东北谜踪 - xp1024.com
《东北谜踪》


新书《天灵地宝》已上传连载

《东北谜踪》新书《天灵地宝》已上传连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章 金井空棺

向邑之城,偏脸古城,地下玄宫,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我们苦苦追寻的结果。

沿着宽阔的墓道,借着长明灯的光亮,我们穿过最后一道大门,来到了后殿。

后殿相比前殿和中殿明显室高要高了不少,但总感觉有些奇怪,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墓室仍很干净,也不潮湿,相反倒是很干燥,借助手电光,四下察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看地面上的浮灰,这里应该没有人进来过。

室内地面铺砌着打磨平整的方形青石板,居中有一座棺床,棺床下面是用汉白玉一体雕成的须弥座。而棺床上赫然陈设着一套很气派的棺椁,表面不知道漆了多少道金漆,瑰丽?靡,棺椁安放在“金井”之上,已经用龙山石固定住了四角。

古时帝王对自己的丧葬格外重视,有专门的风水师为他选定几个风水宝地,再由他综合考虑具体哪个最好,当选择了一处之后,在这个区域内要确定一个最好的风水吉位,这个位置就是陵寝的“龙穴”位置,也就是“金井”位置。

“金井”其实就是在风水吉穴的位置上向下挖个有一定深度、有一定规则的坑,并选时刻在其中放置一些特殊的东西,类似生养、积存和占位的意思。当帝王下葬时这里就是棺椁的正下位。而陵寝的范围也就是根据“金井”的位置向四周扩散,即由内而外的去扩充范围。形成了陵寝大的势。风水术中所讲的“金井”不是帝王的专利,而是风水师在相看阴宅时的“点穴”位置。

柳叶和大牙也被眼前的这口大棺给镇住了,柳叶走近了一些,仔细的看着这套棺椁,不住的惊叹。一边看一边对大牙说:“这棺木应该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的,这种楠木产自西南原始密林,质地细腻、清香馥郁,百年不朽。棺身上是用满文书写的四天王经咒,以佑护亡灵。”

大牙听柳叶娓娓道来,不住的点头,伸手就要去摸那棺椁。

我在旁边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喊了一声,把大牙吓得一哆嗦,手就悬在了半空中。

大牙看到我这副惊慌的样子,也知道他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是有些冒失了,讪讪的笑了笑,把手抽了回来,在身上蹭了蹭,嘻皮笑脸的问我:“来亮,你说这棺材里装的是啥呢?不会努尔哈赤留下的秘密就在这棺材里吧?死人?我估计不会吧?”

我白了他一眼:“这棺椁大有古怪,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所以的地方都是大敞四开的,一路过来,顺顺当当,可是这口棺材却盖的严严实实,这个明显不对,肯定有问题。你下次要是再这么毛愣,小命早晚得扔了,别指望着我给你收尸,你这人根本就不招人待见。”

大牙摸摸脑袋,叭嗒了下嘴,自怨自艾的哼唱着:“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和柳叶是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拍了拍还在悲怆中的大牙,总算把他拉回到了现实里。我也懒得和他掰扯,用手电向四外照了照。仔细的来回对比了一下,这时我才知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这间后殿的宽度明显比中殿和前殿要小了几米,而且没有耳室。现在的这座地宫看起来应该是“凸”字形。

难道这座地宫不是“九宫王陵”?

但是从格局分布到开门方位很明显就是九宫王陵的制式,为什么这后殿里少了两间耳室呢?如果只是少了两间耳室也就罢了,为什么宽度要变窄了呢?这种结构是很不符合风水的,谓之为“寒肩探头”,是大凶之格,这种风水上致命的错误绝不会在王陵的地宫出现,难道是另有玄机?

我没有理会大牙和柳叶,径直走到东面的墙壁,用力拍了几下,听声音感觉沉闷,并没有什么不妥。

上上下下仔细的看遍了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暗门机关,心里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可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柳叶和大牙见我在这边来回的??,有些好奇,也就走了过来,听我说完我的猜测后,大牙也用手抠了抠石墙,但也是没有什么发现,最后都是满腹狐疑的又走回到了这口大棺前。

围着这口大棺转了能有三四圈,大牙有点绷不住劲了,就对我说:“来亮,要不咱撬开得了,看看里面有啥不就明白了吗?省着咱在这儿干靠啊?况且咱钻洞钻到这个鬼地方,万一这里与咱们查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

柳叶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也是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却有些出奇的镇定,我总感觉黑猫的死给她的打击比我们预想中的都要大。

我心里也琢磨了一下,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有打开后看看结果才会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努尔哈赤说的秘密所在。胆小不得将军做,这事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到了现在,也不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我一咬牙,告诉大牙,准备家伙,撬棺。

大牙早就按捺不住了,听我这么一说,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在背包里抽出一根精致的全钢组装撬棍,连接好后,冲我眨了眨眼,把撬棍直接别在了棺椁的缝隙处。

我也站在大牙的身后,手里长短武器都握好,叮嘱柳叶离的稍远一些,站在大门附近,只需要帮我们用手电照一下亮就行,万一开棺后,情况不对,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柳叶的表情很奇怪,但还是听我的话站的稍远了一些。

看到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我冲大牙点了点头。

这种金丝楠木十分厚重,重量可想而知,大牙把撬棍别住以后,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眼珠子一瞪就开始用劲,就见那厚重的棺盖“吱……吱,咯……咯”的叫唤了起来,缓缓的移动了。随着大牙的一声暴喝,一下子给别到了旁边,露出了三十厘米左右的缝隙。

大牙撬开了棺盖,赶紧随我往后撤了几步,用手电照着那口大棺,过了好半天,也没见到棺材里有什么动静,依然是风平浪静,感觉没有什么异常。

我和大牙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爬上了棺床,伸脖子顺着那个缝隙往里瞅了瞅,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却惊异的发现,棺中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这下子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果是盗墓贼把所有的陪葬品都给“顺走”了,不至于把骨头渣子也给带走吧?而且看棺里的样子,这口大棺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我和大牙一起用力把棺材盖子给推到了旁边,这回看得是清清楚楚,确实是一口空棺。

是什么人建了这样一座堪称豪华的地宫,置下了如此名贵的楠木大棺,却弃之未用呢?

是人为的原因还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不宜再下葬了呢?

如果是人为的原因,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风水宝地,也可能是死后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故,这种可能不是说没有,但是总觉得有些牵强。

难道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呢?

这种规模的地宫在选址时已经对风水考察了不止千遍,按理说是不会发生风水变化的这种事,这种地宫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金井”点穴的位置,古书上虽有些记载在王陵选址时发生过“金井”漏水的事情,导致在建的所有工程因此搁置下来,就此荒废。莫非这里的“金井”也出了问题?

想到这,我赶紧与大牙和柳叶商量了一通,大多也都是我的判断,大牙和柳叶对我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用他们的理解就是我认为这里只是个烂尾子的工程,要么是因为人,要么是因为地,总之这工程没有竣工验收,没有投入使用。

大牙听我说了半天,抬头看了看我:“来亮,你说那什么‘金井’漏水的,要不咱把这棺材扔旁边去,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要不一腔热血,换来的就是个烂尾子工程,想到这里,心都碎了。而尘世间最累挺的事情,莫过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缝起来。”

我和大牙分头行动,合力把压在四角的龙山石给弄掉,然后从棺床跳下,并排站好,喊着号子开始用力的推着这口楠木大棺。只是这口大棺实在是太沉了,重逾千斤根本不是夸张,把我和大牙累得顺脸淌汗,但是这口大棺就像焊在了棺床上一样,竟然纹丝未动。

我和大牙都有些奇怪,凭我俩这身蛮力,说是推山扛鼎、力拔山河有些夸张,但是也不至于连这玩应儿推都推不动,难道是方法不对?

我和大牙又了几个方向试着推了推,但是结果都一样,这口大棺仍然岿然不动。

第80章 十三副铠甲

我和大牙这回可有点泄气了,真是光腚子推磨,转圈丢人,早知道这样,平时就应该加强锻炼,不至于两个大老爷们忙得浑身是汗,让一个大姑娘在旁边看笑话。

柳叶看了看大口喘着粗气的我们后,又瞅了瞅那口棺椁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你们的力气不够,好像是方法不对。就算是推不动也该有些晃动,但是你们刚才无论怎么推,这棺椁就像生了根一样,晃都没晃,会不会是棺椁底下有什么凹槽什么的,给卡住了?”

虽然一般的棺木底部都是平的,不可能会什么凹槽,但这里的情况也不能用常理度之,备不住真像柳叶说的,难道还有机关?喘了一会粗气,也歇过劲来了,大牙捡起撬棍插在棺椁底下,开始向上撬,而我则站在他的旁边往前推,这种方法其实和破解“自来石”的原理差不多。

大牙嘴里连声“嗨、嗨”了好几声,估计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脸上青筋都蹦起多高,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而那口楠木大棺竟然真的开始晃起了几下,然后被微微的撬了起来。

我赶紧往前一顶,扎了个马步,全身的重心往前移,然后用肩膀使劲的往外推,这口大棺终于摇晃了起来。柳叶一看也没有什么危险,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过来帮我一起推,虽然她的力气有些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更多的是在心理上给我们支持与鼓励。

或许真的是有美女在旁边陪你气喘吁吁鼓励的原因,肾上腺素激增,力气瞬见变大,就听“嗵”的一声,整口大棺直接从棺床上倒栽了过去,倒扣在了地上。

突然这下子就给推翻了,倒把我们自己吓了一大跳,好悬没闪到腰,赶紧从地上摸起手电筒往棺床上照了照。

就见棺床的正中央有一个长四十厘米左右,宽二十厘米左右的方孔,直通地下,正是这座地宫的“金井”。

我嘱咐大牙小心的戒备四周,而我一纵身就跳上了棺床,蹲在“金井”的旁边,借着手电光往里面照了照,出乎意料的是这金井深度只有三十厘米左右,里面也没有什么填充物,倒是有个铁环,看样子是可以拉动的,生了一些铁锈,锈迹斑斑的,看起来有年头了。

柳叶和大牙也有些好奇,见我上来后也没有什么动静,就都上来看了看。大牙瞅了一会后,一撇嘴:“妈了个巴子,这铁环倒真像是门环,我瞅着备不住能拉动,倒真像是个机关的开关,电视里经常能看到这玩应儿,估计不是善茬子。”

柳叶看着铁环也略皱眉头,听大牙说完后,点了点头说:“这铁环如果真是控制机关的,藏得这么隐蔽,真是让人佩服。”

我也是一直没想明白“金井”里安铁环有什么讲究,不过柳叶最后的这句话却点醒了我,我突然开了窍,有些兴奋的告诉大牙和柳叶,我终于想通了这座地宫的秘密!

“秘密?”柳叶和大牙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我说的秘密究竟指什么。

我指着棺椁和棺床告诉他们,这座地宫建造当初就不是为了葬人,而是以修建地宫陵墓为掩护,十有**是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一是地宫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陪葬品,明显不符合常理。

二是空棺无人,如果这座地宫真的是弃而未用,不会把棺椁摆好,只能说明放置棺椁只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

三是“金井”蹊跷,不符合风水规矩。

所以这金井中的“铁环”就是建这座地宫真正的目的。这个铁环如此隐蔽,而普通的盗墓贼根本不会知道“金井”这码事,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想到金井中能有什么东西。没有盗墓贼盗完东西还会费劲把棺椁推翻,掏一把“金井”的,这种事盗墓贼是干不出来的,只有一些“专家”才会做的出来。

大牙听我说完,嘴撇的像“八万”似的:“专家?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最大的破坏性盗墓的就是那些专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管是啥墓,宁可挖个几亩地的大坑,也得把墓挖个底掉,最后啥玩应儿都像宝贝似的给拿走,连个骨头渣子都不放过。只是就为了个铁环费这么大鸟劲?有点小题大做吧吧?”

柳叶倒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看了看大牙:“肯花这么大精力,这么多财力修建一座地宫用来隐藏这只铁环,就说明这只铁环的背后的价值远远高过这座地宫。”

大牙一听柳叶这么说也转过了弯,冲柳叶咧了咧嘴,我也赞赏的看着柳叶笑了笑。

这铁环背后的秘密肯定是惊心动魄,但是也不敢冒然的去尝试。万一这铁环一动,再有什么“千斤石”、“流沙顶”的把所有的出路都给堵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绝对是教科书似的自掘坟墓。

但形势所迫,必然要有个人留下来拉动铁环。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到门外等我,最好站在中殿内,我拉完铁环就会迅速的跑出来和他们会合。如果有什么不测,千万不能优柔寡断,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前殿的耳室,那里有地洞,或许可以逃出去。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说啥也不干了,执意要去自己拉铁环,让我和柳叶在外面等他,他说他身手敏捷,动如脱兔,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是游刃有余。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铁环拉起来后凶险未知,哪有说起来这么轻松。

柳叶见我们争执不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对着我们说:“你们都不要争了,是生是死顺应天命吧,谁也别出去了,我们都站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死,就一起上路吧,路上也有个伴,免得孤单。万一要是死不了,出现别的问题,大家在一起,人多也有个照应。”

柳叶这话说的我和大牙都有些感动,心里都清楚这样的决定是最愚蠢的,也是最不明智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却宁愿就这样错一次,宁愿赌一次,就算是死了,也认了。

我们三个面对面站在一起,第一次把手握在了一起,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甘情愿,生死与共。

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跳上棺床,单膝跪下,右手伸进金井,握紧了铁环,又回头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然后点了点头,手上用力的开始往上拉。

铁环绷直之后,果然可以被拉起,而且比想像中更容易,根本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把铁环拉到了与棺床水平的位置,拉出来一截胳膊粗细的铁链,“嘣”的一下后,就再也拉不动了。

我赶紧跳下棺床,脚刚着地,就看见东侧壁轰隆轰隆突然打开一道石门,这门不是推开也不是转门,而是直直的就吊了上去,没入了室顶,看不到一点痕迹,把我一下子就看愣住了。

听到柳叶和大牙的惊呼声,我又一回头,只见后殿的西墙壁在相同的位置也吊开了一道石门,我们三个左右看了看这两道突然出现的石门后,面面相觑,呆在原地。

果然是“九宫王陵”,隐藏不见的两个耳室终于显现了,而这两间耳室藏的如此隐蔽,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会不会像别的耳室一样也是空空如也了呢?

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迈步往东边的耳室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感觉里面涌动着一股很霸气的肃杀之气,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大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来亮,好像不对啊,我咋感觉里面有危险呢?身体忍不住的想打哆嗦,***就算撞鬼了也没这样啊,这里面有啥东西啊?”

柳叶也抱着肩膀,紧咬着嘴唇,面露惊恐的看着我。

其实我也感觉的到耳室传来的那种压迫性的力量,一种本能的恐惧。我眼睛紧盯着这道门,强自镇定的说:“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鬼我们都打了,还怕个球啊!”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也上来劲了,把手里的家伙掂量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他妈了个巴子,大不了他程爷豁去这一百来斤了,我还就不信邪了,就算阎王老子来了,我也得给他扒下层皮!”

这种时候,说说脏话,骂骂街倒是有些作用,心里立时胆壮,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走了十几步,就到了耳室的门口,没有敢仓促的进去,扒着门口,用手电往里照了照,只见这耳室只有两米多宽,窄窄的一长条,就像一条走廊一样。手电照到内侧墙的时候,只见一排铠甲排的整整齐齐,我数了数,有七套盔甲。都挂在类似现在穿衣架子上面,头盔、甲胄、战靴从头到尾全幅武装,乍一看就像是排将士排好队列一样,把我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让大牙和柳牙也过来看看。

大牙和柳叶看到后也是惊讶不矣,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些盔甲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看材料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威压。

我们三个又到西边的耳室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里面同样也是摆放了一排同类的盔甲,但是只有六套。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我们费尽心机、出生入死到最后就是为了这些现在用不上的古代盔甲?

然而就在这一转眼的工夫,我和柳叶几乎同时猜到了这些盔甲的玄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十三副神铠!”


第81章 灰飞烟灭

十三副神铠,得此神铠者得天下!

当年努尔哈赤起兵时仰仗的就是面前的这些神铠,横扫女真各部,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创建了后金王朝,雄踞关外。仔细的打量着这些铠甲,虽然几百年来不见天日,被封在这样幽暗无关的密室中,但仍然无法掩盖那股慑人心魄的肃杀之气,使人窒息。

大牙吧嗒了几下嘴,自言自语道:“乱世兴武,盛世兴文,想不到努尔哈赤打下江山之后,竟然把这些盔甲堆在这里,实在是暴殓天珍,要我说,怎么也得建个博物馆,整个大玻璃罩子给扣上,卖点门票钱,也能创收,何乐而不为,真是没有经济头脑。”

自己叨咕了一阵,突然回头问我:“来亮,你说咱们把这此东西整出去,全国各地巡回展览,门票收十元,全国十三亿人呢,就算一千个人中有一个人来看,光门票就有一千三百万的收入,去掉一些场地的费用,是不是也能剩下一千万来?这还不包括展览时卖瓜子和纪念品的钱,到时候,你就往里面一蹲,专门卖雪糕,一年你就卖发了……”

我看他唠得越来越不靠谱,照他屁股就踢了一脚,告诉他,这东西要是想巡回展览赚钱,估计第一个参观的就是警察。还一千万呢,挨个枪子后,到了阴间,最小票都是成亿的,逢个清明、鬼节啥的,去路口捡点小钱也能捡个几千万。把大牙损的也不吱声了,看着这些盔甲一个劲的晃脑袋。

我也禁不住的摇了摇头,告诉大牙,估计是努尔哈赤担心自己死后,江山不稳,所以才把这十三副神铠藏在这里,留给他的子孙,万一后金被大明打败,也可以凭神铠之威,东山再起,重建王朝。

大牙听我这么说,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理由也讲得通,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当年努尔哈赤到底是交待给了谁?在努尔哈赤心中,究竟谁有这个能耐能担负起再建王朝的这个重任?只不过从历史来看,努尔哈赤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大清王朝远比他在世时要强大的多了。

这些铠甲还在,就说明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而担当此任的那神秘受命人是谁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历尽艰险才找到了这里,看到这个结果,心里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失望,这些当年的宝贝疙瘩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估且不说这神铠是否有记载的那样玄,就算知道了使用的方法,又能怎样?拉竿子起义?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冷兵器做战的年头了,穿这玩应儿甭说别的,刚一露面就得让人给摁住。

看着这些盔甲,我也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不由得想起一首词: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忽然听到柳叶叫我和大牙的名字,身子一激灵,有些清醒了,赶紧和大牙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在这间耳室的最里面竟然还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很古拙,没有基座,要不是上面有字,倒很像是一块普通的山石。

柳叶估计刚才已经看了半天了,指着上面的字告诉我们,石碑上面写的是:“灭建州者叶赫”。

一听这个,我也有些迷糊,怎么努尔哈赤在这里面藏了这样的一块石碑?是什么意思呢?建州自然是指努尔哈赤,但是藏下这些铠甲时,叶赫部已经被他的建州部给灭了,怎么又反过来说“灭建州者叶赫”了呢?

就在我们都冥思苦想的时候,大牙却大大咧咧的顺手从身边摘下来一顶头盔,拿在手上摆弄了两下,等我想拦他时已经来不及了。而大牙刚摘下这顶头盔,也意识到了不妙。

原来这些挂铠甲的衣服架子竟然都是一种特殊的平衡机关,大牙冷不丁拿下了这顶头盔后,就当现挂着这副铠甲的衣服架子直接弹起来能有二十多厘米高,耳轮中听到一阵“轰隆隆”很大的声音,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我心中暗道不好,来不及再想别的,冲着发愣的大牙和柳叶就喊:“别卖呆了,赶紧跑吧!”

说完话,拉了一把柳叶和大牙,拔腿就往门口跑,而这道没入穹顶的大石门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我们一猫腰,从门下连滚带爬的窜了出来,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身后这道石门“咣”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吓得我们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再慢几秒,估计就得被砸成馅饼。

尤自惊魂未定,我就发现身下有些滑腻腻的,顺手在地上一划拉,弄得一手湿渍渍的,这才发现地面上的石砖缝隙开始往外渗出了一些湿腻腻的液体,而且渗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浸湿了缝隙周围的地砖,看到眼前这诡异的情景,一时之间,还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转念一想,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难不成,碰上了“火地砖”?

“火地砖”是一种防盗的手段,这种防盗的手段只是在古书上看过,真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记得书上记载,从地面往外浸出来的是一种极易燃烧的油质,粘火就着,可以焚土烧石,只要一个小火星下来,整个地宫都会被瞬间烧塌。

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大牙和柳叶就喊:“快点起来,往洞口跑,跑慢了就得被活活的烧死!”

大牙和柳叶被我突然的这一吼,吓得怔了一下,随即也意识到危险了,顾不上别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拔腿就往前殿的方向跑。

从这里到前殿估计能有六十米左右,以我们的速度也就是十多秒的时间就可以跑回先前的进来的洞口。不过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浸油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刚跑到中殿的时候,就发现中殿里的油已经基本上要浸满整个地面了。

我看着不好,在后面使劲喊,让他们不要回头,拼命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大牙和柳叶也没敢回头,跌跌撞撞的跑到前殿,然后向右一转钻直接进了耳室。

但是等我跑到前殿的时候,地面上的油已经没脚面了,就感觉身后突然亮如白昼一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我是七窍生烟。就见后殿已经起火了,火舌曲卷着,旋风似的经过中殿,直往前殿冲了过来,整个地宫都被火光照得通红,通过火光与烟雾,感觉整个地宫都已经开始颤抖了,在剧烈的摇晃着,隐约中竟然看到有只狐狸脸在火光之后的棺床上坐着。

眼看着铺天盖地的大火就要烧到前殿来了,地砖与墙壁都发出了阵阵的破裂声,热浪袭人,我发疯似的就往旁边的耳室里跑。

就在柳叶和大牙刚刚跳到地洞里的时候,火也沾到了我的身上,这才发现这种火粘在身上就抖不掉,就感觉背后就像被钢锥扎了一下,隐隐的火辣辣的疼的钻心。我心里一沉,看来小命难保,刹那间,身后的疼痛从点扩展到了一片,就觉得撕骨裂筋一样的疼痛,来不及回头,带着一团火,我就一头栽了下去,直直的掉进了地洞里。

这下可把柳叶和大牙给吓坏了,看我身上还带着一团火,赶紧都脱下大衣压在了我的身上,可歹是把火给捂灭了,但是就这不大工夫,也把我烧得不轻,估计背后肯定是烧得皮开肉绽,露出了骨头了,都能闻到后脑勺的头发烧得发焦的味道。

这节骨眼上,也来不及查看背后的伤势,一骨碌坐了起来,疼得我是呲牙咧嘴,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开始往回爬。说话的工夫,就隐隐的听到地宫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栗声。

我们几个刚爬出不到五十米,就感觉背后一股气浪推来,脑袋中“嗡”的一下,就像被炮轰了一样,头昏脑胀,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我就感觉耳朵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什么也听不到了,赶紧推了推大牙,估计我说话他也听不见,只好打手势,示意他让前面的柳叶快点爬。这次爆炸只是个前奏,万一这个盗洞真是塌方了,就得活埋在里面,长眠于此了。

果然爬了又不到三十米,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来,这个盗洞也“扑簌”、“扑簌”的开始往下掉土,吓得我们心惊胆战,冷汗直流,但是这个地洞太窄,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手蹬脚刨的使劲捣腾,好不容易爬到了盗洞的尽头,前面就是那个垂直的盗洞了。

大牙最先拉着绳子攀了上去,然后依次把我和柳叶也拉了上去。

我们三个就像斗败的鹌鹑,都耷拉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感觉心脏像要爆炸了一样,胸腔有些隐隐作痛。脸上沾满了灰土,刚才又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的脸就像西瓜皮一样,一道深一道浅的,标准的“迷彩脸”。

天将破晓,放眼望去,莽莽荒野,野草萋萋,一轮弯月很皎洁的悬在夜空上,洒落一地蒙蒙的荧光。

Ⅰ 跳大神

农村的作息习惯真称得上是早睡早起,天黑基本上就睡,天蒙蒙待亮时就起来生火、做饭、烧炕,吃早上饭时,太阳有时还没升起来呢。这估计也可能是因为火炕取暖的原因,火炕的保暖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需要尽量趁着炕热时早点睡,炕的热度不高时尽量早起。

火炕是北方所特有的,宽约一米七到两米二左右,长度随居室长度而定。搭建炕在北方称为盘炕,也是一门手艺,每个村子都有盘炕盘的好的师傅。其内部是用砖建的炕间墙,炕间墙中有烟道,上面覆盖比较平整的石板或是红砖,石板或红砖上面用泥摸平,泥干后在上面铺上炕席就行了。

火炕邻近灶口的位置称为“炕头”;邻近烟口的位置称为“炕稍”。

一般“炕头”都留给供家中辈份最高的主人或尊贵的客人睡觉,而男人或年青人都在“炕稍”寝卧,因为男人或是年青人火力壮一些,现在家里那边还有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俗语。

至今还记得,那时火炕烧得很热,但是室内温度并不是很高,刚躺下时,热炕像烙饼似的烫人,烙痛了后背,翻过身又烙前心;可是睡到后半夜,室内的温度低得就有点冻脸,基本上要把脸蒙在被窝里;而快到天亮时,火炕的温度慢慢地冷却,基本上就是靠自已体温的热气,蒙在几层厚被里。

而每次都是感觉快要冻醒时,村子里的鸡就开始打起鸣来,家里的大人就起来生火做饭了,用不了半个小时,火炕就又热了,可以翻身再来一个小回笼觉,那种舒服的感觉,妙不可言。

经过了昨天在坟圈子的一通折腾,着实是累了,连惊带吓后,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等到我妈把我硬拎起来让我上学去时,天已经大亮了,又下了一夜的大雪。

在当时,冬天上学最盼着就是下雪,可以不用上课。一到下雪的天气,都要主动的带把铁锹或是别的扫雪工具去学校,在班主任的指挥下清扫自己班级的分担区,等到收拾的差不多了,基本上就是中午放学了。

学校与我家只有一路相隔,很近。毫不夸张的说,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我可以回到家里喝口水后再跑回学校都来得及。一上午在老师的带领下,终于清扫完毕。我和大牙一起扛着铁锹往回走。

路上就看见前院的范大娘和他老伴背着一包东西在前边雄纠纠的带着路,后边跟着一大帮人前呼后拥,一看到这场面,我和大牙就知道又有谁家出事了。

说起这范大娘,在我们这片儿十里八村也是小有名气。

当时范大娘应该是四十多岁年纪,很瘦,眼睛不大,皮肤黑黑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民大嫂形象。她家里世代供奉“黄仙”,在菜园子里的一个角落还修了一座小庙,时常能看到有黄皮子的脚印在小庙周围出现。范大娘会“跳大神”,能“出马”,这种人在农村都是很受人敬重的,而这些东西也一直是我们小孩子眼里最神秘最感兴趣的东西。

跳大神也叫萨满舞,应该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光大的一种巫文化。跳大神的巫师是一个建立于凡人与神鬼之间互通信息的一个职业,其负责的是上传下达,把神的旨意带给凡人,然后把凡人的要求传达给天神,相当于神媒。

萨满舞原来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治病等活动中所表演的巫舞。而在后来的流传改良中,则少去了很多神秘的程序,在我们当时的农村,则一律称为“跳大神”。

跳大神通常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大神,一个是二神,大神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是助手,也叫帮兵。在跳大神过程中,大神身穿法衣,缠着一长串铜制的腰铃,要不停的扭来晃去。而二神则主要敲鼓,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大神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请来的有的时候是所谓的仙,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

基本上在农村,都有这种人存在,平时正常种地过日子,谁家出点事了,就帮着驱驱邪,请请神,消个灾。跳大神也有种别的说法,叫做“出马仙”,这种说法一般都是在北方普遍。

今天看到范大娘老两口又拎包出来,我就心头一喜,看热闹是当时枯燥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剂。也就顾不上回家吃饭,

村子里的路一共就那么几条,跑到路口,就能远远的看到前面的人群,络绎不绝。

这种事虽在农村普遍,但也不是经常能见的,听到信儿的村民也都赶去看热闹。所以这一路上总会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听他们闲聊,让我和大牙都吃了一惊,听他们说才知道竟然是小宝中邪了。

原来小宝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也免不了挨打。可是睡到半夜却突然的发起了烧,浑身发烫,直说胡话,眼睛发直,直流口水。把他爸妈以为给孩子吓着了,就一直在旁边照顾着,直到天亮才找人帮看看。

农村的医疗条件很差,在镇上也有个卫生所,但一般在农村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就自已挺过去了,大不了吃片“索密痛”啥的,拉肚子实在不行,就虽点用大烟壳泡的小烧酒,不到万不得已,是很少去镇里卫生所的,就是去,当时的镇里的医疗条件也是实在不敢恭维,只能打个针什么的,什么检验仪器都没有。

天亮之后,有老人来看过,说是像是“冲”着了啥,得找人给“叨咕叨咕”,帮“找找”。农村里一般把这个招惹阴鬼邪灵之类的事一般叫“冲”,需要给找找魂。

因为一般小孩子的三魂七魄不是很稳定,极容易在受到惊吓时,产生魂或魄离体的现象,这样身体上或是性情上有异常变化,或晕睡不醒,或哭闹不止,或发烧乱语,俗称为“丢魂儿”。

三魂是指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分为: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魂为阴,魄为阳。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

在我们老家农村那里,这种犯“冲”,“丢魂儿”后,要请大仙给跳跳大神,叫叫魂,使魂魄归来,除病消灾。

而范大娘是远近一带很有名气的大仙,经常帮别人家的孩子“叫魂儿”,十里八村的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的人要是求药的,虚空抓两把,不知怎的手里就有了小药丸,沾点香灰,黄纸一包,据说拿回家吃了能包治百病。

好不容易和大牙挤到了窗台边,隔着窗户往屋里看着。农村的窗户距地面不高,一般窗内就是火炕,只看到小宝躺在炕上,身下铺着被褥,他妈在旁边抽抽嗒嗒,小宝他爸很小心的把堂钱压好,正在请屋里的人往外让让。

范大娘很虔诚地点上香,闭着眼祈祷一番,香烟缭绕中,范大娘往中间一坐,神态安详,宝相庄严。瞧热闹的人们开始还唧唧喳喳,一看这场面马上噤若寒蝉,静了下来。二神也就是他老头见状,弓着腰,走着猫步,在屋里地开始划圈。手里拿着周边装饰着铜大钱的太平鼓,以及一根发颤的鼓鞭,打着一种奇怪但是很有韵律的鼓点。

而范大娘听到鼓点后,忽忽悠悠地站起身来,一边扭着身上的叮当直响的腰铃,一边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就哭声赖调地唱了起来,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屋子里顿时就回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开阳山遍地火,许多散仙里边躲;

胡大愣,黄锦标,金蛇仙儿,吴灵豪。哎咳哎咳哟。

老仙家,你别作,你要听我细细说。

知你住东山坡,你爹是那黄三太,黄天龙来是你哥。

劝你对这孩子多保重,为你修庙送吃喝。哎咳哎咳哟。

老仙家,你放过他,为你还愿把猪杀。

初一十五上大供,逢年过节送鸡鸭。

……”

范大爷则不停的晃动着那面单鼓,鼓上的铜大钱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鼓点声音散乱,忽高忽低,急一阵,缓一阵。范大娘唱过一段之后,便拿出几张黄钱纸,在蜡烛上点燃后,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钱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

再看这范大娘“嗖”地一下,直接就蹿到坐在炕上的小宝旁边,往小宝的头上喷了口烧酒,又举起燃烧着的黄钱纸在他的头上绕了好几圈。

我估计小宝当时是吓傻了,愣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而那边的二神见状也把鼓敲得山响。

范大娘浑身摇晃着做着一些诡异的动作,看着有些可笑,但是当时却没有一个人敢笑,眼睛都瞪的跟灯泡似的盯着范大娘。就见范大娘唱了一阵后,又开始炕上地下满地的跳,半睁半闭着眼睛,一手抄起供桌上的白酒瓶子,一扬脖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着很是诡异。

现在想想,还真是神了,要知道当时农村的酒都是村里酒厂自酿的小烧,纯高梁酒,六十多度。来上一口,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喝下去就象吞了一团火。而范大娘当时那一口喝下足有一斤的小烧之后,却没有一点酒醉的意思。

眼瞅着范大娘跳得眼泪鼻涕都滴答出来了,两条长线似的,悬而不断。吓得旁边围着的人都立刻自觉一些的往外又躲躲,在旁边二神的介绍下据说是请到神了。

范大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抬头,身体哆哆嗦嗦的,微睁双眼:“老仙我下来仔细观察,哪家哪户请我仙家。地上小凳二尺半,老仙我坐下好好解解乏呀!哎咳哎咳呀。”

一边的二神赶紧卖力的“咚咚咚”地敲着那面单鼓。

大神:“黄仙家我喝酒像喝水,喝上九缸都不醉!今天来时走得急,帮兵你给我弄壶茶,清醒清醒我再把神功发。”

一旁的二神赶忙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只见范大娘一低头,嘴一抽,一杯水就喝了进去。

喝完这杯水,就听大神摇头晃脑的唱道:“叫帮兵,你听我言,那小子搅得仙家不得安。在我府前撒泼尿,飞脚踢我一身包。如今不是我故意闹,我也有心把气消,山上有树地有草,一峰还比一峰高。好人有好报,作孽该挨刀!哎咳哎咳哟。”

……

就这样说一阵,唱一阵,足足的折腾了有将近一个小时才总算结束了,累得范大娘也是浑身是汗,停下来后,告诉小宝家人,小宝这孩子得罪了老仙家,老仙家不是不想放过他,只是还有别的东西压着老仙家,这孩子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虽然这一番折腾并没有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小宝他爸还是照例抓了只鸡,拿了点山货,送给了范大娘。

范大娘摇了摇头没说啥,收拾好东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和他老头儿背着包裹就回去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Ⅱ 坟圈子里的红眼尸鼠 1

坟圈子。

柳叶惊叫了一声以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苍白,一看就吓得不轻,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四下看了看,瞅了瞅我和大牙后才慢慢的说:“我,我看到胡灯的后面跑去了一个东西,速度很快,没有看清。”

我和大牙又打开手电向身后的方向照了照,除了杂树、枯草、乱石以外,什么都没有。大牙抽出了匕首,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仔细的看了一圈,回头冲我们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牙拎着匕首悻悻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柳叶说:“我说妹子,你咋的了?知不知道这地方晚上不能大声喧哗啊?你看看,你都把人家给吵醒了,扰了人家的美梦,这事办的可不地道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故意吓唬人,柳叶不听他的话还好点,听他说完后脸色更白了几分,面无血色,我看着过意不去,于是安慰柳叶说:“不用害怕,估计是吹起的塑料袋子什么的。”

这话一说完,我自己也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风。

我看了看前边,依旧是树影婆娑,坟冢林立,就让柳叶和大牙都跟紧一些,不要相隔太远。依旧是我走在前面,柳叶跟在中间,大牙在后面,七拐八绕,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刚走了十多步,只听到大牙突然在后面喊了声:“谁?”

听到声音,我和柳叶本能的回身,大牙已经打开了他手里的手电筒,往后照着,正仔细的搜索着,我和柳叶也小心慢慢的移动着手电的光线,仔细的搜寻着,但照了半天,都什么也没有发现。

大牙走到我跟前:“来亮,我也感觉周围好像有东西,就像在盯着我们一样,感觉很不爽,刚才我似乎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疑惑重重,如果说柳叶是眼花了,难道这次是大牙耳鸣了?不会那么巧吧。我抽出随身携带的罗盘,让大牙帮我照一下磁针。

只见罗盘天池里的磁针先是转了二圈,然后归到了子午线上,看到磁针重合了南北,我才长舒一口气,说明这个地方气场正常,并没有什么邪异之事。就在我刚刚放松一些,准备告诉大牙和柳叶没什么事的时候,只见指针突兀的开始转动起来,开始一点点的向西边转去,然后指针悬停在西边偏南的方位附近左右的小幅摆动着,乍一到这儿,我的心一激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地方确实有点问题。

罗盘对于磁场的感应十分敏感,磁场也就是气场,气分阴阳,即有阴气和阳气。夫阴阳之气,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云行。气场就是阴阳的变化。《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无极而太极,太极“无物也”,或说为“气”,或说为“道”。太极的运动就产生了阴阳。

阴阳得其和顺则生万物。阴阳和顺,则日月合明,四时有序,风调雨顺,草木茂发。如果阴阳错乱,或是失序,万物的变化就会出现异常,就会日月不明,四时无序,风不调雨不顺,就会有天旱、水灾、地震、瘟疫等灾异产生。

骤见罗盘的指针不归子午而是在西南偏南的方位打转,就说明在那个方位有股很强的阴气,并且这股阴气又在缓慢的移动着,难不成真的撞鬼了?我小心的收起了罗盘,冲着柳叶两手一压,打了个手掌盖住拳头的手势,让柳叶留在原地戒备,随后又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牙从右,我从左,包抄过去看一下,大牙也做了一个“ok”的手势。【叶*子】【悠*悠】

这些军用手势,大多都是看电影上学到的,做的也不是很规范,好在大伙都能看懂。

我蹑手蹑脚,右手拎着折叠铲子,左手握着军电手电,摸了过去。西南这边看着是一个坟头,我就从一侧绕了过去,大牙则从另一侧也包抄过去。我走了十多步后,突然听到“簌簌噗噗”的声音,声音不太,但是夜里本来就静,再加上我们都屏气凝神,所以听的真切。

我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可是一停下来,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晃了晃脑袋,又开始往前迈了一步,刚走了一步,似乎又听到那种“簌簌”的声音,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一样,在这样的坟圈子里,难不成还真有个女尸啥的在地上爬行,就像贞子一样?会不会真的有个披头散发、满脸污血的女鬼呢?一想到这里,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实在不敢再想了,自己吓自己也太吓人了。稳住心神后,再听似乎又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我索性壮起胆子,用折叠铲子护在胸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坟的那头大牙也探出了脑袋,我们两个几乎同时的用手电照向我们之间的地上。

只见我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地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尖尖的脑袋,龇着尖牙,身上的毛乌黑发亮,四条小细腿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身子,看那个头估计足有二十厘米左右长,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正瞪着两只红色的眼睛盯着我。

大牙突然看到了这个东西,也是吓了一跳,在那边冲我小声地说:“小心,来亮,好像一个大耗子。他妈的,成精了,咋这么大呢?还是黑毛的,太他妈吓人了。”

第一时间我感觉手脚冰凉,这东西因为头冲着我,大牙看不到它的眼睛,而我看得真真的,这东西不正是爷爷曾经说过的“尸鼠”吗?以食死人为生,浑身充满阴邪之气,应该是一种变异的老鼠,因为长年吃墓中的死人尸骨,所以体积、毛发、眼睛都发生了变异,被这东西碰上一下都会大病三天,不要说咬一口了,真是被咬上,估计当时就得一命呜呼,倾刻毕命。

我也就是刹那间的惊慌过后就镇定了下来,然后关了手电,怕惊动了那尸鼠,就压低声音说:“大牙,是他妈的尸鼠,关了手电,不要乱动,别大口喘气,他只能发现移动的物体。”

大牙听我一说也知道了那东西根本不是大耗子,而是尸鼠,至于什么是尸鼠他不并知道,只是听我这么一喊,当即关了手电,不出声了,一动不动。

我和大牙就这样一动不动,关了手电,黑夜里像两个电线杆子一样杵着,我一边盯着面前只有几步远的尸鼠,一边想办法如何逃跑。要知道这东西可是群居动物,时间一长,万一再出来几个,情况就更糟了。

那边的柳叶离我们有十多米远,突然见我们关了手电,然后就没了动静,警觉起来。我和大牙距离柳叶有些远,又在坟头的另一面,所以她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和大牙又是怕惊动了那尸鼠,小声的对话,她也听不到。只见我们突然就关了手电,一动不动,一声没有,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就开着手电一边叫着我和大牙的名字,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大牙眼看着柳叶向我们这边走来,开着手电筒,口中还不停的呼唤着我们,都急得要命,一个劲的向她使眼色,做表情,压低声音让她不要过来,只是身体不敢有大的动作,害怕引起尸鼠的注意。

因为天黑,无论我们如何挤眉弄眼,都无法惹起柳叶的注意,柳叶顺着我这边径直的走了过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我的心都要蹦了出来,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脑袋里也是空白一片。

这光景,柳叶也走到离我一米左右的位置,这才看到我那抽鼻子瞪眼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随后可能也是意识到什么,她用手电往地上照去,这才发现了那趴在地上的尸鼠,这只尸鼠的体积有普通的耗子三倍还大一圈,圆滚滚的身子,呲着小尖牙,瞪着两只血红色眼睛,诡异至极。估计是她没有见过这阵势,一声惊呼之后就下意识的把手电筒扔向了尸鼠。

我暗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尸鼠在手电筒飞出的一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柳叶冲了过去,那种速度与它的体型根本没法联系,估计是柳叶已经吓傻了,看着那尸鼠冲了上来,身子竟然一动没动。我当即抄起折叠铲用力一抡,深深的砍进土里,那尸鼠也一冲之下撞在了铲子上,这一撞,差点让我撒了手,力量非常大,发出一种金属相撞才会有的嗡鸣声,一下也把那尸鼠撞了个跟头,身体一卷,打了个滚,起来后,前爪一发力,又向柳叶的小腿扑了过去。

柳叶此时已经有些吓傻了,动也不动。我看到这里,来不及多想,一撤步挡在了柳叶的身前,抄起折叠铲子看准了跃起的尸鼠,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外拨去,可是还是慢了一些,眼看着这一铲子抡空了,那尸鼠呲着小牙就要咬到柳叶的小腿了,情急之下,我一抬腿,使劲一蹬就把它踢出了好几米,只觉得半条腿都发麻,就像踢到石头上一样,也顾不上看看脚的情况,马上拉着还在惊呆的柳叶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牙:“大牙,别卖呆儿了,快跑。”

ps:大牙一听我喊,回头不紧不慢的说:“各位书友,有推荐票的支持一下,没有票的加入书架吧,谢谢关注,我得跑了!”说完,踪迹不见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Ⅱ 坟圈子里的红眼尸鼠 2

我们三个人撒腿就跑,可是跑了不到十多米,前面的柳叶又停了下来,这一下很突然,我也没有料到她还会来个急停,一下子结结实实的撞在柳叶的身上,跑动中这一撞的力量也是不小,就听柳叶“哎唷”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摔倒在地后,我倒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身下异常柔软,再用手一摸,正好摸到了柳叶的屁股,这才意识到把柳叶给压在身底下了,赶忙抽回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把柳叶从地上拽了起来,却感觉她脚下无根似的,赶紧给拉到了我怀里,这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心里暗道好险,否则平白无故地摸人家大姑娘的屁股那还了得,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

大牙见我们摔倒,也奔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我怀里的柳叶不动弹了,才知道是昏了过去了,到底人家是大夫,三捏两掐的,几十秒的功夫就给整醒了,柳叶并没有摔伤,只是惊吓过度才昏了过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和大牙,终于缓过神来了,惊恐的说:“还有老鼠,前边还有。”

听她这么一喊,我和大牙用手电往外照了一下,这一照,没把我们吓死,只见五六米之外,一大群尸鼠围成了一个圈子,把我们围在了中间,都瞪着那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我们,但是却没有冲上来。

柳叶一看自己还依偎在我的怀里,也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冲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大牙咬了咬牙,眼睛盯着前边的那些尸鼠,低声的问我:“来亮,这东西咋这么多啊,你有没有啥办法啊,我可不想喂这些大耗子啊,不会咱们这就英勇就义了吧?”

我知道大牙是想让大家轻松一些,但这个时候,谁也无法轻松了。三个人背靠着背,都手里握着匕首,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手里的匕首确实很锋利,但这个时候,对付脚下的这些东西明显有点吃不上力,总不能用这种短兵刃趴在地上和那些东西肉搏啊?

柳叶这时也有点惊慌的问我:“胡灯,这些是什么老鼠,怎么敢攻击人啊?”

听她这么问,我一边让大牙翻翻包,看有没有能用上手的家伙,一边给柳叶解释:“这不是普通的老鼠,老鼠常见的都是那种灰毛的家鼠,也叫耗子。再有就是野鼠,一般都是黄毛的,也叫田鼠。而这种黑毛红眼的就是尸鼠。专门吃死人尸骨的,一身阴邪之气,碰到就是一身病,咬着了估计也就没有救了。”

柳叶听我说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东西可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紧紧靠着我们,眼睛盯着前面那群尸鼠一声不吭,这种未知的恐惧也是最让人觉得恐怖的。

其实关于尸鼠这些东西以前听爷爷说过。普通的老鼠都是夜出昼伏凭嗅觉就知道里有什么食物,吃饱后三三两两打闹、追逐,饿了或发现有新的美味食物,再结伴聚餐。非常灵活且狡猾,怕人,活动鬼鬼祟祟,出洞时两只前爪在洞边一趴,左瞧右看,确感安全方才会出洞。它们有着固定的路线,以避免危险。而这种尸鼠在秉承了普通老鼠的优点基础上,视力却退化了,但是可以很灵敏的察觉出移动的物体,并且主动攻击对它产生威胁的生物。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鬼打墙”的那码子事,童子尿至阳至刚,阳气充沛,按道理来讲应该能治得住这种阴邪之物,只是我们早就不是什么童子了。其实就算是童子也不管用了,我们也早过了童子的岁数了。一刹那间想起让王老板准备的东西里倒是有样东西可以拿来试试,赶紧让大牙把包递给我。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不明所以,咧咧个嘴说:“来亮啊,我都翻遍了,除了绳子啥的一堆东西,没有一个趁手的家伙了”

我知道是大牙理解错了,以为我找什么手枪或是zha药等武器呢,也没有时间解释,拎过包来,用手翻了翻,果然在外面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布袋子,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子炝人的味。大牙和柳叶看我拿出来个布袋子也不知道是啥东西,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袋子里装的是胡椒。

大牙和柳叶一听顿时有点泄气,听我说是这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牙不知愁地瞎扯:“来亮,你不是怕那些家伙吃咱们时口感不好,还事先帮它们调调味啊?妹子一身细皮嫩肉的,原汁原味的正好,倒是你那一身老皮瘦骨的,撒点咸盐,再整点辣椒油啥的,对付一下也能咽下去。”

我听他瞎扯已经习惯了,也懒得解释,顺手抓了一把出来,然后用力一洒,洒向了那些尸鼠,那些尸鼠见有东西移动过来,都下意识的去扑,但几乎同时,在空中掉转了身子,向后飞退,眨眼间,就退得无影无踪。

大牙和柳叶看到这里,已经有点呆了,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看这把胡椒撒出去有效,马上扯脖子就喊:“愣着干啥,等死啊,先跑出去再说。”

这回我们几个人不敢在坟圈子里面跑了,因为这坟圈子虽长,宽度只有几十米,所以我们直接跑到了坟圈子旁边的庄稼地里。庄稼早就收割完了,剩了一截截有一尺高的“茬(zha四声)子”。这种茬子地里只能小心的走着,以免一不心小再穿个透心凉,走出去足有七八米,我们三个人才停了下来,也不敢打开手电,只是借着雪地映射的月光观察着那边的形势。

大牙一边抻着脖子瞅着,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刚才用的是撒豆成兵的道法吧?当年姜子牙与闻太师大战岐山,西周军队渐渐不支的关键时刻,姜子牙好像就用了这一招,撒豆成兵,反败为胜。”

柳叶也知道大牙是在胡扯,但也有些好奇,也追问我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把手放到他们的鼻子下,他们一闻,异口同声的惊呼:“还真是胡椒啊!”

我也笑了笑,搓了搓手掌说:“对啊,就是胡椒。胡椒原本是种香料,可以防止腐烂,只不过我们大多现在都用作调味品。这东西与童子尿差不多,也是至阳至纯之物,可以克制阴邪之体。我也是以前听我爷说过,这次是第一次实践,也是蒙的。不想让王老板猜到我们要去做什么,所以想到的东西都要了一些,让他以为我们这次只是来野外探险生存而矣。”

听我说完,明显感觉柳叶有些疑惑与不解,也许这一晚上的东西就使她多年以来形成的认知模式发生了变化。大牙听我说完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本草纲目》有云:胡椒,大辛热,纯阳之物,肠胃寒湿者宜之。”

这句文绉绉的话一出口,柳叶很是意外,很崇拜的看了大牙一眼,估计心里也是疑惑,以大牙这样的大大咧咧之人,竟然也是满腹经纶。只是我在旁没有拆穿,一个中医大夫背诵个李时诊的《本草纲目》还牛上天了,看他那样子,说完后摇头尾巴晃的,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大家虽是小声的谈论着,但仍是眼神不措地盯着对面。大概等了能有十多分钟,终于让人紧张的一幕出现了。在一个大尸鼠的带领下,“簌簌噗噗”声又不绝于耳,响得头皮发麻,只见一群足有二十几只的尸鼠都相继出现了,诡异地站成一排,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从我们这里的角度看过去,血红的眼睛时不时会闪出一道红光。

大牙小声地说:“他妈的,不会是像僵尸似的还吸收月华吧?”

其实日精月华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光华,是最普遍的、最廉价的,然而又是最直接、最有用的一种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能量。阳正生物照日精,阴邪之体吸月华。

听大牙鬼扯,我压低声音禁不住回了一句:“别扯犊子,什么吸收月华,它们是在听周围声音呢,判断我们有没有离去。这些东西虽是阴邪之体,但还是活物,还有一缕阳气,不像僵尸本来就是死物了,吸个什么狗屁的月华。”

正说着,柳叶用嘴小声的“嘘嘘”了两声,我闭上嘴又向前张望过去,只见那群尸鼠排成一排整齐划一的向前走去,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很有规矩,丝毫不见杂乱。估计是经常的吸阴气,食尸骨,已然有了一些灵识,与普通的畜生大不一样了,我们三个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感觉头皮发麻。

那些尸鼠走了有二十几米,走着走着,就一个接一个的凭空消失了。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是瞠目结舌,谁也没吱声,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凭空消失了。

大牙在那叨咕:“妈了个巴子,还他妈的升天成仙了咋地?”

柳叶也有些疑惑,看着我问:“胡灯,这东西难道真的能上天入地吗?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一直在盯着那些尸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就凭空消失了,也是有些不解。想了想后有些不确定的说:“要是上天,估计够呛,要是说入地,倒还是真有可能的,我寻思备不住那块儿地上有洞,这些东西都钻进洞了。”

大牙和柳叶一想,只有这个可能靠点谱,看着所有的尸鼠都不见了,又等了几分钟后,不见有什么异样。我们这才往那边凑了凑,但是仍在庄稼地里,没敢太靠近。我示意他们等一会,不要冒然的出去,对于这些东西,靠我们手里的家伙是制不住的。

就在我和大牙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有些忍不住想上前看个究竟时,一直在观察动静的柳叶突然用力按下了我和大牙的脑袋,小声的说:“有情况。”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Ⅱ 坟圈子里的红眼尸鼠 3

我和大牙压低刚刚伸直的腰板,

现在离得近了,可以看清楚一些,那些尸鼠果然是从地下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然后依然有条不紊的排队往回走,仔细的观察,好像每个尸鼠都胖了一圈,行动起来速度明显也不如刚才的快了。一大串的尸鼠排好了整齐的队形,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去,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诡异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尸鼠不大一会就走到了最初发现尸鼠的那个坟前,然后又一个一个神秘消失了。

我们屏住呼吸又等了十多分钟,坟圈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打算和大牙过去看看,让柳叶趴在这里别动,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招呼我俩,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弯着腰,探着身子走进了坟圈子,我走在前面,让大牙与我拉开一点距离,跟在后面。这回我们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在这里,还是长家伙管用,于是匕首入鞘,手里紧握着折叠铲护住自己,警觉的观察的周围。

就在我们要走到近前的时候,突然柳叶跟了上来,我和大牙听到动静,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柳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看着,怎么跟了上来,难不成是自己一个人害怕了?

柳叶追上我们后,有些着急的对我和大牙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最初走过来的是二十二只尸鼠,可是走回去的却是二十一只,还有一只没有出来。【叶*子】【悠*悠】”

我和大牙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我有些疑惑地问柳叶:“你确认吗?会不会记错?”

柳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相信我没有记错,我一直觉得那些东西出来时,有点不对劲,仔细的一想才发现少了一只。”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大牙只能听柳叶的,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意识或是有兴趣去查有多少只尸鼠。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又都点了点头。到这个节骨眼,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拼一下了。让柳叶稍稍离开几米,帮我们警备一下四周,以免大意之下再陷入被动,我则和大牙一步一步的小心地往前靠去。

走到近处,终于发现确实有一个地洞,直上直下的,应该就是尸鼠钻进去的那个洞。又打量了一下这座坟头,坟头有些平了,稀不愣登的几根杂草,一眼就能看得出有些年没有修整了。

大牙看了一会,哆哆嗦嗦的问我:“来亮啊,我咋觉得这坟和这洞的位置有点眼熟啊?好像是……”

我听大牙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突然,脑袋感觉嗡了一下,一片空白,不过瞬时又清醒过来。【叶*子】【悠*悠】

我拉着大牙又退了回来,柳叶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事真是巧了,这坟我看着也感觉几分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就是当年我爷‘起坟拾金’的那座坟,也就是那莫名死人的原坟,而这个尸鼠钻进去的洞就是小宝当年踩塌的那个洞。不过当年也都堵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整开了。”

大牙听我一说,不断的点头,对我的判断十分肯定。但也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问:“不过当年这坟被老爷子整空了啊,啥玩应儿都没有了,我记得是空坟了,后来不就是填上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只能加倍小心,随机应变了。

三个人简短的商议了一下,决定趁着时间还有,冒险挖一下,即来之则安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本来就是冒险,只不过这里比预期的情况复杂了一些。

我和大牙走到坟前,我决定由我来动手,让大牙在我旁边戒备着,等我累了,再换大牙。仍由柳叶负责监视四周的动静。

因为冬天土层也上冻了,所以挖起来并不容易。不大一会,就累得我和大牙都见汗了,终于挖开了冻土层,心里也些紧张起来,对于这种未知不可预料的危险,都害怕到了极点。生怕一不小心就跑出一只尸鼠扑过来。我让大牙小心的盯着点,自己则单膝点地,开始小心的往外铲土,每一铲都极其小心,生怕惊动什么。

向下挖了不到半米深,铲头碰到了东西,我仔细的小心敲了敲,确认已经到了当年填坟时铺的木板了。

爷爷当年把这里的骨骸移出,葬入另一个墓坑,为了避免这里的阴煞之气冲坟而出,特意用木板子把墓坑给盖上,然后又在木板上填的土,因为木头不透阴阳,可以阻止阴煞之气外泄。可是却疏忽了当年黄皮子打的那个洞,只是简单的把洞口用土堵上,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使阴气顺着洞口而出,引来了以阴邪之气为生的尸鼠前来。

我用铲子小心的把木板上的浮土撇开,露出了连排放着很厚实的箱柜板子,拼接的很严密,也很结实,板子下面就应该是以前的墓穴了。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停了把手,喘口气,歇一歇。歇息的时候又商量了一下一会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方法。最后让大牙把外衣浇上汽油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妙,可以随时点火,神仙难躲一溜烟,实在不行,来个火烧连营,一了白了。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然后两个人用铲子别住木板子,铆足了劲,相互递了个眼色,然后手上一起用劲,“砰”地一声,木板子带着风声被我和大牙给掀了起来,顿时,一股潮湿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恶臭,眼睛能看到一股黑烟从我们掀开的空隙喷了出来。我和大牙也在掀开后,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避开了冲出的那股黑烟。

十多秒的功夫,黑烟不再往外冒了,我和大牙憋住气,用手电往坑里照去。这一照,毛骨悚然,心胆俱寒。只看见坑底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黑色的甲虫,都有三公分左右长,正是当年小宝擦骨时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那种黑虫子,也就是爷爷说的“尸虫”。这些尸虫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厚厚的一大屋,聚成了一大团,仔细一看,才看清原来正在分食一摊碎肉,连血带肉的溅了一身,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经过仔细的分辨,感觉就那摊碎肉应该是“尸鼠”的尸身,估计就是柳叶说的失踪的那只。。.。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Ⅲ 哭子伤亲坑 1

经过了这几天,我和大牙也感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和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和大牙出了院门,打算去和古老爷子告别一下,毕竟这么多天来也没少麻烦人家。

古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上,晒着太阳。我们这几天也经常来坐坐,见我们过来,也很熟络的直接招呼我们坐在炕上,下地沏了一壶茶。茶叶很碎,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花茶,但是在农村能喝上口茶水也着实不容易,大多数人家都不准备茶叶,农村也很少有喝茶的习惯。

我喝了口水后,对古老爷子微微笑了笑:“古大爷,这几天真是打扰您了,我和我的同事打算要回去了,我们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这次前来是和您道个别。”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条红盒长白山香烟,直接放在古老爷子的面前:“古大爷,这几天很感谢您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这条烟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送给您老的,不是公家的钱,也快过年了,代表我俩的一点心意。”

老古头一见我掏出一条香烟就愣了一下,听我说完就连连摆手:“小胡啊,你们太客气了,老头子我习惯抽烟袋,这烟卷抽着不过瘾,你们自己留着抽吧,我抽着也白瞎,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烟可不能收啊。”

大牙把烟直接放到古老爷子的旁边说:“古大爷,咋的啊,是不是还把我们俩当外人啊?送您烟抽不为别的,农村都有这讲,过年过节哪儿有空手上门的,都是农村出来的,都懂这个,过年回老家都得给爷爷、姥爷捎点烟酒,我们也把您当成我们的亲大爷一样,您要是不收下,是不是嫌弃我们两个咋的?”

那古老爷子一听大牙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推辞了,

我看了看偌大的房子也没有别人,就好奇的问了句:“古大爷,只看到您和小鱼儿爷俩儿在这儿住,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的家人呢?”

“唉,我老伴去年就没了,我有三个儿子,两个都在外地,小鱼儿他爸妈到城里去打工去了,这个也快过去了,估计也就快回来了。平时只有小鱼儿这孩子和我这老头子一起在这儿过日子,也苦了这孩子了。”老古头抽了口烟后不住的叹气。

一听这话,我也有点为自己问这话感觉有点冒失,就讪讪地笑笑:“唉,大爷你三代同堂,多子多孙的,这等福气不是城里人能享受得到的。”

老古头闷头吸着烟,也不抬头:“我老伴去年冬天也是这阵左右,太阳落山的时候就突然没了。自打这以后,我这身子骨也差了不少,家里也没有人拾掇了,倒是小鱼儿这孩子懂事,有些活能帮我干干,也没啥招,农村种点儿地也挣不了几个钱,一年闲下大半年。这孩子爹妈也是想多挣点钱,每年忙完地里的活后就出去打打工,有啥招啊?。”

听老古头念叨这些事,我在心里则咯噔一下,想了想后,壮着胆子问:“古大爷,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家我大娘是不是因为肝病去世的?”

老古头本来是闷头一直抽着烟,一听我这句话,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是听村里人说的吧?可不是嘛,最后说是肝硬化,还有些并发症,糟了不少罪。”

听老古头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古大爷,实不相瞒,我也是刚知道您老伴去年才过世,这事也没有别人说起过。”

老古头很奇怪的瞅了瞅我,意思很明显,不相信没人告诉我而我还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看了看老古头:“实不相瞒,我经常从事这种民俗文化整理及归档工作,对于一些风水术数也有些了解。恐怕您这房子的宅相有些不妥,只是以前我不能冒昧的说出来,我们也要走了,觉得古大爷像是亲人一样对我们,所以不说有点于心不忍,我就估且一说,你就估且一听,信或不信,您自己做主。”

“你这娃子这么点岁数,竟然懂这个?我这房子咋了?”老古头眼神很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我之所以说大娘是肝病致死,是因为您告诉我大娘是冬天日落之时去世的。这个时辰是阳转阴的过渡时间,阳气渐弱,阴气渐强,体内阳气弱的病人一般易亡。但不是说所有的病人都如此。内脏就是心、肝、脾、胃、肾啥的,不同脏器官受克就会导致不同的病症,而不同的病症死亡的时间都会有些区别。我听您老说起我大娘是冬月太阳下山时左右过世的,才会说是因为肝病所致,这也只是其一。”

我见老古头听得很是认真。刚要往下接着再说,大牙接过了话头:“古大爷,刚才胡灯说的很对,病就是因为体内的阴阳二气运转受阻,而致病的原因一般都是邪风入体,入体的部位不同,则病症不同。

而病若先发于肝,则三日而之脾,五日而之胃,致死。则冬日入,夏蚤食。

也就是说,冬天日落或是夏天早餐时段去世的人大多是先病发于肝,然后不断侵袭其它内脏。

至于引起发病的邪风,一般认为上半身发病,是受了风寒等外邪所至,而下半shen发病,则是受了湿邪所至,大娘的病您说是肝硬化,肝硬化是西医里的说法,在中医里的说法是“水臌”。”

我见大牙摇头晃脑地又开始“之乎者也”口若悬河了,就知道这小子刚才听我说完,也就知道了我说这话的依据源头正是《黄帝内经》的灵枢篇的一文,所以才底气十足的开始白话。其实以大牙对此书的了解,基本上可以算是如数家珍了,对此,我则要相形逊色的多。

爷爷当年告诉我,自古医道难分,风水术数也是为了身体健康、家运兴旺而产生的,与中医五行是密不可分的,因此,小时就听爷爷说起过这书中的一些经典之义。日后长大了才开始翻看此书,才发现,风水术与中医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堪称是一脉同源。只不过中医里说的更加直白,而风水中讲的更加玄奥,但本义却是出奇的相似。

我估计老古头也有点听不懂大牙说的那些古文,就告诉他刚才大牙说的是一些具体的表象,又简浅直白的给老古头说了半天,听我一阵解释后,老古头总算有些明白了,不住的点头,但对我说的什么“水臌”仍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牙估计是好久不坐诊,憋够呛,好不容易逮住个他擅长的话题,咽了口唾沫尽量用老古头能听的懂的话解释说:“这种肝病在中医《灵枢·水胀》篇有记载,西医里说的的肝硬化或肝硬化腹水在中医都基本属于‘水臌’的范畴,这‘水臌’就是一个病名。都是一种病,就是中西医叫法不同。”

这回老古头听得明白多了,虽然个别的词还是有些听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个应该是大学问,所以一个劲的夸大牙有学问,比镇上卫生所里的大夫强多了,大牙一听这个有点泄气。

我看了一眼老古头,又接着往下说:“我之所以刚才能论推断出大娘患的是肝病,医学易理只是原因之一,而其实的根源就在于您的宅相上,所谓宅相,就是您家的房子有些不妥。”

我坐在炕上,用手指着窗外的院门:“古大爷,院门两边用柴禾压着的地方都是菜窖吧?”

老古头顺着我的手指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又用手指着东边的坑,笑子笑:“东边这个是您后挖的。”

老古头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瞠目结舌,干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天后才挤出几个字:“娃子,这个你也能看得出来?以前确实只有西边那一个,多少年以前就有了,只是后来觉得不够用,就又挖了一个,这事你咋知道呢?”

我笑了笑说:“像您家这样,大门左右都有坑,风水上叫做‘哭子伤亲坑’,对家主极为不利,家运衰退失子埋妻,妻子和儿子要么是早亡,要么是是横死。”。.。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Ⅲ 哭子伤亲坑 2

老古头听到这里如木雕泥塑一般,坐在炕上,手里指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足足呆愣了十多秒,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战战兢兢的问:“啥,你说啥,失子埋妻?我老伴死了,我儿子还得死?”

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院子里的浮雪、柴禾叶子打着旋的往天上飞,虽然我们在屋里,却都感觉有丝风吹了进来。

我缩了缩肩膀,也不想故意的隐瞒什么,就一五一实的告诉老古头这种家相如果不处理,最终他一定会成为“孤家寡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菜窖,还有就是他家的大门,两个门扇并不一样大,右边的大,左边的小。

老古头用手撑着炕,往窗边挪了挪,瞅着院子的大门,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个是当时小鱼儿他爸在家时为了赶车进院方便,就做成了这样,平时就开小门扇就行,也不费劲,要是进车就打开大门扇,这个还有啥讲究咋的?”

“古大爷,门板两扇要一样大,左大换~妻,右大孤寡。孤寡门再加上‘哭子伤亲坑’已经形成了煞局。而且你后挖的那个菜窖在东边,东方为震位,五行属木,这个方位立窖远为吉,近则为凶,称之为张口坑,这窖离房子也就这么几米远,如此之近已经构成大凶之相了。

人体的肝脏五行属木,你在东方动土挖坑,泄了此地的生气,所以才会影响肝的疏泄条达,五行生克环环相扣,肝的功能受损,就会使脾的运化不顺而致脾虚水仃,最终导致气滞而血瘀。

您老伴是去年过世了,我估计这窖也就是这两年才挖的,时间不会太久远。”我说完后,看着老古头似乎有些一知半解,就简明直白的解释了一遍给老古头听。

老古头明显有些无法接受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事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由不得他不信。只是这突然来的打击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气色不太好,感觉突然间的苍老了许多,干涩浑浊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好半天之后才喃喃自语有些自责的念叨着:“都怨我啊,要不是我当年非得要挖这个菜窖,小鱼儿她奶也不会走得这么早了。”

我见老古头说得有些动情,情绪有些波动,赶忙给他倒了点茶水。老古头喝了点水后心情缓和多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这才告诉他因为孤寡门又加上哭子伤亲坑,才会使大娘先应了验,要不应该是他的大儿子先应验才对,即使是这样,他的大儿子身体也一定不太好,尤其是在家住的时候。

老古头听了之后不住的点头,这才告诉我们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小鱼儿她爸,住在家里时三天两头的胸闷,上不来气,地里活也干不动,这才和小鱼她妈一起出去打工对付挣点钱。农忙的时候,他大儿子才回来帮着忙活两天。不过说来也怪,小鱼儿他爸在外面一点事没有,在建筑工地跟着盖楼,一把子力气,使也使不完。可是一回家,就病病怏怏的。

老古头一边说着这些事,一边又装了一袋烟,点上火后吸了两口:“大侄子,大爷没把你当外人,你有啥就说吧,也不用有啥顾忌。”

我笑了笑,如实的对古大爷说:“这种格局虽是风水煞局,但还不致于这么快的就能要了人命,这煞局并不是风水上的血光十煞局,也没有那么大的煞气。

但是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异常,我觉得以目前的宅相来看这种格局会导致大婶患上肝病不假,但绝不会这么快的就病发致死,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里的土气过于阴晦,没被木克制,反而侮木,菜窖里这股阴晦的土气是从何而来,我也确实是觉得有些蹊跷。”

老古头听我说完,也默不作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牙听我说完,叭嗒了一下嘴:“是不是里面有啥东西受潮了?”

我摇了摇头:“这种阴晦之气大多应该是古墓或者长年埋在地下之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的阴气,如墓葬物品、尸骨什么的,但不是金属之器,应该是土石之物,但一般菜窖里都是放些白菜或是杂物什么的,不会有这些阴秽的东西。”

老古头一直都在旁边冥思苦想着,也没有听我和大牙说些什么,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也不瞒你们啥了,那菜窖里确实有一个东西,备不住就是那东西整的。

那是我两年前种地时意外挖出来的一个石头像,我拿回家一看也不像现在的东西,没敢放在外面,怕让别人看见,就放在东边新挖的那个小菜窖里了。

前几天你们还问过我这石头像的事,我也没说,寻思一是怕你们给收走,二是因为这东西再说不是什么好道上来的,再惹出些麻烦。”

一听这话,我和大牙真是喜出望外,无心插柳,却歪打正着。没想到这老爷子自己倒是说出了这石头像的下落。本来我也只是想临走之前也算还老古头一个人情,指点一下他家里的宅相问题,不成想却有了意外收获。

我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老古头:“古大爷,这事既然我说破了就要帮到底,门板你抽空儿重新做两扇一样大的,顺便最好把门往东面移三米,使这个门不要处在院墙的正中间,而是偏东南一些,就是旁边那个垛子那。那里我看过了,是二十四向中的的丙门方位。

老话说的好‘坐北向南丙门昌,天南吉星号贪狼,居此生门财门旺,大吉大利永安康’,这是吉门,起家运。还有就是尽快要把菜窖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腾空,日晒,通通风,然再选个吉日把坑填上,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后患了。”

老古头听我这么一说,十分感激,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这么快的就回走,非得要留我们在他家多住几天。我心里明白可能是他想让我直接选个日子帮他把窖填上,料理完了再走。想想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柳叶还得一两天才能翻译完,在哪儿呆着都一样,反正都得等着柳叶的消息,也就没怎么推辞,爽快的答应了。。.。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Ⅳ 地道里的鬼事 1

烧了那道姑,

这条通道的台阶是直接借助地势凿出来的,台阶随形就势,蜿蜓向上。可能是当时施工的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并没有铺上石头或是砖块,只是挖土成阶,虽然压得很平实,但走在上面,总觉得脚下有些发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登台阶往上走虽然有些累,也总比顺着坡路往下滑的心情要敞亮,毕竟我们在地下,现在沿着台阶往上走,虽然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但走一阶也就近了一步。估计是求生的yu望促进了肾上腺分泌,兴奋了神经系统,抗疲能力明显提高,爬了好半天也不觉得疲惫,脚步反尔变得更加轻盈了,登台阶如履平地。

自从昏睡后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危险就如影随形,接踵而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都是无法预计的。

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一小段蜡头小心的收了起来,必竟在种环境里,蜡烛比刀子要实用的多。

脚下的台阶明显有些陡峭了,手脚并用的爬了又有二十多分钟,到了一个缓冲平台,向左一拐,又是一间厅室。

这间厅室面积不大,像口井一样圆溜溜的,直径五米左右,墙面用的都是大块的花岗岩。我和大牙站在空荡荡的厅室中间,就感觉像困在井底的蛤蟆。圆形的墙上竟然分布了五个洞口,也就是说有五条路通向不同的地方。洞与洞之间的间距各不相等,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规律,感觉有点杂乱无章,就像蚂蚁洞一样,乱七八糟。

我和大牙看着前后左右的这些洞口,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

大牙挨个洞口往里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便转过问我:“来亮,这回咋这么多洞口呢?连扔硬币都不行了,到底走哪儿个呢?要不再用蜡烛试试吧?”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直接从我的包里掏出了蜡烛,点亮了。

我刚进到这厅室后我就隐约的感觉不对劲,过去讲究天圆地方,在这地下弄个圆形的建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要升天了?

看着四周这些毫无规律的洞口不禁有些疑惑,凭经验这些洞口的方位是不可能随便乱挖的,这地下的东西处处透着玄机,只是这五个洞口又代表了什么呢?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想这些洞口的奥秘,但是越是着急越是毫无头绪。

一共有五个洞口,排除掉我们刚刚走进来的那个洞口不算,还有四个。也就是说我们有四种不同的选择,这四道门后吉凶未知,福祸难料。

这时大牙也走了一圈后回来了,咧咧嘴对我说:“来亮,这回估计有点麻烦,这几个洞都有空气流通,不会是都是活路吧?这可咋整呢?”

我没有理会大牙,而是集中精力的在观察着这些洞口的排布,虽然洞口之间的间距各不相同,乍一看毫无规矩,可是仔细的观察后我倒是觉得这些洞并非是杂乱无章,而像是按着特殊的方位精心排布的。

我从包里掏出罗盘,站在屋子的中心点附近,开始小心的转动罗盘,使磁针与子午线完全重合,然后挨个测了每个洞口的方位和角度,勘测完毕之后,我心里的阴糜一扫而光,我自己都想给自己跪下叩几个头,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看我摆弄着罗盘转个不停,也知道我在做什么,但并没有打扰我,而是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

我欣喜若狂的拉着大牙说:“大牙,我知道了。我知道走哪儿个洞了。”大牙一直在愣眉愣眼的像看精神病一样的看着我,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我小心的收起罗盘,洋洋得意的哈哈一笑:“大牙,记不记得前几天我提起过的‘奇门遁甲’之术?我刚才仔细的测了一下方位,这几个洞并不是随随便便设置的,而是有一定的门道。

在风水中有一个门派称为“金锁玉关”,也叫“过路阴阳”。其理论源于先天河图、后天洛书,真正达到了阴阳不外河洛之理,配合不离八卦之法。以简单实用著称,断事的准确度超过任何风水门派,掌握了这种方法,在为人断阴阳宅时,可以不用罗盘,只需在阴阳宅四周转上一圈就可断出该阴阳宅的吉凶祸福,一目了然。

过路阴阳风水流派中最基本的理论就是“二十四山”,简明扼要的说就是把自然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细化,以圆心为原点,每十五度就分为一个方向加以标记,这样一周就可以细化成二十四个方向,标记方向使用的是十天干、十二地支及八卦命名。

也就是说如果仅仅把方向只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或是加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后的八个方向来看,这些洞口的位置的确是毫无规律,杂乱无章。但是如果按“二十四山”来区分则显而易见,洞若观火。

大牙听我说完,也点了点头,说:“这《奇门遁甲》倒是听说过,好像以前的张良、诸葛亮都懂这个吧?你说这五个洞对应的‘八门’各有吉凶,我们应该走哪儿个啊?可得整准了,这玩应儿神机鬼藏,别装大了啊。”

我嘿嘿一笑,一边指着不同方位上的洞口,一边解释给大牙听。

在《奇门遁甲》中,“门”就是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共八门,这“八门”各有不同的代表意义。其中的开、休、生三门为吉门。

而这厅室中的五个洞口中,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所在的方位是“开门”。而东北的那个洞口就是“生门”所在的方位。也就是我们只要走东北边的这个洞口,应该没错,就算是出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牙虽然平时总和我抬杠,但是对这些玄学术数十分认可,从来没有反驳过,在这方面的确他只有听的份儿,他肚子里那点东西差不多就是我初中的水平,对于玄学术数来讲仅仅是些皮毛,是些基础。

大牙什么也没有说,看了一眼东北的那个洞口,就径直走了过去。我见状,马上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紧走两步,拉住大牙:“大牙,我在前面走,毕竟我对这些东西比你要有经验,可以灵活应对,你跟着我就行。”

大牙听我这么说,嘿嘿一笑:“咋了,来亮,你对自己的判断是没有信心还是咋地?没事,我会小心的,再说,就咱这身手,静如处子,动如狡兔。来无影,去无踪的,一身神出鬼没的本事,你就放心得了。”

听大牙这通神吹,我对他的信心也极度暴棚,想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由着他了。我在后面紧跟着,小心的盯着前方,生怕有一些意外。

这条路走起来感觉有点累,身体的重心不知不觉中也前倾了,说明这条路应该是微微有些上坡,走了不大一会,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这一通折腾,估计也有三个多小时了,还是中午吃过的饭,又一直没有消停,肚子早就空了,现在是又渴又饿,感觉体力下降的厉害。

就在有点坚持不住,想要让大牙坐下歇歇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的大牙惊呼一声,说是路到头了。

我一听这话,又强打精神,咽了几口唾沫,聚拢目光,借着手机屏幕的微亮,往前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大牙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用手拍了拍前面的土墙,回过头后问我:“来亮?咋是个死胡同呢?会不会走错了?”

看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心里也是一阵诧异,暗自嘀咕,难不成真的判断错了,这几个洞根本就不是按照“奇门遁甲”排布的,是我自己想多了,把我们带到了死胡同里?一边寻思着,一边也像大牙一样,用手拍了拍前面的土墙,果然如大牙所说,前面没有路了。

我和大牙仔细的检查了半天后,都有点垂头丧气了,前面确确实实没有了出路。

大牙忍不住的开始骂娘了,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一旦意志消沉,体力也会极速的下隆,恐怕真的就永远的沉睡在这里了。

我拉着大牙,开始往回走,打算再回去好好的看一下,或许真的是一时疏忽,走错了方向,也有可能是中途有什么叉道口没有发现。

到了现在,我也对自己当初的判断有点不自信了,只能回去再重新的勘测一下,麻烦是麻烦了点,可是就在这儿坐着不动更是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牙见我拉他外回去,估计也猜到了我的意图,一边跟在我的后面,一边说:“当年**老人家四渡赤水出奇兵,来来回回走了个臭够,咱哥俩这也算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我哼哈的答应着,和大牙瞎聊,同时仔细的观察着通道的两边,生怕错过一个不起眼的叉路口什么的,可是,直到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圆桶一样的厅室里,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到了这里,心里也坦然了一些,至少这里相对熟悉一些。我仍旧走到厅室中心的位置,又抽出罗盘,仔细测向。过了好一阵子,又测完了所有的洞口方位,结果仍和上次测得的一模一样。

大牙看我的表情,估计也知道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还是不死心的问我:“咋样,来亮?有啥新情况没有?”

我看了看大牙,笑了笑:“老样子,与刚才的结果一样,我敢肯定我们走的没有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个死胡同?”

大牙听我这么说完后,也有点不知所措,对我说:“要不,咱换条路走走看,兴许这洞口根本就是随便弄的,没有啥讲究呢?是我们自己把问题搞复杂了呢?”

一听大牙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可是直觉告诉我,另几个洞口不简单,这里绝对不是哪儿个人随便的挖了几个通道。如果瞎猫撞死耗子似的乱走,可能是死的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我对大牙说道:“大牙,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这么乱走相当于赌命一样,成功的机率太少,以我们现在的这个处境,实在是赌不起,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再走刚才的那条道,我的判断不会错,一定可以出去,要不我们再去研究研究那个死胡同,说不准有什么机关咱没发现呢?”

大牙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可是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使劲的朝地下啐了一口,抬起头说:“来亮,是死是活,他妈的我认了。走,再去瞅瞅那个死胡同去。”

一听大牙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感动,这种以命相托的交情不言而喻,这种信赖也是无法可以比拟的。我们之间从小到大也都没有说过什么客套话,所以我只是拍了拍大牙的肩膀,示意大牙可以出发了。

这回怎么说也是轻车熟路了,时间不长,就很快的要走到尽头了,我正在心里胡思乱想一些其它的事情,就突然听到大牙在前面暴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ps:黑暗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我,我看谁在看书不收藏,有票不投票呢?”。.。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Ⅳ 地道里的鬼事 2

我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精神有些溜号,这条通道里又很拢音,大牙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给吓坐在地上,这毫无征兆的失声惊叫,感觉就像趴在我的耳朵上喊的一样,震得耳膜直疼。【叶*子】【悠*悠】

我后背紧紧的贴住墙壁,身子尽量回收,拢住目光往前看了看,小声的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喊完一声后半晌没动,显然也是有些惊吓过度,直到我问他话时,他才略略转了一下脑袋,结结巴巴的小声告诉我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前边一闪就过去了。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空气变得紧张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走路就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突然感觉有一股小风吹来,立时全身都凉嗖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我一扯大牙让他也紧贴在墙壁上,然后往前方看了看,可是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什么,就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不是真看清楚了?前边黑咕隆冬的也看不太远,会不会是眼睛花了?

大牙揉了揉眼睛,伸着脖子也往前瞅了瞅,一边看着一边回答我:“不能吧,妈了个巴子的,我就感觉前边‘嗖’地一下,一个人影就飘过去了,速度很快,不像是眼花,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感觉前边真有人过去了……”

这个通道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宽度,两个人并排都无法通过,高度也只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和大牙走时都要稍稍的猫着点腰,不敢直起身子,否则就会撞到头顶。而且我们刚才已经走过了一趟,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绝对没有可能从我们旁边经过而我们却没有发现,眼瞅着就要走到头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大牙如此信誓旦旦,也让我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真撞鬼了?

我们手里都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事,被个鬼似的老头给稀里糊涂的弄到这个鬼地方来,装备啥的倒是有,现在也只能赤手空拳,攥紧拳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微弱的手机光四下照了照。

剩下的一点蜡烛刚才回到厅室时也全部用完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又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几步,借着微弱的荧光,隐约看到前边十步左右的地方突兀的站着一个人,背身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这一下把我一瞬间吓得是魂飞天外,站在原地指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显然也是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人影。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太紧张还是别的原因,竟然说不出来话来了,甚至张大了嘴也都喊不出一点声音。

我尝试了几下后,心里明白了,不是我们紧张的不会说话,而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这个空间里似乎声音已经被屏蔽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声音。

再看前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得笔管条直,个子不高,在这个通道根本用不着弯腰,身材看着有些单薄。因为实在是太暗了,除了能看到个大至的轮廓以外,穿著、发式什么也看不清,甚至男女都无法判断。

我和大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对方是敌是友,为什么拦住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这个地方拦住我们也绝不会是问路的。

僵持了片刻后,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活动了起来,动作极其诡异,幅度有些夸张,但是却很有韵律,就像在跳着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一样。

把一只手抬到额头附近,而另一只手则背到背后,两只脚轮换点地,宽大的袖子和裤管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飘摆。忽尔又两腿弯下弓起,猫着腰,双手垂下来交换的摆来摆去,每个动作都不是很快,但是节奏感很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耳轮中似乎听到一种鼓点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就随着这鼓点有节奏的在跳着那种奇怪的舞步。【叶*子】【悠*悠】

看着这种舞蹈,心灵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一种超脱的感染,似乎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很美丽,是一种解脱,是新的开始……

突然我意识到这种蛊惑的可怕之处,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时机下跳这样的舞,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我隐隐感觉到不妙,强列的第六感意识到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我刚要打手势,示意大牙一起逃跑时,跳舞的那个人突然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改成了面向我们。这时的好奇心胜过了未知的恐惧,我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也没有逃跑,而是和大牙聚集目光,仔细的去打量着那个跳舞的人。

那个神秘人在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身子一晃就到了我们五六步的距离,速度实在是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脸,顿时就感觉天眩地转,遍体生寒。

那个人的脸上罩着一只古怪的面具,感觉像是用黄铜制成的,造型粗犷简单,只在嘴、眼、鼻的区域挖了几个洞,而用羽毛装饰成了胡须和眉毛。面具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满了各种线条和图案,这些线条图案与面具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看到这面具的时候,我和大牙都想起来当初挖怼玄老道石棺后做的那个怪梦,从殿堂里走出的那个武将装束的人,脸上罩着的就是和面前这人差不多一样的面具。

后来仔细的查阅了很多资料后才知道这种面具正是萨满面具。萨满面具面具是在萨满教仪式中使用,并通过萨满教得以传承下来。萨满面具分为四种,即狩猎祭神面具、跳神面具、供奉面具和丧葬面具。面具所代表的不是神,而是各种厉鬼,具有隐已、通灵、护魂的奇特作用。只是面前这个人脸上罩的这张面具,我们却无法识别出到底是属于哪种面具,是做什么用的。

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不止一次,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现在这个人的凭空出现,行为举止,穿著打扮如此怪异,行动速度也是超出人类的速度,明显这人不是真正的“人”,心里冒出了一个很不想提起的字眼——鬼。

大牙估计也想到了这个,脸色也变了。我们一时怔在原地,没有动弹,其实心里都明白,就算跑也未必能跑掉。

鬼是一种意识的存在,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更不是气体,而是如思想和感觉差不多的一种意识形态的存在。是超出了人类的认知的存在,是在三种形态之外的东西,不是我们所能认知的这个三维空间里的形体。

就像蚂蚁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二维的,而在人类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三维的。但真实的世界也许就是四维的或是五维的,也有可能是六维的。

有人曾提出过“六维空间”的概念,应该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物理学提出的一种假设,即在物理学弦论基础下,除了三维空间和时间之外,还应该存在另外六个空间维度。就目前而言,人们只了解一维直线、二维平面、三维空间以及爱因斯坦提及的“四维时空”概念。除此之外,“超弦理论”预测还应该存在另外六个人类未知的空间维度。

而人类之所以只能看到这个三维世界,而看不到六个空间维度,可以用水管为例,当你站在这根水管的正面看时,水管就是一条直线,你就只看到了它的前后,那么它就是一维的。当你站在一个平面里,看这根水管,就能看到水管的上下左右,那么你看到它就是二维的。而当你在一个立体的空间里看这个水管,它的前后、左右、上下都收纳在我们的眼中,那么它就是三维的。

可是如果把这根水管放在两维的平面中,然后又把这个两维的平面放在三维空间中,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呢?于是,科学家把水管想象成像一根头发丝那样细。科学家认为,六个“隐藏”的空间维度,以极其微小的几何形状,卷曲在我们宇宙的每一个点中。

因为蚂蚁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二维的,就认为世界是在一个平面上。一群蚂蚁搬运一块食物向巢里爬去。如果用针把食物挑起,放在它们头上很近的地方,所有蚂蚁只会前后左右在一个面上寻找,决不会向上搜索。对于蚂蚁来说,眼前的食物突然消失实在是个谜,这块食物对它们来说就是神秘失踪了,因为这块食物已由二维空间进入到三维空间里。只有我们把这块食物再放在它们能感知到的面上,蚂蚁才可能重新发现它。这对于蚂蚁来说,却又是神秘出现了。

鬼或是灵魂的存在何尝不是,如果就因为我们感知不到三维以上的世界,就认为鬼魂的凭空出现与消失是个谜,深深不解,或是因为在这个我们眼中的三维空间里看不到鬼魂而就相信其不存在时,那我们与蚂蚁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水中认为鬼是一种阴气凝而成形,化而成风。

其实对于这句话,我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认为鬼在过去的风水师眼中就是可以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当时可能没有这么多的研究证明三维以上的真实世界,但是现在我看来,鬼只不过是生活在与人类看不到的多维世界中一样,从第四维出现在三维空间里,又从三维空间直接回到多维空间中去,就会让我们觉得诡异莫测,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

眼前这东西明显就是不是人类,或许就是阴灵,也就是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而且在我们面前做着如此怪异的动作。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Ⅳ 地道里的鬼事 3

“来亮,这他妈的是鬼吧?也太他妈的瘆人了,都说鬼哭狼嚎的,这东西怎么一声没有,倒还有闲心跳上了?”大牙屏气息声,偷偷的问我。

突然听到大牙问我话时,我才意识到我们现在可以出声了,略一清喉咙,刚才的那种压抑感已经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只能如实的告诉他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敢肯定,但是肯定不是人,十有**是鬼。

大牙听我的回答后,明显有些紧张,必竟与这种东西斗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再看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们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大牙咧了咧嘴,又好奇的看了一眼鬼舞,砸了砸舌,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来亮,我不是学艺术的,也不懂得欣赏舞蹈艺术,但是我感觉没有杨丽萍的孔雀舞跳的好看。”

听大牙这么瞎扯,我也是哭笑不得。

先是碰到不腐的道姑尸体,然后是道姑诈尸,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阴灵,看来这地下还真是大有名堂,莫非这里不是普通的地下仓库或是防空洞一类的建筑,而是陵墓的地宫?

但是如果是地宫的话,而这样的墓道,这样的墓室又不合葬制规矩,从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尸不入棺”的葬法,就只是把尸体停放在炕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要是现在不是在地下,而是在普通的一间屋子里,还真会以为那道姑是睡觉时突发心梗什么的意外猝死呢。

地下的那两间一样的屋子本身就很古怪,修建的就像是过日子的人家一样,虽说古人都相信死后的生活与生前是一样的,但也不至于生前住惯了火炕,死后也念念不忘吧?

还有这个阴灵为什么出现在“生门”?是偶然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布阵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在“生门”处为什么会出现阴灵呢?

正乱想的时候,大牙告诉我说那只鬼跳舞的速度好像比刚才快了一些。

我抬头看了一会,果然动作的频率比刚才要快了不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还能看清一举一动,现在却只能看清个大概的动作,我也猜不出来这只鬼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和大牙一样束手无策。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听爷爷以前说过一些邪灵冤孽可以自爆命魂,产生破坏性的爆炸效果,这种爆炸的杀伤力极大,破坏力很强,称为“阴破”!阴破之后,阴灵也就真的是魂飞魂散,彻底的消失了。

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里开始没有底了,难不成这只鬼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不至于吧?我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一个鬼都义愤填膺的想致我们于死地。我赶紧告诉大牙这鬼根本不是在跳舞给我们看,这种舞蹈很像是“阴破祭”,估计它是要发动“阴破”!

“阴破?”大牙明显有些不解。

看着那东西手舞足蹈一刻不停,而且说话间比刚才的动作又明显快了不少,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简明扼要的对大牙说:“阴破就是鬼魂自爆命魂,阴气崩裂,引起周围的气场膨胀,阴气与阳气相互排斥,产生的威力巨大,相当于是空气爆炸差不多。刚才的那段舞蹈应该是‘阴破祭’,现在已经快完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后,‘阴破’就要发动了。【叶*子】【悠*悠】”

大牙一听这个,有点忿然变色,嘴里边骂骂咧咧的叨咕着:“妈了个巴子的,咱俩和他也没啥大仇啊,犯不上这么看重咱哥俩啊,整得像是基地组织培训出来的毕业生似的,还他妈的学人家玩自爆!”

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时间仔细的告诉大牙这种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时间和他斗嘴。告诉大牙一会看我的手势,然后就跟着我往前冲,无论怎样都不能停下来,一定要冲到他的身后去,要不然小命估计就得扔在这里。

说完后,我从怀里掏出罗盘,用力咬破了舌尖,小心的把血吐在了罗盘的天池中心。

爷爷生前说起过,罗盘不仅是风水经天纬地的工具,也是辟邪制煞的宝器。实在遇到阴煞无法对付而有性命之忧时,可以涂血于天池内,可破一切邪祟。罗盘滴血制煞到底管不管用,我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手边实在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它。

用这种方法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招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这么做。因为罗盘对于风水师来说,用的时间越久,就越有灵气,风水师一辈子也换不上几块罗盘,这么做之后这块罗盘也就废了。而这块罗盘是爷爷留给我的,爷爷用了一辈子都没怎么样,到我的手里没几年,就寿终正寝了,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这时也只能孤注一掷,如果这一招没有效果,震不退那阴灵,估计我和大牙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眼看着血慢慢的沁入到了天池之内,直到整个天池都被红色覆盖,看不到磁针时,我才抓住罗盘的一角,抡圆胳膊用力把这罗盘抛了出去。

抛出的一瞬间,我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一马当先的朝着前边就冲了过去。

罗盘一沾到那阴灵的身上,就发出了“嗤嗤”的响声,就看到那阴灵的身上竟然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烟,并且发出忽明忽暗的亮光,就像鬼火一样,照得这条通道也是忽明忽暗,十分诡异。而那阴灵也似乎极为痛苦,停下了跳舞的动作,两只手伸在胸前无助的抓来抓去,口中发出一种极难听的“桀……桀……桀”的叫声,听得头皮发麻。

我和大牙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低头朝着那东西就全力撞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当我们冲到近前时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是虚幻的,丝毫没有实质化的东西,这一下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事先对这东西的形体估计有误,所以用力太猛了,没想到撞了个空,这一冲之下收不住劲,我和大牙踉跄了几步后就齐唰唰的趴在地上了。

这一下摔得我是五脏六腑跟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差不点直接就下去报到了,呲牙咧嘴的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回头看了一眼。

罗盘仍然诡异的悬停在空中,竟然没有掉下来,而且正在缓慢不停的转动着,那只阴灵的身上仍然继续的往外冒着白烟,身体似乎比刚才透明了一些,不再像刚才的形体那么清晰了。而这时它尽管身上还冒着白烟,但又开始了那种奇怪的舞蹈,看来这阴灵倒是很执著,死也要拖住我们。

大牙刚想要爬起来,我看着不好,来不及说话,一巴掌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几乎同时,耳轮中就听到一声极其低闷的“砰”的一声,“阴破”终于完成了。

随着这声响后,身后闪出桃红色和水蓝色的亮光,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条通道,而这种光芒就像真实存在的物质一样,似乎可触可碰。强烈的光芒远远超过了认知里自然界存在的亮度,这种光似乎让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统统变成白色。

随着亮光的出现,也散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酌热。我们背后一阵滚烫,就像着火了一样难受,疼得我和大牙用手使劲的抠着地面,咬牙硬挺着,也不敢翻身,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旦要是翻身只会烧得更惨。

背后的亮光持续了十几秒后终于慢慢的消失了,在强列的光芒刺激下,眼睛失去了视觉,严重受损,面前虽然是一片漆黑,但是眼中却只有灰色,惨淡的灰色,统统都是灰色,看不到任何物体,过了好半天才渐渐恢复了视觉。

我使劲的喊着大牙,却听不到大牙的一点声音,吓得我用手使劲的推着大牙,可是大牙却一动不动,背后的衣服已经给烧得都看到了皮肤,后背上一大排的指甲大的水泡,一看就知道烧得不轻,我知道大牙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后背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什么样了,但是一看大牙的情形,也知道自己好不到哪儿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沉,一阵炫晕,眼皮有些发紧,嗓眼有点发咸,“嗵”地一声栽倒在地上,这个世界又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像是有人趴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在说话,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尽管有意识,但却发现大脑发出的指令似乎无效,无论如何努力,眼睛还是闭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睁开。

那种声音始终没有消失过,听着听着,就有些倦意,大脑里感觉一道强光划过,意识里再也没有了颜色。。.。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Ⅴ老何头的头七夜 1

果然直到何大娘做好了饭菜,何川国老爷子才开着拖拉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连带着把那只大木箱子也用车给拉了回来,说是明天找村里人帮忙给埋了。在农村,生老病死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马虎不得,而其中的生与死则看得更重一些,叶落归根,死后只有埋到自家的坟地里才会在阴间过得安宁。

席间,何大爷一个劲给我和大牙倒酒,这何大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我们报信儿这事对于何大爷一家来说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口口声声叫我们恩人,弄得我们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还是大牙能白话,一阵忽悠,三劝两劝,硬把那老爷子给忽悠的喝多了,直接放下碗筷就去睡觉了。

何长军那汉子看着五大三粗的,但是酒量还不如我和大牙,喝了一点就红头涨脸了,本来说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嘎巴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逗得我们也是哈哈大笑。接触时间长了,也就不太生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看这家子过得也不像是困难户,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

何大爷家只有两个屋子,一个东屋一个西屋,晚上安排睡觉时有些犯难,依何大娘的意思是让柳叶和她去西屋睡,而我们四个男的住在东屋。但是柳叶一个劲的冲我偷偷的使眼色,看得出来她不想和那大婶一起住。我只好扯了个谎,说是柳叶是我媳妇,大牙是我小舅子,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费事。

何大娘看了看我们,好像有些不相信,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把我们带到了西屋,帮着往这屋里抱过来一些被褥和枕头。

等到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农村睡觉都早,不大一会,东屋的灯就灭了。

大牙瞅了瞅我:“姐夫,咱们咋睡啊?你和我姐睡哪边?炕头还是炕稍啊?”

没等我说话,柳叶杏眼一瞪:“大牙,你是不是活腻味了?用不用姐姐给你捏几下?”

大牙身子不由的一抖,接着不怀好意思的看了看柳叶和我后,猥琐的笑了笑,冲柳叶说:“妹子,咱动口不动手,你选吧,你是睡我边上,还是睡来亮边上,还是睡我俩当间,我无所谓啊,”

听大牙还这么说,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晕了,眼睛一闭,实在不忍心去看,心里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了。

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一连串的惨叫,估计大牙的身上肯定又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我赶紧冲他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惊动了东屋的何大爷一家。然后看了看这铺炕,瞅了瞅大牙,看了看柳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毕竟无论怎么安排,势必要有一个人挨着柳叶睡,虽然说是这个年代早就没有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让人有些头疼。

沉默了一阵,柳叶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去炕稍去睡,说是她怕冷,要睡炕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睡在炕头,我睡中间,大牙睡炕稍。大牙揉着刚才被柳叶掐疼的胳膊直接去了炕稍,我瞅了瞅柳叶,看了看大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喊了一声:“关灯,睡觉!”

说完后,灯就灭了,我直挺挺的躺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谁也没有说话,这种气氛有些尴尬。

我尽量的往大牙那边挤了挤,闭着眼睛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大牙沉重的呼吸声,估计是睡着了。【叶*子】【悠*悠】旁边的柳叶那边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喘气的动静都感觉不到。我翻了个身,数完了星星就数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感觉刚刚才睡着,就觉得旁边有人推我,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身子一激灵,差点就喊出声来,意识到是旁边的柳叶推我时,才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

这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为什么把我摇醒呢?莫非是?脑袋里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在心里自己鄙视了自己一下,难道是和大牙呆久了,思想有些龌龊了?

柳叶见我醒了,好像很不好意思,小声的对我说:“胡哥,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吗?”

我刚想问为什么深更半夜拉我出去,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她内急,自己又不敢出去,这才不好意思的叫醒我,幸好我没有冒失的问人家原因,否则非得弄个红头胀脸的,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不过那也够尴尬的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抓起脚下的衣服就套了起来,柳叶也把外衣披上,我们俩脚前脚后的拉开屋门,推开房门后走了出去。

惨淡的月光,周遭一切笼罩上淡蓝的影子,看在眼里感觉有些凄切。夜里的景象与白天好像大不一样,看着有些模糊、空幻,到处都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一般,给人一种无休止的安宁。院子正中就是何大爷的拖拉机,想到车上装的骨骸,有些不寒而栗。

厕所在院子外的柴禾垛旁边,我走在前面轻轻的把大门打开,柳叶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一声不吱,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我拉起来带她去厕所。

我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工夫不大,柳叶抱着肩膀走了过来,冲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似乎想要说起什么话,但是摇摇头,又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她好像有些冷,就赶紧带他往回走,可是刚走到院门口,突然看见院子里竟然一动不动的站着个人,吓得我差点就坐在地上,赶紧一把拉住柳叶,捂住柳叶的嘴,拉着柳叶就躲在了木栅栏的后面,透过栅栏的缝隙,往里张望着。

柳叶明显被吓得够呛,战战兢兢的小声问我:“那人是谁啊?会不会是小偷?”

我也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也是吓得心惊肉跳,听柳叶问我话,我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屏气敛息。柳叶一捂嘴,不吱声了,和我一起张望。

只见院子里的那个人,身材中等,有些驼背,一直背朝着我们,面向着屋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看了半天,觉得不像是小偷,小偷一般都是提前踩好点,迅速下手。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进来,明目张胆的站在路中间踅摸吧?难道小偷也迷路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仔细看那身形应该是个老头,难不成是何大爷出来解手?心中正在狐疑着,就见那黑影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时冷月斜照,我们瞧得是清清楚楚,只见那人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中山装,脚下似乎轻飘飘的,再往脸上一看,顿时吓得我们是魂飞天外,差点就直接昏过去了,柳叶吓得紧紧的咬着牙齿,用手死死的搂着我的胳膊,脸色比月亮还白。

何天城!

茅草屋中不仅一次的见到过,现在好端端的站在离我们十多米外,似乎知道我和柳叶的存在,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阵,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像是在笑,可是这种笑却让人心惊胆寒。

真是活见鬼了,何天城死了四十多年了,为什么又在此显形了呢?是找我们来的还是找何川国呢?难道这就是冤鬼索命?一下子,我的脑袋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各样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何天城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魂魄一直被禁锢在那间草屋子里,直到立春拘魂、阴鳌消失、黑猫失踪后,他的魂魄才离开了体内,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才只是死了几天而矣。算了算一下立春拘魂到现在,我不禁有些胆战心寒,刚好七天,正是“头七”,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回魂夜”。。

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人死后魂魄会到处飘荡,魂魄会于“头七”子时准时返家,家人应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我把柳叶挡在了我的身后,柳叶这时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一样,浑身抖成一团。我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家伙,不知道这何天城的鬼魂对我们是否有敌意,但是小心起见,总得提防着点。可是半夜出来也没想到这种事,能用的东西都在背包里,现在真是两手空空,实在不行只能咬破舌尖,唾它一口“真阳涎”了。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的被从里面推开了,只见大牙睡眼惺松的出来了,头不抬眼不睁的冲着那何天城的鬼影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上这儿来站着干嘛啊?装鬼啊?”。.。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Ⅴ老何头的头七夜 2

一看见大牙推门出来,我就暗叫不好。【叶*子】【悠*悠】

再一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把鬼影认成了我,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把我都吓傻了,还没有见过有人撞鬼撞得如此镇定,谈笑风生的。

等我意识到不好时,那边的大牙已经走到了何天城的背后,一抬手拍了拍鬼影的肩膀,那只手竟然从身体上直接划了过去,把大牙弄得一趔趄,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大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鬼影,这才意识到前面站着的根本就不是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我赶紧跑出来冲大牙摆手,示意大牙快点闪开。然后乍着胆子对着那鬼影抱了抱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很尊敬的说:“何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无意打扰您,也没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也是我们把您从茅草屋中解救出来的。可是人鬼殊途,各走各路,希望您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别再受罪了,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您了,也别有啥舍不得了,早些上路吧。”

神神叨叨的念叨完后,我抬起头来再看时,那鬼影竟然消失不见了,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柳叶,只见柳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根本没有看清那鬼影是怎么消失的。大牙这时也醒过神来,挠着后脑勺,一脸的问号,不明白刚才到底是不是幻觉。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何天城的回魂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这老爷子喝口水再上路吧。打定主意,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自己则小心的进屋,舀了一碗水出来,本来这水是要放在白布上的,可是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去找白布,只好把装水的碗直接放在雪地上,然后退到大牙他们旁边,摆了摆手,我们轻轻的退出了院子。

在农村,头七回魂夜的晚上,家里的人要事先准备好七米左右的白布,从屋顶的烟囱处拉下来,一直扯到院子里面。烟囱一头的白布上会准备好一碗水,让死者的魂魄归来后进家先喝一口水,然后在院子里准备一些吃的,一般魂魄回来的时候会起一阵风,白布会有节奏的抖动,大多数时候正常死亡后的魂魄不会显形,但是一般横死或是冤死的魂魄则可能显形成鬼体。

退到大门后,我们透过缝隙借着月光往那边张望着,院子里一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静,让人感觉有些瘮得慌,突然就看到那只装水的碗晃动了几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是看得十分清楚,这下子看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就像做梦一样。

这时院里突然起了一股旋风,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就在马上要消失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闪电一样的冲进了旋风之中,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借着夜幕的掩护,又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嗖”地一下隐在了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根本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准备回屋,可是突然发现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院子里就像被罩上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意识到不好,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就往大门外跑,大牙和柳叶也来不及问我原因,都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跑。可是跑出去不到一百米,我就停下来了,心里就是一凉。回头看了看紧跟在我后边的大牙和柳叶,他们见我突然又不跑了,都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气喘吁吁的告诉他们,刚才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刚才院子起的那股旋风应该就是何天城的鬼魂要离开时形成的,而窜出的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成了精的畜牲,吞了何天城的魂魄,这畜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成了精,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还是冲那何天城的鬼魂来的。只不过刚才看情形不妙,情急之下这才跑了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八成是来者不善。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四外看了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的天已经像是被墨汁染过一样,漆黑无光,灰暗阴沉,隐约可以看到厚厚的、低低的浊云自上而下向我们头顶压来,压得我们似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周围的景像都像被魔术师遮在了黑布里,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连一个房子都看不见,前后左右都是黑咕隆冬的,看不到光,也看不到路。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都像秋天落架的瓜秧一样,蔫巴了,大牙忍不住的骂完天就骂娘。

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就连那畜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藏在哪里。其实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以我一个阴阳先生的本事恐怕也难收拾得了它,现在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三个大活人,还能怕了一个成精的畜牲,我们背靠着背,小心的注意着周围。

我刚想叮嘱大牙和柳叶提高警惕,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那双大手十分有力,十指紧扣,一下子就把我掐得上不来气了,脸憋的通红,手刨脚蹬。

大牙听到我的动静感觉有些不对,回头看我仰着个脑袋四肢乱舞,一时之间也有些怔住了,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你……你咋的了?扯啥犊子呢?”

我的脖子被掐住后,根本说不出来话,勉强用手指了指我的脖子。大牙这才看到我脖子上已经出了一道黑印,而且越来越深。看到这里,把大牙吓得手足无措,估计是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让他无法接受。我又勉强用手指了指嘴,做了一个吐舌吐血的动作,想让大牙咬破舌尖,吐口血试试能不能有效。

这种方法是茅山道术中应急保命的招数,用舌血混合唾液,喷出来后震慑怨孽。因为舌尖血的阳气极重,一般的邪灵怨孽都比较害怕,而且如果是童子的话威力则更大,我现在被掐的是张大了嘴往里倒气,根本就合不上嘴咬舌尖。

大牙看我这一比划,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来亮,你可别想不开,不能咬舌自尽啊!”

看着大牙急得四处乱转的样子的,我气得差点真想咬舌自尽,只是实在咬不着,心里骂着这个猪头,突然想起一句话: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眨眼间,脖子就像是要断了一样,上不来气,视线也模糊了。恍惚中看到大牙和柳叶几乎同时也像我一样开始仰着脑袋,手脚乱动,估计也和我一样,被鬼掐脖了。大牙估计这回知道我的感受了,但是也晚了,看来我们黄泉路上倒是有伴了,不孤单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已经魂飞天外了。

就在意识即将要消失的一瞬间,感觉掐着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捂着喉咙使劲的咳嗽,脸胀得通红,大牙和柳叶也和我一样,都蹲在地上捂着喉咙,表情很痛苦,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张着大嘴,使劲的喘了几口气,总算恢复了意识,实在想不通明明我们都已经成为砧板之肉,必死无疑的时候,为什么又意外的活了过来,而那畜牲为什么又放了我们呢?

四周的景像又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月光又笼罩在了这片土地上,熟悉的村茖,熟悉的房屋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才发现,我们还是站在院门外,刚才感觉跑了很远,但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大门,估计这就是邪灵怨孽常用的“缩地成寸”的鬼把戏了。

“缩地成寸”是一种障眼法,简单的可以认为就是通过对空间的扭曲,使人产生一种错觉,正常跑出一步大概有一米左右,而在这种扭曲的空间里,每一厘米都被拉成无限长,所以无论你跑的有多快,有多远,实际上未必跑出现实中的一步的距离。当然也可以把现实中的一米变成一寸的长度,你明明感觉只是走了几步,但实际上已经走出了几里路。

这种超自然越认知的现象其实并不难理解,就像是一只纸,你在上面画一个点,在下面画一个点,以人类的认知,最近的距离就是两点间画的一条直线,但现实未必如此,最近的距离是把纸对折,让两个点重合,这样两个点的距离基本上就可以无限接近于零了。这种对折纸的方法就是空间的扭曲,只不过我们人类只能做到折纸而无法扭曲空间罢了。但不是说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以为人是万物之灵,是大自然的主宰就有些盲目自大了。

现在我们亲自经历了一场这种空间扭曲,感觉跑出了百八十米,但是现在看来只是在一米以内的地方略微移动了一下,再想想何天城那老爷子,睡醒一觉就到了百里之外的娘娘庙那里,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肯定他当年经历的和我们刚刚经历的差不多应该是一样的事情。

我随即马上意识到那个畜牲应该就在附近,或许还没有走远,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我转着脑袋四外看了一大圈,最后终于找到了蹲在屋檐上的那个东西,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ps:收藏在哪里啊,推荐在哪里,都在你们的口袋啊……。.。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Ⅴ老何头的头七夜 3

黑猫!

我们都盯着这只黑猫没吭声,现在才知道原来又是这只黑猫在搞鬼。

这只黑猫当年就是那衺玄仙子的灵軷,一身的阴邪之气,活了三百多年,有它出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只黑猫的智商根本就不像是动物的智商,极具灵智,甚至在某些时候比我们还要聪明,它懂得思考,懂得计划,狡猾的可怕。

又与这只黑猫狭路相逢,也算是冤家路窄。我和大牙可不止吃了它一次的亏,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牙偷偷的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子,就要下黑手。

刚举起来手,砖头还没等扔出去,那只黑猫就“嗖”地一下迎面朝着我们窜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无法形容,奔着我俩中间的柳叶就扑了过去。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不逃反攻,我和大牙瞬间都愣住了,再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黑猫也就是眨眼间就跳到了柳叶的脚下,仰头冲着柳叶“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慢慢的蹭着柳叶的裤腿,好像撒起娇来,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望着柳叶。

柳叶看着脚下的这只黑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弯腰去抱那只黑猫。

我吓得赶紧去拉柳叶,可是还是晚了。柳叶已经把那只黑猫抱在了胸前,那只黑猫乖巧的枕在柳叶的胳膊上,紧贴着柳叶的身体,一缩脖子,闭上了眼睛,竟然打起了呼噜,态度乖巧,不吵不闹,睡得十分安详。

我和大牙看得呆若木鸡,打死也想不明白这个妖里妖气的黑猫为什么竟然会对柳叶这么友好,一时之间,就像傻子摆弄九连环——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套了。

我赶紧使劲的碰了碰柳叶,指着她怀里的那只黑猫,还没等我说话,柳叶看着怀里的那只黑猫,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这时也如梦方醒,“啊”的一声就把那只黑猫给扔了出去,然后自己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像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这只黑猫抱了起来?

那只黑猫就地一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柳叶又是“喵、喵”的叫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无助,就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我伸手抢过大牙手里的砖头,冲那黑猫就扔了过去,那只黑猫一拧腰,砖头就打了个空。黑猫回头冲我们“喵”的长叫一声后,转头“嗖”地一声就跳上墙头,沿着仓房跃到了屋顶上,三窜两跳就没有了踪影。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只黑猫,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发生的一幕幕实在是匪疑所思,要不是我们三个真真实实的站在这里,倒真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刚要说话,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等到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炕上,柳叶仍在炕头,大牙仍在炕稍,一左一右,睡得都很香。

我的头顿时就大了,竟然还有如此咄咄怪事,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我自己一咧嘴,看来现在的确不是在做梦,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如果刚才的事是真实的,我们是怎么回到的炕上呢?难道真的是梦,只是太真实了。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看情形,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大衣仍然都压在各自的脚下,呼吸均匀,睡的正熟。

我是满腹疑问,根本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快要亮天了,屋里已经影影绰绰的能看清了,只好瞪着眼睛等天亮,脑袋里乱成一团。

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的翻身,虽然我动作很轻,不过柳叶还是被我弄醒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显然有些弄不明白为啥天还没亮,我就瞪个眼珠子不睡觉,

我也是一点睡意全无,看到柳叶也醒了,索性伸手捅了捅大牙,把大牙也给弄醒了。

大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来亮啊,你干啥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没睡醒呢,你周扒皮啊?”一边唠叨,一边打着哈欠。

我一看这两位这状态,心里就感觉不妙。但还是小心的问柳叶记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一听我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旁边的大牙一听,立刻就精神了,打量了我和柳叶一眼,嘿嘿一笑:“来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啥情况啊?兴奋的一大早都不睡觉。”

我瞅了一眼大牙,点了点头。

大牙以为我说的情况和他心中想的情况是一回事,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柳叶,又瞅了瞅我,猥琐地笑了笑,凑近我的耳朵问我用不用他回避一下,免得说话不方便。

柳叶也被我说的话给弄晕了,不知道我为啥突然这么问,皱着眉头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大牙那猥琐的表情,真想抽他,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想着些什么事,实在拿他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我也没有闲工夫教育大牙,心里火急火燎的,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我说完后,大牙和柳叶四只眼睛都瞪着我一眨不眨,从那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且对我说的这些事,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说胡话?

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睡毛愣了?真的夜里做梦?可是一切都像刚刚才发生过似的,很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做梦,如果做梦做到这个程度,也太有水平了,简直就是做的石破天惊,梦的清新脱俗。一时之间,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半天,柳叶和大牙都不相信,一再表示他们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去过,肯定是我睡毛愣了,把梦当真真的了。

雄鸡报晓,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天蒙蒙亮了,窗外的景像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屋子里也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一道阳光顺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挤了进来,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仍然低头冥思苦想的大牙,刚想招呼他俩一起出去看看,或许有些线索时,却发现柳叶和大牙死死的盯着我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神变得很奇怪,吓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我们又相互看了看对方的脖子,这时不约而同的“啊”了声,都用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印!

我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着一道黑黑的印记!

没错,就是那道掐痕,黑印还很明显,周围的皮肤还有些淤青,现在屋子里亮了,看得是一清二楚。

惊呼之后,我们三个都瞪大了眼睛不出话,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中,各自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此看来,我说的绝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可是为啥这黑猫就看我不顺眼,专门可我一个人调理,同样的三个人,就我自己记得晚上的事呢?妈了个巴子的,我也不是后娘养的,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大牙此时也有些害怕了,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率先的开口问我:“来亮,你说这是咋回事?为啥我和柳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难不成是我俩昨天夜里是被勾了魂了?”

我也想出不来有是什么原因,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柳叶无意的往地下看了一眼,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地上的鞋,有些惊恐的说:“昨……昨天睡觉前,我记得我的鞋是鞋尖是……是冲外摆的,可是现在,你们看,鞋……鞋尖却是冲着炕……炕的方向!我平时睡觉时都会小心的把鞋整理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上的鞋肯……肯定有人动过。”

我和大牙赶紧伸长脖子看了看,果然她的那双靴子很随便的扔在地上,一前一后,就像勿忙爬上炕后随便甩下去的一样。

是谁动了柳叶的鞋呢?

看来肯定不是魂魄离体,否则地上的鞋是不应该动过的,那就说明昨天夜里柳叶肯定出去过,既然柳叶出去过,那么大牙估计也就不是什么魂魄离体了,只不过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好像被抹掉了一样,无论我如何提醒,他俩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头到尾的想了想,最大的问题估计出在那只黑猫的身上。那只黑猫突然的出现证实了大仙的指示是没有错的,看来我们这次来这里却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只黑猫竟然真的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邪性的黑猫竟然在最后关头放过了我们,没有把我们直接都给掐死。

我仔细的回忆着夜里发生的事情,甚至是每一个细节,当我说到黑猫对柳叶的亲昵时,大牙和柳叶都是一脸惊愕,柳叶也惊恐的伸出胳膊看了看,好像不相信自己会主动去抱起那只黑猫。

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清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十分静谧。

一抬头就看到院门果然敞开着,甬路旁的雪地上还赫然放着那只碗……

<。.。

更多手打全文字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一章 鬼相师

花开的正怒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出门,一晃在家躺了半个多月。

北京的三月,阳光似乎都镀了层金,照到哪里,都有一种金色的质感。春风带着和煦的暖意,透过窗子吹进屋子里,分外舒适。远远望去,万木吐翠,绿色爬满了视野,杨柳绿成一片浓青,生机盎然。

从偏脸古城地宫逃出来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里。大牙一直把我送回了北京,估计他那店里也没有什么事,见我伤的也是不轻,所以干脆就把店里的事一股脑的全扔给他家老爷子了,自己躲了个清净,天天在我这儿吃喝玩乐,说是照顾我,不过他自己的确过得也是逍遥快活。

大老爷们根本没那么娇气,也用不着怎么护理,不过闲着没事时,和他抬抬杠,吹吹牛,倒也心情舒畅,而背上伤势恢复的也好过预期,估计也与大牙给弄的一些外敷草药有关,据大牙说这可是他家祖传的偏方,专治烧伤烫伤,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绝对的中医瑰宝级药方,对此,我一直是半信半疑。

半个多月的舒心休养,每天都很轻松愉悦,但是我和大牙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只有找到行地七公的老五廉贞的消息,或许才会有办法消除我们身上的魑诅。如果就这样放弃,余下的日子还有多久,都是未知数,对于我和大牙来说无异于是苟延残喘,混吃等死,每天都活在一种随时都会猝死的阴影中,想想都是可怕。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一大早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感觉背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一寻思今天正赶上潘家园的集市日,就主动张罗着出去转转。大牙这段时间整天除了吃就是玩也早就有些腻歪了,听我说要出去走走,也是乐不得的,套了件衣服就直催我快点下楼。

潘家园平时虽然也有坐店商铺全年开市,但只有周末才有地摊,所以周末的时候人会比平时多出好几倍,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交融,很热闹,平时散心消遣时也常来这里瞎转转,只不过很少往回带东西,于麻子说得好,收藏这行,一定要多看多转慎下手。

在旧货市场的最南面有一长排摊位,专门交易古旧书刊的。从解放前的地图文献到建国初期的报纸杂志,甚至文革时期的大字报、画报在这里都能淘到,但大多还都是建国后的旧书要多一些,大多都是一些机关或是学校图书馆淘汰的一些书籍,大多都卖几元钱一本,价格还算公道。

所有的书都堆放在地下,很多人驻足停步,蹲下来在书堆中挑选,翻翻捡捡,或摇头,或欣喜。估计大牙平时也是很少逛这种地方,眼睛瞪的溜圆,啥书都得过过手,涉猎之广,让我看着都砸舌,不过最后也没见他买啥。

我刚直起腰来,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一愣,赶紧回头,原来是常三。

常三是于麻子店里的伙记,小伙子二十来岁,很机灵,我经常去于麻子的店里,所以和他聊得也挺熟,在这里能碰到他,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常三见在这里碰到我,一口一个胡哥,十分热情,闲聊几句后才知道,他前两天来“活拿”些东西,结果因为“绷价”,人家没拿,这才给送回来。

大牙愣眉愣眼的看着常三,不知道常三嘴里说的是哪国活,有些听不明白。

其实活拿是古玩里的一种暗语,就是说一名古玩商人从另一古玩商人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这叫“活拿”。“活拿”的规矩是价位讲好了,只能多卖钱,不能少卖,即必须保底,言必有信。

一般来说,原货主不会给活拿的人付手续费或跑道费,但活拿的人可以在底价上加价,叫“戴帽儿”,多卖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也不问。而“绷价”是说古玩商人故意不卖,准备放长线实现自己的交易计划,叫绷着卖,就是坚持要高价,想卖个好价钱。

看看时间,也逛了有一阵子了,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我们就和常三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出走,出了大门口,寒喧几句,常三坐车先走了。

我和大牙贴着院墙,把身子隐在阴影里,慢悠悠的往路口走。

潘家园的旧货市场其实是围在一个大院子里,四周的高大的院墙外也常有许多的散摊,卖什么的都有。不乏有戴着安全帽,穿着迷彩服,冒充民工的人,脚下用报纸包个泥泞泞的东西,被稀泥糊的只能看出个大至轮廓,感觉就像刚从工地里挖出来似的。只不过你要是好热闹,沿着围墙走上一圈,就知道这样的安全帽,这样的东西能遇到好几处,显然已经成了一种职业,专门“钓鱼”的,每个摊前都会围着两个“托儿”,假模假势的看着东西。

走到路口摆了摆手,不远处的出租车驶了过来,等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墙根那边孤零零的有一个卦摊,算卦的老先生看着有点眼熟。

老先生须发皆白,留着一把白胡子,面庞清瘦,戴着一幅宽边老式眼镜,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藏蓝色的中山装,神情似笑非笑,抱着拐棍,闭着眼睛在晒太阳。

看这老头总觉得在哪儿里见过,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大牙钻进了车里,伸头冲我喊道:“来亮,傻站着瞅啥玩应儿呢,快点上车啊!”

我这才醒过神来,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看了看墙根的那个老头,摇头苦笑了一下。

坐在车里,也没有吱声,闭上眼睛还在想着这事,就感觉这老头在眼前晃悠,好像极熟悉,却空然就想不起来了。

眼瞅着出租出到了赵公口桥了,马上就要到家了,我突然的想起来这个老头是谁了,来不及说别的,赶紧让师傅调头,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那司机很诧异的看了看我,也没有多说话,在前边的路口调了个头,又驶回了潘家园。

大牙也满腹疑问,一个劲的问我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冲他挤鼓了一下眼睛,大牙也就不吱声了。

不大一会就又返回来了,我连跑带颠的穿过马路,迈大步就往那边跑去。结果一看,傻了眼,那老头不见了。

大牙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问我:“来亮,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啊?到底咋的了?”

我回头瞅了一眼大牙:“刚才我看到那个鬼相师了!”

“鬼相师?”大牙刚开始有些疑惑,不过转瞬就想起来了,也是一脸的惊愕,冲我直眨巴眼睛:“你是说年前在天桥上碰到的那个算卦老头?”

我点了点头,刚看到的那个算卦的老先生一直我就觉得眼熟,在车上时我终于想起来了,虽然换了身衣服,但是我记得可是真真的,就是在天桥上像鬼一样突然消失的那个算卦老头。

那个老头从出现到消失,我们一直没有想透这件事情,一直把他当成个鬼,难不成大白天在这里又撞到鬼了?

我站在刚才那个老头摆摊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痕迹来,周围来往的都是行人,估计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大牙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脚下:“妈了个巴子,撞鬼倒是撞过,可撞鬼撞到同一个鬼还真是新鲜,连鬼都不信!”

我也明白大牙的意思,这算卦的老头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鬼,根定是有人故弄玄虚。如此看来,这个像鬼似的老头突然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的,再联想到上一次在天桥上的那次照面,这老头子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今天在这里又一次突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心里突然变得有些混乱,有些烦燥,就像面前放了一团打了很多死结的绳子,怎么解也解不开,越解心越烦。

其实这些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事从头到尾梳理了好几遍,冷静下来重新反思,才发现疑点也越来越多,而对于偏脸古城的发现,我似乎隐隐手感觉到只不过是这个谜团的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十月之交》的这首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事实上确实依照诗中的指引,还真就撞进了偏脸古城的地宫,发现了十三副神铠。但是我总有些不相信这个就是秘密的全部真相,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我们太英明神武、出类拔萃了?

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第五颗珠子和第七颗珠子,我不相信这么严谨而神秘的谜团,在缺少两颗珠子的情况下,我们就能如此轻易的揭开谜底,虽然我一直很自信,但是还没有自大到如此的地步。

这个老头突然的出现彻底扰乱了我们平静的心情。回到北京后,我和大牙一直都圈在家里,名义上一个是养伤,一个是护工,其实都是想逃避,想借着这个理由来逃避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其实都清楚,这纯粹就是自欺欺人,我和大牙身上的魑诅就像埋在身体内的定时炸弹,或许说不准哪年的十月初一,就变成了我们的祭日了。

只是有时当危险与困难来临时,人都会习惯性的自我欺骗,可是直到今天这个鬼一样的算卦老头又一次突然的出现,我们都知道不能再继续的逃避下去了。

大牙看了看我,晃了晃脑袋,然后一撇嘴:“看来这算卦老头儿可真他妈的是催命鬼,咱哥俩的神仙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把握自己的命运,还是被命运所捉弄。

第二章 星巴克

想了想,还是决得有必要和柳叶说说这件事情。

回来的这段日子,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聚聚。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越来越熟悉了,但回来后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东西横在我们中间,所以只是偶尔发个短信问候一下,连电话都很少打。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就接通了。柳叶见是我打来的电话,很是惊喜,我说我们想约她一起聊聊天,让她选个地方,柳叶爽朗的笑了笑后,沉思片刻,告诉我们去南磨房那边的“星巴克咖啡”。

挂断了电话,我摇头苦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柳叶挑了这么一个小资又暖昧的地方。

在都市小资中流行着一句很经典的话:我不在办公室,就在星巴克,我不在星巴克,就在去星巴克的路上。泡星巴克,显然成为小资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节目。

我平时很少去这种矫情的地方,宁可找个清静点的茶社品品茶,或是干脆找个“大拍档”喝点冰凉的扎啤。对于“星巴克”,在我的印象里,更多的都是文化青年或是情调男女常去的地方,要文化有文化,要氛围有氛围。

就像“星巴克”自己说的那样,来这里,不单是喝咖啡,咖啡只是一种载体,而是通过这种载体,把一种独特的格调传递给每一位顾客,来这里消费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感性的文化层次上的消费。

晚上如约而至,柳叶好像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只是略施胭脂,却足以燕妒莺惭,双瞳剪水,朱唇粉面,从来没有见过柳叶化妆,一时之间竟然把我和大牙看得有些发呆了。

稍稍怔了一下后,大牙就开始口吐莲花的一通猛夸,把柳叶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我看着大牙眉飞色舞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发笑,赶紧走在前面,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咖啡所特有的香气,浓郁而热烈。

找了一处很幽静的地方坐下,柳叶要了一个中杯的焦糖玛奇朵,我和大牙看了半天,也分不清上面的各种咖啡到底口味上有什么区别,平时基本上没喝过这么有情调、有品味的东西。在我的印象中,咖啡的种类仅仅停留在雀巢或是麦斯威尔的不同品牌上,实在想不出咖啡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花样来,看得一头雾水,也没看出来名堂来。

柳叶很体谅的看了看我们,帮大牙点了一个大杯的拿铁咖啡,帮我点了一个大杯的摩卡咖啡。

大牙看着单子不住的叭嗒嘴,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到底是城市人啊,喝东西都这么有品味,这玩应儿可不贱乎,三杯就差不多一百大元啊,要是喝雪碧,够喝半个月的了。”

柳叶被大牙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歪头看了看我和大牙笑了笑,挑了挑眉毛说:“我也不是经常来这里,这次主要是不用我买单,我才想来这里享受一下。”说完后看着我呵呵直笑,昏暗灯光之下,更添几分妩媚。

柳叶见咖啡还没有上来,给我们介绍说拿铁咖啡是星巴克的传统经典,浓郁的意式咖啡经过大量蒸奶调和后,上面会覆盖一层轻盈的奶泡,嘬一口上面的奶泡,再喝一口下面的牛奶咖啡,可以体会到奶泡的细腻,同时又能感受到牛奶与咖啡完美搭配的爽滑口感。

我和大牙很虔诚、很虚心的受教着,这些东西听起来的感觉似乎比喝到嘴里都有滋味,忍不住的直吧嗒嘴,看来咖啡里的文化也不容小觑,这外国人鼓捣的东西,也还真有点学问。

柳叶看着听直眼的大牙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冲大牙说:“拿铁咖啡很适合你,这种咖啡可以体味到一种纯粹的简单,纯粹的快乐,很简单、很纯粹的幸福。”

大牙听柳叶说完后,眼珠转了几圈,琢磨了一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很认同柳叶的说法。

柳叶又侧头看了看我,眼角上扬,努了努嘴:“摩卡咖啡其实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咖啡,也是最让女孩子好奇的口味,因为它有浓郁的巧克力味和牛奶味,还有点辛辣、刺激的酒香味,这也是它不太温柔的一面。不过仔细的品味会感觉带有和生姜差不多的狂野泼辣气息、明亮独特的滋味。总之,值得回味。”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柳叶是在说咖啡还是在说人,看她说得头头是道,我顿时觉得我好像真的有点落伍了,用句时髦的话说,我是“out”了。

说话的工夫,咖啡端了上来,谁也不说话了,都被咖啡所特有的那股醇香打动了。香气袭人,沁人心脾,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缕缕带着点甜味的香啊,能钻进每一根毛孔,直接渗入到了骨髓,确实不是速溶咖啡能比得了的。

一边装模作样的喝着咖啡,一边随便的瞎聊些话题,说说笑笑。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鬼相师”,柳叶听我们说完后,眉头紧锁:“我觉得这个鬼相师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的,好像是故意让你看见似的,你们说这个老头到底是人还是鬼呢?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摇头苦笑,喝了一小口咖啡,含在口中,回旋了几下,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一样,这个老头是人是鬼连我都说不清楚,但是好像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柳叶点了点头后,突然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本来还打算继续装聋作哑、自欺欺人的混一段日子,但是这个老头一冒出来,也就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我和大牙想尽力去找找“廉贞”的下落,毕竟只有他或许可以解除掉我们身上的魑诅。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放下杯子,慢慢的说:“我觉得事情的起因就是努尔哈赤的暴毙而没有留下明确的遗诏,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血雨腥风的争斗,这不是我们偏袒谁,历史就是可以改变的。毕竟历史的发展轨迹就是皇太极做了皇帝。而我们能做的只是站在努尔哈赤的角度,重新的来审视一下这段历史。

柳叶见我们没有吱声,接着又说:“不管现在有多少疑问,也不管有多少事情解释的过于牵强,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偏脸古城,就要接着再往下找下去,不能因为有些疑问解释不清,就重走老路。从哲学上来讲,问题永远是存在的,是无法彻底解决的掉的,追到最后无外乎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陷入死局。”

大牙抬头看了看柳叶:“妹子,听你这意思是早有打算,胸有成竹啊,你是说我们从偏脸古城找线索接着往下查?”

柳叶点了点头:“我认为能找到偏脸古城是因为我们猜对了前四颗珠子上‘十月初交’的暗语,也就是那首《十月之交》的古诗,而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就目前看来确实是指的诗中的第六节,此节最终所指为‘向邑’。而‘向邑’就是努尔哈赤封赏给何和理的偏脸古城。所以从目前来看,我们至少没有走弯路,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那块石碑入手!”

“石碑?”我和大牙突然才想起在地宫中突兀立着的那块石碑,想起了石碑上的那六个大字:灭建州者叶赫!

柳叶娴熟的将咖啡匙立于咖啡杯中央,先顺时针由内向外划圈,到杯壁再由外向内逆时针划圈至中央,搅拌的差不多了,才轻轻顺着杯子的内缘将汁液擦掉,然后把匙放在了托盘的内侧,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脱俗,看得我和大牙眼睛都有点直了,再看看我俩喝咖啡这姿态,直是糟践东西。

柳叶轻啜了一小口后,很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开口说:“回来后,我就查过了很多的历史资料,这石碑上的字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历史上也有些记载,很让人震惊。”

看着我和大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柳叶也有点不自在,面现愠怒:“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齐冲柳叶点了点头:“有啊,在听,你说啊。”

柳叶冲我们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接着说道:“据传,清太祖努尔哈赤命人兴建祭神宫殿时,建筑工匠在地下挖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就刻有‘灭建州者叶赫’六个字。这个仅仅在一些野史上有些记载,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倒像是真的,至少这块石碑是真实存在的,应该就是我们在偏脸古城地宫密室内看到的那块。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挖到这块石碑之前,有一次努尔哈赤率兵攻打叶赫的时候,叶赫部兵败如山倒,最后逼得叶赫东城的首领金台吉挥剑自刎,金台吉在死前曾下诅咒说‘就算叶赫那拉是剩下一个女人,也要向爱新觉罗讨回血债!’在满清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就是‘兴也叶赫,亡也叶赫’”

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彻底的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如果说这诅咒是无稽之谈,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呢?可是如果是真的,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ps:大清王朝果然衰于慈禧,止于隆裕,还真的就是兴也叶赫,亡也叶赫,世事轮回好像真的就像叶赫的诅咒一样…………

第三章 叶赫的诅咒

…讯圳这件事上,气氛变的有此沉闷了

柳叶喝了一小口咖啡后,开始给我们讲她所了解的一些历史事件,我和大牙听得也觉得新鲜,毕竟这些东西是以前历史课上没有学到的,情节跌定起伏,柳叶讲的也是绘声绘色,听着也有些意思。

听柳叶讲,大清朝的历代皇帝在选秀时,的确都在玄意避免册立叶赫部的女子为后,虽然史书上没有明确说明原因,但是在一些偏史上也能找到些相关的文字记载,应该是满清皇室对叶赫部的那个诅咒一直忌讳很深,所以才有意的在回避。而且据当年的宫里人讲在慈禧和隆裕进宫的前一天宫里都有一块扁额着火,当时多嘴的太监和宫女都暗地里都说是老祖宗显灵了。

只不过慈禧还真是个意外,或许她的出现就是天数吧。当年慈禧还是“兰贵人”时,就很受咸丰帝宠爱。但是当咸丰帝得知她姓叶赫那拉以后,就开始很明显冷落这位“兰贵人”只不过这女人城府很深,善于笼给人心,暗地里使了不少的手段,最后终于又得到了咸丰的宠觅

或者真有因果循环,不管信或不信,大清的江山事实上可以说真的就是毁在了这位“兰贵人”手中。

大牙一听柳叶提到慈禧后,眼蒋就开始放光,滴溜乱转,我一看那眼神就不对,准知道他没想到别的,肯定又是孙殿英刨开慈禧墓后,金银珠宝装了好几大车的事,赶紧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大牙一怔,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瞅了瞅柳叶:“敢情儿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妈了个巴子,这诅咒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这玩应能这么邪乎吗?”

我瞅了瞅大牙:“反正如果我要是努尔哈赤,肯定不会随便往密室里扔块破石头就走了,至于诅咒灵不灵,不说别人,就咱俩现在就说不准哪天就得吹灯拔蜡了,你说是真是假?”

大牙缩了缩脖子,叹了一口气,端起杯子扬脖驴饮了一口咖啡,看得我都替那咖啡惋惜,就他这种喝法,整个一个街头喝大碗茶出身的料。

吧嗒吧嗒嘴,瞅了瞅马上要见底的咖啡杯,大牙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的问柳叶:“妹子,咖啡可以续杯吗?”

柳叶一听愣了一下,当时就有点傻了,看着大牙简单直是哭笑不得。

我瞪了一眼大牙,替他有些难为情,丢人丢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在这儿丢人面子是关键是太破坏这里的情调了,幸好没有外人听见,我赶紧冲大牙摆摆手:“打住啊!你以为这是麦当劳呢,还续杯,哪有喝咖啡像你那样往下灌的,你看别人都是含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喝才有感觉,哪有像你似的,跟喝大碗茶差不多,扬脖就干,多亏这里的经理没看着,要不一定给你发个晒贵宾卡!”

大牙转头看了看我,眼眉一竖:“你拉倒吧,不是我说你,装什么犊子,整得跟专家似的,还含一小口,你当是品酒啊?”转念一想。眨巴了两下眼睛,又问我:“四口,为啥给我啊?”

我摇头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喝法,没有个十杯八杯,根本就不解渴啊,要是都碰上像你这样的,就是咖啡厅的福报了,还不得把你当成救世主一样的供起来啊!”

这一下子可把夫牙给气够戗,柳叶在旁边也被我逗得咯咯直乐。

大牙晃了晃杯子,把最后一点咖啡一扬脖就干了:“有人喝酒用碗,有人喝酒用杯,喝的都是酒,全凭个人爱好,我这么喝也是咖啡味!你那么喝还能喝出茅台味来啊?”

柳叶见我们俩斗嘴,抿嘴忍着笑,看着我们,也不说话,等我俩说够了,才开口说:“言归正传吧,其实努尔哈赤与叶赫部的仇恨积怨很久了,是氏族之间的仇恨,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的叶赫那拉氏家族与爱新觉罗家氏族就发生过一场战争。

“那时的爱新觉罗家族的首领为了使叶赫那拉氏臣服,就指着大地说自己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因为“爱新觉罗。在满语中有“金子,的意思。

而叶赫那拉的首领听了后根本不买帐,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金子算什么,我们姓它!,因为“叶赫那拉,在满语中有“阳光,的意思。话不投机,一场激战之后,当时的叶赫部取得了胜利,成为当时东北最大的一支部落。

“后来直到努尔哈赤的建州部势力越来越大,爱新觉罗氏终于又扬眉吐气了,三征叶赫,最后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下令屠城,城市无论男女老少儿,厂汉杀米了。叶赫部最后终干灭共了。人丁单薄。也成乐;么与候了。”

我和大牙听到屠城,也对努尔哈赤的狠辣不住的砸舌,或许真的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毛爷爷不是也说过,“要胜利就会有斗争,有斗争就会有牺牲”不得不说,努尔哈赤的勇气智慧、高超手段、军事天才、用人之能的确够称得上是个英雄,只是一想到无辜惨死的全城居民,我就觉得有些胆寒,突然觉得努尔哈赤只是个成功者但却不是那种侠之大者的英雄!

我正胡思乱想的工夫,大牙撇了撇嘴,感慨道:“屠城灭族,是有点残忍啊,希特勒当年不是也要灭了尤太的种族嘛,杀了多少人,不过也没有杀绝,努尔哈赤难道就能杀光叶赫那拉氏?”

大牙这一插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努尔哈赤这么在乎那个诅咒,害怕有一天叶赫部东山再起,自己打下的江山又旁落他人之手,所以才要彻底灭掉这全部族,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杀人是杀不绝的,屠城的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努尔哈赤当年手下那么多高人,不可能不知道,最彻底的方法就是破其风水龙脉,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氏族永不翻身。

我这几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一下子就把柳叶和大牙给震呆了,都眨着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一脸的狐疑。

我一摊手:“事实就是这样啊,古往今来,屡见不鲜,破风水龙脉,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娘娘庙村那边的荒岗子上不是就有一根锁龙桩嘛?虽然不知道是谁钉的,但是目的就是破掉此地风水龙气。”

大牙一翻眼睛,又看了看我:“你不是说那锁龙桩就是努尔哈赤钉的吧?”

我用手拍了一下大牙的脑袋:“你时一条道跑到黑,我说的是“例如”那根锁龙桩柳叶当初也说了,是明朝时期的工艺,估计不大可能是当时的努尔哈赤钉的,而且看那锁玉桩的工艺及手段,应该是出自明朝的钦天监之手。”

柳叶想了想后,有些兴奋的对我和大牙说:“我觉得来亮的这句话有些道理,而且合情入理。努尔哈赤为了对付这个诅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屠城只不过是一种最大程度在短期内消除威胁的一种方法,而长久考虑,破风水池脉是最稳妥而保险的,尤其他身边聚集的那些高人,好像行地七公中的老四“文曲,就很精通风水吧?”

大牙一咧嘴:“可是老四“文曲,估计早就变成有机肥料了,当年与老三一起中了巫诅不是跑到老大慰玄老道那里,师兄弟一起挂了吗?”

自己网说完,又一挠脑袋,眼珠斜上一翻:“你们说会不会是卸磨杀驴啊?”

看我和柳叶没太听明白,大牙一清嗓子,开始白话了起来:“你们看啊,如果努尔哈赤要破叶赫氏族的风水,那么最有可能担当此重任的是不是就得是老四“文曲,?”

我和柳叶点了点头,各尽其能,各尽其职,也是合情入理。

大牙一见我们很配合,大嘴一咧,撸胳膊挽袖子,把咖啡杯子推到一旁,边说边比哉:“努尔哈赤要破叶赫部风水,一定会派行地七公中的老四出手,这样把握更大,成功性更高。可是这种事情注定不会留下活口,会不会是等老四办完了之后,又派人暗中把老四给大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说老四的死也可能是因为这事?可是老四是死”?你是说老四是老五暗杀的,老五是也是受了努尔哈赤的指令?”我越说感真这事情越复杂,有些不敢相信了。

说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再想了。

柳叶也是吃惊不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我:“风水真的能有这么大的作用?破坏风水是不是位置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天地一大生命,人身一小天地。其实可以把自然想像成我们人的身体一样,大地内部也有“生气”“生气,是阴阳结合之果,生气聚集的地方是自然是风水吉地,就是穴。“生气,沿大地的经络而运行聚集于穴位,并沿经络而展布。只要能断了叶赫部的主穴之气,相当于点了人的死穴一样,那么叶赫部自然就会慢慢消亡。

柳叶似乎听懂了,双手扶着咖啡杯,视线渐渐的融入进了咖啡的奶泡中,沉思不语。

UC电子书

网手机访问::

第四章 人骨地

一一牙单手转着那只咖啡杯,左顾右盼的看了好一阵,最贮一唇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冲我们说:“妹子,来亮,咱找个烤肉串的地方吃点去吧,可别在这儿糟这洋罪了,吃不饱也喝不饱的,干脆,换个地方吧?”

柳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牙突然这一吱声,感觉柳叶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歉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然后问大牙想要去哪里。

大牙一见大伙都没啥意见,真是骑毛驴咬豆包,都乐颠馅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好像早就想好了地方,一边走着,一边穿着大衣,几步就窜到前面去了。

天已经黑了,夜空看上去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路上行人依旧熙熙攘攘,舞谢亭台,车水马龙。和暄嚣的白天相比,这里的夜晚显得更加协调而有韵味,眼前就像是一幅经典的油画,灵动,清澈,不染尘埃,楠黄的灯光温柔的泻满一地,与夜色交相呼应。

灯光仍然无法夺去月色,月色是清的,灯光是浑的,楠黄之中渗入了一种清辉。

大牙撇开我和柳叶,走在最前面,眼睛卑膘着店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吃什么。对于吃这回事,有他在,我一向不用操心,索性和柳叶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全权交由他做主了。

柳叶抬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牙,又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胡哥,你说假如努尔哈赤真的派人去破叶赫的风水,现在还会找到留下的痕迹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柳叶突然这么问,也没多想,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破风水龙脉的手段虽然是五花八门,但是风水被破后都有差不多一样的外观表现。就是阴阳失和。再者说,雁过留声,爪过留印,总会有些痕迹可寻的。”

柳叶听我说完,略略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叶赫国的疆域也不相当于现在的整个吉林省了,你能找到什么“风水眼,吗?”

我看了看柳叶,心里暗自核计了一下我自己的水平,我这半吊子水平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用句粗话说就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半香油,也都卖弄的差不多了,对于寻龙点穴,我还真没有把握。但是总不能在这时候装怂掉链子,就轻哼了一声,硬着头皮说:“如果给我一份当年的详实地理地貌图,有精确的地势地形高度落差,最好就是军用地图,我估计仔细的研究一下,备不住还可以找到。”

军用地图应该是反映实际地形的最可靠的资料,是军事指挥员的“左膀右臂。”在作战行动中,称得上是“行军的无声向导”甚至可以说是“军队的眼睛。”是指挥作战必不可少的工具。

这种地图与普通的旅游地图不同。军用地图把地面上的地物用很标准的符号和颜色加以区分,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地况,最主要的是这种地图上的等高线可以准确的反映出现实的地貌,简单的说就是等高线多,山就高。等高线少,山就低;等高线稀。坡度就缓,等高线密。坡度就徒。

我之所以这么说,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以免真的找不到时折了面子。当然,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地形地貌没有发生变化,靠我们两条腿走遍所有的山头,也是痴人说梦,何况几百年了,地形地貌不可能没有变化,本来就是“二把刀再按现在的地形地貌去找当年的“风水眼”更是难上加难了。

柳叶听我说到地图,眼睛亮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了我一下,却没吱声。本来这事就不是我的强项,我也不敢使劲的去装大尾巴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敢接着这茬再往下唠。

大牙在前面终于找到了一家烤肉店,门口支着烧烤炉子足有三米多长,上面摆了一大排肉串、鸡翅、肉筋什么的,炭火通红,烤得滋滋直响,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香气。

找了个小包间坐了下来,大牙也不看菜单,比比划划小的也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问也没问我和柳叶。

我瞅瞅大牙:“大牙,这个不对吧,你咋的也得问问我们吃啥吧?就算不问我,柳叶毕竟也是客儿啊?”

柳叶一听我这么说,故意冲大牙板起了脸。

大牙看着我们,用手点了点我,“唉”地一声,叹了一口气,随后对柳叶说:“妹子,哥哥谁都不想也不能不想着你啊,实不相瞒,这店里能烤的东西我点的**不离十了,肯定能有你爱吃的了,除非你不吃烧烤,叫得出名的,哥哥刚才都叫了!”

我和柳牙相互对视了一眼,实在是心服口服。

不大一会,东西都上来后,装了好几只盘子,看得出来大”是饿了。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吃东西就是这样,吃的就是个气氛,在大牙的带动下,我们都吃了不少,只是这东西吃了没几串就有点吃不下了,而大牙在旁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叭嗒着嘴,看那模样吃得正在兴头上。

柳叶喝了一口饮料后。擦了擦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对我和大牙说:“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坦率的讲,网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对你们还是有一定防备的,所以有些事并没有对你们说,现在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想和你们说一件我家里的事情。”

大牙吃的正津津有味,一听这话,嘴里的肉也没怎么嚼就一伸脖子硬给吞了进去,愣眉愣眼的看着柳叶:“妹子,啥事这么严重?整得这么正式。”

柳叶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告诉我们,她的家里还有一件东西是随同行地令和珠子一起流下来的,只是这件东西有点让人害怕,是一块肩肿骨,上面玄着一张地图。

“肩肿骨?地图?”我一听这个有点迷糊,瞅了瞅自己,又打量了一下大牙。

大牙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指点了点我肩膀偏后的区域说:“喏,就是这儿了,肩肿骨也就是传说中的琵琶骨,是块三角形的扁骨,分为两个面、三个角。内侧缘长而薄,对向脊柱;外侧缘肥厚,对向腋窝。”

柳叶听大牙说的如此专业,有些吃惊,疑惑的看了看大牙。

我到是没有心思注意看柳叶和大牙,而是有些好奇的问柳叶究竟是什么地图。

柳叶摇了摇头说:“上面刻的地图我查了很多资料,费了很多精力,最后才确定上面玄的就是女真叶赫部鼎盛时期的疆域图。虽然上面的线条十分简单。但是几条河流的走向形状却极精准,上面还点了几处标记,只是不知道这个地图是做什么用的。”

柳叶看了我和大牙一眼,见我俩默不作声,又接着说道:“你们知道我家祖上就是行地七公中的“武曲”擅长机关阵法。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死的也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听家里老人代代相传说,当年好像突然出了什么大事,他留下这几件东西后就独自出了远门,可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生死未卜。”

我看了看柳叶。这才知道柳叶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我把柳叶说的这些事想了想。问柳叶:“你怀疑刚才我们无意中谈到努尔哈赤可能派人去破坏叶赫部的风水,是你家的那位先人“武曲,执行的?”

柳叶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这地图代表着什么意思,刚才大家在一起说话间,说到了破叶赫风水的事情,就说到了最擅长风水的“文曲”可是凭直觉我觉得未必就是“文曲”因为“文曲。与慰玄散人一样,都是汉人,努尔哈赤布置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肯定要多方面考虑一些,所以我才有些怀疑是不是我家祖上的失踪是为了这件事情。”

大牙听了半天,也是一脸的惊讶,瞅了瞅柳叶:“文曲,与“武曲”一个精通风水,一个精通阵法,相辅相成,文武合璧,又相互制约,备不住两个人都有份也说不准呢?”

其实大牙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这种事情一个人做,没有帮手,的确行动起来有些困难,而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则更方便一些,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说也说不清楚。

柳叶沉思了片刻,抬头对我说:“我很希望有机会可以找到他的遗骨或是行踪,可以告慰先祖,虽然时隔这么多年,我也不希望先祖暴尸野外,希望能是入土为安。

大牙明显吃饱喝足了,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妹子,你放心得了,哥哥这身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上山抓虎,下海擒龙,都如探囊取物,说别的是吹。哥哥专业就是主攻疑难杂症,专干别人干不了的事

“打住,赶紧打住!“我见大牙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赶紧把他拦住了,冲他直摇脑袋:“大牙,你可别黑瞎子带钢笔,硬充大干部了,小家雀站在鹅蛋上。装啥大屁眼啊,你那点能耐谁不知道啊,可别吹了,咱务点实吧!”

柳叶在旁边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大牙也直摇头叹气。

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柳叶刚才路上想说又没有说的真正原因,恐怕她是怕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影响我们的计划,不过对于我和大牙来说,找“廉贞。现在来看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顺着这件事往下查查,也许柳暗花明也说不准,何况我们也是想真心的帮助柳叶。

UC电子书

网手机访问::

第五章 孟家岭

…凶到家里只经很晚了,犹豫了半天,我坏是忍不住的夭叨,柳叶是不是还德瞒了我们别的事情?

大牙回来后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哼哼着小曲,听我突然说起这个,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斜眼瞅了瞅我:“咋的,来亮。你还怀疑柳叶?柳叶怎么说也是和咱们出生入死好几回了,说实话,以前我也有点怀疑她,但自从在偏脸城池宫回来后,我可把她当成生死之交的朋友了,我觉得她也是真心把咱们当成朋友,不像是装的。”

大牙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再说别的。苦笑了一下。就岔开了话题。

一大早起来后,才发现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了些小雨,窗外的杨柳绿的更加碧秀,顿觉春色撩人。空气也被洗得格外新鲜,就连往日有些炙热的太阳今天也变得有些娇柔了。

没什么事,就和大牙一些聊着这些事,但也没有什么头绪,昨天临分别时说好了下午去柳叶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大牙才下了楼。

不大一会,就到了地方。

柳叶知道我们喝不习惯咖啡,特意买了茶叶和茶具,已经给我们沏好了茶水。这份心意确实让我们很感动,我赶紧主动执壶给每人倒了一杯。

柳叶等我们坐定之后,起身在旁边的书架上取出一只很精美的锦盒。小心的放到我们中间的茶几上,然后掀开盒盖,露出个黄绸布的包裹。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柳叶。柳叶这才小心的揭开绸布,露出了那块肩肿骨。

这块骨头一看就是时间不短了,不知道是药水泡过还是经常用手摸索的原因,表面竟然有些瓷质化了。光滑闪闪。油光可鉴。仔细看看了看,果然上面刻了一些纵横交错线条,只是线条很浅像是用刀很匆忙刻上的。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块骨头的顶端却穿了一个孔,孔径能有工公分大边缘打磨的十分光滑。

大牙拿起骨头后慢慢的在手里转动了几圈。看得很仔细。嘴里不住的呕舌。过了一会后。抬头看了看我和柳叶。语出惊人:“这块骨头是男性的肩肿骨。年龄四十多岁左右,中等身材。体型偏瘦。而上面的孔不是死后弄出来的,是死前就已经有的。孔洞边缘有明显的自然长合痕迹,由此可以推断,这人生前,肩肿骨就被击穿了个孔洞。”

柳叶张着嘴。一脸的惊愕,对大牙的话明显持怀疑态度,冲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大牙。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忽悠人呢?怎么搞得和法医差不多啊?你说话我都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了。”

我瞅瞅大牙。挖苦他道:“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吧!平时没正经,说话都没有人听了吧?”

也不理会大牙的反应,我又冲柳叶笑了笑:“放心吧。大牙这个不会说错,他家老爷子擅长摸骨,他也是耳儒目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大牙也是讪讪的冲柳叶笑了笑:“我说妹子啊,哥说真话的时候的确没有说假话时候多,不过这不代表哥就没正经的,你看关键时候,哥掉过链子吗?”

柳叶挑起眉毛看了看大牙,晃了晃脑袋。看那意思,对大牙的话仍然半信半疑。只是嘴里不说罢了。回手从文件筐里抽出了一张地图,铺在了我们面前。

我一看是张后金时期叶赫国的疆域地图,没等我说话,柳叶先吱声了,简单的给我们说了下叶赫国的疆域范围。然后就对照着骨头上的线条,指着地图上的们置。一处处的告诉我们。哪条线是东辽河,哪条线是伊通河。还有梨树县的位置,四平市的位置,我和大牙好歹对四平比较熟,她这么一说也知道了个大概。

叶赫部号称叶赫那拉部,叶赫是满语“的汉语音释,叶赫那拉部因叶赫河而得名。那拉”出自古女真语,直译为五彩日光。

大约明永乐至洪熙年间,其势力范围扩展到今天吉林省西部白城辽原一带。泄纪初,叶赫部首领率众南迁,来到叶赫河北岸定居,建叶赫国。当时疆域北至东辽河。西至开原,东至伊通河。向南几乎到了丹东。

也就是现在的吉林省大部分就是原叶赫国的领土,基本上包括了现在的四平丰、伊通县、长春市。

而骨头上的地图画得相对很简单,只刻了几条水系与山脉的走向,但位置走向却出奇的精确,真想不到几百年前没有现代的测绘仪器,但是地图绘制的精确程度竟然也毫不逊色,看得我和大牙都不禁啧啧称奇。

骨头上除了刻了一些山脉和水系外,还有三个标记点。说是标记点。只是刻的圆点稍稍大了一些而矣,在图

大牙指着上面的这几个圆点说:“我估计这几个地方可能就是在骨头上刻这地图的目的,只是如此粗糙又不知道是不是比例准确,恐怕找起为还真不太容易,就按这图上的比例尺。点歪了几毫米,我们也得多走出十里路去,基本上没啥指望。”

的确像大牙所说,如果这几个标记点是这块人骨地图的最终目的,那么这几处位置可能埋了什么东西或是做过什么手脚。但是图上差了一毫米,我们实际上就要差出几千米去,这个实在是要命。

柳叶好像也看出我们的顾虑,从桌子拿过来她的手提电脑,启动后。让我们看了一组图片。

图片是网上卫星地图的截图。柳叶事先已经把人骨上的地图与卫星地形图比照合成在了一起,对比查看一番后,我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人骨图上标注的这些地方大多已经没有人烟。成了荒郊僻野了,但是在卫星地图上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三处地方都是藏风纳气,近水之处,如果估计的不错,这里在过去也一定是村落或是城池,聚气之所,风水吉地。

看完这些图后。我点了点头,让柳叶把电脑里的图片打印出几份来,然后慢慢的说出了我的看法,我觉得人骨上的地图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从现在来看,这几处地方已经荒芜。都在深山竣岭之中,或是成了水库,但是观其形势,这三处的确是藏风聚气之所,风水上的上上局。

古人过去无论是修建城池,还是村落选址,都是以风水理论为指导,而从卫星地图上来看,这几处地方也称得上是“四灵地”满足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的四项基本原则,但是这么好的地方却没有村落,人迹罕至。成了现在这样,则恰恰更说明这里有问题。

难道说这里实地的风水已经被破坏了?难道这张人骨图上标注的位置是叶赫国的“风水眼”?越想我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心里也是异常激动。在这里凭空臆想也解决不了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们找到其中一处地方,仔细的探查一番,就可欺验证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眼睛都放光了,本来他就是闲不住的人,在家里憋了这段日子,已经实在有些呆不住了,一听说又要出去,也不管有没有危险,顿时喜上眉梢,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个劲的追问我先去哪里。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三个地方,最后指了其中一处,现在归属于吉林省梨树县的孟家岭镇,和我们老家蔡家镇紧挨着,多少熟悉一些。

孟家岭镇是四平市梨树县东南部的一个小镇子,北面紧挨着蔡家镇,南与辽宁省西丰县接壤,东与公主岭市、伊通县隔二龙湖相望。全镇有一百多平方公里,2万多人口,南面与奶国道相通。西面与“四长”高速公路相连,辖区内林密谷深,河多岸长,是吉林省除了长白山地区以外难得的山岭地区。

我本来想劝柳叶不要跟着我们去冒险了。这段时间,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危险有多大,可以说根本就是无法预计的。我心里确实不希望柳叶有所闪失,侧头瞥了一眼柳叶,还没等我张嘴,柳叶却直接冲我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柳叶歪头看了看我,上下扫了我几眼:“胡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说什么我也非去不可,不仅仅是因为珠子的事情。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事也可能关系到我的家事,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再说了,咱们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我也没有扯你们的后腿吧?凭什么就不让我去啊?”

大牙在旁边嘿嘿一笑,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嘿嘿一笑:“妹子,放心,来亮说的不算,他是丫环拿钥匙,只当家不做主。现在是和谐社会,凡事都得讲究民主。哥同意你去,咱俩两票就把他给否决了。他说的跟本就不算数。”

大牙这么一说,柳叶这才面含微笑,很感激的冲大牙点了点头。估计在这一刻,大牙的形象在她心里高大了许多。

而大牙则趁柳叶不注意,又赶紧冲我直挤鼓眼睛,我一看就知道大牙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再说利的。讪讪的笑了笑。

防:感谢您的订阅,舞马长枪在此谢过了。虽然估计半年也攒不够2四元的最低发放标准,但是写作的乐趣更多是在于有人关注

有票的投票,啥票都行,不挑,

UC电子书

网手机访问::

第六章 九堂神尸庙

两天后,大家都准备妥当了,柳叶驾车接上我和大牙,直接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驶。

北京的天平时总是灰蒙蒙的,就像罩了屋塑料布,但是今天却是蓝的出奇,蓝天,白云,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天然绝好的水墨丹青。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是轻松,车窗外的光影很有韵律的跳跃着,路旁的行道树舒展着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荡的清风中温柔地拂动,翩翩起舞。

柳叶驾着车,触景生情,似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呤:“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僝风僽……”

一首辛弃疾的《粉蝶儿》词竟然呤得这般合情合景,不禁有些心驰神往,呆呆的看着窗外,而思绪却早就飘向了远方。

大牙晃着脑袋,连连点头,瞅了瞅柳叶:“妹子,这诗念的倒是挺好听的,听这调调,有点像词牌啊,过去这词都是要和着小曲唱出来的……”

本来挺风雅的事,让大牙给搅的有点大煞风景,立时招来白眼无数。

我忍不住拿小话埋汰他:“大牙,知道啥叫多余吗?就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别人说完话后你给的意见。”

大牙冲我一撇嘴:“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这玩应儿几百年的东西了,都容易长毛发霉了,仔细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东北土话:潮湿发霉的味道)!现在还有谁整这个,咱也要与时俱进啊!”

“与时俱进?新体诗?梨花体啊?”柳叶头也不回,讥笑大牙。

“梨花体?啥玩应儿?”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张嘴,挨呲没够,说话也不过脑,张口就问。

我敢紧替柳叶挡了下来,告诉大牙,平时上网多看看有用的东西,别总盯着那些图片网站,图片永远没有文字有知识。

“梨花体”谐音“丽华体”,其实是因为女诗人赵丽华名字而来,要说这女的,作品那可老另类了,所以争议也很多,一直被戏称为“口水诗”,以她的诗歌风格相仿诗歌都被称为“梨花体”。

看着大牙一知半解的样子,我叹了口气:“算了吧,给你整一个经典的吧,你听着啊!”

我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唾沫,然后一板一眼的朗诵道:“一只蚂蚁,另一只蚂蚁,一群蚂蚁,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大牙愣眉愣眼的盯着我,见我不吱声了,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完了?”

我和柳叶冲他点点头:“完了!”

大牙是这个泄气啊,往靠背上一仰,伸了个懒腰,嘟嘟囔囔道:“这***算哪国的诗啊?妈了个巴子的,早知道这个也行,我小学的作文整出来都比这个有深度。”

柳叶轻哼了一下,也没看大牙,让大牙别不服气,人家那诗要是从专家的角度上解读,也是很有意境的。有很多“专家”专门研究过,最后认为,这首诗的高度不是一般的高,诗中表达的实际上是一种认知的过程,从哲学上讲,最简单的也就是最复杂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寂寞。天没黑的时候,好歹是到了孟家岭的镇子上。

镇子上的街道歪歪扭扭,有点像汉字的“大”字,虽然是小乡镇,但是看着发展的还不错,镇上不长的一条街,倒是卖什么的都有,一应俱全。我们在镇上转了一大圈,最后把车停到了一家饭馆门前,一楼是饭馆,二楼就是旅店。

车刚停好,屋里就出来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和我们打招呼,很热情的把我们迎进了屋里。

饭馆也不是很大,进门靠右手边有三间用木板简易分隔出来的包房,对着门的方向,则顺排一溜摆着三张餐桌,那汉子直接挑开一间包房上的门帘,把我们让了进去。

随便点了几道菜,喝了口茶水后,等着上菜的工夫就和那汉子攀谈,这才知道他就是这里的老板,而这间小店是他们夫妻俩开的,也没有什么服务员,他负责外面跑堂,他媳妇负责后厨上灶。

镇上平时很少来外地客,大多都是本地的人来吃饭,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对付着。至于旅馆,常年也没有多少人来住,反正也是自己家的房子,屋子多也住不过来,就收拾出来两间,有住宿的就在这儿将就一宿,价格倒是很公道。

我递给老板一支烟,那老板推辞了一番后就顺手接了过来,先给我们点着火后,自己这才点上。

估计是他刚才出去时注意到了我们的车牌号,所以问我们大老远的咋从北京过来了。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告诉他说其实我们都是这里的人,十多岁后才搬走的。现在家里老人岁数都大了,有生之年也回不来了,人老了,就念旧,天天没事就念叨这里,这不,我们几个才特意回来看看,一是看看几家老亲戚,串串门子,再者寻思着,顺便拍点照片,回去也好给老人也念叨念叨,就当是回来旅游玩了。

那老板听我说完后,喷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嗨,这破地方有啥玩应儿啊,旅啥游啊,都是大土坷垃,要不就是荒草甸子,还有前边那片野山,没啥看头。你们就是城里住惯了,看啥玩应儿都新鲜。”

正说着,门帘一掀就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扎着围裙,把手上的菜放到桌子上后,瞅了瞅我们三个:“你们要是没来过,这里也有点能看的东西,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还有个边壕和边门嘛,还有个大庙,瞅瞅也行。”看这情形,这女的就应该是老板娘了。

“边壕?边门?还有什么大庙?”我听后很感兴趣。

老板冲老板娘挥挥手,打发她接着炒菜去了,然后一边给我们拿着碗碟,一边说:“她说的是大沟村北面不远,听老人说那里是赫尔苏边门,有一条很长的‘边壕’,据说当时壕南面是汉人,壕北里就是满人,那壕可老长了,听说有几百里地长,和长城差不多,不过你们在北京,看过长城后再看这个就是个大土包子了。”

我一听觉得有点意思,这个什么边门还有边壕的也在大沟村附近,估计和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不太远,就有些好奇的问那老板:“这边门和边壕是啥年代的事啊?边门是干啥用的?”

那老板见我们对这个感兴趣,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不远,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边门和边壕应该是清朝以前的事了吧,咱这疙瘩以前是满人的地界,边壕差不多也是个分界线吧,把汉人和满人分开,隔个五六十里地就有一座‘边门’,是放哨用的。东边头一道门就是咱这儿,叫‘赫尔苏门’,往西还有‘半拉山门’、‘棉花街门’、‘乌拉堡门’。”

说到这里,那老板往前探了探身子,很神秘的对我们说:“这边门听以前的老人说,那可是当时是‘过边’的通道,如果不在边门上过,而是冲过边壕,被抓住就是当场杀头,会丢命的。”

那老板一边招呼我们几个吃着东西,他一边说给我们听,倒也打听出了不少东西。

据说在这道赫尔苏边门的附近以前清朝时还盖过一座“九堂神尸庙”,庙里供奉的是关二爷。当时的大庙有前后大殿,钟、鼓二楼,里面的神像是用金子镀的,眼睛是用玛瑙镶嵌的。金光闪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当年庙里的钟声能传出几十里,十分气派。

又过了几年,开始跑“毛子”,“老毛子”把庙给毁了,里面的东西都给抢跑了,就剩下个残垣断壁的旧址现在还能看到。而现在的庙是后来村里人集资修建的,位置也不是先前的地方了,里面的老道接连换了好几拨,据说是这庙一般的道行根本就镇不住。

“老毛子”源于中国人对洋人(欧罗巴种的)的贬称,据说是由于早先见到的外国人既野蛮又浑身长满了红毛,所以贬称为“老毛子”。在沙俄侵占东北后,大批俄国人来到东北定居,于是“老毛子”这个词逐渐变成专指俄国人的词。

不过听到“九堂神尸庙”这个名字,我们几个都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起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那老板也晃了晃脑袋,说是老人都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为啥。

那老板看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就把椅子又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有些事说出来怕你们不信。你们不知道啊,那庙跟前不远处据说埋了一万多人,都是当年努尔哈赤打仗时杀的人,全给埋到这边壕里了,听说当时把边壕往下又挖了五六米深,挖了几里地长,才把杀死的人都埋下。”

“不过以后这块可就不太平了,一到晚上就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根本就没有人在附近住了,都说是杀的人太多,冤魂索命啊!后来听说是努尔哈赤知道这事后,把他手下的一个大将给斩了,埋在了那里,说是收拾那些死鬼。后来又在上面修了这座庙,请了关二爷,这才镇住这里,不过你还别说,自打那以后还真就风平浪静了,真假咱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们三个都隐约的嗅到了一丝气息,有努尔哈赤的地方,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而这九堂神尸庙,如果真像这老板说的这样,的确是有些诡异。

我赶忙让柳叶掏出地图,让这老板给指下大概的位置,那老板看了半天地图,才弄明白东南西北,估计也是以前很少看地图的缘故,大牙比比划划说了半天,那老板才搞明白地图上我们的位置,又自己鼓捣了半天,最后用手敲打着一个地方,很肯定的告诉我们,他说的边门和古庙的位置就在那里。

我们三个伸脖子看了看,倒抽一口冷气。

PS:本书实体书将于四月份上市,实体书名《大清龙棺》,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注。

;

第七章 东方蜚蠊

那老板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好在我们这次要去探查的范围之内,接近中心的位置。

凭着人骨地图上粗略的标注,我们把目标区域圈成方圆三里地的一个大圈,本来打算打好持久战,一点一点的排查,也正在犯愁不知如何下手呢,这老板说的故事却让我们有了目标,位置也在我们这次预期的范围之内,凭直觉,我们都觉得这个赫尔苏边门,还有那座九堂神尸庙大不简单。

尤其听到努尔哈赤在边壕上炮制的“万人坑”后,我心里隐隐抓住了一丝线索,因为这种“万人坑”在风水上的作用就是利用冲天的阴气、死气来克制蓬勃的生机之气,这种做法在秦汉年间一直是破坏大型山水灵气最常用的方法,只不过太过于残忍,有悖天道,所以在唐代以后就很少有风水师这么做了,而努尔哈赤在这里大肆屠杀后又集体埋葬,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呢?

吃饱了后,我们上了二楼,唯一的两间客房让我们给包了下来。屋里面没有什么配套设施,就连电视都只是个摆设,还是黑白的,这种电视估计连几十元都不值了,还没有一本A3纸大。每间屋子里放了四张床,两个小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很简陋,但是收拾的格外干净。

晚上临睡前我们三个一起聊到了半夜,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边门、万人坑和那座九堂神尸庙。

当柳叶和大牙知道了“万人坑”的作用时,都是直吐舌头,估计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残忍的方法去镇风水龙脉。打开电脑找了半天,网上关于孟家岭镇的这座“九堂神尸庙”的网页只有三四篇,只是只言片语就一带而过了。

只记载着孟家岭镇大沟村的北侧,现有古庙和“边壕”的遗迹,据调查,这里就是赫尔苏边门,而古庙是清朝政府拨款建造的“九堂神尸庙”。

找了半天都是这段话,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记录了,大牙把电脑的一合,伸了个懒腰:“这地方太偏僻,网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靠咱们的聪明智慧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也商量不出个啥玩应儿了,抓紧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去看看就一目了然了。”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简单的洗漱之后,可能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不大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吃了点东西后,在镇子上又买了一些食品,塞在背包里。这才延着乡道往大沟村驶去,在这种地方基本上地图已经没有用了,这种村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只好一路打听着走,还好距离不是很远,最后把车开到一片荒野中,再也找不到前进的路了,只好下车开始步行。

不远处就是重重叠叠的野山,附近看不见一个村庄。这些野山就像喝多了的老头儿似的,病病歪歪,挤在一起,一个靠着一个,也不知道沉睡多少年了。

从山脚向上远远望去,山上也已经泛绿了,春风拂面,一股特有的田土气息吹了过来,夹杂着青草的味道,闻着就让人精神振奋。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片山的山坳里,眼着歪歪扭扭的山头,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上山的小路,看样子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里。随处可见到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的山石,岩壁里偶尔会跳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

我和大牙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拉扯着柳叶一起往山腰上爬去,这种野山看着不是很陡,但实际爬起来却很累,山石纵错,看着挺结实,用脚一踩就往下滚,弄得心惊胆战,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只好步步为营,用手拽着裸露的树根,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不过好歹算是爬到了半山坳。

这里的地势相对比较平坦,就像是在半山腰用刀更砍出来的一片平地,抬头往上瞅了瞅,山势变得异常陡峭。这处平台的面积不太大,长宽也就五米左右,爬到这个平台上后,把背包取下来,倚着休息了一阵,渐渐的缓过来气了,只是累得谁也没有心情多说话。

这里正是向阳的山坡,阳光这时刚好晒过来,身上像是盖了一床金色的被子,暖融融的,索性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微风拂面,顿时有些心旷神怡。

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抬头向上看了看,心里暗自叫苦。也不知道是我们走错了路还是这座山根本就没有路,再往上几乎都是七十度角的陡坡,看着都有些眼晕,我不禁担心的看了看柳叶。

但是现在如果再下山重新选路,估计浪费的时间会更多。没办法,只好让大牙从包里取出绳子,我爬在最前面,用绳子尽量的兜住一些树干,然后拉紧,这样紧跟着的柳叶和大牙就可以拉着绳子往上爬,多少能节省一些体力,虽然这样的爬山方法笨拙了一些,速度缓慢,不过好在安全有了保障。

本来不长的距离,足足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又攀到了一处平地,眼看着离山顶不远了,看看时间也过了中午,肚子也有些饿了,干脆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些东西。

柳叶打开背包,很麻利的铺些塑料布和防潮垫,又取出些吃的和水,招呼我和大牙一起吃。

我和大牙这才睁开眼睛,用手拄着地面,好不容易挪了过去。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浑身上下的关节就像上了锈一样,动哪儿都疼。

大牙伸手抓过一盒午餐肉,没有用上面自带的开罐器,而是很拉风的用匕首在罐头盖上切了一个十字形,然后用刀尖把铁皮剥开,之后一扬手,刀尖冲下深深的扎进了地里,这才把罐头放到我们中间。

我看着有点来气,就埋汰大牙:“你装得是哪国的雇佣兵啊?有开罐器不用,费这个鸟事,装什么屁啊!”

大牙还不服气:“你懂什么,野餐吃的就是这个情趣,在这儿地方,你咋不吃个地三鲜,打包一盘锅包肉上来啊?你啊,一点情调都没有,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猛的一看还行,仔细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

柳叶在旁边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也不说话,一边喝着水,一边看我俩的热闹。

我和大牙斗着嘴,但也不忘往肚子里填东西,毕竟接下来还是要靠体力的。

虽然都是些火腿肠或是面包什么的,但是今天吃的却格外的可口,狼吞虎咽的谁都没少吃,吃的差不多了,都半眯着眼睛,各找了一处地方,倚着背包开始打盹。

刚休息了不到十分钟,意识刚刚有些模糊,就听到柳叶“啊”的一声惊叫,把我和大牙直接吓得就坐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就把匕首抄了起来。

就看见柳叶脸色煞白,用手指着旁边的刚扔的火腿肠的袋皮,结结巴巴的说:“有……有……有虫子!”

我和大牙一听差点没气乐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只虫子用得着这样嘛,这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只是还没等我俩说话,柳叶可能也意识到她说话的问题,又赶紧接着说:“很大很大的虫子!”

这一下,我和大牙都不敢大意了,大牙把柳叶拉了过来,然后用刀小心的拨了一下那个袋皮,就见在火腿肠的袋皮里“嗖”的地下爬出一只虫子,吓得柳叶在旁边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这只虫子体长估计有五厘米左右,背腹扁平,呈赤红色,表面油光锃亮,头很小并且向下弯曲,两只细长的触角,一节一节的,像鞭子一样。六条短足粗壮,爬行的很快,翅脉清晰可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飞。

看到这虫子我第一眼的感觉就觉得是只蟑螂,可是转念一想,这地方现在的温度好像还不至于有蟑螂出现,就算是有,也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蟑螂,差不多有小拇指大小,看着瘮人,让人头皮发炸。

大牙也吓了一跳,看着那虫子就骂个不停,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那只虫子切成了两断,这下可好,再看那只虫子比刚才没死时还恶心,花花绿绿的汁液淌出一堆,几条腿还在那里一伸一伸的,把我恶心的也是直闭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牙皱了皱眉,把刀在地上来回蹭了蹭,突然眼睛盯着稍远一点的地方,很着急的冲我们说:“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梨花体’的诗是啥来着?我现在给你们说一个,一只虫子,另一只虫子,一群虫子,可能还有更多的虫子。”

我和柳叶本来以为大牙在开玩笑,可是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见那盒午餐肉罐头上足足有十多只这样的虫子在里面进进出出,而且再往远看,能看到一长排的虫子排成一条弯曲的队伍,都向这里汇聚而来,看得我们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柳叶用手捂着胸口,眼睛也不直视,而是盯着我看,有些紧张的问我:“胡……胡哥,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这……这么吓人啊?”

我刚看到这虫子以为是蟑螂,但是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蟑螂,颜色又是如此鲜艳,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滩血一样,红的触目惊心。

大牙一拍脑袋,看了看我和柳叶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如果我没记错,这虫子应该是东方蜚蠊。东方蜚蠊属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这虫子的所有特征都极为符合,只是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红色的东方蜚蠊,备不住是变异了。”

东方蜚蠊这名字我和柳叶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大牙说的头头是道,看他那表情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大牙看我们有点不相信,又接着给我们介绍,据他说这种虫子能分泌油状的液体,而且有特殊的臭气,个别的也可以飞行,但大多数都是爬行,行走速度极快。

这种虫子一般都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地方,而且虫子本身能入药,通血脉,养阴生肌,提升免疫,散结消积,中医上甚至可以直接内服,对瘀血阻滞,胃痛出血,以及阴虚肺痨有着奇效,只不过眼前这种东方蛮蠊具体属于什么品种,他也认不出来。

柳叶明显不相信大牙说的话,而是一个劲的看着我。

而我其实也对大牙的话是半信半疑,但是后来听他说到这种虫子的药效,我就知道大牙说的一定是真的,估计这东西在中医里可以入药,是种药材,所以他才能认得这种昆虫。

我看了看有些发愣的柳叶,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大牙说的应该是真的。

柳叶又重新打量了一阵大牙,估计也对大牙产生了怀疑,不知道大牙为什么认识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牙也发现自己又说溜了嘴,恐怕柳叶抓住这个不放,赶紧转移话题:“妹子,不要崇拜哥了,这东西在农村有的是,老人嘴里的土偏方里提到过。”说完后,又赶紧问我:“来亮,咱们如何处制这些虫子,是杀了还是留着?”

我瞅了瞅大牙,看了看眼前的虫子,有种直觉,感觉这虫子不是善类,就对大牙说:“施主,你就超渡它们吧,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鲜艳的蘑菇有毒,鲜艳的虫子一样不是益虫,你就下手吧,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牙一听这个,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一瓶驱蚊虫药喷剂,对着那盒午餐肉罐头就喷了下去,然后另一只拿着打火机点了一下,就听“砰”的一声,喷出的雾状杀虫剂形成一个很大的火团,冲向了那只空罐头盒,火团消失后,再看那罐头盒里的虫子都被烧得在原地蹬腿了。

大牙见这招有效,嘿嘿一笑,蹲在地上,故技重施又放了几把火,烧死了一大片的虫子,焦黑中泛着赤红,看着触目惊心,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赶紧招呼大牙,让他收拾东西赶紧往上爬。

通知:本书实体书将在四月末上市,实体出版书名为《大清龙棺》,主线情节不变,细节略有改动,希望各位支持!

;

第八章、海眼

两只背包,我和大牙各背一只,虽然个头看着很大,但是必须得承认,一分钱一分货,爬了好几个小时了,后背也没有感到闷热,肩部并也没有什么不适,看来这钱还真没白花。

对于户外运动,我们三个都是外行,据卖给我们东西的老板介绍,这些东西可都是专业发烧友级别的装备,这个款式也是最新上市的,全新构造防水耐磨面料,铝合金支撑条,据说是加拿大进口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看着就要登顶了,心情也舒畅了一些,手脚也显得利索多了。我正蹶着屁股,猫着腰使劲接着往上爬的时候,就听见最后面的大牙叫我,我用手拉住一段树根,停下脚步,扭头往下看了看。

就见大牙用手指着下面,声音都变了调:“来……来亮,不好了,虫子成精了,一大片啊,往上爬呢,可离咱们不远了!”

我和柳叶一听这话,赶紧往旁边闪了几步,往下张望着。果然,刚才我们坐着歇息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那种赤红虫子,熙熙攘攘,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像海浪一样袭卷而上,看那架势,好像要活吃了我们。

柳叶看到下面浪潮一样的虫子后,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脸色惨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我赶紧一把拽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再跌下去,赶紧冲底下的大牙喊:“快找东西放火,能挡一阵就挡一阵。”

一边说着,我也在背包里翻腾了起来,但是我的背包里除了吃的就是药品,根本没有应手的东西。

大牙听我一喊,这才清醒过来,把背包打开,终于翻出来一只汽油罐,又从背包里抻出一张帆布,把帆布拧了几下,横拦在脚下,又把汽油小心的浇在了上面,然后冲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赶紧往上爬。

我拉着已经吓得有些失神的柳叶,手刨脚蹬的开始往上爬。而大牙也把背包背好,回手点着了帆布后,在后面快速的追了上来,我们刚爬了不到十米,那些虫子就差不多到了帆布不足三米的地方。

浇上汽油的帆布瞬间就着了起来,火舌翻涌,火势着实不小,夹杂着浓浓的黑烟,总算阻挡住了虫子前进的势态。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只能挡得了一时,前景仍然不容乐观。等到火灭了以后,估计这些虫子一走一过,我们就得剩下骨头架子,一想到这里,感觉牙根都发苦,毫毛根根倒竖,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原本以为这火应该能抵挡一阵子,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虫子的数量,这些虫子根本就无惧火光,直接就冲了上来,被火烧得甲壳、内脏都崩出很远,隔着十多米远,也能清晰的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栗声,就像过年放的小鞭一样,听得我们都是心惊肉跳。

帆布只有二米多长,但是虫子确实是太多了,这点火对于不断涌上来的虫子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后头的大部队一上来,这道火墙就不起什么作用了,更多的虫子从帆布两侧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有多少虫子。

我心里也是着急,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至于死得这么窝囊,被虫子给啃死了吧?一想到身上爬满了这种虫子的情景,不禁头皮发紧,冷汗直流。

大牙在后面看了看,冲我紧张的说:“来亮,要不咱们跳下去吧,大不了摔死,也比被虫子啃死强啊,这些虫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估计是给它们兄弟报仇来了,妈了个巴子的,啥时候这虫子也这么讲义气了。”

柳叶根本就不敢回头看,紧张的看着我,一声不吱。

我往下看了看,已经爬上了五十多米了,往下跳,肯定也是九死一生,可是在这地方,明显我们的速度没有虫子快,一旦被这些虫子追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我一咬牙,决定做回壮士,正要带头往下跳的时候,柳叶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手指着右边不远处说:“胡哥,你看,那边好像是有个洞?”

我顺着柳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和我们平行的位置,在右面六七米处好像真有一个洞口,隐在一片灌木后,只是荒草丛生,足有一人来高,几乎已经完全遮住了洞口,也不知道里面能不能进人。

不过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个洞口的出现,就像临死的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我们连滚带爬的就疾跑了过去。

跑到近前,才发现果然有一个洞口,高有二米左右,宽不足一米,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我赶紧挥手让大家先进去再说。

然后抽出匕首,在洞口砍了一些灌木枝子,堆在洞口前,让大牙把剩下的汽油浇在了上面,掏出打火机就把火给点着了,火苗“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彻底封住了洞口。

大火刚着起来,那些虫子也已经追了上来,仍然不畏火光的一批一批的往里闯,耳轮着都是那种瘮人的爆响声。

我看了一眼火堆,估计应该能支持几分钟,赶紧打开手电往洞里照了照,洞里并不是很深,但是里面倒很宽敞,就像一个大厅一样,感觉像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个年代挖出来的防空洞,里面空空荡荡的,看样子应该没有人来过这里。

我正四处查看着,突然听到柳叶在里面叫我们过去,我和大牙瞅了一眼洞口后,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在洞的最里面竟然有一潭水,说是一潭水,不如说是一眼井,只有直径三米左右大小,水质清澈,深不见底,而柳叶正一脸不解的盯着这水看个不停。

大牙咧了咧嘴:“这好像是泉眼吧?瞅这意思好像挺深的。”

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泉眼,不过在这么高的山上竟然出现一潭深水,十有**是泉眼。潭水清澈澶洌,深不见底,仔细观察潭水的岸边整齐铺设的石块,明显是人为堆砌的,曾经有人刻意的修缮过。

正在我们围着水潭左看右看之际,洞口的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清晰的能听到虫子往里涌入的“簌簌”声,一听到这个动静,我们都是脸色发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估计用不了几十秒,那些虫子就会涌进来了。

我看了看这潭水,一咬牙,冲着柳叶和大上吼道:“别卖呆了,快点下水吧!”

说话的工夫就看到虫子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我们都来不及多想,“卟嗵”几声都跳到了潭水中,刚一进到水里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转瞬之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能感觉到这潭水冷的实在是出奇,可以说是阴凉刺骨,冻的骨髓都疼。

其实就算是地下水,洞里阴暗,也不应该凉到这种程度,不到几秒,这种阴寒就打透了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那些虫子眨眼间就把岸边围的是严严实实,这种虫子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本来万籁俱静的山洞里,此时“簌簌”的爬行声不绝于耳,我们的精神都几近崩溃,此时的恐惧真是渗到了骨子里。

不过好在这些虫子好像很忌惮水,都围在岸边不动,看到这种虫子不能下水,大牙在旁边乐了:“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还以为这玩应儿天不怕地不怕呢,赶情儿也有害怕的,好像是不会水啊。”

柳叶在紧咬着牙,看了看四周,冲我们担心的说:“我们也总不能泡在这水里啊,这水冰凉刺骨,我们用不了多大一会就得水脚抽筋,就算不被虫子咬死,也得被水给呛死。”

听柳叶说完,大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盲目的乐观了,双脚交替的踩了踩水,回头看了看我:“来亮,这水好像没有底儿啊,不会是通着海眼吧?”

海眼是指在陆地上的深洞,传说可以一直通往大海,传说我国南海有一处海眼,深不见底,倾天下之水也难以将其填满,而在《山海经.大荒东经》中也有过类似的记载。

我瞅了瞅大牙:“屁海眼啊,最近的海离这也几千里呢,故事听多了吧!”

大牙瞅了瞅我,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服气。

旁边的柳叶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小时候听我家邻居的奶奶也说过海眼的事情。老太太老家是辽宁锦县的,现在应该叫做凌海,就在辽宁的西南部,渤海辽东湾畔。”

柳叶眼睛盯着岸上的虫子,然后小声的把她奶奶讲的故事告诉了我们。她奶奶家附近就有一个海眼,直通渤海,当时通过那个海眼,就可以清楚的看见海里才有的各种鱼类和水族,非常神奇。

在抗日战争时期,当时也有日本人到了那里,以为里面藏有宝藏,就派几个日本鬼子进去了,但是人下去后始终也没有上来,过了一阵,突然水里直冒泡,漂上来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了一样,把日本人给吓的不轻,再也不敢派人下去了。

而当地的村民都说这个海眼里面有只凶猛的镇海兽,一直守护着海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后来附近的村民特意在这个海眼上面修建了一个“望海亭”。亭子里面根本进不了人,就像一个铜铸的大香炉一样,全封闭的,直接就把这个海眼给罩在了里面。

见我和大牙听得很入神,柳叶苦笑了一下:“我奶奶每次说到这件事时都很认真,我也觉得老太太不至于编个瞎话来唬弄我,要不是刚才大牙提到海眼,我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大牙听柳叶讲完,瘪瘪个嘴,瞟了我一眼,那表情让我真想把他直接给摁到水里去。

我心里也有些划魂儿,难道这潭水真是海眼?也有什么镇海眼的凶兽?

;

第九章、潭底怪鱼

正在胡思乱想的工夫,就听大牙惊呼了一声:“唉呀妈呀,来亮,不好了,这虫子***会飞!”

我被大牙这一叫唤给打断了思路,抬头凝神一看,果然,一群虫子像团红云一样冲我们俯冲过来。

那团虫子振翅飞行时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虽然飞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足够阵势,铺天盖地,吓得我们都是手足无措,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那些虫子,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让他们潜进水里躲一躲。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刚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胸膛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憋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又浮到水面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而那些虫子一见我从水里钻了出来,立时向我冲了过来,吓得我一缩脖子又潜到了水里。

等我到了水里却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见了。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小。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刚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小。而刚刚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工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岸上,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赶紧爬上岸,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体温都差不多快要零下了,从水下刚出来,就感觉热气冲面,其实并不是山洞里有多暖和,只不过是水里太凉了缘故。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椁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椁,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抻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呢!”

大牙一听就是一愣,重新看了看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

我见大牙醒了,赶紧把他身下的衣服抽了出来,然后让他侧卧先休息一会儿。顺手把大牙的背包拉过来,翻出了几块酒精块,抽出折叠的支架,然后把酒精块放在了中间,用饭盒倒上了点水,烧了点开水。

柳叶本来也没有休息好,刚才帮我又是一阵折腾,脸色也是很难看,让她和大牙都喝了点开水后,时间不大,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看着总算都恢复了一些精神,我这才问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牙晃了晃脑袋:“来亮,你小子刚才跑哪去了?一眨眼你就没影了?”

我听大牙这么说,就是一愣,当我告诉他们我窜出水面透了口气时,不到五秒钟就又潜到水下时,他们瞪着眼睛盯着我,明显不相信我的话。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说:“我和大牙在那个豁口前面,一回身的工夫你就不见了,然后就看到豁口里面有条黑影,就以为是你先过去了,就都跟着你游了过来。

“可是刚游过豁口,就发现那条黑影根本不是你,而是一条像长得很像鱼的东西,但是有牙齿,通体雪白雪白的,有一米多长,长得很吓人,有点像是蜥蜴,只是更肥更扁一些。有四肢,但是很短,身上很光滑也没有鱼鳞,布满了一种滑腻腻的粘液,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一听柳叶的形容就感觉这东西实在可怕,这地下潭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生物呢,而且还长得这么凶猛,一般来说地下河里的生物都是触须长,眼睛退化,颜色变浅,可是柳叶说的这东西还四肢短小,像鱼不是鱼,听着倒是有点像鳄鱼,但是柳叶不会连鳄鱼都认不出来,也不可能,这种环境根本就不适合鳄鱼生存。

我正在胡乱琢磨的时候,大牙倒吸了一口冷气,冲我们说:“那东西十分凶猛,要不是我和柳叶身手敏捷早就被它给撕烂了。”

我这才想到涌出水面的血水,再一看大牙和柳叶身上似乎没有负伤,就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原来大牙和柳叶发现那道影子是条怪鱼后,也意识到不好,就要往回逃,可是那怪鱼的速度奇快,张开大嘴,一排尖牙就咬向了柳叶。大牙推开柳叶后,抽出匕首就去扎那条怪鱼。据大牙自己形容,那条怪鱼的身上滑不溜丢的,水下也发不出力,所以根本就没扎动,反尔被那怪鱼一爪子给拍了一下。

因为在水里待的时间比较长了,也一直没有换气,本来大脑就缺氧了,再加上这一拍,大牙就感觉胸口发闷,精神也有些恍惚了,再往后面的事他也就记不清了。

我看了看柳叶,柳叶一怔,看了看我和大牙后笑了笑:“大牙把我推到边上后,我就看到大牙被那条怪鱼给拍了一下,结果大牙就开始要呛水,我赶紧游过去,捏住了大牙的口鼻,然后托着他奋力往上游,那条大鱼追我时,被我一刀好像给划伤了,到了水面后就看到了你。”

大牙一听是柳叶美人救英雄,感激的涕泪直流,一个劲冲柳叶抱拳,夸这妹子没白交,没白心疼。

听完他们在水下九死一生的经历,我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用手电又照了照水面,可是水面现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涟漪,而刚才水面上冒出的血泡现在也扩散开了,看不见了。

手电光一晃的一刹那,就看到有条阴影一闪而过,这下可把我吓得够呛,手里握紧匕首,用手电又往回小心的照去。

;

第十章、金钩挂月

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黑影不是别的,而是从洞顶垂直坠下的一条碗口粗细的大锁链,锁链上通洞顶,下端直直的坠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洞穴足有十来米高,我用手电照了照洞顶,目力有限,也看不出来这根粗大的锁链是怎么固定在上面的,锁链周身锈迹斑斑,看样子好像坠在这里有段时间了,估计也是与这里潮湿的空气有很大的关系。从拉拽的笔直程度来看,好像下面坠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用手电往水里照了照,光线发生了折射,只能看到几米的深度,锁链似乎在水下还有很长,也看不到头,不知道这根大锁链在水下究竟还有多长。

柳叶和大牙这时也注意到了从洞顶直入潭内的这根粗大的锁链,不由的站了起来,看得目瞪口呆,也是惊讶异常。

大牙看了半天,有点拿不准的说道:“我咋感觉这玩应像是拴着啥东西似的,不会是下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吧?刚才妹子还不说海眼都有镇海兽吗?妈了个巴子的,这么粗的锁链得拴个多大的东西啊?会不会是我们刚才碰到的那个怪鱼就是这镇海兽的崽子啊?”

大牙这么一说,可把旁边的柳叶吓了一跳,刚才水下惊魂的那一幕还余波未平,听大牙说还有更大、更可怕的东西在水里,吓得是花容失色,双手也不由的抱住了肩膀,眼神闪烁不定。

我冲大牙“啧啧”的咂了几下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别乱说话,扰乱人心,大牙看了看旁边惊魂未定的柳叶后,也伸了伸舌头,不再言语了。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洞里的格局,眼前的这潭水有点类似豌豆的豆瓣一样,而这里的陆地则环抱着水潭,整体大致是个圆形,陆地与潭水就像是太极图一样,一阴一阳。

我看着有些眼熟,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总算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天然的山洞,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水墓格局,称为“金钩挂月”。

我回头告诉大牙和柳叶,这根锁链下根本不是锁的什么镇海兽,而是悬吊的棺材。

这种墓葬方式以前听我爷爷说起过,但因为也是口口相传,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所以乍一看到,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也认不出来,现在总算被我看出来了,正是水墓格局中的贵穴局“金钩挂月”。

这种“贵穴”十分难找,一要有真水,还必须是虎隐龙止之地,也就是“藏牙露爪”之所。二要有真砂隐而不露,虎止生龙,龙止结穴,锁住真水。只有真龙停住,浑厚隐藏,才能形成本体贵穴,但这种机缘深不可测,妙不可言,可遇而不可求。而能享受此穴的,后代最差也能封王列相,或是独霸一方。

柳叶和大牙一听这水里有棺材都是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显然不太相信。也难怪,自古以来都讲究入土为安,还没有听过在入水为安的。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惊讶归惊讶,还是相信我的判断,在这方面,我就是专家,说出的话自然有一定的权威性。

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破山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名堂,实在是不敢相信。而水下的棺椁中葬的到底是谁呢?是谁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寻到这么一处洞天福地呢?

大牙走到我跟前,瞅着那入水的锁链说:“来亮,你不会是要下去看看吧?我可告诉你,水下那怪鱼可难斗的很,在水里,是人家的地盘,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打不了一个照面,就得摞那儿,相当于就是给人家送宵夜去了,寿星佬上吊,纯粹自己找死啊,你可得慎重啊。”

柳叶看我们在岸边嘀嘀咕咕得,也走了过来,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看着没入水中的锁链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声不吭。

我从背包里取出绳子,一头牢牢的系在了我的腰上,另一头递给了大牙,告诉大牙,我下去后两分钟左右一定要把我拉上来。

大牙下意识的接过绳子,瞅了瞅我:“来亮,你是来真的啊?得了,上阵亲兄弟,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说着就要把绳子给柳叶。

我赶紧拦住大牙,一是大牙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不适合,二是柳叶一个大姑娘,力气又小,根本就拉不动俩大老爷们。

大牙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了看我,冲我点了点头,随手把绳子在他自己的腰上缠了几圈,叮嘱我小心点,然后往远处走了几步,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在原地蹦跳了一阵,活动了活动手脚,这才把防水的头灯套在了头上,调好了头灯的焦距后,冲大牙和柳叶打了个手势后,一跃又潜入了水下。

刚刚暖和过来的身子瞬间又冰凉刺骨,好在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惊慌乱了。我沿着大锁链开始往下潜,估计潜到了**米左右,借着头灯放射的光线,隐约的看到锁链的底部吊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下潜到这个深度,才感觉到水下好像还有暗流,身子被冲得有些控制不好方向,赶紧用手把住锁链,又往下潜了一段距离,这才看清,眼前的这口大棺材全完是由青铜铸造的,体积威猛,庄严肃穆。

记得考古发现的曾侯乙木椁铜棺还重个几吨,而这个大家伙,长有三米左右,宽有一米,高有一米,粗略的估计一下,最少也得五吨重,靠我们几个人,又在水里,根本连棺材盖子都没法弄开。

正在这时感觉腰上的绳子一紧,知道是大牙开始在上面拉我了,我借力也开始往上游去,幸好没有碰到那种怪鱼,很顺利的爬回了岸上。

等到我把水下的情况一说,大牙和柳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虽然听我说了,估计到下面可能有棺椁,但是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青铜棺材。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有些担忧的说:“我总感觉这棺材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咱们别碰了,想办法出去吧。就是想碰,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也根本打不开水下的这口铜棺,我们没有潜水的设备,在水下有力气也用不上。”

大牙倒是对这棺材很好奇,两眼有些放光,听柳叶说完,转头看了看柳叶:“妹子,话不能这么说,即然来了,就要弄个清楚再说,要不错过了,下次估计也轻易不能再回来了,何况现在怎么出去?还从那个豁口钻出去?就算那怪鱼没有发现咱们,那边出口的虫子估计也没走散呢。”

一提到怪鱼和虫子,柳叶脸色霎时就变了,有些愠怒的看了看大牙,一瞪眼睛,不让大牙再往下说了。

这么重的棺材下到水中,因为要保证密闭性,所以不可能是在水中组装的,那么也就是说是整棺入水的,这个明显靠人力是无法做到的,难道有机械设备或是绞车?绞车在商周时就有应用了,湖北发现的的曾侯乙铜棺重达几千斤,据考证就是绞车下放的,几千年以前的绞车技术与绳索的结实度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甚至有些技术超过了目前的现代工艺。

难道这口青铜巨棺也是用绞车放下的?我想到这里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条粗壮的锁链,越看越像,估计当年就是把这口巨棺固定在锁链上,然后应该有一种类似绞车的机关,把这口大棺绞起后又慢慢的下放到水中,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机关,这口大铜再浮出水面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大牙和柳叶,他们听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不过转念想了想,也频频点头,不管怎么说,只有这种方法还靠点谱,要不那么重的一个东西,靠人力根本难以完成。我们三个开始围绕着这根大锁链四处寻找起来,看看是否真有些控制的机关藏在哪里。

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见那根锁链好就直接就钉在了洞顶一样,没入洞顶就看不见了,而且洞顶太高,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我抬头看着洞顶,心里也不断的在琢磨,如果没有绞车,还会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口几吨重的青铜棺给老老实实的送入水下呢?金钩挂月,是谁能找到这样的一个风水贵穴呢?

我重新又开始仔细的打量,一会看看水,一会看看地,一会又看了看锁链,猛然间发现那根粗装的锁链似乎恰好的处在“阴鱼”的“鱼眼”处,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

这里的水与地几乎就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图形状,水为阴,地为阳。太极图本身就是一个大圆圈,内含两条阴阳鱼,阴阳鱼各有一只鱼眼,阴鱼内是阳眼,而阳鱼内则是阴眼。而面前的这潭水就是太极图的阴鱼,锁链吊着的那口大铜棺正好就是“鱼眼”处。

看来这“金钩挂月”,棺椁的下葬位置就是“钩”的阴鱼的鱼眼处,这种格局以前也只是听爷爷说起过,但是爷爷说的也是含糊不清,估计也是他没有见过的原因,现在却被我悟到了这种葬制的奥秘。

我兴奋的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大牙和柳叶,大牙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辄,对我的判断说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都皱着眉头打量着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他们,如果阴鱼的鱼眼处是棺椁的位置,那么阳鱼的鱼眼处应该也有东西才对,或许就是机关。

;

第十一章、青铜棺

我估计了一下地上鱼眼的大概位置,小心的捧着罗盘,慢慢的移动着。

柳叶看我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十分好奇,在她的认识里,罗盘就是指示方向的,和指南针差不多,倒是没有见过用这东西找机关的,所以小心的跟在我的后面,探头也看着盘面上的磁针。

我走的极慢,每走一步都要停留一分钟左右,观察指针的细微变化。足足过了十五分钟,大牙和柳叶的好奇心也一点点的消失了,都坐在地上看我自己像皮影戏里的人偶一样走一步,停一会。

走了一阵后,因为胳膊要一直保持水平不动,再加上精神又高度集中,不大一会,鼻尖鬓角都见了汗珠,但是罗盘的磁针稳稳当当,并没有什么异象,时间越拖,我心里越是没底了,难道是我估计错了?

心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就看到罗盘上的指针的头浮了起来,左右乱动,不归子午线,正是“八奇”的“逆针”,看到这儿,我惊喜万分,赶紧把大牙和柳叶喊了过来,冲他们得意的笑了笑,告诉他们,在我脚下一定有东西。

大牙蹲下来,用手电敲了敲我的脚下,与普通的地面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抬起头来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来亮,聪明的人拢共分为两种,一种是高智商加自负;而另外一种,则是低智商加自信,我看你是太自信了吧?”

看着蹲在脚下的大牙冲我直白话,我一脚就把他给蹬个腚墩,然后顺手抄过铲子就开始挖了起来。

大牙揉了揉屁股,爬了起来,也不知道冲柳叶在嘀咕着什么,一看到我的眼神后立马就不吱声了。

我也懒得和他浪费体力,把所有的劲都用在了铲子上,刚挖了能有三十厘米深,就听到“锵”的一声,铲头碰到了硬物。

这动静在这个密闭的半圆山洞里传得十分响亮,嗡嗡作响。

大牙和柳叶也被吓了一跳,转瞬也意识到是我挖到了什么东西,赶紧跑了过来。

我用铲子小心的四外探了探,发现下面的石板不到半米见方,就小心的把上面的土都铲掉,终于露出了一块方方正正的石板。

我回头瞅了瞅大牙,指了指这块石板,也没说话。

大牙这人你不得不佩服,肉烂嘴不烂,冲我咧嘴傻笑了一下,然后对柳叶说:“要说来亮这本事,大得去了,就这‘下盘寻物’之术,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会的玩应儿,有时间你可以和来亮学习学习,深造一下。”说完后还冲我连挑大拇指,把旁边的柳叶逗得也是哭笑不得。

柳叶走得近些看了看,然后问我这里面会不会有危险,或是有什么机关?

我看了看这块石板,瞅了瞅柳叶和大牙:“我估计不会吧,要是对咱不利的机关会也犯不上埋地下啊,这种机关是对付人还是对付耗子啊,估计没啥危险,我要是猜的不错应该是与那口大铜棺有关。”

话一说完,我就让大牙和柳叶稍稍离远一些,然后把铲子别在石板之下,双膀一用力,慢慢的把这石板给翘了起来。

下面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里面竟然是一捆锁链,都是拇指粗细,比吊着棺材的那个可要细多了。

我小心的把锁链抻了出来,这才发现竟然是很长的一整根,根部被固定在了洞底,我用手试着拽了一下,感觉倒是很结实。

大牙看了半天没吱声,这才小心翼翼的问我:“来亮,会不会这个是能拉动的,然后能把那边的棺材吊上来,类似滑轮的原理?”

我其实也感觉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就把锁链的一头扔给了大牙,我和大牙都攥着锁链,在手里挽了个扣,拉住锁链就开始用力向后拽。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拉动了锁链,传来一阵“嘎吱”、“嘣嘣”的声音。

我和大牙身子往后坠,全力的开始拉,把手中的锁链一点一点的往后倒,果不其然,就看到吊着大铜棺的那根粗大的锁链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看到这里,我们都很兴奋,柳叶也跑过来帮忙。

也不知道过去的人用了什么机关,感觉应该是类似滑轮组的原理差不多,虽然真正拉动起来以后没有想像中那样费力了,但也确实不是很轻松。

拉了一会后,我们脑门上都见汗了,而水中的那口大铜棺也渐渐的浮出了水面,甚至露出了一多半了,拉到这里,无论我们怎么使劲,都拉不动了,估计可能是铜棺出水后要比在水中拉起来费力的多吧,以我们三个人的力气来看,估计没办法把大铜棺全部拉出。

好在现在至少到了水面上,比在水下可方便多了。

我四下看了看,把拉出的锁链死死的缠在了洞壁附近的一块山石之上,又怕不牢固,又把多余的锁链连着缠了好几块突出的山石,试着慢慢的放开手,锁链一下子绷得直直的,好在是成功了,把我们几个人解放了出来。

走近了一些,用手电照了照,这口青铜大棺距岸边也就是三米多远,在三只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下,上面的纹饰看得清清楚楚。

棺头呈梯形,上面的纹饰很被一个倒三角形分割成三部分,中心有一个很大的拉环,应该只是个装饰用的,好像根本就不能活动。拉环内是雕的是一只凶猛的兽面,也认不出来具体画的到底是什么猛兽。其它的装饰底饰大都是些山水云纹,荷花蔓枝,都是与棺材一体浇铸而成的,工艺精美绝伦。

而大铜棺的正面上却刻满了铭文,文字虽然刻的也不小,但是毕竟距离有些远,看得也不是很清楚,一般棺上的文字刻的肯定是关于墓主人的一些生平记载,对于验明墓主人的身份是至关重要的。

我和大牙都不自觉的看向柳叶,柳叶见我和大牙都盯着她看,看了看那口大铜棺,嘟了一下嘴,叹了口气,有些不太情愿的走到了水边,估计心里还是对水里的那条怪鱼有所顾忌吧,但是这种事,我和大牙有力气也使不上,下去估计也是白搭,常用的汉字还行,生僻的字基本上认识不了几个,但是过去的人好像用的都是生僻字,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

反正用不着潜水,我和大牙也一起陪着柳叶下了水,游到了棺材的正面,帮着柳叶用手电照着上面的文字。柳叶则认真的开始看了起来,柳叶一见看一边念给我们听,断断续续的念完后,我们听的倒是有些迷糊了。

棺上的铭文最有价格的也是最让我们感兴趣的就是上面清楚的写着,墓主人姓季,名云曜,师承廖公,廖兆保,然后就是一些生平治水筑堤、建城修塔之事。

季云曜,好陌生的名字,听这名字倒是中原汉人,不像是满人,而廖兆保这个名字我却觉得有几分耳熟,但是却记不清在哪里听说过。

我们几个上了岸,把身上的水又拧了拧,在原地活动了一阵,才不觉得那么冷了。

柳叶不停的原地慢跑着,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然后瞪大了眼睛说:“我想起来廖兆保到底是什么人了,廖兆保就是廖均卿,字兆保,号玉峰,明永乐年间因为主持兴建明十三陵的长陵有功,被封为钦天监灵台博士。据说北京故宫大皇城的勘测也是出自于廖均卿之手。”

我一听到柳叶说到廖均卿的名字,就想起来了,这个在明朝可是风水大家,赫赫有名。

曾经看过古书上对这个人的记载,可以说是神乎其神。

有一次,明成祖召见很多风水大师,询问天寿山皇陵的穴位工程进展如何?而众大臣都齐奏皇上,说是廖均卿戏弄朝廷,他挖伤了地脉,金井内涌泉不止。这种皇陵选址是很大的一件事,如果选好后金井漏水,那这处陵地一般就算废掉了,不能再用了,视为凶穴,要是出了这样的纰漏,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于是明成祖就问廖均卿这是怎么回事?廖均卿说:“这是真龙的聚处,穴法无偏,只要皇帝亲临其处,泉水立即停止。但明成祖到了穴位之处,看见泉水依然在喷,龙颜大怒,责问廖均卿为何戏弄于他。

廖均卿不慌不忙回答明成祖说他还没有喝山呢,只要他喊几声,把罗盘下地一照,泉水便会立即停止。

说完后,摆好架式,向山上开始呼喝,说来也怪,廖均卿还没有喊完,金井内的泉水果然就停止。

明成祖龙心大悦,不断赞叹,说廖均卿非凡人,诚乃仙风道骨,喊山山应,喊水水止,是大明的奇人也。

想不到这里出现的这口青铜大棺的主人竟然是廖均卿的弟子,他的弟子,能找到这种世间少有的风水贵穴也不足为怪了。

就在我们三个都在讨论这廖均卿的时候,突然,大牙冲我们“嘘”了一声,示意我们都不要说话。

现场马上就静了下来,静的可怕。

我刚要问大牙在弄什么玄虚,忽然隐隐的听到有小孩儿的哭声。

“哇……哇……”

哭的十分凄惨,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啜泣不止。而声音又像是憋在了嗓子眼里,听着让人揪心,心里直发堵。

我们吓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仔细的分辨着声音的来源方向,最后都把视线集中到了那口大铜棺上。

;

第十二章 棺内哭声

※爪牙用年指了指棺笑了下!,我集么感货棺朴,八哭

柳叶也冲我连连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暗叫倒霉,真是点背喝凉水都塞牙,外面有虫子,水里有怪鱼,好不容易才把棺材的来龙去脉理清一下,这棺材里还竟然有人在哭,真是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我看了看那口青铜大棺,棺材板子下的火漆封的严严实实的。再算了一下时间,这个大棺材最少也得在水下放了五百年了,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啥玩应能在棺才里不吃不喝不喘气的活上五百年啊?

肯定不是人,难道是鬼。都说鬼哭狼嚎,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

不留意时还不打紧,现在一注意到哭声,就感觉是有人趴在我们的耳朵上哭一样,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哭得我们也都是心烦意乱,胆战心惊,就像有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着我们的耳膜一样,难受的要命,不大一会,就感觉胸闷气短。

大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包里抽出套管,接好后骂骂咧咧的说:“来亮,别***跟他扯蛋了,管它是啥玩应儿,掀开盖了就给它来一家伙,我就不信它是铁打的。

我此时也是心一横,牙一咬。到了这个。关头,出去也是一死,下水也未必能活,不如就拼了。看看到底究竟是啥玩应儿。

我把接好的钢管递给柳叶一根,柳叶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害怕的时候,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神仍然很犀利,手中紧紧的攥着钢管,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抄起的子,一挥手。和大牙就下了水。

棺材现在是一半没入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棺材盖正好在水面之上,网好方便干活。

我用铲子把封盖的火漆都铲掉。然后耳朵贴在棺材壁上仔细的听了听,这回听的是真真切切的。吓的我心里也是乱颤,伴着哭声,还能感觉到里面有“扑扑楞楞”的声音,真像是被困了一个小孩,正在里面无助的折腾一样,难不成遇见了里说的“大榨子”?

想到这里,我也是头皮发紧,呲着牙看了大牙一眼,估计这时我的表情比鬼差不了多少。

咬着牙,都撑着内心的恐惧,我们用手里的家伙顶住棺盖就开始使劲的推,但是这么大的棺材盖咋说也是纯铜铸的,少说也有一千斤。我们又是在水里,折腾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我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招呼大牙和柳叶先上岸商议一下。

研究了半天,也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要想法子把棺材弄到岸上来,咋的也比在水里能吃住劲,估计推开个棺材盖子还不成问题。

研究的差不多了,我找出绳子,然后系好一个套,卡在棺材上,而我们几个在岸边使劲的拉着绳子,好在绳子足够结实,这一较劲,那口青铜大棺连带着上面的锁链直接被我们给扯动了,眼看着就到了岸边,可是吊着棺材的那根粗锁链的长度却不够了,任我们怎么拉也拉不

了。

看了看锁链,我心里也忍不住的直骂,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偏遇顶头风,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这个岔子。

没办法,我让大牙和柳叶尽力把绳子拉住,告诉大牙和柳叶。一拽到岸上。

我自己则跑到另外一边,把刚才绕在山石上的细锁链解开了一些,我这边的锁链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动,只要稍一松开那棺材肯定就会跌回水里,但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也只能冒险试试了,希望在棺材没有跌回水下的时候,大牙和柳叶能借力把它拉到岸边。

我把衣服脱下来,缠在了手上,又顺势往锁链上绕了几圈,看了

“三”字刚一出口,我把最后一道缠在山石上的锁链就给解了下来,这边刚放开锁链,我就感觉一股大力扯了下来,好像要把我的胳膊从肩膀上硬拽下来一样,疼的我真呲牙,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是仍然拉不住这根锁链。仍然不由自主的随着锁链带着我的身体往前滑动,我大吼一声,也是拼了命了,肩膀一较力,又把锁链又缠在了吐,石上。卡住了。

锁链登时绷的像琴弦一样。笔直笔直的,刹那间,就感觉那块大让,石的根部竟然开始有些松动。有些“扑簌扑簌”的往下落土了,我见状不好,赶紧把手里的锁链在旁边的只要是突出的石头上就开始缠了起来,总算是把锁链又给固定住了。

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赶紧往大牙那边跑。

刚才锁链一松,棺材往下一沉,就算大牙和柳叶两个人,可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口大铜棺实在是太沉了,下坠的力量更是大的惊人,纵然大牙和柳叶拼了全力,可是棺材仍然下沉了一些。

就看大牙脸憋得脸通红。手里紧拽着绳子,身子往后仰着,差不多都要躺在地上了。

我跑过去后赶紧拉住绳子,毕竟多一个人差了不少,刚才的僵持就像是天平一样,势均力敌,而我的加入,直接就打破了这种场面,那口巨大的棺挂一点一点的被我们拉到了岸边。

那边的锁链其实一固定。这边的绳子往斜里一拉,基本上就把棺材的位置给固定住了。这种方法其实与破地宫大门“自来石”的方法也差不多,属于活学活用,自悟成才。

把绳子固定住后,我们几人又重新走到了岸边,虽然棺材现在仍然还在水里,不过我们却可以直接站在岸上就可以用力了,这比刚才在水里可要实惠多了。

而刚才的这一番折腾。棺材里面的哭声好像也没有了,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后。仍然是各拿家伙开始连翘带顶。这种棺材表面是弧形的,并不是水平的,所以猜别盖网动,我们手底下又稍稍加把劲,就听“忽。的…巾,卜棺材盖就掉到了水里,晃了几晃,沉了下去。

我们则几乎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闪了闪,用手要照着这口没有盖的大铜棺。

在三把手电的强光照射下,才发现棺材里竟然已经进了水,像是一只大浴缸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全泡在里面了,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



要知道这种墓葬对棺材密封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都是几遍火漆封住棺盖,而棺材本身更是一次性浇铸而成,根本没有接缝,何况使用之前又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试验,不可能轻易就漏水的。

因为一旦棺材漏水泡了里面的尸体,那么尸体就会急剧腐烂,尸气冲棺,破了此处的风水。吉穴变成了凶穴,非但不能给后代带来福荫,反尔会给后人带来血光之灾、意外横祸。

刚才开启棺盖的时候。看过这口棺材的做工,我能肯定根本不可能是密封上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心里正在犯嘀咕的时候,就看到水中有道白影动了动,这突然的一下子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差不多是屁滚尿流,魂飞天外,下意识的赶紧往后撤了好几步。

难道真的有僵尸?传说中的白毛夫棕子?

不过看这棺材的架势,漏水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里面的尸骨应该早就腐烂了,还没有听说过骨头架子还能诈尸的事情?不过,刚才肯定不是眼花,我们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了水下有动静。

大牙看了看我和柳叶,手电一直照着那口青铜棺,结结巴巴的问我:“和…来亮,会不会过…诈尸?”

我摇了摇头,没等说话呢,就听到棺材里清晰的传来了“哇,,哇,”的哭声,由于棺材盖已经被弄掉了,所以这声音现在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听这声音,明明就是个孩子在哭声。

柳叶的额头上也见了汗。眼睛瞪着大大的,神态极度紧张小心的看着我。

我心里也是弄不明白。要说这棺材里的死人又复活了,这事我是压根就不信。至于鬼哭狼嚎这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仔细的一想,就算是鬼哭,也不至于闲着没事在棺材里面搅水玩,一定是另有玄机。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握数钢管就往前靠了过去。

大牙见我朝棺材那边走去,也三步两步的追了上来,我和大牙屏息蹑足,高抬腿,轻迈步。一点一点的往过走去,走的越近,听着棺中的哭声越是凄惨吓人,这种恐惧与遇到射狼虎豹的那种恐惧根本就不一样,是从骨子里渗透进去的一种胆寒,心惊肉跳。

走到棺材近前,我壮着胆子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这回看得清清楚楚,棺材中的水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有个一米来长的白色的影子正在里面扑腾着,一边扑腾,一边发出那种小孩儿一样的哭声。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那道白影竟然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

而旁边的大牙看清后。惊呼一声,然后看了看我,指着那条怪鱼说:“来”来亮,我和柳叶在水下看到的就是这玩应儿。肯定没有

听大牙说完,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条白色的怪鱼,果然和大牙他们先前说的差不多,通体雪白,长得很像是蜥蜴,身体肥扁。没有鱼鳞,还有短小的四肢,身上有一层滑腻腻的粘液。

我看着这条怪鱼突然的就想到了一种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瞅了瞅大牙,把柳叶也叫了过来。

柳叶提心吊胆的走了过来,知道棺材里的东西是那种怪鱼后,也是大吃一惊。

我指着这条怪鱼说:“这东西我感觉就是“娃娃鱼”学名是叫大数吧?两栖动物,这种鱼以前小时候在溪流沟里经常还能看到,叫声和小孩哭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么响亮、凄惨,没有这么逼真。”

“娃娃鱼?不可能吧,娃娃鱼我记得是黑色的啊?也没有这么大的啊?”大牙一听我说是“娃娃鱼”当时就咧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备不住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见不到光,基因也发生了变异了吧?你没发现,大多地下的生物都是白色的嘛,这种鱼本身就有很强的耐饥本事,打小听老人说,这种鱼在水里就是几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但是饱餐一顿也是很吓人的食量,而且饿到急眼时,他们还会同类相残,吃掉对方充饥。这种鱼很邪性。打家里人就不让抓。”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了半天,有些愣了,看了看我和大牙:“这鱼这么大怎么会在棺材里呢?到底活了多久啊?”

据我了解,娃娃鱼的寿命在两栖动物中是最长的,正常情况能活一、二百年之久。而这条变异的娃娃鱼看这体形估计最少也得活了二百年以上了。柳叶说的很对。这么大的鱼是谁放在棺材里的呢?不会是一直吃腐尸维持生命吧?

一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恶心了。

看着这棺材里的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棺材肯定是漏水,棺材上应该有漏洞。

想到这里,我猜测的说道:“这种棺材正常是不会漏水的。现在既然里面已经进了水,估计这棺材肯定有漏洞,备不住是鱼小的时候游了进来,然后在里面慢慢的张大了,想要出去时已经出不去了,只能被困在棺材里了。”

我压根就没敢提这条变异的娃娃鱼可能是吃腐尸长大的,要是那么说,估计柳叶非得吐了不可。

对于我的这个猜测,柳叶和大牙也纷纷点头幕示赞同,下意识的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打算看看漏洞到底在哪里。

而柳叶举着手电筒。灯光向下,沿着棺材内壁往下照去,网开始我和大牙还不明所以,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心里都在赞叹柳叶,果然是冰雪聪明。

UC电子书

网手机访问::

第十三章、鸠占鹊巢

铜棺基本上还有三分之二泡在水中,灯光沿着铜棺内壁向下照射,如果棺外水中出现光亮,就足可以证明铜棺确实有孔。

奈何这口铜棺确实太大了,小心的沿着铜棺内壁一寸一寸的移动着,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在照到棺头内壁时,终于在水中透出了一丝光线,看到这里,我们心里都是一震,果然不出所料,这铜棺真的有洞。

大牙仔细的瞅了瞅,转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这窟窿眼儿是以前本来就有的还是有人后弄出来的?”

我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很肯定的告诉大牙,百分之百是有人做了手脚,后弄出来的,因为这种葬制不可能故意留下一个窟窿眼儿,不要说是“金钩挂月”,就是普通的土葬也不可能让棺材透气的,只不过什么时候,怎么弄出来的,现在没法确定。

柳叶听我们说话也一直没有插言,等到我俩说完了,才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棺内那只变异的娃娃鱼:“这条鱼怎么办呢?放了吗?”

大牙一听放了,忿然作色,拧眉瞪眼:“放了?做梦吧,放到水里等着一会再来咬我们?要我说,斩草除根,直接给它整死在里面得了。”

我赶紧拉住要下家伙的大牙:“等等,你要干啥?直接在棺材里砍死它?那样棺材里的东西就全毁了,再说弄的到处都是血,肯定会招来更多的这种怪鱼,万一再引出点别的东西,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他和柳叶在水下就遇到过一条同样的怪鱼,由此看来,这潭下这种怪鱼的数量绝对不在少数,万一把这些玩应儿给惹怒了,也不好收拾,免不了心烦意乱,忧心冲冲的看了看我:“你说的也是,可是放也不是,杀也不是,你有啥招吗?”

我其实也是心乱如麻,长虫爬进酒瓶里,进退两难。急得也是直挠头,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但是心里也是没底,就不太肯定的对大牙说:“我背包里还有一些胡椒和石灰,都是极阳之物,这种地下变异的的生物性极阴,五行生克,我估计能克制住它,不过也是没有底,行不行只能试试看。”

不大一会,我拎了两只塑料袋子过来,把一只递给了大牙,让他和我一起往里面撒撒试试。

大牙和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估计都是对这种没谱的办法没啥信心,但是到了这地步,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这种招术也是我突发奇想,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和大牙各抓了一把东西就往棺内撒去,胡椒和生石灰刚一接触到棺内的水,就听到“唰”的一声就像有什么东西起了反应一样,紧接着就听到棺内传来极大的撞击声,那条怪鱼撞得青铜棺“嗵嗵”直响,好像极其痛苦。

看着有效果,我和大牙转忧为喜,赶紧又往里面招呼了几把,这一下可把里面的那条怪鱼给逼疯了,撒了欢的开始扑腾,一身怪力也把我们吓了一跳,连几吨重的铜棺都跟着有些微微晃动,要是撞在我们身上,估计一下就得撞得五脏俱碎,骨断筋折。

心惊胆慑犹未平复,就见棺内一道白影凭空腾跃了起来,超出水面足有一米来高,然后“卟嗵”一声掉在水里,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根不容不得我们去做出反应,等到我们反应过来时,棺内已经是空空如也,水面也恢复了平静,那条怪鱼早就消失无踪了。

我呆呆的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们也和我一样,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举着手电重新往棺材里照了照,水面刚才扔了好几把胡椒和石灰,又被大鱼搅了一阵,水很浑,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我从背包里找出一副橡胶手套,戴在手上,示意大牙帮我照着点亮。

柳叶一看我这架势,战战兢兢的问我:“胡……胡哥,你不是要捞棺材里的东西吧?”

我瞅着柳叶眨巴了几下眼睛,讪讪的笑了笑:“要不你来?”

柳叶一听这话赶紧摆手,一皱眉头,估计是一想到用手在棺材里捞来捞去有些恶心,下意识的走远了一些,但是仍然有些不放心我们,偷眼看着。

我看着柳摇头苦笑了一下,只知道“摸金”,可是像我这样“捞金”的估计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个,忍住恶心,壮着胆子把手小心的伸到了棺内的水面之下。

仔细的摸索了好几个来回,但是棺内似乎东西少得可怜,没有什么象样的随葬品,骨头已经被水冲散的七零八乱,估计腐肉早就被棺里的那条娃娃鱼给吃光了,最后除了找到一把短剑和一面腰牌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把手套摘了下来,也觉得恶心,直接甩到了一边去了。

看了看那把短剑,长五十厘米左右,青铜质地,上面刻着“月将”。剑身很短,形状就像柳树的叶子,制作也比较粗糙。剑的把手与剑身处的隔板装饰的是一块玉石样的东西,只是与剑身一样,看不出一点光泽,整件东西透着一股古气。

大牙瞅了瞅后很是喜欢,甚至有些爱不释手,直接找了块布给包上了,然后插在了背包里,我和柳叶见状都是摇头叹气,而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拿起了那面腰牌。

腰牌在过去相当于出入证,是中国古代官吏系在腰间证明其身份,常用作出入宫廷备查的通行证。历朝历代腰牌的质地、款式、规格、铭文等虽有所区别,但“通行证”、“身份证”作用却是相同的。

这面腰牌应该是银鎏金的,有巴掌大小,正面的文字有点像是蒙古文,背面的汉文为:“嘉靖三年塔鲁木卫都督佥事竹孔革”十五字。看了半天也不明白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递给了柳叶。

柳叶在我们当中,绝对称得上博物通达,高才大学之士,俨然是一个活字典,碰到这种较不准的事,本能的就会想到柳叶。柳叶也没客气,接到手里,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顿时一脸的惊愕,指着这面腰牌,竟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说明白了,原来这种腰牌就是“虎斗金牌”,这种腰牌在金代一直是一等贵臣才佩用的。而最关键的还是上面的文字,蒙汉双语,背面是蒙古文,正面是汉字,这面腰牌的主人叫“竹孔革”。

“竹孔革?”我和大牙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这人是哪路的神仙。

柳叶很有耐心的告诉我们,竹孔革也有叫做竹孔革的,是女真人,也是“叶赫部”的创始人,可以说是他才把叶赫的发展推向了高峰,最终死于一场与哈达部的争斗中。

他有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太杵、次子台坦柱、三子尼雅尼雅喀。他死后,他的三个儿子开始执掌叶赫部,但是很不幸因为一些原因,长子太杵被故方设计活捉,后来被明朝廷给处死了。而接下来执掌叶赫部的就是台坦柱的两个儿子清佳努和杨吉努,清佳努居叶赫西城,杨吉努居叶赫东城。

听这些感觉有些索然无味,柳叶似乎也看了出来,淡淡一笑:“我想说的是这个杨吉努,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我和大牙虽然也是道山学海之人,但是对这些历史却是一窍不通,都一个劲的晃脑袋。

柳叶一板一言的告诉说道:“杨吉努有一个女儿叫叶赫那拉孟古,后来嫁给了努尔啥赤。他们的儿子就是后来的大清第一个皇帝清太宗皇太极,而孟古本人就是大清孝慈高皇后!而这个杨吉努就是努尔哈赤的岳父。”

我和大牙这回可是彻底的傻眼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棺材里的这位不仅仅是叶赫的创始人,还和努尔哈赤扯上了关系,算起来应该是努尔哈赤老丈人的亲爷爷。

我拍了拍脑袋,看了看柳叶,有些不解:“不对啊,棺材上刻的铭文不会有错,这棺材里应该是季云曜,廖均卿的弟子才对,大明朝的事,怎么里面蹦出来个女真开创叶赫部的祖宗竹孔革呢?前后差了不少日子呢,根本不是一码事啊?”

柳叶也是摇头,想不明白,但这块腰牌没有错,难道是后来有人进来过,把腰牌放在了里面?

大牙突然在旁边说:“你们说会不会就像鸠占鹊巢一样,这地方后来被这竹孔革给找到了,就把里面的死人整出来后,自己葬这里面了?”

别看大牙平时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但是节骨眼上脑子可不慢,这么一说,我也才醒悟过来,隐隐的猜到了这里面的事情。

我看了看面前的这只腰牌,瞅了瞅那边的那口大铜棺,不住的摇头叹气。

大牙在旁边看我一直不说话,连摇头带叹气的有点着急,冲我说道:“来亮,你在那装啥犊子呢?有啥就说呗,还得给你叩一个咋的?”

我白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后缓缓的说:“我只是猜测,不敢肯定。我觉得大牙刚才说的很靠谱。就是这金钩挂月的墓穴本来葬的是季云曜,但是后来可能是被竹孔革发现了,来个鸠占鹊巢,偷梁换柱,把里面的季云曜的尸骨取了出来,自己死后葬在了这里。”

看大牙和柳叶听得很认真,我又接着说,竹孔革葬在这里之后,在我们之前应该是还有人进来过,从水下的那道石墙的豁口就可以看出来,可能就是这个人故意把铜棺弄出了个窟窿,破了这里的风水。至于棺里的那条大鱼应该是小时候时通过窟窿游进去的,不成想就出不来了,在里面越长越大,最后一直被困在里面。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为我说的有些道理,她也感觉竹孔革既然鸠占鹊巢,不会粗心到棺材有了窟窿都不知道,而这种铜棺如果不是人为故意破坏,不可能轻易的漏洞进水。

推荐我的新作:[bookid=1724748,bookname=《大清风水师传》]望各位朋友喜欢。这部与本部作品的历史背景相似,很有看点,喜欢的就收藏下!;

第十四章 龙血玄黄

※忙在胡思乱想的下夫,就听大牙惊呼了声!“唉呀妈呀,爪帝,不好了,这虫子***会飞!”

我被大牙这一叫唤给打断了思路,抬头凝神一看,果然,一群虫子像团红云一样冲我们俯冲过来。

那团虫子振翅飞行时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虽然飞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足够阵势。铺天盖地,吓得我们都是手足无措。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那些虫子。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让他们潜进水里躲一躲。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幕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胸膛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憋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又浮到水面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

而那些虫子一见武从水里钻了出来,立时向我冲了过来,吓得我一缩脖子又潜到了水里。

等我到了水里却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见了。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才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而刚刚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工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岸上,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赶紧爬上岸,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体温都差不多快要零下了,从水下网出来,就感觉热气冲面,其实并不是山洞里有多暖和,只不过是水里太凉了缘故。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到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挂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技,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拨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钻出来个右甩了甩头,我定睛,看,正是啾。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神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

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

!”

大牙一听就是一愣,重新看了看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

我见大牙醒了。赶紧把他身下的衣服抽了出来,然后让他侧卧先休息一会儿。顺手把大牙的背包拉过来,翻出了几块酒精块,抽出折叠的支架,然后把酒精块放在了中间,用饭盒到上了点水,烧了点开水。

柳叶本来也没有休息好,刚才帮我又是一阵折腾,脸色也是很难看,让她和大牙都喝了点开水后,时间不大,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看着总算都恢复了一些精神,我这才问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牙晃了晃脑袋:“来亮,你小子刚才跑哪去了?一眨眼你就没影

?”

我听大牙这么说。就是一愣,当我告诉他们我窜出水面透了口气时,不到五秒钟就又潜到水下时,他们瞪着眼睛盯着我,明显不相信我

话。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说:“我和大牙在那个豁口前面,一回身的工夫你就不见了。然后就看到豁口里面有条黑影,就以为是你先过去了,就都跟着你游了过来。

“可是网游过豁口。就发现那条黑影根本不是你,而是一条像长得很像鱼的东西,但是有牙齿,通体雪白雪白的,有一米多长,长得很吓人,有点像是蜥蜴,只是更肥更扁一些。有四肢,但是很短,身上很光滑也没有鱼鳞。布满了一种滑腻腻的粘液,看着就让人恶心!”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

大牙一异就是一愣。重新看了看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

我见大牙醒了。赶紧把他身下的衣服抽了出来,然后让他侧卧先休息一会儿。顺手把大牙的背包拉过来,翻出了几块酒精块,抽出折叠的支架,然后把酒精块放在了中间,用饭盒到上了点水,烧了点开水。

柳叶本来也没有休息好,刚才帮我又是一阵折腾,脸色也是很难看,让她和大集都喝了点开水后,时间不大,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看着总算都恢复了一些精神,我这才问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牙晃了晃脑袋:“来亮,你小子刚才跑哪去了?一眨眼你就没影

?”

我听大牙这么说,就是一愣,当我告诉他们我窜出水面透了口气时,不到五秒钟就又潜到水下时,他们瞪着眼睛盯着我,明显不相信我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说:“我和大牙在那个豁口前面,一回身的工夫你就不见了,然后就看到豁口里面有条黑影,就以为是你先过去了,就都跟着你游了过来。

“可是网游过豁口,就发现那条黑影根本不是你,而是一条像长得很像鱼的东西。但是有牙齿,通体雪白雪白的,有一米多长,长得很吓人,有点像是蜥蜴。只是更肥更扁一些。有四肢,但是很短。身上很光滑也没有鱼鳞,布满了一种滑腻腻的粘液,看着就让人恶心!”,支持作

UC电子书

网手机访问::

第十五章 水下玄关

※“在胡思乱想的,夫。就听大牙惊呼了声!,“唉呀妈月,不亭。不好了,这虫子***会飞!”

我被大牙这一叫唤给打断了思路,抬头凝神一看,果然。一群虫子像团红云一样冲我们俯冲过来。

那团虫子振翅飞行时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虽然飞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足够阵势,铺天盖地,吓得我们都是手足无措,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那些虫子,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让他们潜进水里躲一躲。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此章节正确内容请到起中网阅读,本章内容为替代文字,谢谢。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刚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胸膛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憋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又浮到水面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而那些虫子一见我从水里钻了出来,立时向我冲了过来,吓得我一缩脖子又潜到了水里。

等我到了水里却安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见了。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到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刚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而刚刚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工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岸上,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赶紧爬上岸,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体温都差不多快要零下了,从水下网出来,就感觉热气冲面,其实并不是山洞里有多暖和,只不过是水里太凉了缘故。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棋呢?里里外外看了:二二抚面卜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挂,连块大点的石头六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备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着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备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呢!”

大牙一听就是一愣,重新看了看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UC电子书

网手机访问::

第十六章 百鬼夜行

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如果现在继续前曲仁册联着天黑左右应该也能到达目的地,只是晚上恐怕就要在野外将就一宿了。

我征求了一下大牙和柳叶的意见,他们都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下山,明天重新再遭一遍罪,而是都一致举手赞成继续赶路,等爬过山头后,再找个地方露宿一夜。反正现在的天气也暖和多了,随便盖张毯子就行了,不用担心着凉,这种破山,兔子都不拉屎,根本没有什么射狼虎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看了看有点偏西了的太阳。赶紧把东西重新拾掇好,然后张罗着动身,希望趁着太阳下山前能爬到山顶,而山的另一侧的半山腰上就应该是九堂神尸庙的旧址了。

和时间赛跑,累得我们是四马汗流,好在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爬到了山顶。

坐在山顶。吹着风,遥望天边残阳如血。金光璀璨,晚霞在夕阳映衬下泛着情人般的娇羞,泛着一圈圈的红晕,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美,而这种美是在都市的水泥森林里所看不到的。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一般日出前后出现朝霞,就说明大气中的水汽已经很多,预示着天气将要有雨。而傍晚出现红色的晚霞,则预示上空的雨云即将东移,天气就要转晴。看这样子,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太阳落山的速度很快,没有一支烟的工夫,太阳就已经躲到了止。后,而气温似乎一下子就下降了许多,风也变得有些萧瑟了。

到了山顶才知道,上山的这一侧立陡立陡的,而这座山的与另一个山头紧紧相连。中间形成一个四地,这片四地倒是很宽敞,东西沿着两侧的山岭形成一道长沟,如果估计的不错,应该就是以前的边壕。在四地相对于平坦。地势稍高的个置有些残垣断壁,应该就是“九堂神尸庙”的遗迹了。

我指着那片残垣断壁,建议还是下去找个地方,这么晚了也不能在山顶上喝西北风,最起码下面有些残墙断壁也能避避风。

下山因为山势平缓,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从山顶下来了,到了山谷中。大牙围着这片碎砖断瓦走了好几圈,最后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把东西放了下来,瞅了瞅我:“来亮,今天晚上就在这睡了啊?趁着天没大黑,捡点柴禾吧,要不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说,我看这工,里的天气有些凉啊!”

我想想也是,回头让柳叶看着点东西,不要乱走,在原地等着我们。而我和大牙则拿着手电。拎着绳子往山坳里走去,径直往前走了五六百米后,才开始掉头往回走,一边砍些树枝。劈些树桩,一边用绳子给捆了起来。

本来就是荒郊野外的,也不敢远走,虽然近年来山里的野兽已不多见,但也并不等于没有,况且这里真让我们害怕的根本不是什么野兽,想想那种手指大小的虫子,心里就是一激灵。

山上土树枝子典么的很多,一路上捡了一大捆,应该够我们晚上生火用了。

多少年没有在野外露宿过了,记得小时候。庄稼要秋收时,家家都会在自家的的头搭个窝棚,晚上在里面住,害怕有人偷,辛苦了大半年了,都不想最后便宜了小偷。其实当时地头上的窝棚更大的是震慑作用,未必天天都有人在里面过夜。

我还记的那时天一黑,我就缠着我爸带着我去地头的窝棚,小时候对黑夜充满着好奇,也没有什么机会晚上出来,所以每次来到窝棚时,都会很兴奋。我爸就会弄些柴禾点上一堆火。一是为了取暖,二是秋天的蚊子都很猖狂,点一堆火,上面铺些青草,呕些烟,蚊子自然就不来光顾了。而我却不知疲倦的围着火堆跳来跳去,玩得十分开心。

每次点火并,都会在火堆下埋几个从家里带来的土豆,然后等火烧得差不多了,在地里再割些黄豆秧,连带着上面的豆荚一起扔在火堆?,不大一会就能听到“噼啪”的豆荚炸响声,工夫不大,把火堆移走,扒出土豆,小心弄掉上面的灰皮,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用手一掰,面的都起沙,趁热咬一口,很香,比现在街上的烤地瓜要香甜多了,现在我也认为这种烤土豆是吃过的最好的美味之一。

而在灰堆里随便抓一把,然后用嘴吹掉上面的灰土,就会剩下一把烤熟的黄豆粒。用手搓搓后,吹掉上面的浮灰,直接就填到嘴里,越嚼越香,这些也是我童年里最快乐的记忆之一。

我正想着的工夫,眼前的火也被大牙点了起来,瞬间就照亮了周围的景物,有了火光,也就不再怎么恐惧了,大牙帮柳叶用石头搭了一介,炉子,把饭盒放在上面烧了点开。乒叶就准备上晚餐了。借着跳跃的火光。我们围坐在旁边,这个时候心情都好多了,一瞬间竟然有些篝火野餐的感觉。

柳叶只是把压缩饼干和在水里煮开,做成了粥,然后每人分了一些,吃完后,感觉身子暖和一些了,顺手取出些厚实的衣服,连铺带盖,都倚在断墙上眯着眼睛休息。

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天,说的话题都离不开珠子。只是也聊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聊了一会后都有些困了,渐渐的也都不怎么吱声了。

我把柴禾又添了一些,看样子估计够烧一个多小时了,就让大牙和柳叶先睡一会。而我则负责站岗警戒,一会谁睡醒了再替换我,虽然这里未必有什么威险,但也不能大大咧咧的全然不顾。

我盯着火堆想着心事,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渐渐的能听到柳叶和大牙有节奏的呼息声,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中就看到前面似乎有些星星点点的亮光,一下子就精神了,站起身后,手里握着刀小心的往过走了走。这才发现前面四百米左右处竟然有一队人分列左右两排,着灯笼。而我刚才看到的亮光就是灯笼里忽明忽暗、摇曳的烛光。

荒郊野外,哪里会有人提着灯笼走夜路呢?想到这里,我再抬头望了望,顿时腿脚感觉发软,心里就是一惊,难道我这是撞鬼了?

我赶紧小心的隐在一处山石之后,然后小心的抬头张望着。

那些人慢慢的从我前面走了过去,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凭空的又出现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吹吹打打,十分热闹。

正中间有一个人骑着白马,胸戴大继布红花,斜肩披红,帽插羽翎,趾高气昂,神气十足,看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这身装速好像走过去的新郎官的打扮。他的身后那些随从,沿路燃放着鞭炮,喷呐齐鸣,锣鼓宣天。

我吐了吐舌头。脊梁骨开始冒凉气,赶紧把头缩了回来,脑袋里一琢磨,难不成真的撞上了阴婚?

阴婚也就是冥婚。我倒是听我爷说起过,其实就是给死了的人办婚



过去有讲究。如果少男少女死时还没有婚配,如果不替他她们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所以,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如果祖坟地中出现一座孤坟,从风水上来讲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所以没有条件办阴婚的人家,一般这种未婚夭折的人都不能入祖坟。在宋代,阴婚最为盛行。据史书记载,当时凡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小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

难不成真的被我撞上了?可是我撞上的可不是活人给死人办阴婚,而是实实在在的鬼结婚啊!看这意思,阳间给死人办阴婚还真不是迷信胡闹。

我再定睛,偷眼看了看,前面的这队人马虽然看得活生生的,行为举止与活人无异。但明显不是活人,个个衣角无风自扬。头发无风自飘,走起路来都感觉是轻飘飘的。

就在这队人马刚走出不远,眼睁睁的看到从地下冒出一双双手,然后接着是头,慢慢的,整个上半身就像在地下硬挤出来似的,紧接着从地上冒出的那些“人”又扭了扭腰,总算彻底的从地下冒了出来。眨眼间这条壕沟内就挤满了,一个个目光呆滞的伸着手,牢牢的拉着那队人马,而那队人马此时也是寸步难行。

看着那些后来冒出来的“人”我的头皮都发麻,上下牙直打架,这些卑是什么“人”分明都是鬼,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冲上了“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的鬼是由“物件鬼”组成的,据说是日常生活器物因为附着了灵魂而变成妖怪,每到特定的时间它们就会汇集到一起,在晴朗的夜晚集体游行。共同去往阴间。更有一种传说,据说是使用的物品用到羽次时。如果把它丢掉,它就会集怨气成为鬼。

防:舞马长枪在这里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各位同学。唯有用心写好文章以回报诸位对我的抬爱。

最近订阅有所攀升,也有月票入帐,在此感觉投出月票的化茧与陪戎校尉,谢谢对本书的支持,当然还有更多的朋友们,也希望喜欢本书的同学,不管是推荐票还是月票,使劲的砸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十七章 阴婚

着眼前众场景,时有此惊愕,而更让我更想不到;。叹顶中方的天空竟然突兀的就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有半个足球场大里面气浪翻涌,似乎这片天空都扭曲变形了,而那些后冒出来的鬼此时都抬着头,伸着手,盯着漩涡,张着嘴,却听不到什么声音。

就见天上的那个大漩涡渐渐的停止了转动,接着开始往外涌出阵阵阴风,就像后面架着几十台鼓风机一样,吹得地上飞砂走石,睁不开眼睛。更像开启了一道尘封多年的大门,而冷风就从门里粗暴的被赶了出来,我不由的抱紧了肩膀。缩成一团,但还是觉得凉风入骨,寒彻骨髓,这阵冷风足足吹了五分钟左右才稍稍停息了下来,紧接着就看见从漩涡里飘出很多纸片。

那些纸片打着旋,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的从上空飘了下来,离得近些时,我才看清,那些纸片根本就是阴间用的冥币。

再看着眼前的群鬼乱舞的场面,吓得我心惊肉跳,屏气敛息,一动也不敢动,满天都是飘落的纸钱,翻着跟头从天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我发现检到纸钱后的那些鬼竟然也渐渐的消失了,时间不大,才才还是百鬼群行的场面,眨眼间又只剩下了那队人马。

那队人马似乎根本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等到百鬼销声匿迹之后,依旧保持着队形,继续吹吹打打,向前走去。

而我此时却是看得目瞪口呆,脖梗子往外冒凉气,看着那队人马走远了,我转身就想回走,招呼大牙和柳叶赶紧离开这里,可是网一回身,就见一顶花轿从我们睡觉的那个方向颤巍巍的抬了过来。

罩轿子的帷子是大红色的彩绸,绣着富贵花卉、丹凤朝阳和百子图等吉祥图案,缀以金、银色。看着热闹喜庆。轿帏的正中间绣着“嚣”字,四周绣着金鱼闹荷花、丹凤朝阳、麒麟送子等吉祥图案。

花轿的框架用的不知是什么木材,遍体朱红,点以金漆,精美华丽,看得人心荡神迷。

抬花轿的这支队伍能有:十多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个人,手中举着大红的喜字木牌,他们后面紧随的咀呐手吹奏着欢快的乐曲,一步三摇。围在中间的就是那顶富丽堂皇的花轿,而在轿后,还有一群挑着箩、箱的挑夫,应该挑的是陪嫁的嫁装。

这支送亲的队伍正好在我面前慢慢的经过,我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的看着这队人马又走了过去。刚走过去不远,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迎亲的那支队伍,以新郎官为首又掉头走了回来两队人马就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处相遇了。

两队吹乐手齐吹喜乐,鼓声喧天,鞭炮齐鸣,鬼新郎在马上手执马鞭对空猛抽了三鞭,然后又朝花轿弯弓虚设了三箭。看这礼节应该是满族老礼,好像是为了驱赶“黑煞神。”而做完这些后,再看那鬼新郎身子一抖,凭空的就站在了地上,根本没有看清是如何下的马。

而鬼新娘也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款款的从花轿里走了出来。头上盖着一方血红的盖头,遮住了大半个面庞,现场里那些送亲迎亲的“人”都是面色青白,眉目清晰,就像纸活店里扎的纸人一样,一个表情,看得让我不寒而栗。

鬼新娘被搀扶至鬼新郎前。那鬼新郎用马鞭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挑了下来,我壮着胆子打量了一下,这才看到那鬼新娘长得倒也是很俏丽,肌骨莹润,唇红齿白,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入迷了。

猛然间我才激灵一下醒悟过来,晃了晃脑袋,抬眼再看时,差点把我吓出声来。

就见那鬼新郎旁边站着的正是大牙,一脸木讷的呆立在旁边,而扶新娘过来的那个姑娘则正是柳叶,只是他们都换上了那种长袍古装,虽然看得有些好笑,但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想不明白,大牙和柳叶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再看他们神态与旁边的那些鬼一样,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见那鬼新郎从大牙手里接过两樽锡壶又递到了新娘子手里,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而那鬼新娘接过锡壶后就紧抱在怀里,然后在柳叶的搀扶下迈步跨过了前面的马鞍与火盆,和鬼新郎一同走进了对面的一个山洞里,而柳叶和大牙竟然也尾随着进入了洞里。

看着那山洞,我就感觉很奇怪,这里我和大牙捡柴禾时不止一次的经过,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山洞啊?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山洞,我们当时肯定会发现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而那些送亲的队伍看到新郎和新娘入了“洞房”以后,就开始汇聚到一起,又排了两列长队,慢慢的朝前走去,一边走着,似乎还唱着什么东西,只是看到嘴巴好像在动,但是听不到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鬼影都不见了,面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东张西望了一阵,好奇的从山石背后走了出来小心的走到那山洞的洞口,向里张望着。

洞里面好像点着长明灯。当真是“洞房花烛夜”从洞口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洞内装饰的很漂亮,空间也是不单纯看里面的装饰与布局,俨然就是一间婚房,根本看不出是山洞。而此时的新娘正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端坐在床上,而那新郎却手执单刀朝向每个角落虚砍一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明堂。

我伸脖子正看时,就见那鬼新郎朝着我的方向,用力的挥了下刀,我就感觉一道刀光里面而来。甚至可以感觉到刀锋的凌厉吓得我是魂不附体,忍不住的惊叫了出来。

再睁开眼睛,竟然看到柳叶和大牙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而我依然靠在矮墙上,旁边的火堆火光已经有些黯淡了,我用手一摸自己的脑袋,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大牙瞪着眼睛看了看我,关切的问我:“你没事吧?来亮,喊啥玩

我看了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大牙和柳叶,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太真实,太诡异了,我强挤出一丝苦笑,双手搓了几把脸,这才把我刚才做的梦从头到尾给他们讲了一遍。

大牙和柳叶听得也是心惊肉跳,一个劲的朝前方张望,只是前面空旷寂静,树影婆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大牙低头嘿嘿一笑,用手捶了我一把:“来亮。以前竟听说做梦娶媳妇了,今天才知道还真有这种事,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

我一抬胳膊就给大牙扒拉个趔趄,狠狠的鄙视了他两次,然后用手撑着地,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勉强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是午夜了,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我用手真往前边照了照,忍不住就想过去看看。

大牙在旁边一把拽住了我:“来亮,你干啥去啊?”

我看了看他。义看了看柳叶,有些无奈的告诉他们,我觉得这个梦有些诡异,想过去看看。

大牙听我这么说,什么也没说,略一沉呤,然后从包里抽出钢管,扔给我一根后,自己也握了一根,又仔细的把匕首也装备好,用手电往前晃了晃:“别管是不是梦,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过去看看再说。”

柳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冲我点了点头。

荒山野岭。月亮也不明亮,就像是罩上了一层塑料布,朦朦胧胧的发着光,这种月亮在我们乡下都叫“毛月亮”而这样的天则被称为“鬼天”俗语说“毛月来,鬼门开”就是说这样的天气是最容易撞鬼的,天地间阴气极重,阳气受制。

柳叶见我抬头看天,也跟着看了看,估计在城里很少能看到月亮或是星星,更别提这种“毛月亮”了,所以柳叶乍一见到这种奇怪的现象,也很诧异,有些惊奇。

我看了看柳叶,笑了笑:“估计明天要起风了,可能是西北

柳叶听我这么说,马上转头看了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一边往前走,我一边解释告诉她,这种月亮叫“毛月亮”周围的光圈叫月晕。月晕的出现,预示着明天的天气会有一定的变化。一般日晕预示下雨的可能性大,而月晕多预示着要刮风,月晕有时候会有缺口,缺口的方向便是刮风的方向,所以,民间有谚语:“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柳叶听我一说。也是很感不趣,不住的打量着那轮朦朦的月亮。

走了不远后。我眼睛睛着左前方的一块大石头就愣住了,我几步就走到了那块大山石后,蹲下来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心底顿时冒出一丝凉气,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块大山石正是梦中我的藏身之地,我敢肯定在和大牙捡柴禾时根本没有注意过这块大山石,而让我奇怪的是这块山石无论大小与形状都与梦中一模一样,就连蹲在后面的视野角度也与梦中一般无二,我蹲在石头后面彻底的傻了。

大牙和柳叶见我的神色不对,估计也想到了此时的状况,指了指石头,又指了指我。大牙结结巴巴的问我:“来亮。你不会是说这块石头就是你梦里梦到过的吧?”

大牙问完我话后足足过了六七秒,我才有了知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网要说话,话到嘴边还没有说时,我突然的就想到了梦中的那个洞口,于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对面就是那对鬼情侣的洞房之地。

但走出乎我意料的是,对面却是山体,根本就没有洞口。

我百思不解。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甘心的用手中的钢管使劲的戳了戳,顿时扑落落的往下就掉了一些泥土,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大牙看了看我,张大了嘴:“集亮,你傻了啊?用棍子撅山?玩行为艺术啊?”

我瞅了瞅大牙。差点没把我气死,使劲剜了他一眼,有柳叶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和他掰扯,冲他一砸嘴:“你以为我土地佬儿吃香灰,就有这口神累啊?撅个屁山?我就是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山洞。”

大牙见我整出粗话了,就知道是真急眼了,也就不再吱声了,赶紧取过来两把铲子,开始帮我一起挖山。好在这山体自来就有坡度,倒比挖平地要省事多了,我俩两个大老爷们甩膀子挖了足足能有一个多时,挖了将近二米多深了,愣是没啥发现,我摇头叹了口气,就要叫大牙停手不要费劲了。

就在这工夫。就见大牙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腰。这一下不仅是他,把我也吓了一跳,赶紧招呼柳叶过来,用手电照了照,果然大牙这一铲子挖通了里面的山洞,只是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顺着大牙刚挖出来的缺口从里往外吹出阵阵的阴风,卷带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好像里面的水气很大,特别潮湿。

我和大牙手下可没停,两把钢铲舞动如飞,很快就把洞口给完全的清理了出来,这洞口也就一米多高,刚刚能容一个人通过,看着十分窄根本没有梦中的那个洞口有气势,咋看咋像是山体的裂缝子。

但是还没等我们看清里面的情况,就感觉眼前一道亮光戈,过,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一瞬间就刮开了黑暗,竟然是道闪电!而这道闪电网网消失。在洞里又隐隐的传来雷鸣之声,这下子可把我们吓得不轻,我赶紧用力的摁了把大牙和柳叶,我们三个齐雕呢的都趴到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雷声响过后。一阵冷风从洞里卷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青芒一闪,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就跟踪出现,好像震碎了苍穹一样,连地面仿佛都跟着在颤抖。

防:又是一道闪电刮过,地上出现丹个大字:有票的投票,,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十八章 鬼鸳鸯

※赞种诡异的电闪雷鸣足持续了分钟左右,才终丁静寂,月光倾泻,微风拂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牙趴在地下没敢冒冒失失的爬起来,抬头瞅了瞅,又歪着耳朵听了听,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刚挖开一个洞口就引来电闪雷鸣,平地打雷击闪。难道我们干的这事真是伤天害理,这就是荆胃的天打雷劈?

可是我们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有伤天理的事情,只不过刨开一个山洞口罢了。再一回想刚才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那种闷响似乎与在娘娘庙碰到的那次“阴破。有些相似。难不成这洞里也有着极阴之气,乍一与外界的阳气相通,才会阴阳相撞。造成如此震撼的场面?我胡思乱想了一眸子,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柳叶显然也被刚才的电闪雷鸣给吓得够戗,与大牙一样都是有些疑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平白无故的就会有雷电呢?”

大牙看了看柳叶:“妹子,雷电不都是在天上吗?啥时跑到山洞里来了?”

柳叶也摇了摇头:“科学也不是绝对的,只要条件满足,在屋子里出现雷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悄,如果屋子里的正电荷与负电荷满足要求,条件允许下。相接触产生中和作用后就会形成闪电,但是这个只不过都是实验室的理论,就像给我一个足够长的扛杆,就能翘起地球是一个道理,道理是对的,但是操作起来难多了

说话的工夫。洞里一直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我左右看看。壮着胆子从地下爬了起来。见我没什么事,大牙和柳叶也相继爬了起来。

我们小心翼翼的又重新回到洞边。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看样子里面似乎不只是有些弯弯绕绕的,手电也照不出多远。

我看了看这洞口,让柳叶和大牙在外面等着我,然后我一咬牙就钻了进去,刚一进洞里,立时就打了一个冷战,不晓得为什么洞里竟然这么阴冷。咬着牙,猫腰迈着小步小心的往深处走去。

三转两转,眼前豁然开朗,终于到了洞内开阔处。我用手电四外晃了晃,光线闪过之际,猛然就看到有两个人靠在洞壁上,一动不动。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洞里会有人,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我把手里的钢管冲那边一指。大声吼道:“前面是什么人,听到没有,我看着你了,痛快的回话!”

“你螓叫唤啥玩应儿呢?。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吓得我赶紧回头,钢管顺势就抡了过去,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过来,这声音实在太耳熟了。

用手电照了照,看到大牙正瞪着个眼睛盯着我,他的后面跟着柳叶,看这样子,估计是他们不放心我自己进来,所以追了进来。

我也来不及回答大牙的话,抽回手电又往前边照了照,这时大牙和柳叶也看到了洞壁上靠着的那两个人。看身形好像是一男一女。

大牙也被吓了一跳,用手电晃了晃后,皱着眉头问我:。来亮,我咋感觉是死人呢?。

一听到有死人。柳叶赶紧往我们身边靠了靠。抑制不住好奇心,壮着胆子往那边瞄了几眼。

我也不好判断是死是是活。离得又远,所以张嘴又喊了好几声,但那边仍然是静悄悄的,也不见回话。

我乍着胆子往那边走了过去,距离还有三五米时,就闻到一股腐臭味,用手电照了照,这才看清,果然是两个死人。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全身已经浮肿了一样,胖了一大圈,皮肤似乎都要撑破了,脸上已经烂得千疮百孔,一些蛆虫左眼眶里钻进去,又从右眼眶里钻了出来,看得我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嗓眼一松,当时就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恶心,擦了擦嘴。赶紧叫住往这边过来的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千万别过来。告诉他们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早就死了,而且死的很埋汰。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登时就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用手掩了一下口鼻,仍然有些好奇的往那边张望。

大牙眯着眼睛看了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孤男寡女死在一块儿,估计又是一对生死鸳鸯。可惜了,咋死在这个地方。”

一提到生死鸳鸯,我突然就想到了”渊”巾对鬼新人,再看看洞壁的那两具死尸,虽然面目金口是总觉得有些眼熟,这下子可把我吓得不轻,瞬间就像被高压电给电击了一下似的,从头麻到脚,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了想,还是没敢告诉夫牙和柳叶。

我用手电四外又照了照,发现前边不远竟然又有一条通道。

通道很窄,只能侧身而过,就像是刀劈出来的缝隙一样,两侧的洞壁笔直光滑。

我们侧着身子,往前挪动,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出了这条窄通道,往右一拐,又到了一处开阔的洞穴。还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就感觉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水气很大。

我们借着手电的灯光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这个洞穴还不洞顶高六七米,洞的深处有一处水潭。

正在我仔细打量的时候,大牙突然惊呼一声,用手电指着远着,结结巴巴的对我说:”来来亮,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我”我们杀死的那条娃娃鱼!,

我顺着大牙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水潭边好像是卧着什么东西,只是距离的有些远,还看不太清楚,我和大牙一左一右,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正是我们遇到过的那种变异的娃娃鱼,只是眼前这只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都是千疮百孔。只剩下一副毛囊。里面的肉和内脏都被掏空了,正是我杀掉的那条袭击我们的怪鱼。

“妈了个巴子的。来亮,咋又回到这里来了?这里咱来过啊?邪门了”。大牙连连惊叫,我心里也是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又会到了这里。

还没等我们醒过神来,就又听到一声声小孩儿的啼哭声,“哇,,哇这声音我们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那种变异的娃娃鱼的叫声。一听到这动静,就像听到了催命鬼的叫声一样。我暗叫一声不好。抬起手电向水里照去,就见此时的水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浮上来五六条这种怪鱼,都翻滚着身子,头部露在水面,看样子,正要上岸。

我喊了声“不好”后,拉着大牙和柳呀擞丫子就往回跑。

而那些怪鱼的动作出奇的迅速,窜到岸上后,四肢一撑。爬得竟然飞快,吓得我们都是心惊胆寒,拼了命的往那边的缝隙通道里跑。

身子刚刚挤进到通道内。身后的那几条怪鱼也就追到了。好在这条缝隙太窄,而那些怪鱼的身子又太胖,不懂得像人一样侧着身子,所以一时半会竟然也爬不进来,追不上我们。

耳朵里不停的传来那种鹰人的哭声,我们三个连滚带爬的又逃了出来,来不及休息,赶紧和大牙把洞口又给封上了,生怕那些怪鱼一会再追了出来。

直到把洞口堵的结结实实后,我们三个。总算都松了一口气,把篝火拨亮了一些,虽然火光烤的皮肤都有些灼热。但是身子仍然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大牙抱着肩膀,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真***邪门了,先是电闪雷鸣。然后又冒出来两个死人,最让人纳闷儿的是里面的那个洞穴,我和来亮肯定去过,地上那条死鱼就是被我们整死的!”

柳叶也是吃惊异常。看了看我们:“这个也不奇怪,虽然我们从山的另一面爬了过来,感觉好像走了很远,可是地下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几十米,有可能是地下本来就是相通的

大牙点了点头,突然身子又是一激灵,瞪着眼睛冲我们说:“你们说洞里那两个死人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也是从山那边的洞口进来的,结果在水下迷了路,走错了方向,最后被活活的弊死在里面呢?前无出路,后有怪鱼,只好双双殉情而亡,我估计备不住就是这回事

大牙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只是如果真像大牙说的这样。那这两个人也绝对不简单,能找到这里,就说明绝不是普通的游山玩水之人,难不成这对鬼鸳鸯是倒斗的?一不留神,被困死在了这里?想了很多可能,唯有这个还有些靠谱。

不论怎么说,这里真是有些邪门。想想我梦中见到的阴婚,再结合下午遇到的东方蛮糠、变异的娃娃鱼、金钩挂月的水下悬棺,刚刚的电闪雷鸣,洞内的两具无名死尸,心里不免阵阵恶寒,难道这一切真的就是因为背后的这座“九堂神尸庙”?可是这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们三个都是眉头紧皱,不住的摇头。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十九章 烨烨震电

叶,突然巍风了,看来众月晕怀真是灵验。凌联。“天刚刚还是满天繁星,转眼间就是乌云盖顶,遮住了月亮,四周突然间暗了下来。朦胧的天光下,远处的山石怪树也都变得恐怖起来,呲牙咧嘴的冲着我们,一阵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大牙抬头看了看天,骂骂咧咧的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连老天爷都挤兑咱们,刚才是天打雷劈,现在眼瞅着又要狂风暴雨,走背字的时候,喝凉水都得塞牙!真***不顺!”

柳叶听着大牙喋喋不休的唠叨,也跟着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念道:“烨烨震电,不宁不令。”

大牙听到后,盯着柳叶看了看小眼睛眨巴了几下,伸着脖子冲柳叶一笑:“妹子,念啥玩应呢?出口成章的,还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接龙啊?”

柳叶回头看了一眼大牙,“扑哧”一下笑了笑,冲大牙说:“什么成语接龙啊,刚才的电闪雷鸣,让我突然想起《十月之交》那首诗中的“烨烨震电,不宁不令,这一句,仅仅几个字就把雷电交加的情景刻画的入木三分,一时有些感慨。”

大牙听后目若悬殊,叹了一口气,说柳叶是典型的文人加小资气质,都这光景了还有闲心呤诗弄对,附庸风雅。

我听柳叶说完后有些意气风发,情绪高涨,摇头晃脑的说道:“如此精辟的可不止是《诗经》,“震来既既。震惊百里”写的也是雷电袭来,万物恐惧,雷声惊动百里的场面,这几个字与“烨烨震电,不宁不令,不相伯仲吧?”

柳叶很惊讶的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也能说出这么生僻拗口的话来。没理会旁边的大牙目瞪口呆的表情,歪着脑袋问我:“胡哥,你说的那几句话哪里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嘿嘿一笑,告诉她这句话走出自《易经》里的第五十一卦震卦的卦辞,“震来既既,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咆”卦象描写的是惊雷震动,天下万物都感到恐惧,但君子却能安之若素,言笑如故;就算弈声震惊百里之遥,仍能做到从容不迫,手中的匙和酒都未失落,当真是大丈夫镇定自若,威武不屈。

听我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大牙和柳叶都忍不住的点头称赞,肃然起敬,而我这一席话,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日下无双了,自己免不了有些沾沾自喜。

正暗自得意的时候,柳叶突然说道:“等等,胡哥。大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十月之交》中的“向邑,暗指的是偏脸古城,那这里的情景与那首诗中的描述也是如此吻合,会不会这里也与珠子有关呢?难道人骨地图上的标记的位置与珠子上的秘密有关?”

我和大牙一直没往这个,方面想,听柳叶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大吃一惊,不由的向洞口的方向望了望,再仔细的一琢磨,心里不免也有些戈魂,难不成这里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地方?

我闷头想了一阵,觉得柳叶说的很在理,而我也觉得,人骨地图上三个标记中,标记这片区域的具体位置应该就是这里一九堂神尸庙!

但是这里与珠子究竟有没有关系,暂时还不好定性,不能武断的说是或是不是,既然都扯上了《十月之交》这首诗,而这里的情境又与诗中所写如此相似,我倒是有种预感,或许人骨地图就是来自于珠子所藏的秘密。

而努尔哈赤留下的这七颗珠子,现在看来背后隐藏的秘密肯定绝不止一个,偏脸古城池宫冉的十三副神铠只不过是诸多秘密中的一个罢了!

“啥?你是说没找到的那两颗珠子和人骨地图藏的秘密是一样的?不会吧?这珠子上的秘密这么隐蔽,八面见线,要照你那么说,肯定是有人已经破解了珠子上的秘密,才搞出来一块人骨地图,难不成是妹子家的先人?”大牙显然没有料到这种结果,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了出来。

柳叶也是目瞪神呆,好半天后才开口说道:“那块骨头据说是我家的那位先祖最后一次离家出走前留下的,至于这块骨头到底有什么用,一直也没有人知道。”

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的像我猜的那样,好像确实也有点讲不通,没有聚全七颗珠子,除了努尔哈赤本人,谁也不可能破解出来这个秘密,但是这人骨地图是哪里出来的呢?为什么指示的位置是这里呢?难道是为了地下的“金钩挂月”风水穴?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如梦方醒,豁然贯通,赶紧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听我说。

我觉得地下那个“金钩挂月”的风水穴应该大有玄机,起初是廖兆保的弟子季云耀的墓穴,后来却被叶赫部的创始人竹孔革给占了,而从历史上来看,的确是竹孔革死后,叶赫部则越来越壮大,最后也算是显赫一时,成了女真各部的领袖。

而那口大铜棺上的漏洞却是明显人为的,棺材被打孔的时间,从里面的那条鱼的体型大小就可以推断出来,最少也得是二百多年以前,这么来看,这棺材上的孔也就是努尔哈赤死后的几十年内才有的。

柳叶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下,也有些豁然开悟,齐齐的盯着我,而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抢先反问我道:“来亮,你是说破这风水与努尔哈赤有关?是行地七公干的?”

我点了点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否则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铜棺漏水肯定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联想到那个让努尔哈赤寝食难安的叶赫诅咒。我觉得这事有可能就是努尔哈赤指使人干的。否则别人也很难和叶赫一全部族结下如此深仇大痕,犯不着要去破叶赫祖先的墓穴风水,而这里的风水对叶赫氏族的影响是母庸置疑的。话说回来,这里这么隐蔽,一般人又怎么能找到呢!”

柳叶得我说的合情合理,辞严气正,突然有些郁郁寡怀,闷闷不乐,嗫声的问我:“胡哥,你是说这个,墓穴的风水是努尔哈赤派人做的,那会不会是我家的先祖呢?我也觉得你说的无可置疑,尽情尽理,要不然我家怎出联洲这块人骨地图呢?”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柳叶的身份,也有些叫苦不迭,拍了拍柳叶的肩膀赶紧安慰她说:“你不用多想,毕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乱世凶年,临危受命,也都是天命使然,其实未必破风水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至少从现在看来,虽然爱辛觉罗的满清王朝在历史上有其**的一面,但是其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再者说,就算没有大清国,也肯定会有别的朝代取替当时的大明朝,历史的发展就是这样,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烦恼

柳叶听我这么听,苦笑了一下。让我不用为她担心,她并不是因为先祖参与这些事有什么想法,只是突然想到可能会找到先祖的踪迹,一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眼穿肠断的多少年了,也没有个踪影。现在突然间有可能会了结几百年的纠结,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话虽然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一时之间沉寂了起来。

大牙见我们突然都不吱声了,赶紧打圆场,毕恭毕敬的请教柳叶诗中关于电闪雷鸣这一节到底是怎么说的。

柳叶听大牙问她话,脸上瞬间所有的疑虑都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点头而笑,轻启朱唇,告诉大牙《十月之交》的第三节是“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萃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写的应该是类似地震或是火山爆发时的天地异象。

大牙吧嗒了几下嘴,若有所思,抿着嘴来回的晃着脑袋:“要说电闪雷鸣还行,咱也没看到什么百”沸腾啊,还山崩地裂,平地扯犊子了”。

我白了他一眼:“谁也没说这几句话说的都是这里,再说了,一个,是几千年前就有的古诗,一个是三百年前留下的秘密,不可能那么匹配,真要是完全匹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整得就像几千年前的诗特意是给努尔哈赤准备的似的。备不住人骨图上的三个。地方,对应的就是诗中的三句话呢,你脑袋转个弯行不行?和你配合,就没有过默契”

我说着说着,就发现柳叶瞪大了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弄得我也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结巴了两句后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再一回想网在我自己说的话,心里就是一惊,难不成真让我给蒙对了?人骨图上的三个地方暗合诗中的三句话?这里就是“烨样震电,不宁不令”可能另一个地方就是“百,沸腾,山冢萃崩”最后的地方就是“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不过这也太玄了吧?

但走到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是不敢相信的了,自从无意中找到“向邑”所指的偏脸古城,我们就再也不敢低估这件事了,也不敢低估古人的智慧了。或许世上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能,仅仅以自己的阅历去评断一件事情,似乎也真有些盲人摸象,夜郎自大了。

我们讨论了好一阵,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比较靠谱。先不说人骨图中另外两处是不是与诗中另两句分别一一对应,单单就说这里,的确与诗中的“烨烨震电,不宁不令”十分吻合。

只是这两句话除了形容电闪雷鸣之外也想不到更多的含义了。

大牙手里无聊的玩着根树棍,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眼睛也不瞅我,不经意的问我道:“来亮,你说的《易经》里的那些话和柳叶说的那些诗句,我感觉有些差不多,会不会是真正的谜底不是诗中的这两句话,而是《易经》上的那一卦呢?”

《诗经》里的一些诗篇比《易经》可能要早一些,但是成书年代,则《易经》比《诗经》要早些。在当时的那个时期,这种典籍并不多,相互借鉴倒也是有可能的。

仔细的一琢磨“烨样震电,不宁不令。与“震来糕脆,震惊百里。还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简直是同出一辄。大牙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并不是无稽之谈,我和柳叶很赞同,觉得靠谱,毕竟在我们追查这件事的过程中,已经多次的涉及到了五行阴阳,《易经》八卦,而诗中此节暗指卦象也是大有可能。

大牙见他的见解得到了我们的认同,不住的撇嘴,开始一阵自夸,什么材高知深之人,方圆可施之士,好听的词自己给自己安了一遍,听他自吹自擂之后。俨然那就是国士无双,超类绝伦的旷世奇材。

对于《易经》里震卦的卦辞,我先给他们讲了讲,其实《易经》里的每一卦都是在描写事物发展的进程,而卦分六艾,所以把事物的发展过程也就分为六个阶段。

这卦的第二文的卦辞为: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

这些语句仅凭口述耳听很难了解其中的含义,我只好尽可能的通俗易懂的翻泽给他们听。其实这一文讲的就是在惊雷震动时会遇到危险,要攀登到高高的九陵上去躲避,先不急着找寻丢下的金钱,等到七天后自然会失而复得。

“钱?九陵?”柳叶和大牙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这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易经》上的卦辞都很简浅明了的,但是背后所要阐述的都是一些哲学道理或者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大多是借代,并不是以事论事,而都是另有所指。而在卦中,金钱其实也是一种意向,应该是指很重要的东西,而“九陵”则是指周边最高的地方。

听我解释完后,大牙和柳叶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抬头向四外张望,寻找这里最高的地方在哪里。我也抬头垫摸起来,看来看去,才发现这里最高的地方竟然是我们白天刚刚爬过的那个山头。

我们瞅着刚刚才从上面下来的山头,都直咧嘴,早知道这样就不下来了,现在还得再爬回去。

不过我们在上面也停留过一阵,倒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呢?但是万一卦辞中说的是真的,那么留在此地一定是凶多吉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再咬牙爬一次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们统一了思想,然后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没有心情再睡觉了,索性摸黑就往山头上爬去。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章 皂荚树

等到再次爬回山顶。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渐渐破晓,深蓝色的天空还舍不得那几颗残星,有气无力的闪烁着,而田野大地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视野里都是雾朦朦的。

山顶上没有了什么遮挡,风也失去了刚才的那种温柔,粗暴的撕扯着我们的衣服,春风寒入骨,时间不大,全身就被吹透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变成淡蓝色,天际之遥开始率先亮了起来,辉映着朝霞,一眨眼的工夫,红日冉冉升起,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太阳的光辉刚一照到身上,刚才的那种阴冷就瞬间消失了。全身上下立时觉得暖洋洋的,周围只有几棵老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还有的就是一些呲牙咧嘴的山石,杂乱无章的蹲在不起眼的旮旯,而光秃秃的山顶,小草现在还没有萌芽,所以显得有些颓废。

打量了好几圈后,大牙实在是憋不住了,冲我翻了翻眼睛:“来亮,说是‘跻于九陵’,咱可又爬上来了,可是这个山包子上啥也没有啊,也没看到有啥记号,难不成真的像卦辞中所说的,就在这傻了叭叽的等上七天后,山顶上就会突然裂个缝子,平地出来个大门?这又不是《西游记》,不能那么悬吧?”

看着喋喋不休的大牙,我冲他“啧啧”了两声:“大牙,你能不能别总是扰乱军心,就你这德性,要是搁过去,十个脑袋都砍没了,整不明白就先别吱声,咱再慢慢研究嘛,就当旅游看日出了,你有点情调行不行?”

大牙一张嘴。狠劲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别捡好听的说了,还看日出,你以为这是泰山啊?是不是还得感慨一下日出的壮观和动人心弦啊?你呤诗,你唱个小曲呗?”

我和大牙斗着嘴,柳叶也不作声,反手从包里掏出支架和饭盒,然后点着了酒精块,用饭盒子把水烧开后,倒里了一些压缩饼干,搅拌成了糊状,闻着芝麻和花生特有的香味,我和大牙也闭上了嘴,提鼻子使劲的闻,这时才感觉,身边有个女人还真不错,至少还能吃上口热乎乎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柳叶的手艺高超,吃得我和大牙都是舔嘴叭舌,意犹未尽。

大牙拍了拍肚子,看着柳叶一挑大拇指,嬉皮笑脸的说:“妹子。没成想还有这手艺,将来过日子是把好手,也不知道谁有这福气了,实在不行咱俩搭伙吧!”

我假装没有看见,柳叶冲大牙“哼”了一声,潜台词就是“想的倒美”。不过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武,见我们吃完了,就把我们用过的一次性纸杯收拾了一下,然后把东西都整理好后,又放回了背包。

吃过了一点东西,顿时感觉有了一些精神。

柳叶这才看了看我,又瞅了一眼大牙,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念叨道:“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九陵’,‘勿逐’应该是不要擅自行动,‘七日得’,关键应该在这句话上,‘七日得’是指什么呢?”

我也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跻于九陵’应该是指明的方向;‘勿逐’应该是让我们留在原地;‘七日得’,我也觉得不像是苦等七天,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我也不相信在这里守七天就会有奇迹发生,那个的确是神话里才会有的情节。”

大牙听我和柳叶说的火热,凑了过来,晃着脑袋说:“依我看,关键在于‘七日’,‘得’就是得到,没有啥实际意义。而玄机就藏在‘七日’这两个字上。”

大牙用的这种排除法也真有道理,至少从语法上来看,“七日”是因,“得”是果。只要解开“七日”的秘密,就一定可以“得”到果。

我们三个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各种可能,天文地理、历史人文、哲学经史,差不多想遍了所有的可能,仍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牙无聊的用手里的匕首在地上戳来戳去,突然捡起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来亮,妹子,这是大豆角吧?是不是豆角王啊?这也太大了,还这么硬,长得可真结实,咋还跑山顶上来了呢?”

大牙这一说话,我和柳叶纷纷侧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大牙的手上拿着半截黑褐色的长豆角。我顺手接了过来,看了看,紫中泛褐,还有些光泽,用手掰了一下,十分坚硬,但是很脆。“啪”地一声就折断了,断面则露出了棕黄色,我忍不住笑了笑,告诉大牙,这个不是平时吃的豆角,也不是什么豆角王,而是皂荚。

做了这么多年的园林设计,这个我还是认得的,我抬头四外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皂荚树,用手指了指。告诉他们那颗树就是皂荚树,而这种大豆角就是那种树上结的。

皂荚树是落叶的乔木,最高可达到三十多米,在我国分布也很广,多生于平原、山谷或是丘陵地区。这种树喜光而耐荫,对土壤要求也不严,生长速度有些慢,但是树的寿命很长,活个六七百年不成问题,一般七八年后就可以结果,果实就是这种像大豆角一样的皂荚。

说起这种皂荚,里面富含胰皂质,可以煎汁代替肥皂使用,可比现在的肥皂要好多了,纯天然,无化工成分,洗后的衣服晾干后都会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而且捣碎了泡在水里,可以洗头发,古代这种皂荚也是应用很广。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都不禁抬头看了看那棵大树。

大牙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皂荚,讪讪的一笑,自言自语说道:“原来这个东西就是皂荚,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想不到长成这样啊?这东西可是好玩应儿啊,种子和皂刺还能入药,祛痰、治癣、通便、活血、利尿有奇效,绝对的好东西啊!”

看着大牙不住的晃着脑袋在感慨,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牙,估计也在怀疑为什么大牙不认识这东西却知道这东西的功效,不免有些怀疑。

大牙这才注意到柳叶的眼神,想想刚才说的话,赶紧开始往回打圆场,嘿嘿一笑,冲柳叶说道:“妹子,不用瞅哥。我之所以知道,是我家老爷子以前知道个偏方,有一次被鱼刺给卡住了,怎么也取不出来了,听个老中医说了个偏方,去抓了点皂角后,研成了末。你别说,往鼻眼里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那鱼刺就下去了,不服都不行。还有听说过去妇女难产时,吞二颗皂角子就可以顺产,据说很灵的!”

柳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大牙说的是真是假,而是看了看我一眼。

我刚要出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一张望,果然如我所料,不禁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和柳叶看我突然癫狂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直到大牙冲我脑袋拍了一下,我才冷静下来,摸了摸脑袋,咧了咧嘴,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刚才突然之间想到了“七日”的含义了,“七日”所指的就是这颗皂荚树!

看了一眼发呆的大牙和柳叶,我赶紧又接着说:“你们看皂荚树的‘皂’字是不是就是由‘七’和‘日’组成的意向,还有这山顶上都是些油松和杨树,唯独就长了这么一颗孤零零的皂荚树,看这粗细,绝对也是长了几百年了,古人要是留记号肯定得找那些不能挪动的物体当参照物,而这棵树估计就是当时特意种植的!”

我这么一说,柳叶也开始不住的点头,接着我的话说道:“我觉得胡灯说的很有道理,‘皂’这个字最早以前写作‘早’字,后来字体演变过程中,在‘早’字的上面添了一点加以区别,变成了‘皁’,后来渐渐演变就成为现在用的这个‘皂’字了。”

我倒是没有柳叶这种高才卓识,但是从字形和逻辑上进行推理,卦辞中的“七日”应该说的就是皂荚树。再加上柳叶的这一番佐证,则更增加了这种推断的可信度。

大牙像听故事一样听得两只眼睛都有些直了,不停的晃了晃脑袋,抬头望了望那棵高大的皂荚树,又转了转眼珠自己琢磨了一会,开始不住的砸舌点头,看来也是想通了。

就见他嘴里不停的叨咕着“七日、皂荚”、“皂荚、七日”,魔魔怔怔的念叨了半天,然后突然眯缝着眼睛问我:“唉,我说来亮,如果说‘七日得’说的就是这棵皂荚树,可这棵大树怎么藏秘密啊?”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旁边的柳叶却先说话了:“秘密或许在树上!”

我看了看柳叶,相互对视笑了笑。

大牙抬头看了看树上,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我也想到了,秘密也应该在树上,既然说是“七日得”也就是说秘密可能藏在皂荚树上,刚才听柳叶解释这个字的字形,当时是为了区别“早”,所在在上面添加了一个记号,也就是点了一点,变成了现在的“皂”字。那么极有可能就是秘密藏在树上而不是树下。

我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估计能有二十多米高左右,树干一个人都很难抱过来,树皮粗糙却没有开裂,干枝上还有些枝刺,干秃秃的树干上连个鸟窝都没有,根本不像藏着什么秘密的样子。

其实就算是有鸟窝,也不靠谱,打死我也不相信,几百年前的鸟窝会一直保存到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估计那秘密就藏在树的本身上,只有这样才会保证秘密一直藏在上面而不会意外消失。

我看了看这颗大树,比我在狐狸洞沟爬的那棵树细不了多少,估计着爬这棵树的难度系数也不低。上次爬过一次树后我才意识到,不是因为自己长大了,爬树的技巧退步了,而是因为我长大了,那树也变粗了,越粗就越不好爬了。

想到这里,我冲大牙一呲牙:“大牙,其实你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天生奇才,我觉得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能吸引人,一种是特漂亮的一种就是你这样特别有才的,时间的巨轮无法抹去我对你的景仰,纵使海枯石烂,你也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还没等我把这套嗑唠完,就见大牙冲我一摆手:“得了,你可拉倒吧,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不就是想让我上树吗?用不着说这些实话,这些话说多了就假了,伟大挂在嘴边,时间长了也就平凡了。”

说完后,他面朝大树,张开双臂,摆了一个经典的姿势,大气磅礴的念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有我何求?……”

这首词被他渲染的淋漓尽致,气氛也被他弄得有些悲怆,我和柳叶也没敢多嘴,就见大牙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紧接着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一回头,把我喊了过去,让我给搭把手。

想想上次我上树时,大牙的角色,我也是心知肚明,只好充当人肉梯子的角色,咬牙咧嘴的强把大牙给顶了起来,而大牙手脚好一阵扑腾,不管好歹,总算是爬了上去,看他那身手,也比我强不了多少,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大牙好不容易爬到一根粗树杈后,骑在上面倒了口气,冲我和柳叶频频挥手,我看着就来气,冲他嚷道:“你行了吧,可别臭美了,上去还不到两米高,有啥得瑟的,麻利儿往上爬吧!”

大牙眼睛顿时一瞪,冲我一摆手:“我说来亮,你也是,总赶着节骨眼上崩坑,让人扫兴。我的情感刚要绽放,你可倒好,一泡尿就给泚灭了,和你合作,真难有默契!……”

我和柳叶都忍不住笑,仰头看着大牙撅个屁股往上爬。

爬了能有六七米高了,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大牙坐在树上歇息了一阵,问我是不是搞错了,树上根本啥都没有。

第二十一章 古井

十活才看了看我,叉瞅了一眼大牙,然后像是自言自绷小泛刀道:“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九陵”“勿逐。应该是不要擅自行动。“七日得”关键应该在这句话上,“七日得,是指什么呢?”

我也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跻于九陵,应该是指明的方向;,勿逐,应该是让我们留在原地;“七日得”我也觉得不像是苦等七天,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我也不相信在这里守七天就会有奇迹发生,那个的确是神话里才会有的情节。”

大牙听我和柳叶说的火热,凑了过来,晃着脑袋说:“依我看,关键在于“七日”“得,就是得到。没有啥实际意义,而玄机就藏在“七日,这两个字上。”

大牙用的这种排除法也真有道理,至少从语法上来看,“七日”是因。“得”是果。只要解开“七日”的秘密,就一定可以“得”到果。

我们三个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各种可能,天文地理、历史人文、哲学经史。差不多想遍了所有的可能,仍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牙无聊的用手里的匕首在地上戳来戳去,突然捡起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来亮,妹子,这是大豆角吧?是不是豆角王啊?这也太大了。还这么硬,长得可真结实,咋还跑山顶上来了呢?”防盗章节,正文刀:凶准时更新,请稍后刷新阅读

大牙这一说话,我和柳叶纷纷侧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大牙的手上拿着半截黑褐色的长豆角。我顺手接了过来,看了看,紫中泛褐,还有些光泽。用手掰了一下,十分坚硬。但是很脆,“啪”地一声就折断了,断面则露出了稽黄色,我忍不住笑了笑,告诉大牙,这个不是平时吃的豆角,也不是什么豆角王,而是皂荚。

做了这么多年的园林设计,这个我还是认得的,我抬头四外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皂荚树,用手指了指。告诉他们那颗树就是皂荚树,而这种大豆角就是那种树上结的。

皂荚树是落叶的乔木,最高可达到三十多米。在我国分布也很广,多生于平原、山谷或是丘陵地区。

这种树喜光而耐荫,对土壤要求也不严,生长速度有些慢。但是树的寿命很长,活个六七百年不成问题,一般七八年后就可以结果,果实就是这种像大豆角一样的皂荚。

说起这种皂荚,里面富含胰皂质,可以煎汁代替肥皂使用。可比现在的肥皂要好多了,纯天然,无化工成分,洗后的衣服晾干后都会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而且捣碎了泡在水里,可以洗头发,古代这种皂荚也是应用很广。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都不禁抬头看了看那棵大树。

大牙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皂荚,讪讪的一笑。自言自语说道:“原来这个东西就是皂荚,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想不到长成这样啊?这东西可是好玩应儿啊,种子和皂刺还能入药,祜痰、治癣、通便、活血、利尿有奇效,绝对的好东西啊!”

看着大牙不住的晃着脑袋在感慨。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牙,估计也在怀疑为什么大牙不认识这东西却知道这东西的功效。不免有些怀疑。

大牙这才注意到柳叶的眼神,想想刚才说的话,赶紧开始往回打圆场,嘿嘿一笑,冲柳叶说道:“妹子。不用瞅哥,我之所以知道,是我家老爷子以前知道个偏方,有一次被鱼刺给卡住了。怎么也取不出来了,听个老中医说了个偏方,去抓了点皂角后,研成了末。你别说,往鼻眼里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那鱼刺就下去了,不服都不行。还有听说过去妇女难产时,吞二颗皂角子就可以顺产,据说很灵的!”

柳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大牙说的是真是假,而是看了看我一眼。

我网要出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一张望,果然如我所料,不禁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和柳叶看我突然癫狂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直到大牙冲我脑袋拍了一下,我才冷静下来,摸了摸脑袋,咧了咧嘴,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刚才突然之间想到了“七日”的含义了。“七日”所指的就是这颗皂荚树!

我这么一说,柳叶也开始不住的点头,接着我的话说道:“我觉得胡灯说的很有道理,“皂。这个字最早以前写作“早,字。后震一绮演变过程中。在“早,字的上面添了一点加以区别。毖成上“卑”后来渐渐演变就成为现在用的这个“皂,字了。”

我倒是没有柳叶这种高才卓识,但是从字形和逻辑上进行推理。卦辞中的“七日。应该说的就是皂荚树。再加上柳叶的这一番佐证,则更增加了这种推断的可信度。

大牙像听故事一样听得两只眼睛都有些直了。不停的晃了晃脑袋,抬头望了望那棵高大的皂荚树。又转了转眼珠自己琢磨了一会,开始不住的砸舌点头,看来也是想通了。

就见他嘴里不停的叨咕着“七日、皂荚皂荚、七日。”魔魔怔怔的念叨了半天,然后突然眯缝着眼睛问我:“唉,我说来亮,如果说“七日得,说的就是这棵皂荚树,可这棵大树怎么藏秘密啊?。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旁边的柳叶却先说话了:“秘密或许在树上”。

我看了看柳叶,相互对视笑了笑。

大牙抬头看了看树上,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我也想到了,秘密也应该在树上,既然说是“七日得。也就是说秘密可能藏在皂关树上。刚才听柳叶解释这个字的字形,当时是为了区别“早。”所在在上面添加了一个记号,也就是点了一点。变成了现在的“皂”字。那么极有可能就是秘密藏在树上而不是树下。

我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估计能有二十多米高左右,树干一个人都很难抱过来,树皮粗糙却没有开裂,干枝上还有些枝刺,干秃秃的树干上连个鸟窝都没有,根本不像藏着什么秘密的样子。

其实就算是有鸟窝,也不靠谱,打死我也不相信,几百年前的鸟窝会一直保存到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估计那秘密就藏在树的本身上,只有这样才会保证秘密一直藏在上面而不会意外消失。

我看了看这颗大树。比我在狐狸洞沟爬的那棵树细不了多少,估计着爬这棵树的难度系数也不低。上次爬过一次树后我才意识到,不是因为自己长大了,爬树的技巧退步了,而是因为我长大了,那树也变粗了,越粗就越不好爬了。

想到这里,我冲大牙一呲牙:“大牙,其实你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天生奇才,我觉得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能吸了人,一种是特漂亮的一种就是你这样特别有才的,时间的巨轮无法抹去我对你的景仰,纵使海枯石烂,你也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还没等我把这套嘘唠完,就见大牙冲我一摆手:“得了,你可拉到吧,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不就是想让我上树吗?用不着说这些实话,这些话说多了就假了,伟大挂在嘴边,时间长了也就平凡了

说完后。他面朝大树。张开双臂,摆了一个经典的姿势。大气磅礴的念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鉴,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有我何求?

这首词被他渲染的淋漓尽致,气氛也被他弄得有些悲恰。我和柳叶也没敢多嘴。就见大牙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紧接着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一回头。把我喊了过去,让我给搭把手。

想想上次我上村时。大牙的角色,我也是心知肚明,只好充当人肉梯子的角色,咬牙咧嘴的强把大牙给顶了起来,而大牙手脚好一阵扑腾,不管好歹,总算是爬了上去。看他那身手,也比我强不了多少。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大牙好不容易爬到一根粗树权后,骑在上面倒了口气,冲我和柳叶频频挥手,我看着就来气,冲他嚷道:“你行了吧。可别臭美了,上去还不到两米高,有啥得瑟的,麻利儿往上爬吧”。

大牙眼睛顿时一瞪,冲我一摆手:“我说来亮。你也是,总赶着节骨眼上崩坑,让人扫兴。我的情感网要绽放,你可倒好,一泡尿就给

灭了,和你合作,真难有默契!,”

我和柳叶都忍不住笑,仰头看着大牙撅个屁股往上爬。

爬了能有六七米高了,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大牙坐在树上歇息了一阵,问我是不是搞错了,树上根本啥都没有。读!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二章 风水眼

※二杰下喊叉不能喊,只好用年电四下弄找。可是点踪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动,本章内容为替代文字,正确内容二十三点半准时更新,刷新即可阅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刚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小?而刚网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工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岸上,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赶紧爬上岸,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体温都差不多快要零下了,从水下刚出来,就感觉热气冲面,其实并不是山洞里有多暖和,只不过是水里太凉了缘故。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椅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挂,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点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二:二为冒出股红葳的与泡就像滴在水里的集水般二三二了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灯,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砷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刚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而刚刚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拷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挂,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三章 神秘符号

※州十掩着鼻子老近了此。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表情击二贼“讶,长叹了一口气后,这才小声的告诉我们,这种文字应该是“女真字。”这种文字是八百多年前“金熙宗”根据契丹文字,在原有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当时在金国境内通行,并且直到明代早期,女真族内仍通行这种文字。

这种文字仿学的是汉字,也是方块字,书体也有篆、楷、行、草之分,而洞壁上刻的就是最常用的是揩体字。只是这种文字虽然她能认出来是女真小字,但是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她也是不太认得。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心里难免有些恢心丧气,既然连博古通今的柳叶都不认得这种文字,估计认识这种字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

就在我心里瞎琢磨的时候,耳轮中突然听到好像有人说了一句话:“这个我认识!”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网一经过我的大脑,就闪出了明亮的火花,心潮澎湃,腾地升起了一堆希望的火焰。

我下意识的循着声音望去,当我知道这话出自大牙之口时,刚刚燃希望之火马上就被一盆水兜头盖顶的给浇灭了,我瞅了瞅大牙,摇了摇头,打死也不信大牙能认识这种女真小字。

我冲大牙长吁短叹:“唉!牛吹的越来越清新脱俗了,盲人撕报纸,你就别瞎扯了,你要是说认识,我还会写呢!”

大牙脖子一梗梗,转了转眼珠看了看柳叶,又瞥了我两眼:“来亮,妹子,你们还真别不信。上面的文字我还真见过!”

大牙信誓旦旦的这一说,我和柳叶也有些拿不准了,看大牙的神情不像是在扯谎的样子,但是要说是大牙认识这种文字,那可真是一个散子掷七点,出人意料了。

还没等我们说话,大牙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字说:“喏,喏,就是这个,这个字我保证见过。来亮,你记不记得,你指定也瞅见过。”

我抬眼看了看大牙说的那个字,长得有点像象形文字。就是一个向下的半圆弧形,弧形四周向往以放射状画了三条斜线,我盯着瞅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文字,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的看向大牙。

柳叶看到大牙指的那个字后,眼睛就是一亮,盯着大牙问:“大牙,你真的看过?和这个字一模一样?”

大牙半张的嘴看了看我,见我面无表情,就盯着我比比划划的说:“来亮,你忘了,在老古头家的族谱上,封底内页上不是也画了这么一个东西吗?我当时以为是小孩儿随便乱画的,也没太在意,你没看到?”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闭上眼睛使劲的想了想,仍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牙用手朝我的方向点了点,不住的摇头叹气:“亏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都是明察秋毫、洞幽察微的当世奇人呢,谁成想你终究还是肉骨凡胎,不得正果啊!

“停柳叶直接把大牙的后半截话给拦了回去,然后盯着大牙有些着急的问:“大牙,你别开玩笑,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聊你真的在古大叔家里看到过这个符号?”

大牙一下子被柳叶问得有些怔住了,卡巴了几下小眼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意识到柳叶可能发现了什么,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柳叶舔了一下嘴唇,看着我们说:“虽然这些文字大多都不认识,但是这个符号我却认得的,你们看这个符号像不像太阳?。

我和大牙伸脖子又看了一眼,果然,这个字看上去就像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或者说就是画的是半个太阳。

柳叶指着这个符号告诉我们,这个符号本意就是指太阳,阳光。但是在女真文字中,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就是“叶赫那拉氏。的姓氏符号。

柳叶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以前确实告诉过我们,“叶赫那拉”是满语的音译,本意有“阳光”的意思。

看了看膛目结舌的我和大牙后,柳叶又接着说:“这个符号一般都用在他们部落的旗子、衣服上,或者是刻在刀弓、马鞍上,可以说是这种符号就是叶赫部的象征符号。”

我吧嗒了吧嗒嘴,有些疑惑,如果真像大牙说的那样,在古大叔的那本族谱上见过这个符号,就说明古大叔的祖上与叶赫部肯定有些渊源,那本族谱被古大叔当宝贝似的藏了几十年了,不可能是小孩子凑巧画上去的,而族谱又不是便签纸,什么东西渊。,那就是说古家祖上与叶赫部肯宝也有此关系

可是那本族谱我们都看过,老古家和老孟家的祖上是莽古尔泰的亲近侍卫,后来成了莽古尔泰女儿的侍卫佐领,过去部落氏族观念很重,不可能莽古尔泰用叶赫部的人做为亲近侍卫。莽古尔泰的母亲姓富察氏”如果就算用贴身近卫也应该是用富察氏的人,怎么会牵扯到叶赫那拉氏呢?

努尔哈赤十六个妻子,十六个儿子,这些王子贝勒为了汗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莽古尔泰与皇太极又是死对头,皇太极他妈就姓叶赫那拉,莽古尔泰再笨也不会把自己女儿的性命安危大事交给叶赫那拉氏的族人去办,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柳叶肯定也想到这些,愁眉紧锁,也是一言不吭。

沉默了半晌后,我们就着这事说来说去,各抒已见,讨论的热火朝天,可是直到嗓子都说干了,也没说出个子午卯百来,毕竟仅凭这一个符号实在说明不了什么,可左可右,可敌可友,根本没法定性。

我看这样下去也没啥意义,就摆了摆手,冲大牙和柳叶说:“要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好是回娘娘庙村看看,比在这里凭空瞎猜要有意义多了。只是这事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多大关系,值不值得为这事再耽误时间,还是要斟酌一下。”

大牙晃了晃脑袋,提议道:“怎么说老孟家和老古家也算是老相识了,就算没有这事,都走到家门口不远了,咋的也得去看看。何况目前出现了这个岔头,反正也离的不远,不如顺道去看看,对于咱们来说,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能错过,可能最终的水落石出靠的就是这些蛛丝马迹。”

我觉得大牙在这件事上的认识还是有一定高度的,赞赏的冲他点了点头,在这里也待了有一会了,感觉鼻子里十分不舒服,就赶紧招呼他俩先出去再说,这里的空气毕竟有些污浊,时间长了,怕再出些别的差错。

柳叶网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用手机把墙上的那些“女真小字”给拍了下来,然后又快步追了上来,说是回去后把这些发给她的老师,或许能有些办法。

出了洞口,我们又重新把洞口封死,堵的严严实实的,以避免有人误入进去,发生意外。

看了看时间,将近中午了,我们担心原路返回再遇到那种东方蛮躲的红虫子,所以特意沿着山脉,多走了一段,感觉差不多了,才彼此挽扶着下了山。

本来以为下山能省把力气,但是往下走了没有多远,才发现,这种野山,坡度太陡,下山一不留神就容易摔到,看着下面突兀探出的那些山石棱角、树桩子,心里都是砰砰直跳,万一滚下去,估计凶多吉少。

等到下到山脚,回到车里,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天边的白云也染成了红色,大地都像沁了血一样,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披着余晖,丰分壮丽。

回到镇上,饭馆的老板听到声音,急忙迎了出来,看我们满面尘土,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不长,一桌酒菜就掂当好了,这一天一夜以来,连担惊再受怕,风餐露宿,早就人困马乏了。但是一闻到饭菜的香气,又都精神了起来,风卷残云的速度,所有的碗盘都见了底。

吃饱喝足后,我们总结了一下,现在至少可以初妾认定人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就是叶赫部的“风水眼”而至于“人骨地图”本身,确实暂时还是谜雾重重,不知道当年是什么人留下来的,怎么就到了柳叶的家里。

如果地图上的位置与诗中第三节中的隐语都能一一对应上的话,那么就可以断定,刻下这块人骨地图的那个人一定是知道珠子背后秘密的人,但是除了努尔哈赤本人以外,还有谁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呢?

酒足饭饱,连打了几个饱嗝,说了没有多大一会,就感觉困意袭来。想想这事也不差急一天半天的,索性也不再急着回娘娘庙,扶着楼梯,晃晃悠悠的爬回了二楼,倒头就睡。

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天亮,足足睡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醒来后,精神才好了一些。和饭馆老板打了个招呼,我们就离开了这里,直奔娘娘庙杀了回去。

防:路上,大牙突然问我:“来亮,好像很久没有人投推荐票和月票了吧?”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四章 东北大局

家岭到娘娘庙村只有十多公里,车在砂十路跑…幽冰瓒,回头看着车屁股后面暴土扬灰,满目黄尘。竟然有种策马扬鞭,纵横沙场的感觉,顿觉心中澎湃,意气风发。

半个小时后,终于又到了熟悉的路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庄。

晨晖中的小村庄依旧寂寞而宁静,田里种着菜,篱笆里栽着花,大有鸡犬桑麻光景。太阳已上树间,将光线淡淡地抹在村子上,整个村子都显得熠熠生辉。

这种恬淡不由得会令人心无杂念,一切的烦恼都瞬间消失了,我们实在不想打扰这份安宁,放慢了车速,沿着狭长的村路小心的连转了几个弯,到了古大叔家门前。

推开大门,我们直接迈步就进了院子里,刚走到屋门前,古大叔就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大牙就给老爷子一个熊抱,嘴里同时叨唠个。不停,就像久别多年喜相逢一样,把老古头唬的额头上的皱纹都开了。

坐到妨头上。我们打开话匣子就唠开了,张家长。李家短,唠得热火朝天,说来说去,就绕到了那本族谱上。

老古头一听我们想再看看那本族谱,二话不说。从炕柜底下又翻出那本族谱,递给了我。

妇良感激的冲老古头笑了笑,随手又递给了大牙。

大牙接过后翻了翻,最后指着封底内页让我们看。我和柳叶歪头一瞧,果然,封底内页上也有几个方块字,很明显也是那种“女真字”和洞穴内看到的字型基本上一样。估计是上次我看时没有留意,直接给越过去了,这次才注意到,要不是大牙先前有些印象,就这种几个符号真像是淘气的孩子后画上去的。

柳叶冲我们点了点头,肯定这是女真小字。而其中那个字符就是叶赫那拉氏的符号,虽然笔体有些差异,但是还能认得出来,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柳叶很认真的把这页纸翻拍了下来。

我把族谱又小心的合上后。郑重的交到了古大叔的手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老古头:“古大叔,您家以前的满姓是什么,知道吗?”

老古头接过族谱,摇了摇头:“嗨,这个真不知道,谁还记得啊。”

“哦,也是。”我附和了一句。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老古头真不是装的,估计他知道的还没有我们知道的多呢。又接着聊了几句别的,我们就准备要告辞了。

就在我们要告辞时,突然听老古头说老孟家的那个孩子前几天摔坏了,正在家躺着呢,好像摔的不轻。

老孟家的孩子?孟星?猴子?

我赶紧追问了几句,果然,猴子出事了。

老古头也说不太明白,我们匆匆的出了门后,在村西头的小卖店买了些水果罐头和别的吃的,装了一大包,就去了老孟家。

推开了孟大爷家的院门,走上那条红砖甫路。西边牲口圈里的骡子和马见我们进院后,不安的左右晃动着脑袋,原地不安的踱着步。

进了正屋,看见猴子正铺着个褥子,无聊的躺在坑上,却不见孟大爷的影子。

猴子见是我们来了,眼睛瞪的溜圆。好像不相信似的,抹了揉眼睛。看清真的是我们后,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冲我们嘿嘿的傻笑。

我把给他买的东西推到他跟前。让他先吃着,然后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伤了。

猴子看着眼前的小食品。眼巴巴的,但是没有吃。听到我问他话,这才对我们说:“前两天,我和三驴子还有小贺去“韭菜地。整“酸沫浆。吃,后来到旁边的“局塞子。玩,一不小心掉到菜窖里,葳了脚,走不了道了。”

“酸沫浆,?”柳叶不解的冲我和大牙眨了眨眼睛,好像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

我冲柳叶笑了笑,告诉她,“酸沫浆”是我们这边的叫法,其实是长在野地上的一种草,嚼起来酸酸的,生津止渴,农村也没有啥吃的小时候每到这时候,春暖花开了,都是几个人一伙到荒甸子上找各种野菜吃。

野地里除了筐荣菜和婆婆丁这些可以挖回家当菜吃的野菜外,还有一些可以当成零食,什么山姑娘,山葡葡,野小葱啥的,但“酸沫浆”是大家公认的最好吃的,开胃止渴,也只有开春这一阵比较嫩,汁也多,过了这个季节,就老了。干巴巴的,也没法吃了。

柳叶听我说的很是新鲜。看那眼神对这种野菜很走向往,恨不得也去找几棵去尝尝。其实这种野菜现在再吃未必有我形容的那么可口,只不过小时候对这个印象太深了,一提起来至今都是满嘴流酸水。

大牙拍了拍猴子的脑袋:“猴子,你们去的那“韭菜地。在哪嘎儿啊?什么“局塞子,啊?咋还整出地窖来了?”一边问着,大牙一边摸出袋薯片,撕开后直接递给了猴子。

猴子接过著片,一边“略吧、咯吧”的吃着。一边告诉我们。“韭请凹是村东头五里地左右。是块荒甸子,甸子上有两个攻说是以前有个老头和老太太在那里住,后来死了之后就埋在那里,活着的时候,老头和老太太在园子里种了很多韭菜,死后,这块地没有人耕种,后来这块荒甸子就被叫做“韭菜地”

而这块地能有他家的院子那么大,四周都是苞米地,里面每年都长很多的酸沫浆,他们年年都去那里采酸沫浆吃。“局寨子”就在韭菜地不远的地方,在一个土岭子上,里面前是些破墙碎瓦,地方不不知道是干啥的。

我们正和猴子聊着,儒门一开,孟大爷给猴子抓药回来了。

刚一进子没个老实气儿,瞎淘,脚葳了,去村里卫生所看了,吃点红药就行了。”

大牙看了看猴子的脚脚面上肿了一个很大的包,大牙用手不断的按了按,不断询问猴子的感觉,神情俨然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一点平时嘻啥的样子,过了半天,大牙把才猴子的脚放下,冲孟大爷笑了笑:“大爷,没啥事,没伤到骨头,我以前知道个偏方,我告诉你,你去抓点药,用纱布袋装上,然后开水煮开后,热敷脚面,几天就消肿了。”

孟大爷一听大牙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一个,劲的说谢谢。

大牙冲孟大爷一摆手:“大爷,你这是磕碜我啊吧?咱爷俩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你供我顿饭就行了。”

孟大爷眼睛一瞪:“你就是不说,大爷也不能让你们走,住两天再说,刚开春,园子里的菜都下来了,吃个新鲜,肯定没有化肥,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肯定是“绿色食品

我们也被孟大爷这一席话逗乐了。这段时间没少在孟大爷家里待着,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很随便,也没有推辞,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吃过中午饭再走也不迟。

离中午做饭的时间还早,就聊到了“局寨子”的事情上。

老古头一听到我们询问“局塞子”瞪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我们,然后摇了摇头说:“这些事啊。陈芝麻、乱谷子了,多少年了,估计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那理解放前住过一伙土匪。好像叫什么“东北大局,的。那家伙可老横了,后来和**对着干,解放前不久的时候,这伙土匪被八路军用机关枪、六。炮给打散了。这个破塞子是他们以前的一个据点,住过一段时间就全撤走了,以前还能捡到些子弹壳啥的,现在啥也没有了。

大牙听完后,盯着老孟头眼睛眨都不眨:“大爷,你说啥,“东北大局,?”

老孟头被大牙瞅得也是一头雾水。愣眉愣眼的点了点头。

大牙这才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我和柳叶,笑了笑:“东北大局,知道不?当时可是咱四平人最多、势力最大的土匪团伙,黑道上的“扛把子,啊!”

大牙他爷爷解放前就四处倒腾药材。做些小本生意,给县城里警察厅开过药方子,上过山塞给“胡子”号过脉,也是我们村里的传奇人物之一。想当年,他爷爷经常背着手,挂着根木头棒子,坐在树底下给我们这帮小孩儿讲故事,教我们说“江湖话“讲土匪杀人的故事。

听村里人说,那老爷子当年也是满嘴黑话,黑白通吃,混得开。所以大牙知道这些土匪的匪号,我倒不意外,估计也是听他爷爷给他讲的。

见我和柳叶不知道,大牙嘿嘿一笑,得意的点上支烟,这才慢慢的给我们讲了讲“东北大局”这伙土匪的底细。

东北大局”这股土匪,大掌柜的叫董文廷,当年三十多岁,他办事说话有些楞头楞脑,人又莽撞,都叫他“董大楞”这家伙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日本鬼子投降后,东北的政权大多都归属了**,而这董大愣纠集了一伙人暗地“起局”野心很大。想要独占东北,所以匪号就叫“东北大局”为了讨好国民党,他们声称是“东北军”挂起了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

这董大愣一方面采用封官加冕进行招抚,另一方面火拼争斗吞并地盘,把四平周边所有的匪股基本上都招到了门下。短短不长时间,“东北大局”的匪徒就发展到了二百多人,全部配枪,还有火炮,战斗力极强。成为这片地区中势力最强的匪股,黑道中横行。

大牙讲得精彩,我和柳叶也觉得新鲜,目不转冉,听得津津有味。

不经意斜眼瞥了一眼老孟头,空然发现这老孟头的神情有些古怪,眼神竟然有些不一样了。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五章 四梁八柱

老萧头推掉了我涕讨去的烟卷说是抽众个没有劲儿,旧丁头拿过烟筐箩,很麻利的卷了一支旱烟,点着火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等到这口烟又吐出后。基本上屋子里就像下了层雾一样,有些影影绰绰了。

老孟头看了看大牙。点了点头:“大侄子也不简单啊,这些老事恐怕知道的没有多少人了。你这么年轻,竟然也知道这些底细,到底是文化人啊。”

我正端着杯子喝水,喝老孟头这一说,好悬没把水喷出来。赶紧伸了伸脖子,咽了两口唾沫,总算是给压下去了。原来在这老孟头眼中。知道这事也算是有文化,真要是有文化的有几个人会对这些匪事有兴趣呢?我和柳叶都强忍住乐,继续听老孟头往下说。

老孟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眯着眼睛问大牙这事是听谁说的。

大牙只好如实相告。说是他爷爷解放前是做小本生意的,毒江湖路,吃江湖饭,所以这些绿抹上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是他爷爷讲给他



老孟头听大牙这么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们说:“其实这事要不是你们,我还真不能说。这“东北大局,的绺子多少和我家还真有些关系,我本家二叔在绺子里是“马号”报字“小旋风”是专管山上马匹和车辆的,是山上“八柱。中的“白玉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和我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但就为这事。解放后,我家里也遭了不少罪。”

说到这里,老孟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估计又想到那些旧事,有些伤心,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不过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后,神态又恢复了正常。告诉我们他爹就是为这事才丢了性命,而他本家二叔也在围剿封被打折了腿,没过多长日子,就死了。

我和柳叶大部分都听得明白,但是有些词儿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也是江湖黑话。这种匪话我虽然知道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大牙看了看我们嘿嘿一笑,充当起翻泽,简单的把一些江湖切口还有绿林黑话一一的解释给我们听,我们这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孟老爷子。

原来过去占山为王的土匪内部组织都极为严密,而且还有一套完整的组织机构,大头目叫“大掌柜”也叫“大当家的”内部称其为“大哥”或是“大柜”;而二头目称“二掌柜”内部称“二哥”或是“二柜”一般一伙一伙的土匪内部之间都称为“绺子”

在“大柜”和“二柜”之下还设有“四梁八柱”为了忠于大柜,“四梁八柱”之间都的磕头拜把子,按年龄排行称兄道弟。摆堂烧香磕头时还要宣誓,誓词无外乎都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永不变心。谁不同心,天诛地灭”之类的话,一旦退出止。塞,当然也要“拔香”宣誓,规矩很多。

在“四梁八柱”中“四梁”是土匪的主要领导,而八柱是仅次于四梁的骨干分子。

而下边的匪众则称为“崽子”有的是给“大柜二柜”等头目当勤务、保卫、通讯等等。

凡拉竿起局当“胡子”都要报字号,平时匪徒之间只准叫“字号”不准叫姓名。说话用匪语,也就是黑话,字号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天边红卜山东钻让。甲绿林飞四两斤大闺女飞虎大青三合天助”“混山球”,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柳叶头一回听到这些,十分好奇,冲着大牙问东问西。而老孟头估计虽然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但是这些细节估计并没有大牙知道的多,看样子也很感兴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也听大牙在白话,时不时的也插几句话。

大牙这人基本上就是人来疯,要是没人搭理,他也就老实了,一旦有人关注,立时就来了劲。舔了舔嘴唇,冲我一比刮:“来亮。去,给加点水。”

我网想反驳两句。就看到柳叶殷切的眼神,一想也不能在老孟头面前失礼,只好下地,拿过来暖水瓶,给每人都加满了水。

大牙喝了口水,这才满意的闭目点了点头,比比刮刑,侃侃而谈,口吐莲花,到最后听得我们基本上一个姿势,都像小鸡啄米一样的频频

头。

而听大牙这么一说。顿时有种错觉,感觉这土匪与现在的社团也差不多,分工明确,纪律森严,四梁八柱各司其职,上分下派。倒也合情合理。

“四梁”分为托天梁、顶天梁、顺天梁、应天梁。

“托天梁”也称为“搬舵”是绺子里的军师,大柜的参谋长,这种人物基本上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水阴阳样样精通。是山上少有的文化人,但是绝对不是那种斯文的文化人,比教书先生要生猛多

“顶天梁”也称为“炮头”都是胆大善战,枪法百发百中,在关键时候可以一枪定驼的人物。

“顺天梁”也称为“粮台”是负责吃喝的,管粮食、蔬菜的储备、供应。相当于后勤保障处长。

“应天梁”也称为“水香”是管站岗、放哨、设“卡子”的。吃这碗饭的。脑袋别在裤带了,一不留神就的掉脑袋。所以每砸开一个。窑攻下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放卡子。

“八柱”是指执行方面的骨干,分为内四柱与外四柱。

内四柱为扫清柱、狠心柱、白玉柱、扶保柱;外四柱指的是插签柱、递信柱、房外柱、房门柱。

“扫清柱”也称为“总催”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主任,专管一些日常行政事物。

“狠心柱”也称为“秧子房掌柜”是管理收押人票的地方,大都心狠手辣。催票时割耳朵、割鼻子。过期不赎票的,也由他和手下人撕票。

“白玉柱”也称为“马号”是专管马匹和车辆的。

“扶保柱”就是“大当家贴身的保镖”相当于警卫长,专门负责大柜的人身安全,一般都是大柜的子侄或是后辈担当,很少用外人。

“插签柱”也称为“探子”管抢劫目标、路线和了解其它情况等等,都是胆大心细、精明强干、善于动脑、敢于决断的人。

“递信柱”也称为“传号”是按大柜的意思,搞对外联络,类似办外交的。

“房外柱”也称为“花舌子”真责给苦主家送信、讲价。约略于现代的公关部长。这种人一要善于查明苦主家底,二要巧言善辩。要对方拿出更多的钱来。

“房门柱”也称为“字匠”主管文墨。也就是土匪中的秘书和书记官。凡是文字的事都由他去做,如登记枪支弹药,分配钱物帐目等。

孟大爷听完后,不住的点头,很欣赏的看了一眼大牙,徐徐的吐出一口浓烟后。又接着说:“听我本家叔叔说,他们绺子来这儿立山安寨,好像有别的目的,是当时绺子里的搬舵先生“绿林好,决定的,当时山上的兄弟大都不赞同,因为这块没山没林,根本就没法守,眼等着让人打。

“不过“大柜,却不知怎么的坚持赞成“绿林好。的提议,带了几十个“崽子,就过来了,堆了些泥巴墙,盖了一溜大通铺,就住了下来。后来。我本家二叔隐约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军师派人暗中好像挖出了些东西带走了,而这伙人在那个寨子住了不到一个月,又都撤回东丰县大本营去了。”

埋了东西?我心中满腹疑问。

还没等我吱声,柳叶在旁边就问孟大爷知不知道挖出了什么东西。

孟大爷摇头苦笑了一下:“那谁知道啊。这个也是我本家叔叔说了一嘴。是真是假咱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走了后,直接就把塞子给平了,扒得破破烂烂,多少年了,也没有人去。不过说来也怪,就那地方。连草都不长,孟星就是掉进个坑里把脚给葳了,瞅那样像是个菜窖。”

过去占山为王的土匪都会在储备大批粮草,以供山上所有人的吃喝,挖菜窖并不足为奇,但是并孟大爷说那里寸草不生,我却突然感觉有些问题。

正常的土质,不可能不长草,而不长草的土质一定是做过手脚。上学时学过苗木学,对这种土质多少有一些了解,不长草的土地有可能是土壤板结程度过高,但是这种几十年都不长草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土中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钦、汞等重金属,难道有人在这块地做过手脚?

趁着古大爷张罗中午饭的工夫,我借机说走出去买点熟食啥的,把大牙和柳叶拉了出来,去镇上买东西的路上,我说出了我的看法,大牙和柳叶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听我说完后,也是吃惊不

柳叶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头也不回的问我:“胡哥,你是说军师选择那里有别的目的?本来就是另有所图?”

我点了点头:“不要小看这十匪里的军师,这种人都是洞晓阴阳,知八卦,明易理,风水相地都是看家的本事,我觉得这军师,叫什么

“绿林好,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拉些人马去个无依无蔽的地方立山头,肯定是另有所图。”

大牙听我说完后,张着大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件么。

我没有理会他,接着说:“土中要不是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铅、贡等重金属元素,肯定也不会六七十年了还寸草不生,而土中要是有这些东西。就说明地下一定有名堂!”

股大牙看了看我:“来亮,要是要推荐票或者是月票,咱就下去挖挖!”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六章 八门挂甲

让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旧川尔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夫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刮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

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到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橡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挂,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集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按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的晕染开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必出圳厘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序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的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英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换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就见大牙一张嘴,叶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作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来,你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啊?”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呢!”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七章 衣冠冢

扛水下喊叉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点跺引柑用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刮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棋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橡,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口叭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按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起中网支持作者,姑且不论千字阅读不过三分钱,最重要的是尊重件者辛苦的劳动,谢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其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来,你也来了,这咋***地府也这么节约,连啊?,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石人?我心里有些不解。柳叶微笑着告诉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可不止是吴三桂为了苏州名故陈圆圆,这努尔哈赤也可以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一怒之下平了叶赫国。虽然努尔哈赤娶了叶赫那拉孟古为妻,但是他真正喜欢的并不是孟古,而是叶赫第一美女东哥。

“东哥?”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禁不住有些好奇。

柳叶冲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东哥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就是因为她,多个女真部落相继灭亡,也正是因为她,叶赫部最后才招来了灭族之灾。”

哦,这美女的能量倒走出乎我的意外,听柳叶话里的意思,好像为她而亡的部落不止叶赫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我不集有些想的入神。眉头紧锁,一动不动。

柳叶见我眼神呆滞,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我也未必能听到,所以并没有接着往下继续说,而是在旁边静静的等着我。

几分钟后,我渐渐的醒过神来,抬头正好迎上柳叶的那双眸子,眸光缓缓流转的眼神,如一泓碧波,灿若星子,一瞬间,我们都下意识的把眼神移开,有些不自然。

柳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脑袋问我知不知道当年的“九部之



我拨肠刮肚的检索了半天。仍然查不到相关的记录,对于这段历史,实在是知之甚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集思的摇了摇头。

柳叶见我不知道,只得从头讲起,告诉我女真的势利那时主要分为建州、海西和野人三部分。

而建州女真分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三部,而努尔哈赤原属建州左卫。海西女真主要有四全部落组成,即叶赫部、扈伦部、哈达部、辉发部,这四部中以叶赫部实力最强,成为海西女真之首。

而“九部之战”就是叶赫部与弃尔哈赤结仇的导火索。

所谓的“九部之战。”就是由当时势力最强的叶赫部牵头,纠结了其他女真部落共九部,然后合兵一处组成九部联军,发兵三万余人,军分三路,浩浩荡荡,直冲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建州女真而去,意在荡平日益强大的建州部。

面对汹汹而来的九部强敌,被史料记为“仪表雄伟,志意阔大,沈几内蕴,发声若钟,睹记不忘。延揽大度”的努尔哈赤,的确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分兵布阵。屡破强敌,浴血奋战,最后终于打退了来势汹汹的“九部联军”。现在想想,估计“行地七公。功不可没。

而战败后的这九部,都害怕努尔哈赤稳定以后再单独发难。所以纷纷献礼献宝,讨好努尔哈赤。这叶赫部也不例外,自己明白这事与叶赫部的关系最大,害怕努尔哈赤报仇,所以为了向努尔哈赤献好,表示愿意将死于“九部之战”中战死的大首领布斋之女东哥许配给努尔哈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的冷笑了一下,感慨道:“原来又是和亲,看来这招历代以来都是屋试不爽啊!用一个女人换几年的安定,真不知道是悲是喜。”

“和亲”古来有之,一般都是两个不同民族或同一种族的两个不同政权的首领之间出于“为我所用”的目的所进行的政治联姻,尽管双方和亲的最初动机不全一致,但总的来看,都是为了避战言和,保持长久的和好。

纵观中国历史,尽管这些和亲有的出于被迫,有的出于自愿,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和亲作为一种处理民族关系的重要手段和策略,往往被统治者不断使用,其间的原因就在于大多数和亲都会有一定成果,或可暂时推迟战争的爆发,或在客观上促进和亲双方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互动和交流。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微笑不语,一边打量着墓室的结构,一边接着对我说:“这东哥就出生在梨树县,当时被称为女真族的第一美女,从小就美名远播。只不过当时也没有照相机,到底美到什么程度,也无法辨别,估计也有些夸大之嫌,但是努尔哈赤听说叶赫要献出美女东哥时,自是心花怒放,立即下聘定亲。”

我心里也有些暗笑,听柳叶这么说,我隐约噢出了一丝酸味。看来,能让女人认为漂亮的女人,一定是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不过转念一想,也有些好奇,没有听说努尔哈赤的妻子中有叫东哥的,估计是这事肯定又出了岔头,就追问柳叶接下来的结果。

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告诉我东哥假如顺利地嫁给努尔哈赤的话,其实就是要与她的姑姑,也就是皇太极的生母孟古姐姐共侍一夫了。

所以她坚决反对下嫁努尔哈赤,还以“杀努尔哈赤”的条件向诸部落公开征婚,东哥放言,无论谁斩了努尔哈赤,不论老丑胖瘦,她定以身相许,当时她只有十五岁。就这样,叶赫部又单方面毁掉了东哥与努尔哈赤的婚约。

听说叶赫吠一衡征婚,其女部落自然都蠢蠢欲动。其中的哈法部酋楼…处五气上涌,第一个报名应征,订下婚约后马上就向努尔哈赤宣战。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太好,发兵四个月左右,一败涂地,非但没有杀得了努尔哈赤,反尔被努尔哈赤找了个借口把他给杀了,借机又吞并了他的哈达



哈达部的结局并没有使的垂涎东哥美色的其它部族停止前赴后继的



没过多入,辉发部的首领又与东哥订婚,背弃了原来与努尔哈赤之女的婚约。这个举动让努尔哈赤很没有面子,怒火中烧的努尔哈赤没费多大力气,大军一走一过,就收拾了辉发部,很顺利的又把辉发部给吞并了。

接着,东哥又再次与乌拉部的首领订下了婚约。乌拉部贝勒布占泰一看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立即把自己与努尔哈赤曾经六度联姻、七度盟誓的事情全丢到了脑后。

没过多久,他就派重兵埋伏自己的岳父之一舒尔哈齐努尔哈赤的弟弟以及大舅子褚英与代善;但是埋伏失利,被击败后又以响箭射伤了舒尔哈齐嫁给他的女儿娥恩哲。这一系列的举动也让努尔哈赤忍无可忍,亲率大军攻打乌拉部,次年正月,乌拉部也随之灭亡了。

也就是说谁为东哥出头。去征讨努尔哈赤,谁都会给自己的部落带来灭顶之灾,直到东哥三十三岁时,仍然还没把自己嫁出去,但是因为她却导致了很多部落直接灭亡。这一年时,蒙古暖兔部首领的儿子又相中了她,向她求婚,虽然东哥老了,但是风韵犹存,风艳如初,根本没看中他,就算是对方以征讨叶赫相要威胁,东哥也坚决拒绝出嫁。

正当暖免部与努尔哈赤为争夺东哥而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蒙古的另一全部落也来向东哥求婚。已被妹妹弄得筋疲力尽的东哥的大哥布扬古也是想把借刀杀人,下定决心在当年九月将东哥嫁到了蒙古去了。这东哥才算终于出嫁了,但是这今年龄在当时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婚龄,所以,史书上也戏称为“叶赫老女”。

然而让布扬古没想到的是,东哥出嫁后不到一年,就死了,努尔哈赤的怒火终于发向了叶赫部,不久后努尔哈赤大军攻破叶赫东城和叶赫西城,东城首领金台石誓死不隆,自杀而亡,而西城首领布扬古虽然投降免了一死,但是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至于这位叶赫第一美女东哥,似乎是专为给努尔哈赤制造统一女真、挑战中原王幕的借口而降生的。

说出来有些离奇,东哥出生时,叶赫部的巫师曾评论她说:“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事实果然如此。这再夷所思的一切,验证了巫师的预言,而当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她也就离开了人世。

这一席话彻底把我给震惊了。咧着嘴一动不动,实在是想不到,说起来,努尔哈赤的统一大业也得要感谢一下这位叶赫第一美女,而对于女真其它各部,这冬哥整个一个红颜祸水嘛,堪称是天下祸水第一人,谁挨她边,谁就被灭,比扫把星还厉害啊。凡是跟她扯上关系的男人和部族,都“绝代”了,”

柳叶看着我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笑:“怎么?想什么呢?害怕美女

?。

“哦?”我回头看着柳叶的眼神,竟然有些心慌意乱,赶紧解释:“没有,只是觉得历史有些诡异,有些难以相信。”

看着柳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跳加快,我故意的轻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指着石碑问柳叶:“你刚才说,这是金台石的衣冠冢,是皇太极立的碑?”

柳叶眼神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说得过去,亲外甥给亲舅舅修座衣冠冢也算是尽了人事,毕竟他的身上也有一半的叶赫那拉血脉,立这碑时是他做皇帝的第三年。”

“哦,真是无法理解。也难为了皇太极,杀他舅舅的是他自己的老爹,爹姓爱辛觉罗,妈姓叶赫那拉,而这两个氏族又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知道皇太极偏向哪一边?”我不停的晃着脑袋,想得有些头疼,这种关系确实够复杂。

柳叶冲我呵呵一笑:“你还替古人担什么忧啊,兴也叶赫,亡也叶赫,谁也不欠谁的。就算叶赫被灭了国,但是最后不是间接的也坐了江山吗?就算爱辛觉罗辛苦打下江山,坐拥了天下,最后不是还还给了叶赫了吗?世间因果,本来就是公平的。”

想想也是,我也不住的点头。

柳叶这时也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是在感慨东哥的命运,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只是存在于政治斗争的因由里,甚至本人都从未与爱新觉罗家族的男人有过正面接触,却是搅得整个女真各部鸡犬不宁,命丧国失,美女,红颜,祸水?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二十九章 活殉

沾计是在泣间小莫室里待的时间有点儿久了。也不知道邀册处;理上的原因。总感觉有些压抑。嗓子眼有点发辣,而胸口发闷,心口窝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气都费劲。

眼见着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我就拉着柳叶准备先撤。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可是刚刚走到盗洞口。我突然又想起了墙上写的那行字,赶紧叫住了一脚洞内,一脚洞外的柳叶。和她说了关于墙上有字的事。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很惊诧,往我比划,的方向看了看,又撤步退了回来,跟着我回到了那堵墙前。

我用手电在墙上晃了晃。找到了那处字迹后,在旁边给柳叶照着



柳叶走到近前。先扫了一遍,然后从头到尾的又开始看了起来,看的异常仔细,十几个字,但是却看了足有十多分钟。最后眼睛盯着“乌拉那拉”后面被划,掉的字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估计也是在琢磨为什么写上去又要划掉。是当时自己写错了,还是写完后又后悔

呢?

柳叶用手比比哉发的描了好一阵,最后摇了摇头,有些不太肯定的说:“胡哥,我看划,掉的第一个字的字形点像“董。字,因为这个字的中间笔画比较多,所以你看在划的时候中间明显感觉很乱,又都是一些横线条,我猜十有**是这个字。而别的字实在是看不清。”

听柳叶这么一说,估计也是有心理暗示的原因,我这时也觉得好像真像柳叶说的那样。看着确实像“董”字,墙上的这些文字,从左向右写的歪歪扭扭,字写的并不工整,不知道是写的匆忙还是写字的人本来写字就这模样。

柳叶口中自言自蒋的念道:“叶赫狼子,谋权窜位,今血祖耻,乌拉那拉董

反复的念了好几遍,似乎是在琢磨其中的含义。墓室里的空气毕竟不如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一些,明显感觉空气有些浑淡,呼吸有些费力,看来刚才胸闷也不是什么心理原因,而是这里的空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我瞅了瞅洞口那边,赶紧招呼柳叶先上去再说,这下面不能久

了。

回到了地面上后,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柳叶上来后就愁眉不展。一言不吭,好像一直在寻思着那几句话,而大牙显然在上面等的有些着急了,见我们上来后,就不停的问我们下面的情况。

我冲他“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柳叶,示意他小点声,别太聒噪,打扰到柳叶。然后,我压低声音把地下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大牙听完后,嘴张的老大,冲着下面的盗洞看个不停,瞅那意思对下面也是极感兴趣。

我看他那模样,不得不再三叮嘱他,下面除了一块碑,啥都没有。

大牙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准是那帮土匪干的,这是有目的、有计划的阴谋,是**裸的阴谋!”

听他在那儿嘟囔个不停。我也是有些好笑,但是柳叶却突然盯着大牙一动不动,把大牙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发光,惹得美女青睐了,拔了拔胸脯,眨巴着眼睛,冲柳叶也抛了个媚眼。

柳叶对上大牙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歉意的笑了笑,紧接着对我们说:“墙上的字也许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了,我看那些字写的都是简体字,字迹也不老,似乎是这帮土匪洗劫下面的墓穴时留下的。

“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里面“谋权窜位,中的“窜。字是个错别字,由此可见写字的那个人文化程度不会很高,但是行文措词又有些古韵,估计是小时受家庭黄染,念过些私墅,照这么看,似乎小时候应该生活在大户人家。”

柳叶的分析合情入理。丝丝入扣,我和大牙也不禁频频点头,如此看来,这写字的人应该也走出生在门庭显赫之家,难道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成了土匪,只是写的这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看字面意思,好像是对叶赫那拉氏有着极深的仇恨似的,说什么谋权篡位,谁篡谁的位呢?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憋了半天后,用手挠了挠脑袋,看那样子准备放弃了。

而柳叶却一直沉思不语。口中低呤,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我觉得脑袋发胀,有些思想短路,索性四仰八叉的平躺了下来,直了直腰,闭上眼睛,感觉阵阵清风从脸宠拂过,虽没有虫鸣蛙叫,但也是清怡自得,一时间竟然也很惬意。

刚刚躺下不久,柳叶就把我一脚给踢醒了,看着柳叶有些兴奋的表情,我无奈的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坐了起来,眼睛不措神的盯着柳叶,等她开口。

大牙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姿势竟然和我同出一辄,估计刚才也是被柳叶给踢起来的,此时也正直勾勾的看着柳叶。

柳叶看了看我俩,抿着嘴笑了笑,用手来回点了点我们的方向,有些得意的告诉我们,她想出了点眉目,要和我们商量商量。

我估计也是这么回事,接过大牙扔过来的一支烟,点着好,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然后冲柳叶嘿嘿一笑,示意柳叶可以说了。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她平时就很讨厌烟味,我们平时也尽量不在室内吸,在这野外其实根本也董不着她,可是她还是有意的往外挪了挪,挪到了上风口的位置,这才告诉我们说她认为写字的人应该是乌拉那拉氏的后裔,似乎是咒骂一个叶赫那拉氏的后,骂其谋权篡位,可能抢走了本属于他的功名利禄。

又是什么乌拉那拉,叶赫那拉的,听的我和大牙都有点晕,柳叶看看我俩,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碰到两个“史盲”也只能从头说起。

她告诉我们海西女真主要有四全部着,即叶赫部、扈伦部、哈达乌拉部与哈达部却是同根同源,都出自明朝的塔俊来塔山卫人数众多,无法容纳。当时的塔山卫首领请求另设一个卫所,但是明朝没有同意,导致后来四世一祖都尔喜带三个儿子和家属搬迁西去。

这群人,沿江而行,随水草而居,最后来到了今天乌拉街北的土城子村,占了这个城池后就在这里定居下来,随后这一支系的女真人,统一了附近的五个城。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也就形成了后来的海西女真乌拉部。

乌拉部的疆域紧邻叶赫部,在叶赫部的东北方向,应该是现在的吉林市一带。部族中以乌拉那拉氏为姓,而墙上写字的这个人显然就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人。姓董,但是具体名字被涂掉了。

我听了后,理了理思路,不太肯定的问柳叶:“这事会不会与努尔哈赤或是皇太极有关?”

柳叶用手扇了扇烟雾,皱着鼻子看了看我,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要说的也是这个。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总觉得这事似乎有些道理。如果叶赫狼子指的是皇太极,这个可以说的通,毕竟皇太极的母亲就是叶赫部的,说是他谋权篡位,这个与他的即位传言也是不谋而合,很多史书上都认为皇太极的即位就是阴谋夺取的。”

我见柳叶一直皱着眉头,赶紧熄灭掉网抽一半的烟卷,用手的弹了出去后,有些疑惑的反问柳叶:“那乌拉那拉氏有谁会有资格攀比皇太极呢?能有资格竞争这皇位的也只有同位贝勒皇子的”难道是,,?”

柳叶冲我笑了笑:“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有些不敢说。努尔哈赤的十多个老婆里。只有大妃阿巴亥才姓乌拉那拉。她一共有三个几子,阿济格、多尔衷、多锋。”

大牙在旁边一听,马上瞪大了眼睛,挺大的嗓门喊了出来:“啥?多尔兼?”

这突然一嗓子把我和柳叶吓了一跳,只顾着说话了,倒是把大牙都给忽略了,我歪头看了看大牙,冷笑了一下:“别大惊小怪的,现在不正在讨论呢嘛,你别一惊一乍,吓人捣怪的。”

大牙也意识到刚才确实有点不妥,吐了吐舌头:“那个多尔衰到是知道,他妈叫啥害?”

柳叶忍住笑。告诉大牙:“阿巴亥!”

然后笑了笑,接着说道:“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后,很受恩宠,后来被立为大妃,风头一度压过孟古姐姐。阿巴亥和孟古姐姐出身门第相当,孟古姐姐是海西女真叶赫贝勒杨吉窘的女儿,而阿巴亥是海西女真乌拉部贝勒满秦的格格,最有意思的是史书上描术她们两个都用了同一个词,就是“丰姿”由此可见她也应该是一个美貌的女人。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况且阿巴亥比孟古姐姐年轻占岁,嫁给努尔哈赤时刚才口岁,年龄上的优势使得努尔哈赤也越来越宠爱阿巴玄。而阿巴亥在努尔哈赤晚年时最为得宠,她的三个儿子分别是第十二子阿济格、第十四子多尔衷、第十五子多锋,都拥有贝勒之位,各掌管八旗中的一旗。”

“努尔哈赤后。按照曾制定的“大汗共推。之说,皇太极被推举为新汗,而接着皇太极称先帝曾有遗言,要大妃从殉,就这样,当时网刚三十七岁的阿巴亥被逼殉葬,以自己的死确保了三个。儿子的平安。死时距努尔哈赤去世不到一天,与努尔哈赤同棺敛葬。”

“啊?活殉?这也太没道理了吧?就算是活殉也轮不到她吧?”听到这里,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后金时期满族的殉葬制度为丈夫死后,嫡妻即使无子也不必殉葬,而是选择一名无子之妾从殉。最好的待遇是服毒自杀,或由家人以弓箭射杀或以弓弦绞杀,若是此妾不愿从殉的话,则会被家人活活掐



柳叶点了点头:“这事在历史上争议很多,很多人对这事都持怀疑态度,怀疑大妃的活殉是被逼的,而不是努尔哈赤的意思。

估且不论再巴亥的大妃的身份,就算是普通的侧妃或是庶妃,生育有三个儿子的。也不可能被选中殉葬的。像她这么高的身份,这种情况生殉的,绝对算得上是空前绝后。”

大牙吧嗒了吧嗒嘴:“这事就是秃子脑袋土的虱子,明摆着。就是有人要她死,不让她活!”

大牙说的没有错。我们心里都意识到了,与这个努尔哈赤生前宠爱的大妃格格不入的。恐怕只有一个人,就是皇太极。

不仅仅是大妃阿巴亥生前得宠,使孟古姐姐郁郁而终,要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多尔衰更是深受努尔哈赤器重,也是汗位继承有力的竞争对手。而杀掉大妃阿巴亥,不仅仅解了心头恨,更重要的是留下的十多岁的多尔袁独木难支,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凭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可能斗得过他。

我们议论了好一阵,我们的看法都差不多,都认为大妃的死与皇太极有关,而墙上的字应该就是影射的皇太极。

而墓墙上写字的这个人,明显对叶赫恨之入骨,不仅将墓中随葬品洗劫一空,甚至连棺床都没有放过,给砸的稀烂,没有什么奇辱大辱、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么干,还没有见过有别的盗墓贼有这闲工夫,在地下没事刨棺床玩,这种土木作业那可是相当的狂时耗力。

从字句里的“今血祖耻”几个字就可以判断,写字的人应该是乌拉部的后人,瞅这意思。是为了祖宗抱不平来的,把忿恨都撒在了叶赫部所有的族人头上。要说他是乌拉部的“愤青”估计还不至于,那就是说,写字这人肯定也是与这件事有直接关系的人,难道与大妃阿巴亥或是多尔衰有什么关系?可走到底会是谁呢?。

我们都在想着这事,现场一时鸦雀无声,弃的出奇。

突然大牙喊了一嗓子:“妈了个召子的!我知道是谁了”。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三十章 董大愣

址水下喊叉不能喊,只好用年电四下寻找,可是点躁嘿一用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夫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到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

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用手电皿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抟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稽,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愕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平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服绅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三十一章 叶赫古城

2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其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

效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灯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卞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刮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口;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引利,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到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指拷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椅,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的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三十二章 八角明楼

灵看着就大晌午了,刘老二瞅了瞅日头,也扛着铁锹回索川叭



而我们几个索性席地而坐,随便的讨论着刘老三网刚说的故事,听那刘老三的语气,倒不像是骗人的。可是如果真的有鬼楼,这事可就麻烦了。

我和大牙经历过一次鬼寨,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毫毛倒竖,有些后怕。不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里其中的危险的,一不小心若是被拉入到那个情景中。想要出来就不容易了,必定是死无全完尸,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

上次若不是那只黑猫负了伤,泄了精气,到最后有些支撑不住的话,我和大牙估计也早就死在里面了。倘若这里真的有座鬼楼,很大可能就是以前的那座八角明楼。历史记载那座楼阁被金台石死前一把大火给烧个精光。连他自己都纵入火海**,最后烧的骨头渣子都没剩下,所以皇太极过后才只能给立了一个衣冠冢。

但是那座楼只是在史书上一笔带过,介绍的毛墨不多,甚至连方位大概在哪里都不得而知。眼下的东城就是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个荒土包子,上面倒是有两个很明显隆起的土包,感觉是以前的建筑基址,但究竟是不是就是八角明楼就不得而知了。

大晌午的太阳很毒辣,在阳光下暴晒,网开始还觉得晒得很舒服,不过刚过一阵。就感觉皮肤有些发紧,赤红发痒。四下瞅了瞅,在角隅处看到几棵古树,苍枝古劲,高耸入云,于是我们就都挪到了树下。

坐定之后。柳叶看了看我,问我如何看待这件事。

我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手里不停的拨弄着小石子,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鬼楼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就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现在以我们几个。人的能力来说,根本无法判断。

但是既然人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在这里,依照在孟家岭这几天的发现,可以推断出来,这里也应该是叶赫部风水池脉的聚气之眼,只是不知道这处的“风水眼”准确位置究竟在哪里,是不是也被暗中做过手脚,破了这里的风水,最主要的是这里能留给我们有用的线索究竟有没有。

柳叶听我说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冲我笑了笑:“这么大的地方,风水眼会在哪里呢?有什么特征可以找到

我侧了侧身子,用手指着这片废墟说:“这里应该就是人骨地图上指示的位置,这个母庸置疑。古代建城选址都是经过风水勘验,如果不是风水绝佳之地,叶赫国也不被把城设在这里。至于“风水眼,的准确位置现在恐怕很难找到了,但是也不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都被我调动起来了好奇心,往我跟拼凑了凑,都盯着我看,等着我继续说。

我淡淡一笑,“风水眼”是风水吉地的结穴之处,也就是吉格中的贵地,一般都会在上面兴建重要的建筑,阴宅墓穴的“风水眼”就是金井的位置,也就是正好在棺挂之下。而这种阳宅的风水眼,肯定上面建的是城里最重要的建筑。”

“八角明楼?”柳叶试控性的说了出来。

“对,我认为也是八角明楼,这八角明楼据说是当年金台吉存放财资的地方,也是金台吉一家的寝宫,如果不出所料,八角明楼的位置就是此处的“风水眼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停的晃脑袋:“这个有点难度啊,在这儿死等也不是办法。就算刘老三说的是真的,这里确实出现过鬼楼,而那鬼楼就是八角明楼。但听他说也都是在枰雷放闪的天气才能看到,现在可网开春,离雨季还早着呢,这个季节可很少会打雷放闪,在这死等那不是扯犊子嘛!”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刘集三说过都是在阴雨天,电闪雷鸣的天气里才会看到这座鬼楼,像是这种在特定环境中历史重现的灵异现象,好像被科学冠以了“石头磁带”的理论,说是在环境里有一些含特殊矿物质的石头就像现在的磁带一样可以记录保存当年的情景,而一旦天气条件吻合之后。又会把当年保存的情景重新放映出来。

比如有的的方曾出现过千军万马大混战的场面。还有一些“阴兵过境”的情景,当然也有传的很邪的后半夜的故宫里经常出现宫女、太监的影像。像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就统统被这种“石头磁带”理论给一一“攻破”了。

但是这个观点我一直不屑,我觉得不是“石头”记录保存了当年的“景像”而是当年的“景像”以一种特殊的形态附着在这个环境中,也可以说是附着在石头上,一旦条件合适,“景像”就会暂时脱离附着的物体,然后重组,再次重现当年的情境。

说白了,石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而关键在于这种“景像”只有在情绪极度波动的时候,才有可能使当前的“景像”以一种特殊的能量留存下来。这种情形与撞鬼还是不同的。刚为鬼只是一种单的特殊的能量物质。但是这种有形有愕有像的情景重现可比“鬼”要复杂的多了。

之所以只要有阴天雷鸣电闪时,鬼楼才有可能重现,是因为阴天下雨时,世间阳气下行,阴气上升,阴气侮阳,而这种“鬼楼“本身就是一种阴气凝而成形。所以在那种天气中,阴气盛于阳气,才会有可能显现。而像现在这种阳气充盈的青天白日之下,显现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即使我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对付这种东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柳叶双手搂着自己的小腿,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反问我道:“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这么回事,那“鬼楼,是一种阴气物质,现在就分散在这里周围,只不过现在的条件不合适,一旦条件满足,这些分散的物质就会重组成当年的情景,再现“鬼楼”是吧?”

“不会吧?这也太悬了吧,变形金钢啊?还能组合,听这意思,和我以前看的外星人报道差不多啊,当时说外星人掌握了类似分子重组的技术,可以使身体瞬间分解成无数个分子,相当于隐身差不多,然后又可以分子重组。重新组成形体,和你说的这理论差不多一个道理吧?真要是这回事,可真就有些复杂了。”大牙听完柳叶的话,忍不住也在旁边感慨。

我把手里的烟叉在地上拧灭后,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不要用人现有的认识就轻易的评判每一件事物,科学也只是一个阶段上的“科学。不是永恒的真理,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多的是,不也都照样存在吗?”

这么一说。大牙立马没动静了,他心里可是明镜似的,就他中医里的那一套,什么针炎、推拿、穴位、经络有哪一个能用现在的科学解释的通呢?但是中医这几千年来不还是照样看病治病。

柳叶垂头想了朱天,突然抬起头来,眼眉一挑,歪着脑袋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鬼楼重现呢?鬼楼一旦重现,我们就知道八角明楼的位置了,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吗?”

我只能苦笑。柳叶说的是对,但是关键就是我们也是瞪眼没辙,要想让这鬼楼重现。沟通阴阳,那谈何容易。

就在我们挠头犯难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人。随之喜笑颜开,兴奋的瞅了瞅大牙和柳叶,然后迫不及待的说:“我想了,有个人还真备不住有这本事!”

“谁?”大牙和柳叶都有些惊讶。

我拉长音调。一板一言的说道:“立“春!”

“小神婆啊?够戗吧?上次差点都给她整吐血了,就她那小体格子,我看悬啊!”大牙一听我提立春,心里有点没底。

柳叶只是听我和大牙说起过立春,但是并没有和立春接触过,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量了打量大牙,然后又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

其实萨满巫术不像他们所知道的就是跳大神,叫叫魂,真正的萨满巫术可以祈求自然力或是鬼神的帮助,可以说是上通天神,下通鬼阴,其玄通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而立春她们家的保家仙供养了几百年了。以前听我爷爷说过,当年的范大娘她妈可不的了,那真是巫术通玄,开坛求雨,三小时必降甘霜,当时在老家那一片提起来,没有不知道的。县太爷都用轿子来接来送,神气的不得了。

虽然立春这丫头鬼灵机怪,岁数太不过,眼前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她能想办法找到鬼楼的位置,剩下的事我基本上就可以搞定,找到风水眼,验验风水穴的气脉流动,这个。对于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只是现在这月份,估计她应该在学校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时间出来帮我们这个忙。

我和大牙一翻推推扯扯,最后还是大牙给立春拨通了电话。

电脑网一接通。就见大牙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就笑出了一朵花,只是这花开得实在有些突然,就跟肌肉痉李似的,把我和柳叶都吓了一大跳,才搞明白原来大牙不是抽筋,而是兴奋的在笑。

大牙一口一个,“立春妹妹”的叫着,拉了几句闲瞌,最后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立春怎么讲,就见大牙一个劲的点头,直叭嗒嘴,脸上的花越开越怒,看样子,估计这事应该差不多。

好半天。电话挂断后,大牙冲我们撇了撇嘴。一拔胸脯:“要说咱办事,那就是个鸡蛋壳擦屁股,喊哩咯喳,几句话的事,搞定!后天周五下午,立春就没有课了,咱们去接她,到时候再说。”

我瞅着大牙这种表情就忍不住想抽他,长舒了几口气,才压下去这种冲动,不过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敞亮了不少,不管这事最后能不能成,起码现在有了一丝转机,有个盼望总比没有强。

UC电子书手机访问::

第三十三章 女真小字

水下喊叉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点蜘心一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刚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中文再支持作者,尊重作者辛苦的劳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胸膛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憋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又浮到水面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乎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弃,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谢谢。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穆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特,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的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们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绮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的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的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插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第三十四章 猪圈

二天大早起来便真现天毒有此阴沉沉的。太阳始终躲矿咫厚的云层里也没露面。不时的吹来一阵小风,确实比昨天凉爽了许多,这样的天气倒是很适合出门。

高公路上的车并不多,我摇下车窗后,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着路两旁的景色。

窗外几乎就是望不到边的一整片耕地,地龚沟一趟趟笔直的排列,随着地势起起伏伏。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巨大的梳子细心的梳理好了这片土的一样。有一种特殊的韵律美。而每隔几千米就会看到有一些不大的村子。偶尔还会看到成群的牛羊在啃着野草,这一切朴实无华的事物组合在一起。竟然像一幅自然天成的田园风光画,不禁感叹春造微入妙,颇有诗情画意。

半路上。竟然飘起了牛毛细雨,淅淅沥沥,丝丝缕缕缠绵不断。

衬上阴阴的天气、阵阵的凉风,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了,感觉好像打了个盹的工夫,但是醒过神后才现,车子已经驶离了公路,正行驶在熟悉的乡路上。

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古大叔家的大门口,推开屋门后,看见古大叔正叨着旱嫁准备下地,估计也是看见我们进院了。打算出门迎迎我们。

我赶紧往前一步,又把古大叔推回了抚上,让老爷子千万别客气,别把我们当客。都是自己家人,用不着迎来送去的。老古头一脸笑容的不住点头。伸手把炕上的东西往炕稍推了推,然后热情的招呼我们先坐下再说。

我顺手把给古大叔买的两瓶酒直接放在了地上的柜桌上,古大叔一见我们又买东西了。脸一拉:“你们可真是,又不是外人,总买啥东西,来一次买一次,这钱不好挣啊,知道点花,用钱的地方在后头呢!再说,我这老头子没那么高的档次,喝不惯这瓶酒,喝着还不如村里的烧有劲儿。”

大牙呵呵一笑,冲老古头一摆手:“大叔,你要是这么说我们下次可真不敢来了。又没有多少钱,咋说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老那小烧该喝就喝。这酒你可以存着,也搁不坏,以后来个客音:且再喝

古大叔一听嘿嘿直笑,一脸的皱纹都笑开了。也不再多说了。

我这才把上次来看族谱上的字的事告诉了老古头,老古头一听是关于他家族谱上事,也很重视,嘴里念叨了半天,眯着眼睛告诉我们:“老宅子以前还真有,就在现在这块宅基地上,这块地住了多少年了,但是可没现有啥地窖,就院里的那个菜窖顶多挖了五十多年,是我小时候,我爹挖的。”

听古大叔这么说,我们顿时也有些丧气了,看来还真是,这地窖的事根本就是个没影的事。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三百多年前的地窖怎么可能保存下来呢?

就在这时,突然老古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我看到这里。赶忙问古大叔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吱声,不用和我们客气。

老古头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说:“要说这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是啥大事。那还是我小时候,现在的的马棚旁边以前是个猪圈,当时我爹抓了几头猪,特意在那里围了个猪圈。可是也不知道咋的了,那猪自从放里面后,干吃也不长膘,成天也不睡觉,别人家的猪几个月后就都长的膘肥膘肥的,可是我家的猪却干不拉瞎,皮包着骨,当时都以为这猪招了什么病,我爹一看也不愿意再侍候了,就给了我二叔家,说来也怪。那猪到了我二叔家,不到一个月就蹭蹭的往上长



说到这里。古大叔又抄起烟袋锅子,装了一袋烟。点上火后狠劲的叭嗒了几口。才又接着话头告诉我们,后来他爹不信邪,把猪又给抓回来了,不过也真邪,不到一个星期,那猪眼瞅着就瘦了下去,这回他爹可不敢再养活了。都说是八字里没有这命,不能养活物。

“这事没啥。别的不知道,我养花就没有活过,仙人球都能养死了。”大牙忍不住插了句话。

我看了一眼大牙:“你那是不会养,分不清阴性还是阳性,不管啥花都摆在一起晒太阳,浇水,就你那养法,篱子都得养死了。”

我这一说。大牙自己也嗤嗤直笑,不出声了。

我转过头又看了看老古头:“古大叔,事后有没有挖挖猪圈底下?。

老古头一听我这么一问就是一愣,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唉,把猪又送回去后,我爹就要把猪圈拆了。赶巧的是连下了几天大暴雨,都没了脚脖子,现在这年头根本就没看到过那么大的大



说着说着,老古头往我们这边挪近了一些,压低了点声音说:“怪就怪在有一天。我爹突然复渊“猪圈里的水打着旋的往下漏。而了面就像是丹底洞一卑小也灌不满,院子里的水都排了进去,也没咋的,后来,我爹说是这块地有说道。天睛后,赶紧把猪圈给拆了,把地给平整了,现在上面也一直空着,前两年还寻思着在上面种点小葱啥的,可是长得也不好,不知道是咋回事。”

大牙和柳叶听完后都瞪着眼睛看着我,碰上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本能的就会想起我。

我脑袋里转了转,从头到尾想了想,猪在这里长不肥,到了别人家就能长肥,这就说明这里不适合猪的生长,对于活物的生长,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空气,也就是阴阳气场的平衡,而这头猪出现的情况很大的可能是这里阴阳之气失调,气场混乱。

阴生阳,阳生阴,阴阳互根;阴极而阳,阳极而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不能绝离。难道是那里是独阳之地?

兴奋为阳,抑制属阴。那头猪成天精神饱满不睡觉,肯定是阴阳互源互用的关系遭到了破坏,阴阳双方中的一方虚弱,不能资助另一方,久之必然导致了另一方的不足,从而出现阴阳互损的特征,我琢磨来琢磨去,感觉这里的问题应该是“独阳无阴”。阳气根于阴,无阴则阳无以生,所以才会不生不长。

想到这里,我告诉他们。这里有可能是风水上的问题,也就是风水上所说的“独阳地。”

“独阳地?”大牙和柳叶转了转眼珠,不约而同的问我与“孤阴地”有什么区别。

我想了想,尽量直白易懂的解释说,风水中有十绝地。都是不宜生长,不宜居住的地方。而“孤阴地”和“独阳地”就是其中的两种。

娘娘庙那个荒草屋子就是建在“孤阴地”上,是“孤阴无阳”兴奋为阳,抑制为阴,孤阴的是闭绝之地,那里阳弱于阴,住宅如果建在“孤阴地”上,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不过是住在屋子里面的人精神总是很萎靡,嗜睡而矣。

我们上次在荒屋子里面待久了就会昏睡,那是因为那里不是普通的“孤阴地。”因为有锁龙柱的存在,那里不是阳弱于阴,而本来就是阳气全无,所以才会凶险异常,当然,这种情况都是人为才能产生的,自然界中天然的“孤阴地”不可能一点阳气都没有的。

而“独阳地”与“孤阴地。差不多,也是不宜居住的风水凶地,但是表现相反,是住在里面的人极度亢奋,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很少睡觉休息,这种情况很耗内精。久而久之,必然面容枯槁,病态奄奄。

听我这番介绍,不仅大牙和柳叶,就连老古头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不住的吧嗒嘴。

老古头对我的本事那是深信不疑,年前帮他填了菜窖,改了大门,过年时小鱼儿她爸妈回来后。在家住了一段时间,竟然啥毛病也没犯,就为这个,老古头对我们也是一直心存感激。

柳叶听得也是很认真。等到没人说话了,她才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问我这种“独阳地”有没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还是肯定就是人为形成的。

柳叶冲我这高频率眨眼,电得我心里不免簌簌麻,我轻咳了一声,然后笑了笑告诉她,正常来说这两种可能都有,就像孤阴地一样,有自然形成的,也有人为制造的,这个。不好直接判断,只能实际勘验后才能有结论。但是这里的独阳地,我倒是觉得很大可能也是人为的。

“哦?”我这么一说。他们都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

我笑了笑,然后告诉他们:“古大叔刚才说过,下雨后现水打着旋涡往下灌,这就说明了地下有古怪,肯定地下的土层结构生过变化,说白了,就是有人在这里挖过土,或是地下修过工事。估计是雨下得太夫,渗透了地下土层。导致了地下土层的垮塌失陷,所以才会形成雨水打着旋的往下流的怪事。”

我说的合情入理,也容不得他们辩驳。

听我说完后,我们都不由的抬头往院子里看了看,马棚靠北面果然有块空地,占面堆放着一些农具和木头等杂物。

大牙瞅了瞅后,冲老古头笑了笑:“大叔,我们去挖挖那里,你看行不?一是我们也好奇这事,二是这事也关系到你们本家子的事,弄明白了省着糊涂,你说是不是?”

老古头听大牙说完。把烟杆在窗台上磕了磕,笑了:“唉,这又不是啥大事,这么多年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你们要是想挖就去挖挖看吧,咱爷们没那么多说道。”

听老古头一放话,大牙直接就把大衣闪掉了,冲我一使眼色,几步就出了屋子。看着大牙猴急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也把大衣脱掉,随后跟着大牙出了屋门。

第三十五章 五曜压岁

白天后。大家都准备妥当了,柳叶驾车接上我和大牙。几,一一了京沈高,一路疾驶。

北京的天平时总是灰蒙蒙的,就像罩了屋塑料布,但是今天却是蓝的出奇。蓝天,白云,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天然绝好的水墨丹青。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是轻松,车窗外的光彩很有韵律的跳跃着,路旁的行道树舒展着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荡的清风中温柔地拂动,翩翩起舞。

柳叶驾着车。触景生情,似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呤:“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候风揪,”

大牙晃着脑袋,连连点头,瞅了瞅柳叶:“妹子,这诗念的倒是挺好听的,听这调调,有点像词牌啊,过去这词都是要和着曲唱出来的,”

本来挺风雅的事,让大牙给搅的有点大煞风景,立时招来白眼无数。

我忍不住拿小话埋汰他:“大牙,知道啥叫多余吗?就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别人说完话后你给的意见。”

大牙冲我一撇嘴:“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这玩应儿几百年的东西了,都容易长毛霉了,仔细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东北土话:潮湿霉的味道!现在还有谁整这个,咱也要与时俱进啊!”

“与时俱进?新体诗?梨花体啊?”柳叶头也不回,讥笑大牙。

“梨花体?啥玩应儿?”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张嘴,挨呲没够,说话也不过脑,张口就问。

我敢紧替柳叶挡了下来,告诉大牙,平时上网多看看有用的东西,别总盯着那些图片网站,图片永远没有文字有知识。

“梨花体”谐音“丽华体。”其实是因为女诗人赵丽华名字而来,要说这女的,作品那可老另类了,所以争议也很多,一直被戏称为“口水诗。”以她的诗歌风格相仿诗歌都被称为“梨花体”。

本章为防盗章节,请您到丰文网支持作者,尊重作者辛苦的劳

们几个才特意回来看看,一是看看几家老亲戚。串串门子,再者寻思着,顺便拍点照异,回去也好给老人也念叨念叨。就当是回来旅游玩了。

那老板听我说完后,喷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嗨,这破地方有啥玩应儿啊,旅啥游啊,都是大土坷垃,要不就是荒草甸子,还有前边那片野山,没啥看头。你们就是城里住惯了,看啥玩应儿都新鲜。”

正说着,门帘一掀就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扎着围裙。把手上的菜放到桌子上后,瞅了瞅我们三个:“你们要是没来过,这里也有点能着的东西。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还有个边壕和边门嘛,还有个大庙,瞅瞅也行。”看这情形,这女的就应该是老板娘了。

“边壕?边门?还有什么大庙?”我听后很感兴趣。

老板冲老板娘挥挥她接着炒菜去了。然后一边给我们拿着碗碟,一边说:“她说的是大沟村北面不远,听老人说那里是赫尔苏边门,有一条很长的“边壕”据说当时壕南面是汉人,壕北里就是满人,那壕可老长了。听说有几百里地长,和长城差不多,不过你们在北京,看过长城后再看这个就是个大土包子了。”

我一听觉的有点意思,这个什么边门还有边壕的也在大沟村附近,估计和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不太远,就有些好奇的问那老板:“这边门和边壕是啥年代的事啊?边门是干啥用的?”

那老板见我们对这个感兴趣,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不远,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边门和边壕应该是清朝以前的事了吧。咱这疙瘩以前是满人的地界,边壕差不多也是个分界线吧,把汉人和满人分开,隔个五六十里地就有一座“边门”是放哨用的。东边头一道门就是咱这儿,叫“赫尔苏门。往西还有“半拉山门”“棉花街门乌拉堡门

说到这里。那老板往前探了探身子,很神秘的对我们说:“这边门听以前的老人说,那可是当时是“过边。的通道,如果不在边门上过,而是冲过边壕,被抓住就是当场杀头,会丢命的。”

那老板边佃丁抖们几个吃着东西,他一边说给我们听。倒也打听出了原玉

据说在这道赫尔苏边门的附近以前清朝时还盖过一座“九堂神尸庙”庙里供奉的是关二爷。当时的大庙有前后大殿,钟、鼓二楼,里面的神像是用金子镀的,眼睛是用玛瑙镶嵌的。金光闪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当年庙里的钟声能传出几十里,十分气派。

又过了几年,开始跑“毛子老毛子”把庙给毁了,里面的东西都给抢跑了,就剩下个残坦断壁的旧址现在还能看到。而现在的庙是后来村里人集资修建的,位置也不是先前的地方了,里面的老道接连换了好几拨,据说是这庙一般的道行根本就镇不住。

“老毛子”源于中国人对洋人欧罗巴种的的贬称,据说是由于早先见到的外国人既野蛮又浑身长满了红毛,所以贬称为“老毛子”在沙俄侵占东北后,大批俄国人来到东北定居,于是“老毛子”这个词逐渐变成专指俄国人的词。

不过听到“九堂神尸庙”这个名字,我们几个都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起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两天后,大家都准备妥当了。柳叶驾车接上我和大牙,直接上了京沈高,一路疾驶。

北京的天平时总是灰蒙蒙的。就像罩了屋塑料布,但是今天却是蓝的出奇,蓝天,白云,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天然绝好的水墨丹青。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是轻松,车窗外的光彩很有韵律的跳跃着,路旁的行道树舒展着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荡的清风中温柔地拂动,翩翩



柳叶驾着车,触景生情,似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呤:“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愕风揪,”

大牙晃着脑袋,连连点叉。瞅了瞅柳叶:“妹子,这诗念的倒是挺好听的,听这调调,有点像词牌啊,过去这词都是要和着小曲唱出来的,”

本来挺风雅的事,让大牙给搅的有点大煞风景,立时招来白眼无数。

我忍不住拿小话埋汰他:“大牙,知道啥叫多余吗?就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别人说完话后你给的意见。”

大牙冲我一撇嘴:“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这玩应儿几百年的东西了,都容易长毛霉了,仔细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东北土话:潮湿霉的味道!现在还有谁整这个,咱也要与时俱进啊!”

“与时俱斟新体诗?梨花体啊?”柳叶头也不回,讥笑大牙。

“梨花体?啥玩应儿?”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张嘴,挨啡没够,说话也不过脑,张口就问。

我敢紧替柳叶挡了下来,告诉大牙,平时上网多看看有用的东西,别总盯着那些图片网站,图片永远没有文字有知识。

大牙冲我一撇嘴:“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这玩应儿几百年的东西了,都容易长毛霉了,仔细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东北土话:潮湿霉的味道!现在还有谁整这个。咱也要与时俱进啊!”

“与时俱进?新体诗?梨花体啊?”柳叶头也不回,讥笑大牙。

“梨花体?啥玩应儿?”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张嘴,挨呲没够,说话也不过脑,张口就问。

我敢紧替柳叶挡了下来,告诉大牙,平时上网多看看有用的东西,别总盯着那些图片网站,图片永远没有文字有知识。

“梨花体”谐音“丽华体”其实是因为女诗人赵丽华名字而来,要说这女的,作品那可老另类了。所以争议也很多,一直被戏称为“口水诗”以她的诗歌风格相仿诗歌都被称为“梨花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六章 地窖

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私川展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拨索着水面,嘴里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索着水面,嘴里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拨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接,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的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的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旧苞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必”,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到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拷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橡,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样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的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第三十七章 无间道

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二;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索着水面,嘴里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刮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

厂。二沦的怎么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农么着急。也八:,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椅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穆,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砷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砷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第三十八章 玄学五术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哦,!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到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索着水面,嘴里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拨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岳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走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网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设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的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鼻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

谢谢。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挂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挂,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匕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押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第三十九章 透地元辰阵

第三十九章 透地元辰阵

送回了立‘春’后,我们直接便回到了住处。晚上有点吃多了,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觉,就坐下来闲聊。

柳叶似乎对我说的风水阵法很感兴趣,就追着问我风水阵法是怎么回事,管不管用,布起来费不费事。

大牙虽然没有柳叶的好奇心那么重,不过显然对于这个话题,他也是比较感兴趣,和柳叶一样都盯着我也不说话,摆出了一个请君发言的架势。

我x在沙发上,咂了咂嘴,告诉他们,我说的这种阵法叫“透地元辰阵”,是风水术中很古老的一种法阵,最初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调节‘阴’阳二气的平衡,常应用于水灾、火灾等自然灾害之后的‘阴’阳宅上。因为这类的自然灾害过后,会导致现场的风水气场在一段时期内紊‘乱’,变成凶地,而这种阵法则可以调节‘阴’阳平衡。

风水学认为,透如管吹灰,气由窍出。五气行于地中。发生万物,地中有‘阴’阳二气并行,土随而隆起或凹陷,阳气强则气雄,地随之高耸;阳气弱则气衰,地随之平伏。

叶赫东城那片遗迹土随气势高高隆起,再加上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才使这里的地气阳气雄厚且浑浊,我当时突然想到这个阵法,是想变通的应用一下,利用“透地元辰阵”泄出里面的阳气,使这块地慢慢的从浊变清,再由清变寒,也就是人为的‘弄’出一块‘阴’盛阳衰的空间来,只是这种阵法的有效时间究竟能保持多久,现在都是未知,以前也没有机会应用过。

陆地上的动物大多属阳,所以自身阳气都普遍的大于‘阴’气,而水本身属‘阴’,所以海里的生物也大多属‘阴’,体内‘阴’气大于阳气,压制阳气,则用‘阴’物启阵,最早以前,都是用些鱼骨或是棺材板子等“‘阴’物”来启动阵法。而压制‘阴’气,则用阳物启阵,像什么‘鸡’骨头、猴筋、黑狗血什么的。

但是叶赫古城的那片区域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如果用常规的鱼骨头或是贝壳之类的东西启阵,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用,‘阴’气不足以调节这么一大片区域。

现在能布这个阵法还真得谢谢老天爷,也是老天爷成全咱们,要不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这阵法一共有八个阵眼,也就需要准备八份极‘阴’之物才能布成,这八份极‘阴’之物本来我还犯愁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但是我突然想到了老古头家里的“神鹊护法”石像,天意使然,刚好八尊,纯粹是老天爷在照顾我们。

这些神鹊护法石像本身就在地下埋了几百年了,其‘阴’气不可小觑,更何况这东西原本就是乌萨巫术的护法石像,用这东西布出来的阵,能达到什么程度,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大牙和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喜形于‘色’,大牙不住的点头:“妈了个巴子的,看来这次去娘娘庙并不是白去啊,你们说这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有好报。咱们也是热心肠的给老古头送信儿,这才意外的发现了其它七尊石像,要不听来亮这意思,就为这阵眼用的东西,估计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也不住的点头,大牙说的不错,如果不是有这八尊“神鹊护法”石像,我还真是没有底能不能布下这个大阵,别的东西也未必能比这个更加适合。

不管怎样,暂时来看,形式喜人,我们也很高兴。

第二天下午,顺利的接上了立‘春’。立‘春’特意换了一身运动装,本来长得就小,这身打扮,更显得英姿勃发、青‘春’四‘射’了。

我们先回到了娘娘庙村,结果比预想的还要顺利。老古头一听说我们要借那八个石头像用用,乐不得的让我们马上就搬走。估计这些石头像也让这老爷子‘挺’犯难,扔也不敢扔,放哪还都觉得忌讳,听说我们要用,巴不得让我们给‘弄’走。

老古头回屋里帮我们找了几‘床’破被褥垫在了车里,然后把石像开始往车里装,虽然石像个头都不大,但是装完后也把后备箱挤的满满当当的,在石像与石像之间又塞了很多稻草和塑料布,既害怕不小心磕坏车,也害怕路上颠簸,石像之间再相互撞坏了。

路上有了立‘春’和大牙根本不觉得寂寞。就听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立‘春’这丫头说话泼辣,就算大牙脸皮厚,也经常给整个大红脸,很少看到大牙这么吃亏,我和柳叶也不‘插’话,光看热闹就笑的肚子有点疼。

等我们又回到叶赫东城的那座土包前,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日头西坠,阳光也不刺眼了,撒下了一地的金子,地上的残砖碎瓦都像镀了层金,显得熠熠生辉,好歹看着不那么萧凉了。而那几棵孤零零的老树,仍然笔管条直的站在那里,一阵微风吹过,树叶随着“哗啦啦”的抖个不停,似乎在和我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立‘春’绕着土包子走了整整一圈后,冲我们无奈的笑了笑,提前就先给我们打好了预防针,告诉我们在这么大的空间里用“召唤术”,成功率估计不到三成。

其实这个我们都明白,知道成功的机率不大,希望也很渺芒。但是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得争取,就要尽全力,不能试还没试,自己就先放弃了。

说干就干,首先得由我先来布置风水阵,我平生也是第一次摆‘弄’这种大阵,根本没有什么经验。闭目凝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爷爷告诉我的禁忌及步骤,反复的的把每个步骤都在脑子里推演了好几遍,直到觉得应该没问题了。这才冲他们摆了摆手,把他们叫了过来,配合我开始布阵。

叶赫古城的这个大土包长宽估计也就是四十米左右,我们从包里‘抽’出几捆绳子,对角线斜拉,正南与正北、正东与正西、东南与西北、东北与西南一共拉了四道绳子,最后又经过一阵忙活,终于找到了这块遗址中的“中心点”,也就是风水中所说的“极位”。

找到极位之后,我这才掏出罗盘,小心的站在极位之上,开始定舵分位。从我站的位置处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分别向八个方位各拉了一条线。然后又以我为圆心,绳子的一端固定在我手里,把绳子量出二十五米长,让大牙牵着末端,把绳子尽量拉紧,然后沿着外围绕着我开始跑圈,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外围的八个点准确的等分好了,使那八个点距中心点的距离以及彼此的间距都是一模一样。

我看着差不多了,把中心点处‘插’了一根树枝,明显的做了个标记,然后快步的走到西北方的“乾”位处,接过大牙递过来的铲子,开始示范‘性’的挖坑,挖了一个刚好能放下石像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深坑,口与底大小相同,见棱见角,然后测量了一下深度,按这个坑的大小深度统一了标准,我们几个人分头挖了起来。

干这种力气活,立‘春’和柳叶明显不在行,我和大牙各挖了三个后,柳叶和立‘春’还在挖着那两个,我和大牙看着这两位美‘女’,挖土像是挖耳朵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扒拉,都禁不住直晃脑袋。照她们这种挖法,天黑也未必能搞定,我赶紧去帮柳叶,大牙去帮立‘春’。

直到八个坑都挖好了,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我又来到西南角的“坤”位处,‘抽’出一沓烧纸,点着烧旺后,直接就扔在了坑底,顿时一股蓝烟从坑底打着旋的涌出,十分呛人。

等到这“引路纸”烧的差不多时,我和大牙双手一起拎起石像,头上脚下,小心的放到了坑里,然后填平了土,在上面‘插’了一枝提前准备好的柳枝。

如法炮制,又把东南巽位、正南离位、正西兑位的石像也埋好了,同样的‘插’上了柳枝。

等到这四个方位料理完后,我又把西北的乾位、正东的震位、正北的坎位、东北的艮位上的石像也埋了进去,只不过在埋好土后,上面‘插’的是桃树枝。

这些都忙活好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不知道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突然间就感觉温度好像比刚才低了不少,站在里面竟然感觉有点儿冷,刚刚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就觉得凉风阵阵侵肌裂骨,吹的骨头疼。柳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我们,显然心里有点儿发‘毛’。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嘀咕,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效果了吧?这种阵法一般最快也得三天左右才能感觉到气场的变化,而我们刚刚忙活完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呢?就算那石像再邪,‘阴’气再盛,也不会眨眼就开始‘阴’风阵阵了吧?

我掏出罗盘看了看,心里稍稍坦然了一些,罗盘的磁针还很平稳,也就说明这里的气场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应该是旷野黄昏,天气转凉,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

柳叶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抬头冲我勉强笑了笑:“胡哥,现在就行了吗?”

我看了看柳叶和立‘春’,又打量了一眼大牙,指着中心极位的方向说:“应该说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个步骤,‘点阵’!这个阵法有阵眼八处,但凡这种灵力阵法,都需要‘点阵’,说白了就是‘激’活阵法。‘激’活这个阵法需要用到至‘阴’之物,放置在极位处就可以了。”

大牙瞟了一眼,回头看了看我:“来亮,你可就别整的跟个神棍似的,还卖上关子了,你就说该咋办吧,这至‘阴’之物是啥东西,石头像可是一个都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点阵的不能是死物,应该是活物。像什么老鼠、黄皮子、蛇、蛤蟆等这些属‘阴’的动物都行,当然,最好的是“离‘女’”。

前面那些东西还好说,而“离‘女’”明显让大家有些感兴趣,都好奇的问我什么是离‘女’。

我瞅了瞅柳叶和立‘春’,脸憋的通红,从牙缝里低声的挤出两个字:“处‘女’。”

第四十章 变天

第四十章 变天

这话刚一出口,大牙的嘴张得足足能塞下一个拳头。五官扭曲的看了看我,表情极为夸张。

过了好一阵,大牙才合上嘴,咽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柳叶和立‘春’。这下子可捅上了马蜂窝,立时招来了恶眼相向,差点就被眼神给剜死。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后,又瞥了我一眼,眼眉一挑:“什么意思吗?来亮哥,你早不说晚不说,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根本没想用什么黄皮子或者是蛤蟆啥的?这事也没啥了不得的,不过我还要开坛做法,恐怕是没法帮上你了。”

立‘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脸上滚烫,有些发热,这种事就算是再开放,怎么来说也是男‘女’有别,摆在台面上谈,还是有些尴尬。

而柳叶横眉立目的盯着我却一言不发。

大牙看这意思有些不对,偷偷瞥了一眼柳叶。赶紧冲立‘春’说:“神婆妹妹,要不你先‘露’一小手,帮我们叫两只黄皮子出来行不?”

立‘春’听大牙说这话有些不太中听,冲大牙“呸”了一口:“你以为那是我家养的宠物啊,说叫就叫出来!”

大牙和立‘春’打嘴架时,柳叶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都往外喷火,冲我一瞪眼睛:“我去!”

柳叶这一声过后,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

我看了看大牙,大牙看了看立‘春’,立‘春’又看了看我,最后都看向了柳叶。

柳叶此时脸上一抹娇红,有些愠‘色’,正立着眼眉瞪着我。估计是柳叶有些生气了,以为我是故意在作‘弄’她,我心里也是叫苦不迭,其实这也不是我信口雌黄,确实是这码事。

我原本是打算让立‘春’拘来一只黄皮子,想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成想,无意之中竟然出了这个岔头,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处‘女’”这事上升到了这个高度,这个是我始料不及的,真要是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说!

估计是柳叶误会了我,以为我故意拿这事出来,另有所图,我这时真是比窦娥还冤。赶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本来想要解释什么,但这事估计只会越描越黑,还是不提这个茬了,硬扛吧!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了。

大牙也看出柳叶的情绪有些不对,冲柳叶点头嘿嘿一笑:“妹子,不用这么大火气,和他犯不着,来亮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自己待在里面我们也不放心,拉倒吧,你别冒这个险了,让立‘春’再想想办法得了。”

大牙也是好意劝柳叶,害怕柳叶自己在里面害怕,才这么说,但是从柳叶的那个角度上来看,好像是在怀疑她刚才所说的话似的,非但没有感谢大牙,反尔冲大牙一瞪眼:“谢谢你的好意,我说过了。就我去。”

大牙刚要再说些什么,我赶紧拉住大牙,一个劲的挤眼睛,示意大牙千万别再说了,越说这矛盾越大。也不敢再打量柳叶,生怕撞上她的眼神,低头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背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些,头也不抬的递给了柳叶,并且‘交’待了她一些事情。

这种风水阵“点阵”需要三天,三天以后阵法启动后就不用了。也不是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待在里面,只要保证“阳时”在就可以了。

二十四小时记为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相等于现在的两小时,而古人根据十二生肖中的动物的出没时间分别命名了各个时辰,十二生肖在术数中也称为十二地支。

黑天苟地,‘混’沌一片,而鼠,时近夜半之际才出来活动,将天地间的‘混’沌状态咬出缝隙,古人称为“鼠咬天开”,所以把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间命名子时。继天开之后,接着要辟地,“地辟于丑”,牛耕田,是辟地之物,所以接下来的凌晨一点至…则为丑时。以此类推,最后到了晚上九点至十一点之间,天地间又浸入‘混’沌一片的状态,夜里覆盖着世间万物。而猪是只知道吃的‘混’‘混’沌沌的生物,故此亥成了这个时辰的名字。

而十二个时辰也分‘阴’阳,说起这十二个生肖,民间的故事多种多样,但是有一点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些动物的排名顺序也是按照“一阳一‘阴’”进行排序,十二地支中位居奇数者,它的指或蹄也恰好与奇数相配,比如子位居首位,与它相配的鼠为五指,地支中居偶数位的,如牛与丑相配,牛的蹄子则分为两瓣,典型的偶蹄目。

而动物的前后左右足的脚趾数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但是鼠却独独例外,是个异数,鼠的前足四趾,而后足则为五趾,属于奇偶同体 ,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所在排在了第一位,并不是什么老鼠骗了猫,骑在老牛头上排了个第一名的原因。

其实鼠前足四趾。偶数为‘阴’;后足五趾,奇数为阳。而子时的前半部分为昨夜之‘阴’,后半部分为今日之阳,所以刚好用鼠来象征子时。

其后是牛,偶蹄(偶);虎,五趾(奇);兔,四趾(偶);龙,五趾(奇);蛇,无趾(同偶);马,奇蹄(奇);羊,偶蹄(偶);猴。五趾(奇);‘鸡’,四趾(偶) ;狗,五趾(奇);猪,偶蹄(偶)。

等我说明白了这些事情以后,大牙掰着手指着算了算,然后咧着嘴冲柳叶嘻皮笑脸的笑了笑:“妹子,待会儿你要辛苦了,千斤重担压在你的肩上了,就算哥哥有心帮你,也是没招可用,你抓紧休息一会,眼瞅着太阳一会就要下山了,酉时到了,就得你出马了。”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冲大牙一撅嘴,也不吱声,拉着立‘春’在旁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聊天去了。

大牙冲我一摊手,缩了缩脖子,看来‘女’人使小‘性’子,真是啥招也没有。

我拉着大牙赶快逃离了现场,眼瞅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酉时,我得赶紧准备香烛法案,一会还得配合柳叶起坛,其实风水阵启阵的方法应该和道术中的阵法有些相似,也有个类似起坛的过程,只不过没有道术法阵那么多的讲究。

我爷当年起坟时也只是一碗酒浇了下去,烧了点纸,念叨几句也行算是打过招呼,行过礼节了。

对于这种风水阵法的起坛仪式,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但是既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相传,还是遵照执行,以免千里长堤,毁于蚁‘穴’,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全局,有些太不值当了。

我和大牙搬来几块大一点的石头。简单的摞成一张桌子状,座北向南,上面放好蜡烛,供品,压好三摞烧纸,看了看天,现在基本上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天刚刚有些擦黑。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酉时了,就过去提醒了一下柳叶,让她不用担心,按我说的方法坐在原地就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擅自离开,时间到了,我们自然会去叫她。

柳叶手里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抬头看了看我,终于才勉强挤出了一丝苦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径直往里面走去,眼看着她走到了中心‘插’树枝处,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面朝正北的站在那里,冲我们挥了挥手。

立‘春’这时也全神贯注起来,盯着这里左右看个不停,像她这种人,本身对周围气场的感应就很敏感,有时直觉甚至比罗盘还要准。

我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坛”前,点燃了两支蜡烛。蜡烛的火苗忽闪了几下,跳跃不定,在这旷野中显得十分诡异。我双手合十,两目微闭,嘴里念着生僻绕舌的咒词:“斗牛星,柳鬼‘精’。破阳还‘阴’,回光返形。驱日月,摄万兵。诸天帅将,准听令行。”

念完后,我伸开手臂,抓过两沓纸分别在左右的蜡烛上点燃,然后等到火着起来后,用力往天下一扬,顿时满天火光,飘飘扬扬,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威风八面,神气冲天。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应验,刚刚扔出烧纸,一股旋风就平地而起,“忽”地一下把那些马上要落下的烧纸又诡异的卷上了天空,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大牙,连我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赶紧把地下早就准备好的烧纸也点着了,顿时天上地下火光忽闪,使本来宁静的夜晚凭空增加了几分神秘和诡异。而那股旋风直到被托着天空的烧纸烧烬后才渐渐消去,虽然短短的就几十秒钟,但是我实实在在的出了一身的透汗。

立‘春’在旁边看了半天,然后瞅我笑了笑:“行啊,来亮哥哥,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两下子也‘挺’唬人的,看来这风水玄学‘挺’威风啊,有时间教教我啊。”

我知道立‘春’是在说笑,回头照她脑袋就要拍一下,她见我一扬手,很机灵的一下子闪开了,冲我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不知不觉中发现天突然黑了下来,这种黑像是浸了墨汁一样,浓得有些诡异,就连土包中心的柳叶都看不见了,只能隐约看见树影婆娑,随风轻摆,我的心“咯噔”一下子,预感到有些不妙。

我这边刚一呆愣,旁边的大牙和立‘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都侧着耳朵细听了听,又拢目光瞧了瞧,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黑天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了,而且黑的恐怖。

不知不觉中似乎起了风,这种风与平时的风不一样,不是从一个方向吹向另外一个方向,而是打着旋的吹了过来,毫不预兆就平地而生,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涌起,几十个旋风都渐渐的聚向了中心。

第四十一章 戾气

第四十一章 戾气

难不成是阵法起了作用?

如果阵法刚刚启动就有这么大的威力。照这势态发展下去,用不上三天必然会导致这片区域内万气失衡,运行无法,我真想不出来后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招致天变,给这里的生活带来影响,我心里也没有底,这些还好说,我更担心的是这附近要是有什么修仙的畜牲也被吸引过来凑热闹,那可真够我们喝上一壶的了。

打小我就听说,一些有灵‘性’的畜牲如果活的时间长了,就会通过一些偶然的机会获得天地间的灵气,修炼成‘精’。最常见的就是牛结黄,狗结宝,黄皮子跟人换命,相传蜈蚣每活一百年就会长出一对翅膀,成为飞天蜈蚣。

“牛黄狗宝”我倒是亲眼见过,村里以前有个王瞎子,说是瞎子,并不是真瞎,只是高度近视。有一年,他用几只羊在集市上换回来一头瘦牛。用来耕地,平时村里谁家要是用他家的牲口犁地或是拉些东西,多少都会给几斤粮食,一年下来,也算是有点收入。

只不过这头瘦牛越来越瘦,后来干脆一点活也干不动了。村里人背地里都说这头牛有病,当时买的时候就让人给骗了,本来王瞎子一家吃饭都吃不饱,再加上一个只吃不干活的黄牛更是日子不好过了。于是王瞎子就找来屠户,把牛给宰了,趁着牛没死,卖牛‘肉’多少能换回点钱。

但却不成想在肚子里掏出一个小碗大小的一块“牛黄”,十里八村一传都传开了,后来从县城来了一个生意人,给了他家五百块钱,买走了这块“牛黄”,当时的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年头一个村子都很难找出一个万元户来。

科学上说“牛黄狗宝”是结石,是一种病。其实是因为牛或狗机缘所至,吸了天地的灵气,在腹内凝而成丹,根本不是什么结石。在中医上,牛黄狗宝可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自古就被视作‘药’中之贵。据南北朝《本草经集注》记载:牛黄“一子及三二分,好者值五六千至一万也。”足见其珍贵。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连排的旋风平地而起,把地上的枯叶败叶统统的卷到了空中。飞砂走石,睁不开眼睛,大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缩了缩肩膀,骂骂咧咧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刮的哪股‘阴’风,太他**的邪‘门’了,好像猪八戒来了呢?”

还没等我说话,立‘春’在旁边摇了摇头,瞅了我一眼:“来亮哥,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戾气太重,不夸张的说,‘阴’魂过万,虽然对咱们造不成直接的威胁,但是这种地方,我怕引来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比鬼还厉害?”大牙有些不以为然。

果然,立‘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立‘春’冲大牙“哼”了一声,告诉大牙,这里荒山野外的。难保有些修仙的畜牲,我们这里‘阴’气凝结,气场‘混’‘乱’,疏通无度,而那些东西对气场十分敏感,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感觉不到,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把它们吸引过来。

大牙对立‘春’口中的东西并不是很了解,就问立‘春’,是不是像那黑猫似的,可以祸害人?

立‘春’冷冷一笑,告诉大牙,恐怕比那黑猫还要厉害,那只黑猫多少有些灵智,修为也高,而刚刚修仙的畜牲半浑半灵,可没那么好答对。

我瞅了一眼大牙,告诉他万物皆有气,就像常年在海边的人,身上自然就会有一股川泽之气;而山区的人通常有一种沉稳之感。说白了,就是不管一个人长什么模样,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无法掩盖自身的气质,这个气质就是多年生活环境中的“气场”对人的影响,纳气而成‘精’,‘精’炼而成神。

浴血沙场、身经百战的士兵,一股正气在身,猛犬视之不敢吠;杀人无数作恶多端者。一股漫天煞气,猛兽皆避之不及。而像这种修仙的畜牲都是一身的煞气,也就是戾气!日月乃万气之祖,天数有变,不会容许这种逆天戾气修行,必然会用极刚阳之气去中和那股戾气,道家的说法就是天谴!

大牙吐了吐舌头,撇了撇嘴,告诉我们别的他不知道,要说这“戾气”,还不唬不了他,大牙比比划划的告诉我们,戾气影响人体可以即时发病,称为“时气病”;也可以不即时发病,而是变成一种潜伏因素,在潜伏期内遇到“鬼毒相注”时再发病,称为“伏气病”。

这段话把立‘春’给唬了够戗,立‘春’和柳叶一样,也不知道大牙的真实职业,以为我们真的是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呢,虽然也有点儿怀疑,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大牙会是个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所以乍一听到大牙这么专业而又严谨的论述。一时间竟然有些听愣了。

好半天,她才醒过神来,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大牙,表情很夸张的冲大牙笑了笑:“大牙哥哥,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才,想不到也是内秀之人,称得上是秀外慧中,‘色’艺双绝啊!”

立‘春’自己说完后就咯咯的笑个不停,看到大牙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这才收敛了些,忍住笑。安慰大牙说只是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

大牙冷哼了两声,挑衅似的伸出右手,冲立‘春’的脑袋就比划了两下。

立‘春’一捂脑袋,赶紧哥哥长,哥哥短的几句好话递了过去,顿时把大牙美的,嘴丫子都差点咧到后脑勺去了。

戾气确实能对人造成很大的影响,即时产生作用的就是“鬼上身”、“鬼遮眼”、“鬼打墙”什么的,也有经过一段潜伏期后才开始产生作用,也就是平时所说的“丢魂儿”、“鬼磨人”之类的。

而至于大牙说的什么“时气病”还有“伏气病”,立‘春’也有些挠头,这种说法她也真是第一次听说过,估计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个会是中医上的名词。虽然大牙说的都是中医上的病理,不过让立‘春’这么一解释,还真合辙,看来这玄学五术,山、医、相、命、卜还真是同宗同源,同理相通。

立‘春’告诉大牙,千万别把这个不当回事,碰上修仙的畜牲比撞鬼要危险多了,看着大牙满不在乎的样子,立‘春’冲大牙冷笑了一声:“大牙哥呵,你还真别不信,就在前两年,咱家村东头有一次打了一个响雷,后来有人发现坟圈子里有棵‘挺’老粗的大树被雷给劈折了,而连同树干被劈成两截的还有躲在里面的一条将近一米来长的红‘毛’蜈蚣,都被雷给劈焦了。估计就是那只蜈蚣要成‘精’了,戾气冲天,才招来天打雷劈!当时村里的人都去看热闹去了。”

大牙听柳叶这么一说,顿时咧了咧嘴,愁眉苦脸的喃喃道:“天老爷啊,你要劈可得瞄准点,千万别祸及无辜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看着大牙在很虔诚的祷告,我和立‘春’都有些好笑,不过就在这时。突然的从身后挤过去一道‘阴’风,极其锋厉,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样,穿破了我们的衣服,带起了很多的砂土,打在脸上,奇痛无比,紧接着头顶的杨树枝就开始狂‘乱’地摇摆个不停,树上刚刚才长出的树叶竟然像被刀削下来一般,切口笔直的从头顶上掉了下来。

这股风来的很急,去势也快,等到我们醒悟过来的时候,这股可怕的风已经渐渐远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们几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总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柳叶的方向。

然而这种黑暗,目力不及五米,根本就看不见远处的柳叶。

就在这时,就听到一声恐惧至极的惊叫声划过天际,尖叫声好像把黑暗都撕开了一道裂缝,像一把钢刀一样狠狠的扎在了我的心上,我心里一震,马上就意识到柳叶出事了。

我也来不及打开手电,黑暗中,迈开大步开始狂奔,也不知道摔了几个跟头,总算看到了不远处的柳叶。

风中的柳叶,衣摆飞扬,两手捂着嘴,眼睛惊恐的瞪的溜圆,身子仍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冲柳叶喊了一声后,就飞奔了过去。柳叶看见我跑了过来,赶紧冲我的方向摆手,着急的喊道“胡哥,你别过来,前面有东西。”

我一听这话,疾跑中就来了个急刹车,踉跄了两步总算止住了身子,这才看清,在我和柳叶之间的地面上,竟然趴着一只盘子大小的蜘蛛,应该算是蜘蛛,只不过个头实在是大的出奇,看着恐恢。

这只黑蜘蛛身披黑褐‘色’硬长‘毛’,螯爪粗壮,黑‘色’多‘毛’,像把钢锯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腹部圆鼓鼓的,长了一堆黑‘色’的斑点,一层密实的黑‘色’短‘毛’,看着就觉得瘆人。此时,两只大螯爪像两把钳子一样在身前扫来扫去,正左右摇晃着身子瞅着柳叶。

刚看了一眼,我就感觉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就在这时候,大牙也跑了过来,见我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刚想问我是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不对,顺着往地下一瞧,也发现了那只黑蜘蛛。

大牙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唉呀妈呀”的惊吼了一声,然后咧着嘴,结结巴巴的说:“来……来亮,这它**是……是蜘蛛‘精’啊?”

第四十二章 殍蛛

第四十二章 殍蛛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大蜘蛛。这一刻脑袋里浑浑噩噩,就像被炮轰了一样,分不清方向了。看到身边的大牙,我才如梦方醒,冲大牙一咧嘴:“蜘蛛‘精’个鬼啊!你可别他**的扯犊子了,这玩应儿一瞅见就硌应,赶紧想辙吧,瞅这玩应儿就不像是吃素的。”

说一说完,我悄悄的冲柳叶打了个手势,低声告诉她,慢慢的往后退,别再继续坚持了,大不了阵法不用了,赶紧先撤回来,保命要紧。

柳叶见我和大牙都过来了,多少气‘色’缓过来一些,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听我说完后,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绕了一个‘挺’大的圈子终于又迂回到了我们旁边。

看柳叶这时候脸‘色’发白,眼神呆滞。不用想都知道她最初看到这只大蜘蛛时惊恐到了什么程度,不用说她,就算我和大牙两个大老爷们,突然看见这么一只大蜘蛛,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立‘春’这个时候才跟了上来,见我们三个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的,站在前面一动不动,不明所以的绕到了我们面前,顺着我们的眼神再一打量,等到她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抓着我的胳膊,“滴溜”一下就转到了我的身后,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把我顶在了前面。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色’神态,但是从她颤抖不停的双手来看,估计也是被吓着了,虽然立‘春’不怕鬼啊魂啊什么的,但是对于这种长相恐怖的活物,毕竟还是小姑娘,所以本能的有一种畏惧。

躲在我后面的立‘春’,重重的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战战兢兢的告诉我们,这种蜘蛛应该是殍蛛,背上有一条纵向的红线,从头到尾,红线越宽就说明戾气越重。等到身体都变成赤红‘色’,就算修成了‘精’,也就是修成了畜牲仙,但这种东西很难成为保家仙,戾气邪‘性’太大,生‘性’凶残,专‘门’吸食活物的**。

听她‘奶’‘奶’说,她‘奶’‘奶’年轻时曾经遇到过,一家两个孩子,晚上睡觉时还活蹦‘乱’跳的,第二天一早却发现身体干枯,一滴血都没有了,被吸个干干净净,就像干尸一样,皱皱巴巴的。后来才知道是山上殍蛛半夜顺着开着的窗户爬了进来,吸了人气,成了‘精’。

听立‘春’听完,我们心里更加有些慌‘乱’了,拢目光仔细的看了看,那只黑‘色’的大蜘蛛的背上果然有一道细线,只不过天太黑了。颜‘色’是红是紫有些分不太清,但是从别的特征上来看,估计没错,这只大蜘蛛应该就是“殍蛛”。

我们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立‘春’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惊恐的拉了拉我的胳膊,着急的冲我们说:“唉呀妈呀,不好了,咱们赶点跑吧,我才想起来,这东西是卵生的,群居,万一蜘蛛‘洞’在这儿附近,那些蜘蛛崽子要是撵上来,咱们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这句话可太要命了,吓得我们也顾不了眼前了,赶紧撒‘腿’就跑,我左手拖着柳叶,右手扯着立‘春’,跟在大牙的身后,玩命似的往外围跑。

别的不行,这跑不服不行,大牙在这方面的确是有天赋,动如脱兔,风驰电掣,如离弦之箭一样,眼瞅着就窜出去了,咋眼之间就到了十米开外,可是不知道为啥。就像一脚踩进了油锅里一样,火急火燎的跳着脚又跑了回来。

我看着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什么大牙跑着跑着咋还往回窜,就冲大牙喊道:“大牙,不用回来接我们,你先杀出一条血路,我们跟着你跑!”。

大牙咧着嘴,用手捂着‘胸’口,手往前一指:“别他**的跑了,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我赶紧从包里‘抽’出手电,往前面照了照,前面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于是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大牙。

大牙按住我的手往地上晃了晃,灯光晃过,就见前方不远处星光闪闪,就像一地的金子一样,反‘射’着点点星光,不过转眼间我们都意识过来,那些星光可不是金子,正是光线照‘射’到眼睛上的反光!

一瞬间,我就感觉身子像被万伏高压电给击中了一样,彻底没有了知觉。

我要是早知道这阵法这么霸道,我宁可再想别的办法。也不会轻易‘弄’这个,结果把自己圈在里面,自讨苦吃。心里不免埋怨我爷爷,咋就没告诉过我这阵法有这么厉害,难道说与这里曾经是古战场有关?是这里的杀气、戾气、‘阴’气太重?还是我阵眼上用的石像太厉害了呢?

怎么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这些畜牲都给引了出来呢?

现在我对立‘春’刚才说的话是深信不疑了,卵生的群居的生物,以前还没有什么印象,现在看着眼前的黑蜘蛛都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立‘春’对这个是这么恐惧。就跟刨开了个蚂蚁窝一样,分不清个数,一个挨着一个,向我们这里爬了过来,好在个头都不大,也就是一元硬币的大小,与刚才那只蜉蛛的体形根本没法比。

虽然后围上的这些蜘蛛看着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就这东西数量一多也实在是吓人,那气势就像地面上卷来一层巨*,由四周向中心,一点点的推移着。顿时形成一种错觉,就觉得地面突然像水面一样动了起来,可想可知,这蜘蛛何止千万,估计一走一过,一只蜘蛛咬我们一口,我们就得剩下一堆骨头。

随着这些蜘蛛的不断的‘逼’进,一股腥风飘了过来。以前还总听说什么妖风阵阵,以为都是文学上虚构的,是在虚张声势,不过现在看来这可绝不是虚构的。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深有感触,平地刮起的这阵风,夹杂着一股腥臭味,隐隐的还有一种海边特有的咸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闻了一阵就感觉胃里翻滚,一阵恶心,我们只能捏住鼻子,也不敢大口呼吸,双眼都看着立‘春’,希望她能有办法。

立‘春’愁眉苦脸的看了看大牙,冲大牙一个飞眼:“神勇无敌的大牙哥呵,我刚才看了,这四周的东西没有成气候的,就占个数量多,估计与刚才那两只蜉蛛有关。备不住是蜉蛛的出现,气场变化。才把这些崽子吸引了过来。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你打出一条豁口,带着我们逃出去,二是你把那只蜉蜘‘弄’死,只要它一死,身上的戾气自然消失,这些外围的崽子自然就会散去,你决定吧!”

大牙听立‘春’这么说,当时就傻了,面如土灰,也不理立‘春’了,而是一脸焦急的问我的意见。

我反复的衡量了目前的处境,还是觉得宁斗猛虎,不斗群狼,外面这些崽子虽然没成气候,不过蚁多咬死象,难保不会大意之下顺着‘裤’‘腿’爬进几只,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我看了看大牙,面‘色’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牙,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榜样,想到你最先想到的就是你气宇轩昂,力挽狂澜的那一刻,现在又到了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我们都希望你能珍惜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单枪匹马,勇往直前,大获全胜。而我们会在这里为你摇旗呐喊,做你坚实而又有力的后盾!”

大牙听我这顿拍,根本就不吃这套了,冲我一瞪眼睛:“来亮,别跟我扯犊子,你咋不去呢?你不也是一身正气,气吞山河,勇冠三军吗?现在你咋不发挥你的大智大勇,勇往直前,披荆斩棘了呢?让我屠个龙,伏个虎的还行,和这只虫子斗,恶不恶心啊?打死你我也不去,还是我当后盾,你做先锋吧!”

看大牙这态度,肯定是不去了,我也是没有啥招,实在不行,我只能豁出去了。这时立‘春’在旁边狡黠的看着大牙笑了笑,然后趴在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我听后也忍俊不禁。

我咳嗽了几声,然后冲大牙挥了挥手:“你去帮立‘春’,立‘春’有办法可以驱散这些东西,我去帮立‘春’阻止一下这些东西的速度,让柳叶帮我。”

大牙不知道立‘春’和我嘀咕了什么,看了看我和立‘春’,有点犹豫不定,直到立‘春’吼他,他才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帮立‘春’从包里往外找东西。

我从我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包石灰粉来,撕开一个小角,往外走了几米,然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把我们四个人都圈在了中间,柳叶看着我的举行有些奇怪,好奇的问我:“胡哥,你画这个圈,那些虫子就过不来了吗?感觉有些像《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时孙悟空画的圈子呢?有那么神吗?”

我呵呵一笑,告诉柳叶,这种方法只能拖得了一时,外围这些虫子只是依据中心那只殍蛛散发出来的气息本能的往中心爬,用生石灰纯阳之气可以隔断那只殍蛛散发出来的戾气,就像在蚂蚁爬过的路上用卫生球划一道,这只蚂蚁就会‘迷’路,如果围着蚂蚁画个圈,这只蚂蚁就迟迟爬不出这个圈是一个道理。

但是现在这里荒郊野外,又是‘阴’风阵阵,估计‘挺’不了多大一会就会失效,只是希望能拖一阵就拖一阵,给立‘春’争取点时间。

接着我又里三层外三层的连着画了好几道圈,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而那边的立‘春’此时也穿戴好了她的萨满神衣,抬手举足之间,身上的铜铃也响个不停。柳叶被铃声吸引侧头看了过去,她是第一次看到立‘春’这身打扮,顿时大吃一惊,盯着立上上下左右打量个不停。

估计是‘女’人天生都对衣服敏感,加上这件神衣的款式用现在的审美眼光来说绝对又是非主流。那可纯粹是真材实料,真皮真‘毛’,加上贝壳,铜铃、金属扣的点缀,自然协调,浑然一体。就算穿上走T台,估计也是会引来镁光灯的不停的闪烁,从审美上来评述,的确也是层次鲜明,繁而不琐,卓而不群。

我冲柳叶笑了笑,指着立‘春’告诉柳叶,立‘春’穿的衣服是巫师做法时的神衣,可不是什么时装,商场时买不到,是纯手工缝制的。柳叶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冲我一瞪眼,咬牙切齿的轻哼了一声,这才不盯着人家的衣服看了,转过头问我,立‘春’刚才和我了些什么,怎么那么神秘。

我笑而不答,不想说破,就在柳叶想要追问时,就看到立‘春’那边火光一闪,竟然开始起坛了。

现在这里本来就是‘阴’风阵阵,而两大堆纸烧起来后,火借风势,风吹烈烈,火舌翻卷,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热‘浪’袭人。立‘春’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摸’出一只小木头人,看着能有一尺来高,四肢躯干刻画得很简单,但是可以看出来是人形,就是雕工实在是不敢恭维。

立‘春’手里不知道蘸了些什么东西,在大牙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又在木头人的头上点了一下,就见大牙的额头正中心出现了一个红点,那模样看着很滑稽,但是这种情境,实在是没有心情想笑。大牙手里捧着这只木头人,也不知道立‘春’要干什么,不敢吱声,也只好忍住好奇心,小心的站在立‘春’的旁边。

立‘春’又掏出一团麻绳,把木头人的腰上系紧,然后,绳子的一头压在面前的石头底下,把木头上小心的摆在了桌子上,这才嘱咐大牙一会专心敲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停鼓,她要请天神下凡,收拾这些虫子。

听说要请神,柳叶也很感兴趣,虽然她也是满族,但是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已经汉化的没有什么满族痕迹了,对这些萨满巫术只是听出过,没有见识过,这也是她第一次亲临现场,看不出有什么害怕,相反倒是有些兴奋。

大牙听说是要请神,这才长出一口气,毕竟和立‘春’合作过一次,这次好歹也算是轻车熟路,抓起那面单鼓和鼓鞭,撇了撇嘴,等着立‘春’进一步的指示。

此时的立‘春’表情很奇怪,双目微闭,嘴似张非张,脸似笑非笑,身子摇晃了几下,又开始跳起来那种奇怪的步伐,舒臂晃腰,扭‘臀’抬‘腿’,从容而舞,而身上的那一长串铜铃也着她的动作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空里,铜铃清脆的声音传出很远,余音绕耳。

而立‘春’的动作此时也渐渐的快了起来,与铃声和在一起,浑然天成,飘逸流畅。

第四十三章 神打

第四十三章 神打

随着立‘春’飘逸流畅的舞动。旁边的大牙也抡起鼓鞭开始敲击那面单鼓,鼓点刚开始时还有些紊‘乱’,不过很快的就融入到了立‘春’跳动的节奏中,鼓声、铃声、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浑然天成。

柳叶平时很少看到大牙这么全神贯注的专注一件事情,愣眉愣眼的看着郑重其事执鼓扬鞭的大牙,忍不住就想笑,不过当她看到立‘春’时,刚刚‘露’出的一丝笑意就很快的又消失了,盯着跳着这咎奇异舞步的立‘春’,眼睛都看直了。

立‘春’现在的动作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仅仅在原地跳来跳去的了,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缠在腰上的一长串铜铃“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时而身体倾斜,摆腰晃‘臀’,脚尖点地旋转;时而利用‘腿’部曲弓,‘挺’‘胸’收腹,双臂摆动,动感极强,舞姿婀娜。

这个时候的立‘春’似乎已经进入到了忘我的状态,动作更像是随心所‘欲’。手眼身法一气吭成。随着鼓声,手腕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在抖动。身上的大红神衣随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跳着跳着,立‘春’的嘴里开始发出一种单音,抑扬起伏,清脆婉转,刚开始像是只鸟在啾鸣,后来又像是风声在呼啸。片刻之后,立‘春’开始呤唱起来,应该是某种古怪拗口的咒语,听起来晦涩难懂,不知道究竟在唱些什么。

我和柳叶在旁边盯着看的这工夫,刚才撒的石灰已经有些地方被吹散了,四周聚拢而来的虫子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了。我赶紧又向内缩小区域,用石灰粉连续的撒了两个圈,然后一脸焦急的等着立‘春’,希望立‘春’能早点结束,否则恐怕只能和这些虫子拼老命了,一旦被咬上,估计也是体无完肤了。

柳叶听着四周虫子“簌簌”爬行的声音,显然有些着急了,一会看看圈外的蜘蛛群,一会看看仍在跳动的立‘春’,也不敢出声打扰,从她的表情上都能看得出来。她可是对这些虫子畏惧到了极点。

本来我以为这些石灰粉多少还能阻挡一阵,但是不成想,却忽略了中心那只大殍蛛,而此时那只拳头大的殍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向我们爬了过来,眼瞅见这东西左摇右摆,冲我们就冲了过来。

柳叶看到后,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盯着六七米外正在爬过来的那种黑蜘蛛,战战兢兢的说道:“胡……胡哥,怎么办,那只……那只大蜘蛛爬过来了。”

事情到了现在,也是无路无退,总不能让这只大蜘蛛搅了立‘春’,看来只能搏一搏了。

我从脚下捡起两块石头,握在手里,然后一把就把柳叶拉在了我身后,我则迎着那只黑蜘蛛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三米外仍然在往前爬着的那只黑蜘蛛。

我一咬牙,抡起胳膊,瞄准那只黑蜘蛛,把手中的石头就撇了出去。这块石头个头也不小,见棱见角,夹着风声就飞过去了。我估‘摸’着真要是给砸上,就算是铁做的,也能砸个稀巴烂。

可是不成想,那只黑蜘蛛似乎来了出我的用意,反应出奇的灵敏,我这边一扬手,它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的往前窜出了一米左右,嘏那块石头一下子就砸空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只黑蜘蛛就爬到了我的脚面上,这东西趴在脚面上,实在是恶心,我赶紧用力的甩‘腿’,想把它从脚上甩下去。

可是甩了几下我却发现,这黑蜘蛛就像粘在了我的鞋上一样,非但没有被我甩下去,反尔趁这机会又往上爬了几步,眼看着顺着‘裤’管就要爬到我的‘裤’子里去了。

这下可把我吓得是魂不附体,真是让这东西咬上我一口,估计我小命当场就得‘交’待在这。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害怕,赶紧用手里的另一块石头就去拨拉那只黑蜘蛛,打算把它硬给拨拉下去,估计是我这一弯腰惊到了它,就见这只蜘蛛沿着我的‘裤’子几下就爬到了腰的位置。

旁边的柳叶此时吓得尖叫起来,这震破天惊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估计五里之内都能听的真真切切的。

看着腰上这只长得奇丑的黑蜘蛛,我身了出了一层的冷汗。头皮发麻,这么近的和它对视,让我一瞬间也有些慌了神。这东西用手也不能碰,又没有合适的家伙,瞅见那那圆鼓鼓的身体,心里不由得就有些胆怯,一时间我也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我这一不动,那只蜘蛛也没有继续往上爬,也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柳叶这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用手不断的指着我的‘腿’,然后她也把匕首拔了出来,慢慢的向我走了进来。

我知道柳叶对这东西的恐惧程度,见她这个时候竟然为了我仍然往前凑,心里莫明的涌上一丝感动,我赶紧冲柳叶使眼‘色’,示意她千万别过来。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犹豫,手里握着匕首,停了下来,距我也就是一米左右。

我小心的瞥了一眼绑在小‘腿’上的匕首,眼睛盯着腰上的这只黑蜘蛛,下了好几次决心。也没敢轻易活动。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立‘春’大喝一声之后,掏出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符,烧着后,绕着大牙的脑袋转了三圈,然后把正在燃烧的咒纸下直接扔在了装满水的碗中,仰脖就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下,一口水冲着大牙就喷了出去。

而大牙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这口水喷到脸上后,就见大牙身子一阵的哆嗦。抖个不停,足足抖动了能有三十多秒,双眼一翻白,看不到了黑眼珠,然后又一闭眼,再次睁开时,就感觉两道利剑从眼睛里‘射’了出来,眼神中透着那么一股子犀利,神情大变,与平时的大牙简直叛若两人。

立‘春’用手指了指我的这个方向,然后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大牙放下单鼓和鼓鞭,扭腰纵身,脚下轻点,直接就跳了过来。每一步足足有两三米远,把我和柳叶吓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实在不敢相信大牙刹那之间竟然学会了“凌‘波’微步”。

还没容我和柳叶反过神来,大牙就到了我的面前,就见大牙伸出食指和中指,其它手指握在手心,像是一个仙人指路的造型,直接就挑向了趴在我腰上的那只黑蜘蛛。

我大叫一声不好,刚想拦住大牙,告诉大牙这蜘蛛碰不得,但是大牙的动作确实是太快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把那只大蜘蛛硬生生的挑在了空中,扔起五六米高,然后直直的坠下。

我赶紧一闪身,退后了一步。

再看大牙伸出右‘腿’,一抬‘腿’,脚尖就过了头顶,吓得我和柳叶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大牙究竟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就突然之间比“东邪西毒”还厉害了?突然我明白了原因,回头看了看立‘春’,果然立‘春’这时候正闭目盘‘腿’坐在石案前。口里念念有词,而她手里却晃着一只铜铃,铃声清脆悦耳,形为神态极为古怪。

大牙虽然身手敏捷,耐何那只蜘蛛个头太小,动作又是灵活,所以打斗了半天,一时也很分出胜负,那只蜘蛛跳起来,飘飘悠悠的,在空中似乎根本不受重力影响,乍一看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在空中上下翻飞。但是大牙现在也是动如脱兔,举手抬足速度极快,那只黑蜘蛛也一样很难爬到大牙的身上。

柳叶看了看立‘春’,又看了看和黑蜘蛛缠斗的大牙,惊恐无比,抱着我的胳膊,焦急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眼前身手敏捷的大牙,又看了看那飘忽不定,神出鬼没的黑蜘蛛,简短的告诉柳叶,立‘春’先前告诉过我,说是她要请神附体,斗斗这只殍蜘。现在看来,一定是把“神”请到了大牙身上,估计这就是萨满巫术中最有名的“神打”之术。

柳叶虽然也是满族,而且热衷于研究满族文化,虽然对这种萨满巫术知道的不多,但是“神打”她还是听说过的,一听我说完之后,再次看了看大牙和立‘春’,满脸惊愕,似乎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神打,又称请神上身,是一种鬼‘交’之术,可以请来神灵附体,当然不同的神灵,打斗的风格,所会的绝活都不一样,但总体来说,一旦请神附体之后,几乎都会瞬间变成钢筋铁骨,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这种巫术当今在一些少数民族里仍然盛行,只不过大多都已经当成一种祭祀活动。

这种事情不可不信,毕竟现在就眼睁睁的发生在我们面前。如果不是请神上身,打死我也不相信,大牙突然之间会有这么神勇。

据说现在湖南湖北一带还流行另一种神通,就是‘摸’一下或是指一下对方,对方当天就会在家重病不起,针‘药’无效,但也不会要命,说白了就是百般折腾人。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场上的动静,耳边突然听到“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转过头再看,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四周围拢的那些虫子终于要冲上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根本就分不清个数,铺天盖地的往这边涌了过来,一走一过之间,就连地上的野草都消失不见了,‘露’出了焦黄的土地。

第四十四章 神怒天诛

第四十四章 神怒天诛

我拉着柳叶几步就跑到了立‘春’的身边。这时立‘春’也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正在渐渐涌上来的那些蜘蛛崽子,也是神魂摇‘荡’,眼睛瞪的溜圆。

我赶紧趁着这工夫简单的把眼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立‘春’点了点头后,什么也没有说,突然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然后右手上扬,左手下拂,等到右手的手肘差不多抬到耳际的高度时,右手又突然的往下一拍,左手迎上,身子随之一震,抖个不停,而身上的铜铃也随之又“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了。

此时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那些蜘蛛崽子已经不到十米了,一股扑鼻的恶臭就算捂着鼻子也无济于事,看它们行进的速度,估计用不了一分钟就会爬到我们近前,我这时心里是真没底了。看了看手里的匕首,也是直咧嘴,用匕首和这么多的蜘蛛崽子斗,无异于高‘射’炮打蚊子,管不了多大的事。

而柳叶到了这时候,虽然惊恐万状,但是却比刚才镇定了一些,手里提着匕首死死的盯着那些蜘蛛,一声不吭。

随着立‘春’刚才大力击掌的声音,就看场中的大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怒火冲天的狂吼了一声,然后没见到‘腿’打弯,而腰却直接的弯了下去,几乎前‘胸’贴到了膝盖,而双手合掌如刀,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大牙已经把那只盘子大小的殍蛛抄在了手里,我看到这里,吓得顿时有些魂不附体,那东西一身‘阴’毒,万一咬大牙一口,估计差不多就是见血封喉了,就算不咬,也够大牙喝一壶了。

急得我赶紧冲大牙那边喊,让大牙撒手,别碰那东西。只是我的声音还没落,就见场面上已经发生了变化。大牙大手一握。竟然活生生的就把那只大黑蜘蛛给捏死在了手上,也不知道喷出了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粘粘乎乎的顺着大牙的手直往下流,就跟捏碎了一只臭‘鸡’蛋一样,看着都恶心。

柳叶看着大牙手上不断淌下来的粘液,用手一捂嘴,脸胀的通红,好悬没被恶心吐了。而我看的更是目瞪口呆,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着这只大黑蜘蛛被大牙捏爆的这一瞬间,四围向上涌过来的那些蜘蛛崽子的身子突然都是一滞,然后齐唰唰的都停了下来,现场立时就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了。

也就是十几秒后,就见眼前的这些虫子又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忽”的一下就散开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一只蜘蛛也看不见了,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一样,梦终于醒过来了。什么都没有了。

立‘春’这时在旁边又开始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仍然是念念有词,跳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最后烧掉了一捆纸后,就见大牙直愣愣的一个后仰,重重的摔在了当场,而立‘春’也是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眼看着大牙和立‘春’都瘫在了地上,可把我给吓坏了,冲柳叶一摆手,让柳叶赶紧去扶立‘春’,而我则大步狂奔,跑到大牙跟前,把大牙给扶了起来,大牙这时候牙关紧咬,眼睛紧闭,任凭我怎么敲打,就是醒不过来。

这时立‘春’被柳叶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心的靠在树上,看得出来还有些虚弱,不过比大牙可强多了,见我发疯似的捶打大牙,赶紧冲我摆了摆手,声音孱弱的告诉我,不用担心,用不了五分钟,大牙自己就能醒过来。

听立‘春’这么说,我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见他呼吸心跳还很正常,估计应该没什么大事,扯着大牙的胳膊把他了架起来,拖到了立‘春’旁边。柳叶从‘抽’出一包纸巾,看了看大牙的手,还是皱着眉头把纸巾递给了我,示意我帮大牙把手擦干净。

这种粘粘的汁液应该是那只蜘蛛的**,刚才离得远,也没怎么看清,再加上‘精’神紧张,注意力也没放在这上面,现在这一擦,才感觉到一股腥臭扑鼻,恶心至极,我也皱着眉头强忍住呕吐,总算是把他的手给他擦干净了,不过这个味道始终在鼻子前徘徊,估计一时半会去不掉了。

立‘春’休息了两分钟,脸‘色’终于恢复了过来,看着我和柳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瞅了一眼大牙,冲我和柳叶说:“来亮哥。柳叶姐,一会大牙哥哥们醒来,你们可千万别说这请神入体的事,如果要是他知道我拿他做‘神打’,肯定不会饶了我。”

立‘春’这时候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和柳叶,我俩看着立‘春’这模样也忍不住想笑,毕竟立‘春’还小,还有些孩子气,肯定害怕大牙知道后收拾她。

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还真不能告诉大牙。要不以大牙那脾气,倒不会怪我们,也不可能把立‘春’咋样,我们怕的是一旦他知道这事以后,就得说个没完没了,再有什么事让他干,他保准拿这事当挡将牌。要者说,这么英勇神武的事情,他要是知道是自己干的,一天想起来就得找我们说个没完没了,索‘性’还是让耳根子清净一些算了。

我们三个都忍着笑,也算立了一个君子协定,一致通过,这事必须死扛到底,就算打死也不能说。

柳叶看着立‘春’,对立‘春’充满了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对萨满巫术的好奇,忍不住的问东问西。

立‘春’也没有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她说最后情况紧急,不得已才‘逼’得“神怒”,这才眨眼间灭了殍蛛。

萨满教将天地人分为三界,上界为“天堂”;中界为“人间”;下界称“地狱”。认为天有七层,其主神即上帝,不现形体,不著迹象,居于最高的天界。以下诸天,则百神以次居之。百神各司其职,各掌其令,“神打术”请的神就是诸天百神之一。

正常的神灵附体,虽然好斗,但是也是神之心神,不会做太残忍的事情,但是一旦‘逼’得“神怒”,则会大开杀戒,凶残无比,这时候的神与妖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

我听后笑了笑。告诉柳叶,“神怒”与佛的“忿化身”听起来应该是一回事。

俗话说:佛都有火,每个佛都有个对应的“忿化身”,即明王。如弥勒佛的“忿化身”是无能胜明王,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是中央不动尊明王等。所有的佛或菩萨的造像都有两种类型,一是柔和相,即安详相;一是忿怒相,即恐怖相。而“忿化身”大多属于忿怒尊或恐怖尊,担负防卫的任务,随时出击歼灭邪魔。

我们正在闲聊着的时候,就感觉躺在旁边的大牙动了动,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开始哼哼,哼哼了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自己用手‘揉’了‘揉’后脑勺,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们,估计是自己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就躺在了地上。

看着一脸茫然的大牙,我装作浑不在意的冲他说道:“大牙,你真有出息啊,敲会鼓都能睡着啊?”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眼珠转了转,估计是在回忆,想了半天,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来亮,你说啥,我敲鼓敲睡着了?”

立‘春’在旁边冲大牙啧啧了几声,撇嘴冲大牙笑了笑:“大牙哥哥,你真行啊,我还没请来神,你就自己来神了,不声不响的睡了一觉,我们也把事打发完了,你真有福气啊!”

大牙站起身来,四下望望,这才发现蜘蛛早就没影儿了,而四周的蜘蛛崽子也不见了,一头雾水的‘摸’了‘摸’脑袋,赶紧问我们刚才到底是咋回事,蜘蛛哪儿去了。

我瞅了瞅立‘春’和柳叶,开始瞪眼说瞎话,冲大牙挑了挑眉‘毛’:“大牙,你是没看见,要说立‘春’那可不得了,刚才真请来了天神,你是没看见,那真是电闪雷鸣,风砂走石,几个火球子从天而降,绕着场子转了三圈,一把三昧真火,把那些虫子全给吓走了。”

大牙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用手指了指立‘春’:“啥?电闪雷鸣?还有三昧真火?不是来亮,你当我是白痴啊?谁信啊。”

柳叶这时抿着嘴,告诉大牙,我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有那么玄,不过立‘春’真的请来了神,念了一阵咒语,那些虫子自己就跑了。

大牙看了看柳叶,眼珠转了转,最后吧嗒了几下嘴,冲柳叶点了点头:“妹子,这话别人说我可不信,要是你也这么说,看来我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我咋就能突然睡着呢?”

自己念叨了几句,转身又看了看立‘春’:“神婆妹妹,你请的是啥天神啊,再叫出来,让我看看呗?就当专‘门’给我加演一场了。”

立‘春’看着大牙,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脸上不动声‘色’,突然的就伸出右手,照着大牙的脑袋就拍了一下:“还加演!加演个头,你以为是龙套演员啊,说加一条就加一条!”

大牙被立‘春’拍了一下,也不生气,捂着脑袋嘿嘿直笑,这才没动静了。

没想到这阵法这么厉害,估计和阵眼上那八尊石像脱不了干系,瞅这意思,根本用不着压阵,按这势头,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会‘阴’气充天,直入霄汉,真怕引来天雷,再错伤无辜。眼瞅着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紧拎着东西,快步退到了阵法之外。

柳叶突然抬头看着我和立‘春’,有些疑‘惑’的问我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蜘蛛?

柳叶这么一问,我们都怔住了。确实有些古怪,突然跑出来成千上万的小蜘蛛,就算这东西是卵生的,多的也有些不可思议。

大牙此时低头沉思了一阵,打量了我们一圈后,才缓缓的说道:“我感觉这个什么‘殍蛛’好像是‘穴’居狼蛛的变种,这种蜘蛛好像我国只有几个地区才有,而长‘春’地区就盛产这个,据说是一种剧毒蜘蛛,平时待在‘洞’‘穴’中,是不织网的那种,一般在长期废旧不住人的房子里容易找到这种蜘蛛。”

“狼蛛?我觉得不太像。”柳叶听大牙说完后摇了摇头。

柳叶认为狼蛛没有这么强的繁殖能力,也没有听说过有长这么大的,这么多的同类蜘蛛出现好象是人为放养的一样,品种单一,个头相仿,如果真的是同一批长大的,那得需要一个多大的‘洞’‘穴’,需要有多少卵才能生出这么多蜘蛛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附近是不是会有一个庞大的蜘蛛‘洞’,想想刚才如‘潮’水一样涌上来的那些小蜘蛛,我就感觉全身发痒,就好像一大团蜘蛛已经爬到了身上一样,头皮不禁有些发麻,不由自主的连打了几个冷战。

第四十五章 天打雷劈

第四十五章 天打雷劈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晚上八点四十分了,眼看着戌时已过,亥时就到了。

虽然如‘潮’水般的蜘蛛已经退了下去,但是黑沉沉的天空却依然还是乌云压顶,厚厚的云层把月亮遮的严严实实的,见不得一点儿月光。

站在土包上,居高临下,四处空旷,风也很大。

我们四处看了看,便转移到了外围的几棵古树下,这里地势很低,按常理来说应该可以避避风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阴’风似乎是贴地而行,即使站在这里也能感觉到‘阴’风阵阵,眨眼的工夫就从脚冰到了头。

时间分分秒秒的蹦跶的很快,我看了看时间,告诉柳叶和大牙,马上就要到亥时了,这个时辰天地间将会陷入‘阴’阳‘混’沌的状态,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次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冒进,眼睛瞪大些,要加倍小心,都准备好家伙,以防万一,就算是不能退敌,也至少要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究竟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观察一阵再说。

我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就只能破了此阵,另外再想别的办法。

我们围坐在一起,一边注意着这里的变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起码有个动静也能消除一下心里的恐惧。

柳叶紧挨着我坐在我的左面,我就感觉她身子动了动,好像歪头看了看我。我侧头冲她她笑了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叶偷眼看了一眼正和大牙聊得咯咯直笑的立‘春’,这才压低声音问我:“胡哥,你说如果这里就是人骨地图上标记的另一处位置,那是不是也能在那首诗中找到些端倪呢?或者说诗句里会不会也有些提示呢?我觉得要是能悟透这里的玄机,就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了。”

我听柳叶说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也早就想过。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如果说诗中的的第三节说的这是人骨地图上的三个地点,那个‘九堂神尸庙’已经应了其中第一句,而这里究竟是‘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还是‘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现在还不好说,这东西也没法试,只能尽量的细心留意观察,希望能早点发现些蛛丝蚂迹。”

柳叶眼睛往土包子上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不吭声了。

天上刚才还只是‘阴’‘阴’沉沉,但是就是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就突然变了天。

平时都说六月的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可现在刚刚是三月末,没想到这变脸的速度丝毫也不逊‘色’,没有预兆的突然间就乌云翻滚,遮天盖地,碰到这样的鬼天气让我们每个人都预感到有些不妙

看着黑沉沉的的天,我们都不作声了,机警的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劈下来一道弧形的闪电,这道闪电带着电光,撕扯开乌云,粗暴的直劈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轰隆隆的一连串的雷声。这个季节电闪雷鸣本身就很不正常,再加上我们心里一直就有些胆颤,所以这一道闪电刚劈下来,我们“蹭”地的一下,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警觉的看了看周围。

这道闪电刚刚掠过,突然间又是狂风四起,乌云低的差不多伸手就能够到,眼看着这场暴雨就要下来了。我们赶紧掏出一块帆布,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然后四个人各抻着帆布的一角,把帆布举过头顶,充当起了遮雨蓬,狂风烈烈,手中的帆布被吹的几近脱手,要不是我们四个人,‘弄’不好一阵风就得给刮出去。

震耳‘欲’聋的雷声接二连三的在我们耳边一次次炸响,道道电光此起彼伏,瞬间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一明一暗间,感觉这里突然有些陌生,好像根本就没有过来一样。

就在我们心神不宁的这工夫,传来一连串轰隆隆的闷响,就好像是老天爷在不断的积蓄着能量一样,响了足足有三分钟。紧接着天空就像突然被炸裂了一样,“咔嚓”一声,一个响雷惊天动地,地动山摇,震得我们的耳朵都是一阵嗡鸣,一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了。

紧接着眼前就是一亮,一道闪电从天而至,直接劈到了离我们不远的一处土包上,土石崩开,一下子就给炸出来一个深坑。因为我们站在土包子下面,所以具体情况并看不太清楚,但就这一下子,就把我们彻底都给震懵了。

天遣?真的有天打雷劈?

雨点就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下得又大又急,眨眼地面上就雨水成河,‘混’着泥浆从土包上冲了下来。

不过这阵急雨下得急停的也快,没有十分钟,雨就停了。

雨过天晴,乌云也散了,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终于舍得从厚厚的云层里又挤了出来,‘露’出了娇容,芒寒‘色’正。天地间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我们踩着泥泞的小道,三步一滑,走到了土包子上被雷劈出来的大坑旁边,这才发现这‘洞’看着‘洞’口不大,但是劈得倒是很深。‘洞’口呈椭圆形,有篮球大小,‘洞’‘穴’越往下越窄,有些锥形向下,最深处只有拳头大小,深不见底。

大牙瞅了瞅后,抬头冲我们说:“这‘洞’是纯劈出来的。还是以前就有呢?看这‘洞’这么小,肯定不是盗‘洞’,狐狸‘洞’都比这个大,看这粗细,倒是有点像耗子‘洞’啊?就是打得有点太直了,整不好是豆鼠子‘洞’吧?”

“豆鼠子?什么是豆鼠子啊?”柳叶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不禁有些好奇。

“豆鼠子就是大眼贼,和田鼠长得差不多,但是脑袋大,眼睛又大又圆。”大牙说到这里,看了看柳叶,柳叶刚开始没回过味来,后来看大牙直盯她的眼睛,顿时眼眉一瞪,就要发飙。

大牙一见势头不好,赶紧冲柳叶摆了摆手,解释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柳叶有没有听他说话,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又开始白话起来。

其实这种豆鼠子在农村很多见,尤其在黄豆地或是谷子地附近,都能看到,这种东西耳壳退化,脖子和四肢以及尾巴都十分短。背上的‘毛’一般都是深黄‘色’,中间也有些黑褐‘色’的‘毛’,尾巴根上有个黑白‘色’环,而眼眶四周长圈白‘毛’,嘴往前尖尖着,乍一看像是田鼠,不过仔细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这种东西最奇怪的是一年也不喝一口水。

它们打的‘洞’很光滑,比老鼠的打的‘洞’有水平。‘洞’深可达一米以下,和老鼠不同的是,它们的‘洞’里没有仓库,也不贮粮。一年中有半年活动,另半年休眠,也就是冬眠。这种东西挖掘力极强。遇到危险时,昨眼间就能打出个藏身之所,躲避危险,视觉、嗅觉、听觉灵敏,记忆力强,警惕‘性’高。

我们七嘴八舌这一说,柳叶似乎对这东西更加好奇了。

我们围着这个‘洞’口看了一会,也不好判断这个到底是什么‘洞’,大牙嘴一咧:“妈了个巴子的,别和它扯这个闲蛋,挖挖就知道了,在这儿瞅到天亮也看不出个‘花’来!”

刚下过一场急雨,这应该也是入‘春’以来为数不多的几场雨之一吧,地面本来都很干,这点雨水早就渗到了里面,地面上仍然是干干爽爽的,但是挖起来却省事的多。

几铲子下去,就挖出了个深坑,只不过这‘洞’口似乎是没有尽头一样,挖了能有一米多深了,还是直直的往下延伸着,越挖我们心里越没底,都有些冒汗了。看这情况,估计不是什么豆鼠子,要真是那玩应儿,‘洞’也不可能打得这么深,而且里面连弯都不打,笔直向下。

看着情形有些不对,大牙的手底下也加了小心,每挖一铲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来。

又往下挖了能有半米来深,下面的‘洞’‘穴’突然变大了,就像个喇叭口一样,没有过渡的突然的就开阔起来了。

大牙用铲子一撅,突然就撅起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得大牙身子一‘激’灵,就跟燎了尾巴一样,赶紧把铲子‘抽’了回来握在手里,怔了一下,一咬牙,抡起铲子就要拍。

我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铲子把大牙拦住,赶紧冲大牙喊:“别拍,好像是死的!”

大牙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下意识的动作,我这一拦,他也如梦方醒。扒眼往下面瞅了瞅,盯着‘洞’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战战兢兢的说:“妈了个巴子的,差点吓死我了,软了叭叽的是到底是啥玩应儿啊?”

我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下面那团东西能有洗脸盆子大小,现在蜷成一团,软了叭叽的,黑的像是块煤炭,我瞅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吓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看着好像是那种殍蜘呢?”

柳叶一听又是大蜘蛛,吓得没敢往前凑,皱了皱眉头,咬着嘴‘唇’瞄了我一眼。

立‘春’则乍着胆子走了过来,伸脖子看了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就是殍蛛,这个是母蛛,比刚才的那个要大一些,看样子用马上就能成‘精’了,估计是刚才被雷给劈死了,这种畜牲成‘精’前都得过这关,能‘挺’过去的也就成‘精’了,‘挺’不过去的也就完蛋了。”

听立‘春’这么一说,我们想想刚才风云突变的那一幕,仍然有些胆战心惊,看来这大自然里有很多规则还不是我们目前能认识到的,看着‘洞’底下的那只死蛛,心里就有些发慌,赶紧让大牙把土回填上,眼不见心不烦,多看一眼晚上都得做恶梦。

大牙撅着屁股,几铲子就把坑又给填平了,瞅那意思像是怕那死蛛再爬上来似的,用脚又踩了半天,压的实实诚诚的。

第四十六章 水山骞

第四十六章 水山骞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这里邪的要命,刚刚布阵不到两个时辰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实在不敢想像三天后这里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怪事,我更担心的是,万一这里失去了控制,会不会祸及无辜,殃及池鱼,毕竟这里最近的村子也只有几千米。

眼瞅着一会就到半夜子时了,我看了一眼立‘春’:“立‘春’,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我感觉‘阴’气有些过盛,好像比预想中的要麻烦,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立‘春’抬头看了看天,又瞅了瞅脚下这片地,突然间盯着地面看愣了神,眼珠不措,一动不动,就好像看到了金子似的。

我也是一愣,下意识的跟着往下瞅了瞅,可是除了土和泥巴,啥也没看见。心里有些纳闷,难不成立‘春’还有‘阴’阳眼的功能,左眼看人,右眼看鬼?这可有点悬了吧?

我挑了挑眼眉,有些不解的问立‘春’:“立‘春’,瞅啥玩应瞅的那么入神?”

立‘春’一怔,这才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指着西南那片的水洼冲我说:“来亮哥,你看刚才的这阵暴雨,地面上根本就没有存住水,都渗进了地里去了,可是你看那边的水洼,怎么这么大片地方就那块儿有水洼子呢?”

顺着立‘春’的手指的方向,我抬头看了看,果然,十几米外有一片白‘色’,看样子是确实是水洼反‘射’的月光。

在农村打小长大,夏天一下雨,村子里的路就泞的没法走,到处是水洼子。如果晚上走夜路,是不能打手电的,如果打手电走夜路,肯定会踩进水洼子里,把‘裤’子‘弄’脏。所以都是关了手电,‘摸’着黑走,看到白的就是水,黑的就是路。尽管这么走,肯定不会湿了鞋。

立‘春’说的不假,别处的水都渗到地下去了,唯有那块儿的水形成了水洼。水不往下沉,难道是地下有东西?

我正寻思的工夫,立‘春’突又指着脚下说:“来亮哥,你看脚下的‘洞’,这么多,像不像是虫子‘洞’?”

这时候柳叶和大牙也围了上来,听立‘春’这么说,也都低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如果不是仔细的看,这黑灯瞎火的还真难发现,刚才的雨水把表面的灰土都冲掉了,低头仔细看,果然地面上就像是用钉子扎过似的,每隔几厘米就有一个窟窿眼儿,‘洞’口不大,只有五毫米粗细,但是极为‘精’准,几乎每个‘洞’都这么大,就像是有人故意扎出来似的。

我们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越看心里越是吃惊,想不到围着这土包子,竟然像是蜂窝孔一样,到处都是‘洞’,只有土包子中心方圆十几米以内才没有发现这种‘洞’眼。而十几米以外,一直往远处,足足五十米的距离,都能看到这种‘洞’。

看了一圈,我们都是心惊‘肉’跳,心里都没谱了,看这意思,这些‘洞’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小孔径就像用尺子量过似的,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弄’出来的。整个大土包子就像一个筛子一样,除了中心一小块以外,其余的部分都是一个挨一个的‘洞’眼。

大牙倒‘抽’了一口冷气后,看着我说:“来亮,这‘洞’会不会是蜘蛛‘洞’?那些蜘蛛崽子神出鬼没,会不会就埋伏在这周围啊?如果是这样,妈了个巴子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盘丝‘洞’啊?

我们谁也没有吱声,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这种可能太耸人听闻了,我们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脚下的这些‘洞’眼,又抬头往水洼那边瞅了瞅,摇了摇头,冲我们说道:“这山上积水。的确不符合常理,看来好像是有什么蹊跷。”

山上积水?一听到这句话,我突然间茅塞顿开,终于恍然大悟了,有些‘激’起的摇了摇柳叶的肩膀,兴奋的冲她说:“山上积水,我知道了!是‘水山骞’!”

我这疯疯颠颠的举动,把他们可吓了一跳,不明白我怎么突然之间就像踩到了电‘门’上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柳叶也被我抓住肩膀这一摇晃给‘弄’的满面通红,偷眼看了看大牙和立‘春’,赶紧把我的胳膊给扒拉了下去,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发什么疯呢?什么‘水山骞’啊?”

我看着脸泛羞涩的柳叶就是一怔,再看大牙和立‘春’在旁边掩嘴偷笑,冲我直挤鼓眼睛,我这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唐突,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冲柳叶讪讪的笑了笑,然后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大事。

“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说的是河水翻涌,山地崩裂,其实是水在上。山在下。而《易经》中水上山下的卦象则称为“水山骞”。

刚刚柳叶说的一句“山上积水”才让我想明白,这里对应的卦象就是“水山骞”,水洼的方位在西南方,与“水山骞”卦辞的指示‘吻’合,肯定错不了,解开这里的关键就是这一卦!

我自己感觉说的很清楚,可是等我说完后才发现,好像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明白,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看。

柳叶盯着我一皱眉头:“水山骞?你是说这里对应的卦象是‘水山骞’是吧?照你那么说,诗文中‘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这一句,前一句写的是水,后一句写的是山,所以暗示的卦象是‘水山骞’?”

我不停的点头,柳叶这才“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那你说的什么西南的,从哪里来的,没错,水洼是在西南方,但是与这卦象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连这卦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我说了半天,她们都听不明白。

我耐着‘性’子,告诉他们水山骞这卦是上坎下艮,而“蹇”本来是指跛足,也就是瘸子,引申为前进不便、困难重重的意思。这一卦中,下卦“艮”为山,上卦“坎”为水,说的是前途凶险,山高水深,遭遇困难,所以停止不前。

这卦的原文说,蹇,利西南,不利东北。

下卦为艮,代表东北,代表阻隔,代表止;艮代表东北,那么和它相冲的是坤,代表西南。

所以往艮的方向有阻隔,那么和它相冲的坤宫西南方向则会有出路,所以卦辞上说是利西南,不利东北。

这么一说,多少他们都了解了一些,看了看那边的水洼,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低头琢磨了一阵。如果这一卦对应的就是这样,那么很明显西南方的那个水洼就是这一卦象所指示的目的。要说也是我们运气好一些,赶上这场暴雨,要不是这样,也不会看到这处水洼,凭我们瞎打‘乱’撞,止不定什么时候能悟透里面的玄机。

这个推断从目前来看,是无懈可击,不仅合了诗文中的诗句,也合了此处的地理形势,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差错,也没说什么,就奔那边的水洼处走去。

水洼不是很大,二米来长,一米多宽,积水不深,没不了中指。走到近处,水洼像面镜子,倒映着点点星光,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与镜子还不一样,照出的人影有些变形,显得有些狰狞恐怖,微风吹过,水里的人影随着‘荡’漾,一瞬间竟然有种肢离破碎的错觉,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不敢盯着看了。

水不下沉,就说明下面肯定有防水层,只是不知道这防水层到底是水泥还是石板,如果这里真的是后金晚期到清早期做的手脚,水泥的可能‘性’不大,那个年代还没普及,难不成下面埋着什么东西?还是下面通往地宫呢?

我让立‘春’和柳叶帮我和大牙打手电照着亮,我和大牙则先用铲子把水都撇干,然后才开始往下挖。挖了不到一锹深,下面的土就松松软软的,像团稀泥一样,有些发粘,根本不是常见的黄土或是黑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种粘粘的稀泥一挖就是一大团,看着省事,但是挖起来使不上力,我和大牙只能相互配合着,一起用力的一团一团的往起撅。

等到把这层粘粘的稀泥‘弄’干净后,终于挖到了硬土,用铲头使劲的砍了几下,竟然没怎么砍动,这土十分的结实,就和现在的水泥差不多,用这种纯钢铲子都很难挖的动。

大牙喘着粗气,用手捻了捻这种土块,抬头问我们知不知道这土是咋整的,咋比水泥块子还结实。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用手捻了捻,感觉像是古代的“灰背”。

我做园林设计时,好在跟过不少工程,对于土木作业多少也有些了解,制灰背应该算是古人在建筑史上的一项伟大发明,类似现在的水泥砂浆,由磨细石灰与细黏土‘混’合拌匀,掺水,拍实,犹如现在的‘混’凝土的刚‘性’防水层,其密实坚固用现在的检验标准也绝对达标。

这种方法做成的泥密实度极强,比现在的水泥都要坚固耐久,很多千年古建都是用这种方法做防水,千年以后仍然一点水都不渗。

别的先不说,既然这里有这种土层,看这意思,这底下还真有些名堂。

第四十七章 鬼楼

第四十七章 鬼楼

这时柳叶和立‘春’也走了进来。听我说这是什么古代的防水技术,也不免都有些好奇,用手捏了捏这种土块。

中国建筑的防水技术可追溯到上万年前,当时的人们就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建筑防水经验,比如“以排为主,以防为辅”,“多道设防,刚柔并济”等具有一定水平的超前设计理念,直到今天仍被世界各国的建筑师们所采用。

而这种“灰背”其实应该是古建筑瓦面下面的防水层,以防止屋顶瓦面漏水。因为古建筑的屋架主要是木结构,屋顶任何部位的漏雨都会带来木结构的糟朽,所以灰背的防水‘性’能与古建筑的寿命长短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大牙用铲子砍了几下,仅仅砍出了几道很浅的印痕,足见其坚固。最后,大牙也没了脾气,冲我一咧嘴:“来亮,你说的这什么‘灰背’也太它**霸道了,简单是刀枪不入,这玩应儿是咋‘弄’出来的,看这样子比‘混’凝土还结实啊。”

我看着大牙一阵苦笑,要说这过去的古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灵感。什么材料都敢用,什么米汤、童子‘尿’、果汁、大蒜,全都往里招呼,根本就不像是在盖房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研究出来的这类配方,但是还不得不说,确实也是行之有效。

这种“灰背”的制作方法也差不多,以前施工时曾经听过一位老师傅说过,说是“灰背”传统的做法就是往青石灰里掺拌生石灰,然后觉拌均匀后,再倒入江米浆和桐油,再用力搅拌,最后进行“晾背”,干燥后就行了,其坚固密实程度可比现在的‘混’凝土都要厉害。

凭蛮力,根本就挖不开。不过这东西也有软胁,那就是用米醋浇,据说倒入两瓢米醋后,不到半小时,硬的像石头的灰背就会软得像团泥一样,用手都能抠出来,当时一直当成故事来听,真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这种事,只不过到底管不管用,以前也没有试过,所以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我说完以后,柳叶看了看我,然后小声的问我:“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只能等天亮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黑灯瞎火大半夜的。就算是能买到米醋,也别折腾了,也还是要等到天亮再说吧。我总感觉这地方有些邪‘性’,夜里还是老实待着吧,找地方对付睡一会儿,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立‘春’听我说完后,前后看了看,指了指这里,有些惊讶的问我:“来亮哥,你说在这儿对付一夜?”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咋的?不行吗?”

立‘春’为难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皱着鼻子说:“这地方‘阴’气沉沉的,人睡觉时本身阳气就弱,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就是睡也得离这远点,要不万一睡着了,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我说神婆妹妹,你这胆子不会这么小吧?不是吹啊,就我们,别说这个土包子,就是坟地上都打过滚。有啥怕的?还真有鬼啊?”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有没有鬼还用我告诉你啊,用不用叫两个出来陪陪你啊?”

大牙一听这个,眼珠转了转,鼻眼里哼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不敢吱声了。

立‘春’这么一说,显然柳叶也有些担心,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从她那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想了想后,对立‘春’和柳叶说:“你们回车里睡去,我和大牙在这里看着,万一有啥情况,我们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再过来。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火气壮,百鬼不侵,再说,我有这个。”说着,我指了指我的‘胸’口。

大牙咧嘴看了看我:“靠,来亮,你不会说你那个护身符吧?我看那于麻子就是一脸‘奸’相,他给的东西可保不准,我看你那块‘‘玉’观音’也就值十几块钱,可别臭显摆了,要是有用,也不至于这么点儿背。”

大牙这乌鸦嘴真是没办法,我刚刚自我安慰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点自信让他两句话就给击碎了。我用手‘摸’了‘摸’‘胸’口这块‘玉’,仔细一寻思,不怪大牙说,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这东西也没见得有啥作用。听那于麻子说这块‘玉’是什么得道高僧加持的,辟邪镇鬼,就像观音亲至一样,化险为夷,看来是有点悬乎。

柳叶和立‘春’听大牙说完也笑个不停,不过都不怎么想回车里去,想在这里一起待着,人多也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好说歹说,才把她们劝走,总算是回车里休息去了。

我和大牙这才找个窝风的地方,倚着棵粗大的树干,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没有‘女’的在旁边,我俩也没啥顾忌,大牙讲起了荤段子,让我给这通埋汰,说说笑笑,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心里一直积压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光了。

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大牙就开始哈欠连天,嘴都合不上了。要说打哈欠这东西真是传染,本来我还是‘挺’‘精’神的,被大牙这连二连三的大哈欠给传染的。也是连打了几个哈欠,顿时就觉得困意袭来,眼睛一合,睡着了。

感觉刚睡着不久,隐隐约约的就听到战马嘶鸣、大军呼喝的声音,我身子一‘激’灵,就从梦中惊醒了。

可是说来也怪,就在我刚一动身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除了树叶哗啦啦的抖动的声音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心里一阵奇怪。小心的往前爬了几步,把身子隐藏在树后,抬眼往土包子上望了望。

月如白练,凝如白脂,周围的景像也似乎都被笼置在纱幔中,看得有些朦胧。

青幽的月光下,视野也很开阔,抬头这一望之下,顿时把我吓的是心惊‘肉’跳,差点就喊出声来。

鬼楼!传说中的鬼楼真的出现了……

鬼楼坐北朝南,两层楼阁,翘角飞檐,脊上琉璃群兽,屋顶上的琉璃瓦,在星辉月影折‘射’下,闪着莹莹碎光,分外凄凉。

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凌空高耸的朱红殿柱,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被几棵参天古木围在里面,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雄伟壮观,相反越发显着‘阴’森与诡异,我打量了一阵,有些疑‘惑’,这座鬼楼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庙宇的建筑,根本不像是住人的楼阁。

难道这鬼楼不是八角明楼?还是八角明楼本身就长这个模样?

我正有些困‘惑’时,突然有东西从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座鬼楼上,背后突然遭袭,可把我给吓坏了,三魂七魂不知道飞了几个,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喊,可是还没等喊出声来,嘴就被堵住了,吓得我晃着脑袋来回挣扎着。

耳朵边有人小声说话:“来亮。是我,我是大牙!”

听到是大牙,我这才不动弹了,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大牙。

大牙慢慢的把手从我嘴上挪开,我这才感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想到大牙这只手不久前捏死的那只大蜘蛛,把我恶心的一阵干呕。

大牙一见我这反应,就有点懵了,生怕我再‘弄’出些动静而暴‘露’目标,赶紧大手一伸,又要捂我的嘴。

我正呕的两眼淌着眼泪,余光就瞥见那只大手又捂了过来,也来不及说话,脑袋往下一低,直接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不过好歹是躲过了大牙的这一巴掌。

即使啃了一嘴的泥,我也暗自庆幸,而大牙却直愣愣的看着我,都有些呆了。

我用手糊撸糊撸嘴,把嘴里的泥吐掉,然后冲大牙一瞪眼,压低声音说:“大牙祖宗,你能不能先说话,再动手,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大牙一脸无辜的看了看我:“我叫你了,可是你没反应啊,我这才轻轻的拍了你一下,没想到你那么大反应,要是不捂你嘴,我害怕你喊出声来!不过你咋还整个狗啃屎,吃上泥了?”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这个,小心的指了指头上,示意大牙土包上有情况。

大牙也点了点头,看那表情就知道,他也发现了那座鬼楼。

我俩又都小心的伸出了脑袋,往那边张望了一下。

这座古老的建筑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就像是一幅飘在半空中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这种‘精’致与‘精’美此时与这环境却太不合时宜,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妖气冲天。

我和大牙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见楼里有什么动静。在这里趴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俩把心一横,牙一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束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我冲大牙一使眼‘色’,然后一左一右,朝那座鬼楼‘摸’了过去。

走的稍近一些,看得更加真切了,这座鬼楼巍然而立,屋檐上斗拱‘交’错,黄瓦盖顶,飞檐上挂着铜铃。

正看着时,一阵‘阴’风拂过,轻脆悦耳的“叮铛”声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传了过来,听着听着,似乎脑袋里就没有了别的思想,不是清静的空,而是‘混’沌的空,一刹那,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思维好像也被禁锢住了。

大牙用手指着院墙大‘门’上挂的扁额,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有些奇怪,抬头也看了看,顿时和大牙一样,像是木雕泥塑一样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第四十八章 梦魇

第四十八章 梦魇

匾额上四个斗大的描金大字:八角明楼。

大牙指着头上的匾额缩了缩脖子:“来亮。八角明楼?他**的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我寻思刘老三说的故事是扯犊子呢,妈了个巴子,看来是真的啊!”

我一看到这几个大字,心里就是一沉,真是怕啥来啥,看来我们现在肯定是撞鬼了。

不过,瞅着眼前这座气势如虹的大‘门’楼,感觉很真实,用手拍了拍,也并不像是幻觉。

我默不作声,伸手偷偷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里子,这一捏,我就感觉有些不对,手上又加了把劲儿,这下顿时就傻了。

无论我怎么使劲的掐自己,竟然都没有一点感觉,捏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像捏在木头上一样,没有一点知觉,我的脑袋彻底的懵了,突然我意识到,难不成现在是在做梦?

我转头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这座八角明楼,都是活灵活现,都很真实,大牙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也不吭声。

我盯着大牙,缓缓的说“大牙,我们现在是在做梦,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是在梦里!”

大牙一头雾水,砸巴了几下嘴,死气沉沉的斜眼看了看我:“做梦?做什么梦?”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指着院墙说:“这里都不是真的,现在是在梦里,不信,你拉着我,我带你进去。”

我拽着大牙,直奔院墙撞了过去,因为我知道是在梦里,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果然就在我们刚接触到院墙时,身子一下子就穿墙而过,到了院子内。

大牙眼睛都瞪直了,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我,我也懒得解释,只能一阵苦笑。

我现在明白我是在梦里,而眼前的大牙其实只不过是梦中的大牙,和这个本来就虚幻出来的人对话实在是太‘浪’费‘精’力,我不相信我们俩又会进入到一个梦境中。如果真的是那样,大牙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神态,早就骂起娘来了。

走在青砖铺就的甬路上,一直穿过庭院,又迈上九重石阶,才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

大殿内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朱栏‘玉’户,画栋雕梁,一尊五米高的佛像端坐在莲‘花’台上,只是这佛像越看越有些奇怪,正常的佛像都是慈眉善目,容貌安详,而眼前这尊却显得表情狰狞,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是个“忿相”。

我满腹疑问的又抬头看了看屋顶,顿时大吃一惊,原来屋顶上描绘了成千上万尊佛像,表情各异,头挨头。脚挨脚,画了满天神佛,我看了半天,也认不出一个来。

而这些佛像仿佛都在盯着我看,一瞬间,让我眼‘花’缭‘乱’,眼前的景像变得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了。我‘揉’了‘揉’眼睛,也无济无事,屋顶上好像又变幻成夜空数不清的星星,闪闪发光,时明是暗,刚看了不几眼,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旁边的大牙也和我一样仰着脖子瞅着屋顶,估计也是被屋顶的这些佛像给震呆了,一动不动。

等我再回头看大牙,差点没把我吓死。就见一只盘子大的蜘蛛‘毛’茸茸的正趴在大牙的脸上,而大牙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透过蜘蛛的爪缝正看着我笑。而那只肚子滚圆的黑蜘蛛八爪‘乱’刨,就在大牙的脸上蹬来蹬去,看到这一幕,我就觉得头皮发麻,‘毛’骨耸然,差点魂飞魄散。

这时,大牙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盯着我看,就任凭那只盘子大的蜘蛛在脸上爬来爬去,我虽然知道这是在梦里,不过也是吓得手脚冰凉。一咬牙。我也豁出去了,一巴掌就把那只黑蜘蛛从大牙的脸上给扇了下去,然后拉着大牙夺路而逃。

一路上头也不敢回,迈开大步,拼命的跑,呼哧带喘的总算跑到了大‘门’外,我这才停住了。

抬头看了看大‘门’,我立马就又愣住了,刚才‘门’上的匾额还明明写着“八角明楼”,而此时却变成了“虫王神庙”。

虫王庙?怎么会是虫王庙呢?

我有些不解的拉了拉大牙,示意大牙也看看这匾额,可是拉了半天,大牙却像木头人一样站在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扭头一看,就见大牙脸上血‘肉’模糊,‘露’出几个血‘洞’,正用手在无意识的胡撸着,一边用手抓来抓去,一边还问我:“来亮,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去哪儿了?”

我的妈呀,看到这情景,我眼前就是一黑,感觉昏死了过去。

随后。我腾地一下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喊着大牙的名字。

大牙在旁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你作什么妖呢?刚睡着,瞎叫唤啥呢?”

我‘毛’‘毛’愣愣的四下看了看,我们仍然还在树下,这才意识到刚才真的是在做梦,现在应该是梦醒了。这个梦太诡异了,清晰真实。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我还清醒的知道是在做梦,一想到梦里的情景,我赶紧瞅了瞅大牙。这才放下心来,随后,我突然大声喊了一声:“虫王庙!”

大牙在旁边打了个哈欠,眯缝着眼睛问我:“啥,啥庙?”

我双手把住大牙的肩膀,使劲的晃了晃,总算把大牙晃的清醒了一些,这才把梦中的情景和大牙详细的说了一遍。

大牙刚开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发困,而是到后来,眼睛瞪的溜圆,早就睡意全无,等我说完后,他张着大嘴问我:“你是说鬼楼不是八角明楼,是什么虫王庙?我的脸还没了?脸咋还‘混’没了呢?”一边说着,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虫王庙,难道是……?

我瞅了一眼大牙,然后说:“大牙,赶快把柳叶和立‘春’叫来,我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

大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掏出手机,翻了翻号码,然后拨了过去,只是响了半天,大牙告诉我无法接通。

我让他再给立‘春’打过去,大牙赶紧又拨了过去,可是结果一样,仍然是不在服务区。

我俩对视了一眼,马上意识到不好,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撒丫子就往车子的方向跑。

一边跑,我心里一边打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如果柳叶和立‘春’出了事,这辈子我怕都会良心不安。

我和大牙踏着夜‘色’,月光下狂奔。

车子距我们应该也就是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可是我们跑了好几分钟。都跑出了那片‘玉’米地,也没有看到有车子的影子。

车子不见了。

我突然的就止住了身形,后面紧跟着我的大牙一个不防备差点撞到我,踉跄了两下,好歹是没有趴下,有些急急歪歪的冲我吼道:“来亮,你诈尸了,说跑就跑,说停就停。”

我没有理会大牙,前后打量了一圈,此时也是后半夜了,月落参横,寂若死灰。沿着这条坑洼不平的土道,我小心的观察着,却连车辙印都找不到。这里刚刚下过雨,如果是柳叶和立‘春’把车开走了,怎么也得留下车辙印,而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根本不是先前停车的地方。

我脑‘门’子直冒冷汗,意识到有些不妙,壮着胆子又使劲捏了一把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果然,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闹了半天,现在仍然还是在梦境里,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醒来过。

这个时候我突然的有种绝望,是一种彻底的绝望,我不知道该如何从梦中醒来,明明知道现在是在梦里,但就是无能为力,我默念“让我醒来,让我醒来”,可是过了半天,仍然还在梦境里。

看来,我是被“魇”住了。

梦魇,也就是鬼压‘床’,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一些。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就是无法从梦境中醒来,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醒来,就像茫然的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却找不到出来的‘门’一样,这一刻,我直正体会到什么叫无能无力。

鬼压‘床’倒是听我爷以前念叨过,说是什么“灵魂出窍”,道家也称为“‘阴’神出体”,更准确的说“鬼压‘床’”应该是“灵魂出窍”之前的经历,“灵魂出窍”则是“鬼压‘床’”即将导致的结果,而我此时肯定已经是“灵魂出体”了。

刚才经历的一系列情景,应该都是在出体之后的感应,我开始极力的想着办法,反正也是在梦里,也顾不得搭理旁边的大牙,而是开始全神贯注的想着对策。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就像灵魂附着在一具尸体上面。我集中念力拼命的告诉自己这是梦,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可是不知道心里念叨了多少遍,仍然无法醒来。我心里念完“观音菩萨”就念“阿弥陀佛”,也不知道是真有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好像就躺在地上,但是眼皮沉得睁也睁不开,身子更是一动也不能动。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睛好像是勉强的睁开了一条小缝,看到了外面的情影,那几棵古树,还有荒土野草,也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只是嗓眼就像被堵上了一样,任凭我怎么努力,就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脑袋里很清楚,如果这种情况如果长时间醒不过来,就会瞳孔散大,因意识丧失而晕倒,或者干脆就彻底长眠不醒了。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在心里默念“我要醒来”,突然间,就感觉大‘腿’上一痛,忽地一下,我就坐了起来,惊恐万状的看了看四周。

天已经有些微微亮了,东方破晓,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我的思维还正在渐渐的恢复过程中,后脑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疼的我一咧嘴,惨叫了一声,赶紧回头。

这才看到大牙、柳叶还有立‘春’正在直愣愣的盯着我看,而大牙的手还没有放下,见我回头了,他才大咧一咧:“唉呀妈呀,来亮啊,你总算醒了,你咋的了,也太吓人了!”

第四十九章 虫王庙

第四十九章 虫王庙

柳叶见我的脸‘色’不太好。又出了一头的汗,有些担心,赶紧递过来一张面巾纸,示意我先把汗擦擦,免得风一吹再着了凉。

大牙和立‘春’偷偷的冲我直挤鼓眼睛,在旁边捂着嘴偷着乐。

我一瞪眼睛,瞥了一眼大牙,大牙这才收敛了一些,这才想起问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咋睡觉睡得那么死呢,咋叫都叫不醒。

也不知道大牙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好悬没把我给敲出脑震‘荡’来,直到现在还隐隐做痛,我呲牙咧嘴的‘揉’了‘揉’后脑勺,从头到尾的把刚才做的梦说了一遍。

当我说起梦里的情境时,现场的气氛突然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柳叶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大牙和立‘春’也都张着嘴,噤若寒蝉,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天后,大牙一拨楞脑袋。才醒过神来,使劲儿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了个巴子,真他**邪‘性’啊,我们还说呢,咋睡觉睡的像只死狗似的,叫都叫不醒呢?自己还在那儿捂捂扎扎的,以为你睡‘毛’楞了呢!”

说到这里,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一皱眉,冲我砸了砸舌:“不是我说你,来亮,你说你做梦就做呗,干啥在梦里把我做的那么窝囊啊,想咱也是剽悍强壮,骁勇善战之人,咋在你梦里我就那么窝囊,那么倒霉呢?”

立‘春’冲大牙抿嘴一笑:“大牙哥哥,听说过没?梦可都是反的,好的就是坏的,坏的就是好的,没准是来亮哥平时就嫉妒你,所以在梦里才把你丑化成那个样子。”

大牙一听立‘春’这么一说,眼珠一转,冲立‘春’竖了竖大拇指:“要说立‘春’妹妹人长得漂亮,说话就是中听,以前我总听说,说什么现在敢说实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我想想,纯属狗屁!”

我看着大牙脖子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冲他“哼”了一声:“敢说实话的人少没少,我可不知道,不过像你这样,不管啥话都当成实话听的人可是不多了!”

大牙刚想跟我再对付几句,我赶紧起身朝着土包子上走了进去,根本也不给他还嘴的机会。

一边走着,我一边回忆着梦里的情景,凭感觉在土包子上来回蹓跶,最后盯着昨天挖开的水洼子愣了神,闭上眼睛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应该没有错,梦里的那座鬼楼肯定就是这里。

他们见我在土包子上走来走去也不吱声,也一直没敢出声打扰我,直到我停下来后,柳叶才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柳叶:“我觉得梦里的鬼楼好像就在这里,要不咱们去镇上买点醋回来,浇一浇试试灵不灵,不行咱再另想办法。”

柳叶听我说完后先是一怔。随后呵呵一笑,指了指刚才我们休息的那几棵树下。

我这才注意到树下并排放着两只塑料桶,看着柳叶的眼神,我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拧开盖子小心的闻了闻,呛的我连打了几个喷嚏,里面竟然是米醋。

立‘春’这时在旁边告诉我,这是天刚亮时,她和柳叶去镇上的饭店‘花’高价买来的,凑了好几家,才凑了这么两桶,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我冲柳叶很感‘激’的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幕正好让立‘春’撞见,立‘春’斜眼看了看我,故意咳嗽了两声,挖苦我说:“眉目传情,让人好生羡慕啊!唉,你说这人啊,就是不一样啊,我从小就是吃黄瓜尾巴长大的,命苦啊,不招人稀罕!”

柳叶听出了立‘春’的言外之意,脸一红,偷瞄了我一眼后,转头就和立‘春’说起了这种四六疙瘩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能演话剧!

我见形势不妙,赶紧招呼大牙拎着两只醋桶逃了出来。

我们把两桶米醋均匀的都倒在了“灰背”上,别看这种“灰背”水浸不进,可是这醋刚一倒下去。就像浇在了海绵里一样,“唰”的一下就渗了进去,看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瞅这意思,估计还真有戏。

满满的两大桶米醋灌进去以后,过了还不到五分钟,就看到“灰背”开始向外反气泡,也就是一支烟的工夫,就浸出来一层白沫子,熙熙攘攘的聚在一起。

又等了能有十多分钟,这些气泡才渐渐的又消失了,我和大牙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就用铲子试探着挖了一下,手上还没怎么用力,铲头就像切在了豆腐上一样,直接就切进了灰背里。

我和大牙喜出望外,手中的铲把一转,然后用力向上一撅,一铲子就挖出来一大团灰泥,松松软软的,粘‘性’十足,“灰背”层足足有一尺来厚。但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挖出来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大‘洞’。

挖穿了“灰背”层后,下面不断的挖出一些碎石头子,石子比‘玉’米粒也大不了多少,十分细碎,所以挖起来也很容易,估计差不多又挖了半米左右,铲子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凭触觉应该是石头。

我和大牙把四周的泥土清理干净后,下面果然‘露’出来一断石桩,我蹲下来看了看。感觉下面埋的似乎是块大石碑。

看见我们这边挖到了东西,立‘春’和柳叶也再不开玩笑了,拉着手一起围了过来,看到石碑后,也都很惊讶。

我和大牙甩开膀子开始继续挖,没想到这块石碑有这么大,我俩一口气也没歇,挖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直到晌午了,这块石碑终于才重见天日。

这块石碑‘露’出来后才发现,也不如道是怎么‘弄’的,这块石碑竟然是倒‘插’在地里,把碑座埋在了最上面,碑头却在最底下。碑身整体有三米多高,宽不到一米。除了碑头上镌刻的云纹图案稍稍有些破损外,其余的部位都保存的很完整,碑身的正反面都刻着文,粗略的看了看,也没认出来写的是啥。

大牙指着碑座惊呼道:“王八驮石碑,这东西好像有讲究吧!应该是庙里的东西,你们说这碑咋还倒过来了呢?现在这可真是王八翻身了!”

其实我早就看见了,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王八,而是叫“赑屃”(音bìxì),也称“霸下”,是龙的九子之一,长得很像乌龟,能负重,喜好文字,好出风头,一般在寺庙、祠堂、陵墓中都能见到它背负石碑的样子,虽然看着与王八十分相似,但是也是有很多差异的,赑屃有一排牙齿,而龟类都没有,赑屃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区别。

传说在上古时代,赑屃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听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也为治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后来治服了洪水,大禹又担心它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

柳叶一直打量着这块头下脚上的石碑,小心的清理掉碑身上面的土块,这才看清碑座的四周都雕刻着‘精’美的荷‘花’和莲‘花’瓣造型,两侧还分别雕刻着两条长龙。

柳叶指着这块石碑告诉我们,这碑应该是元代以后的,也就是明代或是清代的。这一点可以从碑座的‘花’纹上就可以看出来,唐代的碑座上,莲‘花’瓣的雕刻会很紧密,而到了元代之后的碑座,两个莲‘花’瓣之间的距离就会加大很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也仔细的看了看,不过也只是看个热闹,我们也没有注意过唐代的碑座雕刻,所以也无从对比,但是就听人家这么一讲,不得不佩服,人家就是有知识,有文化,比起我们来,就是见多识广,不服都不行。

大牙把碑身正面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后,柳叶看了一眼,然后告诉我们上面刻的是:“天曹将军固宜”。

“天曹将军?这人是谁”大牙和立‘春’异口同声的问柳叶。

柳叶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来这天曹将军到底是谁,不过应该是一位武将的封号。”

“天曹?”一听到这俩字,我的脑袋就嗡了一下。

我摇了摇有点发晕的脑袋,瞅了瞅他们,告诉他们“天曹将军”我知道是谁。

“天曹将军”正是“虫王爷”,主管天下虫子的虫神!只有民间乡村才供奉其香火,祈求他能保佑田间不闹虫灾。虫王神本名叫刘锰,是南宋抗金名将,统帅著名的“八字军”(全军将士脸上皆刺有“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大破金兀术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取得赫赫战功。

后来被削了兵权,改任知荆州府。在任期间,整顿田亩,治理水患,为百姓干了不少好事。因驱蝗抗灾有功,后来被宋理宗封为“扬威侯、天曹将军”,死后做了虫王爷。

如果说这里以前的村民为了驱蝗抗灾,建了座虫王庙,以保平安,也说的过去,不过,这块石碑少说也得三四吨重,竟然头上脚下的倒置埋在这里,上面又用石子和灰背密封,这可不是供奉敬仰的做法,这么做说白了就是亵渎神灵,非但不会得到庇佑,反尔会适得其反,引来虫灾。

啊……

我突然又想到了梦里的情景,想起那块突然变成了“虫王神庙”的扁额,难不成这里真的有座虫王庙?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激’动,冲他们摆了摆手,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挨个看了一眼:“我刚才突然有一种猜测,就是这块石碑之所以倒放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从上面的石子和灰背就能看出来,做这事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是仓促之间随便埋的。这么做,我刚开始还没有想出来是什么用意,不过我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万虫压身’!”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都没有听太明白,我想了想后,告诉他们,说白了,这里把“虫王神”倒挂埋于地下,上面又密封不透地气,目的就是为了触怒虫王神,惹其发火,这样就会招来虫灾,而这里遍地都是的‘洞’眼肯定就是蜘蛛‘洞’。成千上万的蜘蛛都打‘洞’‘穴’居地下,自然就会坏了这里的风水,破了这里的地脉,用虫子破风水这招自古就有,屡试不爽。

我刚说完,柳叶突然“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冲我不住的点头。

见我们都盯着她看,柳叶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有些失态,讪讪的笑了笑,冲我说道:“刚才要不是你提到虫王庙的事情,我都快忘了,我以前也看过一个故事,讲的就是关于用虫王庙破风水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我对风水根本就没什么了解,所以看过后也就没当回事,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才突然的想起来了,所以才有些惊讶。”

立‘春’毕竟还小,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极度好奇,一听柳叶说有这方面的故事,一口一个柳叶姐的叫着,让柳叶赶紧给她讲讲。我和大牙也想听听,就示意她说来听听。

柳叶看了看我们,略一思忖,告诉我们以前在一本书上,她看到过一篇记载,据说是在这条叶赫河的北岸有一座山,山头很圆,像个馒头,山上面寸草不生,所以人们都叫它北光山。北光山的对面则有一条大沟,沟的两侧是两座矮趴趴的漫岗子山。

当时有一些懂风水的人就说,那两座漫岗子山是两条没出世的龙,一条是石龙,一条是土龙,这两条龙的年纪还小,所以日日夜夜的往前伸着脖子,抻着腰,日长一寸,夜长半尺,都想先够着北光山。因为谁的龙头先越过叶赫河,够上北光山,谁就能转世投胎成为真龙天子。

可是还没等龙头搭到叶赫河的河沿的时候,这事就被慈禧太后听说了,因为当时各地都闹义和团,砍洋人、杀贪官、攻州夺县,‘弄’得慈禧整天都忧心冲冲,坐卧不安,知道这事后,心里更是来气,于是她就派来一个很厉害的‘阴’阳先生,命他去叶赫镇抓住那两条孽龙。

而那位风水先生来到这里后,先在东边的石龙半山腰挖了四眼大井,断了龙的血脉;又在西边土龙的半山腰盖了一座“虫王庙”,说是万虫压身,让它不再伸长。

说来也怪,以前一直不断生长的两个荒岗子山真的就不再长了,至今也没有够着北光山,而且说是直到现在,那两条龙腰上的四眼大井和虫王庙的遗迹至今还在,应该就在距我们这里不远,在那边的河对面的群山里。

听完柳叶的故事,大家对我的判断也就都深信不疑了。

如此看来这里和柳叶说的北光山用的都是一个套路——万虫压身,而这石碑所在的位置自然就是这座叶赫古城的“风水眼”了。

第五十章 六芒星

第五十章 六芒星

碑身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弯弯曲曲的像是一大团蝌蚪聚在一起,分不出个数。

石碑本身就是倒着埋的,再加上碑身上粘满了泥土,所以辨认起来十分困难。我和大牙用小刀小心的把上面的泥土都一一的清理掉了,只是文字本来就刻的很浅,所以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从旁边找来一些稀泥在上面抹了抹,这回白底黑字,看着明显多了。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用手指着其中一处,一脸惊愕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这……这里有……有……有托忒符文!”

托忒符文?

一听到这几个字,脑袋里就突然响起一道炸雷,一下子把脑袋里给炸的稀巴烂,浑浑沌沌,一刹那,空白一片。

立‘春’根本就不知道“托忒符文”这码事,伸脖子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见我们一个个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都蔫头耷脑的张着大嘴也不吱声,就用手在我们眼前挨排儿晃了晃。一脸不解的问我们什么是“托忒符文”?

虽然还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这种文字的出现,就说明这块石碑与“乌萨”有关系,难道是行地七公做的手脚?可是能是谁呢?

直到立‘春’的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我才醒过神儿来,看着嘟着嘴急得直呲牙的立‘春’,我冲她“妩媚”的笑了笑:“这是一种少数民族的文字,有这种文字就说明这块石碑或许与这个民族有直接关系,我们就可以用这种文字来断代!”

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这倾城一笑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就见立‘春’一愣,紧接着就皱着眉头四下‘乱’踅‘摸’,看那意思好像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要吐一样。

我重新回忆了一下我刚才的笑容,忍不住长吁短叹,真没想到同样的笑容出现在不同人的脸上会给人带来如此剧烈的反差。

立‘春’冲我咧了咧嘴:“来亮哥哥,你可别那么笑了,太牙碜了,简直比哭都难看,好悬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我‘摸’了‘摸’脑袋,讪讪笑了笑,本来想练习一种‘迷’人的笑容,将来有机会也能‘迷’倒众生,不成想,刚刚临‘床’试验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我这脸还是走传统路线好一些,不能太‘激’进了。

正在这时,一直背对着我们的柳叶突然转过身来,瞅了瞅我和立‘春’。也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我赶紧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没赶提刚才问柳叶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叶又抬眼打量了一下我们,然后告诉我们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碑文,什么“福地如斯,吉俊丰足,北濒泱泱清水,南望漠漠芒原。天宝物华,泽国水乡,地灵人杰,莲‘花’稻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后半断用托忒文写的几句话却有些看不明白。

“什么话?怎么说的?”没等我问,大牙抢先问道。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明。各安方位,备守堂前。天神有命,搜捕神‘精’。”柳叶皱着眉头嗑嗑巴巴的说了出来,看得出这种文字就是翻译起来也很别扭。

正说到这时旁边的立‘春’突然睁大了眼睛,接着说道:“护法神王,保佑诵经。九天告命,万神敬听。”

这回可轮到我们傻眼了,真没想到立‘春’还有这本事,竟然也认得这种托忒符文。我忍不住的瞅了瞅立‘春’,这才发现有些不对,立‘春’压根就没有看那块石碑,背对着石碑就倒背如流,这下可让我吃惊小,不禁目瞪口呆。

大牙眨了眨眼睛,‘摸’了‘摸’立‘春’的脑袋。立‘春’本来长得就小,脑袋怎么晃也没逃得出大牙的魔爪,气得冲大牙直翻白眼,而大牙就像没看见似的,低头瞅着立‘春’:“神婆妹妹,你这是哪路神仙附体了?你是在胡说八道呢还是说的是真的啊?”

柳叶在旁边也愣了半响,大牙这一打岔,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在旁边替立‘春’说话,告诉我们立‘春’刚才说的是对的,不是瞎‘蒙’的,石碑上面确实就是这么写的。

这下子,我可是彻底的晕了。咋也想不明白,立‘春’怎么就能未卜先知,提前背下石碑上的文字。

难道是这段话是乌萨的咒语?而立‘春’继承的本来就是萨满的巫术,正好也知道这个?

就在这时立‘春’终于逃出了大牙的魔爪,冲大牙连呸了好几声,这才喜滋滋的告诉我们,要说别的她不知道,这段嗑她从小背的就是滚瓜烂熟。这是“安土地神咒”。一般都是造房、架桥或是动土时,举行祭祀时用的咒语,目的就是与土地神勾通,让其对接下来的动土不要责怪,可保永固。

这么一说,我们都想明白了其中的根缘,果然是“乌萨”!而当时能来这个废墟做这些事情的,必是行地七公无疑,可是究竟会是谁呢?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俩明显也想通了,彼此间默契的笑了笑,都没有多说话,毕竟有些事还不方便让立‘春’知道。

‘弄’明白了眼前的事情,心里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多日以后的猜测犹豫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结果,虽然还不知道执行这项命令的究竟是行地七公中的哪位高人,但是至少范围缩小到了七个人,总比以前大海捞针要容易多了。

我再次的看了看这座石碑,神秘的‘花’纹,‘精’致的刻工,大气磅礴,古意盎然,突然间无意的一瞥。我突然看到碑文里竟然一个符号瞅着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了。

越着急,脑袋里越‘乱’,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急得我顿时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猛然间,我突然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在孟家岭山上的皂荚树下的地‘洞’里,我看到过这个符号,和眼前的这个符号一模一样,都是“六芒星”!

我叫过来柳叶。指着这个“六芒星”的符号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柳叶走过来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也许只是一种简单的符号,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不属于碑文中的元素,所刻的位置有点像落款儿的位置,但是很显然不是落款儿,也不是文字,是六芒星。”

我掏出了手机,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天在地‘洞’里拍下这个符号的照片,与碑文上的符号对比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模一样,就连细节笔划都十分神似。

我心里暗惊,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柳叶,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了手机,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张着嘴一动不动。

大牙和立‘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围上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手机上的图案与眼前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大牙指着手机问我:“来亮,这个是你在哪里拍的,怎么和眼前这个符号一模一样啊?”

我这才把那天‘洞’里看到符号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当时爬出‘洞’后只顾得说‘洞’下就是水下悬棺的事情了,就忘了说这件事。

大牙听我说完后,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柳叶,最后又瞅了瞅我:“来亮,照这么说,现在可全对上了,看来,孟家岭那块和这疙瘩还真是一伙人干的,这个符号能不能是代号呢?”

“代号,斧头帮啊?”立‘春’咯咯直笑。

我倒是觉得大牙说的有几分道理,现在多种迹象表明。这里应该与孟家岭一样,都是努尔哈赤的杰作,只不过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操’刀之人,对于这个符号的意义,我觉得大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备不住就是行地七公中某个人的符号。”

柳叶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们:“六芒星,发源于印度教,这个宗派奉行‘女’‘性’‘性’崇拜,两个‘交’叉的三角形表示男‘性’和‘女’‘性’的合一。这个教派很崇尚‘性’文化,信奉通过**可以打通各个‘中心轮’而提升到头部绽开所谓‘神灵知惠之‘花’’。”

虽然柳叶说的很隐晦,但是我们好歹也念过大学,也都听明白了,忍不住一阵砸舌,真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宗教,要是在国内,不知道算不算是邪教?

大牙一吐舌头:“印度不是佛教发源地吗?怎么就这地方愿意整这种事呢?”

柳叶笑了笑:“虽然都产生于印度,但是教义却截然不同。印度教是信仰多神,至少有三个主神,而佛教崇尚平等。佛教宣扬在灵魂上‘众生平等’,认为人活着就是受罪,根源在于各种**,只有消灭一切**,进行修行,将来灵魂就可进入‘极乐世界’;

“而印度教综合了包括佛教等各种宗教教义,是个大杂脍。宗旨教义是‘法’和‘业力轮回’。风头一度盖过了佛教。就是现在也是这样,现在印度国内的佛教教徒不足二千万人,佛教虽然源于印度,但是发展却还是在中国。但是印度教现在在印度却仍然拥有广泛的基础。”

我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这行地七公怎么会和印度教扯上关系了?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另有玄机?

第五十一章 红斑

第五十一章 红斑

我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大牙的脸时。一下子就愣住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光线的原因,所以他脸上有些‘阴’影,不过当我左右调换了几个角度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光线的事,大牙的脸上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出现了一片片的红斑。

红斑有铜钱大小,一片一片的,应该就是我们在讨论六芒星的这段时间里突然出现的。

柳叶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后,愣愣的看了看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大牙,顿时惊讶的尖叫了一声,把大牙和立‘春’都吓了一大跳。

柳叶赶紧从包里翻出镜子,递给大牙,让大牙自己照照看。

大牙莫名其妙的接过镜子照了照,立刻就愣住了。

左左右右的照了半天后,看了看我们,然后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果不其然,连他的身上也是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斑,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我们一时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各自撸起胳膊看了看,不过我们都很正常,也就是说只有大牙的身上才出现了这种症状。

我赶紧问大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过敏了还是怎么了?

大牙自己看了看后,沉呤不语。微闭双目,自己‘摸’了‘摸’脉,然后眼开眼睛,有些不太肯定的冲我们说:“好像不是过敏,倒像是中毒了,脉象细数而无力,应该是中毒的迹象,可是我啥时候咋就中毒了呢?你们咋没事呢?”

我看了看柳叶,然后和柳叶一起看了看立‘春’,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是大牙神打时捏爆了那只殍蜘后中了毒吧?

事到现在,也不能再瞒着大牙了,我便把当时的情景告诉了大牙。

大牙听我说完后,立时就傻了,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立‘春’,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很难相信有这回事。直到看到立‘春’和柳叶冲点头时,他这才不得不相信了。

在这个节骨眼,他也没心情埋怨我们了,毕竟他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琢磨了一会,告诉我们,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中的是蜘蛛毒。有的蜘蛛毒可以在人体内潜伏八个小时以上才发作,估计他这是蛛毒发作了。

大牙现在估计也是有些害怕了,早没了那种嘻皮笑脸的神情,一脸的严肃。

立‘春’一听说大牙中的是蜘蛛毒,眼圈都红了,眼泪都掉了下来,一个劲儿的自责,说她不应该让大牙做神打,应该用别的办法。

立‘春’这么一哭,搞的我和柳叶也都有些内疚,毕竟大牙中毒,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大牙拍了拍立‘春’的脑袋:“神婆妹妹,哭啥啊,我这不没咋地呢吗?唉,万一我走了,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家,一定要幸福啊!”

一句话把我们都给逗乐了,立‘春’破涕为笑,扬起拳头就捶大牙,不过拳头还没挨着大牙就直接停下来了。

我赶紧把石碑重新填好土,然后招呼大家赶紧上车。一边跑一边说:“先送到市里医院,打血清,免得有危险!”

柳叶等我们坐好后,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窜,绝尘而去。

也就是几分钟的工夫,大牙的病情明显就大发了,红斑处开始形成了很多充满液体的小水泡,就像被烫伤了一样,而且明显有些发烧了,大牙此时的情绪也很低落,显得无‘精’打采。

大牙自己用手小心的碰了下红斑,自己疼的都直咧嘴,而这种小水泡开始渐渐的向全身蔓延,而大牙全身都沁出了一层冷汗,咬着牙硬‘挺’着疼。

我们也都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到医院去。

柳叶开着GPS导航,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最后驶上了南迎宾街,直接开进了四平市中心医院,挂了急诊。

我们心急如焚的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最后医院却告诉我们,医院只有普通的蛇毒血清,而对现在大牙中的毒是否有效,也不得知。大牙中的毒源目前不清楚,凭现有的技术也检验不出来。医院只能简单的处置一下,然后建议我们最好去省医院去看看,毕竟这里只是地区市级医院。仪器设备都没有省里的先进。

我和柳叶也不敢耽搁,毕竟二十四小时以内如果不及时治疗,万一出现医生说的什么心律不齐、血压升高等症状,估计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一想到回长‘春’还不如直接回北京,怎么说北京的条件要比长‘春’好多了。现在才是下午两点多钟,估计用不到半夜就能赶回去。

打定主意后,我们和立‘春’商量了一下,让她回学校上课去,我们则回北京治病,然后再电话联系。

立‘春’放心不下大牙,说什么也要跟我们回北京看看,我们几个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半天,立‘春’这才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去了火车站。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柳叶开车这么猛,也不知道车速开到了多少迈,基本上能超的车一个也没有放过,吓得我和大牙都不敢吱声,生怕打扰到她。

中途加了一次油,下车透了口气,大牙在医院时,医生多少给处置了一下,所以看起来并没有怎么恶化。

只不过据大牙自己说。全身奇痒,很想使劲的挠一下,似乎只有挠出血才过瘾。当然这也只是说说,大牙自己就是医生,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不能‘乱’碰,水泡要是‘弄’破了,问题就更严重了。

一路上很顺利,终于在半夜时分赶回了北京,住进了北大医院。

到底是京城,一阵‘抽’血化验。最后给注‘射’了一支据说是抗病毒,专治毒虫叮咬的‘药’,就完事了,建议留院观察四十八小时,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大牙的身体本来就‘挺’结实,这翻折腾,也没见怎么的,倒是柳叶,眼圈血丝看着都吓人,脸‘色’苍白,直冒虚汗,一看就是体力严重不支,这也难怪,连续疲劳驾驶近十个小时,‘精’神高度紧张,不累才怪。

我和大牙好说歹说,让柳叶打车回家去休息去了,而我和大牙则在医院住了下来。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我们找了个单人病房,虽然费用高了一些,但是这样不用顾忌,可以随便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和大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柳叶,大牙瞅了瞅我,然后不怀好意思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来亮,要说柳叶这姑娘还真不错,人家有知识,长得又漂亮,配你两个都绰绰有余,我看她对你有点意思,要不我给你们拉合拉合?”

我冲他一呲牙:“你可拉倒吧,那姑娘可不是咱们能攀得上的,就人家那品位,人家喝咖啡。咱们喝茶水;人家看传统国学,咱们看三极*片,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大牙一哼哼:“扯蛋,啥高雅,啥低俗,听‘交’响乐就高雅了,听评书就低俗了?知识文化谁没有,各好一道,各有千秋,顶多是学术上分科不同,咱也用不着自已把自己贬的太差了,其实就咱这条件,啥样的不是手把手挑啊!”

说着说着,他倒来劲了,就他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确实是‘挺’招风,‘挺’会哄‘女’孩子开心。不过,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姑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所以,三十岁的人了,至今恐怕拉个手都是最亲密的异‘性’接触了。

聊了一会后,大牙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来亮,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现在就咱俩人,我告诉你,当时看到那个六芒星,我就有种感觉,会不会是六芒星代表的是行地七公中的老六,也就是柳叶她家的老祖宗,武曲星呢?”

“哦?”我一听这话,有些吃惊。

大牙往我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你看那六芒星为什么不画五角星?三角星?八角星?我估计目的是在突出‘六’和‘星’,这个符号最大的可能就是武曲。还有孟家岭的山顶地‘洞’和叶赫古城的那块石碑上都有这个符号,肯定是这个人参与了这次行动,你说这种事,最有可能去的人能有谁呢?”

我想了想,倒是也有些道理,这种破风水的事,不仅要有风水基础,还有要阵法知识,而老六武曲最擅长的就是阵法,至于风水,估计多少也应该能知道点,就算不知道,已经指明了位置,只要找到地方,依法行事就行了,也没有什么难的。

最主要的是,无论是孟家岭山顶的那处地‘洞’,还是叶赫古城的这块石碑,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需要很多技巧与手段,而‘精’通阵法、机关的武曲,的确是最佳人选。

大牙看我不出声,长叹了口气:“这努尔哈赤这老头,也怪不容易的,费了这么大的心机,布了这么大的一个阵,到底为的是啥呢?恐怕也是白费心机了。”

我苦笑了一下,瞅了瞅大牙:“现在你还没有发觉到吗?这珠子背后的事不是别的,正是努尔哈赤的遗诏,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逼’得努尔哈赤无诏而终,天命十一年,可悲可叹啊。这遗诏到底留下的是什么秘密,咱们现在估计也仅仅窥得其中一二,我估计肯定有一部分与汗位继承有关。”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住的点了点头:“皇太极那家伙都说是‘阴’谋上位的,从咱在“局寨子”下面那衣冠冢里发现的文字来看,好像这事备不住还真是真的。不过这玩应儿也不好说,谁有胭粉不往自己脸上擦啊,咱也不用多想,顺藤‘摸’瓜,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能早点找到老五廉贞的消息,咱哥俩这命还不在自己手里呢,这次要是我不行了,也算解脱了。”说完后,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我瞅了瞅大牙:“你不行,看你现在的气‘色’,比我多‘精’神多了,你那命比蟑螂都硬,我可不和你扯犊子了,我得先躺会儿,困的实在不行了,一会就天亮了。”

大牙撇了撇嘴,自己也没意思,往被窝里一钻,闭上了眼睛。

坐了近十个小时的车,全身酸疼,很乏,没用多大工夫,鼾声此起彼伏。

第五十二章 月将剑

第五十二章 月将剑

要说这大牙的身子骨还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医院的治疗到位,眼看着身上和脸上的红斑渐渐的消褪了。

到了第三天,跟好人一样,我俩活蹦‘乱’跳的就出院了。

住院的这两天,柳叶每天都想过来看看,我和大牙好说歹说,让她不用担心,要相信国家,相信政fǔ,相信医院,好话出了一箩筐,总算她才老老实实的在家休息了两天。但也是一天好几个电话,不停的在问大牙的病情进展,这把大牙美的,做梦都一直呲着牙。

我俩踏出医院的大‘门’,本来想先回家休息休息,毕竟医院不像家里,住得再好也不坦然。

可是大牙却硬生生的把我拉住了,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了一番,把我推到了墙边,小声的说:“来亮。要不咱找于麻子去看看?”说完,‘露’出一个很yin邪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看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大牙一扭腰,做了一个舞剑的动作。我这才想起来了,他背包里还有把从棺材里捞出的青铜剑呢,我看着四下也没有人,冲他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大牙,你想发财想疯了吧?那玩应儿你要是敢亮出来,是不是不要命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哧哧”一笑,冲我一摆手:“你可得了,家雀站在鹅蛋上,装啥大**啊?别以为我啥也不知道,倒卖文物那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种类,像什么石造像,青铜器啥的,那是犯法的,一个手指头咱也不能碰。就咱这玩应儿,无论拍卖还是‘私’底下‘交’易,都没事,这东西是可以自由买卖的。”

说完这些,梗梗着脖子又瞅了瞅我,撇了撇嘴:“再说,就咱这把破剑哪是什么青铜器啊?青铜器那都是先秦时期的器物,夏商周时的东西。就咱这东西,往远了说是宋元的。往近了说就是明清的,这事我先前问过妹子,妹子也说了,从铜质、锈‘色’和铸造工艺上来看,也不像是老东西。”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牙已经蓄谋很久了,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算是宋元的,或者是明清的,你知道不,国家都有这规定,所谓‘非国有馆藏珍贵文物’是不允许买卖的。这里面就明确的规定了未出土的文物,是不能‘交’易的,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大牙冲我一摆手:“滚一边儿去,怕喇喇蛄叫还不种地了呢!这家伙的,和我一套一套,义正严辞的,我看你就是癞蛤蟆长疙瘩,自己以为自己长了一身‘花’呢!真要是出事了,咱就说是在自己家地里刨出来的,不行就上‘交’呗。坦白不是从宽吗?咱态度诚恳点能有啥事?再说了,我又不是去卖,只是鉴定!于麻子再不是人,也不能暗地里摆咱哥俩一道吧?”

说完这些,大牙又拍了拍包的另一面,比比划划的告诉我,包里的那块奇楠腰牌咋地也得估个价,放在孟老爷子手里那是分文不值,不如咱们帮他把这个折腾了,然后把卖的钱给这老爷子置片田地,再盖个大房子,将来给猴子结婚娶媳‘妇’也行,也算是助人为乐,‘成’人之美嘛!

我见大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多说也没用了,只好伸手拦了辆车,直奔于麻子的店铺。

西单这片儿从来不分时间,啥时候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堵车堵的心都烦,索‘性’我和大牙让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了下来,我俩步行穿过灵境胡同,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零九商场”。

前脚刚进了商场的大‘门’,柳叶就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在哪里。

我也没打算隐眶她,就如实的告诉她,大牙想去帮孟老爷子询询价,帮孟老爷子脱贫致富。那老爷子辛苦一辈子也没咋享过福,这东西要是卖个好价,天天啥也不干,就坐在炕头吃猪‘肉’,也够他们三代活着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明显有些迟疑,让我再好好想想,她觉得这东西不适合在北京里询价,建议我能不能回长‘春’或是到别的地方去打听打听,北京这地方有点太招眼,怕是有危险。

我笑着告诉她不用担心,于麻子再黑也黑不到我的头上。

柳叶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了,一个劲的嘱咐我们一定要看好东西,小心一些,随后便挂了电话。

商场的一楼是专‘门’经营婚纱摄影的一些店面,很热闹,现在好像有什么活动,就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了一大圈人,我和大牙好不容易才挤了过去,挪到扶梯口后,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与一楼一比就是冰火两重天,整个二楼都是空空‘荡’‘荡’的。除了卖货的没有几个顾客,看不到几个人。

我在前面东拐西拐就转到了到于麻子的店‘门’口,刚进‘门’口,就看到常三正在柜台里面坐着上网聊天,抬头看是我们过来了,赶紧和我们很热情的打招呼。

坐下后,常三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水,和我们闲聊起来。这小伙子很健谈,聊了一阵后,好不容易逮到个空当,我便问常三。他们老板去哪儿了?

常三看了看我们,伸脖子往过道看了看,确定左右没有外人后,这才对我们说:“唉,这事我和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不是我们老板有个朋友前几天‘窜货场’时,打了眼,觉得有些不平衡,这不来找我们老板去‘砸浆’,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大牙看了看我,看那神情,就知道他没听明白常三说的意思。

“打眼”是说没看准东西被人给‘蒙’了。买了“打眼”货不但赔钱,还丢人现眼。一般要是好面子的人,发现后自己马上会把货给锁起来,不再给别人看了,怕被行里人当笑料给说出去,有碍自己的名声。而一些视钱重过面子的人,觉得钱‘花’的有些冤枉了,就会找个有脸儿的人帮着“砸浆”。

“砸浆”最早都是以前的伙计或是徒弟买了“打眼”货或是价钱出高了,由掌柜的出面替伙计斡旋,一般是通过圈里的公会,要求对方退货或让点价,说白了就是侃侃价,找找后帐。

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干,丢人现眼的事。除非是损失太大了,要不大不见,小不过的都是把牙咽肚子里,自认倒霉了。

我也没有细问,显得婆婆妈**,就问常三,于老板走时说没说啥时候能回来?

常三摇了摇头:“老板的事,也轮不到咱问啊,走时也没‘交’待。”

我们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瞅这意思,于麻子说不准啥时候才能回来。就准备先回家,改天有空儿再过来。于是和常三道了别,又客气了几句,我和大牙就出了店。

没想到刚走到扶梯口,迎面竟然撞见了于麻子。不仅是我们,于麻子也是一愣,怔了一下后,赶紧和我们打招呼。

大牙和于麻子也见过几面,也不用再介绍了,我们客套了几句后,重新又返回到店里坐了下来。

一边喝着茶水,我们一边闲聊,聊了半天后,于麻子故意支开了常三,然后往前拉了拉椅子,眼睛瞄了瞄我和大牙,压低声音问道:“二位老弟,听说最近去东北发财了,生意好做吗?”

我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竟然还知道这事,备不住就是那王老板说的,毕竟我们年前还向王老板借过车用,求人家准备过东西,估计是这于麻子以为我们去东北“捞偏‘门’”去了。

我看着于麻子笑了笑:“嗨,发什么财啊,哪儿比您这买卖,财源茂盛通四海的,我们就是在这儿呆腻歪了,回老家去玩玩,竟往里扔钱了,哪儿有回头钱啊!”

于麻子一怔,随即呵呵一笑:“胡老弟,老哥也不是外人,你们哥俩要是有啥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言语,有啥东西看不真的,就凭老哥这双拙眼,多少也能瞧出个一二,别看哥哥架势不大,不过胃口还好,什么都‘吃’。”

这话说的很明白,也不知道于麻子是在诈我们,还是真的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另有目的,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不如顺竿再往上爬两下,其实我们来了就是为了这个,再客气下去,一会还真就没法开口了。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大牙心领神会,把背包摘了下来,抱在‘胸’前,然后从背包里小心的把短剑取了出来,事先我们已经用布给缠的里三层,外三屋,包的是结结实实。这东西刚往出一拿,于麻子冲我们摆了下手,大牙一愣,把东西又塞了回去。

于麻子站在店‘门’口四外看了一眼,随即把店‘门’一关,‘门’把手上的告示牌一翻,变成了“店主不在,有事电话联系。”,然后又把窗户的百叶窗放下,打开库房的小‘门’,直接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库房。

看来这间库房并不是真正用来存放货物的,里面装潢的很有品味,屋子不大,古香古‘色’。

靠墙根摆着一套很讲究的沙发,我们坐下后,于麻子自己也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对面。

大牙这才把布包又抻了出来,冲于麻子一笑:“哥哥,用不着整的像是考古发掘似的,这又不是什么国宝,就是在老家挖菜窖时挖出来的一个东西,我们哥俩也不认识。在京城呢就您这么一位有头有脸的朋友,这不就麻烦您来了。”

于麻子听大牙这么一说,脸上堆笑,冲大牙一个劲的说“不要客气”之类的话,然后伸手小心的打开了布包,等到这柄短剑刚‘露’出来,于麻子看得眼睛就直了。慢慢的拿起这把短剑,眯着眼睛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好半天,冲着灯光瞅了瞅,又用手轻轻的叩击了两下,不住的点头。

看完之后,于麻子把剑小心的放回到茶几上,指着这柄短剑说:“此剑为‘月将’剑, 老仿的,像是明仿的,虽然是仿的,但是品相完好,工艺‘精’湛,也是件好东西。”

“老仿?我还以为是商周的呢!”大牙嘿嘿一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拿起剑看了看。

于麻子给我们各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斟上,喝了一小口,这才告诉我们,这把剑首先从铜质、锈‘色’上来看与古铜器就有差异,古青铜器经数千年的腐蚀,铜质早已糟朽,所以重量比同样大小的伪器可要轻得多,用句行话来说伪器“手头沉”,不真。

另外,真器表面的真锈是经数千年自然形成的,有绿、蓝、灰、黑等多种颜‘色’,深沉致密,有金属光泽,风格古朴,分布的很自然,给人以一种特殊的美感。而伪锈或用酸类快速腐蚀而成,‘色’淡而浮薄;或用酒‘精’调和漆片、颜料作成涂上,‘色’调灰暗呆滞,没有层次感和金属光泽,并且质地疏松,一抠就掉,或是用酒‘精’一擦就掉。

说完这些,又指了指我们面前这把短剑,告诉我们,上面的锈的确不是做伪的,是真的,但是好像是长年泡在水里或是保存的环境太过于‘潮’湿,所以锈的水气太大,颜‘色’不正,光泽也不对。另外在纹饰雕工上与商周器还是有些差异。

看不出来,这于麻也还真识货,这双眼睛练的也差不多是“炉火纯青”了,竟然连这柄短剑泡在水里都能看得出来,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于麻子说着话的时候,把古剑又抄了起来,剑尖冲外,与手臂形成一条直线,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示意我们也过来看看。然后他单手反持着剑,冲我们说:“古青铜器是用范铸法铸造的,所以器表往往器表光洁,细部‘花’纹棱角细腻圆滑。你们再看这把短剑,虽然造形不错,但是表面有些粗糙,有些细小的砂眼和缩孔,剑身也略显偏厚了些,而上面的纹饰显得无神,有些愣,没有灵气儿!”

我和大牙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于麻子说的还真没错,上面果然有些细小的砂眼,光线撒上去后,表面的确谈不上光滑。

大牙晃了晃脑袋,看了看于麻子:“哥哥,这把剑值个什么价?”

于麻子咬了下嘴‘唇’,低头想了想,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冲我们比划了一下。

“三万?还行,已经不错了。”大牙不住的点头,心‘花’怒放。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话,当时脸‘色’就变绿了,瞪大眼睛看了看大牙,感觉大牙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压低声音,小声的告诉我们:“三十万!”

听说是“三十万”,我和大牙当时就懵了,做梦也想不到这把看着就像是刺刀一样的铁片子,竟然这么值钱,怪不得现在盗墓的这么猖狂,这也太不讲天理了。

大牙呆呆愣愣的眨了眨眼,自己又伸手比划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

我看大牙那意思,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卖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苍促,脑筋一转,随即呵呵一笑,用布把剑重新又包了起来,然后冲于麻子抱了抱拳:“老哥,也到了饭点儿了,走,咱们哥儿几个下去喝两盅去。”

话一说完,我冲大牙偷偷使了一个眼‘色’,大牙很机灵的把东西又装进了背包。

第五十三章 不翼而飞

第五十三章 不翼而飞

于麻子明显愣了愣。不过脸上的表情稍瞬即逝,很快的又笑了笑,连声说这回谁也不能和他争,他请客做东。

酒桌上,连吃带喝,东拉西扯,我就是不提这柄短剑的事,果然没过多久,于麻子就有点撑不住了。

有意无意的就把话题拉到了青铜器的鉴赏上来,从青铜器的铭文辨伪到从器形、纹饰、铭文之间的关系来综合断代,于麻子侃侃而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和大牙一个劲的奉承着,赞叹于麻子博学多才,于麻子摆了摆手,借着举杯的时机,四下瞅了瞅,见也没有人注意我们,这才压低声音说:“兄弟,你们的东西要是想出手,老哥可以帮忙。这东西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货卖买家,晾着卖不是买卖,你们要是有心思,过几天老哥带你们‘窜货场’,碰上喜欢玩这个的行家,应该错不了。”

大牙瞅了瞅我,见我不动声‘色’,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冲于麻子嘿嘿一笑:“哥哥,先得谢谢您的好意,这事不用您说我们心里也明镜似的,在京城,我们哥俩就是两眼一抹黑,这些东西,让我们去卖都找不到地方,如果有您的引见,那还不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么说,感觉有戏,脸上顿时笑的像朵‘花’似的,嘴里不住的客气着。

大牙冲我偷使了个眼‘色’,然后瞅了瞅于麻子,把椅子往于麻子跟前拉了拉:“老哥,咱们办事就是铁匠对石匠,实打实。这东西兄弟不瞒您。是我们老家的一个亲戚家的,挖菜窖挖出来这么个东西,村里人也没啥见识,就让我们给看看。说实话,我们也不太懂,瞅着这东西佑‘摸’着能值俩子,就给人家出了个字据,顺道回北京给看看。”

说到这里,大牙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嘀的说道:“也不怕你老哥笑话,这东西我们也不能白折腾一回,多少我俩都留出个盘缠钱。所以这事我们还得和人家商量一下,如果人家同意卖,您放心,我哥俩亲自再送过来,自然,按行里的规矩,肯定也少不了老哥你的辛苦钱。”

于麻子一听,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明知道大牙在顺嘴胡诌,但也不好明说。一时没词儿了。

这种“拿活”搂货赚钱的事儿,对于他来说,纯粹一本万利。要不也不能猴急成这样,比我们还着急,刚才他报了三十万,我估计这东西卖个四十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在古玩这行,圈里人都免不了相互搂货,把对方的货拿来代为销售。不论这件古玩值多少钱,也不论谁来搂货,凡是同行的认识人拿走东西,连收条或是字据都不用出,尽管拿走,用现在的行话叫“拿活口”。

玩这个的人都恪守信用,很少有搂货不认帐的事,所以时间一长,这种方式也渐渐的形成了行里的传统规矩。后来,这行里就出现了专‘门’靠搂货捞偏‘门’的古玩店,称为“包袱斋”。

开“包袱斋”的人都是眼力很好但却没有资金的人,所以就凭着这份眼力做生意,一分钱不用自己掏,只要拿块蓝‘色’包袱皮布,到各家古玩铺搂货,与原主谈好价后,再把搂来的货高价卖给买主,当然也可以卖给同行喜好这口的人,就靠这个也能发财。

现在我们如果稍微一吐口,估计于麻子直接就会“搂货”拿走。刚才大牙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明白了我们的意思,这事不可能全权‘交’给他。“拿活口”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我们也少不了像他这样“拉纤的”中间人。

他做为“拉纤的”,一旦我们出手成‘交’后,行内规矩,他自然要得些佣钱,一般都是“成三破二”。也就是我们出3的佣钱,卖方出2的佣钱。就是这么算下来,也有个几万块钱的收入,而对于他来说,‘操’作这种事,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

这顿饭估计让于麻子吃的‘挺’堵心,一会欢喜一会愁,让大牙给侃的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还是不信了,临走时,我们说好了过三两天再联系他,然后直接就在饭馆分开了。

走出有一段距离后,大牙终于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冲我口吐白沫的猛白话,说是要不是他当时慧眼识金,这把剑早就被我给扔了,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多就捡过一块钱,还是个缺角的。这回终于捡了块“金砖”,兴奋的手舞足蹈。

自己说完后就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然后告诉我,这东西要是卖出去后,算上柳叶一份,我们三个人平分,每人也能分十多万,这些钱够他赚个二三年了,回长‘春’供套房子是没有问题了。

看着他那财‘迷’心窍的模样,我也懒得理他,多少也理解大牙的心情。这几个月来的出生入死。‘摸’爬滚打,胆战心惊,一直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也没有什么好事,难道有件喜事,尤其发财,这好像是对于我们这种中产阶段来说最大的喜事了。

大牙跟在我的后面,说啥也不做公‘交’车了,说是心情比较‘激’动,走一会适应一下然后再坐车。我对他也是一点招也没有,就在前面延着西单大街往前走,而大牙在后边一会仰天长啸,一会低头自喜,兴奋的抓耳挠腮,我在前面走走停停的等着他。

也不知道是大牙没看路撞到了人,还是别人撞到了他,反正我一回身的工夫,就看见大牙扎进了人堆,那一堆小年青好像给撞急眼了,冲着大牙就吼了起来:“唉,我说怎么着啊?长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呢这是?”

大牙一愣,脸一黑,眼睛一瞪:“你们这帮小子说谁呢?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不就是碰一下吗?你们是瓷瓶还是玻璃罐,这么矫‘性’!”

年青人火气大,话不投机,就推推搡搡起来,对方人多,我瞅着大牙要吃亏,赶紧往回跑了过去,拉开了他们,冲那些小年青的一摆手:“得了,出‘门’在外,图的都是个乐呵,在这儿都较什么劲啊,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替我兄弟说声对不起。都散了得了。”

那伙小年青的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扭头不声不响的下了地下通道,估计是坐地铁去了。

我这才拉了把大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可别在这里惹事,就咱身上这些东西,万一进了派出所,麻烦可就大了。

大牙听我这么说,这才不吱声了,点了点头,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身后的背包。

可是这一‘摸’不要紧,就见大牙的脸一下子都绿了,赶紧把包挪到身前。再一看,包上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那把包着布的“月将剑”竟然不翼而飞了。

大牙这可急坏了,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清点,更慌了神,不仅那把短剑没有了,就连包里的那块奇楠腰牌竟然也不见了。

我和大牙都傻了,真他**的活见鬼了,咋刚出‘门’口就碰上了小偷,这小偷也太猖狂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都敢下手,而且大牙竟然全然不知,这小偷一看也不是新手,肯定也是荣行里的练家子。

而且奇楠腰牌和短剑都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这两样东西,别的东西却一样不少,连钱包都没丢,看来这小偷肯定也是深知我们的底细。

大牙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立时就蔫了,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突然间一拍脑袋,猛地站了起来冲我一瞪眼睛:“妈了个巴子的,来亮,我知道了,肯定是刚才那几个小子趁‘乱’下的手,要不也没有机会,我一直都没停脚,如果走着路就被偷走,我还没察觉,那我也太完犊子了。那帮小子肯定就是冲我们来的,真他**的犊子!”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就是,我们包里的东西小偷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于麻子?

我和大牙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于麻子,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我们包里有这东西,难道是这老小子和我们玩‘阴’的,打闷棍?

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招术我总感觉于麻子还不至于这么干,这东西是值点银子,但这些钱还不值得让他冒这个险,况且我们刚出来不到五百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就算是要下手,他也不会在家‘门’口干这事吧?

大牙刚开始根本就听不进去,认准了就是于麻子使坏,说啥要回去和于麻子掰扯掰扯,后来慢慢的冷静下来后,也觉得我说的话有些道理,确实,就算是于麻子想玩‘阴’招,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下手。除非是这老小子兵法看多了?故意这么做,大智若愚,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管怎么说,我和大牙都决定回去找于麻子去探探虚实,如果真是他做的,就算他再会隐藏,再会伪装,相信也不会一点破绽都不‘露’,也难逃我俩的火眼金睛。

我和大牙没‘精’打采的又原路反回,上了二楼,刚好于麻子在店里正看着报纸,见我和大牙这么快的去而复返,反尔吃了一惊。赶紧把我们让进屋里,坐下后,给我们各倒了杯茶水,这才问我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冲他苦笑:“老哥啊,我俩这回可真是窝窝头翻个——显大眼了。”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有些奇怪,瞪着眼睛盯着我不动,好像真不知道这回事,表情看不出一些做作。

我长吁短叹了一阵,摇了摇头,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示意大牙把包放到茶几上,指着包上的刀口对于麻子说:“老哥,我们哥俩不知道得罪了哪路‘佛爷’,刚出‘门’不到五百米,东西就没了。”

于麻子听我这么一说,惊的也是目瞪口呆,伸手抓起背包看了看刀口,眉头一皱,没有出声,估‘摸’着以他这种老江湖,自然知道我们的来意。

于麻子把包放下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冲我们说:“二位老弟,老哥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三只手’,这事儿我可以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们查查,相信这东西只要是在圈里出现,还逃不出我的眼睛,得到风声的第一时间,肯定给老弟送个信儿,这东西不出现也就算了,要是出现,肯定就没不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于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我说:“这事出在我家‘门’口,怎么说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老哥这人尽管不敢称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暗中出刀的事,我还是从来不做的。”

听人家这么说,我生怕于麻子挑理,而且看于麻子的神情也不像是装的,如果真的是在伪装,我估计参评奥斯卡,最次也能获个提名。

我赶紧冲于麻子摆摆手:“老哥,你要是这么说,不是在打兄弟的脸吗?兄弟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在这四九城里也不认识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东西肯定也是行家拿走的,希望借您的关系,帮我们照看照看,真是有什么消息了,事情好谈。”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脸上才平和了一些,示意我们喝口水,又安慰了我们半天。

我和大牙看着再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站起身来客套几句,垂头丧气的出了商场。

这一路上,大牙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一会骂天,一会骂地,我在旁边听着听着,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冲大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告诉他可别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小心遭报应。这东西本来也是意外得来的,咱可能是命中没有这个福气,消受不了这笔横财,事既然出了,就得看开点,别为这事再耿耿于怀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我心里其实也有些失落,不说那把短剑,就是没有拿出来的那块腰牌,也是价格不扉,这俩东西的总价值应该差不多有一百万了,眨眼的工夫就给整没了,心再大也得上点火,但是这事也没招,不是上火就能挽回的,做手术不打麻‘药’,只能咬牙硬‘挺’着。

第五十四章 又见鬼相师

第五十四章 又见鬼相师

我和大牙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在大街上晃来晃去。

突然好像听到了手机铃声响了,跟着哼哼了半天后我猛然意识到是我自己的手机在响,赶紧掏了出来,扫了一眼来电号码,竟然是柳叶打来的。

我冲大牙无奈的耸了耸肩,告诉他是柳叶打来的,然后咧着嘴,硬着头皮按了接听键。

柳叶知道大牙今天出院,所以特意到医院去接我们,可是等她到了后才知道我俩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这才扑了个空。现在正在医院呢,问我们现在在哪儿呢,说什么也要安排大牙撮一顿,说是得庆祝庆祝,讨个喜气。

我一边哼哈的应付着柳叶,一边斜眼瞟了一眼大牙,就见大牙苦丧着脸,垂头低眉,无‘精’打采的。看这状态,就算是喝云南白‘药’粥恐怕也无法弥补他心里的创伤了,但是这事一码是一码。不能因为这个,连饭都不吃了,何况柳叶也是一番好意。

告诉了柳叶我们的位置,然后我俩找了个树荫底下等柳叶过来。电话一摞下,发现也确实有点儿饿了,上火归上火,但是不吃饭也不是个曲子。在我三言两语的劝说下,大牙也就着台阶下了坡,寻思了一阵,提议去吃海底捞,说是非得点两份猪脑,好好的补补脑子。

四月的北京快赶上东北的六七月份了,太阳很毒辣,空气闷热,蹲在树荫下也并没有觉得凉爽。也不知道是我俩心燥体热,还是天气的原因,时间不长,都整了一脑袋的汗,身上都快被汗给湿透了。

等的刚有些心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辆沃尔沃越野车,赶紧一阵摆手。

柳叶听说大牙想吃海底捞,想了想,然后迅速的发动汽车驶离了西单。

路上告诉我们,她知道在朝阳区红庙附近那里有家海底捞店,口啤不错,以前她去过两次,感觉服务很周到。口味也很纯正,所以决定带我们去那里品尝品尝。

很难得三环没有堵车,不大一会就到了地方。也正赶上午餐的饭点儿,来就餐的人络绎不绝,大堂前已经排了很多人在“等位”,不过这里的服务还真到位,不仅‘门’口有专人“引客”,“等位”还提供“免费”茶水、时令水果、美甲、擦鞋等一系列的服务,确实有点宾至如归的感觉。

柳叶去服务台好像出示了什么卡,不大一会就笑眯眯的走了回来,我们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等着位子。

让我意外的是,刚刚不到十分钟,就有专人把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看着那些等位的几十号人,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排的会这么快,小声的问了问柳叶,柳叶这才告诉我,她有这里的白金VIP卡,所以多少有些照顾。

刚刚落座。漂亮的服务员小姑娘就送上了绑头发用的皮筋、围裙、手机套、热‘毛’巾……

大牙盯着小姑娘看了半天,点了点头,告诉我们,第一次在饭馆受到这种待遇,真有些受宠惹惊,不太习惯。

我瞅了瞅大牙,说他就是吃“成都小吃”的命,一份盖浇饭就过年了,惹得柳叶一时笑个不停。

席间,柳叶好像也发现了大牙的情绪不太对,所以时不时的就打量两眼,我看在眼里也没有吱声。最后柳叶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大牙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情绪不高,吃的这么斯文。

大牙看了看柳叶,把筷子放下,长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运也!不瞒妹子你说,哥哥我现在就是吃鱼翅燕窝都是白家粉丝的味儿,火上大了。”

柳叶不知道大牙在说些什么,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大牙,然后皱着眉头看了看我。

我无奈的挤出一丝苦笑,冲柳叶摇了摇头,这才把我们去找于麻子,然后遇到‘毛’贼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柳叶听说我们的东西被偷了之后,神情大变,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满脸的惊愕。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愣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牙看到柳叶这副样子,也有些害怕了,轻声叫了几声柳叶,自己也有些懵了,看了看我,冲柳叶抬了抬下巴:“来亮,妹子这是咋的了,我‘弄’丢了也没这样,真没看出来啊,在这一点上我和妹子还是有差距啊,还得向妹子看齐啊,和妹子一比,我还是心大啊!”

我懒的听大牙胡掰,伸手轻轻的摇了摇柳叶:“柳叶,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柳叶这时才如梦方醒,看了看我们,有些难为情似的笑了笑,喃喃道:“怎么说丢就丢了,怎么会这样呢?”

大牙见柳叶没什么大事,自己又长叹了一声:“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这事也办的太损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活劈了他!”

大牙一提到这茬就像坐了病似的,唠叨个没完。

我看了看柳叶:“要说这事也真是有纛奇怪,我们刚刚才回北京没几天,又一直都在医院里窝着,今天才刚出医院大‘门’,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包里有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是小偷无意间瞄上了我们,不可能只偷这两件东西,却连包里的钱包都不拿,下手目的这么明确,明摆着就是冲着‘东西’来的。”

柳叶听我说完后。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对我说:“别的什么都没有偷,就偷走用布缠的结结实实的这两样东西,百分之百知道你们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是知道我们底细的人,肯定知道你们身上有这两样东西,不过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呢?“

于麻子!?

我再一次想到了于麻子,不过,转瞬又摇了摇头,刚才我和大牙已经去找了一趟于麻子,凭直觉我觉得这事不像是于麻子做的,一是于麻子只知道我们包里有把“月将剑”,并不知道还有块奇楠腰牌;二是于麻子还不至于蠢到他家‘门’口找人下手,这和直接告诉我们是他偷走的有什么分别。

可是如果不是于麻子,那到底会是谁呢?

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们也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让人给盯上了呢?什么时候让人把底细‘摸’清了呢?难不成真的有鬼?

柳叶看了看萎靡不振的大牙,一个劲儿的劝大牙不用上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早晚会是你的,说不准哪天又突然失而复得了呢。

说了好半天,大牙的心情终于好多了,他也想明白了,这些根本就是意外之财,本来就无所谓有,丢了就丢了,就当没这回事吧,一切顺其自然,也就不再死钻牛角尖了。

对于孟古爷子来说,这块烂木头牌牌,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值钱,告示下次再回去,我大不了自掏腰包给他扔个几千块钱,足够老爷子乐上半年了。

从饭店出来后,车子一直在辅路上开,辅路上的车很多,车速都不快。

吃饱喝足了后。也懒得说话,靠在座椅上,无聊的看着街边长龙似的地摊,吆喝声也此起彼伏,大多都是卖些手机屏贴、袜子、小饰品的,摆摊的小贩还有少数民族的,都穿着民族服装,‘花’‘花’绿绿的,离‘挺’老远就能看见,每个摊子前都围了一群人,十分热闹。

我无聊着盯着路边来往的人群,眼前不断的晃过形形‘色’‘色’的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不一样的神情,或是匆忙,或是闲逸,或是无助,或是焦急,人生百态,林林总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走神了。

胡思‘乱’想的工夫,突然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一个人,仅仅是一瞥而过,不过,猛然间,我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是他!

我赶紧冲柳叶喊了一声,让她找地方把车停下。柳叶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也来不及问我原因,赶紧把车停靠在路边,也顾不上是不是违章了。

而车子刚刚停稳,我就一把推开车‘门’直接窜了出去。

大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看我这么着急,他一句话也没说,紧随其后,拉开车‘门’也跟着我跑了过来。

我几步就跑到那个人背后,一把从后面拎住了他的脖领子,往起一拽,硬生生的把他从马扎上给拎了起来。

那人也是吃惊不小,“唉哟”一声惊呼后,回头看了看我,一下子愣住了:“你个小伙子这是干啥捏?我可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我冷笑了一声:“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咱们可不止打过一次‘交’道了。”

眼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神出鬼没的“鬼相师”!

这鬼老头子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想当初在天桥上神神叨叨的说了几句话就平地消失了,年后在潘家园围墙外又‘露’了一面,这老头装鬼装得出神入化,把我们唬的是一愣一愣的,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只是这老头好像真的认不出我来了,瞪着眼睛看了看我,想了半天后,摇了摇头,看着不像是装的。

这时大牙也跑了过来,见我手里抓着一个老头,刚想问我话,不过他和那老头目光一对接,马上也认出来了这老头,一时间就怔在那里,目瞪口呆。

旁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一个年青小伙子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的脖领子,都围拢上来看热闹。

我看了看围观的人群,也担心把事情闹大,就压低声音对那老头说:“荒冢一堆,命奔黄泉。‘欲’解真相,北斗聚全。”

这几句话一说,再看这老头突然愣住了,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似乎终于知道我们是谁了。

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围拢上来的人群,自知理亏,把马扎一收,前面的卦摊一拢,冲我笑了笑:“原来是你们啊,我想起来了。”

旁边的人见我们认识,相继的也都散开了。

我一直盯着这老头不放,不过瞅了半天,看这老头好像也不会什么隐身术,‘挺’平常的一个老爷子,为啥没事装鬼唬‘弄’我们呢?

老头还是以前那一身打扮,猛一看倒还真够唬人的,颔下一缕白须,双目炯炯有神,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老头看了看我们,冲我们一摆手,让我们也不用说别的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他也是收钱替人办事,第一次,是有人给了他二百块钱,让我在那个天桥上等我们,然后说完事先背熟的那几句话后就赶紧下了天桥,钻进车里,就离开了,至于别的,他啥也不知道。

“啥?有人‘花’钱雇你?”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码事。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我也犯不着和你们撒谎,我一不认识你们,二也不认识雇我的人,人家给钱,我就说话,说完了我就走。”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这老头一转眼就没影了,我和大牙问旁边摆摊的那些人,那些人又都矢口否认,说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原来,都他**的是托儿,组团在忽悠我俩,要不是今天偶然撞上这老头,打死我也想不到那一伙人都在说瞎话,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掉进了别人事先布好的圈套。

大牙狠狠的哼了一声,问那老头:“雇你的人,你还有没有印象?长啥样啊?”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说,告诉我们,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稍稍有点胖,戴着大墨镜,他也只见过一面,认不出来。

看这老头倒不像是在说瞎话,再问些细节老头就是一问三不知了,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也就不再追问这个了,就又问他第二次在潘家园时又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立时又愣了,自己念叨着:“第二次?潘家园?”,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

大牙以为是这老头在装糊涂,就冲这老头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老爷子,要不是你这么大岁数了,我早就不客气了,还用我提醒你咋的?就是前一阵子,一个月左右,在潘家园围墙外,你是不是摆过一次摊子,然后等我们看到你后,你又跑了。”

老头一听大牙这么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我记起来了,那次也有你们?我可是不知道啊,第二次来找我的人是一个很瘦的小伙子,他啥也没说,就让我在墙根蹲着,还没有十分钟,然后就让我走了,我可真没看到你们啊!”

柳叶这时候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这老头愣了愣,不知道我们在和一个老头掰扯啥。

大牙小声的告诉柳叶,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我们一直‘弄’不明白的“鬼相师”后,柳叶也是大吃一惊,仔细的打量了打量这老头,一脸惊愕。

这老头说的话应该不是假话,从始至终,他和我们一样,也只是一枚棋子,都在任人摆布。

只是下棋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五十五章 圈套

第五十五章 圈套

我又连续的问了这老头儿几个问题。但是这老头儿除了他刚才说过的那些,其余的都是一问三不知,脑袋晃得像只拨‘浪’鼓。

看着倒也不像是装的,我仔细一寻思这老头儿也不至于骗我们,如果这老头儿真的就是背后的黑手,咋的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大热天的还在这马路上练地摊,要是就这能耐还能把我们给耍的团团转,那我们也太窝囊了。

估计这老头儿说的都是实话,他就是个跑江湖的,‘混’口饭吃。只是为了多赚俩钱,才跑了这个龙套,把我们给唬住了。

想想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阴’险,给我们下的圈套,一直在算计着我们。

放走了这个老头儿,我们几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在树荫底下一边乘凉,一边聊着这件事。

大牙轻哼了一声,冲我们说:“这事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呢。摆明了是背后有人一直在盯着咱们,引咱们上钩、入局,这他**的就是个圈套,你们说这幕后的王八羔子到底是谁呢?真他**缺德!”

大牙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嘟囔个没完,而我也是一直愁眉不展,想不出个究竟来。

我们三个东一嘴,西一嘴的呛呛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觉得这件事还得从头往后捋,最初是在天桥上看到这个鬼老头子,就是这鬼老头子一阵忽悠,才让我和大牙下了决心。可以说,第一步棋就是天桥上出现的这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当初神神叨叨的套我们话,起初我也并没有在意,一直把他当成江湖‘混’饭的,但是接着说出“荒冢一堆,命奔黄泉,‘欲’解真相,北斗聚全”的这几句词儿后,才吸引了我和大牙的注意力。

事实也证明,这几句话所言非虚,并不是顺嘴胡说,瞎编的,正是因为这几句话,我们后来才找到了切入点,一路追查下来。既然这几句话是幕后那人告诉这老头儿说的。那就是说,背后的这人一定比我们还要了解这件事情。

大牙翻了翻眼睛:“如果说这哥们啥都知道,还让我们费这个鸟劲干啥,他想要啥自己去拿不就行了吗?”

我嘴上笑了笑,告诉大牙,估计之所以他没有自己动手,估计是这事他自己衡量过,肯定是他本身的能力或是资源无法完成这些事,不得已才借我们之手,进尔达成他的目的。

我又看了看柳叶,王婆卖瓜一样的自夸道:“就咱们这三个人的组合不能说是普天难寻,但是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鬼斧神工的超级组合了。”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胸’脯一拔,嘴撇的跟八万似的,晃着脑袋:“那是!那是!”

柳叶在旁边捂着嘴笑个不停。

说归说,笑归笑,我们都有些疑‘惑’不解,如此说来,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谁又会这么了解这珠子的秘密呢?

大牙翻了翻眼珠,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瘪瘪个嘴说道:“你们说这人会不会就是当年的内部人呢?我的意思是说,毕竟珠子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也只有努尔哈赤的那些儿子们或是行地七公知道,会不会是努尔哈赤某个儿子的后代或者是行地七公某人的后代呢?”

大牙这么一说,还真启发了我和柳叶,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竟然知道“北斗聚全”的这码事,就说明早就知道有这七颗珠子,而珠子的这件事不要说现在,就是在三百多年前,也是极为秘密的事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柳叶有些拿不太准的说:“当年努尔哈赤曾经‘交’待过行地七公,说是将来会有人来取走珠子,让他们等待取珠之人并且要尽量辅佐此人。那就是说努尔哈赤早就已经内定了继承汗位的人选,而珠子背后的所有东西应该都是留给这个人的,但是当时没有直接传位,却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说明当时肯定也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这么处理。

“我们从行地七公的墓‘穴’中找到过几颗珠子,还有我家里的珠子,看这样子,珠子一直还在行地七公的手上,肯定是那个人没有来取过珠子。

“别的东西可能会时间长忘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忘了,我估计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倒是觉得一直藏在我们身后的这个人或许就是当年取珠人的后代,这样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他知道珠子这么多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柳叶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和大牙都频频点头称是。

大牙估计是说累了,顺手从兜里把烟掏了出来,冲我晃了晃,问我要不要。我看了一眼柳叶,冲大牙摆了摆手,大牙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没说话,自己点了一根。

狠狠的吸了两口后,大牙这才说话:“我觉得妹子说的靠谱,当年那取珠子的人,肯定努尔哈赤提前已经告诉过他,说是给他留下了什么什么东西,让他将来什么时候,再如何如何去办,所以这珠子的秘密对于那取珠子的人来说早就是心知肚明。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没有取回珠子,但这件事备不住就一代传一代,就传到了今天,而在背后摆‘弄’我们的这个人整不好就是他的耷拉孙儿!”

既然真是这样,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这个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最终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我们出生入死的‘摸’爬滚打,却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人跟踪我们。也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但是就从这鬼老头子的两次出现的时间与地点,都无疑是恰到好处,很明显,我们始终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瞎折腾,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就像如来佛手心里的孙猴子,根本就没飞出人家的手掌心。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身子一‘激’灵,瞅了瞅大牙和柳叶,冲他们说:“你们说。会不会我们的青铜剑和奇楠腰牌都被这背后的那个人给‘弄’去了?不会是我们辛辛苦苦的折腾了好几个月,到头来却是给人家打工了吧?”

大牙一听,顿时就来气了:“他**了个巴子,要是知道是谁在背后‘阴’咱们,我非得活劈了他不可!”

柳叶皱了皱眉头:“我想不会这么巧吧,别想的这么极端,咱们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我觉得事情虽然有些‘乱’,不过总还是有迹可循的。”

顿了一下,然后她盯着我问道:“胡哥,听你们说是你们当初出了茶馆后就上了过街天桥,然后碰到了算卦的那个老头儿。但是刚才听那老头儿说,是有人事先就安排好的,让他在天桥上等你们。瞅这意思,你们走上天桥,可是人家早就料到的,谁会这么神,知道你们肯定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天桥上呢?”

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立时就想到了两个人:于麻子和董三爷。

我们去茶馆,地方是他们选的,我们的珠子,他们也都知道底细,如果于麻子或是董三爷就是幕后的推手,那么一切也就都说的通了。

难道真的是他们?

是他们认出了我们带去的珠子,特意选了那个茶馆,知道我们出了茶馆后正好在反方向,坐车或是打的都必须要走过街天桥,所以就在过街天桥上安排了那个老头儿?照这么一推理,倒还真是合情合理了,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这时大牙在旁边突然说道:“来亮,你还记不记得在潘家园时,咱们碰到了于麻子店里的伙记常三,然后跟着他一起从里面出来的。就在咱们打车要回家时才你才注意到了墙角的那个鬼老头子,你说会不会那常三也是故意出现的,目的就是把我们俩从市场里给拉出来,引我们上套?”

柳叶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然后提醒我们东西被偷,还有一个人也值得怀疑,就是那个王老板,我们回东北时用过他的车,还托他买过东西,看得出来,那个人的人脉很广,会不会我们托他买东西时就引起了他的怀疑,然后派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举动,最后等时机成熟了,才下手把东西给截走了?故意让我们怀疑于麻子。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真想不到,这件事的背后是如此的错综复杂。王老板,于麻子,董三爷这三个人不管是谁都有几分嫌疑,只不过都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到底是谁,这一切还都是我们的推断,但是推断这东西毕竟还不能定‘性’。

不知不觉的我们说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就感觉头痛‘欲’裂,耳朵里嗡嗡直响,我这才摆了摆手,示意这事暂时先到这儿,改天再说。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们大不了处处提防着,纸包不住火,我就不相信他能处处做到滴水不‘露’,相信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

第五十六章 失而复得

第五十六章 失而复得

一晃就在家闲呆了四五天。这几天我和大牙除了吃就是睡,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每天也不分白天黑夜,啥时候睡醒啥时候吃饭,吃完饭倒头就睡,着实的享受了几天猪一样的生活,总算是把‘精’神头给养足了。

柳叶期间打过几次电话,可是不分早晚,每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俩都在睡觉,‘弄’得柳叶也不再打电话了,只是偶尔发几条短信,醒来时我就回复几条,证明我俩还活着。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都累成这样,她一个姑娘也好不了哪去,估计也是在家修养生息,养身体呢。

终于睡的有点多了,‘弄’得没有什么觉了,盯着时钟一直看到中午,正在犯愁吃点啥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我抓过来看了看。竟然是李妍打来的。

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就是一喜,这几天睡得神魂颠倒,早都忘了托李研调查董大愣的事情了。

电话接通后,相互问候了几句,调侃了一阵,当李妍听说我们又返回了北京时,也很惊讶,笑着说我们可真称得上是神出鬼没,出没无常了。

笑了一阵后,李妍告诉我关于查找董文廷的事情有了些进展,她把资料整理好了,已经发到了我的电子信箱里,让我有时间查收一下。她说董文廷这个人好像是被历史抛弃的人一样,找了很多途径,但是能找到的资料很有限,也不多,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用,说是如果发现有别的资料时会及时再告诉我。

我自然是千恩万谢,承诺下次到长‘春’肯定请她撮顿好的,生猛海鲜按盆上,鱼翅鲍鱼论斤称,把李研逗的一直笑个不停。

放下电话后,我赶紧启动电脑,把邮件里的附件另存了下来。

大牙听说关于“董大愣”的资料找到了的,光着膀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随手关了电视。三窜两蹦的就围了过来。

附件里的文档很短,只是说董文廷是满族人,但是满姓是什么已经查不到了。据说他家祖上曾经是满清的一位王爷,但是具体是哪朝的王爷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可以确认的是董文廷的确是被我军活捉,然后被枪毙了,一生育有两儿一‘女’,其中大儿子在围剿中战死,而小儿子和‘女’儿却失踪了,解放后一直没有音讯。

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我和大牙都是一阵苦笑,本来还抱着‘挺’大的希望,没想到就这么点资料,希望的‘肥’皂泡就这么破坏了。我把鼠标往桌上一扔,懒得再看了,看来这条线索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什么价值了。

电话铃声突然又的响了起来,我以为又是李研想起了什么事,打过来的,抓过手机一看,我就是一皱眉,原来是于麻子打来的。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嘻嘻哈哈的寒喧了几句。

于麻子例行的客套了一番后,突然有些‘激’动的告诉我,说是我们的东西给找到了。

我们的东西?找到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把手机从十九层扔下去,愣了足足有好几秒,这才醒过腔来,难掩兴奋的问于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麻子在电话里笑了笑:“胡老弟啊,你们一走,老哥的心也不痛快,虽然不是在我的店里出的事,但是前脚在我这里刚走,后脚就出了这事,老弟你嘴上不说,老哥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事放到谁头上都得琢磨琢磨。”

我一听这话,赶紧接话道:“于老哥,您要是这么说,可真就是打兄弟的脸了,老哥的为人,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您要是再这么说,下次我可没脸再去求老哥办事了。”

于麻子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了,话锋一转,告诉我们,上次我们刚走,他就把这事和董三爷说了说。董三爷听说是我俩的东西被“顺”了,也是很惊讶。毕竟在这圈里能称得上是‘爷’的人物,多少也有些份量,这个圈里要是出个什么东西,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而董三爷听说是我们的东西折了,更是很关注,和圈里的一些人物也都打了招呼,帮着留意一下。这不是,今天早上,潘家园“鬼市”上,你们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说起“鬼市”还要追溯到清末民初那个年代,当时国运衰落,许多达官显贵家道中落,便偷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变卖。毕竟这是件有**份的事,只能选在凌晨三四点打着灯笼‘交’易。“鬼市出好货”的传闻也就传开了。

当然现在虽然不需要躲躲藏藏、掩人耳目,但是每到周末,凌晨四点天不亮就开市的传统被延续了下来。天还没亮,乌漆抹黑的,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鬼没半只,鬼气先有了。仿古家具、文房四宝、古籍字画、玛瑙‘玉’器、中外钱币、“文革”遗物甚至生活用品,除了军火、毒品。只要你能想到的有价值的物品纷纷‘摸’黑上市,靠的就是份眼力,买到“打眼”的东西也只能自认倒霉。

一听到是董三爷出了面,我也是吃了一惊,那尊大佛爷可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而这个人也一直云里雾里看不清楚,尤其是那个算卦的老头儿出现后,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只不过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表明,这事是他在背后捣鬼。

但是于麻子这么一说,我赶紧连声说着谢谢。让于麻子代我先谢谢董三爷,过后,我们哥俩一定去登‘门’拜谢。

于麻子笑了笑,说是不用等“过后”了,东西让董三爷直接给留下了,现在就在董三爷的手里,董三爷问你们下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就去取走,还是上次的茶馆,都是朋友,能帮忙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我心里明白,赶紧嘴上答应了下来,说是下午,我们哥俩准时过去,等见了面再说。

电话一摞下,我就和大牙说了这事,大牙一听东西找回来了,乐得一蹦三尺高,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不过,兴奋过后,他自己也反过劲儿来了,看了看我:“来亮,你说这东西,那董三爷不可能不识货,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咱们了呢?如果在背后一直捣鬼的就是他,他既然得到了东西,怎么又吐了出来呢?这东西不正是他想要得到的吗?”

大牙这一说,也说到了我心里所想。

我们先前怀疑,指使算卦先生,拖我们下水的就是董三爷或是于麻子。是他们一起或是其中的某一个人把我们当傻子似的顶在前面冲锋陷阵,然后他在后面坐享其成。我们把东西‘弄’出来后,又暗地使鬼,把东西给顺走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是现在看来,估计还真是我们错怪人家了,如果他们就是这背后的布局之人,不会傻到已经到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这不纯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现在看来,董三爷还有于麻子至少对我们没有恶意,是不是朋友不好说,起码不像是坏人。

我赶紧给柳叶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说这些事情,柳叶听说我们丢的东西竟然又找到了,比我们还要吃惊,十分高兴,不过听说我们下午要去见董三爷时,再三的嘱咐我们说话时一定要小心,董三爷那人不简单。

我笑着问柳叶:“你也和董三爷不止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朋友了,要不一起去坐坐吧。”

柳叶连说了好几个“不”,告诉我她不喜欢那种场合,也不喜欢那类人说话的腔调,宁可待在家里斗地主,,也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看来这知识分子多少都有些傲气,看不习惯这种满身铜锈的伪文化人,索‘性’也就由她去吧。

放下电话,我和大牙就着下午的说讨论了一阵,不过怎么想也猜不出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我把银行卡直接带上了,这事虽然是人家说是让我们过去取,怎么也不能空手就捧回来,还是备着点,免得尴尬。

下午轻车熟路的到了茶馆。那‘精’致的老‘花’窗,老字画仍然与年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这里,就感觉心里静了很多,不那么燥气了,好像身上也沾了不少的雅气,走起路来都感觉步子有些轻快了。

还是上次来的那间雅室“清幽堂”,再次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就看到于麻子正在和董三爷谈笑风生。

我看了看手机,确定我们没有迟到,但是也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两次都是让人家等我们。

我们赶紧和董三爷还有于麻子打了个招呼,于麻子和董三爷就在我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礼貌的冲我俩点了点头。

正中坐着的董三爷仍然留着一寸长左右的短发,戴着那副窄边的眼镜,欠了欠身,微笑的冲我们点了点头:“二位小老弟别来无恙啊,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了,都甭客气了,口渴了吧,坐下喝口水吧。”

大牙嘿嘿一笑,冲董三爷抱了抱拳:“董三爷,几个月没见,您老可越来越‘精’神了,就您这‘精’气神,真是让我羡慕啊!唉,您说也是,总是我们哥俩麻烦您,我们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挖‘门’盗‘洞’的想找机会报答报答您,可您老手眼通天,我们连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啊。”

董三爷听大牙说完后,呵呵笑了笑,也没言语。

于麻子执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二位老弟,实不相瞒,这种东西在这四九城里出货,不可能逃过三爷的法眼,三爷一见东西‘露’面儿了,直接就‘封货’贴签了,三爷出手,也没有人跟着抢货,于是‘花’了十万元直接把货留了下来。”

说完,从桌下取出只盒子,推到了我们的面前。

“佛爷”在京、津一带都是对职业“小偷”的称呼,一般都是有数次被拘审的记录,属于资历比较深的专家级窃贼。

听于麻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是一惊,一是没有想到这事中间这么曲折,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一份人情;二是我刚才路上把所有的现金取了出来,才不过六万左右,这个真是有些尴尬,总不能我们腆着大脸拎着东西就走,又拿不出钱来吧?

我咧了咧嘴,再次的站起身来,冲董三爷和于麻子点了点头:“董三爷,我胡灯是真心感谢您的鼎力相助,要不是您,就凭我们小哥俩,这东西肯定是找不回来了,这份人情我们心里有数,只是实在是欠您太多了,也不知道如何报答。”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客气,我顿了顿,又接着说:“这东西贵贱先不说,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要是我们自己的,丢了就丢了,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但是这东西是别人让我们带来看看的,真要是‘弄’丢了,我们哥俩还真难办,不知情的以为我们哥俩见利忘义,给‘私’吞了呢。”

大牙也在旁边帮衬着说了几句,董三爷冲我们又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然后笑眯眯的看了看我们:“你们哪也不用和我客气,我这人就这臭脾气,对心思的人,我掏心窝子也得帮,不对心思的,就是给我叩两个头也没有用。虽然你们哥俩岁数不大,但是我还真觉得你们不错,想‘交’你们这个朋友,既然是朋友了,自然要相互帮衬,谁都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保不准哪天还得让你们帮帮我这老头子呢!”

听人家这么说,我和大牙心里都明白,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客套之词。无利不起早,人家肯这样帮忙,肯定是看得更远,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事要让我们去做,现在也不能说破,只好一脸堆笑的点头应允,让董三爷千万别和我们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言语一声,我们肯定没有二话。

我低头又打量了两眼面前的这只箱子,也没有打开,而是又推回了于麻了的面前。

于麻子看了看推过来的盒子,不禁有些愣住了。

第五十七章 帝王之术

第五十七章 帝王之术

于麻子看了一眼我推过去的盒子。不明其意,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问我:“胡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冲于麻子笑了笑,然后告诉于麻子,今天这件事我们十分感谢他和董三爷的热心帮助,压根也没有想到这东西能失而复得,心情很‘激’动,出来的又比较匆忙,所以有些不方便直接带回去,改日我们有时间再过来拿走。

于麻子听我说完后瞠目而视,好像没太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旁边的董三爷目光如镜,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小老弟,刚才咱们都说了,既然是朋友,用不着这么客气,东西你们尽管先拿走,朋友之间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什么时候你们闲着不忙了再找我喝茶,我是闲人一个,不像你们正是拼搏奋斗的年纪。”

董三爷的话说的也很婉转。很明显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猜到我手里可能没有这么多钱,很大度的让我先拿走东西,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了,什么时候再还他。

于麻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三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哑然失笑:“胡老弟,你可真是多心了,三爷既然都说了,你们也不用见外了,先收下吧。”

这些人都是人‘精’,说话根本不用挑明,一个个锋芒不‘露’,深藏若虚,城府深的很,和这些人一比,我们简直是眼光如豆,轻虑浅谋,肤浅的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董三爷喝了一口茶后,转移了话题,开口问我们上次带来的珠子现在怎么样了,上面的文字是不是已经辨识出来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关心这事,略略怔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们后来去找过柳老师,果然柳老师认识上面的文字,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珠子的来龙去脉,巧合的是她的手中也有一颗和我们那个差不多的珠子,而且颇有些渊源。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董三爷说:“实不相瞒,这珠子的确是扑朔‘迷’离,我们调查了一阵,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也就搁置了。”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哦,呵呵,其实我第一次看到这珠子的时候,就感觉到这珠子非同一般,了不瞒小老弟,柳老师的珠子的确我也帮着瞧过,这么多年玩这个,这个眼力还是有的,我也感觉这珠子应该不是一颗,而是一套。不过这么多年了。也真是不好找了,大海寻针,谈何容易。连小老弟你们这种身赋异学之人都无能为力的话,那常人更是望尘莫及了。”

大牙听到这里,咧嘴笑了笑:“嗨,我说三爷,您这么说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自己多大脚,穿多大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我们这两下子,就是耗子尾巴上长疥子,其实也没多大能(脓)水,您实在是高估我们了。您看,这不是整个东西还没焐热乎就给整丢了嘛!”

董三爷和于麻子听大牙这么一说,也是忍不住的笑了笑。

笑过之后,董三爷这才缓缓的对我们说,箱子里的东西他看了看,虽然年代不老,但确实是打眼儿的东西,附加的文化价值远远超过市场的价格。

我听董三爷这么一说,心里就不停的在琢磨他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他相中了呢?这种人说话,一句话拐三个弯,和他们这类人说话,不知累死了多少脑细胞。想来想去也揣摩不透,索‘性’不如投石问路,试探试探,想到这儿,我冲董三爷笑了笑:“三爷。您说的价值我们可整不明白,文化这东西,我们可都是‘门’外汗,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还希望望不吝赐教,说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董三爷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才告诉我们,那块奇楠腰牌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就如白驹过隙一样,稍瞬即逝,很少会有人记得,或是有人识得,然而这腰牌背后的组织并不简单。

听董三爷刚说这一段话,我心里就是一惊,看来这董三爷还真不是盖的,虽然有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是人家还是有些真本事,竟然认识这块令牌,而且看来知之甚详。

董三爷并没有看我们,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侃侃而谈。接着说道:“这面腰牌号‘行天’,背后的组织称为‘行天尉’或是‘行天卫’,但并不是保家护院的近卫,在后金,也就是前清那段权力真空的历史中,他们所参与的行动都是很重要很神秘的,大多史料也并无记载。

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反问董三爷:“三爷,你说的权力真空,是不是努尔哈赤死后到皇太极登位的那段时间?据我所知皇太极可是‘共推大汗’选出来的。对吧?”

董三爷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冷笑,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正史的记载并不能全信。

唐朝的正史中记载太子李建成好‘色’贪功、‘阴’险狡诈,是个十足的小人,根本不能和襟怀磊落、英明神武的李世民相比,所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兵变”,是民心所向,顺应天意。不过李建成真的就像记载中的那样吗?

见我和大牙听的认真,董三爷摇头笑了笑:“其实李建成在李渊密谋反隋时,就已经25岁了,在河东负责联合各路英雄豪杰,赈济百姓、广泛结‘交’、招揽人才,后来出任左军统帅,试想一下,一个无能的人怎么能够统率千军呢?而正史中关于李建成在平隋建唐中的表现,也只有一句‘建成纳计,乃克长安’,是不是耐人寻味呢?”

大牙听到这里,眼珠转了转,然后试探‘性’的问董三爷:“三爷,您的意思是说皇太极也未必就是‘共推大汗’所推出来的?也有猫腻?”

董三爷未置可否的笑了笑:“历史这东西,真真假假,一朝天子一朝臣,写什么就是什么,司马迁也好,司马光也罢,他们写的也未必全是史实。前些年,我有幸看到了朝鲜在这段历史时期的相关文献资料,那个时期,当时的朝鲜做为大明朝的藩属国,记载的或许相对能更公正一些。”

这段历史我还真有些印象,那时的朝鲜确实是明朝的一部分,明朝政fǔ委派朝鲜王统治朝鲜,朝鲜大臣其实也是明朝的大臣。

董三爷告诉我们,在朝鲜史书《日月录》中曾记清楚的记载过,努儿哈赤临死时,谓贵永介曰:九王当立而年幼。汝可摄位,后传于九王。贵永介以嫌‘逼’,遂立洪太氏(皇太极)。

贵永介即长子代善;洪太氏即四贝勒,皇太极;而九王即睿亲王多尔衮。

明明白白的记载努尔哈赤是把汗位让给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多尔衮继承,但是因为当时子幼母寡,所以暂时让长子代善摄位,等多尔衮长大后再‘交’由多尔衮亲政。

但是当时的后金统治集团的上层,却有很多的不同意见,他们认为,当时十五岁的多尔衮就算有代善摄政的辅助,也不能较好的执掌后金国、承担起一国之君的重任,不会指引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因此,诸多贝勒,包括代善自己,都没有遵从努尔哈赤的遗嘱,而是共同推举了众望所归的皇太极。

听董三爷这么说,我和大牙都有些惊讶,这段事对于我们来说真如晴天霹雳,以前根本没有想到应该去查查朝鲜的史料,既然朝鲜的史料上有记载,相信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朝鲜当时还是大明朝的藩属国,不可能为了当时的后金小国去捏造历史,毕竟那时中国还是大明朝的天下。

大牙听的直吧嗒嘴,冲董三爷一个劲的点头:“三爷,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老可真是七通八达,博闻多识啊!就您说的这些事,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和您这一比,我们哥俩简直就是井底之蛙,鄙陋无知了。”

于麻子在旁边笑了笑:“程老弟,咱们也就没事看看电视剧,瞅瞅后宫那些娘们儿勾心斗角,争芳斗‘艳’,要说这皇权争斗,这事咱可说不好,官场如戏,何况这帝王之术,多变无常,还真不是我们能去揣度的!”

董三爷略略的点了点头:“帝王之术,既要王道,也要霸道,未必就是言行一致。中国历史有‘两千年之学,旬学也,两千年之政策 ,秦政也’的说法。而荀子在孔子的思想上加上了‘法’的要素,尽管很‘露’骨,但是非常实用,帝王宣讲的是孔学,做事的参考却是荀学。”

我还一直沉浸在董三爷刚才说的遗诏上,如果说多尔衮是天命所向,而皇太极却是共同推举,那这两个人到底谁更有资格坐江山,还真是不好说。起码从历史来看,后金诸贝勒选择了皇太极是正确的,唯有皇太极才能这个能力,可以收拢后金的分立势力,逐个制服三大贝勒,加强中央集权,带着后金统一了全国,与其说是众贝勒选择了皇太极,不如说是历史选择了皇太极。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大牙晃了晃脑袋,然后很恭敬的问董三爷:“三爷,您说朝鲜的那个记载要是真的话,那努尔哈赤既然想要把汗位让给多尔衮,为啥又死前下令必须让多尔衮的亲妈阿巴亥活殉呢?”

大牙问完后,董三爷明显有些惊诧,估计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大牙竟然会问出这么详细的问题,所以明显怔了一下,不过瞬间后,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波’澜不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大牙,如果让多尔衮即位,那阿巴亥则必须要死,这就是帝王之术。

“哦?”我和大牙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董三爷会这么说。

即然把汗位给了多尔衮,又要把阿巴亥处死,这不是把多尔衮孤立起来了吗?十几岁的一个孩子,无父无母,怎么能坐稳汗位,怎么斗得过那些根深苗正、根系庞大的诸多贝勒集团呢?

大牙咧了咧嘴,讪讪的笑了笑,不解的问董三爷:“这个我就想不明白了,要是让一个手无寸铁,形单影只的孩子去坐汗位,不坐还好,坐了恐怕死的更快,真说不明白这是为了多尔衮好,还是巴不得让他早点死。”

董三爷叹了口气:“或许是努尔哈赤过分的相信自己的儿子们了,相信他们会遵照他的遗命,所以才这么决定。他之这么决定,完全也是为了后金的命运出发,也怪不得他。”

喝了一口水后,董三爷接着解释说,努尔哈赤临死前说过“留之恐后为国‘乱’”。他是担心多尔衮即位后,阿巴亥以皇太后的身份胡‘乱’干政,甚至勾结乌拉部的残余势力篡夺政权,这应该是努尔哈赤指令阿巴亥殉葬的主要原因。

阿巴亥的身份在乌拉部显赫,是乌拉部的公主,虽然当时乌拉部已经被努尔哈赤征服,但是怕的就是努尔哈赤一死,就算是她不想反,但那些乌拉部的残余势力也会‘逼’得她反。所以在努尔哈赤病势加剧时,让人特意请来阿巴亥来迎接,估计就是讲清由多尔衮即汗位,要她殉葬的道理,只不过多尔衮没有即位,但阿巴亥却仍难逃一死。

帝王之术,这就是帝王之术?

我听完董三爷的话,心里也在不住的在盘算,感觉董三爷说的有些道理。

如果汗位不想传给多尔衮,就没有必要非得让阿巴亥殉葬,毕竟当时阿巴亥可是大妃,其身份是不可能殉葬的。或许真如董三爷所料的那样,努尔哈赤已经定下来打算传位给多尔衮,为了避免后金政权不至于落入旁人之手,才不得已经提前清除掉阿巴亥,毕竟这个乌拉部的公主身份太过于招摇了,肯定会对以后的多尔衮亲政有所影响,不得已才痛下狠手。

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历史上还是皇太极即了位,仍然以遵父汗努尔哈赤遗命为由,‘逼’死了阿巴亥,立时就把多尔衮给孤立了起来,对他构不成一点威胁了。

可怜这阿巴亥死的一点都不值,恐怕在临死的那一刻,心里也在不住的埋怨努尔哈赤……

第五十八章 破阵

第五十八章 破阵

董三爷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我和大牙后来也只有干听的份儿了,一句话也‘插’不上。

不得不佩服,董三爷确实有两下子,无论是说人说事,还是谈谋略权术,都有其独到的见解,高识远度,让人信服。

于麻子见时间不早了,就提议说,这次他做东,再换个地方吃点东西,喝酒、聊天。

董三爷摆了摆手,推脱说是晚上还有些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有时间去他家里做客,他亲自主厨做几道小菜让我们品尝品尝。

甭管人家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我们这个身份的不好多问,人家又说的那么客气,我们只好客套了一番,董三爷便提前先走了。

重新落座之后。气氛轻松了不少,我也才有机会专‘门’答谢于麻子。毕竟刚才董三爷在场,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怎么说也熟悉一些,说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我开‘门’见山的冲于麻子说:“于老哥,今天这事儿让老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谢意,老哥您为我们哥俩奔‘波’劳累,兄弟我们心里都有数,以后要是有用得上老弟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就是了。”

于麻子赶紧把我拦住,冲我摆了摆手:“两位老弟,我说过了,这事虽然不是我自己的事,但是也和我自己的事差不多,这圈里的人都好个面子,二位老弟以后要是说出去,在我这儿前脚出‘门’,后脚东西就被顺走了,我这一张脸可往哪儿放呢?”

大牙见状,赶紧一摆手:“老哥哥,这话您要是这么说,成心让我们兄弟俩下不来台嘛,这事一码归一码,您要是硬往您自己身上揽,我们也没招,不过。这事我们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咋怨也怨不着您啊,您说您这边着急上火的,倒显得我们哥俩心大了。”

于麻子呵呵一笑,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冲我们说:“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咱们也别这么客气下去了,倒是显得外道了。”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把箱子往于麻子面前一推:“于老哥,老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东西放我们哥俩这儿也没啥用,我们哥俩也想明白了,这事我们岸上就给做主了。您路子宽,帮我们哥俩把这东西折腾掉,要是能捣腾出俩钱呢,我们也好还了董三爷,毕竟这钱不能让人家白掏。”

于麻子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眼:“胡老弟,你要是差钱,和老哥说一声,在老哥这匀点。周转一下也不碍事,犯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就折腾了。”

我赶紧表示感谢,然后对于麻子说:“我们也不是玩这个的,这东西放我俩这儿连瓶汽水都换不来,还不如卖了。宝剑赠英雄,这东西放在行家手里,才能显出其价值,放在我俩手上,就是废铜烂铁。”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丝兴奋,一吧嗒嘴:“既然老弟坚持,又信得过老哥,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尽管放心,有消息时我会告诉你们。”

眼见着也没有别的啥事了,我和大牙便是又一番的感谢,把于麻子给说的,云里雾里,美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出了茶馆后,在路上,大牙就忍不住的问我,今天这场戏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他总感觉这事有些奇怪。

我笑了笑,告诉大牙,天下掉馅饼的事是肯定没有的,我是不相信于麻子有这么好心,而那萍水相逢的董三爷会有那么敞亮。就我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人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为了我俩这无名小卒抛头‘露’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多大斤两自己还是有数的。

肯定是我们在哪个方面让董三爷看到了价值,这才肯卖个好给我们。只是我俩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让董三爷能看重的呢?

难道是珠子?

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越想感觉越是这么回事,难道董三爷或者是于麻子都是冲我们手里的珠子来的?

大牙想了半天,晃了晃脑袋:“不对啊,来亮,你说,不管是董三爷还是于麻子,如果是为了珠子,肯定是为了珠子背后的东西,这东西就在眼前,明明已经进了他们的腰包,不管咋的也能值个百八十万的,犯不上费了大劲好不容易‘弄’到手后又吐了出来?纯属是自‘露’马脚,脱‘裤’子放屁啊!”

我也有些不解,确实是这样,如果说指使算卦先生,拖我们下水的就是董三爷或是于麻子,目的就是把我们当枪使,他们在背后坐享其成,可是既然东西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目的已经达到了,犯不上又吐出来。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事恐怕比我们能想到的要复杂多了。

本来撞上了那个算卦的老头儿,以为事情就要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了呢,不成想,我们最初怀疑的对象又顷刻都消除了嫌疑,至少从现在看,董三爷和于麻子确实不像是背后的布局之人。

如果他们不是,那这背后的神秘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我和大牙刚刚到家,还没等坐下。立‘春’竟然打来了电话。

本来以为她只是问候一下大牙的伤势,不成想立‘春’一开口就把我给吓的六神无主,惊魂不定。

原来立‘春’回到学校后,突然想到我们的阵法由于苍促离开一直没有破坏掉,心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过了一周,又到了周末,她自己又跑回了叶赫古城。这才发现,短短一周时间,遍地的野青竟然都像到了冬天一样开始枯萎了,就连那几棵古树,叶子也快掉光了,落了一地,看起来十分萧索凄凉,没有半点生机。

最可怕的是,古城旧址的土包子上遍地都是死蜘蛛,把这个大土包足足又加厚了一层,就像铺上了一层厚棉被一样。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死蜘蛛厚厚的遮住了地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骇人至极,她现在就在现场,吓得已经没有了主意,让我们赶紧想办法,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这事估计就麻烦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前的事还没‘弄’明白,那边又出事了。

我心里不断的在责怪自己,做事也太粗心了,当时大牙一出事儿,脑袋一‘乱’,就忘了阵法的事情,现在刚刚一周时间过,就变成了这样,我们必须的赶紧回去,真要是被别人发现,再上了电视。报导出去,整不好,我们这几个人也得被牵涉进去。

事不宜迟,我赶紧给柳叶打了一个电话,把立‘春’刚才说的事告诉了柳叶。柳叶听完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住的唉声叹气,责怪自己当时太粗心,竟然忘了这回事。

我告诉柳叶这个时候就都别再做自我批评了,马上收拾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后来我家楼下集合,赶紧回去看看,想想补救的办法,趁着还没有人发现,抓紧把这事给摆平。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柳叶来我家楼下接上了我和大牙,然后我们出了北京,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驶,也没怎么说话,等到了四平时,天已经有些微微发亮了。

立‘春’知道我们连夜过来,所以一直在叶赫镇等着我们,等我们到了叶赫镇,接上了立‘春’,不大一会儿,就再次回到了叶赫古城。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离得‘挺’老远我们就看见了像坟头一样的黑土包,这里方圆一千米左右基本上都变成了黑‘色’,没有一点生气可言。似乎眼角的余光都能看到飘浮在空中的黑气,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蜘蛛尸体,简直就是无间地狱,惨绝人寰,这么多蜘蛛,一层压着一层,熙熙攘攘,堆挤在一起,身子僵硬‘挺’直,一看就让人头皮发胀,后脊梁骨蹭蹭的往上冒冷气。

柳叶很害怕这种东西,下意识的躲在了我们的身后,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我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处理这些蜘蛛的尸体,而是先要让阵法停下来,否则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看了看他们,告诉他们这里的阵法已经运转起来了,就算是把阵眼破掉,也要持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好说。我想起来一种风水术中的疏理之法,称之为‘移星换斗’,说白了就是把这里的‘阴’气直接疏导到别处,或许这么做能把危害减到最小,只不过得多长时间才能把这里的‘阴’气疏导分散开,能不能成,我心里也没有底。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是没办法,这事起码我还有些方法,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是无计可施,只能是纷纷给我打气,让我放手去干,这里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移星换斗”在风水中是一种“过气”的手段,有时‘阴’阳先生“扎宅立‘穴’”几年之后,发现龙脉移动,当时点‘穴’的位置可能会有些偏差,然而房子或是墓‘穴’不能轻易移动,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把吉气再疏导过来。

只不过这种方法都是在有限的矩离内完成,而且都是应用于正面,疏导生气、吉气,但我这次却是另辟稀径,要将这里的‘阴’气、煞气给引到别处,区域面积比之房宅大上千百倍,‘操’作起来难度自然无限放大。

我登高远眺,看了看北面不远的叶赫河,心里有了主意,行与不行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第五十九章 仙女舞袖

第五十九章 仙‘女’舞袖

主意打定,我指着北面不远的叶赫河。告诉他们,只要能把这里的‘阴’气、煞气疏导到叶赫河的对岸就可以了。

不过这样做,首先就要断流叶赫河,直到煞气穿河而过之后,才能恢复水流。这样,这里的‘阴’气就会全部倾泻到河对岸的那片平原上,对岸那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耕地,现在地里还没有耕种,所以也谈不上影响农田,而且几十里地以内都没有人家,地势又平缓,‘阴’气疏导过去以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了。

不像河这边,我们站的片区域地势起伏,不远处就有两个村子,如果‘阴’气在这边疏导,很容易就会祸及无辜。如果‘阴’气真的冲进村子,那么村民估计就要遭殃了,情况轻的是头疼脑热,头晕呕吐,但是对于本来体质不好的老年人或是小孩来说。‘弄’不好就会出了人命,毕竟这里的‘阴’气到底有多盛,连我心里都没有底。

听我这么一说,立‘春’和柳叶都张着大嘴,有些不太相信,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先把水断流后,才能疏导‘阴’气。

大牙在旁边瞅了瞅我:“来亮,你武武玄玄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阴’气在哪儿呢?是不是还得拴个绳牵过去,省着走岔道啊?”

我看了一眼大牙,冲他一呲牙:“你懂个屁,这里风水‘阴’阳**,藏风聚气。龙无水送,则无以明其来;‘穴’非水界,则无以明其止。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有水拦着,气是无法流到对岸的!”

我说了半天,自己累够戗,不过再看他们几个,才明白什么是对牛弹琴,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尽量通俗易懂的解释道:“打个比方吧,警犬的鼻子十分灵敏,可以根据坏人的气味进行追踪,但是一旦追踪的对象过了河,就连警犬也就闻不到任何气味了,无法再追踪了。这就是因为‘水’可以‘界气’。就是说水可以把气场隔断。”

我这么一说,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些,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要断流,总得找个合适的地点,我沿河步行,逆流而上,一面观察着水流变化,一面注意着弯曲流向。截流并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把水阻隔住就行,而是一定要找到水流的“龙咽”之处,但凡水脉都有来气结咽之‘穴’,只有找到这结‘穴’的地方,在此断流,才能顺利把古城的‘阴’气疏导掉,否则效果则会大打折扣,或者白忙活一场。

但是走了几百米后,我才发现,这处的叶赫河曲曲白折,弯弯绕绕,要找到这条河的聚气结咽之处也实在是不太容易,我瞅了好几处曲折回旋的地方,都感觉有些不太像。要说是聚气之点还勉强,要说是“龙咽”,我始终觉得还达不到形势。

我记得寻龙点‘穴’的口决上说:龙落平阳如展席,一片茫茫难释疑,平阳只以水为龙,水缠便是龙泊地。只是这叶赫河虽然水流曲曲,但是始终未见回头环绕之处。当年叶赫东城既然选址在这里,那这里一定有结‘穴’之处,为什么我找不到呢?难道是这么多年以来,河道变化大太了,所以才找不到了?

难道是我本事不行?心里一急,脑袋上也见了汗了,走了半天,脚也有些酸了,索‘性’停下脚步,眯着眼睛开始“望气”,打量起来。

这时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温和的阳光照在小河上泛起了点点光芒,一闪一闪的,十分耀眼。各‘色’各样的野‘花’倒映在清凌凌的河水里显得分别鲜‘艳’,此时的叶赫河就像一条金‘色’的绸带,弯弯曲曲地流向东方,小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点点‘波’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眼神渐渐的‘迷’离,已经看不清河水,看不清河里的水草,视野里的景像开始模糊起来,从点到面。最后眼睛里都是各种颜‘色’,再也看不到什么草木山石了,而闪着‘波’光的叶赫河则仿佛如青衣的翻水袖一样,回转飘逸,美轮美奂。

一瞬间,我如梦方醒,顿开茅塞,终于想明白了我为什么找不到的原因了。

这条叶赫河水流曲曲回环,但曲水只一支,回环缠绕,虽无大曲,但小弯不断,就在刚才视野模糊,眼神‘迷’离的一瞬间,我终于认出来这里的形势,正是曲水单缠中最为有名的“仙‘女’舞袖”,而这种吉地吉‘穴’,家族必然爵尊福厚,富贵悠久,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忘乎所以的张着大嘴哈哈大笑,倒把大牙他们都给看愣了,不明白我是在发哪‘门’子神经。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上窜下跳。等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后,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心里的这份‘激’动,对于他们来讲,什么吉地吉‘穴’基本上没有什么概念,让我十分扫兴,真是对牛鼓簧,白费口舌。

我指着不远处水势稍缓,水流不宽的地方,冲大牙一摆手,告诉他这里就‘交’给他了,让他一会想办法。在上游多挖几道坝,把河水一定要拦住,尽量要争取时间。坝堆的要高一些,结实一些,千万不能中途就被水给冲开,要是那样,后果就麻烦了。

大牙见我一本正‘色’,说的又这么严重,也不再嬉皮笑脸了,看了看我手指的那个地方,然后又循着河水往上游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让我放心,干别的不行,要说“憋坝”,那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憋坝‘摸’鱼,从小就玩。那时候我们村子南边几里地以外有条小河,河面不宽,水势也不大。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一放心就到小河去玩,憋坝抓鱼是经常事,连跑带颠的找到一处水流不宽不急的地方,然后用石头先把水沟拦腰砌道石墙,然后再用蒿草或是泥巴把石块之间的缝隙堵住,只允许有少量的漏水,但是不让它过鱼。

紧接着再往上游走一段距离,再选择一片能存水的开阔地,来个大江截流。

你一捧我一捧 抠泥巴堆大坝。当然免不了要搬些大块的鹅卵石做地基,这样堆好的坝才能‘挺’的时间更长一些。一会儿之后,两道大坝间的水渐渐少了,就可以开始分段捡鱼了。

只不过小河沟里也没有太大鱼,多半是手指粗细的泥鳅,有时也能抓到些小白漂子、‘花’哩‘棒’子鱼,捡回家后炸鱼酱吃,就着饭吃,美味可口,很下饭,都说“臭鱼烂虾送饭的冤家”。这话着实一点儿都不假。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截流成功,有时候运气差,堵住了以后,找了半天却没有鱼,白辛苦一遭。有时候憋水憋多了,大坝就撑不住了,大坝决堤,排山倒海,有鱼也就逮不成了。

对于我和大牙这种淘小子来说,打小对“憋坝”就琢磨出一系列的土木作业经验,用什么样的石头打底,什么样的石头做桩,怎么才能减少大坝中间位置的水流冲力,什么样的泥更坚固,这些宝贵的经验现在终于又到了发挥其作用的时候了。

大牙凭经验选择了几个位置,然后‘抽’出铲子,比划了一下,自己点了点头。

这种河水指望憋第一道大坝就能‘挺’多长时间是不靠谱的,只能是第一道坝并不把水全憋住,让水稍稍缓和的往下流过来。第二道坝才开始憋高一些,但是也要留出几个排水孔,使大坝本身承受的压力减小一些。第三道坝才是我刚才指给大牙的位置,一定要把水在此全部憋住,这道坝以下就是疏导‘阴’气的通道。

大牙挽起‘裤’脚子,一会搬石头,一会拔篙草,一会捡树枝,眼前的大牙俨然就是一个专业的土木工程师,从地基到框架,然后灌泥塞草,一整套下来,十分专业。把柳叶都给看傻了,兴趣盎然的帮大牙时不时递一些树枝或是石子。

我硬着头皮,用手中的铲子把死蜘蛛的尸体拨开,慢慢的又到了土包子上,找到了东北角的阵眼处,左右看了看。

疏导‘阴’气有两道‘门’,分别是西南方的里鬼‘门’和东北方的表鬼‘门’。而西南为入气之‘门’,东北则为出气之‘门’。既然要泄掉这里的‘阴’气,所以就要先破掉东北的阵眼,这样,阵法失衡,‘阴’气会从此方大量涌出,然后指其方向,使‘阴’气沿水而行,到达大牙“憋坝”断水的那段豁口时,自然就会流走了。

大牙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冲我打了一个手势。我咬了咬牙,一把拔出‘插’在上面的桃树枝,几铲子就把上面的浮土又给挖开了,把坑向外扩了一圈,然后双手一较劲,就把里面的“神鹊护法”给拎了出来,放到旁边。

然后赶紧从包里‘抽’出一沓烧纸,再次点燃,扔进坑里。等到纸着的差不多了,我把土重新填埋好,用脚踩实踏平以后,又从包里‘摸’出七枚铜钱,在地上摆了一个“七星阵”,然后冲着河流断口处划了两道直线。铜钱七星阵的作用就是聚集阳气,使这里气场增强,‘阴’阳相吸,相当于磁石一样,自然就能把这里凝而不散的‘阴’气汇聚过来,顺着我画的“五鬼路”,直接涌向断流的位置,这么做也是在给大牙那边抢时间,毕竟“憋坝”就算憋得再好,时间也不可能太长久。

我刚把这里忙活完,就感觉到身后凉风阵阵,侵肌裂骨,吹得体寒。我心里明白,这应该是‘阴’气开始涌过来的征兆,事不宜迟,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就往下跑,真是迟些被‘阴’气贯体,估计最次也得在‘床’上趴上个半个月。

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大牙他们这里,大牙此时挽着‘裤’‘腿’子,正光脚站在河里,手不停的忙活,在不断的加固大坝。这事柳叶和立‘春’也帮不上忙,我赶紧抄起铲子,把鞋一甩,直奔第二道坝。

这道坝堆得足有一尺来高,虽然很牢固,但是这么一会的时间,坝前的积水就要二十厘米左右深了,都快没了小‘腿’,眼瞅着用不了一会就会淹了大坝,我赶紧先往水底扔石头,加宽大坝,这种坝要想坚固,只能加宽不能加高,一加高保准就被冲垮。

我和大牙站在河里,甩了一身的泥巴,不停的往坝上堆沙拍泥,搬石头塞树枝,小时候堆了那么多年的坝也没有这次紧张刺‘激’,不大一会儿,额头就见了汗。

柳叶和立‘春’看我俩忙活也‘插’不上手,柳叶跑到我跟前,立‘春’则站在大牙旁边,都在岸上指指点点,一会告诉我们说这边的石头松了,一会又说那边的水漏了,把我和大牙指挥的是昏头转向,手脚一刻也没停过。

突然,停滞的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低闷有力的“砰”的一响,吓了我们一跳,赶紧回头望了过去,就只见土包之上猛然间就起了一阵暴风,顶天立地,像是一台大功率吸尘器,把地面上的荒草都连根拔起,一路上卷着树叶、枯草还有那些蜘蛛的尸体,越卷越大,越卷越粗,像一根旋转的黑柱子,直指苍穹,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来,眼瞅着铺天盖地的就奔我们冲了过来。

柳叶和立‘春’估计是被吓懵了,尖叫了一声后没了动静,两眼无神的看着远处,一动不动。我和大牙见势不妙,赶紧扯着立‘春’和柳叶就往上游跑,真要是被这旋风给圈住,不死也得扒层皮。

跑了‘挺’老远后才敢回头看看,就见碗口粗的树枝都被这股狂风给吹的歪歪扭扭,自始至终也没有重新扭回过来。

这股惊天的暴风忽而扯天扯地的直驰,忽而四面八方的‘乱’卷,所到之处,昏天暗地,飞砂走石,盘旋在土包子上转了好几圈后,这才左摇右摆的从土包上晃晃悠悠的移了下来,然后突然就加快了速度,到了河岸,紧贴着我们截流后的这段河道直接北上,刮出去‘挺’很远直到有些看不清了,才慢慢的消散了。

我们几个如木雕泥塑一样,站在河岸上,张着大嘴,喘着粗气,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半天之后,才如梦方醒,长舒了一口气,相互看了看,仍然心有余悸。

立‘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了看我:“来亮哥,完事了?”

“啊,可能完了吧?”我也不敢肯定,这股暴风过后是不是就算是完事了。

我延路而上,奔土包方向跑了过去。大牙他们相互看了看,也紧跟我跑了过来。

眼前的情景让我们都是大吃一惊,刚才还是铺天盖地的蜘蛛死尸眨眼间就没有了踪影,只剩下星丁的几只,而绝大部分都不见了。

想想刚才那股暴风,我们心里禁不住再一次震惊。经过这番折腾,给我的触动也不小,我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轻易的动用这些风水古阵法了,以我现在的能力,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根本就掌控不了阵法的运转。

太阳终于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从枝叶间透‘射’了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阵后怕。

-

各位书友,本周末请假两天,家里有事需要回老家东北,望见谅,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关注,舞马长枪在些谢谢你们!

感谢打赏我的各位书友,也感谢更多不吝手中的推荐票还有月票,为我摇旗呐喊的兄弟们,长枪心里实在是感动。无以为表,唯有用心写字,更新不在快,在于‘精’,希望更位周末好心情,周一咱们再见!

第六十章 二龙湖

第六十章 二龙湖

过程虽然惊心动魄。变化无常,但好在结局还算是圆满。我和大牙把余下的几尊石像都挖了出来,装在车子上。正好趁送立‘春’回学校的时候,顺路给孟大爷还回去。

立‘春’一路上吱吱唔唔,拐弯抹脚的说个不停,说来说去都是想和我们多待些日子,在我和大牙苦口婆心的说教下,立‘春’也终于认识到逃学是非份之想,虽然是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回了学校。

我们送走立‘春’后当机立断,决定沿路继续南下,去看看人骨地图上标记的最后一处地方——二龙湖。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在我们背后捣鬼,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毕竟我和大牙这条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划上句号,停下来等死根本不是明智之举,明知道我们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但是为了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钻,只能加倍提防,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二龙湖在公主岭市、辽源市和伊通县的二市一县‘交’界处。一湖碧水,三面环山,湖畔两侧耸立的二龙山,龙身蜿蜒起伏,高高在上的守护着这片茫茫的水域,自古便有 “二龙戏珠”的美丽传说流传至今。

据说很久以前,传说在皤桃会上,奇珍异果,琼浆‘玉’液,美酒飘香。王母娘娘兴高采烈,一连喝了三九二十七杯,最后酩酊大醉,栽倒在了‘玉’椅上,而头上的金钗却突然脱落。

“哗啦”一声,发饰上的珍珠摔在地上后散了‘花’,急得‘侍’‘女’们赶紧往起拾掇。

说来凑巧,头上三千六百颗珍珠,偏偏少了一颗,这颗珍珠不偏不倚的就滚下了天庭。

王母娘娘急得赶紧派了两个天神下凡去寻找,两个天神在凡间找了足足八百年,最后终于在现今的二龙湖的湖心发现了那颗珍珠。

这两位天神可乐坏了,因为找不到珍珠是无法‘交’旨返回天庭的,就在伸手要拿时,那珍珠的亮光突然就暗了下去,就见这颗珍珠开始见风就长,像小碗,像脸盆。像大锅,最后变成了方圆二里、高有五丈的一座小山。

王母娘娘得知后,暴跳如雷,怒骂这两个天神没用,延误了时辰,使珍珠变成了人间的土山,一怒之下,把这两位天神贬到人间,化成两条土龙守着珍珠山,也就是现在的二龙山和湖心的珍珠岛了。

我小时候就跟着家人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只不过时间有些久远了,除了记得有一道很长很长的堤坝以外,别的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了。

从孟家岭镇一直向南,渐行渐近。这里是长白山和松辽平原的过渡地带,所以特有的丘陵地质景观在四平这片大平原上显得十分特别。山峦起伏,道路曲折,蜿蜒盘旋,对柳叶的车技来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柳叶明显些紧张,一声不吭,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神情很专注。目不斜视。

我和大牙见状也不再瞎聊了,生怕影响到柳叶,使她分神,索‘性’摇下车窗,盯着窗外,赏景怡情。

汽车山谷里穿行了一段后,又行驶上了盘山路。

不时有挂着“放生车”招牌的面包车迎面驶过,看来这二龙湖还真有灵气,竟然有这么多人来这里放生。

不知不觉中,已经可以嗅到空气中的水气味了,而二龙湖的湖光山‘色’也渐渐的显‘露’在眼前,水面如镜,‘波’澜壮阔。大坝闸‘门’下的泄洪声越来越响,气势滔天。

我们沿着湖边的公路往前慢慢的行驶,过了堤坝不远,出现了一排很整齐的村宅,红砖灰瓦,看着很有韵味,村头有块很大的石碑,刻着三个隶书:二龙村。

这个村子也是沾了不少旅游景区的光,家家都开起了“农家乐”,每家‘门’前都是‘门’庭若市,人进人出,十分热闹。我们也有些饿了,就在村东头找了一家院子‘挺’大的人家,把车刚停好,里面的人就迎了出来。

出来个老头,很热情的把我们招呼进屋洗手、洗脸,然后手脚很麻利的拾掇出一张桌子。桌面擦的锃亮,都能照出人影来。

这家“农家乐”是老两口开的,老头儿姓孙,我们直接叫他孙大爷,让他给介绍点儿当地的特‘色’小吃。孙大爷介绍起吃的来,还相当专业。告诉我们在这嘎儿吃东西就得吃特‘色’,什么猪‘肉’炖粉条、朝鲜冷面、饺子、包子等等,并且隆重向我们推荐了他们这里的熏‘肉’大饼。

我们看着这孙大爷有些憋不住笑,就告诉孙大爷不用介绍这么详细,做三个菜,再来点他说的薰‘肉’大饼就行了。

工夫不大,菜都上齐了,有鱼,有山珍,还有一道小炒,看着很不错,食‘欲’大增。盘子里一切为二的大饼应该就是孙大爷隆重推荐的薰‘肉’大瓶了,看着厚薄均匀,中间夹着大块的熏‘肉’,有点像汉堡,抓起来咬了一口,嗯,还真不错。‘肉’香、饼韧、大葱生猛、酱料的‘插’科打诨,配合的完美无缺,的确名不虚传。

我们这一路上也是饿透了,时间不长,三张大饼,三盘菜最后都见了底,我们也撑的东倒西歪了。

订了两间房后,然后把车停在了这里,和孙大爷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转转,消化消化食儿。

孙大爷不住的点头。告诉我们尽管放心去玩,车放在这里啥事都没有。突然又叫住了我们,然后一溜小跑回了屋,不大一会儿,取出一张导游图来,冲我们一晃:“这里有地图,你们可以按着上面的路线玩,这样能省点体力,少走些冤枉路。”

我们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连声感谢之后,接过了导游图,沿路往南走了下去。

不远处就是北岸八百米长的堤坝,远远看过去,十多米高的石面护坡,威武宣昂。

站在长堤之上,极目远眺,湖面广阔,湖风吹漾,十分凉爽。

看着眼前这片湖面,大牙咧了咧嘴,看了看我和柳叶:“我说,会不会是地图搞错了,这里可是一大片湖水啊,咱们又不会水上漂,怎么找啊?找什么东西啊?”

我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人骨地图出错的几率基本上没有,我们依照上面的标识找到的两种地方都是正确的,不至于最后一处地方是‘乱’标的,既然指示的是这里,一定是我们还没有了解其用意。

水底下更不可能,估且不说当年有没有先进的潜水设备,能潜到水底,就按风水常识来说,风水眼怎么可能在水下。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但是即然来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延着长堤走了一圈,又顺着上山的台阶一直登到山顶,山顶有座很漂亮的亭子,叫“二龙亭”,雕梁画栋,古香古韵,从上往下俯瞰,湖心岛景‘色’更显秀丽,游人如织,整个二龙湖尽收眼底。

从山顶上下来后,感觉‘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腰酸‘腿’疼,走了大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收获,实在是没有体力再走了,索‘性’慢慢的回到了老孙头家里。

老孙头见我们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很是吃惊,估计从来没有像我们这样旅游的,出去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打道回府了。老孙头赶紧给我们倒了几杯凉茶,让我们坐下来歇歇。

喝杯凉茶,才不觉得口干舌燥了,我看了看老孙头,问道:“大爷,这二龙湖除了大坝还有那个岛之外,还有啥好玩的地方没有?”

老孙头手里摇着蒲扇,见我问他话,身子转了转,面向着我们笑了笑:“嗨,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山顶上有座二龙亭,那个可是国家总理给题的字,老气派了。湖里可以划船,再往前边走一段,还可以漂流,咋玩不行啊,我还纳闷呢,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笑了笑,大牙拍了拍‘腿’:“大爷,不瞒您说,我们有点走不动了,这两天没休息好,体力有些不支了除了你说的那些好法,有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啥的?”

“名胜古迹?”老孙头嘴里反复的念叨着。

“就是几百年前留下的老地儿,房子啊,庙啊啥都行啊?我们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大牙进一步解释道。

老孙头这才‘弄’明白,一拍大‘腿’:“有啊!”

一听“有”,我们几个都坐直了一些,眼睛放着光,赶紧问老孙头是啥地方。

老孙头用手里的蒲扇往左前方指了指,那边离咱这不远,就在北崴子屯,听说那可是战国那阵子的燕国边城,离现在可有两千多年了。那城现在收‘门’票了,以前我小时候,随便进去玩,是座四四方方的石头城,城墙都是用黄土和砂石堆砌成的。

城里偏北那块有一个高台子,好像是什么点将台。听说有考古的来了好几拨了,在城里挖到过不少宝贝,我们先前还在里面捡过一些瓦片,那瓦可‘挺’真带劲,上面刻的都是‘花’哩胡哨的‘花’纹。

一听说是战国时期的边城,我们有点泄气了,年代差的有点太远了,不太贴边。

大牙往前凑了凑,咧嘴笑了笑:“大爷,你说的这城我们明儿得去瞅瞅,我们就愿意看这些古城啥的,这里除了这座古城,还有没有清朝那阵子的遗迹呢?哦,就是清朝留下的房子啥的?”

老孙头摇了摇头,我们一看就知道没戏了。

不成想,本来靠在椅子上的这老爷子突然一下子就坐直了,眼睛瞪的溜圆,看了看我们,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指指点点,告诉我们,还真有座古城,好像是当年满清那阵子叶赫国的城池。

叶赫?听到这词,我们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的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齐唰唰的盯着老孙头。

第六十一章 千年古城

第六十一章 千年古城

老孙头没料到我们会这种反应。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掰着手指头低头算了半天,这才抬头告诉我们,这事说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年了,以前这块儿确实有座古城,叫赫尔苏城,是当年叶赫国内很繁华的大城,不过现在却被淹在二龙湖底下,成了水晶宫了。

“啥?把城给淹了?”大牙咧着嘴瞅着老孙头,有些不太相信。

老孙头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狠狠的骂了句脏话,然后告诉我们,那还是解放前的时候,当时日本鬼子好像是说要在这块开发水田,在这儿种植水稻,于是就修建了二龙湖水库。

指着水库的方向,老孙头不住的骂着脏话:“要说这小日本鬼子,不知道安的啥玩心眼子,你说这水库修哪不行,偏偏就修在了这坐古城附近,这不。好好的一座大城就被淹在水库底下了,现在可好,成了龙王爷的地盘了。”

听到这件事,我们可着实吃惊不小,对日本鬼子干的一些坏事听到了不知道有多少例,但是像这样放水淹城的事情,还真是头一遭。

老孙头顿了顿,然后冲我们说:“我也是听说啊,说是城里有座大寺庙,香烟缭绕,香火很盛。城里的一条大街有三里多长,城中是满、汉人‘交’易买卖的地方,还有挂着大戏幌子的饭馆、驿站,逢集时,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比庙会都热闹。”

“唉,世道天天变哪!赫尔苏城没了,赫尔苏河也改叫东辽河了。”老孙头一阵感慨。

正说着话,又来了一拨客人,一行十多个人,都戴着红‘色’的太阳帽,一看就是旅游团。

带队的是个长得‘挺’漂亮的苗条姑娘,也就是二十来岁,红‘色’的太阳帽趁着皮肤很白皙,无框眼镜,眼睛水汪汪的。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精’神头十足,瞅着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一直在张罗着让她的队员坐下。

看着大家围着桌子坐的差不多了,苗条姑娘双手拄着桌子,蹦豆一样的说起话来,声音清脆悦耳:“大家都坐好了,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大家,首先我代表我们公司——‘牵手旅行社’为大家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欢迎!”

下面围坐的一伙人噼里啪啦的鼓了阵掌。这姑娘说了几声“谢谢”,然后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很幸运地成为了各位的导游,我姓林,大家叫我小林就可以了,接下来由我和大家一起领略二龙湖优美的湖光山‘色’!请朋友们注意下我们的车是红白相间的金龙车,车牌号的后两位是68,也就是我们的团号,希望大家上下车时注意识别,知道了吗?”

“知……道……了!”下面懒洋洋的声音参差不齐。

不过显然这姑娘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依旧情绪高涨,丝毫没受一点影响。

我和大牙在旁边看得捂着嘴偷着乐,柳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我们这才不再笑了。

旁边那桌开始陆续的上菜了,那些游客吃起饭来显然比说话要整齐多了。一个个端起饭碗,谁也不吱声了,都闷头吃了起来。

我看了看那个导游姑娘,心里突然有了一计,就小声和大牙嘀咕了一阵,大牙看了看我,一肚子不乐意,不过看了看那导游姑娘,又看了看我和柳叶,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就叫大牙站起身来,左右踅‘摸’了一圈,最后抄起桌子上的可乐瓶,把盖子扣紧,用力的晃了晃,然后悄悄的走到那导游姑娘的背后,假装仰脖喝可乐,盖子刚一扭开,里面的可乐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不可避免的溅到那姑娘后背上。

我和柳叶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傻了,这大牙真是英雄啊?这种下三滥的招术竟然也用的炉火纯青,看来我们都一直小看大牙了,这人不简单啊不简单。

可乐汁刚刚溅到那姑娘的背上,那姑娘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身子一‘激’灵就转过头来,看了看大牙,刚要说话,就见大牙嘿嘿一笑。一脸诚恳的冲那姑娘说:“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溅到了你的身上,真是对不起啊!”

那姑娘看了看一脸忠厚的大牙,眼眉挑了挑,随之笑了笑:“不客气。”说完就要转过身去。

大牙赶紧上前一步,歪着脑袋问那姑娘:“请问您是导游吧?”

那姑娘见大牙问她话,只得把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冲大牙点了点头,问大牙有什么事吗?

大牙呵呵一笑,指了指我和柳叶:“我们三个也是来这里游玩的,瞎看热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听说这里有座水下的古城,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姑娘愣了愣,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大牙,冲大牙笑了笑:“你说的是赫尔苏城吧?这个是真的,而且是一座千年的古城,文化背景深厚。”

大牙一见有戏,故意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张着大嘴,“啊”了半天,然后就装成一幅天真的样子。不停的问东问西,套那姑娘的话。

那姑娘毕竟还小,哪斗得过大牙这只老狐狸,三套两套,就把话给套了出来。虽然说的都是些固定的导游词,但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帮助可不小,了解细情的同时还长了不少知识。

我们这才知道这座赫尔苏城也叫黑尔苏城,是因为境内有一条赫尔苏河而得名的。赫尔苏河就是现在的东辽河,古代称为南苏水,明代称为艾河,清代柳条新边以南的上游被称为赫尔苏河。下游柳条新边以北则被称为东辽河,差不多是梨树县与公主岭市的分界线。

这座城是一座至少有一千年以上历史的古城。据《资治通鉴》记载,:“乾封二年,高侃进至金山与高句丽战,薛仁贵拔南苏、木底、苍岩三城。”这里的金山,就是今天双辽市境内的大哈拉巴山;而南苏城则就是赫尔苏城。可见,唐代时这有这坐古城,而赫尔苏城是比梨树境内叶赫城更早的古城,曾经是东辽河流域经济、文化的一个中心。

赫尔苏城曾经是叶赫部城寨之一,万历四十一年九月初六,努尔哈赤借叶赫老‘女’东哥悔婚为由,率兵四万人,向海西‘女’真的最后一族部落叶赫发动攻击,叶赫毫无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包括赫尔苏城在内的大小共十九座城寨先后陷落。

建州四旗铁骑所到之处,尽数焚毁房屋,掠夺谷物,掳劫人口,赫尔苏城也未能幸免于难,几近屠城,血流成河,一夜之间,一座大城几乎就成了废墟。

后来日本人占了东北,1942年,日本鬼子以开发水田,在孤家子平原生产稻米为由,修建了二龙湖水库,而千年古城“赫尔苏城”遂淹没在水库之中,成为一座水下古城。但每逢枯水季节,赫尔苏庙台等古建筑址仍能‘露’出水面。

那伙游客吃完饭后,导游姑娘把手中的小红旗摇了摇,点了点人数,开始出发了,临走,还朝我们挥了挥手,我们也赶紧和你家挥手告别。

等这伙人走后,柳叶看了看大牙,点了点头。拿腔捏调故意调侃大牙说:“哎呦喂,我才发现啊,咱们身边还有这么个大人物,真是失敬失敬啊!”

大牙东瞧瞧西看看,这才知道柳叶是在说他,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晃着脑袋瞥了一眼柳叶:“怎么着,妹子,开始崇拜哥了?不是吹啊,哥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了,但江湖可一直没有忘记哥。”

我冲大牙哼了一声,告诉柳叶,大牙真不是吹,压根就是说瞎话呢!

柳叶强忍住笑,皱着眉头看着大牙,但是大牙却满不在乎,捧着啤酒瓶子,嘴对嘴,长流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围拢近一些,我低声告诉他们,我觉得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是赫尔苏城!

大牙和柳叶听明显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

我见四下没有别人,接着说道:“这座古城以前就是叶赫部的主要城寨,如果真的就在这湖底,从这里的风水看来,如果这里先前并没有这个水库,那这古城的风水格局绝对好过另外两处,教科书似的王候风水局。这里的二龙山是长白山龙脉的支龙,而这二龙湖则正好位在这条支龙的龙尾处,刚好是结‘穴’之点。山环水抱必有气,虽不及干龙福泽深厚,但是也是上上之吉地。”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也四下不断的打量,满是好奇。

大牙眼睛转了转,然后瞅了瞅我:“来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现在咋整啊?那城现在可是在水底了,备不住成了鱼寨虾国王八窝了,就凭咱们几个,啥招也没有啊。”

柳叶也点了点头:“先不说这里游人络绎不绝,白天晚上都有人,我们没有机会潜水。就算是能潜水,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潜水员,也没有专业的设备,根本就下不到湖底。”

这可恶的日本鬼子,气得我们牙根都疼,但就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第六十二章 军火库

第六十二章 军火库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太阳虽然没有中午那么毒了,但是阳光还很刺眼,是那种粘稠得可以沾在眼睛上和睫‘毛’上的金黄‘色’的亮光。金黄如蜜的阳光透过满树的叶子撒在地上,一阵风吹来,光影就像水面的‘波’纹一样在地面上流动。

在这里坐着望天也是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柳叶最先坐不住了,瞅了瞅我和大牙,提议说别在这里参苦禅了,干坐着也不是个曲子,既然都来了,还不如出去转转。

瞅了瞅天,感觉比刚才大晌午的要温柔多了,于是我们背了几瓶冰镇的矿泉水,又把背包整理了一下,只带些随身应用的东西,轻装上阵,沿着唯一的一条景观道往山上走去。

这片山着实不小,只不过大多都还没有开发出来,禁止游人往上‘私’自爬这种野山。山上绿树葱葱,枝繁叶茂,据老孙头说山上深处有‘挺’老多的野‘鸡’、野兔和狍子啥的。偶尔也能跑出来,不过现在管的太严,也没有人敢抓了。

让我们震惊的是,老孙头信誓旦旦的说这山上有野人,两米来高,红嘴巴子,红眼睛,啥活物都吃,所以天‘色’一暗,就没能人敢上山了,对于这种野人之说,我们都一笑了之,神农架的野人多少年了,还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真要是让我们碰到野人,估计比双‘色’球的中五百万要难多了。

我们沿着修好的台阶拾阶而上,台阶修的不是很陡,扶着栏杆走着也不觉得累。走到半山腰时,横着里斜‘插’进山林里有条小路,听说里面是当年日本鬼子修的军火库,去看的人还‘挺’老多,我们本来也是看热闹,就跟着人群往里走去。

这条小路崎岖不平,路很陡,我们几个也是磕磕拌拌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这才知道,所谓的军火库就是个‘挺’老大的山‘洞’。‘洞’口向外喷着寒气,里面黑嗵嗵的也看不太清,绝大多数人都在‘洞’口处向里张望,并没有进到‘洞’里。

我们在‘洞’口看了一眼,没怎么犹豫,直接扶着‘洞’壁,就往里走了进来。

‘洞’内幽然,岩石犬牙‘交’错,透着一阵阵寒气,没走了几步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阴’森森的山‘洞’,从骨缝里让人胆寒,突然扑楞楞的飞出几只蝙蝠,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外面穿短袖都觉得热,而在这里面估计就算是穿上棉衣都会打哆嗦,这种冷不是体表的冷,而是来自心底深处的心寒。

我们走了大概有十几米深,更感觉里面‘阴’森凄冷,不由自主地接连打了几个冷战,终于走过了这条狭长的通道,来到了一个相对很开阔的空间。目测之下也能有个二三百平米,‘洞’顶很高,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大牙瞅子瞅,一咧嘴:“啥破玩应儿了,还他**的军火库,不就是个破山‘洞’嘛!大惊小怪。”

我和柳叶也摇头苦笑,本以为军火库这等重地,咋的也得是机关重重,石‘门’铁锁,压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寒碜,柳叶一边打量着这山‘洞’一边嘀咕说,看着可不像是军火库,要说是粮仓还有可能。这里的设计根本就不具备什么防爆功能。一般来说军火库里都是由许多储藏仓库组成的,像现在这样的格局,真要是堆上军火,要炸就会一起炸,明显不符合常识。

我和大牙很惊讶的看了看柳叶,真想不到一个姑娘对军事也这么感兴趣,这些我和大牙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看来这知识分子就是牛啊,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个道道啊,不像我们,只是看看热闹。

柳叶见我和大牙一直盯着她看,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这些是她军训时,部队的教官说的,她也只是现学现卖,不过。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军火库肯定要防火、防爆、防水、防‘潮’,这里看了半天了,似乎与军火库不太挨边,估计是附近的村民以讹传讹,目的就是忽悠游客。

我和大牙也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山‘洞’里面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我们这边小声嘀咕,也逃不过旁边的耳朵,听到我们这样议论,也跟着不断的点头。

见里面‘阴’森寒冷,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也没有多逗留,赶紧往出走。

刚一走出‘洞’口,就觉得一股热‘浪’袭来,还真是‘洞’里‘洞’外两重天。

阳光刺眼,暖风袭人,我正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就听大牙喊了声“林妹妹!”

林妹妹?不会吧,天上还真掉下个林妹妹,让大牙给撞上了?

我赶紧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往大牙的方向看了看。就见大牙正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姑娘招手,打着招呼,我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是姓林的那个小导游姑娘。我心里都直出汗,这大牙的嘴忒甜了,刚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妹妹的叫上了。

显然那个导游小姑娘有些吃惊,认出是大牙后,冲大牙笑了笑,还真走过来了。

大牙往前迎了两步,主动搭讪:“林妹妹。咋走这儿来了?你那些队员呢?“

导游姑娘一脸焦急的样子,看了看:“唉,别提了,刚才我们在这里参观,有个队员说是要解手,让我们在路口等着他,可是等了快半个小时也不见回来,我这不正回来找嘛,别再走丢了。”

大牙一听是这么回事,回头往‘洞’口方向看了看:“里面没有看到啊,也没有厕所啊?”

林姑娘看了眼大牙,脸一红,指了指‘洞’口旁边,告诉大牙去那边了。

大牙这才恍然大悟,瞅了瞅后告诉林姑娘,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去找,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吗?

林姑娘苦笑:“要是打得通我才不会亲自来找,无法接通。”

说完后,双手拢在嘴上,大声的喊了几声:“张国明!张国明!听到了吗?集合了!”

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声。

这下子,显然林姑娘真是有点着急了,扯着脖子连接喊了好几句,但是仍旧没有回声。

本来,我和柳叶都坐在一边看着大牙忙活,以为没什么事情,就是个掉队上厕所的,喊几声也就出来了。不过看着这姑娘扯脖子喊了半天,也没有个动静,我们都意识到有些不妙,预感到好像是出事了。

我冲这导游姑娘点了点头,然后让她先不要着急,给我们指一下方向,我和大牙帮她去找找。

这姑娘现在也是有些害怕了,听我这么一说,下意识的用手指了指山‘洞’的左边,告诉我们。那个人四十岁左右的岁纪,上身穿蓝白格子的衬衫,下身是牛仔‘裤’,穿着运动鞋,头上戴的是她们旅行社统一的红‘色’太阳帽。

我和大牙听明白以后,点了点头,回头让柳叶在这里等着我们,然后我俩一闪身,飞身越过栏杆,沿着山‘洞’的左侧小路往前走去。

走了能有十多米,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抻脖子往下看了看,山势陡峭,真要是不小心从这里滚下去,估计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牙四下瞅了瞅后,也没了主意,转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挺’大个活人咋就跑没影了呢?不是碰上熊瞎子啥的给叼走了吧?”

我冲大牙一瞪眼睛:“我看你像是熊瞎子,扯什么废话,再往前走走,看看再说。”

大牙瘪瘪个嘴,哼了一声,不再吱声了,小心的在后面跟着我往深处走去。

越往山里走,感觉越热。大山深处草长茅丰,大树遮天,连一丝风都不透,走了没有多远,汗就把衣服给湿透了。

我看这情形,也直咂舌,冲大牙摆了摆手,示意大牙还是往回走得了,前面也不可能有人了,上个厕所不至于翻山越岭走这么久。备不住是他可能方向整错了,所以走两岔去了。

折身往回走了没有六七米,大牙突然指着脚下的一根断树杈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这个是你撅折的?”

我连瞅都没瞅,冲大牙哼了一声:“我手脚可没有你那么不老实,没事我撅那玩应儿干啥?”

我说完这句话,也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往大牙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断口一看就是刚撅折不久的,是根拇指粗细的树杈,大牙看了看断口的痕迹,又往前看了看,有些拿不准的冲我说道:“来亮,八成是出事了,你看这树杈可不是故意撅折的,要是咱们故意撅折的,肯定断口齐整一些,最后才会连着树皮扯下来。不过你看这个,断口像狗啃的似的,好像是生拉硬拽硬给薅折的,而且左右‘乱’晃,树根都给扯松了。”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满心好奇,赶紧走到近前,仔细的看了看,又瞅了瞅我们脚下,看了看此处的地形,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单看这力道,就好像双手一直拽着这树枝不放,硬给薅折的似的。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这样,那这个张国明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大牙模拟着趴在地上试了试,我们不由得都往脚下的深渊方向看了看,下面山势陡峭,怪石嶙峋,真要是不一小心栽下去,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

难道这张国明一不小心没踩稳当滑了下过,滑下时手忙脚‘乱’的拉扯着这根树枝,而树枝太细,承受不了他下坠的力度,紧接着骨碌下去了?

想到这儿,我和大牙都有点冒冷汗,要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丝毫不能大意。我冲大牙一挥手,告诉大牙,先别说别的了,赶紧先回去,告诉那个导游姑娘,实在不行就报警吧,这事估计是麻烦了。

第六十三章 管道井

第六十三章 管道井

我和大牙转身打算返回去。可是就在刚一转身的工夫,突然就听到脚底下有人在喊“救命”。

刚开始时还以为是错觉,也没太在意,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听到一声,大牙在后面叫住了我,问我听没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我俩站在原地,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半天,果然,声音就在我们的脚下,声音听着有些低闷,吐字有些不清,听在耳里,感觉有些异样,备不住是吓坏了,叫声音都跑了调。

第一时间,我和大牙就想到了张国明,难道是这哥们掉到山底了?

大牙抻脖子冲底下喊了一嗓子:“下面有人吗?”

可是下面并没有人回话,只是间隔十几秒就重复的喊声“救命”。语速极快,就好像把两个字当成一个字来喊了出来,时长绝对不超过一秒。要不是听着是在喊“救命”,乍一听倒感觉有点像鸟叫的声音。

大牙喊了半天,也不见回话,没好气的冲下面喊道:“下面有没有人,你要是听到了,喊声别的行不行?到底听没听到?”

大牙喊完后,下面静了一阵,没有动静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瞅了瞅下面:“会不会是神志不清醒了,没啥意识了呢?不过这声音可不像是大老爷们啊?”

大牙瞪着眼睛看了看我:“来亮,要不下去看看?”

我往脚下望了望,点了点头。

我俩拉着树干,把着石头,一点一点的往下爬去。爬这种野山,比攀岩都累,起码攀岩时上面的抓手都是结实的,能用上力,而这里的石头看着‘挺’结实,说不准哪块用手轻轻一碰就滚了下去。

循着声音往下找,渐渐的下去了能有十多米,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面上,这里像是被刀削出来的一块平地,在这样陡峭的山地里,显得十分怪异。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山顶上刚才我俩站立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山中古木参天,枝繁叶茂。树冠像一把把天罗宝伞,把天空都遮的严严实实的,透过枝叶间很小的空隙才依稀可以看到一孔蔚蓝。

我俩循着声音找了半天,最后感觉这声音好像从一个管道井里传出来的。

井盖上锈迹斑斑,分不清是脏水井盖还是电缆的井盖,上面只有些‘花’纹,并没有文字。

我和大牙瞅了瞅这个井盖,都有些纳闷,就算是张国明掉了下去,也应该是井盖敞开,不可能还扣的严严实实的。

大牙瞅了瞅我,小声的问我:“来亮?会不会是谋杀啊?难道是有人见财起义,把这哥们给扔在这井下了?”

我没有吱声,心里也是疑虑重重,但是既然井底下有人,当务之急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俩蹲下来,双手扣着井盖上的圆孔,使劲活动了几下,最后一用力,总算把井盖给掀了起来。

井盖挪开后。下面‘露’出了井道,井道是用红砖垒成的,多年‘阴’暗‘潮’湿,井壁上挂满了青苔,垂直向下三四米后就拐了弯,从井口看下去并看不到有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果然又从井底传出来“救命”声,看来井底下确实有人。

我和大牙赶紧冲井下喊了两声,只不过井里面的人说不清是不是意识模糊,神志不清了,除了会叫“救命”以外,根本也不答话。

大牙瞅了瞅,然后让我在上面等着他,他则顺着井壁上的梯子小心的爬了下去,下到井底以后,往左面伸头看了看,这才告诉我,下面横向里有一条通道,而声音好像是在里面传出来的。

我刚想嘱咐大牙小心点,就见从那条侧向的通道里“嗖”地一下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一下子就把大牙的‘腿’给攥住了,用力一扯,拎着‘腿’就把大牙给倒拽进了通道里,瞬间就没影了。

这一幕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我一拨楞脑袋,吓得是命魂出窍,魂飞天外,当时就傻了。刚才的是什么东西?手劲这么大,拖动一个大活人竟然像拎只小‘鸡’一样?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顺着梯子爬到了井底,‘抽’出匕首小心的往里面看了看,一股腥臭发霉的味道从里面不断的涌了出来,吸到鼻子里感觉火辣辣的,除了手电筒的光线以外都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抻着脖子用力的喊了两声,不过除了自己的回音,别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候,我头上也见了汗,难道大牙也遭遇不测了?以大牙的脾气,就是临死前也不能消停,咋的也得喊几嗓子,这次咋这么消停,从被拉进通道里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也不知道为啥会这么服服帖帖的任人摆布。

管道里‘潮’乎乎的,地面上一层浮灰,好在有这些浮灰,从浮灰上拖动的痕迹上可以很容易的追踪到大牙的去向,可是追了不几米后,连痕迹也没有了。我凭感觉继续往里爬,越爬心里越慌,估计也走出一百多米来了。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了,大牙要是自始至终都被这么拖着走,整不好早被勒死了。

我弯着猫,一边往前爬,手里的手电一边不停的左右晃着,希望大牙要是能看到,多少能整出一个动静来,我也好有个提防。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又往前走了四五十米,前面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段管道,哗哗的往出流着脏水。黑乎乎的,还冒着泡,恶臭扑鼻,离着‘挺’老远就把我薰得直‘迷’糊。

我用手捏住鼻子,来到水流前看了看,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前进的道路已经被脏水沟子给截住了,看这意思,只能顺着水流往下游,或是往上游,或许能有出路。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顺流追踪,看着眼前的这条脏水沟,有没有毒,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只脚先试探‘性’的往水里伸了伸,就感觉水寒刺骨,不由自主的‘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鬼才知道这水为啥这么凉。

来回反复试了几次,直到有些适当了,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这才双脚一齐迈进了水里。

好在水底还很硬实,没有淤泥。水深齐腰,我小心的迈着脚步,趟着臭水往前走了还没有十步,就感觉有东西围着我脚脖子直打转,当时就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水底下肯定有东西在‘摸’我,难道是水鬼?

想到这里,“嗖”地一下,我连窜带蹦的往岸边上跑去,眨眼间又回到了刚才的岸边,双手一拄地,就地一个翻滚,从水里直接就滚到了岸上,赶紧往自己的小‘腿’上看去。

就见一个‘毛’乎乎的东西正在我的小‘腿’处拱来拱去,吓得我没好声的大叫了一声。连踢带踹,把那东西给蹬了出去。定睛再一看,一只足有四十厘米长的大耗子被我刚才这顿暴踢,正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身上一层密实的棕‘色’‘毛’皮在手电光下灼灼闪光,原来是竟然是只“水耗子”。

这玩应儿小时候见过,只不过没有这只个头大,学名应该叫“麝鼠”,我们农村都叫它“水耗子”,后‘腿’部分有蹼,前‘腿’和人手十分相像,但是整体的体型与大老鼠一般无二。

这只水耗子明显对我估计不足,所以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先挨了我一顿踹。这只大耗子周身绒‘毛’致密,背部棕黑‘色’,尾巴有些侧扁,上面有还长着像是鳞质的片皮,正瞪着一对小绿眼珠盯着我看,在这样的环境下,眼珠闪着绿幽幽的贼光,显得分外恐恢。

刚才我也是一急之下瞎踢猛踹,要是现在再让我再捅估这东西,我还真有点儿胆怵。

这种水耗子活动范围的区域‘性’很强,大多时候都是成群结队,既然发现了一只,就说不准水下还有多少只这种水耗子,这种东西天生就好斗,生‘性’凶猛,要不是我反应快,刚才被这些东西要是给围上,估计也占不到便宜,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眼看着这只水耗子就要滚到水里去了,我一咬牙,‘抽’出匕首,照着‘肉’滚滚的身子,一刀就扎了下去。

估计这东西听觉灵敏,就在刀要扎到它的身体时,这只水耗子往前一窜,就跃回了水里,不过大半条尾巴被我一刀给砍了下来,登时一股污血就喷了出来。

我忍住恶心,把刀在地上蹭了蹭,往水里看了看,掉下水的那只水耗子已经踪迹不见了,我一时犯了难,不追的话,大牙肯定是凶多吉少,每多耽误一分钟,大牙就更加危险,如果要是追,万一水下被这群水耗子给围攻住,咬我几口也够我戗。

一想到大牙生死未卜,我这时也豁出去了,一想到在水里趟着走,肯定走不快,危险也越大。我一咬牙,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在水底下也不敢睁眼睛,双脚一阵‘乱’刨,两手也不停的扑腾,用了一招游泳中的绝学“狗刨式”,在臭水沟子里就扑腾了起来。

这种游泳姿势虽然速度不快,姿势也不优雅,但是好在是全身高频率的不停运动,估计就算是水耗子发现了我,瞅我这么一阵扑腾,也得被吓傻了,未必就敢咬我。

这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扑腾出了几米,闭着眼睛就是一阵‘乱’刨,直到实在憋不住气了,刚想钻出水面,脑袋就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石墙,疼得我差点就喊出声来。我赶紧站了起来,用手不停的‘揉’着脑袋,这一冲之力也不小,脑袋都磕出来一个大包。

一边‘揉’着脑袋,我一边打量,也不知道我是游到哪里来了,前面不远有个岔口,里面没有水,而脚下的这条脏水沟则顺着别一条岔路流过去了。

我也不敢在水底下多停留,甩开大步,噼里扑楞的上了岸,全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好在手电是防水的。估计是在水里泡久了,竟然感觉这水好像不像最初闻着那么臭了,其实自己也明白,备不住是闻习惯了。

把头发上的水甩了甩,我用手电往前晃了晃,前面这条通道倾斜向下,大小管道七八根,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用的,是废弃的还是正在使用的,反正都是锈迹斑斑,一看年头就知道说不定有多少年了,面我突然发现管道上竟然有字,用手电照了照,上面写着:水道管を汚します。

第六十四章 雍和

第六十四章 雍和

‘乱’七八糟的写的应该是日本字。从字面的来看,好像是水管,只是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日本字呢?

我挠着脑袋想了老半天,也没整明白。看这水管上的锈迹估计已经用了不止五十年了,总不会当年那个时代就会用进口水管吧?就算是有进口的材料,那阵子的政策好像也不应该会用日本的管材,真是奇事一桩。

面前的这条通道直径在一米左右,我猫着腰,两手把着管壁,往前走了也就一百多米,突然又听到了“救命”声,这动静虽然微弱,不过却像一道炸雷一样在耳边惊响,我全身都不由的一震,头发丝都根根倒竖起来。

我都追出了这么远,仍然有人在附近喊“救命”,很明显喊“救命”的这个人也是一直在改变位置,不停的在移动,明显是在‘诱’我进来,我咋想也想不明白,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我引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下意识的用手握紧匕首。高抬‘腿’轻落步,屏气息声,贴着边,小心的往里面走去。

走了没有多远,前面又到了一个三岔口,左右看了看,都看不到头,真想不到这下面的管道会如此错综复杂,在这里面再绕一会,估计我自己都得‘迷’路,赶紧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开始在管道上刻记号,标明方向以后,我把着管壁,伸脖子往右边的通道看了看,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冷不丁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就大力推了我一把,一下子就把我推得一踉跄,往前一趴,实实诚诚的趴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我自己心里也纳闷,这一路上我连个鬼影儿都没瞧见,刚才又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呢?

难道有鬼?

我突然就感觉头发丝发乍,脊梁骨开始冒凉气,壮着胆子回头举起手里的手电就回头照了照,就见刚才我站立的位置处此时正站着一个浑身‘毛’茸茸的,尖嘴猴腮的大猴子,长着细密‘毛’发的胳膊正挡着手电筒的光束。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景。乍一看到这只两米高的大猴子,可把我给吓破了胆,差一点就直接背过气去,心里不住的暗骂,难不成在这下水道里还让我碰上野人了?

不过,这只大猴子好像对光很忌惮,用胳膊挡住光,护住眼睛,我没有动,它竟然也一直没有动。

这只一身黄‘毛’的大猴子,四肢与人一般无二,也是直立行走,要不是一身长‘毛’,屁股后面拖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大尾巴,还真就是活脱脱的一个人。

就这玩应突然的出现,我三魂七魄也不知道跑了几个,一时有些懵了,盯着这只大猴子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半天,我才渐渐的醒过神来,心里明白,这么僵持下去可不是办法。万一它一会儿适应了这种光线,突然的发难,瞅那小盆一样的巴掌,估计轻轻一拍就得把我给拍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牙一咬,心一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罢,我“蹭”地一下从地上翻身滚了起来,直接借势往前一扑,手里的匕首就刺向了这只大猴子,力道实足,真要是让我给扎上,估计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得扎个透心凉。

没想到我身子刚一动,手电的光线也微微偏向了,这只大猴子的身手出奇的敏捷,借着这机会,用‘毛’茸茸的胳膊一挡我的手,突然就伸出一脚,一尺来长的大脚丫子就直踹向了我的肚子。

说啥我想没料到这猴子还懂得格斗,虽然它不晓得匕首的锋利,用胳膊来挡,但是这家伙的‘腿’可比我的胳膊可要长多了,我要是继续往前刺,估计没等扎到它,我自己就得先被蹬飞了。

我赶紧把胳膊往下挥,匕首一轮。直接就砍到了它的小‘腿’上,而我的肚子也挨了一脚。

眼见着鲜血登时就喷溅了出来,那只大猴子鲜血淋漓,瞪着一对红眼珠看着我。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一脚差点就把我给蹬没气了,哼哼了两声后,吐了好几口酸水,呲牙咧嘴的往后挪了挪,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像被踢断了,拧着劲的疼。

僵持中,我才发现,这只大猴子竟然长着一对红眼珠,而且嘴巴周围还长了一圈红‘毛’,再一打量这只大猴子的身形,我的脑袋突然就“嗡”的一下,难不成这玩应儿是传说中的“雍和”?

“雍和”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灾兽。据记载,这东西长得像猿猴,但是红眼红嘴,‘毛’呈金‘色’,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却是一个灾兽,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发生邪事。或是带来巨大的灾难。

以前听我爷说过,有的野兽长期待在‘阴’气聚集的地方,或是食死人尸‘肉’,慢慢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异,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红眼珠,或是身体上长红‘毛’,莫非这只大猴子也是这样?

刚才的这一刀可把这只大猴子给惹怒了,就见它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它‘舔’的有关,本来血流如注的小‘腿’竟然不怎么流血了,伤口的‘肉’皮向外翻卷着。因为没有血,看上去白‘花’‘花’的,显得十分恶心。

瞪着一对红眼珠,呲着一排尖牙的那只大猴子突然冲我怒吼了一声,然后嗓子里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不像是动物该有的那种吼叫声,而是有明显的音阶音调,就像只“呀呀”学语的婴儿在说话一样,声音低沉急促,刚一听这种声音,我突然的就醒悟过来,原来,一直在喊“救命”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眼前这只大猴子。

还没等我想出个办法,这只大猴子就率先扑了上来,张开大嘴,冲着我的脖子就咬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赶紧用手中的军用手电挡了过去,‘阴’差阳错,手电光束这么一晃,又碰巧照到了它的眼睛上,本来就要扑到我身上的这只大猴子怪叫一声,赶紧又用手捂住了眼睛,一动不动,也顾不上再咬我了。

刚才这只大猴子速度也太快了,我几乎都闻到了身上的那股腥臭的味道,以为要归天了呢,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没想到半天没见什么动静,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竟然怕光。

既然怕光,就好办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手电始终也没有离开它的眼睛,而我却慢慢的往后退去。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才感触到,的确是好装备相当于多条命。这要是普通的手电,没等我退出去十米呢,光线就会发散了,但是这种军用手电,我挪出了差不多能有四五十米,光束仍然集于一点,那只大猴子害怕光。就一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来,这畜牲到底就是畜牲,不懂得变通,连转身或是低头都不会,老天爷总算开了眼,我也算是洪福齐天,命大之人啊。

心里正暗自得意,一直倒退的身子突然一沉,这才意识到脚下踩空了,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仰着跌了下去。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刚刚才逃脱魔爪,又掉入魔窟,真是倒霉透顶了。

就听见耳边风声滚滚,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只能尽量的把身子蜷成一团,然后双手抱住脑袋,双膝曲在‘胸’前,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扑通”一声,我整个人实实诚诚的落入了水里,掉在水里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像翻了江似的,酸甜苦辣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早知道下面是水,我就不会滚成球状,这种姿势下来,等于直接拍在了水面上,震得我是不住的呲牙咧嘴,水‘花’飞起足有两米来高。

好不容易才分出了方向,从水底下钻了出来。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很开阔的水域,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好像是个仓库似的四方屋子,墙壁都是水泥的,室顶高有六米左右,屋子长宽都有二十米,显得十分空旷。

我扑腾了几下,挣扎着游到了‘门’口,伸头往里面看了看,一瞅挨着的也是间屋子,大小也相仿,但屋子的里面有台阶,‘露’出了地面。到了这节骨眼,双脚踩到实地上怎么都好过泡在水里,我赶紧游了过去,水脚并用,拾阶而上,好不容易爬到了平台上。

这一连串的连惊带吓,体力已经严重透失,躺在地下,我大口大口的不停喘着粗气,心脏就像台年久失修的发动机,好像随时都会罢工一样,脑袋里也是浑浑噩噩,保持这个姿势一动没动,就这样躺在地上好半天,总算才平复了下来。

翻身坐起来后,四外打量了一圈,感觉这里像是间废弃的仓库,“人”字起脊的屋顶,上面竟然还有电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好用。

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不禁有些疑‘惑’,按道理说我是一直在地下,又从上面掉了下来,那这里应该也是在地下,不过地下为什么修建这么大的仓库呢?而且看这样子,其坚固程度根本不是民防工事,又有电灯电线,应该就是近代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六十五章 茅坑

第六十五章 茅坑

这里的空屋子一间挨着一间。我一连走了七间,每间屋子的格局都大同小异,乍一看也都差不多,走着走着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了谱,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直到走到第八间屋子的时候,房间的格局终于不一样了,这间屋子的正中间是一条走廊,把屋子分成一左一右两部分,每一侧都有十多扇‘门’,加起来估计至少有二十多间小屋子,就像宾馆的客房一样,分布的极其规律。

放眼望去都是冰冷的水泥灰,灰‘色’的地面、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天‘花’顶,就连‘门’的颜‘色’都是灰‘色’的,在这个空间里,视野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色’彩,站的稍稍久了,感觉自己也像是块水泥疙瘩,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命,就像自己也被嵌入了这里的水泥灰一样。颓废无语。

刚刚站了一会,就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不由自主的有些瑟瑟发抖,湿衣服还没有干,都能拧出水来,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我吞噬掉,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这样干靠着时间也不是办法,只能让恐惧倍增。我晃了晃脑袋,吐了口唾沫,一咬牙,攥紧手里的匕首,飞起一脚就蹬开了房‘门’。

眼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我便站在‘门’口用手电往里面晃了晃,等到看清里面的情景后,吓得我差点就把手电给摔在地上。

屋子也就是十平米左右,尘土落了厚厚的一层,一看就是闲置了有些年头了。而让我心惊胆战的是,竟然散落了一地的骨头,也分不出来到底是几个人的,都‘混’杂在一起,皮‘肉’早就没有了,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还有一团团的头发,但是却连一片碎布也没有看见。

屋子最里面是一排用木头钉成的桌子,几把椅子歪歪扭扭,零‘乱’的横在屋子中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吸了没有几口就感觉鼻子里火辣辣的,我赶紧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我数了数地面上的骨头,很明显,地面上的骨头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尸骨,可能是死前是残弃人,也可能是死后被人胡‘乱’的分尸。而我却在这时候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只“雍和”,心里就是一震,该不会这里都是那只大猴子的杰作吧?是那只大猴子把人给啃没了?

在这种黑暗中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身体逐渐变得僵硬,眼神都不敢斜视,也不敢凝视黑暗,但是一想到大牙还是生死未卜,也就顾不上这些了,赶紧‘抽’身退了出来,把‘门’随手带上后,又是一脚踹开了对面的‘门’。

这间屋子空间大小与刚才那间基本上差不多,格局摆设也一样,让我吃惊的就是地面上的碎尸骨也是一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交’叉‘混’在一起,看到这里也是这个样子,我才不得不相信,这里的人在死后肯定是被移动过尸骨,要么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要么就是尸骨自己会动,否则不可能尸骨如此零‘乱’的‘混’在一起,越想心里越是害怕,鬓角也见了汗,全身直禁不住直打冷战。

我自己给自己壮胆,深呼吸了几口气,一鼓作气,连续踹开了十多扇‘门’,每扇‘门’后的情形都是相差无几,都是一地的尸骨,已经不知道这里究竟曾经死了多少人,就是粗略的算了算,最少也得二百人开外。

这些神秘的死人到底生前是做什么的呢?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自然死亡的样子,从尸骨的腐烂程度上判断,最少死了也得有四五十年了。

这么大的恶**故要是发生在建国后,起码也得有人收尸埋葬,不会曝尸于此,难不成这些人是解放前死在这里的?我突然想到了水管子上的日本字,难不成这些人是日本人?可是这些日本人为啥躲在地下呢?在这个像耗子‘洞’一样的地方在鼓捣啥玩应儿呢?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头后向左拐了个弯,十多米外就是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一扇对开的大‘门’,我心里就是一凉,看来费了半天劲,竟然是个死胡同。

我心里暗骂倒霉,可是即然来了,也不差这一扇‘门’,怎么我也得进去看看,走到近前,我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就把‘门’给踢开了,顿时一股腥‘骚’的气味就扑了过来,一闻到这股味,明显与刚才的那些房间有些不同。

我抬起胳膊刚想用手电往里照照,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吓得我赶紧往后一缩身子,勉勉强强的躲了过去。

而那黑影扑了个空后,就见在地上轻轻一弹,很快的又一跃而起,跳起足有一米来高,又凌空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我一直也没看清楚到底这玩应儿是啥东西,凭感觉比狗可要灵活多了,眼见它又飞身纵了过来。我也不敢轻敌,‘抽’身撤步,避过这一抓,顺势就飞起一脚,踢个正着,一脚就让我给蹬出去能有三米多远,“卟嗵”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脚我就感觉像是踢在了猪‘肉’上一样,脚底下有些弹‘性’,踢的是实实诚诚,就听那黑影惨叫了一声,就飞了出去。摔在墙角蜷成一团,终于不往上扑了。

我这才赶紧抬起手电往过照了照。

雍和!

又是刚才那种只怪猴子“雍和”!

这一脚估计也被我踢的不轻,此时正呲着尖牙,瞪着红眼珠在盯着我,看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吞了。

估计它也是认出了我,和我算是结下了仇,短短这一阵,先是被我用刀刺伤,现在又挨了我一脚,如果这只大猴子要是会说话,肯定得往死里骂我。

瞅着它那凶狠的眼神,我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幸好刚才黑灯瞎火也看不出来是啥东西,眼不见,心不慌,我也踢了个实惠。否则,如果知道这黑影是这只大猴子,我还真不敢伸‘腿’就踹,肯定会有所忌惮。

我突然想起这东西怕光,赶紧用手电朝着它的眼睛照去,果然,这只大猴子又用胳膊挡住了手电的光束,低着脑袋,躲在墙角一动不动,嘴里同时发出一种很难叫的声音。

正在这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喊我:“来亮,是来亮不?你***可算来了,可把我给薰死了。”

我一听这声儿可有些耳熟,这节骨眼儿上也不敢轻易的把手电挪开,生怕那只大猴子再扑上来,我借着余光往声音的方向瞥了瞥,果然看到了大牙。

突然在这里看到大牙,着实让我又惊又喜,不过等我看清大牙的处境时,却有些整不明白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大牙竟然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说是“笼子”。就是就是在屋子的侧面用钢筋圈出来的两间狱室,而大牙正被关在其中一间里,用手扒着硬币粗细的钢筋条,正冲我不停的挥手。

我见那只大猴子暂时没什么动静,就冲大牙小声说:“大牙,你咋自己把自己关监狱里去了,赶紧出来啊!”

大牙一咧嘴,都带着哭腔了,冲我不奈烦的嚷道:“妈了个巴子的,要是能出去,我还不出去,这里面你以为是总统套房呢,臭死人了,赶紧把外面的‘门’拴给我拉掉。”

我这才注意看到,原来铁‘门’竟然从外面用‘门’栓给别住了,我看了一眼大猴子,指了指大猴子,有些不相信的问大牙:“你不会是说,你是被这猴子给关在里面了吧?”

大牙用手捏住鼻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冲我吼道:“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再唠啊,这里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挪近大牙,用另一只手把‘门’拴轻轻的给‘抽’了出来,就见大牙在‘门’上也不知道又捂捂扎扎的忙活些什么,好像从‘门’上解下来个什么东西,然后系在了腰上。

我仔细一看,差点没把我乐喷了,原来是大牙用自己的‘裤’腰带在里面也把‘门’给系住了。

大牙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皱着眉说:“这里面实在是太他**的臭了,估计是这大猴子的茅坑,可恶心死我了。”

一推‘门’,大牙就蹦了出来。

大牙身上这股味就像是粪坑发酵了似的,把我薰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时慌‘乱’,我赶紧用手捏鼻子,但这时候却忘了手电一直照着的那只大猴子,一捏鼻子的工夫,手电离开了那只大猴子,就见那只大猴子呲着牙,一弓腰,“嗖”地一下就窜了过来。

这只大猴子突然的前窜,风驰电擎,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近前,等我看清时,再想躲也就来不及了,一时愣在原地。

而大牙眼疾手快,一脚把我给蹬出两米多远,“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而大牙顺手拉开铁‘门’躲在了旁边,这只大猴子一冲之势很猛,一下子扑了个空,正好落在‘门’口。

就见大牙暴喝一声,把‘门’使劲一推,一下子把那只大猴子硬生生的给撞进了铁笼子里,大牙赶紧冲我大声的喊道:“来亮,别卖呆了,‘门’栓!”

我这才注意到‘门’拴还在我手里握着,也顾不上疼,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就跑了过去,赶紧把‘门’给闩上了。

那只大猴子此时也知道自己被关在了里面,“嗷嗷”叫个不停,用手握着钢筋,使劲的晃来晃去,这东西一身的蛮力,似乎有拔山撼海之力,我就感觉整间屋子都在跟着颤抖个不停。

晃了有一阵后,我和大牙也渐渐的放心了,以这里钢筋水泥的牢固程度,看这样子,一时半会,这东西还跑不出来。

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才放下了一些,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也就没能心情理会别的,刚刚松驰下来,就闻到一股恶臭袭来,我看了一眼大牙,皱了皱眉头:“大牙,你身上这气味可比掏粪工还要霸道,这也太冲了!你咋去人家茅坑里待着去了?”

大牙自己也一提鼻子,随之皱眉:“妈了个巴子,先别提了,赶紧,把你衣服给我脱两件,我先换换,太他**味儿了!”

我瞅了瞅我自己的身上,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大牙。

大牙这时才看到我的身上也好不了哪儿去,湿的跟落汤‘鸡’似的,吧嗒了吧嗒嘴:“得了,谁也别笑话谁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还说我呢,你这么大了还去哪玩水了?这也太调皮了,咋还不脱衣服呢?”

我没好眼神的瞅了瞅大牙:“你还有词儿了,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整成这样?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要的告诉了大牙,大牙听我说完后,长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他在井底突然就被攥住了脚脖子,还没等他喊,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就把他的脖子给掐住了,等他再醒过来时才发现被这只大猴子给整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还在那里暴跳不止的那只大猴子,告诉我那只大猴子把他带到了这里后,他趁着那只大猴子不注意,挣脱后就跑去了那间铁笼里,因为担心那只大猴子进来,他就用‘裤’带把‘门’给系死了,想不到那只大猴子那么聪明,见他在里面把铁‘门’系死了,抓不到他,反手它在外面把‘门’给闩上了。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只大猴子属实聪明,估计也是在想:你不让我进去,我也不让你出来。

大牙瞅了我一眼,哼哼了两声:“你不知道,那里面全他**的是烂‘肉’腐尸,还有那只大猴子的粪便,在里面好悬没把我给薰死了,幸好你来了,要不我这死的也太他**的埋汰了。”

这时那只大猴子不再‘乱’跳了,但是口中却发出一种“唔唔”的声音,好像是哭了,听起来十分伤心凄惨,声音又尖又细,就像一根根钢针扎进了骨头缝里一样,感觉浑身难受。

我堵住耳朵,也不敢再打量那只大猴子,拉着大牙就要原路返回。而大牙却没动地方,用手指了指屋角的远处。

第六十六章 重见天日

第六十六章 重见天日

顺着大牙手指的方向。在屋角的远端,竟然有个地‘洞’。

大牙指着地‘洞’告诉我,刚才那只大猴子就是从那个‘洞’底下钻出来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还一直疑‘惑’,自从我掉进水里后,并没有看到这只大猴子的踪影,而它却又突然的先我一步来到了这里,看来肯定是还有近路,我走的这条路估计是下来容易,往回走可是有些难度。

这条‘洞’顷斜向下,‘洞’口虽然不大,但是猫着腰还勉强可以小跑,在‘洞’里我俩也没吱声,一口气跑出了十多米远,这时的‘洞’口开始变成水平向前延伸了,‘洞’口也豁然开朗起来,估计有两米来高,一米多宽,直起腰来跳起来勉强可以够到‘洞’顶。

‘洞’壁都是红砖砌成的,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道钢筋‘混’凝土做的过梁,十分坚固。

总算心情舒展了一些。我一边走,一边和大牙说起关于出现的日本字的事,大牙同样也很吃惊,眼珠转了转,自言自语的说,备不住这里就是小日本鬼子当年的军火库。

军火库?地下军火库?这事以前倒是听说过,据说日本人投降后,仓促退走,在地下挖了很多军事要塞,而军火库更是多不胜数,据说投降时,很多重型装备和军火都直接藏在了里面,听大牙这一说,再一打量这里的环境,还真有点像!

大牙听我叨咕了半天,冲我说道:“不是像,我说就是!要不这地下的工事修的这么坚固,‘弄’了这么大的一个场子干啥用啊?我提议,来亮,咱俩一定要以民族大义为主,好好搜搜吧,可不能让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就这么的埋葬在地下!”

我冲大牙“哼”了一声:“你也就那点出息了,是不是还指望着再发点横财啥的?我告诉你,先把命保住再说别的吧,有命在,才有机会‘花’!”

大牙听我这么说,晃着脑袋也不吱声了。撇了撇嘴,冲前边看了看。

顺着这条通道走了足足有五百多米,前方突然没有路了,而是侧向开了一条通道,斜着往上。

我瞅了瞅尽头处的水泥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么宽敞的通道怎么突然就不修了呢?修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花’了这么大的‘精’力不至于干了一件烂尾工程吧?

大牙率先已经钻进了旁边的‘洞’里,回头冲我喊:“来亮,你中啥邪了?在那傻站着干啥啊?”

我歪头看了看大牙,用手指了指尽头的水泥墙,告诉大牙,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儿,不可能突然就没有路了。

“没路就没路,这不是有小路吗?”大牙根本不以为然。

我有些不死心的用手拍了拍这面水泥墙,立时发出“嗵,嗵”的声音,我又拍了拍侧面的墙,一下子就愣住了。赶紧又敲了几下,果然,声音不一样。

我喜出望外。有些兴奋的说:“大牙,这面墙后面是空的,这里肯定是后堵上的!”

大牙一听,愣了,想了想后,又撅着屁股退了回来,伸巴掌使劲的拍了拍,听了听声音,眼珠一转,嘴角一咧,‘奸’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时不我待,因祸得福啊!”

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横了他一眼,问他知不知道后面是啥东西?为啥说封就给封上了呢?

大牙假模假式的用手‘摸’了‘摸’下巴,认为这事要么是故意想要把后面的东西藏起来;要么是后面的工程出了问题,不得不封上。

我打量了一眼大牙,叹了口气,夸大牙思维敏捷,推理严密,这两种可能就跟没说差不多。

我俩除了一把匕首和一支手电筒以外,背包里根本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我用脚使劲的踢了两下,脚震得生疼,也无济于事,看来这堵墙还真坚固,凭我俩这血‘肉’之躯估计是撞不开了。

没办法。我在这里刻了个记号,然后示意大牙先上去,等有机会下来再说。

大牙看了看,悻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钻进了‘洞’里。

这条通道爬到尽头处,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口,其中最右侧的管道口旁边还画着一个大大的箭头,正是我进来时留的记号,我刚想沿着原路返回,不过一想到前面脏水沟子里的水耗子,就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大牙。

我用手‘摸’了‘摸’大牙的衣服,虽然一身恶臭,不过却很干爽。

这么来看,大牙被那只大猴子拎进来时走的应该不是我走的那条路,前面的三叉路口,有一条是我进来时走过的,也就是有水耗子的那条通道,还有一条是被那只大猴子给撞趴下时摔进去的通道,这么想想,只有中间那条通道我没有走过,而大牙最有可能进来时走的就是这条通道。

我把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瞅了一眼中间的这条通道,对大牙说:“我进来时的那条通道肯定能通到地面上,不过里面的水耗子实在是恶心,我可不想再和它们打‘交’道了,另一条通道我走过,里面不远就是我落入水里的地方,应该是个死胡同,而中间这条道,估计就是你们进来时的近路。”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左右看了看其它两条通道,自己又‘摸’了‘摸’衣服。冲我点了点头,迈步就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里面果然很干燥,没走多远就走到了尽头,这才发现竟然有道挡板,我把挡板拉开后,一束阳光从眼前划过,果然,现在我们已经就在管道井的正下方了。

怪不得我下‘洞’后就没看到大牙的踪影,原来这里竟然还有道这么隐蔽的挡板。

当初刚下‘洞’后,眼睛还不适应黑暗的环境,再加上心里着急,所以也就忽略了这处暗‘门’,直接顺着管道就追了下去,没想到走两岔去了。

我和大牙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个时候感觉空气实在是太亲了,能呼吸真的是太好了。

想想柳叶和那导游小姑娘还在等着我们消息,我们这才赶紧从地上了爬起来,等我掏出手机一看,也傻了眼,竟然从手机里淌出一股水来,早就死机了。

大牙瞅了瞅,从身上掏出了手机,使劲的晃了晃,不过仍然没有信号。

我俩抬头看了看,原路再爬上去实在是太陡峭了,以我俩现在的体力估计爬到一半就得掉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办法,只好横向先穿出去,慢慢下山再做打算。

荒山野岭,草长茅丰,草长的足有一人多高,我俩一边用手分开野草,一边往柳叶她们的方向‘摸’了过去。

这深山老林的,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也没有路,我和大牙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终于才看到一条小径。既然有路,就说明路可以通到山下,我和大牙索‘性’顺着小路,一直往下,十多分钟后,总算是从山上下来了。

手机有信号了,大牙就赶紧给柳叶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还没等大牙开口中,我在旁边都能听见柳叶的惊呼声,不停的在问我们去哪里了,现在在哪儿?

柳叶让我和大牙在山下长堤的北面等着她,不要‘乱’动,她们一会就过来。

趁着这工夫,大牙赶紧跑到湖边,衣服也没脱就在水里扑腾了起来,把旁边几个玩水的小孩儿吓得都愣眉愣眼的走开了。

大牙从头到脚扑腾了好半天,这才浑身滴哒着水爬上了岸,走到向阳处,四肢舒展,来个自然风干。

工夫不大,就见柳叶一溜小跑的从山上跑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满面通红,后面跟着那个导游小姑娘和几个戴着红太阳帽的游客。

柳叶跑到近前后,气喘吁吁的看了看像是落汤‘鸡’似的我和大牙,一脸的惊讶,问我们到底去哪里了?

我看了看后面马上就要过来的那些人,冲柳叶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主动和那导游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那姓林的小姑娘也是一脸焦急,见我和大牙活蹦‘乱’跳的没有什么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问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手机也打不通。

我没着急回答她,而是反问她那个走丢的张国明回来了没有?

这时后面有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跑了过来,一脸文气,‘挺’着个脾酒肚,冲我们先是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握住我的手,不停的连声道谢。

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也别再客气了,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张国明告诉我和大牙,说是他解完手后,突然听到有喊“救命”的声音,于是就四下寻找,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就从那里的斜坡滑了下去,直接就摔晕了,等他醒来后,发现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腿’蹭破了点皮,而山里面也没有信号,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山下,这才联系上小林导游。

我听他说完后,心里暗想,这人也算是命大,真要是被那只猴子给骗到井下,估计未必有我们这样的好运气,整不好,这条小命兴许就扔在里面了。

这话我可没敢说,只是笑了笑,告诉他们,我和大牙也是一样,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就打算到山里面再看看,一不小心‘迷’了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里面转悠了半天,才找了出来,身上也‘弄’脏了,刚在水里洗了洗。

这些瞎话,他们这些游客自然是深信不疑。

张国明很热情,说啥要请我和大牙吃顿饭,摆桌压惊酒,一起喝几盅。

我和大牙推辞了半天,见盛意难却,也就答应了,不过说好了,饭钱一人一半。

第六十七章 日本鬼子

第六十七章 日本鬼子

这伙人刚走不远。柳叶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和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而且又‘弄’得这么狼狈。

大牙冷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我,冲柳叶说:“你还是问他吧,这事我说不明白。”

我心里忍不住暗笑,大牙这次之所以不想说,关键是他确实从头到尾都有点儿窝囊,先是被猴子给绑架,然后又被关进了茅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没准还没等饿死就得先被薰死。

我看了看柳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把我们的经历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以后,柳叶的嘴半天都没有合上,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皱着眉头问我们:“不会吧?你们是被一只会说话的猴子给骗到了管道井下,而且地下又有很牢固的地下工事。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和大牙都肯定的点了点头。

柳叶眨巴着眼睛,看着天,也不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牙等了半天,实在是扛不住了,先是瞅了瞅我,见我也没啥动静,自己‘摸’了‘摸’脑袋,然后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咱还是歇会儿再说吧,哥身上有些寒冷,咱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吧!”

柳叶这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我和大牙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脏兮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自责的说道:“唉,都怪我心太急了,倒忽略了你们俩了,快点,别说了,先回去换衣服吧。”

一路上,我和大牙紧紧跟在柳叶的身后,一个美‘女’加上两个落水男的组合,吸引了路人的无数眼光,回头率百分之百。直到我们都走出去‘挺’老远了,那些人还在冲我们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如何议论我们的,听不见也不心烦。

等到我们回到老孙头那儿。换过一身干爽的衣服后,大牙也有了‘精’神,呲牙咧嘴的抻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贼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我们:“妹子,来亮,你说那下面,咱还去不去?”

柳叶没有吭声,而是直接看向了我。

我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见他们都盯着我看,我低头想了想,然后对他们说:“本来咱们来这儿也只是有目的而没目标,我觉得井底下可不简单,你们不说,我刚才还自己核计来着,那座山距二龙湖直线距离也就是五十多米,但是我和大牙在地下走了可不止二三百米,只不过当时没有指南针,所以具体的方向也有些拿不准,但是如果是朝向二龙湖方向的。那么,我和大牙当时所处的位置其实应该是二龙湖的湖底。”

“湖底?不会吧?湖底不是赫尔苏城吗?”柳叶刚说完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当然如果方向不对,我们也可能在山里。”

大牙拍了拍大‘腿’:“即来之,则安之。子曰,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在这儿说破天也没用,下去再打探一圈不就知道了吗?咋的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我和柳叶也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着了。

这一通折腾,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五点多了,就让孙老头儿给张罗了几道小菜,先吃饱了再说。一边吃着,我们一边小声的商量着计划,一想到一会还得拼命,本来已经有些饱了,硬是又吃了一碗,结果撑的我不得不站起来四处活动。

反正那处管道井在山中就很隐蔽,也用不着等天黑再去。我们把应用的东西装好后悄悄的溜上了山。

这个时间,基本上都是游人从山顶上往下来,只有我们几个逆着人流往上冲,时不时碰见些好心人,善意的提醒我们,路还长着呢,山还高着呢,言外之意,就是天黑也未必能爬不到顶。就算爬到顶也得‘摸’着黑下山了。

越往上爬,人越少了,等我我们又爬到半山腰,拐进那条横着的小路时,基本上除了我们,已经看不到别的游客了。

山路崎岖,路又陡,我和大牙拉着柳叶绕过那个山‘洞’,沿着山‘洞’侧面的小路往里面走去,走了不大一会,终于到了地方。

我打头阵,柳叶在中间,大牙殿后。一种上扶着树干,拉着树枝,踩着石头,费了‘挺’大的劲,好歹是顺利的爬了下去,直到双脚踩着平地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安稳了些,往西走了也就十几步,又到了那口管道井旁边。

大牙指了指这口井,冲柳叶一撇嘴:“妹子,就是这儿了。这里面可危机四伏,要不要拉着哥的手,哥咋的也能保你个周全。”

柳叶冲大牙一瞪眼:“哟,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羞’,我可不喜欢那股猴粪味儿。”

我在旁边笑的肚子都疼,大牙瘪瘪个嘴,就像秋天落了架的瓜秧,彻底的蔫巴下来了。

等我笑够了,才冲他们摆摆手,让他们都不要闹了,赶紧把装备整理一下。然后准备下‘洞’。

我紧了紧鞋带,把匕首绑好,随身应用的工具放在贴身的背包里,单手晃了晃钢管,看大牙和柳叶也‘弄’的差不多了,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猫腰,率先就钻了下去。

柳叶紧跟着我也爬了下来,最后面是大牙,这已经成了我们配合的很默契的战斗队型,进可攻,退可守,相对来说安全系数高一些。

这回在井下很容易的找到了那道暗‘门’,直接钻了进去,轻车熟路,很顺利的又走到了那堵水泥墙前。

我用钢管敲了敲这堵水泥墙,示意柳叶,我和大牙说的就是这里。

柳叶四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股‘骚’臭味,柳叶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开着手电站在一边帮我们照着亮,我和大牙则从包里取出锤头,直接组装在套管上,把套管又接长了一尺,用手掂量了一下,力道还不差。

我让大牙往后站了站,然后气沉丹田,大喊一声,一锤子就砸了下去。

锤头本来就沉,加上轮上的力量,足有拔山撼海之势,就听“砰”的一声,锤子差点脱了手,震得我直麻,而墙上才仅仅出了几道裂纹。看来这道墙头比预料中的还要坚固。

我咬紧牙,趁热打铁,见缝猛打,连续十几锤都几乎砸在了同一个位置上,最后终于“轰”的一声,砸出来一个碗口大的‘洞’,从里面“忽忽”的吹过来一股‘阴’湿的‘潮’气。

我们靠近了一些,用手电透过窟窿往里照了照,里面仍然还是通道走廊,看不到尽头,而这堵墙只是把这通道拉腰给截断了,看来后面并不是什么烂尾工程。

我们都有些惊喜,如此看来,这里之所以要堵上,肯定是里面隐藏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想想这‘洞’里的日本字,难道真让大牙给‘蒙’对了,这里面真是日本人的物资储备库?

见里面没有什么危险,我也放下心来,放手开始抡锤,“叮叮当当”的一阵猛砸,终于砸出来一个水桶粗细的豁口,缩着身子,也勉强可以钻进去了。

大牙看了看‘洞’口,冲我直挑大拇指,赞不绝口,说是我绝对有倒斗的天份,这手艺不‘露’简直是暴殓天珍了。

我一边和他穷对付,一边把东西又拆开收好,然后取出了罗盘定了下方位,这一路上我几乎每走一百米都会观察一下方向,然后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不过,让我们有些意外的是,我们一直在往西走,并不是二龙湖的方向。

但是即然都进来了,也先不管这些了,瞅着前面也没啥危险,我们疾步快行,几个弧形弯后,估计走了能有三百多米,终于通道突然开始偏向了南方,正是二龙湖的方向,我们心中暗喜。

我们越走心里越是惊讶,这条宽阔的地下通道竟然修了一千多米,这么大的工程量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完成的,而且看这修造的手法很明显是出自于专业的土木作业人员,难不成这里真是日本鬼子修建的?

可是这么长的通道有什么用呢?为的是什么呢?

走着走着,柳叶突然紧张的拉住了我,问我有没有听到有人唱歌?

大牙一听,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就都看向柳叶。

柳叶皱了皱着眉,看了看我俩,不再吱声了,战战兢兢的紧跟在我的身后。

走了没有几步,柳叶突然从后面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我,随后用手指了指前面,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问我:“胡哥,刚才你……你看没看见……好像……好像有个人影闪过去了!”

我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一听柳叶说前面有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是一‘激’灵,这里面除了我们,不可能还有别人,除非是鬼!

我硬着头皮用手电往前照了照,面前是一条直路,并没有什么遮挡,光照之下,一览无余,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啊!就在我刚有些放松的时候,突然看到十几米外的地上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乍一看见这景像,顿时把我吓得头皮发麻,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壮着胆子,仔细的看了看。感觉这些人躺的有些怪怪的,脸朝下都趴在地上,蜷成一团,每个人都显得瘦小枯干,脑袋上还都扣着顶帽子,服装也都差不多一样,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就连呼吸声似乎都没有,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看着有些诡异。

大牙在后面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听我在前面这么一喳忽,拎着钢管就冲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后,砸了砸嘴,有些不太肯定的冲我说:“来亮,我瞅着好像是帮死倒呢?(东北话:死人)”

要说我们这边动静也不小,但是那伙人好像睡的很实,根本就没被我们吵醒,依然一动不动,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难不成真的是死人?在这儿僵持着也是白扯,我心一横,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挥手,我们屏气息声,蹑手蹑脚,小心的往前靠了过去。

走的近些后才看清,果然真的是帮死人,基本上都只剩下了骨头架子,衣服则空落落的粘在了骨头上面,‘裸’‘露’的骨头颜‘色’发黑,出现了很多蜂窝眼,而皮‘肉’早就烂没了,一个个都是手指弯曲,挠着地,脑袋‘插’在‘胸’前,四肢蜷成一团,看那情形好像死的极其痛苦。

大牙看清后,惊叫了一声,然后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妈了个巴子的,原来是日本兵!”

柳叶听说是日本兵,也往前凑了凑,打量了几眼后,点了点头,告诉我们,死的这些人的确是日本兵,穿的是“98式”日本军服。

对于日本军服我倒是没有什么研究,只不过平时看电视时还真注意过,在不同战场上,日本鬼子的军服还真有些差别。

柳叶见是死人,也就不怎么害怕了,用手电照了照军服上的‘胸’章,告诉我们,最常见的日本军服除了“昭和五式”之外,就是这种“98式”了。

“昭和五式”军服有肩章,军衔也都体现在肩章上面,而领章是体现兵种的,不同颜‘色’区分不同兵种,红‘色’为步兵,绿‘色’为骑兵,黄‘色’为炮兵。这种军服一直用到1938年,当时东北的很日本鬼子都是穿这种军服,纽扣是铜的,很大很显眼。

侵华战争爆发后,在与中**队的战斗中,日本人发现这种军服金‘色’的肩章容易使军官的目标太过于暴‘露’,经常会成为狙击兵的狙击目标,所以后来才设计了九八式军服。这款新式军服模仿的是德**服,采用了立翻领,把原先的领章给取消了,增加了‘胸’章,而军衔标志则由肩章改为了领章。

说到这里,柳叶又用手电晃了晃死在地上的那些日本兵, 让我们注意看了看,然后告诉我们,死的这些日本鬼子军服上的‘胸’章大多是深褐‘色’的,应该是工程兵。

第六十八章 金库

第六十八章 金库

工程兵?

这么多工程兵怎么无缘无故的都死在地道里了?

我和大牙围着这些尸骨看来看去。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突然就见柳叶直勾勾的盯着这些尸骨,身子一动不动,而脸‘色’却越来越差,白的像是糊了一层纸一样,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在旁边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撇下大牙,赶紧走过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我的手刚碰到柳叶,柳叶就像触电一样的全身颤栗了一下,看了看我后,犹自惊恐未定,战战兢兢的告诉我,她刚才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刚刚在路上她听到的歌声正是日本的那种典型的小调,有点像是日本的《摇篮曲》,婉转凄伤,很凄惨。

她见我和大牙都瞪着眼睛不说话,再次很坚定的告诉我们,她肯定不是幻听。肯定听到了歌声,日本的小调。

气氛突然间变得紧张异常,大牙抱着膀左右看了看,安慰柳叶不用多想,就算是真有鬼在唱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头一次撞鬼,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大不了,和也拼了,胜负还不一定,一个小日本的鬼魂,也‘尿’‘性’不到哪里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都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屏气敛息,不再吱声了,小心谨慎的跨过这些尸体,继续往里面走去。

通道上尸体横七竖八,有时挤的通道满满的,想要过去自然免不了要踢着碰着,刚开始时还都有些胆战心惊,疑神疑鬼,不过走了一段后见也没有什么怪事,也就忘了害怕,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大牙大大咧咧的在前面不断的用脚踢开挡路的骨骸,一边踢着。嘴里还不停的在骂着小日本鬼子。柳叶紧紧的抓住大牙的衣服,紧跟在大牙的身后,我则走在最后面,不住的东张西望。

走着走着,我心里越来越感觉有些不安,这一路上尸体越来越多,到处都是,粗略的算了算,估计也有几百人了,俨然这里就是无间地狱,当真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大牙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说:“来亮,妹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啊,咋这么多死人呢?还都死的蜷成一团,地面上也看不出一点血迹,骨头上也没有什么伤口,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你们说这些日本鬼子是怎么死的呢?不会是真有恶鬼索命吧?”

话一落下。突然感觉一股‘阴’风吹了过来,登时,不只是我和柳叶,就连正在白话的大牙都愣住了。

柳叶朝四外看了看,声音很小的说:“不会吧?不会真的有鬼吧?我看这些人好像是中毒死的?死的很突然。”

“要是中毒死的,是谁下的毒呢?只听说日本人为了保守秘密,经常把干活的中国人毒死,咋还自己毒死自己人了?”大牙不停的晃着脑袋,一脸的不解。

我看了看这里,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能不能不是人为下的毒?”

“不是人下的毒?”柳叶和大牙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突然柳叶眉‘毛’一挑,看着我说:“你是说这里可能是意外?”

我点了点头:“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否则无法解释这么多日本兵暴亡的事情,估计肯定是当时出了意外,这里没法控制了,不得已才扔下这些尸体不管,然后砌墙把这里给封上了。”

对于我的这种判断,大牙和柳叶也不住的点头,只是到底出了什么意外呢?如果不是很严重的重情,以日本人的做事风格来说,是不会轻易丢下这些人不管的。

我想了想,回手从包里找出一支蜡烛点燃了。照亮是次要的,主要是害怕这里的空气质量不好,万一不知不觉中再着了道,估计也得和这些死鬼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大牙突然回头问我们:“唉,你们说会不会是日本人在这里整什么化学武器,结果出了意外,这些人自己被薰死了呢?”

一提这茬,我们都想到了臭名昭著的“731”部队。不过转瞬,我就有些怀疑这种可能,当时日本人研究这种细菌武器也是很机密的,也不是遍地都是实验作坊,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当时驻守在长‘春’的关东军100部队,这里距离长‘春’也有一百公里左右台,感觉不大可能。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从包里翻出了先前准备的防毒面具,都扣在了脸上。这种防毒面具也不是很专业,就是工业上常用的过滤式防毒面具,主要是以活‘性’炭为主要的防毒炭,如果这里真的还有残余的毒气,戴这玩应儿到底有没有用,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求个心安。

往前又走了能有二百多米,终于看到了一个拱形大‘门’。

用手推了推,铁铸的大‘门’“吱嘎嘎”的很痛苦的响了一阵,倒真还给推开了。

进了这道大‘门’,眼前一左一右又是两道‘门’,‘门’高三米,宽有一米六左右,‘门’扇对开,一打眼就知道这两道‘门’就是出奇的坚固,通体包着钢板,这么多年过去了。上面已经有些斑驳的锈渍,更显得沧桑厚重。

乍一看到这两扇大‘门’,我们立时都愣住了,在地下这种空间,安置这么大的大‘门’实在是不可思议,人力、物力都会大大的‘浪’费,这种‘门’不太可能是在外面做好了再运进来安装的,一看就在这里现场制作后直接安装,可想而知当时的难度有多大。

柳叶盯着大‘门’上的字突然愣了,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告诉指着上面的字告诉我们。‘门’上的字标明这里是“金库”。

金库?大牙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紧接着嘴里不停的骂着小日本鬼子。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怒饮其血一样,不过我心里明白,让大牙这么‘激’动的原因未必是民族之恨,估计更可能是这金库里的东西。

大铁‘门’上安有一只很大的转盘,有井盖大小,上面有一些把手,像是方向盘一样,可以转动,估计是用来开‘门’的。我和大牙试着转了转,瞅着‘挺’厚重,没想到转起来竟然很轻松。

逆时针转了能有十多圈,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门’内的空间出奇的大,里面成行成列的码了很多木头箱子,每只箱子的大小和现在的方便面箱子都差不多,一排一排的,摞的有一人来高,就像超市的货架子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

大牙咧嘴一笑,跑到近前,顺手就搬过来一只箱子,一脚就给踹碎了,冒了一阵尘土之后,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显然这个结果很出乎大牙的意料,就见他又接连推翻了好几只木箱子,不断的打开查看,最后垂头丧气的一摊手,骂骂咧咧的回头冲我和柳叶叨咕:“真他**的犊子啊,咋全是空箱子?金子呢?咋啥也没有了呢?”

我和柳叶摇头苦笑,也不搭理他,用手电仔细的四外照了一圈。就见柳叶突然盯着面前的木头箱子就愣住了。

我和大牙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轻轻的碰了碰柳叶,问她怎么了。

我在旁边这一吱声,柳叶这才如梦方醒,用手指着箱子上的字,让我们看。

箱子的侧面板子上,蝇头小楷写了一行字:吉林永衡官银行。

大牙在旁边指着别处叫我:“来亮,快看,这边也有字。”

我和柳叶走过去看了看,果然,箱子的顶盖边缘处也刻有一行小字:东三省官银号。

我心里就是一阵‘迷’糊,怎么是东北的银行呢?中国的银行出现这么多日本鬼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金库是中国自己修的还是日本人建的呢?

柳叶见我和大牙愁眉不展,低声告诉我们,如果所料的不错,这里应该是日本人当年抢夺金银后的暂存金库。

“九.一八”事变以后,东北全境沦陷,日本关东军每到一处首先抢占的就是‘交’通运输线和金融机关。

当时东北地区主要的金融机构就有东三省官银号,这是东北地方政fǔ的官办银行;还有边业银行,是当时奉系军阀势力设立的;还有个吉林永衡官银行,应该也是省政fǔ的金库,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东三省官银号”。

“东三省官银号”是在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1905年成立的,是当时东北三省最大的地方银行,由张作霖‘操’控,奉军六次入关其实都是以东三省官银号为经济后盾。

柳叶见我和大牙听得认真,顿了顿,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以前看过这段历史,好像是说在‘九.一八’事变的第二天,东三省官银号就被日本人占领,日本人一夜间发了横财,当天晚上,就用汽车把官银号里所有的现大洋都运走了。据后来资料记载,东三省官银号被日军占领时,库内最少存有66万斤黄金和200万元银元都被日军洗劫一空。”

“啥,你再说一遍,多少?66……万……斤?”大牙张着大嘴,一脸的不相信。

柳叶点了点头:“是,66万斤。当时东三省官银号的地上和地下的金库一共有五个,每个都有三百多平米,当时日本人占领东三省官银号时,张学良没来得及运走那么多钱币,根据奉系当时的财力,这个数字也是可能的。”

我和大牙都听傻眼了,这么多的金子得值多少钱哪?绝对是天文数字。

柳叶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们,当时日本人把一部分黄金先运回了本国,另外很大一部分则转移到长‘春’附近,为伪满洲国筹备资金,这些事只是在一些史料上有过记载,但是并没有详细报道,不过现在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的藏金金库。

我听完以后,心里也是震惊万分,真想不到当年会让日本鬼子从东北就抢走这么多的钱,怪不得二战结束后, 日本短短时间内经济就持续高速增长,原来是抢钱抢发了。

大牙自始至终都没吭声,还在掰着手指头发呆呢,我推了他一把,冲他一撇嘴:“大牙,你拉倒吧,可别算了,把脚趾头都加上,你也算不出来多少钱。”

柳叶在旁边呵呵一笑,看着大牙说:“不说别的,66万两黄金按照现在的价格来看,就值74亿元人民币。”

大牙用力的挤了下眼睛,看着柳叶,咽了口唾沫,扯开破锣嗓子竟然有板有眼的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听着大牙这阵腔赖调,我和柳叶也是忍俊不禁。

心里明白,这已经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只能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绕着这间大仓库里里外外走了一大圈,除了无数只空箱子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很明显,这里的金银早就被转移走了。

打开另一扇‘门’后,果不其然,里面也和这里一模一样,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捣腾走了,除了空箱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们不免都有些大失所望,又是白忙活一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不住的摇头叹气,看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就准备先撤出去,就在这时,手电光一晃之间,我注意到有一处的水泥墙竟然有一片修补过的痕迹。

本来这事放在平时也就那么过去了,不过这修补的痕迹出现在这里,我心里就是一震,这种金库在修建时不可能出现墙皮脱落的事故,要说日本人修建的技术,我可打小就知道。

我们老家火车站旁边,一左一右,都是日本人当年修建的房屋,六七十年过去了,除了个别的瓦片有些破损以外,别的‘毛’病啥都没有,屋不漏水,‘门’不变形,在这事儿上,还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比我们要求的严格。

但是这里竟然有这么一大块明显修补过的痕迹,难道是有意识的在掩饰着什么?

第六十九章 迷宫

第六十九章 ‘迷’宫

我总觉得这里有些问题。于是赶紧叫住了已经快要走出‘门’口的大牙和柳叶。

我也没理会他们,懒得说话,直接迈大步走到了近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大牙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冲我一个劲的撇嘴,说我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自己吓自己。

我也没搭理他,顺手用手里的钢管敲了敲这堵墙,声音很低沉,砰砰作响,从声音来判断,确实是堵实墙,这时候,我心里也有些画魂儿了,难道真的是我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我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儿的时候,旁边的大牙也没打个招呼就抡起了大锤,就听“嗵”的一声,一锤就砸到了墙上,砸的结结实实。甚至崩出了几点火星,可把我和柳叶吓了一大跳。

定睛再看,出人意料的是,水泥竟然一下子就被震裂了,“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摔了好几块,里面竟然‘露’出了‘花’岗岩,这可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我上前用手‘摸’了‘摸’,又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花’纹,试探‘性’的用匕首砍了两下,回头冲柳叶和大牙无奈的笑了笑,一摊手,告诉他们肯定没戏了,就这种‘花’岗岩的硬度,凭我们两只手根本就没啥办法。

大牙不信邪,攒了一把劲,“嗨”了一声,又抡起了大锤,狠狠的又砸了一下,就见火星四溅,把大牙震得一咧嘴,“铛啷”一声,大锤就扔在了地上,然后不停的甩着手,咧着大嘴不吭声了。

柳叶见状,也是吃惊不小,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问我:“胡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仓库全是用‘花’岗岩砌成的?”

我看了看四周的水泥墙,摇了摇头,就算是打死我也不相信这里会全是用‘花’岗岩砌成的。假如这是地面上的工事或许还有可能,但是这里是地下,而且是大山底下,条件根本就不允许。

这么大的空间如果都是用‘花’岗岩砌成的,这工程的规模绝不会是几年就能完成的,本来在地下就很隐蔽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用‘花’岗岩砌金库,纯粹是多此一举。

柳叶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冲我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我灵光一闪,“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柳叶的意思。我指了指墙,问柳叶是不是想说这道墙有问题?

柳叶看着我点了点头:“如果别的墙都不是‘花’岗岩的,而只有这道墙才是,不奇怪吗?”

我抄起大牙刚才扔在地上的大锤,依次在每面墙上都砸了几下,果不其然。竟然真的只有这面墙才是‘花’岗岩,而别的墙却都是‘混’凝土。

我又回到这面墙来,看了一眼大牙砸出来的豁口,然后抡起大锤,挨着豁口开始挨排砸了下去,砸了一会就感觉胳膊酸的连牙签都举不起来了,只好把大锤递给大牙,大牙也歇的差不多了,也是二话不说,举起大锤接着砸。

过了好半天,终于把这块修补区域的水泥都给砸掉了,我们三个眼睛都瞪的像灯泡似的,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堵‘花’岗岩墙面。时不时的用手抠抠缝隙,拍拍墙面,看看是不是另有机关。

突然,大牙让我和柳叶蹲下来看看,我俩这才看到大牙手指的地方,很明显有一块‘花’岗岩有些凸出,超出墙面虽然不到五毫米,不过用手‘摸’索一下,感觉还是很明显。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用力使劲的推了推,真没想到,这块‘花’岗岩石似乎还真有些松动。

我们心头都是一喜,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双脚用力的蹬着这块‘花’岗岩。这块长有二尺。厚有一尺的大‘花’岗岩竟然生生的被我和大牙给蹬的陷了进去,我俩接连又用了几次劲儿,就听“嗵”的一声,这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去。

这块石头一掉下去,我们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透过这个豁口,明显感觉到里面‘阴’风阵阵,隐隐传来刺耳的‘阴’啸,就宛如来自地狱的哭泣声,让人感到恐惧,心惊胆战。

我用手电照了照这个豁口,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砌墙的工艺怎么会是“磨砖对缝”呢?

“磨砖对缝”是我国古建筑中的一种高级建筑工艺,是把砖砍磨成边直角正的长方形,然后把其中一个平面磨偏一些,砌筑成墙时,砖与砖之间干摆灌浆,这样整个墙面光滑平整,严丝合缝,针都很难捅进去,十分牢固。

要说这日本人怎么会用上这种中国古建的建筑工艺了呢?真是让人匪疑所思。

我们几个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心里都各自在琢磨着不同的事。柳叶低头看了一阵后,有些没主意了,抬头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

大牙嘿嘿一笑:“妹子,咱们这也不是看西洋景来了,既然都来了,咋地也不能空手而回,到了这里就是骑瞎马放样跑,听天由命了,想那么多也没啥用。”

大牙说的也是个理儿,到了现在,我们就是上供的羔羊,也只能豁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然后一猫腰。仗着身子单薄,直接顺着豁口就钻了进去,脑袋刚钻到墙的里面,就感觉迎面被泼了一盆冰水似的,‘激’灵一下就打了个冷战,没想到里面还真冷,真是墙里墙外两重天。

身子刚刚爬过来,我赶紧就四处打量,这才发现这里只是间很小的石室,通体都是‘花’岗岩砌成的,而室内什么都没有,是一间空屋子,正对着我的正前方倒是有个‘门’‘洞’,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眼见也没有什么危险,我这才喊大牙和柳叶,让他们放心的过来。

柳叶本来就苗条,一条‘腿’直接先迈了过来,然后一猫腰,一个标准的瑜伽动作,前‘胸’贴膝盖,直接就钻了过来,看的我直砸舌。

大牙多少比我壮实一些,估计也是看到柳叶进来的动作比较潇洒,他自己也照量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了,还是先把两条‘腿’伸过来,然后屁股再拱了进来,最后才是脑袋。豁口太小,折腾了好一阵,把大牙整的也出了一头的汗,好歹是进来了。

站在石室里还没有十分钟,就感觉四周冰冷,手脚冰凉,但是这里并没有风,可是好像隐隐的还能听到风啸声,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掏出罗盘又测了一下方向,然后在地图上特意的标识了一下。

这张地图也是我们事先自己手绘的。上面提前按实际的地图比例勾出来这座山脉与二龙湖的方位及大小。钻进管道井以后,每到拐弯处,我都会测一下方向,然后按照我们走出的大概距离在地图上再画出来地下的布局。

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以避免因为里面的地形复杂而谜路,找不出来,而更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们具体的方位在哪里,现在从图上可以看出,我们已经到了二龙湖的湖底之下,虽然我们手绘的比例尺未必准确,但是应该也不会偏差很多。

大牙瞅了瞅地图,抬头看了看室顶,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感慨道:“真他**想不到啊,这小日本鬼子玩的真绝啊,还说是为了种水稻才修了这个水库,说的好听,其实他们暗渡陈仓,上面是水库,下面是金库,谁也想不到水底下会有这么多秘密,这小日本鬼子真他**的鬼‘精’鬼‘精’的!”

我在旁边也叹了口气:“关键是这水库可把咱们毁了够戗啊,好好的一座赫尔苏城硬是给泡在水里了,整得咱们也是一点招也没有。”

我们几个感慨了一阵,把东西重新收拾好,仍然是我走在最前面,朝‘门’口走去。

出了‘门’口,发现竟然有一条走廊,左右贯穿,我瞅了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就回头征求大牙和柳叶的意见。

其实问也白问,谁也没来过,都是‘乱’猜,最后也没办法,只好习惯‘性’的往右走去。

走了一段,就发现会有这样的一间石室,格局大小几乎相同,我们刚开始还是小心的查看,后来干脆大步流星开始走了起来,再见到石室,只是用手电晃了晃,干脆不理会了。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估计起码走了能有近一个小时了,这条路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走个几十米就有一间石室,反反复复的,走的让人心里浮燥。

我心里也有些着急了,脚下不免又加快了速度,突然柳叶在后面叫住了我,然后用手电照了照左边的石室,结结巴巴的冲我们说:“你们看看,这……这间石室好像……好像咱们最初进来时的那间吧?”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心就是一紧,赶紧跑到‘门’口,往里照了照,这一照,顿时傻眼了,可不是嘛,我和大牙蹬掉的那块‘花’岗岩还在地上放着,‘露’着那个豁口,正是我们先前进来时的那间石室。

大牙一看就急眼了,回头看了看我:“来亮,是不是又他**的碰上鬼打墙了,咋走着走着又走回来了呢?”

我心里也是有些纳闷,掏出罗盘又看了看,气场很正常,根本不像是“鬼打墙”。

第七十章 八阵

第七十章 八阵图

如果不是鬼打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自苦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告诉他们,这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咱们一直都在绕圈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要不是柳叶眼睛尖,估计非得被活活的累死。

大牙听我说完后,一伸舌头,然后用手电往远处照了照,‘摸’了‘摸’脑袋,冲我说道:“来亮,不对吧,你看这灯光照出去不是直的吗?这墙也不像你说的是弯的啊?”

我看了一眼‘射’出的光束,思忖了片刻,然后让大牙站在原地先不要动,双手攥着手电筒,尽量持平,不要抖,向前照‘射’。

大牙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也没多嘴,遵照我的吩咐,握着手电,一动不动。

我又拉着柳叶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多米,让柳叶站在大牙‘射’出的光束上也保持不动,并且打开手上的手电筒,与大牙照出的光束方向一致,使光束重合。

等把这些都做好后,我一个人又往前走了三十多米左右,回头看了看,果然,从我的位置上,只能看到柳叶,却已经看不到大牙了。

柳叶站在我俩中间,回头看了看大牙,又抬头看了看我,不明白我在捣什么鬼。

而大牙和我一样,只能看到中间的柳叶,并看不到我,估计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张着大嘴,一脸惊愕的连跑带巅跟了过来。

其实我也是猜测,猜到我们可能是在走圈,只不过因为圈子比较大,现场环境又黑,所以在可视距离的范围内,凭目测基本上已经接近于直线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觉,以为一直在走直线,实际上则是一直在绕着圈走。

柳叶很聪明,我只简短的说了几句,她就明白了原因所在,不住的点头。

我则从包里‘抽’出一沓纸来,然后,一边慢慢的往前走,一边不断的测着方向,每到一处有石室的地方都在纸上尽量准确遥标识了出来,就这样走走停停,整整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才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石室的‘门’口。

柳叶站在‘门’口用手拍了拍‘花’岗岩的墙面,很惊讶的说道:“依我的判断,这一圈怎么也有十公里长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修建在地下,真是不可思议,真不知道为什么修建这么大的一个围墙,咱们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脚都有些酸胀了。估计再走不上一圈就都得磨起泡来,关键是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有别的岔路口,真的好像是进了一座‘迷’宫一样。”

大牙和柳叶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感慨,闲聊了起来。

而我看着刚才绘制好的地形图,看入了神,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圆周外围共有六十四间小石室,分布的很有规律,间距也几乎相等,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灵光一闪,终于看透了这里的玄机,于是禁不住的笑了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把柳叶和大牙‘弄’得都是一头雾水,都不吱声了,侧着脑袋,愣眉愣眼的看着我。

我这才醒过腔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们,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迷’宫,而是古阵图。从这张图上石室的分布可以看出,几十间石室完全是按照八卦易理有序分排的,如果我没有看错,这绝对应该就是“八阵图”。

“八阵图?你是说诸葛亮摆的那个?据说好像是很牛叉的啊!”大牙眨巴着眼睛,张着嘴。满脸的惊讶。

柳叶听我说是什么八阵图,又重新的打量了一圈,皱着眉头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呤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大牙在旁边听的有些‘迷’糊,就问柳叶说的是啥玩应儿。

柳叶呵呵一笑,告诉大牙,这是杜甫作的一首诗,咏怀诸葛亮的。歌颂诸葛亮在确立魏蜀吴三分天下、鼎足而立中中卓绝功绩,尤其他创制的“八阵图”更使他声名卓著,英名长存。

大牙撇了撇嘴,冲柳叶竖了竖大拇指,点了点头,然后瞥了我一眼,问我:“来亮,这八阵图能破吗?”

“破?除了诸葛亮恐怕谁也破不了,就说当年陆逊的几万大军都被困在阵中,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诸葛亮他老丈人给他领出去的。现在就凭咱们三个人,我看有点悬。”

柳叶和大牙听我这么说,不免有些丧气,问我是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挠了挠脑袋,有些拿不准的告诉他们。破这阵也并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毕竟现在这阵图里没有伏兵演化变化,只要找对虚位,就可以顺利的进入到大阵的中心。

“八阵图”我还真用心研究过,虽然‘弄’不懂里面太多的玄机推演,不过多少懂一些皮‘毛’,这种阵图是以乾、坤、巽、艮,即“天地风云”做为正阵。

西北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为巽居,巽为风阵;东北为艮居。艮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同时又以水、火、金、木、做为龙、虎、鸟、蛇四奇阵。正阵四阵,奇阵四阵,一共八阵,所以称为“八阵图”。

大牙和柳叶对这种东西是一窍不通,基本上就是鸭子听雷,我也懒得再给他们解释了,自己拿支笔开始在纸上进行现场推演,也不说话了。

大牙和柳叶见我皱着眉头,闭目不语,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打扰我,分散我的注意力,索‘性’就在旁边靠着墙根坐下来闭目养神了。

而我的脑袋一直在转个不停,这种阵图当年在上大学时,没事就研究,算起来到现在也是十几年了,但也只是懂得些皮‘毛’,仅仅也只能在纸上推演几步,而这里阵势之大,阵图之阔,外围就有十公里长,真要是推演有一点失误,估计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冤枉路,恐怕一不小心,命都保不齐。

事关重大,我心里也是压力重重,尽力集中‘精’力,在纸上推演,不大一会儿,就累得满头是汗。

这“八阵图”也不知道诸葛亮是怎么研究出来的,这种阵图,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

而八阵之法,皆是一阵之中,都有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经纬变动,多因互作,变化无穷。

我把图中的石室按八卦方位归了下类,然后按奇‘门’之术一一推演,最后选择了四奇阵的“蛇阵”做为破阵点。

“蛇阵”位于正东方震位,也叫“蛇蟠阵”。

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从图上来看,只有这个方位的变化相对少了一些,不过,对于这种古阵法,说心里话,我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比大牙和柳叶要强的多,听完我的意思后,他俩也没有什么疑议,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式。

此时我们正处在大阵的正北方,也就是八卦中的坎位,四奇阵中的“龙飞阵”所在的位置,蛇蟠阵的阵眼在正东方,估计用不了四十分钟就应该能走到震位。

途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柳叶有些疑‘惑’的问我,如果这里真的是“八阵图”,这日本人是怎么学会了这种阵法?

我也摇了摇头,告诉柳叶,这一点我也想不透,不过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本人修建的,不仅仅是八阵图,就连砌砖的工艺都不像是日本人能掌握并且熟练应用的。也有可能是日本人无意间修金库挖到了这里,或许一切都是偶然吧。

日本人会摆八阵图,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顿了顿,我指了指头上说:“现在我们头上估计就是赫尔苏城,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在赫尔苏城的地下建筑里,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推断,毕竟没有什么证据。”

大牙在前面听我说完,回头看了看我们,停住脚步,神秘兮兮的说:“来亮,妹子,你说如果真的是日本人无意间挖通了这里,为啥又给堵上了呢?你们说,外面那些死的莫名其妙的日本鬼子会不会和这里有关系啊?”

大牙一提这茬,倒是给我们提了醒,我们不由的都停住了脚步,仔细的又想了想,都觉得这事可不能大意,如果说日本人当初堵上这个豁口仅仅是怕别人从这豁口的另一端潜入他们的金库,理由也不充分,毕竟那时整座古城都被淹在水里了,谁还能从古城里进去呢?

越想感觉情况越复杂。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牙‘舔’了‘舔’嘴‘唇’,看了看我们:“你们不说,我说,我估计肯定是日本人当年因为这个豁口吃了大亏,情急之下,不得已民,只好堵住豁口,不过外面那些日本鬼子还是没能逃出死亡的命运。备不住是当时情势危急,所以日本人不只是把这处的豁口用水泥抹了上,还把通道拦腰截断,堵了个严严实实。”

大牙说的这些,我和柳叶其时也都想到了,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把事情想得这么恶劣,自已吓自己。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一想到那几百个日本鬼子的死状,我们都有些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我提醒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紧接着跨步走到了最前面,掏出罗盘看了看,我们已经走到了“二十四山”的甲山方位,方位角七十八度,再走十二度也就算了正东的方位了。

我们保持好距离,紧贴着墙根往前走去,刚才的一席话让我们心里都多了几分恐惧,走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大刀阔斧,昂首阔步了,而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边走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第七十一章 武曲破军

第七十一章 武曲破军

直到罗盘指针的方位角正好是九十度时。我赶紧叫了声“停”,然后在原地轻轻的踱了几步,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用手电往墙上照去,瞪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这堵石墙,果然找到了位于正东方位的“定极石”。

大牙在旁边瞅了瞅,还是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相中了那块砖,问我是不是有啥口决心法。

我瞅了瞅大牙,还没等我说话,旁边的柳叶惊呼一声,冲我冲道:“哦,我知道了,是这块砖的砌法不对。”

我赞赏的冲柳叶点了点头,指着这面墙,告诉大牙,砌墙有很多种砌法,最常见的有一顺一丁砌法、三顺一丁砌法和梅‘花’丁砌法。

大牙觉得这事新鲜,一边听我说着,一边也盯着这堵墙仔细的观察着。

其实这些也都是以前我做园林设计时,听施工的瓦匠说的。这些砌法可有历史了,自古代就传下来的。“顺”指砖的长边沿墙的轴线平放砌筑;“丁”指砖的长边与墙的轴线垂直平放砌筑;“侧”指砖的长边沿墙的轴线侧放砌筑。

而面前的这堵墙的砌法就是“梅‘花’丁砌法”,也叫“沙包式”或是“十字式”,是每层丁砖与顺砖相隔,上层的丁砖坐中于下层的顺砖,上下层间竖缝相互错开四分之一的砖长,是一种外形很漂亮整齐的砌法,当然也很牢固。

而这面墙中唯独有一块砖本来应该是“丁”砖,但却偏偏砌成了“顺”砖,所以我才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块定极砖,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找不到,本来这里就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所以要不是我眼尖,就凭他们这一走一过,走上十遍也根本就发现不了。

看着这块“定极石”,我想了想,打定主意,然后让大牙和柳叶稍稍躲远一些,我轻轻的把住砖左右活动了两下,感觉不像是能拔出来的样子,于是手上加了一把劲儿,匀着劲儿往下按了按,果然,没使多大的力气,这块砖就陷进去了一指多深。

就在砖被按下的一瞬间,我冲大牙和柳叶喊了一声。然后都紧紧的贴在墙根上,没敢‘乱’动,观察着动静。

不过,我们几个愣眉愣眼的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刚想再过去看看,就听到身后突然“咔……咔……”的响个不停,吓的我们赶紧扭头,就见身后的墙壁突然就转开了一道暗‘门’,缝隙不大,仅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大牙也没打招呼,迈大步就要进去,幸亏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大牙,冲他一瞪眼,吼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嫌命长啊?你这也太‘毛’愣了,这事得先来个投石问路,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牙被我这一通说,也没敢顶嘴。‘摸’着脑袋讪讪的笑了笑。

我在包里‘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了我的水杯,一扬水就丢了进去。

骨碌碌……

塑料水杯在里面滚了几滚,最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上,停止了滚动,我侧耳朵细听了听,好像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动,看来不像是有什么机关埋伏。

我示意大牙和柳叶先不要动,我则率先一步先迈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又是一长长的通道,过比刚才的通道稍稍窄了一些,乍一看与刚才的通道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没有什么危险,我这才招呼他们进来。

大牙进来后瞅了瞅:“来亮,不会又是老路子,又是个环路吧?”

我哼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告诉他们,八阵图其实说白了是三道同心圆,只不过在阵图推演中,三道同心圆会听指挥有序的转动,这样才使大阵无懈可击。

而从外围进入中心的通道则是阵图中的“虚位”,这处虚位其实就是‘阴’爻两条断线中间的豁口(‘阴’爻示意:——)。只有按照一定的方法,不断的找到正确的虚位入口,才可以进入到中心,如果有一处虚位走错,那么就前功尽弃,走的再远也是始终在外围瞎转悠。

柳叶听我说完后,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后,指着两侧的墙壁问我这层的“虚位”应该在哪里。

蛇蟠阵以困为主,并没有杀阵,但是虚位游离不定,也是最难找到的,当年诸葛亮困住陆逊几万大军用的正是这八阵图中的蛇蟠阵,好在这里是用‘花’岗岩砌墙摆阵,而这些石墙不会移动变化,这样也就无法发挥出蛇蟠阵的全部威力,所以我还能有几分把握。

我们从震位进入,震居东方,五行属木,木生火,离火居南,如此推演,下一处虚位应该就在正南方。

听我说在正南后,大牙这回走在最前面,我们脚前脚后的贴着墙根向左走了下去,只不过走了还没有二十米,就突然听到大牙在前面一声惊叫,随后暴吼:“谁?前面是谁,赶紧站起来!”

我和柳叶听大牙一喳忽,也都紧张起来。迅速的‘抽’出了匕首,和大牙站在一处,着急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用手电往前边照了照,压低声音说:“妈了个巴子的,前边好像有俩人靠着墙坐着。”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和柳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手电一起往前方照去。

果然,前边十多米左右,靠着墙根确实坐着两个人,只不过皮‘肉’早就没有了,只有两副骨头架子。头骨上还都包着头巾,身上的衣服也烂的一片一片的了,不过看这身打扮,很明显不是现代人的打扮。好像这两个人还都梳着大辫子,只不过早已经从头骨上脱落下来,正搭在了肩上。

看清确实是两条大辫子后,我们都是一愣,没错,清朝的大辫子。

很明显这两个人早就死透了,死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们都慢慢的靠了上去。

走的近些后,也看的清楚一些了,只见地上坐着的这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倚在墙上,都是骨骼宽大,一看生前都是体格健硕之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两手空空,并没有看到什么打眼的东西,倒是其中一个人身上的牛皮背包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小心的把背包给挑了下来,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地上,包里有好多不知名的金属工具都‘插’在一块破夹子上,带尖的,带刺的,带棱的,带刃的,看着就像是修脚师傅的工具包一样。除此之外,巴掌大小的牛皮笔记本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我从包里找出幅橡胶手套,然后把笔记本拿了起来,这种笔记本是纯硬牛皮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很‘挺’实,里面的纸张也保存的很完好。

打开封皮后,还没等我看清写些什么,我就愣住了。

就在打开后的第一页的右下角,赫然画着一只“六芒星”。

大牙和柳叶在旁边这时也看到了,全都和我一样,目瞪口呆。这六芒星我们看到过好几次了,好像每处风水眼都与这个符号有关系,而现在这只符号竟然出现在了本子上,很显然,对于六芒星的意义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我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笔记,不免苦笑,没办法,只好又递给了柳叶,本子里都是用‘蒙’文记载的,歪歪扭扭的,一个字也不认识。

柳叶接过去后,很认真的翻看着。旁边的大牙很有眼力见,赶紧帮着照亮,柳叶回头看了一眼大牙,笑了笑,然后也不吭声了,好半天才翻了一页。

等待的时候,时间走的是最慢的。

我和大牙眼巴巴的在旁边等着,也不敢吱声,恐怕打扰到柳叶,就见柳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嘴越张越大,最后突然双手一合,竟然把笔记本给合上了,闭上眼睛也不说话,一动不动。

等了半天,大牙实在是忍不住了,歪着脑袋看了看柳叶:“妹子,你这是咋了?”

柳叶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不用担心,她只是一时有些‘激’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冷静一会儿。

柳叶看了看地上的两具骨骸,告诉我和大牙,地上的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行地七公,分别是老六“武曲”和老七“破军”。

我和大牙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柳叶有些感伤,不管怎么讲,眼前这位也是她的玄祖,这样的死法,确是让人心里不安。而柳叶这个家族一直纠结了几百年的心结终于也有了答案,只不过有这样的结局多少有些意外与突然,

这只“六芒星”的意思竟然真的被大牙给猜中了,果真就是老六“武曲”留下来的,看来连破孟家岭与叶赫古城风水眼的高人就是眼前的“武曲”,只是怎么他会和老七“破军”死在一起了呢?看这情形,也不像是正常死亡,不知道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两位高人竟然意外的死在了这里,以他们的本事,也不大可能遭到什么暗算,空间是为什么死在这里了呢?

柳叶这时情绪缓和了许多,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这本笔记本是“武曲”的记事本,上面‘乱’七八糟的记了很多事情,时间跨度也几有‘挺’多年,据本子上记载,他们受努尔哈赤遗命,隐居山林。

而努尔哈赤生前有一面虎头金牌,将来会有人持这面金牌来取走珠子,而他们也要听从金牌主人的调遣。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见到了“虎头金牌”,在他的帮助下,没用一年就相继找到了老五“廉贞”和老七“破军”。

“谁?廉贞?”大牙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就瞪直了。

柳叶点了点头:“是的,本子上是这么说的。”

我有些不解,喃喃道:“古老爷子的族谱上不是记载着说,老五‘廉贞’反了水,投靠莽古尔泰了吗?什么时候又投靠多尔衮了?这事我咋听糊涂了呢?”

柳叶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虎头金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王多尔衮!他们三个人在见到多尔衮后,每个人都接下了不同的任务,而多尔衮则密令‘廉贞’假意投靠莽古尔泰,尽量挑起皇太极与莽古尔泰之间的矛盾,这样,皇太极就不会有‘精’力去对付他了,他则可以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

大牙直晃脑袋,忍不住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也太‘阴’险了吧!这帮哥们的心眼子大大的坏了!”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古就有,现在也一样,只不过现在的方式方法与过去截然不同了,但‘激’烈与‘阴’险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像大牙这种个体户老板,自然没有这种实践经验,自然有些义愤填膺。

听说这三个人每个人都领了不同的任务,我有些好奇,就问柳叶,另外两个人的任务是什么。

柳叶翻开笔记本,一边看着一边告诉我们,老五廉贞借莽古尔泰之力打击皇太极失败之后,莽古尔泰也死了,而廉贞又领了多尔衮的一道秘令后就彻底的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而老六武曲的任务则是检查叶赫部的“风水眼”。在努尔哈赤生前,武曲与文曲遵努尔哈赤令,就破了叶赫部的三处龙脉风水,但是皇太极的即位,却让多尔衮开始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当年破风水时有什么纰漏,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叶赫部借着皇太极的即位又有些死灰复燃了?所以才派老六武曲再逐一检查一下当年的风水眼,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七破军的任务则是寻找行地七公中的另外四个人,只是找了多少年却仍然是杳无音讯。

大牙一吧嗒嘴,哼了一声:“上哪儿找去,那哥儿四个早就‘挺’尸了,他没找到,可倒是让我们给找到了。”

我抬头看了看柳叶,便问她笔记上写没写他们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PS:明天坐车回北京了,周六暂停更新,下周一切正常了!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七十二章 西南,东北

第七十二章 西南,东北

柳叶盯着笔记本。渐渐的皱起了眉头,嘴‘唇’微张,半天没有话说,似乎很难开口。

我上下瞅了瞅,不明所以,于是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不太方便说的?

柳叶怔了一下,抬头冲我笑了笑,连声说“不是”,告诉我们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册子里最后部分应该就是“武曲”在临死前记上去的,说是他和破军二人重回地下阵图之中,打算检查这里的风水眼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对于进入这座大阵,实在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进入大阵不久后,突然就感觉头晕目眩,恶心‘抽’搐,坚持走到这里后,全身就无法动弹了,竟然僵死在此地,临死前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受了谁人的暗算。

头晕目眩?僵在这里?不能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柳叶也摇了摇头,无奈的冲我们一摊手:“我也正是想不明白,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说。”

顿了一顿,柳叶告诉我们,这里的“八阵图”正是“武曲”亲自布置的。

当年他遵努尔哈赤密令,和“文曲”一道,暗中破坏叶赫风水龙脉,当他们找到这里后,发现这里的风水龙气旺盛,足有坐拥天下之势,所以不敢小觑,禀明努尔哈赤之后,努尔哈赤生怕将来会有叶赫残党在这里再施手脚,再起‘波’澜,于是这才命“武曲”在这里布下一座‘迷’阵,以阻碍他人进入。

这座大阵以八阵图中的困阵做为参考,结合了多个杀阵和幻阵,从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也就是从叶赫被灭国的那一年开始,“武曲”足足用了八年时间,穷毕生之力,总算才把这座大阵修建完成,据“武曲”自己所言,这里的确称得上是固若金池,坚不可破。

大牙听到这儿,张着大嘴冲柳叶问道:“啥?你是说这是你家老祖宗布下的?妹子,你好好瞅瞅。看看那上面有没有破解方法,也免得咱们在这儿瞎耽误工夫啊!”

柳叶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笔记上记录的内容就这么多,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也根本没有记载如何进入阵图的方法。”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相互依靠的这两具尸骨,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心里替“武曲”憋屈,毕竟自己死在自己的阵图里,着实死的有些心不甘,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那肯定是出了一些意外,否则绝不可能自己中了自己的圈套。

我看了看柳叶,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是现在就带着尸骨走,还是一会出来时再移出去。

柳叶看了看我们身上背的东西,叹了口气:“算了吧,还是先放在这里吧,咱们身上的东西现在就够多了,真要是有命出来。再拿走也不迟。”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伤感,而大牙却全然并不在意,手脚麻利的把两个人的骨头分开,然后装在两只帆布袋子里,并排摆在墙根,最后象模象样的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叨咕些啥。

我掏出罗盘看了看,然后一路直行,疾走如飞,过了好一阵子,终于又顺利的找到了南方离位的“定极砖”,依老规矩,用手往下摁了摁,果然又是一阵“咔、咔”‘乱’响之后,身后果然又出现了一道石‘门’。

我们三个看了看,也没怎么犹豫,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钻过去的一瞬间,感觉一下子就暖和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可没有刚才那么‘阴’冷,‘抽’鼻子用力的闻了闻,感觉空气有些‘潮’湿,水气很大,感觉有种湿湿的闷热,就像是在桑拿房的感觉差不多,额头上一下子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走了没有几步,大牙抹了一把汗后,左右看了看,冲我说:“来亮。这咋跟澡堂子似的,这么热呢?”

我也有些奇怪,瞅了一眼大牙,告诉他备不住是刚才太冷了,冷不丁这里暖和一些,就感觉有些热了。

柳叶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纠正我说这里确实是温度有些不正常,不是因为刚才太冷才产生的错觉。

我们都觉得蹊跷,但是也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牙不停的用手抹着汗,头不抬,眼不睁的问我该往哪边走。

这种蛇蟠阵,我们从东方震位入阵,震五行属木,木生火,离位属火,所以我们这才从南方离位来到这里,接下来,火生土,但是应该走西南的坤土位还是东北的艮土位呢?我心里一阵犯难,半晌没有答话。

大牙以为我没有听到,又问了我一遍。我这才抬头瞅了他们一眼,然后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说出了我的疑‘惑’。

大牙多少对“五行八卦”有些认识,听我说完后,闭上眼睛想了想,这才问我:“我记得西南位是母卦坤位,东北位是小儿艮位。这两个方位虽然都是五行属土,但是肯定也应该有点儿差别吧,来亮,你再仔细想想?”

我咧着嘴苦笑了一声,告诉他们。这种八阵图自古以来真正能参悟的透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就是窥得其中一二也是了不得,唐代大将李靖研习八阵图后,改革成了“六‘花’阵”,虽不及诸葛亮的八阵图那样变化多端,但是,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

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外画之方,内环之圆,方生于步,圆生于奇。李靖自己都说是仿效诸葛八阵法,只得其玄之一二,可想而知,这八阵图有多复杂。

这里摆下的阵图也并不是原始的八阵图,也只不过是“武曲”研习八阵图后所积累的心得,虽然不及原阵图之一二,但就是这样,对付绝大多数人也足够了。

而这两个方位肯定是一正一反,一生一死,选错了,估计是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大牙吐了吐舌头,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照你这么说,咱们在这傻站着也不是办法,人之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干脆撞大运,随便选一个吧。”

柳叶一听就着急了,摇了摇头,一皱眉头:“那怎么行,那样太危险了,大不了咱们先回去,等有办法了再回来。”

大牙一听这话可不干了,冲柳叶一呲牙:“啥?回去?妹子。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公厕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打死我也不想再折腾一次了。”

大牙说的虽然不太中听,不过道理却是通的,这里危机重重,我们现在能走到这儿已经是很幸运了,万一下回再蹦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止不定要引出多大的‘乱’子。

我牙一咬,心一横,瞥了一眼大牙和柳叶,一摆手,放弃了离的最近的西南坤位,而是直奔东北艮位而去。

大牙和柳叶看我这么坚决,明显有些愣了,怔了一下,随后马上一溜小跑的跟了上来。

其实我也是硬着头皮瞎‘蒙’的,不过我知道,我们三个人里,我是主心骨,如果我要是‘露’了怯,人心真就散了,套句俗话,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从正南走到了东北,一回生,两回熟,很快就找到了东北位的“定极砖”,我把手摁在上面,然后让大牙和柳叶都站的稍远一些,紧贴着内墙根,我估‘摸’着万一我选错了,就算是有什么机关,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

大牙和柳叶见我这次婆婆妈**啰嗦了半天,心里也有些打鼓,口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都是提心吊胆、七上八下。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然后硬着头皮,把这块“定极砖”按了下去,就在按下的一瞬间,我也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紧紧的贴在内墙壁上,连脚尖都竖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隔了几十秒后,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我们四下看了看,这回墙上并没有出现‘门’口,我心里就是一沉,难不成该着我们倒霉,真的‘蒙’错了?正在这时,柳叶突然惊呼一声,然后提醒我们注意地上。

我把手电往下一晃,这才看到就在我刚刚所处的位置附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地‘洞’,‘洞’口宽有一米左右,黑漆漆的,直上直下,看样子好像可以爬下去。

等了一会,四周静了下来,除了我们自己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乍着胆子走到那个地‘洞’近前,伸脑袋往下看了看,借着手电的灯光,发现这个地‘洞’内部都是用青砖砌成的,垂直向下,深不见底,从‘洞’底向上好像隐隐的吹出一股鱼腥味,十分刺鼻。砖壁上每隔一米左右就会有些凹槽,‘交’互相错,看样子,似乎可以踩着这些凹槽上下。

大牙和柳叶围过来向里张望了半天,表情几乎一样,谁都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往地下深处的地‘洞’,就说现在,我们估计在地下也有近一百米了,直再往下去,也差不多到了阎王爷的森罗殿了。

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叶,‘露’出一丝苦笑,让他们在上面等着我,我下去打探一圈。

柳叶听说我要下去,无意识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有些紧张的说:“你不能下去!下面太危险了。”

大牙盯着柳叶拉着我的手,眨巴着小眼睛,看了看我,又瞅了瞅柳叶,然后故意叹了口气:“唉哟,这是咋回事啊?咋说着说着还搂上了呢?得了,谁让我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呢,还是我下去吧,如果我上不来,记得明年这时候给我上两柱香,烧几沓纸,这辈子没发财,到下面可千万不能亏着我啊!”

柳叶听大牙这么一说,赶紧把手松开,冲大牙一瞪眼:“你这张嘴就说不出好话来,你也不能下去,这里太危险了,我看要不咱们算了吧。”

以前柳叶很少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胆小成这样了,想必是相处的越久,感情越深,越有些瞻前顾后了。

我笑了笑,笑称“即来之,则安之”,怕死当初就不掺和这事了,人之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该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气鼓鼓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了。

第七十三章 拉拉蛄

第七十三章 拉拉蛄

我看了一眼柳叶。知道她也是好心,不过这个时候,根本不能胆小畏缩,上了这条船,多少都有些身不由已,顾忌的多了,根本就不能再趟这浑水了。

想到这儿,我也没作声,抬‘腿’就要下去,大牙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就给我薅住了,冲我一挤鼓眼睛,嘴角偷偷的冲柳叶的方向撇了撇,然后嘿嘿一笑:“来亮,你也别总拉屎攥拳头——装横了,这回还是我来吧,这耗子‘洞’谅它也没多大能水,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俩接着缠绵吧,回见了!。”

还没等我和柳叶反应过来。大牙已经钻了下去,三下两下,就没影了。

大牙这通胡扯,柳叶显然没有在意,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我。

我嘴角一扬,呵呵一笑,让柳叶别担心,大牙这人外粗里细,外表虽然大大咧咧,颠三倒四的,不过他这人心里有数,用不着为他担心,真要是下面有什么危险,他才不会舍得他那条小命儿呢!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多少不那么紧张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冲我笑了笑。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等大牙的消息。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工夫,猛然就听到‘洞’里传出一声尖叫。

大牙!

我马上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赶紧跑到地‘洞’前,伸头往下张望,大声的喊着大牙的名字,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头也不抬的拼命往上爬,声都变了调,让我们准备好,等他一上去后立刻就封住‘洞’口。

我和柳叶也来不及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关紧要,情势危急,怎么封住‘洞’口可难坏了我和柳叶,柳叶赶紧把背后的背包打开,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这‘洞’口直径一米左右,背包扔下去都无济于事,我看了看那块被我按下的“定极砖”,心里也有些没底,按下去后才出现了这个‘洞’口,可是这块砖还能不能再按上来可是两说了。

大牙就跟火燎屁股一样,三窜两跃,很快的从‘洞’里爬了出来,刚‘露’出个脑袋时就冲我们喊:“赶紧准备封‘洞’啊,底下有东西!”

柳叶搀了一把大牙,大牙借势从‘洞’里直接窜了出来。

我一咬牙,看准时机,就在大牙刚刚跃出的一瞬间,再次用力的按了按那块定极砖,这一按,可慌了神。这块砖竟然纹丝不动。

我瞅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大牙和柳叶,抹了一把汗,赶紧冲他们喊,别卖呆儿了,快点跑吧!

柳叶和大牙这才醒过劲儿来,拎起背包,跟着我撒‘腿’就往西南方向跑去。

现在我们在东北,如果跑到西南,刚好要绕半圈,少说也有六七公里,这长度对于我们来说就算跑折了‘腿’也不可能一口气跑到,刚跑出来也就一千多米,感觉后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后,我一边往后张望,脚步一边停了下来,这才倒出工夫问大牙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跑的气喘吁吁,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了气。

好半天,才把气喘匀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我们,他刚才还没等下到‘洞’底,估计也就下了二三十米左右,就发现脚下不远的‘洞’壁上竟然趴了一层虫子,全身都是雪白雪白的,脑袋很小,有点圆锥形,前足粗短,就像两把镰刀一样,上面还有很多锯齿。瞅着长得很像是农村常见的拉拉蛄,井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眼都望不到边。

听大牙说下面的虫子长得像是拉拉蛄,我也有些愣了。这种虫子在农村很常见,一般都在夜间活动,很少有白天出‘洞’的。小时候,夏天晚上,借着窗户透出的灯光,院子里经常会聚集成群的拉拉蛄,当时也不害怕,还敢抓着玩,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拉拉蛄在地下挖‘洞’,经常把庄稼或是蔬菜的根在土里就咬断了,祸害庄稼,是害虫,十分惹老农讨厌。这种虫子有小拇指大小,粗细也差不多,会飞,最神的是还能倒退疾走,而且会游泳,可以说是神通广大,很难对付。

柳叶对我们说什么拉拉蛄,有些听不明白。就问我们什么是拉拉蛄。

大牙一怔,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了柳叶几眼,然后一本正‘色’的告诉柳叶,拉拉蛄属是种昆虫,蝼蛄科,统称蝼蛄,俗名拉拉蛄或是土狗。这东西在农业上算是害虫,但是在中医上却可以入‘药’,如果牙齿疼痛难忍,就抓只拉拉蛄,湿纸包好后烤焦。把它研成粉末敷在牙上,立马止痛。

柳叶听大牙说的恶心,咧了咧嘴,再也不问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工夫,就听到身后远远的传来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咕咕”的声音在这通道里回旋嗡鸣,刺的耳膜直疼。

听到这排山倒海的虫鸣声,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惊诧,不过一转眼,我和大牙的脸都绿了,这动静太熟悉不过了,正是拉拉蛄的叫声,听这声音此起彼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数量不扉,我和大牙拉起还在发愣的柳叶,没命的开始继续往前跑。

公的拉拉蛄的翅膀才能摩擦出声音来,和猫叫‘春’差不多,目的是招呼母拉拉蛄幽会,生儿育‘女’。这声音声势浩大,估计是不分公母,倾巢而出了。在这地下,这东西还能生存,肯定不是普通的虫子,一想到那只吃死尸内后变异的大猴子,就感觉好像理发时后脖梗子里掉了很多头发茬子,难受的要命。

这些拉拉姑听大牙说是身体雪白,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惹的。平时这东西的颜‘色’都是土黄或是褐‘色’,白‘色’的拉拉蛄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万一真被咬上一口,估计也是生死难料。

到了这时候,也就根本忘了累,撒丫子,玩命似的开始往前跑,连头都不敢回。

一边跑着,我心里一边琢磨,估计选东北的艮位是选错了。要不也不能出现这堆要命的祖宗,那就只有西南坤位了,或许只有我们能跑到那里,才能躲开这些虫子的追杀,可是万一西南也是无路可走的话,不用想,早晚我们都得死在这里面。。

虽然我们几个都发挥的不错,跑的也是耳边生风,不过,再快也快不过这长膀的东西,这些虫子爬一阵,飞一阵,眨眼之间就到了我们身后不到百米的距离。“咕咕”声就像是从一台破旧不堪的高音喇叭里发出来似的,震得我们头昏目眩,心神不宁。

以这速度来看,估计再用不了一分钟,我们就得被这些虫子的大部队给团团围住,可是眼下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柳叶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分贝极高,一下子就压过了那成千上万只拉拉蛄的鸣叫声。随着这声叫声,柳叶停了下来,用手在头上胡‘乱’的抓了一下,然后不停的甩手,浑身抖成筛糠。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这先头部队已经追上来了,估计是刚才已经落到了柳叶头上一只了。

柳叶甩掉头上的那只拉拉蛄后,吓得是‘花’容失‘色’,脸‘色’苍白,瞪着两只眼睛一动不敢动了,浑身瑟瑟发抖。

大牙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用手电照了照柳叶,见柳叶身上并没有拉拉蛄了,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工夫,我就看到离我们不远,一大团的虫子正冲着柳叶的脑袋上扑了过来。

柳叶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抬眼一看,估计是吓傻了,魂飞天外也差不多了,眼瞅着就要崩溃了。

我看到大牙照向柳叶的手电光束,突然意识到不妙,赶紧一巴掌就把大牙的手电给打落在了地上,然后赶紧把掉在地上的手电调了一下方向,让光束照向我们身后。同时赶紧让柳叶关了手中的手电,我自己也把手电给关上了。

登时,周围立时暗了下来,只有落在地上的那把手电孤单的照向了后面。

要不是大牙用手电照柳叶,我还没有意识到,怪不得这些虫子玩了命的追我们,因为这些虫子天‘性’喜光,而我们几个开着手电傻跑,自然这些虫子追着我们满天飞。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想到了这一点,估计柳叶此刻就算不死也得毁容了,一想到脑袋被密密麻麻的拉拉蛄给团团围住,连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上了手电后,前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一伸手,拉住还在有些痴愣的柳叶,喊了声大牙,然后‘摸’着黑迈着大步就往前跑。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地上的那把手电,吸引了拉拉蛄的注意力,这些拉拉蛄前进的步伐终于缓和了下来,都纷纷用力的挤着身子,争先恐后的聚集在手电的四周,上下爬行,空中还有数不清的虫子如乌云般的在光束中上下翻飞。

我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密密麻麻的虫子挤在一起,把地面都垫高了好几公分,白‘色’的肢体在强光的照‘射’下几乎都可以看到体内‘交’错的根根‘阴’影细线,而更多的拉拉蛄都在空中‘乱’飞,成千上万,眼睁睁的可以看到很多拉拉蛄在空中相撞后又一同跌落到地上。

不时仍有从地上起飞的,又有从空中跌落的,于是,上下纷飞,群魔‘乱’舞,就‘乱’成了一团,“噼啪”的撞击声,“咕咕”的鸣叫声不绝于耳,跑出了‘挺’老远了,仍然感觉头皮发麻,心里‘乱’颤。

第七十四章 天地否

第七十四章 天地否

好在这条通道的地面很平整。并没有什么坑洼,否则以我们的冲刺速度,一旦要是摔倒,‘门’牙磕掉了都算是轻的。

眼前漆黑如墨,半点光亮都没有,硬着头皮猛跑了一阵,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跑出没有多远,就出了一身的透汗。

大牙在后面呼哧带喘的喊我们先停下来歇一会儿,说是肺子都要跑炸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跑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接大牙在后面撕心裂肺的穷吼,我只好松开柳叶的手,停了下来,张着大嘴,“呼呼”的喘着粗气。

柳叶估计也是坚持不住了,我才刚一松手,她就立时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用手不停的抚着‘胸’口,一声不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此时看不见她的神‘色’,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想到身后的那些虫子,我们也不敢太耽误时间,谁也没有多话,也就是稍稍的歇了歇,赶紧又站起来接着往前跑。

直到再也听不到虫鸣声后,我们才停下了脚步,我侧耳听了听,身后静悄悄的并没有虫子跟上来,这才才小心的打开手电,把灯光调到弱光模式后,掏出罗盘看了看方位,冲大牙和柳叶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一路疾行,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西南坤位的“定极石”。

盯着这块石头,我却有些犹豫了,一想到刚才的情景,现在仍心有余悸。我也说不准,是选错了方位还是根本就走错了这“蛇蟠阵”,万一真的是走错了,这里面肯定也是杀机重重,凶险万分。

大牙在背后看我傻站着半天也不动手,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来亮,你发什么愣啊。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

我一听,也是这个理,打破脑袋叫扇子扇,豁出去了。索‘性’把心一横,牙一咬,手上一用劲,这块砖被我一下子又摁了进去。

与此同时,我腰眼一拧,一个后跃,紧紧的贴在了墙根上,差不多连毫‘毛’孔都张开了,‘毛’发皆竖,全神戒备着周围的动静。

十几秒后,又是一阵“咔……咔”的响声,只见内墙壁徐徐转动,不大一会,赫然出现了一道转‘门’。

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后,探头用手电照了照,见也没啥危险,就闪身钻了进去。

‘门’后的空间豁然开朗。竟然是间很大的石室,高有十来米,长、宽都有百米之多。转圈外围是一条五米宽的环路,环路接着就是十几级向下的台阶,整个空间是有点像是下沉广场,又像是游泳池,足足下陷了近两米多深。

坑底清一‘色’青砖铺底,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最引人注目的是顶天立地的八根大石柱,围着中心,均匀排列。

我也‘弄’不明白为啥平白无故的‘弄’出这么一个坑来,瞅着有点像是蓄水池,不过仔细的看了看坑壁,发现并没有蓄过水的痕迹,但是这么大的一个池子如果不是蓄水用的,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干啥的。

我们围着这偌大的池子四处查看,绕着柱子走来走去,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奇怪在哪里,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大牙在中心喊我们过去。

这才看到大牙正站在池子的中心,盯着地面,张着嘴,皱着眉头,不停的晃着脑袋。

我瞅着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大牙在捣什么鬼,一边走一边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整的火急火燎的。

大牙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连声都没吭。我正要发怒,猛然间看到地面上的铺装之后,一下子就愣了。

这种地面都是青砖铺地,侧砖满铺,平平整整,但是大牙脚步下这块地面的铺装却与别处不同,不是侧砖平铺,而是换成了顺砖与丁砖‘混’铺,刚开始还以为可能是为了突出中心的铺装,所以才特意铺的什么纹饰图案,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里的铺装有问题,不是铺装图案那么简单。

柳叶见我也不吱声了,也没有多问,低头看了半天,最后“哦”了一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看了看我,问我这里会不会也是用卦象设计的机关,似乎与我们先前在坟圈子得到的那只石箱子上的密码锁有些相似。

我点了点头,这里的铺装很明显的由六道横线组成,根本谈不上什么纹饰图案,又不可能是当时的匠人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瞎铺的。再加上这里又是武曲穷一生之力布下的阵图,所以这里肯定是另有蹊跷。

我抬头看了看柳叶,问她武曲的那本册子里有没有说到阵图的事情。

柳叶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对于阵图,册子里只说是他布置的,别的,只字未提。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我看了看这个池子,让大牙把背包里的绳子取了出来,然后把池子的两个对角线用绳子对拉了一下。果然,对角线的‘交’点正好处在第三道横线与第四道横线的中心,‘精’确至极,丝毫不差。

我一边让大牙收起绳子,一边指着这里说:“也不用再怀疑了,这里必然是机关无疑,这里是这间石室的极位,这间石室又是整座阵图的中心点,也就是阵眼,在这里布置机关,肯定不是善茬子。”

大牙和柳叶听我这么一说,再次四下的打量了一阵这间石室,大牙突然有些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我说:“来亮,这里你说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叶赫国的‘风水眼’啊?”

大牙这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我们不管是运气还是天意,也算是进入到了阵图的内部,这座大阵本来就是武曲为了防止有人对这里的风水眼动手脚才布置的,自然,这座大阵的中心点就应该是此处龙脉的“风水眼”。

柳叶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第一处孟家岭下的水中悬棺,第二处叶赫古城的虫王庙,都应了《十月之‘交’》这首诗,如果这里也是风水眼,估计肯定也与此诗第三节的最后一句‘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有关系吧?”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大牙叨咕了几遍,然后一撇嘴:“这不是天塌地陷嘛!”

柳叶瞅了瞅大牙,告诉大牙,这两句话说的是高岸竟然变成深谷,深谷却又变成高峰,应该说的是地震一类的自然灾害,诗句描述的是灾害发生时的情景,很明显是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大牙和柳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我听着听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点可能。于是难抑兴奋的告诉他们,如果说这里的卦象确实是个机关,那么打开机关的钥匙我估计我猜到了。

大牙和柳叶正说的火热,一听我这么说,都是一愣,异口同声的问我是什么。

我嘿嘿一笑,告诉他们,“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这句话,与《易经》中第十二卦天地否的卦象描述如出一辄。天地否卦为泰极否来,坤下乾上,本意原本是说事物的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最终将必然发生向对立方面的质的变化,如静变动,塞变通,坏变好,‘乱’变治,战变和,沧海变桑田,深谷变高陵,否泰相倾,盈缩梯运,乾坤‘乱’转。

这番话说的大牙和柳叶都不住的点头,他们也觉得天地否这卦的卦象释义与诗中的“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简直是就是一源两脉,完全契合,甚至感觉诗中的这两句话好像就是引自于此卦的卦辞。

柳叶一边叨咕着“天地否”的卦名,一边不住的打量着地下的这几道横条,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瞅了瞅脚下,心里思量着,如果解开这道机关的钥匙就是“天地否”卦象,那么肯定是把后三道的横线都要打出一个缺口,使横线从中间断开,由阳变‘阴’,但是,是把中间的那块丁砖按下去呢还是拔出来呢?

大牙见我低头不语,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用不用帮忙,我摇头苦笑,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

大牙听我说完后,嘿嘿一笑:“我说来亮啊,你可真是,这事还不是独眼龙掏鸟窝,一目了然嘛!既然一直都在往下摁,那就接着往下摁不就得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总不能太过于随意,我愁眉紧锁,一声不吭,盯着脚下的砖块一动不动,脑袋里不停的想着各种可能。

就在我想的正入神的工夫,突然瞥见大牙冲我挤鼓眼睛,我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要问大牙搞什么名堂,就见大牙冲我一咧嘴,朝柳叶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偷偷看了柳叶一眼,这一看可不要紧,就觉得头皮发麻,脖后直往上窜凉气。

就见柳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部表情僵硬,但是嘴角却很诡异的上扬,‘露’出一丝很明显的笑意,只不过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骇人了,就像是扎的纸人脸上硬生生画出的笑容一样,十分突兀,很不自然,身上一下子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第七十五章 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第七十五章 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我乍着胆子冲柳叶笑了笑。可是柳叶却像根本就看不见我似的,双目空‘洞’无神,痴痴的发呆。

我看着有些害怕,就故意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轻声问柳叶想什么事儿想的这么入神?

柳叶这才如梦方醒,看了看我,表情瞬间恢复了正常,眉头舒展,冲我歉意的笑了笑,解释说,刚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能有些走神了。

我点头“哦”了两声,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心里仍然有些怀疑,不由自主的又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柳叶,不过,这时的柳叶与刚才判若两人,见我偷偷的瞄了她了一眼,头一低,微微的笑了笑。

见柳叶这副神态,我突然有些局促不安。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我晃了晃脑袋,不再理会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脚下的青砖,伸手就要往起扣。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见我要下手了,这才赶紧把我挡住:“来亮,你是想好了还是瞎‘蒙’的?这玩应儿到底是往下按还是往起拔啊?”

我看了一眼大牙,摇头苦笑:“万一咱要是‘蒙’错了,那就真是放屁砸了脚后跟,倒霉到家了。不过这‘天地否’的卦辞里倒是有一句话说是‘拔茅茹以其汇’,我估‘摸’着还是往起拔的‘门’儿大,现在也没啥招,有竿总比没竿强,硬往上爬吧!”

大牙听我这么说,直吐舌头,脸皱巴的像是放了一星期的茄子一样,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撇着大嘴晃了晃脑袋,后然点了点自己的双肩、额头及心口,然后冲我一闭眼睛:“阿‘门’,愿主保佑你,我可怜的孩子!”

瞅见他这副模样,差点把我恶心吐了,装犊子也得有个选择,装啥外国神父。我瞪了他一眼,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冲他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后撤几步,然后瞅准第四道横线中间的那块丁砖,双手扣住砖缝,开始用力往外拔。

用了半天劲,只是左右活动,但却根本拔不出来,我不死心,索‘性’直接‘抽’出匕首,刀尖‘插’进砖缝里,然后慢慢的往上别,还是这招见效,这块砖真的被我硬生生的给撬起来几公分。

我用手把着这块砖,没敢冒冒失失的往起拔,左右转了转眼珠,见四周也并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放心下来,稍稍一用力,就把这块砖给拔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块砖竟然只是块半截的砖头,通体漆黑,质地细密,掂在手上很有份量。

大牙惊讶的张大了嘴,直接从我的手上接了过去,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又递给了柳叶。

我则如法炮制,很快的又把第五道与第六道横线中间的丁砖给抠了出来,就在最后一块砖刚刚被抠出来后,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本来我们就犹如惊弓之鸟,胆战心惊,一见脚底下都开始晃起来了,也顾不上别的了,撒‘腿’就往‘门’口跑。

还没等我们跑到‘门’口,地面突然又平静了,我心里有些纳闷,就回头张望了几眼,就见中心处卦象的位置竟然升起一根石柱。

石柱也就一米来高,粗细和脸盆差不多大。柱头是只圆雕的神鹊,朝天直立,身子上扬,单只脚踩着地,另一只爪子蜷在身后,拍打着翅膀,好像随时都要腾空而起似的,而背上却放着一只盒子。

我一下了就愣住了,见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就又掉回头。屏气凝神的走了回去,走到近前时,轻轻的用匕首挑了挑那只箱子,也没见到有什么机关暗箭,就一伸手,把盒子直接取了下来。

盒子有保龄球大小,大体外观近似于球形的,都是用石条拼叠镶嵌而成的,一根根石条‘交’错,参差不齐,每根石条的粗细都是一模一样,棱角分明,打磨的光滑如镜,石条与石条连接十分紧密,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一看这工艺绝对是鬼斧神工之作。

这只盒子在我们的手上传了一圈,最后又传到了我的手上,谁都摆‘弄’了一阵,但是谁也没‘弄’明白这东西该如何打开。

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用手随便的摆‘弄’了几下,石条也不知道是如何连接的,分外牢固。十分结实,根本就没法活动。

大牙见我摆‘弄’了半天,冲我一呲牙:“来亮,这盒子不会是用大理石胶粘的吧?可真‘挺’结实,也沉实,要不咱们切开看看?”

柳叶皱着眉头瞅了瞅大牙:“我看不会,这石盒子不应该是现代的工艺品,哪有什么大理石胶啊!”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挨个石条都左右晃了半天,也没见有能动弹的,一时也没了主意。

大牙指着这盒子骂骂咧咧道:“要我看。也备不住是古人闲的无聊,随便整堆石条给粘在一起了,就当成了宝贝。其实有啥可显摆的,换到现在,整点大理石胶一粘不就完事了嘛,说白了,就是那阵子科技不发达,就像当年的一个破自行车都让浦仪乐翻了天一样,时代不一样,快乐也不一样。”

大牙的这种看法,柳叶明显不认同,柳叶坚持自己的立场,认为这二十四根石条‘交’错,拼接严密,瞅着就不像是普通的东西,肯定是有方法可以打开,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方法而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突然间就想到一件事,一拍大‘腿’,瞪着眼睛盯着柳叶问:“你刚才说什么?多少根?”

柳叶显然不明白我为啥这么‘激’动,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告诉我是二十四根!

果不其然,真的是二十四根!

我兴奋的直拍大‘腿’,接过这盒子又再次看了看,没错,真是二十四根,我看了看一旁的柳叶和大牙,指着这盒子告诉他们,这盒子我知道是啥名堂了!这盒子的确是根据一种特殊的机关锁设计而成的,机关锁的名字叫“二十四罗汉转心锁”!而这盒子自然也就是“二十四罗汉转心盒”了。

这种盒子是用二十四根石条拼卡而成的,每根石条上的榫铆结构都不一样,需要特殊的顺序才能解开,否则凭外力根本就打不开。

柳叶听我说了半天,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胡哥,你说的是鲁班锁吗?”

我点了点头。

鲁班锁也叫孔明锁,亦称六子联方、莫奈何等。

传说‘春’秋时代鲁国工匠鲁班为了测试儿子是否聪明。用六根木条制作一件可拼可拆的玩具,叫儿子拆开。儿子忙碌了一夜,终于拆开了,这种玩具后人就称作“鲁班锁”,其实这只是一种传说。它起源于中国古代建筑中首创的榫卯结构。

这种锁把古代的榫卯结构应用到极致,十分巧妙,都很难拆装。原创为木质结构,外观看是严丝合缝的十字立方体,充分反应出了古人的智慧,拿到现在,其中的结构都让人叹为观止,有些汗颜,根本不用一只钉子,只是简单的开几个榫卯,就可以使其牢不可破。

看上去简单,其实内中奥妙无穷,不得要领,很难完成拼合。后来民间按照榫卯结构逐渐触类旁通,又在标准鲁班锁的基础上派生出了许多其他高难度的榫卯锁,种类复杂多变,什么四季锁、十二方锁、正方锁、二十四锁、十八‘插’钩锁、十四阿哥锁、三三结等。

而眼前这只石盒明显就是一只大号的“二十四锁”。这种锁,我在潘家园有次闲逛时曾经遇到过,据卖东西的那老头介绍说,这种锁是在鲁班锁的基础上改进的,中间内空,可以放置一些小件物品,而这种锁的解锁之法十分繁复,如果不得要领,就算是研究上十年八载也未必能找到方法。

面前的这只盒子肯定不像普通的玩具那样可以任意尝试,估计一个不留意就会损坏里面的东西,幸好我们刚才都只是小心的翻看,并没有破坏‘性’摆‘弄’。

大牙听我说了半天,一直没有吭声,闷头看了半天后才问我:“来亮,你说了一大堆,整得像是个大明白似的,你到底会不会开啊?”

我‘摸’了‘摸’脑袋,这东西是有固定的顺序的,当时我特意还摆‘弄’了一下,不过也忘的差不多了,这东西不要紧,只要知道来路了,回去在网上查查,估计肯定能找到解开的方法。

我刚想把这盒子让大牙和柳叶看看,就听大牙惊呼一声“不好”,然后冲我和柳叶大叫:“来亮,妹子,不好了,快点跑吧,要是晚了就没命了,快点儿把防毒面具赶紧戴上!”

本来我们一直都戴着防毒面具,但是刚才那阵子实在是闷热难熬,所以都摘了下来挂在脖子上,突然听大牙这么一吼,我和柳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都扣上防毒面具,也顾不上别的,抓起那这只盒子就往‘门’口跑。

PS:明知道这类题材,这种文字风格并不适合网络文学,但是一路走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直在支持着我,心里很是感动。

成绩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这本书一直以为都是不温不火,但却很有韧‘性’,算起来也快连续半年了,64万字并不算多,但对于初次写作的我来讲,着实是个大工程。

本书已签约出版,估计不久就可以在新华书店买到了,所以写作质量我是看得最重的,实在是没有‘精’力一天更新太多的文字,还望见谅!

尽量去写,肯定会有不足,一起进步吧。

谢谢您的支持,鞠躬!

舞马长枪

第七十六章 水银沁

第七十六章 水银沁

大牙在前面连窜带蹦。跑的飞块,甩开大长‘腿’,几步就冲到了‘门’口,左手扶了一下‘门’口的柱子,但速度没有减慢,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拉着柳叶紧紧的跟在后面,一看大牙飞奔而去的方向,我赶紧在后面喊他,冲他连喊带比划,大牙这才意识到方向跑错了,赶紧一折身,朝左面跑去。

我们的位置在西南位,想要出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按原路返回,出了这道暗‘门’,然后往左跑,没有多远就是正南离位。

不到十分钟,我们三个先后冲出了离位的大‘门’。

跑出去没有多远,柳叶突然在后面拉了拉我,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柳叶。就见柳叶用手指了指先前放在这里的骨骸,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武曲”的骨骸还在这儿放着呢,只好顺手一抄,把包着武曲骨骸的帆布袋提在手上,而另一只手拉着柳叶就要接着再跑。

柳叶回头看了看剩下的另一只帆布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到这里,心里暗自叫苦,没办法,只好两只手分别挽起一只裹尸袋,招呼柳叶赶紧在前面先跑。

看得出来,大牙是真拼了老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冲我们喊,让我们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有事也得跑出去后再说。

我和柳叶累得也不敢张嘴说话,都出了一头的汗,勉强咬牙在后面逛追。

我心里一个劲的骂大牙,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也不说回头接接我们,帮我拎个包啥的,就自己活蹦‘乱’跳的在前面尥蹶子跑。转过念来,心里也有些埋怨柳叶,都这个时候了还发扬什么人道主义关怀。这“破军”的尸骨要不要意义也不大,真要是为了这个,最后把命拖累没了,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跑了也少知道有多远,就感觉‘胸’口发闷,嗓眼发咸,实在是跑不动了,抻着脖子,撕心裂肺的冲前边的大牙狂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

大牙听我这吼声也不是啥好动静,知道我是实在跑不动了,又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

我坐在地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大牙,到底是啥事,像火燎屁股似的跑个没完没了,马拉松还让中途喝口水呢,咱们这一口气也跑出好几里地了,咋的也得歇口气啊!

大牙此时也是吁吁带喘,看了看我和柳叶。然后把我扣出的那半截砖头又递给了我。

我就是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把这砖头揣怀里为的是哪般,一块破砖头能有啥看头,愣眉愣眼的接过来之后,三心二意的看了看。

这块砖头表面略显粗糙,有些砂眼,掂在手里就感觉‘阴’凉刺骨,‘阴’气‘逼’人,心里也有些惊讶,但是也不至于让大牙吓到这份儿上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就随手又递给了柳叶。

柳叶只看了两眼,就又还给了我,显然对这砖头也不感兴趣。

大牙见状,冲我们直砸舌,撇了撇嘴:“要说你们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错把美‘玉’当顽石!”

说完后,大牙接过这块砖头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处让我和柳叶仔细再看看。

我和柳叶也不知道大牙在搞什么名堂,只好接过来后用手电又仔细的照了照,仔细这一观察,还真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这砖头还真是大有名堂。

这块砖头从尖角处的磨损处竟然隐约可以见到‘玉’‘色’特有的光泽,虽然一时之间分不出来到底是块什么‘玉’,但是可以断定,这块砖头肯定不是普通的青砖,不是烧制的,而原本就是一块罕见的‘玉’石籽料。掂量了一下份量,最少也能有一公斤重。就算是‘玉’质一般,但这么大的一块‘玉’料,就算是按斤称估计也能值俩银子。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就算是块‘玉’石,大牙也不至于撒丫子就跑啊?

我刚想问大牙缘由,眼角的余光突然被这块‘玉’石表面的黑漆给吸引住了,愣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大牙跟见了鬼似的什么也不说就开始疯跑。

因为这块‘玉’石表面的黑漆不是别的,正是“水银沁”。

古‘玉’上的水银沁,在清朝徐秦基撰写的《‘玉’谱类编》中就有过记载,“古者殓用‘玉’,以水银在尸腹内,遇‘玉’即凝,故用‘玉’塞之。水银随地皆生,故非葬‘玉’而亦有水银沁。”

玩‘玉’的人常将古‘玉’沁‘色’中的黑‘色’称为“水银沁”;而通体沁成黑‘色’的,则俗称之为“黑漆古”。

眼前这半块砖头大小的古‘玉’,就是正了八经的一块“黑漆古”!

这种老‘玉’,虽然看着老磨卡齿眼的,但是到了玩‘玉’的人手里,会把这块‘玉’再盘出本‘性’,使之温润纯厚,晶莹光洁。还原‘玉’石本来的面貌。而且盘过后的老‘玉’经过各种‘色’沁之妙,更加富有无穷的奇致异趣,悦人之目,醉人之心。

但是古‘玉’纵然具有最美的‘色’沁,如果盘功不济,则将隐而不彰,‘玉’理之‘色’更不易见,‘玉’‘性’不还复,形同顽石。古人十分重视和讲究盘‘玉’之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现在懂的盘‘玉’的人并不太多。而高人则更是凤‘毛’麟角。古‘玉’一经盘出,往往古香异彩,神韵毕‘露’,逸趣横生,妙不可言。

我们手里的这块古‘玉’通体水银沁,至于盘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倒是不太关心。我更关心的是这块古‘玉’通体水银沁,肯定是在保存过程中长时间都能接触到水银,这样才会把古‘玉’沁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我吓的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真要是这样的话,天哪,我终于知道那个大池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古来破风水之法,大多都是穿山凿‘洞’、建庙立塔、埋金灌沙,而这里的修建的这座大池子肯定用的是“埋金”之法,里面注满了水银,用水银的金属之气镇住了此地的风水。因为金属不透‘阴’阳,‘阴’阳之气无法调和,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二气‘乱’,则五行不全,地气沉郁,自然就会使这里的气场变得紊‘乱’无序,转变为凶地。

如果大池子里灌满的都是水银,那么现在这些水银哪里去了呢?

大牙指了指空中,告诉我们,水银就在空气中。

我和柳叶上下左右看了看,不明白大牙的所指。

大牙叹了口气,告诉我们水银在常温下就可以蒸发。大剂量水银蒸气吸入或是含汞化合物摄入都会发生急‘性’汞中毒。而且水银的吸附‘性’又特别好,尤其水银蒸气,很容易吸附在墙壁和衣物上,虽然少量吸入它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危害,但是那座水银池子面积那么大,怎么会是少量?很容易会造成水银中毒。

这种中毒严重的可以致死,刚开始会有头昏、头痛等症状,但是情绪一旦‘激’动,中毒则会加剧。脸红、多汗及肌‘肉’震颤。

水银有毒,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后怕,一想到我们在里面至少停留了近二十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感觉心慌,身上的汗一层接一层。

谁都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所以总共歇了也没有几分钟,就又站起身来,向正东震位接着跑去,只要出了震位的暗‘门’,然后回到那间有豁口的石室,估计也就没有啥危险了,到了这节骨眼上,只希望能早点儿回到地面上,只有脚踏实地了,才会心安。

水银蒸气究竟能扩散多远,谁也说不好,既使我们跑出了这么远,但仍然不敢大意,强撑着一路小跑。

柳叶单手叉腰,好像是跑岔了气,咬牙强‘挺’着,问大牙,这水银中毒究竟严不严重,好不好治。

大牙回头看了一眼柳叶,脚下可没有停,告诉我们,近代最震惊的水银中毒事件莫过于日本在1956年间发生的“水俣事件”,差不多也引起了全球的轰动与关注。

日本熊本县水俣湾外围的“不知火海”,海产丰富,是渔民们赖以生存的主要渔场。水俣镇则是水俣湾东部的一个小镇,有四万多人居住,周围的村庄还住着一万多农民和渔民。“不知火海”丰富的渔产使小镇格外兴旺。

1956年,水俣湾附近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种病症最初出现在猫身上,被称为“猫舞蹈症”。病猫步态不稳,‘抽’搐、麻痹,甚至自行跳海自杀,被称为“自杀猫”,引起很多人的恐慌,传言自起,人心惶惶。

随后不久,就发现了同样病症的病人,得病的人轻者口齿不清、步履蹒跚、手足麻痹、视觉丧失、震颤,重者则神经失常,或酣睡,或兴奋,身体弯弓高叫不止,直至死亡。

当时这种病由于病因不明而被叫做“怪病”,很多人都说是冤魂恶鬼索命,令人闻之丧胆,甚至很多高僧云集于此,做法事,超度亡灵,但是仍然没有什么改观。

而这种“怪病”就是日后轰动世界的“水俣病”,这种病说白了,其实就是水银中毒。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脸‘色’更加苍白了,拉着我的手使劲的攥着我的手,一声不吭,不过,没过几分钟,柳叶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怎么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还有,我们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说多了,讪讪的一笑,和柳叶打马虎眼,也不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直接回答柳叶说:“中没中毒,不好说,不过就算中毒估计也只是轻微的慢‘性’中毒,出去后多喝几包牛‘奶’也就差不多了。”

柳叶没有意识到大牙故意逃避了一个问题,但是听大牙说喝牛‘奶’就可以解毒时,注意力都被这个吸引住了,有些好奇,问大牙是不是在开玩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牙撇了撇嘴,冲柳叶说道:“当然管用!咱啥时候说过假话啊!”

大牙一边慢跑,一边和柳叶不停的白话着,把柳叶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突然大牙一下子就站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叶,好半天后,皱着眉头问柳叶:“妹子,你咋总无缘无故偷着笑呢?”

第七十七章 阴兵

第七十七章 ‘阴’兵

柳叶听大牙突然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然后自己指了指自己,皱着眉头问大牙:“你说什么?我?笑?我什么时候笑了?”

大牙用手指了指我,冲柳叶说:“妹子,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啥说啥。来亮也见过,今天咱把话说开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柳叶眼睛一下子瞪得像灯泡似的,见我点头之后,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立时就看到额头上沁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半张着嘴,看了看我和大牙后着急的辩解道:“大牙,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保证我真的没有笑过,我自己笑没笑,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我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们呢?”

柳叶‘胸’口起伏,呼吸急促,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俩,脸胀得通红。看这模样,倒不像是装的。可是我和大牙不止一次都看到柳叶在偷偷的诡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和大牙偷偷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大牙一把拽过柳叶的手腕,食指与中指并拢,直接搭在了柳叶的脉‘门’上,低头诊脉,沉思不语。

柳叶见大牙拉她的手,本能的就缩了一下,不过大牙的手劲不小,缩了一下没能挣脱,再看大牙把脉的专注劲,也不像是在装神‘弄’鬼,柳叶也就没有再继续躲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大牙。

大牙诊过脉后,盯着柳叶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告诉我们,我们刚才估计的没有错,空气确实有毒,真没想到几百年前的水银现在还有污染,估计是柳叶的体质关系,所以最先有了中毒的迹象。

我们看到的诡异的微笑是真的,柳叶说的也是真的,因为这种诡笑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只是嘴角肌‘肉’无意识的震颤。

柳叶听大牙这么一说。脸如死灰,显然是吓坏了,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大牙赶紧让我把水取出来,拧开壶盖,递给了柳叶,让她尽量先多喝些水。

柳叶现在也不敢大意,对大牙的话也是深信不疑,接过水壶,“咕嘟、咕嘟”的仰脖喝了起来,直到喝的实在咽不下去了,才用手抚着‘胸’口,把水壶又递给了我。

大牙转了转眼珠,一咧嘴,冲我们说道:“来亮,妹子,咱们这么走可不行啊,我看还是接着跑吧,这种水银蒸气‘混’在空气里,也不知道能漫延出多远,这里的空气质量也没谱,咱们千万别再碰墙壁和别的东西。那上面吸附的水银可是空气中的几百倍,安全起见,咱再铆把劲,一口气冲出去再说吧。”

大牙从我手里接过水壶,自己先驴饮了一通,然后让我也猛灌几口,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大牙现在都还憋着‘尿’呢,再喝根本就跑不动了。

说是轻装上阵,可是身上的东西什么也舍不得扔下,没办法,大牙和我各拎着一包骨骸,把柳叶夹在中间,沿着通道开始玩儿命的奔跑, 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走到正东的震位,也就是我们入阵的入口。

眼瞅着就要到地方的时候,突然前面的大牙毫无征兆的就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柳叶和我也没有料到大牙跑着跑着还会来个急停,柳叶收不住脚,一下子就撞到了大牙的身上,还没等柳叶说话,我又撞在了柳叶的身上,这下可好,大牙被我俩撞的一个趔趄,往前踉跄了两步,好悬没趴地上。

我一边拉柳叶起来,一边埋怨大牙不该跑着跑着,连个动静也没有,说停就停下来。好悬没把‘门’牙给磕掉了。

不过我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要是放在平时,大牙根本不容我说两句话,早就开始穷对付了,但是现在我说了这么多,他竟然连个屁都没放,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听我在这儿“叭叭”,不禁有些疑‘惑’,抬起头用手电晃了晃前面的大牙。

光束一晃,差点直接把我吓晕过去,三魂七魄一刹那也不知道飞了几个,脑袋里就像灌了二斤浆糊,浑浑噩噩的,傻站着不会动了,呆呆的盯着前面。

大牙面前不到五步距离,突兀的出现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威风凛凛的坐着一人。头披青丝细发,黄抹额紧束金箍;身穿鱼鳞细铠,衬一件白战袍;手擎一口黑柄三尖刀,正怒目凝神注视着我们。

也就是三五秒的时间,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心里就是一翻个,先不说这人一身的穿戴是不是属于这个年代的,就说在这地下管道里面,这匹大马是怎么进来的呢?在这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员虎将,还骑着马、跨着刀,除了是鬼,我还真想不到有别的可能。

柳叶借着灯光偏着脑袋往前凑了凑,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双眼一翻,眼瞅着就要晕过去了。我赶紧在旁边一把就把她给搀了起来,紧紧的搂在身前,此时的柳叶估计已经吓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身子僵硬,惊恐的盯着前面。

就在柳叶尖叫的同时,面前这员猛将身形一动,催马摇刀就冲了过来,本来距离就近,这一冲之势,眨眼间就冲到了我们近前。

我也是急红了眼,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上来的一股蛮劲,胳膊一伸,直接把大牙和柳叶就给拨楞到了旁边,勉勉强强刚好躲了过去,而我的后背不知道是被什么给扫了一下,火燎燎的一阵剧痛。

一人一马挂着风声从我们身旁掠过,带过一阵腥风,不由自主的我们接连都打了几个冷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牙这时才醒过劲儿来,咽了一口唾沫,低压声音对我说:“来亮,这他**的是啥玩应儿?咋还来个武状元呢?”

我眼睛只顾盯着那一人一马,看都没看大牙,冷哼了一声,告诉大牙,哪是什么武状元,明显是鬼!

鬼!?

大牙眉头紧锁,有些疑‘惑’的问我:“鬼不都是都没有实体吗?刚才这玩应儿瞅着可不像是幻影啊,活生生的从我们旁边掠过去了,妈了个巴子的,难道这年头鬼也升级了?”

柳叶这时眼睛一亮,看了看我们,低声对我们说:“我看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鬼,而是‘阴’兵!”

一听说是“‘阴’兵”,我怔了一下,不过突转瞬就想明白了。想那老七破军最擅长的就是驱使‘阴’兵,这里既然有老七的尸骨,有‘阴’兵也就不足无怪了。

‘阴’兵虽然也是鬼,但是与普通的孤魂野鬼不同,是一些怨气极大的‘阴’灵魂魄附着在一些灵体内,幻化成各种形象,而掩藏了灵体的本形。‘阴’兵比普通的鬼更可怕,都是厉鬼冤魂的角‘色’,嗜血成‘性’,一身‘阴’气尸毒,碰到身上差不多就是九死一生。

我们说话间,那一人一马原地突然打了个转,马头变马尾,又朝我们冲了过来。

举着一口丈长的大刀,冷光一闪,冲我们的脑袋就片了过来。

真要是被这刀刮上,估计脑袋肯定得搬家,虽然知道面前这一人一马是鬼,但是这刀看得实实在在,也不敢硬接,我们几个赶紧往下一蹲,大刀紧贴着脑瓜皮就扫了过去,就感觉脑顶一凉,吓得我赶紧用手‘摸’了‘摸’,好在脑袋还在,不过感觉手上一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我‘抽’回手看了看,就见手上沾满了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流。

旁边的柳叶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跑了过来,捧着我的手看了看,然后惊慌失措的看了看我的头顶,赶紧把背包放下来,翻出了绷带。

根本没有时间包扎,就觉得身后恶风呼啸,也顾不上别的,往前一扑,就把柳叶压在了身下,几乎在同时,那口鬼刀又扫了过去。

大牙在旁边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抡着钢管就冲了上去,我一看大牙就是急眼了,想叫他也来不急了。

就见大牙原地蹦了起来,抡圆胳膊,手中的钢管划过一道银光,直奔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那把鬼刀突然回撤,眼睁睁的看到大牙手上的钢管和那口鬼刀硬碰硬的对磕在了一起,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听到金属嗡鸣的叩击声,而是一声很深沉低闷的声音,就听到“卟”的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听这动静,好像切到了什么上似的,难道大牙被劈死了?吓得我赶紧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情景让我是目瞪口呆,就见大牙仍然攥着钢管站在原地,而马上的那人脑袋却已经不见了。

我赶紧往地下看了看,就见三米多远处,那人的脑袋正在眨巴着眼睛盯着我们看个不停,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简直是太恐恢了,就感觉头皮发紧,浑身都痒的难受。

大牙看了看我,然后盯着那颗脑袋看了看,也没吱声,直接迈大步就走了过去。

我赶紧喊大牙不要过去,但是大牙却浑然不顾,举起钢管就朝上那颗脑袋抡了过去,眼看着就要砸到的那一瞬间,就见那颗脑袋突然跃了起来,张开嘴,朝大牙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吓得柳叶一声尖叫,赶紧喊大牙低头。

大牙了没料到这颗脑袋还能飞起来咬人,怔了一下,然后一侧身,那颗脑袋扑歪了,一下子咬在了大牙的肩膀上,就见大牙一咧嘴,然后用另一只手一扒拉,那颗脑袋又掉在了地上,我赶紧跟上一步,一脚凌空就把那颗脑袋踢了出去,骨碌碌滚出了‘挺’老远。

再看大牙的肩膀好像是被撕掉了一条‘肉’似的,血淋淋好像都‘露’出了骨头,里面白‘花’‘花’的,十分吓人,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流个不停,顺着胳膊一直流到了指尖,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青砖上。

第七十八章 五帝钱

第七十八章 五帝钱

也就是两个照面。我和大牙就双双挂了彩,看大牙的伤势,可比我要严重多了。而那颗被我踢出去的人头,连翻带滚的骨碌到了‘阴’影处,突然在视线里就消失了。

正在有些疑‘惑’时,柳叶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手里举着绷带,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先给谁包扎。

大牙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瞅了我一眼,冲柳叶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朝我的方向甩了甩头,然后用手捂着肩膀咽了口唾沫,一声不吭了。

我一瞅大牙这状态,就知道他在强撑着,赶紧让柳叶先给大牙包扎,安慰柳叶说,我这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

柳叶听我这么说,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赶紧朝大牙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柳叶刚迈步的同一时间,就见那只无头鬼的脖腔里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桀……桀……”,叫的人头皮发麻,连续叫了几声后,突然就见一股黑烟从脖腔里喷了出来。

等我们意识过来的时候,黑烟已经充满了我们周围的空间,到处黑烟缭绕,诡异的让人心惊。

这股黑烟十分诡异,就像是块黑布一样,可触可碰,而这块黑布仿佛‘蒙’上了我们的眼睛,突然视野里的景像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就连对面的柳叶和大牙,我都有些看不太清了。隐约之中似乎看见黑烟中有无数幽魂历魄在缠绕撕扯着,鬼舞‘乱’动。

突然又传来一阵很嘶哑的声音,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咆哮,这种声音撕心裂肺,就算是捂上耳朵,仍然透过指缝钻进了耳朵里,感觉刺得耳膜都直疼。

我刚想招呼大牙和柳叶聚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回头还没等说话,就见我们几个的身子没有预兆的几乎同时抖了一下,无寒而栗,心里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觉得眼皮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重逾千斤,怎么睁都睁不开了。

再看旁边的大牙和柳叶也都是睡眼‘迷’离,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哈欠,脑袋不由的垂了下来,困的实在不行了,意识还在,但是脑袋根本就不听使唤,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一瞬间,我意识到,我们出现的这不正常的反应肯定是中招了。

就算是心再大,身体再累,也不至于这个节骨眼上还有闲心睡觉,明摆着是中了道,只是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黑烟上还是声音上。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还在不断涌出黑烟的那只无头鬼,集中最后的一点意识,一把从腰上扯下“五帝钱”,扣在了手中,眯缝着眼睛瞅了瞅方向。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串五帝钱给扔了出去,是死是活,管不管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有挡煞、避邪,旺财的功效。本身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要好的多,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而且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我一直贴身带着一串,其实之所以用清朝五帝的铜钱,并不是因为别的朝代的铜钱不好使,只是因为这五代距我们更近一些,时代相连,国运昌盛,社会安定繁荣,帝王独尊,百姓乐业,钱币铸造‘精’良,流通时间久,得“天、地、人”之‘精’气,阳气极强,所以也是当代风水用铜钱避煞的首选了。

我自己感觉是用了全力扔出去的,可是现实确实这串铜钱仅仅扔出一米多远。“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至少偏差了有两米多远。盯着地下的那串五帝钱,我心里就是一凉,人要是倒霉,放个屁都砸脚后跟,看来,我们今天真是难逃一死,要一命呜呼了。

眼睛再也撑不住了,耳轮中就听到一声厉吼,朦朦胧胧中似乎看见一个身高丈余,浑身黑烟缭绕的人形影子向我们飘了过来,而我却无能为力,一动也动不了,只好双目一闭,等死了。

眼睛刚闭上,就听到“哧哧”的一阵响声,就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烫在了‘肉’皮上一样,这声音听的让人心里发颤。

我突然发现意识又恢复过来了,身子又能动了。就在意识恢复的那一瞬间,我赶紧蜷身子往旁边一滚,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边上,赶紧睁开眼睛。

就见面前一团黑烟笼罩之下。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左右摇晃个不停,从脚下“哧哧”的往外冒着白烟,脚下踩着的正是我刚才扔偏了的那串五帝钱。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个劲的念佛,真是菩萨保佑,命不该绝,没想到扔偏的五帝钱歪打正着,竟然真的能制住这鬼影。

这个时候,旁边的大牙和柳叶也醒了过来,看着面前不断挣扎的鬼影都是瞠目结舌,愣眉愣眼的相互年了看。都不知道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见这鬼影现在无法动弹,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都别只顾着看热闹了,赶紧跟我跑吧!”

说音一落,我拉起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柳叶,绕过这只鬼影,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刚跑出没有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到震地的爆响,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崩了我一身,打在身上疼的要命,就像被炮轰了似的,吓得我赶紧回头张望了一眼。

身后的那只鬼影竟然不见了……

我一下了就愣住了,停下脚步,左右一阵撒‘摸’,瞅了半天,也不见半个鬼影,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阴’兵就这么容易的被我搞定了?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简单吧?

我不死心的用手电仔细的往地下照了照,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我赶紧往远处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就觉得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循着灯光,看到越来越多的拉拉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听这声音,看这阵势,很有把我们生吞活啮的气势。

大牙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冲我咧嘴:“来亮,这帮活爹从哪儿来的,这不是要命嘛!它们来凑什么热闹,咋突然一下子就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了?”

我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咋把这些东西吸引过来了。等我看清刚才鬼影站立的位置和我脚下几只死虫子时,我突然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顾不上解释,拉起柳叶。喊大牙赶紧往外跑。

不能说我们的反应不快,只能说这些虫子的速度实在是惊人,任凭我们拼命狂奔,仍然是晚了一步,刚跑出不到十米,那些拉拉蛄已经在我们面前集合完毕了。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铺天盖地的虫子一只爬上另一只的背上,像是叠罗汉一样,眨眼间就平地叠起了半米来高,看的我们是目瞪口呆。

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这些虫子就摞起来了一人来高,突然见这“虫山”开始左右摇晃了几下,然后竟然从这些虫子的缝隙中开始冒起了黑烟,眨眼间,又是黑烟缭绕,已经看不到一只虫子,只能看到一人来高的黑影在我们面前摇晃个不停。

这一切就像是科幻片一样在我们面前真实的上演了,骇的我们噤若蝉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鬼影,而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这黑影晃了一阵之后,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了人形,然后黑烟褪淡一些后,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双眼枯灰,披头散发的‘女’鬼。

‘女’鬼一袭白衣,水渍淋漓,无光的眼神一点也看不见眼白,整只眼睛都是黑‘色’的眼珠,却根本不反‘射’一点的光线,就那样空‘洞’‘洞’的盯着我们。

通道深处不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发生了变化,就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沉重的雕‘花’铁‘门’,阻住了前进的道路,黑‘色’的玄铁‘门’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古老而神秘。

柳叶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彻底的吓傻了,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一点血‘色’也没有,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沁湿了,打成绺的贴在前额上,紧紧的咬着嘴‘唇’,双手紧握着匕首,而手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其实也不能说是柳叶胆子小,毕竟眼前这一幕太过于诡异,已经超出了认知,超出了心理底限,就算是掉进狼窝里也好过这种干巴巴的恐惧,别说一个姑娘,就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有些胆怵,差点失声喊了出来。

而大牙额头上也见了汗,单手紧握着钢管,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瞅了瞅面前这白衣‘女’鬼,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意,看风水还行,抓鬼我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不过到了这时候,怕也没有什么用。

现在看来,刚才的那一人一马的将军还有眼前这白衣‘女’鬼都是一样,都是由拉拉蛄聚集而成,然后被恶灵厉鬼附体,成了‘阴’兵,无论是那员虎将,还是面前这白衣‘女’鬼,都只是表象不一样,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收拾不住那恶灵,就算是再把这只‘女’鬼打散了,用不了一会儿,说不定又会出来个什么东西,毕竟这些拉拉蛄的数量太多了,死个百八十个根本无关痛痒。

可是这鬼该怎么打呢?

第七十九章 戒指

第七十九章 戒指

要是碰上土匪恶霸。就算是打不过,咋的也能比划两下。可是眼前这玩应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像是老虎咬刺猬,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嘴一样,我们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鬼还怕恶人呢!想到这儿,我心一横,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回头冲大牙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大牙先止血,我先会会这东西。

瞅了瞅手里的匕首,我心里一掂量,感觉有些不妥。

这短兵刃对付眼前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不称手,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使不上劲儿。

我一眼就瞄到了大牙的那只钢管,顺手就抄了过来,掂量了两下,然后一晃脑袋。迈大步朝着那白衣‘女’鬼就冲了过去。

离着还有两三米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儿直冲鼻子,恶臭扑鼻,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声,好悬没吐出来。

我皱着眉头,憋住气,硬着头皮往前一纵,刚好到了那白衣‘女’鬼的近前,壮着胆子抡起手中的钢管,自上而下,朝着那白衣‘女’鬼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钢管铆足了劲儿,夹着风声就砸了下去,力道迅猛,足有开石碎碑之势。别说是脑袋,就算是铜疙瘩,估计也得打瘪了。

耳轮中就听到低沉发闷的“嘭”的一声,感觉就像是砸在面口袋上一样,还真砸了个结结实实。

我乍着胆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虽然正打在那白衣‘女’鬼的脑袋上,但是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把脑袋打的脑浆崩裂,而是钢管竟然齐根没入了脑袋里,外面黑烟缭绕。

我也是惊诧不已,赶紧往回用力拽,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只钢管就像是焊在了这‘女’鬼的脑袋里一样,根本就没办法拽动。我不信邪的双手紧紧握住钢管,双膀一较力,差不多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而这钢管依旧纹丝未动。

连拔了两次,都没有‘抽’回钢管,我正有些诧异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见那白衣‘女’鬼的身子微微一动,就见一道黑影划过,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近前,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胸’膛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这一下把我打的,估计苦胆都给打碎了,嘴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全身的经脉似乎都断了。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划出长长的一道弧线,在空中一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五六米以外的地上。

身子挨地后,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似的,根本就不听使唤,哼哼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大牙见我吃了亏,顿时也急了眼,绷带也不顾不上系了,握着匕首就冲了过来,几步就冲到了那‘女’鬼的近前,就见冷光一闪,一刀就刺向了白衣‘女’鬼。

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大牙和我一样,在空中飞了过来,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旁边,摔的“咔吧”一声,好像是骨头摔折的声音,而大牙就在倒地的一刹那,浑身都‘抽’搐个不停,嘴角流出的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大牙要够呛了,肯定是伤的不轻,加上刚才肩膀上的伤势,估计这关不好过了。

我强撑起身子,用一只胳膊把大牙的脖子稍稍抬高一些,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大牙的脸,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大牙的名字,声音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大牙显然这时已经根本就没有意识了,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就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只见那白衣‘女’鬼的身子轻轻的一晃,瞬间就移到了我们面前。肩膀稍微动了动,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我俩的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双脚差不多都要离了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感觉就像是被麻绳给勒住了似的,根本就喘不上来气。

几秒钟的时间,就感觉头晕目眩,下意识的张着大嘴,拼命的用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使劲的把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冲柳叶赶紧打手势,不停的晃着脑袋,示意她现在别管我们了,赶紧快点跑,能跑出一个算一个,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面。

柳叶怔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通道和那道大铁‘门’,又看了看我们。一咬牙,拎着匕首就冲了过来。

我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柳叶的这个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刀刚刚举起来,根本还没有挨上那白衣‘女’鬼,就见柳叶和我们一样,突然横着就飞了过来。

我有心伸手去接一把,也只能是想想。现在自己命都难保,眼瞅着就要咽气了,根本就无能为力再帮柳叶,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柳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柳叶在着地的一瞬间。轻巧的一个前滚翻,也说不上是偶然还是故意的,姿势虽然不怎么标准,但是这一滚之下,也卸下了不少力量,虽然最后也是趴到了地下,但是比我和大牙可要轻多了。

柳叶一翻身就坐了起来,眼看着我和大牙的脸都憋紫了,咬着牙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伸手在我的脖子处划拉了两下,想要帮帮我们。

不过让我们都瞪眼的是,柳叶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什么东西,而我和大牙就这么不讲道理的被掐住了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瞅着这口气就上不来了,突然,我发现柳叶背后的白衣‘女’鬼竟然飘了过来,就紧紧的贴在柳叶的背后,盯着柳叶。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的朝柳叶的背后指了指,连个动静都没整出来,就失去了意识,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一下子就轻松了,而身子就像是片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

我心里明白,这是濒死之前的灵魂出窍,眼瞅着我这条命就要‘交’代了。

感觉没过多大一会儿,我渐渐的有了知觉,心里胡思‘乱’想,难不成我到了酆都鬼城?

以前可总是听人们说起过“‘阴’曹地府”,想不到今天终于到了这里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阎王殿”、“鬼‘门’关”、“‘阴’阳界”、“十八层地狱”,我自问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咋的也算是个五讲四美进步青年,该不会也会“过刀山”、“下油锅”吧?

心里瞎琢磨着,眼睛慢慢的睁开了,等我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以后,意外的发现。柳叶和大牙竟然蹲在我的旁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我们在这里也结了伴,也好,组团共赴黄泉路,路上也不孤单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势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了,看来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起码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

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看了没几眼,就有些奇怪,都说鬼可以飘来飘去,来无影去无踪,他俩咋还都脚踩着实地呢?而且灯光之下竟然有影子!

柳叶见我醒来后一言不发,坐起来眼睛滴溜四处‘乱’转,有些担心,摇了摇我的肩膀,一脸焦急的问我:“胡哥?胡哥?你听到了吗?你没事吧?”

哦?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阴’曹地府,看来我们也根本没有死,不过我们怎么没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死里逃生了?

大牙身上的伤势显然也没什么影响了,肩膀根本看不见有什么伤口,他见我醒过来了,也长舒了一口气,冲我点了点头,嘿嘿一笑:“我说来亮,咱这可真是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妈了个巴子的,好悬这辈子就划上句号了!”

大牙在旁边喋喋不休,骂个不停,我真担心万一被鬼祖宗听见了,真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找我们,赶紧让大牙先别白话了,转回身问柳叶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叶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为难。

大牙冲我晃了晃脑袋,然后眉飞‘色’舞的告诉我,救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叶,准确的说是柳叶的那枚戒指。

戒指?

难道又是那枚诡异的戒指,不知道这戒指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竟然两次三番的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们的‘性’命。虽然我们对其知之甚少,但是就凭这枚戒指让那些‘阴’灵恶鬼都如此忌禅,也能断定肯定来头不小。

柳叶这才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说是就在我示意她小心身后时,她回头才发现那只白衣‘女’鬼已经紧紧的贴了过来,差不多和她就是脸对脸。

把她吓得下意识的用手去捂眼睛,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没等捂住眼睛,对面的那只白衣‘女’鬼突然的发出一声厉吼,声音尖细刺耳,紧接着身上就冒起了浓密的黑烟,然后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就连那些拉拉蛄也一个也没有看见,就像是瞬间转移一样,彻底的消失了,而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受的伤也莫名其妙的好了,她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

最后当她看到手上的那枚戒指时,联想到上次在狐狸‘洞’沟村,黑猫索命的情景,突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枚戒指上。

听柳叶说完后,我心里也有些打鼓。

如果真的像柳叶说的这样,不论这‘阴’兵,还是那黑猫灵軷既然都如此忌惮这枚戒指,看来这枚戒指的确有些不简单。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柳叶好好的问问她母亲,问问这枚戒指的来历,搞不好,或许真的与行地七公有关也说不准。

第八十章 东冲西决

第八十章 东冲西决

大牙见我和柳叶都呆愣不动。赶紧提醒我们,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别在这疙瘩含情脉脉了,万一那‘女’鬼再回来,可真要了老命了。

我和柳叶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赶紧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追着前面的大牙,一路小跑,跑了没有多远,穿过了震位的暗‘门’。

大牙这小子撒了欢的狂奔,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马不停蹄在前面领跑,我拉着柳叶累的是气喘吁吁,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好不容易才坚持跑到了地方,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石室。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就跟刚洗了桑拿似的,衣服、‘裤’子湿的都能拧出水来,脸上的汗水都淌成了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豁口眨都不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牙喘着粗气,冲我晃了晃脑袋,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崩坑:“嘿,要说你们这体力,还真不是埋汰你们,刚跑几几步啊就累的跟水牛犊子似的,就这素质……有待提高啊!”

我不屑的瞟了一眼大牙,冲他一呲牙:“你别做手术不打麻‘药’,咬牙硬‘挺’了,你自己还不也是一样,头发跟牛‘舔’地似的,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得了!”

我俩没事就抬杠,相互埋汰,柳叶早就习惯了,在旁边只是笑,也不吱声。

大牙眉头一拧,冲我撇了撇嘴:“啥?半斤八两?切,你还敢和我比,我大兴安岭耍过刀,长白山脉轮过锹,乌苏江畔跳过健美‘操’,松‘花’江底把鱼捞,还……”

大牙正说着的工夫,我们突然就听到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声音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最初像是老牛在低吼,慢慢的就像是万马奔腾,嘈嘈杂杂,声响极大。大牙也不吱声了,和我们一样,屏气息声,侧着耳朵仔细聆听。

柳叶听了一阵后,脸‘色’“唰”地一下子就变了,左右看了看我和大牙,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胡……胡哥,我听着怎么有点像……像是洪水的声音!”

“啥?洪水?”大牙一下子就呆住了。

柳叶看着大牙,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跑到了‘门’口,用手电往声音源的方向照了照,就觉得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光线的尽头处也没有看到有水。

难道是柳叶判断失误了?

我自小就在东北长大,吉林省这地方百年都不发一次水,所以打小就对洪水没啥认识,防洪防汛根本就和生活不沾边。离我家最近的河就是那条东辽河,打我记事想。最深处也不过齐腰深,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洪水是啥样。

我心里正自己瞎琢磨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了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全身都跟着抖个不停,而且一股寒风同时吹了过来,温度极低,身子不由的就打了一个冷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手电筒光束的最远方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然后‘肉’眼可辨的速度由远及近,奔着我就冲了过来。

水!!!

真的是水,只不过这水势也太大了,顶天立地,充满了整个通道‘洞’口,像是一道铁闸‘门’一样,飞快的平移了过来。不停的咆哮着,又像是一群发了疯的野马,从远处狂奔而来,势不可当,排山倒海,眨眼之间距我也就是五十多米了。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水也有这么可怕的时候,怔了不到五秒钟就清醒了过来,赶紧连滚带爬的从‘门’口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冲大牙和柳叶大声的呼喊,让我们赶紧先钻过去,洪水已经上来了!

大牙和柳叶瞅了我一眼,赶紧的奔那边的豁口跑了进去。很迅速的先后从豁口处钻了过去。

这时候洪水已经到了我刚才所站的位置,好在我们这间石室的‘门’口不大,又在通道的侧面,所以大部分的洪水都顺着通道继续往前冲了过去,但是仍然有很多水灌了进来。

水流很急,等我跑到豁口时,水已经快没了膝盖了。

我刚想抬‘腿’钻过去,不过看到地上先前被我们捅落在地的那块大‘花’岗岩砖,顿时有了主意。双手一用力,紧紧的抠住了那块砖,然后咬着牙,勉强把这块砖又搬了起来,横担在豁口上。

大牙见状,一下子愣了,冲我大喊:“来亮,你疯了?你装啥大尾巴狼啊?麻利儿的赶紧过来,你是想当烈士,还是想成仙啊?装什么奥特曼啊!”

我一听大牙这话,心里这个气啊,要说寻思啥不好,偏偏寻思我要寻短见,我还没有伟大到舍生取义的那个地步,一瞅大牙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不了。气得我赶紧大吼了一声,告诉大牙,我不是想牺牲当烈士,我是打算把砖先捅到他那边去,等我过去后,再把砖安回来塞住这个豁口,估计能阻住水势。

大牙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看,“呸”了一声,冲我一撇嘴:“妈了个巴子的,我还以为你思想觉悟提高了呢,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自我检讨呢,敢情儿是‘裤’兜子放屁——整两岔去了!”

柳叶也是哭笑不得,让我抓紧时间,实在不行,就别顾这些了,估计越往前跑,地势也越高,危险也就越小了。

我心里说话,地势再高有什么用,现在我们可是在二龙湖湖底,地势再高又能咋的,这洪水又不是地下河,明显是湖水倒灌。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触发了机关,要不是柳叶的戒指及时的震退了那‘阴’灵,估计我们这时候早就已经淹死在这里面了。

我手上一用力,把砖竖了过来,然后用力的往过推。大牙也伸过手来,抠住砖然后用力的往过拽。这块砖的大小与豁口是严丝合缝,我们一推一拽,费了半天劲,才刚推过去一半。

不过这时候的水已经渐渐的涨高了,放肆地来回撞着我的腰,撞的身子不停的摇晃,更可怕的是脚下暗流涌动,就算是不迈步,都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情势危急,我不知道是哪儿上来一股蛮劲儿,双手把着豁口,一脚就把这块‘花’岗岩砖给蹬了过去。

大牙正在用力往后拽,这块砖突然的掉了过去,他的重心一时不稳,没站住,往后“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个腚墩实实惠惠的坐在了地上,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赶紧一猫腰,一低头。身子先钻了过去,可是水下的‘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用不上劲,抬起来都困难,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把‘腿’抬了起来。

柳叶在那边拉着我,我自己也用力的往过爬,最后好歹是爬了过来。

我瞅了一眼还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大牙,照他屁股就是一脚,让他赶紧起来帮我把砖塞回去。

等到我俩手忙脚‘乱’的把砖堵上时,水也涨到了这个高度。就见刚刚填堵起来的地方,从细微的砖缝已经开始漏水了,力道十足的**着泥浆一般的黄水,一会儿向上窜,一会儿又向下钻,就像是一把利刃猛穿猛削,东冲西决,恨不得立时就把这里撕开。

瞅着架势,水势涨个没头,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这里也并不保险,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赶紧关上金库的大铁‘门’,就算万一大水冲开了这块砖,这道大铁‘门’多少也能阻挡一阵子。

大牙在前面跑着跑着,突然的停了下来,蹲下了身子,看了看死在过道上日本鬼子的尸骨,然后挨排儿看了好几具,不住的砸舌,然后看了看我和柳叶,晃着脑袋告诉我们,这些日本鬼子是死于水银中毒。

我和柳叶都是大吃一惊,竟然是水银中毒!刚进来时,就觉得这些人死的蹊跷,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日本鬼子会成群结队的死在这里,而且死状痛苦,死后就这么被封闭在里面,也没有人给收拾,闹了半天,原来竟然是水银中毒!

大牙叹了一口气,接着告诉我们,他估计是这些日本鬼子当年在修建这座地下金库时意外的发现了隔壁的地宫,以小日本的贪婪本‘性’,肯定要探个究竟,指不定在里面绕了多长时间,最后都不知不觉中就中了毒,这才毒发身亡,死在了这里。

我估计大牙猜的**不离十,肯定是出事后,一时又查不到原因,死亡又不断的蔓延,估计到最后肯不定期是已经无法控制了,日本人才迫不得已挪走了这里储藏的金银,废弃了这里,这里封堵了起来。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完后,突然皱了皱眉,然后问我们,那“武曲”与“破军”会不会根本就不是遭人暗算,而是也中了水银的毒气,才导致四肢僵硬,不能动弹,最后死在了阵图里面呢?

柳叶一提这事,我不住的点头,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现在看来,武曲在笔记上所提及到的症状确实与水银中毒后的反应极其相似,唉,真是想不到会是这样,我都替他们感觉憋屈,自己竟然死在了自己的阵图里面,而且临死也死的稀里糊涂的。

大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过去那些老道术士练仙丹时,很多都拿水银做为材料,也不知道吃死了多少人。虽然古人在老早以前就知道了水银这玩应儿,但是对它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要不然‘武曲’他们也不会傻到用水银灌地后,一点防护都不带,又跑回来检查,这不就是寿星老上吊,自己嫌自己命长嘛!”

我赶紧瞪了一眼大牙,然后冲柳叶笑了笑,替大牙解释说大牙也没有羞辱武曲他们的意思,他这人说话一向就是口无遮拦,口直心快,想啥说啥,嘴也没个把‘门’的,千万别放在心上。

大牙听我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太妥,赶紧冲柳叶解释。

柳叶看了看我们,然后笑了笑,让我们不用这么敏感,虽然“武曲”是她的玄祖,但是几百年过去了,也谈不上有什么亲情或是感情。而且认识大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挑大牙的理。更何况大牙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也别为这些小事耽误时间了,还是集中‘精’力赶紧撤吧。

大牙听柳叶这么说,嘿嘿一笑,冲柳叶直抛媚眼,然后挑了挑大拇指,咧嘴说道:“妹子,不是哥夸你,要说妹子你说话办事就是敞亮,今天有你这些话就足够了,来日方长,咱哥俩好好处,以后看哥咋对你就是了!”

柳叶听完后捂着嘴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大牙,转头朝着自己身后的背包努了努嘴。

大牙心领神会,赶紧跑过来,一把挎过柳叶的背包,然后打了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迈大步往前走去。

这段路也算是轻车熟路,东转西拐,终于到了管道井下,仰头往上看了看,透过圆圆的井口,能看到外面天已经大黑了,树影婆娑,繁星闪烁。

大牙抢在前面,攀着梯子爬了上去。

我把背包和裹尸的包袱系在大牙顺下的绳子上,大牙慢慢的给拎了上去。

等到柳叶上去后,我最后一个开始往上爬。

抬头往井上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也没了动静,心里一阵好气,这大牙也是,也不说拉我一把,他倒是上去了,不伸把手,也得给我鼓个劲儿啊!这可倒好,连个动静也没有,竟然自顾自的歇着去了。

身子探出‘洞’口,这才发现月已上中天,月光落在树枝上,撒下了一地斑驳的黑影。天空并非纯黑‘色’,而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山中好像是起了雾,层层弥漫,就觉得山影憧憧,树影朦胧,也看不出太远。

我撑着地面,从管道井里爬了出来,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牙和柳叶,踉踉跄跄的就走了进去,盯着大牙的屁股就想踹上一脚,可是等我走到近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就算是我的脚步再轻,他们再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又睡的这么死,竟然一动不动,看也不看我一眼吧?

第八十一章 闷棍

第八十一章 闷棍

我撑着地面,从管道井里爬了出来。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牙和柳叶,踉踉跄跄的就走了进去,盯着大牙的屁股就想狠狠的踹上一脚。

可是等我走到近前时,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就算是我的脚步再轻,他们再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吧?而且竟然睡的这么死,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突然感觉不妙,难道是大牙和柳叶出事了?

还没等我蹲下去,就感觉后脑勺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我摇晃了两下,就感觉脚下好像踩着豆油一样,根本站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扑通”一声,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下,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还没等睁开睛睛,就感觉后脑勺像是裂开了似的。钻心的疼。吓的我赶紧用手‘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起了一个‘鸡’蛋大的疙瘩,好在是没有出血。

我抬头瞅了瞅天,只见树影摇曳,月光清淡,满天星光点点,似乎已经是深夜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大牙和柳叶,仍然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肯定是挨了一闷棍,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从背后下的黑手,这一棍子力道太足了,好悬没把我打死。

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摇了摇大牙和柳叶,片刻之后,大牙先是呲牙咧嘴的醒了过来,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嘟囔个啥,突然看到我在旁边,有点儿愣了,估计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叶紧接着也皱着眉头苏醒了过来,柳眉微蹙,嘴里轻声的“唉哟”了一声,看样子也是被打的不轻。

大牙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他**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们是不是被人给砸昏过去了?你看没看着是谁下的黑手?妈了个巴子的,可疼死我了。”说完后。大牙咧着嘴仍旧不停的‘揉’着脑袋。

我瞅了一眼大牙,苦笑了一下:“我看没看着?我刚钻出来就被打倒了,我要是看着,能被打成这副熊样嘛!我还想问你们看看没到是什么人呢。”

大牙晃了晃脑袋,告诉我,他把柳叶拉上来后,本来想把我再拽上来,可是刚一转身的工夫,就被砸趴下了,啥都没看见。

柳叶在旁边不住的点头,说的和大牙几乎一样。

听到这儿,我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告诉他们,事情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损,在背后打闷棍,三棍子把我们都给削趴下了。

大牙跳着脚的骂开了,气得是七窍生烟,扯着嗓子开始骂:“妈了个巴子的,谁这么做损啊?玩这套把戏!打闷棍,套白狼,生儿子都他**的没**儿!”

我赶紧用手拉了把大牙,冲柳叶努了努嘴。示意他要注意素质,别不管不顾的,啥嗑都往外扔,在者说,谁占了便宜还不走,藏在附近等着你骂啊!

大牙也是气疯了,看了一眼柳叶后,接着说道:“不是咱没素质,骂大街,关键是这事也太他**的不地道了,王八犊子的,骂他八辈祖宗都不解恨,啥时候咱吃过这么大的亏啊,都被人削趴下了,要是屁再不放一个就走,也太他**的熊了!”

我瞅了瞅大牙,冲他哼了一声:“别事后装横了,当时干啥来着,再说,也没人不让你放屁,愿意放你就放,这里‘露’天野外的,场地还不够你用啊?”

柳叶本来一直愁眉苦脸的,听我这么一说,哭笑不得,冲我俩直摇脑袋,拿我俩是一点儿招也没有。

我见时候也不早了,在这儿骂到天亮也无济于事,就冲大牙摆摆手。让大牙消消气,别扯没用的了,赶紧看看,是不是丢啥东西了吧。

“打闷棍”十有**是图财,我们几个上上下下的把钱包都翻了出来,物品也清点了一下,顿时愣了,钱一分没少,值钱的东西也一件没丢,看来看去,好像根本就没有少什么东西。

大牙挠了挠脑袋,咧了咧嘴,让我们再好好看看,总不能碰到个“打闷棍”的实习生,竟然啥也不图,难不成砸我们就是为了练习一下业务?拿我们练胆儿来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我和柳叶又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下,然后一一又清点了一遍,钱包、手机、相机真的是啥也没丢,这回我们真是大眼瞪小眼,都傻了。

大牙手里摆‘弄’着那砖头大小的古‘玉’,开始不停的晃着脑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我心里也是一阵纳闷,如果说打晕我们不是为了财。那是为啥呢?真是过瘾来了?

我们都在凝神细想的时候,大牙突然一转头,两眼直‘色’‘色’的盯着柳叶,眼睛眨也不眨,把柳叶看得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大牙在打着什么主意,就有些嗔怒的责问大牙看她干什么。

大牙盯着柳叶,从牙缝里慢慢的挤出了两个字:“劫……‘色’?”

就见柳叶挥起‘玉’掌,照着大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劫你个头啊,劫什么‘色’啊。你都瞎寻思啥呢?”

大牙挨了一巴掌后不吱声了,瞅了瞅柳叶,见柳叶的眼神不太对,赶紧就把眼神移开了,盯着我问:“来亮,你说一不劫财,二不劫‘色’,这伙孙子到底是冲什么来的呢?”

我也是一筹莫展,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刚从井里爬出来就被打了闷棍。

这里这么隐蔽,又是黑灯瞎火的,不太可能是碰到流窜做案的了,到像是在井口守株待兔,就等着我们出来后一棍子给我们打倒,难道又是背后设局的那个神秘黑手干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我的脑袋越想越‘乱’,最后就像是一锅粥一样,浑浑沌沌,怎么想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赶紧问柳叶,那只从地下取出来的“转心盒”呢?

柳叶一怔,赶紧往左右看了看,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张嘴“啊”了一声,然后瞪大了眼睛告诉我,那只盒子不见了!

唉!果然是为了盒子来的,看来打闷棍这小子来者不善,备不住一直都在跟踪着我们,等我们下井后,他就守在这里等我们出来,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都打昏了,坐享其成,把东西给顺走了。

大牙不死心的一边找一边骂:“妈了个巴子的,闹了半天咱们又是白忙活,好不容易从里面跑了出来,可倒好,东西还没焐热烀,就让人给顺去了。咱们也是。都知道背后有人一直在盯着咱,咋就这么不小心,一点防备有没有呢?终日打雁,今天让雁给啄瞎了眼睛,这个跟头栽的真他**的暴!”

大牙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的嘟囔个不停。柳叶在旁边低着头,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一声也不吱,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赶紧偷偷的捅了一下大牙,然后拍了拍柳叶的肩头,劝柳叶不用自责,这事跟她根本就没有关系,东西不论是谁拿着,结果都一样,既然人家已经盯上我们了,肯定是留不住了。

大牙也劝了几句,然后张图着赶紧回去,等睡醒后有‘精’神了再商量。

虽然月亮皎洁,但是路上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很难透下光亮。而奇形怪状的树影从头顶上压下来,总感觉我们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攥在了掌心,无论怎么走都逃不出去,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等到回到住处,院子里还有几个游客正在乘凉,见我们三个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不知道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敢多嘴,不过都用眼角偷偷的瞄着我们。

我们赶紧溜回到屋里,冲了个澡,换上了套干净的衣服。等到我们出来乘凉时,刚才的那些人已经都回屋睡觉去了。

晚上的风比白天要凉爽多了,从湖面上吹来,还带着一丝水气,空气十分清新。

估计也是地下的水银时间太久,蒸发的差不多了,所以洗过澡后舒服了许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柳叶在大牙的强迫下强行喝了两袋牛‘奶’,用大牙的话说是有病治病,没病健体。

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我们也没啥心思欣赏夜‘色’,互道了声晚安,轻手轻脚的打开各自的房‘门’,都回屋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我就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咋的也睡不着觉,最后倚着‘床’头,‘摸’黑‘抽’出一支香烟,一边‘抽’着,一边从头到尾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捋了几遍,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到底不对在哪里。

人骨地图的秘密到了现在也已经水落石出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另外两颗珠子,不过这段时间的经历,我们完全可以相信,人骨地图与其中一颗珠子隐藏的秘密肯定是重合的。

叶赫的“风水眼”我们也走了一遍了,从武曲留下的笔记中也可以猜到,在努尔哈赤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破掉了这三处的风水。而之所以在珠子上又把这件事重新摆出来,估计是努尔哈赤担心叶赫部余党作孽,死灰复燃,这才让他的继任者加以提防。

估计也是多尔衮发现皇术极篡位后,叶赫部的地位节节高升,预感到不对,这才派武曲和破军检查一下当年的破风水是不是有什么纰漏了,不成想一场意外,两大高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地下的阵图中。

现在看来多尔衮还真不是多疑,还真是最后一处风水眼出了问题,当年埋金之法破风水,本来是万无一失,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池子的水银竟然全部蒸发,消失不见了,功亏一篑。

或许是天数使然吧,该着叶赫部命不该绝,最后一处风水‘穴’虽然没有让叶赫部成为‘女’真之主,但还是间接的摘取了努尔哈赤成功的果实,掌控了大清江山几百年,还真是兴也叶赫,亡也叶赫了。

第八十二章 柳叶?

第八十二章 柳叶?

不过忙活了一个多月了。我们最关心的问题却迟迟没有进展。

老五“廉贞”现在仍然杳无音讯,虽然从武曲的笔记本中获悉一点他的消息,但是鬼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晃已经几百年过去了,想查都无从下手,估计他的下落除了多尔衮本人以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现在看来,打探廉贞的消息这条路,真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了。

如果找到廉贞的消息,备不住我和大牙身中的魑诅还有解除的可能;如果就此罢手,剩下还有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世上,还会不会有人懂得巫诅这玩应儿,万一找不到廉贞的下落,还会不会有转机。

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就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反复的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心里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就悄悄的下了地,推了推鼾声如雷的大牙,最后连拍带打的把睡得正香的大牙给搅和醒了。

大牙被我‘弄’醒后,气急败坏,一百个不乐意,‘迷’‘迷’糊糊的告诉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说啥也听不进去了,困的要命。

我瞅了瞅睡眼惺松的大牙,压低声音说:“大牙,我好像知道了谁是背后‘阴’我们的人了。”

大牙正张着大嘴打着哈欠,听我这么一说,嘴一下子就合上了,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横了我两眼,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皱着眉头问我:“来亮,你是说真的还是睡魔怔了?”

我一巴掌把大牙的手给扒拉到旁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小声的告诉大牙,我觉得柳叶有问题!

大牙的嘴一下子张得能塞进去两个馒头,咧着大嘴看着我:“啥?你说是谁?柳叶?”

我赶紧冲他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小点儿声,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牙冲我晃了晃脑袋,撇着大嘴说:“来亮,不是我说你,你小子咋总怀疑柳叶呢?要说这姑娘对你也不错啊,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可有点儿意思,你咋能总这么想人家呢?再说了,咱们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这么说,多让人寒心啊,我可实在不敢苟同。”

我长叹了口气,让大牙先别‘激’动,冷静下来好好捋捋,我心里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不过我想来想去,自己琢磨了半天了,总觉得这事有点儿别扭,如果不是她暗中通风报信,那还真是出了鬼了。

等大牙情绪稳定一些后,我盯着大牙,接着说道:“大牙,你好好想想,咱们的事谁最清楚?你和我不可能对别人说,除了你我,只有柳叶知道咱们的底细。要不是她出卖咱们,怎么就总那么寸呢?”

大牙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画魂了,‘摸’着脑袋不吭声,估计也在琢磨这些事。

我瞅了一眼大牙,掏出两根烟,递给了大牙一根,点着后,狠劲的吸了一口,喷出一股浓烟后,我瞅着大牙继续说道:“你再想想,咱们前两天刚回北京,连家都没回,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就去了于麻子那里,结果呢,东西还不是被偷了?鬼才相信是碰上小偷顺手牵羊了呢!还有就说咱们今天这事,你说还能有谁知道?怎么这么巧就碰上打闷棍的了?而且连钱都不要,单单就抢了只盒子?”

我口若悬河,喋喋不休的唠叨了老半天,最后大牙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要照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回头再想想,柳叶确实值得怀疑。”

说到这里,大牙狡黠的看了我一眼,坏坏的一笑:“行啊,来亮,你小子‘挺’‘阴’啊,人家就差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了,可是你倒好,还这么提防着人家,真可怜了人家一片‘春’心啊!”

这小子说着说着就下了道,我冲他一摆手,喝斥道:“去,去,去,给我滚一边煸子去!咱说点儿正经的,别扯那些用不着的。”

大牙嘿嘿一笑,眼眉一挑,冲我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行了,行了,不逗扯你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吧!”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的听了一阵,‘门’外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声音。

我拉住‘门’把手,突然一把就把房‘门’给拉开了,赶紧冲外面扫了一圈。

‘门’外就是篱笆院墙,墙外密林掩映,墙内满园清香。隐约还能听到湖水从闸‘门’冲下的湍急声。丝丝微风拂面,这样的夜‘色’倒是赏月谈情的好光景,只不过现在我们根本无心欣赏,一点闲心也没有。

看样子,外面并没有人监视我们,我这才小心的带上‘门’,然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冲大牙说:“你回忆一下,就说在坟圈子,柳叶无论从装备匕首的手法到迅速出刀的身手,我感觉都不像她说的是参加军训还有一些野外活动学到的。绝对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比咱俩的反应快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咋瞅都像是受过专业的野战训练。

“还有啊,以柳叶的工资,怎么能买的起那么贵的车呢?就算是贷款买的,一个姑娘家开个越野车,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协调。但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再考虑,最适合我们行动的无疑就是越野车,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太巧了吗?好像这车就是专‘门’给咱们预备好了似的,要说在北京的小白领上班,买个代步车也并不足为奇,但是一个老师买越野车当代步车,可有点奇怪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不住的点头,也承认,以柳叶的经济实力,开这种车确实有些勉强。

我眼珠一转,接着问大牙,还记不记得在孟家岭水下悬棺那儿遇到的大白鱼了?

大牙立刻点了点头,冲我哼了一声:“那还能不记得,妈了个巴子的,差点连命都没了。”

“那你觉得那只怪鱼好不好对付?”我接口问道。

大牙上下扫了我一眼,反问我道:“你不也和它‘交’过手吗?这还用问?”

我冷笑了一声,告诉大牙,当初他在水下昏了之后,可是柳叶把他救上来的!据柳叶说她用匕首在水下刺伤了那条怪鱼!可是就我们俩大老爷们和那条大鱼在岸上相斗都很难占到香油儿,而一个姑娘在水下却很容易的就击退了那只凶狠的怪鱼,不可疑吗?

还有,就我们俩这身水‘性’,竞速游泳,估计不行,但是在这水泡子里弊气潜泳,一般人我还真不服。不过当初在水底下,很明显,柳叶高出我俩不是一点半点,她说她从小就学游泳。是小时候练出来的,我觉得不太可信。

大牙的嘴越张越大,一脸的惊愕,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那表情就像吃屎似的一样难看。

半晌我们都没有吱声,屋子里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我俩“砰、砰”的心跳声。

我伸了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告诉大牙,这事要是不想也就罢了,仔细一寻思,值得怀疑的地方其实远不止这些。不说别的,就拿这次说事儿,我们从发现地‘洞’到进到‘洞’下也就是一顿饭的时间,要不是她通风报信,还有谁能知道呢?

大牙不住的点头,晃了晃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唉!如果背后捣鬼的真是柳叶,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一时之间,我还真不敢相信。不过,来亮,我可得提醒你,这事咱俩现在也只是怀疑,可得谨慎,万一把人家误会了,这人也就得罪透了,柳叶要是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啊!”

我笑了笑,这个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我真的误会了柳叶,冤枉了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别看柳叶什么事都嘻嘻哈哈,大大方方的,但是柳叶对感情似乎极为敏感,也极为脆弱。

平时好几次闲聊时,每当说到她的家庭或是朋友时,她都是很婉转的岔开了话题,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的家人或是朋友的事。只是听她说了一次她的那枚戒指是她母亲给她的,别的关于她家里的事儿,她一概只字不提。

有时我和大牙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在旁边总是听得很入神,一脸的向往,但是却从来不说她小时候的事,也不知道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她的童年又是什么样的童年。

大牙琢磨了半天后,斜眼瞥了我一下:“来亮,要不这样吧,明天你唱红脸,我唱白脸,这恶人的勾当我来干,大不了我得罪她,咱也有个缓和余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把她冤枉了,大不了她对我有意见,你俩该咋地还咋地,我又不和她过一辈子!”

我冲大牙“呸”了一口:“你别整事,说着说着还整上一辈子了,你就知道人家能和我过一辈子?我以前也不是没和你说过,像她这种‘女’人,当朋友最好,要是做老婆,就咱这粗人,根本就过不了人家那种高品质的幸福生活。”

大牙的嘴撇的都跟瓢似的:“哼,你可拉倒吧,装啥犊子啊,水仙不开‘花’,你装啥大瓣蒜啊?鲜活漂亮的大姑娘摆在你面前,你不动心?你真以为你是柳下惠啊,别整的自己多高深似的,我跟你说,结婚这回事,根本没有什么‘门’当户对,两个人要是都咬文嚼字的,那根本过不了日子。”

我见大牙越说越来劲儿了,赶紧冲大牙摆了摆手,示意他打住,可别再往下扯了,说着说着咋说到结婚上来了,还是把眼前的事给整明白吧!

大牙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冲我摆了摆手,建议还是暗中观察观察再说吧,这事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最好别轻举妄动,以免伤了和气。

这种事就像往木头板子上钉钉子,钉上去容易,拔出来难,就算拔出来,钉子眼是‘弄’不没的,到时候更尴尬。

第八十三章 分道扬镳

第八十三章 分道扬镳

感觉刚刚睡着不大一会。我们就被一连串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勉强睁开眼睛,晃晃悠悠的拉开‘门’,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大亮了,太阳都升起‘挺’老高了,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叶。

看我和大牙睡眼惺忪,眼珠通红的样子,柳叶明显有些疑‘惑’。前前后后的打量了我们一圈,问我们昨晚上干什去了,怎么睡了一夜还这么没‘精’打采的,眼珠熬的比兔子还红,好像熬了一整夜没睡似的。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哑着嗓子说:“连憋屈带窝火的,哪有心情睡觉,就跟躺在刀刃上差不多,那心得多大才能睡着啊。”

柳叶闻之就是一愣,脸‘色’唰地一变,盯着我问:“胡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我看没想到柳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有些莫名其妙。眨巴两下眼睛,苦笑道:“什么话里有话啊?我说话办事可从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有啥就说啥,大萝卜就酒,嘎巴脆。”

大牙眼见情势有些不对,在柳叶背后冲我不停的挤鼓眼睛,往前跨了一步,把我就挤到了他的身后。

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大清早的别和他犯这口舌,他那是睡‘毛’愣了,还说梦话呢,咱用不着理他,走,走,走,咱出去吃饭去!”

说完,大牙手一伸,拉着柳叶就出了‘门’,临出‘门’还冲我偷偷的使了个眼‘色’。

我自己站在屋里反醒了一下,不过怎么也没有觉得刚才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按说平时柳叶也不会这么敏感,挑我的小字眼。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心里没鬼,也犯不上和我急啊?

我懒的再琢磨这些事。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了,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还水米没进呢,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赶紧洗了把脸,简单的拾掇了一下,顺手带上‘门’,跟了出去。

大牙见我从屋里出来了,赶紧站起来冲我招手。

桌了就放在院子里,这个时间,别的游客早都吃过早餐,趁着凉快出去游玩了,偌大的院子,五六张桌子,也只有我们三个人还在吃早餐。这里的早餐很简单,就是二米粥、小咸菜,还有些馒头、‘花’卷。

从我从屋里出来到桌子前坐下,柳叶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我,看样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起碗,抓过一个馒头。闷着头,“哧溜、哧溜”的喝起粥来。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大牙刚开始还不停的说东道西的,不过根本就没有人响应,很快就冷了场。最后索‘性’谁也不吱声了,都闷头喝粥,真正的食不语了。

吃过饭后,大牙抬头左看看柳叶,右看看我,然后故意的咳嗽了一声,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哼唧了半天,看了看大牙,余光又偷偷的瞥了一眼柳叶,一想到最近的这些事,一时有些感慨,突然想起了一段词,自言自语般的念道:“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作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话音一落,大牙还有些发怔,但柳叶脸‘色’却是一沉,情绪明显有些不对,瞪着我正言厉‘色’的说道:“胡灯,你不用这么含沙‘射’影的说话。我知道你怀疑我,不过我问心无愧。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算了,我哪来的回哪去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们日后好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怕泄密,还可以随时再来问我。”

说完话后,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然后一扭身,转身就回了屋。

大牙在旁边看的直咧嘴,见柳叶回到了屋里,用手不停的冲我指指点点:“我说来亮啊,你还真是头猪啊?还愣啥玩应儿啊,快去追啊!”

我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柳叶的房‘门’,又看了看大牙,心里也是一肚子无名火,冲大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要是心里没鬼,干啥这么大反应,我又没有指名道姓,再说,我也没说啥啊?是她自己硬往自己身上扯,爱走就走。甭理她,少了一个臭‘鸡’子,还做不了糟子糕了!”

大牙见我这么说,冲我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瘦驴拉硬屎,穷装个屁啊,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说完这话句,晃了晃脑袋,奔着柳叶的房间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还没等拉‘门’呢,‘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就见柳叶背着一只旅行包。看了一眼大牙,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往车前走去。

大牙故意装傻,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这是去哪儿啊,咋不叫哥一声呢。”

柳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大牙,告诉大牙不用装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同时也谢谢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对她的照顾,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是再到北京,记得给她打电话。

说完话,拎着包就要拉车‘门’,大牙赶紧追上了一步,挡在柳叶面前,拉住了柳叶:“妹子,其实来亮也是心里憋屈,要说谁碰上这事谁心里能不窝火?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你这么一走,算怎么回事啊?”

柳叶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细若游丝:“这件事也不能怪他,算起来,我的确也是外人,出了这事,怀疑我是理所当然的。我心里也有些疑问,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梳理梳理,反正现在这事到了这个地步差不多也结束了,就当是回家散散心吧。”

大牙趁着柳叶说话的工夫,手背在身后不住的冲我招手,让我过去劝劝。

我这时也清醒了一些,觉得一声不吭就任由柳叶这么走了,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显的有些太小家子气了。虽然我并不是故意那么说,有意用话敲打柳叶,但是想想看也的确是有些欠考虑,并不能全怪柳叶,的确也有我几分责任。

于是我站起来迎了过去。冲柳叶歉意的笑了笑,劝她先别走了,这边的事反正也差不多了,要是想散散心,不如就在这里玩两天,然后再一起回北京,也好有个伴。

没想到柳叶的‘性’子这么犟,任凭我俩好话说了三千六,她还是坚持要回去,说啥也不继续留在这儿了。

我见柳叶主意已定,很难更改了,就顺手接过柳叶手里的包,把车‘门’拉开,帮她把包放到了后座上,然后冲柳叶伸出了一只手,祝她一路顺风。

柳叶盯着我伸出的手愣了一下,还是和我握了握手。

汽车发动后,很快的转过了几道弯,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中。

就在柳叶上车的那一刹那,柳叶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得劲儿。不管怎么说,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生死与共,突然就这么走了,总是有些伤感,不是滋味。

大牙看了看我,也没吱声,仰天长叹了一声,这才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苦笑了一声,告诉大牙,这件事暂时先告一段落,至于能不能找到解除魑诅的方法,我也不知道,咱哥俩听天由命得了。我也想过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往开了想,死了起码咱俩也是个伴,也就不寂寞了。

大牙直摇头,嘴撇的都快到后脑勺了:“你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可不和你做伴!算命的说过,我能活到八十多呢,是铁树开‘花’的命,越老越富贵,要死你自己去死,可别拖上我!”

我听完后,狠狠的呸了大牙一口。

大牙则不以为然,很正经的告诉我,说给他算命的可不是什么江湖术士,找他算命的都是些当官的或是做买卖的,平时人家‘门’口小车不断接来送去的,都得提前挂号预约,比专家号都难挂,否则根本都见不着面,算的那可是老准了。

我懒的和他掰扯,赶紧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就此打住,别再这儿义务宣传了,这个话题先翻过去再说。

我觉得珠子这事现在越来越复杂了,漩涡越来越大了,如果不及时‘抽’身,恐怕都有‘性’命之忧了。恐怕到了最后,还没等被巫诅咒死,倒是先被那幕后的黑手给收拾了。就我们这样经常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真要是死了,估计十年八年的都不会被人发现,死了也是白死,想想都有些后怕。

大牙听我说完后,也不住的点头称是,也认为现在不宜再冒进了,不如先搁置一段时间再说。整不好,我们不急,背后的人还先急了呢。

柳叶这一走,我俩心情多少也受些影响,也不着急回家。大牙提议不如趁着这段空闲,四处走走,就当散散心,等过了这阵风之后再说。

等我和大牙把这里的费用结清之后,这才意识到已经没有专车的待遇了,只好步行到长堤南岸,找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后,司机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口若悬河的神侃,时事政治、经济、文化,就没能他不知道的,刚开始我还出于礼貌偶尔搭个茬,不过后来干脆一声不吭了。那司机师傅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后发现我俩也不吱声了,很自觉的闭上了嘴,这才不再白话了。

……

天空很清澈,特别干净,没有一点杂质,满眼都是湛蓝或是蔚蓝的颜‘色’。

山峰的后面,阳光就像是被泼出来似的,最集中的地方是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在一些较低的山峦上,随着起伏的山势,山体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金光闪闪,在眼前不停的跳跃。

风很温驯,都是从远处的山林里吹度过来的,带过来一股幽远的清香,连带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颜面,轻绕着腰肩,仅仅是单纯的呼吸,就已经觉得是一种无穷的愉快了。

倚在座椅的靠背上,盯着窗户,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些倦了,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卷二完)

第一章 十渡

第一章 十渡

五月的北京,骄阳似火。走在绿树浓荫的街上,也会被地面的热‘浪’烤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路两旁的梧桐树也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蔫头耷脑的低垂着,就连枝条也懒的一动也不动。

天气整天都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样。

大牙不太雅观的光着膀子,把手当成扇子不停的在后背上扇来扇去,冲我直抱怨:“来亮,早知道北京这么热,咱干脆在东北待着了,非得回来遭这洋罪,都晒蔫巴了!”

我也热的顺脸往下淌汗,用手抹了一把,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天。

瓦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连云彩都好像是被太阳给烤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牙在耳边不停的发牢‘骚’,我也有些心燥,心里也是一阵后悔,要是早知道这个夏天这么闷热,说啥我也不回北京来了。

看着热汗直流的大牙。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伸出大手拍了一下大牙,告诉大牙不如去“十渡”玩几天,有山有水的,全当避避暑,散散心了。

大牙听说避暑,顿时来了‘精’神,连问了我几遍,有些好奇的问我十渡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

我瞅了瞅他,哼了一声:“你知道个啥啊,你没听说的地方多了。要说这十渡,那不是吹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对,是‘十渡山水甲天下,北方奇景小桂林’。想当年乾隆爷都数次游十渡,留下赞美十渡风光的诗那是海了去了,那地方,神仙看了都挪不动步。”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有点愣了,眨巴着眼睛瞅了瞅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瘪瘪个嘴,不停的转着眼珠,估计肯定是想那乾隆爷的事儿呢。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在诓大牙,倒全是属实的。

十渡风景区以独特的喀斯特地貌称绝,沿拒马河两岸的峡谷‘露’出的基岩几乎都是中元古界雾‘迷’山组燧石条带及燧石团块状白云石,是华北地区最大的岩溶峰林大峡谷。

那里山奇水秀。谷壁峭立,峰林叠翠,石美‘洞’幽,当真是集南国之秀美与北国之雄于一身,称得上是“北方奇景”、“人间仙境”。

山石奇峰险,渡水清美秀,峰、石、峡、水、‘洞’、溪、潭景景相映,虽然以前我去玩过两次,但是也只是玩了其中一小片区域,要是把整片风景区玩个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是走不完的。

我俩两个光棍,也都没啥牵扯,说去就去,敢紧回家换了身衣服,整理好随身必用的装备,装了满满的两大包,每人背上一只,出了小区后直接打车奔向了十渡。

大牙起初以为有个一小时咋的也差不多能到了,不成想,眯了一觉醒来后,车还在路上。

大牙‘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夸张的张着大嘴,就问那司机:“大哥,还有多远啊?俩小时还没到啊?”

司机大哥瞅了一眼大牙,然后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告诉大牙,如果不堵车,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到了。

大牙差点没晕倒,一个劲的埋怨我,要是早知道这么远,还避啥暑了,等到了地方,差不多也黑天了。

司机大哥听大牙说完后笑了笑,告诉大牙,十渡风景区还是值得去看看,的确‘挺’好玩的。

听司机也这么说,大牙这才不怀疑我最初说的话了,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回头问我:“来亮,这‘十渡’的名字好像是佛教里的吧?咋起了个这名子?”

还没等我吱声,那司机大哥就抢着告诉大牙,“十渡”其实是大清河支流拒马河切割太行山脉北端而形成的一条河谷,由于在历史上这条河谷中一共有十个渡过拒马河的摆渡渡口,因此叫作“十渡”。虽然现在这十处渡口早已改建为漫水桥,并没有真正的渡口了,但是十渡的名字却一直沿用至今,这几年开发的差不多了,去那儿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也点了点头,告诉大牙。这司机大哥说的没错,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十渡”确实也是佛教里的说法。 “十渡”是佛教的“十方世界,普渡众生”的简称,“十渡”是功圆果满的象征。佛说:救度十方世界所有众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圆满成佛。

司机大听我这么一说,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冲我不住的点头:“行啊,兄弟,真有文化啊,今儿我也跟着开了眼了,以前还真没听过有这么一说儿呢。”

我笑了笑,也没吱声。

过了张坊不远,渐渐的进入了山区。从车窗内放眼远眺,只见远处青山延绵,近处绿草盈盈,令人心旷神怡,最先进入的是一渡,我们延着公路要一直向上,过了二渡、三渡,依次向上,最后才能到达十渡。

好在这一路上奇峰秀水。连绵不绝,也不觉得累了,坐在车上欣赏四周美景如画,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等我们到了十渡,果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看了看时间,今天也不能游玩了,只好先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明天再去游玩了。

这里附近的村镇都已经被开发成了度假村,农家院基本上家家都对外开放。我和大牙在村子的深处找了一户人家住了下来。这家的院子不是很大,三间砖房。除了我们并没有别的人在这里住宿,倒是很清静,正好符合我们的要求,真要是和那些小年青的离的太近,估计一夜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这家的主人是对老年夫妻,男主人七十多岁,姓陶,身子骨很硬朗,干巴瘦的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慈祥,自然纯朴。这么大岁数了,腰杆溜直,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一口一个大侄子的招呼着我们。

他老伴一身上下干净利索,岁数和他应该差不多,头发灰白,挽了个髻,用根像是筷子似的簪子别着,说话的口音听着有些熟悉,突然让我想到了赵丽蓉老太太,都是标准的唐山味儿。

老两口把我俩领到住处后,陪我俩聊了一阵天,主动做起了向导,把这一片好玩的地方逐一说了一遍,听的我和大牙脑袋都直晕,最后也没记住几个地方,但是嘴里仍然不住的连声道谢。

饭上吃了点农家饭,伙食很简单,但是做的却有滋有味,吃饱喝足了之后,我俩在屋里也待不住,就到小院里乘凉。

院子里有用几截木头桩子做成的桌椅板凳,我和大牙便要了两瓶冰镇的啤酒,也没啥下酒菜,看着星星,喝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聊着聊着,就见大牙的眼睛突然就直了。

我瞅见大牙的眼睛发直就有些‘迷’糊,要说这啤酒还没下去半瓶呢,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半瓶啤酒就喝成这样啊?

疑‘惑’的顺着大牙的目光往前看了看,顿时,我的眼睛也直了。

我俩整个就像两尊雕塑一般,表情神态都差不多,就跟庙里的哼哈二将似的,张着嘴,瞪着眼睛,抱着酒瓶子,一动不动。

好半晌,我才如梦方醒,回身看了看屋里,就见东屋电视机的屏幕一闪一闪的,估计是陶大爷那老两口正在看电视剧呢。我赶紧放下酒瓶子,扯了一把大牙,然后蹑手蹑脚的奔着大‘门’走了过去。

大‘门’旁边立着一块挡‘门’石,高也就半米左右,是四四方方的一根长柱子,截面宽度估计三十公分左右,周身遍刻‘花’纹。‘花’纹雕刻的‘乱’七八糟,也可能是日久年深,有些地方已经磨平了,不太好辨认,不过,一打眼儿,瞅着就不像是现代的东西。

农村的大‘门’就是用铁板焊成的两扇对开‘门’,在‘门’的内侧,‘门’打开九十度的位置上都会立上一些铁棍或是石桩,以免铁‘门’磕碰到院墙上。而陶大爷家的这块挡‘门’石瞅着可有些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园艺石雕,倒是透着那么几分古气。

大牙走到近前,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瞅了瞅,用手‘摸’了‘摸’,然后扭头小声的问我:“来亮,看着没?这东西好像是老东西。”

我也蹲下身子,用手仔细的摩梭了一阵,就感觉入手‘阴’凉,而上面的‘花’纹也很光滑。用手试着左右来回的推了推,估计地下埋着的深度最少也得一米左右。

我俩差不多都趴在地上了,盯着这半截石柱前前后后看个不停,大牙反复的‘摸’着柱头,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来亮,你看这儿,好像上面有东西‘弄’折了似的,这接茬还有点剌手呢,可不像别处那么光溜。”

我也用手‘摸’了‘摸’,倒是的确如大牙所说,上面确实有些粗糙。

这种粗糙明显是后天人为的,估且不说以这石柱的雕工,不可能忘了打磨柱头,再者说,连石柱的边角都已经磨的这么圆钝了,不可能柱头还这么尖锐,明显这柱头是后期才造成的破损,而且距现在应该时间不会太久远。

大牙一边看,一边用手不停的‘摸’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突然指着贴近地面的部分,让我仔细看看这‘花’纹是不是有些眼熟?

第二章 野猪口

第二章 野猪口

我差不多都趴在地上。眼睛都贴在上面了,一边用手把粘在上面的土和泥巴往下揩了揩,一边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端详着。

贴近地面的部位‘露’出了一小圈纹饰,虽然只是个局部,但是还能辨认出来,应该是串枝纹和云水纹,一看这雕工和风格确实有几分眼熟,但是猛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闭上眼睛,绞尽脑汗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脱口而出:“锁龙柱!”

大牙赶紧冲我“嘘”了一声,然后小心的回头看了看屋里,见屋里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回头冲我点了点头。

认出这石柱的真身以后,心里真就像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复。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普通的农家小院里竟然又会见到“锁龙柱”。

我再次的‘摸’索了一下柱头,感触着上面的断痕,如果猜的不错,这个断茬上面以前应该有只圆雕的狮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石狮部分竟然不见了。

我拉着大牙悄悄的退回坐处,伸手抄起酒瓶子,猛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这才压低声音冲大牙说:“这东西照理说不应该在这儿出现,这里的气场正常,根本没啥变化,估‘摸’着这东西是后来埋在这儿的。这玩应儿在娘娘庙时就领教过,有这东西准有事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

大牙皱了皱眉头,吧嗒了一下嘴,抬眼看了看我:“来亮,这东西柳叶说可是明朝的东西,那阵子还没有努尔哈赤呢,不太可能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系吧?单单从时间上来判断,就不对卤子,兴许就是个意外呢。”

“柳叶说过?”我瞅了一眼大牙,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却在琢磨,谁知道柳叶以前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后,我和大牙手脚勤快的帮着陶大爷洗菜、拎水,忙东忙西,有意无意的和陶大爷套话。

我们这一上手,陶大爷很过意不去,一个劲的让我俩回屋休息,说是这种粗活不能让我们客人粘手。

大牙好像没听见似的,就见他围着这老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现在一直说到了解放前,又从解放前说到了大清朝,最后把陶大爷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连连点头称是,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大牙说的究竟是啥意思。

直到最后,就见大牙用手指了指大‘门’口的那截石柱冲陶大爷说:“大爷,不是和您吹,我们总在外面跑的人,见的也多,算得上是半个行家,我一看您这块石头就不是现代的东西,肯定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吧?瞅那‘花’纹和个头,应该是拴马桩吧?”

陶大爷一听,哈哈笑了,指着那截石桩说:“啥祖上传的啊,那是我早些年放羊时在野猪口捡的,当时瞅着‘挺’规整,就给‘弄’了回来,一直压柴禾垛来着,这几年不烧柴禾了。扔了怪可惜的,就埋那儿了,挡挡‘门’。正合适。”

哦?野猪口?这是什么地方呢?

我心里正琢磨的工夫,就见大牙大嘴一咧,冲陶大爷嘿嘿一笑:“原来是捡的啊,我还以为是家传的呢,有点丢人了啊!哈哈,我瞅着上面有‘花’纹啥的,以为是拴马桩子呢。”

陶大爷微笑着摇了摇头:“这玩应‘挺’老长的,当时就在山上的水里泡着,一块破石头,不是啥好玩意,谁也不稀罕,咱房山就是石头不缺。”

“那是,就说汉白‘玉’吧,国内是‘挺’多地方都产,什么河南白、川白‘玉’,但也只有房山的汉白‘玉’才是正宗的汉白‘玉’。”我在旁边打蛇随棍上,赶紧顺杆往上爬。

陶大爷一听我这么说,很得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我们,不止北京故宫皇上走的御道,就连宫里的栏杆还有天坛圜丘台,还有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浮雕和**纪念堂内的**坐像,用的那都是这儿的特产——房山汉白‘玉’。

看着神气自豪的陶大爷,被我和大牙在旁边连夸带赞,胡子都撅起‘挺’老高。

这一唠扯,陶大爷和我们亲近了不少,也拉开了话匣子。不过说的都是些房山区的老事儿,我和大牙听过的很少,只能时不时的‘插’几句,老爷子聊的兴起,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是眉飞‘色’舞。

聊着聊着,大牙就不经意的问老爷子,他说的野猪口是什么地方?

陶大爷也没多想,指着西边的一片群山里最高的那座山告诉我们,从山脚上有条小路,爬到半山腰时,能看到并排长着八棵大松树,树枝子都搭在了一起,像是搭起的葡萄架一样,然后顺着左数第三棵松树的正前方往前继续走,转过山后不远就能看到有处豁口,那地方从远处看就像是野猪张开的大嘴一样,所以住在这儿的人都叫那里是“野猪口”。

那地方里面有个山‘洞’,可以避雨,‘洞’口前不远有处泉眼,一年四季水都有。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那截石桩。告诉我们那石桩就在泉眼不远的溪流里泡着来的。

陶大爷突然意识到我们对那里比较感兴趣,又瞅了我们一眼,表情很严肃的告诉我们:“那地方啥意思没有,没啥看头,你们不如去拒马河玩玩漂流,划划竹筏子啥的,都‘挺’好玩儿。”

说到这儿,好像他又想起了啥,有些不放心的又叮嘱我们,那野猪口都说不太平,天黑后可一定不要去。那地方都传说闹鬼,就连他们以前放羊都不咋过去,除非避个雨,喝口水啥的,那地方有些太偏僻了。当年他也是年青气壮,啥也不怕,一晃多少年没去过了。

“闹鬼?不是吧?真的还是假的?”大牙明显没料到还有这说道,有些惊讶。

老头叹了一口气:“唉,谁知道真假啊,都这么传,老一辈的也这么说。再说了,谁黑天没事去山里边啊,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但这事可不能意气用事,你俩小伙子可千万别惹事啊,该去哪玩儿去哪玩儿去,要是晚上回来吃饭,就提前打个电话。”

我和大牙连连点头,也没有多说话。

吃过早饭,我和大牙背上背包,和陶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院子。

一大早,天上就‘阴’沉沉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一直就没有出来过,虽然也没有风,但是显得比昨天要凉快多了。

转了个弯,走出段距离后,大牙凑了过来,问我是去散心还是去“打猎”?

我瞅了瞅西边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告诉大牙,“打猎”中“散心”。

大牙“哧哧”一笑,冲我拍了拍背包,腆腆着肚子说:“要说咱天生就是做帅才的料,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东西早都预备好了。妈了个巴子的,该着程爷我发财,常言道。水里丢了山上补,时也命也运气也啊!”

我朝他撇了撇嘴:“要我说,这啥人啥命,这玩应强求不得,该着你发财,泚泡‘尿’都能泚出块金砖来!就你,泚完后顶多长坨狗屁苔!”

一路上我俩嘴都没闲着,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山脚下。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座大山可比想像中要有气势的多,山势奇峭巍峨,就像是突然拔地而起似的,抬眼望去,看不到山顶,高得仿佛眼瞅着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

最麻烦的是根本就没有上山的路。

所谓的路,只有一条不足半米宽的羊肠小路,一看就知道很少有人走过,也是杂草丛生,坑洼不平,估计就是陶大爷说的那条山路。

打量了一下前方的那条羊肠小路,我和大牙都暗自叫苦,就这路,有根没有差不多一样,我俩也没有个登山杖啥的,就凭这两条‘腿’,真不知道能不能爬上去了,不过即然来了,总不能被吓回去。

我俩咧着嘴对视了一眼,晃了晃脑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山上松柏苍郁茂密,绿树扶疏,藤萝缠绕。不知名的野‘花’开了一地,时不时的飘来阵阵幽香。

刚开始,走起来倒是很轻松,可是没有多大一会,走起来就有些困难了,山势越来越陡,重心只能尽量前倾,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感觉两条‘腿’酸痛难忍。再加上山林繁茂,密不透风,脑袋上的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都快接上捻儿了,直往地上掉。

爬上去还不到一百米,我和大牙就有点告饶了。

大牙在路边不知道扯了片什么植物的叶子,足有汤碗大小,当作蒲扇来回扇着,呲牙咧嘴的回头问我还有多远。

我抬头看了看大牙,直摇脑袋,喘着粗气告诉大牙,当时也没问陶大爷要爬多高,只是知道半山腰,不过一直也没看到他说的那几棵大松树,看来还是没到呢。

到了这时候,也只能相互打气,相互鼓励,咬牙坚持往上爬了。

大大哼哼唧唧的也没有办法,当真是“男愁唱,‘女’愁哭,老太太发愁爱嘟嘟。”

大牙哼唧了一阵后,扯开破锣嗓子就开始嚎了起来:“二姐我闷坐绣楼,眼望京城啊!哪个伊乎嗨呀嗨……思想起二哥哥张相公啊……”

‘挺’好的一出《回杯记》在他嘴里唱出来,听着说不出来的难受,就觉得胃里都跟着翻腾,强忍着也不敢吱声。

出来时带了四壶水,还没爬上多远,就喝光了两瓶。

大牙估计是唱的口干舌燥,抓起水壶就要驴饮,我赶紧冲大牙喊:“程爷,程爷,您悠着点儿啊,水也得节省点了,要不没等到地方,水就喝光了,要是没水可就麻烦了。”

大牙听我这么说,只得小口的抿了一下,然后拧好盖子,又把水壶塞回了包里,冲我直抱怨:“要说那老头也真是的,也不说有多高,我本以为以他那身子骨,顶天也就是五六十米高呢,不成想上来快有二百米了,还没到地方,早知道这样,咱咋的也得多准备一下才行啊。”

我也没有料到环境如此恶劣,也是叫苦不迭。到事到如此,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劝大牙坚持住,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憋住‘尿’,一猛劲就到山顶了。

我俩硬着头皮往上爬,足足又爬了将近两个小时,快到大中午了,终于看见前边并排种着的一大排松树,遮天蔽日的,估计就是陶大爷说的那八棵松树。

总算是见到希望了,就跟没吃‘奶’的孩子看到亲娘差不多,我和大牙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大排松树,手蹬脚刨的,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树下。

喘着粗气,来不及歇着,赶紧数了数,没错,刚好是八棵,妈了个巴子的,总算是到了地方。

一瞬间,思想一放松,身体就瘫软了下来,我和大牙都四仰八叉的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半句了。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

歇了好一阵,勉强的坐起身子四下望了望,就见满眼的绿‘色’。

远处山‘浪’峰涛,层层叠叠,隐在雾气之中,如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像是一卷山水画一样,美不胜收。

大牙此时也翻身靠在树干上,见我一脸陶醉的望着远方,在旁边对我嗤之以鼻,说我是酸秀才的秉‘性’,故作风雅。

见我也不搭理他,大牙哼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在我背后拿腔作调的呤道:“远看石山大,近看大石山。石山果然大,果然大石山。”

真应了那句话,我这边刚把火给拢起来,就让他一泡‘尿’给泚灭了,这个扫兴。

回头正瞅见他摇头晃脑,自我陶醉的样子,还真有点欠‘抽’的神态,实在是没有啥心情欣赏这山清水秀的怡人美景了,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恼怒的冲大牙踢了一脚,让他赶紧起来赶路吧,可别再这儿丢人现眼了,这也是没有外人,要是有外人,我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打死我也不承认和你是一起的。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以为然,撇着大嘴,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第三章 碗碴子

第三章 碗碴子

我也歇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从左边数了数,数到第三棵松树后,探头往前方望了望,就见前方藤缠枝绕,根本就没有什么路口,甭说是人,就算是耗子都不容易钻过去,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难不成这陶大爷说的是几十年前的事,现在早就没路了?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大吃一惊,紧跟着我,一溜小路的奔了过来。

跑到近前后,这才看清楚,原来生长茂密的“剌剌秧”缠着下垂的树枝,从地皮到树顶给遮的是严严实实,竟然形成了一面天然的绿‘色’屏幛,从远处一看,都会以为前面就是山体,根本就没有路了。

剌剌秧在农村见的多了,这种野草经常缠绕在其它植物上。搂脖抱腰的拼命往上爬,被它缠住后,个个都是营养不良,严重影响了正常的发育生长。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这种东西身上的倒刺像小钢锯一样锋利,稍稍一不留神,就会把皮肤切出一道口子,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红肿起来,又痒又痛,所以打小小对它就没什么好印象。

大牙小心的用手拉开外层的剌剌秧,眯着眼睛往里看了看,头也不回的念叨着:“这玩应儿可是好东西啊,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真要是有个肠胃炎,感冒发热,泌‘尿’系结石啥的那可是有奇效啊!我可不是诳你啊,要不来亮,你用刀小心的收割点儿,免得一会万一被毒蛇咬伤了,咱还没啥解毒‘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冲大牙一瞪眼:“你给我滚犊子吧!别跟我玩这套哩个愣,想让我砍草不说砍草,还说什么收‘药’,就这破草还用留?漫山遍野哪儿没有啊?”

大牙嘿嘿一笑,嘴里叨咕着“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然后顺手从背包里‘抽’出匕首,扔给了我一把,冲我努了努嘴,接着身先士卒,冲着这堆剌剌秧就是一刀。

这剌剌秧倒是草本的,一割就断,关键是它所缠绕的树枝可是结实极了,幸好刀的钢口还不赖,要不都容易把刀崩卷刃了。

足足将近一小时,我俩累的都是汗流浃背,总算是打通了前进的道路,清理出一个豁口,猫着腰应该可以钻过去。

虽然都加着小心,但这一通狂砍狂割,胳膊终究没有躲的过去,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虽然没咋出血,不过也是肿了起来,火燎燎的疼。

看着被我俩生生硬砍出来的通道,大牙把刀直接‘插’在腰间,一猫腰率先就钻了过去。

钻过来才发现。也不知道这里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要不是仔细观察,连路在哪里都有些分不清了。

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趟着草坷子,往深处走去,越走这草越高,最后差不多已经到了‘胸’口的位置了,只‘露’出来个脑袋在外面,心里有些发堵,感觉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

大牙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蹦起来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这里的荒草对我说:“来亮啊,我觉得咋有点不对呢?你看这地方,根本就不像是有人来过啊,这草怎么长的这么高呢?”

我也抻着脖子四外看了看,心里也感觉有些不对。按常理来说,这种蒿草或是灌木在山上的分布应该是分散式的,可是怎么别处的地方都没见过,倒有点像是人为种植的呢?不过这深山老林的,谁会这么有心情来这里植树呢?

在荒草丛中,有一种灌木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分开草丛,仔细的看了看这种灌木的茎干,然后又撅了个树枝,努力的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种灌木应该叫“叶底珠”。

当初上学学习“树木学”时,到野外考察,老师还特意介绍过。就是眼前的这种灌木。

只不过眼前的这些,长的也太茂盛了,平时这种灌木也就是一米来高,可是现在这里生长的这些,足有一人来高,看着就觉得压抑。

叶底珠在东北野外也经常能见到,俗名都叫狗杏条,一般都生长在深厚‘肥’沃的砂质壤土,不过在干旱瘠薄的石灰岩山地上也可以生长良好。平时在做园林设计时,一般很少用到,但这种树枝叶繁茂,‘花’果密集,‘花’‘色’黄绿,果梗细长,叶入秋即变红,也极为美观。

大牙见我拎着树枝神神叨叨的,冲我一撇嘴,说我是典型的职业病,像我这种做园林设计的人,干的就是粘‘花’惹草的勾当。

杂草丛生,眼睛也看不到脚下,只能凭感觉,脚底板贴着地皮往前趟。提心吊胆不说,身子就像泡在了蒸笼里,焐的全身都是汗,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就感觉头晕目眩,有点恶心,像是要中暑了。

大牙瞅着我的脸‘色’有些不对,有些担心的问我怎么了?

听说我的症状后,赶紧从背包里的‘药’箱取出来一瓶风油‘精’来,在我的额头、大阳‘穴’都涂抹了一些,然后用手帮我扇了扇。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不住的叹气。

到了现在这时候,出去还不如接着走,出去的路估计比前进的路要远多了。沫上风油‘精’后,感觉脑袋清爽多了,我晃了晃脑袋,示意大牙不要紧,赶紧趁着还有体力,往前再走走,等转过弯后,太阳也就晒不到了。

足足又走了近半个小时,总算是转到了山‘阴’背面,顿时就觉得全身都凉快了许多。

竟然还有丝凉风时不时的吹过,刚刚出了一身的透汗,小风一过,舒服极了。

山‘阴’的这面是一处平台,凹在了山体内。如果把整座山看成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那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在被咬掉的这个豁口处,这里的地势还真像是野猪张开的大嘴一样,看来取这个名字倒还真是贴切。

大牙抬头看了半天,忍不住的直砸舌,一边走,一边嘀咕:“妈了个巴子的,他**的想不到这儿荒山野岭的还有这‘洞’天福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不可思议,扉人所……”

正叨咕着,突然就听到大牙“妈呀”一声,紧接着捂着脚丫子,单‘腿’连蹦,呲牙咧嘴的‘揉’着脚丫子。

我被大牙突然的这一叫唤也吓了够呛,赶紧就跑了过去,问大牙出了什么事。

大牙用手指了指脚,结结巴巴的告诉我,地下不知道是啥东西,好像咬了他一口。

咬?难道有蛇?

吓得我赶紧拔出匕首,也不来及说别的。一脚就把大牙给踹了个跟头,连滚带爬的让我蹬出去足有两米来远。

此时我也顾不上大牙,赶紧盯着地面仔细搜寻,看看到底是啥东西咬了大牙。

找来找去连一个会动的东西也没发现,最后才注意到地面上明晃晃的‘露’着一个白尖,我用手里的刀抠了抠,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一片碗碴子,盯着这碗碴子,我瞪了一眼大牙,告诉大牙,不好了,咬他的是条眼镜蛇。

大牙被我踢的滚了几滚,这时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一听我说是眼镜蛇,一个懒驴打滚,人地上骨碌了起来,顺手把刀就‘抽’了出来,瞪着眼睛就往地上踅‘摸’。

我瞅着好笑,索‘性’往地上一坐,靠在石头上,也不吱声了。

大牙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步一拐的走了进来,问我蛇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那片碗碴子,冲大牙撇了撇嘴:“这不是咬你的眼镜蛇嘛!你也真行啊,张口就来,还被咬了,扎了和咬了都分不清,你小学毕没毕业啊?”

大牙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长出了一口气,也觉得有点儿理亏,讪讪的一笑,蹲在地上,匕首一用力,把那片碗碴子从地上抠了出来。

本来我还有些头晕脑胀 ,刚才要不是大牙突然火急火燎的叫了一声,我估计休息一会也就差不多好了,不过刚才这一‘激’动,现在倒觉得头沉的都有些抬不起来,还一阵的恶心,也没心思吱声,闭上眼睛,打算先休息一会儿。

突然就听到大牙在旁边念叨:“妈了个巴子的,一块碗碴子上还写什么字啊,还什么‘大月成’,狗屁不通啊!”

我虽然脑袋有些‘迷’糊,不过意识还很清醒,听大牙念叨了半天,刚开始并不以为意,不过突然我意识到不对,赶紧睁开眼睛,就见大牙这时的胳膊都已经轮圆了,正要把碗碴子扔出去,急的我赶紧大喊一声:“哎!别扔!”

大牙本来都已经铆足了劲,听我这么一喊,身子不由的往前一倾,一个趔趄,硬生生的把胳膊收了回来,呲牙咧嘴的回头冲我嚷道:“不是我说你啊,来亮,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突然的一嗓子对我们练武人来说可是大忌啊!内力都已经运足了,要是发不出去,硬‘逼’回体内,轻者内伤,重者都容易七窍流血,喷血而亡!你这等于间接谋杀啊,要不是我内力深厚,收放自如,我这一辈子就让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懒的听大牙胡扯,伸手从大牙手里抢过那片碗碴子,这才发现这片碗碴子应该是碗底的部分,不过只是半个碗底,上面青‘花’题写了几个小字:大月成。

第四章 瓷片

第四章 瓷片

底款上的“月”字明显比其它几个字要小了一圈。显的有些单薄削瘦,与别的字组合在一起后,怎么看都不舒服。

我仔细的看了看断茬的位置与痕迹,坚定了我的猜测,这“月”字果然只是字型的一半,全字应该是“明”。只不过因为这块碗底破碎的位置有点儿巧,刚好从“明”字的中间裂了开来,所以才只剩下了个“月”字。

大牙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叫停,见我盯着碗碴子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也凑过来看热闹。

我看了一眼大牙,指着碗底上的字告诉他,这片碗碴子可不是普通的饭碗,这碗要是好好的,那可值老钱了!上面的字根本不是什么“大月成”,全文应该是“大明成化年制”!

大牙明显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先是一怔,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脸涨的通红,瞪着眼睛惊呼道:“啥?大明成化?妈了个巴子,这可是古董啊!”

大明成化年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什么强盛的经济、灿烂的文明,而是那们鼎鼎大名的成化皇帝——明宪宗朱见深。这位皇帝之所以出名,和他在位时的政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这皇帝也算是历朝历代皇帝中最痴情的了,一辈子就只宠爱着一个老婆,也就是万贵妃——万贞儿。

这万贞儿可比这位皇帝大了整整十七岁,放到过去,这岁数就跟妈和儿子差不多。这万贞儿在十九岁那年被派去照顾年仅两岁的皇太子朱见深,当时幼小的太子就与如同保姆的万贞儿形影不离,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这太子朱见深居然就爱上了大他十七岁的宫‘女’万贞儿,而且爱的是如胶似漆,死去活来,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等到这朱见深十八岁即位的时候,那万贞儿就已经三十五岁了,但他不忘万贞儿对自己的爱护和体贴,也不因她比自己年长十七岁、颜‘色’渐衰而嫌弃,直接封其为贵妃,这万贞儿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堂堂的一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但这成化皇帝却根本对别的妃嫔一点兴趣也没有,始终如一地只专宠他的万贵妃,至于别的后宫佳丽基本上视而不见。令上想不到的是,万贵妃不到六十岁时突然得了场急病,最后死了,而这皇帝受此打击,终日抑郁寡欢。很快也就一病不起,终于同年而逝了,也留下了这一段千古奇谈。

大牙捧着这片碗碴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当然他叹气可并非是为了那痴情皇帝。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忍不住好笑,指着这片碗碴子告诉大牙,别上火,别看这只是块碎片,但只要是大明成化的东西,就算是碗碴子也能值俩钱。

大牙以为我在拿他开涮,对我的话也爱搭不理的。

也不怪大牙,就这种陶瓷碎片,在农村种地或是挖沟时,时不时就能刨出来几块,啥年代的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也没有这种意识,大多都是不屑一顾,直接手一扬,统统扔进了树趟子或是壕沟里了。

不用说农村,就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既然成了碎片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其实则不然,在这瓷片中,隐含的学问那可大了去了。

中国是瓷器之国,几千年的历史博大‘精’深,从生产瓷器的那一天起,就有瓷片的产生。尤其是官窑烧制瓷器中产生的大量瓷片,皇家有专‘门’负责此项瓷器烧制的官员,进驻窑厂,监督制作,而且在制作时不计成本,‘精’工创新。

如果如皇上要求此批制做一百件瓷器,那么必须烧制出几百件以上,‘精’心挑选出来后,剩余的瓷器全部要打碎深埋,不许任何一片流入民间。

其实打碎的那些其实件件也都堪称‘精’品,只不过相比之下略有不足而矣,就像是美‘女’堆里排名次,排不上前三甲的未必就是长的丑是一个道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眉梢一挑,终于开窍了,又重新打量了一眼这块瓷片,然后眼皮往下一瞭,盯着脚下看个不停,一瞅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按他的逻辑,既然这里有碗底,整不好下面就还有整个的大碗。

其实对于瓷片的了解,也是我平时逛潘家园时听人家讲的,现学现卖。我曾亲眼见过一块还没有饺子皮大的碎片竟然卖到了小几千元。当时都把我给看傻了,做梦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这么值钱。

我倒是不怎么关心这地下是不是有完整的大明成化的瓷器,而是在想,如果这瓷片真的是真品,也就是大明的瓷器,那么在这附近出现的“锁龙柱”估计十有**也是大明朝的东西,这么看来,难道柳叶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我真的误会柳叶了呢?

大牙此时神经是高度亢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背包里‘抽’出铲子,甩开膀子就挖了起来,动作铿锵有力,脚下飞砂走石,从来就没见他这么卖力过。

不知不觉中,风渐渐的刮了起来,树梢已经被风吹的有些摇头了。

刚刚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打,有些凉嗖嗖的,我看了看天‘色’,这才意识到恐怕要变天,看这乌云不断下沉,云层并不厚,估计着这雨也下不太大。雷阵雨的天气。

一‘门’心思只想到有风能凉快些,倒是忘了那句俗话“风在雨头,屁在屎头”了。

从小就在农村长大,下地干活时经常听到大人叨咕些民俗谚语,像是顺口溜一样,好记易懂,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红云变黑云,必有大雨淋;日落云里走,雨在半夜后;西北起黑云,雷雨必来临”。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过却实很灵验,百试百灵。

趁着这雨还没下来,我赶紧往四周走走,找找陶老爷子说的泉眼和山‘洞’。

顺着下坡路,足足走了差不多五十来米,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只不过没想到这山‘洞’也忒寒碜了点儿,说是山‘洞’不如说是山凹,纵深不过三米,面阔极大,其实就是山体向内洼了一块,形成了这么一处‘花’瓶式的山凹。

倒是这泉眼还透着那么几分灵气,水很清洌,一股一股的不断的涌出来,时不时的撞击在鹅卵石上,溅起一颗颗晶莹的的水珠,熠熠夺目,涌出的泉水顺着水坡往下流去,形成一道不宽的溪流。

涓涓细流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静静地卧在水底,青山翠嶂倒映其中,构成了一幅天然浑成的山水画,一动一静之间,醉人‘迷’眼。

盯着水中自己流动的倒影时聚时散,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看呆了。

过了好半天,才如梦方醒,赶紧顺着溪流往下找了找,不过怎么也找不到陶老爷子搬走石柱后的痕迹,估计早就被砂石把坑给填平了。

山林寂静,水声潺潺,听着清脆的水响,不由的想起了爷爷。

小时候,爷爷常常借口带我去抓鱼,结果就领着我沿着小河沿一直不停的往前走,每到一处水声有变化处,爷爷都会仔细的讲给我听,让我细细分辨。牢牢记住。

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山形水声,山为静,水为动。如果水声像铜壶滴漏之声,则必成牧民之官;水声要是如鼓般响亮则必为贵地;而水流凄凉而急,呈饮泣之声,则注定灾祸不断……

突然就听到头顶上大牙在叫我的名字,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头应了一声。

看得出来,大牙可是真下了力气,地面被挖的到处是坑,没有一块好地方,离着‘挺’老远就看见他站在其中的一个坑里,手里举着半只瓷碗在冲我不停的挥手。

等我到了近前,才看清,被大牙挖出来的瓷片还真不少,足有二十几片,不过大多都还没有手表的表盘大,啤酒盖大小的碎碴子居多,都被大牙随手都扔在了一旁,而大牙手上举着的是却是块‘挺’完整的半只大碗。

我接过来后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只斗彩美人碗,碗底倒是‘挺’完整的,双线圆框,六个楷体字:大明成化年制。

底款儿的字体朴拙,就和小孩儿随手写出来的差不太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地摊货。不过细看之下,终于发现这字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笔划之间‘肉’中带骨,钝锉起落,极有意境,拙中见巧,越看越觉得这底款不那么简单。

这半只碗上的图案刚好是美人提篮倚坐的画面,神态‘逼’真,呼之‘欲’出,衬上旁边蓝‘色’的山石、红‘艳’的牡丹,一幅和谐宁静的田园景‘色’自然而然的就呈现在了眼前。

我眯着眼睛正看的入神,就听到大牙在坑底下惊呼了一声,然后赶紧喊我下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这半只美人碗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撑着坑沿,小心的跳到了坑底。

顺着大牙所指的方向一看,连我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大牙刚才仅仅往下又挖了一锹多深,意外的发现,这底下竟然都是这种陶瓷碎片,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白‘花’‘花’的都有点晃眼。

这么多的碎片挤在一起,颜‘色’、‘花’纹都不尽相同,很明显这些碎片不是埋在地下后被挤碎的,而百分之百是在打碎后统一埋在这里的。

我盯着这些瓷片,心里也是一阵的打鼓,想不明白为啥这么好的瓷器竟然要打碎了,而且又打碎了这么多?这种官瓷不可能在民间有这么大量的收藏,难不成这里是座皇家陵墓?可是也不对,哪有随葬品就这么散放着,不见墓道,不见棺椁的呢?

我的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牙用铲子扒拉了一阵,突然抬头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这些是皇帝老爷子挑剩下后被打碎的那些瓷器呢?

哦?一听大牙这么一说,我站在原地四周望了望,还真别说,这事真有点儿靠谱。

身后是千丈高山,山脉雄盛,山高气厚;前方则是云雾霭霭,水泽氤氲,明堂广阔;脚下不远就是动泉溪流,气水相环相生,藏风聚气,这里倒还真是一处上风上水的绝佳之地。

要说过去的瓷器窑大多数也都是建造在河流或溪沟两旁的山麓上,一是因为山上有树木,燃料取用方便,二是附近的溪水与河流,既可以为作坊提供工业用水,又可以通过船筏等水上运输工具把烧好的瓷器直接运回京城。

而现在这里的条件确实是得天独厚,简直就是为烧窑准备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底下的瓷片估计可老鼻子了,一火车皮也未必能装得下了!

大牙一见满地都是这种瓷片,眼睛都蓝了,冲我一个劲的嚷嚷:“妈了个巴子的,咱哥俩这回可真发了!这玩应儿就算按斤卖也值了!我就说嘛,算命的都说我是铁树开‘花’的命,咋含苞待放三十年了还没发过啥财呢,现在终于到怒放的时候了!”

我见大牙脸上乐得像是一朵‘花’似的,赶紧冲大牙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兜头泼了盆冷水,告诉他,这些瓷器到底是不是大明成化的东西,现在还没定呢,高兴的有点太早了。万一要是赝品的话,这些东西你给捡破烂的,人家都不稀得要!

大牙一晃脑袋,有点傻眼了,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冲我一咧嘴:“你那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啥事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你知不知道,大喜大悲最伤内脏了,啥人也架不住你这么整,早晚都得让你给整出内伤来了。”

我憋住笑,告诉大牙要淡定,这事不用着急,先挑几块瓷片带着,等回市里,找人给看看,给断断代不就行了嘛!不过说实话,以我的眼力看来,的的确确像是老东西。

大牙听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撅着屁股在地下捡了几个大一点的瓷片,然后小心的用布包好,直接放在了背包里面。

从坑里面爬上来后,大牙突然指了指这里的坑,问我咋办,用不用先给埋上,万一让别人捡了漏,不是狗咬‘尿’包,空欢喜了吗?

我哼了一声,指了指这里,盯着大牙说:“你还真以为这地方是旅游胜地咋的,除了咱俩,谁没事吃饱了没事干,上这地方来啊,就这么放着吧,三年五年的都没有人来。”

PS:月底了,求点推荐票,有月票的兄弟要砸给我一张吧~

第五章 背鬼

第五章 背鬼

正说着话,一阵风冷不丁的从背后吹了过来。我和大牙‘激’灵一下都打了个冷战,没想到都快到伏天了,山上的风竟然还是这么凉。

风刚刚吹过去,就觉得胳膊上凉了一下,接着就是额头、脸颊……

还没等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已经越下越急,像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从天上滚了下来,还真应了那句老句:山里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我抬头瞅了瞅头顶上的这片乌云,刚才明明还离的‘挺’老远呢,眨眼间就像使了个千斤坠似的,眼瞅着越来越低,已经都压到山尖了,刚好把我们给罩在了底下。

旁边有几棵古树,年头久了,树冠相‘交’,树枝相错,长在了一起,支起了一整片天然的凉棚。但是我一看这片乌云的架势。打死我也不敢在这底下避雨,真万一“咔嚓”一声,劈下一道炸雷,估计连胳膊带‘腿’都兴许找不着了,非得被雷给劈碎了不可。

在这树底下躲雨纯是寿星佬上吊,自己找死。猛然间我就想到了刚才发现的那个山凹,虽说看着有点寒碜,但是避雨可一点问题也没有,于是赶紧招呼大牙收拾东西跟我走。

等我俩呼哧带喘的刚跑到山‘洞’里站稳脚跟,就听见头顶上雷声滚滚,雨水开始像不要钱似的,铺天盖地的就泼了下来,又大又急,心里不住的惊叹,真是慢了一步,就这大雨,要是一不留神,整不好非得直接就得滚下山去。

霎时,天空就像被罩上了一块黑布,眼前突然就黑了下来,紧接着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兜头盖顶的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借着风势,砸在地上都“啪啪”直响,没有几分钟,地面上就雨水就汇成了一条条泥河,黄泥水顺着山势,蹦着高的向山下奔袭而去。

好在这山‘洞’里背风。地势又稍高一些,所以雨水并没有灌进来,不过就是这样,一看到眼前鹅蛋大小的山石都叽里咕噜的顺着山势往下滚,我和大牙也如芒刺在背,有点儿心惊胆颤。

大牙不住的回头用手‘摸’索着‘洞’壁,黑暗中有些担心的问我:“来亮,你说这嘎儿会不会‘走山’啊?万一这山体滑坡,一股泥石流冲下来,估计这儿可就是咱俩的坟墓了。”

我冲他狠狠的呸了一口:“闭上你的乌鸦嘴得了,走什么山啊,走山,我先前早就看过了,这里的滑坡平台宽阔,又早就已经夷平了,土体又密实,根本没有啥松散崩塌的现象,要是这小雨就滑坡了,这山早就塌没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心里其实也没啥底,这地方几十年也没有人来过了。谁知道土体结不结实了,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我在唬大牙,自己骗自己罢了。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总觉的好像从头顶往下滚落的石块越来越多,吓的我也是屏气息声,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告诉大牙,注意观察着点,万一要是身后有冒水的地方,或是岩石有开裂或是挤压的声音,就赶紧往山的两侧跑,千成别往山上或是山下跑。

我这么一说,大牙更担心了,噤若寒蝉,眼睛瞪的溜圆,双手‘摸’着‘洞’壁,不住的来回打量。

本来以为这阵急雨来得急停的也快,不成想,急雨虽然过去了,但是就是不见停,一直沥沥拉拉的下个没完没了,瞅这意思,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头顶的乌云渐渐的散开了,天也重新亮了起来,眼睛一旦能看清东西了,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虽然这雨一直在下,但是雨势明显越来越小,估计山体滑坡也基本上不可能了。

大牙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表。然后用胳膊捅了捅我:“来亮,眼瞅着都下午了,赶紧整点吃的吧,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了,咱也不能这么傻等着,还不如趁这工夫,补充补充体力,就是跑咱也能跑快点啊!”

大牙就是不说,我也‘挺’不住了。

这一大早起来又是爬山,又是砍草的,也不知道出了几层的透汗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没了,刚才因为担心这山体滑坡的事,心思没放在这上面,也不觉得饿,现在‘精’神一放松,肚子早就叽里咕噜‘乱’叫了。

背包解下来后,直接放在一块石头上,把里面的火‘腿’肠、面包啥的都掏了出来放在了包上,就我们俩人,也用不着客气,自己顾自己,吃啥就拿啥。

‘洞’口旁边开着很多牵牛‘花’。一个个小喇叭挂在上面,‘花’瓣上溅的都是水珠,看着就招人稀罕。

我随手扭下一朵,闻了闻,一股很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似乎与记忆中的香味有些不太一样。

一看到这喇叭‘花’,不由的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我家院子外到处都爬满了这种牵牛‘花’,每天早上起来时,经常顺手揪下一朵来,拔掉‘花’朵下面的‘花’蒂。用嘴轻轻的吸一下,就会吸出一滴水来,还有股淡淡的甜味……

我正想的入神,就听到身后有打呼噜的声音,我回头再看大牙,此时正斜靠着背包已经睡着了。

听着雨声,嗅着‘花’香,又没有人陪着说话,过了没有多久,我也感觉困意袭来,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了,坐着直打瞌睡,索‘性’把背包往屁股底下一坐,斜倚着‘洞’壁,也准备眯腾一觉。

凉风习习,‘花’香阵阵,刚一歪下,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有多久,等我想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这才发现大牙竟然不见了。

这小子去哪儿了呢?上厕所了?不对,我这才发现他的背包也不见了,不可能上个厕所还背个包,估计是他先睡醒了,见我睡的正香,也没叫我,又去挖他的宝藏去了。

想到这儿,我刚要起身,突然就觉的脚下一软,好悬没摔在地上,这两条‘腿’竟然还不听使唤了。

这一动才发现,两条‘腿’全麻了,疼的我是呲牙咧嘴的,咬着牙,用手搬着使劲在地上磕了几下,过了好一阵,才有了知觉。

五十多米的山路。下过雨后更加难走。我身子前倾,都快挨着地面了,用手拽着一切能吃上力的东西,也不管是蒿草还是树根,一步三滑的好不容易才爬了下去。

离的还有十米多远时,模模糊糊的看到大牙果然在坑底‘露’出半截身子,正一锹一锹的往外清理着泥水呢。

看着大牙这副财‘迷’心窍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喊他,猛然间我就发现他身后好像背着个什么东西,晃晃当当的,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清楚,但很明显不是他那黑‘色’的双肩运动背包。

我心里有些画魂儿,又把张开的嘴闭上,也没敢声张,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可不得了,差不点我就喊出声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缩身躲在了一块山石后面。

恐惧就象一条蛇一样,“咻”的一下就缠了上来,缠得我立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张着嘴,喘着粗气,‘胸’口“砰砰”直跳,出了一身的冷汗,就感觉脖子后面直往上“噌噌”的冒凉气,骨软筋麻。

大牙竟然背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双手紧紧的环住大牙的脖子,把头枕在大牙的肩上,随着大牙的弯腰,起起落落,而大牙竟然好像浑然不觉,若无其事,这一幕简直太诡异了,让人‘毛’骨悚然。

我喘了半天的气,总算平复了一些,咽了口唾沫,乍着胆子,又偷偷的往前望了望,就见那个‘女’人仍然还是保持着那姿势,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头侧了过来,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藏身的这个方向,吓得我赶紧就缩回了脑袋。

就在这时,平地里突兀的就刮起了一阵旋风,就围在我的周围转来转去,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股旋风‘阴’冷异常,我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里,很清楚的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气顺着脚底板沿着大‘腿’直往上冲,眨眼间就冲到了‘胸’口。凉气一过,就觉的手脚僵硬,似乎动都不会动了,有些不听使唤。

刚才我可是看清楚了,那身形娇小的‘女’人,一身的打扮很明显不是这个年代的,从上到下,穿的啰哩啰嗦,跟电视剧里面武侠片中的扮相差不多。

上衣穿的是那种‘交’领的长袖短衣,杏黄‘色’的布料,看着很薄。而裙子的颜‘色’几近素白,只是在裙幅下边一寸左右的位置绣有一条蓝‘色’的‘花’边。腰上系着一根粉‘色’的裙带,下垂至地,中间好像还挂着一块‘玉’佩。

全身的衣服无风自动,飘逸非凡。

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撞鬼了。心里也是有些纳闷,这光天白日的,虽然是‘阴’天,阳气不强,‘阴’气上行,但是这鬼也不至于这么嚣张,竟然明目张胆的跑出来了。

最让人搞不懂的是咋还相中大牙了?趴大牙身上干什么呢?难不成真像是电影里面演的,还真要吸阳气?

冷不丁碰上这事,我心里也‘乱’成了一团,虽然想不明白这‘女’鬼到底要干啥,不过不管咋的,这鬼体都属‘阴’,就算是大牙身体壮实,但这样零距离接触,时间一长,体内的阳气自然抵挡不住,‘阴’气一旦入体,小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总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而弃大牙于不顾。

第六章 醉心花

第六章 醉心‘花’

我把身上的东西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根本就没找到有什么应手的家伙,只好‘抽’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至于鬼怕不怕刀,我心里也没有底,但笨心眼寻思也比赤手空拳要强的多。

握着刀后多少感觉踏实一些,侧耳听了听前面的动静,心里喊了个“一、二、三”,紧接着我从山石后一跃而起,动如脱免,身形一晃就冲了过去。

本来也就六七米的距离,加上我这一冲之势,几个起落,眨眼就到了近前。

冲大牙喊了一声“趴下”之后,我握着刀奔着后面的那‘女’鬼就刺了下去。

就在刀尖刚要扎到那‘女’鬼身上的时候,突然那个‘女’鬼“唰”的一下竟然消失不见了,我正有些纳闷的时候,竟然凭空的出现在了我的对面,而且那张娇美的脸几乎都要挨上我的脸了,两只眼睛死气沉沉的正瞪着我,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好像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我。

冷不相面前出现一张惨白的大脸,登时把我吓得就像三九天掉到了冰窖里,浑身冰凉,慌‘乱’中,赶紧把刀‘抽’了回来,然后往后退了一小步,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又刺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是几秒钟的事儿,眼瞅着这刀就又要扎到那个‘女’鬼的身上了,突然我就感觉脸上一凉,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好像一下子就卸掉了身上的千斤重担差不多,两条‘腿’都有点发飘。

难不成我归位了?要灵魂出窍了?吓得我一闭眼,不停的晃脑袋,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大牙拎着水壶站在我对面,正愣眉愣眼的盯着我。

见我睁开眼睛了,大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皱着眉头问我:“来亮,你中邪了还是咋的?捂捂喳喳的干啥玩应儿呢,咋还动刀了呢?”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匕首,这才想起那个‘女’鬼,赶紧朝大牙的后背看了看,就见大牙背上仍然背着那只双肩包,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

一时之间,我也有点晕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就像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呢?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似乎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又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连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我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脸上竟然湿漉漉的全是水,就连T恤的前‘胸’也都湿了,看着大牙手里拧开盖子的水壶,我有点懵了,赶紧问大牙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牙皱着眉看了看我,见我也不像是在装疯卖傻,这才告诉我,他睡醒后,见雨停了,就着急过来看看。正挖着的时候,一抬头就见我走了进来。他和我打招呼,我也不答话,站在他身后看了半天,突然就拔出刀来,大牙见我神情不太对,以为是我睡‘毛’愣了。就打开水壶用水泼了我一下,前前后后就是这么一回事。

啊?

怎么会这样呢?

我赶紧把我醒来后发现他不在,然后看见他背着个‘女’鬼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把大牙听的目瞪口呆,嘴张的‘挺’老大,一个劲的回头张望,明显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最后大牙把我拦住了,冲我一瞥:“你别说了,你肯定是幻觉,什么还躲在山石后,突然跃起,又是什么‘女’鬼的,你以为你是奥特曼呢,我告诉你,我眼瞅着你从山下直勾勾的上来,弯都没拐过!还躲在山石后,你回头看看,哪有山石能挡住你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我和大牙的经历明显不一样,但事实肯定只有一个,肯定是我俩当中有一个人说的不对,是幻觉。

大牙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接着说道:“你说你看到有个姑娘趴我背上,还穿着古装,说的我心里都有点发‘毛’,也就是我定力好,要是别人非得把你当成‘精’神病抓起来!有幻觉的也只能是你!”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一眼望去。连超过半米高的山石都没有,根本就无处藏身。吧嗒吧嗒嘴,也是这么回事,大白天撞鬼,是有点神经了,只是搞不明白,为啥我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幻觉了呢?

大牙冲我叹了口气,说我肯定是睡觉睡‘毛’愣了,别瞎琢磨了。抬头又看了看天,说是瞅着这天气没准还得下,不如趁着这阵雨停了,赶紧下山吧,万一被困在这山上可就麻烦了。

我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再想到陶大爷说的这里一直不太平,经常闹鬼的事后,心里也是不住的打鼓,这天‘阴’沉沉的,本来心情就压抑,听大牙这么一说,也不住的点头,同意赶紧下山。

要说这次也不算白来, 好歹也有些收获。如果这些瓷片真的是明代的,那这锁龙柱估计十有**也是同一时期的。虽然还不知道这里为啥有这么多的瓷片,为啥又出现一根锁龙柱,但是如果锁龙柱真的是明代的,就说明柳叶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一想到这儿,我说啥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走回山‘洞’,我把我的背包重新背好,转身正要离开时,一斜眼又看到‘洞’口的那片牵牛‘花’,总觉的有些不太对。猛然间我意识到,这‘花’有些蹊跷。

牵牛‘花’大都朝开午谢,这都下午了,咋还在怒放呢?

想到这儿,我赶紧仔细的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眼前的‘花’根本就不是什么牵牛‘花’。

刚才下雨时天‘阴’的也没看清,看着‘挺’像的,就以为是呢。现在可看的真真切切的,牵牛‘花’是缠绕草本,叶子是宽卵形,近乎于圆形,叶柄与总‘花’梗近似等长。而眼前的这‘花’虽然‘花’开的有点像是牵牛‘花’,但是明显不同,‘花’虽然也是喇叭状,但是有五裂,而且茎杆粗壮‘挺’立,根本就不是缠绕的。

这‘花’透着一股奇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大牙见我盯着‘花’一动不动,有些奇怪,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我后,又瞅了瞅那些‘花’,刚要说话,突然间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些‘花’就愣住了,好半天才慢慢的凑近些,然后闻了闻,脸‘色’就是一变,赶紧让我离远点。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往后退了两步,赶紧问大牙怎么了。

大牙指着这些‘花’,不住的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来亮,我知道你为啥出现幻觉了,你知不知道有种植物叫致幻植物?”

“致幻植物?麻醉剂啊?大烟‘花’?可这也不是罂粟啊!”我一脸的不解。

大牙冲我哼了一声,告诉我。致幻的植物不只是只有罂粟,还有很多,眼前的这个就是,这种‘花’叫“醉心‘花’”,也叫“曼陀罗”,这种‘花’都野生在田间、沟旁、道边、河岸、山坡,原产于印度。

说到这里,大牙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压低声音问我:“唉,我说,知道古代用的‘蒙’汗‘药’吧?据说就是用这‘花’酿制的,要不要给你‘弄’点,以备不时之需?”

我冲大牙一瞪眼睛,抬‘腿’就要给他一个飞踹,大牙机敏的跑开了。冲我嘿嘿一笑,这才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他可不是开玩笑,这种‘花’在中医典籍上早就有过记载,可以用于麻醉。‘花’的叶子、‘花’朵和‘花’籽都有毒,不过治病嘛,就是以毒攻毒,所以在某些病症上,毒‘药’也就是良‘药’。

因为这种‘花’属剧毒,所以国家是限制销售的,特需时必经有关医生处方定点控制才能使用。曼陀罗中毒,不到半小时就能出现症状,中毒的反应就是口干、心跳增快、头晕、烦躁不安、幻听幻视、神志模糊。

听大牙这么一说,再想想刚才我撞鬼的事,我指了指这些‘花’,又指了指我自己,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张着大嘴,不敢相信。

大牙在旁边点了点头,冲我说道:“我估‘摸’着是你刚才睡觉时离这些‘花’比较近,可能‘花’粉或是气味闻的太多了,这才出现轻微的中毒反应,导致了幻视幻听,幸好中毒不深,被我一口圣水就给你喷回来了。”

本来我还‘挺’感谢大牙的,一听说他是“喷”出来的,我就觉的脸上直痒,忍不住的用手连搓了几把。

大牙说的什么“醉心‘花’”我并不知道,但是说到“曼陀罗‘花’”,我倒是有所耳闻。

《法华经》上记载,说是在佛说法时,曼陀罗‘花’自天而降,‘花’落如雨,所以曼陀罗‘花’也就被尊为天‘花’。

曼陀罗是梵语的译音,被称为佛教的灵洁圣物,说是只有天生的幸运儿才有机会见着它,见到它能给人带来无止息的幸福。因为佛法修的是清心观世界,寡‘欲’走红尘,手中无物,万相皆空,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无蕊的白‘花’就被人们看作神的化身,象征着空心,无心和安心。

但在西方的传说中,曼陀罗则一直被赋予恐怖的‘色’彩。因为曼陀罗盘根错节的根部类似人形,传说当曼陀罗被连根挖起时,会惊声尖叫,而听到尖叫声的人非死即疯。

我奇怪的是,如果刚才的幻觉真的与这‘花’有关,怎么莫名其妙的会在幻觉中见到那么惟妙惟肖的明代‘女’子呢?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又看了看这片长势茂盛的曼陀罗‘花’,瞅了一眼大牙,问他用不用摘两朵留个记念啥的,有备无患。

大牙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吧,这年头用不上‘蒙’汗‘药’了,百元大钞比‘蒙’汗‘药’的劲儿要大多了。”

我越寻思大牙的这句话越有哲理,一路上不停的冲大牙挑大拇指。

第七章 督窑官

第七章 督窑官

山下便是拒马河。拒马河是河北省内惟一一条长年不断的河流,也是北京五大水系之一大清河的支流。发源于河北省太行山麓,流经野三坡、十渡,沿河形成了一道长逾百里的动态画廊。

一路上水大流急,对所经山地切割作用强烈,所以河道两壁都是陡峭的峡谷。

水碧山青,烟岚云岫,我和大牙从山上下来后,都是腰膝酸软,一屁股直接坐在河岸上,一边歇着,一边聊着山上的事。

陶大爷说的闹鬼,十有**也是当初有人偶然接触到曼陀罗‘花’的原因,这才产生了一系列的幻觉,清醒后误认为是鬼,以讹传讹,越传越邪,对于这个,我还是十分相信群众的力量的。

只是我总感觉大牙背上的‘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身形打扮都有些眼熟,都说幻觉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想像。而是思想深处的记忆扭曲,但是大明朝距现在可隔着几百年呢,根本不可能有‘交’集,难不成是在梦里见过?还真的有前世的记忆呢?

大牙嘻皮笑脸的冲我挤了挤眼睛,说是备不住是我荷尔‘蒙’分泌旺盛,*梦做多了,加上岁数这么大也没娶媳‘妇’,所以才凭空的幻想出来个美人,然后语重心长的劝我,岁数也不小了,该找媳‘妇’找媳‘妇’,该要个娃儿就要个娃儿吧。

对于大牙的鬼扯,我压根就不信,没搭理他。一闭上眼睛,那‘女’人的身形就在眼前时不时的飘过,挥之不去,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才下午两点左右,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心里也怪憋屈的,大牙就提议去找个地方玩玩儿,散散心,要不现在的心情太紧张,对身体不好。

大嘴一撇,告诉我,健康就要讲究养生,“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像我俩这样。都吓个半死的,这肾气肯定受到了影响,都还没结婚呢,可别整个未老先衰,晚上得整点蚕豆,这在中医上叫“形补”,吃啥补啥。

大牙这套养生的歪理根本是不容辩驳的,再加上我主观上也想放松一下心情,也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大手一挥,到公路上拦了辆车,还没等我们说要去哪,那司机就已经猜到了,油‘门’一踩,顺着这唯一的公路疾驶而去。

其实就是想散散心,打发打发时间,根本没有体力玩什么漂流,爬什么山了,挑来挑去,我俩最后租了个竹筏子。把筏子撑到湖中间后,让筏子停在湖中心。盘‘腿’一坐,沐浴着缕缕轻风,欣赏着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很是惬意,心里的‘阴’霾也倾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两岸山峦起伏,峰连壁立,乔木参天,奇伟险峻。而湖面开阔,漫江碧透,水清见底。

天虽然‘阴’沉沉的,但是并不影响心情,也好在这种天气,偌大的河面,没有几只竹筏子,很清静。

河面上倒影沉璧,薄雾织纱,凉风习习,醉人‘迷’眼。

正欣赏这怡人美景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我懒洋洋的把‘腿’伸直,掏出手机看了看,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是于麻子发来的短信。

原来于麻子给我打了一小天电话,始终都是无法接通,这才发了个短信,让我收到后回个电话。

大牙见我端着手机发愣,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冲大牙晃了晃手机,告诉他是于麻子找我们,估计是刚才一直在山上。没有信号,所以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这里有线号了,短信才过来,让我给他回个电话,瞅这意思还‘挺’着急,指不定又有什么事了。

大牙一听说是于麻子,也有些意外,不过转瞬脸上就是眉开眼笑,看着左右没有别人,冲我一挑眉梢:“来亮,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东西卖出去了?”

大牙要是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了,忘了我们的月将剑和奇楠腰牌还一直放在于麻子那里,委托他帮着找买家呢,从时间上来判断,估计十有**为的就是这件事。

大牙赶紧催我回电话,我略一思忖,回拨了过去,电话刚响两声就接通了。

于麻子开口就问我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打了好几回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我赶紧和于麻子一阵客套,连吹带捧。美的于麻子电话里笑个不停。这才和于麻子解释说,刚才一直在山上,估计没有信号,刚从山上下来就收到了信息,一点也不敢耽搁,这不就不赶紧就打电话了嘛!

于麻子“哦”了两声,也没有多问,喜滋滋的告诉我,东西已经出手了,让我方便时过去一趟。

我一听果然是这件事,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赶紧连声道谢,告诉于麻子,我们忙完手里的事,这两天就过去。

放下电话,大牙早就在旁边听明白了,早就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说啥就要现在往回返。

我看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告诉大牙,先别猴急,像是没见过钱似的。

和这种人打‘交’道,要镇得住场子,装也的装的有点深沉,别一听说钱就跟蚊子见了血似的,一瞅咱就是屯老2,没见过啥世面,让人家笑话不说,以后办事都不好办了,肯定挨宰。

大牙说我这么一说,也觉的有些道理,冲我讪讪的一笑:“不好意思啊,见笑了,神农氏尝百草,咱啥没见过啊!不过常言说的好啊,有一种心情叫‘迫不及待’,这也是情有可原哪!”

我瞅了瞅大牙放光的眼睛,哼了一声:“你可拉倒吧,别在那儿耗子啃书箱,咬文嚼字了,瞅你刚才地德‘性’,都快乐颠馅了,还装个啥屁啊!”

大牙被我一通埋汰,嘿嘿直笑,解释说他刚才是原生态的真情流‘露’,平日里也不多见。

被这件喜事一冲,一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赶紧给陶大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俩晚上回去吃饭,简单帮我们准备俩菜就行。

心情亢奋,自然希望这快乐能尽量的长一些。我和大牙也没有坐车,顺着河道,欣赏着两岸美景,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走,一边闲聊。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柳叶,而一提起这个名字,这个话题也就戛然而止,谁也不愿意再接着说了。

最后,大牙实在是憋不住了,问我会不会是真的误会了柳叶?怎么说,柳叶也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也没发现她哪里说了谎话在故意骗我们,而且出生入死好几次了,不会连命都不要了,还做内鬼吧?

到了现在,我也有点儿没了主意,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有没有误会柳叶,都让我把人给得罪透了,以我对柳叶的了解,赔礼道歉根本就不管用,那姑娘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一想到这,脑袋都疼,算了,爱咋咋的,以后再说吧。

陶老爷子的晚餐准备的还‘挺’像回事,一条虹鳟鱼,炸小河虾,卤水豆腐,贴饼子,虽然不像饭店做的那么‘色’香味俱全,不过瞅着干净卫生,在这地方,吃的就是这种天然。

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这通吃,最后吃的都直打饱嗝,才不情愿的放下了筷子,每人都喝了两瓶啤酒,平时喝这些多少还能保持清醒,今天喝完后竟然感觉眼皮有些发沉,往炕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的醒来了,我睁开眼睛,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嘤嘤啜泣声,吓的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循着哭声往窗外一望,就见院子里正蹲着个人,后背微微起伏,好像哭的‘挺’伤心。

我心里暗骂,这黑灯瞎火的,这是谁啊,咋还跑这儿来哭了,也太他**的瘆人了,难道是陶老爷子的闺‘女’或是儿媳‘妇’?可是也没听他说起过啊。

我刚想推开窗户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看这人身上的装束,登时就醒酒了,‘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我就感觉一下子如坠冰窟,全身往外冒凉气,这不正是白天在山上看到的那个‘女’鬼嘛,咋还跑这儿来了?

身上还穿着那件杏黄‘色’的长袖短衣,一袭白裙拖在地上,哭声哽咽,正从身边的竹筐里往外掏东西。

我屏气息声,连大气也不敢出,把身子隐在‘阴’影里,偷眼观看。见她好像是取出来一只酒壶,然后慢慢的拔开了塞子,壶嘴朝下,把壶里的酒慢悠悠的全都倒在了地上,一边往外洒着酒,嘴里还一边叨咕着什么。

我把耳朵贴在了窗户上,仔细聆听,原来她是在悼念她的亡夫,她的夫君似乎是督陶官,负责为皇帝烧制瓷器。

有一次连烧了几十窑都没有烧制出合格的瓷器,眼看着‘交’旨日期已近,她夫君无奈之下,纵身投入窑炉之内,以血祭器,终于烧出了一窑合格的极品美瓷。可她夫君的魂魄却被炉火烧散,魂魄不全,一直也进不了轮回之道,只能做着孤魂野鬼,受苦受罪。

再听下去,翻来覆去的都在说着同样的这几句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就像是出了故障的复读机一样。我心里也是惊讶异常,实在是想不到烧个瓷器还能把命都搭上了,又不是古代炼剑,这种邪术也不知道是谁整出来的,真是惨无人道。

不过这故事听起来却很凄婉,让人有些同情,此时我也是充满了好奇,就想问问这‘女’鬼到底是什么人。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那‘女’鬼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身子一动,竟然慢慢的转过头来,朝着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但见她眼如水杏,楚楚动人,一张俏脸仿若凝脂,只是白的好像都能看的见骨头一样,白中泛着淡淡的青‘色’,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似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啊!柳叶!

怎么会是柳叶!!

我惊讶的张着大嘴,半晌没有发出声来。就见她的表情一动不动,就像是戴着一张面具一样,突然嘴角竟然突兀的向上翘了翘,竟然……笑了。

一刹那,我就觉的好像有一块千斤重石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胸’口上,根本就喘不上来气,憋屈的要命,张着大嘴,使劲的喘气,仍然是无济于事,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突然身子一‘激’灵,我一下子就从炕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全身的汗早就湿透了。

大牙在旁边鼾声四起,睡的正香。我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在做梦。

好真实的梦,好诡异的梦。

一想到梦里的情景,想到和柳叶几乎一样的脸,想到那个诡异的微笑,躺在炕上,说啥也睡不着了。

第八章 醉翁之意

第八章 醉翁之意

接下来的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睡觉。生怕那个‘女’鬼再找上来,‘弄’的天天大白天都哈欠连天的,根本没有‘精’力出去玩了,站着都打嗑睡。

大牙天天憋的无事可做,整天没事就找陶大爷聊天,下象棋。估计陶大爷也是头一次碰见我们这样的游客,天天哪也不去,就在家窝着,不过也没有多问,天天变换着‘花’样给我们做些好吃的。

到了第三天,我和大牙一大早吃过早饭,就眼泪汪汪的和陶大爷挥手告别了。

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颠簸,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都市,过了六里桥,就算是回到了市区了。

大牙早就迫不及待了,赶紧让我给于麻子先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最好看看下午有没有空儿。

通话结果很顺利,于麻子下午正好在店里,简单的寒喧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说是见面再细聊。

回到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往‘床’上一粘,就感觉眼皮发沉,还是对自己的‘床’亲,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就准备先闭目休息一阵。大牙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走来走过,抓耳挠腮。

我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一句话:不怕富人变穷,就怕穷人暴富!

好不容易熬过中午,我和大牙勿勿的扒拉了一口饭,赶紧打车直奔西单。

大中午的太阳就在头顶上明晃晃的挂着,一点也不吝啬它的光华,看哪里都是明晃晃的,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一路上都很畅通,竟然比预想中提前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地方。

刚上了二楼的扶梯,透过玻璃隔断,就看到于麻子正在店里单手执壶喝着茶水,见我俩过来了,赶紧就放下了茶壶,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离着还有‘挺’老远,于麻子就伸着大手冲我们摇了摇,主动和我们打起了招呼,我和大牙也赶紧礼貌‘性’的冲他挥了挥手。

等到我们走近后,于麻子看了看我和大牙,提鼻子闻了闻,然后一脸堆笑:“哟,二位老弟,瞧你们这一身山泽之气。才回来吧?还是老弟逍遥快活,不知道去哪儿散心去了?”

还真没料到这于麻子的眼睛如此犀利,鼻子还这么好使,我笑着打哈哈:“老哥可真能拿我们哥俩开玩笑,还什么山泽之气啊,土腥味儿还差不多,这不嘛,帮朋友找对石狮子,去房山大石窝去了几天,顺道玩了一会。”

于麻子笑容满面,就跟捡了金元宝一样,一直是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撞了多大的喜事,赶紧把我和大牙往屋里面让。

大牙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问于麻子,常三怎么没看见。

于麻子闻言,看了一眼我俩,然后笑呵呵的解释说,图个清静,也没啥生意,就让他下午歇了。

我偷眼看了看大牙。大牙也看了我一眼,心里都明白,心里暗暗赞叹这于麻子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确实有些道行。

于麻子踱到‘门’口,往过道左右张望了一眼,然后直接把‘门’上的提示牌一翻,把“盘点仓库,暂不营业!”的一面朝向了外面,随手放下了百叶窗。然后冲我俩一摆手,请我们去里屋坐坐。

我和大牙也是心知肚明,赶紧礼让,跟在于麻子的后面转进了里屋。

重新坐下之后,于麻子‘抽’出三支烟,给了我和大牙各一去,大牙赶紧掏出火机给于麻子先点了上,于麻子很客气的轻轻用手点了点大牙拿着打火机的手,吐出一口浓烟之后,于麻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看了看我俩,然后嘿嘿一笑:“两位老弟,咱开‘门’见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们二位留下的东西,已经找到买主了,老哥觉的价钱还算合适,就‘私’自做主,帮你们把货出了。”

一见于麻子说的这么客气,我和大牙赶紧站起来连声道谢。

于麻子赶紧冲我俩摆了摆手,让我们不用客气。坐下来慢慢说,说着转身从旁边的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书,翻了翻,找到一张支票,笑呵呵的递给了我们。

大牙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伸手,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见大牙的眼睛都直了。

我在旁边赶紧偷偷的用脚碰了一下大牙,然后从大牙的手上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也是吃惊不小,怪不得大牙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支票上的金额一栏,清晰的填写着:壹佰壹拾万元整。

一百多万啊?妈了个巴子,这下子可发财了。

虽然心里‘波’滔澎湃,但是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故意装成很谈定的样子,看了一眼后,随手就把支票先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笑着冲于麻子说:“老哥,这事我直得好好谢谢您啊,实在是没想到,会卖这么好的价钱。”

于麻子一直在盯着我俩。见我这么说,脸顿时笑的像是一朵‘花’似的,极其灿烂,咧着大嘴,摆着手,让我不用跟他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已人,用不着外道。

顿了顿,于麻子这才告诉我,按我先前的嘱咐,钱刚到手就直接把董三爷的那“十个”先还了。说到这儿。于麻子往后一靠:“胡老弟啊,老哥还得和你说个事哪,还钱时,老哥‘私’自做主,打算给三爷多少再让点,不过董三爷的态度很坚决,除了本金以外,多一分也没要。老哥拿你老弟的钱做人情,你可别挑老哥的理啊!”

我一听这不摆明了是向我邀功,要我个人情嘛,赶紧装的有些生气的样子对于麻子说:“于老哥,这是什么话,您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这事要怪也得怪我当时走的匆忙,忘了嘱咐您了,还说什么‘私’自做主,这事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要不是您把我当成亲弟弟似的,谁能替我想的这么周到呢,要不,三爷真要是挑了理,我这不太不懂事了嘛,还不得说我是乡下的土狍子,没见过啥世面啊!”

于麻子让我拍的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上去了,眼睛眯的都成了一条线,美的无可无不可的,冲我连连的摇头摆手,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于麻子这种人典型的人‘精’,扒了皮我认得瓤,心里明白,他在这儿和我摆了半天的功了,肯定不是为了听几句好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别有所图。

但是面儿上也不能说破,只好接着又打了一阵哈哈,我这才话头一转,问于麻子的银行帐号。准备把佣金过给于麻子。

没想到于麻子的态度倒是让我很意外,说啥也不要,说是这次差点东西就丢在他家大‘门’口,本来就过意不去,这事也是举手之劳,再缺钱也不能要我的钱,要是再谈这个,兄弟就别做了,这跟‘抽’他脸没啥区别。

我见他话说的这么死,知道他是肯定不想要这钱了。我也有点儿想不明白,以我对于麻子的了解,不可能送上‘门’的钱他都不要,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俩的东西在他大‘门’口被盗过,他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他还没这么仗义过,看来,肯定是他另有所图?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心里也清楚,这事他不可能白忙活,要么是早就留了一份,这边又故意卖个人情给我,也知道我不能白了他;要么就是他有事要求我,在这儿给我下个套,好让我没法拒绝。

大牙在旁边听了半天,见于麻子一本正经,义正严辞的说啥也不要佣金,心里也有点儿想明白了,这种有便宜不占的情况,要么对方是圣人,要么就是对方想占个更大的便宜。

大牙夸张的看着于麻子:“老哥,今天兄弟是开了眼了!来北京真没白来啊,首都的人民心‘胸’太宽广了,以前总听说比陆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就是天空。要我看来,比天空更广阔的就是老哥您的‘胸’襟啊!当真无愧的视钱财如粪土,视功名如云烟哪!真是让我佩服,开了眼了。”

说到这儿,大牙转头看了看我,撇了下嘴,故意冲我说道:“要说于老哥这为人,可真没得说啊,为兄弟真是两肋‘插’刀啊!啥也不图,你说说,就亲哥哥都未必能这样啊!说为人民服务那是有点大,不过,老哥绝对是直心实意对咱啊,默默无闻,甘心奉献,你说是不是?”

我听了心里暗笑,这大牙的确够损,这一番话说的,连夸带捧,把于麻子抬的跟人民偶像似的,夸的没边没沿,回头又把话给封死了,让于麻子找后帐,嘴都没法张。

于麻子刚开始还听的‘挺’美,不过听着听着脸就变了‘色’,等大牙说完后,一张大嘴哭笑不得,都拧巴在了一起,自己讪讪的笑了笑,看着大牙说:“瞧你小兄弟说的,人在江湖,谁都难免有个龙行浅滩,虎落平阳的时候,说起来,老哥还真有件事要你们帮着留留神。”

我和大牙偷偷的对视了一下,心想,果然这于麻子另有所图。

我赶紧假意瞪了大牙一眼,对于麻子说道:“大牙这人说话口直心快,没啥遮拦,他要是看着人好,对心思,把心掏出来都行,也是真心的感谢你,老哥你可不能挑他理啊。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您也说了,咱们也不是什么外人,说什么求不求的,要是我们哥俩能办到的,保证是义不容辞啊!”

于麻子等我说完后,摇了摇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难处。

我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只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于麻子长吁短叹了一阵,告诉我俩,现在生意很不景气,他这店里也都是些不打眼儿的东西,没有什么正经的玩意儿,眼瞅着坐吃山空,一天不如一天了。

大牙闻听此言,眨了眨眼睛,问于麻子:“老哥,我是外行啊,说错了,您就当我是胡说八道。我可是听说你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不会像你说的那么惨吧?”

于麻子翻眼看了看大牙:“唉,兄弟你说的倒是不假,关键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哦?我心里一动,看来终于要说到正题上来了。

于麻子用手指了指前屋:“不瞒老弟啊,老哥这屋里的东西全加起来,都不到十万块,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哥俩脑子也活,路子也宽,我寻思,要是以后有啥好东西,能不能先放我这儿撑撑‘门’面。”

于麻子的话说的很是委婉,不过我也听的很明白,很明显就是让我俩再有什么宝贝先可着他来,这老狐狸,怪不得死活不要佣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如此看来,出手一件东西,这老狐狸肯定得了不少的好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我赶紧一探身,拦住了正要抱拳道谢的于麻子,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真要是以后还有啥东西,就是他不说,我们哥俩也得想着他,整个京城还真找不到像他这么托底的朋友了。不过我也告诉于麻子了,我们哥俩‘弄’回来的这几样东西纯是瞎碰的,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再碰上,可不好说,万一碰不上了,可别挑我们的理。

于麻子大嘴一咧,‘露’出一脸的大黄牙:“哪里,哪里,有兄弟这句话就够了,挑什么理儿啊!甭瞎客气了,喝茶,喝茶。”

杯中茶条卷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汤‘色’金黄浓‘艳’,醇厚甘鲜,兰‘花’香气弥漫,一看就是极品“铁观音”。

茶分三六九等,平时我也喜欢喝铁观音,只不过与眼下的这茶比起来,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才想起这于麻子的老家就是福建的,怪不得这茶叶这么地道。

铁观音属于乌龙茶类,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乌龙茶类的代表,介于绿茶和红茶之间。独具“观音韵”,清香雅韵,“七泡余香溪月‘露’ 满心喜乐岭云涛 ”。

端起茶杯,香气袭人,回味无穷。爱茶之人与爱酒之人差不多,见到好茶就迈不动步。于麻子一边不断的给我们续水,一边和我们东扯西拉的聊了起来,聊了好一阵,我见茶也喝了能有五六泡了,就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家。

第九章 鬼瓷

第九章 鬼瓷

我刚站起身来,就被大牙又给扯的坐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大牙,不知道大牙在搞什么鬼。

大牙冲我神神秘秘的挤了挤眼睛,然后咧开大嘴冲于麻子笑了笑:“老哥,兄弟我突然想起一事儿啊,还得麻烦麻烦老哥,您帮我看看,我这有件儿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于麻子一听有东西,眼睛当时就冒了‘精’光,赶紧拉过来一把椅子,直接坐在我俩对面,问大牙是件什么东西。

大牙嘿嘿一笑,斜眼看了我一眼,然后这才对于麻子说:“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几片碗碴子,来亮硬说这东西有什么收藏价值,我俩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本来这么点的小事不想麻烦您老哥,不过既然都来了,也不是外人,就麻烦您捎带脚帮我们鉴定一下。”

于麻子让大牙千万别客气,然后眉头皱了皱。问我们这瓷片上有没有款儿?哪代的?”

大牙一边往外掏,一边告诉于麻子,上面的款儿写的倒是“大明成化年制”,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于麻子一听是“大明成化”的,眼珠子当时就绿了,张着大嘴“哦”了一声,赶紧让大牙拿出来看看。

大牙忙活了半天,这才把当时特意捡起来的三块瓷片并排摆在了茶几上。

于麻子轻舒手指,小心的捏起一片,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又冲光看了看,‘摸’了‘摸’后就又放了下来,又拿起来第二片。足足看了能有二十分钟,于麻子这才抬头看了看大牙和我,很客气的问我们,方不方便告诉他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我怕大牙说漏嘴,赶紧接过话来,骗于麻子说,就是这几天,在山上无意发现的,瞅着‘挺’漂亮,大牙好奇,就捡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于麻子呵呵一笑,告诉我们,收藏界一直都有着“明看成化,清看雍正”的说法。成化瓷器,轻盈秀雅,风格独步,从艺术和审美角度上看,可以说是达到了历史上的最高峰。

说到这里,于麻子指了指大牙带来的瓷片,告诉我们这些瓷片是真的,正是大明成化年间的官窖‘精’品。成化是期的纹饰大都旖旎和纤细,其团‘花’和宝相‘花’都很对称和规矩,而后仿的多是双边线有欠工整。

然后拿起其中一块,让我们看了看,告诉我们,成化青‘花’官窑的器口和圈足,都各绘了两道青‘花’线。就眼前这个,正好位于圈足的中下部之间,靠近足上部的线较淡,而下边靠近足根无釉处的线则较深,后仿的基本上要么是位置不对,要么是颜‘色’深浅一致,没有这么‘精’细的。

大牙一听,顿时乐了。指着这几块瓷片,非得让于麻子给估个价。

于麻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告诉大牙,单说这瓷片的价值不好说,从瓷片上来,可以看出这原本是只将军瓶的残片,如果就按眼下瓷片的这个品相,这只整瓶闭眼睛都能卖这个数。

说完伸出了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了一起。

大牙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瞪着眼睛比划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的问于麻子:“九万?”

于麻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是九十万!”

大牙差点就晕了过去,‘舔’了‘舔’嘴‘唇’,赶紧抓起那块瓷片,又看了看。

于麻子笑着告诉大牙,这种青‘花’发‘色’称得上是成化年间的‘精’品,不过至于这块瓷片,那要看你自己怎么卖了,如果卖给初学古玩的爱好者,那么大几百元也能售出;如果卖给懂行的,就在于你和买家怎么协商了,瓷片这玩意目前没有统一的标准,全凭相互沟通而定。

一听说这块碗碴子最少也能卖个大几百元,大牙当时就愣了,偷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一个劲儿的直咽唾沫。

我估计是大牙肯定是惦记着那个大坑了,那里的瓷片多了不敢说,装一卡车是绰绰有余。按这个价格,这哪是什么碎瓷坑啊,活脱脱的一座金库啊!

于麻了见大牙发愣,以为大牙听说这东西只值几百元,心里有些不平衡呢,摇头笑了笑,告诉我们,这几年来,瓷片收藏已经开始成为古瓷收藏的又一个热点,在古瓷收藏者中,“瓷片一族”的人数越来越多了,自然市场也越来越大了,并不愁出手。

玩“瓷片”的人大体有那么几类,第一类是专集高古名釉瓷片,像什么唐越窑、宋汝、官、钧、定瓷片,以及龙泉、耀州窑瓷片等等;第二类是专收明清民间青‘花’绘画为主的瓷片,一般都是用于研究;第三类就是被称为“御瓷片族”的一批瓷片藏家,这些人专‘门’收集御窑瓷片,上至元青‘花’、永宣青‘花’、成化斗彩,下至清代官窑残瓷片,只要是御窑‘精’瓷,来者不惧。

像大牙这件成‘色’这么好,又有官窑底款的。如果底足完整,出手的价格也会翻几翻,卖后小几千也不是不可能。

于麻子口若悬河的说个不停,我听着听着也比较好奇,伸手就抓过来一片,刚扫了一眼,就感觉脖子后冷气直冒,头皮发麻,手里的瓷片好悬就掉在了地上,幸好于麻子自己说的也很投入,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动作。

我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又看了看,没错,就见那片青‘花’美人碗瓷片上,绘制的人物再熟悉不过了,那眉那眼,那衣那裙,正是做梦梦到的那名明代‘女’子!

青‘花’的线条极其流畅,绘制的人物惟妙惟肖,活灵活现,活脱脱的就是与我照过两次面的那个‘女’鬼,我盯着这片瓷片,身上的冷汗忽忽的往外冒,至于大牙和于麻子在说些什么,我是一句话也没有听到,满脑子都是梦里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我心里稍稍冷静一些后,突然意识到,会不会是她托梦给我,让我帮她超度她的亡夫,那个倒霉的督陶官呢?可是我又不是天师,我哪懂的怎么超度啊?我说怎么总感觉那‘女’鬼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大牙捡瓷片时,我就扫过一眼,只不过当时印象不深,所以一时才没想起来。

看来这瓷片肯定有些说道,当时我看着大牙背着这只‘女’鬼,估计就是因为大牙当时背的背包里放着这块瓷片,加上醉心‘花’产生的幻觉,才把背包看成了这‘女’鬼,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想我俩都被这怨灵给缠住了,气的我心里也是直骂,也不知道是冲了哪路神仙,咋这么调理我,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嘛!

我这边就跟吃了一斤黄莲似的,苦不堪言,而那边的大牙和于麻子却聊的火热。

我突然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脚底下拱来拱去。吓的我全身一‘激’灵,一低头,才看到是大牙正用脚踢我。

我这一‘激’灵,不仅大牙,连于麻子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我这是发的什么神经,不过于麻子倒是什么也没有问,看着我呵呵一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我们路上小心点,以后再有什么好事可千万别忘了他这老哥哥。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是大牙在提醒我要走了,只不过我想的有点入神,竟然不知不觉,差点闹了笑话。这才赶紧和于麻子握手,一阵客气,互道珍重后,分了手。

出了大厦的大‘门’,大牙在旁边就掰着手指头,不停的翻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过了好半天,大牙神秘兮兮的冲我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来亮,咱这可真是苦尽甘来啊!依我看,咱们留下十万当活动经费,然后呢再留出十万咋的也得打点打点于麻子和董三爷。至于余于的九十万,咱们三个加上孟老爷子,坐地分金,孟老爷子占二股,咱们每人一股,也就是咱们每人十八万,孟老爷子三十六万,你看咋样?”

我在旁边都差点听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冲大牙一挑大拇指:“行啊,大牙,你还真行啊,以前咋没看出来啊,这小帐算的,给你配个算盘子,贴上个八撇胡,就你刚才那神态,活脱脱的一个帐房先生!你要是演戏,都不用化妆,啥中戏、北影啊,你这是可是本‘色’出演,原生态啊!”

大牙知道我在埋汰他,但也不生气,自己嘿嘿的傻笑个不停,看来这穷人真不能暴富,一有钱了‘精’神都受刺‘激’了。

好半天,大牙才从兴奋忘我中恢复了过来,这才顾得上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刚才当着于麻子的面,也不好多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盯着大牙点了点头,告诉大牙,我先前看到趴在他背上的那个‘女’人与他捡到的那块瓷片上的画的人物一模一样。

大牙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想。听我这么一说,当时就傻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包,然后一脸不相信的盯着我。

我冲他使劲的点了点头,又把我做过的那个梦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到了这时候,大牙终于相信了,挠了挠脑袋,骂了句脏话,然后看了看我:“来亮,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娘们缠上咱俩了?让咱俩替他老爷们超度去?”

我一咧嘴,让他别口无遮拦瞎说,这事估计是这样,至于有没有别的原因,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大牙的一抖肩膀,把包挪到‘胸’前,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了那块瓷片,看了两眼,就要往地上摔。

我赶紧一把拦住了他,告诉他千万可可别莽壮,万一真的有鬼,你把人家房子给毁了,不是‘逼’的人家找你算帐嘛,这事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要不回去打个电话问问立‘春’,看看立‘春’有没有啥招。

大牙听我这么说,悻悻的看了看那块瓷片,叹了一口气,又放回了包里,骂骂咧咧的说:“本来以为发财了是件好事呢,谁知道又整出这么个岔头。妈了个巴子的,狐狸没打着,倒惹了一身‘骚’,真他**的晦气!”

虽然身上带着一百万的支票,但是我们此时也提不起来半点‘精’神,一个个愁眉苦脸,蔫头耷脑的,估计在这街上,最郁闷的就是我俩这苦命的富翁了吧,就连拾垃圾的老汉见着我俩都主动绕行。

第十章 清身咒

第十章 清身咒

回到家里,好不容易才熬到晚上。估‘摸’着立‘春’也该下晚自习了,这才给立‘春’打了个电话。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和立‘春’讲了一遍我们的遭遇。

立‘春’听完后半天没有出声,我等心里可就没有了底,正有些心急时,立‘春’终于吭声了,才告诉我,让我们等她一天,她明天一早请完假后就过来。

我赶紧拦住她,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是我们自己就能搞定的,我和大牙都是冰雪聪明,人中骐骥,只要她说一遍,我们差不多也能学个八成来,非到万不得已,就别麻烦了,要不千里迢迢的,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立‘春’一愣,问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直忘了告诉立‘春’,我们已经回北京了。估计她还以为我们在四平呢。这才赶紧告诉她,我们前两天刚回到北京,这事就是在北京才碰上的。

立‘春’“哦”了一声,想了想,然后告诉我,萨满中超度这种怨灵都需要起舞‘吟’咒,并不适合我们自己‘操’作,但是她觉得我们的情况也可以化繁为简,好说好商量,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她知道一种巫术,叫“清身咒”,可以利用月之‘精’气将身上的秽浊全部清除,或许可以把那缕怨念从身上扯去,顺道再送她一程,超度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我听后自然喜不自禁,赶紧让立‘春’告诉我具体的‘操’作方法。

立‘春’电话里狡黠的笑了笑:“来亮哥哥,这事儿还得麻烦到嫂子,你们两个大男人是搞不定的。”

“嫂子?谁嫂子啊?”我被立‘春’说‘迷’糊了,不知道这嫂子说的是谁。

立‘春’咯咯一笑:“就是柳叶嫂子啊,咋的,来亮哥哥,还扭扭搭搭的没公开呢?”

我差点都要咬舌自尽了。立‘春’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变故,以为柳叶还和我们在一起呢,她是不知道,柳叶估计现在把我活吞了的心都有,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我忐忑不安的问立‘春’,不用她帮忙行不行?

立‘春’“嗯嗯“了半天。告诉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去找一个‘女’的来,纯‘阴’之身,然后和你们一起到你们出事的那里,等到晚上月明之时,让她焚纸上香,然后扎破手指,把血滴在你们的额头上,再给‘阴’灵领到路口就行了。

我一听当时就傻眼了,按照立‘春’这么说,我去找谁去啊?这事和谁说,都得把我当成个‘精’神病,大晚上的去深山老林不说,还得神神叨叨的烧纸上香,要是心理素质不好,还不把人家姑娘给吓疯了,愁的我禁不住的连连叹气。

立‘春’估计听到了我的叹气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怔了半天,就听见立‘春’“哦”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声的问我:“来亮哥哥,你和柳叶姐姐不会已经……”

“已经个屁啊!你一个小破孩儿成天想些啥玩意儿呢!”我赶紧把立‘春’的话给噎了回去,真不知道现在的这些小年青的脑袋里整天都在寻思着啥玩意儿,把我的这张老脸都给说的要挂不住了。

我抓紧时间问了问具体的步骤之后,一一记在纸上,免不了又承诺了立‘春’一顿大餐,这才挂了电话。

大牙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听了半天,囫囵半片的,也不知道我俩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听我说了一遍后,大牙也傻了眼,抬眼瞅了瞅我,晃着脑袋叹了口气:“唉,造孽啊!”

我抬‘腿’就给了大牙一脚,让他别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事情都出了,念什么秧啊,赶紧想辙得了。

大牙哼了一声,看着我说:“这事我觉得还非得柳叶不可,咱先不说这纯‘阴’之‘女’这年头好不好找了,单说这码事,谁家正常的姑娘和咱们到深山老林里祭月亮,烧纸上香的,还不把咱俩当成变态恶魔啊?也就柳叶知根知底,见怪不怪了。”

这些其实不用大牙说,我也心知肚明,只是现在这情形有些别扭,刚把人家气跑,咋好意思张嘴再求人家呢?

我盯着大牙。朝他不住的眨巴眼睛。

大牙赶紧冲摆了摆手,让我千万别动啥歪心眼子,谁给气跑的,谁自己去哄去,这事挨不着他边儿,他可不管这闲事。总不能总是我偷驴,他去拔橛子,这事费力不讨好,免谈。

我眼珠一转,冲大牙嘻嘻一笑,还没等吱声呢,就把大牙吓的赶紧往旁边闪了闪,让我有话好好说,别整的吓人唬道的。

我收住了笑容,盯着大牙,问大牙看过《西游记》没?

大牙一下子被我给问愣了,不知道为啥我会问他这个,小心谨慎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他,当年,唐僧把孙悟空气走,孙悟空回了‘花’果山。后来唐僧有难,是不是孙悟空又回来救唐僧来了?

大牙上下打量了一阵。冲我冷哼了一声:“好大的一张脸啊,你以为你是唐僧啊,有事人家就来,没事就把人家撵走。”

我冲大牙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气走孙悟空的是唐僧,可是请孙悟空的可是他的师兄弟吧?你知道为啥不?就是啥事都得有唱红脸,有唱白脸的,这么好的献媚机会,你要是不争取,那真是不识时务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我拐了半天。真正的目的,冲我“呸”了一口:“你得了吧,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人是你得罪的,我可不替你收拾这‘乱’摊子,你拉完屎,让我开腚,怎么想的!”

我见大牙软的不吃,就冲他一瞪眼睛,吼道:“你是不是还来劲了,我告诉你大牙,柳叶本来就有嫌疑,这事儿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能怪我。再说,这事如果咱俩要不是一唱一合,最后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让你做好人,你还叽歪了。要说你能言善道的,这事也是驾轻就熟,还谦虚什么啊?你可别装大了,支票还在我手里,大不了,我重金雇一个,我还不信了,‘花’钱还怕找不到胆大的人了!”

大牙见我急了,这才嘿嘿一笑:“有钱就好使呗,还雇一个,我跟你说,雇来的未必好使,谁家清纯的大姑娘敢去啊?别在那儿自己吹着唠了,要说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咋的也得尽尽力。不过咱可说好了,别等人我请来了,你还拉着个驴脸,到时候再把人给气跑了,打死我我也不管了。”

我一听大牙让步了,赶紧表态,说是柳叶要是肯帮咱们这次。我保证面带笑容,微笑服务。

大牙这才掏出电话,思忖了一下,然后拨了过去。

就见大牙一脸堆笑,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东拉西扯说的是没边没沿,云山雾罩。

等我从厕所出来,就见大牙一脸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上喷云吐雾呢,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估计有戏。但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我只能故意装成很殷切的样子,问大牙,事情怎么样了。

大牙吐出一个烟圈后,瞅了瞅我,冲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告诉我柳叶根本就不想见我们,他好说歹说,好话说了三千六,人家就是不来。最后也是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说我现在鬼气侵脉,病入膏肓,如果再不来,估计就要歇菜了,这柳叶才答应明天一早过来看看。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埋怨大牙不该把我说的像是得了绝症似的,这也太晦气了。

大牙冲我哼了一声:“你拉倒吧,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说的严重点,就你那皮糙‘肉’厚的,谁信哪。”

我白了大牙一眼,问他说没说要去山上烧纸的事儿。

大牙缩了缩头,告诉我,那事儿电话里不好说,明天见面后找机会再说吧。

这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生怕再做恶梦,差不多是睁眼睁到了天亮。大牙则不管不顾,不大一会就鼾声渐起,吵的我更是难以入睡。心里是极度的不平衡,不知道为啥偏偏就我做恶梦,大牙咋就没事呢?难不成大牙本身是医生,听说怨灵恶鬼是也都怕医生,不敢靠近,难不成还真有这回事。

一大早醒来,发现天空又恢复了蔚蓝,一尘不染,在北京还很难看到这样的天气。

‘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斜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这才发现竟然已经九点多了,一想到柳叶上午要过来,我赶紧从‘床’上一骨碌身跳了下来,踢了一脚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的大牙,招呼他赶紧起来,把屋子收拾一下,放放屋子里的气味。

手忙脚‘乱’的把脏衣服都塞进了洗衣机里,还没等把地板擦干净,‘门’铃就响了。

大牙看了看我,然后赶紧走了过去,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回头小声的告诉我,是柳叶来了。

我眼瞅着这屋里‘乱’七八糟的模样,心想这下子可糗大了,尤其大牙的臭袜子和那双鞋,都让我给扔到‘露’台里去了。但是开了半天窗,通了半天风了,气味仍然浓郁扑鼻,丝毫没有减弱。

大牙那边把‘门’给打开后,脸上笑的像是朵‘花’一样,赶紧冲柳叶打招呼,把柳叶往屋里让。一回头,脸就变了模样,冲我一瞪眼,先发制人的吼道:“不是我说你,来亮,叫你多少遍了,你就是不起来,你咋懒那样啊,你看,妹子都在‘门’外等半天了,你这人也太邋遢了!”

说完后,转回头,比川剧变脸变的还快,眼梢嘴角向上一挑,一脸堆笑的冲柳叶不停的白话着。

PS:我就听见大牙冲柳叶说:“妹子,好像有‘挺’多看书不投票的啊?”

第十一章 纸人

第十一章 纸人

短短几天不见,柳叶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一打眼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好像彻底的换了个人。

大牙见我和柳叶都傻站着也不说话,有点儿气乐了,冲我俩笑了笑,只好客串了一把主人,招呼我俩先坐下来再说,都先别傻站着相面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到了我家,真是有些待客不周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去冰箱取出几听可乐,伸手递给了柳叶一听。

柳叶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头不抬眼不睁的,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责问大牙,为什么骗她。

也难怪柳叶多心,一进‘门’就看我俩又说又笑的,比刚出水的黄‘花’鱼都欢实,咋瞅咋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大牙冲柳叶一摆手。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唉……可别这么说啊,妹子,哥可没骗你啊,确实是真的,只不过白天还正常一些,晚上就麻烦了。”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啊?来亮。”

我赶紧点了点头,接着把我们在山上撞鬼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大牙在旁边时不时的补充两句,我俩一唱一合,‘挺’恐恢诡异的一件事,让我俩给说的就像是个相声段子似的,不用说柳叶,说完后,我俩自己都有点儿不信了。

柳叶皱着眉头盯着我俩看了半天,最后竟然笑了:“你们说什么?要我晚上和你们去山上烧纸?鬼才信你们的话呢!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和大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一肚子苦说不出来,任凭我俩好话说尽了,柳叶就是不信,认准了我俩在故意骗她,直接就把大牙掏出来的瓷片甩手扔在了一旁,根本就不理会这茬。

一瞅柳叶油盐不进,咋说也不信,我急得直挠头,出了一脑‘门’子的细汗,但是也是啥招没有。瞪眼没辙。

最后还是大牙心眼多,说是再等一会儿,等立‘春’中午下课后,让柳叶直接打电话问问立‘春’,立‘春’肯定不会说假话,免得再说我们唬‘弄’她。

柳叶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牙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前,把房‘门’关好,挨着柳叶又坐了下来。

坐下后,转着眼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格叶,往柳叶身边又凑了凑,柳叶不知道大牙这又是整的哪出儿,见大牙往过直凑近乎,警惕的瞪了大牙一眼。

大牙嘿嘿一笑,伸着脖子,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把于麻子帮着把东西卖出去的事情告诉了柳叶。

柳叶听完以后,忍俊不禁,皱着眉头对大牙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卖了就卖了,不‘挺’好的嘛!你的理想不就是发财嘛,这不,理想终于变成现实了,该恭喜你啊!”

大牙对柳叶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冲柳叶大嘴一撇:“妹子你说的这是啥话?哥吃‘肉’也不能让你喝粥啊,咋说这东西也是咱们拼死才整出来的,发财了,咱大家都有份儿!今天找你过来,一是为了刚才那事,二是咱趁这机会把钱分分。”

柳叶一愣,指了指自己,看着大牙说:“我可不要啊,愿意分,你们就分吧,我一个姑娘家也不用攒什么老婆本,等我将来找个有钱的,什么都齐全了!你们这两个光棍分了得了,都是困难户,留着将来讨个老婆吧。”说完后,自己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明显有点出乎大牙的意料,听柳叶说不要,大牙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劝柳叶眼光要放长远点儿,还说这钱一不咬手,二不扎人的。留着也不会发霉变质,犯不着和它过不去。

大牙说的兴起,也不等柳叶说话,咽了几口唾沫,接着又兴致高涨的把他那套分配方案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柳叶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大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诧异,等大牙说完后,赶紧给大牙鼓了一阵掌。

大牙这会正兴会淋漓,见柳叶突然鼓起掌来,有些愣了,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不知道为柳叶为啥鼓掌。

我赶紧冲大牙挑了挑大拇指,一个劲的叫好!说他刚才这一通演讲,那是条理清晰,有条不紊,气势如虹,柳叶一时情不自持,喜不自胜,有些‘激’动,这才禁不住的都为他鼓掌喝彩!

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转头看了看柳叶。

柳叶目光炯炯的盯着大牙。赶紧表态:一是刚才确实是在喝彩;二是她弃权了,钱真的不要了,不用再打她这份了。

大牙一看柳叶的态度很坚决,无奈的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唉,不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就算了,不过哥心里有数,眼睛从来不‘揉’砂子,这钱呢先帮你寄存起来,就先放来亮这儿,反正你俩都在北京。也方便,日后再说吧,整不好根本就不用分了。”

我一听大牙说着说着就下了道儿,正要喝止,但还没等我吱声,就见柳叶拧眉瞪眼,怒目而视着大牙,正言厉‘色’的警告大牙,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再开这种玩笑,她就真生气了。

我偷偷的扫了一眼柳叶,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红一阵,青一阵,面红耳赤,借着给立‘春’打电话,径直走到了窗口,躲了出去。

柳叶低声和立‘春’讲了一阵话,时不时的向我俩这边瞟是一眼,估计是正在说着我们的事。

我和大牙相到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吱声,只好等着,没办法,谁让是我们求人家呢,希望立‘春’这个时候可别开玩笑,万一把柳叶惹恼了,一甩手不管了,我和大牙可就惨了。

工夫不大,柳叶手里玩‘弄’着手机的挂件,扭着嘴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后朱‘唇’轻启:“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大牙一愣,随即大喜,看了一眼我和柳叶,吧嗒了吧嗒嘴,感慨道:“唉。还是有妹子在好啊,比看风景都要舒畅,养眼啊!”

柳叶眉眼带笑的凑到大牙的旁边,轻声问大牙:“是吗?”

大牙全身一颤,‘激’灵一下就弹了起来,赶紧冲柳叶解释,说他没有别的意思,纯是有感而发,出发点是很纯洁的。

一想到又要长途奔袭,爬山越岭的,大牙这回可有了经验,灌了好几壶水,把背包里不相关的东西统统都扔在了家里,尽量把背包的重量减到最轻,柳叶在旁边时不时的帮大牙整理一下物品,看他们手脚麻利的在拾掇东西,我也没闲着,直接从书柜里面把我的百宝箱拉了出来。

这箱子里都是很多零七八碎的东西,我从里面翻翻拣拣,感觉能用得上的都塞在了随身的背包里,不大一会也把包给塞的满满当当的了。

柳叶一回来,终于不用找出租车了,有专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止坐着舒服,‘精’神上也愉悦。柳叶开着车慢慢的在街上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总算在街尾处找到了一家纸扎店。

纸扎店也就是卖些死人后丧葬所用的一些纸活,民间又称糊纸、扎纸、扎纸马、扎罩子,大多都是用竹篾或是高粱秸扎成的各种家具、器皿、人物及车马等,表面糊上彩纸,装饰大多都用镂空的剪纸贴在上面,总之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很鲜‘艳’,但是并不好看,看着就感觉头皮发麻,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在店里买了好几捆烧纸,又特意要了一对金童yu‘女’和一只纸马,很小心的装在车上后,‘弄’的我们像是坐灵车似的,心里都发‘毛’,大中午,车里不开冷气都觉不出来热。

好在一路上还很顺利,下午四点多钟就又回到了山脚下。

虽然黑天还得几个小时,但是谁都不想晚上爬山,宁愿现在爬上去,然后在上面等着也不想‘摸’黑赶路,尤其还要带着这些纸人纸马,大白天都感觉有些瘆人,更别提晚上了。

于是我们把车停好后,趁着天亮,早早的开始爬山。大牙抱着纸马走在最前面,柳叶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我瞅了瞅剩下的金童和yu‘女’,摇了摇头,这东西柳叶说是瞅着就害怕,说啥也不碰。没办法,我只能一手一个,慢慢的往上拎了。

说是金童yu‘女’yu‘女’只是叫的名字好听,看长相可真是不敢恭维,就算我天生胆子就大,一瞅这玩意儿也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对纸扎人都是一尺来高,彩扎裱糊的,男的一身蓝‘色’长袍,‘女’的上身是红‘色’长袖大褂,下身则是金‘色’的裙子。白纸糊成的脑袋上用彩笔画的眉眼鼻子,眼睛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再配上圆圆的红脸蛋,大白天都感觉鬼气森森的。

烈日中天,骄阳似火,可我总感觉身后直冒冷气,一手拎着一只纸人,越走心里越燥,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时不时的就偷偷的回头张望两眼,可是除了山石树林,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

胆战心惊的每迈一步,手里的纸人也跟着“哗啦”响上一声,本来这声音并不大,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响一下,我就感觉像是有一根针就扎了我一下似的,全身难受的要命,心都跟着一揪一揪的。

我抬头就要喊大牙,这时才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已经走没影了,树木茂密,山路蜿蜒,也不知道他们走出去有多远了。

我心里忍不住暗骂大牙,太不够意思了,有美‘女’陪着聊天,啥都不寻思了,不帮我一把也就算了,咋的也得等等我啊。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低,马上就要落到山背后去了,我赶紧加快步伐。真要是拎着这两个活鬼走夜路,没鬼也得撞鬼了。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自己给自己壮胆,头也不回,一‘门’心思的往山上爬。

落寞的夕阳渐渐收敛起疲惫的光辉,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血红的大球,悬在天边。

这一愣神的工会,突然我就听到好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呼吸的声音,喘着粗气,当时把我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寒而栗,我咬紧牙关猛地往旁边一闪,转过身子大声的呼喝了一声:“谁!”

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

在夕阳余辉的映衬下,我突然发现纸人本来苍白的小脸此时却泛着一片蓬‘乱’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竟然朝我笑了。

第十二章 引魂

第十二章 引魂

一看到那纸人诡异的笑容。我就感觉像是踩到了电‘门’上差不多,“酥”的一下从脚底下地直接麻到头顶上,手上一松劲,那个纸人直接就掉到了地上,紧接着“骨碌碌”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眼瞅着滚出去能有五六米远,才撞到了一棵小树上停了下来。

那张惨白的小脸正好朝着我的方向,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吓的我‘激’灵一下立时就打了个冷战,还没等我缓过这股劲来,又一股寒流从脚下像蛇一样缠了上来,背后冷风嗖嗖的往上直冒,一瞬间我连动都不会动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纸人的嘴‘唇’鲜红如血,根本就没有笑……

我站在原地几乎都要吓傻了,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我突然就感觉到身边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人,这种感觉很真实,很真实,我的头上很快的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就感觉越来越闷。就算是张着大嘴不停的喘气也无济于事。

以前听人说,碰到这种事,只要吐几口唾沫就行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真假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赶紧“呸、呸、呸、呸”冲着四个方向连吐了四口,吐完之后,也不知道是真的管用,还是心理上的作用,真好像身上轻松了不少,就像是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间就移走了一样,浑身上下顿时畅快了不少。

一想到晚上还要指着这“金童yu‘女’”超度引路,我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了下去,闭眼睛就把那只纸人又给拎了起来,打量了一眼,好在是没有摔坏,这回我可学尖了,说啥也不敢再多看了,一把抓在手里,拔‘腿’就跑。

我心里也寻思了,妈了个巴子的,不管身后有啥动静,就算是下刀子,只要是伤不到我,我死也不会回头,说啥也不能再停步了。这一通猛跑。我也真是豁出去了,根本顾不上脚下是什么路了,甩开大步就是往前跑。

山路上可不比平地,跑起来相当的吃力,跑出去没有多远就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的连抬都抬不起来了。不仅仅是‘腿’酸,就连两只胳膊也摆不动了,手上拎着的纸人本来并没有多重,可现在就感觉每只手真的像是拎着个活人一样,根本就摆不动臂了。

最后,我这跑的速度比走也快不了多少了,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就跟刚洗过似的,直往下滴答水,就在我实在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以前听说过有“小鬼叫人”这码哪,说是人的头顶和两个肩膀各有一团阳火,如果小鬼突然叫你,你要是一回头,就会灭了一团火,阳火不盛。就容易被‘阴’气入侵,着了道。难不成,刚才是小鬼在叫我?想到这里,我也不答话,只顾着闭着眼睛玩命的山上跑。

刚跑了没有几步,我突然意识到,好像刚才是有人在前面叫我?我这才晃了晃脑袋,抬眼往前看了看,这才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柳叶和大牙,反应过来,刚才叫我的应该是大牙。

一看到大牙和柳叶,我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看到亲人了,双‘腿’一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牙一边往过走,一边问我为啥叫我,我根没听见似的,一声也不吱,就闷着头瞎跑。

我喘着粗气也说不出来话,心里明白,这事还真不能和大牙说,太影响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这事有点太丢人了。就在我自己瞎琢磨的工夫,大牙已经走到了近前,拍了拍我脑袋。

我极耐烦的用手把他的大手拨开,还没等我吱声呢。就听大牙先问我了:“来亮,你不是拎着俩纸人吗?咋就一个了呢?”

啊?一听这话,我的脑袋就“嗡”的一下,赶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果然右手边就剩下“yu‘女’”了,另一个纸人竟然不见了,“金童”没了……

大牙从我左手边捡起根胳膊粗细的树棍子,看了看上面的汗渍,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有点不太相信的问我:“来亮,不会吧?你咋拎了根树棍,把那纸人扔哪去了?

柳叶这时候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赶紧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树枝子,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另外剩下的那个纸人,问我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我的脑袋里可真是‘乱’了套了,说是一团浆糊也不足为过,我明明记得我捡回了纸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根木头棍子了呢?真他**的见鬼了,这一路上我马不停蹄的往前跑。两手抓的紧紧的,不可能是中间‘弄’掉了,难道这纸人还成‘精’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大牙和柳叶,我只好把路上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大牙和柳叶听的目瞪口呆,不太相信的都打量了一眼那个纸人。

柳叶明显有些焦急,看了我一眼后,就开始埋怨大牙不该走的这么快,把我自己扔在后面。

大牙这时候也没了词,嚅嚅的解释说,以为天还没怎么黑。都来过一遍了,没想到会出什么事,谁寻思会有这么档子事,要是早知道,就一起慢慢走了,人多胆气足,也不至于出这回事。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别相互埋怨了,趁着天没大黑呢,赶紧往回走走看吧,看看纸人还能不能找到,要不就算是爬上去也是白搭,没有这对纸人,这法事根本就做不了。

我也顾不上休息了,拎着那根木棍子头前带路,沿着来路往回找,这时候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谁也不敢大意,都紧紧的握着家伙,全神戒备。

天阳已经彻底的下山了,天地间像是罩了一层蓝布,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了。怪石嶙峋,危峰兀立,就像是一只只趴在地上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们一步步送到近前,走了没有多远,就感觉有些心惊胆寒。

我感觉刚才这阵猛跑时好像是跑出了‘挺’老远,因为上山本来不赶步,其实也就是跑了二百米左右。下山虽然是走着,但是速度比我刚才跑起来都要快了不少,走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大牙突然喊了一声,说是前面好像是那个纸人,然后用刀着方向让我和柳叶看。

我顺着刀尖的方向一看,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纸人就在路中间横躺着。正是先前我掉落纸人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滚到树底下。

难道当时是我的错觉,误以为纸人滚下去了,还是这纸人自己又爬上来了?越想心里越发‘毛’,到了现在,我也顾不上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把手上的另一个纸人往地上一放,然后单手持刀,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就走了过去,就像怕惊到前面的纸人一样。

柳叶见我如临在敌一般,心里也有些紧张了,紧握着刀柄,一个劲的小声嘱咐我“小心点“,自己也是咬着牙,盯着趴在地上的纸人。

我走到近前后,用手轻轻的把脸朝下的纸人又给翻了过来,昏暗的天光之下,纸人的表情更显的‘阴’森可怕,好像瞪着眼睛在盯着我,吓的我赶紧把它又翻了个角度,然后拎在手上,走了回来。

别看就这短短的几步,但我身上却实实在在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见走了几步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好歹才算放心了一些,这时候,我知道我千万不能表现出胆怯,我要是一慌,剩下的大牙和柳叶更没有主心骨了。

走到大牙他们跟前,我故意装成轻松的样子,抖了抖手上的纸人,然后冲柳叶笑了笑,这才让大牙赶快前方带路,这件事速办速决,完事后抓紧下山。

大牙也知道这事不能大意,见我拎着纸人并没啥不适,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吆喝了两声,原地调头,窜到最前边去了。

柳叶这回一直跟在我的旁边,默默无语,也不吱声,我本来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过,想了办天,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最后冲她傻笑了一下,也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回路上还很顺利,等到了野猪口时,我们总算是都长出了一口气。

柳叶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里的地势地形,很新奇,就四下张望着。

这地方,下辈子我都不想来了,刚刚缓过气儿来,就赶紧按立‘春’的‘交’待,开始布置了起来。我见大牙不死心的直盯着那窑坑,赶紧把他叫了过来,让他用铲子把别的小坑先都填平,给他找点事干,免得这家伙再控制不住自己,惹出祸来。

而我则小心的用香灰沿着那个大坑的外沿洒了一圈,在东北口留了故意留了个豁口,冲着下山的小路。

在豁口两侧摆上贡品和香炉,‘插’上“引魂香”,然后一左一右把“金童yu‘女’”摆在了两旁,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酉时也要过了,我冲柳叶和大牙摆了摆手,把他们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开始。

见他俩很配合的站在我的后面,突然感觉自己倒真有几分天师道长的架子,‘抽’出一沓烧纸点燃后,抓在手上晃了几晃,然后直接扔在了坑里,口里默念背了一路的咒语:“以月洗身,以夜修真,上仙辅我,上神佐形。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

好不容易把这段生涩拗口的咒语念完了,然后按立‘春’告诉我的动作,左手抓着右臂,指尖指地,右手伸掌指天;而用左脚尖点地,右脚则快速的连跺了三下,赶紧给大牙使眼‘色’,大牙在旁边心领神会,把早就折好的烧纸一把一把的从空中往坑里扔,铺了厚厚的一大层,最后放了一把火给点着了。

眼腾腾火光跳跃,闪烁不定,一明一暗的火光照在我们的脸上,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谁也没有一点表情,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是一脸严肃,就连平日一直嘻哈的大牙也难得正经板起了脸。

这把火足足烧了能有十多分钟,最后火光才渐渐变弱,而蓝烟则渐渐变多,眼瞅着就要灭了。

柳叶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见我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后,柳叶这才伸出中指,一闭眼,用匕首就扎了一下,顿时,血就冒了出来。

柳叶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手一伸,在我的两眉中间点了一下,又如法炮制,给大牙也点了一下。要是放在平时,估计我们早就笑喷了,可是现在这节骨眼是,谁也没有心情寻思别的了。

柳叶用手挤了挤扎破的中指,然后在纸马的身上画了个圈,接着又画了一条横线,从圈上贯穿了过去,然后把纸马直接推进了火坑中。

这纸马掉进火坑后,粘火就着,火光一闪,身上就起了火,只不过火苗并不是像先前那样是红‘色’的,而是诡异的绿‘色’,绿‘色’的火苗窜起一米来高,烧的纸马“噼里啪啦”直响,看得我们都是心惊胆战。

而就在推下纸马的同时,柳叶接着快步就走到“引魂香”左右的“金童yu‘女’”近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金童、yu‘女’的额头上也各点了一滴血,都能看出来,柳叶肯定是害怕到了极点,手哆哆嗦嗦的,差不多都是闭着眼睛点在上面的。

我和大牙在柳叶点完金童yu‘女’之后,赶紧一着了早就铺好的烧纸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连头也不敢抬,态度极其恭谦。

这里,从坑里突然的就‘乱’起了一阵旋风,绕着坑底转了两圈后,这股风抖然间就大了起来,越转越粗,越转风势越大,顿时就把坑底的纸灰全都吹到了天下,一时间,天都好像变成了黑‘色’,周围瞬间就暗了下来,遮天蔽日,暗无天光,我和大牙相隔也就三四米,竟然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这股旋风在坑底转了一阵之儿,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感觉就像是疯了似的,最后终于奔着东北角的这个豁口,也就是我和大牙的方向就转了过来。风声中夹杂着不只是纸灰,也有很多砂土瓷粒,打在脸上,极其迅猛,真像是刀划的一样,疼痛难忍,估计肯定也是打出血丝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直疼。

我和大牙根本不敢动弹,生怕手里的烧纸被炊灭,只能硬咬着牙坚持着,一边用手拢着火,一边不停的往上加纸。

突然就感觉“唰”的一下,一股‘阴’寒之气从身边掠了过去,同时夹着一声刺耳的呼啸,也不分清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就感觉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等到我们再回过神时,风已经消失了,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要不是满地的纸灰,真怀疑刚才像是在做梦。回忆一下刚才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了,赶紧招呼大牙过来把坑填上,然后尽快走人。

我俩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把这个大坑给平上了,尽管大牙瞅着那些瓷片仍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只能选择要命,不能要钱了。等把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刚要准备撤退的时候,大牙突然捅了捅我,声音有些发颤的低声问我:“来亮,你看到那两个纸人没有?”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那两个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冷汗,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全身。

第十三章 灰色的记忆

第十三章 灰‘色’的记忆

等我们回到市里时。已经是快十点了。

整整一天都没消停,再加上晚上这一通忙活,我们个个都是腰膝酸软,人困马乏了。

柳叶把我和大牙送到楼下后,连车也懒得下,就打算直接调头往回走。

大牙一脚车里一脚车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眼珠一转,低头含笑道:“妹子,你着什么急啊,不拖家不带口的?你看这长夜漫漫,也无心睡眠,今晚儿的月亮又这么圆,要不咱们就着夜‘色’,吃点啥吧,聊聊天,谈谈心,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啊?”

柳叶没想到大牙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也被大牙给逗乐了,歪头瞅了瞅楼下的一长溜的大拍档。欣然点了点头。

我住的这地方,虽说不怎么繁华,但是好在是楼下守着海鲜市场,自然晚上的大排档也就有些吃的了,烤虾、烤扇贝、烤生蚝新鲜可口,小龙虾、香辣蟹味道纯正,在南三环这一片,要论是吃点有特‘色’的东西,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找了处相对安静些的位置,‘露’天一坐,小风一吹,清凉的很,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总算是能把‘腿’伸直了。

大牙张罗了一大圈,也不知道他都点了些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顿夜宵的目的根本不在于吃什么,而在于说什么。只不过谁也没有点破,彼此都心照不宣罢了。

等着上菜的工夫,就闲聊着天,柳叶就问我们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到那么远的野山里去了。

我一听柳叶问这个,心里也琢磨,这事总不能和她说,我和大牙就是因为天太热没地方待,纯粹就是瞎玩去了,真要是这么说,一是柳叶未必能信。整不好再以为我们故意要瞒她什么,误会更深;二是这么说,显得我们俩大老爷们整天啥正事都没有,再让她小看。

没办法,最后还是把骗于麻子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谎称是刚好有朋友需要一对石狮子,我们这才去那边帮着淘一对,顺路就去山上转了转,不成想,就惹上了这些麻烦事。

柳叶听我说完后淡淡的笑了笑,这一笑也不知道是猜穿了我的谎话还是本来就是无意的。我倒是被她这一笑,‘弄’得反倒是有些局促不安,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说谎话最大的压力不在于能不能骗住别人,而在于能不能先骗了自己。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们俩,听我俩说了两句话后,在旁边大嘴一撇,把话头拦了过去,拿腔作调的说:“唉哟喂!你们这是学术‘交’流呢还是领导座谈哪?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家伙整的,一问一答。客客气气的,‘挺’融洽地呗?你说你们整那些臭氧层子干啥,瞎客气个什么劲儿啊。”

说着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对柳叶说:“要说来亮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人死要面子,犟的像头驴似的,你也用不着挑他的理。再说,当初那事也不是啥大事,当时大家心情都有点‘毛’燥,就是个误会,要我看哪,这舌头没有不碰牙的,过去就过去得了,别逮着个屁就嚼不烂!”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大牙,估计也觉的大牙这话说的有点粗,但是也没有作声,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大牙就是一愣,只好接着劝柳叶,说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还非得让一个大老爷们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才行吗?有啥大过节啊,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咋就非盯着这头不放呢,实在不行,让来亮给你叩一个总该行了吧。

柳叶一听,抬起头来赶紧连连摆手,不迭声的解释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这反倒是把我俩都给‘弄’糊涂了,不知道柳叶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平时也没见柳叶这样,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根本就不像她的‘性’格,有点奇怪。

柳叶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举动有些矛盾,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我俩,这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要说这事,其实也不能怪来亮,这几天我也在家也琢磨了好几天,我倒是觉的来亮说的‘挺’对的,肯定是有人在不断的透‘露’着我们的行踪。”

“啊?你说啥玩意儿?”大牙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清,一脸不解的盯着柳叶。

柳叶叹了口气:“嗯,我是想说,或许来亮并没有冤枉我,的确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一听这话,也有点坐不住了,虽然我一直都有些怀疑柳叶,但是听柳叶自己也这么说,我确实还是有些意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肯定没有胜利后的那种喜悦,说不出来是遗憾还是伤感,看着柳叶,心里‘乱’成一团。

柳叶说完这些后,喝了一口水,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告诉我们,她虽然没有直接出卖我们,但是这事估计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三个人里面,只有她才有可能泄秘。本来她也想找个机会和我们好好的谈一谈,但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件事,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趁这机会谈开了得了。

我听着像是话里有话,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兴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柳叶冲我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说还是先听她讲个故事吧,或许听完后会有些帮助。说完这话,柳叶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讲了起来。

她说有个小‘女’孩,她从小就只知道妈妈,自打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自从懂事起,她就经常听到邻居们的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甚至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她玩。

在她的思维中,家庭除了妈妈就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爸爸这个字眼。

在她的记忆中,过两年差不多就要搬一次家,最后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搬了多少次家。从小到大,全家的生活只是靠她妈妈做些小本生意的微薄收入,日子过的自然是捉襟见肘,穷困潦倒。

每次她只要问她妈妈,为什么她没有爸爸时,她妈妈都会‘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她有爸爸,只不过她爸在她没出生时就死了,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然后总是告诉她,虽然她没有爸爸,但是有妈妈。

她的童年、少年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除了她自己,能和她说话的只有她妈妈,她从小就习惯了寂寞。学会了享受孤单,学会了自娱自乐,学会了和自己聊天,也学会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从小学到初中,然后从初中到高中,最后到大学,十几年也就这么过去了。在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只盒子,‘交’给了她,让她以后自己留着,说这是她们家祖传的,是她爸爸以前留下来的,让她自己留个念想。

我自然知道这故事说的就是柳叶自己,盒子里装的也就是珠子等物品,听柳叶幽幽的说着这些心酸的往事,我心里也是黯然神伤,有些不得劲儿,眼圈竟然都有些泛红了,实在是没有想到柳叶的童年竟然如此灰暗。

现在回想,怪不得每次我和大牙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都眉开眼笑的在旁边听着,就只是笑,也不搭话。想到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朋友,好不容易和我们‘混’的有些熟了,又让我给气跑了,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惭愧,真想紧紧的抱抱她,纯粹的友情,纯结的拥抱。

大牙也是一样,眼神也有些湿润了,埋怨柳叶为什么不早说,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就算真是她泄漏了秘密,我俩也不会怪她,就认定了她这个朋友了。朋友之间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理解、宽容、默契。无需相见,只求相知;无需多言,但求会意。

大牙这几句肺腑之言,竟然把柳叶给说哭了。

柳叶在我们面前这一哭,我一下子就慌了神,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劲,赶紧冲大牙一个劲的使眼‘色’,让大牙发挥他的特长,想想办法。

别看大牙平时捂捂喳喳的,到了现在也是不比我好多少,瞪着眼珠子,大嘴一咧,也麻爪了,嘴像上了锁似的,根本就不吭声了。

柳叶掉了几滴眼泪,赶紧用手擦了擦,梨‘花’带雨的冲我俩笑了笑,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出卖我们,也是打心底把我们当成朋友,所以在二龙湖时,才会莫名其妙的生了那么大的气。可是后来回北京后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了想,才觉的事情未必就是表面上这样,也许我并没有冤枉她,她也并没有受委屈。

等她想明白后,她马上就给她妈打了个电话,问她妈是不是把她的事情讲给别人听了?

见我和大牙有些不解,柳叶这才反应过来,告诉我们,她每天差不多都会和她妈通电话,虽然没有告诉她妈这些珠子背后牵扯的这些事情,但是她什么时候离开北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妈基本上都是一清二楚。

大牙听到这儿,歪着脑袋看了看柳叶:“妹子,你是说,是你妈,不,应该是‘阿姨’不小心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柳叶又摇了摇头,对我们说:“坦白的讲,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没有对外人说起过,除了我们三个以外,最了解我们行踪的只有我妈了,所以我才想到问我妈是不是在和别人聊天时聊到过她。”

“那结果呢?”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有些意外,忍不住的问了一嘴。

柳叶叹了口气:“我妈刚开始还有些吱吱唔唔,不过见我问的急了,她就一口咬定,没有和人说起过我。我就忍不住又问她关于我父亲,还有这珠子的事情,但是我妈始终都是咬口不说,我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说完这话,柳叶也觉的有些过意不去,不停的摇头。

我看了看大牙,就见大牙冲我偷偷的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一看就是不让我多吱声。

我也不知道大牙在捣什么鬼,又不好多问,赶紧借着去热热‘肉’串的机会,躲了出去。

凭直觉,我觉的柳叶她妈应该有嫌疑,但是这话不好问出口,‘弄’不好刚刚才缓和的矛盾又‘激’化起来,毕竟柳叶就这么一个亲人,就算是她妈泄‘露’了秘密,这事也容不得外人‘插’嘴多说,这还真是个难题。这珠子和令牌既然是柳叶父亲留下的,那她父亲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会有这东西?又去了哪里,连妻子和‘女’儿都不顾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从柳叶的年龄来看,她妈也得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太太了,这么大岁数能有什么问题呢?也没有什么动机啊?总不能置自己的‘女’儿生死于不顾吧?难道是另有隐情?还是我们只注意着我们自己,忽略了别人了呢?

烤串的小伙子冲我连叫了好几声,我这才回过神来,冲他抱歉的笑了笑,端着盘子慢慢的走了回来。

就听大牙正冲柳叶白话着,劝柳叶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事未必就像她想的那样,兴许是我们都想的偏‘激’了呢。现在这个年代,都是高科技了,针眼摄像头,无线窍听器网上一搜一大堆,未必就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大牙说的这些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总觉的有些不靠谱,那些东西离我们的生活有点太远了,总感觉像是敌特才用的东西,这个和平年代,不会那会‘阴’险可怕吧?

柳叶在大牙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心情渐渐的好了一些。见我魂不守舍的坐下以后,一声不吭,心事重重的,不禁多看了我两眼,但是并没有出什么,伸手轻轻的端起了杯子,然后冲我笑了一下。

大牙见我跟中了邪似的,赶紧在桌子底下碰了我一下,我这才意识过来,赶紧跟着举起酒瓶子,冲她笑了笑,大牙说了句“和往事干杯”之后,我们狠狠的撞了一下杯。

第十四章 羊脂白玉壶

第十四章 羊脂白‘玉’壶

日上三竿,阳光肆无忌惮的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直到眼睛刺的有些发酸,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瞥了一眼还在沙发上睡的正死的大牙,用脚踢了踢,大牙这才伸着懒腰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嘴里含‘混’不清的问我今天干啥去。

这两天四处奔‘波’,一直也睡不好觉,终于踏踏实实的在家睡了一晚,我一边晃着脖子,一边告诉大牙,一会去把支票里的钱取出来,然后过找个机会把钱给孟老爷子送过去,也算是有始有终,积点功德吧。这些钱对于孟老爷子来说,那是几辈子也用不了,对他来讲,也算是咸鱼翻身,脱贫致富了。

大牙一听到钱,明显有了点‘精’神。晃晃当当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别说他了,对我来说,这也不是小钱儿了,少奋斗十年啊!可惜了那么瓷片了,唉,以为我还真到了铁树开‘花’的时候了呢,不成想,空欢喜一场,看来离我真正怒放的时候还有段距离,还得继续拼命啊!”

我呵呵一笑,也不答话,让大牙抓紧收拾,还得去谢谢董三爷,这事既然我们回来了,也不能不‘露’个面,虽说钱咱还了,但这人情也得过去,人家不要是不要的,咱礼节上可不能落过儿。

大牙一听,嘴撇的像个瓢似的,冲我感慨道:“要说这人啊,就得往高处走,‘混’出点名堂来,那才活的有个意思,咱啥时候也能这样,坐家里就有人主动来送礼呢?”

我一边洗脸。一边答话:“你着个什么急啊,你早晚都会有机会的,总有一天,你会安静的躺在那里都不用动弹,来的人都冲你鞠躬还送‘花’蓝呢!”

我俩在一起,嘴除了吃饭算是能消停一阵以外,基本上没事就掐,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也别说,天天扯上一阵,‘精’神倒也很愉悦。

等我俩兴高采烈地到了银行后,才知道还得提前预约,没办法,填了张表,我和大牙悻悻的出了‘门’。

以前也没有用支票取过钱,以为到那儿就取钱呢,没想到大额的也要提前预约,见时候还早,也没啥事可做,就带着大牙去王府井工美大厦转转。看看给董三爷选件儿东西。

王府井工美大厦是专营工艺美术商品的商店,五十多年的历史,在王府井步行街最南端,挨着王府井图书大厦。这里根本不分节假日,每天都是人流熙攘,车水马龙,人非常多。里面经营的东西也很杂,从黄金铂金首饰、 金条、 足金摆件到镶嵌珠宝首饰、红珊瑚、珍珠等是应有尽有。

我平时总去那里逛逛,只不过那里的东西价格都不扉,大多都是闲逛的时候多,真正买的时候少,倒是帮朋友看风水时,经常替别人来这里挑东西,这里的东西看着不怎么起眼,几万块钱在里面也未必能买到什么东西。

二层有一家复古的店铺,布置得非常有味道,别具一格。店里面曲径幽深,经营的都是些中国传统的东西,这里的‘玉’石还有琥珀都很别致,在这北京城也能数得上数。尤其是那里的服务员们,都身着清代中式小服,说话软声细语,耐心又专业,无论您看上哪件东西,都能说上个子丑寅卯,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我去的次数多了,所以‘混’的也熟了一些。

刚一进‘门’,大牙就被迎面的那两扇沧桑斑驳的厚大‘门’板给震住了。

厚重的实木大‘门’、古朴简拙的‘门’柱。透尽历史沧桑的抱鼓‘门’墩,大‘门’上锈迹斑斑的‘门’钉,诸多的元素组合在一起,不只只是视觉上的冲击,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憾。

一种怀旧,一种深情,一种神识,刚踏进一步,心就会在瞬间被涤‘荡’的清清澈澈,不染尘俗之尘埃。

店里的灯光打的很昏暗,都集中照‘射’在柜台或是展示架上,店里的人不少,但是却根本听不到有什么聒燥的声音,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低声细语,这里有着特殊的一种恬静,静到心里。

我们刚转到‘玉’石专柜处,售货员小姐立刻就认出了我,问我这次有什么需要的。

我笑了笑,问她有没有新来的东西,能看上眼儿的,打算送个朋友。

售货员小姐心领神会,蹲下来,在柜台下面的橱柜里翻找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腰来,把手里的‘玉’石放在柜台上的黑绒布上,然后小心的打开强光手电筒,一边照着‘玉’石的内部,一边给我们介绍。

我这才看清,原来竟是个羊脂白‘玉’雕成的摆件,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壶。

小姐告诉我们,这只‘玉’壶正是“羊脂白‘玉’”,也称“白‘玉’”,是软‘玉’中的上品,极为珍贵。而这只‘玉’壶所用的料更是白‘玉’中质纯‘色’白的极品。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暇。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白光手电从壶的底部照给我们看,果然,在光的照‘射’下,所呈现的是几乎就是纯白‘色’,没有其它的杂质,看起来有些半透明的雾感。

售货员小姐微笑的告诉我们,‘玉’的好坏,在光下一辩即可分晓。一般的白‘玉’,对着日光灯虽也呈半透明状,但没有这种雾感。普通的白‘玉’虽然用‘肉’眼看颜‘色’也很白,但是在光下必定带有深浅不一的微黄‘色’,所以也不能称为羊脂白‘玉’。而这件‘玉’器,完全符合标准苛刻的珍稀羊脂‘玉’,绝对没有丝毫杂质,质地极纯、水头也足,是难得的一块极品,并让我们可以仔细对比一下。

大牙看的也直晃脑袋,不停的夸赞说是好东西,便问那小姐这件要多少钱。

那售货员小姐‘波’澜不惊的冲我们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先生,这件羊脂白‘玉’,价格八万六千元整。”

大牙一听,嘴就是一咧,又看了一眼这件不过手中指大小的‘玉’壶,晃了晃脑袋。

那售货员小姐见状,恐怕大牙打退堂鼓,赶紧在一旁继续介绍说:“先生,羊脂白‘玉’自古以来就极受人们重视,是‘玉’中的极品,非常的珍贵。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在古代,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资格佩上等白‘玉’。这件东西,绝对是物有所值,升值空间很大的。”

我笑着问那售货员小姐:“麻烦您帮我算一下,如果我买,需要多少钱?”

那小姐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再多说了,赶紧掏出计算器麻利的按了起来,然后把计算器递给我了,告诉我,我的贵宾卡可以打八八折,折后的价格是75680元,零头可以抹去,最后是75600元。

我点了点头,刚要让她帮我包起来,突然大牙的大手一伸,把我拦住了,然后看了看那售货员小姐,冲人家笑了笑,这一笑,把那售货员小姐‘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的退了一小步。

大牙这才从包里掏出来一块东西,然后放在了柜台上,冲那小姐说道:“麻烦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这件东西?”

小姐一愣,很小心的打开外面的布皮看了看,我这也才看清,原来大牙掏出来的正是在二龙湖底下拿出来的那块砖头,也就是那块布满水银沁的‘玉’石。

售货员小姐先是愣了一下,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这才明白了大牙的意思,看了看我,然后让我们稍等一下,先四处随便看看,她要把东西拿到里面,让他们这里的师傅看一下。

等到这小姐走远了之后,大牙这才告诉我,反正咱要在这里消费,不如趁这机会让他们免费给看看,要不总让于麻子给看,再让于麻子从中摆一道,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奸’商一个。

我听着有些好笑,告诉大牙,就他那块砖头子,看不看也没啥大用,估计能值顿烤鸭钱就不错了。

我俩在外面低声说笑,过了没有几分钟,就见那售货员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冲大牙瞥了一眼,告诉他,看没看到,这么快就出来了,没戏吧,没准就是块石头呢。

大牙一见那小姑娘进‘门’就出来了,加上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灰心丧气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叨咕着,又是空欢喜一场,白使了个大劲,却放了个小屁,瞅着个头不小,以为能值俩银子呢,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给‘弄’出来了,结果竟然这么让人扫兴。

那售货员小姐走过来后,冲我们微微一笑,告诉我们,他们老板今天刚好在,想请我们进去谈谈。

“哦?你们老板?有说什么事吗?”我和大牙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连她们的老板都惊动了。

那售货员小姐很有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说她也不太清楚,接着就在前面引路,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并不太大,装修的很典雅,一看就很有文化底蕴。售货员小姐把我们带进办公室后,就悄悄的掩上‘门’,退了出去。

沙发上坐着一人,年纪大约四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穿着中式唐装,立领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了手臂中间,手腕上戴着一串很大的蜜腊手珠,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面貌算不上英俊,但是坐在那里,与生俱来的有一种气势,估计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见我们进来后,这人放下茶杯,站起来冲我们微微笑了笑,自我介绍说是这里的老板,姓关,找我们只是想说说那块‘玉’石。说着,用手指了指放在茶几上大牙的那块‘玉’石。

我和大牙这才搞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个,还以为有什么别的事呢。不过转念就反应过来,既然都惊动了这尊大佛,估计这‘玉’石的价值应该不扉。

我和大牙也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大家握了握手,就坐了下来。

关老板看了看我和大牙,脸上始终都挂着一抹淡笑,指着‘玉’石首先开口说道:“开‘门’见山的说吧,这块石头应该是件老东西,但是水银沁满沁,所以‘玉’石的质地不敢判断,可能是价值连城,也可能是分文不值,说这些,你们应该也明白。”

说到这里,关老板顿了顿,喝了一口水后,这才接着说,在滇缅边境一带流行的一种独特的原石‘交’易方式,称其为“赌石”。正是因为是“赌”,所以刺‘激’‘性’极强,即使风险很大,也一直久盛不衰。卖家如果懂行会赌,眼力好、运气也好,瞬间就能成暴发户,百万乃至千万富翁,相反如果看货走了眼,时运不佳,也会血本亏尽,倾家‘荡’产。

之所以都叫‘赌石’,就是因为这种石头仅从外表,并不能一眼就看出其“庐山”真面目。即使到了科学昌明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透过外面这层“壳”,很快就能判出其内是“宝‘玉’”还是“败絮”,所以赌石的玩法上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都是先闭眼给价,然后再去剥皮看料,不管能不能开出宝,都得自己兜着,谁也不能找后帐。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在盘算,难道这关老板要买大牙这块‘玉’料?如果他都觉的这块‘玉’料值的一赌,那岂不是说这块‘玉’料也有赌的本钱?

我心里正在盘算着的时候,就见关老板身子往后一仰,又给我们讲了个故事,说是他有个朋友,也就是在今年年初左右,‘花’了重金买了块翡翠‘玉’料,托他找人给开料。没想到打开一看,那块翡翠‘玉’质疏松,透明度极差,颗粒也粗,斑点的情况也很严重,价值几乎可以不计,一时损失惨重,伤了元气。

我听完后笑了笑,便问关老板有什么想法?

关老板呵呵一笑,看了我们一眼后,很爽朗的笑了笑:“我这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去,我有心收下你们的这块‘玉’料,你们可以开个价出来,这块‘玉’现在是满沁,至于能盘出块什么样的‘玉’来,谁也没把握,做这行做久了,对这东西有种偏执的喜爱,只是不知道你们舍不舍的割爱,让给我呢?”

大牙一听,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看他的意思是准备要出手了。

我并在着急,先是夸了一阵关老板做事敞亮,接着话题一转,又告诉关老板,本来这块‘玉’我们打算送给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但是实在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拿得出手,心里有些忐忑,这才决定还是来店里选块见得光的东西,要不,万一这块‘玉’料就是块烂石头,也让朋友笑话。

关老板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用手敲了敲这块‘玉’,然后告诉我,如果对方也是行家,送这块‘玉’那就是块无价之宝,而如果朋友只是一般的爱好,不是玩这个的,送这东西那是一文不值。

我哈哈一笑,连连夸赞关老板人实在,说话爽快,大义澶然的指着这块‘玉’说:“自古就有宝剑赠英雄一说,这块‘玉’在我们哥俩手上也是玷污了它,您在这行也是个人物,也不会欺负我俩这生瓜蛋子,您就给个价吧,真要是合得上,就块‘玉’就让给您了。”

关老板听我这么一说明显有些意外,略略思忖了一下,然后告诉我们,他可以出价二十万。

二十万?

一听到这数目,我和大牙心里都有点喜出望外,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呆了。

关老板盯着我们看了看,笑着说:“我给的价格肯定是公道,你们可以拿着东西再问问别人,如果觉的我这老大哥没有以大欺小,三天之内,你们再送过来就行。”

我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对关板板说不用那么麻烦了,买卖买卖,愿买愿卖,扯那些就没什么意思了,信得过关老板,这东西就留给您了。

关老板听我这么一说,不住的点头微笑,走到办公室前,抓起电话,按了几下后,声音很低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转回身对我们说,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说着,给我们每人发了张‘私’人名片。

我和大牙刚接过来,‘门’突然开了,进来了一个年青人,很恭敬的冲关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又冲我们微微的笑了笑,把他手上的一只皮箱放下之后,闪身就退了出去。

关老板直接把皮箱拎到桌子上,打开后,里面竟然都是成沓成沓的百元大钞,成行成列,场面极度壮观,总感觉有点像是电影里的黑帮‘交’易似的。

关老板笑着把皮箱直接推到我们跟前,告诉我们说,箱子里是现金二十万,让我们点点。

大牙看了一眼后,冲关老板呵呵一笑,连声说着“不用,不用”,直接就把箱子的盖子扣上了。

‘交’易完成,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简短的又客气了几句后,我和大牙拎着箱子就出了他的办公室。

那售货员小姐见我俩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把一只纸袋递给了我们,见我俩有些不解,告诉我们,这是他们老板吩咐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接过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竟然是我们刚刚看上的那只羊脂白‘玉’壶。

第十五章 瑿珀腰牌

第十五章 瑿珀腰牌

刚出了工美大厦的大‘门’。大牙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双手抱着皮箱,紧紧的搂在怀里,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本来天生的斯文贫瘠,这下子可好,整个人都快乐颠馅了。

我也很意外,做梦也没有想到,大牙抢出来的这半块‘玉’石竟然这么值钱。怪不得现在天天电视上都在说已经到了全民收藏的时代了,这玩意儿的价值也太不可思议了,就么一块石头顶得上普通的工薪职工干上十年了,还真是不公平。

拎着二十万现金招摇过市也不是长久之计,正巧,东方广场这儿有一家中国银行,我赶紧拉着大牙钻了进去。一想到这东西也是大牙冒死‘弄’出来的,所以直接让大牙用他的名字开了个新户,把钱存了进去。

大牙乐得嘴一直都没有合上,舌头上都落灰了,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他这辈子。帐户上的余额还没有超过五万的时候,这可绝对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第一次。然后一个劲的嚷嚷,非要去大馆子挫一顿好的,庆祝一下这美好时光,留个念想。

我白了一眼他,告诉他,要是在大馆子,尖椒干豆腐不放‘肉’,素炒,还得二十二块钱一盘。

大牙一听,眨巴了一下眼睛,一个劲的问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我在旁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大牙这才反应过来,冲我就是一个飞脚,自己嘟囔着:“妈了个巴子的,有钱了谁还吃个尖椒干豆腐啊!”

闹了一阵后,看着手里拎着的纸袋,我突然才想起还没给董三爷打电话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们,这种人物,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都得提前预约。

电话接通后,我赶紧客套了几句,董三爷知道我们回来了,想要见见他后,很是高兴,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很小心的问董三爷下午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有时间,过两天也行,我和大牙这几天都在家闲着,时间很充裕。没想到董三爷听说我们下午就有时间后,连连说好,让我们下午就过去,他在家里等着我们,随后告诉了我,他的地址。

放下电话后,我还有些受宠若惊,真没想到董三爷这么给我俩面子,竟然让我们去他家里做客。一般来说,社会上的朋友很少会往家里带,而邀到家里的朋友一般也都是很亲近的朋友或是很尊贵的客人,想想我俩和董三爷,还说不上亲近,更谈不上值得尊敬了。

我和大牙吃过午饭,担心路上堵车,所以早早的就奔向了董三爷家。

董三爷家在长阳环岛附近的一座高档小区里面,小区很有名气,当年也是请了功夫巨星做的形象代言人。坐落在西山之阳。殷得“三山五园”之贵,也算是上风上水。近邻石‘花’‘洞’、西周燕都遗址公园等独特的名胜古迹,那里地多人少,空气新鲜,都是连排或是独栋的别墅,房价自是不扉,住的人也是非富即贵。

刚到大‘门’口,站的笔管条直的保安就“唰”地一下来了个立正,目不斜视,一脸正气,一脸严肃的盯着正前方。

大牙走出‘挺’老远了还在一个劲的感叹,不得了啊,军事化管理啊!

小区的环境自然是没得说,有道是,郊园多野趣,宅园贵清新。这里的园林风格野趣十足,自然清新,又不落俗套,颇有几分看头。我和大牙便直接穿园而过,一路上有泉可听,有石可留,穿行其间,醉人‘迷’眼。

东拐西绕了好半天,总算是到了董三爷家的楼下。是座二层楼独栋洋房,两间车库,还有‘花’木扶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不远就是一处叠水,水声潺潺。清脆悦耳,环境相当清幽。

刚到大‘门’前,还没等我们按响‘门’铃,董三爷竟然推开大‘门’,笑着出来迎我们了。

我斜眼看了看院角的摄像头,心里不住的感叹,还是有钱人好,住的房子阔气不说,这服务配套设施也真是全面。

董三爷推开‘门’后,笑眯眯的冲我们俩打招呼。我和大牙受宠若惊,赶紧分别向董三爷问好,客套了一番。

董三爷连连摆手,把我们让进了屋里。刚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实木原‘色’大‘门’,整面雕‘花’,厚重大气、古香古‘色’,让人不禁就是眼前一亮,瞅着就是气派讲究。我和大牙真跟进了水晶宫差不多,看哪儿的新鲜,看哪儿都想‘摸’‘摸’,董三爷冲我们笑了笑,让我们不用拘束,随便看看。

屋子里从装潢到家具。都是古香古‘色’,墙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屋子里的‘色’彩很简单,正因为简单,才显的很大气,感觉沉甸甸的,文化氛围很浓重,站在屋里,似乎下意识的就会轻言轻语,咬文嚼字。

这里的感觉与当初进王老板家明显不同,王老板的家里装修的虽然是金碧辉煌。绚烂夺目,但是一看就像是个暴发户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半分的雍容华贵。然而在这里,虽然所有的装饰都很简单,却很有文化底蕴,足以衬托出主人的文化品位与艺术修养。

我们一边看着,一边赞不绝口,董三爷很有长者风度的在旁给我们时不时的介绍两句。

绕着宽敞的大厅走了整整一圈,最后在墙角的博古架前站住了脚,架子上陈列着十几只造型优美,‘色’彩淡雅的陶瓷瓶,对这些东西,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以董三爷的身份,不用想都能猜出来,能摆在家里的东西肯定也是价格不扉。然尔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瓶瓶罐罐,而是摆在很不起眼位置上的一块铜镜大小的腰牌。

腰牌以八十度角近乎于垂直靠在后面的托架上,整块牌子如酒红般的颜‘色’,晶莹剔透,在上面灯光的映‘射’下,通明透亮,血丝均匀,看着倒像是一整块的天然血珀。

正面雕着一只威猛的虎头,怒目圆睁,灵‘性’十足。雕工线条流畅、转折有力,纹饰布局‘精’巧,繁而不‘乱’,自然生动,可惜的是腰牌竟然有一个手指甲盖大小的豁口,而且表面上的划痕也不少,一看就是以前保存的不当,破损的有些严重。

董三爷见我看得有些入神,在旁边呵呵一笑,告诉我这面腰牌是琥珀中的瑿(音:yī)珀,无论品相及大小现在来说也算是罕见了。

董三爷一说话,我这才回过神来,重新的又打量了一下这面腰牌。总觉的似曾相识,但是这东西我以前肯定没有见过。听说是瑿珀,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瑿珀,虽然不是头一次听说,但是的确是第一次见过。

琥珀是佛教七宝之一,种类众多。从传统习惯上来讲:透明的称为琥珀,不透明的琥珀称为密蜡。如果从专业角度来分的话,黄‘色’系的称为金珀;红‘色’系称作血珀;蓝‘色’系称为蓝珀;绿‘色’系称为绿珀。而正常光线下是黑‘色’,在强光照‘射’下透出红‘色’的就是“瑿珀”。

董三牙轻轻的托起这面腰牌,告诉我们,瑿珀自古就极为珍贵,古籍中记载瑿珀为“众珀之长、琥珀之圣”。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描述瑿珀说:琥珀最贵重的瑿,价格相当黄金五倍。而瑿珀又以樱桃红最为贵重。但是有一种最特殊的是黑‘色’的,在正常光线照‘射’下并不透明,但是在强光照‘射’下,会显现出醉人的深红‘色’,被视为极品瑿珀。

听人家这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我和大牙也是受益非浅,连连砸舌。

董三爷轻轻的把腰牌放回原处,然后指了指沙发,笑着说:“只顾着说话,倒忘了有客远来,忘了招呼你们坐下喝口水了,真是待人不周啊,来,来,先坐下喝口水吧。”

我和大牙连声说着不敢当之类的话,也就坐了下来。

刚一坐定,我冲董三爷抱了抱拳,说道:“董三爷,这次我们哥俩来打扰您,并没有别的什么事,上次为了我们俩的事让三爷您费心费力,一直都过意不过,今天特意登‘门’道谢,真的很感谢三爷仗义伸手,我们哥俩自是感‘激’不尽。”

董三爷冲我摇了摇手,示意我不用客气,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咱们用不着这么客气,老话儿讲啊,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也打了几回‘交’道了,再瞎客气都别扭,到家里来就是为了都轻松一点儿,你再这么说,我可真有点过意不去了。”

大牙一听,点头随着笑了笑,然后把手袋轻轻的往旁边放了放:“三爷,于老哥估计和您说了,前段日子我们哥俩也不在北京,这才委托于老哥把钱给了您,并不敢多耽搁。这不,我们哥俩刚刚回来,带了点小礼物,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望您笑纳啊!”

董三爷瞅了一眼纸袋,脸上表情一滞,有些责备的口气说:“要说你们小哥俩可真是太多心了,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了。东西你们带回去,心意我领了,东西我是不会收的,真是收了,我的初衷也就变味儿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大牙刚要再吱声,我赶紧把他拦住,对董三爷说,我们哥俩并没有别的意思,能认识您,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您的广见博识,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那是海了去了,我们哥俩只是想借个机会,表示一下,这样以后再有什么不解之处,为难的地方,也好找您了,起码我们心里也舒坦一些,你真要是不收,我们还真拉不下脸来再来麻烦三爷您了。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了,然后用手往博古架的方向指了指,告诉我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好就这么收下我们的礼物,那架子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们能看得上眼儿的,就随便选一件吧,礼尚往来,就当是“当帐”,相互‘交’流学习了。

“当账”是古玩‘交’易用语,是说以物易物,等价‘交’换的一种形式,各取所需,这种情况十分常见。

我一听董三爷这么说,赶紧晃了晃脑袋,冲董三爷说:“我们这东西咋能和您架上的宝贝比呢,那是天壤之别,这我们不是捡了大便宜了吗,这个可使不得。”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哈哈大笑,指着架子上的东西告诉我们,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他刚入行时摆‘弄’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俏货”,有的更泛着点“妖”气,不过多少也算是有些渊源,就就没舍得扔,说实话,也就算是工艺品,要说是宝贝,那可真是挨不着边儿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多少踏实了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和大牙都是‘门’外汉,两个‘棒’槌,对这些东西也看不出个名堂,让三爷见笑了。

董三爷摇了摇头,让我们不用客气,随便选两件,笑言称我们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要不这些东西扔还舍不得,留着也实在是碍眼。

我见董三爷这么说,看眉目表情倒也是一番真心,估计也是这些东西未必值几个钱,但是也不好意思挑那些瓷瓶,本来自己就是一知半解,万一看走眼,以为不值钱,而实际上要真是出入太大的话,反而显得我们有些不识时务了。

中国陶瓷世界都闻名,这东西有时看着不咋样,还没有现在烧的‘花’瓶漂亮呢,但是实际上的价值有时做梦都想不到,陶器无小器,这东西走眼的机率最高,正因为这东西身价无顶,所以现在的仿品赝品才到处都是。

就跟现在的盗版书、盗版音像制品一样,正因为有利可图,才会有人舍得下本去盗版,于是也有个不成文的逻辑,不被盗版的作家也不是什么作家,有盗版证明你才有名气。

我走到近前,东瞅瞅西瞅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看哪个都不像是赝品,都像是价值连城的宝器,最后看了半天,还是拿起了那面瑿珀腰牌,这东西要是品相完好的话,价值多少我可不能估量,但目前这个品像,我估计价值也就是在万元左右,毕竟残品无全相,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第十六章 骨相

第十六章 骨相

我的手刚拿起这面腰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董三爷好像怔了一下,我灵机一动,装作是随便看看的样子,又轻轻的放了回去,眼睛故意打量着别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董三爷:“三爷,您这面牌子有年头了吧?”

董三爷刚才的惊愕之情稍纵即逝,此时脸上早已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目光炯炯,淡淡的一笑,身子动也没动,指着那面腰牌说:“这面腰牌是面虎头牌,祖上之物,破损的有些严重了,从品相上来看,也只是件工艺品,并没有多少年头,应该是大清的东西。”

我听说是人家的祖传之物,心里不禁庆幸,幸好刚才眼尖手快,真要是托到手里。还真是骑虎难下了。不过这“虎头腰牌”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以前在哪里听说过呢?

我假装看着别的物件,皱着眉头,背对着董三爷,冥思苦想。大牙就在我的旁边,刚才的话也听的真真切切,见我眉头紧锁,又看了一眼那块腰牌,有些莫名其妙。

虎头腰牌……

猛然间,我终于想起来了,这“虎头腰牌”在行地七公老六武曲的笔记本中倒是提到过这名字,说是当年努尔哈赤曾经留下一面“虎头腰牌”,让他们听从持此腰牌之人的差遣,那人不就是多尔衮吗?

眼前这块“虎头腰牌”可能会是当年那块吗?还是仅仅就是巧合呢?

想到这里,我就觉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实在是不敢再往下多想了。如果这块腰牌就是当年的那块,那董三爷既然说是祖传下来的,难道这董三爷会是多尔衮之后?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太让人匪疑所思了,真是踏破脚鞋无觅处,竟然在这里发现了端倪。

从眼前这块腰牌的用料及雕工来看,的确不像是普通平民百姓家能拥有的东西,越看感觉越像是武曲所提些的那块腰牌,难道真的就是?

一时间,我思前想后,百感‘交’集,心里顿时就‘乱’成了一团。很多事情‘交’织‘混’杂在了一起,竟然突然间找不到头绪了,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但是我心里清楚,看似像是一团‘乱’麻,不过只要找到了线头,顺着线头再往下捋,很快就会理顺,一切难题自然也都会迎刃而解了。

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让他没话找话,先拖住住董三爷,我好静下来想想。

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指着一只五彩的瓷‘花’瓶,没话找话的问董三爷这只‘花’瓶是不是本来应该是一对的。说是他爸妈结婚时好像就有一对这种瓶子,后来也不知道搬家给‘弄’哪儿去了。这瓶子是不是过去‘挺’干巴‘花’的还是有啥别的用途。

董三爷呵呵一笑,告诉大牙这只‘花’瓶原来还真就应该是一对,而这只‘花’瓶是他在一九七几年那阵子下乡时,在老乡家里要来的,瓶子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东西,民窑的东西,画工还算不错,只是胎质差了些。摆着玩的。

要说大牙干别的我并没有底,要说白话起来,跟人瞎侃那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比得上的,大牙说的嘴丫子都冒了白沫了,顺着董三爷提到的下乡开始说了起来,从上山下乡到包产到户,从改革开放到自由经济,也不管董三爷爱不爱听,就口若悬河的白话了起来。

我趁着这工夫,从头到尾的把整件事情梳理了一遍。假设董三爷就是多尔衮的后代,那么这面虎头腰牌肯定就是努尔哈赤当年留给多尔衮的那块,那这董三爷就极有可能知道关于行地七公的一些事情,而珠子的事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了。

这样说来,我们当初找他看珠子,他能叫出这珠子的名堂也就不足不奇了,而且对我们的珠子表现的极有兴趣,甚至要‘花’钱来买也是情有所原。

如此推理,那天桥上算卦的老头会不会也是董三爷指使的呢?

我真仿佛是黑夜里看到了一盏明灯,心里豁然开朗,多日的抑郁‘阴’霾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缝隙,可以长出一口气了。偷眼看了看正和大牙谈笑风生的董三爷,越来越觉的这个人实在有点高深莫测。而想让董三爷开口说真话,肯定是极不容易,根本就没啥指望,除非是董三爷老年痴呆了,否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没办法,看来也只能行招险棋,先探探虚实了。想到这里,我这才转过身子。正听到大牙和董三爷聊着知青下乡的那段历史,我便试探‘性’的问了句:“三爷,您祖籍应该也是北方人吧?”

董三爷一愣,看了看我,冲我处变不惊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目若悬珠,反问我道:“哦,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从容自若的呵呵一笑,告诉董三爷,我多少懂得一些玄学之术,不过只是个皮‘毛’,只不过刚才才注意到三爷的骨胳宽大,背阔腰圆,所以才猜测他是北方人的血统,说完这几句话,我故意收口不说,而是注意观察着董三爷的表情神态。

董三爷意气自如,不动声‘色’,只是往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冲我说道:“我倒是听于麻子说过,说你小老弟那可不得了,祖传的一套风水‘阴’阳本事。相天度地,本事可不小啊,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我向来对这些玄学命理也很感兴趣,奈何资质鲁钝,也看不太懂,不知道通过这骨胳怎么还能看出来是哪里的人呢?”

我坦然镇定的慢步踱了过去,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不‘露’神‘色’,盯着董三爷的眼睛,开始“忽悠”起了相术。

本身我对相术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形势所‘逼’。也只能勉为其难,故意装成行家里手一样,侃侃而谈。告诉他“看相”的手段有形、脉、物三种,相术据此也可分为形相、脉相、物相三类。其中这形相是以人体为观察对象,一切可以显示“表候”的身体部分,如骨骼、皮‘肉’、眉须、‘毛’发、眼、鼻、口、耳、齿等等,都含有关涉个人不同命运的深层意蕴。

所谓“目眉朝天,福禄绵绵”,“脖子长好吃,脖子短好穿”,这种其实都是“形相”中的雕中小技。一般的看相的都知道这个道理。而在形相中最灵验的就是“骨相”,相人之身,以骨为主,贵贱定于骨法,所以历朝历代相士都把观骨相作为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形法。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顿白话,眼睛都听直了,不住的点头称是。

我看在眼里,心中好笑,嘴上不敢停,只能接着白话,告诉董三爷,骨相关系一生的格局,或富贵,或贫贱,或福禄,或祸凶。而骨相中最突出的就是头部之骨,与命禄关系最大的就是“九骨”,所谓九骨,即颧骨、驿马骨、将军骨、日角骨、月角骨、龙宫骨、伏犀骨、鳌骨和龙角骨。

说到这里,我指着董三爷颧骨延伸鬓角处,说道:“此处为驿马骨,也叫龙翎骨,您这里略略高耸,眉后泛红,一看就是向外求发展,成就大事业的命格。而您印堂至天中的伏犀骨,隐隐骨起。直入发际之内,光泽稍有些默淡,祖上应该有做大官的,官至公卿之位,只不过您此处的光泽略加重有些隐晦,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泛着红黄之气,有龙气护泽,虽无大贵,也是贵于常人。而颧骨又丰隆齐耳,一看家里世代都是从军习武之人,想必您家祖上应该是马背上的将军。”

董三爷听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自己轻轻的‘摸’索,一脸的惊讶,我一看董三爷的表情,就知道让我说的有些十之**了,心里暗喜,然后轻轻的顿了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至于我说您的祖籍在北方,是因为您全身的骨骼宽大。中华大地,幅员广阔,然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地区的人身体特征都有些不同。

“东方五行属木,西方五行属金,南方五行属火,北方五行属水,中央则五行属土。

“北方五行为水,水对应的人体为肾,《黄帝内经》上讲‘肾藏‘精’,‘精’生骨髓,骨髓充实,骨骼强壮,运动捷健’,所以北方人的骨架都很宽大,和南方人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等我说完后,董三爷的嘴半天没有合上,若有所思,过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不住的点头。

我感觉到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子,与先前那种盛气凌人的那种样子截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赞不绝口,称奇道绝,一个劲的说他自己以前是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看来真是被我这些话给镇住了。他最后点了点头,说是我说的都不假,确实他家祖上都是掌权带兵的,就是他爷爷那辈,也是拿枪的。

我见董三爷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我瞅着董三爷,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三爷,恕我得罪了,我想您爷爷带枪带的不是什么正经枪,我说的没错吧?”

PS:董三爷哈哈大笑:“还等什么,有票的投票吧!”

第十七章 算命

第十七章 算命

董三爷突然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阵,过了好半天,才哈哈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啊,这世间还真有玄术高人,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小老弟,你这身本事真是鬼叹神惊,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我随着笑了笑,赶紧客气道:“哪里哪里,上不得台面,还让三爷见笑了。”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感慨了一阵后,眼珠转了转,便问我能不能说说他将来的命运如何?

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越是有钱的越在意自己的命运,生怕将来有个马高镫短,龙行浅滩。不像穷人。自认是烂命一条,压根也不信这套,爱咋地就咋地。所以说看相的或是算卦的自古以来都是吃“细粮”的,并不指望赚穷人的那几个小钱,这年头,村头打板算命的人越来越少了,更多的都是油头粉面,车接车送的了。

听董三爷要让我给他说说命,倒是正中我的下怀,但是想让这种人上套,必须得‘欲’擒故纵,所以我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挤出一丝苦笑,告诉董三爷,我这些雕虫小技看个相还行,要说是“断命”,还没到那个火候。再者说,人的命运这事很难说,命由天定,运由已生,好命歹命是老天注定的,但是“运”可是时时在变的,三元九运,风水轮流转,将来的事怎么能说的清呢。

董三爷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说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时无时莫强求,他都过了“耳顺”的年纪了,孔子都说了,六十岁所闻皆通,还会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但说大运无妨,也用不着顾忌,就当是只是闲着聊聊天吧。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盯着董三爷上下端详了一阵,笑着告诉董三爷,要是真有说不对的或是冒犯之处,可千万别怪罪我。

董三爷眼角带笑:“嗨,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但说无妨。”

我身子往前靠了靠,盯着董三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恐怕您上数三代以内,有人杀戮过重,并且不得善终,风水极恶。您这一辈子是两头苦,中间甜。早晚寒中间暖的‘纺锤命’……”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偷眼看了看董三爷。

就见董三爷眉头紧蹙,神情木然,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往事,足足过了好一阵,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

从他的眼睛里像是‘射’出了两把尖刀一样,狠狠的剜在了我的心上,竟然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过这时候,我知道就算是我说错了,也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董三爷拍手笑了笑:“好,好,自古英难出少年,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这辈子倒很少服过谁,不过,小兄弟,我是彻底服了你了。你的确有些本事,说的一点不错,我爷爷的确当年做了不少粘血之事,用杀戮过重来概括倒是恰如其分,敢问小兄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你说我两头苦,中间甜又是从何说起呢?”

我笑了笑,告诉董三爷。他火气贯‘精’,眼带杀,‘色’如昏醉,眉‘毛’齐拂天仓,是三代刑杀格。正是因为他爷爷杀戮太重,所以伤及‘阴’德,他父亲恐怕命运更差,而到了他这里,是前三十年‘操’劳受苦,中间的三十年苦尽甘来,会享尽命中应有的富贵,而后二十年则命运多变,时运急转直下,老来‘操’劳。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目的,而这套说辞,估计用在任何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身上都会适用。这个岁数的人,前三十年刚刚建国不久,那几年经济落后,在那个历史时期不‘操’劳受苦才怪,至于我说中间的三十年,则是因为这三十年改革开放,再不济。日子也比前三十年要好了许多,何况以董三爷目前的状况看,肯定也是中年发家。

至于后二十年,纯粹是敲山震虎,未来的事,谁也不好评断,权当是吓唬吓唬他,这种有钱人最在乎的就是命了,不这么说,根本伤不着他,也只有这么讲。他才会对我说的话加以重视。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看着我和董三爷你来我往说个不停,也不吱声,眼珠频转,不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大牙这人本来就聪明,听话头也听说来我在忽悠董三爷呢。我这看相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我对看相上的研究,就跟三年级的小学生写作文一样,跟本拿不上桌面。

大牙听我说完后,故意装成焦急的样子,看了看我,问道:“照你这么说,是老爷子的墓‘穴’风水影响的?”

董三爷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我真是这样吗?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转机呢?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低头想了想,然后告诉董三爷,老人要是入土太久的话,如果墓地风水太恶,恐怕是回天无力,对他本人的命运来说,作用不大了,不大可能会这么快的应验,但是对他的子嗣来说,还是有所帮助的,毕竟祖坟罩五代,五代人以内都会有所影响。

爷一听说这事不仅仅影响到他,还影响他的儿‘女’,看得出来,董三爷确实有些着急了,身子往前探了探,故意笑了笑,然后很客气的问我方不方便有时间帮他看一下墓地的风水,如果真的是风水不太好,能不能帮着改善一下。

我一听这话。心里快乐成了一朵‘花’。

这个老‘奸’巨滑的董三爷,一直装的人五人六的,一想到往日他那趾高气昂、作威作福的样子,现在也终于肯低声下气求人了,我这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就跟吃了冰糖顺气丸一样,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不过脸下我可不敢表现出来,赶紧冲董三爷摆摆手:“三爷,您这么说不是见外了吗?您刚才还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这事就算您不说,我也正要提呢。本来还担心怎么和您说呢,既然您也有此意,信得过我,那您就定个时间吧,我俩都是闲人一个,啥时候都有时间。”

董三爷见我这么客气又热情,很是感‘激’,就差泪如雨下了,略一沉呤,一脸带笑的问我,明天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别的安排?

看得出来,董三爷是真的有些争不可待了,我心中暗笑,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告诉董三爷,我们明天没有什么事,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

董三爷赶紧连连摆手,说是这事本来就是麻烦我们,怎么好意思让我们这么远的跑来,他明天早上去接我们,让我们在家等着就行了。看来这董三爷真被我给说的害怕了,这明显不像他平时的做事风格,以他的身份,竟然自降身价,主动去接我俩,看来无论这人城府有多深,只要伤到软胁,都会‘乱’了方寸。

见董三爷情神憔悴,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借口说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起身和董三爷道别。董三爷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再留我们,也忘了让我们自选礼物的事情,连声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把我们送出了‘门’外。

出了大‘门’,我就觉的今天的空气都格外清新,神清气爽,走路都虎虎生风,嘴都快合不上了,从来还没有这么开心过。并不是因为我屡屡猜中,为自己的侥幸开心,而是一想到平时‘波’澜不惊,趾高气昂,神气飞扬的董三爷被我给唬的团团转,失了方寸,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开心。

大牙见着四外没人,愣眉愣眼的瞅了我几眼,这才凑过来问我到底耍的什么‘花’枪,为啥要忽悠董三爷,把人家整的茶饭不思的,眼瞅着都快要崩溃了,咋说人家也那么大岁数了,责问我咋能狠的下心,下得了手。是不是我瞅着人家有财有势,家大业大的,看不过眼,想要从他身上捞点外块。

我不等大牙说完,一脚就踢过去了,让他别顺嘴胡说,别把他想的那么庸俗,把他自己那套往我身上安,我还没那么龌龊,这才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了他。

大牙听我说完后,立马就愣那儿了。

好半天才 “哦”了两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快跑了两步追上我后,皱着眉头问我:“来亮,你的意思是说董三爷是多尔衮的后代,那面虎头牌就是当年努尔哈赤留下来能调动行地七公的虎头腰牌?”

我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事十有**就是这么回事,就算不是多尔衮的后代,估计也是关系紧密,那面腰牌明显不是民间的东西,肯定就是笔记里提到的那面虎头腰牌。

大牙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走着走着,一下子就把我给拉住了,问我如果是真的,那董三爷不是知道这珠子的秘密了吗?会不会就是董三爷在背后一直捣鬼呢?”

我看了一眼,冲他一挥手,示意他接着走路,别傻了叭叽的站在道中间,然后夸他总算是开了点窍,我之所以非要去看看他家的祖坟,就是想查查这董三爷的身份,这董三爷云里雾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真名实姓,我就不信他家祖坟也不写真名。

大牙大拇指一翘:“高,高,实在是高啊!来亮,你这招‘挺’‘阴’啊,太他**的霸道了!”

我冲他哼了一声,懒的搭理他了。

心里不住的在琢磨这些事,等到了坟地,看看墓碑上的字也就一目了然了,到时候托李妍帮着查查,还不查他个底儿掉,与我们这事没关系也就罢了,倘若真要是他从背后使鬼,我肯定饶不了他。

第十八章 相墓

第十八章 相墓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牙刚起来不久。董三爷就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有半个多小时后就能到我这儿,让我们在家稍等一会儿,他到了后再给我们打电话。

放下电话后,还没等我吱声,就听见大牙扯开破锣嗓子哼哼唧唧地唱上了:“雪山上升起呀红太阳,翻身农奴把歌儿唱,呀啦嘿……”

我也懒的理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到了墓地后的一干事情,自己先有个准备。

大牙哼唧了半天,总算是过足了瘾,仰面朝天的在那嘟囔着,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咱们也有今天啊!唉!,鼻子眼里生豆芽,世事难料啊!

半个多小时候很快就过去了,董三爷又打来一次电话,告诉我们。他已经在楼下了。

我和大牙刚出了单元‘门’,就看见小区大‘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大奔,大牙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眼睛当时就直了,冲我一咧嘴,压低声音说道:“妈了个巴子的,真他**有钱啊,看到没,来亮,那可是进口的奔驰,AMG车系,将近二百万啊,看着真是眼人啊!”

大牙说的这些我并不太懂,也不知道所谓的AMG车系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不过从车的外形上来看,的确是霸气十足。

一边往过走,大牙一边告诉我,AMG是顶级跑车代名词,奔驰AMG从发动机制造开始到组装完成的全部过程都由一位工程师负责,每台经过设计的超级引擎,最后都会刻上工程师的名字,牛的那是不能再牛了,是公认的轿跑之王。

我们离着还有二十多米,董三爷就一脸微笑的推开车‘门’迎了出来,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心里暗笑,要是放在平时,想都不敢想。董三爷会先下车,主动和我们打招呼,看来真是被我昨天给忽悠住了,明显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虽然如此,我也不敢太自以为是,赶紧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和董三爷握了握手,寒喧了几句后,自然又是礼让一番,给董三爷打开车‘门’,让他先上了车。

车上陪着董三爷闲聊,这才知道墓地在昌平区长陵镇景陵沟附近。据董三爷说,那里地处天寿山的环抱之中,四周群山层峦叠翠,秋天枫叶‘艳’红‘欲’滴,南面隔山而望的就是十三陵水库,那里的墓园建在山上,地势还不错,很多人都说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笑了笑,告诉董三爷,其实墓园的风水好未必就等于墓‘穴’的风水好。就像一件很漂亮的衣服,看着好看,但未必适合每一个人穿是一样的道理,衣服要合体才美,而墓‘穴’也是一样,要根据不同的命格贵贱,选择相应的墓‘穴’才行。

董三爷连连点头称是,说他自己也是道听途听,人云亦云,对风水玄学一术,他以前也无缘亲见,这回有缘亲自领教过后,实在是受益匪浅。

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谈的倒也是投机,不知不觉间,车子停了下来。

等进入了墓园后,我让他们在半山腰先等着我,而我自己则登上了山顶,从上往下看了看。

脚下的墓园依山势而建,与十三陵水库隔山相望,依山傍水。园内建筑古朴典雅、苍松翠柏林立,群山龙脉贯连,水则河雾‘迷’漫,还真称得上是一处福荫子孙的风水宝地。墓园占地面积甚大,依着整片山势,放眼望去,数不清的墓碑像站队列似的排的整整齐齐。漫山遍野都是洁白的栏杆,一眼望不到边际。

等我从山顶下来后,在董三爷的指引下,东拐西绕,才找到了他家族的墓‘穴’。

这片区域的墓‘穴’都是比较高档的家族墓。汉白‘玉’的矮栏杆,栏杆前一对一尺来高的石狮子,两只石狮子之间是只石刻香炉,地面上一块黑‘色’的大理石板盖着墓坑,后面是块一人来高的黑‘色’大理石墓碑。这墓碑边框是一圈汉白‘玉’,上面深浮雕双龙戏珠,衬以‘波’涛,缀以山石,造型‘精’美,雕刻剔透。

我直接便顺着墓碑往下看,一下子就愣住了,见墓碑上祖父下面的名字赫然刻着“董文廷”。猛然间脑袋就像被一柄大铁锤给敲了一下似的,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董文廷,不就是那个董大愣吗?东北大局的大掌柜的,我一下子彻底的懵了。重名重姓并不是没有,但是总不会这么巧吧?

一想到当年董大愣搬空金台吉的衣冠冢后留下的那句话,再想到董三爷手上的虎头腰牌,我心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天给他算命时,说他爷爷杀戮重,他会那么吃惊,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还真让我给说着了,这就肯定没错了,董三爷就是当年董大愣的孙子,多尔衮的后代。

以前托李研调查过那董文廷,只知道他家祖上好像有一位满清的王爷,现在看来定然就是那多尔衮了!而董大愣本人育有两儿一‘女’。其中大儿子在围剿中战死,而小儿子和‘女’儿却失踪了,解放后一直没有音讯,如果估计的不错那跑掉的小儿子就应该是董三爷的父亲。

不过,据我们调查得知,当年董文廷被抓住后,可是被枪毙的,那个年代,枪毙一个土匪头子,是很难留下全尸的,怎么会葬在这里呢?看这墓碑还很新,明显没有多少年,肯定是董三爷近些年把坟移到这里的。难不成,这坟里根本就没有董文廷的尸骨,只是刻了个碑?

我正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大牙在旁边轻轻的碰了我一下,冲墓碑偷偷的挤鼓了一下眼睛,看来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董三爷一脸茫然,站在我们不远,也不敢吱声,静静的看着。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又看了一眼墓碑,墓碑上另外的一个人是他的父亲,董占虎。

我便假模假势的绕着这座墓左左右右的转了几个圈,最后才慢慢踱回墓的正前方,‘抽’出三支香后,点燃了‘插’在了香炉内,从包里掏出罗盘,开始定位。

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的像一些。

本来我打算随便的摆‘弄’两下也就算了,不过,等这罗盘掏出来后,眼见指针晃了几晃后,飞快的转了一圈,然后突然一头就沉了下去,无论我再怎么晃动,指针都是死死的沉在池底。就是不动地方。

当时我的脸‘色’就变了,‘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立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冰凉。这种情形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罗盘指针“八奇”中的沉针,指针沉于底,说明有‘阴’气介入,我以前倒是就很少来墓地下盘,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情况,突然发生了这种变故,我脸‘色’突变,浑身竟然有些不由自主的颤颤发抖。

董三爷发现我的神情不对,赶紧跟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指了指手上的罗盘。

董三爷虽然不懂风水,不过,本身就是做古玩生意的,这东西自然识得,也懂的一些基本的常识,见我让他看罗盘,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近了一步,伸头看了看,也不明白我让他看什么,就有些疑‘惑’的又瞅了瞅我。

我苦笑了一声,故意把罗盘左右转了转。

这下子董三牙可傻了眼了,眼睛盯着罗盘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有些神‘色’慌张的抬头看了看指针所指的方向,战战兢兢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冲车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招呼大家先离开这里。

走出没有十步远,刚刚走到小路上,罗盘上的指针“唰”的一下转了一圈,又恢复了正常,我并没有一丝惊喜,反而感觉到一丝冷意,身上‘激’灵一下,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轻松了不少。

董三爷不住的摇头,用手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估计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就算是他平时定力十足,在这种鬼怪面前也难免有些惊慌失措,脸‘色’有些苍白,深呼吸了两口气后,这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收起罗盘,看了看董三爷,盯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道:“三爷,有件事我想问您,希望您能说实话。”

董三爷郑重的点了点头,让我不用有什么避讳,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我这才指着墓地的方向问道:“不知墓里葬有几个人?”

董三爷愣了愣,然后慢慢的说:“两……两个呀?怎么了?”

我轻轻的冷哼了一声,看了看董三爷,摇了摇头,故意不说话了,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董三爷见我不说话了,有点急了,紧走了两步追上了我,冲我笑了笑:“小兄弟,有什么话你就尽管直说,咱们之间不用避讳。”

我停下脚步,盯着董三爷问他,确定是两个人的骨灰吗?

董三爷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看了看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兄弟,我董百喜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佩服过谁,今天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当真人不说假话,墓地的确只有我父亲的骨灰,至于我爷爷的,因为一些意外,尸骨找不到了,所以只立了个牌位。”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董三爷这一坦白‘交’待。我才彻底的吐出了一口气,悬在心口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毫无疑问,董三爷就是董大愣的孙子,也就是摄政王多尔衮的后代。

心里虽然是欣喜若狂,但是我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等董三爷说完后,我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告诉他刚才罗盘之所以失灵,是因为有股怨气笼罩在墓地的四周,很有可能就是他父亲的一缕怨念,似乎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过于执著,才会把这里的气场打‘乱’。

董三爷我说完后,好像突然间就苍老了许多,暮气沉沉的点了点头,告诉我,是他父亲在解放前那阵子‘混’‘乱’时期,被冷枪打伤了肺子,一辈子就落下个‘毛’病,没过四十岁就死了。活着的时候一想起老太爷的尸骨还曝晒于郊野,就长吁短叹,直到死的那一刻还在说着这件事,唉,着实遗憾。

我见董三爷说起这些事来,缠绵悱恻,不由的有些眼圈泛红。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的摇头笑了笑,自嘲是人老了就念旧,说着说着就动了情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我竟然有种同情董三爷的感觉,觉的这老头也的确是有些不容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才打拼到现在这个水平,心里一时有些矛盾。

看的出来,董三爷很希望我能帮帮忙,只是一直碍于情面,并没有说出来。我一想到很多事情还要指望着这董三爷,敢紧就主动请缨,询问董三爷是否需要调整一下,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赶紧连声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执意中午他做东,请我和大牙吃点东西。

一方面盛情难却,另一方面,我还有些我的打算。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上了董三爷的车。不过我也提前就打了预防针,告诉董三爷我自然会尽力而为,但是不敢保证能百分百完美解决。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小兄弟不用过谦,难道小兄弟肯这样帮我,客气的话也不多讲了,来日方长,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能办或是不能办的,都会尽力而为。”说完后,又告诉我们,他家里的厨师做的一手地道的湘菜,味道还不错,可以品尝一下。

我刚要客气,董三爷赶紧冲我摇了摇手,笑笑说:“就不用客气了,在家里吃的随便一些,而且也卫生。”

见董三爷这么说,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陪着他东拉西扯,坐了很长时间的车。总算是到了地方。

餐厅里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热心腾腾的,看这菜式,一瞅就是专业的厨师做出来的,无论是刀工,还是菜品,都是极为讲究,油重‘色’浓,连锅带碟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看就着有食‘欲’。

董三爷一边吃着,一边给我们介绍,说这厨师是地地道道的湖南人,他无意间在一家酒店吃过他做的菜,觉的口味不错,正好家里需要请个厨师,直接就给聘过来了。

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湘菜,形‘色’兼美,原汁原味。指着一盘甲鱼汤似的东西告诉我们,这菜叫“霸王别姬”,是传统的湘菜,问世于清代末年。是用甲鱼和‘鸡’做为主要原料,先煮后蒸,‘精’制而成。制法‘精’巧,吃法独特,鲜香味美,营养丰富,让我和大牙一定要多吃一点儿。

这顿饭真没少吃,差不多都顶脖儿了。才放下了筷子,席间都喝了点红酒,下桌子时,我和大牙的大脸都是红扑扑的。

回到客厅,董三爷给我们冲起了功夫茶,就这待遇明显和上次有着天壤之别,我和大牙还真是受宠若惊。

我现在脑袋里的问号是一个接一个,觉的有必要也该稍稍探探底了,先旁敲侧击一下,如果董三爷就是背后‘阴’我们的人,估计这一敲打就会‘露’出马脚来,不是他还好,真的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打闷棍这哑巴亏,说啥我也不能就这么认了。

喝着茶,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就又聊到了今天上午“相墓”的事情。

我便不经意的随口问了句:“三爷,您应该是满族吧?正白旗,是吗?”

董三爷执壶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也就是一两秒的事情,动作很细微,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就见董三爷一边慢条斯条的继续倒着水,一边反问我:“哦,怎么这么说?”

我呵呵一笑,又问董三爷:“三爷,恕我冒犯,您爷爷董文廷是不是就是当年东北大局的大柜董大愣呢?”

董三爷闻听此言,把壶小心的放在台面上,重新的又打量了我一阵,并没有出声。

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大牙,告诉董三爷。大牙的爷爷是当年寨子里的“白‘玉’柱”,报字“小旋风”,老爷子没事时经常讲些阵年旧事,所以我们才知道东北大局这码事,看见墓碑上老太爷的大名后,确实有些吃惊,不敢相信,以为是重名重姓呢,但是结合墓相来看,我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我这么说也是紧捏着一把汗,如果董三爷敢承认他是董大愣的孙子,那必是多尔衮的后代,一切自然都水落石出了。往大牙身上推,一是因为董三爷对大牙不是很了解,二是大牙一直时不时往出冒点黑话,估计董三爷多少也会有点印象。

果然,董三爷看了半天后,冲大牙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眼睛低垂,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好半晌,才抬起头,对我们说,这件事恐怕世上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我俩知道了。

董三爷把茶水重新续好,这才慢慢的和我们说了起来,说是他也是听他父亲讲的,解放前的那一仗,整个寨子都被打平了。当时他父亲还没成家,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了条命,逃了出来,但是也负了伤,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允许,这伤也就没有及时医治,最后。竟然连累至死。

在那个年代,像他们家这样的成分,比地主、土豪还要惨,抓起来就得关监狱去,还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所以也是东躲西藏,日子自然过得艰苦。在他十六岁时,他父亲就去世了,而母亲竟然也失踪了。

那时候,正赶上知青下乡的大‘潮’,他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车,去了农村,在农村一待就是八年。

后来知青返城,改革开放了,他从农村跑出来后也没事可做,就跟着当时的一些人干起了个体户,做上了“倒爷”。好在他父亲去世后,还给他留下了点金银首饰,卖了些钱做为本钱,带着一千块钱就去了上海,当时批发了二提包围脖,每提包正刚能装五十条,一共一百条。

跟着那群人就挤上了火车,去了海拉尔,海拉尔那地方当时经济落后,满目凄凉。什么都没有,当时都阵子,都说那里“轻工业是被服厂,重工业是挂马掌”,他们这些倒腾商品的‘交’易市场异常火爆,两提包围脖放脚下一放,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这一出就能净赚一千元。

一千块钱在当时那也是不得了,干了没几年,用今天的话来说,也算是发了,有了本钱,加上从小就见过些金银古董啥的,就做起了古玩儿生意,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这些事在董三爷口中娓娓道来,我们听着就像是在说着不相干的人一样,说的虽然极为简单,但是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吃了不少的苦。

等董三爷说完后,我赶紧接过茶壶,给董三爷续了杯水,然后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他知不知道祖上的事情。

董三爷看了看我,呵呵一笑:“小兄弟,你说的并没有错,我家祖上的确有做高官的,位至公卿也不足为过,我家先祖正是多尔衮。”

一听这话,我手里的茶壶差点就掉了下来,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张着大嘴“啊”了一声,然后打量了一下董三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自语道:“的确是龙气护泽,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您家祖上竟然是这么个大人物。”

顿了顿,我告诉董三爷,墓地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打算,这块墓地需要重新移坟,要选择曲水之山,蝉翼之‘穴’,才能化掉墓地的那缕怨气,让死者安生。至于他爷爷的尸骨的问题,估计是找不到了,但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立空坟,这样于风水不合。我会想些办法,把这件事处理好,毕竟祖坟荫五代,这个是不能大意的。而而具体的‘操’作时间,我还要回去好好推算一下,等都准备好了后,再给他打电话。

董三爷自是感‘激’不尽,不停的说些感谢的话,最后一拍大‘腿’,冲我们说:“唉!你偿看我这记‘性’,昨天本来要送件礼物给你们的,但一打岔还给打过去了,这样吧,我自作主张,送你们一件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一般人也未必能喜欢,但是估计你们肯定会很感兴趣。”

说着,从书架上取过来一只盒子,放在了我们面前。

别看董三爷嘴上说的简单,但是我心里明白,他能拿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像他嘴里说的那么轻松,所以赶紧把盒子又推到董三爷面前,一脸为难的说道:“三爷,您这么着,我俩可真是太没眼力见儿了,无论如何我俩也不能收,总不能连吃带拿啊,您真是太多心了。”

董三爷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要不你们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再说。”

盒子不大,很普通,但董三爷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好奇,想不透为什么董三爷执意要送我们件东西,又这么有把握我们能喜欢,再转念一想,反正打开也未要一定要收下,就笑了笑,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轻轻的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除了两颗珠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两颗珠子一黄一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看了看,小心的拿起一颗,感觉大小倒是有些熟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惊,我愣眉愣眼的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把珠子递给了大牙。

大牙不明所以,接过后,迎着灯光看了看,刚要放下来,突然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又握在手里,闭上眼睛‘摸’索了一阵,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董三爷一直在眯着眼睛盯着我俩,见我俩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呵呵一笑,指着这两颗珠子说:“没错,这两颗珠子一颗是黄‘玉’的,另一颗是红珊瑚石的,与你们先前带过来的砗磲魄珠应该有些渊源。这两颗珠子对于别人来说,仅仅是两声品相上乘的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宝石而矣,但是对于你们来说,真正的意义远大于他的表面价值吧,怎么样,我的礼物你们还喜欢吗?”

我和大牙其实也猜到了,这两颗珠子正是我们一直寻找也没有找到的另外两颗珠子,但是这事太过于突然,心里一直打鼓,有些不敢相信,听董三爷言之凿凿的讲了出来后,顿时热血沸腾,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董三爷呵呵的笑了一阵,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告诉我们,这两颗珠子是前段日子无意中碰到的,别人都没怎么在意,不过他倒是一眼就想到了我们先前的那颗砗磲珠子,于是就把珠子直接就买了过来。

听到这里,我赶紧小心的问道:“三爷,那您知道卖珠子的那人是谁吗?家是哪里的?”

董三爷摇了摇头,告诉我,这行里的规律,不能盘路,不能多问也不能多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董三牙笑了笑,解释说一时之间有些着急,倒是让三爷为难了,我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董三爷摆了摆手,招呼我俩别光说话,喝点茶水,然后他又取出一只档案袋,‘交’给我们,告诉我们,珠子上的文字都在上面,还是一样,上面的文字他也不认识,如果有需要,还是去找柳老师问问吧。

我赶紧连声道谢,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两颗珠子:“三爷,多谢您费心了,不过,这珠子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腼着脸就给拿走了,这个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们把档案袋带走,如果有需要,我们再到您这来借。”

董三爷冲我叹了口气:“你也太客气了,客气的倒显的有些生分了,这样吧,东西就当先借给你们的,用完了,你再还回来总行了吧?”

大牙在旁边往前凑了凑,冲董三爷呵呵一笑:“没问题,三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真要是再不接着,倒显的我们有些太不识抬举了,那我们就先收着,谢谢您哪三爷!”

董三爷摆了摆手,往靠背上一仰,似乎是有些累了。我见状,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客气了几句之后,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章 北斗聚全

第二十章 北斗聚全

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大多都是我始料不及的,这些事情盘根错节,‘交’织‘混’杂在一起,脑袋登时给塞的满满了,根本就理不出来个头绪了。线索不多时倒还好,突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条线索,反倒是扰‘乱’了思想,一时之间反而倒是不知道该先抓哪条线了。

回到家后,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后,递给了大牙一瓶,也没顾得上先看珠子和档案袋里的东西,而是拉着大牙,先把今天的这些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顺顺思路。

这董三爷现在终于‘露’出了真身,身世也浮出了水面,但是最关键的就是,在我们背后捣鬼的那只老狐狸到底是不是他?还是另有他人呢?

大牙认为,通过他对董三爷的察言观‘色’,揆情度理,认为是董三爷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真的是董三爷在背后‘阴’我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他自己先暴‘露’出来,主动往咱跟前凑,这无异于自己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嘛!这事他要是心里有鬼,就不可能痛痛快快的带我们去墓地,而且还直截了当的承认这一切,以他的阅历,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种想法倒是也合情入理,反过来想想,假设董三爷就是幕后的黑手,那他当初想要‘花’钱买我们手里的砗磲珠子,应该是他知道这珠子与他们家有关,并且了解这珠子的底细。可是如果他知道这些珠子的事情,怎么又会这么爽快的把他手里的珠子送给我们了呢?

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和大牙详情度理,层层分析,分析来分析去,都觉的董三爷不太像是幕后捣鬼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可是能会是谁呢,这人也实在隐藏的太深了,太神秘了,我们打过照面的这些人里面,实在是想不出来,谁会有如此的心机。

直到一瓶啤酒见了底,心情才稍稍顺当一些,这才把董三爷给我们的珠子取了出来,连同我们手里的五颗,并排都摆在了一起。

这七颗珠子终于都找齐了。望着这桌子上的五颜六‘色’的这些珠子,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一言难尽。

‘欲’解真相,北斗聚全。

今天这“七星”终于是聚全了,那是不是离真相也就越来越近了呢?

至于真相是什么,到了现在,我们一点也不兴奋了,心里都明镜似的,一天找不到背后的那个人,就算是我们找到了真相,十有**也是帮人家忙活,没什么意义。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斗不过人家。

珠子这事到底还牵扯着什么,暂时来说并不怎么重要了,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我们自己的命,究竟还有多长,而那老五廉贞究竟去了哪里,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可以解除这“魑诅”。

大牙叹了口气后,从档案袋里掏出了两张纸,纸上的珠宝鉴定部分,我们都不太感兴趣,而是真奔主题。

那颗黄‘玉’的珠子背面的文字是“三”,应该是老五廉贞手里的;而那颗红珊瑚珠子背面的文字是“八”,应该是老七破军手里的珠子。至于前面的文字,仍然是那种托忒符文,虽然我和大牙不认识,但估计黄‘玉’珠子上肯定写的是“廉贞”中的一字,而红碧玺珠子上写的则是“破军”中的一字。

大牙看完后,摇了摇头,冲我说道:“来亮啊,咱还真猜着了,人骨地图还真和这珠子有些关系啊!当初咱们猜到这两颗珠子中肯定有一颗上面标明的是‘三’,对应的是《十月之‘交’》的第三节,还真给‘蒙’对了啊!那不用想了,肯定还有个秘密就藏在这诗中的第八节里了。”

我点了点头,在网上搜了搜这首诗,很快就查到了这首诗,诗中的第八节共有八句话:

悠悠我里,

亦孔之痗。

四方有羡,

我独居忧。

民莫不逸,

我独不敢休。

天命不彻,

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我念叨了好几遍,也没读明白这里面会有什么隐申的含义,看了看这节诗的解释,说的是,绵绵愁思没有个尽头。整天劳心伤神病恹恹的,全天下大多数人都雀跃欢欣,唯有我自己忧虑心不安。别人全都享安逸,就我劳苦不敢闲,老天不循常道,哪怕效仿别人贪图安逸。

大牙摇头晃脑的也琢磨了半天,最后冷哼了一声,说是写诗的这人整的跟怀才不遇似的,郁郁寡欢,也不知道图个啥玩意儿,写的也不朗朗上口,也不知道当初写这诗的人是怎么想的,咋就不整个合辙压韵的呢?

我看了一眼,本来想告诉他这《诗经》里的诗和唐诗宋词有一样,但是也懒的张口,由他自己去吧。我也懒的再琢磨了,返身重新坐回沙发上,盯着这些珠子看了起来。

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这事是应该继续查下去还是要就此而止。如果继续查下去,目前最麻烦的事儿就是没有柳叶的帮助,以我和大牙对这古诗词的理解,真要是悟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不定是啥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根本就行不通。

想了想,这珠子背后的这些事儿,先是藏在偏脸古城的十三副神铠,又是暗中破坏叶赫国的风水‘穴’,这一是提供了平天下的武力,二是解除了最有威胁的对手,那这最后的秘密还能会是什么呢?

大牙在旁边翻着白眼哼哼唧唧的也叨咕了半天,听我这么一念叨,眼睛又冒了光,往前靠了靠,问我会不会是藏了啥宝藏呢?说到这儿。‘舔’了‘舔’嘴‘唇’,眉飞‘色’舞的对我说,他可听柳叶说过,说是在几百年前,大清皇帝特意颁布了一道“不许汉人入足辽东”的禁令!而民间传说这禁令就是为了保护大清龙脉和大清宝藏不受破坏,才特意颁布的,这说法当时在清廷内室、皇宫大院以及江湖上可都这么流传来着,会不会真的与大清宝藏有关呢?

这些事情都是清代野史上的记载,电影或是里也不止一次提到过,都说努尔哈赤曾经掠夺了数以千万计的黄金、白银以及大量的珍宝财物,因为满族当时是游牧民族,对食物、财物有着强烈的储备意识,所以,这笔数额巨大的宝藏被秘密地转移走了,被藏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这些事可能未必是空‘穴’来风,但是真实‘性’却也值得考究。

大牙说完后就一直盯着我,也不吱声。

我看了一眼大牙,问他发什么呆,有啥说啥,别装犊子。

大牙瞥了我一眼后,摇头叹息:“我觉的这事还得问问柳叶,不管咋的,人家知道的就是比咱俩多,咱俩知道的这些玩意儿不是听人家说的就是看电视看到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东西,根本就不靠谱。要不,咱就问问柳叶?你同不同意?”

大牙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对于大清历史,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柳叶就是个活字典,如数家珍。只不过自从上次吃过饭后,虽然柳叶好像不在意曾经的事了,但是我总感觉我们之间似乎多了层隔阂,说不清到底因为什么,好像把我和她硬生生的拦在了两条路上,两条平行的路,虽然可以看的见。但是却没有了‘交’集,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默契。

看了一眼一直等我答复的大牙,我笑了笑,告诉大牙,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只是不知道柳叶愿不愿意还帮咱们,毕竟对她来说,已经找到了武曲的下落,也揭开了珠子的秘密,虽然谜底还没有全部知晓,但是对她来讲,意义已经不大了,甚至可以说完全可以圆满收场了,就是不知道人家还愿不愿意继续趟这浑水。

大牙冲我哼了一声:“要我说,来亮,你就是榆木脑袋,死脑瓜骨。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上次人家肯留下来吃饭,又把她的身世告诉你,不明摆着,人家没把你当外人,就差人家主动说以身相许了,你这人可真没整啊,就你这样,非得一辈子打光棍,还指望着有人倒贴还是咋的,你可别得瑟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大牙说了半天,不耐烦的冲我摆了摆手:“得了,得了,对牛谈琴,不和你费这唾沫星子了。要不咱试试,如果一个大姑娘这么晚了还能颠颠的跑来,你自己寻思去吧。”

说完后,伸手抓过我的电话,翻了翻,就拨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拦着他时,电话已经接通了。

就听大牙先是一阵傻笑,然后才说话:“妹子,是我,是不是‘激’动了?嘿嘿,声明一下,是我手机没电了,这才用来亮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别,别,别这么说,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对了,妹子,告诉你个事,我们今天又找到了两颗珠子,现在七颗珠子都凑全了。”

“对,对,就是魄珠。”

“你也不用问了,你方便不?要不来一趟吧,我和来亮也睡不着,有点事要请教请教妹子啊!”

“晚啥晚啊,长夜漫漫,哪有心思睡觉啊……”

“别,别生气,妹子,哥不是那个意思啊。”

“呵呵,好,好,我们等你啊。”

大牙放下我的电话,冲我得意的笑了笑:“咋样,看到没,我说的没错吧,等着吧,一会就过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要说早也不太早了,柳叶这么晚还能过来,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竟然有些慌‘乱’。

第二十一章 汗王宝藏

第二十一章 汗王宝藏

柳叶风尘仆仆的进了屋后。大牙赶紧递过去一听可乐,上前吁寒问暖,殷勤倍至。把柳叶‘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上下打眼看了看大牙,又瞅了我一眼,有些戒备的问大牙,有什么事就直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她可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大牙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让柳叶先坐下,笑着解释说:“妹子可真会说笑话,哥哪有那么深的心思,纯粹就是表达一下个人的感情而矣,这么晚了把妹子给麻烦过来,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碰上难事了,也不会三更半夜的折腾你啊!”

柳叶看了大牙一眼,告诉大牙先别高兴,她也未必能解决的这问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大牙冲柳叶一撇嘴:“妹子,这事对我和来亮来说,那是猪八戒听天书,一窍不通。但是放在妹子的上根本就不叫事,如来佛捉孙大圣,易如反掌!”

柳叶低头笑了笑,顺手从茶几上取过珠子,放在手里捏了捏。

我这才把今天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对柳叶说了一遍,大牙时不时的也在旁边补充几句。

柳叶听过之后很惊讶,不太相信董三爷会是董大愣的孙子?多尔衮的后人?听说这两颗珠子就是董三爷送给我们的,明显怔了一下,表情突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双眉紧蹙,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这才注意到,柳叶今天好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裙子,总是牛仔‘裤’或是运动‘裤’,今天竟然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碎‘花’裙子。灯光之下,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香腮染赤,朱‘唇’一点,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一时竟然看的有些失神了。

突然感觉大牙在旁边轻轻的碰了碰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正对上柳叶的投过来的目光,就见柳叶娇脸有些粉红。正愣眉愣眼的盯着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牙在旁边看到我的窘态,“哧哧”直笑,小声的提醒我:“柳叶问你,她今天是不是很漂亮?”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可把大牙给乐喷了,捂着肚子,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柳叶满脸通红的瞪了我一眼后,就转过头冲着大牙直咬牙。

我这时才彻底的反应过来,羞愧难当,真是丢人丢到自己家里来了,咋还盯着人家看傻了呢?真是颜面无光,这大牙也太损了点儿,竟然趁这机会给我下套儿,这下子让我丢人可丢大了,把我整的关公脖子挂葫芦,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找个地缝能钻进去。

柳叶瞪着大牙,连喝了几声,让大牙不许再笑了,要是再不说正经事,她就走了。

大牙这才强忍住笑。脸涨的通红,瘪瘪个嘴,那表情,我一看见就想用鞋底子往上蹭两下。

大牙绷着脸,忍住笑,冲柳叶一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不笑不热闹,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外人,有啥害羞的。”

正说着,见柳叶的眼神不善,赶紧又连连摆手:“好,好,不说,不说,咱说正事啊。我和来亮也看了这首诗的第八节,不过也没看出是啥名堂,分析到各种可能,最后想到了大清的宝藏,不知道会不会有关系。”

柳叶一怔:“宝藏?”

大牙点了点头,赶兔子过岭还来劲了,身子往前探了探,分析道:“妹子,你看啊,这努尔哈赤肯定是得挑重要的事儿去‘交’待。第一件事,就是那十三副神铠,战无不胜,这是老天爷所赐的。足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第二件事就是破了叶赫国的风水龙脉,这就相当于消灰了最大的对手,起码内部平定了。你说这第三件事,是不是得给准备点金子银子啥的,光有武力也不行,国富民强,没有钱也玩不转,你不是也说过,野史记载努尔哈赤也藏过宝藏嘛!”

柳叶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告诉我们,努尔哈赤的宝藏在野史上确实有很多记载,都称其为“汗王宝藏”,据说数量之大,富可敌国。更有传说,说是宝藏就藏在了一口名叫“汗王井”的古井内。她看过一段记载,当然了,真假也是无从得知。

书上说努尔哈生前就一心想把王位传给多尔衮,但是他死后没多久,汗王之印就落在皇太极的手上。皇太极虽然得以继位,但是国库中的金银财物,却依然掌控在多尔衮生母。也就是大妃阿巴亥的手中。皇太极生怕夜长梦多,便向软硬不吃的阿巴亥下了最后的通牒。出乎皇太极意料的是,阿巴亥竟然自己吊死,为努尔哈赤活殉了。

这阿巴亥死后,一心惦记着宝藏的皇太极顿时大为恼火,最终在他的yin威酷刑之下,内务府的官员才道出了这笔宝藏的去向。费尽周折,皇太极终于找到了汗王井,但是,被派下去寻宝的人,下去后就没有上来过。被用来传递信息的绳子也不知被什么动物撕咬断了。

心有不甘的皇太极又接连派下去了好几批人,结果依然是有去无回。恼羞成怒的皇太极,下令掘地三尺,谁料军士们刚抡起锹镐,准备挖掘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便是黑云蔽日,一股浓烟从汗王井中滚滚而出。

浓烟散尽,阿巴亥从井中而出。皇太极吓得魂飞魄散,阿巴亥怒斥皇太极念财忘义,不思进取。并告诉他,此宝藏是大清的国本运数,将护佑大清国运昌盛,江山永固,不得动用。惊恐万状的皇太极当即跪地叩拜,并发誓不再寻找宝藏。

话音刚落,天空云开雾散,一切又恢复如旧。但是那口井也在云开雾散的那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综。 从此,大清宝藏的真实位置便不再有人知道,同时,宝藏的下落也就越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此后,一代又一代的清廷执政者们,只知道大清在关外还埋藏着一笔珍宝,但谁也说不清这笔宝藏究竟藏在何处。

大牙在旁边听的是兴奋异常,两眼放光,等柳叶说完了,赶紧问柳叶,那口“汗王井”知不知道在哪里,或者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柳叶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告诉大牙,“汗王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在关外。但是这“汗王井”毕竟只是个传说,真实‘性’还有待于考证。其实历史上不止是汗王的宝藏,还有李自成的宝藏、张献忠的窖金、翼王石达开的宝藏以及太平天国湖州藏宝。都差不多一样,全部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是一处也找不到,都成了历史悬案。

大牙听了半天后,失望的叹了口气,不停的晃着脑袋。我想了想当前的状况,就开口说道:“我有个提议,既然董三爷知道这珠子的名字,会不会也知道些其它的事情呢?要不我们再去拜访一下董三爷,问问他吧,兴许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呢?”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连连点头称是,他也认为董三爷知道的可能远不止这些,极有可能知道些更多的底细。

但是柳叶却一直没有吭声,低头沉思了一阵后,突然抬头我问:“董三爷为什么要把珠子送给你们呢?”

哦?我一时有些愣住了。

大牙在旁边眨巴了一下眼睛:“会不会是我们答应他要帮他处理祖坟的事儿,他心里感‘激’,投其所好,知道我们对珠子比较感兴趣,这才送给我们吧!”

柳叶想也不想又反问道:“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对这些珠子感兴趣呢?”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柳叶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心里顿时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

说的也是,董三爷怎么会知道我们对这珠子感兴趣呢?就算是出于感‘激’,他家里随手拿出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扉,为什么偏偏要送我们这两颗珠子呢?想到这儿,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心里大吃一惊。难不成,我们折腾的‘挺’欢实,以为把董三爷给耍的团团转。实际上,我们就像是如来佛手心里的孙悟空,一直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瞎折腾着呢?

柳叶笑了笑,这才说话,她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但是正是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才显的漏‘洞’百出,我们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

至于董三爷那个人,她不止见过一次,也打过‘交’道,不像是因为一些外因就能扰‘乱’他方寸的人,他的惊慌失措值的可疑。更何况,这两颗珠子名义上看是帮了我们的大忙,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是从别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何尝不是让我们无意中又钻进了这件事里了吗?

大牙在旁边也咧着大嘴不住的点头:“妹子,你要是不说,我们还真差点就忽略了这点,这事的确有些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超乎寻常,想在想想,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啊。”

幸亏柳叶心思缜密,才抓住了整件事的关键。我们身处局中,反尔倒是有些看不太清楚,差点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真万一是董三爷使的鬼,我们可不是又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吗?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的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觉的今天这面子算是彻底的丢没了,这脑袋就像高梁‘花’子一样,啥用都不顶了。

PS: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恍然大悟,好像是因为最近的票票实在是太少了,思维都不清晰了,有票的投票吧……

第二十二章 非常之法

第二十二章 非常之法

什么事都怕琢磨。没事儿都能琢磨出事儿来,何况这里面确实又有这么多的疑点。

董三爷的确有些可疑,‘弄’不好,背后的那只黑手真的就是他。只有他才会对这些珠子这么了解,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在意珠子背后的东西。

真要是这样,那董三爷抛出的两颗珠子看来并不是为了感谢我们鼎力相助,而是另有所图。这事要是一寻思起来,相当于我们刚要停下来歇一歇,他却在背后不‘露’声‘色’的又推了我们一把,让我们还没歇好就又不知不觉中上了路。

越想感觉这事越靠谱,而董三爷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就在这一瞬间是一落千丈,本来印象就不太好,这么一来,从个人的抵制反感直接上升到了不共戴天的高度,光是大牙自己就把他家的亲戚问候了个遍,还是觉的有点儿不太解恨,要不是柳叶还在跟前,估计这大牙的嘴指不定喷出什么话来。

这事也不能怪大牙,我心里也是窝火透顶,要不是亲身体会,谁也没法理解。试想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东西还没等焐热呢,结果背后一棍子就把我们给削趴下了,这“打闷棍“的,自古以来就极受人唾弃,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行为。

我和大牙一唱一合,骂的这个痛快,不过骂着骂着,我突然觉的哪里有些不太对,有些顺不过弯来,这董三爷是如何知道我们行踪的呢?

如果说柳叶没有通风报信,那么消息是谁走‘露’的呢?难道我们身上还有什么窍听器?还是一直有人在背后跟踪我们呢?

大牙觉的窍听器那都是敌特才用的装备,就我们几个去的那地方,对讲机超出一百米都没有信号,不像是有窍听器,那玩意儿根本就不灵。而跟踪这事,倒是不好说,毕竟人那么多,有时也未必能一眼分清,估计这个还是有可能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柳叶似乎仍然心存戒备,就不怎么搭讪了。

我看到这儿,赶紧冲柳叶笑了笑:“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估计都是心燥不安,才产生了误会。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那个意思,还希望你能原谅啊。”

大牙在旁边紧着溜缝,听我说完,赶紧接过话去,冲柳叶点了点头:“妹子,来亮这嘴那可是老鸭子了,‘肉’烂嘴不烂,能给你赔礼道歉那还真不容易,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就过去得了,别为这小事伤了和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柳叶听大牙说的话里有话,瞪了大牙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说是我没有必要道歉,现在事情还不明朗,留着以后再说吧。然后告诉我,她并没有生气,如果真的生气,就不会来了,有一天。水落石出时的时候再说吧。

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更有些过意不去,刚要再说点什么,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叶,咧了咧嘴,没敢吱声。

柳叶一直在盯着我看,一看我这副表情就知道有事,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什么就直说,用不着吱吱唔唔的,‘弄’的都别扭。

我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我硬着头皮,问柳叶:“那个,那个,你妈妈叫啥名?你爸爸叫啥名啊?”

我这句话一出口,也意识到问的有些唐突,恨不得一板砖把我自己给拍躺下。我刚要再进一步解释解释,就听旁边的大牙惊呼一声,然后愣眉愣眼的盯着我,冲我咧了咧嘴:“来亮啊,你这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这种‘你妈妈贵姓’的话你也问得出来?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

柳叶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盯着我直运气。

我见这情形不对,赶紧解释,当年行地七公中的老五廉贞、老六武曲、老七破军后来都追随了多尔衮。其中老五和老七的珠子,董三爷刚刚给咱们。我是想说,如果当年多尔衮找到了他们,那他们手里的珠子应该都得‘交’给多尔衮是吧?为啥武曲的珠子还在自己手上,没有落到多尔衮的手上呢?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两声,不住的点头。

转瞬,柳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看了看我:“来亮,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这颗珠子的来历?”

大牙一听,怔了一下,赶紧接过话去,冲柳叶解释说,现在咱们谈话都是对事不对人,就是想‘弄’清楚这些事,好好的梳理一下,千万都别加上个人感**彩。

我也赶紧冲柳叶解释,告诉他我不是说怀疑她,而是觉的这事儿有点不对,会不会这两颗珠子不是董三爷的,也是他后来得到的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那人老‘奸’巨滑的。不得不防啊!

柳叶看了看我,很肯定的告诉我,这珠子和令牌,以及这枚戒指都是她妈给她的,她都读大学了,才知道家里有这些东西,只听说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据说是祖传的,她所知道的事情,在北京那阵子,刚认识的时候就都告诉我们了。别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她姓的是母姓,每次问她妈关于她爸爸的事情,她妈都不告诉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柳叶说的不像是假话,可是既然武曲已经被多尔衮招至帐下,那就没有理由这珠子还留在自己的手上。武曲他们归顺于多尔衮,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珠子就应该在多尔衮手上,可是现在事实上却是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三颗珠子,却有一颗分了家,就是武曲的那颗,也就是柳叶手上的白‘玉’魄珠。

难道是董三爷这边出了问题?会是什么问题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会轻易的遗失,也不会轻易的送人。这颗珠子柳叶也曾经托人让董三爷看过,为什么董三爷那时却无动于衷,没什么反应呢?如果真的是他家里的东西,是他丢的,他肯定也得有所动作,或是详细的询问一番,可是都没有,这可着实有些可疑。

我想了半天,仍然毫不头绪,脑袋里差不多‘乱’成了一锅粥。

大牙在旁边也琢磨了一阵,见我不吱声,他轻轻的咳了一下,然后冲柳叶一咧嘴:“妹子,哥不把你当外人,有句话,哥要是说了,你可别挑我的理,行不行,你自己决定。”

柳叶一愣,不知道大牙要说什么,看了看大牙,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牙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的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咱们想破头皮也没有用。只能问问你妈,只有你妈或许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底细,只是我也知道这事比较难办,肯定你妈也有一定的苦衷,二十多年了一直都不吐口,估计这事压根就不想提了,所以说难度有点大,就得用此非常之法。”

柳叶张大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是说问我妈?”

大牙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法子是最行之有效的。不过,要是不行,咱再从别的方向上再努力,扣子都是人系的,找到解扣的地方,肯定就能解开,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柳叶为难的摇了摇头,告诉我俩,为这事,她不止问了她妈一遍两遍了,从记事起就问,但是她妈就是一言不发,说什么也不告诉她,她也没有办法,不是不帮我们的忙,而是确实无能为力。

大牙在旁边听完后,鼓着腮帮子看了看柳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妹子,这事得看你咋问,有道是儿‘女’是**连心‘肉’,你要是正常的问,这事确实不好说,但是你得学会策略,懂的用计,就像我说的,用些非常之法,你明白不?“

“非常之法?什么法?”柳叶明显有些疑‘惑’。

大牙嘿嘿一笑,冲柳叶说:“这计就是‘苦‘肉’计’!你就说,你现在麻烦不断,经常被人跟踪,差点还没了命,估计就是为了那颗珠子,把事情说的越严重越好,你妈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这事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我听完后,心里忍不住的赞叹,这大牙,真是好计!好……损的计啊!也不知道柳叶她**身体咋样,万一有点心脏病,兴许一下子就过去了,这计确实有点损,除了大牙,一般人还真想不到,有效倒是有效,就是有点不近人情。

柳叶也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个办法,冲大牙一瞪眼睛:“大牙,你咋一肚子馊巴主意呢,这可不能‘乱’说的,万一把我妈吓出个好歹来,你能负责啊?”

大牙一听,脑袋晃的跟‘波’‘浪’鼓似的,用手指了指我:“来亮负责!”

柳叶看了看我,然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其实大牙的这个主意虽然有点缺德,但是不失为好计,我转着眼珠想了想,然后看了看柳叶,低声说:“要不这样,别在电话里说了,干脆,回家当面说,这样势态也好控制,你看咋样?”

柳叶一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咬着牙冲我们点了点头:“你们真行啊,把我给扔出去了,就可我一个人来了是不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大牙赶紧摆了摆手:“妹子,不能这么说,这军功章啊有我们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大家都有份。要不这样,我们陪你走一趟,免得你旅途寂寞,顺便让来亮认认‘门’,你说啥样?”

柳叶一听大牙又要胡说八道,柳眉一竖,就要发飚,大牙一见,赶紧举手投降,让柳叶且息雷霆之怒,少发虎狼之威,他说的并没有别的意思,估计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绝对是场误会。

我赶紧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停战,觉得大牙说的也有些道理,至少我们手里也有珠子,这样说起来,估计老太太多少能相信一些,不会以为柳叶在诈她。而且大牙的这张嘴,能说会道,极讨老年人喜欢,有他去,估计事情倒是能顺利一些。

眼看时针都过了十二点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再讨论了。也就没让柳叶再跑回去,把‘床’让给了柳叶,我和大牙打起了地铺。

PS:躺下来,我就在想,等我想来时,就会发现推荐票多多,打赏多多了……

第二十三章 瓦房店

第二十三章 瓦房店

第二天一早,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接就出发了。

柳叶的老家是辽宁的,住在瓦房店市,对于瓦房店这个地方,我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瓦房店距大连并不太远,有个‘挺’大的轴承厂,除此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大牙对那里还很了解,比我强了不是一点半点,竟然真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这一路上,比比划划的和柳叶说个不停,聊的很投机,我只有当听众的份儿,时不时的给叫声好。

柳叶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对那里的人文地理知之甚详。很专业的给我们从头到尾的介绍了一番,听她一说,还真有点心驰神往,想要一睹为快。

据她说,那里依山傍海,景观秀丽,丘陵、平原、陆地和滩涂多种地貌结合在一起,自然景观秀奇绝美。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的美称。东部低山叠翠,山峰连绵,河流湍急,谷地狭窄;西部丘陵低缓,溪流短小,谷地开阔;沿海岛屿坨礁密布,海域滩涂开阔平缓,气候宜人,百分百的游玩散心的的好去处。

听柳叶这么一说,好像那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天堂,我笑着逗柳叶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画面。”

柳叶有些好奇,问我是什么画面。

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大声朗诵道:“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啊,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柳叶明显听愣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行啊,真没看出来啊,还真‘挺’有诗情画意的!”

大牙在旁边看了看,差点乐喷了,问柳叶是不是没听出来啊,这哪是什么诗情画意。我接着给你往下再唱两句吧,说着,扯开嗓子就唱了起来:“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依儿哟,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绿油油的果树满山岗,望不尽的麦‘浪’闪金光,喜看咱们的胜利果, 幸福的生活千年万年长……”

这柳叶才知道我刚才说的是歌词,气恼的回头瞪了我一眼,看了看大牙,摇了摇头,让大牙尽量还是正常说话吧,能不唱就别再唱了,唱的她都不想回家了。

大牙‘摸’了‘摸’脑袋,“哼”了一声,告诉我,他对那里比较熟悉是因为年前来过一趟,小宝家离瓦房店市区也不太远,是在一个小镇子上,叫李官镇。如果这次有时间,最好‘抽’空去小宝家里看看。现在咱有钱了,多少也能帮衬着点。

我也不住的点头,小宝走了,扔下韩叔和韩婶怪可怜的,老两口估计一辈子也没啥积蓄,这么大岁数了,儿子又没了,眼看着一年比一年难。现在我们好歹是有点钱了,肯定也是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咋的也得让老两口能安度晚年才行。

一路上我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中午在服务区吃了口饭,下午天没黑就进了瓦房店市区。

在我和大牙的执意坚持下,柳叶这才找了处繁华的闹市区把车停了下来,我和大牙下去买了些水果和补品,拎了满满的几大包。

柳叶看着大包小裹埋怨我们太客气了,又不是去求人办事,还送什么礼啊?都是自己家人,随便买点水果,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也没有人挑理。

大牙随手把车‘门’关好后,冲柳叶打了个手势,示意柳叶继续前进,这才说话:“唉,你是不知道啊!妹子,你江湖阅历太浅了,你看你自己回家,啥也不拿,你妈也把你当个宝似的,我们可不行。尤其是来亮啊,真要是空手上‘门’,以后还指不指着再来了,咋的也得凑个‘四合礼’啊!”

柳叶一听大牙又要胡说,开车也倒不出手来,就狠狠的瞪了大牙一眼,警告大牙不许‘乱’说话,尤其在她妈面前,嘴一定要老实点,我们几个怎么开玩笑都行,可是老太太万一当真了,到时候麻烦事就多了。

我也不好‘插’嘴,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心里好好的琢磨一下这些事,想想怎么和老太太说,才能让老太太消除戒备,对我们说出实情,想着想着,竟然有些‘迷’糊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就听柳叶回头冲我喊:“唉,起来,起来啊,马上要到了。别‘弄’得睡眼惺松,像是睡不醒似的,‘精’神点啊!”

大牙在旁边就是嘿嘿傻笑,冲我压低声音说,这柳叶可是告诉你了,第一次见面很重要,你得注意仪容,有点‘精’神头,要不老太太万一相不中,你以后就麻烦了。

柳叶没有听清大牙在嘀咕什么,但是看大牙那笑就不是好笑。冲大牙瞪了一眼,也没吱声,车子一拐,从北环路上了河南路,从一堆老式住宅楼中钻了进去,东拐西拐,最后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提着大包小包,爬楼梯上了四楼,柳叶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面目慈祥的中老年‘妇’‘女’,看到我和大牙,不免吃了一惊,赶紧问柳叶:“叶子,你咋这么晚还回来了,咋也不打个电话呢?这是你同事啊还是朋友啊?都快点进屋吧!”

柳叶把我和大牙推进屋,然后一脸微笑的告诉她妈,我俩是她在北京的朋友,去熊岳城办点事,刚好顺路就来家里坐坐。

我和大牙赶紧把买的东西放了下来,大牙满脸笑容的打招呼:“柳阿姨,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看您这气‘色’,要不是柳叶在旁边站着,我都不敢相信啊,一打眼您也就是三十多岁啊!”

这几句话把柳阿姨给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的夸大牙会说话,低头见我和大牙买了这么多东西,也有些过意不去,责怪柳叶不该让我们买这么多东西,也没病没灾的,又不是过年过节,怪‘浪’费的。

我赶紧让老人家别这么客气,孝敬老人是应该的,东西也不贵重,都是些营养品,补补身子。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看了我一眼,眼角含笑。赶紧让我和大牙先坐下来再说话,就这么站着齐唰唰的杵在那里,她妈看着眼晕。

真没想到她妈竟然这么年轻,不知道是保养的好还是本来岁数就不大,瞅着就像是四十多岁差不多,身形虽然有些发福了,但是眉眼之间仍然不失风韵。

大牙坐下后就一口一个柳阿姨的和人家聊上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中医养生,说什么人到中年后,要荤素搭配,营养适宜,要遵循‘阴’阳五行生化收藏之变化规律,进行科学的调养,这样才能保持生命的健康活力等等。

真还别说,柳阿姨听的还真‘挺’认真,不住的点头称是,便问大牙是做什么工作的的。

大牙这回倒是说了实话,告诉老太太他是学中医的。这老太太一听就跟见着了亲人似的,拉着大牙就聊了起来,越聊越热乎。我看了一眼柳叶,朝着大牙的方向努了努嘴。柳叶看了看谈的热火朝天的大牙和她妈,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撇了下嘴,淡淡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就见大牙眼睛一眯,竟然给号起了脉来,问了几句后,就开始口若悬河的白话了起来,说什么“壮不竞时”、“‘精’神灭想”,让老人家要‘精’神畅达乐观,不要为琐事过分劳神。说的老太太不住的点头,一个劲的冲我和柳叶夸大牙,说大牙的医术的确不一般,很多老‘毛’病竟然都让他给说对了。

我心里禁不住好笑,大牙的水平高低我是不知道,不过就这岁数的中老年,有几个身体没有病的,也只有老太太才把大牙奉若神明吧,我压根就不信大牙会治病,瞅那模样就没长那妙手回‘春’的脑型。

但是我可不敢这么说,只能替大牙一阵猛吹,说大牙别看年纪轻轻,会走路时就开始认草‘药’,十来岁时就能诊脉开方,家里祖传的一套中医理论,祖上都是太医院里的,对付一些疑难杂症那是术有专攻,中医名人大辞典都上了好几回了,业内有名的专家。

我这一通忽悠,老太太看大牙的眼神更加了一分崇拜,说着说着,回屋不知道从哪取出个本子,让大牙慢点说,她把一些‘药’方记下来。

柳叶一见,狠狠的瞪了我两眼,赶紧把她妈给拦住了,让她妈不用这么着急,冲她妈挤了一下眼睛,朝厨房瞥了一眼。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冲我们笑了笑,说是家里总也不来客人,也不会招待人了,一时有些怠慢了,千万可别挑理,说着,就赶紧去厨房给我们洗水果去了。

趁着这工夫,我冲大牙一瞪眼,让他别竟说些不搭边的事儿,往珠子上说啊,这次来的目的不是看病诊脉,咱肩上可有着神圣的使命的,不能总说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大牙冲我一呲牙:“咋的,你要是行,你说啊?你懂个啥啊,这叫拉近心理距离,在心理学上来讲,只有拉近心理上的距离,才能进一步发展关系,你磨道上的驴,就听吆喝得了,多什么嘴呀!“

柳叶赶紧让我俩闭嘴,冲厨房指了指,告诉我们,她**耳朵一点可不背,可尖着呢,小心听见。说完后又瞪了我俩一眼,警告我俩别想到啥就说啥,可别忽悠她妈,她妈心眼实,说什么就信什么,要是再敢胡说,肯定饶不了我们。

我赶紧解释,说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拉近一下关系,又不是忽悠卖‘药’,我也不是托,我是啥也不图啊!

正说着话,柳阿姨从厨房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放在茶几上,让柳叶赶紧给我们拿水果。

大牙美滋滚的瞅着柳叶,等着柳叶伺候,柳叶的眼睛一瞪,大牙赶紧自己抄起来一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又和老太太‘交’流探讨去了。大牙这么一聊,很快我们就熟络了很多,也没了先前的那种拘束,柳阿姨也和我们聊的很开心。

柳叶见时机差不多了,往前探了探身子,略一思忖,从包里把珠子和行地令牌取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老太太正聊在兴头上,突然见柳叶竟然把珠子和令牌取了出来,摆在明面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了看我和大牙,有些愣了,不知道柳叶要干什么。

我和大牙见状,也都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面行地令牌和一颗珠子,并排的摆在了茶几上。

老太太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看到三颗珠子和三面令牌并列的摆在一起,有点懵了,紧锁眉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叶这才告诉她妈,我们就是因为这些珠子才认识的,成了朋友。而这些珠子和令牌之间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段时间,就是我们几个在东奔西走,调查着这件事。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当务之急,一定要‘弄’清楚她们家里的这颗珠子的具体来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牙等柳叶说完了,又接口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些珠子原来应该属于一个人的,但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才分散在了全国各地。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些珠子背后到底牵涉到了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我们都被坏人给盯上了,差点连连命都没了,为的就是这些珠子。那些人做事心狠手辣,根本不讲道理,所以我们今天才突然跑过来,就是想问问您关于这颗珠子的事情。”

大牙加的这点儿料明显是起了作用,一听到我们因为这珠子差点送了命,柳阿姨显然有些害怕了,惊恐的看了我们一眼,赶紧问柳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命都扯上了呢?

柳叶知道大牙这么说也是想渲染一下气氛,低头想了想,这才告诉她妈,她也说不太清楚,就是我们在调查这些珠子时,好像被人跟踪了,然后遭到了偷袭。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有什么秘密也不用再隐瞒了,她也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了。

我和大牙见状赶紧敲边鼓,在旁边递话,劝柳阿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什么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再说也不能总瞒着柳叶,早晚也得让柳叶知道这些事情,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

老太太一直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柳叶,又看一眼我和大牙,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打算开口了。

第二十四章 知青下乡

第二十四章 知青下乡

原来柳阿姨名字叫柳青莲。她的父母都是军人,打过大大小小的几十次战役,功勋显绩,建国之后,复员回到地方,也就回到了大连。政fǔ给安置的工作自然都不错,加上他们都是老党员,所以在工厂里干的也是有声有‘色’。

在那个年代,军属子‘女’都很吃香,处处都有优待,所以自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苦,生活环境也很优越。

老太太告诉我们,她在念高中马上快要毕业时,正好赶上了“文化大**”,所以也没有考大学。直接从学校的课堂出来就走上了街道,投身到了无产阶级文化大**的洪流之中,加入了学校成立的“红旗战斗小组”,成为了红卫兵队伍中的一员,天天为了摧毁所谓的“资产阶级司令部”游街奔走。

在那个年代,人就跟疯了一样。她跟着一帮人揪这个,斗那个的,什么今天揪出来一小撮“地、富、反、坏、右”;明天又揪出来一小撮“站队站错了,不如牲口”的人;后天又有一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那时的运动,可以说是网大眼小,进来容易,出去难,认准了谁有问题,这一网没网住你,你别急,等着,还有下一网……

没有两年,就‘乱’了套了。政fǔ机构也瘫痪了,工厂停工了,学校停课了,领导成了敌人,派别之间的分歧发展成了武斗,甚至都用上了真枪实弹,县里的武装部都被红卫兵给占领了,事情的发展与最初的初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后来,她爸妈看出苗头不对,坚决不让她再跟着红卫兵四处串联了。

真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是高中文凭,那个年代的高中学历可不简单,那可是货真价实,不像现在的高中,基本上想念就能上,怪不得这老太太说起话来有板有眼。条理清晰。

这段历史我也曾听一些老人说起过,只是毕竟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听大人讲那些事,总觉的有些遥远。后来,我倒是在我二舅家里看到过当时的一些照片,是我二舅跟着红卫兵搞串联,去北京看望首长时拍的。照片上,满满的一火车厢的红卫兵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身背军挎,带着袖标,座位底下,桌子上,甚至连行李架上都是人,比现在的‘春’运要可怕多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无奈的苦笑了一阵,然后告诉我们,后来到了文革后期,中央决定给红卫兵运动刹刹车,就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于是乎,又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

她作为“老三届”,军属子‘女’,又受过良好的无产阶级高等文化教育,自然首当其冲,和着很多同龄人坐上了北上的火车,出了山海关,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奔赴了大东北。

当时的东北到处都是荒地,她们被安排去了吉林省的一个小县城,怀德县,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住了下来,村子本来就不大,所以每家都住了好几个像她这样的“知青”,她们到了那里以后,听从生产队长的指挥,和老乡们一起开荒、种田,她们当时也是年青气盛,刚开始还觉的新鲜,不过用不了几天,就累的哭都找不着调了。

说到这里时,老太太似乎情绪受到了感染,有些伤感,大牙赶紧给续了杯水,然后小心的问道:“柳阿姨,您刚才说的怀德县是不是现在叫公主岭的那个地方啊?就在四平和长‘春’当间,是吧?”

柳阿姨喝了口水,神‘色’恢复了过来,点了点头,告诉我们。就是那里,后来才划归给公主岭市了,她们当年那阵还叫怀德县,‘插’队的地方叫火炬公社,当时的集体户有15个人,9个‘女’的,6个男的,刚开始时谁都不认识谁,不过天天在一起干活,时间久了,也就彼此熟悉了。

说到这,老太太自己忍不住乐了,对我们说,她刚到农村那阵子,地里的农活是一样也不会干,有一次生产队长让她们到谷地里去拔草,可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谷子,什么是草,把好端端的谷苗全给拔掉了,留下了一行草,把生产队长的鼻子差点都给气歪了,挨了一顿骂还不说,最后还被扣了工分。

我们听了也是忍不住的笑。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也真难为了那些知青了,每个时找都有着不同的困苦与无奈。

刚开始,她什么都不会干,样样都得现学,很不习惯农村的日子。后来在村子里住久了,也就习惯了农村的生活,渐渐的也就适应了。她那时个子小,也没有劲儿,干不动多少活,所以工分挣的最少。

那阵子。都说“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因为公社当时分配各种粮食、财物都要用工分这个大分母去分,所以都把工分看成是命根子,她们每个人的工分都不一样的,都得靠自己的辛苦劳动去挣,一个工分一‘毛’多钱,一年也剩不下一百块钱,根本就不够‘花’的。

柳阿姨笑了笑,对我们说:“当时,在我们集体户里有个户友叫董喜,年龄比我要大一些,比我来的也早,小伙子长的很结实,平时总帮着我干些活,生活上也很照顾我,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平时有什么事也总找他。”

大牙一听,转了转眼珠,偷偷的冲我挤了挤眼睛,正巧,这一幕被柳叶给看个正着,狠狠的用眼睛剜了我们俩一眼,也没有吱声,就问她妈接下来的事情。

柳阿姨说到这儿,也有些神伤,瞅那意思十有**是让大牙给猜对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后来经济渐渐的好了一些,十年动‘乱’也基本上结束了,渐渐的就开始允许知青回城了,但是也不是明目张胆的,也都是借着病退、顶职、工农兵学员等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名义逐步回城。她们当时在农村待了几好年了,恨不得立时就能离开这里,早点儿回城,天天盼,夜夜盼,但是盼了好久。也没有回去。

甚至有的人直接就死了心,干脆就在农村结了婚,落了户,不打算回城了,就准备永远的留在农村了。

到了78年的时候,董喜先回了城里,临走时,她们说好了,等到她也回城后,就去北京找他。送走了董喜之后,她更是天天都盼着能回城,但是却迟迟等不到通知。更想不到的是,就在董喜走后不久,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当时那个年代,这种事自然是见不得人的事,很丢脸。而且这事要是被发现,更没办法回城了,所以她也就谁也没告诉,自己硬撑着。

当时那个年代,不像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只能靠写信。她按着董喜给留下的地址,前前后后的写过了好几封信,可是结果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就没有回信,最后她也绝望了,也不再指望那个男人了。老天爷也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似的,等到她都快生孩子了,竟然还没有接到回城的通知,纸终究包不住火,最后她怀孕的事情还是让身边的人发现了。

很多人找她谈“工作”,让她说出这孩子是谁的,但她死也没说,当然这回城的事也就更没指望了,就此搁浅了。而她咬死不松口,怎么也不说,最后这事也是不了了之,等孩子出生来之后,她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等孩子都快两岁了,终于“上山下乡”的这股风算是刮过去了。

她也根本没有脸回家,而村子里也是碎言碎语,闲话不断。她最后带着两岁多大的柳叶辗转就回到了辽宁,在瓦房店住了下来,这一待,都快三十年了,这辈子也就算是在这里扎了根了。

听到柳阿姨说完这些事情,不仅是柳叶,连我和大牙也都惊呆住了,做梦也没想到这里面的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老太太一直要瞒着柳叶不说,的确是有太多的辛酸与无奈,根本就难于启齿。一想到当年二十岁出头的柳阿姨拉扯着一个孩子,把柳叶拉扯到这么大,心里也是感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似乎也动了感情,眼圈竟然也有些湿润了,大牙在旁边赶紧让柳阿姨喝口水,然后不停的劝她。

老太太喝了一口水,情绪缓和过来了,冲我们摇了摇手,示意我们不用再劝她了,反过来笑着对我们说:“这些年来,她早就想开了。人难免都会干些‘猴子捞月’的傻事。我学佛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都是流转变化的,人不可勉强痴求。”

柳叶这才笑着告诉我们,她妈信佛,她也是受其影响,所以才学习些佛理,不过和她妈比起来,她只能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用她妈说她的话说,她永远也进不了‘门’,因为她太“聪明”了,聪明过了,就是“痴”了,有了“痴”念,就悟不到佛了。

以前我倒时和柳叶谈过一些佛理,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听她妈刚才说的一番话,的确也是大彻大悟,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我总觉的她的眼神里仍然还隐藏着一丝执著,好像有意的在回避着什么,不好说,也看不透。

PS:求推荐票,求月票了…………

第二十五章 董喜

第二十五章 董喜

我本以为柳叶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情绪会有些‘激’动,但是用眼角偷偷的瞥了一眼后,才发现她竟然出奇的冷静,如无其事般的坐在柳阿姨的身旁,安之若素,神‘色’不惊,只是眼神向上低垂,看着地面,也不吭声。

柳阿姨抬头看了看茶几上的这几颗珠子,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我们珠子和令牌都是董喜留下来的,一直在她这里保管着,倒是和她说过些这东西的来历,她也都告诉柳叶了,想必是我们也知道知道了。至于还有什么,董喜也没有说,她也没有问,一直就在箱子底儿压着。

本来她还惦记着有机会还给人家,但是这么多年来,音讯全无。所以一直也就搁在她手上,直到柳叶长大了,她才把东西又给了柳叶,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算是她生身父亲留下来的,多少也算是个念想吧。

说到这儿时,柳阿姨止不住的叹了口气,有些愧疚的对我们说,要是早知道这东西会带来麻烦,她就不给柳叶了,一直压在箱子底儿,也就不会扯出这么多的‘乱’子了。

大牙呵呵一笑,眉梢一挑,赶紧劝老太太:“柳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其实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现在的人哪,良心都大大的坏了,整不好是我们无意间‘露’了白,被贼给惦记上了呢,您也用不着自责,这事根本就赖不着您。对了,阿姨,我就是好信儿啊,想问一下啊,您刚才说是柳叶她爸……”

正说到这儿,柳叶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牙。

大牙赶紧改口重说道:“不对,不对。是董喜把珠子和令牌给的您,那他有没有说,那枚戒指和那块骨头是干啥用的啊?”

柳阿姨一听,就摇了摇头,她说当初董喜把这些东西放在她那儿,她就给保管着,也没有多问。在那个年代,都是穷的底朝天,饭都吃不上了,谁还有心情问这些,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大牙嘿嘿一笑,调侃着问道:“阿姨,这是不是定情之物啊?”

还没等柳阿姨吱声,柳叶在旁边柳眉倒竖,眼睛一瞪,喝了大牙一句,让大牙别胡说八道。

柳阿姨赶紧拉住柳叶,连声说着不要紧,让柳叶别总凶巴巴的,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儿了。不能总凶巴巴的,况且大牙那孩子说的也没啥错,在那个年代,就那么回事,送红宝书、送纪念章,连送手绢的都有,自己说完后,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我一边听着,心里一边就在琢磨,难不成这董喜就是行地七公中老六“武曲”的后人?要不然怎么会有那颗珠子和令牌呢?既然能当定情之物送人,就说明他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与份量。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颗珠子独独还在“武曲”手上,而没有‘交’给多尔衮呢,实在是想不透。

柳叶一边听着老太太的唠叨,一边冲大牙咬牙切齿,柳阿姨看到后,也没有办法,很宠爱的‘摸’了‘摸’柳叶的头发,微微的摇了摇头。

柳叶回头看了看她妈,然后这才问她妈,有没有把她的行踪透‘露’给过别人?或者和别人说起过她?

老太太一怔,有些局促不安,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好半天,才似乎像是下定了决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看了看柳叶,告诉我们,有一件事她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既然今天都说到这儿了,也就和盘托出了,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也不太清楚。

说起来,这事应该眼瞅着就快两年了。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封信,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给她邮过信,她还以为是柳叶写的,就拆开来看了,结果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就是用复印纸包了一沓钱,当时她还以为‘弄’错了,但是看了看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确实是写的是她的名字。

后来,每隔一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从来没有间断过,她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柳叶,可是看柳叶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柳叶并不知情。她没事就琢磨着这件事,但是一直也没‘弄’明白这笔钱是谁寄来的。

“啥?寄钱?还有这事儿?是不是董喜邮来的啊?”大牙嘴快,率先出声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对我们说,她也想过。不过实在是没法相信,要说一晃都快三十年了,一直都是音讯全无,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就冒了来出,还寄来钱呢?说到这儿,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们,她家根本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不可能是亲友寄的,这件事闹的她也是心‘乱’如麻,这钱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想起来,觉都睡不踏实。

这事倒真是奇了怪了,都说天上掉馅饼是想美事,没想到还真有这天上往下掉钱的?

我心里一阵翻腾,难道真的是董喜?可是为什么他不打个电话或是说清楚呢?难不成,他成家了,有难言之隐?又觉的对不住柳阿姨,这才打听到住址后,时不时的给寄些钱,求个心安?让心里能好受些?这也太神秘了,还真让人一时之间猜不透。

我突然想起一事,就问柳阿姨,那些信封还在不在?

柳阿姨连连点头,告诉我们,所有的信封她都没扔,说着站起身来,在柜子里‘摸’了半天,这才掏出个红布包袱,打开后,递给我们一沓子信封。

我们把这些信封都铺开之后,看了看邮戳,竟然是北京发来的。

仔细再看了看,不免都傻了眼。这些信封上的邮戳竟然都不一样,很明显是从不同的邮政点发出来的。真没想到这个人做事还这么谨慎,不过越是这样,倒越是显的有些可疑了,越发有些神秘了,这人究竟会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要寄来钱呢?

大牙看了半天后,皱着眉头,摆用手扒拉了一下这堆信封,戏言称,这都赶得上谍战片了,比余则成都鬼道,这人可真不简单,有做间碟的潜质。说着说着,大牙突然盯着柳叶看了看。然后问道:“妹子,你家里的地址都有谁知道?”

柳叶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她并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更别提地址了,应该不是她的朋友。

柳阿姨扫了我们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不怕你们笑话,这事我想过不是一遍两遍了,甚至都想过佛祖显灵了,呵呵,不过我有种直觉,觉的寄钱的应该就是董喜,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了。”

柳叶听完后,冷哼了一声:“居心叵测……”

老太太一听柳叶这么说,冲柳叶叹了口气,打断了柳叶的话,让柳叶不能这么说,董喜那个人她很了解,要不是有什么难处或是当初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失信的。也有可能是现在他也有了他的家庭,不想因为这件事打‘乱’双方现在的生活,所以才会匿名寄些钱来,她也只能这么想。

不过,要是说,抢珠子的人是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真要是想要这珠子,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来要,而犯不上自己犯法去抢,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事绝对不可能。

老太太这么说也不能怪她,她一直以为我们说被人盯稍,是为了抢这珠子呢。恐怕她做梦也想不到,这珠子真正的价值并不在珠子本身,而是背后隐藏的秘密。但是这事也不能和老太太说,说了也只会让老太太更担心。

老太太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柳叶,慢慢的摩挲着柳叶的手:“叶子,这事不能怪妈,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只不过不想让这些陈年旧事牵扯你,要不是你们出了事,我本来打算这辈子就这么的了,也就不说了。”

柳叶听她妈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抱了抱她妈,告诉她妈没关系,她理解。

我一直都感觉这董喜似乎哪里有些问题,猛然间,我一下了就想起了一个人,心里面自己琢磨了一番,越想越觉的就是这么回事,这董喜估计整不好就是董三爷!

和董三爷说话时,听董三爷说过,他好像自称叫董百喜,董喜,董百喜,名字这么相似,很可能就是一个人。而且董三爷也说过曾经下乡的事儿,虽然没细问董三爷是在哪里下的乡,‘插’的队,但是估计应该也是在东北。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珠子和令牌也就好说了,老五廉贞、老六武曲、老七破军的珠子本来就在多尔衮的手上,传到董三爷手上也是天经地义,估计是董三爷年轻时和这柳老太太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相互有了好感,这才留下其中的一颗珠子和令牌,做为定情信物给了柳叶她娘。

只是现在这情景,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一时之间我也有些犹豫不定,这么多年了,估计柳叶她妈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单身的日子,我要是点破这层纸,不止柳老太太,就是柳叶又该如何面对呢?我心里就像是一锅水烧开了似的,上下翻腾,衡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这种事还是有机会慢慢的先告诉柳叶,让柳叶自己去处理吧,我们毕竟是外人,有些话说深了或是说浅了都不太合适。

接下来又围绕着董喜说了半天,也没再聊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眼见天要黑了,我赶紧提出来要走,老太太一见这么晚了,说啥都让我们在这里先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我看了一眼大牙,只好谎说我们这次来还有些别的事情,改日再来坐客,客气了半天,最后还是柳叶把她妈推回了屋里,领着我们下了楼。

PS:到了楼前,柳叶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呵呵一笑,告诉她,我看看谁看书有票不投票……

第二十六章 迷雾重重

第二十六章 ‘迷’雾重重

下了楼,钻进车里。柳叶也没多问什么,知道并没有什么急事,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要溜出来。低头想了想,然后便发动了汽车,沿着街道疾驶而去。

这里和北京没法比,天一擦黑,路上的车明显就没有几辆了,每条路都很畅通。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透过车窗看了看,才现发是家很体面的大酒店,再抬头看了看‘门’头,心里就是一哆嗦,五颗金星,闪闪发光。

柳叶这才回头告诉我们,这可是瓦房店市唯一家按照五星级标准建造的酒店,她以前经常在‘门’前路过,梦想着能进去睡一宿,但是自己的钱实在是舍不得,现在正好,我们不是有钱了嘛,她还没住过五星级宾馆呢。借着我们的光,就当是开开眼了。

说完后,一边停车,一边咯咯的笑个不停。

大牙闻言,大手一挥,咧着大嘴冲柳叶说道:“妹子,咱现在是财神爷甩袖子,有的是钱,也该享受享受了,别说你,我也一样,大姑娘上‘花’轿,也是头一回,今儿也得开开眼!”

我们几个‘挺’直了腰杆,进了大厅。要说这五星级酒店确实不同一般,进了大‘门’就跟进了皇宫一样,金碧辉煌,有水有景,绿荫红‘花’,恍若置身于童话之中,看这装修的气派,极尽奢华。

往这里一站,不只只是视觉感官上的刺‘激’,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撼。两排美‘女’分列大‘门’左右,微微欠身行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身段,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笑的我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直接要了一个豪华套房,正好柳叶住里间,我和大牙住外间,也方便议事。

进了房间,我们都新鲜了一阵,四下转了个遍,都是赞不绝口。

等到看的差不多了,坐下来后,柳叶这才问我,着急从她家里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这才把我对董喜的推测告诉了他们。

大牙和柳叶显然没有往这上面去想,听我一说,顿时都傻了,一个个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愣在了那里。

过了好半天,大牙终于先缓过神来,用手指了指柳叶,问我:“来亮。我没听错吧?你是说,柳叶是董三爷的‘女’儿?”

我看了一眼柳叶,点了点头:“这事现在还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是我觉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柳叶一直处在恍惚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有些魂不守舍,我见柳叶的状态,就没有先打扰柳叶。

看了看大牙,我冷笑了一声,告诉大牙,这事儿是喜是忧两说着,喜的是柳叶的身世之‘迷’总算是要真相大白了;忧的是这董三爷也见过柳叶,知道柳叶手上的珠子,但是竟然一点口风没‘露’,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们和柳叶的接触,想必他也是知道一些,但他竟然只字不提,反而又拿出两颗珠子主动送给我们,这可有些居心叵测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你要是这么一说,我也觉的这事是有些不简单。你说董三爷会不会就是背后出‘阴’招的那只黑手呢?难不成他装枪,咱们帮着放,咱们打猎,他收场?这不是玩傻小子呢吗?这老狐狸肯定也知道这些珠子背后的价值,自己又没有能力去找,天上掉下来英通睿智的咱们俩,可巧,正好撞枪眼上了。你说会不会是这么回事?”

我哼了一声,如果董三爷就是当年的董喜,那这事好像就越来越明朗了,董三爷有动机,肯定是为了财,为了珠子背后的那些宝藏,正好碰上咱俩这傻小子,人家倒是乐得清闲,咱们就跟人家罐里的蛐蛐似的,让人家耍的团团转,自己感觉扑腾的‘挺’欢实,但是始终都没离开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大牙也表示赞同,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事,赶紧问我,那董三爷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行程的呢?

还没等我说话,柳叶却在一旁先说话了,态度很硬朗的警告我俩:“我可明确告诉你们俩,不管董三爷是不是什么董喜,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把他和我扯在一起,谁要是以后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肯定饶不了他,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都吐了吐舌头,没敢答腔。

大牙嘿嘿一笑,冲柳叶说:“妹子,这事儿呢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和来亮肯定不会说破,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咱们还得接着往下聊这个话题,不管以前还是一会,要是有什么得罪不周之处,你可不许找后帐啊!”说完后偷偷的看了看。

柳叶冲大牙狠狠的瞪了一眼,让大牙别油嘴滑舌的。以前少骂了还是咋的,她都说过了,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大牙这才放心了,冲我一晃脑袋:“我说来亮,咱接着说刚才的事,你说那老狐狸能不能暗中找人跟踪咱们啊?咱们以前还没啥防范,还主动的和人家定时汇报似的,这不是喜洋洋主动去找灰太狼了吗?”

柳叶在旁边一皱眉,瞅了大眼一眼,但是没有吱声。

我在旁边赶紧冲大牙“哎”了几声,让他别用那么多的借代比喻啥的,一会老狐狸,一会灰太狼的,适当的可以用陈述句,不用总感叹啥的。董三爷这老……老头儿到底是不是董喜,现在还说不准呢,不管是不是,咱说话都要讲文明,不能连损带贬的。

我看了一眼柳叶,冲大牙说:“董三爷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咱们对他要提防着点儿,加以小心,纸包不住火,真要是他,早晚他得‘露’出马脚来。趁着过几天去帮他移坟的时候,我们可以多观察一下,时不时的可以透透信儿,但是也不能太明显,那老狐……老头儿鬼‘精’鬼‘精’的,别让他看出来。”

大牙频频点头,看了看柳叶,问柳叶:“妹子,过几天要不你根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心思缜密,‘洞’若观火,有啥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你这双慧眼。你说咋样?”

柳叶冲大牙一瞪眼:“大牙,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长点记‘性’?”

大牙双手一抱膀,嘿嘿傻笑,嘴里一个劲的说“不劳大驾,不劳大驾”。

柳叶看了看我俩,这才说道:“以董三爷的阅历和智商,先不说他会不会是董喜,单说他就是那幕后的黑手,那他故意抛出的两颗珠子,相当于是‘贼喊抓贼’了,想把自己先撇个干净,这招高倒是‘挺’高的,但是风险也不小,绝对不是上策。这种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我倒是觉的,这种可能‘性’并不太大。”

大牙听了后,撇了撇嘴,说这事情不能这么想,就这么说吧,聪明人干起糊涂事的例子并不少,传销的大学生海了去了,几个不聪明的,这个,有句话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看这话有道理。聪明反被聪明误,备不住这董三爷一时心急,才‘露’出了“破腚”,大智若愚嘛!

柳叶和大牙各执一词,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事怎么说怎么是,真够头疼的。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复杂,扑朔‘迷’离,看着好像抓到了什么,可是实际上,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我们也犹坠五里雾中,越发的有些看不清楚,‘迷’离惝恍。

第二天吃过早饭,柳叶问我们要去哪里,我和大牙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小宝家看看。

李官镇在瓦房店市的北面,西濒渤海,北隔浮渡河与盖州市相望。几年前我和大牙好像是十一放假的那阵子特意去小宝家玩了个痛快,那里虽然不通火车,感觉有些偏僻,但是到海边并不太远,吃饱了饭出‘门’吹吹海风,看看大海,很是惬意。

只是想不到,短短的几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等到车子驶上熟悉的公路,看着熟悉的群山,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酸楚,谁也不吭声了,都呆呆的看着窗外。

从沈大高速公路上下来后,就是李官镇的镇中心,小镇子并不大,正好建在国道的沿线上,下了高速路口后,驶离镇中心,一直沿着乡道奔西,又过了将近半小时,终于到了华铜村。

小宝家就在村子的西南角,等我们的车子停在院‘门’前时,正巧看到韩叔在院里忙活着,见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有些诧异,等到看清是我和大牙时,也是惊喜异常,赶紧走了过来,问我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来前也不打个招呼。

寒喧了几句,给柳叶介绍了完了之后,韩叔很热情的把我们让进了屋里,不停的往上拿水果、拿吃的,告诉我们,都是自己地里种的,新鲜,干净。我和大牙到这里从来就不装假,跟自己家一样,直接往炕上一坐,抓起东西就吃。

眼瞅着到了晌午了,韩叔让我们先坐着,他去买点吃的,一会韩婶从山上回来,给我们做点好吃的。

中午这顿酒喝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韩叔估计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情不太好,和我们聊一阵,喝一阵,说一阵,哭一阵,最后我们几个都直接躺炕上了,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时,就觉的脑袋沉的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嗡嗡直响,看看已经都要吃晚饭的时间了,柳叶一直陪着韩婶在聊天,洗菜,看我醒来了,赶紧过来给我倒了杯水,问我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晃了晃脑袋,笑着说不打紧,就是头晕,出去透口气就行了。

韩婶不住的埋怨她老伴,说是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正事,给俩孩子都喝多了,自己也躺下了。

我赶紧劝韩婶别生气,我们就是高兴,跟回自己家一样,要不也就不喝了,这韩婶才不再叨咕了,瞅了一眼柳叶,看了看我,说是让我们顺着路往前走走,就是海边,那儿晚上凉快,也‘挺’好看的,一个多小时后回来吃饭就行。

我看了一眼柳叶,见柳叶盯着我也没吱声,就笑了笑,点了点头,和柳叶慢慢的出了‘门’。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终于见到了海,黄昏日落,缕缕金光映在海面上,有些睁不开双眼,满目都是‘波’光的闪烁。极目远眺的范围里,有两座灯塔,在落日的余晖中,逆光的‘阴’影很是‘挺’拔。

岸边满是破碎的贝壳,空气中充溋着一股海里的味道,湿湿的,咸咸的。我和柳叶靠在停泊在沙滩上的一只遗弃的旧渔船上,静静的听着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看着柳叶被夕阳映红的俏脸,竟是那么的安祥,平静。这一刻,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在韩叔家本来想住一晚上就走的,但是韩叔说什么也不肯,非得多留我们几天,我们也知道小宝的去世,让韩叔一直很压抑,好不容易我们来了,才有个说话聊天的伴儿,我们又是从小就在他眼皮底上长大的,看着我俩和也就相当于看到小宝了,就一连住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头上,我们才从韩叔家里出来。

我卡里的余额也只有几万元,大牙把那卖‘玉’砖头的钱也取出来一些,凑了十万元,打算给韩叔,就当是我们代小宝孝敬一下老人。不过韩叔说啥也不要,说是他们老两口现在并不缺钱用,如果有这份心就多回来看看他们,比什么都强,他们也就知足了。见他们执意不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一个劲的承诺,只要是有时间,我们肯定会回来,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这几天,我们从头到尾的整理了一遍小宝的东西,很多都是小时候我们当年的“玩具”,一看到后,免不了睹物思人,心里一阵酸楚。在小宝工作后的书堆里,大牙找到一本日记,应该是小宝平时记的,上面零七八碎的写的什么都有,一本日记只用了多半本,记的东西竟然跨越了五年。

在争得韩叔的同意后,我们把这本日记给带走了,准备有时间好好的看看,也算是留个念想。

第二十七章 铲地皮

第二十七章 铲地皮

回北京的路上,柳叶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断的感慨,说是像我和大牙,还有小宝这样的好朋友,现在真的是不好找了,她是打心眼儿里看着都羡慕,如果小宝真的在天有灵的话,相信也会安息了。

看得出来,柳叶说的都是心里话,说着说着,估计是又联想到了她自己,眼圈竟然不知不觉中有些泛红了。我和大牙见状不好,赶紧把话题扯开了,聊了些开心轻松的事情。

回到北京后,支票终于变成了现金,自然也是喜事一件,晚上免不了要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眼瞅着好几天过去了,估计董三爷等的应该也有些着急了。我回到家后,赶紧给董三爷拨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问他那边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商量一下移坟改墓的事情,董三爷听说后,很高兴,说是明天早上亲自过来接我和大牙。

董三爷这么客气,倒是让我又有些拿捏不准了。

这几天也过了那股兴奋劲儿,冷静下来后,从头到尾的又想了几遍,如果董三爷真的就是董喜,那十有**就是那幕后的黑手,但是从他的神态和行为来看,好像是真的十分在意移坟改运的这回事,倒不像是硬装出来的。如果这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故意在表演给我们看,那只能说他这演技实在是太出‘色’了。

整整一个晚上,满脑袋都是各种各样的疑问,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不停的往出冒,越聚越多。直到最后也只能得出个模棱两可的结论,就是要么董三爷就是董喜,是幕后的黑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要么就是董三爷对这些珠子根本并不知情,一无所知,而是我们冤枉了他。

最后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感觉外面的天都有些放亮了,我才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的正香时,就听到手机响了,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阳光透过窗户都快晒到屁股上了,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抓过手机看了看,打来电话的正是董三爷。

我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接听了电话,果然董三爷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正在下面等着我们。

放下电话后,我赶紧把大牙给吼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一阵忙活,十五分钟后,总算是连跑带颠的下了楼。虽然说董三爷现在是有求于我们,可是也不能让人家等的太久,毕竟董三爷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上次从他家出来,我说要准备几天,本来就是个托辞,要说这种事其实根本用不着准备什么东西,也根本没有我说的那么复杂。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让董三爷领我个人情,把这砝码尽量的加重一些,让他明白这事情的棘手程度。而我又是多么的尽心尽力。

整整一上午,我们都在墓地上忙活着,先不管董三爷是敌是友,毕竟逝者为尊,所以,我还是尽我所能,帮着给选了一块风水吉地,择时移了过去。这种事情虽然不怎么麻烦,但是手脚一直也没得闲,全部料理完毕之后,我和大牙也是出了一身的透汗,额头鬓角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豆大的汗珠。

董三爷见我们满脸都是汗,在旁边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对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忙完之后,差不多就到了中午,董三爷热情相邀,我和大牙也是别有目的,也就半推半就,去了董三爷家中。董三爷席间不断的给我们倒酒、夹菜,张罗着让我们多吃点儿,一个一个小兄弟,这态度让我一想起刚见到他时,他那神气十足、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滑稽。

但我心里也明白,别看董三爷表面这么客气,究竟是出自于真情本意,还是逢场作戏,也是两说。

喝着酒,聊着天。聊着聊着,借着话头,我就问董三爷,听说您当初下过乡,‘插’过队,不知道是在哪儿呢?搞不好,我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呢。

董三爷叹了口气:“唉!往事不堪回首啊,那年月的日子实在忒苦了,真不敢想象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插’队的那地方是在小兴安岭那边的一个小村子,那地儿……唉,林密雪深,荒无人迹,实在是太苦了。”

小兴安岭?竟然在黑龙江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还真就错怪董三爷了。

也难怪,过去的那代人起名字,实在是没什么创意,不是什么“建国”,就是什么“爱民”的,都爱叫个什么“喜”、“龙”、“军”、“国”的,重名重姓那是很常见的事儿,也有可能董三爷和董喜根本就是两个人。

大牙在旁边听董三爷说完话后。冲董三爷呵呵一笑:“三爷,咱哪儿说哪了,我就是好奇问问啊,要说您家祖上那是赫赫有名,朝鲜史书上也记载过,当年努尔哈赤是把汗位传给了多尔衮,但是却让皇太极中途篡了位,这事的确有些让人气不过啊!”

董三爷笑了笑:“江山谁坐还不都是一样,朝代更替,亘古不变,就算是做了皇帝。也轮不到我喽!”说完后,自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大牙也跟着笑了两声,往前探了探身子,故意对董三爷说:“三爷,实不相瞒,我们查了查那些珠子的背景,竟然发现这珠子与努尔哈赤的遗嘱有关,只不过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以我们哥俩这水‘性’,实在是不敢再往深里趟了。”

董三爷很吃惊的看了看我们,微微的摇了摇头:“你们是说那几颗珠子与努尔哈赤的遗嘱有关?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倒是听我父亲生前念叨过,说是努尔哈赤生前是留有遗嘱的,也指明了汗位继承人,但是据说是在他死后,诏书直接就被就地焚毁了,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事儿,竟然还会有遗嘱。”

我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董三爷,见董三爷说这些话时神情自若,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也有些画魂儿,看来这董三爷好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大牙后,清了下嗓子,冲董三爷抱了抱拳:“三爷,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但是也知道问您确实有些不合规矩,怕您为难。这样,您方便透‘露’就透‘露’一些,如果不能说就算了,我纯粹就是好奇!”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笑呤呤的看了我一眼,让我有话尽管直说,都不是外人,也用不着见外。

我这才小心的从包里取出董三爷送给我们的那两颗珠子,并排的摆在了桌子上,然后笑了笑,便冲董三爷很客气的说道:“三爷。这两颗珠子是前几日您借给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能透‘露’一点相关的消息,我也不想让三爷为难,让您违背这道上的规矩,合适讲的您就说,如果不太方便启口的,就权当我没有说过这事就行了,千万可别为这事为难。”

董三爷一怔,低头思忖了一阵,好半天后才抬头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按规矩来说,货主儿是不能透‘露’的,这不合道上的做法。但是我们也不是外人,又对这珠子如此感兴趣,他就为我们破一回例,把他知道的就告诉我们,只是他也知之甚少,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帮助。

据董三爷说,拿来这珠子的人是经常下去“铲地皮”的老鬼,这珠子是他无意中吃到的仙丹,据说是在吉林省有个叫扶余的地方,在一处建筑工地里收上来的,好像是些民工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这具体详情,他也不太知晓,但可以肯定,卖珠子的这人也只是倒个手,这珠子先前并没有主儿。

“吃仙丹”是古玩这行的黑话,意思是低价买进价值高的古玩;而“铲地皮”是指挨家挨户上‘门’收购,这种人在农村多的是,一般也都是连‘蒙’带唬,欺负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花’个百八十的就收下一堆瓶瓶罐罐的,这几年还好,种地的农民都知道古玩值钱了,所以这地产也不好铲了,农民的钱也不好骗了。

照董三爷这么一说,这珠子竟然是无主儿的东西,这倒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满以为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珠子的主人,不成想竟然是查无物主,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难道真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测,这些珠子半路失踪,从多尔衮的后人手中流失了?这才没有传到董三爷这一代,所以董三爷对此才是一无所知?还是当年这三颗珠子压根就并没有直接‘交’给多尔衮,而是仍然由行地七公每人亲自保管呢?

心里琢磨着这些事,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那么的董三爷话音一落,我这边赶紧站起来不停的连声道谢,一个劲的说着客气话。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说是举手之劳,不敢托大,规矩都是人定的,有时也可以为人破破例。子曰:“君子贞而不谅。” 君子固然要坚守正道,但也不能不顾是非地讲究信用,要随机应变,与物迁移,不固守一端,不固执一辞,这才是真正的通达,这才是君子所为。通达之人遵循着最高标准,那就是变;变才是天地之大道。

大牙在旁边都快听傻了,瞅了我一眼,冲我偷偷的撇了一下嘴。

PS:明天开始,故事进入新的阶段,投几票吧,好劲要登场了……

第二十八章 传国玉玺

第二十八章 传国‘玉’玺

董三爷说完这些话后。略略沉思了片刻,这才又抬起头来,冲我们笑了笑:“二位,我这儿倒有件东西,也有些年头了,闲暇之时我也‘精’神拿出来瞧瞧,只是一直看的云里雾里,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想毕是‘肉’眼凡胎,或者是看久了,看皮实了,今天反正也是闲着没事,你们两位也帮我看看,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准还能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听完这席话,我赶紧坐直了身子,冲董三爷连连摇手,客气道:“三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恐怕会让您失望了,就我俩这见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俩这个,典型的智小谋大,一无所能,说些没用的还行,等上了台面,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哪敢在您面前指手划脚,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大牙在旁边也附和道:“要说三爷您,那是见多识广,博古通今,高才大学,哪像我们俩都是山沟子里出来的,没见过啥世面,‘胸’无点墨,孤陋寡闻的,啥事您可千万别听我俩胡咧咧,我自己说的话第二天我自己都不信,真的!”

董三爷被大牙说的哈哈大笑,随即赶紧冲我们摆了摆手,笑着让我们用不着谦虚,也不用自谦,‘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根本用不着妄自菲薄,又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情,就是闲着没事聊聊天而矣。

说着话。也不等我们再说别的,直接起身,快步走到书柜前,小心的把其中一摞书移走,竟然‘露’出一只小巧的保险箱,就见他鼓捣了一阵,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发黄的羊皮纸,双手捧着走了回来,小心的展开铺在了茶几上,示意我们近些观看。

董三爷起身的这段时间,我脑袋里飞转个不停,琢磨着这件事,虽然董三爷嘴上说的轻松,只是想听听我们的看法,让我们随便看看。但是以他的资历和见识都‘弄’不太明白的事情,明摆着我和大牙肯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肯定是白搭。说白了,故意说的轻松些,只是给我们事先铺个台阶,这样面子上也过得去,还真想不出来这董三爷这次动的是什么脑筋。

眼见董三爷把东西铺好了。我身子也往前探了探,就见茶几上放着的竟然是一张一尺见方,颜‘色’有些泛黄的古朴羊皮纸,居中写着八个大字:我亦有忧,不敢效彻。

在纸的左下角处盖了一方印章,印文应该是篆字,我看了半天,也只看出是八个字,但是这鬼画符一样的篆字,打死我也是认不全,心里不免一阵恶寒,紧张的出了一头的细汗,看来今天这这丢人算是丢大了,连个字都认不全,还谈个屁看法啊!

我偷眼看了看大牙,就见大牙的脸也紧紧的‘抽’巴在一起,眼瞅着都快憋成茄子皮‘色’了,瞪着眼珠子,鼓着腮帮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玩意儿,估计也是熊瞎子戴眼镜,在那愣装有文化呢。

大牙见我一直盯着看他,赶紧冲我偷偷的挤鼓了几下眼睛,意思让我别盯着他看。

董三爷铺平纸后就在旁边端坐,喝了口水后,转头看了看大牙,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大牙一见董三爷盯上他了,也不能一声不吭。让董三爷尴尬,没办法,大牙晃了晃脑袋,吧嗒了几下嘴,摇头尾巴晃的冲我说道:“来亮啊,这个可不简单啊,你看这八个字,字义颇深,的确是耐人寻味啊!一时之间,我可不敢虚妄胡扯,胡说八道了。”

我一听,差点儿被他给气乐了,这说了一堆的废话不是等于没说嘛,没办法,我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点评道:“这枚方印虽然是‘阴’刀刻法,但是这刀法,稳重灵动,分间布白,典雅秀逸,天上人间,也仅此一物,称得上堂上之珍。只是我这人极不善长文房舞墨,所以也就不敢亡口拔舌了。”

说这些话,我的‘腿’肚子都转筋,硬着头皮开始白话,反正我觉的这印章别管你刻的好还是刻的坏,天下间一模一样的是肯定不会有的,我这么说谁也挑不出来‘毛’病,没办法,没有直才实学,赶鸭子上架,就得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了。

董三爷在旁边一直很认真的在听我俩说话。竟然不住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然把我自己给‘弄’愣了,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诌些什么,难不成这董三爷竟然听懂了?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董三爷等我俩说完后,笑了笑,指着这件东西这才开了口,告诉我们,这是他家祖传下来的,着实是有些不容易。

说到这里,董三爷‘露’出了一丝苦笑:“你们也知道,我爷爷那一辈儿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很多东西都随着那段岁月悄然而逝了。这件东西要不是当时缝在我父亲的衣服里,恐怕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说着说着,董三爷杜口无言,眼睛盯着这块羊皮纸一动不动了,目光深邃,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冲我们歉意的笑了笑,自嘲自己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说着说着就走神了,自己又摇了摇头,指着这张羊皮纸接着说,他最初见到这件东西时也是惊诧万分,不敢相信,后来他特意找了一些历史上的印文拓片对照了一番,这才发现,这枚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图章印文与历史上的拓片相应‘吻’合。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印文竟然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心里刚默念了一遍,猛然间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差点就失声叫了出来,妈了个巴子的。这两句话不正是“传国‘玉’玺”的印文嘛!关于“传国‘玉’玺”,我在电影和里不止一次的听说过,这宝贝的价值根本就无法估量,是明符其实的无价之宝。

据说是秦始皇用当年的“和氏璧”制作而成,尊之为“天子玺”。大小方圆四寸,龙鱼凤鸟钮,正面刻文是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历来都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想到到这八个字写成篆书竟然是这个样子,我仔细的又看了看,还是觉的有点长得不像。

关于这传国‘玉’玺,自秦代以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以得到此玺为符应,将其奉若奇珍,尊为国家之重器。得到这枚传国‘玉’玺则象征其“受命于天”,是天命所归;而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大势已去。所以,历来坐皇位却没有这枚‘玉’玺的皇帝,都被讥笑为“白版皇帝”,被人所耻笑。

正是因为这样,为了这枚‘玉’玺的最终所属,战争几乎没有停止过,而这枚传国‘玉’玺自然也是屡易其主,辗转流传二千余年,据说是在末代皇帝溥仪被驱逐出宫后,这枚“传国‘玉’玺”也随之不见了踪影,至今仍无下文,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以董三爷的祖上多尔衮的身份,有传国‘玉’玺的印文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呢?让我们看什么呢?

我心中有些不解,看了看董三爷,小心的说道:“三爷,实不相瞒,这‘传国‘玉’玺’咱倒是也听说过,而纸上的那两句话,恐怕我俩也只能看看热闹,要是指望我俩能说个子丑寅卯,我看您得失望了,我们哥俩根本就没长那有文化的脑型,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恐怕这辈子也是参悟不透了。”

大牙也是不住的点头,笑着说道:“三爷,不瞒您讲啊,我是大年夜卖年画,不懂这里的‘门’道,我打上小学起,这语文就不好,这纸上的半文半古的两句话,在我这儿就是猪八戒听天书,一窍不通,我是晃着膀子想出点儿力,但是实在是帮不上您啥忙,实在是力有余而心不足啊!”

董三爷呵呵一笑,让我不用那么客气,就是闲聊聊天,不打紧。说到这里,他自顾自的笑了笑,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指着那张羊皮纸告诉我们,这件东西是当年努尔哈赤临终前不久‘交’给多尔衮的,上面写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只是我们,他也一样‘弄’不明白。这张纸到底有什么意义,恐怕除了努尔哈赤和多尔衮本人,谁也猜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董三爷很无奈的笑了笑,指着上面的印文说:“我不知道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工夫,但是始终也没有琢磨透里面的玄机,这字面上的意思,无外乎是在说,‘我也有我的难处,不敢效仿他人,按天道行事’,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好像根本没有说完,我都看了几十年了,也没看出这话有什么深意。倒是这印文,却让我有些意外。别的不说,就这枚‘玉’玺几次的消失,几次的出现,本身就极具传奇‘色’彩,耐人寻味。”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也比较感兴趣,就让董三爷详细说说看,我俩也当学习学习。

董三爷呵呵一笑,说是权当故事听了,倒也是个乐子。据说当年元军攻破了南宋的首都临安,在宋元最后一次海上大决战中,宋军失利,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海自尽了。一个自称是开国功臣的曾孙的人拿着一枚‘玉’印在街市上叫买,大元朝开过功臣伯颜命御史中丞崔彧买下了这块‘玉’印,后来发现这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从此,这传国‘玉’玺便成了元朝的国宝了。

而明太祖朱元璋灭掉了元朝以后,元顺帝退居漠北,同时也带走了传国‘玉’玺。朱元璋曾经派手下的大将徐达深入漠北,追击遁逃的‘蒙’古朝廷,希望能得到传国‘玉’玺,但是明军最终还是空手而返。

所以整个大明朝,二百多年,十六个皇帝,没有一个皇帝拥有过传国‘玉’玺。据说退居漠北的元顺帝,有一次带着这‘玉’玺去狩猎,结果把‘玉’玺给‘弄’丢了,到了最后连‘蒙’古人也不知道‘玉’玺的下落了。这下,传国‘玉’玺再次流失了。

一直到明朝末年,据说草原上有一个牧羊人在放羊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一只羊三天三夜不吃草,不停的用蹄子刨地。牧羊人好奇,就挖地三尺,竟然找到了失落多年的传国‘玉’玺。于是,他把这‘玉’玺献给了元朝皇室后裔博硕克图汗。

后来这‘玉’玺世代相传,到了林丹汗的手中。在皇太极扫平‘蒙’古的时候,打败了林丹汗,林丹汗走死青海打草滩。在这场战役终,传国‘玉’玺被多尔衮得到了,并献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认为这是天命所归,于是第二年就登基称帝,把国号改成了大清,至此,传国‘玉’玺归于满清。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疑‘惑’,多尔衮得到后怎么会献给皇太极了呢?这多尔衮不可能不知道这枚‘玉’玺的意义,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拱手让于旁人了呢?这事儿要是细想实在是让人有些生疑。

董三爷说完这些后,苦笑了一下,告诉我们,他其实对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也并不太在意了,毕竟都是几百年的事情了。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怪就怪在这块羊皮纸是努尔哈赤亲手所写,印章也是他亲自加盖的,可是历史上明确的记载,从明代开始直到皇太极登位之间,在这段历史时期中,这枚传国‘玉’玺可是一直都流落在民间呢。

努尔哈赤那阵子,这‘玉’玺应该还埋在地底下呢,真要是埋在地底下,那这印章不就是出了奇了吗?

我和大牙这才恍然大悟,说来说去,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想想也是,本来当时还深藏在地下的“传国‘玉’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努尔哈赤的手上了呢?那历史上记载的那个草原牧羊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的那只“传国‘玉’玺”又是从何而来呢?怎么竟然会出现两枚传国‘玉’玺,肯定是有一个真,一个假了。

第二十九章 赝品

第二十九章 赝品

董三爷一直在看着我俩。笑着也不说话。直到看到我和大牙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后,这才微微一笑,告诉我们,他也是偶然间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才觉得这件东西有些蹊跷,竟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可有更能上面的文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而真正的目的所在,就是这枚印文。

我这才如梦初觉,明白为什么董三爷会突然拿出这个让我们看,想必是他早就怀疑努尔哈赤到了传国‘玉’玺,但是这‘玉’玺在正史中却没有记载,这就是个难解的‘迷’,估计十有**与他的那份失踪的遗诏有关。

那这枚‘玉’玺会在谁的手上呢?假设是给了多尔衮,多尔衮为什么又要把它献给皇太极呢?而且还宣称是牧民放羊时挖到的,这又是顾忌着什么呢?

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接踵而来。

我偷眼看了一眼董三爷,心里忐忑,董三爷凭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他又有什么目的呢?我也就留了个心眼。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就等着董三爷先吭腔。

董三爷给我们倒了一杯水,然后直了直身子,看了我们一眼,不急不慢的告诉我们,他也算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能找到的资料几乎都找遍了。传国‘玉’玺这东西,自秦代起,各朝各代都有仿制或是自制,有些甚至记载说是拿去帝陵里面陪葬了,历中上出现的传国‘玉’玺算起最少也有二十来个了,真真假假,也是难以区分。

正史上曾记载了这么一件事,说是秦始皇命人把“和氏璧”琢磨成‘玉’玺后,有一次,他南巡到了‘洞’庭湖,突然之间,风‘浪’大作,眼瞅着这船就要被‘浪’打翻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始皇拿出了‘玉’玺,扔入了湖中,这湖水立刻就风平‘浪’静了。

这‘玉’玺有没有这么大的神通暂且不论,按理来说,这‘玉’玺扔入湖中应该也算是泥土入海了,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八年以后。当秦始皇再次出‘门’巡狩至华‘阴’时,竟然有人在路边又将‘玉’玺献上,献完后,那个人立刻就消失了,‘玉’玺失而复得,又回到了秦始皇手中。

很多专家认为,八年后重得‘玉’玺的这种说法有些不太可信,过于玄幻,经不起推敲。一至认定除了秦代的那个是真的,现在还在太湖底下以外,其余后朝代再出现的所谓的传国‘玉’玺全都是伪造的,也就是说二次献上‘玉’玺,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大牙瞪着眼睛听了半天了,听董三爷说完后,晃着脑袋看了看我后,问董三爷:“三爷,您相信这东西扔湖里还能被人捞上来不?”

董三爷笑了笑:“既然人可以扔下去,那么应该人还可以捞出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我倒是觉的,玄是玄了些,但是未必就不可行。”

听到这里。我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几千年以来,老祖宗不知道干了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留下了许多至今未解的谜团,智慧恐怕未必像是生产力一样随着发展而发展,我倒是觉的人类的智慧反而在随实社会的进步在倒退。

当然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秦始皇当初就根本没有扔过‘玉’玺,或许他只是想神化一下自己的皇权统制,而故意编造出来这么一个故事,这也是情有可原,他那人一生中信神信鬼的,这事估计也干得出来。当然如果当初根本就没有“扔‘玉’玺镇湖水”这件事,那八年以后再重新献上就不那么神奇了,因为‘玉’玺本来就在他的手上。

董三爷看了看我们,然后又接着说道:“大清时,紫禁城藏御玺共有三十有九,其中一方即是‘传国‘玉’玺’。乾隆帝儒雅风流,在古玩赏鉴上也是行家里手,颇好考据。经他鉴定,那方‘传国‘玉’玺’竟然为赝品,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所料。直至民国成立,清廷退位,末代皇帝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宫,这才再一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自然真假也无法考究了。”

我听董三爷说了这么半天,一时也想不透他有什么目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接着话音问道:“三爷,照您这么说。那‘传国‘玉’玺’企不是当年多尔衮献上的就是个假的,是赝品了?”

董三爷呵呵一笑:“我觉的在那个历史时期,‘玉’玺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太极要借这‘玉’玺归属后金的噱头,借以让天下臣民都知道他皇太极做皇帝那是天命所归,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与大明王朝分庭抗礼,从而顺理成章的完成登基称帝了。”

听董三爷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也觉的有些道理,这传国‘玉’玺对于皇太极来说,真可谓是望眼‘欲’穿,梦寐以求的东西,就算明知道这枚‘玉’玺是假的,那也是巴不得的。

历史证明也是如此,确实是皇太极得到这方‘玉’玺之后,手下的那些臣子就见机行事,纷纷奏请皇太极,劝说皇太极要“仰承天意,早正大号,以慰舆情”。两个月之后,皇太极就在后金群臣三呼万岁声中,趾高气扬地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随之宣布国号为“清”,改元崇德。

董三爷说完这些后。微微笑了笑,然后盯着我们说:“事实上,我也仔细的对比过元代以前的和清代的‘玉’玺拓片,偶然之间,让我发现了一点点的不同,这一点差异极其细微,刚开始也以为是偶然,不过对比过多次之后,我相信,这点偶然并非是偶然。”

说到这儿,他用手指着羊皮纸上的印文。告诉我们,清代能找到的印文拓片,他几乎都找到了,与这张羊皮纸上的印文相比,篆文“天”字的最后一笔,竟然都比当前的这印文朱砂印记要明显,颜‘色’略重一些,对比过多张以后,发现这绝不是偶然。

后来他又找到了一些元代以前的‘玉’玺印文拓片,这才发现,在元代以前的各朝代留下的‘玉’玺印文,几乎与这张羊皮纸上的印文特点一样,都是这一笔比别的笔划要略略淡上一些,明显与清朝的印文不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吃一惊,看着董三爷问道:“三爷,您的意思是说,乾隆爷说的没错,清代的那枚‘玉’玺就是赝品?”

董三爷看着我,淡淡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渐渐的有了些眉目,莫非这董三爷贪图这传国‘玉’玺?可是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这玩应儿在哪儿谁知道啊,就算是知道在哪,也没有理由告诉我们俩啊?

我眼珠一转,冲董三爷微微一笑:“三爷,不怕您笑话,我们哥俩一根肠子通到底,根本就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听您讲了这么多,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董三爷赶紧冲我摆了摆手:“不瞒两位小兄弟,我还没有痴心妄想要去要寻找这传国‘玉’玺,只不过心里一直感谢二位对我的帮助,见你们对珠子的事情比较在意,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突然想到这件东西,一琢磨。这些事情毕竟都是一个年代的事情,或许对你们能有所帮助,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仅此而已。”

我一听,倒是说的也是合情入理,不管真假,听着很就感‘激’,于是赶紧连声的道谢。

坦言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肯定会有所帮助,只不过我们也并不是想要翻翻历史的旧帐,改变什么事情。只是我们的朋友因为这珠子才发生了意外,以前也不便直说,所以一直也没有讲,我和大牙只是觉的人死的不能不明不白,这才想尽最后一点力,自己图个心安,也为死者尽尽力,这才帮着查查。

董三爷听我说完小宝的事情后,连连的叹气,告诉我们,生死本是一条线上的东西,生是奋斗,死是休息,也要想开一些。为朋友这的番情意谁都理解,不过凡事也要尽力而为,古人的智慧有时不可小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谁也不希望为了死人再赔上‘性’命。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中肯,让我感觉董三爷似乎真的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越来越感觉我们倒是错怪了他。可是如果不是他,那是谁在我们背后捣鬼呢?听董三爷的意思,珠子和令牌他是不知晓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传到他的手上,很有可能连他父亲都不知道,那这珠子和令牌既然在董喜的手上,难道这董喜真的是“武曲”之后?

眼见聊了好一阵子了,董三牙毕竟是年岁大了,似乎有些‘精’力不足了,我和大牙便赶紧起身和董三爷道别,说是改日有时间再聊,双方客套了一阵后,我和大牙就出了大‘门’。

越想事情越复杂,本来都以为柳暗‘花’明,就要水落石出了,没想到看似拨云见雾,其实却是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局之中。

这七颗珠子中,除了柳叶这颗来历有些不明以外,别的大多都是从地里后挖出来的,不太可能有人对此知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嫌疑应该就是董喜。看来,也只有找到董喜才会有所进展,这董喜,越发的神秘起来。

第三十章 密码

第三十章 密码

柳叶自打回到北京。心情一直有些消沉,情绪也不太好,估计也是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多少受些影响。

我和大牙本来想安慰安慰柳叶,但是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没给她叶打电话,害怕万一哪句话再说不对了,更惹人心烦,倒不如让她自己消消停停的待几天,顺过这个劲儿也就好了。

从董三爷那里回来后,我和大牙没事就讨论一阵,几乎天天都围着这个话题,网上能找的资料也找的差不多了,不过,也没整出啥有建设‘性’的意见,眼瞅着过去三四天了,我和大牙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估计柳叶也该从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给柳叶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先是礼貌‘性’的问候了一下,感觉柳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我这才把从董三爷那里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柳叶也很是吃惊,知道这事关系重大,电话里也没有细问,让我们在家里等她一会儿,她稍后就过来。

一放下电话,我赶紧把大牙从电脑前叫了起来,开始家务大扫除。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就是过年也没这么收拾过。把我和大牙最后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没等在沙发上坐稳当,‘门’铃就响了。

柳叶手里拎着两包水果,刚一进屋就张大了嘴,东看看西看看,打趣说,要不是看见我俩,她还以为是进错‘门’了呢,怎么突然之间竟然这么干净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了。自己边说边笑,刚要坐下来,看了看茶几上的空果盘,摇了摇头,直接把带来的水果拿进厨房去洗了。

大牙在旁边盯着柳叶的背影看了看,坏笑了一阵,看着我压低声音说:“来亮,看到没,。人家多勤快,过日子一看就是把好手。不过看她那体形。估计生不了儿子,这个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白了一眼大牙,让他别满嘴跑火车,逮着啥就说啥,一个大夫不好好看病,跑这儿装什么相师来了,这话要是让柳叶听见了,不把他皮给扒下来才怪。

大牙偷偷的又往厨房瞟了一眼,“嘿嘿”一笑,不以为然。

柳叶从厨房一转身,见大牙正咧着嘴在傻笑,就问我们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我赶紧摆了摆手,告诉柳叶,刚才受到表扬,我鼓励了他两句,表扬他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已经是洗头换面,可以重新做人了。在我的殷殷教导之下,既热爱劳动,又讲卫生,完全符合“五讲四美”新标兵的评选标准了。

柳叶知道我在胡扯。但也没有细问,招呼我们吃水果。

等柳叶坐下来之后,我这才把去董三爷家的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详详细细的都告诉了柳叶。

柳叶听的很认真,也不‘插’话,不停的努着嘴,转着眼珠,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我也没敢打扰她,说完话后就在旁边静静的等着。

过了将近十多分钟,柳叶这才抬起头,对我们说,她我觉得传国‘玉’玺这件事情暂时来看无关大局,至少从目前来分析,相对是独立出现的,果我们一味的纠缠于这件事,‘弄’不好会把自己赶进牛角尖里。这件事与我们所调查的珠子之间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能确定,莫不如先搁下一段时间,放一放。

柳叶这么一说,正和我的心意,单说这传国‘玉’玺的确非同小可,这背后牵涉的事情也是震天骇地,但是自‘私’的想一想,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讲,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犯不上再为这事儿‘操’心。万一要是这事儿真的和珠子秤不离砣,息息相关,那再另议。暂时来讲,最大的事情就是找到廉贞的下落,不管有没有解诅的法子留下来,也得尽心尽力找一找,就算是最后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我们死也闹个死而无憾了。

听柳叶说完后,我点了点头,就问她有什么打算。

柳叶盯着我笑了:“我?我能有什么打算,珠子的事情,我实在是不好再表态了,你们自己决定吧,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不需要我帮忙,我乐得清闲。这事儿,我不表态,悉听尊便。”

大牙在旁边“啧啧”了两声,瞥了一眼柳叶,嘴一撇:“妹子,可不带生气的啊!常言道,那啥吵架不过夜,你别纠着这件事不放啊,该咋地就咋地,有啥就说啥呗!”

柳叶眼眉一竖。凶巴巴的瞪着大牙:“你说什么,什么叫‘那啥’吵架不过夜?”

大牙一见柳叶这眼神,身子就是一‘激’灵,赶紧笑嘻嘻的说:“好朋友,好朋友,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我白了一眼大牙,让柳叶别总听他胡说,他那个人一直没啥正形,和他说不了正经话,就随他去吧。

说完后。我从茶几底下取出那些珠子,放在了茶几上,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咱们现在也都知道了,这些珠子背后所藏的就是努尔哈赤的遗诏,如果咱们没猜错,那么这珠子统共应该是隐藏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偏脸古城的十三副神铠;第二件就是破坏叶赫国的风水龙脉;而第三件,应该就是这第后一颗珠子,也就是上面写着‘八’的这颗红珊瑚珠子。

柳叶拿起了那颗珠子,在手里转了几圈,等我说完后,看了我一眼,于是问我,说了这么多,说说主要的吧,有什么打算?是想接着再查,还是就此放弃呢?

大牙在旁边哼了一声:“放弃?怎么放弃,放弃那就相当于是等死。这事啊,我和来亮也研究过,当年老六和老七奉多尔衮之命去破叶赫国的风水眼,而老五却接了另一条密令而不知所踪,我俩觉的老五的去向也许就和这颗珠子有关。”

柳叶一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这么说倒还真有些可能,或许是多尔衮已经决定要夺回自己的帝位,感觉自己的势力已经成熟,可以下手了,这才准备要把努尔哈赤留下的东西取出来。如果这个假设不错的话,那么委派廉贞去执行的命令倒是真可能与这颗珠子有关。”

以当年的情况,多尔衮帐下只聚齐了行地七公中的后三位,这三位就是老五廉贞、老六武曲、老七破军,从他们三个执行的任务来看,都是与这些珠子有关,那么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五廉贞,很有可能接受的密令就与这最后一颗珠子有关了,或许还真就能找到廉贞的蛛丝马迹。

这珠子上的文字现在可以确定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第八节,这第八节也是全诗的最后一节。柳叶一边捏着珠子,一边自言自语的念了一遍。

这首诗,我是听完就忘,既然是大家一起商量,柳叶倒是心知肚明,倒背如流,我和大牙可是一句也背不出来,要是再到网上现去查找,也实在是有些丢人。我赶紧找出纸笔,然后看了看柳叶,嘿嘿一笑,冲柳叶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时记在心里不如写在纸上,写出来后咱们可以好好研究研究,我写字不好看,还是你来吧。”

柳叶看了我一眼,撇了下嘴,也没多说话,接过笔来,工工整整的开始写了起来。

悠悠我里,

亦孔之痗。

四方有羡,

我独居忧。

民莫不逸,

我独不敢休。

天命不彻,

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写完后,柳叶看着我俩笑了笑,告诉我们,这节写的其实就是诗人在天灾**面前的立身态度,虽然诗人清醒地看到了严重的危机,但他仍然不选择逃身远害,仍然兢兢业业、尽职尽公,心系江山社稷。

这个我倒是知道,只不过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这首诗的背景与我们所探查的事情关系并不大,要想解开这首诗中隐藏的秘密,肯定是需要用另外一个视角重新解读这几句话。

诗中的第三节中最有用的线索就是“向邑”,由“向邑”,我们猜到了何和理,也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偏脸古城。而叶赫的那三处风水‘穴’的方位,是我们借助了人骨地图的帮助,但是真正进入其中并能全身而退,也幸好是及时猜出了第六节诗中的玄机,把诗中的描述的自然景象用《易经》中相应的卦象进行解析后,根据卦象上的爻辞,才最终揭开了谜底,虽然瞅着像是一次次歪打正着,但仔细想想,毕竟还是全身而退了。

而这第八节肯定也有着独特的解锁密码,只不过我们现在是找不到其中的玄机,而且手里有用的线索也基本上啥都没有了,凭空去想,又谈何容易。

我们反复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诗,商量了好一阵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大牙叹了口气,垂头耷脑的靠在沙发上,开始‘抽’闷烟了。而柳叶也是眉头紧锁,紧闭双目,不吱声了。

我看了看,苦笑了一声,起身打开冰箱,取出几瓶饮料,递给了他们。

我刚喝了一口,还没等往下咽呢,突然柳叶冷不相的就惊叫了一声,吓得我好悬没一张嘴全给喷出来,一下子就呛住了,脸憋的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

柳叶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赶紧帮我在后背上拍了拍,连声说着对不起。我冲她摆了摆手,自嘲是我心理素质不过硬,与她没有关系。柳叶也被我逗笑了,我这才问她,怎么好好的叫唤起来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柳叶赶紧拉着我和大牙坐下来,然后用手指着她刚才写的那节诗,让我们俩再好好看看每一句话。

我和大牙大眼瞪小眼的又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名堂,一脸不解又看了看柳叶。

柳叶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问我们,羊皮纸上不是写了八个字吗?写的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天命不彻

第三十一章 天命不彻

我亦有忧,不敢效彻。这八个字我是记得牢牢的。听柳叶一问,立即脱口而出。

柳叶听我说完后冲我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对我说道:“要是单说这两句话,倒也是讲的通的,字面上的意思是说‘我也有我的忧虑,不敢效仿天道’,有点像是努尔哈赤的一句感慨之言。不过,刚才我突然间发现了这八个字另外的一个秘密,你们看着。”

说完,柳叶拾起笔来,在那张纸上的每句诗句后各写了一个字,写完后,把笔轻轻的放下,把纸转了个角度,推到我们面前。

最初我还有些纳闷,不知道柳叶在搞什么把戏,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大牙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突然间一拍大‘腿’,张着大嘴“啊、啊”了半天。这才如梦初觉,冲柳叶一挑大拇指:“要说我这妹子,那是百伶百俐,颖悟绝伦,知机识窍,这脑袋是咋长的呢?我就说嘛,没有妹子猜不着的谜,要是早点把妹子找来,也就不用几宿都睡不着觉了。”

大牙这顿夸,柳叶也有点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大牙一眼,莞尔一笑,这才解释说:“我可没有那么聪明,只不过是对这首诗太熟悉了,突然想到那两句话,就本能的联想了下,这才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也算是歪打正着。”

我和大牙都让柳叶不用那么谦虚,这事我俩都憋的不只两天了,也没注意到这么回事,这不服高人有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方面,我们那是自叹弗如,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罢。我又拿起这张纸看了看。

悠悠我里,我

亦孔之痗。亦

四方有羡,有

我独居忧。忧

民莫不逸,不

我独不敢休。敢

天命不彻,效(彻)

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彻(效)

原来羊皮纸上写的看似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是暗藏玄机。

做梦也没想到竟然玩了这么一手,羊皮纸上的那句话竟然是源于这首诗中,是谁竟然会想到这个主意,实在是有些匪疑所思,简直是不可思议。要不是柳叶心思聪慧,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们估计猴年马月才不会往这上面寻思。

如此看来,那张羊皮纸还真的和这些珠子有些渊源,而纸上的两那句话或许也只是个纽带,真正所指的莫非真的就是那枚传国‘玉’玺?想到这里,我隐隐之中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想必是当年努尔哈赤把遗诏分成七份,藏在七颗珠子上,‘交’给行地七公分开保管;而把解开珠子秘密的钥匙则‘交’给了多尔衮。正常来说,这羊皮纸要是多尔衮当年所持之物,那块人骨地图想必也是一样,或许是当年托付老六“武曲”去检查叶赫风水龙脉时。这才把人骨地图给了武曲,没想到武曲竟然死在了赫尔苏城下,自然也没办法回去复命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感慨,这努尔哈赤倒是聪明,‘弄’出来这么一套方法,就算是凑齐七颗珠子,甚至是猜到了其中的玄机,猜到了这首诗,但是没有人骨地图或是这张羊皮纸的帮助,也同样是一知半解,不知所云;反过来,单单凭一块骨头或是那张羊皮纸也是一样,云里雾里,同样是不知究竟。

我们几个一时间都是唏嘘不已,啧啧称赞。

好半天后,柳叶才正了正身子,坐直了一些,看着我们说:“如果估计的不错,我想,除了人骨地图还有羊皮纸以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件东西。那件东西应该就是用来打开偏脸古城的地宫的,也是取出十三副神铠的关键。我们倒好,误打误撞,倒也真进到了秘室,但是很明显是用错了方法,这才差点就葬身于火海之内,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

大牙听完后,不住的点头。眼睛盯着纸上的字冲我们晃了晃脑袋:“努尔哈赤这老小子玩的还真绝啊!实在是高啊!看来咱们要找的还真就是那枚传国‘玉’玺了。真要是董三爷没说瞎话,多尔衮当年献上的那‘玉’玺的确是假的,那真的说不准就让咱们给找到了呢!妈了个巴子的,我都不敢想哈!”

我白了大牙一眼,冷哼了一声:“有啥不敢想的,你要是找到了,估计离吃‘‘花’生米’也不远了,可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那‘玉’玺就是块烫手的烤地瓜,谁粘上,准麻烦。”

柳叶呵呵一笑,也不说话,突然又是眉头紧蹙,盯着这张纸看个不停,好像是又发现了什么。

我凑过去看了看,也没再看出个子午卯酉,这才问柳叶在看什么看的那么认真,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柳叶抬眼看了看我,指着纸上的字,摇了摇头:“你们看这最后两个字,本来应该是先‘彻’后‘效’,但是为什么羊皮纸上会是先‘效’后‘彻’呢?”

原来是这件事,我大大咧咧笑了笑。说是应该是为了压韵,合辙上口,为了语句通顺吧,至少说“不敢效彻”还是句正经的话,要是说“不敢彻效”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柳叶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是这么说也有一些道理,但是如果真的就是为了通顺,并不一定要颠倒语句的顺序,完全可以说“不敢彻逸”意思同样也讲的通,同样是在说“不敢循常道以图安逸”。

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好奇的劲儿。心里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难不成这里面还另有玄机,是故意在最后两句上颠倒字序,另有它指?

柳叶见我和大牙不作声了,略一思忖,看着我我们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未必说的对。你们看诗中的这句话,‘天命不彻’,除了表面意思是讲‘天不循常道’之外,这‘天命’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定都赫图阿拉时,就改元为‘天命’,所以努尔哈赤也称为‘天命可汗’。”

柳叶看了我们一眼后,接着说,如果这里的“天命”不按诗中本来的代表“上天的旨意”那样去理解,而是认为是努尔哈赤的天命时代,那这句话则是在说“我努尔哈赤不能遵循常道”,结合下一句的“我不敢效我友自勉”,则可以理解成为“我不能像其它朝代那样安逸过渡”,那是不是就在暗示着他的汗位继承不能按常规的方式颁布呢?

大牙张着大嘴听柳叶说完后,不住的点头:“来亮,我觉的妹子说的有道理啊!会不会是当年努尔哈赤想把汗位‘交’给他最喜欢的儿子多尔衮,但是那时的多尔衮岁数又太小,传汗位恐怕只会害了他,这才有些为难,特意才发此感慨呢?”

到了现在,这段过去的历史再清晰不过了,肯定是努尔哈赤预料到他的传位不会那么顺利,也午当时也留下了遗诏,诏告当时的诸贝勒大臣,但是事实上,历史上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恰恰那几天的档案被人销毁掉了,所以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成了千古之谜。

显然,这种情况,努尔哈赤已经预见到了,所以又特意留下了这七颗珠子,把遗诏藏在里面,希望多尔衮长大‘成’人,羽翼丰满后再取回属于他的汗位,只是恐怕努尔哈赤也不会想到,他死后,他的儿子们之间的斗争到了什么地步,就拿多尔衮本人来说,仅仅打猎坠马竟然也会用错了‘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大妃乌拉那拉阿巴亥的死到底真是她生前自愿殉夫,还是为了保守汗王宝藏呢?现在看来,倒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不受迫害,这才一死了之,留下年幼的儿子多尔衮,对皇太极并构不成威胁,这样才可能顺利长大‘成’人,将来才有机会取回汗位,也许这个解释才最合情入理,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面对死亡才会那么坦然,要不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努尔哈赤死后的第二天,大妃就会自尽而亡了,肯定她也是意识到了形式的紧迫。

事实也证明,如果她不死,估计她们娘几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就在她死的当天,皇太极就被众推为新汗,可想而知,当时的血雨腥风有多么的可怕。不管大妃阿巴亥究竟是为什么而自尽,但是至少她的死,换来了三个儿子的活,虽然多尔衮最终难逃厄运,但是从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来看,也是距大功告成只日可待了。

大牙往前凑了凑,看了一眼柳叶,然后问道:“妹子,你说这珠子背后如果关系的是传国‘玉’玺,会不会那‘玉’玺和汗王宝藏在一起啊?”

柳叶一愣,看了一眼大牙,无奈的笑了笑。

大牙见状,赶紧解释,说他不是想发财,而是从目前来看,这颗珠子背后的价值是最大的,我们先前别管怎么招,就算是被人暗算,也只是丢了点东西,背后的那黑手估计肯定知道这‘玉’玺还有宝藏的事情,会不会是故意放过咱们,等着捞这网大的呢?要是这样,咱们可就凶多吉少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要是咱们发现了宝藏,估计脑袋在不在脖子上了也不好说了。

柳叶笑了笑,告诉大牙,宝藏有没有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估计应该不只是极传国‘玉’玺那么简单。可以想想,如果多尔衮要夺回汗位,单凭十三副神铠是可以力克千军,凭真正的传国‘玉’玺也可以压慑臣民,但是建设一个国家,只有武力和权力是不行的,还需要财力,所以我倒是觉的,宝藏之说未必是空‘穴’来风。

传国‘玉’玺、汗王‘玉’藏、十三副神铠……

权利、财力、武力,的确是一个国家所最倚重的东西,柳叶说的没有错,就算不是传说中的汗王宝藏,估计里面的金银珠宝也不会在少数,做为当时的汗王努尔哈赤,不可能不知道财力对于一个国家的意义。

一想到金银如山的场面,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一点‘激’动与兴奋,而是冥冥中感觉到,真正的危险恐怕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二章 拼

第三十二章 拼图

一时间,屋子里寂若无人。鸦雀无声。我们几个都靠在沙发上肃然危坐,不声不响的都在琢磨着这件事。

太多的线索刹那间都挤在一起,脑袋明显有些不够用了,这等神谋妙策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我在心里从头到尾的把这些事情重新又梳理了一遍,前前后后都捋顺以后,发现竟然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东西去哪里找呢?

关外这么大,盲目的瞎找,那无疑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死了也未必能找到。不管这珠子背后藏的是宝藏还是‘玉’玺,肯定会有个藏宝图之类的东西,或是有文字‘交’待,不会只字未提,难道这珠子上还有此秘密,我们没有看出来?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地点是口口相传,只告诉过多尔衮,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估计我们就凭着这几条‘腿’去找,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大牙和柳叶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咧着嘴,一脸苦笑的告诉他们,费了这么多劲,总算是知道这珠子的秘密了,可是最关键的有一个问题,咱们去哪找啊?这一点线索也没有,不就是没头的苍蝇,瞎扑腾吗?

柳叶一怔,随即也意识过来,‘露’出一丝苦笑:“唉,是啊,竟然忘了这回事。其实至于地点,目前来说,倒是有两个线索可以查,一就是老五廉贞的下落;二就是汗王宝藏或是传国‘玉’玺,这两个线索只要能‘摸’到一个就行了。只不过老五廉贞的下落无人得知,而汗王宝藏更是谜中之谜,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我也有些恢心丧气,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大牙双手一挥:“等等!”然后转了转眼珠,面‘露’喜‘色’,盯着我们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珠子上除了正面的汉字和背面的托忒符文以外,还有什么东西?”

还有?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就看了一眼柳叶。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没有了吧?”

柳叶眉头不展,想了半天,突然“哦”了两声,面‘露’喜‘色’,眼眉一挑,盯着大牙慢慢的说道:“‘花’……纹!”

大牙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嘴撇的像个瓢似的:“就这死脑瓜骨,这么大的脑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一脑袋棉‘花’包子。”

我刚听到“‘花’纹”时仍然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知道柳叶说的是什么了。

赶紧站起来,在书架上翻出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看了看,纸上都是珠子上的图案的影印件,当时我们只顾着看珠子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了,反尔忘了上面还有一些弯曲的线条,一直也没有在意过,差不多忘了个干净。要不是大牙提起来,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想起这码事来。

虽然我们鉴定每颗珠子时都曾把珠子上面的图案放大打印出来过,但是因为鉴定的时间不同,鉴定的人也不同,所以图案虽然都有,但是却大小各异,想要拼上则是势比登天,我们简单的比划了一阵,根本就没法拼合。

我猛然间才想到电脑,闹了半天,放着先进的设备不用,竟然用这最原始最愚笨的方法了。我把桌几上的纸收拾了一下,一一的扫描到了电脑里,然后再打开软件,把上面的图案调成大小相同,编好序号,在电脑上开始拼了起来。

我们几个围在一起,盯着屏幕,一张一张的试着玩起了拼图游戏。虽然说一共就七张图,但是上面的线条极其简易,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只能一张一张的反复比试,好在是拼好三张以后,剩下的就好办多了,足足用了多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把这七张图给拼好了,形成了一张完整的图案,看着上面弯曲的线条,倒有几分像是一张地图。

我把拼好后的大图存好盘后。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现在这图是拼好了,估计是地图没有错,可是这地图画的是哪里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点点的去对照了,我觉的这地图所表示的区域应该不会太大,所以在对照地图时,恐怕要细化到市县或是乡镇,才有可能找出来,这个活可不是个小活,费时费力啊。”

柳叶点了点头,看着这张图说:“关外的地方也大了去了,继然是努尔哈赤早期藏的,我看咱们还是以吉林省为主,要从这个省的市县或是乡镇入手吧,要我看,咱们这几天什么也别干了,就集中‘精’力开始对照试试吧,行不行再说吧。谁也不知道上面画的到底与现在的地形地貌变了有多少,万一变的太多,怕是也是白忙活一场了。”

大牙看了一眼,说是估计情况未必会有那么糟糕,那人骨地图不也是三百多年了吗?与现在变的不是也不多吗?东北这地方,没有啥地震、火山爆发这类大的自然灾害。而且一直也没怎么开发,只要不是在市区,应该变化不大。

也没什么办法,行或不行只能先试试再说了。我们根据目前的情况,把吉林省地图找了出来,用彩笔分成了三份,然后每个人挑了其中一片区域,分头行动。

这段日子,实在是枯燥乏味,好在现在网上的电子地图很详细,还有卫星地图做对比。就是这样,每天看地图看的也都要吐了,但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这种细化到乡镇的对比,工程量巨大,一个小小的镇子,下辖的村子就和几十个,一天也对不完几个镇子。

我和大牙早上起来吃过饭,就每人一台电脑,开始工作,一直到中午才能稍稍歇一会,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盯在电脑前,不停的放大缩小着地图,进行比对。

时光飞逝,一晃就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天早上起来后吃过早饭,我用台式机,大牙用笔记本,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中旬,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知了叫个没完没了,开着窗户,虽然有风吹进来,但根本无济于事,工夫不大,就热的满头大汗。大牙说什么也不让开空调,说还是自然风健康,空调一吹,全身都疼,没办法,也只能挥汗如雨,光着膀子,脖子上缠着一条‘毛’巾,蹲在椅子上强咬牙硬坚持着。

这段时间天天泡在电脑前,对着地图开始比划,别的不敢说。大到市,小到镇,从街道到乡路,河到湖,整个长‘春’地区都快让我转遍了,现在随便把我扔在哪个小镇子上,我都能闭着眼睛走到国道上去,每天做梦都在查地图,苦不堪言。

正找得眼‘花’缭‘乱’的时候,大牙突然惊呼一声,一下子就把我给震‘精’神了,赶紧问他是不是找到地方了。

大牙瞪着眼睛又仔细的瞅了瞅,这才冲我连连点头,兴高采烈的让我过去看看,说是好像是找对地方了,地形上大概差不多。

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几步就跨了过去,往大牙的屏幕上扫了两眼,再看看我们拼好的地图,果然,有**分相似。大牙一边指着现在的地图,一边指着珠子上的线条,一一对照给我看,虽然线条的角度及方向有些小偏差,但是大的走向竟然都一致,应该就是这里。

我看了看大牙屏幕上的地图正是公主岭市北郊。

公主岭市我们可并不陌生,就在蔡家镇往东二十公里的距离,也守着102国道。隶属于吉林省四平市的县级市,位于哈大铁路两侧。地貌类型分为南部山地和北部平原两大地貌区。图上稍粗一些的曲线代表的正是河流,正好是公主岭市境内的东辽河的一段。从地图上所标记的位置来看,应该在现在的市区再往北十里地左右,都是一些小村子,属于山岭丘陵地貌。

竟然是公主岭,我和大牙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柳叶她妈说过的事,当年她和董喜‘插’队可就在公主岭,当然那阵子还归属怀德县,不知道那董喜是无意间‘插’队到那里,还是他本来就有所图,故意去的那里,这事除了他本人,估计谁也不知道了。

多天以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这一刹那,连日的疲劳也一扫而光,大牙兴奋的给柳叶打了个电话,然后约柳叶晚上一起吃个饭,先犒劳一下,补补‘精’力,然后顺便再好好讨论一下。

‘精’神这一突然放松,顿时觉的有些头昏脑胀,眼皮发沉,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各自抢占自己的地盘,倒头便睡。

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做梦都不消停,‘精’神和身体都倍受折磨,总算是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睡的是昏天暗地。等我俩睁开眼睛时,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俩赶紧起来,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又给柳叶打了个电话,在大牙的强列要求下,约好去吃回正宗的“北京烤鸭”。

夏日的傍晚,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高高的楼宇都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用不了多久,太阳就要落进西山了,似有似无的清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总算是溜出来了,这才感觉天气不再那么闷热了。

天边的云彩已经被点着了,烧红了西边一整片的天际,像是一幅绚丽缤纷的油画一般,鹅黄‘色’打底,铺上一层淡淡的橙红,明暗相映,渐行渐远,美轮美奂,一时间竟然有些看痴了。

第三十三章 公主岭

第三十三章 公主岭

前‘门’全聚德位于前‘门’城楼前的前‘门’大街上。风格古朴,‘门’脸亮丽,打前‘门’一过,十分扎眼。

别看我在北京住了这么多年,这家店还真就没来看,这里不分时节,从来都是食客如云,因为守着前‘门’,外地来旅游的几乎都会到这里吃上一顿,有句俗话叫“不到万里长城非好汉,不吃全聚德烤鸭真遗憾”,所以这里也算北京的一景儿。

我以前都是嫌这里人多,所以去的都是别的分店,这次大牙说啥也要来这儿凑热闹,说是这里的鸭子才正宗,我也拗不过他,只好和柳叶约到了这里。这里以前在书上倒是看过简介,据说这个店那是老大了,里面的装修也极为考究,有什么帝王厅、八景厅、居庸厅、莲莱厅、群仙厅等单间,都是各具特‘色’。

听说里面的“帝王厅”是店里最具特‘色’的宫廷宴会厅。是仿故宫“乾清宫”修建的,是接待国宴与高档宴会的主要场所,曾经接待过许多国家元首、政界要人和商界名流。当然,像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是钻不进去的。

车上大牙早就迫不及待了,告诉我,长‘春’也有全聚德,但是鸭子不‘肥’,吃着跟烤‘鸡’似的,去一次就够了。听别人说起过这北京的前‘门’店,据说这里的鸭子咬一口,油都能流出半碗来。

我和大牙在车上聊了好一阵,才到了地方,柳叶比我们先到了,已经订好了位子。

服务员小姑娘领着我们去了“燕京八景厅”,刚一进去,大牙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也觉的很新鲜。就像是进了老北京的四合院似的,中心的小厅像是一个院落,四周是回廊造型,雕廊彩绘,十分‘艳’丽,远远一望,俨然一幅四合院的风景图画。

服务员领着我我们三个进了其中一个稍小一些的单间后,就取过菜谱,然后垂手而立,等着我们点菜。

我拉了一下有点看傻了眼的大牙,让他淡定一些,在这地方吃饭。那嚼的都是百年的文化,别跟屯老2进城似的,看啥都没够。

大牙这才收回目光,嘿嘿一笑,翻了翻菜谱,点了一只鸭子,随便要了几道小菜,就让服务员先下单去了。

等着上菜的工夫,大牙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对面的匾额嘿嘿一笑,回头冲我们说:“来亮,妹子,你看啊,这百年老店还有错别字啊,那德字咋还少一横啊!”

我赶紧一把就把大牙的嘴给堵上了,冲他“嘘”了一声,告诉他小点声,自己没文化不要紧,不能声张啊,这地方人多,太丢人了。

大牙眼睛一瞪。刚要辩解,我赶紧冲他压了压手,让他平静一下,告诉他,这字不是错别字,是有典故的,据相传,当年开这店的老板杨全仁请了一位名叫钱子龙的秀才喝酒,两人喝高兴以后,杨老板知道这钱秀才字写的不错,就让人拿出笔墨纸砚,让钱秀才给题个字。这钱秀才也是有点喝多了,‘精’神有些恍惚,一不留神,“德”字忘写了一横,但是发现后,告诉杨老板,这字这么写是表示大家服务待客,心上不能横一把刀。

大牙瞪眼看了看我,撇了撇嘴,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旁边的柳叶呵呵一笑:“来亮说的那是传闻,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在过去啊,‘德’字一直就有两种写法,可以有一横,也可以没有这一横。古代很多书法名家的墨迹中也是如此,有的带横,有的不带横,所以说。在过去,这两种写法应该都是正确的。”

大牙听完后,点了点头,转头冲我叹了口气,一脸不屑的冲我摆了摆手:“你可拉倒吧,还横把刀,带把枪的,你说的那玩意儿根本就不靠谱,信你的这人就丢的更大了!咋说你好呢,猪八戒看唱本,装啥文化人啊?”

我也觉的自己说的确实没有柳叶说的靠谱,嘿嘿一笑,也就不敢吱声了。

这顿烤鸭吃的,满嘴流油,吃了没有几张小饼,就有点腻住了。大牙总算是逮住了机会,这一通狂吃,风卷残云,就看他一个人忙活的欢实。

我瞅了瞅,拿他也一点招也没有,懒的理他,幸好不是在大厅,也没有外人。就随他去吧。

我往柳叶那边靠了靠,这才把地图的事情告诉了柳叶。

柳叶一听,就是一愣:“这不是我妈下乡‘插’队的地方吗?怎么会在那里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告诉柳叶,这公主岭也是以前叶赫国的地界,算是努尔哈赤的大后方,从这方面考虑,倒是也极有可能的。就是上面标记的区域有些模糊,在电子地图上对照了一下,应该就是公主岭北郊十里左右的那一片地域,至于别的。现在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柳叶听我说完后,突然看了我一眼,眉梢一挑,告诉我,她小时候听她妈妈讲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公主岭的传说。据说公主岭以前叫“公主陵”,日本侵华时期,因为忌讳“陵”字,这才把公主陵改为公主岭,一直延用至今。

而之所以叫公主陵,是因为那里埋葬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叫响铃公主。据说是在乾隆年间,有一位‘蒙’古族王爷,他有一个小‘女’儿,叫美丽其格。小‘女’儿长的非常漂亮,身上总是带着一串铜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王府内外的人们就把她叫做“响铃公主”。

还有一个小伙子,叫张龙,十分勇敢,苦练骑‘射’,在一年一度的‘蒙’古族传统的比武大会上,他成为‘射’箭,赛马、摔跤的佼佼者。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后来就爱上了张龙。

但是,那时候传统的等级观念很严,一个公主,一个普通的人,相见如隔万重高山。就在一次狩猎中,响铃公主竟然遇上了一只猛虎,不慎坠马,眼看着老虎就要扑过来了,突然一枝飞箭‘射’来,正中猛虎的咽喉,于是公主得救了。

‘射’箭的正是张龙。终于公主与张龙又重逢了,两个人亲切地‘交’谈,久久不肯离去。这时,王爷带着管家找上山来,听完公主叙说被搭救的经过,也十分感动,就把张龙留在王府喂马、赶车。转眼间,公主17岁了,眉清目秀,更加漂亮了,她谢绝了所有达官显宦的求婚,‘私’下同张龙定了终身,准备逃出王府,与张龙‘私’奔。

王爷知道后,就设下了圈套,让张龙上山打虎立功,如果杀得了老虎,就答应他与公主成亲。临行前王爷赠送给张龙一把宝刀,谁知鞘中竟然灌注了铅水。上山后张龙与猛虎相遇时,刀已不拔出鞘来,可是,久经猎场的张龙竟用带鞘的刀还是把虎给打死了。

就在这时,管家暗中‘射’出一支毒箭,‘射’中了张龙。

当公主赶到时,他已倒在血泊中死去了,公主悲愤至极,自己也割颈身亡了。

这公主死后,王爷夫‘妇’非常悲痛,就把‘女’儿就地埋葬了,因为响铃公主埋在那里,所以那里就叫做公主陵了。

大牙总算是吃的差不多了,抹了一把嘴,‘插’话说:“英雄救美,这故事听着有点耳熟啊,只不过这结局有点太惨了,妹子讲的这故事,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不过,要说公主岭那地方,我还真知道些,平时坐车时经常路过,也听别人偶尔提起过。对了,现在有个火的不得了的那个演旦角,反串‘女’角的李‘玉’刚就是公主岭人。好像还有种酒,我想想,叫什么‘百年公主’的,上面印的那头像就是那个响铃公主。”

我也笑了笑,告诉他们,公主岭那地方就是一个县级市,我在网上查了查,地处东辽河中游右岸,隔东辽河与梨树县相望。明代属奴儿干都司,清代为科尔沁左翼中旗地。不过这次咱们要去的那地方,从地图上看可是一大片耕地,估计这阵子庄稼还没收呢,有点麻烦。

柳叶喝了口水,然后手里不停的转着水杯,看了看我俩,突然问我们:“你们想好了?真的要继续往下查吗?难道不怕再遭人暗算了吗?”

大牙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怕剌剌蛄叫还不中地了呢!最后一颗珠子了,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诅咒的方法,起码找完后有个准信,也省着以后再惦记了,要不总像是有点未了的心愿似的。趁着现在不拖家带口的,就再拼一把,我就不信了,这光天化日的,抢就得了,还敢杀人灭口还是咋的?”

我也点了点头,肃然危坐,正方厉‘色’的表态说,七颗珠子既然聚全了,不管咋地,我们都要探个究竟,就算是不为小宝,不为我们自己,也得为历史讨个公道。

大牙在旁边一听,一拍桌子,冲我点了点头,一竖大拇指:“来亮,就为你这境界,这情‘操’,咱啥也不说了,干到底了!”

柳叶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兴致勃勃的我和大牙,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她可认识不到那么高的高度,但是如果我们需要帮忙,她是义不容辞,随叫随到。

第三十四章 中心塔

第三十四章 中心塔

三天后,经过了将近八个小时的巅簸。总算是到了公主岭。

这个城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也比想像中要略微繁华一些。一条主街贯穿岭东岭西,主要的商业区都是临街而建。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倒也是有几分热闹。除了市中心有几座高层建筑以外,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六层的居民楼,这样的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极为朴实、自然。

我们并没有着急去地图指示的那里,而是临着这条公主大街找了个宾馆,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先歇息两天,借机也好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准。

再一次听着熟悉的东北话,感觉格外亲切,心情也舒坦多了。我们放下行李后,直接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一路上也没有心情吃东西,肚子早就响个不停了。

小餐馆是对中年夫妻开的,店面并不是很大,但是拾掇的倒是很干净。分两排总共放着六张桌子,擦的是干干净净。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所以除了我们,并没有在这儿吃饭的。

我们几个点了几道菜后,就闲聊起天来,说着说着,旁边的老板就搭上了话,笑着问我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看了一眼老板,直夸这老板真是好眼力,竟然一打眼就知道我们不是本地的。

老板笑了笑:“说啥好眼力,一看你们这穿戴就不像是本地人,这疙瘩这么点地方,穿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啥时兴就一帮哄的穿啥。这两年还行,温州城下面的裙房也开始卖了些牌子货,不过也就是那玩意儿。就你们穿的这种鞋,咱这边根本就没见过,电视上倒是瞅见过,是登山用的吧?现在这大夏天的,要不是过路的,谁穿这么厚的鞋啊?”说到这儿,那老板还很好奇的还问我们,这鞋焐不焐脚?

我们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笑了笑,告诉那老板,这鞋贼透气,一丁点也不焐脚,这个不是登山鞋,是户外徒步鞋。走起路来轻巧,老跟脚了。

那老板听我说完后又特意瞥了一眼,看了一眼他脚上的凉拖,微微的晃了晃脑袋。

这次回来,我们也是下了大本钱的,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装备,别的不说,这身行头绝对称得上专业。这鞋也是户外体验錧的老板隆重介绍给我们,特意为我们挑选的,说是特别适用于在平缓的山地或是丛林徒步行进或是攀爬。这款鞋帮稍高,可以保护到脚踝,而鞋底则采用的是耐磨橡胶,既防滑,又有较好的抗冲击力和减震作用,绝对是户外旅游探险的首选必备。

话说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们也认识到,面对严酷复杂的条件,对各种装备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装备好,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这回也有钱了,所以也是下了血本,从头到脚,每人都重新购置了一套装备。我们自己有车,运送也方便了,所以准备的东西也就多了一些,在大牙的执意要求下,还特意‘弄’了几把“削铁如泥”的砍刀和一些冷烟‘花’、荧光‘棒’。

这老板‘挺’能侃,和我们聊的也‘挺’热乎,于是我们就问那老板,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个公主,所以才叫公主岭呢?

那老板呵呵一笑,冲我们说:“嗨,你们是不知道,咱这儿地方以前都说有个响铃公主,死了以后就埋咱这儿了,前两年刚建好新火车站那阵子,在站前广场还有个雕像呢。不过后来说是整错了,说是这里没有什么响铃公主,那是民间传说,这不,站前广场也重修了,那雕像也给拆了,现在整个什么格格还是公主的,咱也整不清白,你们要是好信儿,就去站前广场看看,还‘挺’带劲的呢!”

我们倒是没想到这无意间还整出这到一回事,怎么出来个格格呢?难道那传说是假的?于是就问那老板火车站离这里远不远。

那老板笑了。用手一指,告诉我们顺着这条路往北走,三百多米往东一扭,走几步就看到了,都在这附近一左一右。

吃饱后,结了帐,我们几个闲着也是没事,就准备溜达过去看看。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这火画站修的倒还‘挺’气派,有点像是小号的长‘春’站,果然在站前广站上找到一尊雕像,一身旗装打扮,端装秀美,仪态大方,倒是很有气质,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雕像的旁边铭刻着一段文字:东辽河可岸有一岭横亘平野,势如卧龙饮涧。岭有九峰,状似九凤朝阳。清时此岭属‘蒙’古达尔罕王封地。乾隆十二年,帝第三‘女’固伦和敬公主下嫁科尔泌左翼中旗达尔罕王第三子‘色’布腾巴尔珠,尔王将此岭及方圆百里封为公主食邑。公主甚爱此岭,频来岭上游牵狩猎。每每流连忘返,久之人皆习称此岭为公主岭。

看完之后,大牙吧嗒了两下嘴,看了看我和柳叶,问我们这事靠不靠谱,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是炒作啊?怎么真‘弄’出来个格格啊?还是乾隆爷的‘女’儿?

我冷哼了一声:“这事难说,不过这张文化牌倒是打的‘挺’有特‘色’。”

柳叶皱着眉头想了想,告诉我们,这固伦和敬公主是乾隆的第三‘女’,历史上倒是确有其人。好像是后来嫁给了‘蒙’古科尔沁部的一位王爷。而这个额驸的身世来头可不小,是满珠习礼的玄孙。满珠习礼就是孝庄文皇后的四哥,他长兄的‘女’儿就是后来被降作静妃的顺治帝皇后。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小的一座县城竟然会和这位固伦和敬公主扯上关系。

旁边的一位等活的司机师傅听我们谈论这雕像,不时的打量着,就搭话问我们需不需要车,可以送我们一段。

我冲这大哥笑了笑,婉言谢绝了,闲着没事,就问他,在这广场等活也不错,跟小公园差不多了,没事还能散散心,赏赏情。

没想到那的哥冷哼了一声,告诉我们,这老破广场就跟‘迷’宫似的,也不知道谁脑袋进了水了,设计成这德‘性’,到了晚上,就像‘阴’曹地府似的,都说跟烈士陵园差不多,能有啥看头。好好的平道硬给挖了个坑,屁大的地方,‘花’了老鼻子钱了,有这些钱你说干啥不好,修条路也比挖这个坑强吧?

我们听了忍不住乐,看来是哪里都有这抱屈的人,就冲那大哥点了点头,回话说:“这不‘挺’好嘛,这大坑现在老流行了,叫下沉广场,再说了,这都是公主来过的地方,多有文化啊!”

那的哥一听,撇了撇嘴:“啥文化啊,忽悠呗!”

我们笑了笑,和的哥打了个招呼,然后原路返回。准备回宾馆。

柳叶就提议要不就去图书馆先看看,找找县志什么的老资料,兴许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看看有没有关于这公主陵的相关记载或是有用的信息。

我和大牙也觉的这提议不错,就问了问路边的几个人,结果却傻了眼,都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图书馆,都没有听说过。

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咧嘴苦笑了一下,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再咋地,这里也是个县级市啊,怎么会没有图书馆呢?

我们正在犯难的时候,旁边的一个老头凑了过来,看了看我们,就问我们是不是要找图书馆。

老头看起来能有七十多岁,倍‘精’神儿,装着白背心,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笑容可掬。

大牙赶紧一哈腰,先行了个礼,然后这才点了点头,问那老大爷,是不是知道图书馆在哪里。

那老头用手往西指了指,告诉我们,延着这条道一直往西走,还没到中心塔呢,离着中心塔能有个二三百米吧,路北头有一排灰楼,三楼上就是,多少年了也没有人去了,这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了。

我们一听,欣喜若狂,连声道谢,一听说也没有多远,索‘性’直接步行,延着公主大街往西溜达着。

听老头说是在中心塔东面,没到中心塔呢,我们一边走,一边就不停的张望,看看那中心塔在哪儿。不过走了足足能有半个多小时了,眼瞅着越走越偏僻了,也没看到有什塔,我们这才觉的有点儿不对劲,好像是走过头了。赶紧问了问路边的一位修车的老师傅。

这才知道我们早就走过头了,原来那所谓的中心塔只是个地名,而塔早就没有了。怪不得我们走过了头,还以为这中心塔会有个地标建筑呢,谁成想竟然是塔去名存,是个地名。

一提起这中心塔,这老师傅就不住的叹气,告诉我们,这中心塔是“大跃进”那阵子修的,正确的名字应该是“建国十周年纪念塔”,就建在大马路与三道街‘交’汇的市中心,是当时这儿的标志‘性’建筑。说到这儿,看了看我们,告诉我们,三道街就是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现在改成叫公主大街了。

见我们听的津津有味,老师傅手头也没什么活,就和我们聊了起来。

告诉我们,当时那座塔的塔尖是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塔的顶端两个错层,错层间是相通的圆‘洞’,里面放了四个大喇叭。改革开放初期那阵子,生活水平还很差,当时的半导体收音机、电视机一般人家也买不起,这中心塔经常放些广播新闻,也有评书。

有一年,在农历年前,整天都播放刘兰芳的《岳飞传》,那时塔的周围和街道两旁占着听评书的人多达几千人,人山人海,老热闹了,听的入神,都忘了买年货,场面那时相当的壮观。

说到这里,老师傅看了我们一眼,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啊,二十年前,一夜之间,那中心塔就突然的没了。”

第三十五章 镇妖

第三十五章 镇妖

没了?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老师傅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我们。叹了口气,说是只要一提到中心塔,像他这个岁数的人多少都能说出点故事来。要说这中心塔,也不知道是触到了哪根肺管子,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给拆没了,等到天亮时,连块砖头都找不着了。

听到这儿,我们都是有些吃惊,点灯熬油的拆座塔也用不着这么神秘吧?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大可以白天就动手,怎么非得偷偷‘摸’‘摸’的呢?

大牙看了我一眼,心有灵犀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冲那老师傅一笑:“老师傅,您还别说,就您讲的这些事吧,我们还真爱听,其实也是,像我们这个岁数的,这些老事都不知道了,压根都没听说过,听您老这么一念叨。还真有点意思啊。”

老头听大牙说的很中听,颇感自豪的笑了笑,谈‘性’渐浓,告诉我们,别看他现在在街头摆摊,修些自些车,他也是认过字的,以前还当过小学老师呢。后来文革那阵子,像他这样的“臭老九”都没少受罪,这老师也就当不成了,要不现在根本就不用干这行了,风吹日晒不说,也挣不了几个钱,就是‘混’个日子。

要说起这“臭老九”中的“老九”,要追溯到元代,当时元代政fǔ依职业的‘性’质,把臣民细致地划分为十级,依次为: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在那个社会里,一向在中国传统社会最受尊敬的儒家知识分子,就被划分到社会的最底层,比娼ji都不如,仅只稍稍胜过乞丐。

而让这“臭老九”的说法深入人心的则是十年动‘乱’的那个年代。当时建国初期开始,就有“地(主)、富(农)、反(**)、坏(人)、右(派)”的说法,这五类人属于专政、改造的对象,而在文革开始后,又有“叛徒、特务、走资派”也成为专政、改造的对象。随着文革的深入,知识分子也被拉了进来。就排在了“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之后的第九位,当时公认知识分子爱摆“臭架子”,所以就把知识分子称为“臭老九”。

那个红‘色’年代,最讲究阶级出身,人分三六九等的,其中最吃香的人是“红五类”,即工人、**军人、**干部、贫农、下中农。“红五类”享受各种最好的福利和待遇,包括招工、提干、当官、参军、上大学等等。而诸如“臭老九”一样的“黑九类”自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其遭遇可想而知。

老师傅说到这里,有些失落,惘然或失,长吁短叹了几口气后,这才用手指着中心塔的方向,告诉我们,那中心塔虽然说是大跃进那阵子建的,但是那个地方却也有些来头,说起这话来,那时还刚解放不久,这一片基本上都是荒地,啥也没有,年头也不顺。种庄稼也不得,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后来据说是来了个‘阴’阳先生,说是这里的上空乌烟瘴气,直冒黑烟,地气全被城北十里外的畜生给吸走了,这才坏了这里的风水龙脉,导致什么‘阴’阳失和的,最后在城里转了七天七夜,就在中心塔的那个位置打下了一根木头桩子,说是能镇住修仙的畜牲,还这里风调雨顺。

这个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背后都这么传。不过,还没别,自此以后这里还真是年头一年比一年好,有人就说那‘阴’阳先生打桩子的地方是风水宝地,也就人越聚越多,围着那里做买声音,后来也渐渐成了市中心,也顶数那里最热闹了。

再往后就到了全民大炼钢的年代,也就没有人再管这些了,那地方也热闹,就直接在原地之上建了座塔,就是“中心塔”了,一天到晚的广播些政策方针啥的,就更热闹了。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吧,市里说是招商引资,要开发城市建设,也是据老百姓传说啊,说是当时管这事的领导找高人给看了。说是这塔压着风水运,把这块地儿的地气给镇住了,不利于发展,结果,那些人也怕白天拆,老百姓不干,晚上偷偷‘摸’‘摸’的就给铲平了。

听老李头这么一说,我差点没乐出声来,心想,这事到底有谱没谱,咋招商引资还算上卦了呢?这领导也太‘迷’信了,也没往心里去,反尔对老头先前说的什么镇妖塔有点兴趣,赶紧搭茬问了句:“老师傅,那您说这什么龙‘穴’镇妖啥的,有谱没谱啊?那妖是啥妖啊?”

老李头看了看我,一转头,“嗨”了一声,然后回头小声的对我说:“这事啊,你还真别不信,就北边山岗子那头儿,总有人晚上看见山上有鬼火,隐约还能看到有两个人影围着火堆转儿。人们都说是大仙出来透气来了。还有,那山上时不时的就冒出来像盘子大的癞蛤蟆,半米多少的曲蛇(蚯蚓),吓人唬道的,都说是成‘精’了!”

我听到这里就是一皱眉,和大牙对视了一眼,然后问老李头,他说的那山岗子在哪儿?

老头想了想,告诉我们,就是四合屯往前一点,据说那岗子底下就是公主坟。就是响铃公主的陵墓,现在是看不出模样来了,早就推平了。

公主陵?

真的还有公主陵不成?

看来还真是有点意外的收获,竟然还扯出来这么多事儿,鬼不鬼火的我倒是不关心,至于山上经常出现的那些体积变异的东西,肯定是那里的气场有异,‘阴’阳失谐,这才使它们的身体出现了不正常的变异,这种东西都是天地所不容的邪物,一身的妖气。

立‘春’也和我说过,这类东西见不了光,一般都是躲起来修炼,能修成畜牲仙,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会招来雷劈,引来天罚,毕竟这东西是逆天地而生的,老天是不容的,当然也有些畜牧躲过了天罚,修成了仙体,像是最常见的就是黄大仙,狐大仙什么的。

而这公主陵到底是真是假呢?到底埋的是响铃公主还是固伦和敬公主的衣冠冢呢?怎么感觉那地方和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离着不远,难道会有关系?我也是百思不解,满腹疑问。

又聊了一会,我们这才站直身来和老师傅挥手道别,老师傅和我们聊的也‘挺’尽兴,很热情的走到路边,指着前方告诉我们,就在前边一千米左右,路北有个大邮局,那个十字路口就是以前中心塔的位置,过了这个路口中,再走二三百多米就是我们要找的图书馆了,不好那地方好像是黄了,应该没有人了,让我们上去再问问看吧。

我们感‘激’不尽。和老师傅挥了挥手,就沿路前行。

一边走,我们一边闲聊。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修塔镇妖,我倒是也听说过,不过好像都是在风水不好或是说有妖气的地方真接建塔或是修庙,以镇住凶气或是妖气。像刚才老师傅说的那样,就在这城里修塔,就能镇住十里外的妖气,靠谱吗?”

我看了看柳叶,冲她笑了笑,告诉她,如果真有这回事,那这个‘阴’阳先生可绝对不简单,单说在风水上的造诣,不止是我,恐怕我爷爷也比不上人家。其实大自然就像人的身体是一样的,气和血液差不多,血沿着血管流动,气也沿着地脉而行。就像是止血的时候,可以直接包住伤口,也可以勒住血管,作用也都差不多。

这种十里外修塔的方法就好像是勒住了受损的血管,直接把气脉切断,这样下面的地脉不通,自然气也就无法再运行,地脉的末端自然就会生气渐弱,最后全无,真的有什么修仙的畜牲,也吸收不到什么灵气,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极难了,气穿土而行,行于地脉之中,一般的风水师根本就找不到气脉,只能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哪里做手脚。

柳叶听我说完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估计是很难一时全部理解。

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了一段,我和大牙都盯着路北,睁大了眼睛在找图书馆的牌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图书馆的字样,赶紧问了问路边的人,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是有人知道地方,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类似单元‘门’大小的楼‘门’告诉我们,从这里上去,到了三楼,才看到有个小牌子。

楼道漆黑,十分脏‘乱’,看着真不像是有图书馆的样子。我们好不容易爬上了三楼,让我们傻眼的是,除了看‘门’的一个老太爷,根本一个人也没有。老大爷看了看我们,告诉我们现在正在维修中,现在看不了书了。

我们一愣,就问这老太爷,还得多久才能开放。

老大爷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告诉我们,听说市里要新建个图书馆,这地方一两年内估计是不会开了。

我们一听这话,顿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的蔫了,一腔热血瞬间就变的拔凉拔凉的了,相互看了一眼,都傻了眼,只好和老大爷打了个招呼,悻悻的下了楼。

第三十六章 公主陵

第三十六章 公主陵

回到住处,柳叶便打开了电脑。说是在网上找找关于公主岭的信息,这里的人说法都不一致,与我们先前了解的差异很大,或许网上能找到个正确的说法。

我和大牙点着根烟,闲着没事就站前窗前闲聊,自然围绕的都是刚刚听来的一些事情,对于公主陵来说,不管是不是与那传说中的响铃公主有关,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它爱葬谁就葬谁,就算真的是固伦和敬的衣冠冢也无所谓,我们又不是来盗墓的,这个和我们的关系并不大。

我们相比之下倒是更关心那修车师傅说的“修塔镇妖”的事情,听他的描述,好像说的那山头和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竟然相隔不会太远,那会不会有些关系呢?我们可不想和那些仙啊妖啊的打‘交’道,还是少惹些麻烦才是最好的。

我和大牙谈兴正浓的时候,柳叶突然喊我和大牙赶紧过去,说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和大牙把烟掐灭后,赶紧快步走了进去,围在柳叶的身后。柳叶手指着屏幕。告诉我们,她查了一些网站,关于“公主岭”地名的由来还真是热闹,网上差不多也分成两伙,双方各执一词。不过在百度百科上的说法,还是采用的是乾隆‘女’儿固伦和敬公主衣冠冢的说法。

她在公主岭帖吧找到一张帖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给我们看了看,发帖人的昵称是“范家屯大学教授”,帖子里的内容都是关于公主岭发展变迁的一些历史,大多摘自于县志和文献,有一定的说服力。柳叶说到这里笑了笑,说是我们也算是好人有好命,图书馆没有进去,在这里竟然找到了一些县志,还省着我们自己去筛选了,帖子里罗列的清晰详细,正好是我们最需要的。

据帖子里介绍,在清初,公主岭这块地方还是一片荒原,没有人家。直至道光年间,这里才有了几十户人家聚集在此,当时,公主岭这里还是达尔罕王的牧地。到了光绪初年,初设怀德县时,此地仍然是一个小村子,公主岭当时叫苇子沟,是因为村子中有一条叫苇子沟的小河而得名。

清光绪二十五年。沙俄修筑中东铁路时,在此地设站。当时以长‘春’为,向南每隔30公里为一站,所以称范家屯为二站,而公主岭则为三站,后来附近和关内的人逐渐移居此地,公主岭逐渐才繁华起来。

在三站北五公里有一道土岭,岭上有九座山峰,数中峰最高,左右各峰呈阶梯状,如众星捧月,是九凤朝阳之地。当地人感其灵异,视之为科尔沁的地势之冠,传说有公主葬于中峰之下,故称此山为公主陵。

墓地左绕清溪,右环翠柳,山上峰谷叠嶂,柳暗‘花’明,美景古迹相映成趣。早年时常有游人隐士、野老贫僧,到此纳凉畅话,游人络绎不绝。一时远近闻名。因此,没多久俄国人便把“三站”改名为“公主陵”。

1905年,清光绪三十一年,日俄战争以后,获取了中东铁路宽城子至旅顺口段所有权的日本人觉得把车站和城镇称为“陵”很不吉利,便把“陵”字谐音为 “岭”字,于是公主陵就成了公主岭。

关于“公主陵”的传说一直很多,有的说是达尔罕王的独生‘女’儿响铃公主因意中人被害而殉情;有的说是清朝皇帝的格格下嫁科尔沁达尔罕王的途中死在这里。种种传说都有生动的故事情节,公主岭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据考察,在城北土岗下确实有公主陵,但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据考证,原是清乾隆皇帝之‘女’和敬公主的衣冠冢。和敬公主的丈夫‘色’布腾巴尔珠尔九岁被召进宫,伴皇太子读书。由于他天资聪颖,成绩优异,深得乾隆皇帝宠爱。此后又屡建战功,荣封为亲王。在1779年,清乾隆四十四年时,死于征金川的军旅中。

公主生前居住在北京和敬公主府。‘色’布腾巴尔珠尔死后第十七年,也就是1792年,和敬公主薨于北京,终年62岁。乾隆皇帝亲自为公主和驸马题写了碑文。和敬公主死后,就葬在了北京东郊东坝镇附近。嘏当时‘色’布腾巴尔珠尔家族出于政治、经济上的需要,将和敬公主的衣冠就葬在了自己的领地内,也就是今天的公主陵遗址。

按照清朝的惯例,只有皇帝之墓才可以称陵,公主既然出嫁到‘蒙’古,做了‘蒙’古的儿媳‘妇’。但是仍称为公主陵,其原因有二,一是和敬公主生前深受乾隆皇帝的宠爱,其夫又战功卓著; 二是葬于东北边疆‘蒙’王领地,距京城遥远,所以称“陵”,谅也无妨。公主陵建成以后,此地就做为祭田,由‘色’布腾巴尔珠尔家族派专人管理,有专人护陵守墓。

直至20世纪初,公主陵祭田仍属其家族领地,‘色’布腾巴尔珠尔的第七代孙固山贝子,曾因祭田所有权被侵问题,上诉至奉天衙署,对此事在史料中曾有过真实记载。

这张帖子在公主岭帖吧里的点击率很高,很多人留言追帖,我们看了好几遍,也觉的这张帖子上说的比较真实可信,看来,这公主岭的地名真是缘自于当年固伦公主的衣冠冢,至于响铃公主,估计也可能是确有此人,但是可能与这里的地名由来关系不大。至少一个‘蒙’古王爷的‘女’儿,死后的坟墓是不能称为陵的,过去等级森严,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可能说现的。

我和大牙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结讨论着,柳叶突然好像又发现了什么,赶紧让我俩再看看。

见柳叶心急火燎的,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和大牙也是好奇,赶紧又围了过去。

柳时指着屏幕上的一张地图,回头对我们说:“快看,这是个吧友贴上的一张地图截图。上面还标注了公主陵的大概位置,你们赶快看看。”

我和大牙也是大吃一惊,伸长脖子看了看,屏幕上是一张谷歌地图的截图,还有相应的卫星地图,上面果真清晰的标记出了公主陵的位置,我看着看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脑袋嗡的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柳叶要这么着急的喊我和大牙,原来这张地图上面的河流、山形几乎与我们用珠子拼出来的地图是一模一样,一般无二。

大牙看着看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张着大嘴就惊呼了一声,看了看我和柳叶,眨巴着小眼睛,问我们这不就是我们手里的那张地图吗?

这时候,我脑袋里也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有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手里的地图竟然会与这公主陵的位置重合了呢?要知道我们这张地图可是三百多年前的事,而公主陵是二百多年前的事,相差了一百多年,努尔哈赤不可能会神机妙算,把几代之后才发生的事情给先画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柳叶眉头紧蹙,咬着嘴‘唇’,也是一声不吭,估计肯定和我一样,也是一头雾水,有点糊涂了。

屋子里一时寂若无人,鸦雀无声,足足过了能有十来分钟,大牙实在是憋不住了,冲我俩一摆手,让我俩也别再瞎寻思了,备不住那里就是块风水宝地,过去的人都信这个。也许就是个巧合,努尔哈赤把宝贝埋那儿了,乾隆给‘女’儿选陵墓时也相中那儿了,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呗!

真有这么巧的事?我倒是听说这乾隆爷对风水一道确实有些研究,难道真的是巧合?心里总有点不太相信,感觉这事多少有点玄。我也摆了摆手,让柳叶别再费脑细胞了,这世上巧合的事情本来就多,也不差这一件,反正也得去看看,到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也没有退房,直接驾车奔向了我们手上地图所指示的区域。先是沿着老国道102线一直往东,过了四合屯不远,就驶下了乡道,沿山脊西行,远处树木丛生,荒草凌‘乱’,鸟道纤回,很是荒凉。行了不多远,就看到几座石碑,我们赶紧停车下来看了看,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座**烈士陵园。

估计是我们这车太乍眼,正巧有个扛锄头的老乡路过,见我们停了车,就径直走了过来,问我们是做啥的?

见人家询问,也没办法,我只能故技重施,又找出了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这幌子。告诉老乡,我们听说这里有个公主陵,这才准备来考察看看,看是不是有保护或是开发的价值。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告诉我们,这公主陵早就没影儿了,这事知道的人没几个了,他小时候那阵子还见过那里还有间房子,有些个石头像,后来房子啥的都没了,到了现在就是片荒岗子,旁边都开荒种地了,别说开发了,保护都省了,根本不用麻烦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方向,告诉我们,还得往那边再走上一段,过了一个叫新桥四队的屯子后就是潘家屯,屯东就是公主陵。

第三十七章 九凤朝阳

第三十七章 九凤朝阳

听这老头的话头。像是知道些底细,我赶紧凑过去递了根烟,点着火后,紧着套近乎。

这才知道这老头姓孙,今年七十多了,打小就在这片儿长大。听他讲,‘挺’早以前,那块地上还有间起脊的小房子,有院墙,带‘门’楼,是个规规整整的四方院。房前屋后都是‘挺’老高的大树,而在院里还竖着一根‘挺’老高的杆子,都高过了房顶,但并不是旗杆,顶上安着个三股叉。听说以前还住着一个老头,说是守陵人,世代都在这儿看着,后来日本人来了,这里也就给毁了,现在顶多还能找到点砖头瓦块,别的啥都没有了。

等老孙头说完。大牙笑了笑:“啥玩意儿?三股叉?咋还有那么高的三股叉,我听着咋像是避雷针呢?”

柳叶看了大牙一眼,挤到了前面,冲老孙头说:“大爷,您说的那三股叉是不是这个样子?”

说完,柳叶拾起一根树杈,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我和大牙也好奇的蹲在旁边看着,就见柳叶画的三个叉子尖中,中间的尖稍长,两端的稍短,呈“山”字型,看着倒是有点像巡海夜叉用的兵器。

那老头看完后又想了想,然后不住的点头,告诉我们,院子里竖的那个就是这个样子,画的一点不错。

我和大牙看了看柳叶,很是吃惊,不知道柳叶怎么会知道这东西长的什么样。

柳叶冲我们笑了笑,告诉我们,这东西叫“苏鲁定”,是成吉思汗远征时所向披靡的旗徽,又是太平无事时的吉祥物。‘蒙’古铁骑大军当年就是拿着它打下了元朝的江山,建立了千秋伟业。这苏鲁定其实更像是汉人的军旗,战场上只要它不倒下,就意味着‘蒙’古军没有失败!成为‘蒙’古大军的骄傲。

现在,‘蒙’古族在每年‘阴’历三月十七日,都会隆重举行祭“苏鲁定”的仪式。祭祀时。祭桌上会摆放整羊,还有马‘奶’酒、‘奶’食品等供品。参加祭祀的‘蒙’古族群众络绎不绝,虔诚地叩拜苏鲁定,借以表达对成吉思汗的敬仰,缅怀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

柳叶说的这些,不仅仅是孙大爷,就算我和大牙也是头一次听说。那老孙头听柳叶说完后,啧啧称赞,一个劲的夸柳叶,说是还是有学问的好,不像他,就跟睁眼瞎似的,看见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

我笑了笑,对老孙头说:“这每人擅长的都不一样,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您老不能这么说。对了,大爷,你说的那守陵人现在还知道下落吗?”

那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摇了摇脑袋,说是这么多年了。上哪去找去,这事他可不太清楚,要问得问村里的老牛头。好多事也都是听老牛头说的,别看那老牛头八十多岁了,身子骨结实,一点也不糊涂,一辈子没儿没‘女’,自己现在还能做饭呢!从小就在这儿片长大的,他要是不知道,那更没有人知道了。

一听这话,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就是一动。大牙一脸堆笑的往前凑了凑:“大爷,你说的那牛大爷和你是一个村的啊?哪个村啊,离这近吗?”

老孙头用手往北边一指,告诉我们,他家就是潘家屯的,离着那公主陵也就是几百米,而老牛头家就紧挨着村头,出了‘门’不远就是你们要找的那公主陵。

我一听这话,心就活了,赶紧冲柳叶使眼‘色’,示意柳叶赶紧上前搭话。毕竟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拉不下脸儿来,不好意思说话,柳叶则不然,一个姑娘,年青漂亮,瞅着又顺眼,她要是吱声,事半功倍。

柳叶冲我偷偷的皱了下鼻子。做了个鬼脸,但还是往前凑了凑,冲老孙头笑了笑:“大爷,我们有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帮个忙,我们想见见您说的牛大爷,您能帮忙带个路吗?”

老孙头先是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和大牙,也没犹豫,告诉我们,本来他也要回村,那就一起走吧。

我们一听老孙头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赶紧把老太爷请上副驾的位子,我和大牙则坐在了后座。这老孙头坐在车上不停的左摇右晃,晃了一阵后,回头看了看我们,长叹了一口气,说是这车啥都‘挺’好,也凉快,就是坐着没有马车得劲儿,有一股子汽油味。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让老孙头摇下窗户。吹吹自然风。

柳叶直接把车窗放了下来,这自动的家伙会让才老头‘挺’新鲜,瞅了半天,才知道是柳叶那边控制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回头冲我们笑了笑。闲着没事,和我们闲聊,说这公主陵都说是埋着什么公主,但也不知道真假,早些年小日本鬼子来了的时候。在这里还挖过一阵子,挖了几天说是下面啥都没有,就把土给填上了,估计这里根本没埋什么公主,全都是人们瞎说的。

我们就着话头就和老孙头闲聊了起来,工夫不大,车子就进了村。

刚一进村子,老孙头就让我们把车停下,然后打开车‘门’,很灵巧的直接蹦了下去,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瞅那架势好像是下马车下习惯了,看的我们倒是心惊胆战。

老头刚一落地,就听旁边那院子里有人说话:“唉,老孙头啊,你这是去哪考察工作去了,咋还坐上小车了呢?”

老孙头也没抬头,冲院里喊:“老牛啊,我给你带客来了,有人要采访你来了,你还不出来瞅瞅啊!”

话音刚一落,院子的大‘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出来个矮胖胖的老头,手里摇着把蒲扇,穿着件大背心,从头到脚打量个不停。

我们见出来人了,赶紧走了过去,先是自我介绍。

农村人都朴实,听我们一说,也没有什么戒备,直接把我们让进了院,而老孙头有事也没进院直接就回走了。

这家小院倒是很有情调,进了大‘门’后,是一条红砖路,正对着房‘门’。三间大瓦房,绿‘门’蓝窗,红砖白瓦。‘色’彩鲜‘艳’,看着很是气派。红砖甬路的两侧就是自家的菜园子,种了些黄瓜、柿子和茄子什么的。

这条甬路六七米长,头顶上用铁丝和竹蔑搭的圆顶,两侧种的葡萄早就爬满了架,在头顶上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遮阳蓬。下面刚好有几只小板凳,我们见这里倒是‘挺’凉快,也就没有进屋,索‘性’直接就坐在葡萄架底下聊了起来。

老牛头真看不出来有八十多岁了,一看就是心态不错,像是个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知道我们的来意之后,还很‘激’动,指着他家‘门’口东面的方向告诉我们,那里过去长着很多青干柳,每年到了这时候,山上绿树成荫,鲜‘花’遍野,鸟雀欢鸣,山下不远的小河流水如同奏琴,都说那里是“九凤朝阳”之地,埋着个公主。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老牛头:“牛大爷,您刚才说的‘九凤朝阳’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听说的啊?”

老牛头笑了笑,摇起蒲扇,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在我小时候,那边有间院子,倒是‘挺’周正的,里面往着位老头,姓孙,叫孙焕彰,他们家是世代的守陵人,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我那时经常去给他送些园子里的小菜什么的,一来二去的也就走动的熟了一些。据他说,这里的土岭共有九座山峰,而中峰是最高的,左右各峰呈阶梯状,如众星捧月,说是这里就是‘九凤朝阳’之地,埋着个公主,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听老牛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多了几分好奇,不知道这里的“九凤朝阳”到底够不够得上“朝阳”之势,要知道这种格局可是风水中的贵格吉地,可遇而不可求,群山相连独起一峰,并为一峰束气独用,来龙平正,过峡束气,左右开伸枝脚,是难得的贵格,也有称为“堂萼连芳”局的,倒是真想马上就过去看看。

我们和老牛头聊了好一阵,老牛头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大多都是他小时听那守陵人讲的,说是最早以前陵墓的四周是青砖围墙,中间是‘门’楼,在日俄战争时给扒掉了。当时的建筑老气派了,进了‘门’楼后,就是一条砖铺的通道,直通食殿。食殿是三间青砖瓦房,坐北朝南,象个庙堂,殿堂中间有墓道通入陵墓,但是这些东西也都是口口相传,他也没有见过。

明清的陵墓都是选择群山环绕的封闭‘性’环境作为陵区,地上有建筑群,地下有地宫。过去的人相信人死之后,在‘阴’间仍然过着类似阳间的生活,对待死者应该“事死如事生”,因而陵墓的地上、地下建筑和随葬生活用品均仿照世间。既然这里地上有还有建筑群,那就应该不是葬的‘蒙’古的公主,也就是说应该不是响铃公主的陵墓。以‘蒙’古当时的葬制标准,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格的,看来果然是固伦和敬公主的衣冠冢,这才会按照明清的葬制修建陵墓。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然后冲老牛头一呲牙:“牛大爷,不知道您老方不方便,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们想到现场去实勘调研一下。”

老牛头手里摇着蒲扇,哈哈一笑:“那地方现在有啥看的,就是片荒地了,你们要是想去,我就领你们去瞅瞅。”

第三十八章 风水宝地

第三十八章 风水宝地

我们赶紧表示感谢。起身跟着老牛头出了大‘门’。

老牛头直接把‘门’带上后,也没上锁,顺手指了指东边,告诉我们,走不了多远就是了。

一边走着,一边东拉西扯的闲唠着嗑。说着说着,就到了村东头的‘玉’米地,老牛头很熟络的带我们找到了一条沟沟坎坎的小‘毛’道,让我们都小心点,别磕着绊着,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这条小‘毛’道只有一个身子宽,两边都是齐人高的‘玉’米,绿油油的像是一堵没有止境的围墙。

说是条小路,其实不过就是在两棵‘玉’米之间的空隙穿行,横穿地垄,星移斗转,事过境迁,我们还真没想到堂堂的公主陵遗直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估计现场肯定也好不了哪儿去,许是早就改天换地,时异事殊了。

烈日似火。‘玉’米地里就像是蒸笼一样,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迎面的暖风似热‘浪’扑来。

好不容易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身上的汗早就湿透了,这才踏上了一块荒土包子上。这里的地势比周围的耕地明显要高上一些,放眼望去,‘玉’米的天‘花’随风轻摆,泛起一道道绿‘浪’,向天际蔓延。而空气中则‘混’合着一种特殊的清香,闻起来清新怡人,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刚才的疲惫也早就一扫而光了。

老牛头指了指脚下杂草丛生的土包子,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了。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都不住的咧嘴,原来这就到了地方了,不过这里哪还有一点陵墓的样子,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荒草甸子,茅丰草长,地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碗口大小的蹄子印,估计不了不牲口在这儿放牧。这个季节,杂草已经深过脚踝,二亩大小的荒地上竟然连棵像样的古树都看不到了。荒地四周都是成片成片的‘玉’米地,就是这片荒地上,有的地方也被开过荒,甚至还留有先前种过庄稼的痕迹。

但是既然来了。总不能看看就走,我们仍然很仔细的四下里走了走,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陵园食殿和围墙的位置,但是绕着走了好几圈,除了看到几块青砖断瓦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老头牛看我们走了半天了,这才走了过来,给我们指了指当年那食殿还有围墙的大概位置,我按老牛头说的方位来回走了几遍,依据当时的建筑布局特点,差不多也‘弄’清楚了‘门’楼入口的位置,走到那里看了看,地面上破坏的很严重,当年的建筑痕迹一点儿都寻不到了。

老牛头指着后面的山岭告诉我们,那就是“九凤朝阳”的山岭,不过最早以前这山岭子上的树可老多了,后来村子里家家盖房子,也都砍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成了秃山了,现在上面的树也都是这几年才种的。

连绵起伏的这道道山岭连成了一片,倒还真像是一条灵龙。盘在那里,龙口向南,龙身蜿蜓。我

让大牙和柳叶陪着老牛头在底下等等我,我则一个人连跑带巅的爬到了山岭上,其实也就是二百多米高,半个多小时的工夫,我就登到了山顶。翘起脚尖四下看了看,心里禁不住的连连赞叹,还真是一处宝水宝地。向南望,平川似毯,尽收眼底。朝北看,重峦如涌,万绿无际。日照阔野,紫霭缥缈。不远处一泓碧水,‘波’光粼粼,缓缓流淌,形似一个完美无缺的金盂。

一边看着,我一边忍不住的赞叹,这里果然王气葱郁,气度非凡,“九凤朝阳”之势虽已有些弱了,但是山形地势仍在,东辽河,兴隆河二水环绕弯曲相映,负‘阴’抱阳,确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下了山后,我也没有多说别的,让柳叶拍了几张照片后,我则把这里的整体地形简单的画了一下。眼见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看头了,相片也拍的差不多了,就张罗着打道回府。

顺着原路往回走的途中,我闲着没事就问老牛头知不知道最后的护陵人现在住哪儿呢。

老牛头愣了愣,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最早以前就在马架屯住来着,后来好像是搬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了,现在也没地方找去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告诉我们,这里其实啥都没有了,也没有啥值得保护的了,让我们别在这儿瞎折腾了,白耽误工夫。

我们笑了笑,矫情掩饰,说是也是受上级的委派,例行来这里调研,至于下一步,也得回去报告后再听指示。等我们走回村口,我们便直接和老牛头挥手道别了。再三的感谢之后,我们直接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村子。

在车里,大牙迫不及待的问我刚才看了半天,看没看出有啥‘门’道,这里是不是我们这次要来找的地方。

我看着我刚才自己画的地形图,又取出用珠子拼出的地图对照了一下,告诉大牙,从图上来看,应该就是这里,只不过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但是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山形与河流的走势,大体一至,应该在这里不远,但是我总觉的这里有点不对,这陵墓倒是有点让人生疑。

柳叶一直开着车,听我俩说话,也没怎么搭言,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我哪里有什么奇怪吗?

我放下手里的地图,告诉他们,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不假,但是这陵墓的位置不太对,如果按食殿所在的方位及大小,那么‘门’楼的位置应该就在我当时踩着的脚下,可是那里却根本不见有什么建筑痕迹,过去的这种建筑要求极严,小到‘门’窗比例,大到殿堂进深与面阔的比例都很有讲究,以皇家的陵墓来说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柳叶一听,“哦”了一声,有些怀疑的问我:“你是说,这里的建筑不合规制?”

我点了点头:“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按食殿的位置来说,‘门’楼的位置却是一点建筑痕迹都没有,夯土也不见,而在旁边五米左右,却看着倒像是有点建筑的痕迹,不过竟然不在一条直线上,这陵上的建筑都是一条中轴线,讲究风水,怎么会建歪了呢?

大牙听完后,晃了晃脑袋:“会不会是地方不够用了呢?要不是方向量错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哼了一声:“这儿?二百年前全是草原,不可能地方不够用,方向错了更不可能。那是掉脑袋的大罪,那么多工人不会没有人发现的。”

大牙也觉的他刚才说的不太靠谱,听我说完后,不住的点头。

我顿了顿,也有些拿太不准的说道:“我估计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实在是让人想不透,不可能是工匠‘私’做主张,这在过去是灭九族的事,肯定是按图纸施工,也就是说,这就是乾隆爷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会主宋呢?咋还没‘门’给建歪了呢?真在是想不明白。”

‘门’楼,关系全局风水,如果偏左,则后代长房寡孀无后;‘门’楼偏右,小房多疾。‘门’楼窄,人财两败;‘门’楼大,口舌官非外亡。对于崇信风水的皇陵来说,如果连这些都不懂,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车里很快的陷入了寂静,谁也不吭声了。

窗户是一片绿‘色’,山岭上也镶嵌着一块块梯田,远处的河水宛如蓝绸带环绕流转。天高云淡,每当看到这样的天,这样的云,都会让我不由的放松下来,有一种远离喧嚣的归隐感,心情也像这里的景‘色’一样,干净的清澈透明。

大牙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看了看车外,现在还不到中午,回去的确有些太早了,便让柳叶绕过这个村子,从村子后面奔山岭方向驶过去,再重新好好回去看看,毕竟刚才有老牛头在,不太方便。

路况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行驶了不多远,车子再也没办法往里面走了,我们只好下车,徒步前进。把应用的东西都背在身上,看了看四外都是齐人高的庄稼地,估计十天半个月的也未必会有人来,车放在这里倒也安全。

延着山脚一直向前,路面坑坑洼洼,根本就没有路,只好踩着荒草稀疏的地方往山岭上靠近。

幸好我们早有准备,长衣长‘裤’,走起路来倒不怕些杂草树枝的刮蹭,也不担心蚊虫的叮咬,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就是这样,也足足二个多小时,我们才好不容易的才迂回攀到了中峰的山顶。

风微微地吹过,像是柔声细语的在耳听低呤,山下的‘玉’米东摇西摆,就像刚学会瞳步的小孩子一样,互相碰撞,发出一片“沙沙”声。

柳叶站在山顶,凝目远眺,长发也在风中时不时飘起。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眼神渐渐的有些‘迷’离,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妩媚极了。一瞬间竟然看得我有些心‘乱’神‘迷’,赶紧晃了晃脑袋,不敢多看了。

第三十九章 腐殖土

第三十九章 腐殖土

正是大晌午,空中干干净净的。连一片云也没有,头顶上一轮烈日,好像是伸手就能抓下来,烤的树木都个个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我叫了声大牙和柳叶,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收拾一下,先歇息一会,等到申时再说。

柳叶有些不解,问我为什么非要等到申时,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虽然天气热点,不过也能克服的了,用不着非得等太阳下山。

我笑了笑,用手指着山下的陵地告诉她,不是天气热不热的缘故,因为这陵地是九凤朝阳之局,现在正是午时,阳气太冲,想要找到‘穴’口位置并不适合。最好等到下午四点左右,也就是申时。阳气沉降,‘阴’气渐行,也正是‘阴’阳平合之际,然后通过望山观气,度天寻龙,判断起来就会容易的多。

“度天寻龙”是一种风水上找‘穴’口的方法,说白了,就是要根据天星运转的规律,通过一点一点的丈量,最后找到凝气之点。寻龙点‘穴’的方法每个‘门’派或是分支都各有各的招数,我用的这种方法‘操’作起来并不难,只是极费体力,也是寻龙点‘穴’中道浅较浅的风水师才用的招数。

常言说的好,一等地水观星斗;二等地师看山头;三等地师遍山走。而我这明显就是三等地师的招数,需要在主峰与相邻两峰中行走数遍,才后才会找到生气聚集之点。虽然几百年过去了,山势地貌有些变化,但是这结‘穴’之点百年移一寸,总不会偏差太大的。

我说的这些柳叶并不太懂,“哦”了两声,也没有再多问,赶紧放下背包,让大牙先帮着把防‘潮’垫打开后铺好,她先准备一下午餐,边吃边歇息。

我则站在了山顶最高点,掏出罗盘,定好方位。在纸上标注了一下,然后又找来几块石子,把这里的定位点给标记了出来。等我忙完这些后,回头叫了把大牙喊了过来,告诉柳叶,让她自己先忙活一阵,我和大牙到相邻的山头做些准备。

大牙铺好垫子后刚要坐下来,一听说又要干活,不情愿的拍了拍屁股,叹了口气,背上背包,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前面带路。

望山跑死马,看着‘挺’近,没想到走起来是干走不到地方,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是爬到了山头上,大牙呼哧带喘的靠在一颗小树上,冲我说道:“妈了个巴子的,真没想到,走进来这么远啊!可累死我了。看来这几天身体还待虚了,明显体力有点根本不上,有工夫你得给我补补,整只王八啥的给我炖上。”

我瞅了一眼大牙,冲他哼了一声:“把你后面的那棵小树从根砍折,回去后给你猪‘肉’粉条炖王八吃!”

大牙冲我咧了嘴,看了看我,又指了指树:“啥,砍树?你没搞错吧?上这儿就为了砍棵树?先不说这犯不犯法,这满山都是树,你上这砍个屁啊!”

我冲他一瞪眼:“让你砍你就砍得了,把所有的树丫都削掉,我要做个标志杆,立在这块,满山都是树,我还不知道,要不你下山砍一棵再扛上来啊?“

大牙一听这个,不吱声了,从包里取出工具斧,好在是小树不粗,大牙几斧子下去就快砍断一半了。

我掏出罗盘,定好方位后,‘抽’出铲子开始往下挖坑。

等我这边的坑挖的也有一米多深了的时候,大牙那边也干的差不多了,抹了一把汗,让我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还别说,小树修的倒‘挺’直溜,足有五六米高。我点了点头,让大牙拿过来,大头朝下‘插’坑里,我再给埋上。埋好之后,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大牙挑了挑大拇指,不住的夸大牙手脚麻利,这活干的漂亮。

大牙倒是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冲我一摆手:“别跟我竟整这没用的,是不是完事了?”

我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告诉他,也差不多了,再回到刚才的地方,然后把右边的山头也这么处理一下,就算大功告成了。

大牙一听,当时就蔫了,咧了咧嘴,长叹了一口气,冲我晃了晃脑袋,要哭的心都有了。

等我俩再气喘吁吁的爬到右边的这个山头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这一通穷跑。大‘腿’都像不是自己的了,脚底上直软,站都站不住了。大牙这回有了经验,也不用我多说,自己踅‘摸’了一圈,挑了颗树干笔直的小树,一屁股坐在地下,这才掏出斧子砍了起来,嘴里面还不停的叨咕着什么东西。

我也懒的听他胡说,左右看了看,找好方位后。又开始挖起坑来,可是刚刚挖了两锹,我就感觉不对劲,这挖出的土,里面草根很多,土也很软,根本不用费用就挖下了一尺多深。

我蹲下来,用手捻了捻土,看了看挖出的草根都有些发黑了,心里就是一惊,赶紧叫大牙也过来看看。

大牙不知道怎么回事,听我叫他,就围了上来,一看这土也是吃惊不小,抓了一把土后看了看,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问我:“来亮,好像这地方以前有人挖过?”

我点了点头,用锹再向外扩了扩,直径近一米的范围内都是这种“五‘花’土”,明显是以前有人在这儿动过土,这些土是回填过的。

大牙眨了眨眼睛,问我会不会这底下埋着死人啊?过去农村里死人都是土葬的,有些横死或是绝户坟也有直接深埋,不留坟头的,这个会不会就是个坟坑呢?

我也‘弄’不明白,让大牙先别管着那棵树,一起往下挖挖看。

我和大牙一人把着一边,小心的往下挖着,只是挖了足足有一个来深后,这种土层挖到底了,下面很显然就是山土层了,我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别往下挖了。很明显下面没有动过土,这个大坑也真是奇怪,挖了这么大的坑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就算是尸骨烂了也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真是怪事一桩。

大牙瞅了瞅这深坑,有些遗憾,晃了晃脑袋,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抓起一把土,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又问大牙,能不能看出来这草根埋在土下有多少年了?

大牙看了我一眼,在土里挑了几根腐烂的植物根须看了看,告诉我,怎么说也有二三百年了吧?这种腐殖土是表土层树木的枯枝残叶经过长时期腐烂发酵后形成的,从现在土里的植物根须来看时候可不短了。

我盯着大牙接着问道:“大牙,你再仔细瞅瞅,是二百年还是三百年,能不能分辨出来?”

大牙看了看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抓起几把土来,仔细的捻来拎去,从里面挑出一段根须,仔细的看了看,告诉我这是烂肺草的根须,这种草一般生于粘土湿地,山坡草丛,全草有毒,从根须的大小上来看,应该长到了秋天左右了,这种草因为本身根须粗壮,一般来说是不容易腐烂的,从这棵草来看,根须都全黑了,最少也得二百多年以上,恐怕也得差不多有三百年左右了。

我一听,心里欣喜异常,闭眼睛算了算,再看了看这个大坑,心里更是难以平静。

大牙见我脸上表情急变,就问我是不是有啥事?

我这才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如果刚才他判断的没错,这土是二百多年以前的土,那咱们这次估计还真就没白来,找对了地方。

大牙一头雾水,看了看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我这才告诉他,这公主陵到现在才二百年左右,如果这坑先于二百年前就有的,那就是说这里在有公主陵之前就有人来过,而且和我们做的是相同的事情,也是为了“点‘穴’”,寻找这里的风水眼,或许目的也差不多,都是为了地底下埋的东西。刚才的那个山头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以后地势有些变化,所以才没有发现这样的坑,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应该那里也有一个深坑才对。

大牙一听这个,先是一喜,随后一咧嘴,看了看我:“来亮啊,是不是说一会还得回去确认一下啊?”

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

大牙“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往那一躺,说啥也不起来了。我好说歹说,连‘蒙’带吓,大牙总算是爬起来接着砍树去了。

我心就一直在不停的琢磨着,会是谁呢?谁能来这里寻龙点‘穴’来呢?努尔哈赤的人?会不会是行地七公呢?如果是行地七公,会不会是老五廉贞来过这里呢?越想心里越‘乱’,一个疑问接着一个,很快就绕在了一起,死死的缠住了。

直到大牙喊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如法炮制后,把坑底踩实,我冲大牙一摆手,大牙无奈,只好哼哼唧唧的跟前我又下了山。

柳叶以为我们完事了,大老远的就冲我们招手。等我们走过来以后,一看大牙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愣住了,看了看我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才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柳叶听说后,也是目瞪口呆,往右边的山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左边,然后用手指了指,问我们,是不是还要过去?

我看了一眼大牙,无奈的笑了笑,让柳叶再等我们一阵,我们去去就回。

柳叶听后,努了努嘴,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看看去吧,这里也没有人来,东西也不会丢。”还没等我说话,就和大牙朝着那山包走去了。

第四十章 拍花子

第四十章 拍‘花’子

这种山岭,并不陡峭。只不过上山并没有什么路,草长的又密实,根本看不到地皮,不知道脚下的路况,万一有个深坑什么的,真要是一不小心栽下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所以即使山坡平缓,但是走起来却很吃力,根本不敢迈大步子,只能高抬‘腿’,轻落步,试探‘性’的往上爬。

一路上杂草丛生,扭扣大小的野‘花’漫山遍野,红的,黄的,紫的,姹紫嫣红,就像是巧手编织的一席地毯,美不胜收,时不时的就会看到成双成对的蝴蝶在‘花’间嬉戏,心情也随之愉悦。

看来有美‘女’跟着。就是不一样,同样的一条路,走到山顶上了,也没怎么感觉到疲惫,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真是有些道理,让人心服口服。

我和大牙围着刚才埋下的标志杆,,就跟工兵排雷一样,以此点为中心,向四周一锹紧挨着一锹,眨眼间就向外扩出了两米左右,挖了这么远还没有挖到,心里此时反而有些没底了,正在七上八下,有些犹豫不决时,大牙突然惊呼了一声,喊我过去,说是他好像找到地方了。

我赶紧跑了过去,用力往下挖了几锹,果然没错,挖出来的土里夹杂着大量的草根败叶,土质发黑,颗粒疏松,孔眼很多,正是先前的那种腐殖土。看到这儿,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很肯定的告诉他们,这里有人来过,而且做了和我们同样的事情,目的也是一样,都是在找这里的风水眼。

柳叶看了看脚下的大坑,问我:“风水眼?你是说如果努尔哈赤当年藏宝,会藏在风水眼上吗?”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这个我也不敢确定,但是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留着风水眼而不用,等于暴殄天珍,本来我们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本打算找到风水眼再说,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发现了几百年前竟然也有人来这里找过风水眼,看来对这地下的东西有兴趣的是古来有之,络绎不绝啊。

大牙在旁边撇了撇嘴,凑过来说,会不会是当年的廉贞奉了多尔衮之命,来这里找过呢?要是那样的话。估计这东西十有**被捣腾走了。

柳叶听后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多尔衮就算是知道埋在这里,但是他当时手上的珠子也只有三颗,我想未必就能那么容易找的到。除非廉贞以前就参与过埋宝,所以才不用什么提示,不用凑齐珠子,自己就能找到宝物?不过我想真要是那样,也不用费这么大的事再到山顶上重新定位寻宝吧?”

我也点了点头,虽然说廉贞在七人当中并不是擅长风水,但是估计肯定比多的水平要强多了,不至于用我这种笨方法,来这里的人显然水平也是不怎么着,估计是另有其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肯定有点问题,所谓无风不起‘浪’,要是没点腥味,也不会招来这么多人。

我们正说着话的工夫,大牙突然指着中间最高的山头,惊呼了起来:“哎呀妈呀,不好了,着火了!”

我和柳叶慌忙站起身来看了看,果然,山头上冒起了阵阵蓝烟,烟虽然不多,但是很显然是着火了。我赶紧看了一眼柳叶,问她是不是刚才匆忙间忘了灭火了?

柳叶一愣,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她压根就没有生火,不可能会着火的。

我们此时也根本顾不上说别的,顺着山就跑了下去,也不管脚下是坑是包了,一步三晃的眨眼间就下了山。等我们气喘吁吁的再一次跑到山顶之后,火此时已经着的差不多了。这才发现,刚才着火的竟然是铺在地上的防‘潮’垫,幸好我们的背包都随着背着,被火烧掉的只是些铺在上面准备要吃的东西。

我看了看现场,感觉有些奇怪,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会起了火呢?并没有什么打火机或是易燃品落在上面啊?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想到这儿,我赶紧朝四下看了看,山上树木不多,杂草虽高但也无法藏人,目力所及之处,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牙找了个木棍,从灰堆里扒拉出一盒午餐‘肉’罐头,小心的用布垫在手上,把罐头盖给启开后,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大牙冲我们一咧嘴:“我说,趁热先吃点吧,边吃边说。人是铁,饭是钢啊,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啊。还别说,这火候正好,外焦里嫩啊!”

我和柳叶也被大牙给整的一点招也没有,不过见他狼吞虎咽,吃的‘挺’香,我们也感觉肚子着实有些饿了,差不多一小天水米未进,闻着这股香味。实在是忍不住了,也学着大牙的样子,扒出盒罐头,打开后,一边吹着气,一边吃了起来。

大牙一边吃一边冲我说:“来亮,要我说,这事不是啥好预兆,无缘无故这山顶上咋还起火了。要不你算一卦吧,实在不行,咱就撤吧,好汗可不吃眼前亏啊!”

我冲他一瞪眼:“你就吃你的得了,怎么这么多废话,啥预兆?山顶上就不能起火了?”

柳叶饭量很轻,吃了没有几口就说饱了,一边拾掇着东西,一边说:“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弄’完后赶紧离开得了,别怪大牙这么说,我也觉得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

说完后,看了看表,告诉我们,已经马上快四点了,就要到申时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了?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这时,大阳已经转到了西边,阳光也不再那么耀眼了,而是变的有些金黄,像是只大灯笼一样,红通通的。

我走到光下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影子,见差不多了,这才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和柳叶,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开始了。

大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我说可以开始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背后活动了一下,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往山前指了指,告诉他们,看到山脚下的影子了吧,找到山顶上那根标记杆的位置,你们各自站在那里保持不动,坚持一个小时就行,看看影子移动了有多远,然后记下来,等我消息,再到中间的陵地上去和我汇合,别的都不用管,余下的我自己就行了。

大牙看了一眼,咧了咧嘴,也不敢多问,看了看两边的山包,叫苦不迭,问柳叶选择哪边?

柳叶随手指了指右边,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准备要下山,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了柳叶几句,然后看了一眼大牙,让他也自己小心一点,我也整理了一下装备,兵分三路,各自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我下了山,回到陵地上时,找到当初做的标记后,以这个点为中心,赶紧忙活了起来。又是钉桩,又是扯线,时间不大,就出了一身汗,四周又都是庄稼地,这里密不透风,张着大嘴,喘着粗气,感觉越来越闷,竟然有点上不来气的感觉。

好歹是拉完了八根对角线,看了看时间,也快到一小时了。总算偷个闲,刚‘摸’出根烟,‘抽’了没有两口,电话就响了。原来是大牙打来的,大牙等的有些着急,问我一个小时到没到呢,还得等多久。我让他再坚持一阵,九十九拜都拜了,就不差这一哆嗦了,咬牙再坚持一阵儿就好了。

等我‘抽’完这根烟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给大牙和柳叶都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记好数后,赶紧都回来吧,来中间的空地集合。

这么一折腾,太阳也就落了下去,阳光被山给遮的严严实实的,我们正好在山岭的‘阴’影里,四周影影绰绰的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估计用不了二十分钟,这天就得全来了。我怕大牙他们找不到,从包里取出一支信号灯,打开后,高高的举过头顶,不停的晃来晃去。

这种手持式信号灯是这次我们特意准备的,其实就是一种高能强光电筒,应该是消防、油田或是工矿等行业用的工具,我们见这个‘挺’实用,特意就买了一把。这种信号灯用的是进口超高亮度大功率LED光源,有红、黄、白和红、绿、白两种信号方式,两种信号光源及信号灯与照明灯之间可随意转换,并具有互锁功能,‘操’作简单方便。

二十多分钟后,‘玉’米地里一阵哗啦声,大牙从‘玉’米地里猫着腰一头就钻了出来,用手不停的抹着脸上的汗水,‘挺’老远的就冲我抱怨:“哎呀妈呀,来亮啊,你***坑老人了,这他**的气都喘不上来,能活着看着你都是奇迹了!”

我嘿嘿一笑,冲大牙挥了挥手:“大牙同志,我们终于在这里胜利的会师了,要铭记住这个历史时刻,历史是不会忘记你的!”

大牙冲我一摆手:“滚犊子吧!柳叶呢?”

我往另一边看了看,对大牙说,柳叶步子小,走的慢,不可能有你快,再等一会吧。

大牙一听直接往地上一躺,张着大嘴喘着粗气,累的一声也不吭了。

我左右换着胳膊不停的摇晃着,时不时的往过张望,但是好半天也没有看到柳叶的身影。

我看了看表,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大牙都回来十多分钟了,就算是柳叶步子小,十多分钟也能走出一千米了,不会落的这么远吧?我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意‘乱’,赶紧把大牙给叫了起来。

大牙伸头往柳叶那边看了看,也觉的有些奇怪,掏出手机给柳叶拨了过去,不过竟然是无法接通,这下子我俩可都有些慌了神了,都担心柳叶出了意外。

大牙让我在这里等着,他过去往前迎迎。说完,他把背包放下,直接把匕首‘插’在了腰上,看了我一眼后,就又钻进了‘玉’米地。

我这时也是心急如焚,不急的拨着柳叶的手机,但是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我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出事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虽然说有点黑,可至少还有点亮光,柳叶一个大活人,应该不会出事,就算是出事了,再怎么着也得喊几声,我们啥动静也没听见,就应该没问题。或许就是走错方向了呢?

又等了一会儿,眼瞅着太阳就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边最后的一点亮光也被吞噬掉了,天地间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我见大牙走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回来,就有点着急了,正要给大牙打电话时,就见大牙从‘玉’米地里又钻了出来。我赶紧跑了过去,问大牙怎么样了?看没看到柳叶?

大牙冲我摆了摆手,喘着粗气告诉我,他都基本上快跑到山脚那边了,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柳叶去哪儿了,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答。

这时候我俩是彻底都懵了,这么大会儿的工夫,人能跑哪去了呢?

大牙看了看我,咧了咧嘴:“来亮,你说会不会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啊?”

我白了一眼大牙:“你别在那儿胡说,什么‘拍‘花’儿’的,赶紧去找找得了!”

“拍‘花’儿”是我们小时候那阵,家里大人专‘门’吓小孩子的,那时家里的大人不让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四处‘乱’跑,尤其不许去庄稼地里‘乱’钻,就说‘玉’米地里有“拍‘花’儿”的老头,专‘门’拐卖小孩儿。还说,只要用手一拍小孩儿的脑‘门’儿(也有说是用一种**粉一吹的),小孩儿就意识不清,眼睛就“‘花’”了,左面右面和后面全是狮子老虎和山涧,只有前面这个人那里有路,所以会乖乖的跟着那个人走,于是就被拐走了。

这都是口口相传,也没有人见过,但是当时我们那帮小孩听到这个真就不敢四处‘乱’跑,庄稼长高后,我们都老老实实在房前屋后玩,不敢再去荒草甸子里撒野去了。现在想想,那拍‘花’子的老头儿应该有类似于麻醉剂或是致幻‘药’一类的东西吧,但是说这么大一个姑娘能让拍‘花’儿的给拐走,实在是天方夜谭,不太可能的事儿。

第四十一章 鬼火

第四十一章 鬼火

我怕柳叶一会回来找不到我们。就把信号灯留下了,灯光朝上放在了地上,然后下面又压了个条子,让她如果回来后给我们打电话,如果电话打不通,就在这里等我们。

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荒郊野外的不大像是有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人为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里要真是不干净的话,柳叶一个姑娘家,倒是极容易招惹上这些东西,真不该让柳叶一个人留在那边,这无异于就是烧纸引鬼,等鬼上‘门’了。

想到这里,我后悔不迭,但是也没办法,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把衬手的家伙都‘抽’了出来。一尺来长的大砍刀,抡起来比匕首有气势多了,我看了一眼大牙。一猫腰率先就钻进了‘玉’米地。

这‘玉’米也有一人来高了,叶子向外呈倒八字生长,叶缘尖锐,锋利如刀,稍一大意,胳膊上就会被割出一道血口子。我和大牙打小就在这地里钻来钻去,自然知道钻‘玉’米地是不能站直了跑的,一定要猫着腰,双手并举,护住头,然后再跑,这样就可以避开上面锋利的叶子。

地垄沟自然是直的,也不着开手电,我们也真在是腾不出手来,一边往前跑,一边不断的喊着柳叶的名字。

地里的蚊子扑头盖脸,直往脸上撞,个头看着都吓人,要是被这些东西给叮上,估计整不好都得破相。我和大牙手脚捯饬个不停,就像“草爬子”成‘精’了一样,摇头尾巴晃的闷头往前跑。

顺着垄沟一溜小跑,从这里到那边的山脚也就是三千多米,以我俩这速度估计也就是二十分钟就能跑出这‘玉’米地,大牙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我。

我俩你一声,我一声,‘交’替的喊着柳叶的名字。但是除了我俩这动静以外,根本就没有回应,四周一片寂静。渐渐的,喊“柳叶”的声音像是变成了口号一样,你一下,我一下,喊的倒也有节奏,成了我俩跑步的号子了。

正往前跑着,大牙突然“哎呀妈呀”惊叫了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赶紧停住脚步,回头问大牙,在后面干啥呢,一惊一乍的?

大牙惊魂未定,眼神游离不定,喘着粗气告诉我,他刚才感觉后面好像有人。

一听这话,我浑身‘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乍着胆子用手电往后照了照,成排结队的‘玉’米杆子也看不到头,根本看不到人影。其实如果真的有人,就趴在地垄沟里,用这手电了是照不到的。一想到这儿,我心里也是胆战心惊,故意装成不在乎的样子冲大牙一瞪眼:“你可别事事的了,有个屁啊?这地方上哪有人去,鬼才跟着你吧!”

这话本来是想安慰大牙,但是话一说出口,心里更是一紧,有道是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我赶紧吐了口唾沫,让大牙别再瞎寻思,让他在前面领头,我在后面跟着。

大牙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往后看了看,也没多说,让我小心点,他挪到了我的前面。

跑出去能有一百多米,我就感觉呼吸的声音有点不太对,怎么呼吸的声音这么大,这么浑浊,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呼吸的声音根本不像是我一个人的,难道不只我自己在喘气,后面真跟着什么东西?吓得我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硬着头皮拿手电往后照了照,大声的吼道:“谁?”

大牙听我一喊,立时也停下了脚步。打开手电往后面也照了照,问我是不是也发现有什么东西了?

我告诉大牙,刚才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趴我肩膀上喘气似的,不过也不可能啊,什么东西速度能这么快呢?别管这些了,快点出了这片‘玉’米地,这里面空气不好,视野也差,有点太邪‘性’了!

大牙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关上手电,也不打个招呼,撅起屁股,一猫腰,开始玩命的跑了起来。

这一加速,我预料不及,一下子就他被甩开了几米,气得我心里直骂,这大牙也是,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也不打个招呼,眼瞅着越跑越远,我赶紧撒丫子就撵。心里也寻思了,就算是真有人在后边追我,我也不管不顾了。

等我和大牙一头冲出‘玉’米地,就感觉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心情大为舒畅,一阵小风吹来,刚刚才出了一身的透汗,见着冈,顿时感觉凉嗖嗖的,但是‘挺’凉快。

我和大牙喊了两声后,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就问大牙,刚才他来找柳叶时有没有喊过?

大牙喘着粗气冲我说:“啥?谁找人能不喊,还像偷东西似的慢慢瞄啊,我嗓子差点没喊破!”

我一听,一股寒意立时就充满了全身,就像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里,身上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我瞪着盯着大牙,这才告诉他,刚才他自己找柳叶时,我是一声也没听见他喊。

大牙也愣了,眨巴了两下眼睛,明显有些不信,看了看天,回头又看了看这片‘玉’米地,也有些害怕了,小声的问我,会不会是撞鬼了?柳叶是被鬼给‘迷’住了,这才走没影了呢?

我虽然也有些怀疑,但是一听大牙这么说,也不想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就教育他别一有点事就想到鬼,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闲着没事的鬼,赶紧四下再找找看吧。

我说完话后,才发现大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张着大嘴,显然没有听我说话,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看着大牙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一下子也把我给盯‘毛’了,就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不自在,难不成我背后真的有鬼?

一想到鬼,我咽了口唾沫,一咬牙,“嗖”地一下往前一扑。然后空中一个翻身,顺势往旁边一闪,赶紧回头张望。

就见身后山石嶙峋,茅草遍野,一望无余,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刚想骂大牙,就觉的大牙的眼神不太对劲,眼珠的瞳孔竟然有火苗一样的东西,一跳一跳的,看到这里,我赶紧又回头往山上看去。果然,山顶上若明若暗,一闪一闪的竟然有堆篝火,只是烧的不太旺,好像随时都会被风给吹灭了似的。

我心里一沉,山上有火,就说明山上有人,会是谁呢?

大牙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冷汗,有些胆战心惊的问我:“来……来亮,你……你说山上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是柳……柳叶呢?”

我看了一眼山顶,慢慢的摇了摇头。难道柳叶遇到了什么危险,迫不得已这才上了山,烧着了一堆火,给我们打信号?想到这里,我赶紧招呼大牙,别管是谁了,赶紧往山上跑,到了山上再说,也备不住是柳叶碰到麻烦了。

大牙闻言,把手里的砍刀往背包上一‘插’,手脚并用,开始往山上爬。我也紧随其后,也不管脚下是坑是包,四蹄着地,手刨脚蹬,连滚带爬的就往山顶上爬去。

夏天天气闷热,虽然野外多少有点小风,但是我们这阵扑腾,那点风根本就不起作用,爬了没有多远,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手上也不知道划破了几个口子,出不出血,也全然不顾了,一刻也不敢停,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和大牙好不容易从小山包上迂回到了中间的主山头顶,将身子隐在一堆野草后面,扒开野草,往过张望。离的近了这才看的清楚,就在我俩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赫然一闪一闪的亮着火光,这火光也怪,在山下看着就不怎么亮,到了近前,依然还是忽明忽暗,没有一点变化。

大牙看清后,一伸舌头,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脸都白了,压低声音对我说:“来亮,不太对啊,这火苗你仔细看看,好像有点泛绿光呢!好像是鬼火!”

鬼火?我一听就是一愣,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听到关于鬼火的故事。上岁数的人都说是阎罗王出的鬼灯笼,这种火着起来就是忽明忽暗,如果你在旁边走路,它也会跟着你走,你走的快,它也快,你站下来,它也会停下来,十分邪‘性’。

一听大牙说是鬼火,我赶紧探了探脖子,小心的用手把草分开一道缝,往过看了看,果然就像大牙说的一样,两团火时分时合,忽明忽暗,火光瞅着的确有点发绿,也不知道是火苗本身的原因还是周围的草地什么显的,一时难以判断。不过我仔细一看,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两团火竟然离地三十多公分,突兀的悬在半空中燃烧,分明就是两个火球,骇人至极,看的我头皮直发麻。

虽然在书上看过,说是这鬼火就是骨头上的磷的自燃,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因为在夏天时,天气炎热,温度高,化学反应速度加快,磷化氢易于形成。生成的磷化氢的同时又‘混’有联膦,其中联膦的着火点非常低,常温下遇氧气就会自燃,产生的温度又引燃了磷化氢,于是就产生了“鬼火”。这些理论说的虽然是明白,但是真等碰到这事的时候,骨子里还是不信这个解释,本能的有一种恐惧。

就在我要缩头的时候,突然就在火苗一明一暗的闪烁中,我发现了柳叶!

柳叶坐在地上,竟然在对着空气有说有笑,看那神情,好像在和什么人正聊在兴头。把我看的则是手脚冰凉,头皮发紧,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情景也太诡异了,吓的差点没叫出声来,赶紧一捂嘴缩了回来。

大牙见我脸都变了‘色’,浑身都有点发抖了,还以为我是被鬼火吓的,愣眉愣眼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解。

我冲他比划了个手势,压低声音告诉他,柳叶在那儿!

PS:柳叶回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微微的笑了笑:投票啊……

第四十二章 金魂银魄

第四十二章 金魂银魄

大牙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有些不太相信,冲我嘎巴了两下嘴,也没说话,自己一探头,往那边偷眼看了看。

没到二十秒,就跟踩了电‘门’似的,浑身一‘激’灵,“嗖”的一下就缩了回来,脸‘色’就跟猪肝一样,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目瞪口呆,冲我直眨巴眼睛。

好半天,大牙才战战兢兢的低声问我:“来亮,柳叶在和谁说话?我咋啥也没看着呢?”

我心里此时也惴惴不安,‘弄’不明白柳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情形,十有**好像是被鬼给‘迷’住了心窍,时间长了肯定要受影响,不管咋说,都得先把柳叶给救回来。

只是那两团“鬼火”一直围在她身边,看意思虽然对她很客气。没有什么恶意,但难保我和大牙一出去,立马就会奔我们杀过来,把我俩烧个皮开‘肉’绽。这种‘阴’与平时的阳火可不一样,稍一沾身,倾刻就会断筋裂骨,可不是闹笑话的,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大牙见我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办法,冲我“啧啧”了两声:“妈了个巴子,这鬼还怕人七分呢,两团鬼火就把咱吓堆碎了,这鬼火还能得瑟哪儿去?”说着,随手在旁边的树上撅折了一截树枝,吼了一声,奔着两团鬼火就扑去了。

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急的我赶紧喊大牙,让他马上退回来。但是大牙根本就不听,晃着手里的树枝子就要去拍打那两团鬼火。

大牙跑动如风,眨眼就快到了近前,眼瞅着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那两团鬼火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一左一右,奔着大牙就飘了过来。说是飘,速度可一点也不慢,眨眼间就到了大牙的跟前。

吓得我眼睛一闭,心说:完了,大牙这浑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太小看这两团弱不禁风的鬼火了,这下子是肯定没救了,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和它拼了。想到这儿,我‘抽’出砍刀,闭着眼睛就跳了出去,大吼了一声,就要往前冲。可是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那两团鬼火竟然消失了……

我当时也懵了,慌手慌脚的往过就跑,一边跑一边战战兢兢的喊大牙和柳叶的名字。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我,我心里就是一沉,心神不定,难不成他们就这么归天了?我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近前后,这才看清。大牙呆愣愣的跪在地上,而柳叶则直‘挺’‘挺’躺在那里,都跟丢了魂似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轻轻的走到大牙的旁边,小心的用手推了推大牙,问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大牙这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来,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看了看我,然后眼睛一瞪,赶紧往身前身后瞄了一圈,左右看了好几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妈了个巴子的,可吓死我了,那火咋还会主动攻击人呢,差点就粘到身上了,咦?火呢?怎么不见了?”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这‘阴’火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扑灭,难不成还成‘精’了?学会藏猫猫了?想到这儿,我赶紧握紧手里的砍刀,四下又张望了一圈,等我看清大牙手里的树枝时,这才隐约中明白了缘故,有些恍然大悟。

大牙也是命好,顺手折的这段树枝竟然是柳枝枝,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柳枝打鬼”的故事,一直以为都是无稽之谈,真没想到还真不是瞎说。想到这儿。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指着柳枝告诉大牙,赶紧把柳枝好好收起来,回去后找个地方给供起来吧,要不是这柳枝,估计他早就烧的不‘成’人形了。

大牙听我说完其中原因后,也是唏嘘不已,感慨万千,自己嘿嘿一笑,说他自己就是员福将,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懒的听他白话,赶紧把柳叶从地上抱了起来,倚在我的身上后,用手轻轻的晃了晃她的肩膀,不停的叫柳叶的名字。

好在柳叶只是昏了过来,我这一晃,渐渐的也就恢复了知觉。醒过来后,睁开眼睛,有些暮气沉沉的看了看我,一时有些惊愕,皱着眉头,显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半天后。才渐渐的恢复了神识,脸‘色’也好多了,冲我淡淡的笑了笑,挣扎了一下就要起来。大牙在旁边一看,赶紧把柳叶给按住了,告诉柳叶,刚刚苏醒,不宜‘乱’动,否则气血‘乱’撞,伤身子,容易坐下病根。说完后,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神,鬼鬼祟祟的笑了下。

柳叶也知道大牙的职业了,听大牙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真假,看了看大牙,又看了我一眼,顿时满脸绯红,神‘色’含羞,赶紧把目光移开。

怀里的柳叶柔若无骨,时不时的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我的心也“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跟刚跑完了一个三千米差不多。活了三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一时间不禁有些意‘乱’神‘迷’,紧张的出了一身热汗,脑袋里也‘乱’哄哄的,空白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感觉大牙碰了碰我的胳膊,我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大牙。大牙冲我使个眼神,低声提醒我:“柳叶问你话呢,你都说啊?”

“啊?”我看了一眼柳叶,根本没听到刚才柳叶问我什么,心内大窘,只好腼着脸让柳叶再说一遍,解释说我刚才有些走神没有听清。

再看柳叶一张俏脸立时羞的通红,挣扎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牙,这才告诉我,她刚才什么也没说,是大牙在故意在挑事,在取笑我们。

我一听,才知道是大牙使的鬼,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牙。抬‘腿’就要一个飞踹,就见大牙灵活的一闪身,冲我赶紧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急什么急啊,我还不是见你们郎有情,妾有意的,在旁边看不过去嘛……这事先压下,先说正事,先说正事。”大牙看到柳叶要吃人的眼神,赶紧话锋一转,扯到了别的话题上,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柳叶,她怎么好好的又爬到山顶上来了?

柳叶听我一问,刚才回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赶紧看了看左右,问我们,那两个小孩呢?

“小孩?什么小孩?”我和大牙都是一头雾水。

柳叶愣眼愣眼的看了看我俩,有些吃惊,接着又用手比划着告诉我们,有两个三四岁的小孩,长得很可爱,一个长的白白胖胖的,一个长的有些黑瘦的,刚才一直就在这里来着,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都咧了咧嘴,谁也没敢吱声,心里这时都明白了,哪有什么小孩啊,明显那是撞到小鬼了!但是我怕直接说出来吓到柳叶,就没有先回答柳叶的问题,而是追问柳叶,怎么好好的又爬到山顶上来了?

柳叶皱着眉头想了想,告诉我们,她在山下接到我的电话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和我去会合,可是突然发现山上竟然有火光,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山上点火,给我们打电话又是无法接通。她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火堆旁有个孩子跑来跑去,怀疑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儿出来玩火,她就有些担心,这才上来看看。

到了山顶,才看清,果然是两个孩子在拢火,围着火堆蹦蹦跳跳的玩的很开心,于是她就问那两个孩子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又和那两个小孩儿聊了一阵,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醒来看就看到……说到这儿,看了我一眼,脸一红,不再说了。

我和大牙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柳叶明显是着了道,被小鬼‘迷’住了,这种小鬼都很调皮,很少害人,就喜欢和人开玩笑,平时倒是听说过有小鬼缠人的,没想到今天还真就给遇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柳叶能看到,我和大牙却连个鬼影都没发现。

我看了柳叶一眼,小心的问柳叶,从山底下到这里几千米远,怎么会看到山顶上的火堆旁还有小孩呢?就算是视力好,可是这里黑灯瞎火的,从山脚下往上看,基本上也和看蚂蚁差不了多少了,咋能看清两个孩子呢?

柳叶本来就很聪明,我这么一说,她马上也意识到有些不对,盯着我们,杜口绝舌。好半天,才小心的问我们,她是不是撞鬼了?

我笑了笑,冲柳叶说:“撞不撞鬼不知道,不过我俩等你半天,你也没有回来,就去你那边找你,后来发现山顶上有火光,这才循着火光找到了这里。不过我和大牙可没看到有什么小孩儿,只看到两团……两团鬼火,而你在旁边对着空气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话音一落,柳叶‘激’灵一下就打了个冷战,抱着肩膀左右看了看,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大牙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安慰了两句,让柳叶不用怕,大言不惭的吹嘘着,说是那两团鬼火都被他给拿下了,有他在,足可保这里平安,方圆一公里的邪魔歪道知道他在,多少都给点面子。

我见大牙把自己吹得像是钟馗似的,心里也是好笑,冷哼了一声,也没揭穿他。

眼见天已经大黑了,这时候再下山也没什么意义了,就让大牙把背包打开,找些燃料,拾些柴禾,先点堆火。一是有火光,有个亮,大家心里也踏实些;二是这里的蚊虫太多,生点火,呕点烟出来,也能驱驱蚊虫。

山上不缺引柴,我们就地取材,用工具斧把旁边一个老树桩子给劈开了,都劈成一尺开长的小块,又打回一大抱荒草树枝子。大牙在包里翻腾了一阵,掏出一盒固体燃料,小心的把火就点了起来,工夫不大,火就烧的很旺了,火光滔滔,热‘浪’袭人,刚才的恐惧也渐渐的消失了。

烤着火,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心情也都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我这才问柳叶,那“孩子”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柳叶低头想了想,告诉我们,那两个孩子很爱闹,一刻也不消停,两个人不停的打闹,很顽皮,也很活泼。他们说,他们就住在这儿附近,他们俩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天天在一起玩。

说到这儿,柳叶也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俩一眼后接着说道:“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奇怪,那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只是个肚兜,都带了一只项圈,项圈上挂着一只好像是长命锁的东西,但是又不太像。是半个圆环片,都是金光闪闪,一个像是金的,一个像是银的,上面刻着一排的圆点,样式说不上好看,但是看着倒像是真金真银!”

哦?我一听这个,眼睛立时就冒了光,身子往前探了探,盯着柳叶问:“你真确定是半圆片的吊坠,上面刻着圆点,你有没有数上面有多少个圆点?”

柳叶怔了一下,闭眼睛想了想,有些拿不准的告诉我,她也没仔细数,估计有三十多个圆点吧,一大排,一全挨着一个,很显眼。

大牙在旁边看了看我,若有所悟,眼眉一挑:“来亮,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点了点头,告诉他们,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两个孩子倒不是什么小鬼,而是“金魂银魄”!

大牙和柳叶一听,就愣了,问我什么是“金魂银魄”?

我也是听我爷爷以前说过,说是这金银珠宝都有灵气,埋在地里的时间久了,就会灵气凝聚,成了‘精’,幻化‘成’人的模样。金子和银子幻化的一般都是童子,脖子戴着项圈,项圈的吊坠就是半圆型的,上面的圆点是他们的年纪,每十年会凝结一个圆点,按柳叶的说法,他们应该是三百多岁了。

白白胖胖的应该是银魄,黑黄发瘦的是金魂,他们一般都是同时出现,就跟人的魂魄一样,魂不能离魄,相依相存,共生共息。

过去有一行当,专‘门’就是寻找地下埋着的金银珠宝的,叫做“憋宝”。说白了,就是通过观山头、望地气、验物象就能知道哪里埋着宝贝。

这是因为不同的宝贝所聚的灵气不同,所以表象也会有所差异,我爷告诉过我,不同的宝贝幻化的人形都不一样,好像有句口决是说“金银童子,美‘玉’娇娘;珍珠小妹,奇器丑郎”,柳叶看到的那两个小孩,估计就是金银童子了。

第四十三章 天星脉气

第四十三章 天星脉气

我站起身来,往火堆上添了把柴。火苗“腾腾”的窜起‘挺’老高,火光忽闪,这才把目瞪口呆的大牙和柳叶惊醒,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不停的晃着脑袋,估计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我刚才说的东西。

我也没多解释,随手‘抽’出铲子挖了个小坑,然后拾过几块石头垒在了上面,做了个极其简易的灶台,从火堆上移过来几块木头,这才把不锈钢的饭盒小心的接满水,放在灶台上,烧起水来。可能是下面挖的坑有些‘潮’,刚移过来的火竟然呕起了烟,火苗扑闪几下眼瞅着要灭了,我赶紧低头轻轻的吹了两下,火苗跳动了半天,终于又窜了上来。

大牙终于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凑了过来,冲我猥琐的笑了笑:“来亮。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说,那两孩子是金银成‘精’了?那是不是这里埋有宝藏啊?”

我看了一眼哈喇子都要淌出来的大牙,皱着眉头冲他点了点头,告诉他,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里肯定就会有宝藏。

大牙一听,嘴都合不上了,脸上立时就笑开了开,那双二齿钩的眼睛开始在脚下踅‘摸’起来。

我看不过去,用‘腿’踢了踢他,告诉他,别费劲了,要是那么好找,就轮不到他了,这俩金银娃娃指不定是在哪儿蹦出来的,有可能这里真的有汗王宝藏,也可能就是公主陵里的陪葬珠宝,但无论哪儿个,都不可能几锹就让他给挖出来。

大牙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晃了晃脑袋,很是扫兴,伸脖子看了看,见饭盒里的水还没烧开,撇了撇嘴,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往前又凑了凑:“来亮,你说的那‘‘玉’石美娇娘’。美到啥程度啊?”

我一听,差点让他给气个倒仰,真不知道他心里都琢磨个啥玩意儿,我瞅了瞅他,压低声音告诉他,那是老美了,沉鱼落雁,美若天仙,真要是娶过来当媳‘妇’,拉屎都是和田‘玉’。大牙听我说的恶心,知道我在埋汰他,冲我哼了一声,脸一扭,自己哼着小曲也不搭理我了。

柳叶瞧见水就要烧开了,赶紧走过来,让我先歇一歇,她开始做起了晚饭。把买好的汤料撒在开水里,不停的搅拌着,一股浓香萦绕在周围。大牙这时候也不唱了,凑了过来,伸着脖子。提鼻子使劲闻了闻,一个劲的夸柳叶这厨艺是天下无双,紧着往前凑合。

时间不大,香喷喷的“西湖牛‘肉’羹”就做好了。要不是柳叶想到准备些这个,估计我们顶天也就是面包加上火‘腿’肠啥的,做梦也没敢想在这荒郊野外的还能喝上这么美味的鲜汤。

喝着汤,嚼着面包或是饼干,比在饭店吃的都香,满满的一饭盒汤让我们给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也没剩。最后看着喝干的饭盒,我们直晃脑袋,这可真是吃的比狗‘舔’的都干净,都不用刷了。

吃饱喝足了,我们围着火堆这才开始讨论着这些事情,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决定等天亮之后再下山,还是按部就班的先找公主陵的入口。至于这金魂银魄的出现,做到心里有数也就算了,这种东西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也没地方找去,只能先摞下这头。

睡觉的时候,我们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挤在一起,围着火堆旁的一棵小树,背靠在一起,每人盯着一个方向,这样万一有点风吹草动,也不至于被动。虽然姿势辛苦些,但是和‘性’命比起来。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这种睡法,谁也睡不实,每个人也就是轮番的打个盹,‘迷’‘迷’糊糊的醒一会、睡一会,好不容易才把天给熬亮了,东方总算是‘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我们‘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心情再吃东西了,把火用土埋上,然后趁着‘蒙’‘蒙’的亮光,朝山下走去。

等我们走到山下,天也就大亮了。太阳仿佛早就按捺不住了,眼瞅着就要蹦出来了,从地平线上开始一抹一抹地放‘射’出红晕,终于像是被谁用力的推了一把,猛地一下就跳了出来,撒下了一地的金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身的疲惫倾刻就被照化了。

陵地当中的信号灯还在不停的变换着灯光,我赶紧走过去,把它收了起来,找到昨天我定好的位置。这才问大牙和柳叶还记不记得昨天影子的变化距离。

好在是大牙和柳叶还没把这个忘掉,我根据他们说出的距离,开始调整位置。看着有点玄,但是实际上也很简单。用现在的理论解释起来,无外乎是一堆的几何定理。根据山峰的高度,加上影子的长度,结合“度天寻龙法”中的口决公式,经过计算很容易找到对应的‘穴’口,虽然这么多年难免地势有变,但是大体的位置应该还是**不离十的。

柳叶和大牙好奇的看着我左走几步,又后退几步。也不知道我在搞什么把戏,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好半天后,我终于才停了下来,在脚下‘插’了一段树枝,告诉他们,如果这里真的有墓,那么我脚下就应该是棺室的正上方,虽然可能会有些偏差,也不会太远,肯定不会出了棺室。

大牙闻听此言,倍受鼓舞,用脚使劲的跺了跺,左右看了看,‘抽’出铲子就要开挖。

我一见,赶紧把他拦住:“程爷!慢……慢着,你这是要干啥?”

大牙一愣,指了指脚下:“还干啥,挖它个底掉,一探究竟呗!”

我左右看了看,告诉他先不说这里青天白日的,难保会有人看见,单说他这挖法,挖到入冬了也未必能挖到,皇家的陵墓不比普通人的坟头,往下一挖就能挖到。棺室上的券顶平地落深十几米都不止,就靠咱手头上这几把钢铲,那就跟掏耳勺差不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甩了甩手,把铲子一扔,问我那该怎么办。

柳叶在旁边看了看我:“你是说你能找到地宫的入口?”

我看了一眼柳叶,笑了笑:“这个我只能尽量试试,陵墓最重要的就是地宫入口,一般都藏的极其隐蔽,好在这里的地上建筑全都被毁了,多少利大于弊,虽说是不知道以前的建筑布局了。找起来有点抓瞎,但是另一方面来看,建筑构件也没有了,这入口也就不太好藏了。”

柳叶点了点头,问我一般的地宫的入口都会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个常规或是普遍的作法,也好有个根据。老牛头好像说过,这里的入口在食殿内。

我笑了笑,告诉柳叶,老牛头说的十有**是假的,地宫的入口守陵人也未必会知道。我以前看过关于慈禧的地宫的相关报道,据说入口是在明楼旁琉璃照壁下面,但是据说也是被多层‘花’岗石给堵得严严实实的,石头与石头之间又用桐油糯米石灰浆粘固,可谓是天衣无缝,比自然山石还难凿。当年孙殿英指使工兵营长搞来两大桶硝镪水,都没有打开,最后不得已,还是用炸‘药’才给炸开的。

大牙听我说完后,挠了挠头,让我别只顾着讲故事,抓紧时间整的真格的,如果能找到入口,就算是钢板一块,也能想办法给‘弄’开。

我让大牙和柳叶在一旁协助,然后从棺室开始往外推,以当年乾隆的财力,固伦和敬公主的身份,这衣冠冢怕是规模也不会太小,结合这里的整片区域面积,我掏出罗盘,先测出“子午线”,又按照老牛头说的那间房屋的坐向,测出了“风水线”,分别用绳子各拉成一条直线。

这才意外的发现这条风水线与子午线竟然不在一条直线上,我的脑‘门’一下子就见了汗,看了看这两条线,夹角足足有二十度,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老牛头记错了?还是那食殿是后翻建的呢?要知道过去的人讲究坐北朝南,坐子向午,不可能会把陵墓建歪了?

不管这陵墓有多大,肯定是建在一条中轴线上的,但是眼前这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难道工人建造失误了,建着建着一不小心就给建歪了?这种想法有点不太靠谱,这事估计现在的工人能干出来,但是过去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尤其这也算是皇家陵墓。

我又仔细的用罗盘测了测,结果还是一样,地面上的建筑用的是“壬山丙向兼子午二分”的方向,而这墓室所用的方向则像是灵龙摆尾一样,甩了个弯。我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猛然间,我突然意识到,莫非这里用的是天星卦气?

凡葬法得金井与‘门’户为一向,是为正法。有如外接堂气,先到之砂水不可不收,聚会之堂气不可不纳。而眼前这情形,与龙法之生向不合,难道用的正是天星卦气为主,作内外二向之分?

如果是这样,那么“外向”,也就是建筑的中轴线方向,是以九凤朝阳整体的形势为主,做为风水中轴线。而墓室偏转的二十度,移到地面上来看,则正好指向主峰正中,两侧又有稍低的岭峰,形成左辅右弼之势,这样一来,这陵墓无论地上还是地下,都是尽取山水之势了。

第四十四章 怪声

第四十四章 怪声

当初我还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这里的‘门’楼会建的不合规范。方位偏了那么多,现在才‘弄’清楚,原来竟然与这墓室的分金走向有关。

分金走向一旦‘弄’明白了,剩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从墓室所在的位置一直到‘门’楼,还有四十几米,墓道应该与中轴线平行,而地宫入口也应该建在墓道上,我便循着中轴线,从墓室往前走了十几步,感觉应该出了棺室了,就让大牙用树枝在旁边先做了个标记,至少这段距离是不可能有地宫入口的,不会有墓把地宫入口直接开在棺室的上方。

我看了看前面还有三十米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么长的距离,工程量可是不小,想了想,以这皇陵的建制,不可能是一条墓道通到底,肯定也是中间建有券堂,然后安有几道石‘门’。估计以这乾隆‘女’儿的公主身份,最次也得有两道石‘门’,想到这里,我沿着中轴线又往前走了十几步,让大牙又做好了标记。

这样一来,脚下到‘门’楼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应该是地下的墓道所在,但是地宫的入口会藏在哪里,我也没那份本事,也看不出来,只好让大牙从我脚下开始划线,一直划到先前我们找到的‘门’楼位置,然后估计了一下墓道的宽度,画好了线,来回的走了几趟,摇了摇头,到了这时候,说别的都没有用了,只好卖力气开挖了。

我让柳叶站在高处帮我们放哨,我和大牙则一人一把钢铲,从脚下开始,往‘门’楼的方向挖,按我的估计,只要向下挖个一米多深,如果有地宫入口,土层肯定会有些异样,应该就能感觉的到。

像我们这种倒斗的。全天下也没有几个,整个就是个力工,像开荒似的铲地皮,好在这个季节,农村地里的活基本上也没有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人经过,再加上四周的‘玉’米杆子的遮挡,又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天时地利都占全了,还真是个挖坟掘墓的好季节。

看着这十五米没有多远,但是真要是一锹一锹的挖下来,这工程量可不小,我和大牙甩开膀子开始忙活,间隔半米左右就深挖一‘洞’,就是这样,也不得了,挖到中午才挖出几米远,吃了点东西,歇了一阵,又开始挖坑,挖出去没有一半。这天就黑了下来。

大牙咧着嘴就埋怨,说是他想‘弄’个洛阳铲,我说啥没让他买,要不在这地方,下几铲子早就成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累的像是水牛犊子似的,头拱地的干,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才干了这么点儿活,知道有盗墓的,可没见过像我俩这样,开荒盗墓的,还以为哪儿来俩傻子在这儿开荒来了呢!”

柳叶在旁边憋不住笑,看着我俩挖的堆成小山的土堆说道:“现在的方法虽然有些笨,但是也是行之有效,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找不到地宫入口,也算是帮着老乡做件好事,省着开荒了!”

我和大牙一听,都直咧嘴,看来这没种过地的就是不行,这地方要是能种庄稼,早就开完荒了,还轮得上我们,一看这土质,根本就是一点营养也没有,种啥也长不大,种子钱都收不回来。但是也都没有多说。眼瞅着天越来越黑了,赶紧撸胳膊,挽袖子,继续干活。

月亮还没有出来,四周黑鸦鸦的一片,万籁俱静,偶尔的一阵风吹过,就会听到‘玉’米叶子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我和大牙闷声不响,也不抬头,胳膊抡圆了,铆足了劲开始往下挖,黑天注意力集中,反倒比白天的效率要高了不少,看来这掘坟盗墓怪不得都是夜间行事,还真是有点儿根据。我心里正糊思‘乱’想的工夫,突然就感觉铲子好像敲到了什么东西之上,“锵”的一声,铲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上。

我马上就来了‘精’神头,赶紧小心的用铲子把坑底的土清理了一番,这才发现下面竟然是块木板,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都快腐烂了。

我赶紧叫过大牙和柳叶,让他们过来一起看看。

大牙和柳叶听我喊他们。赶紧围了过来,集中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就见一块长方形的木板铺在坑底,看这木板的大小和厚度,好像是谁家的大‘门’板。

大牙看了看,眼珠转了一圈,咧着嘴问我:“来亮,乾隆爷不会这么寒碜,就整个‘门’板把地宫口给挡上了吧?这也有前卫了吧?”

柳叶也是疑虑重重,有些不大相信,说是会不会这就是块普通的‘门’板。无意间被埋在了土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地宫的入口。

我盯着这扇‘门’板,也是哭笑不得,这东西不可能是封堵地宫入口的,但是怎么好端端的会出来一扇‘门’板呢?如果真像是柳叶说的那样,是无意间被埋在这里的,也不会这么平整,瞅着倒像是故意埋下的,下面难道盖着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柳叶,让她往后让让,然后招呼大牙过来,冲大牙一使眼‘色’,我俩把钢铲‘插’在‘门’板之下,用力往上一翘,没想到这木板子实在是有些腐朽了,我俩这一用力,“哗啦啦”顿时就散了架子,竟然直接就掉了下去,‘露’出来一个黑通通的‘洞’口。

大牙惊叫一声,吓了一跳,用手指着‘洞’口,张着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我,这会不会就是地宫的入口,难道真让我们给找到了。

我心里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底下竟然真有个‘洞’,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告诉他们,十有**这是个盗‘洞’,直正的入口不能这么深,直上直下的,整不好,这里已经被捷足先登,早有前辈来过了。

大牙一听。也趴近些瞅了瞅,然后用手电往底下照了照。这‘洞’怎么的也有十米来深,一直往上忽忽的冒着‘潮’气,一股很难闻的霉臭味扑鼻而来,我赶紧拉了一把大牙,躲在了上风口,没敢靠前。

真没想到竟然让我们挖到了一处盗‘洞’,看来这盗墓贼的触角还真是四通八达,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连个衣冠冢都不放过。一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些担心了,如果说努尔哈赤留下的地图就是这里,那会不会当年乾隆爷在修建公主陵时就发现了,然后给‘弄’走了呢?这盗墓贼为的是这衣冠冢里的东西还是为的是汗王宝藏呢?

不过既然昨天晚上柳叶还看到过金魂银魄,就说明这里肯定还藏有大量的金银宝贝,还没有被搬空。真是盗墓的下了去,不可能还留着宝贝不动,估计是要么没有发现这批宝贝,要么就是下去后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取走宝贝。下面要真是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有了,那这事情倒是更清晰了,就更可以断定那金银娃娃不是这陵墓里的宝贝所化,而是在这附近另有宝藏,搞不好就是努尔哈赤所藏的珍宝。

等了好半天,估计通风通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和大牙靠近了一些,用细铁丝做了个“烛台”,上面坐上一支蜡烛,点燃后用细线系好,慢慢的顺下了‘洞’内,试试这下面的空气质量怎么样。

蜡烛的火苗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但是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的一直亮着。

我看了一眼,估计里面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回头告诉柳叶在上面守着,我和大牙先下去看看,要是没有什么危险再叫她下来,好歹上面留个人,万一有点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地下手机肯定没有信号,就以我吹哨子为口号,约定好了哨音的暗号后,我和大牙把绳子取出来,一端牢牢的系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另一端扔进了‘洞’里。

我紧了紧身上的装备,一猫腰,拽着绳子小心的进入到了‘洞’内。刚下去没有几米,就感觉‘洞’里霉烂的气味冲鼻,这里地下本来就‘潮’湿,通风不畅,刚刚与外界相通,气体流动,难免会形成对流,‘潮’气反冲倒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越往下滑,心里越是没底,毕竟这种事没怎么经历过,多少都会有些恐惧,但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放着绳子。

越往下滑,温度越低,不知不觉中竟然手脚都有些发凉了,总感觉脚下像是有双冰凉的手在不停的抚‘摸’着我,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阵哆嗦起来,那双手从脚踝到小‘腿’,越来越往上,我就感觉膝盖以下像是被冰冻木了一样,竟然没有了知觉,而那丝寒意一点点的在蚕食着我的意志,恐惧一旦滋生,就像传染病一样感染了我全身的神经,‘胸’口抵制不住的开始狂跳。

终于,我的双脚挨到了‘洞’底,脚底一软,好悬没坐在地上,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下面是一堵‘花’岗岩的石墙,竟然已经被打开了一个豁口,这里果然是一个盗‘洞’。

望着‘洞’口深处,心口怦怦直跳,我似乎能感觉到,在墙后的深处,在那看不见的黑暗里,像是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全身登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寒意真透‘胸’腔。

我一咬牙,心一横,举起手电就要往里面照照,看看情况,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里面“咔吧”一声……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我全身一震,觉得好像如同梦魇般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既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

好半天,我才出梦方醒,魂魄才归了原位,这才发现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似乎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竟然‘弄’不清楚刚才的声音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在梦中听到的。

就在这时,又一声“咔吧”声从墙里传了出来,声音比上一次要大多了,不仅是我,就连头上的大牙都听到了。

大牙拉住绳子,止住身形,低头问我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有动静呢?

随着这一声,我全身立刻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的贴在‘洞’壁上。望着远处的黑暗,充满了死亡的不祥气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这种感觉就像是心被摘走了一样,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关节活动时的声音,也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断裂的时间,可是这里面是不可能有人的,怎么会有这个动静呢?难道有鬼?

大牙问我一句见我也没有回答,他在上面等不及了,眼见着就要从上面下来了。

我赶紧冲大牙直挤眼睛,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大牙根本就看不见,我只好压低声音让他快点往上爬,这底下有情况。

大牙这才听明白,也是有些慌了,赶紧拉着绳子往上就爬,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估计是心慌手‘乱’,没有抓牢,竟然直愣愣的从上面就掉了下来,这‘洞’口本来就不大,眼瞅着就要磺到了我的头皮上,我要是就这么待着,非得活活的被他给砸死,情急之下,我一咬牙,也顾不上别的了,顺着豁口就滚了进去。

身后“扑通”一声,大牙也掉了下来,好在本来也不太高,下面的土也不硬,倒是没啥危险,不过这一下也摔的不轻,就听见大牙忍不住的直哼哼。

我此时也顾不上大牙了,就在我滚进墓室的同时,我赶紧把手电举了起来,四下‘乱’照。

手电晃了一圈,不要说人,连鬼影都没见到一个。我这才发现我所在的脚下已经进入了墓道,这里的地面是坡形砖礓礤,两侧的平水墙的下肩是用大块的青白条石垒砌的,墓道里十分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那边的大牙哼唧了两声后,呲牙咧嘴的也从豁口爬了进来,用手电四下照了照,赶紧问我,刚才是什么动静,那么吓人。

我冲他摇了摇头,刚想吱声,就听见又是“咔吧”一声,就像是响在耳朵边一样,吓得我和大牙是目瞪口呆,魂飞魄散。

第四十五章 疑冢

第四十五章 疑冢

这声音形同鬼魅。根本就听不出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整个墓道仿佛就像是个个环绕立体声的大喇叭,随着这一声鬼响,回声绕耳,余音不断。

我的三魂七魄不知道被吓飞几个,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大牙也吓的不轻,显然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见我脸‘色’刷白,一直没敢吭声,眼见我的眼珠不再发直了,这才问我要不要紧,知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我看了一眼大牙,木然的摇了摇头。

自从进到这墓中,我始终就感觉有一双怨毒的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我,看得我如同芒刺在背,如坐针毡,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的我就感觉像是只待宰的羔羊,已经被摆在了案板上,随时都会毙命,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爬上了心头。‘胸’口憋屈的要命。我咬着牙,硬着头皮抬头往墓道的深处看了过去,与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对视了起来。

青砖墓道幽静漫长,就像是野兽张开的大嘴,黑幽幽看不清楚的就是它的喉咙,而我们在它的口中,随时都可能被它一口吞掉。盯着对视了只一会儿,我就感觉有些头疼,脑袋里像是生满了虫子,都在不停的拱来拱去,好像马上就要从头皮中钻出来一样,这一刻,感觉脑袋都像是要炸裂了。

大牙见我盯着墓道的深处,脸‘色’越来越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把手电都照了过去,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谁!出来,我看见你了!”

这一嗓子本来是大牙虚张声势,但是没想到,这话音一落,就见一道黑影“嗖”地一下,一闪就过去了,瞬间就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虽然动作极快,但是我和大牙却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大牙也冒了一额头的冷汗,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问我。刚才有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啥东西。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那道黑影突兀的又在墙上出现了,像是影子一样,紧紧的贴在墙面上,顶天立地,而下端竟然在地面上直直的向我们延伸过来,好像是要把我们吞噬掉一样。我越看心里越惊,就觉的头皮发麻,胆战心寒,竟然愣在原地不会动弹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影一直挨到了我的脚下。

背后这时突然间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算是我胆子再大,这时候也吓麻了爪了,第一意识就是拉着大牙转头折身就往回跑,什么也顾不上了。折身刚跑了两步,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把我和大牙都吓了一跳,随即脑筋一转,这才反应了过来。声音好像是柳叶的。

我赶紧举起手电循着声音照了照,果然柳叶刚从豁口爬了过来。

见柳叶下来,我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责问柳叶,为什么不在上面好好的待着,跑下来干什么。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见我俩没事,这才有些委屈的告诉我,她在上面听到“扑通”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一时有些担心,这才下来看看。

这时候,我也没有心情再责怪柳叶了,赶紧把柳叶挡在身后,让她小心一些,告诉她这里不太平,好像是有东西,刚才看到个黑影,神出鬼没,速度很快,赶紧退回到地面上。

柳叶闻言,一时有点愣住了,赶紧扭开自己的手电,转了个角度往前照了照。

就在她打亮手电的那一瞬间,那道黑影“嗖”地一下在眼前一晃,就像是阵风一样转眼又不见了。

我一把扯住柳叶,把她挡在身后,问她刚才有没有看见。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柳叶闻言,盯着我看了看,随即竟然笑了。这笑声在这墓道里回旋环绕,竟然显得‘阴’冷异常,听这笑声,有些‘毛’骨悚然,反倒让我更加心惊了。

柳叶也意识到这里的环境太过于笼音,赶紧捂住了嘴,转眼睛四外看了看,然后手上的手电晃了晃,从背后快速的晃了一下大牙,果然那道黑影又在前面的墙上一闪而过。

看到这儿,我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真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刚才是柳叶在豁口处,手电不经意的扫到了我和大牙,这才把我俩的影子投‘射’到对面的墙上,快速的闪过,而我和大牙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面,根本没有意识到柳叶竟然下来了,把自己的影子竟然看成了鬼影。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也难怪,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瘆人了。加上结构是穹顶,影子打在墙上都会发生很夸张的变形扭曲,就算是有准备,要不是仔细看,也真认不出来到底哪个影子是自己的。

大牙这时也长舒了一口气,刚要张口说话,突然冲我们“嘘”了一声,然后示意我们仔细的听。

我和柳叶屏气息声,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果然,远处竟然传来了阵阵的断裂之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像要被压断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用力的撅折了。

我打开手电一点点的照了过去,扫了几圈,看来看去,最后目光锁宝住了支在墓道深处的两根大柱子上,总感觉这两根柱子有些奇怪。说是柱子,其实就是整根的树干,差不多有水桶粗细,只是把表面的树皮扒净,砍掉了枝丫,表面并没有上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乍着胆子往前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近前,把耳朵贴在了树干上。果然,这回听得真真切切的,就是这树干发出的声音,想必是在这里时间太久了,水分也蒸发的差不多了,上面支撑的重量又不轻,所以有些撑不住了,加上空气一流通,所以才时不时的发出这种“咔吧、咔吧”的断裂声。

终于‘弄’清楚了这声音的来源,心里多少落了点地,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我用手拍了拍这两根柱子,感觉还很结实,虽然时不时的有点动静,但好像一时之间也未必能塌下来。

大牙和柳叶跟着我走了过来,学我的样子,把耳朵贴在树上听了听,也都‘弄’明白了刚才听到的那几声断裂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大牙指着这柱子,有些担心的问我:“来亮,你说这东西一会儿能不能支不住了,再塌了啊?那咱们可就真给活埋在这里面了!”

我白了一眼大牙,让他赶紧闭上他那乌鸦嘴,别竟说这丧气话。这么多年了都没事,偏等我们进来,这顶天柱还倒了。那还讲不讲天理了,我们咋长的那么好看呢!

柳叶一直没有吭声,围着这两根柱子转了好几圈了,这才对我们说:“我觉的这两根柱子有些古怪,不像是这地宫里本来就有的,好像是后来才支上的,你看无论这工整程度还是支撑的方法都显得有些苍促,过去的柱子再怎么着也不会这么‘裸’着,肯定也会过遍漆,防止腐烂或是虫蛀,下面也会有基座,而这两根柱子确实有点寒碜。”

这个我看到第一眼时也想到了,也有些怀疑,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这两根柱子不是打盗‘洞’的这伙人支上的,就凭这个盗‘洞’根本就运不进来。眼前的这两根巨木,倒像是从地宫入口运进来的,或是说在修建过程中临时支撑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没有拿走。

‘弄’不清楚,也只能先放下,我们举着手电往前照了照,就见前面是个相对于比墓道要稍宽一些的石室,宽有七八米左右,进深也就是三米多一点,柳叶指着那里告诉我们,那里应该是“闪当券”和“罩‘门’券”。

清陵皇陵地宫一般由“九券四‘门’”构成。九券分别是隧道券、闪当券、罩‘门’券、头道‘门’‘洞’券、明堂券、二道‘门’‘洞’券、穿堂券、三道‘门’‘洞’券和金券,金券里面放的就是棺椁了;而四个石‘门’分别是罩‘门’、头道‘门’、二道‘门’和三道‘门’。

这其中的罩‘门’券、名堂券和金券上方建有琉璃瓦屋顶,也是经常暗布机关的地方,有种专‘门’防盗墓的机关,叫什么“金顶明油”的,经常布在这三券琉璃顶之上,一旦触发机关,从顶上就会倾泻出大量的明油,瞬间就把这里烧成火海,不管你有天大的能耐,就算是铜头铁壁,都得烧的干干巴巴的。

我指了指前面罩‘门’券下的那道石‘门’说道:“那道‘门’应该算是罩‘门’吧,听说那后面整不好就有‘沙顶天’,咱们可得小心一点!”

柳叶看了看,皱着眉头冲我们说:“那种机关极耗财力,应该都是帝王诸侯的陵墓才会布置,这里一个衣冠冢,估计应该不会布置这个。”

我轻哼了一声:“但愿是这样,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千万不要‘乱’碰,一会走路的时候一定都要踩到拼接的砖缝上,以防不小心踩到什么机关,都谨慎一些。”

我们几个人战战兢兢的贴着墙根往前走。从闪当券开始,地面变平了,都是一米来长的青白石铺装,对面就是一座巨大的石‘门’。‘门’楼用的是砖木瓦结构,‘门’垛则是青白石雕刻,刻着一些很古朴的传统纹样。两扇石‘门’虚掩,‘门’扇上挂着两只铜辅首,睁着怪眼,衔着‘门’环。除此之外,即没有石雕图案,也不见**状的‘门’钉,‘门’上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纹饰。

‘门’楼上的肖‘吻’瓦垄、跑兽都是石制的,手电的光线聚光,照亮的范围不大,看起来‘阴’影重重,灯光一晃,也只能看出个大至的轮廓。而‘门’过梁以上的月光石上,绘画着海水江崖和一组龙凤呈祥的图案,‘色’彩极其‘艳’丽,熠熠生辉,但是在这种‘阴’森黑暗的环境里,这种浓重的颜‘色’却一点也看不出美感,反尔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我们的影子在忽左忽右,忽明忽暗的,墓道里回音很大,稍不留神,发出一丁点的响动,都会有很大的回音,恐恢异常。

我让他们把手电关掉,从包里找出来矿灯,点亮后,周围一下子都照亮了。

我们透过虚掩的石‘门’,往里看了看,还没等看清什么东西,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霉臭味。里面黑咕隆冬的,也看出个样子,我一咬牙,侧身小心的挤了进去。

过了这道罩‘门’,我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仍然是墓道,也许是别的券堂,可是没想到,过了这道罩‘门’竟然直接就到达了金券。虽然这里不是帝王的陵墓,不会有九券四‘门’,但是怎么着也得有个二道‘门’,却不想,推开这道‘门’就直接到了棺室。

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碎砖断瓦,还有不少的木板,看那厚度,估计就是棺材板子,一眼望去,一片狼籍,惨不忍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经过盗墓贼的血洗,估计是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正中的棺‘床’上也是空空如也,整个棺椁都被拆碎了,棺‘床’上的龙山石东倒西歪,甚至还有一块摔落在了地上。

我高举矿灯,左右打量了一圈,突然看到远角的墙上竟然开了一道‘门’,心里登时就翻了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券也就是棺室,应该说,是在地宫的最深处,这里的墙壁与券顶也是地宫中最坚固的部分,很难直接打破券顶或是券墙直接进来,到了这里,就相当于是到了地宫的终点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棺室,墙上竟然又开了一道后‘门’,看着可不像是盗墓贼挖出来的,而像是当时在建造时就特意留出来的。

听说过去建造陵墓的工匠最后大多都会在工程结束时,直接被困死在里面,杀人灭口。工匠们也都不傻,偷偷的留了个心眼,在建造陵墓的同时会偷偷的打一个地‘洞’,这样可以在事后安全的退出。难道面前这道‘门’会是工匠们为了撤退才故意留出来的‘门’?

这也胆子太大了吧,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此工匠竟然敢把‘门’修在这里,除非是脑袋进水了。可是如果不是工匠用来逃生的,那这道‘门’是通向哪里的呢?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第四十六章 蜷尸

第四十六章 蜷尸

柳叶和大牙随后也走了进来。看到室内的这副惨状,也是唏嘘不已,不住的摇头叹气。

大牙小心的打开手电,往棺‘床’上照了照,棺‘床’上除了几块棺材板子以外,啥也没有了。他不死心的走了过去,用手上的砍刀把棺材板子给用力的橛到了地上,就听“轰”的一声,地面上的灰土被震起来能有一米来高,顿时室内乌烟瘴气,呛的我和柳叶都睁不开眼睛,一个劲儿的咳嗽,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让大牙动手轻点。

大牙也没好哪儿去,脸憋的茄皮子‘色’,呛得涕泪直流,一只手赶紧捏住鼻子,伸脖子往棺‘床’上打量了一下,眼见“金井”的盖子都不见了,不免也有些恢心丧气,仍然心不甘的用砍刀往“金井”里探了探。显然,里面已被掏空了。

这皇陵里的“金井”一直都让人引发无数的联想,有的说,这是沟通‘阴’阳,‘交’流生气用的;有的说,金井深不可测,下与海眼相通,无论是干旱还是yin雨连绵,里面的水总是不升不降,不溢不干……其实,金井并没有那么玄,就是直径约十厘米,深约一米左右的竖向圆孔,位于棺‘床’的正中。正常情况下,这里面是没有水的,也没有那么多神奇之处,在风水中,金井的位置就是“陵‘穴’”,也是地宫中风水气场最合好地方。

一座地宫无论有多少个棺位,都只能有一眼金井,当然,一般下葬时,多少都会往里面扔点值钱的东西,这也纯是人们的一厢情愿,意在祈祷求祥,驱邪镇墓,据说老佛爷当年下葬时。金井里的宝物价值连城,有史料记载,单单往前面扔宝就扔了六七回,红碧玺珠子、绿‘玉’佛手、珊瑚宝盖、匣珠坠角、金佛、‘玉’佛等等,值钱的东西数不数胜,只不过这老佛爷金井内的宝物去向何方,一直也是个未解之谜。

我见大牙捏着鼻子在捅金井,就觉得好笑,一看这室内的架势,棺材板子都给劈的稀碎,不可能还会留下“金井”不掏,不用想也知道大牙肯定是白折腾一场。趁这工夫,我四下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这里虽然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但是脚下却很干爽,竟然没有积水,连浮灰都是很干爽的,实在是有些奇怪,不知道这股‘潮’湿的味道是从何而来的。

柳叶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用手指了指‘门’后的地面上,让我仔细看看。

我把矿灯往下移了移。这才看清在‘门’后的地面上竟然有四个“地漏”,一时惊毫不已。

柳叶笑了笑,告诉我,这也是古代人的一种发明,地漏下面是暗沟,也叫“龙须沟”。每到雨季,地宫内都可能出现大量积水,棺椁等物每年都会被水浸泡,而有了这东西以后,渗出的水就可以通过龙须沟很快排出,这里的地面并不是水平的,而是有些倾斜的,只不过角度有些小,我们并感觉不到。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东西就和我们现在卫生间里的地漏一个道理,装修卫生间时,都要把地面做成倾斜一些的,这样洗澡冲浴的水才可以快速的流进地漏,原来这东西竟然是继承自古代的技术加以创新的,看的我也是啧啧称奇。

柳叶用手掩住鼻子,看了看远处的地面,冲我说道:“估计现在还没有到雨季,地面并没有渗水呢,所以才会有浮灰,你看墙根处还有水浸的痕迹,幸好我们现在进来,要是再迟上一个月,这里估计就得和泥了。”

听柳叶这么说。我也往旁边的墙上看了看。可不是,地面往上十公分左右可以明显看出一圈水浸的痕迹。显然,地面上落的这么多的浮灰,仅仅是经过一个冬天和‘春’天才积下的,等到了雨季,地面渗水,这些灰自然也就没有了,刚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地面,要不是大牙把灰土给震起来,我们谁也没有留意这些。

我和柳叶说着话,大牙一直在棺‘床’前忙活,举着手电往金井里照着,一声也不吱。

我便往前走了几步,也想过去看看这金井里的构造,便把矿灯高举过头,叫着柳叶,往过走了几步。刚走了两步,借着灯光,我突然发现远处那道诡异的‘门’下竟然有一道道很明显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地面走,一直延伸到棺‘床’的背后,把‘门’到棺‘床’之间地面上的灰土蹭的是一干二净,就像是用拖布把地面擦过一样。宽有半米的这道痕迹,上面的灰尘明显比旁边要轻很多,拖痕略呈弧形,最后隐在了棺‘床’的背后。

看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就感觉脑后生风,心惊‘肉’跳,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留下的痕迹。

要知道地面上的这些灰就是这一年之内才沉积下来的,到了夏天水渗出来后,就会把地面清洗干净,所以很明显这道痕迹就是不久以前留下来的。难道这里除了我们真的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阵恶寒,全身的汗‘毛’都“唰”地一下竖了起来。也顾不上别的,大手一伸,直接把大牙从棺‘床’上给扯了下来。

这衣冠冢的棺‘床’距地面有半米多高,大牙根本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就摔了下来,好在棺‘床’也不算太高,大牙摔在地上后,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估计也是吓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四外‘乱’转,等到看清是我在背后扯他时,张口就要骂。

我赶紧冲我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指了指棺‘床’的对面。

柳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我就把大牙给硬扯了下来,见我神经兮兮的,也有些害怕了,悄悄的围了上来。

我指着对面不远的那道‘门’,又比划了一下地上,让他们仔细看看。

柳叶和大牙一头雾水,伸脖子看了半天,这才发现地面上的拖痕,刚开始还没怎么着,不以为然,不过很快就都想明白了,张着大嘴,喘着粗气,都是目瞪口呆。

大牙的脸也变了‘色’,惊恐的盯着我,压低声音问我:“来亮,那是啥玩意儿?好像是啥东西爬过来了?还是爬出去了?会不会是诈尸了?这死鬼自己爬走了?”

柳叶听大牙这么一说,更是有些胆战心惊,往我身边靠了靠。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看不会吧,这里不是衣冠冢吗?怎么会有尸骨呢?”

大牙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咧了咧嘴:“妈了个巴子的,这里要是没有尸骨,这事就更麻烦了,这是他**的啥玩意儿啊?明显是活东西啊!”

到了现在,我也是心里没谱,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大牙说的没有错,这拖痕明显是个活物在地上爬行后留下的痕迹,看这痕迹的宽度,这东西肯定小不了。

我咬了咬牙,小声的告诉大牙,到了这儿,甭管是啥了,就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怕也没用,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看看。

大牙虽说是有些紧张,但是也是个不怕事的主儿,把砍刀‘抽’出来后,握在手上,轻轻抖了一下,示意他走左边,让我从右边围上去。我俩递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从棺‘床’的一左一右绕了过去。

刚走了一步,全身的汗就湿透了。脚底下就像是踩在冰地上一样,奇寒透骨,浑身都不舒服,我硬着头皮往前迈着步。棺‘床’并不是很大,走了没有几步就到了侧面,我一狠心,一咬牙,“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手上的矿灯直接举在面前,借着灯光往棺‘床’的底下看了过去。

果然,在棺‘床’底下蜷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见它不会动弹,胆子也大了一些,往前又走近了两步,这才看清,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全身都已经风干了,干干巴巴的,筋骨相连,剩下一层皮包着,眼睛深陷,连五官都看不太清了。

大牙和我几乎是同时跳出来的,看清楚以后,大牙惊呼一声,冲我说道:“来亮,怎么他**的是一个‘死倒’呢?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有些奇怪,摇了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人穿着一身运动服,脚下的鞋子竟然还是“阿迪”的,越看我越糊涂,有些纳闷,用刀把他身上的背包挑了下来。就见里面装着一些绳子、刀、指南针、酒‘精’块,竟然还有只黑驴蹄子……

大牙看到这里,当时就愣了,嘴张的‘挺’老大:“我x,‘摸’金校尉啊!这算是前辈啊,咋还窝在这了呢?唉?我说来亮,这不对啊?这明显是现代人装扮,你看那鞋还是去年的新款,八百多块呢!”

我见这包里的东西,也有点懵了,眼前这人看这身打扮像是个旅游的,可看这包里的东西,分明就是个盗墓的,咋会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了呢?

柳叶听到我俩的议论,见也没有什么危险,这时也走了过来,看清眼前的状况后自然也是大吃一惊,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盗墓的,还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困死在了这里。

大牙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不住的叹气,一边看,一边告诉我们,这人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搞不好还是学生,能不能是看了后,寻求刺‘激’,下来体验盗墓生活来了?

别看大牙说的有些荒诞,但是这种看法却很有可能,现在的孩子对危险的意识和判断并不强,很多时候连是非观念都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更多的都是主观上的想当然,搞不好真就像大牙说的那样,是来探险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了这里。

柳叶一直盯着这具尸骨在看,也没说话,直到大牙说完后,她这才让我们仔细再看看这具尸骨的姿势,还有手指甲,她觉的有些不太对。这具尸骨双‘腿’蜷在身前,双手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几乎是蜷成了一团,而且全身有些黑的不自然,双手紧紧的箍在脖子上,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肉’中,好像是死的极其痛苦。

大牙看了看后,也点了点头,认为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我们一直都有些惊慌,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最后不约而同的,目光都齐唰唰的盯住了那道诡异的大‘门’。

很明显,这人死前是从那道‘门’后爬过来的,可是那道‘门’‘门’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PS:明天就开始国庆长假了,祝大伙儿节日快乐,最后的一天,有月票或是推荐票的,支持一下啊!

第四十七章 车辙

第四十七章 车辙

这道石‘门’宽有两米左右。高近三米。‘门’上既无雕刻也没有‘门’钉,除了兽面衔环的铺首外,均为光素。即没有‘门’楼,也没有‘门’垛,和刚才的那道罩‘门’比起来,多少显得有些寒碜,相对有些简陋。

风水上讲究“藏风聚气”,这里做为地宫的最深处,按常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再另开一道后‘门’的。这种情形,我是闻所未闻,就算是衣冠冢,也断没有这种做法的。

不合规矩的东西既然出现了,就说明肯定有其特殊的原因,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柳叶伸出一只手放在‘门’缝处试了试,告诉我们,‘门’后吹出来的风寒气袭人,好像有些水气,‘阴’冷刺骨。

水气?我眉头一紧,难不成里面有积水?这里地面干燥,看来空气中的这股子发霉味应该是‘门’后吹过来的。真要是有积水还麻烦了,我们还真没准备雨靴,赤脚走在这种水中,凉不凉先不说,癞蛤蟆跳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一想起来,浑身都不舒服。

大牙也往‘门’后看了几眼,这才转回身来看了看我:“来亮,别寻思了,既然都来了,也不能走到一半就出去,就是个死胡同,咱也得往里钻钻,你还指望着再回来还是咋地?你要是不敢进去,我先进去看看。”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也是不无道理,大牙这一‘激’我,我也上来了倔脾气,握了握手里的砍刀,往前跨了一步,往大牙和柳叶挤在身后,顺着‘门’缝就挤了过去。

刚一钻过来,就感觉‘阴’风习习,立时透体生寒,直打冷颤。虽然柳叶先前说过这‘门’后冷气袭人,但我还真没想到会这么冷。就隔了这么一道‘门’,竟然‘门’里‘门’外两重天,好像一步就跨进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阴’寒奇冷,下意识的抱紧了肩膀。

大牙和柳叶紧随其后也钻了过来,就见大牙哆哆嗦嗦的直骂道:“这他**的是啥地方啊,咋和冰窖差不多呢,都快赶敢上太平间里的停尸房了!”

我听大牙在旁边一个劲的墨叨,担心柳叶害怕,回头冲大牙“哎”了两声,让大牙闭嘴,别再糊说八道。备不住是这里有地下暗河什么的,所以才会带动这里的气温降低,显得有些‘阴’冷。

我高举手里的矿灯左右照了照,还没等我看清呢,就听“妈呀”一声,大牙倒是先叫了一声。

我刚要责怪大牙别总一惊一乍的,生孩子不叫生孩子,这不吓人呢嘛,可是等我看清楚以后,差点也像大牙一样失口叫出声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眼前就像是没完工的工地一样,四面八方都是隧道,一共七八条,恍惚间就跟钻进了蚂蚁窝一样,看着这横七竖八的一大排隧道口,我们几个的嘴都合不上了。

瞪着眼睛绕着走了一大圈,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挖出这么多条隧道,而且又打向不同的方向,不知道这是玩的哪一出。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宫,棺室留后‘门’不说,又在‘门’后打了这么多条通道,这在风水上根本就讲不通,甚至说是风水上的大忌。而看这些隧道的修整痕迹,有板有眼,也不像是仓促之间能完成的,虽然都没有砌砖券顶,但是这看这工程量,就算调来专业的工程队,没有一年两年的工夫怕是也干不完这些活。

明显这些隧道不是盗‘洞’。倒是听说过,有的盗墓者进入墓中后,盗‘洞’坍塌,不得已要从里往外再打出一条盗‘洞’,运气好了,就可以难过一劫,运气不好,‘洞’还没等打到地面上就憋死在这里面了。这里也不太像是这种情况,真要是这样,单说这工程量,这盗墓的得是啥体格子能在地底下奋斗好几年啊?这素质干盗墓的简直是太屈才了!。

柳叶歪头看了半天后。指着这些隧道不太确定的说:“我怎么感觉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这才四面八方开始挖隧道,而且你看这些‘洞’口三个人都可以并排走,明显是有足够的人力和财力,肯定是有目的才这么做的。”

大牙“哧哧”一笑:“找东西?上这地底上找什么东西?找耗子‘精’吧!”

我懒的搭茬,快步走到‘洞’边,仔细的看了看挖隧道时的锹印,这才发现这些隧道大不简单,地面上竟然还有些车辙的印记,似乎是用推车往出运土,这样大的手笔可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能折腾的起的。赶紧叫柳叶他们来看看地面上的车辙印。

柳叶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又往前走了几步,这回头对我们说:“不用猜了,这‘洞’就是修墓时挖的,这车轮印明显不是现代的。”

见我和大牙有些不解,她指着车印告诉我们,现代的车轮都是用橡胶做的,里面有软胎可以充气,转动时靠轴承,减压‘性’能良好。而古代的车轮都是木头制作的,固定在车轴上,连同车轴一同转动。谈不上减震。眼前的这些车辙印,两只轮子陷入地面很深,边缘很硬,受力均匀,肯定不是现在橡胶轮胎压过的印痕。

清代的车辙印?

难道这里是当年修建陵墓时一同开的工?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真的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怎么找到地下来了?而且又是这陵墓之中呢?如果真的是在找东西,竟然会躲在陵墓里找,这么隐蔽,难要是要遮掩什么吗?

难不成是为了传国‘玉’玺?

一起到这儿,我‘激’灵一下找了个冷战,手里的矿灯也随着摇晃了一下。

柳叶和大牙见我有此不对,赶紧问我怎么了。

我盯着这些隧道告诉他们。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有个大胆的猜测,只不过说出来有点太玄了,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说,害怕再打‘乱’了咱们的步骤,‘乱’了心神。

大牙冲我一撇嘴:“来亮,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有啥你就直说得了,就咱这钢铁意志,还有啥事接受不了还是咋的!”

柳叶看着我也是不住的点头。我叹了一口气,这才告诉他们,我估计乾隆爷在这里修的公主或许另有它意。我想,会不会乾隆爷知道他手上那方传国‘玉’玺是赝品之后,又追查到了一些线索,然后才故意要把公主陵修在这里,借着在这里修建陵墓的机会,暗地里是在这里找寻努尔哈赤留下的那方传国‘玉’玺,所以在把这地下挖的像是蜘蛛网似的,差不多都给掏空了。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后,也是大吃一惊,估计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过,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又看了看眼前这些隧道,既然这是皇家的工程,自然是兵多将广,人强马壮,做起这些事来,应该没有什么难度。乾隆爷也是‘精’通玄学术数的高手,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禁忌,但还是如此‘操’作,就说明所为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而这里应该只是一座疑冢,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墓也可能另有它处。

柳叶轻咬着嘴‘唇’,眉头紧蹙,想了好一阵子才说话,认为我刚才的说法并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这公主陵与努尔哈赤的藏宝地图位置重合,本身这种巧合就让人有些奇异,有些蹊跷,反尔我这种无厘头似的推断倒间有些合情入理。

或许真的就是这样,修陵是假,寻宝是真。努尔哈赤既然有真的传国‘玉’玺,那么他的那些儿子们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史书上没有记载,可能有历史原因。也有可能是皇太极知道‘玉’玺在多尔衮的手上,背地里用了些不能入眼的手段,‘逼’迫多尔衮献出传国‘玉’玺。多尔衮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这才献上一方假‘玉’玺,谎称是牧民放羊时,羊用蹄子刨出来的,这么说,既合了皇太极的心思,也顺应了民意,天意所向。

大牙一直没怎么吱声,听柳叶说完后,晃了晃脑袋,看着我们说:“我看也未必,人家是谁,那是皇帝,想干啥还用偷偷‘摸’‘摸’的,随便下道旨,四周一围,谁敢瞪眼睛?我看备不住这里是座难得的奇墓,整不好后面这些隧道里都藏着宝贝呢!”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告诉大牙,虽然乾隆是当时的皇帝,但是这里当时是属于‘蒙’古王爷的领地,相当于是那‘蒙’古王爷的‘私’人财产,他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在旁边也煽风点火,白了大眼一眼,让他别把黑社会大哥和皇帝放在一起比较,人家咋的也是一明君,上一个臣属地里刨来刨去的,总得给人家一个理由,要不然肯定也会引起诸多麻烦,皇帝哪像是他认为的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牙一吐舌头,冲我俩哼了一声:“你们哪,太悲观!得了,咱也不说这个了,这些事都是猜测,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和咱们关系不大,咱还得从眼下着手……”

正说着话呢,突然就见大牙嘴张着‘挺’老大,面如土灰,用手指着柳叶的头顶,全身都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显然是惊骇到了极点。

第四十八章 会动的尸体

第四十八章 会动的尸体

看大牙的脸都快吓绿了。我当即就意识到不妙。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脑袋不动,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借着手中矿灯的灯光,就看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正悬在柳叶的头顶不到五厘米,正在往下一点点的坠着,眼瞅着就要挨到头皮了。

我和大牙几乎同时拉住了柳叶,猛地往前一拽,柳叶根本未加提防,惊呼了一声,脚下不稳,向前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

我赶紧伸出右胳膊,顺势一捞,从下往上,正好托住了柳叶,顺势往我这边一带,就把柳叶给拉到了我的身前。

这一切发生在毫厘之间,根本来不及做出解释,就见柳叶回头嗔怒的瞪了我一眼,身子扭了扭。

我眼睛往下一瞄。顿时尴尬不已。刚才一时情急,也没顾得上想别的,一双大手正好穿过柳叶的腋窝横在了她的‘胸’前,窘的我赶紧松开了手,脸涨的像是熟透的柿子,面赤耳红。

好在大牙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拉开柳叶后,就握着砍牙拉好了架势,抬头看了两眼后,有点拿不准的问我:“来亮,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儿,我瞅着像是黑蜘蛛呢?”

我把柳叶拉到我的身后,举起灯,往前走了两步,定睛仔细瞧了瞧。就见悬空挂着一只拳头大小的东西,黑乎乎的,像是个乌贼一样,爪子都蜷在了一起,通身漆黑,遍布刚‘毛’,倒真像是一只黑蜘蛛。

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动静,像是死了一样,动也不动。

我和大牙壮起胆子,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这回看的清楚了,果然是只巨大而又丑陋的黑蜘蛛,虽然没有我们先前在叶赫古城看到的蜉蛛那么大。但是这个头也着实让人心里发怵。

大牙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太确定的告诉我,好像是只死的,会不会是刚才咱们这一折腾,从上面掉下来的?早就死了呢?

我看了半天,见这东西蜷在一起,一动不动,感觉也应该是死的,这里毕竟是地下,环境恶劣,不容易存活。只是这蜘蛛死后的姿势有点奇怪,所有的步足全都缩在了一起,看着心里极不舒服。

刚想松口气,突然我意识到不对,死蜘蛛怎么会拉丝呢?难道是,装死?

想到这儿,我赶紧冲大牙喊:“别动,这东西是活的!”

大牙正用砍刀去挑那只死蜘蛛的,我的话也听到了,他的刀也碰到了那只死蜘蛛,就见那只装死的蜘蛛突然八脚一伸。顺着大牙的砍刀就爬了过来,八足齐摇,速度形同鬼魅,咋眼间就爬到了刀把附近。

好在我喊的还算及时,大牙多少有了些准备,那只蜘蛛一动,他也吓的手一松,那把砍刀就掉在了地上,把大牙吓得身子一‘激’灵,顺势就往后退了两步。

那只蜘蛛摔落在地上后,单侧四‘腿’一支,翻了个身,顿了一下,竟然朝着大牙就冲了过去。

地面本来就黑,加上这黑蜘蛛通体漆黑,动作又快,没根没看清楚它的动作,感觉一眨眼的工夫好像突然就不见了似的。

我赶紧让大牙小心躲开,抡起手上的砍刀,瞅准了那只黑蜘蛛,估计了一下它的速度,就砍了下去。

这一下砍到了地面上的石头上,顿时火星四溅,手都震的有些发酸,而那只大蜘蛛被我这一刀生生的给剁成了两截,前半截由于它的冲刺速度太快,足足又往前爬了几近半米来远,这才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我这一刀砍死了这只大蜘蛛。就像砍在了一只水袋上一样,“噗哧”一下,里面的汁液四溅,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感觉手上一麻,好像有一滴溅在了我的手背上。

稍瞬,就感觉像手上像是被油给烫了一下似的,灼热刺痛,赶紧用手甩了甩,借着灯光再一看,竟然起了一个米粒大小的水泡,一阵奇痒钻心入骨,恨不得用力的挠几下,挠出血才能解恨。

我刚要伸手挠破,大牙赶紧把我给薅住了,告诉我,这蜘蛛恐怕有毒,而且毒‘性’还不小,不能随便‘乱’动。回头让柳叶找出来点香皂,然后捏了一小块,倒了点水,和了和,然后小心的帮我涂在了上面。说是这方法百试百灵,专治一切蚊虫叮咬,止痒止痛。

柳叶惶惶不安的蹲在我的旁边,盯着我的手背,一言不发,估计是有点吓坏了。

大牙处理好后,也是一阵后怕,晃着脑袋说,这蜘蛛的毒‘性’实在是超出预计了,只是被**给溅上,就成了这样。真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计十有**要见阎王爷去了,比眼镜蛇还厉害。

我听大牙这一说,忍不住又看了地下的两截死蜘蛛,突然发现这蜘蛛死后的样子有些眼熟,猛然间我想起来了,这蜷在一起的死状怎么和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具死尸那么相似呢?难道那具死尸是被这种蜘蛛咬了,中毒死的?

我赶紧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他们也都是有些吃惊,低头又看了看,瞠目结舌,一个劲的叹气。一想到那具蜷尸的惨状,我自己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

柳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就问我们,这里地下十几米深,也没有什么食物,这些蜘蛛怎么还会活着,怎么生存呢?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几个几乎同时都抬头往券顶看了看。

借着灯光,发现半圆形的券顶上黑鸦鸦的一大片,竟然全是这种黑蜘蛛,还有‘鸡’蛋大小的蛹,白的透明,好像都能看到里面的幼仔,这一下,把我们吓的几乎魂不附体,不寒而栗,脚底下都有些软了。

大牙生怕惊动头顶上的这些活爷,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这些东西要是一起下来,我们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片刻之间就得把命扔这儿,谁也跑不掉。

我瞅着头顶上这些拳头大小的黑蜘蛛也是心惊胆寒,‘毛’骨悚然,赶紧示意大牙和柳叶千万别‘乱’动,这东西在地底下生活。估计视力肯定退化了,只要别有太大的动静,估计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把它们惊扰下来。

再抬头看了看前面这些通往四面八方的通道,心里也是直打鼓。考虑了再三,决定还是先回到地面上去,这底下太危险了,整不好把命扔在这底下就有些不值当了,于是压低声音说道:“要不,咱们先撤出去吧,这底下情况太复杂了,你们说,咋样?”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我,说是她没意见,听我们的。

大牙瞅了瞅前面的隧道,有些不甘心,但是看了看头顶上的这些黑蜘蛛后,微微的晃了晃脑袋,也点了点头,同意先撤出去。

我们几个统一了意见后,屏气敛息,高抬‘腿’轻落步,恐怕一不小心就惊到头顶上的那些黑蜘蛛。眼睛一直瞟着头顶,好不容易才退回到了棺室之中,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气还没等喘匀,就见柳叶脸‘色’煞白,指着我的背后,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恐万状,结结巴巴的告诉我们,…那具尸体好像和刚才不一样了!

我们的心刚刚才缓和了一些,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晴天劈雳一般,把刚刚聚拢的三魂七魄一下子又震飞了,紧转过身子,往身后看了过去。

棺‘床’之下本来蜷在一起的那具尸体,现在竟然手脚松散,像是伸了个懒腰似的,竟然抻直了。

我当即冷汗直流,便愣在了当场。

大牙‘揉’了‘揉’眼睛,咧着大嘴看了看,眼睛当时就直了:“妈了个巴子的,来亮,这是咋回事啊,咋还动弹了呢?诈尸了?”

死是一定的了,不可能是没咽气,刚才我们都仔细的看过,连‘肉’都烂没了,早死的透透的了,难不成还真闹鬼了?我赶紧四外瞥了几眼,一切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有些冷,估计是刚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难不成真的是冤魂不散,有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我掏出罗盘,乍着胆子看了看,指针蹦蹦跳跳的来回摇晃,但还是最终归了子午线,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冤魂怨气,没有什么邪灵祟。如果不是鬼,难道是人?难不成,我们下来后,有人跟着下来了?

一想到这儿,我一咬牙,突然平地跳起,蹦到了棺‘床’上面,朝另外一侧看了看,对面仍然什么都没有。

这间棺室本来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柱子或是凹角,所以也根本藏不了什么人,我们满腹狐疑的盯着这具变了形的尸骨,都忍不住的直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久的尸骨还会自己动弹。

大牙突然抬头问我,会不会这尸体真是那只蜘蛛给咬死的,刚才杀了蜘蛛,这小子心愿已了,才合上了眼,伸直了‘腿’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晃了晃脑袋,这说法实在是有太可信,要是电影或是里出现还行,这可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这种解释实在是有点儿牵强。

柳叶一直没怎么说话,低头看了半天了,这才开口问我们,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刚才翻动查看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他的尸骨,等我们走后,由于重力作用什么的,这才导致他的胳膊打开了呢?见我和大牙有点没听明白,又接着解释说,就比如有时候睡觉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并没有掉下来,可是关了灯,睡着睡着,东西突然就自己掉了下来,会不会和这个道理差不多呢?

柳叶说的这个倒我少还靠点谱,如果不去考虑鬼魂之类的原因,这种解释应该是相对比较有说服力的。

用学过的物理学来看,因为地球始终是在转动着的,所以静止也是相对的,放在桌子上的书也是处在运动中的,具有一定的惯‘性’,自己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条件适合,地上的茶几凭突翻倒,也都是理论中存在的可能。

但是眼前这事是不是也能这么解释,这个时候,能找个借口把自己骗过去要比死钻牛角尖好多了,我们也就不再多想,权当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第四十九章 塌方

第四十九章 塌方

这底下神秘古怪。‘迷’离扑朔,潜在的危险好像一直在包围着我们,总感觉有种不安,冷汗淋漓,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先别再这里讨论了,赶紧原路返回,回到地面上再说。

大牙和柳叶也意识到这里不能久留,听我说完后,各自都点了点头,跟着我绕过棺‘床’,直奔罩‘门’而去。

墓室不大,从棺‘床’到罩‘门’,也就是五米左右,刚走出没几步,就又听到‘门’外“咔、咔”的响了起来。

我站住脚,竖起耳朵听了听,仍然是‘门’外那两根木头柱子开裂的声音,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打了个手势,示意问题不大,继续前进。那两根木头柱子在我们进来时就“咔、咔”的响个没完,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走到‘门’口,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工夫,就听到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紧跟着就似乎是天摇地动一般,“嘭、乓”的声音响个不停,地面都有些站不稳了,抖个不停,吓的我赶紧把脚又拔了回来,心里莫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两声惨叫,就犹如摘胆剜心一般的痛苦,叫的极其凄惨。听在我都跟着心惊‘肉’跳,就感觉这声音像是一把钢针扎满了我的全身一样,浑身都不自在。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赶紧高举矿灯,透过‘门’缝,往里面打量。

这一看可不得了,就见墓道里尘烟四起,碎石横飞,竟然塌方了……

券顶大条石整块整块的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夹杂着青砖、夯土,把墓道堵的是严严实实。‘门’口的那两根柱子也被压成了两断,无力的歪倒在一旁,就连这道石‘门’的过‘门’梁都裂了一道手腕粗细的大裂缝,眼瞅着也就要塌了下来。

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打开用手电往这墓室的券顶照了照,好在这里的券顶要比墓道结实多了,并没有看到有要坍塌的迹象。

柳叶和大牙也是连连倒吸冷气,一阵庆幸。幸好我们在棺‘床’前耽误了一点时间,要不,或许真的就被砸死在墓道中了,心中不免都是一阵后怕。眼看着返回的路被堵死了,大牙也都傻了眼,赶紧问我怎么办。

本来就是泥船渡河,凶险万分,现在可倒好,彻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盗‘洞’肯定是回不去了,前边这一塌方,先不说还会不会再继续坍塌,眼下就凭我们几个人手里的这家伙。累死也挖不通这堵的严严实实的墓道了,更何况现在墓道的券顶也不牢靠,仍然时不时的往下掉下碎砖断石,随时都有二次坍塌的可能。

存亡绝续,然在旦夕,还没等我理出个头绪,柳叶突然用手拉着我的衣角,然后指了指棺‘床’那边,身子都快抖成了筛糠,哆哆嗦嗦的让我俩往那边看看。

我和大牙回头用手电照了照,这一照,三魂七魄不知道一下子就飞了几个,吓得我俩也是魂不附体。估计是刚才的那动静太大了,竟然把那群蜘蛛都给震落到了地上,‘门’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那种黑蜘蛛,有的顺着那道石‘门’已经爬了进来,看着这群要命的毒虫,我们都是头皮发麻,噤若寒蝉,不寒而栗。

眼前怵目惊心,背后尘土飞扬,我们被夹在这中间是左右为难,前进无‘门’,后退无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赶紧看了看大牙,问他有没有什么大面积的杀伤‘性’武器,赶紧翻出来,盗‘洞’这边是肯定回不去了,而那具死尸显然和我们不是从一个途径下来的。备不住还有别的盗‘洞’,唯一的出路就是干掉那些蜘蛛,然后冲过那道石‘门’,钻隧道,找出口,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话的工夫,那些蜘蛛就快要爬到了棺‘床’附近了,大牙也知道形势危急,赶紧在包里翻了起来。

我让柳叶把‘裤’‘腿’找绳子扎紧,找塑料袋或是衣服都行,把鞋也包好,别留缝隙,万一不得已要冲出去,千万别让这些东西顺着‘裤’管爬进来,被它们咬上一口,估计也就活到头了。

柳叶也从最初的慌张中冷静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一件衣服,用匕首划了几下,分成几片,递给我和大牙各两片,这才猫腰开始拾掇起来。

至于这办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不过打小在荒甸子走路。都知道,鞋要穿高帮的,‘裤’子要穿紧‘腿’的,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蚊虫叮咬,草划枝刺,就算是踩到蛇,也不至于顺着‘裤’管爬上来。现在这情况,这招有没有用,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实在迫不得已,就算是踩着这些东西。硬着头皮也得往外跑,能跑出去是命,跑不出去也只好认栽了。

大牙在包里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瓶汽油和一小罐胶凝汽油。这一小罐胶凝汽油得来实之不易,‘花’了大价钱,才好不容易搞来这么点儿,据说是军队用的东西,听说类似凝固汽油,粘在大部分平面上都能引起强烈燃烧,是由汽油、碱液、油脂、松香、蛋清、‘肥’皂、橡胶胶水、石蜡和动物血‘混’合而成,火势之烈,难以扑灭。

再看了一眼前面那群爬的正欢实的黑蜘蛛,掂量了几下这小罐胶凝汽油想了想,这东西以前可没用过,万一烧起来后四处‘乱’崩,这里又无遮无挡的,真是溅到我们身上,非得烧个窟窿不可,一想到这儿,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又把这个塞了回去。

我用手抄起那瓶汽油,就要往外撒,大牙赶紧把我手抓住了,让我先别急,他说他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可以制成燃烧瓶,威力就会成倍的增加。

我看了看大牙,皱了皱眉头:“大牙,你可别瞎吹啊,这时候不是吹牛的时候,你别整完了,再点不着,那咱可就全完犊子了!”

大牙一撇嘴,说是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勇于尝试,万一成了,成功的把握就大多了。要不这一瓶汽油也烧不死那么多的蜘蛛,最后结果还是两说着,一边说,一边动手做了起来,告诉我们,这还有个名堂,叫“莫洛托夫‘鸡’尾酒”。

就见大牙把柳递过来的布片拧了拧,然后浸透汽油,‘插’进了瓶子里,把多余的布条留在瓶口外,做成了引线。柳叶在旁边看了看,让大牙先别急着塞口,赶紧在包里找了起来,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放里了好多,一边放,一边告诉我们,她在书上看到过,说是里面如果放些橡胶后,橡胶可以溶化在里面,燃烧时附着‘性’更强,她也是在里看到的,估计应该不会错。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做好了,大牙冲我比划了一下,让我们找个地方先躲一下,这东西的威力不好预计,别再被误伤了。

我四下看了看,冲大牙苦笑了一声:“躲?程爷,你告诉我躲哪呗?”

大牙四下看了看,也是一阵苦笑,最后看了看石‘门’后,瞪眼看了看我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着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也别瞎寻思了,就先躲‘门’后吧,万一被砸死了,那也是啥事都该着。”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我伸头看了看‘门’后,过‘门’梁虽然裂了个大缝子,不过这么半天也没塌,总不会我们一过去就塌吧,真是那样,只能说是命中到寿了。时间急迫,来不及多想,我拉着柳叶就躲在了石‘门’后,冲大牙打了个手势,让大牙去放火。

大牙瞅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叨咕着,从来干好事轮不到他,这杀人放火的事倒是总能抢了个先机。我和柳叶也禁不住好笑,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大牙用衣服把瓶子包住,只留下引信,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引信后,胳膊一轮,就把包着衣服的瓶子甩到了那边的石‘门’前,自己赶紧一转身就跑了回来。

我们在‘门’后也不敢探头,紧闭双眼,捂着耳朵,等着爆炸。

可是过了十几秒,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心里暗道不好,难不成失败了,这气油瓶没着?这可坏了菜了,还不如直接撒在衣服上,做个火把往前冲呢,这可倒好,顶多能砸死两个,白瞎这瓶汽油了,白白辛苦了一场。

大牙也感觉有些不对,瞪眼看了看我和柳叶,然后悄悄的伸长脖子透过‘门’缝往过偷看,就在这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就感觉一股热‘浪’冲了过来,里面的石室一瞬间亮如白昼,燃烧瓶终于爆炸了。

大牙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吓得直拨楞脑袋,就听见‘门’外“噼里啪啦”就像放鞭炮似的,响个没完没了,这声音听在耳中,就像一根根钢扎一样扎在耳膜上,揪心的难受,头皮发乍,一想到‘门’外那些蜘蛛爆体的惨相,就忍不住一阵恶心。

这场大火烧得足足有二十分钟,最后火光终于弱了一些,我们这才小心的又重新走进了棺室。

此时室内黑烟缭绕,一股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中,闻到后五脏六腑都像翻了个似的,差不点就要吐了出来。

大牙捏着鼻子,一个劲的骂,说是比掉进化粪池子还恶心,这他**的也太味儿了,掏大粪的都得给熏‘迷’糊。

我赶紧猫下腰来,示意大牙和柳叶也蹲下来,慢慢的猫腰往前走,好歹烟少了一些,味道也就不那么冲鼻子。

借着大火的余光,这才发现,刚才这场大火烧的应该不小,石‘门’都烧黑了,遍地都是死蜘蛛的残体,有的已经彻底的被烧焦了,一小堆黑灰冒着黑烟,有的则是被烧掉了半只身子,剩下的一半身子还时不时的蹬蹬‘腿’,看着就恶心,放眼望去,好像没有再四处‘乱’爬,可以自由活动的了。

看来这爆破的效果很理想,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然后冲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跟着我往前冲。

第五十章 死人鞋

第五十章 死人鞋

柳叶抬眼看了看满地的蜘蛛残尸。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住恶心,用手捂着嘴,不敢再看了。

我冲大牙打了个手势后,回头看了柳叶一眼,伸手把她的手拉住,然后一猫腰,甩开大‘腿’就往前跑。

跑了没几步,就感觉鞋底下软绵绵,粘塌塌的,像是踩了一脚的软沥青一样,两条‘腿’似乎越来越沉,但也不敢停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脚下偶尔会“扑哧”作响,听那声音就直反胃。

差不多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冲过去的,闪身挤过这道石‘门’,也不敢停留,毕竟刚才的火未必会烧到‘门’外,‘门’外难免会有漏网的蜘蛛,所以我们也不敢减速。照直往前跑,直接就冲进了一条隧道。

隧道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一口气跑出去足有三十多米,这才止住了身形。回头用手电照了照,好在是这里看不到蜘蛛了。这一通猛跑,心情一直很紧张,脚底下又恶心,其实并没有跑出没有多远,但是却好像都跑脱力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我们几个弯着腰,喘了好一阵子,心跳才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忍住恶心,把鞋底在地上蹭来蹭去,好不容易才把鞋底清理干净,这才发现鞋面和‘裤’‘腿’上溅的到处都是这种恶心的东西,只看了一眼,我就再也不往脚下瞅了。

手电往前照了照,隧道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拐了弯,所以并看不到尽头。隧道里面的空间并不太大,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稍显得有些局促,空气也并不清新,有些浑浊,不自觉的就总想张口呼吸。

我不放心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洞’壁和‘洞’顶,凭感觉。还算平整结实,应该不会坍塌下。

大牙往远处看了看,有些顾虑重重,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横竖就这一条路,不往前走只能退回原处,即然进来了,自然要往里面走走,墓室中的那“蜷尸”显然和我们不是一个地方下来的,那估计肯定是另有出口,眼下只有这么一条路,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钻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闯看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大手坚毅的一挥,大牙一马当先,便走在了最前面,我和柳叶并排走在后面紧跟着。

‘洞’灯漆黑一团,刚才的矿灯也在慌‘乱’中不知道扔哪去了,只剩下了几把手电。在这底下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只能节约用电,我和柳叶的手电都关上了,只留大牙一把手电在前面照着亮。这点亮光在这幽深的地‘洞’里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能照亮碗大的一块区域,我和柳叶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凭着感觉往前走。

隧道幽深空旷,除了我们走路的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静到连我们的呼息听起来都像是一只只破旧的风匣子一样,“呼啦呼啦”的响个没完没了,当呼息被刻意留意的时候,连呼息都有些生疏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喘气了,心里异常的压抑。

我们几个“嚓嚓”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中就统一了节奏,开始了同一个步调,一起一落,整齐划一,只听声音,就像是一个人走路一样。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在这整齐的脚步声之外,好像总有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嚓……嚓……”,好像是很小心走路的脚步声,每隔几秒就会有规律的响一下。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这里本来就很静,‘洞’内又笼音,再加上我们的脚步整齐划一,顿时就把这本来微不足道的声音给突兀的显现了出来。

很明显这脚步声不是我们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有意的侧耳朵细听,又听到几声后,心里不觉的有些紧张起来,那声音好像忽前忽后。有些漂渺不定。

还没等我吱声,柳叶好像也觉察到了,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眉微蹙,冲我挤了挤眼睛。很明显,她也感觉到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对。

我马上喊了一声“停”,然后就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这一嗓子,不止大牙,就连柳叶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大牙回头刚要说话,就听到“嚓”的一声,最后停了下来。

大牙当时脸就绿了,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突然叫停了。很明显,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走,刚才最后的那个脚步声是根本就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

我们几个站在黑暗中,都是一动不动,静静的听了一阵,而那声音好像也随着我们的静止也悄悄的消失了。

过了好半天,我才打开手电前后左右的照了照,四下里依然空灵寂静,除了我们几个人歪曲的影子映在‘洞’壁上以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们都有些莫名惊慌的时候,柳叶突然瞪着眼睛盯着大牙的脚下,惊恐的失声叫了起来:“鞋!鞋!有只鞋!”

我听着柳叶的声音都变了调,赶紧一把把她挡在身后,举起手中的手电照了照大牙的脚下,这才发现,在大牙的‘裤’脚下竟然多了一只鞋,一只旅游鞋……

大牙脸‘色’惊恐,面如土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在自己的左脚外侧竟然多了一只“阿迪”的旅游鞋。大牙吓的赶紧甩了甩‘腿’,好不容易才把那只鞋给甩了下来,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到了他的‘裤’‘腿’上,而他竟然还浑然不觉。

我们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从哪多出来这么一只鞋,而且悄无声息的跟我们走了这么久。

大牙惊魂未定,深呼吸了几口气,用手电往过照了照,突然就是一皱眉,冲我说道:“来亮,你看这鞋可有点眼熟啊!好像是棺‘床’旁边那死倒穿的呢?这牌子和款式可是一模一样啊!”

一只死人的鞋?!

现场变的更加诡异了,谁也不敢吱声了,我们凑近看了看,果然那像与那棺‘床’蜷尸脚上的鞋一模一样,看到这里,我就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下“蹭”地一下就窜了上来,脖子后面冷风直冒,头皮发麻。

我冲大牙和柳叶勉强的笑了笑,告诉他们,备不住是刚才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挂在脚上,一直没有注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完,我一脚把那只鞋给踢到了旁边,冲大牙一摆手,让大牙继续往前走,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大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什么也没说,吐了口唾沫,冲我俩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队伍总算又是继续前进了。

谁也不也吱声,估计都是各想心腹事,这只鞋的突然出现显然打‘乱’了我们的心境,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心神,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崩溃的边缘,一种似有似无的绝望渐渐的笼罩住了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在安慰自己,脚下拖着一只鞋,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就算是鞋子质量好,重量轻,但是在脚底下难免会有些磕拌,大牙不可能走了这么远也没有发现,除非那只鞋刻意在避免相撞,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只鞋显然有了意识,也就不是只普通的鞋了。

我们屏气息声,一路向前,这条隧道曲曲折折,脚下的土也越来越有些松软,显然,这深处没有多少人走动过。其实这条隧道哪怕是没有尽头也好,也算有个希望,总好过是个死胡同,那时可真就心里拔凉了。

走的有些压抑,柳叶就提议大家说说话,聊聊天吧,这么走下去,迟早会憋疯的。

我和大牙笑了笑,就讲起了当年我俩小时候去村里的地上偷地瓜还有偷‘毛’豆的事情,柳叶听的津津有味, 我们一边说一边笑,气氛总算是活跃了一些,心里也觉的不那么难受了。

我一边走着就一边琢磨,走了这么半天,怎么也该走了能有一千来米了,没想到这条隧道竟然会这么长,到底是通向哪里,干什么用的呢?费了这么大的工事,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我一边走,眼睛就开始四外踅‘摸’,突然我就发现有个问题,好像每隔没有多远,在脚底下都会有一个‘洞’,‘洞’口不大,没有手腕粗,垂直向地下扎着,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就叫住了大牙和柳叶,让他们稍等一下,我这才站在这小‘洞’口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洞’口显然是用什么东西戳出来的,‘洞’壁平滑,深不见底。

大牙蹲下来看了看后,冲我一皱眉:“来亮,这会不会是洛阳铲打的‘洞’呢?”

洛阳铲?我这才恍然大悟,我曾经见过地质勘探的人专‘门’用过那种工具,打出来的‘洞’的确和这个很像,好像比这个‘洞’要大一圈,但是这么平整光滑的‘洞’,肯定不是什么动物打的‘洞’,而一看就是工具打出来的。不过,这洛阳铲据说是民国时期才有的,这地‘洞’可是大清乾隆年间的,那阵子也没有这东西,难不成这地‘洞’是后来有人进来过?

柳叶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诉我,这种洛阳铲虽然是民国时发叫出名的,但是古来有之,大同小异。清代有人就引用过一段文字,说是“验堤之法,用铁锥筒探之,或间一掘试”,虽然没有说出其渊源,但是所谓的“铁锥筒”足以证明产生清代以前,其作用应该与洛阳铲差不多。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我和大牙,笑了笑,接着说道:“盗墓里写的东西,都是加过艺术加工的,而且未必要引经据典,有时更是天马行空。就种探土的工具,在宋代时,就有过类似的记载,当时把检验筑土时用的工具叫做‘大锥’,当时检验夯土质量的‘大锥’究竟是不是与现在的洛阳铲一样都是筒状,能不能带土,虽然不可知,但是从记载中可以断定,铁锥验土是早有传承。”

我和大牙对这些以前是一无所知,听柳叶这么一说,忍不住的赞叹,有知识,有文化就是好,要不我们又得绕了大弯子。不过转瞬,我们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由自主的用脚跺了跺地面……

第五十一章 第二个人

第五十一章 第二个人

不管这‘洞’眼用铲阳铲打的。还是用其它的验土工具留下来的,其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不断的检验我们脚下的土质,难道挖这些隧道的真实目的就是这个?

难不成,也是在找努尔哈赤的宝藏?

我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怪不得这些隧道像是个蜘蛛‘洞’一样,歪七扭八,朝着各个方向,一点规律也没有,我本来还有些想不通,现在终于有些恍然大悟了。

估计当年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才借着修建公主陵的机会,暗中从棺室后面打出这些隧道,在地下把这片区域差不多都给探了个遍,十有**是为了汗王宝藏,也可以说很大原因是为了那枚传国‘玉’玺。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后,惊诧不已民,用手不停的‘摸’着这些‘洞’口,也连连点头,从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说,我说的这个可能也是最靠谱的了。

看了一会儿后。大牙晃了晃脑袋,看了看我:“来亮,咱也歇的差不多了,趁着热汤下笊篱,得赶紧上路了,趁着还有体力,多扑腾扑腾吧,这里面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柳叶,然后冲大牙摆了摆手,示意大牙继续赶路。

这条隧道的长度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仍然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好像这条隧道本身就没有尽头。

我一边走,一边估量着我们走出的距离,估计如果我们走的是条直线,现在应该也离着山脚不远了。要不是‘洞’口越来越小了,我甚至以为我们遇到了什么鬼打墙了呢,走着走着,我和柳叶并肩而行已经有些拥挤了,于是我就退到了后面,让柳叶走在中间。

没有尽头的隧道,满眼都是漆黑,越走心里越没底。

眼前漆黑一片,略略能看清柳叶和大牙的身影,周围黑得像一片静谧的湖,寂静得好像在等待一根针的坠落。我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无意识的迈动双‘腿’,紧紧跟着柳叶。

到了后来,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脑袋里只知道走路,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恐怕到了这时候,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了,别的什么都已经顾不上了。

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机械的迈动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魂魄似乎已经离了体,高高的飘在头顶,自己看着自己往前走路,如果以前说走路也会睡着,我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好像真的是在走路中就睡着了。

突然就听到大牙一声惊叫,这声音凄厉至极,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随着一声尖叫,大牙本能的往后一退,重重的撞在了柳叶身上。

柳叶“啊”的一声。被撞的往后一仰,正好撞在我的身上。

随着这声尖叫,我的三魂七魂这才回归本位,我赶紧伸出手来扶住柳叶,往前一掂步,挤到了前面,把她倚在身后,迅速的把刀就‘抽’了出来,赶紧问大牙发生了什么事。

大牙惊魂未定,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浑身颤栗,手电筒也滚落到了地上。

我赶紧从地上把大牙的手电筒捡起来,四下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见大牙眼睛死死的盯着脚下,我赶紧用手电往他脚下照了照。

鞋!

竟然是那只死人鞋!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这心理素质比以前那是好多了,但是看到被我们甩到后边的那只死人鞋又追了上来,我也实在是没法再保持镇定了,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唰”地一下,从头到脚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牙这时多少缓过一些,大口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后,低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还真邪‘门’了,他**的这只鞋咋又出来了?”

眼前这只鞋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了,那三道红‘色’的斜杠就像是一道道鲜血沫上去的,红的有些瘆人。

我清楚的记得,刚才明明让我给踢到旁边去了。怎么走出去好几里地了,又在这里出现了呢?

难道我们一直在兜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四下里看了看,感觉并不太像,这里的地‘洞’明显比刚才那阵时要小了许多,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

那就是说,这只鞋是自己跟着我们走过来的。

我们几个差不多都想到了这种可能,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打了个冷颤。

这件事彻底的把我这么多年来的认知给颠覆了,就算是有鬼,也不过是‘阴’气的凝结,或是一缕怨念,总归也只是个意识体的存在。而眼前这事儿,显然不是意识体所能做到的……

眼睛盯着这只鞋,面如死灰,从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像是病毒一样,瞬间的传染到了全身,从来还没有这样害怕过。

对于鞋的讲究,农村很多,大多都认为这鞋子犯说道。从小就听说过,睡觉时一定要把鞋尖朝外,不能鞋尖冲炕或是冲‘床’。如果这么摆,鬼会顺着鞋尖爬上‘床’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的确有一次半夜起夜时,上‘床’时没太注意,怎么睡都不舒服,总感觉心慌慌的,结果开灯一看,鞋尖竟然朝着‘床’……

乍一见眼前这只鞋竟然跟着我们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几里路,心里的慌‘乱’根本不是文字所能表述出来的,心里方寸已‘乱’,盯着这只鞋。恍惚就感觉这只鞋竟然在冲着我笑,是嘲笑,我嘶吼一声,握刀就要往下扎,刚这么一比划,旁边的柳叶赶紧从背后拉了我一把,冲我说道:“胡哥,等等,这只鞋不是!”

我一愣,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这只鞋,怎么看怎么眼熟,怎么会不是那只鞋呢?明明是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看错的。

柳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模糊不清,赶紧又解释说,这只鞋是左脚的,刚才那只鞋好像是右脚的。

我和大牙一听,当时就愣了,仔细的看了看,又回忆了一阵,实在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大牙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冲柳叶一咧嘴:“妹子,这工夫不用安慰人,你是真看准了,咱可别自己骗自己啊,要不这事可就麻烦了!”

柳叶略一思忖,然后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告诉我们,刚才的那只鞋肯定是右脚的。

我闻言,心中一动,莫非这两只鞋是一双?刚才的那只是右脚,而这只是左脚?可是一个人的一双鞋,怎么会‘弄’的这么远呢?

难道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越想我越觉的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形势危急,鞋跑掉了都来不及捡的话,那一定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可是墓室里的那具死尸脚上可是有鞋的,难道还有第二个人?

我们几个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很显然,棺室里的那个死者有同伴,不然不会又出现一对一样的鞋。可是他们怎么会分开了呢?

棺室里的那个显然死的不正常,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不管他而一个人就跑了呢?这里既然有两只鞋,那就说明死在这条隧道里的可能‘性’很大,想到这,我往前看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还继续再往前走。

大牙最用手电往远处照了照,苦笑了一下,回头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往前也看了看,既然走了这么远,要是就这么放弃,再走回去,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是眼下这情况表明,深处凶险未知,危机重重,整不好就得把命扔在这里面。从这两只鞋的距离上来看,这个人显然跑了不下两千来米,是什么危险让他这么拼命狂奔,是和我们一样被迫逃进这里来的,还是就从深处进来后,被追向棺室的呢?

目前也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往出跑还是往里跑的,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大牙,你和柳叶先在这里等我,我往前面看看去,然后我吹哨子,吹长声,你们就跟上,吹短声,你们赶紧往回跑,免得咱们全都被困在这里。”

大牙一听,脖子一梗梗:“来亮,你这不是埋汰人呢吗?我去前边看看,你在这里陪柳叶吧,万一有个啥闪失,也算是我‘成’人之美了!”说完,冲我偷偷的直挤鼓眼睛。

柳叶这时候也顾不上再挑大牙的理了,也没有对大牙瞪眼睛,来回打量了我和大牙一阵,反倒是笑了:“怎么,我是累赘了吗?用得着你们这样吗?我什么时候拖过你们的后‘腿’,你们也不用管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牙一听,赶紧赔笑,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为了**成功,要尽量保全有生力量,一起往前走,于战略战术上来说,有点冒失,不是明智之举。

柳叶笑了笑,反问大牙,真要是有危险,死一个与死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大牙一听这个,挠了挠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劝劝柳叶。

我看了看柳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前看了一眼:“既然这样,咱们一起走,要死一块死了得了,也利索。把刀都准备好,万一有什么状况,咱也不至于被动。还有,每个人尽量要间隔二米以上,也好有个闪转腾挪的地方。”

说完这些,我回头看了看,摇头苦笑,告诉他们,就这么着吧,我到最前面吧,大牙殿后。

第五十二章 黑雾

第五十二章 黑雾

再次出发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嘴上虽然都不说,但是谁心里都明白,这里面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肯定凶多吉少。

心里忐忑不安,耳朵里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脚步声,心跳声,喘气声,衣服之间的摩擦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纷‘乱’繁杂,本来都是很细微的声音此刻却像放大了几百倍,在耳边响个不停,听得心烦意‘乱’,心里极不舒畅。

硬着头皮正走着的时候,突然我就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被风刮过来似的,声音飘渺凄厉,仿佛就是濒死前的那种绝望至极的哀嚎声一样,托着长长的尾音,一阵风似的就飘过去了。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吓得我身子一‘激’灵,赶紧停下了脚步,转着眼珠又听了听,这才问大牙和柳叶,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牙和柳叶一怔,都摇了摇头,说是脑袋一直‘乱’糟糟的想着事,也没注意,好像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我心里一惊,看了看他们,也有些拿不准了。难道是‘精’神太紧张,出现了耳鸣,幻听了?

柳叶看我的脸‘色’不太好,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说我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声嘶力竭,好像是从我们身后传过来的,不过距离应该‘挺’远。

大牙一皱眉头,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手放在耳朵后,全神贯注的听了听。过了好半天,冲我摇了摇脑袋,告诉我根本就没什么动静。说完后撇了撇嘴,又笑着继续说道:“这地宫里除了我们还能有谁?肯定是你心里压力太大了,幻听了吧?”

我摇了摇脑袋,突然又想起墓道坍塌时的那声惨叫。刚才一直只顾着赶路,倒是忘了这茬。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咧着嘴慢慢的说道:“恐怕还真不是幻听,刚才墓道塌了的那一瞬间,我也听到过两声惨叫,好像和刚才的声音差不多,听着都有点儿瘆人,倒不像是听错了。”

大牙一听,伸长了脖子瞅了瞅我:“妈了个巴子的,来亮,都说是鬼哭狼嚎的,你说会不会是鬼哭啊?”

我冲大牙一瞪眼:“哭个屁啊,你别动不动的就把鬼挂在嘴边,这玩意儿可不禁念叨,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你要是没听到就拉倒,接着往前走吧,小心点就是了!”

我说了一通大牙,也是不想让大家都恐慌,本来这里就是漆黑一片。心里都不怎么踏实,再一扯上这鬼啊神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根本一刻也消停不下来了。

不过,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两声动静,咋听咋像是人叫唤的,好像是在极恐惧时发出的惊叫声,但是大牙说的也没错,这地宫里除了我们,不可能还有别人,真要是有人,那才是出了鬼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我们几个心里暗暗打鼓,黑暗中待的时间过长,难免会有些恐慌,而一旦出现了恐慌,就会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想收也收不住了。

往前又走了没有多远,我又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下小雨的“沙沙”声,不急不缓,但这里是地下,显然不可能会下雨。

难道又是错觉?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正看到大牙和柳叶也是一脸惊讶的盯着我,冲我点了点头。

这下子,我们都确定,这声音可不是幻觉了。

不过这是什么动静呢?声音越来好像越近,越听越清晰。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声音预示着什么。

大牙扭开手电往身后照了照,身后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就见大牙突然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也就是几秒钟,就见他脸‘色’瞬时万变,抬头冲我惊吼:“快跑,来亮,后面有东西上来了!”

我闻听此言个,也来不及细问,赶紧一把拉起柳叶,撒丫子就跑,也不管脚底下到底是坑还是包了,玩了命的往前跑。

大牙也赶紧从地上脚蹬手刨的爬起来,甩起胳膊,迈大步,在后面紧紧的追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催促着我们,让我再跑快点,听后面的动静,越来越近,速度可比我们这两条‘腿’要快多了。

不用大牙说,我心里也知道事情危急。但是这时候,光着急是没用的,黑暗中再怎么跑,也不像是白天,就算是想甩开大步,但是落脚时仍然本能的有所顾忌,所以跑了还没有多远,就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了一眼柳叶,见柳叶的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见我回头看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这回可真是玩了命了,根本也顾不上前面到底有没有路,会不会是死胡同,只知道往前跑。

跑出去还不足一千米,“沙沙”的声音就越来越近了,起初听起来还像是下小雨,但很快就像是爆豆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凭感觉,就知道离我们不远了,估计用不过几分钟就要冲上来了。

一边跑,我一边问大牙,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牙呼哧带喘,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但是数量肯定是老鼻子了,真要是看到是啥东西,估计到阎王爷那儿报道也就不远了。

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大牙冷不丁的惊叫了一声,吓得我和柳叶赶紧站住了,回头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颤颤巍巍的用手指了指他脚下,示意他脚下有东西。

我一见大牙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了,硬着头皮用手电往他脚下晃了晃,赫然发现竟然有一只手,青筋暴‘露’的从地上伸了出来,紧紧的攥着大牙的脚脖子。吓的我“妈呀”一声,手电筒一下子就滚落在了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两下,眼前当即一黑,陷落在了黑暗中。

柳叶吓的一把就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连声我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刚才的那只手,把我吓的差点就魂飞魂散,一瞬间,就浑身冰凉,像是死人一样,思想意识都被冻住了。

好半天才醒过神来。赶紧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右手迅速‘抽’出匕首,冲大牙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动弹,手电又往他的脚下照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那只手竟然不见了。

‘揉’了‘揉’眼睛,我围着大牙照了好几圈,除了脚下一塔烂木头之外,什么都没有,那只手消失了。我这才问大牙,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牙用手抹了一把汗,低声告诉我,他刚才跑着跑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怎么跑也跑不动了,这才惊呼出声。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想起我刚才看到的那只手,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左思右想,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只是告诉大牙,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脚下被那截烂木头给绊到了,我刚才也是心里紧张,看‘花’了眼,纯是自己吓自己。

正说话的工夫,就听到那种“沙沙声”已经变成了“哗哗”的声音,如万马奔腾,似‘乱’兽群奔,听着骇人至极。下意识的用手电往回照了照,突然发现,一股黑烟已经涌了上来。

这股黑烟浓厚的超乎想像,要不是随时都在变化着,倒像是一堆煤山一样,从远及近,如‘潮’水一般疯涌了过来。

我们几个顿时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凭空里会出现这么大的黑烟,黑烟中夹杂着让人头发发乍的“沙沙”声,显然是来者不善。

我拉了一把还有些发愣的大牙和柳叶,大吼了一声,招呼他们赶紧撒丫子逃命吧,被这东西撵上,估计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我们几个没命的往前跑,跑出也就是二百多米,一拐弯,突然前面空旷了起来,竟然到了一间石室。

对面是一道石‘门’,三米来高。石‘门’上光秃秃的的,既无雕刻也没有‘门’钉,没有‘门’楼,也没有‘门’垛,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

柳叶也打开手电看了看,突然张着大嘴看了看我和大牙,结结巴巴的冲我们说道:“我……我怎么看着……看着好像是又……又回来了?”

回来了?回到哪了?

我心里一惊,举起手电上下照了照,顿时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了这里,脑袋里空白一片,这地方正是我们烧蜘蛛的那道石‘门’,再左右看了看,果然还是一排隧道口。

我们先前是从中间的那个口进去的,现在是却是从另外的一个口出来的,跑了两个多小时,竟然跑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大牙也是一阵苦笑,叹了口气,直骂娘,刚要说话,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地面,拉了我一把:“来亮,不好了,你看那是啥玩意儿!”

我顺着大牙手指的方向,探头看了看,这才发现竟然有一只拳头大小,通身漆黑的黑蜘蛛还没有死,晃动着几只手掌大小的细脚,正冲我们晃来晃去,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眨眼间就见它的几只长脚一撑地,动作极其迅速,晃晃悠悠的就冲我们爬了过来。

背后的“沙沙”声也是越来越响,估计离我们也就是不到百米的距离了。

形势紧迫,也顾不上别的了,我拉了一把大牙和柳叶,奔着另外一个‘洞’口就冲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清风,烟灵

第五十三章 清风,烟灵

我们此时如惊弦之鸟。仓惶逃命,甩开大‘腿’玩了命的往前跑。

这一股冲劲儿,足足跑了能有一千多米,大牙在后面实在是跑不动了,喊我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后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

两条‘腿’一停下来,顿时就像是面条一样,有些发软,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后,大牙咽了两口唾沫,喘着粗气盯着我们:“来亮,妹子,这么个跑法不行啊,万一这条路还他**的是个圈,咱们跑的越快,不是越赶着回去送死嘛!”

柳叶一听,不由的看了看前方,又往后张望了几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情形,好像是当时也是为了工程尽早结束,这才开始两头一起挖,然后在中间连通,看起来挖这些隧道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在找一些东西,所以相互间才都是连通的。”

大牙听后,抬头看了看柳叶:“会不会就是在找汗王宝藏或是传国‘玉’玺呢?”

柳叶摇了摇头,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有可能吧,这个不好说,但是咱们要是运气不好,估计一会还会回到,然后再选择下一条隧道接着找,既然这地宫里有别的人来过,那肯定还会有另外一个出口,肯定会有的。”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总共的隧道口有八个,估计实际上应该是四条,两两相通,咱们这是走的第二条,就算运气差点,再试两次也就完事了。

大牙一吐舌头,啐了一口,说道:“要是多走几次也没啥,关键是刚才那股妖风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吓人唬道的。黑了叭叽的,啾着就不是善茬子。咱可千万别招惹上,估计那玩意儿碰上准没好。”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仍心有余悸的往后看了看,这才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敢确定那倒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小倒是听我爷说过关于“胡柳白黄灰”五大仙的事情。这五大仙说的就是狐狸、蛇、刺猬、黄鼬及老鼠,在东北仙堂的信仰中,它们被认为是最容易修炼成‘精’也最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并将这些东西尊之为“仙家”或是“草仙”。

而这五大仙又被细分成几大类,其中“胡黄”是对狐崇拜的发扬,包含了汉族的狐仙崇拜,又增加了黄鼬这个新成员;“柳仙”、“蟐蟒”,来自于蛇神崇拜,亦带有龙图腾的影子;“白仙”、“灰仙”即刺猬与鼠,其发端已不可考,但影响同样深远;而把男‘性’的厉鬼冤魂唤作“清风”,‘女’‘性’厉鬼冤魂则叫作“烟灵”。

“清风”与“烟灵”几乎差不太多,只不过清风‘色’白,烟灵‘色’暗,如风雾漂渺。无踪可循,不像其它的那几个仙家,都有形体可依,刚才那铺天盖地的黑雾倒是有点像是“烟灵”,但是我对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真假也确定不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惊讶的张大了嘴,转过头问我,如果刚才那黑雾就是我说的“烟灵”,那是不是就是说有‘女’鬼呢?

我点了点头,冲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如果相信有“烟灵”,那就肯定是有‘女’鬼了,而且是那种厉鬼,不是好对付的。

大牙一听,皱了皱眉:“我说,不会是那什么固伦公主吧?是不是咱们来人家串‘门’,人家挑理了啊?”

柳叶一听这个,咧嘴“啊”了一声,不由的看了看我。

我白了大牙一眼,让他别胡说八道,什么公主,这里就是个衣冠冢,而且真假都不知道,哪会有什么‘女’鬼,真要是有‘女’鬼也不会是什么公主。这种厉鬼肯定不是正常死亡的,我感觉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布置下来的。

“啥?还能指挥‘女’鬼?”大牙脑袋晃的跟个‘波’‘浪’鼓似的,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

我哼了一声,告诉他们。这事不是不可能的,想一想我们在娘娘庙地下碰到的那个厉鬼,最后“‘阴’破”,好悬没把我们‘弄’死的那个,那个可以说就是“清风”。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来,也不会说有就有,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到哪儿都能碰上呢?说到这儿,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接着问道:“记得行地七公的老七擅长什么了吗?”

柳叶和大牙听我这么一问,转动睛珠,想了起来。

大牙别的不行,记这个倒是扎实,从小就听评书,对这些个东西极感兴趣,瞅了我一眼,答道:“应该是擅长驱役‘阴’兵吧?”

柳叶一听,“啊“了一声,终于有些恍然大悟,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怀疑这里的“烟灵”和先前的“清风”都是那老七破军留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告诉柳叶,这个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毕竟没有证据。但是这种厉鬼并不是说死前做过什么坏事,死后就能成厉鬼的,而是死在特殊的时间里,又死在特殊的环境下才可以,还有一种就是人为的,就是在人死后,对死者施以邪术,用符咒控制其魂魄,积累戾气,使其不去轮回,这样。死后的怨念越来越大,最终形成厉鬼。

从刚才的那股黑烟中可以看出来,这‘女’鬼“烟灵”可比我们先前碰到的那个“清风”要凶多了。

我这么一说,柳叶不由的抱了抱肩膀,往来路上看了一眼,心里自然是有一些担心,随着手里的手电晃来晃去,柳叶突然惊讶的冲我说:“胡哥,你快看,怎么下雾了?”

我一惊,赶紧凝目望了望,果然,在手电不停的晃动之下,‘洞’中的确好像下了一场雾一样,朦朦胧胧的,光线照不到多远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样的怪事我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过,都是惊讶不矣。

雾一般都是在水气充足、微风及大气层稳定的情况下,接近地面的空气冷却至某程度时,水气才会凝结成细微的水滴悬浮在空中,可是这里是地下十几米深,水气从何而来,怎么又可能会下雾了呢?

突然间,我意识到不好,这哪里是什么雾,很明显是刚才的那种“妖气”,只不过还没有浓到一定的程度,颜‘色’有些黯淡,没有形成那种黑雾,很显然,那“烟灵”就要出来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让大牙和柳叶别再看了,收拾东西赶紧跑,估计是那‘女’鬼要来了!

大牙一听这个,骂了一句脏话,拎起背包,背在背上,赶紧冲我们摆手。让我们前面先跑。

这层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等我们现在感觉到时才发现,我们现在已经被雾气包围了,前方也是一样,手电光照不出三十米远,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雾气的颜‘色’由白变灰,眼瞅着越来越暗。

也不知道这雾气有没有毒,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索‘性’也把手电关了,我拉着柳叶,玩了命的狂奔。

可是跑出去没有一百米,就感觉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呼气了,没跑几步,就憋的满脸通红,上不来气了。

大牙也是一样,蹲在地下,两只手‘摸’着脖子,使劲的喘着粗气。

我心里暗叫不好,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整不好今天这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估计是逃不过去了。

大牙干咳了几声,冲我俩一笑,憋的满脸通红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没想到咱英雄一世,竟然死在这地‘洞’里,真是死的窝囊啊。这咋像是空气被‘抽’干了似的,咋还上不来气了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看了看我们现在的姿势,心里一阵苦笑,还说什么蜷尸是蜘蛛咬死的,我看倒像是被这“烟灵”给闷死的,我们眼瞅着也都要缩成一团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成串的滴了下来。

眨眼间,喉咙上就像是被一把大铁钳子给死死的钳住了,一点动静也发不出来了。我使劲的伸着脖子,身子佝偻在一起,喘不过来气,脑袋缺氧,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在丧失,估计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碰头了。

朦朦胧胧中,我就见眼前的这些黑雾突然的从四周快速的聚集在了一起,在我们面前渐渐的聚成了一个人形,表面上黑雾缭绕,看不清装扮与容貌。

再过了一会,那层黑雾渐渐的隐去,在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旗人打扮的‘女’子,长相秀美端庄,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我们。

果然是个‘女’鬼!

穿着镶红边的淡黄‘色’小衫,外着黑‘色’大云头背心。裙边和‘裤’‘腿’镶有黑‘色’绣‘花’,脚下一双红‘色’弓鞋。

眼睛里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最后的一点神识就像是风中飘摇的蜡烛,随时以可能熄灭。

我使劲的咬着自己嘴‘唇’,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盯着那突然出现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勉强的抬起一只胳膊,冲她指了指,但是这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五十四章 魂戒

第五十四章 魂戒

恍惚中看到那只‘女’鬼悄无声息的飘到了柳叶近前。轻轻的挥了挥手,就见她全身的衣服竟然无风自摆,逸美如仙,只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显得有些诡异。

随着她轻轻的一挥手,柳叶一翻身竟然坐了起来,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竟然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就没看到那只与她咫尺之遥的那只‘女’鬼。

过了好半天,柳叶突然盯着眼前失声惊叫了一下,两只眼睛瞪的溜圆,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向前指着,张了几次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怔了半天,柳叶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低头看了看我,用力的摇了摇,然后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这时候差不多就要昏睡过去了,被柳叶这一晃。多少又清醒了一些,仍然有些意识,但是眼皮重的根本就睁不开,只能勉强的睁开一道缝,身子一动也动不了,呆呆的看了看柳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注意到我还有些意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嘎巴了几下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迷’朦中,我眼见那只‘女’鬼离我们越来越近,眼瞅着都要挨到柳叶了,这才停了下来,盯着柳叶目不转睛。就像是遇到了熟人却不记得名字似的,双眉紧蹙,微微低头,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心思。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后,小心的把我的头放下,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随便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一抬‘腿’,从小‘腿’上‘抽’出匕首,紧紧握住后横在了身前,小心的看着前面。

看柳叶的举动和眼神,实在是难以至信,似乎根本看不见这只‘女’鬼似的,眼神木然。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就见柳叶左右看了看后,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听懂我说的话,我们……我们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只是……只是想出去,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说完话后,柳叶眼睛四下转了转。

而那只‘女’鬼仍然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叶,一张俏脸面无血‘色’,惨白如纸,白中透青,像是在冰柜里冷冻的尸体一样,全身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

‘洞’里能感觉的到,已经有些越来越冷了,这股寒气,侵肌裂骨,我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阴’气入体,但是也丝毫没有办法,现在这情况,动都没法,也只能是任人宰割,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隧道里开始变得异常寂静。静的让人心里都有些发慌。

终于,那只‘女’鬼有了新的动作,就见在她的背后缓缓的升起一股黑雾,像是藤枝一样慢慢的向外延伸出去,这股黑雾浓的像是沥青一样,感觉像是流动出去的,流动的轨迹看的真真切切。而那‘女’鬼也在这黑雾蔓延的同时,突然间就换上了另一身的装束,脸上罩上了一张诡异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暗红‘色’的面具,像是浸透了鲜血一样,上面画满了很多诡异的‘花’纹,像是什么古老的图腾纹样,似乎具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打眼就让人不寒而栗,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裙下有十多条飘带,飘带五颜六‘色’,上面似乎绣有一些‘花’卉图案,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黑雾再一次的蔓延开来,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贴着‘洞’壁,一点一点的像远处延伸,耳中隐隐的听到那种熟悉的“沙沙”声。一听到这种声音,我心里就知道不好,估计离死是不远了。

随着这些“沙沙”声,‘女’鬼突然间身子一晃,双手一伸,身子竟然动了,动作曼妙。很是协调,看着像是在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似的。

看着看着,我意识到有些不对,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与娘娘庙地下碰到的那厉鬼的举动有些相似,难不成又要“‘阴’破”?

我心里着急,但是又说不出来话来,只好冲柳叶一个劲的眨眼睛,也不知道我的眼睛有没有动,还是柳叶根本就没有注意我,柳叶一直张着嘴愣在原地,盯着眼前漫天的黑雾。

隧道里就像是有只大烟筒,不断的往外冒着黑烟,眼看着这黑烟越来越浓,就连柳叶都有些看不清了。

随着“沙沙”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柳叶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扬手一刀,奔着那‘女’鬼就刺了过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柳叶的匕首穿过了那只‘女’鬼的身体。不过很显然,这种冷兵器对这‘女’鬼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根本就伤不到那只‘女’鬼,一下子就扎了个空,柳叶显然用的力量不小,这一刺之下。身子不由的往前倾了一下。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灰意冷,看来命该如此,肯定是难逃一劫了。

可是就在电光火石这一瞬间,情形突然发生了变化。就见柳叶持刀的手突然冒出一道白光,耀眼异常。一瞬间,‘洞’里亮如白昼,只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洞’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道刺目的白光晃得我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清了。

等我渐渐的睁开眼睛。重新又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之后,这才发现,身体竟然能动弹了。

我左右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一骨碌身就爬了起来,喊了一声“柳叶”,就要拉柳叶回来,不过这才发现,刚才的那只‘女’鬼已经踪迹不见了。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果然,不仅是‘女’鬼,连黑雾都不见了。

柳叶仍然保持着出刀后的姿势,一脸的惊愕,显然也已经吓呆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她,问她要不要紧。

柳叶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眼睛一闭,身子一软,竟然昏了过去。

大牙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哼唧了两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柳叶躺在我的臂弯上,已经人事不省了,着急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这才把刚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大牙。

大牙听完以后,咧着大嘴看了看我:“啥?白光?‘女’鬼?没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就是一道白光,然后那‘女’鬼就不见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赶紧四下看了看,借着手电的光线,‘洞’里仔细的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过来翻了翻柳叶的眼皮,然后告诉我,柳叶只是惊吓过度。一会自然就好了。

柳叶此时面如土‘色’,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看柳叶这副模样,心里竟然有些心疼起来,无意识的感到有些心酸,连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没过几分钟,柳叶果真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后,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冲我勉强的笑了笑,脑袋又慢慢的转了一下角度,直到看到大牙也安然无事,这才放心下来。只是身体一时间还没有恢复过来,有些僵硬,也只好就这么躺在我的臂弯里,保持着这个有些暖昧的姿势。

大牙这时候也没有闲心逗扯柳叶了,见柳叶醒过来了,赶紧过来问柳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一怔,看了看我,然后闭上眼睛想了想,声音有些微弱的告诉我们,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没有事,而我们却都昏死了过去,始终都感觉有些雾气沼沼的。后来听到“沙沙”声又响了起来,眼前黑雾越来越浓,下意识的就用匕首往向前刺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手上一热,好像有一股热流从手上‘射’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一道白光,再往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啊?我和大牙心里都是一惊,我小心的问柳叶,有没有看到个‘女’鬼?

“‘女’鬼?”柳叶摇了摇头,告诉我,她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女’鬼,只看到一股黑雾,很浓很重。

我心里就是一沉,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有些‘摸’不到头绪,怎么柳叶会看不到,那我看到是什么?幻觉?

我的脑袋下子就‘乱’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柳叶没有看到那只‘女’鬼,那我这次倒真是活见鬼了。

这事先不说,那道白光又是什么东西,从哪冒出来的呢?这道白光应该不是幻觉,至少我和柳叶都看到过,会不会是这道白光把那只‘女’鬼吓跑了呢?还是给治服了呢?

柳叶突然身子一动,告诉我们,她当时感觉手指突然发热,似首那道白光是从戒指上‘射’出来的,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但是这枚戒指直到现在好像还有些余热。

我一听,赶紧抓过柳叶的手,看了看柳叶手指上的那枚古朴的图腾戒指,用手握住后,感觉了一阵,果然,这枚戒指的温度明显高于体温,显得有些诡异。

难道又是这枚戒指?这枚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那些鬼魂都如此忌禅?

我想的有些入神,倒是忘了一直还紧握着柳叶的手。柳叶见我抓着她的手也不撒开,赶紧轻轻的往外‘抽’了‘抽’,没想到,我握的很紧,竟然连‘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回去,脸就有些红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柳叶。

大牙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凑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觉?

柳叶一听,瞪了大牙一眼,把手高高举起,警告大牙要是再胡说,她就不客气了。

大牙一听,赶紧解释,说是问我‘摸’到戒指后有什么感觉,不是握着她的手有什么感觉。

这一解释不要紧,柳叶更窘了,面红耳赤,有些手足无措。

我赶紧扯开话题,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这戒指确实有些蹊跷,我怀疑这枚戒恐怕大有来头,整不好就是老七破军的“魂戒”。

推荐我的一本新书《天灵地宝》,将于10月25日在中文网首发连载,敬请关注。

第五十五章 九死一生

第五十五章 九死一生

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大牙和柳叶。轻轻的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我也是猜的。

在怼玄散人的笔记本中,很明确的记录着老七“破军”最擅驱役‘阴’兵,是七个人当中‘阴’邪之气最重之人。在辅佐努尔哈赤东征西讨之时,破军由于经常行使这类驱‘阴’之术,力克强敌,自己也被‘阴’气反噬,魂魄受损。这人也是‘精’明绝顶,后来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三魂七魄中的天魂‘抽’出一缕,强行封印在一枚戒指上,利用这枚戒指里的天魂之阳抑制施法时的极寒之‘阴’,总算是有了一些缓和余地,护住了自己的命魂,而那枚戒指就被称为“魂戒”。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中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七魄”中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控制。命魂又称为人魂,人的生命就是从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的七个脉轮之上,从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而破军虽然死去多时,去魂魄已散,但是当初被他压制在那枚“魂戒”里的天魂却一直都还在,所以在遇到一些邪灵怨魂时才会本能的反击。

等我说完这些话后,大牙和柳叶都张着嘴,瞠目结舌,一时难以相信,忍不住的又打量了几眼那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

柳叶轻轻转动了几下,把戒指从手上摘了下来,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听我说了一些魂与魄的,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抵触,皱着眉头看了看之后,抬眼问我:“那这枚戒指怎么会和我家里的珠子‘混’在一起了呢?”

大牙在旁边对柳叶一笑:“妹子。先别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了,既然在你手上,你就先戴着吧!我感觉有这个,多少心里有了点底,再碰到什么事,好歹也有个倚仗,这玩意儿可不简单,这就是哈利‘波’特的魔法杖,孙悟空的金箍了‘棒’,你可得保护好啊!”

柳叶听大牙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的根本就不贴边,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重新戴在了手上。

我估计是这戒指里有一缕“破军”的天魂,所以才会让那‘女’鬼有些不安,怪不得我看到那‘女’鬼对柳叶像是似曾相识,现在想想,估计肯定是破军的天魂让这‘阴’灵有所顾忌,而最后收服这‘阴’灵,显然是这枚戒指的功劳。以前虽然这枚戒指也救过我们数次,但是显然没有这次这么神通广大,估计‘弄’不好。这‘阴’灵就是当年“破军”种下的因,今日这才会大展神通,收下自己当年种下的果。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了看柳叶,犹豫再三,不是把我在朦胧中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她,柳叶听我说到那只‘女’鬼的种种动作后,嘴巴越张越大,下意识的左顾右看,看了看四周,这才问我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女’鬼既然在这里,就说明当年的破军也可能来过这里?

大牙在旁边“啊”了一声,心急火燎的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肯定是先有这‘女’鬼了?既然有这‘女’鬼,破军也来过这里,那现在这宝贝没了,会不会东西已经被乾隆给拿走了呢?”

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想不出个究竟。

不过,既然有金魂银魄的出现,说明这里肯定还埋有天灵地宝,而且这 “烟灵”‘女’鬼既然还在,我想就算是当初乾隆找到了宝藏,也未必能轻松的全身而退,以这‘女’鬼的本事,恐怕杀个千军万马都是举手投足之间,肯定吃亏的是乾隆爷了。

我低头一阵苦笑,摇了摇头。告诉他们,结果或许未必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如果这‘女’鬼就是在这里护宝的,而这些地道中就算是挖到了宝藏,我想这‘女’鬼既然还在,那些宝贝应该也还在。在这‘女’鬼手下能全身而退的,除了行地七公那七位高人,别人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大牙和柳叶也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也没多说别的,都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大牙看了看左右,问我现在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我看了看这条隧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又走回到,然后再尝试另外的‘洞’口,直到找到出口为止。

那只‘女’鬼的出现,给我们的心里都留下了一层‘阴’影,这种恐惧很特殊,就算是面对那些要命的蜘蛛也没有这样害怕过,这种认知以内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突兀的出现。一下子就像是把我们身上的筋给‘抽’走了一样,全身都有些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再凶的东西都是有形的,虽然可怕,但是可以克服,而对“鬼”的恐惧是根本没法形容的,是一种来自心底,弥漫在全身的赤祼祼的一种胆颤。

到了现在,让我去解释,到底有没有鬼,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事实果然如我们所料。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果然又回到了。站在‘洞’口处看了看我们已经走过的这四个‘洞’口,我们都相视后都是无奈的一笑,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选准另外一个‘洞’口又钻了进去。

我们几个走一阵,跑一阵,好在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又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再一次看到了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石‘门’。心里都有些不安了,看着最后的两个‘洞’口,说白了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恐怕我们真的就要长眠于此了。

失望这种情绪是不能给它有喘息的时间的,一旦停下来,那这种情绪就会无限制的蔓延,最后导致绝望。

我大手一挥,冲大牙和柳叶挤出一丝笑容,告诉他们,胜利就在眼前,快走一步就离胜利近了一步,赶紧上路,昂首向前冲吧。

大牙和柳叶也被我的乐观感染了,点了点头,又强打‘精’神,在大牙的带队下,我们再一次的钻进了隧道中。

说是多跑一步距胜利就近一步,但是不排除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但是这时候,也没有人去想那些了,我也想好了,大不了再回墓道那里,冒死也得把墓道挖开,就算是被砸死,也不能活活在这里憋死。

隧道依旧漆黑如墨,越往前走,我的心里也越沉重,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身上一凉。‘激’灵一下就打了个冷站,吓了我自己一跳。但是,转瞬间,我就意识过来了,有风!

我兴奋的冲前面的大牙和柳叶喊道:“有风,好像是有风,加快速度,估计离出口不远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喊,手刨脚蹬,连滚带爬的往前就跑。

果然跑出差不多二百米,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空气清新了许多,并且明显能感觉到有风从前面吹了过来。

大牙在前边跑着跑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兴奋的告诉我们,前面有个‘洞’。

我赶紧挤到前面看了看,果然有个盗‘洞’倾斜向上,近乎于垂直,‘洞’口并不宽,仅容一个身位,黑嗵嗵的也看不到顶,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从‘洞’里往外呼呼的刮着风。

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先等着我,我先上去打探一下,如果上去了,我再把绳子扔下来,这样上去也容易一些。大牙和柳叶也没说别的,冲我一个劲的点头,叮嘱我自己要小心一些。

我踩在大牙的背膀上,大牙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把我给顶了上去,好在这‘洞’口不宽,我背倚着‘洞’壁,两只脚紧紧的蹬在对面的‘洞’壁上,双手‘交’替向上,一点一点的往上蹭去。

这是一种极耗体力的爬法,上去没有几米,头上的汗珠子就直往下滚,直喘粗气,刚才一通的折腾,体力本来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刚才也是凭着一股兴奋劲窜了上来,兴奋劲一过,才感觉有些手脚发软,蹬不住墙,随时都像要跌下去似的,心里有些没底了。

我稍稍的歇了歇,然后咬着牙往上一点一点的挪动,足足爬了有半个多小时,头顶上总算是看到了一丝缝隙,正不停的往里灌着风。我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试着推了推,这才发现‘洞’口好像是被一块石头给盖上了。

我双‘腿’用力的蹬着‘洞’壁,背部紧紧的靠牢后,腾出两只手用力的推了推,竟然丝毫未动,显然这块大石头的个头还不小,我在这儿悬空挂着,干着急也使不上劲,把我急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我冲下面喊了几声,让大牙把铲子系在我垂下的绳子上。等到大牙系好后,我又把绳子往上倒,总算是找到了件应手的家伙。双手紧握钢铲,把钢铲直接‘插’在缝隙上,然后身子靠紧‘洞’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的一别,就听“嘎、嘎”两声,上面的石头终于有些松动了。

我顿时喜出望外,手上加劲,连着别了好几次,总算是把石头给撬到了一旁,‘露’出了大半个‘洞’口,这时候也把我累的顺脸往下淌汗,抬头往上看了看,终于可到久违的天空了,咬着牙,勉强从‘洞’口里钻了出来,身子一栽歪,连爬起来的劲都没有了,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歇了老半天之后,这才慢慢的缓过来一些。抬眼看了看,发现我们竟然到了山岭中间,而这里正是背山‘阴’,杂草丛生,足有一人多高。

而这‘洞’口打的也极其隐蔽,刚好在一块很大的山石旁边,我用力的把这块石头推开,‘露’出了‘洞’口中,把绳子结结实实际的绑在了上面,然后冲下面吹了两声哨子后,这才把绳子系上一块石头扔了下去。

柳叶和大牙相继都爬了上来,都累的筋疲力尽,往后一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PS: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即将在中文网首发连载,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下啊……

第五十六章 火山旅

第五十六章 火山旅

月光如华,天地间都笼罩在一层蓝‘色’的雾气之中。

时不时的一阵微风拂过。就见树影婆娑,晃来晃去,伴着虫鸣蛙叫声,寂若无人的深夜里,听起来有些胆战心惊。

足足在地上躺了有十多分钟,总算是喘匀了气,我们这才先后坐了起来。

还没等我说话,大牙突然指着对面的山头就张大了嘴,脸‘色’骤变,很紧张的告诉我们,山顶上好像又有火光了!

我心里就一沉,赶紧聚目光往山顶上看了看,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远,并看不太清楚,倒是忽明忽暗,确实像是有火光,难不成又是鬼火?

柳叶回头也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

大牙看了半天后,“啧啧”了两声。小声的说道:“先是咱们的东西在山顶上无故起火,接着当晚就在这儿遇到了鬼火,隔了没两天,又出来了,这山不会真是座鬼山吧?”

我瞪了大牙一眼,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别当着柳叶的面胡说八道,本来现在都如惊弦之鸟了,实在是再受不了一点的惊吓了。我抬头看了看,要说现在再爬到山顶,勉强也能爬上去,但是体力肯定会严重的透支,估计没有两天都缓不过来,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想到这儿,我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赶紧下山,先回去休息休息。这一通折腾,都是手脚发软,一身臭汗,这事再放放,过两天再说。说完后,让大牙帮我把那块大石头又重新推了回去,把‘洞’口给盖好,又简单的隐藏了一下,借着月光匆忙下山。

等我们几个回到市里的住处时,已经凌晨了,月落星沉。更阑人静,就简单的冲了一下,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哈喇子流了一枕头,等到醒来时才发现,外面早就大亮了,阳光有些刺眼,肆无忌惮的从窗户直‘射’了进来。

我‘揉’了‘揉’发肿的眼睛,在‘床’上伸了几个懒腰,闭着眼睛把大牙也给喊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推开房‘门’就见隔壁柳叶的房‘门’虚掩着,估计是她醒来多时,一直在等着我们。

公主陵地宫里的遭遇,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意料,要不是我们命大造化大,真就把命扔在里面了,一想起来,现在还有些后怕。地宫内四通八达的那些隧道我们走了个遍,现在静下心来想想,估计也差不多把这那一片区域的地下都挖空了。就看这大手笔,就知道当年乾隆爷也是下了狠心,这才掘地三尺。

虽然乾隆爷说过紫禁城内的那方传国‘玉’玺是赝品,但是在这之后,有没有在这里找到那方真品,有没有替换过来,估计也是个永远的秘密了,毕竟现在的传国‘玉’玺已经销声匿迹半个多世纪了,所以也根本无从判断了。

我看到的那个‘女’鬼,还有柳叶看到的金魂银魄,都可以表明当年的汗王宝藏应该还在,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估计是汗王宝藏并没有落在乾隆爷的手上,看来,当年的乾隆爷也是无功而返。

我们几个就上这件事一直讨论不休,直到中午了,也没有什么进展,都说的口干舌燥,也就都不吱声了,一时间,各想各的,陷入了沉默。

柳叶取出那张复印纸,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亦有忧,不敢效彻。我亦有忧,不敢效彻……三一三四,三四四四……”

我在旁边听着听着,有些奇怪,就问柳叶说什么“一二三四”呢?

柳叶冲我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纸,告诉我,她是说每个字在相应句子里的字序,闲着没事,瞎说的。

我一听,有点受到了启发,好像隐约中能抓到些什么,赶紧凝神细想,想来想去,突然间,茅塞顿开,豁然贯通,一把抓过纸来,又仔细的看了看。

“我”字是第一句“悠悠我里”中的第三个字;“亦”字是第二句“亦孔之痗”中的第一个字;“有”字是第三句“四方有羡”的第三个字;“忧”是第四句“我独居忧”的第四个字。

这八个字如果一分为二,上部分为四个字,下部分为四个字,字序正是“三一三四”与“三四四四”。

如果把上下部分的数字看成一个卦象的话,上卦数字和为十一,取离卦;下卦数字为十五,取艮卦。即为上离下艮,火山旅之卦。

柳叶见我一直低头叨咕,也没敢打扰我。一直就在旁边盯着我看,直到看我抬起头来,这才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斜眼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柳叶,眉展眼舒,嘿嘿一笑,告诉他们,我刚才突然受到启发,把这八个字如果按其在原诗句中的字序解密出来后,竟然得到一卦。还且还真有点意思。

“哦?说来听听”柳叶有些好奇,赶紧催我快点说。

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的说道:“火山旅之卦是《易经》中的第五十六卦,离上艮下。象曰,山上有火,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简浅的可以解释说,山上有火在燃烧,君子观察到了这种现象,明智而慎重地施用刑罚,而不积留狱案。”

柳叶皱着眉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倾刻,抬头问我:“我怎么感觉到这好像是在劝多尔衮要处处加以小心,有几分明哲保身的意味呢?”

大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俩:“你们说啥玩意儿呢?我咋听不太懂?不过,来亮,你说这卦是火山旅,山上有火,我咋觉的和咱们碰到的事儿倒是不谋而合了,咱们在山上可不止碰见一次火了,会不会是有啥关系呢?”

大牙这么一说,我和柳叶也有些吃惊,大牙对这些文绉绉的词儿不敢兴趣,但是他所说的这件事情,还真的确感觉有些可疑。

我从头到尾的想了想,然后措了措词,告诉他们,这卦里的“旅”是指空间的转移,心态的放宽,生命的迁移,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而进行的时空运动,而不同于今天的旅游,是指出‘门’在外,滞留他乡。

卦象的六爻描述的是旅居他乡后的一系列遭遇,虽然中途艰苦,但是最后还是会守得云开见日明。倒还真像是柳叶说的那样,似乎在鼓励多尔衮韬光养晦、藏锋敛锷,不要争荣夸耀、锋芒毕‘露’。

第一爻是说,旅琐琐,斯其所取灾。旅琐琐是寒酸愁苦之貌,是说,游离在外,心志穷困狭隘而为灾。

第二爻则开始就有了转机,原文说是“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说是在游离的过程中,要寄居于别人的屋檐之下,身上带些钱资,才能找到忠贞的奴仆。

大牙在旁边嘿嘿一笑,冲我一摆手:“得,这个我知道,听我说说啊,是不是就是说,这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事小心不说,要学会拉拢人,利用这个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利,咋样,来亮,我说的对不?”

我点了点头,这爻是六二爻,上承九三之阳,又在互巽里,六二居中得正,终于过失,大牙说的没有错,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接下来便是第三爻,“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是在描述说是客栈着火,失去了童仆,是件很悲惨的事,要坚守正道以防危险,不能失去道义,连累容留之所不说,也会失去奴仆的信任。

柳叶微微笑了笑:“按你这么说,倒还越说越像了,真有点像是劝世良言,有几分劝慰的意思,善刀而藏,以防引火烧身。”

大牙转了转眼珠,提出了一个疑问,就是这卦除了这表面上的意思能不能还有别的意思?

见我和柳叶默不作声,他自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觉的,这最后的密秘不可能就是这几句劝世良言,这他**的也有点太气人了吧,难不成,费了半天劲,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就是老子劝儿子要成大事,不能拘小节的一通大道理?这也太孙子了吧?”

我笑了笑,告诉他,现在不是正讨论着嘛,这卦象到底是牵强附会,无中生有还是真的暗藏其间,咱现在也是不知道,都是瞎猜着,也就是话赶话,才说到这儿了。这个其实就是个‘插’曲,并不影响全局,而且我们查这事也小半年了,不用说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未必就是我们表面看的这样。

说着说着,我就感觉手上阵阵钻心的疼痛,无意识的瞟了一眼,这才发现,昨晚上毒液溅上的那些水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了,但是手上却突然红肿了一大片,好像是有些感染了。

柳叶看了看我的手,有些焦急,让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快去医院上点‘药’再说吧,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严重了。

大牙这才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看了一眼,安慰我没事,看这样,手烂不了,还能保住。

第五十七章 妖洞

第五十七章 妖‘洞’

好在公主岭这个地方并不大。这里距市医院也不远,开车没有几分钟就到了。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最终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只是说像是皮炎,于是开了几支‘药’膏让我回去抹抹先观察几天,如果几天后还是不消肿,让我再回来复察。

既然医生都没什么好办法,我们也只好做罢,估计问题不会太大,要不也不能三言两语的打发了我们。

柳叶拿着单子去排队取‘药’,我和大牙坐在大‘门’口旁的台阶上‘抽’着烟。刚巧这时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着像是一对母子。母亲四十多岁的年纪,手里正举着张X光片子,迎着光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儿子搀扶着母亲,抬头看了一眼后,笑着告诉他**,片子拿倒了,看反了。母亲这才意识到,也笑了笑,这才把手上的片子掉了个角度,重新看了起来。

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是那小伙子的一句话却突然让我有些感悟,脑海中一道灵光滑,豁然开悟。兴奋的我拉着大牙的手连摇带晃,眉飞‘色’舞的的冲大牙直叫唤。

大牙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精’神溜号,冷不防我这旁边一叫唤,把他倒是吓了一大跳。转头看了看我:“来亮,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是毒发了,‘精’神失常了?还是三鹿喝多了?”

我冲他白了一眼:“失常个屁!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关于地图的事!”

我见左右没有人,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大牙,我们恐怕是把地图看错了。

我们按珠子得到的地图找到了地图上的山和水,直接想当然的就把目标锁定在山阳一侧的公主陵遗址了,因为风水讲究向阳背‘阴’,藏风纳气,但那是对‘阴’阳宅而说,这努尔哈赤藏的可是死物,不是人,所以藏的地方未必会在山阳,也可能会是山‘阴’!我们找反了地方!

大牙一听,嘴张的‘挺’老大,看了看我,惊讶的说道:“啥?你是说真正的东西藏在山的另外一面,不是在公主陵这边?”

我点了点头,大牙显然一时难以接受,刚好柳叶从里面拎着‘药’出来了,喊了一声柳叶后。我们先上了车,也没着急发动汽车,我又迫不及待的把我刚才的想法和柳叶说了一遍。

柳叶自然也是有些惊讶,伸手从包里取出那张地图又看了看。

地图上的九道山岭画的确实有些偏上,所以我们也想当然的注意到了山岭的下面,也就是山岭之南,反尔是忽略了岭北,这样想来,乾隆爷挖空了山阳地下几里的范围仍然没有找到东西也是理所当然,而那金魂银魄出现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大牙瞅了瞅我和柳叶,有些疑‘惑’的问我们,如果说努尔哈赤选择的是山‘阴’,那个“烟灵”‘女’鬼咋会在山阳出现呢?

柳叶眼珠转了转,呵呵一笑,看了看我,这才说道:“想毕这正是努尔哈赤的高明之处,想想我们的遭遇,就知道了,这烟灵‘女’鬼一直都逗留在那里,就说明当初乾隆爷也吃了不少的亏,可能后来也是不得已放弃了行动。在这里布置下烟灵厉鬼。基本上就可以提前把垂涎宝物的一干人等全部消灭掉,使之根本对宝物形不成危胁,要不是这次我们侥幸,恐怕我们也就葬身在地道之下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里使然,我们好几次死里逃生,每一次都和死神有过亲密接触。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想起来,还真有些害怕,万一下一次好运气不眷顾我们了,估计我们也就到寿了,这种折磨实在是让人无法消受,每一天都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整日提心吊胆,睡觉都睡不踏实,实在是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提议道:“这事也别拖了,打铁趁热,不如咱这就准备一下,下午再过去看看。如果所料不差,咱们也有个准备,万一不是我说的那回事,我也看明白了,公主陵地宫里凶险重重,咱也用不着再下去了,干脆这事就这么拉倒得了,可别再往下折腾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是折腾够了。”

大牙和柳叶听我说完,也只好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大牙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叨咕着:“就怕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闪了腰啊!”

我和柳叶相视一笑,拿他也没办法。直接在附近买了些东西,吃的,喝的都准备的很充分,一部分留着我们自己用,还特意给老牛头买了些东西,我总觉的有必要再去探探老牛头的口风,感觉老牛头似乎知道的不少,或许对我们还有所隐瞒,不管是不是,也算是还个人情。

轻车熟路的,驱车直奔潘家屯。

农村也不时兴敲‘门’,我只在‘门’外象征‘性’的敲了两下,然后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正巧老牛头在菜园子里正忙活着,抬头看见我们进了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认出了我们,赶紧让我们进屋里坐。他洗把手就过来。

我们很客气的和老牛头打过招呼,也没有进屋,直接就在小院里坐了下来。

大牙把给老牛头买的东西拎过来后,冲老牛头嘿嘿一笑:“大爷,上次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这不,我们趁着回市里的工夫,给您带了两瓶酒和点水果,多少是份心思,您可别挑我们啊!”

老牛头一见,喜出望外。嘴都有些合不上了,估计平时也没有人给他送个礼,见我们大包小包的拎了这么多,自然高兴,客套了几句,也就收下了。顺手从菜园子里揪了几根新鲜的水黄瓜,告诉我们没用过农‘药’,都干净着呢,让我们尝尝。

我和大牙接过来后,直接用手把上面的瓜刺给撸掉,然后蹭了两下就咬着吃了起来,甘甜可口,生津止渴,比超市买水果都要好吃多了。

柳叶瞪着眼睛看着我和大牙,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黄瓜,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老牛头呵呵一笑,看了看柳叶:“姑娘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可不像这俩小伙子,一看就是庄稼院里出来的,这黄瓜用水洗了后就没有黄瓜味了,你要是嫌埋汰,旁边有压水井,自己冲冲。”

我看了看柳叶,笑了笑,把黄瓜接了过来,走到井边,压了几下井把,用水冲了冲,这才又递给了柳叶,柳叶冲我感‘激’的笑了笑。

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老牛头自然知道我们有事,等我们都坐定之后,也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问我们,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我冲老牛头笑了笑,谎称是上次来调查完之后。又走访了一些群众,听说这山上有时候能看见些不寻常的物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们也就拿不准了。这不,回市里做了次报告后,又特意跑了回来,您老在这地方也是土生土长,别人的话我们不信,您说的话我们可不敢不信,这才直接就问您来了。

老牛头憨憨的笑了笑,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撇着嘴告诉我们,要说这山上还真有些邪乎事。最早以前,那是刚解放那阵子,这里的住户也少,地也多,种也种不过来,天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忙活着。后来就有人发现,地头那些山包上一到晚上就有火光,刚开始都没在意,后来觉的这事有点不对,有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就结伴上了山,结果就跑回来一个,吓得都不会说人话了,好几天后才缓过来。

醒来后就说那山上闹鬼,和他一起的那几个都被鬼给拉走了。这事当时一下子就传开了,打那以后,谁也不敢晚上在地里忙活了,天一擦黑就都赶紧回家。

后来,生产队那阵子,村里养了一百多只羊,有专‘门’负责放羊的。结果就发现这羊隔三差五就少两只,当时的生产队长叫徐虎子,也是个好把式,五大三粗的,就怀疑是让这放羊的给偷着吃了。

那时候的人心眼都实诚,公家的东西少一分钱也不行,徐虎子后来就暗中偷偷的盯着那羊倌。

那羊倌把羊赶上山坡后就找个荫凉地方坐了下来,而徐虎子则一直盯着那群羊。据说啊,就在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亲眼看到有只羊一下子就被拽到地底下去了,当时吓得眼睛都直了,根本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只羊连个动静都没发出来就没影了。

徐虚子这才赶紧把羊倌喊过来,两个人结着伴,壮着胆子,走到了近前,这才发现,刚才那只羊消失的地方,杂草丛后竟然有个地‘洞’,有井口粗细,不知道有多深,往上冒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那个年代都相信人定胜天,打倒牛鬼蛇神,所以这徐虎子赶紧把地里干活的人都喊了过来,大家开始挖‘洞’。

这‘洞’就在半山腰上,当时人多,活干的也快,不过这‘洞’怪就怪在怎么挖也不见底,好像一直通到地底下去了,挖到后来,挖‘洞’的这些人都有些胆怵了,‘私’下里都说,这是山神爷的‘洞’府,也就没有几个人敢挖了。

这徐虎子天不怕地不怕,眼见别人都不敢挖了,他自己挖,挖到最后,挖出的土都是红‘色’的了,就像是被血给浸红了似的,老瘆人了。

直挖到太阳都落山了,也没挖出个什么东西啊,那‘洞’就跟没有底似的,看热闹人也都越散越少,最后也没有几个人了。这徐虎子不死心,就找来好几桶煤油,一股脑的全都浇了下去,然后扔下些柴禾,一把火就给点着了。

那场大火烧的,好像是把整个山都给点着了似的,从石头缝里都往外都冒着黑烟,整座山都被黑烟给罩上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散去。这可把看热闹的人给吓坏了,都说这‘洞’里有妖‘精’,赶紧找了块大石头就给盖上了。

说到这里,老牛头又打量了我们一阵,咂了咂舌:“要说这事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人家都说,那‘洞’是妖‘洞’,里面有修仙的妖‘精’,这山里都是空的,小妖都住满了。你说不信吧,可这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些邪**,好在那些玩意儿从来不下山,不祸祸人,所以,这么多年,也算是相安无事。”

听到这里,我隐隐的感觉有些问题,这“妖‘洞’”越听越像是我们爬出来的盗‘洞’。而那黑烟估计就是那烟灵厉鬼捣的鬼,但这些事也没和老牛头提起,接着又问了问老牛头关于山‘阴’后的情况,我们就辞别老牛头,按着老牛头指的近路,发动汽车,离开了这个村子,直奔山后。

第五十八章 拜月

第五十八章 拜月

没有路可以直接通到山后。我们只能把车仍然停靠到山前,然后徒步翻山过去。

按着老牛头指的近路,车子穿过一道荒岗子,沿着崎岖不平的土道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山脚下。

刚过晌午,烈日当空,山上并无遮挡,时间反正还够用,也就不急这一时了。莫不如先在车上歇一歇,积攒一下面力,顺便往肚子里填点东西,等到太阳偏西时再爬山也不迟。

很简单的吃了些面包,喝了点水后,我们都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倚在靠背上,各自闭目养神了。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折腾的身疲体乏,时间不长,就听到大牙和柳叶的呼吸声就越来越沉,显然是睡着了。听着车外的虫鸣声有气无力的叫一阵,停一阵,就像是支催眠曲。大脑开始越来越迟缓,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我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我‘揉’了‘揉’眼睛,搓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在车里了,估计是睡醒了后,没有叫我,下车透气去了。

我打开车‘门’,四下望了望。月光如练,视野很好,很快就看到不远的山脚下站着两个人,虽然是后背冲着我,但是看身形正是大牙和柳叶。

我往前走了几步,眼见着越来越近了,我轻声的喊了一声大牙。也不知道大牙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心里暗骂着,大黑天的也不知道在这儿装什么犊子,叫也不答应一声。走到了近前,刚要拍大牙的肩膀,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我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他们不可能听不到我的脚步声,如果大牙是故意假装听不见,柳叶怎么也像是不知道似的,连头也不回呢?

我心里狐疑,慢慢的又放下了停在空中的手。小心的绕到了他们身前。

抬眼一看,我当时就愣住了。就见大牙和柳叶都仰着头,盯着天上的月亮,两只手互攥做揖式擎在‘胸’前,神情专注,眼神木讷,好像没有就没看到我一样,看神态,显然不是在故意逗我。

我随着他们的眼神抬头看了看,一轮圆月高悬于空,皎洁如银,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刚要说话,突然就发现天地间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样,眼前鲜红一片,红的怵目惊心。我赶紧抬头,这才发现,刚才还好好的月亮,此时突然变得鲜红,红的诡异,里面流动着像是血一样的东西,看得我头皮发麻。冷汗淋漓。

我赶紧叫大牙和柳叶,可是大牙和柳叶根本就不理我,竟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用力往后仰着头,然后嘴慢慢的张开,越张越大,最后都大到了诡异的程度,眼看着从嘴里冒出一股股红‘色’的东西,一动一动的,吓的我一‘激’灵,眼睛一闭,不由自主的就惊叫了一声。

等我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大牙和柳叶正盯着我,吓得我赶紧往后躲,结果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动也动弹不得,我赶紧回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我竟然还在车里。

大牙和柳叶见我这样子,一时有些莫名奇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

大牙冲我的脑袋拍了两下,瞪着眼睛问我:“哎,撞邪了?瞎叫唤什么玩意儿,我睡的好好的,就被你给吵醒了,故意的吧?”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刚刚擦黑。看了看表,刚刚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猛然间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不过一想到梦里的情境,我就觉得全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不舒服,尤其那只血红的月亮,想起来就有些胆寒,不知道怎么平白无故的做了这么一个恶梦。

柳叶见我的神‘色’急变,不像是在装的,也猜到了原因,轻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点了点头,就把我梦里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她和大牙。

大牙听完后,反倒是乐了,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说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见我和柳叶不太明白,唾沫横飞的解释说,从心理学上的角度上来分析,我这是心理危机,这才梦到他和柳叶拜天地,其实是我心里有这种想法,又不敢表达。所以才在梦中把这种心态反应了出来……

柳叶听着听着脸就变了‘色’,冲大牙狠狠的“呸”了一口,警告大牙要是在继续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她可就不客气了。

大牙咧了咧嘴,叹了口气,冲我挤鼓了一下眼睛,不敢吱声了。

让大牙这一‘插’科打诨,我也不好再多说了,眼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收拾一下东西。抓紧上山。

正值月圆,晚上的视野很不错,可以看出一二百米远,手电都不用开。

看了一眼不是很高的山包,我们把鞋带紧了紧,‘裤’‘腿’也都掖在了袜子里,防身的家伙准备妥当之后,我打头阵,柳叶在中间,大牙在最后,一字纵队开始往上爬。

这种山与二龙湖的那些山没法比,其实也就是道山岭,坡度并不陡,海拔也不高,身体微微前倾,几乎可以直走上去。

晚上夜风习习,月影叠叠嶂嶂,踏着月‘色’,听着虫鸣蛙叫,倒是别有一番情调,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行‘色’匆匆,根本没了这份闲情逸致。

一口气就走到了半山腰附近,抬头往上看了看,见也没有多远了,我便回头准备招呼大牙和柳叶,一起坐下来歇一歇,然后再一口气直接爬到山顶。可是就在我刚一回头,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个东西,有些不对劲。赶紧定睛仔细的瞧了瞧,就在我前方二十多米外的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直直的站在上面,影子拖出‘挺’老长,要不是刚才突然间的动了一下,根本注意不到还会有个活物。

我赶紧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大牙和柳叶赶紧停下来。然后一猫腰就躲在了一堆草丛后。大牙和柳叶一头雾水,也没有多问,赶紧也蹲了下来,往前看了看,显然没有注意到那石头上的东西,有些疑‘惑’的小声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差不多都快趴在了地下,借着草丛的掩护,用手小心的往前指了指,压低声音告诉他们,前面的石头上不知道蹲了个什么东西。

说完后,我扒开草丛,大牙和柳叶也伸着脖子往过看去。

凸出的那块大石头,有桌面大小,表面很光滑平整。

借着月光,看的是清清楚楚,就见上面站着的那东西能有一尺来高,全身都‘毛’绒绒的,脖子和四肢短小,尾巴短的几乎都看不见。眼眶四周长了圈白‘毛’,小嘴往前尖尖着,咋看咋像只大耗子。

大牙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蹲下来咧着嘴告诉我们,是只豆鼠子,只不过个头有点大,比猫也小不了多少,备不住是成‘精’了。

还别说,把这体形缩小一半,看那特征还真有点像豆鼠子,只不过这个头比例一大,反尔有点不认识了。这只巨鼠只用两只后‘腿’支住全身,笔直的站在石头上,两只前爪拱拱着,就像是人在做揖一样,仰着头,盯着月亮。

看这姿势,我的脑袋立时就“嗡”了一下,这姿势太熟悉了,与梦中大牙和柳叶的姿势一模一样,都是仰头看着月亮。我一直还想不明白,有些奇怪,现在看到这只豆鼠子,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梦中的大牙和柳叶根本不是在像大牙说的在拜什么天地,而正是和这豆鼠子一样,是在“拜月”。

豆鼠子在谷子地或是豆子地里多的是,白天时经常后‘腿’站立,前‘腿’做揖,望着大阳。

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东西朝拜阳,晚拜月,是一种有灵气、有道行的动物。不过修行这条道是很难的,要经过千百年的修炼才能修成正果,可以变‘成’人,也可以变成仙。而到底是变人还是变仙是由人来决定的,说它像人就会变‘成’人;说他象神,就会成仙。

说是当豆鼠子修成正果后,会拦住过往的行人,然后口吐人言,会问你:“你看我象人、象神?”

如果你答“像人”,它就会变‘成’人;如果你答“像神”,它就会修成仙;而如果你不回答,它就会死缠住你不放。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农村都这么传,也没有什么根据,谁也说不清,但是可以肯定,这种东西和黄皮子一样,不是好惹的主儿!。

柳叶不怎么认识这东西,就问大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怪怪的。

大牙苦笑了一下,这才把豆鼠子的这些怪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了柳叶,在柳叶听来,这故事就和天方夜谭差不多,听的直皱眉头,偷眼打量着前面不远的那只豆鼠子,不住的摇头。

我双手往下一压,低声说道:“这东西别管修仙是真是假,但是肯定是有道行,有灵气的东西。现在也用不着再讨论了,咱们还是绕着走过去吧,别和这东西正面接触,别狐狸没打着,反倒惹了一身‘骚’,咱惹不起,咱躲吧!”

大牙在旁边哼了一声,冲我说道:“来亮,你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只豆鼠子都把你给吓的没脉了,这玩意儿咱小时候不止一次拿水灌过,有啥能耐,别草木皆兵,整的它像多大的本事似的,你看我的。”

说完,从身边抄起一块石头,瞄了一下,“嗖”地一下就扔了出去。

我这时想拦也拦不住了,眼见那块石头夹着风声,划过一道弧线,奔着那只豆鼠子就砸了过去。

石头还在半空中,那只豆鼠子好像就感觉到了,身子‘激’灵的抖了一下,转头好像听了听,然后一拧腰,“嗖”地一下跃下巨石,眨眼间就没影了。

石头“啪”的一声砸在了那块山石上。

大牙嘿嘿一笑,冲我和柳叶一撇嘴:“咋样,咱这飞蟥石打的还行吧?不敢说百发百中,指哪打哪,也得说是**不离十,弹无虚发!”

我懒的搭理他,赶紧从草丛中一跃而起,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山石前,打开手电四下照了照,那只豆鼠子早就不见了踪影了。

大牙和柳叶也紧跟着我跑了过来。柳叶有些心神不宁,估计是还在想着我们说的故事,有些担心,眼珠游离不定,四下张望。而大牙则是坦然镇定多了,大大咧咧的左右看了看,冲我一撇嘴,睡那意思,自己神气的不得了。

虽然这只豆鼠子被大牙给吓跑了,但是我总觉的有点心慌,感觉它好像根本就没有走远,就在哪个‘阴’影里盯着我们似的,全身都不自在。

有了这件事,我们也就不敢再耽搁了,赶紧上路,继续前行。

PS:‘插’播我的新书广告,《天灵地宝》,首发于中文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五十九章 翻板

五十九章 翻板

听老牛头说,这山后多少年都没有人去过了。是一大片很荒凉的洼地,根本就没有路,树叶子最厚的地方能有一米来深,赶上下雨天,一脚踩下去,半条命都得吓没了。

好不容易才翻过这座山,顺坡而下,终于到了山后。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眼前的荒草足有一人来高,根本就‘插’不下脚。

藤缠树绕,茅封草长,甚是荒凉。刚走了没几步,脚下“扑通”几声作响,几只硕大的青蛙受到惊吓慌张的跳来跳去,不仅是柳叶,连我和大牙都感觉有些瘆的慌。

我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苦笑了一下:“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山顶,等天快亮时再找吧,这深更半夜的,的确有些不太方便。”

柳叶回头看了看山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是这地方,山上和山下没什么分别,山上也未必太平,一想到刚才那只豆鼠子,现在心里还跳个不停,还不如这里看着太平。

大牙用手搓了一把脸,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说道:“要我看,别婆婆妈**了,八月十五蒸年糕——趁早(枣),你不是说这边不用费什么事,看看标志杆就行了吗?”

我点了点头,找‘穴’口我们先前已经找过一次了,只不过方向找反了,同样的道理,在山‘阴’处定下位置后,借助罗盘,用分金口决加上天星移迹,倒也是不难找到。只不过这里根本下不去脚,万一踩到个什么东西,我和大牙还好说,万一不赶巧,让柳叶踩上,准得吓个半死。

我看了一眼大牙,叹了口气:“大牙,没别的招了,咱俩辛苦些。先割割草,清理出一条小路来吧,大至方向我也猜的差不多,钻这草稞子心里也发‘毛’,草底下啥玩意儿都有,不咬人也硌应人啊!”

大牙咧着大嘴,点了点头,把背包放下后,让柳叶看着,然后‘抽’出砍刀,挥了几下。别说,这刀口还真锋利,加上这草茎也硬实,挥动起来,应声就倒了一片。

我和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挥刀砍草,一会工夫就胳膊舞的发酸。

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才清理出一条几百多米长的小路,蜿蜒向前,好歹是心里踏实顾一些。

我们其实也是把草拦腰砍断,脚底下仍然是磕磕绊绊。但是好歹是手电能照到地面了。这里平时没有人来,就连草坑里的蛤蟆胆子也大,竟然有些不怕人,慢慢悠悠的从脚前爬过,身上的颜‘色’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与地面也差不多少,真要是不留神,很容易爬到脚面上。

柳叶走在最中间,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言语,一只手里用根木棍不停的在脚前敲打,看她的样子,虽然有些可笑,但是这时候也实在是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了,这扫草惊蛇的招术用在这里还真‘挺’管用。

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是到了止标地点附近。

我抬头看了看圆盘一样的月亮,又往远看了看那几个山头,依据先前在纸上标的数据,掏出罗盘,定位勘察起来。

大牙和柳叶默不作声在一旁观看,加上了十二分的小心,哪里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紧张的赶紧用手电晃过去,风声鹤唳,仓皇不安。在这荒郊野外,最大的恐惧并不是什么野兽或是毒虫,而是黑暗,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这种虚无的恐惧压力巨大,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我尽量的稳下心情。手托罗盘,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最后终于划定了一个大至的范围,估计能有五十平米。冲大牙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告诉他,还是老规矩,继续挖吧。

大牙叹了口气,不住的晃着脑袋,调侃说,这段时间别的没啥收获,这身体素质是一天好过一天,‘胸’肌发达,连腹肌都练出来了,就这身体素质,干特警是夸张点,要是到建筑工地干活,那是绰绰有余了。

我俩把这片区域分好格子,然后分头开始挖了起来。

脚下的土都是多年草枯叶烂后形成的,十分松软,挖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费事,很容易就能挖到半米来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大牙把坑都挖到了一米半深左右。如果土层没有什么变化,仍然看不到五‘花’土,就接着再到别处挖。

从半夜足足挖到快天亮,中间也不知道歇了几气,我和大牙挥汗如水,累的也都是吁吁带喘。

突然间我就感觉铲子下有些异样,赶紧让柳叶过来再打开一支手电看看。

两支手电的光束合在一起,刹时把坑内照的通亮,果然,坑底下的翻出来的土发黑松软,掺有很多石块碎树枝。这种土的出现,让我们欣喜不已。大牙闻讯也跑了过来,瞅了一眼,也是喜上眉梢,赶紧帮我把坑继续往外扩大,又挖了足足有一米多深,铲头“锵”的一声碰到了石头上。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兴奋的把铲子一扔,直接跳下坑底,用手清扫了起来。大牙和柳叶见状,也跳下坑来,帮我的忙。

就在柳叶和大牙刚刚跳到坑底,还没等站稳的工夫,我就感觉脚下突然一空,身子一栽歪,我们几个直接就坠了下去。

就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惊呼声不断,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实在是出人意料,竟然是块翻板!

人多这一踩,力量不平均,竟然触动了机关,也不知道这坑底是什么东西,真万一是什么尖刀坑或是石灰坑,估计我们这条小命也就要‘交’待了。

身子往下跌落的一瞬间,我们本能的屈膝,双手环抱,把头护在了‘胸’前。几秒种后,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摔裂了一样,结结实实的就摔在了地上,还没等站稳身形,紧跟着一骨碌,顺着坡道就滚了下去。

这姿势就跟周星驰电影里的“无敌风火轮”差不多,连磕带碰,最后也不知道哪疼了,总算是停了下来。我就感觉嗓子眼发咸。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乱’闪,一阵头晕,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就觉的浑身的骨头节都散了架似的,呲牙咧嘴的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喘着粗气,歇息了好一阵,眼睛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借着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的余光,看到大牙和柳叶都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是摔的不轻,凶多吉少。

我缓了一阵后,呼吸渐渐的匀了,然后努力的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发现虽然是血痕道道,出了不少血,甚至已经连带着土和血都结成了痂,但是骨头还没伤到,还能动弹。

就是五脏六腑这一摔好像摔出了些内伤,喘气有些火辣辣的疼,不敢大口顺气,一只手捂着‘胸’口,挣扎着爬了起来。

爬到大牙柳叶近前,用手探了探鼻息,好在是还有气,命还在。赶紧轻轻的摇了摇,在包里‘摸’出水壶,给他们都灌了点水。

好半天,大牙嗓子眼里“咕噜”一声,然后剧烈的咳了起来,咳了一阵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清是我之后,晃了晃脑袋,挣扎的动了一下,马上就呲牙咧嘴的叫唤了一声,问我这是到哪了?他记着好像是从地上掉下来了,全身都疼,骨头渣子好像都摔碎了,让我看看他的‘腿’折没折。

我见大牙还能说出话来,神志还清醒,多少把心放下来一些。小心的帮大牙把‘裤’‘腿’挽了起来,就见大牙的‘腿’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没什么好地方了,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大牙自己试着动一下。

大牙咬着牙,慢慢的动了动两条‘腿’,看来是问题不大。

我又赶紧看了看柳叶,就见柳叶这时候双目紧闭,明显进气越来越少,头也摔破了,流了一脸的血,看着伤得不轻。我赶紧从包里找出绷带,慌手慌脚的把她头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问大牙怎么办,柳叶好像不行了。

大牙挣扎着起来看了看,告诉我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休克,一定要让她尽快醒来,现在的体温正在下降,手边也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再这么耗下去,也是有点麻烦。

我一听更是担心,轻轻的用手拍了拍柳叶的脸,叫着她的名字,可是柳叶这时候就像是熟睡的孩子一样,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大牙突然指着我的包,让我把包里的白酒取出来,给柳叶灌一口,促进血液循环,或许能有效果。

这一小瓶“二锅头”也是大牙事先准备的,说是万一晚上夜凉,喝一小口也能管用,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把酒瓶子打开后,小心的往柳叶的嘴里灌了一口,这一口刚灌下,柳叶就开始咳嗽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呛到了。我看着柳叶也不赶‘乱’动,抚‘胸’口也不是,给她翻身也不敢,一时愣在了那里。

大牙冲我着急的喊道:“你还愣着干啥,那人都快呛死了,你赶紧的抚抚‘胸’口,把头稍抬高一些,给顺顺气!”

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垫在‘腿’上,然后搬起柳叶,让她靠在我的身上。一闭眼,伸出大手小心的抚了抚柳叶的‘胸’口。这个地带刚一触手,我就觉的浑身的血液就往上直涌,都冲到了脑子里,有些‘迷’糊。

不过看着已经咳的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柳叶,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一咬牙,手就按了下去,轻轻的抚了几下。

柳叶又咳了好一阵,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之后,微微的笑了笑,这才转了转眼珠,四下里看了看。

估计也是刚醒过来,意识有些恍惚,还没有意识到我的一只大手正压在她的‘胸’口上。

此时,我的手按在她的‘胸’口上,也是一动不敢动,脑‘门’子都憋出了汗,骑虎难下,现在柳叶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情况,万一我要是一‘抽’手,反倒是提醒了她,那也太尴尬了,急得我是百爪挠心,如坐针毡。

第六十章 吃自己的人

第六十章 吃自己的人

柳叶打量了一下四周。双手往后一撑,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我正好顺势把手‘抽’出,见柳叶浑然不觉,不知道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本来就没有觉察,心里一阵庆幸,赶紧把刚脱下的衣服给柳叶掂在了身后,让她倚墙先靠着点,问她要不要紧。

柳叶皱着眉头,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头,这才发现头上已经系上了绷带,咧了咧嘴,告诉我,只是感觉头有些疼,别的还好。

现在我们几个都是一身的伤,狼狈相就别提了,好在都还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喘息了一阵,气息终于调匀了,这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拾起地上刚才滚落的手电。四下照了照,这才发现我们正在一个斜坡下,显然是地面上摔落下来后,又顺着这道十几米长的斜坡滚下来的,好在是这里的土很松软,真要是铺上‘花’岗岩或是青砖,我们估计脑袋都得摔成八瓣,肯定是得‘交’待在这儿了。

这里像是处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空间很大,‘潮’气很重,但是仔细查看之下,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很多地方有明显的挖掘痕迹,倒像是有人刻意在的这里修缮过。就在我们斜前方不远,有一个‘洞’口通向‘洞’‘穴’深外。

我先走到斜坡的顶端抬头往上看了看,头顶黑不透光,显然上面的石板是块翻板,我们掉下来后,又翻转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好在是我们年轻,身子骨也结实,否则就算是底下没有什么刀啊箭的,也非得摔冒泡不可。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征求他们的意见,问他们是先爬回到地面上,修息好再下来,还是直接往里面走走看。

大牙活动了一下手脚。也没寻思就说道:“好不容易下来了,这点伤也不要紧,来这儿的目的不也是要找这儿嘛,既然都下来了,我看干脆往里走走,要是感觉不太对,咱再撤回来。”

我看了看柳叶,柳叶见我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向了一边,以前也没见柳叶这么害羞,盯两眼咋还不好意思了,猛然间我想到刚才的举动,心下哗然,难道是柳叶刚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我不敢胡思‘乱’想,赶紧把目光转向大牙,看了看前方,点了点头,示意都各自活动活动,要是没有大碍,身上的伤不要紧,就往里面走走。反正背包里的东西还都在,装备齐全,万一里面有危险,估计凭手上的家伙,也能全身而退。

活动了一会儿,感觉应该不要紧,我们把匕首绑好后,手上拎着钢管和砍刀,相互看了一眼,我和大牙便一左一右的走在了最前面。

这‘洞’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想毕是另有通风口,脚底下虽然有些泥泞,好在没有积水,虽然一步一滑,但是也总好过泅水前进了。

我们走到‘洞’口前没有直接往里钻,先是张望了一阵,见前面隧道蜿蜓,手电照不出多远就照到了‘洞’壁,并不知道到底有多深。隧道有一米来宽,看着像是天然形成的的地下裂缝,我用手拍了拍,感觉还很结实,回头叮嘱了一声大牙和柳叶,然后一低头率先钻了进去。

‘洞’里里漆黑一片,借着手电的亮光,勉强可以看清前面的状况。

后面柳叶的手电光偶尔一晃,我的影子就拉得很长跑在我的前面,随着‘洞’里起伏不平的地面扭曲得根本不像人样,在‘阴’‘阴’森森的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

黑暗中。细微的响动都犹如炸雷一样,经常吓的我们心惊胆颤。

这样的寂静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人彻底的崩溃,我回头让大牙给讲个故事,或是唱个小曲,分散下注意力。

大牙咳嗽了两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哼唱了起来:“张生你在绣楼身得重病,吓坏了我们‘女’红妆。我又是烧香又许愿,四处讨‘弄’一个好‘药’方,那‘药’是天干地支人参茎,砂仁、豆蔻籽、槟榔、知母、贝母、川贝母、七个大枣、 三片姜,桃仁搂着杏仁睡,胆大木贼跳粉墙。偷去鹿茸五十两,又偷水银和麝香……”

柳叶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偷偷的问我大牙在唱着什么,听着像是二人转,怎么还都是中医名呢?

我哼了一声,告诉柳叶,这啥人唱啥歌,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两句词忘不了抓‘药’方。说的柳叶也是吃吃的笑个不停。

大牙则根本视而不见,自己唱的极其投入,有他这么一打诨。刚才的压抑气氛好了许多,心情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三转两转,总算是走出了‘洞’口,来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大厅里,足足有五百多平,说话都带着回响。

还没等我们看清眼前的情况,突然就听到像是有人在喃喃自语。

我们相互看了看,谁的嘴也没有动,显然说话的不是我们。

一瞬间,我们三个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吓得我们丧胆亡魂,头发茬子都竖了起来,脊梁骨直往上冒冷气,大气都不敢出了。

喃喃自语的声音飘忽不定的像是从斜前方飘过来的,发音含糊不清,就像是做梦在呓话一样。

我屏气慑息,凝神仔细听了听。

“唔唔,嗯嗯,天,慌慌,唔嗯……”

翻来覆去的好像一直在念叨着一句话,只是实大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声音凄历,忽大忽小,我凝神细听了一会,就感觉脑袋有些晕晕沉沉,昏昏‘欲’睡,听着听着好像就要失去了神志。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见他俩的眼睛果然有些呆滞,好像已经有些神识不清了,我赶紧用力的晃了晃他们,大牙和柳叶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这才如梦方醒,缓了过来,看着我,满脸的惊愕。

大牙低声骂了一句,举起手电往声音那边照了照,这种手电在黑暗中虽然聚光,但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很快的被吞噬掉了,显然不起多大作用。

大牙看了看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走去,等到走近了一些后。举起手电往前照去,三把手电的光束集中在一起,顿时把前面照的亮如白昼。

就见斜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墙角处,蜷缩着一个黑影,身上衣衫不整,抱成一团,缩在墙角处,身子微侧,双手抓着一块滴血的‘肉’,正一边咬嚼着,一边喃喃自语。

柳叶尖叫了一声,手中的手电一下子就摔落在了地上,赶紧用手捂嘴,可还是没有忍住,弯下腰立刻就呕吐了起来。

我和大牙也是吃惊不小,差点也被吓了个半死,当即‘抽’出刀来,冲那墙角的人使劲喊道:“谁!是人是鬼?赶紧站起来!”

我俩喊了半天,那人始终在咬着手上的那块血‘肉’,根本就不理睬我们!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那块血淋淋的‘肉’块正是从自己的小‘腿’肚子上生扯下来的,地上的血已经流了很大的一滩,显然这人是活不长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好像是疯了一样,没有了意识,竟然自己吃起自己的‘肉’来。

此时才注意到他的腹膛已被剖开,内脏差不多都快溢散到体外了,地上东一堆,西一件的,令人不忍目睹。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有些胆寒,这情形实在有些诡异,赶紧护着柳叶往后退。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啃着血‘肉’的那个人慢慢的抬起了头。只剩下了半个下巴,顺着嘴角往下淌着污血,双眼红筋暴现, 似乎就要流出血来一样,看着我们竟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血‘肉’腻住的白牙,这种笑,笑的让人胆战心寒,笑得让人感觉像是有针扎在了骨头缝里,浑身都不自在。

我和大牙拉着柳叶赶紧往后就退,我眼见着那个人晃了晃脑袋后,伸出自己的大手,低头在自己的腹腔内翻找了起来,也不知道抓起个什么东西就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嚼了起来,看得我和大牙胃里一阵翻腾,就感觉嗓子眼一松,一张嘴,“哇”的一下就吐了起来。

这一通吐,差点把苦胆都吐了出来,直到吐出的水都是绿‘色’的,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我这才勉强直起腰来,乍着胆子又看了看,此时那人手里抓着那块血‘肉’,已经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咽气了。

潺潺的脓血顺着舌头往下滴答着,一直顺着脖颈流到衣服上,一直又留到了自己的肚子里,白‘花’‘花’的刚看了一眼,忍不住又要呕吐,赶紧转过了身子,捂住了柳叶的眼睛,不让她看。

空气中的血腥味异常浓烈,夹杂着一股脏腥味,腥臭的味道直冲鼻子,比屠宰场的味道还要恶心,胃里是实在没有什么可吐的了,我拉着大牙和柳叶赶紧退到了‘洞’口附近,总算是气味不那么重了。

PS:推荐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

第六十一章 幻觉

第六十一章 幻觉

柳叶脸‘色’苍白,气若悬丝。显然是吓坏了,有气无力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人来?还自己吃自己,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也用手拄着‘洞’壁,刚才这一通呕吐,吐的我头昏目眩,看了看大牙和柳叶,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地底下邪‘门’的很,大家一定要加万分小心,不管那才那个是人是鬼,都是来者不善。”

说话的工夫,感觉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似乎淡了一些,我举起手电,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往刚才的墙角照了照,这一照,登时就让我们傻了眼,墙角空空,刚才那个人竟然不见了……

一个开膛破肚之人,眼看着咽了气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不成有鬼?

我们赶紧举着手电四下查看。这才发现这间大厅内每隔五六米就有一根大柱子,柱子都是四四方方的,长宽都是近两米,顶天立地,看起来极其粗壮结实,上面都雕着一些纹饰。

我举着手电围着最近的这根柱子走了一圈,柱子的四个面上,每面雕着一位神像,个个顶盔贯甲,手法法器,威风凛凛,相貌狰狞,正是四大天王。东面雕的是持国天王,怀抱琵琶;南面雕刻的是增长天王,手持宝剑;西面雕刻的是广目天王,右手托着宝塔,左手上缠绕着一条小龙;北面雕刻的是多闻天王,右手持宝伞,左手握着吐宝的老鼠。这种雕刻在过去的石刻中倒是经常能见到,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举着手电,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每根柱子上的雕刻竟然都不一样,有右肩‘花’上托着**的大富贵的慈氏菩萨;也有上托着一轮红日的“日光菩萨”;有代表大行的普贤菩萨;还有托着一勾弯月的虚空藏菩萨,八根柱子,竟然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我们围着这些柱子不知不觉的就绕了一大圈,都忍不住的啧啧称赞。这些石刻件件都是惟妙惟肖,称得上是艺术‘精’品。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藏着,着实有些暴遣天珍。大牙用手上的钢管轻轻的砸了砸,看那意思如果是活动的,都有心揭下来带走的意思。

找了这么一大圈,也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的踪影,就连地上那滩血也竟然踪迹不见了,我们乍着胆子走到刚才的墙角处,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地面上干干净净,根本一点痕迹都没有,难不成刚才的是幻觉?

盯着这地面,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是瞠目结舌,傻眼了。

好半天,大牙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我和柳叶:“妈了个巴子的,见鬼了不成?一眨眼的工夫跑哪去了?死了还能爬还是能跳啊?咋地上一点痕迹也不见了呢?”

柳叶皱着眉头,小心的打量了我和大牙两眼,轻声的说道:“刚才的情景那么真实,我觉的不像是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那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越想心里越有些发慌。忍不住的四下瞄了瞄,突然,我眼角的余光就瞥到我们的左前方的另一个墙角好像是有东西靠在墙上,赶紧举手电照了过去。

借着手电的灯光看清楚以后,我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背脊爬上了一股透心的冷汗。

就见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那具死尸竟然到了那边的角落,手上仍然抓着那块血淋淋的‘肉’块,腹膛大开,内脏散溢到体外,眼睛惊恐的瞪着我们,一动不动。咧着嘴,看着总像是发笑,但是这笑实在是比哭还要难看。

虽然刚才已经看到过一次了,但是再看之下仍然还是‘毛’骨悚然。

柳叶差点又要惊呼出声,下意识的用手把自己的嘴紧紧捂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指了指我们这里,明显有些疑‘惑’,想不通这具死尸怎么会突然间就自动转移了。

我看了看大牙,冲那边的死尸使了个眼‘色’,掂了掂手里的家伙,示意大牙一起上前瞅瞅。

大牙虽然也有些害怕,但这时候也知道是退缩不得,脖子一梗梗,吐了口唾沫,冲我一晃脑袋,迈步就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感觉重逾千斤,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拉着我们,把我们往后拉,不让我们前进,我们像是顶着飓风一样,走了没几步,就出了一身的透汗。

好不容易才和大牙挪到了近前,我硬着头皮用钢管碰了碰那具死尸的胳膊。

那具死尸动也不动。

大牙见状,也用钢管来回拨‘弄’了两下,那具死尸仍然一动不动。

看来的确是死了多时,早就咽气了。

可是既然咽气了,怎么还会换地方呢?

现在到底我们是在真实的环境中还是在幻觉中呢?

我灵机一动,趁着大牙不注意,狠狠的掐了大牙一把。

大牙全神贯注的一直盯着那具死尸,浑然不觉。

我手上加了把劲,狠劲的掐了一下,只见大牙仍然面无表情,盯着那具死尸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妙,又使了一些劲,凭我的感觉,这下子非得掐青不可,但是奇怪的是,我就像是掐在了别人的身上似的,大牙竟然根本没有反映。

我顿时冷汗淋漓。意识到有些不对,撤回手,照着自己的大‘腿’里子就掐了一把,果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一瞬间,我头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心里暗骂,妈了个巴子的,真是怕啥来啥,很显然,现在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幻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进入了幻觉。

我拉了一把大牙,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冲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拉着他就退了回去,等走到柳叶近前后,看了看他俩,告诉他们,我刚才发现一件事,就是我们现在是在意识世界里,换句话说,看到的是幻觉,就跟做梦差不多。

柳叶一愣,盯着我问:“你说什么?幻觉,不会吧?怎么幻觉会如此真实呢?”

我笑了笑,然后让他们看着,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冲大牙的胳膊咬着牙用力的拧了一下。

就听大牙“哎呀妈呀”一声,捂着胳膊直跳脚,呲牙咧嘴的一阵叫唤,冲我嚷道:“好你个来亮,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使这么大劲,胳膊差点没废这儿!”

我就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大牙,怎么可能呢?刚才我试验过的,明明是没有感觉的啊?

我用手又掐了自己一把,果然,钻心的疼痛,根本不是幻觉。

大牙和柳叶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柳叶苦笑了一声,告诉我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此时真是百口莫辩,刚才我明明试验过,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突然又有感觉了呢?

我回头用手电照了照那边的墙角,那具死尸还在。

既然现在不是幻觉,那么那具死尸就应该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了,可是我总觉的有些不对劲。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莫非是死尸在做怪?

想到这里,我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我刚才说的不是玩笑,我确实刚才掐过自己,也掐过大牙,都没有感觉,可是回到这里却正常了,可能与那具死尸有关。

“什么?死尸?你是说那死尸在做怪?”大牙‘揉’着胳膊冲我没好气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打定主意,让大牙和柳叶一起跟我进去,再试验一次。

大牙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显然有些不太相信我的话了,但是看我的眼神与神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没办法就跟了过来。

我一边慢慢的往前走,一边偷偷的用手掐着自己的胳膊。

突然,好像胳膊的痛感又消失了……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又掐了自己一把,胳膊马上又传来痛感。

我看了看这里,距那具死尸也就是不到五米的距离了,然后往前迈了一步,让大牙和柳叶并排站过来,示意他们自己掐一把自己试一试。

大牙和柳叶一头雾水,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左胳膊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这一掐,就见大牙和柳叶当时就都愣住了,如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柳叶和大牙一脸问号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不到痛了?难道我们真的是在幻觉里,所看到的都是幻觉?那现实中,我们在哪里呢?

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让他们再后退一步,再掐一把试试。

这一下再次试过之后,大牙和柳牙更吃惊了,眼睛瞪着跟铜铃似的,张着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PS:我看了看他们,苦笑了一下:“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们,是因为有人看书不投票,呵呵。借此机会,打个广告,请关注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首发中文网。

第六十二章 豆鼠子

第六十二章 豆鼠子

这一步的距离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显然有一个世界是不正常的。

照这样看来,先前我们看到的东西肯定也是真真假假的‘混’合在一起,这里就像是个‘混’沌空间,真实与虚幻‘交’织在一起,难以分清直假,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幸好是我们及时发现,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逼’入绝境,现在看来,这个空间里一定有蹊跷,透着古怪。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这个大厅里肯定有古怪,好像是我们闯进了什么阵法一样,真真假假,没法分辨,眼前这具恶心的死尸肯定是幻觉,而先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现在也无法判断了。在这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易相易眼睛,也许看着是平地,实际上却是陷井,反而会无意间赔上了‘性’命。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直咧嘴:“来亮,你说这幻觉是咋来的呢?是闹鬼啊?还是咋的?这间大厅里咱们四下看了一大圈了,也没有‘门’,没有窗的,就八根大柱子,我觉的肯定是有机关,而且这里肯定有什么暗道,要不然修这么一个大仓库有啥用啊?”

还没等我吱声,就见柳叶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用手指着我的身后,惊恐万状,结结巴巴的说道:“棺……棺材!”

我赶紧回头张望,这一看立时头皮发麻,心惊胆寒,刚才还空‘荡’‘荡’的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摆满了棺材,吓得我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几十口棺材整整齐齐的排成四排,群棺中间,竖着一条竹竿,吊着一绢白布,这白幡无风自飘,若明若暗,时不时地‘抽’动一下,活像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行将就木。而随着这白布的‘抽’动,我就感觉整个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柳叶好半天才冷静下来,盯着这些棺材悄声问我:“胡哥。这些棺材是不是也是幻觉呢?刚才肯定是没有,怎么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呢?”

我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赶紧让大牙和柳叶都围在一起,别分散开。

就在这时,就见其中的三口棺材,突然左右晃动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微微的颤动,不过,紧接着左右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关在里面要出来似的,看得我们心惊‘肉’跳。

大牙把刀横在身前,骂骂咧咧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是不是要诈尸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砰、砰”三声,三口巨大的棺材盖板直直的飞到了空中,足足飞起有两米来高,然后“哐当”几声,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上,把地面上的灰土溅起来有一人多高,立时乌烟瘴气。尘土飞扬,视线里也看不太清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当时就给吓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的手上攥紧家伙,严整以待。心里也打算好了,就算是蹦出个僵尸啥的,豁出命去也得拼一场,总不能窝窝囊囊的就这么等死。

我们三个紧靠在一起,瞪着眼睛盯着对面的棺材。可是过了半天,棺材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大牙看了看我,又瞅了一眼那三口棺材,问我怎么办?

我看了看柳叶,让她在这儿等我们一下,自己要保护好自己,我和大牙先过去瞧瞧。

柳叶一愣,看了看我和大牙,冷笑着说道:“我看也不用了,要去一起去吧,真要是有危险,早死晚死都一样,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刚要再劝几句,大牙在旁边直冲我一挤鼓眼睛,我也就没再多说,打了个手势,一左一右就朝着那三口棺材迂回包抄了上去。

那三口棺才正好在这棺材堆的正中间,我们几个硬着头皮从棺材之间的过道中挤了进去。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棺材,眼前黑鸦鸦的一大片,走了没几步,冷汗就跟不要钱了似的不停的往外冒。

好不容易才挪到那三口棺材面前。我和大牙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用手电往里照了照。

就算我们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的惊叫了起来,一时间面如土‘色’,目瞪口呆,盯着棺材愣了神。

三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我们自己。

脸上青黑,双眼紧闭,姿势也是一模一样,都是双手放在‘胸’前合掌并拢,像是在祷告一样。

自己看着自己的尸体,这情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我们赶紧掉过头来,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咽了口唾沫,接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个是不是小鬼索命啊?咱们是不是要归天了?还是咱们本来就死了,现在是魂啊?我听说人死后,一段时间之内是感觉不到自己死的,咱们这是不是从地面摔下来就死了,现在是魂魄离体啊?”

我抬手敲了大牙脑袋一下:“离个屁体!这估计又是幻觉,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慌,我再看看。”

我转过头。伸脖子又往棺材里看了看。

总觉得好像有哪个地方让我看着觉的不舒服,仔细一看才发现,棺材里的我,眼睛竟然睁开了,两只青‘色’的眼珠正冷冷的盯着我,嘴角诡异的上扬,好像在嘲笑我一样。眼神死气沉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神就被吸引住了,也直勾勾盯着棺材里的自己。大脑中渐渐的开始一片空白。

突然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发现心跳的很快,刚才显然是差点被‘迷’住,赶紧侧身看了看。

大牙见我‘激’灵一下,也吓了一跳,看了我一眼:“来亮,你我直愣愣的不动地方,瞅啥玩应呢?有‘花’啊?咋还看直眼了,自己还不认识自己了?”

我这才知道,刚才是大牙在推我,心里一阵庆幸,咽了口唾沫,用手赶紧搓了把脸,胆战心惊的告诉大牙:“棺材里的死尸睁眼了!”

大牙一听,当时就直脖了,眼珠转了转,一咬牙,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看,只看了一眼,就见大牙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嘴角不停的‘抽’‘抽’着,用手指着棺材里面,战战兢兢的说道:“豆……豆……豆鼠子!”

我一听,感觉不对,赶紧伸头又看了一眼,就见棺材里的人脸此时竟然又变了模样,整个脑袋上一层细密的灰‘毛’,没有眉‘毛’和胡子,脸型削瘦,嘴往前努努着,眼睛溜圆,显然与这张脸的比例不符,两只青‘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发着阵阵寒光。

看着自己的身体上竟然长了个这种脑袋,心里的惊骇已然到了极点。血往上涌‘花’,竟然有些眩晕。

柳叶见我俩的反应不对,也乍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看清后,顿时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了一声,赶紧问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脑袋分明就是个豆鼠子,只不过夸张的有些变形,但是那眉、那眼、那鼻、那嘴就与先前我们看到的那只豆鼠子一模一样。

刹那间,我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我们冲撞了那只豆鼠子拜月,大牙又用石头砸了那只豆鼠子,那只豆鼠子怀恨在心,这才复仇,在报复我们。

这种有灵‘性’,有道行的动物,和黄皮子差不多,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我们老家农村一直流传着关于黄皮子的故事,说是如果一个人救了黄皮子,那他这辈子就会走好运,但他的第二辈就会受到迫害;而如果一个人害了黄皮子,那他会与一只小黄皮子一起吊死,这种事传的神乎其神,而且确实发生过,所以,谁也不愿意招惹这些东西,碰见这种东西就是晦气。

估计是那只大豆鼠子有了一定的道行,这才有意的在报复我们,想要活活的把我们吓死,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只豆鼠子应该也在这里附近躲着,不会离我们太远。

我低声告诉了大牙和柳叶后,柳叶和大牙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一想到先前我们遇到过的那只黑猫,也不得不信了。我告诉他们,一会听我口令,马上就趴在地上,千万不要‘乱’动。

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

我让大牙偷偷的取出那一小罐胶凝汽油,我接过手里后,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摁动打火机,就点着了汽油罐,赶紧扔进了棺材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声喊了句“趴下”,随后赶紧带头就趴在了地上。

胶凝汽油遇火就着,就听见“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爆响,就像炒豆子一样,火光刹那就着了起来,把石室映的一片通红。耳轮中就听见一连串“吱吱”的惨叫声,极其凄厉,接着眼前青光一闪,所有的棺材都不见了,在我们前方三十几米处,就看见一团火球上下跳跃个不停,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

我们趴在地上看得真真切切,那团火球就是那只豆鼠子,此刻身上已经着了火,正在痛苦的满地打着滚,全身都冒着黑烟,散发出一阵阵焦臭的味道,闻着就让人恶心。

第六十三章 锁柱

第六十三章 锁柱

要说这胶凝汽油烧起来的确不同凡响。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之后,那只豆鼠子的哀嚎声越来越小,最后也不翻腾了,直到烧的皮‘毛’不剩,火才灭了下来,一尺多长的豆鼠子眨眼间就烧成了一堆黑灰。

闪动的火苗瞬时就暗淡了下来,大厅里又变得漆黑一片,突然的从明到暗,眼睛里影影绰绰的又有些看不清楚了。我们几个赶紧打开手电,四下晃了晃。

地上的那些棺材确实不见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剩下那几根顶天立地的大柱子,手电一晃,如山似的‘阴’影歪扭的倒向一旁,让人望而生畏。

柳叶突然用手指着墙角让我们看,那具恶心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回头也看了看,果然,连同地面上的那些棺材一样,一把火后,那具死尸也凭空消失了。看来果然是幻觉,是豆鼠子故意‘弄’出来吓我们的,一想到刚才见到的情景。胃里仍然不怎么舒服。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告诉大牙和柳叶,再重新走一遍仔细看看,先前保不准有什么疏‘露’,而且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有幻觉做怪,再重新看一遍,才妥当一些。

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我们几个贴着墙根又走了一圈,这一圈走下来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四周都是石壁,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最后我们只能又回到‘洞’口处,低头商量了起来。

我们几个都觉的这里有蹊跷,明知道这里不会平白无故的修了个大仓库,肯定是有机关。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找上一遍没有十天或是半个月的时间也是完不成的,又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机关会是什么样子,是按钮还是翻板,是方的还是圆的,这么瞎找,估计找到年底也没戏。

石室的地面是青白石铺墁,四周的墙壁都是一米来长的‘花’岗岩,而室顶是半圆的拱券,原始朴拙,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打量来打量去,最后我们都盯上了这几根柱子,在这大厅里。相比之下,这些柱子着实有些太过于华丽了,与普拙的地面和墙面相比,这八根大柱子着实有些乍眼。

难不成这问题就出在这柱子上?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就跟又打了一针‘鸡’血试的,从地上蹦了起来,都转到最近一根柱子旁,围着柱子开始转了起来。

转了好几圈,柳叶最后‘摸’着柱子看了看我和大牙,先表态说,她觉的这些柱子有些奇怪,奇怪这些柱子为什么要‘弄’成方柱。在过去的建筑中,像这种建筑正常都应该用圆柱,因为圆柱最能承重,同样截面积的圆柱受力可达到各向均衡,这才会使这里更加牢固,而这里却反其道而行,用了这么多方柱,这点上值得怀疑。

柳叶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这一点确实有问题,怪不得我总觉得这里的柱子显的有点多。肯定是因为方柱子没有圆柱子承重大,所以才增加了柱子的密度。要说古人对建筑力学的研究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差,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通,既然明知故犯,那肯定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儿,我用手电从底到顶又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这么大块的石雕不可能是由一整块石头雕成的,我仔细的看了看,果然可以看到石头与石头的拼缝,虽然很小,但是在手电的强光照‘射’下,也很明显。我循着拼缝一直往上看,在距地面二米高左右的位置处终于发现了些异样。

这柱面上的石雕宽有一米二左右,高有十几米。是十几块整宽石板拼叠而成的,唯独距地面两面左右的地方,有一块石板并不是整宽,而是并排三块石板碎拼而成,每块都是宽四十公分,高三十公分左右,显的有些格格不入。我歪头看了看柱子的另一个面,果然在这相同的高度,也是由三块石板碎拼而成的。

我心里不免有些惊喜,赶紧小步跑到旁边的柱子前,举起手电看了看,这一看,果然,这根柱子也是一样。连跑带颠的把八个柱子都看完以后,心里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叫过一旁还不知究竟的大牙和柳叶。告诉了他们我刚才的发现。

大牙看过后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上下瞟了我一眼:“来亮,你是说这东西是机关?是故意做成这样的?”

我点了点头:“要真是说偶尔的一块石头雕坏了,不得已才拼了三块,也不能这些柱子都是这样,过去也不流行现在贴瓷砖讲究的‘腰线’,我估‘摸’着这肯定是有些名堂。”

大牙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摸’,吓得我脸都绿了,赶紧把大牙给拽了回来,冲大牙一抱拳:“程爷,我说程爷,您能不能稳当点,你以为是‘门’铃呢,摁一下就开‘门’了,要是能摁,我还用得着你摁哪!”

我用手指了指券顶,告诉大牙,这顶上保不齐有些什么明油或是细砂,万一摁差了,上面一翻个,咱们全得‘交’待在这儿,你死了不要紧。别拉着我们跟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大牙听我一通喷,也‘插’不上嘴,看了看屋顶,哼了一声:“瞧你那德‘性’,我就是感觉一下,你以为我脑袋进水了,我还不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乱’摁啊!”

柳叶在旁边冲我俩摆了摆手:“你们都别吵了,我觉的来亮说的有道理,这些柱子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其原因,如果真的是道机关,那么就说明这里肯定会有危险。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还是抓紧时间想想这机关怎么打开吧?”

我和大牙这才不掐架了,靠在柱子上坐了下来,趁着这工夫,也歇歇‘腿’脚,休息休息,这一通折腾,也是身心疲惫。这八根柱子,每根柱子有四个面,加起来就是三十二个开关,鬼才晓得需要按几个,又是什么顺序,说是想想‘门’道,其实都知道这玩意儿要是没有口决,凭空想,那简直就是做梦。

过了好半天,柳叶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了看我:“我觉的这些柱子的变化,从排列组合的数据上来说,我们根本是不可能‘蒙’对的,但是我想可以化繁为简,而且这种机关一直属于什么奇‘门’循甲,五行八卦的,咱们可以按柱子区别,也就是说有八根柱子,每根柱子有四种变化。这样想想,是不是会简单一些?”

柳叶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开窍了,的确,从三十二种变化中找答案根本就是妄想,不过要是按柳叶这样的想法,八根柱子,每根四种变化,好像问题就简单了一些。

八根?八根……这和八卦难道有什么联系?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八根柱子,分列在‘洞’口的两侧,每排四根,肯定不是按八卦方位排列的。但是这“八”的确是奇‘门’八卦中最敏感的数子。八个变阵,每个阵中四种变化,这个到底有什么出处呢?我是绞尽脑汁,想的头疼,也没有想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在旁边活动了一下脖子,转了转脑袋,冲我说道:“来亮,要我说,这八根柱子,每根柱子有四个面,这四个面应该都可以按下去,要是都按动了,估计就跟开锁差不多,锁柱上的簧就开了,机关就破了,这个和密码箱子上的密码差不多,估计先后顺序问题不大,只要别‘弄’错了,全按对就行。”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大牙:“我觉的你说的原理差不多,应该是类似锁头里面的锁柱,这八根锁柱上都有四个卡簧,估计是每根柱子上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全部按对应该可以打开某个机关。但是能不能尝试,可不可以重复按,我觉的未必,这里又不是儿戏,不会让人随便在这随便尝试,否则,这机关根本就不难,只要有时间,一种种组合去试,肯定会打开。”

等柳叶说完后,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里不管能不能多次尝试,但是咱们没有一定的把握就不要去摁,这可不是密码箱,按错了再重新来一遍。”

大牙一听,哼了一声,往后一靠:“试也不能试,除了努尔哈赤,我看,谁来也白搭!”

努尔哈赤?!大牙这一说,犹如醍醐贯顶,掉进地‘洞’后就一直没有工夫静下心来想想这些事,反倒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环。这里如果是努尔哈赤修建的,那肯定与我们的珠子有关,既然这里与珠子有关,那开启机关的方法肯定就会有所提示!

柳叶盯着我看了半天,一字一顿,慢慢的说道:“我亦有忧,不敢效彻!”

其实我也刚刚想到了这一点,张口回道:“三一三四,三四四四!”

我和柳叶相视一笑,情不自禁的来了个拥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备不住就是这里机关的钥匙,顿时喜笑颜开。

大牙在旁边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俩,捏着嗓子哼哼着:“三更里呀,我们两个进绣房,二人上了牙‘床’啊,解开了香粉袋呀,‘露’出了菊‘花’香啊……”

PS:本书于下周五终结第三卷,完本。希望各位支持我的第二本书《天灵地宝》,已经签约了,中文网首先。

第六十四章 抓阉

第六十四章 抓阉

大牙这一唱,太煞风景。柳叶赶紧推开我,听大牙唱的‘露’骨低俗,朝大牙一瞪眼睛,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大牙唱的正在兴头上,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楚,让柳叶这一脚给踹了个趔趄,好悬没趴地上,吓得“唉哟”了一声,回头见柳叶拧眉瞪目,不是啥好脸儿,也没敢吱声,悻悻的自言自语道:“不是啥荤曲,这是名曲《情人‘迷’》。你看,妹子咋还生气了?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正事要紧,别伤了和气。气大伤身,怒伤肝,恐伤肾,刚才本来都吓的不清,现在可不能生气,要不水火相冲。对身体不好!”

柳叶拿大牙也啥招没有,只能厉声警告大牙,以后不许在她面前再唱这种二人转,听着恶心。

大牙嘿嘿一笑:“好,好,好,反三俗,从我做起,咱以后唱昆曲,唱高雅的!”

我们重新讨论了一阵,都觉得那张羊皮纸上写的字应该就是这里的开锁密码,至于我们按诗中的字序所得到的这些数字到底对不对,谁心里都没有底,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大牙看了看这八根柱子,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要我看,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了,你们往后站站,我去试试,万一对了,也省了费这脑细胞了,万一不对,你们先撤,我压后阵!”

听他说的极其轻松,可是我们都知道,什么叫万一不对,压后阵。明摆着,万一不对,肯定会死在这里。说什么,我们也不同意大牙的建议,但是又提不出更好的方法。

最后大牙实在不耐烦了,‘抽’出两根牙签,把其中一根给‘弄’断了一截,然后捏在手里,冲我一摆:“来吧,公平起见,听天由命,咱们抓阉,谁抓到短的,谁去试!”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我呢?要是抓阉,也得算上我一个,凭什么你们俩个抓,把我拦在外面呢?”

大牙看了一眼柳叶,劝她说:“妹子,这不是啥光荣的事,你不用攀比。我们本来也中了毒诅,也活不长久。早死晚死都得死,再者说,我们俩大老爷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你的作用大着呢,但肯定不是在这里。”

柳叶根本不听大牙这套嗑,说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面对,这时个不讲究什么男‘女’,生死面前,人人平等,既然说了听天由命,就让老天爷自己选。

我看了一眼柳叶,什么也没说,冲大牙点了点头。

大牙无奈,只好又‘抽’出一支牙签,‘混’在里面,用手捏了捏,然后示意我和柳叶,看谁先‘抽’。

我看了一眼柳叶,盯着大牙手上的三支牙签,一伸手,把最中间的那支‘抽’了出来,迅速的握在手里。

柳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问我‘抽’到的是哪根?

我把手伸开后,‘露’出了半截牙签……

柳叶一捂嘴,愣住了。

大牙看了看我,也愣住了。

我把牙签甩在一旁,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和柳叶先退到地‘洞’口。由我来尝试。

大牙看了看我,刚要说些什么,我朝他一打手势,让他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怎么办。

大牙摇了摇头,拉着柳叶退到了‘洞’口中。

我趁他们不注意,把指缝夹着的另外半截牙签也扔在了地上。

‘抽’到牙签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抽’到的不是,赶紧握在手上,折断了一截。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冒险的是大牙,更不希望是柳叶,也许只有我自己亲自来,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而且对付这种局面,显然我比他们要有经验一些。

这两排柱子,每排四根。

我走到了左手边这一排的第一根柱子,看了看这四个面,如果我们估计的不错,那这第一根柱子对应的密码就是“三”。

这些柱子我先前就用罗盘定过方位,合乎子午,正对四象,一点不差,四个面正朝着东南西北。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在天代表四季,‘春’属木,八卦中居于东方,属震卦,数字为四;夏属火,八卦中居于南方,属离卦,数字为三;秋属金,八卦中居于西方,属兑卦。数字为二;冬属水,八卦中居于北方,属坎卦,数字为一。

如果按照四季五行八卦方位来看,显然这第一根柱子的机关在南面。我打定主意,回头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一咬牙,伸手看准中间那块石板,用力的摁了一下。

这块石板在我碰触后稍稍一用力就凹了进去,就听到“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上了一样,等了一阵,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侧耳听了半天,见太平无事,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底,赶紧快步又走到第二根柱子前,来到北面,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抬手又是轻轻一摁,紧接着又是一声“咯噔”,随后便又没有什么动静了。

到了这时候,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又走到下一根柱子,依样施效,工夫不大,就按完了六根柱子,只剩下眼前这最后两根了,我刚要去按第七根,突然柳叶在那边大喊了一声,让我先别动!

吓的我赶紧缩手,全身紧紧的贴在柱子上,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异状,就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大牙和柳叶,问柳叶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叶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看这根柱子,有点犹豫不决的对我说道:“我觉的应该先按另一根。也就是第八根,回过头来再按这一根,顺序要颠倒一下,但是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只是有种直觉。”

我看了一眼柳叶,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柳叶笑了笑,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不敢效彻”的“效彻”在诗句中就是上下颠倒的,会不会是这里的机关开启时也要倒过来按一下,当然这只是她的推断,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的理由。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柳叶要拦住我,确实诗句原文是“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先是“彻”,后是“效”,当时我们分析说可能是为了语句押韵,通顺。也可能是为了突出“天命”这个特殊的年段,但无论怎么说,事实上确实是这后两个字把诗句原文上下句颠倒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故意轻松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然后冲‘洞’口努了努嘴,示意她先回去等我。

柳叶一直盯着我,一直等我说后,冲我淡淡的笑了笑:“好吧,我在那边等你!”说完后,扭头就回去了。

看着柳叶的背影,我这心里也是‘乱’成一团,柳叶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让我竟然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从这里到‘洞’口足有五十多米,就算我速度再快,估计也未必能逃出去,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豁出去了。

我先走到第八根柱子前,‘胸’口怦怦直跳,深呼吸了几口气,抬头看准了位置,一抬手,闭着眼睛就摁了上去。

这一下摁完后,我的心差点都要跳了出来,一动不敢动,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好半天才听到“咯噔”一声,这声音虽小,但是听在我耳中就跟听到了胜利的号角一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赶紧冲柳叶他们晃了晃手电,打了个信号。

柳叶见我安然无恙,也松了口气,紧张的盯着最后的那根柱子。

我看了看最后的这根柱子,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踱步走到近前,心里想道,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要么是芝麻开‘门’,大功告成,要么就是‘乱’箭穿心,粉身碎骨。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我眼睛瞅准位置,甩了甩手,全身尽量的放松下来,然后一咬牙,伸手就按了下去。

刚一按下去,就感觉整个地面都抖了起来,我站在这里,身子随着地面竟然开始有些左右摇晃,吓得我赶紧一把就抱住了柱子。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就见地动山摇,轰隆做响,好像是天塌地陷了一样。

大牙见状不好,赶紧扯脖了冲我大喊:“来亮,快点往回跑,好像要塌了!地震了!”

我闻言,赶紧撒丫子就往回跑,脚底下猛蹬,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就感觉耳边生风,呼呼作响。刚跑出十来米远,突然脚底下一空,低头一看,就在两排柱子的正中间,足足有六平米左右的地面竟然突然消失了,这块地面就像是突然的下沉到了地底下,‘露’出一个黑通通的大‘洞’。

也看清脚下的情况了,此时也是收脚不住,一脚踏空之后,大头朝下,往前一个趔趄,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我就感觉耳边生风,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扯的脸上的肌‘肉’都疼,赶紧下意识的把头低下来,屈膝抱‘腿’,像个球似的落了下去。

心里这个骂啊,瞅这意思我不跑还没事,这一跑倒是自己掉进了陷井里,这修机关的人也真他**的不是玩意儿,竟然在这儿‘弄’了这么一个大坑,我要是跑慢点也不至于掉进来,这纯是自己打死来了,看来是我命休矣!

第六十五章 地下河

第六十五章 地下河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耳朵里开始出现了嗡鸣声,一瞬间,仿佛自己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竟然感觉不到下落的速度,相反,倒是有些往上飘的感觉,意识与感觉完全错位了。

突然四周又开始静了起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静的好像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不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是听到“啪”的一声,随后我就感觉到我的后背碰到了东西,就这一下,差点五脏从嘴里直接吐出来,震得我是鼻歪口斜,鼻子和嘴角都见了血,身子仍然止不住的往下坠,我用手赶紧一划拉,这才意识到竟然是落到了水中。

一瞬间,我下意识的闭住气,就感觉整个身子像是发炮弹一下,打进了水中。水‘花’溅起有足有两米来高。

全身没入水中后,顿时感觉到身上奇寒,而下坠的速度也终于有所减缓了,我赶紧快速的翻了个身,把下沉的力量卸了下去,四周都是黑暗,水里什么也看不见,水压让我的‘胸’口开始有些疼痛,这口气眼看就要憋不住了,赶紧手刨脚蹬的踩水往上游。

刚踩了没两下,手脚就有些僵硬了,这水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冰寒刺骨,大‘腿’在这时竟然要‘抽’筋了。

真要是在这水里‘抽’筋,估计也就得喂王八了。我尽量使心情放松,然后双‘腿’慢慢的打开,脚尖用力往后绷,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脚用力往下蹬水,双手使劲的往上扑腾,总算是把头‘露’出了水面,张着大嘴猛吸了一口气。

从水里一‘露’头,感觉外面比水里好多了,刚在水里还不到一分钟,就冻的我嘴‘唇’发紫,浑身直打哆嗦,四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手电筒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这里黑的深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况,没办法,我只能凭感觉,一直往前游,心里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能在体力所能支撑的范围内可以游到岸边,真是万一点背,游的方向离岸边最远,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黑暗中游泳,根本就没有什么方向感,我只能手脚不停的扑腾,游的线路到底直不直也根本没法参照,这可真是盲人骑瞎马,‘乱’闯‘乱’碰,听天由命了。

游着游着,我就听到头顶上好像有哨子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我听来,绝对是震天彻地。黑暗中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一样,心里明白,肯定是大牙和柳叶见我掉了上去没有动静,这才吹哨子发信号,看我还有没有知觉。不过我现在也是没办法,双手根本就腾不出来,就连大声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默念着,希望大牙和柳叶别这么快冒冒失失的下来,要不整不好,三个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节骨眼上,我的手突然被石头给刮了一下,撞的不轻,火辣辣的疼的要命,但这时候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心里反而有些欣喜,能磕着手,说明有石头,难不成到了岸边了?

我小心的用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石头。

看来我还真是命不该绝,赶紧双手一撑,直接翻身滚了上来。双‘腿’卜一离开水,全身也立时就脱了力,躺在石头上,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隐的还能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哨子声,只是我身上的背包早就甩到水里去了,全身上下除了小‘腿’上的匕首以外,多余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了。

我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进去,根本就不指望大牙和柳叶会听到了。

到了这时候,着急也没有用,我只好先平躺下来,尽量的恢复体力。

‘洞’内的温度显然不高,但是由于我刚从冷水中钻出来,反而感觉‘洞’内的温度要舒服多了,等我躺了一会儿后,这才感觉到凉气习习,冷气嗖嗖,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

好在这里也没有人,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用力的拧了拧水,把水拧干后,又湿漉漉的套在了身上,运足目力仔细看了看,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星点的东西都看不到。

我站起身,小心的用手四外‘摸’了‘摸’,用脚也探了探,感觉这里应该是块凸出的石头平台,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石头的四周竟然都是水。原来这块石头相当于是座孤岛一样的立在水中央。‘摸’了半天,心里也凉快了,本以为游到了岸上,再怎么着也能顺着地面往前走走,谁成想,竟然爬到了这么个石台子上,搞不好还得继续下水。

石台子有二十几平米大小,表面凹凸不平,像是块未经雕琢的天然山石。

四周被水包围着,石头超出水面能有十几公分。我用匕首在山石上敲来敲去,本来打算看能不能敲下几块碎石。然后往四周扔一下,怎么也能估计一下这片水域的大小,运气好了,或许直接能扔到岸上,我也好有个奋斗的目标,不成想,这块山石质地异常坚硬,费了半天劲,也没敲下一块,黑暗中,我垂头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这是吃斋碰着月份大,倒霉透了。

竖起耳朵四外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清楚,这种黑暗是最能消磨人的意志的,再这样耗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还有体力,有斗志,再下水拼拼。

打定主意,刚要下水,突然就听到脚下的水面有翻水‘花’的声音,声音极快,“哗”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钻出了水面。

吓的我‘激’灵一下,赶紧把脚撤了回来,心里就是一翻个,妈了个巴子的,难道这水里还有东西不成?

我瞪大了眼睛,也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过了一会,又听到“哗”的一声,水面一翻‘花’,似乎那东西又沉到了水里。

我一下子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开始画魂儿,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地下河里呢,好像还是个活物?听水‘花’的声音,个头似乎正经不小。

我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没敢下水,一想到刚才这水里的东西,我就‘毛’骨悚然,真万一这家伙对我不善,我这一入水,正好添了它的肚子,我宁可饿死在这上面,也不想变成大粪当‘肥’料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这工夫,突然发现对面不太远的地方竟然有些光亮,黑暗中十分刺眼,我心里就是一喜,肯定是大牙和柳叶下来找我来了,除了他们,这里不会有别人。想到这儿,我赶紧扯着嗓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喊了一声大牙和柳叶的名字。

光线突然一顿,马上停了下来。

我一头雾水,难道不是大牙和柳叶?

不对啊?这里还会有谁呢?

我心里正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那边有人问我:“唉,是来亮吗?在哪儿呢?”

大牙的声音!这时候听到大牙的声音,感觉可太亲切了,就像是没吃‘奶’的孩子总算盼到亲娘回来了一样,我跳着脚的朝那边喊道:“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一缕强光照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又晃到了我的脸上,刺的我眼睛一点也睁不开,赶紧用手遮挡着,扭头避开了。

大牙在那边哈哈一笑,冲我喊道:“我就说嘛,你小子是蟑螂命,哪那么轻易就死了。瞧把柳叶哭的,眼泪差点就把自己给冲走了!”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开!”

我一听正是柳叶的声音,看来他们都是平安无事。

一想到刚才水里的那东西,我赶紧冲大牙喊,告诉他们不要下水,这水里好像有东西。

大牙一听,“啊”了一声,然后手电光照了照水面。

借着手电的余光,我这才发现,我所在的位置确实是在水中,不过,这石台最近的地方距岸边也就是二米多远,看到这里,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刚才没下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使劲一跳,就蹦到岸上去了,真要是下水,还止不定游到哪儿去了。

这是一条地下河,河道宽近十米,水面很静,看不出流动的方向,大牙正在我这一侧的岸边,距我三十多米远。我四处打量的这工夫,大牙已经走了进来,用手电照了照我脚下的石头,啧啧了两声,冲我一挑大拇指:“行啊,来亮,黑灯瞎火的自己还能找铺‘床’,‘挺’有情调啊,这大‘床’,四面环水,风景秀丽啊!”

我冲他一摆手:“你给我滚一边山子去,少胡说八道,你觉的好,你上来试试。”

大牙嘿嘿一笑,伸脖子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脚下,问我能不能蹦过来。

我看了看这距离,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让开一些,给我照着点亮,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助跑,起跳,“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岸上,落地后好悬没摔个跟头,往下一抢,幸好大牙拉了我一把,这才止住身子。

我偷偷的瞟了一眼柳叶,就见柳叶眼睛红肿,脸上泪痕还未干,倒真是哭过了,心里一阵过意不去,也不好说什么,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冲她一笑,让她不用担心,有惊无险,好在是我临危不‘乱’,浑身是胆,这才死地求生,化险为夷。

大牙打量了我一眼,冲我一撇嘴,让我先别吹牛了,先说说正事吧。

PS:本书还有十章完本。请关注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中文网已首发上传。

第六十六章 泥俑

第六十六章 泥俑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发现我们所在的这里是条长长的地下裂缝,而这条地下河就是沿着裂缝一直蜿蜒向前。

头顶上十几米高才是‘洞’顶,乍一看和普通的山‘洞’没有什么区别,但事实上,这里已经是地下三十米深的地带了。

打量了一圈后,我这才想起来问大牙,他们是怎么下来的。

大牙告诉我,我跑着跑着一脚踩空就掉了下去。等他们回过神时,发现地面上竟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四方大‘洞’,而且‘洞’深不见底,喊了几声后,我也没有回话,吹了一阵哨子,也没见回音,就意识到不好。知道我要够呛,说到这儿,大牙看了一眼柳叶。

见柳叶瞪眼盯着他,大牙一吐舌头,看了看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俩见你掉下去后连个动静也没有。就有些着急,柳叶比我还急……”

大牙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柳叶,撇了撇嘴:“妹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心里发‘毛’,我又没说啥别的,你能不能换个角度,别老盯着我后背,盯得我浑身都不得劲儿!”

柳叶白了大牙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来这才告诉我,他们后来发现在离地面五六米处竟然修有台阶,好像是通到下面的,这才利用绳子到了台阶上,然后走了下来。

台阶?

我一听有台阶,心里就是一翻个,赶紧问柳叶,台阶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告诉我,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很平整,倒是像人工开凿的,虽然说都是就地取材,但是高度平均,从顶到底,不可能是天然就有的。

我一听这话。赶紧拉着他俩,让他们带我看看。

往回走了一段路,大牙指给我看了看,台阶像是道旋转楼梯,从顶上一直通到这底下,紧贴着‘洞’壁。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点点头,然后笑了,告诉他们,据我估计,我们是正确打开了机关。也就是说,机关没并没有开错!”

大牙一听,咧着大嘴,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这里,一脸的不相信。

柳叶听我说完后,也抬头看了看上面,皱着眉头问我:“你是说,这里不是我陷井?是我们正确打开机关后才能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如果说机关按错了,我们是掉进陷井里来了。不可能还会在陷井里修道楼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既然想要至人于死地,也犯不上再费这么多事。

大牙和柳叶也点了点头,看了看左右,长叹了一口气。大牙用手电往前照了照,看着我说:“要不,往前走走试试吧,如果走不通,咱再回来,反正这里也能上去,倒也不着急一时半刻的。”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点了点头,让大牙把他包里的备用手电给我找出一支,连带着把铲子‘抽’出一把。我的背包刚才早就沉到水底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手上拎把铲子防防身总比赤手空拳要好,虽然说这底下按常理去推断,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一想到刚才水‘花’翻动的那动静,我总感觉这里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反而是危机四伏,杀气沉沉。

我们正忙活着的这工夫,突然又听到水面“哗、哗”的声音,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小心的用手电朝着水‘花’翻响的方向照了过去。

就见‘波’澜不惊的水面上,距我们不太远的地方,像是开了锅一样。突然的冒出了一团水‘花’,能有洗衣盆大小,响了一阵后,紧接着就从水下‘露’出一个脑袋,等到头部完全‘露’出水面后,就一动不动了,身子完全浸在水里,盯着我们。

看到这情惊,吓得我手一哆嗦,好悬没把手电掉在地上,这他**的是水鬼不成?

我眯着眼睛,壮胆子仔细的又看了看,就见那张脸上面无表情,脸‘色’漆黑,棱角分明,显然是张男人的脸,再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好像是个泥俑!

大牙和柳叶也看出了些端倪,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

大牙指着水里问我:“来亮,好像是个泥人啊!这泥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那泥俑突然身子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沉了下去,没入水面后,“哗”的一声,就不见了。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分明就是那泥俑像是有生命一样,‘露’出水面透口气,然后又沉到了水底里,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泥俑怎么会有意识,可以自由的行动呢?

眼见着水‘花’渐小,最后慢慢的消失。我回过头来冲柳叶和大牙一阵苦笑。告诉他们,先前我就听到过这动静,但是看不到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想不到这里会突然的冒出一个泥俑,而且看起来,好像上浮下沉都极有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露’出水面,然后停流十几秒又会自动下沉,这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估且不说这泥俑是从哪冒出来的,单单这举动也实在是匪人所思啊!

柳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和大牙说:“刚才那泥俑,头戴展翅幞头,好像穿着宽袖圆领的袍子,只能看到领口中,看装束是金代人的打扮,这种泥俑一般都是随葬的,不可能会凭空出现,而且看个头,好像与真人大小相仿,已知的泥俑或是陶俑都不大,只有秦始皇的兵马俑才与真人相类,这泥涌确实有些不简单。”

说完这些,她低头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告诉我们,陆地上的海水受月球和太阳等天体的引力作用会发生的周期‘性’升降现象,就是‘潮’汐,刚才这情景,除非是这里的水通着地上水,刚才的泥俑所在的位置又恰恰在类似海眼处,这才会一会升起一会降下,不过这实在是太夸张了,难以至信。

我盯着水面,眼神一直没动地方,听柳叶说完后,回头冲柳叶摇了摇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去想了,不过可以肯定这水底下不怎么太平,都要加倍小心。往前继续走走,如果有危险,保命要紧,实在不行,就撤出来,千万不能勉强,不要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水。

我打头阵,便沿着岸边崎岖不平的陡路往前走去。‘洞’内幽森,寒气澶洌,走了不大一会,我们都有些瑟瑟发抖,只好小跑了起来,身体总算才暖和了一些。

足足往前走了将近一千米,前面终于才到了尽头,被一堵石壁挡住了去路。

大牙拍了拍石壁,左右看了看,回头冲我们一摊手,示意我们,没有路了。

走了这么半天,竟然会是条死胡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柳叶突然的摇了摇头,盯着我说:“我觉的有些不对,如果这底下是死胡同,修那个台阶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开启机关正确,我们才来到这里,那这里不可能是死胡同,会不会这里还会有机关呢?”

柳叶这一说,我们又好像有了点盼望,赶紧上下左右仔细的寻找起来。找了好半天后,最后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盯上了水面。

水是从这堵石壁下流出来的,难不成,要顺着水路泅过去?要说我们的水‘性’,倒是不担心被淹死,关键是一想到那个泥俑诡异的上伏、下潜,心里都没有底,不知道这水底下会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名堂。

但眼见的情况明摆着,要么下水看看,要么原路返回。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弄’个明白就回去了,实在百有些遗憾,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在岸上等我一下,我下水游过去看看,要是不行,我再退回来,反正我的衣服是湿的,再湿一次也无所谓了,他们能不沾水就先别沾水了。

说完后也不等他们说话,在大牙的包里就把头灯给掏了出来,固定在头上后,把灯扭亮,然后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见没有什么问题了,冲他们比划了一个手势后,纵身就跃入到了水中。

刚一落入水中,身上立刻就像结了层冰一样,寒气袭人,我可领教过水里的厉害,可不敢久留,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气,全身潜在水中,借着头灯的亮光,往前潜去。

好在是水质清澈,能见度还不错,灯光在水下打出一片白‘花’‘花’的亮光,能看出五六米远。我小心的顺着水流往上潜行,一边游着,一边不断的观察着四周。游出去没多久,突然就发现正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堆‘阴’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挡在那里。只不过离的有些远,一时之间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有些好奇,便朝着‘阴’影的方向游了过去,等到游近一些后,这才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有点要呛水的感觉。这一堆小山竟然是一堆的腐尸摞在一起,皮‘肉’发胀,早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脖子似乎是生前被砍折了一样,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歪在一旁。

脑袋泡的比脸盆都要大,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只黑‘洞’,‘阴’森森的盯着前方,很显然在水下已经泡了有段日子了。

要不是因为在水里,恐怕我早就失声叫了出来,不过这一下也把我吓的差点就魂飞魄散使劲的往下蹬水,脑袋终于‘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一想到水里泡着的这些腐尸,我就觉的浑身发痒,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总感觉连这水都有一股子腥臭的气味,薰得我竟然有些睁不开眼睛。

好半天后才开始冷静了下来,我左右晃了晃脑袋,借着头顶上的头灯仔细的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石壁的这一端果然别有‘洞’天,有一大片空地,空间并不比那边小。

头顶灯光无意识的一晃之下,余光就扫到了岸边,好像是趴着一个人。

第六十七章 活人俑

第六十七章 活人俑

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转头用灯光照了照,果然,那个人的脸正冲着我,正在盯着我看。

我一缩脖子,也顾不上水里恶心的腐尸了,重新又潜入水中,脚蹬手刨使出了吃‘奶’的劲,就往回游。这通扑腾,好不容易又游了回来,从水中刚探出脑袋,着急忙慌的赶紧喊大牙,让大牙拉我一把。

双脚离开水面,翻身坐到岸上后,我只知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柳叶见我脸‘色’不对,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用手电在水面上照了照,好半天后,直到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异常,柳叶这才转过身问我出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晃了晃脑袋,尽量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才把刚才在水底下看到了那堆腐尸和岸边趴着个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以后,柳叶和大牙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大牙往水那边看了看,然后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你看没看清,岸上的那人长得什么样儿?男的还是‘女’的?死人还是活人啊?”

我摇了摇头:“我哪有心情仔细看啊,瞅着好像是男的,直勾勾的盯着我,吓得我赶紧就溜回来了,要是等我看清,估计我就回不来了!”

不过,说着说着,我自己也有些心虚起来,当时那种环境,只顾得上害怕了,还真没好好打量,扫了一眼就吓得潜进了水里,还真就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样,难不成是死人?想到这儿,我又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有些拿不准主意的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死人?”

柳叶一直没怎么吭声,这时候摇了摇脑袋:“那水下既然有腐尸,就说明这里以前进来过人,而且也是从水下过去的,或许不全是坏事,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里备不住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汗王宝藏!”

我看了一眼柳叶,明白了柳叶的意思,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问柳叶:“你是说,杀人灭口?这些人是当年参与埋宝的那些人,事后全给杀了?”

过去的那个年代,这种事情的确是司空见惯,为了保守秘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统治阶级根本不把这些下层的人当人,他们信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或许这些枉死的人也是因为这个才断了‘性’命。”

大牙眼珠转了转,伸脖子往过看了看,回头又看了看我们,自言自语道:“看来,咱们离这宝藏越来越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了!是不是咱再过去看看?”

我一听这个,心里就是一紧,冲大牙连连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告诉他们,先前在上面吐的差不多了,刚才又是一通折腾。现在胳膊一点劲都没有,体力消耗没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有体力也能扛得住折腾,万一那边岸上趴着那主儿不是死人,咱这也叫以静制动!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赞同的点了点头:“别说,你这么一说,我这肚子也有点响应了,那咱就先歇一会儿,妈了个巴子的,还怕它跑了不成,等程爷我吃饱了,喝足了,养好‘精’神头,看我打头阵!”

看着大牙眼冒‘精’光的样子,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左右看了看,这里也没法生火,只好每人嚼了点面包和饼干,就着凉水,费力的吞咽了起来,味同嚼蜡,但是饿急眼了,也就不再乎可不可口了,填饱肚子才是真格的,狼吞虎咽的连吃带喝,工夫不大。就吃足了,肚子里有了底,身上也就不觉得怎么冷了。

大牙一心惦记着宝藏的事,见我吃完了,赶紧拍拍手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子,瞅那意思不像是下水,倒像是要起飞似的,我忍不住就挖苦了他一句。

大牙冲我“啧”了一声:“你懂个六啊,这和冬泳差不多,得提前热热身,要不下去就得‘抽’筋,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水凉啊,像你那愣头青似的,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能活上爬回来,都烧了高香了!”

一听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大牙早就知道这水里的滋味不好受,探路时也不吱声,装犊子似的装哑巴,现在听说宝藏有着落了,倒是抢前面来了。我心想。这宝藏有没有,那还是两说。水底下那堆烂‘肉’渣子,就够人受的,我可不想再瞅见那堆活爷了,谁有定力谁往前冲吧,眼不见,心不烦。

眼看着大牙活动的差不多了,我和柳叶也起身原地跳了几跳,活动了一下手脚,我便告诉大牙,那水里的东西倒是好办。忍住别吐就行,或者是干脆别看,倒是那岸上的家伙,是生是死,是敌是友还不明朗,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赶紧撤回来,要是对岸没什么危险,吹三声哨子,我们再过去。

大牙回头冲我们摆了个造型,打了个手势后,“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中,直接就没了影。

我和柳叶站在岸边,也不敢走开,提心员胆的听着动静。

五六分钟后,终于才听到了哨子声,我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相视一笑。我抄手把柳叶身上的背后背在身上,叮嘱柳叶在水里千万不要‘乱’看,跟住我就行了。柳叶感‘激’的冲我笑了笑,也知道是我担心她看到那些腐尸后忍不住,在水底下再有什么危险。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叶后,小心的跳进了水里,冲柳叶摆了一摆手,柳叶咬着牙也跳了下来,刚一跳到水中,浑身就‘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就见柳叶紧咬牙关,冲我点了点头,示意不要紧,告诉我只是没想到这水这么凉,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让她跟住我,然后一缩身,潜到了水下。

这回在水下我可长了记‘性’,根本不往那边瞅了,眼见前方一片亮光。应该是大牙在岸上向水下照的,给我们打的记号,我赶紧奋力游了过去,一踩水,‘露’出头来,拉着大牙的手,爬上了岸,然后回头又把柳叶也给拉了上来。

大牙用手指了指岸边的一具尸体冲我扬了扬头:“喏,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盯着你看的家伙,早就死透了。也不知道谁闲着没事,身上还给糊了层泥,下半身都给糊住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和柳叶有些奇怪,赶紧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这具尸骨上半身赤luo,已经严重腐烂了,后背朝上,趴在地上,‘露’出了一排排的肋骨。下半身果然像大牙说的似的,被很厚的一层黑泥巴给糊在了里面,看着极其诡异。

柳叶看着看着,突然脸‘色’一变,用手捂了下嘴,赶紧就把身子转了过去。我以为是她看到这尸骨烂的不像样子,有点恶心,赶紧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柳叶用手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告诉我,那是活人俑。

活人俑?

用活人殉葬我倒是听说过,可这活人俑是回事?难不成真的是把活人直接做成了泥俑?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那边,这才接着解释说,制作“活人俑”,是很残忍的事情。据一些典籍记载,是先将活人用‘药’‘迷’晕了,接着以其身体做范、直接用陶土泥浆覆盖包裹,把人活活的憋死,最后窒息而亡,做成泥俑。

做好俑后,再将这些人俑按其生前的身份摆放,如士兵、车夫、‘女’佣等等,这样的做法,自然使最后的泥俑如活人般‘逼’真,栩栩如生,更能凸显出死者的尊贵身份。

听到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和大牙也是大吃一惊,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就问柳叶:“先前水下浮起的那具泥俑会不会也是这种活人俑呢?”

柳叶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看到这具泥俑的本来面目,我想那个也差不多是这么做成的,我也说不清楚。”

大牙听到这儿,又看了看岸边的那具活人俑,晃了晃脑袋,冲柳叶说道:“妹子,你说这‘死倒’下半身是泥糊的,上半身却是‘肉’的,这会不会是像你说的那样,‘迷’晕了以后,做好了俑,他又醒过来了,自己把外壳给扒掉了呢?”

柳叶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那具尸骨旁边摔碎的土块,未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古代实行人殉,奴隶主死后,奴隶要为奴隶主陪葬,活人做为殉葬品生殉,也是奴隶制社会的一个特征。后来进入封建社会以后,这种殉葬由无太过于残忍,渐渐的就以俑代之,也算是人类社会进步的一个象征,这种俑一般都是在墓里才会出现,这里既然有俑,难道这里有墓?那这些俑是为谁陪葬的呢?

我又看了一眼那具冤死的人俑,叹了一口气,刚要招呼大牙和柳叶继续往前走,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突然无意间就看到了那人俑手上的单刀,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PS:本书即将完本。推荐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首先中文网,免费阅读。

第六十八章 鬼上身

第六十八章 鬼上身

人俑手上的那把单刀。早就已经锈的不成了样子,要不是从形状上判断,真以为就是块烂铁片呢。

我硬着头皮走到近前,提鼻子细细的闻了闻,果然有股子淡淡的霉臭味,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长了‘毛’的味道。顺便打量了一下这具尸骨,估计也是这里的气温低,恒温环境的缘故,所以这尸骨腐烂的速度也极慢,骨头上还连缀着一些皮‘肉’,从脱落的头发来看,显然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打扮。

我仔细的看了看,从后背上仅存的一些皮‘肉’上终于找到了几道青痕,颜‘色’青紫发黑,深陷在‘肉’里,比周围的皮‘肉’明显陷进去约一公分左右,乍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挤压导致的,可不仔细看,这些印记弯弯曲曲,根本不是什么东西压的,从印痕隐隐的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

大牙和柳叶见我盯着这具腐尸看个不停。有些好奇,后来看到我竟然蹲下来趴着看,都站不住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生怕我出什么意外,远远的大声喊话,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这才站起身来,一边往回走,一边告诉他们,我终于猜到水里那么多的死人是怎么死的了。

大牙和柳叶一听,显然有些意外,瞪眼看了看我,下意识的往水下瞥了一眼,让我说来听听。

我指着这具人俑,呵呵一笑,告诉他们,凶手就是他!

大牙一听,嘴咧得‘挺’老大,用手指了指这具人俑:“啥,他?他自身都难保了,还杀人?哦,你是说他生前杀死了这些人?后来又被做成了人俑?”

我摇了摇头,盯着大牙和柳叶,一字一板的说道:“非也,恰恰是他死后杀的!”

“啊?这怎么可能?冤鬼索命啊?”大牙明显有些不相信。嘴撇的像个瓢似的,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啊,我以前倒是听说过,这冤死的人怨气大,死后很容易变成厉鬼,找仇人索命,难不成这是冤魂索命?”

听大牙说了半天,柳叶也是模棱两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最后瞪眼看着我,也不说话了。

我冲大牙叹了口气,告诉他们,事情比那个要复杂的多,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人俑和河里的那些人都是一起的,应该都是修建这里的工人,参与了这里的工作。工作结束后,又一起被灭的口。只不过灭口的方式有点太让人意外了,是有人故意把活人做‘成’人俑,使其怨气冲天。然后又请来‘阴’兵附体,就和“鬼上身”差不多,使其自相残杀,这鬼上身后,自然勇猛无敌,那些普通的民工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先后毙命于他的那把刀下。

说白了,就是用死人杀活人,最后都成了死人,也就没有人会泄秘了。

柳叶盯着我转了转眼珠,反问我怎么知道是鬼上身呢?总不能因为那人俑手上有刀就说是他杀了别人吧?

我指了指地下河,告诉她,水下的那些腐尸,当时我看见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个脑袋都歪着,脖子像是断了似的,现在才恍然大悟,那根本就是被刀砍的,力大势沉,一刀毙命。我刚才看过人俑手上的那把单刀,已经都卷刃了,明显是连续大力砍击后才造成的。

说到这儿,我又指了指那人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刚才我仔细地检查过,闻到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鱼腥味,身上又有道道紫青痕迹,很明显是鬼上身之后留下的。”

我这么一说,柳叶显然有些害怕了,抱着肩膀瞥了那边一眼。苦笑了一下,不吭声了。

大牙吧嗒了吧嗒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高啊,这一手玩的太高了。当真是一点痕迹也不留啊,这灭口灭的也太绝了,不过这鬼上身是谁‘弄’的呢?”

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冲我小心的说道:“破军?”

我点了点头,这种手段不排除别人也会,但是最有嫌疑的就是“破军”,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的事儿。加上在公主陵地宫里碰到的那“烟灵”,我感觉这事十有**,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虽然柳叶没有看到那“烟灵”的本体,一直都说是团黑雾,但是我在朦胧之间,看到的那些我觉的应该不是幻觉。既然破军在这里出现,又死了这么多的人,那这里难不成真到了藏宝的地方了?

我醒过腔后,用手电赶紧又四下照了照,见前面十几米外有几块一人多高的巨石遮住了视线,像是一块屏风影壁差不多,我们几个蹑手蹑脚,小心的从旁边绕了过去。真没想到,绕过这些山石,后面豁然开朗。

柳叶突然惊呼一声,吓得我赶紧也举着手电往远处照了照,这才发现在我们前面二十几米左右,真的有两扇五米来高的大石‘门’,顶天立地的矗在那里,不仅仅是柳叶,我也当即惊呼了一声,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赶紧叫大牙过来看看。

大牙听我叫他。知道可能发现了什么情况,从旁边聚了过来,顺着我的手电‘射’出的光线一看,也是喜出望外,乐的北都快找不着了,盯着那两扇大‘门’,用手点指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半天后,大牙这才咽了口唾沫,比比划划的问我,这是不是就是宝库的大‘门’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也很‘激’动,喜形于‘色’,不住的点头,告诉大牙,这里面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汗王宝藏了。

大牙听我也这么说,终于按捺不住,摇头尾巴晃的,撒丫子就跑了过去。

我赶紧在后面喊他,让他小心一点,看了看旁边还在呆愣的柳叶,拉着她的手紧跟着大牙跑了过去。

正往前跑着,就听见大牙“妈呀”一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又有什么意外情况了?赶紧把柳叶挡在身后,顺手就把匕首‘抽’了出来,赶紧问大牙出了什么事。

大牙愣了一下,见我问他,一边慢慢的往后退,一边告诉我,刚才前边好像有个人影闪过去了,不过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人影,就感觉飘着过去了。

“人影?什么样的人影?”我感觉有些不妙,赶紧追问大牙。

大牙用手比划着,告诉我们,刚才他正往前跑着的时候,手电光一晃。好像看到有两个小孩儿从‘门’缝那儿直接就钻进去了。

“小孩?什么样的小孩?”柳叶一听说是小孩儿,立时很敏感。

大牙皱着眉头,用手比划了一下,告诉柳叶,不到一米,好像没穿什么衣服,一个胖点,一个瘦点,蹦蹦跳跳的就从‘门’缝里挤进去了。

柳叶一听,看了看我,冲我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大牙看到的那两个小孩就是我先前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两个孩子。”

金魂银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门’后难道真的是金山银山?

我实在不敢想像打开这道‘门’后,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真的见到了金山银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让他们提高警惕,那两个小孩虽然一直没有‘露’出恶意,但是咱们主动去惹人家,也得防着点,小心为上。然后我在最前,大牙和柳叶一左一右,像是个箭头一样的往前小心的走了过去。

这两道大石‘门’,紧紧的合在一起,‘门’板上极其简单,见不到什么纹饰雕刻,没有一丁点的修饰。只有两只硕大的辅首,差不多有脸盆大小,上面的怪兽瞪着巨眼,张着大嘴,叼着两只手腕粗细的巨大‘门’环,显得狰狞可怕,似乎根本就不想有人接近。

从这道‘门’的大小与体积上来决断,估计就算是有这辅首,也不会有人能直接拉动,那‘门’环顶多算是个装饰。真要是能拉动这两个‘门’环就能把这两道石‘门’给拽开,要么是这人的力气极大,真有九牛二虎之力,估计才可能会有戏;要么就是这‘门’里内部的设计极其‘精’巧,有着高超的助力系统,应用了滑轮组或是齿轮箱的原理,可以四两搏千金。

不过,这两道大石‘门’,凭直觉来看,咋看都还没有那么先进,外观厚重、朴拙,一看就是实心的,粗加工的天然石头制成的。

我们三个拉着其中的一只‘门’环,试着用了用力,结果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这‘门’果真是纹丝未动,我们几个的力气拉这道‘门’,简直就是蚂蚁撼树,微不足道,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一扇‘门’板。

大牙累的呼哧带喘,哈着腰,直晃脑袋,冲我们念叨:“我说,来亮,妹子,这‘门’八成不是这么硬拽的吧?这得多大的力量,李元霸来了也得憋死这儿,先歇会吧。咱们这瞎使劲,纯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再想想别的招吧。”

我拉了一阵后,也觉的这‘门’不是硬拽的事儿,估计得有什么特殊的开启机关。想到这儿,我眼睛都差不多贴在了‘门’上,一寸一寸的仔细找了起来。

柳叶看了看我,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举着手电帮我在旁边照着亮。

别看石‘门’这么高,但是我们知道,要是有机关,不可能放在人够不到的地方,肯定是二米以下的范围是重点区域,我们从头顶到脚下,左左右右找了好几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盯着这道大石‘门’,实在是没咒念了,就在万念俱灰,打算放弃时,突然我就看到了那两只铜辅首,难道,机关会在这铜辅首上?

PS:推荐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首发于中文网,是一本很特殊的,是关于一个很特殊的职业,与“倒斗”同为外八行中的盗行,谓之“牵羊”!

简介:

世间从来不缺少“天灵地宝”,只不过能寻到的人就是凤‘毛’麟角了。

有‘阴’必有阳,有圆就有缺,外八行里自古就有着这么一伙人,南方称为“憋宝”;北方称为“相灵”,民间则多称为“牵羊”,把这种人称为“羊倌”。

这些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游走于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连于郊岭荒原之外,行踪飘忽不定,行事神秘诡异,而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那些“天灵地宝”。

找宝与取宝的方法,南北不尽相同,手段上也是各有千秋。

故事就从一个老羊倌说起……

第六十九章 天干地支

第六十九章 天干地支

辅首是安装在大‘门’上衔‘门’环的一种底座。也是中国传统的大‘门’装饰。

眼前的这两只盆大的铜辅首,呲牙咧嘴的凶兽正是“椒图”。椒图,是龙的九子之一,长的像是螺蚌,天‘性’好闭,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所以大多铺首衔环都用它的形象。

这两只硕大的铜辅首乍一看是一模一样,但是细心的观察后才发现,竟然真的是暗藏玄机。

左面的这只辅首,基座外圈一周用很小的字体刻着“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间距相等,文字字体飘逸,乍一看不注意会以为就是‘花’纹纹饰,根本不引人注目;而右面这只辅首,辅首的基座外圈四周也刻着一圈字,刻的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亥。

柳叶也盯着辅首看了半天,见我一直不说话,有些沉不住气了,指着辅首问我,会不会这就是开‘门’的机关,就像是保险柜的密码锁似的。‘门’环不是用来拽的,而是用来扭的呢?

我贴着‘门’板看了看,辅首的外沿正好镶嵌在一个凹槽内,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构造,所以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能扭动,这东西,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敢轻易‘乱’动,万一要是有个闪失,恐怕就会后悔不迭了。

大牙这时候也凑过来看了看,指着这两个‘门’环冲我说道:“来亮,这俩玩意儿,一个不就是‘天干’,一个就是‘地支’吗?这‘天干’和‘地支’好像是记年用的吧?咋还分开‘弄’这儿了呢?这左面的十天干,好像是少了个‘甲’呢?右面的十二地支却少了个‘戌’,这是玩的啥把戏呢?”

天干地支,简称“干支”。在中国古代的历法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被称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叫作“十二地支”。

天干有十个,是五行的两极之道,亦即是五行的‘阴’阳变化;而地支是‘阴’阳之道产生变化而成十二位。至于这些名称的由来,与《周易》没有多少关系,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易学的另一种系统。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循环组合:甲子、乙丑、丙寅…….一直到癸亥,共得到六十个组合,称为“六十甲子”,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相传。六十甲子与二十八宿均由斗姆娘娘掌管,六十甲子太岁是姜子牙封神而定。但其原始出处,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法考证清楚。

甲戌?难道是暗指甲戌年?

我看了一眼大牙,算了算,告诉他,这“甲”与“戌”合起来就是“甲戌年”,离我们最近的是1994年。远一点的甲戌年依次是:1934年、1874年、1814年、1754年、1694年、1634年、1574年……

柳叶一直在认真的听我说,等我说完后,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告诉我们,这些年代应该没有什么意义,1634年,努尔哈赤已经死了;而1574年,他才刚刚15岁。这两个相近的年代显然与努尔哈赤的关系不大。

难道不是指的年代?这时候连我也有点‘迷’糊了,这“甲戌”如果不是指“甲戌年”,那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怎么看,这个都很明显的就是纪年的干支,不会变态到纪月或是纪日吧?那就麻烦了。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种“干支”组合的六十甲子,不仅仅在过去是用来表示年的,同样,月、日、时也如此表示。年月日时就象四个柱子一样撑起“时间”的大厦,所以称为“四柱”。每一柱都是由一个天干和一个地支,共两个字表示,所以算命有“批八字”一说,批的就是年月日时的这“四柱八字”,如果这“甲戌”不是指年,而是指月,甚至是指日或是时辰,那这难度可就大了。

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念着念着,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通了。

这六十甲子,每相邻的两组都配有一个纳音五行,称为“六十甲子纳音表”。像是个顺口溜一样,我从小就会背,什么“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配路旁土……”

很多人都听算卦的说过自己是什么命 ,火命或是水命,其源由就在于这六十甲子纳音表上。比如甲子年出生的就是金命,海中金;而丙寅年出生的自然就是火命,炉中火。而这“甲戌”在纳音表上对应的是“甲戌乙亥山头火”,也就是说甲戌年还有乙亥年出生的人都是山头火命。

大牙和柳叶见我低头想了办天,然后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就问我是在念叨什么呢。

我刚刚才把这些理顺,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别打扰我。我自己闭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把这个关节想通了,这才告诉他们说,这‘门’的辅首上唯独缺少了这“甲戌”两个字,也就是说,‘门’环如果可以转动,肯定正确的转法与“甲”和“戌”有关,但肯定不可能再有“甲”和“戌”了,所以,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和“甲戌年”关系最密切的的干支组合,在纳音五行中,与“甲戌年”同源的就是“乙亥年”,五行纳音都为“山头火”。

大牙皱着眉头听了半天,听的一知半解,最后好像是听明白了,赶紧冲我摆了摆手:“等等,什么?山头火?山头起火不是‘火山旅’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山头火啊?”

哦?大牙这一打岔,倒是把我给提醒了,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对我的推断更是坚信不已。

真没想到,这“我亦有忧,不敢效彻”的八个字的背后,玄机还真不小。按字序我们打开上上面的“锁柱”,而根据字序得到的卦相“火山旅”,一直我都以为是用卦里的爻辞在劝多尔衮要委曲求全,以图大业,真没想到还另有蹊跷。

原来这山上起火不仅仅代表着《易经》火山旅一卦,还暗示着六十甲子中的“山头火”的五行纳音!

这么看来,肯定是没有错了,打开这里的密码就是对应“甲戌”的“乙亥”。

听我这么一解释,柳叶和大牙也觉的合情入理,严丝合缝,经得起推敲。顿时也是喜上眉梢,不住的点头。

我盯着这两只辅首上下看了看,虽说是说得天‘花’‘乱’坠,严丝入缝,但这种事,毕竟谁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要是有个差错,实在不敢想像会是发生什么事。

一时间,脑袋里浮现出很多凄惨的镜头,毒箭、飞刀、排驽、陷坑、‘乱’石、毒水……

万一触犯了机关,无论是哪一个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估计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一死。

瞪眼看着这两只‘门’环,盯了好半天,我也没敢动手。

大牙在旁边看着有些着急,冲我一呲牙:“来亮,别多寻思了,咱本来就是厕所边上摔跟头,离死不远了,还有啥担心的,大不了‘裤’裆里头扔炸弹,咱机毁人亡,你要是不敢下手,我来!”

我冲他摆了摆手:“给我滚一边山子去,别啥事都欠欠的,显着你了,赶紧带柳叶退后面去。”

大牙见我吼他,也知道是为他好,横了两眼,摇了摇头,拉着柳叶躲到了大影壁石后面,用手电晃了晃,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躲远一点会不会就没有危险了,但是心里起码有个安慰,看了看左面这只辅着,拉起‘门’环,双手一较力,试着扭了扭。左右活动了几下,果然可以扭动,看了看“椒图”正中的那颗尖牙,明显比其它的牙要尖长一些,像是个标记,这时候也只能撞大运了。

我胳膊用力一转,这只脸盆大小的兽头随着我的扭动就转了起来,我一边转着一边瞅着,直到兽头转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度,尖牙冲着“乙”字了,这才松开手。

站在原地,屏气敛息,一动也没敢动,提心吊胆的听了半天,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胸’口怦怦的跳个不停,虽然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一种直觉告诉我,不能打开这道‘门’,否则肯定会出事。

但是到了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这么着了,即然费尽千辛万苦的进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就算是里面有毒蛇猛兽,我也要亲眼看个究竟。大牙刚才说的不假,本来也离死不远了,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开开眼。

想到这儿,我一咬牙,一把攥住另一只‘门’环,看准方向,用力一转,“咯嘣”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对上了卡槽。

紧接着,就听见‘门’里面像是万兽齐吼一般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吼声,像是牛叫,又像是马嘶,‘乱’哄哄的响成一团。我压制住内心不安的情绪,强自镇定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奇怪的是,一瞬间,里面突然又万籁俱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晃了晃脑袋,有些‘迷’糊了,难不成刚才是耳鸣?还是幻听了?怎么会一下子连个动静都没了呢?

我趴在‘门’上,耳朵贴着‘门’板仔细的又听了听,就在这时候,这两道大‘门’“咔”的一声过后,缓缓的向里推开了,我一个收身不稳,就是一个趔趄,“扑嗵”一声就摔进了‘门’内。

第七十章 金山银海

第七十章 金山银海

我全神贯注的听着‘门’里面的动静。身体的重心自然的倚在了‘门’上,石‘门’突然的打开,实在是太出乎意外了,眼看着要摔到地上的时候,我赶紧用手捂住了脸,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好歹是没破相。

地上的灰土都被我给震飞了起来,烟尘弥漫,根本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迷’了眼睛,感觉眼睛像是针扎了似的疼痛,就像是滴进了几滴辣椒水一样,刺‘激’的眼泪直流,根本就睁不开眼睛。鼻子里也全是灰,呛的我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忍不住的开始咳嗽了起来。

大牙和柳叶很快的就跑了过来,见我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不住的咳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我给拉了起来,硬拖到了‘门’外。找出水瓶倒了点水帮我冲了冲眼睛,洗了把脸后,我总算才缓过来这口气。

大牙在旁边就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咋还趴地上了。

我晃了晃脑袋,勉强的睁开眼睛,仍然感觉有些不舒服,流泪不止,把头发上的灰抖了抖,这才发现这灰土中竟然掺首不少生石灰,怪不得这里面还这么干燥,‘弄’眼睛上会这么疼。

我看了一眼大牙,这才告诉他,刚才是我不小心,没想到这‘门’会自动打开,一不留神才摔进去的。

大牙听我说完后,用手搂了几把头发,然后嘴一撇,笑话我都三十来岁了还跟三四岁的小孩似的,连站还站不稳了。这工夫,我也没有心情和他闲扯,赶紧站起身来,拍了拍灰,然后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大‘门’打开后,才发现,这里面比想像中的要小多了,只有一百平左右的大小,宽十米。进深十米,是个四四方方的石室,好像是直接挖出来的一间防空‘洞’。里面成行成列的摞了很多箱子,都打着铜铆钉,上着大锁。每只箱子长有一米左右,宽和高也差不多能有半米,漆着朱漆,透着一股古朴劲。

大牙一见,眼睛当时就冒光了,也顾不上埋汰我了,兴奋的大喊大叫,指着这些箱子问我和柳叶:“妹子,来亮,这就是宝藏吧?是吧?妈了个巴子的,我们发财了!”

大牙兴奋的手舞足蹈,‘激’动的直接就趴在了地下,不住的扭着屁股,像条泥鳅鱼一样,拱来拱去。

把柳叶吓的赶紧往我这边躲了躲,愣眉愣眼的看着大牙,又看了看我。用手指了指大牙,没有说话。

估计柳叶从来没见过会有人得意忘形,会‘激’动到这个境界。见过有人‘激’动会笑,有人会哭,有人会叫,有人会闹,可是像大牙这样满地打滚,扭来扭去的还真是少见。

我抬起‘腿’,一脚就踢了过去,把大牙踢的“唉哟”了一声,这才冷静了下来,趴在原地也不拱了,晃了晃脑袋,也觉的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从地上爬起来后,挠了挠脑袋,告诉我们,他实在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可别扯犊子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先不说,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我总觉的这好像有点太顺利了,反而有些不太相信,这段日子,早就习惯了惊心动魄,真要是不出点什么‘乱’子,还真就觉的有些不对劲儿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摇头叹气,说我就是受穷的命。找不着时睡不着觉,找到了又不相信,这辈子是没好了。说完话,直接从包里把水瓶和饭盒都掏了出来,抡圆了胳膊,然后用力的往里面就扔了过去,扔完后,赶紧一闪身,顺势把我们也拉到了‘门’旁。

我和柳叶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被他这么一拉,也只好缩身躲在了‘门’旁,就听到“啪、啪”两声,水杯和饭盒都摔在了地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和柳叶有些不解,就问大牙在玩什么把戏。

大牙探出半个头,往里面瞄了一阵,这才回头告诉我们,他这也是在电视上学的,叫投石问路,行家里手一般在潜入某处之前,都得扔点东西,看看有没有反应,打探虚实。

听大牙说完后。我是这个泄气,冲大牙一瞪眼:“你给滚犊子吧,我以为是啥事呢,竟整这用不着的事,还投石问路,你有那能耐,你燕子三抄水,飞进去得了呗,竟整这没六的事。”

大牙有些不服气,说我这是强词夺理,万一里面有啥消息机关。刚才这一试探,不也能‘弄’个**不离十吗?现在不是证明了,里面是安全的,前进的道路是平坦的了嘛!

柳叶也觉的好笑,看着大牙点了点头:“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老江湖,真是佩服了!”

大牙也不管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冲柳叶一抱拳:“哪里,哪里,妹子,以后跟哥‘混’,多长长见识!”

我懒的听他胡说,见里面的箱子堆满了差不多大半个屋子,有的甚至平地摞起来有五米来高,瞅着晃晃悠悠的,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可能。还有些箱子就那么散放在地面上,看着眼前这些箱子感觉有些‘乱’七八糟的,像是很忽忙放下后,人就撤了出去。

我见屋里除了这些箱子也没有别的东西,差不多也是一览无余,便蹑手蹑脚的溜着墙根走了进去。

大牙见我走了屋,也顾不上再白话了,赶紧跟在我的身面也进了屋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让他别轻举妄动,千万别动手,万一捅了蒌子,大伙都跑不出去,都得受连累。

大牙冲我啧啧了两声:“你咋这么墨叽了呢,像老娘们似的有完没完,麻利儿往前走,我知道我也就一个脑袋,你就放心得了,你不让我动手,我绝不‘乱’动弹。在我眼里,这些就是个粪土!”

我叹了口气,也不搭言,不过大牙既然说了不动。我也就放心了,我们顺着墙根走到最近的一只木箱子前,打量了一阵。

这是一只描金红漆的老式木箱,两侧有铜制把手,金线描的是些传统的如意纹样。正面是把大号的老式铜锁,锁扣是只倒挂的蝙蝠。其它的箱子也和这只差不多,大小都几乎一样,只是上面绘制的图案略有些不同。

我看了看大牙,让大牙把钢管‘抽’出来,先砸掉一个锁头,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大牙一听,终于到了这环节,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一瞪,让我闪开一些,他从后面挤到了前面。看了看那把老锁,然后把钢铲‘抽’了出来,折好后,把铲头直接‘插’在了锁扣下的细缝里,三撬两别,竟然给撬开了,回头冲我挤鼓了一下眼睛,然后一咬牙,铲子往上一用劲,直接把这只箱子盖给掀开了。

箱子盖一打开,登时金光刺眼,手电一晃之下,果真是满满的一箱子金条,每根有二十厘米长左右,三指宽,三指厚,这一箱子金子摆在我们面前,登时我们都傻了眼。

做梦也没梦到过这么多金子,看这一箱子金子,到底能值多少钱根本就已经没有概念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个天文数字。金子在手电筒的强光下,反‘射’出道道金光,整间屋子都给映的有些昏黄了。

大牙张着大嘴,伸手就要去拿一根金条看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条小黑蛇,也就是一尺来长,有小手指粗细,没看到什么时候竟然爬进了箱子里,盘成了一盘,正扬着头盯着我们。

我眼疾手块,赶紧拉了一把大牙,总算是及时,把大牙给扯了回来。

大牙刚才只顾着高兴了,现在才看清眼前的情况,吓得也直喘粗气,结结巴巴的回过头来问我:“来……来亮,这……这小黑蛇是……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清,可能是刚才咱们只顾着看这箱子,没有注意吧,加上它又是黑‘色’的,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上来。”

大牙握紧了手上的钢铲,牙一咬,也没和我们打招呼,抡起钢铲,照着那条小黑蛇就砸了下去。

等我意识到时,大牙早就抡了过去,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上别的,用手里的手电,对准大牙的手腕,狠劲一抡。

大牙的铲子也差不多砍到了那只小蛇,手电也砸到了大牙的手腕,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

就听大牙“唉哟”了一声,登时就撒了手,铲子“锵”的一声落在了地下,然后捂着手腕,急了眼,回头冲我嚷道:“来亮,你疯了,他**的砸我干啥啊?”

我这一下子也使了不少的劲,估计大牙被砸的不轻,但是见大牙的钢铲撒了手,心里多少算是踏实了一些,赶紧把大牙往回一扯,拉到了我身后,这才告诉他,那条小黑蛇可不是普通的小蛇,是砸不得的。

大牙刚要顶嘴,不过低头看了看,马上就目瞪口呆,不再言语了。

PS:本书即将完本,感谢各位书友一直以后对本书的支持与关注,舞马长枪在此不胜感‘激’。

请继续关注我的下一部作品《天灵地宝》,中文网已首发上传了,是一部很特殊的,写的是一个很神秘的职业“牵羊”,与倒斗‘摸’金同为盗行的另一个神秘群体,请关注……

第七十一章 螴蜃

第七十一章 螴蜃

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钢铲。‘精’钢的铲头眨眼间就已经被腐蚀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看到这情景,大牙大吃一惊,有些后怕,伸着脖子咽了口唾沫,眨巴着眼睛盯着那只小黑蛇,不吱声了。

小黑蛇吐着信子,瞪着芝麻大小的绿眼睛正盯着我们,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要腾空跃起,咬我们一口。

柳叶这时也看到了地上的那把铲子,指着上面的漏‘洞’,目瞪口呆。

漏‘洞’还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继续向外扩延,眼瞅着那个窟窿越来越大,不大一会,整个铲头就消失不见了。

柳叶立时吓的‘花’容失‘色’,紧张的往后站了站,赶紧抬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铲子一碰到这小蛇身上,竟然连钢铲都被腐蚀没了呢?

我紧张的盯着那只小黑蛇,告诉他们,传说中,只要宝藏埋的时间越久。聚集的灵气就会越多,就会引来很多有灵‘性’的生物,聚居在此,吸收灵气,修仙。所以一般的宝藏都会有这种护宝的灵兽,称为“螴蜃(chén ‘射’n)”,是天下至凶之物,很不好惹。

打量了一眼只剩下多半个铲柄的那把钢铲,我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就是因为刚才这条蛇喷出的毒液导致的,真要是粘到人身上,不消片刻,就会连个骨头渣子都看不见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的举动的本意,冲我嘿嘿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看那条小黑蛇,摇了摇头:“妈了个巴子的,还真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竟然这么厉害,真他**的让人大跌眼镜啊!比浓硫酸还给力啊!”

柳叶听我说完后,眨了眨眼睛,有些胆怯的又打量了一眼那条油黑锃亮的小黑蛇,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服这东西?

我看了看柳叶,苦笑了一下:“肯定是有东西能降得住它的,五行生克,一物降一物,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它会怕什么。”

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心里也都没了底,眼瞅着这成山的金子竟然‘摸’都‘摸’不着一下,心里的确有些恼火。

大牙左顾右盼的张望了半天,最后斜眼看了看我,比划了个手势,冲我神秘兮兮的说道:“来亮,我倒是想起一个办法,都说神仙难躲一溜烟,咱们用火烧怎么样?我就不信,这东西是钢筋铁骨,水火不进,一把火把它给烤糊巴了,你说行不行?”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大箱子,又看了看大牙,摇了摇头,问大牙,这么多金子,我们能拿的走吗?我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金子,瞎打误撞进了这里,就算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牵羊。‘弄’几块出去倒也不是不行,犯不上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吧?这些木箱子要是烧起来,万一再出点别的意外,这火放起来容易,灭起来难,真要是有什么消息机关啥的,咱们可真是玩火自残了。

柳叶也点了点头,不同意大牙放火的计划,这里本身就凶险莫测,不比地上,万一这火着起来后,控制不住,或许我们永远就得留在这里,守着金子饿死了。

大牙见我俩都不同意,叹了一口气,也没辙了。

突然,大牙竟然笑了,指了指别的箱子,冲我说道:“咱们也他**的是一根筋,妈了个巴子的,这么多箱子,咱犯得上和这一条小蛇较劲吗?随便打开别的一箱,咱背上几块不就行了?那小蛇要是喜欢那箱子,就给它得了,咱不和它抢还不行吗?和它较什么劲啊!”

看来,人要是‘精’神紧张,这脑袋还真就不好使了,大牙说的也对,我们又不是要这里所有的东西。犯不上为了这一箱子和它生死相对。想到这儿,我们几个慢慢的倒退了几步,然后绕过这只箱子,小心的从旁边走了过去。

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赶紧又叮嘱了一遍大牙,让他先别着急打开箱子,这箱子不开,宝气就不会散,估计不会惹来这些东西。何况还要仔细查查这里有没有别的线索,有没有“廉贞”留下的痕迹,还有那只传国‘玉’玺,如果也在这里,估计不会‘混’在这些箱子中,仔细找找再说。

大牙听我说的有些不耐烦,脑袋晃的像是个‘波’‘浪’鼓一样,一个劲儿的说我墨唧,像小‘鸡’叼米一样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我了。

我们几个也不敢分散的太远,分工明确。柳叶负责盯着脚下,以免那条小蛇再尾随我们过来,突然发难,嘏我和大牙则一左一右的开始查看。

刚才的小黑蛇突然的出现,让我们走起来也是提心吊胆,缩手缩脚。也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步前进,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蹭着走。

柳叶一直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脸‘色’直到现在还有些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显然受惊不小。我回头看了柳叶一眼,冲她轻松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柳叶愣住了,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我一眼,头一低。把手递了过来。我攥住了她的手后才发现,她的手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冰凉冰凉的,手心里全是汗,轻轻的摇了摇头,也没多说别的,就这么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两侧都是刚才的那种木箱子,大小,体积都很相似,走了一段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最后我们走到最里面,发现正前方摆放了一个小架子,像是过去放‘花’盆用的‘花’架。都是木头做的,上面的雕工‘精’美绝仑,雕着石榴‘花’,缠枝纹。上面摆着一只‘精’美的红漆木箱,箱身描着金线,并没有上锁,只是用锁扣勾住了箱盖。箱子的长宽不足一尺,四四方方,小巧玲珑。

我们几个看了看这只小木箱,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东西——传国‘玉’玺!

大牙盯着这只箱子看了看,回头问我和柳叶,这里面会不会就是那枚传国‘玉’玺呢?看这大小可是差不多。

柳叶往前探了探头,打量了一阵,略略的点了点头:“据说那枚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看这盒子的大小倒是极有可能。”

大牙大喜,看了看我,见我也没什么意见,伸手就把那只箱子抱在了怀里,刚要打开,突然就听到四周传来“沙沙”的声音,声音刚开始极小,并不怎么引人注意,不过转眼间,这种声音就越来越大。空气中也传来一股越来越浓的腥‘骚’味。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左右用手电照了照,也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常。

猛然间,我意识到有点不对,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快点往回跑,离开这间屋子。

大牙和柳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我这么一嚷,下意识的拔‘腿’就跑。虽然我们跑的也不慢,反应的也够快,可还是慢了一步,我们刚跑出去没有几步远,就发现从四面八方已经聚集上来无数条这种小黑蛇,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看着屋子里到处都是这种一尺长的小黑蛇,高仰着头,吐着血红的信子,顿时不寒而栗,禁不住的倒吸冷气。这次还真是大意了,本来应该想到,这蛇是卵生的,既然有一条螴蜃黑蛇,肯定就会有第二条,第三条,应该尽早相办法避开才对,心怎么会这么大的竟然还自投罗网,走里面来了呢?

外围的那些小黑蛇都扭动着身子,在地面上不停的游走,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听的我们头皮直发麻。看着眼前这铺天盖地的小黑蛇,吓的我们也都是魂不附体。这东西,我们刚刚眼见过它的厉害,就凭我们手上的装备,恐怕连一条都对付不了,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条,我们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束手待毙,只有等死的份了。

大牙在旁边咧着嘴,倒吸了几口冷气,喃喃道:“妈了个巴子的,现在就算是给我们一‘挺’机关枪,估计一时之间也干不掉这么多蛇了!”

柳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所有的小黑蛇竟然都安静了下来,齐唰唰的一动不动了,整齐划一的全部仰起了头,就见从口中吐出一丝淡红‘色’的烟雾,飘渺向上,情景极其诡异,看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

好半天后,我最先回过神后来,用手电照了照空中,手电筒的光线照‘射’进那种红雾后,就像是被红雾给吞噬掉了一样,竟然就那么消失了。

我心中大吃一惊,这红雾显然大有蹊跷,赶紧让大牙和柳叶掩住口鼻,千万不要吸入这种红雾,要不肯定也是凶多吉少。本来我们事先也准备了防毒面具,但是都在我的背包里放着,而我的背包又沉入了水底,到了这时候,当真是山穷水尽,瞪眼等死了。

大牙狠狠的啐了一口,把包里能点火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扬了扬打火机,冲我和柳叶说:“咱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老老实实的等死,临死也得折腾一下,放火烧一家伙,能烧死几个算几个,大不了,一起完蛋得了!”

我和柳叶看着大牙,也没有别的办法,咬了咬牙,都点了点头。

大牙把衣服什么的,浇上白酒和汽油,然后先把我们围在当中,又抄起几件衣服来,用手‘揉’了‘揉’,攥实后,就要点火。

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门’外有人呵呵冷笑,随后果拍了拍手:“小老弟,何必那么着急,用不着拼命,你们死了,这金子不就没了吗?”

第七十二章 黑手

第七十二章 黑手

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门’外竟然还会有人。

一句话过后,我们张着大嘴都傻傻的愣在了当场,脑袋里像团浆糊,彻底的懵了。

黑暗中竟然听到有人说话,这种从心理上带来的惊吓可从眼前的这些黑蛇要可怕多了。这里可是地下三十多米,怎么还会有人在呢?难道是一直跟着我们下来的?

想到这儿,我猛然间想起在公主陵地宫时,墓道坍塌那一瞬间听到的那两声惨叫,还有黑雾袭来时的那声惊吼,和眼前的这一切串在一起,权衡之下,我有些明白了,或许在暗处,就一直有人在跟踪着我们?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自责,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一直就没往这上面想,如果再多一些警惕,早就应该有所察觉才对。明明知道有人在我们背后捣鬼,可是还是如此放松,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跟着我们下了地宫。一直以为这伙人只是打闷棍,套白狼,占便宜,真想不到,竟然也会冒险下来,这回可真是失策了。

仔细一回想,刚才的声音听着可有些耳熟,只是声音实在太突然,再加上这里回声极大,感觉感觉这个人就挂在嘴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皱着眉头,集中‘精’力,努力的回想着这声音到底是谁。

柳叶和大牙也呆立在旁,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那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香炉,冲我们呵呵一笑:“两位小老弟,多日不见,你们可还好啊?”

董三爷?!

竟然会是董三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没想到,会是董三爷。

大牙冲董三爷冷笑了一下:“哟,这不是董三爷吗?山不转水转,咱们还真有缘啊,在哪儿都能碰上,你看。您来就来呗,咋还带东西过来了呢,托您的福,我们身体还算硬朗,不知您老身体可好啊?地下‘潮’湿,您这‘腿’脚可不宜久留啊!”

董三爷听完后也没生气,呵呵一笑,弯腰把手上的香炉放在了地上,冲左右的两个大汉摆了摆手,那两个大个子规规矩矩的就分站在了两旁。两人都是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儿,膀大腰圆,一个络腮胡子,一个留着光头,往那儿一站,就跟两座黑塔似的,瞅那一身的疙瘩‘肉’,我心里就有些发颤,一会真要是动起手来,估计用不了一个照面,我就非得趴下不可。

看了一眼董三爷放在地下的那只香炉,也不知道里面燃的是什么香料。奇香扑鼻,有股子檀香味。让我听惊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小黑蛇竟然一个个都摇头晃脑起来,就像是喝多了,似乎要瘫软在地上。我看了一眼后,偷眼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们俩也都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三爷神态自若,也不着急,看了看这些小蛇笑了笑,见我们有些不解,有些卖‘弄’的指着脚下的香炉告诉我们:“小老弟,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东西最怕的并不是火,而是烟。当然也不是普通的烟,我这香炉里烧的是一块琥珀。你们还见过,就是那块瑿珀腰牌,没有这面腰牌,这里进来多少人就会死掉多少人。”

我们心里都是大吃一惊,真没想到那块腰牌除了是件信物以外还有这个功能,怪不得当初我要选这面腰牌时,董三爷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强自镇定的冲董三爷笑了笑:“三爷,咱明人不说暗话,到了这地步,有啥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我不得不说,在你面前,我们确实是嫩了点儿。斗智斗力都不是你的对手,您也真是好心计,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真是让人佩服。”

大牙在旁边哼了一声:“人老‘奸’,马老滑,现在我是明白这啥意思了。还是叫你一声三爷,来亮既然也说开了,有啥话你也就明说吧,小寡‘妇’上炕,就别再扭扭捏捏的了,要金子,你自己拿,随便;要命,我们眉头也不皱一下。”

董三爷摆了摆手,摇头笑了笑:“小老弟,火气不要这么大,真要是想要你们的命,我大不了就晚出来两分钟,你们也就看不见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何苦费这么大的事。我出手救了你们,你们不谢我也就罢了。也不用恩将仇报,当成敌人。再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也无仇,虽说在这儿杀个人就跟捻死个臭虫似的,但是我也犯不上那么做,不过你们也不要‘逼’我。”

柳叶看了看董三爷,眼睛也快要喷出了火,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大汗,笑了笑,冲董三爷说道:“既然你不想杀人。我们也不是为了这些金子,你要是对这些金子感兴趣,就留给你了。于情于理来说,这也算是你家祖上所留,你取一些,也是天经地义。只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董三爷方不方便透‘露’?你知道当年的廉贞去了哪里吗?有没有解除魑诅的方法?”

董三爷冲柳叶笑了笑:“柳小姐,唉,实在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既然是你问的起这件事,我总不能不说,‘廉贞’的下落我还真是知道,这么说吧,我们这一脉还能活到今天,也多亏了他老人家。当年要不是他暗中保护了多尔衮的亲子,隐居山林,逃过一劫,恐怕就没有以后我们这一支了。他的后人也与我有着莫逆的‘交’情,只是实在是不方便透‘露’。至于你说的魑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如果有机会,我可以代柳小姐打听一下。”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我们来这里算是白来了,扑空了一场,廉贞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儿,当初接的密令看来不是来这里,而是奉命保护多尔衮的孩子,以躲避朝廷的追杀。闹了半天,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天,都是替他人做嫁衣掌,显然是中了这老狐狸的圈套。

现在回想,把我们一步一步推到这里的正是董三爷,从送我们珠子,到取出羊皮纸,看似无意,其实都是颇费心机。我们自以为把董三爷耍的团团转,其实。人家只不过使了个将计就计,就让我们沾沾自喜,尾巴都翘上了天,看来,我们这江湖阅历还是太浅,‘毛’嫩了!

这时,那些小黑蛇一个个都像是睡着了似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这一屋地的小黑蛇,横七竖七的躺在地下,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董三爷说话的工夫,大牙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偷偷的朝‘门’旁的那两个大汉瞥了一眼。

我一看就明白,大牙是想先把那两个大汉摆平,剩下一个董三爷,一个糟老头子,估计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可能是我俩的对手。只不过那两个大汉,看块头,我俩这胜算几乎为零,但是这节骨眼,不拼一把,就是等死,别看董三爷说的轻描淡写,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谁知道他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我冲大牙偷偷的回了一个眼神,然后故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问董三爷,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趟这浑水?

董三爷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支烟,点着后,吸了两口,冲我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你们,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好东西。我虽然知道‘遗诏’这件事,但是不得不说,凭我个人之力,恐怕找不到这么多的珠子,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有你们这身本事,可以顺利的走下来。而且说起这汗王宝藏,我并不比你们早知道多久。”

我偷偷的把身子故意的隐在‘阴’影中,嘴里“哦”了一声,反问董三爷,这话是从何说起。

董三爷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盒子,托在了手心。

借着灯光,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我们在二龙湖底带出来的那只“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董三爷用手轻轻的拉了拉其中几根木条,然后很快的就打开了盒子,告诉我们,那块羊皮纸就是在这里面找到的。他也是研究了很久,才看出那印文有些蹊跷。至于上面写的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到现在还真一无所知。这件事还真得谢谢我们,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忙,恐怕他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来。说完这些话后,董三爷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自顾自的笑了好半天,董三爷这才止住了笑,继续感慨道:“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想和你们做个朋友,你们也的确值得一‘交’,你们这身本事和胆量恐怕世间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真不想和你们成为对头,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交’个朋友可实在是太难了。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有件事要麻烦几位,实不相瞒,先前发生了一些意外,我的几个兄弟遇了难,现在这人手有些不足了,所以要烦劳几位大驾,帮我拿点东西。再说,这路途遥远,也都需要个照应,还请各位前面带个路,要说起来,这也是不情之请,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在这儿,我就提前先说声谢谢了!”

董三爷虽然说的客气,不过傻子也能听明白,之所以暂时不杀我们,只不过是多找几个免费的劳力,而且有我们在前面趟雷,也能顺利返回地面上。就算是途中出现什么意外,我们的解决办法总比他要多多了,不过,真的顺利到了地上,估计我们的命也就到头了。

我冷冷的笑了笑,从牙齿里挤出句“不用谢”后,和大牙几乎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各奔着一个大汉就冲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搏命

第七十三章 搏命

我们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发难。一举击倒那两个大汉,不成想,我们这边刚刚一动,眼前就是一‘花’,一缕强光刺的我眼冒金星,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平衡感顿失,身子一栽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董三爷叹了口气,慢声慢语的说道:“小老弟,干嘛那么冲动,虽然说我不想杀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能得寸进尺吧?我虽然是老了,但还不糊涂,兔子急了还咬人哪,可千万别把我给惹急了!”

大牙用胳膊挡住强光,嘿嘿一笑:“哪里,哪里,三爷你是误会了,我和来亮只是有点冷。打了个哆嗦,不想这两兄弟误会了。不信你瞅瞅,这衣服还往下淌水呢,以和为贵,和谐,和谐!”

董三爷当然知道大牙是在胡扯,但也没说什么,呵呵一笑,我们眼前的那道强光马上就消失了。

我心里暗骂,看这亮度,显然是专用的夜间战术手电。这种东西以前倒是见识过,一般都是警用装备,黑暗中照‘射’人眼,可以让人出现暂时‘性’失明,没想到这老狐狸早有准备。

柳叶伸手把我和大牙从地上拉了起来,刚才这强光一晃,直到现在眼睛还没有复原,我只好闭上眼睛,等眼睛慢慢的恢复视力。实在没想到,这东西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大大超出了我的预计,先不说他们身上有没有别的家伙,单就这玩意儿,也够我们的呛,实在有些头疼。

董三爷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假意的问候了我和大牙一句,见我俩也没什么大事。这才指了指身后的箱子,让我们把身上的东西都扔下来,说完后故意的看了看我们手里的刀。

我们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翻脸,一点胜算也没有,那两个大个子一只胳膊就能把我们全都给收拾了。就我和大牙这体格子,和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再看人家腰间鼓鼓,明摆着不是挎的手机,光棍不吃眼前亏,我和大牙看了一眼,慢慢的把刀都扔在了地下,然后又把背包解下来也扔在了地上。

董三爷朝那旁边的光头摆了摆手,就见那光头从身后的包里‘抽’出几条布袋子,扔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箱子,让我们自己往里装金条。

到了这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伸手从地上捡起袋子,往里面开始扔金条。这活看着刺‘激’,但是也实在是累。金子的密度太大,看着没有多大,装了没有几块,就感觉死沉死沉的,每块估计都得两公斤左右,我扔了十来块,用手掂了几下,回头看了一眼董三爷,冲董三爷说:“三爷,这些金子确实是好东西,不过,一会还要渡水,装多了,恐怕咱也背不动,要不差不多就行了吧,这些足够您这辈子用的了!”

董三爷冷冷的一笑,冲我摆了摆手:“够不够用再说吧,好不容易来一次,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也不好说,不知道能不能再多装一些呢?可要辛苦小兄弟了。”

我一听这话说的客气,但是根本不容辩驳,硬着头皮,又往里装了十几块,这回再掂了掂,回头告诉董三爷,这四十多公斤已经到了极限了,再多一块我也拿不动了。

董三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大牙。指了指大牙手上的盒子,示意大牙先把盒子放下,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袋子。

大牙撇着嘴,看了看怀里的箱子,有些不情愿的放在了地上,抓起袋子,也开始往里装金条。

时间不大,除了董三爷以外,加上那两个大个子,一共装了五袋子金条,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四百斤了,粗略的算一算,市值也是六七千万了。

董三爷伸手从地上抄起大牙放下的那只箱子,脸上乐的像是一朵‘花’似的,用手拍了拍,回头对我们说:“你们三个,前面先走,道路不太好走,脚下注意些。我岁数大了,你们可千万别走的太快,我这‘腿’脚可有些跟不上了。”

我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偷眼看了看大牙,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大牙集中‘精’力,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后面这两个大汉收拾掉,要不越离出口越近,我们的危险就越大,真等到了地面,鬼才相信董三爷会放了我们。

大牙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冲我挤了挤眼睛,然后用手抄起袋子,叫唤了一声,给自己打了打气,把那两个大汉吓了一跳。瞅了一眼大牙,轻蔑的撇了撇嘴。

大牙叫唤了好几嗓子,终于勉强的把袋子给背了起来,呲牙咧嘴的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几步,眼看着越走身子越歪,马上就要摔倒了。大牙赶紧把袋子从肩膀上滑下来,又扔在了地上,然后跟上一步,赶紧把袋口扯住。

就在袋子地上一落的同时,右脚一脚就把那只香炉给踩住了,借着袋子落地的声音,脚下用劲,竟然把那块燃烧的瑿珀腰牌给踩灭了。用袋子挡住脚下,冲董三爷一咧嘴:“三爷,这装的实在是有点多了,实不相瞒,这几天你也知道,我们是吃不好,睡不好,这身体有点虚了,心有余这力不足了,商量商量,我能不能少拿点?”

董三爷刚抱起箱子,还没等打开,听见大牙和他讨价还价,抬头瞅了大牙一眼,看了看大牙脚下的布袋,冷笑了一声:“小兄弟,别耍什么‘花’活,这点儿东西要是背不动的话,那不如就不背了。”

大牙一听,赶紧堆笑,故意拖延时间,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大汉说:“三爷,您别这么说,我这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其实也‘挺’珍惜的。但是这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看这两位兄弟,身强力壮,膀大腰圆,往那一站,那是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就说这大胡子兄弟,一看就是龙驹凤雏,孔武有力,站可拔山扛鼎,动可力挽狂澜。再看我那光头兄弟,我一打眼就知道是位练家子,金钟罩,铁‘裤’衩啥的那是瞎扯,但要说人家那块头,气壮如牛一点不假吧?要我看,看这身段,气吞山河,力拔山兮,斩天劈地……”

大牙这通神说,把那光头和胡子听得眼睛都直了,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自己打量着自己,好像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大牙是在说他们,一个个的‘胸’脯鼓鼓着,腮帮子嘟嘟着,大嘴一撇,心里都有点美,估计北都快找不着了。

大牙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打量着那些地下昏睡的小黑蛇。

我眼见那些小黑蛇好像已经快要睡醒了似的,有的甚至微微的动弹了几下,就明白了大牙的意思。

眼见大牙说的满脸通红,已经眼瞅着没词了,我赶紧接过话头,也不给董三爷喘气醒腔的机会,冲大牙“哎”了几声,然后指了指地下的袋子说:“大牙,你咋这么多费话呢,命重要啊还是身体重要,身体累坏了,咱可以养,你命没了,那可就一了白了,你争个什么劲?和人家比啥? ”

说到这儿,我冲那俩大汉一扬头:“还和人家比,人家那都是铜筋铁肋,鹰扬虎视,龙行虎步,一看就是器宇不凡。哪像你,你瞅瞅你自己,正当而立之年,却天天拱肩缩背,未老先衰,瘦骨如柴的,你也用不着怨天尤人,我告诉你,就是爬,也得给三爷拿着。要不,你干脆撒泡‘尿’,自己浸死了得了,就别再这儿丢人现眼了……”

大牙故意脖子一梗梗,冲我一摆手:“你给我滚犊子,哪都有你呢,你比我好多少是咋的,有能耐,你把我这个也背起来,别总笑话别人。瞅瞅把你给能的,哪儿都离不了你了,我跟你说,程爷还真就不服你,你要是能背动,我用牙叼着也能追上你!”

柳叶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俩为啥突然开始内讧,在旁边一个劲的劝我俩都少说一句。

就在这时,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后,我俩突然之间暴跳而起,差不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撞向了那两个大汉。那两个大汉显然没有防备,被我俩这一通马屁拍的还没醒过腔来,这一撞之下,背后又背着重物,重心立时不稳,双双后仰,被我和大牙都给撞躺下了。

地上的那些小黑蛇这时候差不多就要恢复过来了,他们两个如山似的身体这么一倒,当时压死了好几条,但是也被小黑蛇给咬了好几口,倒地的一瞬间,就接连发出几声狼嚎似的惨叫,不过眨眼间就都没了动静,身上就像是被浇上了强硫酸一样,开始冒泡,倾刻间,就化成两摊血水,连衣服都看不见了。

这一刻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董三爷醒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大汉已经变成了两滩血水。

我和大牙拉起柳叶转身就跑,大牙刚跑了一步,突然又掉转身子,一把从董三爷手中抢过那只小盒子,折身就跑,就在我俩刚跑出大‘门’口,还不到五米,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大牙紧接着“唉哟”了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PS:眼看着明天就要结本揭底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这七个月以来,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注,舞马长枪在此谢谢了!

第七十四章 谜踪 终章

第七十四章 谜踪(终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枪响,我就感觉自己站立不稳,身子一个趔趄,随之栽倒在地,左胳膊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有些疼痛,等我回头再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中弹了,胳膊上血流如注。

柳叶当时就吓傻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大声的尖叫了起来。

我看了看柳叶,生怕董三牙再对柳叶开枪,赶紧大声的朝董三爷喊道:“董喜,你还记不记得柳青莲!”

这一声喊完之后,果然,枪声没有再响。

董三爷慢慢的出现在了‘门’口,手中的枪口仍然指着我们,冷冷的一笑:“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竟然知道我就是董喜,没错。我就是董喜,今天的事情也怪不得我,是你们先坏了规矩。”

我看着董三爷一阵冷笑:“董喜,别挑好听的说,你敢保证我们老老实实的出了这里,你会放过我们?你要杀我和大牙,我俩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柳叶,你不能杀她,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身子明显一震,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什么?你说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她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看着血流如注的胳膊,我勉强的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柳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头冲董三爷冷冷的一笑:“我没有必要用这件事骗你,这些事是我们听柳叶她妈,也就是柳青莲亲口说的。你日后可以自己去证实,你以为你暗中资助柳青莲,心里就少了些愧疚?你错了,你辜负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当年你自己做过的事,比谁都清楚,只是希望你能放过柳叶。毕竟她是你‘女’儿!”

董三爷一时有些呆住了,看着柳叶,不停的摇头,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柳叶听我这完后,也是目瞪口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三爷,冲董三爷冷冷的说:“你不是我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了。今天以前你在我心目中还是一长者,从今以后,你在我心目中是一文不值。”

董三爷身子抖了抖,疯疯傻傻般的笑了笑:“亏我自作聪明,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从你带着那颗珠子出现的那一天,我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当年她已经怀孕了。想我费尽心机的打通关系,让学校破格招录你为特聘教师,又从你的资料卡上找到你母亲的住址。本来我是想,这么多年了,彼此的生活都不应该再起什么‘波’澜了。自知对不住她,这才邮一些钱去,也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可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的‘女’儿……”

柳叶狠狠的瞪着董三爷:“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姓柳!”

董三爷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好,好,随你怎么说,不过,今天这两个小子,我是一定不能饶了他们的,就算你不认我,也无所谓,你走吧!”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后,却又前迎了几步,冲董三爷冷冷的一笑:“董三爷,我想你还是把我也杀了吧,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一辈子唯一的好朋友。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我也不会丢下他们不管,要死,我们一起死。”

听柳叶平静的说着这些话,我一时竟然有些心酸,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大牙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查看小‘腿’上的伤口。冲柳叶喊道:“妹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和来亮感动的眼泪都哗哗的了,你别糊涂。你也知道,我和来亮本来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犯不上这样。你活着,以后逢年过节,也有人给我俩烧点纸钱,我俩也不寂寞,你就别凑这热闹,我俩先去探探路,那边要是工资好挣,房子也不贵的话,我俩再回来接你!”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知道大牙是在劝她,冲大牙摇了摇头,迎着枪口又走了几步,差不多快顶上枪口了,这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董三爷拿着枪的手开始颤抖个不停,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大牙虽然离着董三爷没有多远。但是‘腿’部中弹行动不便,所以干着急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竟然有一条小黑蛇从‘门’里爬了出来,速度极快,迅速的爬向了柳叶,这小蛇与地皮的颜‘色’极其接近,要不是我趴在地上,视线比较低,也几乎难以发现。眼见这条小蛇眨眼间就快到了柳叶的脚下,吓得我赶紧大喊:“柳叶,小心脚底下。有蛇!”

柳叶一直闭着眼睛,心里万念俱灰,听到我的喊声,一时没有听清,回头看了我一眼,张着嘴,有些疑‘惑’。

这时候,那条小蛇已经游到了她的脚下,我想再喊也来不及了,吓得我眼睛一闭,实在不想看到柳叶就这么的消失在我眼前,就感觉眼前一黑,嗓眼发咸,气往上涌,急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听到柳叶的一声惊叫,我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难不成董三爷真的开枪了?

我赶紧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柳叶果然倒在了地上,而董三爷手里握着枪,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住了,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几秒后来,就见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看到董三牙用手捂着肚子,我这才发现董三爷的腹部好像是中弹了,血流不止,眨眼间就把身前的衣服都染红了,明显伤的不轻。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直以为是董三爷开了枪,柳叶中了弹,但是看眼前的情况,却是董三爷中了弹,而柳叶只是摔倒了。

柳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到了董三爷的近前。用手轻轻的摇了摇董三爷,然后盯着董三爷问他要不要紧?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有的点‘迷’糊了,怎么柳叶突然间会关心起董三爷来了?难不成真的是父‘女’连心?

眼见着那些小黑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从屋里不断得向‘门’外爬,我赶紧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起大牙,然后另一只手拉了拉柳叶,让柳叶赶紧逃跑,那些黑蛇眼看就要爬上来了,再不跑,就会没命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柳叶却冲我摇了摇头,看了看董三爷,竟然哭了。

我一头雾水,看了看大牙,赶紧问大牙知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牙指了指地上血‘肉’模糊的那条黑蛇,告诉我,刚才是董三爷推开了柳叶,开枪打死了那只黑蛇,好像是被跳弹误杀了自己的肚子,说完指了指董三爷。

我看着哭成泪人的柳叶,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柳叶会关心起董三爷,看来这骨血之情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无法割舍的,凭她表面把话说的再绝情,但是生死之际,一样是过不了这道骨‘肉’亲情关。看了看‘门’里那些越来越欢实的小蛇,我心里急成一团,冲柳叶指了指屋里,告诉她,如果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现在还有机会,再迟,恐怕想跑都来不及了。

柳叶一脸泪水的看着我,冲我摇了摇头。

我还是第一次看柳叶哭的这么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这样子耗下去,明显不理智。这些蛇一旦缓过来,我们的两条‘腿’根本就跑不过它们,结果是必死无疑。

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明白我的意思,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偷偷的从地上拾起那把手枪,抡起来,用枪托照着柳叶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柳叶“哼”了一声后就倒下了。

董三爷这时候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这枚跳弹看来是击穿了脏器,根本没救了,这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脸痛苦的看着我和大牙。他也知道就算是我们能把他救出去,他也是活不成了,又何况我们现在没有一个完整的人,自身都难保,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他。

董三爷攒了半天的劲,用手指了指柳叶,然后指了指我,嘴巴张合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不过意思我看得懂,是想让我把柳叶带出去。

我看了看董三爷,苦笑了一下:“三爷,别怕我们兄弟心狠,说实话,你这伤恐怕是没法治了,不过,你放心,柳叶我会照顾好的。我想问您一句,那廉贞的后人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董三爷看着我,嘴角动了动,似是笑了,用手沾了点血,在地上费力的写了起来,费了半天劲,只写了三笔后,手指就不动了。

我再抬头看,这才发现董三爷已经咽了气了,看着他写的那个字,竟然是个“土”字,这也不知道写没写完,姓“土”的还真没听说过,如果字没写完,这可够猜上一阵子的了。

大牙看了看我,指了指董三爷,问我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伸手把自己的背心脱了下来,撕成几条,然后使劲的把他的小‘腿’中弹处包扎了一下。大牙又帮我把胳膊上的伤口系紧。我看了一眼昏‘迷’的柳叶,背在了身上,和大牙赶紧往回走。

等我们下水后,水凉一‘激’,柳叶也醒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只看见我和大牙,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我和大牙,什么也没有说,一声不吭的掉了几滴眼泪。

我们沿着台阶转到上面,回到八根锁柱的大厅里,临出‘门’的一瞬间,我突然又折身返了回去,走到最近一根柱子旁,胡‘乱’的把上面的石板按了下去,就到听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自上而下,震耳‘欲’聋,赶紧又快步跑出大厅。

我们几个拼了命的往前跑,跑出没有多远,就到听身后一阵巨石倒塌的声音,显然那间大厅已要全部坍塌了。

我们顺利的又爬回了地面上,此时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天地间灰朦朦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等我们回到住处,已是黎明,东边的天际抹上第一道朝霞,天空中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

折腾了一宿,又困又累,谁也支撑不住了,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全都倒在‘床’上睡着了。

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天早就大亮了,我和大牙起来后,看了看窗外,走到柳叶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可是半天都不见柳叶开‘门’。

起初还以为是柳叶还没睡醒,不过敲着敲着,我俩感觉有些不对劲,睡的再怎么实,也不会这么大动静也不醒,我俩赶紧下楼去了服务台,这一问,才知道,柳叶已经走了二个多小时了,看来她昨天根本就没有睡,不辞而别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长叹了一口气。

大牙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不用担心,柳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敢保证,过段时间,只要我主动去找柳叶,柳叶一定不会怪我的,说完后,吹着口哨就回屋了。

这事件到了现在,我也想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这么算了吧,忙了大半年了,多少次死里逃生,到头来又怎样?

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有些顿悟了,这大半年来,我执著于生死,反倒是有些着相了。生命价值的大小不应该取决于生命历程的长短,而是要由生命的质量来衡量。无论是几秒钟,还是几百年,都是一生、一世。无论这一生有多久,该死的仍然会死去,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无常、无我。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就见大牙直愣愣的坐在‘床’上,手里捧着那只木箱子,失魂落魄般一动不动。

我感觉有些不妙,急步走了过去,问大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牙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那只从地下抢出来的箱子,让我自己看。

我接过后小心的打开盖子,箱子里竟然是半块普通的青砖……

一缕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此时正肆无忌惮的照了进来,从我们眼前划过,眼前的景像渐渐的开始变得‘色’彩斑斓,有些虚虚幻幻,最后什么都看不清了。

(全书结)

第一章 意外

2008冬,北京。(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一场大雪下了一天一夜,屋顶上,路面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

我和往常一样沏好一壶茶,点上一根烟,打开电脑,开始习惯性的浏览新闻。

突然弹出的QQ聊天窗口遮住了半个屏幕。

发这种窗口抖动的不用想都知道,只有一个变态的家伙,光腚长大的死党——“大牙”,不过这小子一直让我唤他大名“程亚达”,说是这小名影响他玉树临风的形象。

我也极不耐烦的在窗口上回敬了一个窗口抖动。

几乎没有延迟的收到了大牙的回复,只有四个字:小宝死了……

小宝是我与大牙从小一起玩大的朋友,毕业后一直在大连,是学建筑的。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起,我看了一眼是大牙打来的。

电话里能感觉到大牙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平时那小子天塌下来都不害怕,神经极度大条,骤然一听到这语气,我就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害怕了,不是在开玩笑。

电话里,大牙说刚刚知道的信儿,小宝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听说是在建筑工地监理时,好端端的竟然从楼顶掉下来一块板砖,穿过了层层的防护网,正好砸在了小宝的头上,头骨被砸的稀碎,当时就断了气。~~~~

小宝家里人收拾他东西时,在抽屉里找到一只盒子,盒子里有颗白色的珠子,盒子盖的内层上写着大牙的手机号,这样他家里人才联系上他,告诉他的消息。

一提到珠子,我的心也咯噔一下,感觉有一根胳膊粗的棒子砸在了我的脑袋上,晕晕忽忽的,也听不到大牙在默默叽叽的说个什么,最后只听大牙说三天后来北京找我。

挂上了电话,我整个人倚在椅子上。

终于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注定的,是无法避免的。快二十年的时间了,小时发生的那件事已经都忘得差不多了,这一个电话,让我不得不想起近二十年的那段离奇诡异的往事……

我叫胡灯,自由职业。从事景观园林设计工作。

说起我这名字,还有些来历。三十年前的资源还很匮乏,农村晚上停电是常有的事,家家都备有蜡烛。据说是生我时正是半夜,正要出生时,突然来电了,于是小名就叫“来亮”。农村的孩子的小名或是大名都没有什么讲究,碰到什么,想起什么,就叫什么。用农村的老话讲是名字不张狂,压得住,好养活。

上户口时,当时正赶上农村的农忙时节,大人白天都忙着下地干活,也没有时间好好想个大名,等乡里催得急时,我爹张口就来个“胡来亮”,被我妈一阵埋怨,最后村长给我取了个相对有点文化的名,就是“胡灯”了。

我的家乡是东北吉林省梨树县的一个小镇,蔡家镇。

梨树县在吉林省的西南部,地处东北松辽平原腹地,土地肥沃平坦,素有“东北粮仓”和“松辽明珠”的美称。曾是皇太极生母孝慈高皇后的出生地和慈禧太后的祖籍地。设县于清光绪四年,原名“奉化县”,散居着汉、满、蒙古、朝鲜等多个民族。

而蔡家镇是梨树县下辖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乡镇。相传是因为有个姓蔡的人在此开荒,用草搭了个窝棚,遂叫“蔡家窝棚”,后来演变成现在的蔡家镇。准确的说,是位于102国道,四平和长春之间,与公主岭市接壤。一条街道全长不过1千米,以前叫乡,现在叫镇。说句粗话:要是谁放个臭屁,全镇子的人都能闻到。

当时我们的村子叫蔡家五队,这都是过去生产队把乡里的各村分成几个队,相当于乡里把每个村子分成一个组,组织劳动,那时都是吃“大锅饭”。打破“大锅饭”后,实行土改。生产队作为一种组织,一直存在到八十年代,记得当时整个镇里就分成了六个队,一直称呼我家的那个村子为蔡家五队,延续至今。

二十年前的农村的生活水平很差。那里的人们过着单调而寂寞的日子。村里清一色是歪歪扭扭的土坯房,那样子像一帮得了病的老头儿,缩着脖子挤在一起蹲在荒草漫天的洼地里。偶尔几座红砖瓦房就是这个村里不多几个“万元户”的象征。

我和大牙还有小宝的童年都是生活在这个村子,因为年纪相仿,从小就一起玩耍。把村子附近的山头、小河、荒野都让我们跑了个遍。那时村子里的小孩同龄的很多,大多沾亲带故,经常一起玩耍,玩得也都是很土的游戏,像什么查五十、木人、滑冰车、打沙包、跳皮筋、天下太平等游戏,怕是现在的孩子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

就是在那样的年代里,这样一个简朴、贫困的村子,一年四季蓝天上都飘起懒懒散散的炊烟,一点也描绘不出人们的欢乐。

第二章 洋蜡罐

当时我们那群农村小孩经常玩的有一种所谓的游戏就是顶“洋蜡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在我们那里,夏天树上有一种毛绒绒的吓人的虫子,都藏在树叶的后面。对于经常爬树的我们这些孩子来说,这种虫子简直就是种恶梦,如果一不小心碰到皮肤上,会起一片红色的小疙瘩,毒性很大,奇痒伴着奇痛,会持续一周左右。我们把这种虫子叫做“洋辣子”。

这种“洋辣子”肥短。无腹足,代以吸盘。行动时不是爬行而是滑行。会用有毒刺毛螫人,被螫部位红肿,奇痒,碰到后很疼。

“洋辣子”到冬天会结蛹过冬,在周身形成一个小手指甲大小的硬壳,鸡蛋形状,附着在树干或是树枝上,村子里的人都叫这个为“洋蜡罐”。

在各种树的枝条上偶尔可以找见,里面藏着肥胖的蛹。找几个回家放在火里烧了吃,特别香。冬天树叶全落下来后,几个小伙伴结伴穿梭在村子周边的各个树林子里面,四处寻找这种“洋蜡罐”。

只要眼神够尖,“洋蜡罐”也十分好找,不过通常都要爬到树上,用削铅笔的小刀小心的弄下来,每个人的兜里都揣着几十个,然后玩的时候,两个人各拿出一个,用两只手捏住,露出个头,相互用力的去顶,看谁的“洋蜡罐”最硬,可以顶碎别人,手里有一个很硬的“洋蜡罐”,一般都视若珍宝,听说谁手里有这种宝贝,都主动去挑战,当时农村中很质朴也很原始的一种游戏。

只不过现在的孩子大多都不认识这种东西,家里的大人也不会纵容孩子去玩这种东西,更不要说是烧熟了吃了。

至今还记得当年大牙的一件糗事。那时农村到了冬天,家家有玉米,都会晾干了一些,用自家的大锅炒熟了吃,都叫“苞米花”。炒时加点糖精放在里面,甜滋滋,脆酥酥的,是小时候主要的零食之一。

大牙也是一样,一只裤兜装满了苞米花,另一只裤兜装了几十个洋蜡罐,大家几个人相互挑战,玩得很投入,经常顶得支离破碎,里面的虫子的浆液喷溅出来,当时也不觉得恶心,乐此不疲。也许是玩得高兴了,突然就见大牙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几口,吐出一堆嚼碎了的洋蜡罐,灰的、绿的、黄的,掺杂着苞米花,混在一起。当时把我们乐得肚子直疼,都一个劲的埋汰大牙,让大牙足足伤了一段时间的面子,再也不吃苞米花了。

说起这洋蜡罐,不同树上的硬度也不同,东北本来树种不多,有洋蜡罐的树则更少。经过不断的试验,最后得出结论,就是杨树上的普遍最软;柳树的次之;榆树上的最硬,但也最难找。这也与我们村附近榆树少有很大的关系。但说到最硬的,公认得是在我们村附近坟地上长的一种树,“老乌眼子”树上的,个头不大,但油黑逞亮,其坚硬程度不是别的树上的洋蜡罐能比的。

老乌眼子树只有在村子西南方的坟圈子上才生长了一片,这种树长得不太高,有点像杏树,灰褐色树皮,到了秋天,树上结有黄豆大小的黑褐色的果实,弄破后,会流出暗红色像血一样的汁液。

从小听老人说,这老乌眼子树长在坟地周边,阴气极重,这种果子不能碰,是有毒的。

这个坟圈子距村子的直线距离五百米左右,历来都是村上过世老人埋葬之地,具体的埋了多少代了,从什么年代开始有的,已经不知道了。长不过一千米,宽不过二十米,这片坟圈子两侧都是庄稼地,只留下中间这么一条带子,这条带子上,一座坟挨着一座坟,有的年久已经有些坍塌了,有的刚下葬不久,坟头上的土还是新的,没有生长杂草。其间有一些散乱的石碑、石像,或是刻有各种花纹的石头,坟前坟后就有许多这种老乌眼子树。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老乌眼子树其实应该是俗称“臭李子”的一种树。

俗话说:“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听我爷爷讲树木吉凶时曾经说过:东植桃杨,西栽桅榆,北栽杏李,则大吉。若东杏西桃,北枣南李,谓之邪淫。树亦形气,感应福祸。对于这种老乌眼子树为何种在坟边,李子树下埋死人之事,自己也曾经研究了许久,只是一直也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单看这“李”字的字形,着实是人在下,树在上,正是树下埋死人之象,也许这种造字之初本身就是古人有所指吧,民俗的东西过于玄奥,有太多未解的东西。

但小时候对这个并没有恐惧之心,可能是洋蜡罐的诱惑太大了吧,于是经常的有些小孩结伴在里面走来走去,上窜下跳,盯着每棵树上下看个不停,经常会突然传来欣喜欢呼之声,与这个本来阴森严肃的环境相比,气氛大不相合,但小时候对这个并没有什么恐惧之心。

那事发在1989年,小时候的冬天比现在要冷多了,尤其那时的东北天气更冷,即使是初冬,也是零下20多度,厚厚的一层雪,最深的地方可以没了膝盖。

记得像是个星期天的下午。大牙叫上了小宝,又找到了我,去坟圈子找洋蜡罐玩。

因为我爸爸曾经当过兵,这在当时的村子里是件了不起的事,于是我就有机会偷偷的拿出我爸退伍后的红领章,象模象样的别在自己的领子上,神气十足,让别的小伙伴喊我叫连长。久而久之,大伙也都把我当成老大,相当于孩子心目中的领袖。在当时我的心里,连长是个很威风的官了,权力很大,很厉害,因为总是听我爸说起什么连什么连的事。

我们三个经常一起下河,一起钻洞,就连那个坟圈子也不知去了多少回,差不多每个坟头都爬过。对那里一点恐惧都没有,早已就轻车熟路。

一路上追追赶赶,很快就走进了坟圈子,在坟圈子里三个人分散的很远,其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包产到户,每人分几棵树,自己在自己的树上找,找到多少听天由命,这种方式由来已久,不用细说,都心知肚明。于是三个人相互间隔了二十米左右,蹲在地上,眼睛不错的顺着树枝慢慢的踅摸,表情、思想都极为专注。

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二个小时,东北的冬天天黑的很早,下午五点左右就黑天了,估计当时也有四点多钟了,太阳也看不到了。

我自小就听我爷爷说过,下午5点到7点是酉时,过了酉时,阴气加重,邪性的东西都会跑出来,有的乡下过了酉时是不可以杀鸡的。酉时,日斜西山,阴渐盛阳渐衰,鸡是迎阳鸟,过了酉时血归仓眼迷茫,阴气重得很,不能杀,不能吃。想到这里,也有点感觉浑身发冷,于是就打算招呼大牙和小宝回家。

想到这里我就大声的朝前边的大牙和小宝喊,告诉他们天马上就要黑了,不如赶紧往回走吧。

最远处的小宝伸长脖子冲我喊着:“来亮,着啥急啊,前边稀不愣登的没几棵树了,全整完了再回去吧。行不?”

大牙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看了看,回头也冲我喊道:“我看也行啊,他妈了个巴子的,我这儿边都是干巴枝子,也没整着几个啊,我上前边去踅摸一圈去。”说着,撒丫子就往前跑。

我虽然总听我爷说些这个阴气阳气的东西,不过自小也没有见过,对这个也没啥恐惧的,赶巧身边这棵树的“收成”不错,不用动窝就收获了五、六个了,还有一个“青头”,就是那种色泽青亮的,紧贴树干的,通常都是外壳很厚,很结实的。这股兴奋劲早就冲散了那点虚无的恐惧,又开始闷头找起来。

大牙往前跑了二十米,跑到了小宝旁边,还特意的往小宝的裤兜描了描,也不说话就又往前跑了十多米,也就将近能看到坟地的外沿了。大牙找到一棵并不起眼的小树,就蹲在树根附近,抬头往上瞅着。平时找得多了,也渐渐地发现,小树上的洋蜡罐未必就会少,所以一般都会捞捞偏门,先看看小树。

大牙一边全神贯注的往上瞅着,一边慢慢的脚向后移,眼睛还不错神的盯着树枝。突然,感觉到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摔了个仰面朝天。因为有雪,倒是没怎么摔疼,但是腰却好像被石头给硌了一下,用手一划拉,再一看才发现是一块惨白的骨头,脑门也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直骂晦气。手里的骨头似乎是根肋条一样的断骨,只是分不出是人的还是别的动物的,灰色的疏松骨质,大牙一边心里骂着,一边用力一甩,扔向小宝那边。

这块坟地上散落了很多骨头,分不清是动物的还是人的,也分不清是什么部位的,平时见到这个,都是一脚踢开,眼不见心不烦。

小宝也正在全神贯注的仰脖看着,找这种洋蜡罐是有一定技巧的,一般都是先看主干,主干上要是能找到,就是上上品,个头大,壳也硬。因为老乌眼子树是灌木,主干不是很高,基本上左右歪歪脑袋就可以全看到了。接着要看一些粗一点的主枝,眼光要顺着枝条一点点的延伸。直到把整个树枝扫描完毕,再接着从另一枝条再来。

就在小宝全神贯注的瞪着眼睛踅摸着,余光中隐约看到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来,下意识的往后连退几步,没有被飞来的骨头砸着,却感觉脚下一松,“唉呀妈呀”一声,重心失去平衡,整条腿一下子就陷了进去。顿时吓得七窍生烟,没好声的叫起来:“来亮,大牙,快***来呀!”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我吓了一跳,因为那边发生什么事根本不知道,刚才大牙本来在我们中间,却又跑到前面去了,这时小宝距我也有三四十米了,听到小宝的喊声,我心里也是一惊,平时小宝胆子也不是很小,但听他撕心裂肺的动静,感觉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想也没想,就马上撒丫子往过飞奔而去。

雪地上跑路速度不是很快,又不是直线,要东拐西绕地,脚也不能抬太高,否则很容易摔跤,基本上都是平趟着过去,坟地上处处是些坑,都是平时人们填坟挖的坑,使本来就很滑的雪地下又暗藏杀机,只能小步快捣腾,往小宝那边跑去。

大牙听到小宝的喊声,却坐在地上哈哈大笑,他以为是一块骨头给小宝吓怂了呢,心里还有点得意,嘴里还不老实地嘲笑着小宝,说小宝也太怂了,就一块骨头,就给整得哭叽尿嚎的,真是丢人。

这突然的一陷,一条腿将近陷在了地下,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再加上空中飞来的骨头,毕竟是小孩,听惯了村里大人吓小孩讲的鬼故事,这个时候也是有点害怕了,顿时就带着哭腔,冲着大牙喊:“我腿掉下去了,快他妈来呀,谁骗人谁***不是人。”

听到这里,大牙也感觉有点不对,也站起身子,往小宝那边跑去。

第三章 鬼打墙

因为大牙距他比较近,虽然是后跑的,但等我跑到小宝身边时,大牙也几乎同时赶到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只见小宝脸色发白,一只胳膊拄着地面,另一个胳膊还在向我们不停的招手。只看到他的一条腿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陷在了地下。

大牙瞅了瞅后看着我说:“不会是踩到耗子洞里了吧?来亮,你说是不是?”

我也看了下,有些疑惑:“好像不能吧,耗子洞哪有这么大?这得多大的耗子?再说耗子洞也没有直上直下的啊?”

农村的耗子很猖獗,鼠洞很多,闲时也经常一帮人用水灌,用锹挖,大多鼠洞都是横向的,直接往洞里看感觉很浅,其实侧面挖开的话就很夸张了,秋收时,一个鼠洞挖出的粮食可以装满半尼龙丝带子。

说是说着,我和大牙一起拉着小宝的胳膊,小宝费力的把脚从洞里拽了出来,早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掐着大腿。

等到小宝稍稍缓过来一些,我们三个人才一起伸脖子往洞里看了看,洞口宽度大概有二十多公分,可能是天色已晚,黑乎乎的也看不出啥东西,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这时天也差不多黑了下来,村子里已经有点安静了。在农村,天一擦黑,很少有人家点灯,大都为了省点电,电费虽说没有几个钱,但在农村来说,也是能省就省的,所以大多是早早的吃过晚饭,左邻右舍的相互串个门子,摸黑在炕头上坐一阵,唠一阵,也就回家睡觉了。

我招呼了一下大牙和小宝,张罗着开始往回走。

太阳已经落山,周围雪地映出幽白的光,一阵风吹过,树枝跟着扑落落的晃动,同时发出一种“唔”“唔”的响声。乌鸦也回巢了,“哇……哇……”的叫声听得让人心烦。

在农村有一种讲究,说是“抬头闻鹊喜,乌鸦叫不吉”。谁若是走着走着听见几声乌鸦的惨叫,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晦气。当时的村子附近的乌鸦不是很多,一般也不会轻易碰上。

但经常听老人说起这些,以至于在幼稚的心灵里对这种鸟没有什么好印象,当成倒霉的前兆,而且至今还没有缓过来。乍一听到这几声乌鸦叫,我们三个人都没说话,脚步加急,但心里都添了份堵。

这段路并不长,一般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走出去,只要上了大道,旁边就是村子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走得似乎特别的慢。在坟圈子里走路,要七绕八绕,避过参差不齐的坟头和杂乱无章树木,好在可以循着来时的脚印,三个人前脚压后脚的往出走。

走了有一阵子了,小宝突然的问我说是好像走了老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头呢?黑灯瞎火的有点不对劲。

大牙则大大咧咧地接了句:“妈了个巴子,你真他妈完犊子,就这点儿尿性!”

这时我也刚想埋汰小宝几句,回头看了一下走在后面的两人,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却又说不出来究竟哪儿里不对,心里嘀咕着这工夫,又走了几步,越来越觉得不对,我突然回头叫住大牙和小宝,说:“别扯犊子了,我觉得也哪不对劲啊,我们走半天了,按理儿早该到头了,应该上大道了?”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也四处东张西望地瞅了一圈,突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面的那颗老乌眼子树,两眼直直地盯着那棵树,半张着嘴,却一声不吭。

我见状,也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就冲着大牙踢了一脚:“你磨怔了,直勾地瞅啥玩应儿呢?”

大牙被我踢了一脚,竟然没有还击,冲着我和小宝有很紧张的连比划再描述,我总算明白了大牙在说什么了,大牙告诉我们身边的这棵树我们刚才经过一次了,那顶树他认识,上面那个树叉子就是他刚才撅折的。

听到这儿,我们都不由地看向大牙指向的那棵树,小宝这时突然地指着不远处的地面,结结巴巴的带着哭腔说:“大……大牙,来亮,那……那边那个洞……洞,是不是刚才我把整掉下去的那个洞?”

听到这里,我才意识到确实有些不对劲,忙三两步跑过去,一看,脑袋嗡了一声,二十多公分的洞口还是黑忽忽的看不清里面,旁边还有一堆脚印,正是刚才小宝掉下去的洞。

小宝和大牙也跑了过来,看到这里,“哇”地一声,小宝首先就哭开了。大牙也直咬牙,嘴角抽抽着,三个人里,顶数我大一些,平时也有一定的威望,总听爷爷说起过这类不可思议的事,以前权且当故事听了,没想到原来真碰上这档子邪乎事。

我看着一边哇哇大哭的小宝和吓得没声的大牙,心里虽然也害怕,但还是假装镇定的吼了一声:“别他妈整得哭叽尿嚎的,备不住一会就有大人来找我们来了。我想我们八成是碰上了‘棺材板子挡人’,我爷告诉过我咋走,挨排儿跟着我,撒楞儿地!”

这一翻的喳忽,小宝也不哭了,马上一边吭哧着,一边跟上我,大牙也紧紧的贴上来。

我打小就常听我爷爷讲些风水啊,五行啊,八卦啊,神啊鬼的,因为还小,对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当成故事在听。

说起我爷爷,大名胡复道,也是自打祖上就传下的一身本领,专给人家选址、扎宅、立坟,调风水。

据说祖上曾一直为朝廷效力,也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到了我爷爷这一代,家道开始中落。解放后,受政策所累,破四旧,破迷信,也受了不少苦头。

到我爸这代,基本上已经什么都不懂了。也难怪,我爸年轻时响应号召去当兵,思想上进,不相信牛鬼蛇神,说这东西是迷信,一直不让老头子瞎说。

直到我出生后,我爷才在唬孙子玩时讲些故事给我听,每次被我爹看到,免不了给老头子再教育一阵,每当这时,老头子也就不吱声,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

“棺材板子挡人”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农村的这种事经常发生,就是在夜晚或郊外阴气极重的地方,比如什么坟圈子、乱葬岗、荒郊野外的地方,有时会把人困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走不出去,无论如何走,始终都在划圈,经常有人撞上这种事,走了一夜也没有走出来,天亮后才被别人发现,在我们农村都叫这种事为“棺材板子挡人”。

以前曾经听爷爷说起过,主要是因为人认清方向主要靠地面上固定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造成种种幻象,也就是给人错误的信息,会让人产生错误的方向感。感觉自己仍有方向感,仍在向前方走,其实也已经迷路了,走出来是一个圆圈,就会一直不停的在这个圈子里盲目的走来走去。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地面,好在是雪地,走过的脚印清晰可见,脚印很乱,层层叠叠,一看就知道已经不知道重复走了多少遍了。

鬼打墙并不害人,只是鬼在和人开一个玩笑,都是阳气弱的或是邪气冲体的人容易招惹上,像什么妇女、儿童、身虚体弱的人都要注意避免走夜路,尤其是阴气重的地方。

爷爷曾经告诉过我,只要确定好方向,走出直线就行了,最简单的就是带把手电筒,然后顺着光柱走就行了。

但现在这情况,有啥手电筒啊,在农村,手电筒几乎也是每家难得的几件电器之一了,因为需要用干电池,那个是需要花钱买的,所以手电筒也宝贝得不得了,根本不让小孩子碰这个。

我看了一会周围雪地上凌乱的脚印,也是急中生智,招呼大牙和小宝,让他们跟着我走。

我当时认为,之所以这么长时间在绕着一个圈子走,就是因为一直以为沿着来时的脚印走,这样路好走一些。既然现在走不出去了,索性干脆走雪上没有脚印的路,就不会走重复的路,这样就一定可以走出这里。于是就在前面开道,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没有脚印的深雪窝子里走去。这样深的雪,走起来速度很慢,但是大家都没有出声,刚才都惊出了一身汗,现在突然感觉身上异常的冷。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我突然停住了,立时出了一身白毛汗。抬头看去,前边是三行脚印,向远处延伸着。看到这里,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真是怕啥来啥,满以为这样走,不会走以前走过的重复路,一定会走出去,没想到只是又走了一个更大的圈,又回到了起点。

大牙和小宝已经吓得不会出声了,一个劲的问我,“来亮,咋整啊,好像又走回来了,不会就出不去了吧?要不我们喊人吧?”

我也是心里慌张,但还是强忍住恐慌,假装镇定的说:“怕啥啊,别瞎叽咯,喊人要是有用,早***喊了,我爷说过,在这个范围内,气场是与外界不通的,喊破天也没有人能听得见,你们没发现现在村子里的灯光都看不见了吗?麻利儿跟上我,再想别的招。”

三个人又回到了那棵树下,这时天已经全黑了,冬天的晚上容易起风,比刚才大了许多,加上刚才不停的出冷汗,现在每个人都冻得有些哆哆嗦嗦。

站在树下,好在有点背风,不用顶着冒烟雪了。东北的冬天都是刮北风,一起风就会吹起地面上的浮雪,像砂粒子一样的打在脸上,那种疼真是没法形容。

我仔细的瞧了瞧地上的那个洞,又看了看旁边,才发现在洞的右边三米左右有座大坟,可能是年代已久了,坟头已经快平了,也不知道是哪儿个年代的了,前边立了座石碑,被杂草也盖的差不多了。心里知道问题就出现在这个洞或是这座坟上,无论怎么走,都离不开这块地方。

忽然,我想起爷爷曾经说过,童子尿是至阳之物,专破一切邪祟。

童子尿,方家谓之轮回酒、还元汤。意思是小儿为纯阳之体,无限生命力的阳气、元气充满全身,尿是体内阳气温煦产生的,仍然保留着真元之气。不过古人并不是任意使用童尿,还是很有讲究的,如童尿用十二岁以下的童子;童子要忌食五辛热物;男用童女便;女用童男便,童尿斩头去尾等诸多细则。

想到这,告诉大牙和小宝,围在一起,马上尿尿。

在我的指示下,三个人背靠着背,开始褪下裤子,害怕到极点,尿也尿不出来了。足足过了二十几秒,才稀稀拉拉的尿了出来。

小宝的正前方正好是那个地洞,或许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这小子尿尿习惯左摇右摆,一泡尿有半泡尿泚到了地洞里。

第四章 黄皮子

风还是很冷,打哆嗦也会传染,几个人先后的哆嗦了几下,掖好裤子,回过头来面对着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都眼巴巴的看着我,等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我往左右看了看,想观察一下是不是有些其它的一些变化。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簌簌”的声音,听得很是真切,像是有什么东西偷偷摸摸移动的声音。

小宝也感觉到背后有些稀稀簌簌的声音,猛的回头就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我正好站在他的对面,也顺着小宝的动作不由的望了过去。

只见那个地洞里鬼鬼祟祟地爬出一个东西,毛茸茸的尖尖的小脑袋,体形细长,四肢短小。尾巴长度差不多占到了体长一半,尾巴毛蓬松。背部的毛棕褐色,鼻子的周围、口角左右是白色。瞪着像黄豆一样的眼睛,鼓鼓个嘴盯着我们在看。

看到这东西出来,顿时吓得我们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四周静的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这东西对于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我们来说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黄皮子。

也说不出来是哪里来的勇气,小宝一拧身,就伸出一脚,使劲一蹬,把那东西踢出去能有二米多远。在地上快速的打了几个滚,一眨眼就不见了。

在东北农村,我们都管这东西叫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这东西邪性的很,老人都说有四大仙是不能得罪的,分别是黄大仙(黄皮子)、蛇仙(长虫)、狐仙(狐狸)、地仙(刺猬)。这黄皮子的故事打小就听村里人说起,版本很多种,在我们心里,这东西一直是极为神秘的,想不到今天来个不期而遇。

黄皮子当时在我们村里的威胁可不小。那时每家都养些鸡、鸭、鹅这些家禽,几乎每家的窗下或房山都有个矮趴趴的鸡窝,通常都是上层鸡圈,底层是鸭、鹅的圈,白天把它们散放到外面自己去觅食,每到晚上把它们关在圈里。养这些东西,就是指望着平时能多下点蛋,但自家平时也都舍不得吃,只有来客人了,才会炒上一盘,当时的我甚至觉得炒鸡蛋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更多的时候,村里人都是把攒够了的蛋卖了钱,买些油盐酱醋或是针头线脑等平时过日子用的东西。

那些年月,村里时常闹些邪乎事儿,晚上一到半夜就有的人家听到鸡窝里的鸡叫个不停,可是出去也看不到有什么别的东西。

但第二天,就会发现窝里有一两只死鸡,鸡的身上哪也没有受伤,却直挺挺地僵硬了身子死去了。有经验的老人就说:那是让黄皮子咬死喝了血。于是村里就有人下狠心要收拾黄皮子,下鼠夹子、下翻车、下鼠药,各种招数逐一试用,可是这些办法全都白扯,不是黄皮子不上当,就是被黄皮子把这些东西挪了地方。

人们常说:黄皮子通人气儿。

更让人无法理解的就是黄皮子可以“觅人”。用现在的话来讲相当于把人催眠,但是比催眠要邪性的多。

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我家的邻居姓曹,因为有一条腿有些跛,所以村里人都管他叫“曹拐子”。我当时还小,也就七、八岁左右,就叫他曹大爷。所以虽然有些跛脚,不能干什么庄稼活,但他家也是祖传的木匠手艺。

而当时的农村的家具根本没有花钱买的,都是就近弄些木材,找木匠给做。款式也大多就那么几种,大到大衣柜,小到小板凳都离不开木匠活。所以当时十里八村的,谁家打铺床,做个柜子什么的都来找他,他的活做的也精细,在当时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有一天早上,刚起来不久,就听到领居曹大娘的哭喊声,左邻右舍听到后都急忙跑了出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也跟着出了门,在院子里向那边张望着。就见平时走路都一瘸一拐的曹大爷这时却健步如飞,撒腿狂奔,围着他家的菜园子正跑着,一米六七的木栅栏就那样轻轻一纵就跳了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不可思议,不要说是一个腿有毛病的残疾人,就是一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平地跃过那个高度都是不可能的。看着四处乱跑的曹大爷,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曹大娘撕心裂肺的哭声。

最后还是几个大老爷们强行把他按住了,这时有老人说是估计是得罪黄仙了,黄皮子报复“觅人”呢,应该就在这附近,不会太远,让大家房前屋后好好找找。

最后真的就在柴禾垛上找到了一只黄皮子,把他赶跑了后,不大一会,曹大爷也恢复了正常,再问他刚才的事,他却一脸茫然的样子,感情儿他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了。事后曹大爷才说出昨天晚上抱柴禾时,看到有东西跑过去,以为是耗子呢,就用苞米杆打了一阵,也不知道有没有打到。

这样的事,在农村数不胜数。所以,打小村里人就告诉我们这些小孩儿,千万不要招惹黄皮子,更不能去打黄皮子,否则黄皮子记仇,会报复人。

而这时突然窜出的这只黄皮子,的确让我们都害怕到了极点,谁也不敢出声了,大家呆愣了一阵,大牙抽了抽鼻子,率先说话了,“妈了个巴子的,来亮,小宝,刚才的是黄皮子吧?这玩应儿老邪性了,咱们快蹽吧!”

我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拉了拉对面已经愣神的小宝,一边跑一边吼道:“都别扬愣二正的,快点蹽吧!”

小宝这才回过神来,突然发现洞边有个白色的珠子,就是平时常玩的玻璃弹珠大小,就随手捡了起来,塞在裤兜里,马上跟着我和大牙就跑。大牙看到了小宝捡了个玻璃珠也没当回事,因为来这里的小孩子很多,丢个玻璃珠也是经常的事。

这回很顺利,不到二十分钟,我们三个人就全跑到了大道上,路边的村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火也可以看到了,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狗叫声。不知道是那几泡童子尿起了作用还是小宝踢飞了黄皮子救了大家,跑到大道上后,三个人已经是筋疲力尽。来不及说别的,各自奔着自己的家就飞奔而去。

回到了家,三个人都自然免不了家里的一阵数落和教育,教育的方式基本上立竿见影,就是身上都会留点青紫色的印记。在农村,淘小子挨打已经是家常便饭。我也免不了,在又一次和我爹的鞋底子做了几下亲蜜接触之后,又做了一番保证:保证以后黑天就回家,绝不贪玩。

农村的作息习惯真称得上是早睡早起,天一擦黑基本上就睡,天蒙蒙待亮时就起来生火、做饭、烧炕。可能是因为火炕取暖的原因,火炕的保暖时间并不是很长,所以需要尽量趁着炕热时早睡,炕的热度不高时尽量早起。

火炕是北方所特有的,宽约一米七到两米二左右,长度随居室长度而定。搭建炕在北方称为盘炕,也是一门手艺,每个村子都有盘炕盘的好的师傅。其内部是用砖建的炕间墙,炕间墙中有烟道,上面覆盖比较平整的石板或是红砖,石板或红砖上面用泥摸平,泥干后在上面铺上炕席就行了。

在中国北方一般炕的灶口与灶台相连,这样就在做饭做菜时顺带着就把火炕烧热了,就不必再单独烧炕。但是到了冬天,往往临睡前要特意的烧上一捆柴禾,也就是烧坑,否则冬天的夜里实在是冷,做为主要取暖的设备,要保证一定的温度。

火炕邻近灶口的位置称为“炕头”;邻近烟口的位置称为“炕稍”。

一般“炕头”都留给供家中辈份最高的主人或尊贵的客人睡觉,而男人或年青人都在“炕稍”寝卧,因为男人或是年青人火力壮一些,现在家里那边还有着“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的俗语。

至今还记得,家里的土炕烧得很热,但是室内温度并不是很高,刚躺下时,热炕像烙饼似的烫人,烙痛了后背,翻过身又烙前心。睡到后半夜,室内的温度低得有点冻脸,基本上要把脸蒙在被窝里。快到天亮时,火炕慢慢地冷却,基本上就是靠自已体温的热气,蒙在几层厚被里。

每次都是感觉要冻醒时,村子里的鸡相继就打起鸣来,家里的大人就起来把火生起来了,不到半个小时,火炕又热了,再来一个小回笼觉,那种舒服的感觉,妙不可言,等到我们这些孩子起来时,阳光已经通过窗户射了进来,室内的温度已经不冷了。

经过了昨天在坟圈子的一通折腾,着实是累了,连惊带吓后,这一觉睡得实在是香。等到我妈把我硬拎起来让我上学去时,天已经亮了,又下了一夜的雪。

在当时,上学最盼着就是下雪,可以不用上课。带把铁锹或是别的扫雪工具去学校,每个班级把指定的分担区打扫完基本上就是中午了,就可以放学了。我扒拉了一口饭,拎起一把铁锹就走出了家门。

学校与我家只有一路相隔,很近。毫不夸张的说,课间休息的十分钟,我可以回到家里喝口水后再跑回学校都来得及。一上午在老师的带领下,终于清扫完毕。和大牙一起扛着铁锹往回走。

路上就看见前院的范大娘和他老伴背着一包东西在前边走,旁边跟着一些人前呼后拥的,我和大牙一看到这场面,就知道又有谁家出事了。

第五章 跳大神

说起这范大娘,在我们这片儿十里八村也是小有名气。(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当时应该是四十多岁年纪,很瘦,眼睛不大,皮肤黑黑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农民大嫂形象。她家里世代供奉“黄仙”,在菜园子里的一个角落还修了一座小庙,时常能看到有黄皮子的脚印在小庙周围出现。范大娘会“跳大神”,能“出马”,这种人在农村都是很受人敬重的,而这些东西也一直是我们小孩子眼里最神秘最感兴趣的东西。

跳大神,也叫萨满舞。另外的一种说法也叫做“出马”,应该是继承上古萨满文化的传承,然后在我国北方地区发扬光大的一种巫文化。

巫师是可以与鬼神交流和传达信息的人,是一个建立于凡人与神鬼之间互通信息的一个职业,其负责的是上传下达,把神的旨意带给凡人,然后把凡人的要求传达给天神,相当于神媒。

萨满舞原来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治病等活动中所表演的巫舞。而在后来的流传改良中,则少去了很多神秘的程序,在我们当时的农村,则一律称为“跳大神”。

跳大神通常要有两个人共同完成,一个是一神,一个是二神,一神是灵魂附体的对象,二神是助手,也叫帮兵。在跳大神过程中,一神多是在“旋转”,身穿带有飘带的长裙,腰里系着九面铜镜,缠着一长串铜制的腰铃,用以显示其神威、法力。二神则耍鼓。跳大神在固定的曲调和请神词,神请来之后,由二神负责与神沟通,回答人们的问题。请来的有的时候是所谓的仙,有的时候是死去人的灵魂。

基本上在农村,都有这种人存在,平时正常种地过日子,谁家出点事了,就帮着驱驱邪,请请神,消个灾。

跳大神也有种别的说法,叫做“出马仙”,这种说法一般都是在北方普遍。

很多人都知道“南茅北马”。“南茅”一般是说南方大多普遍使用茅山道术镇鬼,而“北马”是指“出马”。也就是可以请到一些修炼数百年动物仙,也就是“保家仙”的帮助,解决一些疑难诡异之事。保家仙中以“胡黄蟒常”最为多见,道行最高,所以被世人称为四大家族。家族内又以金花教主,通天教主,银花教主,胡三太爷,胡三太奶最为著名,负责统领及监管天下出马的仙家。

记得前两年流行的一部电视剧《我和僵尸有个约会》,茅小芳道长被尊称为“南茅”代表,擅长道法驱鬼。而马小玲则是“北马”传人,可以请到“神龙”的帮助,进行伏魔。电视剧自然是虚构的,南茅北马也并非就是指两个人,但有一点是正确的,就是“南茅”擅用道法,“北马”擅请仙,马小玲请出的“神龙”可以看成是她们家的保家仙。只不过,现实中,请到龙为保家仙的似乎很是少见了。

今天看到范大娘老两口又拎包出来,看这架势,我就心头一喜,看热闹是当时枯燥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剂。也就顾不上回家吃饭,就拉着大牙一起奔着范大娘所去的方向跑去。

村子里的路一共就那么几条,跑上路口,就能远远的看到前面的人群,络绎不绝。

这种事虽在农村普遍,但也不是经常能见的,听到信儿的村民也都赶去看热闹。所以这一路上总会碰到三三两两的人。听他们闲聊,才真的让我和大牙都吃了一惊,听他们说才知道竟然是小宝中邪了。

原来小宝昨天晚上回到家里,也免不了挨打。可是睡到半夜却突然的发起了烧,浑身发烫,直说胡话,眼睛发直,直流口水。把他爸妈以为给孩子吓着了,就一直在旁边照顾着,直到天亮才找人帮看看。

农村的医疗条件很差,在镇上也有个卫生所,但一般在农村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就自已挺过去了,大不了吃片“索密痛”啥的,拉肚子实在不行,就咬点大烟壳,不到万不得已,是很少去镇里卫生所的,就是去,当时的镇里的医疗条件也是实在不敢恭维,只能打个针什么的,什么检验仪器都没有。

天亮之后,有老人来看过,说是像是“冲”着了啥,得找人给“叨咕叨咕”,帮“找找”。农村里一般把这个招惹阴鬼邪灵之类的事一般叫“冲”,需要给找找魂。

因为一般小孩子的三魂七魄不是很稳定,极容易在受到惊吓时,产生魂或魄离体的现象,这样身体上或是性情上有异常变化,或晕睡不醒,或哭闹不止,或发烧乱语,俗称为“丢魂儿”。

三魂是指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分为: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魂为阴,魄为阳。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魄无命不生,命无魄不旺。

在我们老家农村那里,这种犯“冲”,“丢魂儿”后,要请大仙给跳跳大神,叫叫魂,使魂魄归来,除病消灾。

范大娘是远近一带很有名气的大仙,经常帮别人家的孩子“叫魂儿”,十里八村的有一定的知名度。有的人要是求药的,虚空抓两把,不知怎的手里就有了小药丸,沾点香灰,黄纸一包,据说拿回家吃了能包治百病。

好不容易和大牙挤到了窗台边,隔着窗户往屋里看着。农村的窗户距地面不高,一般窗内就是火炕,只看到小宝躺在炕上,身下铺着一些被褥,他妈在旁边抽抽嗒嗒,小宝他爸很小心的把堂钱压好,正在请屋里的人往外让让。

范大娘很虔诚地点上香,闭着眼祈祷一番,香烟缭绕中,范大娘往中间一坐,神态安详,宝相庄严。瞧热闹的人们开始还唧唧喳喳,一看这场面马上噤若寒蝉,静了下来。二神也就是他老头见状,弓着腰,走着猫步,在屋里地开始划圈。手里拿着周边装饰着铜大钱的太平鼓,以及一根发颤的鼓鞭,敲着一种奇怪但是很有韵律的鼓点。

而范大娘听到鼓点后,忽忽悠悠地站起身来,一边扭着身上的叮当直响的腰铃,一边张着没有门牙的嘴就哭声赖调地唱了起来,伴着有节奏的鼓点,屋子里顿时就回绕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开阳山遍地火,许多散仙里边躲;

胡大愣,黄锦标,金蛇仙儿,吴灵豪。哎咳哎咳哟。

老仙家,你别作,你要听我细细说。

知你住东山坡,你爹是那黄三太,黄天龙来是你哥。

劝你对这孩子多保重,为你修庙送吃喝。哎咳哎咳哟。

老仙家,你放过他,为你还愿把猪杀。

初一十五上大供,逢年过节送鸡鸭。

……”

范大娘嘴里唱个不停,二神则开始上下晃动单面鼓,鼓上的铜大钱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同时,又不停的敲打着鼓点,鼓点声音散乱,忽高忽低,急一阵,缓一阵。范大娘唱过一段之后,则拿出几张黄钱纸,在蜡烛上点燃,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钱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

再看这老太太“嗖”地一下,就蹿到坐在炕上的小宝旁边,向她的头上喷烧酒,又举起燃烧着的黄钱纸在他的头上绕了好几圈。估计小宝当时也是吓傻了,愣是一动不动,面无表情。那边的二神见状也把鼓敲得山响。

范大娘浑身摇晃着做着一些诡异的动作,看着有些可笑,但是当时却没有一个人敢笑,眼睛都瞪的大大的盯着范大娘。

二神也在一旁卖力的“咚咚咚”地敲着那鼓。

又唱了一会后,就看到范大娘开始炕上地下满地的跳,半睁半闭着眼睛,一手抄起供桌上的白酒瓶子,一扬脖就喝了个干净,然后开始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摇晃着脑袋,看着很是诡异。

现在想想,还真是神了,要知道当时农村的酒都是村里酒厂自酿的小烧,纯高梁酒,六十多度。来上一口,从嗓子眼烫到胃里,喝下去就象吞了一团火。而范大娘当时那一口喝下足有一斤的小烧之后,却没有一点酒醉的意思。

又接着跳了好一阵,跳得眼泪鼻涕都滴答出来了,两条长线似的,悬而不断。吓得旁边围着的人都立刻自觉一些的往外又躲躲。在旁边二神的介绍下据说是请到神了。

范大娘突然不跳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也不抬头,眼睛仍是半合半闭的,身体哆哆嗦嗦的,像是冷到极点一样。

这时只见范大娘微睁双眼,口中仍是那种腔调唱着:“老仙我下来仔细观察,哪家哪户请我仙家。地上小凳二尺半,老仙我坐下好好解解乏呀!哎咳哎咳呀。”

一边的二神听到后,把手中的太平鼓敲的更急更响,接着唱道:“大仙你来到此地歇歇脚,不要吵来也不要闹,不要喊来也不要叫。大驾来了我已知道,千万别把脾气闹;你发脾气不打紧,帮兵我的腿软脚抽筋,千万可别吓掉我的魂!”

大神:“黄仙家我喝酒像喝水,喝上九缸都不醉!今天来时走得急,帮兵你给我弄壶茶,清醒清醒我再把神功发。”

一旁的二神赶忙给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只见范大娘一低头,嘴一抽,一杯水就喝了进去。

喝完后接着唱道:“叫帮兵,你听我言,那小子搅得仙家不得安。在我府前撒泼尿,飞脚踢我一身包。如今不是我故意闹,我也有心把气消,山上有树地有草,一峰还比一峰高。好人有好报,作孽该挨刀!哎咳哎咳哟。”

……

足足的折腾了有将近一个小时才结束,累得范大娘热汗四流,停下来后。告诉小宝家人,小宝这孩子得罪了老仙家,老仙家不敢饶了他,而是还有别的东西压着老仙家。这孩子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虽然这一番折腾没有解决实质的问题,但小宝他爸还是照例抓了只鸡,拿了点山货,送给范大娘。范大娘摇了摇头没说啥,拎着东西和他老头收拾了一下包裹就回去了。

人也渐渐的散去了。

第六章 观气断坟

本来村子就不大,一户挨着一户,一家挨着一家。www.65txt.com

谁家要是大声喊一嗓子,半个村子都听得见。

小宝家这一折腾,整个村子没有不知道的。

刚走出小宝家不远,就被我爷爷喊了过去。

我爷爷当时也就是六十多岁,还很精神。习惯穿老式的灰布褂子,嘴角总是叼着纸卷的旱烟。打小我就和爷爷比较亲,不仅仅是爷爷很疼我,主要是爷爷有讲不完的有趣的故事,让我很着迷。长大了以后才知道,当时爷爷讲的故事对我以后有着莫大的帮助,不过在当时,只是当个故事听听。

我和大牙来到爷爷跟前,爷爷家是三间土房,奶奶去世的早,只有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住,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都是些老式的箱柜,但收拾得很整洁。

这种土坯房子不高,农村的正房都是座北朝南,中午的阳光正好照在房前,就这样,一个老的,两个小的就坐在房前,一边晒着太阳,爷爷一边问我:“来亮啊,听说小宝昨天和你们一起回来的,去哪儿玩了?”

我当时也不知道爷爷为什么这样问我,就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告诉了爷爷。大牙在旁边时不时的再补充几句。

爷爷听着听着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听到我们被困“鬼打墙”撒尿解围时还摸了摸我的脑袋笑了笑。爷爷看了看天,正是大中午,就对着我们说:“走,现在正是晌午,带爷爷去瞅瞅那疙瘩。”

我和大牙也是放了学,闲得屁事没有,听爷爷这么说,乐不得的在前面领路。路面上的积雪早就压实了,光滑的像镜子面一样,大中午的阳光射下来,雪地的反光很是扎眼,只能眯着眼睛走。

不大一会,就顺利的找到了那个地方。洞口还在,可能是一夜的大风,雪和别的杂草遮住了一些洞口,虽然看着比昨天夜里感觉小了一圈,但还是很显眼。

爷爷先看了看那个洞,在洞里掏了把土,用手捻了捻,又闻了闻,然后就前后左右围着旁边的那座大坟转了好几圈。我和大牙闲着无事就又在旁边的树上踅摸起来,看看能不能再找几个昨天没找到的“洋腊罐”。

爷爷围着那座大坟转了好大一阵子,然后找到一个位置,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就摆弄起来。我见过那个东西,爷爷告诉我说这个东西叫“罗盘”。<<>>是风水相地必备的工具之一。

听爷爷说过,罗盘,是风水经天纬地的宝器,勘墓测宅。既测天地自然,又测人生祸福。相天之“乘天、立向、消砂、纳水”;又“测山川生成之纯爻,以辨其地之贵贱大小”;还能推测时日的吉运凶厄。

这些东西我当时很难明白,但我知道,这个东西是件宝贝,就像孙猴子手里的金箍棒,厉害极了。看爷爷在那边摆弄起来,我顾不上大牙,就跑到爷爷身边,看爷爷鼓捣。

爷爷对着那坟头比划了半天,又看了看前边的树,附近的路,周围的石头,表情时阴时晴。最后蹲下来,扯了几根坟头上的荒草,仔细的扫了几眼。又抓了一把坟上的土,凑在鼻端闻了闻。

我在旁边看得不解,就问:“爷,你这是干啥玩应儿呢?”

爷爷转过头看了看我,拍了拍手上的土,对我说:“来亮啊,爷爷这是在观气断坟。”

我更加疑惑地问:“爷,你还能看出里面埋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咋的?”

爷爷笑了笑,冲我说:“来亮,记住,这坟啊就和房子一样,看房子能知活**福,看坟头,能知道死人吉凶。

这坟头上的草很干枯,草根也少,风水上说是老死坟上草根少,少亡坟上草软嫩。男坟尖根直下,女坟肥根弯曲。你看这坟上的草根,直上直下,草根不多,说明这坟里埋的是男的,年纪比较大。要是草根是红色或是黄色的,又弯弯曲曲,就一定葬的是女的。”

听爷爷这么一讲,我也走近看了一下,才惊异的发现,确实草根拔出来后都是尖长直下的。顿时好奇心被调动起来。就接着问:“爷,那这坟是谁的啊?”

爷爷又看了一眼坟,眼睛并没有看着我,说:“这坟怕是有年头了,也有二百来年了吧。坟前膝缠树,说明这主不是正常死的。坟上的草这么少,长得也没力,应该是绝坟。备不住早已经没有后人了。”

听到这些,我有些疑惑的问爷爷,“爷,这和小宝有关系吗?”

爷爷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该着那小子有这一坎啊,那小子八字太弱,极易招惹阴邪东西,这辈子会比较不顺,注定要受比较多的苦才行。这事让他赶上,也是命啊。走吧,咱爷儿几个回去吧。”

我当时还想不太明白爷爷说的那些话,听爷爷说要回去,就喊上大牙打道回府。

爷爷回到家后不久,就去了小宝的家里。

爷爷的身份或是本事在那个年代虽然被批判为迷信,但是在农村,更多人都是深信不疑的,平时谁家盖个房子,盖个仓房,甚至是砌个猪圈啥的都会请爷爷去给瞧瞧,在我们村子里,也是有一定的威望。

见到我爷爷来了,小宝的爸妈忙让进屋,农村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只是倒了点开水,抽出了烟叶笸箩。

爷爷看了看小宝,小宝已经折腾一晚,现在刚刚睡着,对小宝他爸说:“他韩家侄子,小宝这事我听说了。有些事说出来不知道你们信不信。”

韩叔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对我爷爷还是很尊敬的,听我爷这么说,忙接口道:“他胡家老爹,有啥你就直说。不用瞒着啥,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

爷爷这才喝了一口水,慢慢的说了起来。

原来爷爷仔细的看了那座坟之后,才发现那座坟并不简单。告诉韩叔,小宝那孩子不仅仅是冲了什么,也有可能是犯了冲煞。那坟不像是近些年的,应该是清代时就有的。当时坟地的风水是有高人布置过的,谓之“北斗贪狼独行龙”。

这种墓穴格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坟地。可能是近年来的修路,改地,才把风水破了,把这个“穴“势破了,气也就断了,才使此“穴”由吉渐渐转凶。小宝无意中踏破了穴前明堂,又用童子尿伤了护坟的黄皮子,才惹上这祸事。这黄皮子属生气之物,一直在护着此穴,才使此穴的瑞气不散,现在已经跑了,坟里的瑞气已散,煞气冲坟,怕是放不过小宝。

后来爷爷告诉我,这“北斗贪狼独行龙”是阴宅的一种上佳格局。

“贪狼”是北斗七星中第一星,影响福祸。道教以北斗为天神加以崇拜,北斗七星即第一星“天枢”,第二星“天璇”,第三星“天玑”,第四星“天权”,第五星“玉衡”,第六星“开阳”,第七星“瑶光”。

而风水相地学与此也有着很深的渊源。曾经广为传颂的一首相对歌谣说:一等地师看星斗,二等地师看山头,三等地师遍山走。也就是真正的高人夜观星斗便知地脉来龙去向;其次的可以登高远眺,查水观势;道行差的就要翻山遍野,去寻找龙脉,寻找穴口了。

地师也就是风水师,也称为堪舆师,农村民间一般都称为风水先生。明代以后,阳宅风水派别丛生,影响力很大的还是理气派的“八宅游年法”,一枝独秀。

“八宅游年法”又叫“八宅九星法”。这里的九星就是北斗七星加上左辅右弼二星,合称为九星,但是七星的名字在风水中则依次被称为“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辅星”、“弼星”。

这个无主的孤坟竞然合了“北斗贪狼独行龙”之局,着实不简单。贪狼星,是九宫之魁首。在天为万灵之主宰,在地为百脉之权衡。得此吉穴为墓,后世子孙聪明远众,世代为官,文章德业,压倒一世。

耐何人算不如天算,不成想过了几十年后,开荒耕田,引流修路,把这处的形势破尽,也是一大憾事。这种宝地很难寻到,普通人更不能占之,这也能猜到当年墓主人是何等的地位与身份,才能占有此穴。

现在守坟的黄皮子也就是生气之物已无,坟墓已陷,草木早已枯死。

观形势,墓中人可能已无后人,是个绝坟,生气全无后,墓中人尸身受难,这才找上小宝。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小宝代为“拾金”,或许可能免一祸患。只是就算“拾金”顺利,也不知道能不能化了这“煞”。

听我爷爷这一通说。韩叔这一家人就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就这么摊上了,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爷爷说的话有凭有据,不得不信,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算是没这档子事,就当帮故去的人一把,也算积积阴德吧。

韩叔续了一壶水,给我爷他的杯子倒上,然后对我爷爷说:“他胡家老爹,咱家也没啥值钱东西,不能让您白忙活,院里那头牛就赶了去吧。”

在农村,牲口是很重要的,一年到头,从种到收,样样离不开这个。对于种地的农民来说,牲口是他们心中最宝贵的东西了。

爷爷笑了笑,摆了摆手,说:“他韩家侄子,说这个你真是见外了,一村里住的乡亲,哪儿能那么做呢,那不是往死道上撵你们嘛。再说这个,老头子可真不管了。什么都不用,该准备的东西,你们自己准备好,完事后,请我喝口酒就行。”

一翻推让之后,韩叔千恩万谢后,执意要留老爷子吃口饭,特意还炒了点白菜香菇,张罗了四个菜,烫了点小烧。爷爷也推算了一下日子,告诉韩叔,五天后“起坟拾金”。

第七章 起坟开棺

拾金,也称拾骨。www.65txt.com-====-

一般都是埋葬后大约五至七年,把坟墓打开,拣出骨头,擦掉泥土,重新入敛。

根据各地不同的风俗,在人死了十几年以后,要将坟挖开,具体时间也不固定,一般来说就是未满十六岁死亡者不拾骨,三十岁内死亡者,死后五年拾骨,四十岁死亡者为六年拾骨,而五十岁往上的则是六、八、十、十二、十四年不等了,基本上是年岁越长的,拾骨的时间就越晚。

拾骨,原因有很多说法,有人说是拾了骨,进了“坛”,才表明他们在阴曹地府之中有了个正经八百的位置才不会被人欺负,也有人说是因为尸体长年在地上棺木都已经腐烂,容易导致被一些蛇虫或者积水的侵害,先人在坟墓里边会过的不安宁。

这几天里,小宝的病情倒是没怎么恶化,还是老样子,夜里依旧发烧胡说,白天还好一些,可以昏睡一阵,也一直没有去上学。我和大牙也感觉到这事与我们有点关系,心里也是不落忍,没敢往小宝家里多跑。

五天转眼而逝。

拾金当天的天气还是不错,气温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风似乎小了许多,没有了北风肆虐,顿时感觉阳光可爱了许多。

爷爷在村里找了几个大小伙子,因为“拾金”这事,有时煞气冲坟,体质虚弱的容易出事。当天在坟地四周围了很多人,这样的事大家都觉得新鲜,想看看热闹。

冬天是农闲,整天也没有什么事,难得在农村有这种新奇的事,于是三三两两都络绎到场,只是都在远远的观看着,爷爷告诉过大伙,不能近前。尤其妇女小孩更要回避一些,家畜则更不得近前。

爷爷难得的换上了一身较为干净的衣服,在农村,基本上都是干农活,平时都穿不了啥好衣裳,倒是每家每人都会有身行头,逢年过节的,串个门子时才套上,说是好衣裳,其实也就是相对少了些补丁而矣。

爷爷仔细的拂掉墓碑上的树枝杂草,端详了一下。碑身被岁月冲刷有些光滑了,奇怪的是碑上只字未有。

爷爷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吃惊,用手小心地弄掉冻在上面的雪块和土块,连带打扫了一下碑下的墓石,动作很轻也很仔细,就像怕打扰了墓里的死人一样,打扫完毕了才发现碑身已然有了裂痕。-====-

对于墓石而言,可以很好的反映出下葬人及后代的状态。一般讲墓石从上而下分为三部分。石碑部分,掌天时;基石部分,掌地利;石碑与基石中间的部分掌人和。

风水上一般认为,墓相的好坏,关系到家族兴衰之历程。家相的好坏,关系到一家的兴旺之命运。人之长相好坏,左右了一人的命运。所以,墓相的好坏影响巨大。

再看这无名之坟的墓碑中央呈现出了飞云一样的黑色,墓台石相对还是完整,只是颜色有些发灰白,爷爷看过后心里更清楚了,这样的墓相注定了要有不吉祥事发生,不知道这墓里的主人及后代到底经受了什么样的灾难。

爷爷略微的摇了摇头,这才定下神来,然后从包里拿出来了一些东西,有烧纸、香还有一个陶罐,把陶罐的封口拍开,冲着石碑浇了下去,嘴里念叨着:“喝碗无根水,封住死人嘴!”

无根水是一般都是指古代服药时常用的一种药引或制药时用的材料。用于服药或调制解痈肿毒的敷药等。无根水是取水方法的一种,因时,因地,因具体条件便宜从事。如有些茶人取初雪之水、朝露之水、清风细雨中的“无根水”(露天承接,不使落地)。爷爷这些估计是雪水的可能性大一些,也没有仔细的问过。

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还是爷爷念的词有作用,顺着水浇下的部分竞然飘起了丝丝白气,竟然全部的渗入在石基内,就像在海绵里浇水一样,看得周围的人全是目瞪口呆。

敬过无根水,爷爷又点着了一把香,然后把烧着的香分别插在了坟顶和坟的四周各一柱,剩下的那些则是全部摆在了墓碑的顶上。紧接着又把烧纸压在了坟地的四周一大圈,挨个点着了。我数了数一共有摆了二十四堆,后来听爷爷说这是二十四山向,过路阴阳。

在北风的吹动下,香和纸着的很快,不消一会就烧完了。

这时爷爷便招呼了一个膀大腰圆的人过来,只知道村里人都叫他“胡子”,姓伊,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也是村里的“大姓”。这人除了平时一样的种地秋收外,还会一手杀猪的手艺,村里谁家杀猪都会找他,是个杀猪老手。

我也见过他杀猪的情形,眼疾手快,一刀封喉,很快,尖亮的猪叫声,慢慢低沉,渐渐沉寂在黎明的村庄农家和田野山间。这一刀稳、准、狠,太重要了,如果扎歪了,几个人也按不住垂死挣扎的老猪了,只能满村子去撵疯跑的老猪了。

爷爷说起过,像胡子这样的人身上的煞气重,一般鬼邪不侵。

爷爷让他率先起坟,也就是动士。煞气也就是阴气,阴气凝而成形时,就是平时人们说的鬼,只不过阴气凝结成形也不是很容易的事,需要天时、地利等诸多条件都符合时才会使煞气凝而成鬼。

农村里一般都流传着版本不同的鬼故事,鬼体属阴,也有克制的,流传最多的无外乎是童子尿、黑狗血、黑墨汁什么的。

其实风水术数中,鬼五行属土,制鬼自然用五行属木的物件,以木克土制之。化邪避煞可以用五行属金的物品,以土生金泻之。这个是五行生克的简单理论,所以大多的道士会用桃木剑、柳树枝打鬼,镇宅用八卦铜镜、五帝钱、铜狮、铜麒麟等金器。

胡子五大三粗的,对这事也是大大咧咧。拿着铁锹,抡着洋镐开始干了起来,因为还是冬天,虽说坟头土不实,但也冻了厚厚的一层。几镐下去,冻土层渐渐的松动了,胡子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冷战。

唾了口吐沫,胡子正要接着去挖,爷爷突然叫住了他,让他离开几米,歇一歇。这胡子刚要说声“不累”的话,再一看爷爷的表情,也没有说什么,就退了几步。

据爷爷事后说,在胡子刨开冻土层时,背后开始反光,这就说明了墓中煞气太重,冲天而起,应当避一下时辰。

本来是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了,经过这一番折腾,现在也将近十一点了。

大概等到了十一点半左右,爷爷叫来四个大小伙子,分西北、东北、东南、西南四个方向一起开挖,要同步进行,相互照应着点,挨排儿有顺序的每人动一锹即停,然后下一个人再动一锹。几个人听着吩咐开始下锹开挖。刚开始是普通的土,渐渐地不断的挖出一些红色、黑色的土块出来,看起来像是赤硝或是木炭啥的,估计是用于防潮的。

北风不知怎地,突然阴冷的吹起来了,周旁枯草、树枝凄凉的随风摇坠,现场却一片的寂静,只有偶尔的咳嗽声或是跺脚声,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息。

一会的功夫就挖出了一个大坑,中间的棺木孤零零的露了出来。

过了这么多年,棺木竟没怎么腐朽,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木料和工艺。棺材的两旁分别画着两条正在腾云驾雾的黄金龙追逐戏弄着宝珠。龙的周围画着“八仙”用的兵器,也叫“暗八仙”。特别引人注目棺材的正面材头上画的是碑厅鹤鹿,琉璃瓦大厅上空展翅腾飞着两只仙鹤,仙鹤的嘴张开着,嘴角各衔着一件东西,也看不出是什么。在大厅两旁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大厅前面是芬芳百艳的青青草地,草地的中间是通往大厅的石阶路径,显得十分清洁幽雅,整幅图画将整个棺材头装饰的犹如仙境居室,只是在大厅之上画了一个人正面威严的站着,满身琳琅满目的配饰,尊贵大气,只是脑袋却看着很不舒服,像是整个头部旋转了九十度,又像是只有半张脸一样,整体的比例与人身很不相符,透着一种怪异。整个棺材庄重大方,色彩层次分明,绚丽有序;线条飘逸流畅,这样精美的画工,质地上乘的棺木看得让围观的人都砸舌,都在指指点点,交头结耳,好像只有我才注意到上面的画面吧,当时也不懂得看棺材的质量,只懂得看图画。

那阵子的农村基本上都是土葬,对于棺材,很多人以死后如能得到一副好棺木为最大幸事。人们为了让死者到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就为死者准备了华丽的棺材。

但在农村,一般的因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大众化的棺材用松木、柏木加工而成;上好的,特别讲究的棺材就用很名贵的楠木,楠木棺材也只是代代口传,都是听老人讲起,却都未亲眼见过。

就在大家都在砸舌,议论时,突然传来“咔……咔……咔”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撕着人的心肺一样,听着就揪心的难受,就像用钢钩子划着水泥墙差不多。立时,所有人都鸦鹊无声,胆小的差不点就喊出来,人群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做好了折身就跑的准备。

大家当时能想到的就是一个可能:诈尸!

第八章 拾金

在农村,还没有僵尸、棕子一说,这个只是在“外八行”的人才这么说或是这么叫。www.65txt.com-====-

“外八行”是指三百六十行以外的行当。

所谓的外八行,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一般来说,外八行里有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合称“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

再说那棺中“咔,咔”的声音响后不到二十秒的时间,“咣”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一样,声音比过年过的二踢角还要响一些。

就看见眼前一股黑烟崩出,虽然现在刮着小风,但是这烟却直直的盘旋向上,根本没有随风飘动的意思,直直的向上飞去,简直是不可思议。

再看整个棺材刚才还是直挺挺的摆在那,现在却灰飞烟尽,变成了碎屑,彻底的坍塌掉了。

这突然的变故,把起坟的那几个小伙子吓得呆若木鸡,一动不动,迟疑了片刻,这才缓过神来,撒丫子就跑。

这一跑,带动着围观的人也跟着开始往外跑,什么诈尸了,闹鬼了的喊叫声此起彼伏,场面立时就乱了起来,不消片刻,整个坟圈子附近也就剩下了不到六七个人。

我和大牙跟着人群跑了一段后,我回头看了一下,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跳出来。

看到爷爷在旁边一动没动,还站在原地后,我心里也就不知道害怕了,就又死拉着大牙跑了回来。

韩叔站在爷爷的身后,也是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跑。现在想想,才知道亲情的伟大,亦或是他看见我爷爷的镇定,又是在帮他家办事,所以才能那么镇定吧。

爷爷等到那股黑烟散去不见后,才对旁边的韩叔说:“没啥别的玩应儿,估计是棺木露天后就待不住了,塌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这墓穴的风水坏了,但也不是大凶之地,还不会有白凶黑凶。死了多少年了,不会‘诈尸’的,放心吧。刚才只不过是阴阳二气相冲,煞气冲坟而起,见了日光,也就没啥能耐了。<<>>”

爷爷说的白凶和黑凶,是说埋葬之人如若尸体不化,吸得地气,三月之后,会遍体生毛,生白毛的叫白凶,生黑毛的叫黑凶。这种东西可以攻击人或牲畜等活物,是天地不容的邪物。

韩叔听完我爷爷的话后,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后,问道:“他胡家老爹,接下来咋整啊?”

爷爷一边蹲下来一边说,“我一会开始‘拾骨’,你把那边的苇席子打开,铺在正北,就是那边压块石头做记号的那儿里,我递给你骨头之后,你要按位置,按顺序摆好,千万不能摆错地方或是给整坏了。”

韩叔听完后就抄起一旁准备好的芦苇席子,很小心的在地上铺了起来。

席子宽一米五左右,长度能有二米吧。爷爷见韩叔把席子铺好了,伸手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一大包香灰,用手沿着苇子的四边洒了一圈,在西南角处故意留了个豁口,至于为什么这样做,爷爷也没有解释什么。把这些弄完后,这才招呼过来了几个人,一起帮着韩叔用塑料布支起了一个蓬子,刚好遮住了下面的芦苇席子,听爷爷说好像是说开棺后的骨骸是不能见天日的。

爷爷开始小心的清理棺木的碎屑,捡掉尸体上的东西。

爷爷一边清理也一边在犯嘀咕,看这架势,这主儿生前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看这棺料,非富即贵啊,可为什么只用棺而不用椁呢?是突然死亡还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呢?

棺是盛放尸体的东西,椁则是包在棺外的另一层,而且椁内往往放置较多的随葬品,棺内一般不放或较少。“棺”,一般指棺材,“椁”指棺材外面的套棺。

使用棺椁形成制度,大概是在周代,但民间的风俗与制度之间却有一定的差距。按照周代关于丧葬的礼仪规定,天子要用二椁五棺,诸候用一椁三棺,大夫用一椁二棺,士用一椁一棺。棺和椁之间一般都不是紧密的靠在一起的,二者之间要留有一定的空隙,以便存放一些陪葬品。所以椁就成为一种室,就是平常考古的术语所说的椁室。

棺里躺着那死人刚开始着实吓了我一跳,就像死了不久一样,皮肤还有弹性,看着栩栩如生,像是刚刚下葬。只是皮肤有点发黑,头上戴着个帽子,身上穿上像是唱戏的衣服,还没有完全腐烂。但是就在一转眼之间,肉眼可辨的速度看到,那脸还有裸露的皮肤开始变黑,变瘦,面目表情都在变化,变得呲牙咧嘴,恐怖极了。

不到两分钟时间,皮肤都不见了,就像一层黑灰一样附在骨头上,整个衣服下面变得空荡荡的,怪异的无法想像,要不是大家都眼睁睁的看到了,还会以为是眼睛出了问题,有了幻觉。

事后多年才知道,那时所谓的戏服正是大清国的时穿的长袍马褂。

爷爷看到棺中这人突然的变化后,竟然没有一些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直等到皮肤化成黑灰后,已然是一具蒙着黑皮的骨架。爷爷这才轻轻的揭下尸骨上的衣服,这种布料用手一碰后轻轻的一拽基本上就成碎片了,布料已经糟透了。

爷爷小心的把罩在骨骸上的衣物整理掉后,先把头骨取了下来,然后很小心的递给韩叔,韩叔也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摆在席子的顶部。紧接着左手,身躯,右手,左脚,右脚,很有次序的一一取下再递过去,不大一会,棺里只剩下些了破碎的衣料、头发、还有一些随葬物品,随葬的物品并没有很多,也没有看到什么大件,看着都是些瓶瓶罐罐的器皿。

爷爷把那些随葬物品整理在一起,然后把细碎的东西统统的塞在一个大的坛子里,而那些器皿则用黄布卷起来,小心的放在准备好的一个木箱里。

韩叔那边已经把骨头又摆成了人形,这些发黑的骨头架子在芦苇席上静静的躺着,显着很是怪异,有点瘆人。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这样寒冷的天气,韩叔的脑门却已经见汗了。

这时刚才跑了的那些人见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也又重新围了上来。有的指着地上摆好的骨头和旁边的人说些什么,有的人往棺材坑里撒摸着。

爷爷喘了一会气,看着韩叔都弄好了之后,又摸出一把铜钱,在席子旁边刚撒上香灰的内侧,按顺序在北面放了一枚,西南放了两枚,东面放了三枚,东南放了四枚,正中放了五枚,西北放了六枚,西面放了七枚,东北放了八枚,南面放了九枚。

待到这些都做完了,慢慢的直起腰来长舒了一口气,又对着韩叔说:“他韩家侄子,回去把小宝那孩子接过来吧,下面的事得让那孩子亲自做了,咱们插不上手,也真是难为这孩子,做这种事。”

韩叔听了后,忙接着说:“难为啥难为,还不是为我们自个的事,倒是真麻烦胡家老爹了,我也不会说啥话,也不说些客套话了,回头完事了,一定上我家喝酒去。”

说完,就奔着村子走去,因为小宝还在病着,所以没有跟我们出来,一直在家躺着。韩叔见这边忙完了,才回去接小宝过来。

见这些弄得差不多了,等着韩叔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仔细的又看了看坟坑。我也是好奇地转到坟的背面方向,惊异的发现,在坟坑的正面,就是正对着墓碑的那个方向,有一个洞,一直向前延伸着。

突然的想到小宝的腿陷进去的那个洞,莫不是那个黄皮子窜出来的洞是与这坟内部相通的?可是这洞明显不是黄皮子自己打的洞。这个洞很平整,有很明显的人工痕迹,更像是有人特意凿出来的,可是为什么凿出这个洞呢?这黄皮子是凑巧后钻进来的还是一直就活在坟里呢?

越想感觉越不可思议,头皮发麻,感觉身后冷风直窜,从头一下子凉到脚。等我捅咕大牙,告诉他我的这些疑问和猜测时,大牙的表情和我一样,张大了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爷爷一直忙活着,可能也是有点累了,坐在苇席子的旁边,手里熟练的卷着旱烟,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盯着这个坟坑目不转睛,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爷爷告诉过我们只能在外面看着不能走得太近,我也不敢去找爷爷,只能和大牙小声的嘀咕着。

就在现场刚有些安静下来不多久时,听到远处的人群里开始骚动起来,抬头远远看去,韩叔已经把小宝背过来了。

第九章 擦骨

远远的看到韩叔背着小宝走过来了,乡亲们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韩叔穿过人群,不大一会,韩叔就到了眼前。www.65txt.com-====-

小宝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别的不同,白天的精神还很正常,也没有那种久病的憔悴,只是在夜里才高烧,犯病。小宝乍来到这里,看到现场的情景,心中自然是十分恐惧,紧紧的搂着他爸的脖子,一声不吭。

爷爷示意韩叔放下小宝后,然后蹲下来,告诉小宝:“小宝啊,不用害怕,这是你家祖宗的尸骨,我和你爸都在跟前瞅着你,小伙子有点钢儿,别让别人小看了咱,帮爷爷把这些骨头用粗纸擦干净,擦掉上面的黑皮,露出骨头就行。擦的时候要小心点,别太用劲,千万不能把骨头弄断了或是位置弄错了,知道了吗?”

那时的孩子听不得几句好话,你要是一鼓励,拔着胸脯往上扑,听爷爷这么说,小宝似乎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恐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爷爷拍了拍小宝的脑袋,又叮嘱了一下:“记住啊,小宝,擦的时候要小心点,别太用劲,千万不能把骨头弄断了或是位置弄错了,小宝是个小伙子了,胆子大,不用害怕。”

然后又嘱咐了一下韩叔在旁边告诉小宝擦骨的先后顺序。因为要给这死主找块新坟地下葬,所以爷爷事先就在坟圈子的南头找了一块地方,叫上那几个起坟的小伙子,带着应用的东西,往那边走去。

小宝听到爷爷的一番夸奖后,明显的胆气壮了起来向着我和大牙的方向看了几眼,,使劲的拔了拔胸脯,在韩叔的提醒下,用香灰蹭了蹭手,这才拿着准备好的粗纸,从脚开始擦起来。

看到小宝开始擦起了骨头,我让大牙在旁边看着点小宝,也担心小宝一个人害怕,至少大牙在旁边站着,那小子不敢装熊,就是心里再怕,为了不让大牙以后不埋汰他,也会咬牙坚持下去。我自己则跟上爷爷去瞧瞧那边的热闹。

爷爷他们走了大约一百米左右,基本上也快走出坟圈子了,这才停了下来,爷爷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块空地告诉那几个小伙子具体的区域以后,就让他们几个人挖土掘坑。

然后爷爷掏出罗盘,定了定方位,前后左右看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就这儿得了吧,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地,也是旺气回旋之所,希望以后能安生些,不至于尸骨再受苦了。



又仔细的看了看西北角那片,招手叫过来一个小伙子,连手带脚比划了半天,告诉那小伙子到北边地里取些土,把这块儿给填上,踩实,与那边看齐。小伙子弄明白后,就开始按吩咐去照办了。

我站在爷爷身边有些不解,就抬头问爷爷:“爷,那块离这儿挺远的,又不往那疙瘩埋,填它干啥玩应啊?”

爷爷听我问他这个,笑了一笑。好像他很愿意告诉我这些东西,每次我问,他都会耐心的告诉我,尽管当时大多数时候我也听不太懂。

爷爷瞅着那边对我说:“那个是新选的墓穴的西北角,对于这个新选的坟址来说是缺角,形成凹几煞,这样会导致家族中的孩子早亡、意外死亡。估计是他已经没有后人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填平为好。也算尽力而为,积积阴德。”然后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小宝的被牵扯进来,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无意,至于和这墓里的人有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拾金”能不能了断。以后还能不能再有麻烦事,太多的不确定。

农村人干惯了力气活,几个大小伙子挖个坟坑还是很有速度的。不到半小时基本上就弄出了一个长约二米,宽有近二米,深也有一米半左右的坑。看不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干起活来还真是行家里手,这个大坑挖的很是平整,笔直,口大底小,呈梯形向下延伸。爷爷看了看后,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又向着小宝那边走去。

这一路折腾,已经过了晌午,到了饭口的时候,村民们也接二连三的回家做饭,喂牲口,坟场上的人也少了很多。

风也似乎大了起来,东北的天气就是这样,过了晌午,气温就会骤降,感觉冷了不少,再加上这里的环境,或是阴气太重的缘故,站着的人都禁不住的直打哆嗦。

小宝蹲在芦苇席上,在韩叔的指点下,一块一块的仔细的擦着骨头。那种黑色的灰皮似乎是粘在了骨头上一样,擦起来并不容易,要不停的来回蹭多下才能擦掉。而擦骨是不能中途歇气的,必须一气完成。

本来小宝那时也是个孩子,明显感觉有点厌烦了这种事情,嘟着嘴,脸也冻得通红,手也冻得通红,却不得不一块一块的擦着。擦好的骨头,被韩叔直接放入旁边准备好的坛子里。

终于只剩下最后的头骨了,也许是胜利在望吧,小宝的速度明显也加快了起来。用左手托着头骨,右手开始擦拭着。

就在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从头骨里面爬出一只甲虫。黝黑的甲壳黑得发亮,有大拇指肚的大小,一对长鳌长满了锯齿,似乎是长期生活在地下的缘故,眼睛退化的十分小,像小米粒一样安在头顶,却不是分在两边,而是在一条直线上,上下分布。头顶还有一个弯勾的小角。这虫子突然的爬了出来,速度却是极快,顺着头骨的眼眶里钻了出来,直奔小宝的手爬去。

小宝本来也是感觉到马上要完成了,心里也有些高兴,精神有些放松,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东西,爬得又是飞快,眼看就要爬到手上了,顿时吓得六神无主,无意识的把头骨甩出去后,脸色变得白的吓人,一点血色也没有,直直的向后倒去,竟是昏死过去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人群里惊出一连串的长叫。

我和爷爷一行人刚刚走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小宝甩出了头骨,然后就倒了下去。爷爷慌忙奔着头骨跑去,而韩叔则抱起了小宝,一阵敲打。

我也跑到大牙身边,一脸不解的赶忙问大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牙因为一直在旁边陪小宝,所以看得真真的。这时候也是张着大嘴,面无血色,我一阵的摇晃。他才缓过一口气,对着我说:“来……来……来亮,虫……虫子,黑色的虫子。”

我听得一头雾水,接着问大牙,“大牙,你说啥虫子,啊?啥黑色的虫子啊?你倒是说话啊?”

大牙结结巴巴的连比划带形容,总算是让我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爷爷已经把头骨捡了回来,只是这一甩力量不小,冬天的地面都冻住了,虽然地面上有雪,但也把头骨摔成了两块。

爷爷把头骨拾回来后,直接放在了坛子里。

擦骨是不能歇气的,就是拍醒小宝接着再擦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爷爷直接把坛子口封好,取出一支毛笔,蘸着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红色颜料,写了一个古怪的文字,现在想想有点像鸟篆,应该是个“福”字。

爷爷做完这些后才走过来,看了看韩叔怀里的小宝,翻了翻眼皮,摸了摸脉,对韩叔说:“不打紧的,惊吓过度,身子又虚,你带孩子先回去吧。一会就会醒过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整吧。”

韩叔这时早已经吓得有点傻了,听爷爷说完,说了几句道谢类的话,就踉踉跄跄地抱着小宝往家里跑去。

爷他这才问旁边的人这里究竟出啥事了?为什么小宝会把头骨扔出去,为什么会晕倒?在大牙的述说和周围人的补充下,爷爷最后点了点头,倒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了句:“天意,命啊。”

据爷爷后来对我讲,这种虫子叫“尸虫”,也叫埋葬虫。

尸虫的体长从很小到三四公分长的都有。它们的外表有的呈黑色,有的呈五光六色,明亮的橙色、黄色、红色都有。黑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内的血液、体液为生;黄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的内脏器官为生;红色的尸虫以吸食尸体的皮肤肌肉为生。一般都是群生,这种单生的尸虫很是少见。

这个墓的风水是不可能生出这种尸虫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未死时,体内就人为的放养了一只尸虫,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这坟里的人物真是太神秘了。

只是为了不让韩叔家里人恐慌,爷爷只对我说了这些,并且告诉我不要和别人说这个,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了看旁边装骨头的坛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就问爷爷:“爷,小宝会不会出事?”

爷爷看了看我,想了一想说:“富贵在天,听天由命。这孩子要是能顺利的擦骨进金,或许就没有什么事了。但现在这一变数,也是始料不及的,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恐怕顶多还有二十年的命数。

拾金进金一事,如果操作不当,会累及已故之人,自身的‘命魂’也会受损,折损阳寿。人活到三十后运平命定,变数就不会很大了,如果小宝他福大命大造化大,挺过二十年,过了三十岁也就没有什么事了,就是不晓得这二十年这小子能不能抗过去。”

我听爷爷如此一说,感觉事情很严重。有一种很难说出的感觉,真像马上就到了生离死别一样的难受。

第十章 进金

爷爷蹲在地上,摸索出烟叶子,用手慢慢的揉了起来,揉得差不多了,又抽出一张卷烟纸,三拧两拧就卷成了烟卷,伸出石头在纸上舔了一下,然后两手一转,就卷完了,掐掉烟卷顶部的纸捻部分,点上火,吸了起来。www.65txt.com

大牙这时也凑到我身边,看得出来,他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解过来。

我本来以为是爷爷碰到这种事情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所以才在那里叭嗒叭嗒的抽烟,想着办法。但发现爷爷时不时的就掏出他那块老怀表就看一下时,我才感觉到,爷爷好像是在等时间,估摸着是这“进金”也是讲究时辰的,只是不得而知了。

进金也叫入金,是指把拾金后的骨骸全部装入“黄金斗”中,葬于事先选好的风水吉穴。

黄金斗,就是用于装骨骸的陶罐或是瓷缸,俗称“金斗瓮”。黄金斗男女有别,男性使用的黄金斗较高,女性使用的黄金斗略矮,男女的斗盖上会写上不同的字。

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太阳已经偏西,风也大了起来,吹着蓬子上的塑料布,发出“唔唔”的响声,像是有人趴在耳边不停的在哭,听得心里直发毛。

正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爷爷终于走了过了来说:“已经是申时了,可以进金了,一定要在一个时辰内完成,待到酉时一到,阴气凝聚,就会前功尽弃了。”

听到是申时,这个我还才知道应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而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

爷爷左手抄起装有骨骸的金斗,右手按在斗盖上,让胡子帮着拿上装着陪葬品的坛子和箱子,小心谨慎去向前边刚挖好的墓地走去。

爷爷把“金斗”摆在墓穴的后方偏西一点的位置。烧了一把香插在墓穴前,接着取出一瓶酒,祭拜了一下,无论是插香还是祭酒的动作都感觉手法很好看,如行云流水一样飘逸。看爷爷做着这些事情,反而倒并不觉得有多诡异或是不习惯。

将韩叔早已准备好的“三牲”摆在墓前,朝向“龙口”。~~~~龙口是风水中的一个术语,风水术数把自然的景象,看为宇宙生命现象的呈现,把山势的起伏看成活生生的动物。用中国的神兽“龙”来形容。“龙”就是山脉。天地间有一股不可遏制的生气,潜藏在大自然间。这股生气,凝而成点,是活力生气之源,在风水说称为“穴”。

“穴”并不是容易寻到的,很多风水术士找寻了一辈子恐怕有的也找不到一处理想之“穴”。山古嶙峋的主脉虽然是种奇观,但不并适合居住。它的意义只是在形成源远流长的河流。而这种主脉一定要经过几次跌宕,从石山到土山,把煞气卸掉,在这种环境中,必有一点为灵气所钟,生气凝聚,凝而成“穴“。

听爷爷说过,我们村旁的这个坟圈子所在的地方也是一处旺穴。此“穴”的龙口在东南巽位,也称得上是龙真而穴正,水秀而沙明。

看着已经准备妥当后,爷爷又烧着了一大捆烧纸,口里也嘀咕着什么,说得速度很快,吐字也不是很清楚,我离得有些距离,就没有听清到底在说些什么,想想应该类似是一些咒语祷词之类的东西吧。

爷爷叨咕了半天才停止下来,然后把墓底用脚踩实踏平,把装有骨头的金斗摆正,又仔细的用罗盘放在坛口,校验了一下水平。接着把装有随葬的物品的坛子和箱子则分别摆在金斗的东面和西面,又亲自捧了一把土,然后扬了上去。这才让那些小伙子开始小心填土,边填土边往里倒酒和放了一些木炭。很快就堆好了坟头。

爷爷又在坟头压上了一块砖,下面放了一摞子烧纸。仔细的清理了一下周边的杂草和散乱的石头等东西,看到弄得差不多了,爷爷也长舒了一口气,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了。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才渐渐的散了。

韩叔在家安顿好小宝后,也没有再回来,就在家开始张罗着做饭了。

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小宝也醒了过来,只是眼睛有点发直,似乎还没有从当时的那种惊吓中缓过神来。但是奇怪的是,已经不再发烧了,这个到底是为什么,到现在我也想不清楚,或许真的归功于“擦骨拾金”吧。

农村就是这样,有什么事,乡亲们一起帮忙,不用给什么工钱,最后供一顿饭就行。

韩叔特意杀了两只鸡,炖了一大锅肉,香气溢鼻。闻着就想流口水,看着大牙直抽鼻子那样,我还想笑话大牙,不成想,一张嘴,自己的哈喇子先流出一串,被大牙反过来一阵取笑,当时很是没有面子。

那时是冬天,农村到了冬天也没有什么菜,都是白菜、土豆或是自家腌的酸菜。所以杀小鸡也成了当时在农村待客的最高级别的待遇。平时家家都是老三样,也沾不着荤腥,都馋得要命。

所有帮忙的人都在韩叔家吃饭,当然左邻右舍的邻居也都请了过来,坐了足足有三桌子。爷爷、村长、小宝他舅舅,再加上韩叔等几个人坐了一桌,算是主桌吧。别的挖坑填土的那些人坐了另外两桌。在农村,一般妇女是不入席的,小孩子也一样,只能站在屋外的灶台边上吃一口,好在肉还有,可以放开了吃。

韩叔是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也不会说啥话,只是一个劲的给倒酒,劝大伙喝酒,不大一会,桌上的人都喝得有点“上听”了,满面都是红扑扑的。

韩叔不停的的给爷爷的杯子满上,说些感激的话,爷爷虽有三分醉意,但还是口齿清晰的说道:“他韩家大侄子,小宝的这事你不用谢我,也不用领我的人情,是福是祸,说实话,我现在还不知道。听我老头子的,你过完年就赶快走,搬家,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韩叔本来已经有些醉意,一听这话,酒也醒了一多半,瞪着眼睛问爷爷:“他韩家老爹,你说啥,走?往哪儿走?我房子、地都在这疙瘩,我去哪儿啊?为啥要走啊?小宝不是好了吗?”

爷爷放下本来端起的杯子,瞅着韩叔说:“有些事情你不懂,说了你也也不一定能整明白,听我老头子一句话,要是想让小宝这孩子将来好一点,这片儿地你是待不下去了,信或不信,你自己拿大主意,当我老头子扒瞎也好,邪乎也好,我是有啥说啥,你自己好好寻思寻思吧。”

这顿酒不知道他们喝到了什么时候,总之,当我吃得沟满壕平,直哼哼时看到他们还在那里说着,想想几天前挨打的事,身上的瘀痕还没有下去,赶忙往家里跑,毕竟天黑要回家,是我前几天保证过的。

这事距春节已经不远了,很快就到了春节,农村的春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事,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祥和喜悦的气氛中。可能是春节这事也冲淡了人们的意识,几乎这事都没有人再提了。

小宝也像啥事没有一样,每天都找我和大牙一起胡闹。但是还没到正月十五,韩叔他们家突然说要搬走了,这事很突然,搬家的那天,左邻右舍以及村里亲近的人都过来了,帮着拾掇一下东西。我和大牙也与小宝一阵痛哭,也知道,一起下河摸鱼,一起上山撵野鸡,一起滑冰车,一起顶洋蜡罐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小孩子有小孩子的离别方式,相互送了一些小礼物,说是礼物,也就是个橡皮或是铅笔刀啥的小东西。

也就是从那时起,爷爷开始有意无意给我讲些风水、五行、八卦、周易类的东西,当时听得也不太懂,随着初中、高中、大学期间文化的不断积累,不断的研悟,越来越感觉这些东西的玄奥,看似无稽但却总有很多道理。只是这种东西本是口传心授,没有电视剧里的那种武功秘笈,可以没事就参悟一下,所以这种本事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过了没有几年,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全家搬到了另一个城镇上。

大牙他们家几年以后也离开了那个村子,搬到了省城长春去了。

而我们三个直到上了高中时才又相互联系上了,只是再也没有机会聚在一起聊聊天,学习都很忙,平时也就写写信。直到上了大学,交通和通讯发达了,才在长春聚过两回。而蔡家镇的那个村子,自从爷爷去世后,也有十五六年没有回去过了。

第十一章 一颗珠子

二十年后,一听到小宝的死讯,就不由得想起当年爷爷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历历在目,眼角竟然有点湿润。www.65txt.com<<>>如果不是大牙传来的这个消息,我几乎都快忘了小时候发生的这些事情。

等待大牙的这三天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心情做下去,就反复的从头到尾的把当年发生的每个细节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无法解释的东西太多,越想越乱,乱到最后,整个头都要炸了。

这几天晚上睡得很晚,天蒙蒙亮时才渐渐入睡。感觉刚睡着不久,电话突然的响起,把我又从沉睡中拉了起来,一接电话这才知道,大牙已经到北京了。实在没有什么体力与精神去接大牙,就告诉了大牙我的住址,让他“打的”自己过来。

放下电话后,睡意全无,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刚把乱得一团糟的屋子整理得差不多,看着有些整洁一些的时候,大牙就上来了。

一晃也是六七年没有看到这小子了,上次还是小宝毕业时,我们三个在大连聚过一次。大牙小我一岁,与小宝同岁,但看起来面相比我成熟多了,估计是那张黑脸显得吧,高高的个子,很削瘦,眼睛不大,但是透着一股精气神,一身运动装束看着很有活力。

这小子大学读的是医科,因为他家老爷子就是当时我们村的赤脚医生,祖传中医歧黄之术,擅长针灸,有一些偏方很是管用,当时在我们村那片十里八村的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他家老爷子的影响下,大牙报考了长春中医学院,也就从医了,算是父业子承,发扬光大了。

听说现在在省城开了家药店,稍带着有时坐坐诊,替人把把脉,瞧个病。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长相,咋看咋让我觉得像是庸医,为此,我不止一次的埋汰他,他每到这时都会暴跳如雷,和我掰扯,说他是标准的白衣天使、救死扶伤、丹心妙手、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一听这套词,我都想把他摁在马桶里,让他照照他那张标准的天使脸庞。

虽然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不过我们之间从来没有陌生,刚一见面就开始相互挖苦埋汰对方,这好像成了我们之间表示亲切友好的一种方式。

东拉西扯着这几年的事,眼瞅着时间也到了中午,就拉着大牙直奔楼下的一家“鲜族”饭馆,吃点东西,填饱肚皮。我俩的酒量是不相上下,一人二瓶啤酒下肚,都有点晕乎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各自点上了一根烟,大牙直勾勾的盯着我,看得让我有点发毛。他盯着问我,“老灯啊,你真相信风水术数这东西吗?你家老太爷那一套,你也学了个三四成,你感觉有用吗?”

听到改口叫我“老灯”,我差点没吐出隔夜饭来,一个劲的先纠正他:“大牙,还是叫我‘来亮’吧,这‘老灯’我还受用不起来!”

其实在东北,“老登”的确是骂人的字眼,一般都是骂那种很倔的老头子。

大牙得意地哈哈一笑,说:“行,来亮,我问你,你打心眼里信不信风水这些东西?”

其实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曾经怀疑过,否定过,但是越来越多的事情,越来越多的佐证让我对此深信不疑。

我又灌了口酒,狠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就对大牙说:“这个我以前寻思过。风水风水,即风即水。风是无形,水是有形,无中生有,有中生无。常言说得好哇,‘鱼不见水,人不见风,鬼不见地’,生活在水中的鱼在水中如入无水之境,生活自如,于是我们知道鱼离不开水的这个道理。

其实人也一样,我们生活的这个空间,也是像鱼儿一样,在风中生活,在空气中穿梭,在鱼的眼睛里,是没有水的,在我们的眼中,也是看不到风的。不能因为鱼眼中没有水的存在,就说水是没有的。也不能因为我们眼中看不到‘气场’,就说‘气’是不存在的。

我们不是鱼,所以能看到鱼眼里看不到的水,或许不是人的其它生物,就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气’。

人往往相信的是眼睛,眼见为实,这种想法根深蒂固。

其实,并不一定是看不到的就是不存在的,说白了,你能看到无线电?你能看到紫外线?你能看到声音?你能看到气味?这就得了,有时不能完全相信人的感官,听、闻、嗅、触是人的本能,也有一些是人的本能所不能感受的到的。那就是气场的变化。

这种最原始的本能,在各种小动物的身上反应的尤其明显,而做为万物之灵的人,却没有了这种连低级动物都具备的本能。***就说地震,连耗子、蛤蟆都能感应到气场的变化,可以提前预知,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呢?啥也不知道。”

大牙听到这里,举起杯子,和我干了一杯,说:“行啊,来亮,看来你这小子有点青出于蓝的味道啊。告诉你,我信。我研究了中医这么多年,不说风水,单单五行八卦,我并不一定输于你,中医中的五行配脏器,病有虚实阴阳之分,虚则补其母,实则泄其子。这些相生相克的东西和风水上的五行应该是同根同源。

风水这东西我整不太明白,这玩意我也知道不是随便找本书看了就能成大师的。其实啥都一样,不可能看了医书就做医生,看了飞行原理就造飞机,看了核原理就整个原子弹,地摊找本风水书就成大师了?扯蛋。”

乍一听大牙这一番点评,才发现这几年的变化,这小子明显不是当初那个大大咧咧,粗枝大叶的大牙了,话糙理不糙。顿有伯牙遇子期的感觉。两个人又整了一杯。

大牙这阵明显有点喝高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哪儿都定神,但应该心里还是明白,脑袋往我这边凑了凑,对我说:“其实小宝这事,我觉得并不简单。想想以前发生的那些事,你家老太爷子说过的话,有些地方确实让人怀疑,怀疑这冥冥中确实有股力量。这两天我特意去了一趟小宝家,取来了珠子,你知道这个珠子,就是他在坟场上捡到的那个白瓷珠,就是咱俩一直想要,说啥他也不换的那个。”

我也点了点头,因为小宝当初捡这珠子的时候,只有大牙看到了,后来和我说起过,我俩还特意找小宝借这珠子看,就是个纯白的像玻璃弹珠大小的珠子,当时以为是个瓷珠子,想拿东西换,可是小宝说啥也没干。

大牙告诉我说他车上的时候,没事就看这珠子,却无意间发现了个秘密。

我一听这个,立马兴头上来了,脖子使劲的往前伸了伸,酒喝多了,听力有点下降,就示意大牙大声点说,别卖关子。

大牙嘿嘿的笑了一下,有些卖弄的口气告诉我说这这玩应儿恐怕不像我们认为的那么简单,他发现表面不是很光滑,不像那种陶瓷釉面的手感,而是感觉有点糙,像是上面有什么花纹,而且仔细看还有一个小窟窿,比头发丝都细。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一个盒子,就是很普通的首饰盒子,打开后,拿出了那个珠子递给了我。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接过来,握在手里,感觉十分凉,像是有股冷气顺着手沿着胳膊直往上冲,登时吓了一跳,赶忙用手搓了搓,那种感觉似乎又没有了。

用手仔细的一点点摸索,似乎也感觉到有点像大牙说的那样,像是有点纹理,不过,要是不仔细感觉,还真摸不出来。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也没找到大牙说的那个小洞在哪儿,于是有点不解的看着大牙。

大牙见状很是得意,拔了拔身子,接过珠子,看了看方向,正是中午,阳光还不错,我们的桌子正挨着窗户。他四处瞅了瞅,示意让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处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把珠子举起来,冲着阳光,然后轻轻的转动,好一会,手不动了,让我过来看。

我这才发现,这个珠子似乎有些透明感,但是不冲着阳光还真没感觉,这个的东西还能透光。只见在珠子上的有明显的一个阴影,像大牙说的,有头发丝那么细,直到又放在手里仔细的端详过后,才确定那个不是表面的裂痕。

看来这个珠子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难道这珠子上还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珠子与小宝的事还有关系?我和大牙又围绕着小时候的那些事说了半天,说到最后,也没有整出个子午卯酉,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脑袋有些迟钝,也就不再说这个了。

接下来就是一顿猛吹狂侃,山南海北,云山雾罩,直到喝得舌头有点发硬,都感觉差不多了,才结了帐,相互扶着爬回楼上,补觉去了。

第十二章 10月29日

这一觉睡得那是个香,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睡了,哈喇子流了一枕头,睡醒了看了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www.65txt.com-====-

外面的天已经大黑了,我洗了把脸,这时大牙也起来了,看他的状态,应该也是睡得比较尽兴,本来不长的头发滚的像鸡窝一样,嘴里还哼着小曲。

中午吃得太多,现在也没有饿得感觉,于是我们围坐在茶几旁,喝着茶,抽着烟,开始闲聊。

大牙先开口对我说:“来亮,我总感觉,小宝的死不那么简单,你也知道,再有一年左右,就过了你家老太爷说的二十年之期了,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咱出事时是几号?”

我摇了摇头:“这个谁记得啊,就知道好像是十月末吧,已经下雪了,谁知道几号?”

大牙告诉我说他问过韩叔,韩叔告诉他说小宝小时候掉洞的那天是1989年10月29日。而小宝是在建筑工地监理时,被突然掉下来的板砖砸到了头部,当场死亡,而那天是2008年10月29号。

虽说这个冬天是冷冬,但是好在小区的供暖还很好,室内可以穿线衣线裤。但大牙一说完这话,顿时感觉室内的温度下降,如坠冰窟,我就感觉一股冷风从裤管钻了进来,游遍了全身,登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这么看来,应该是整整十九年,又是同一天,这个10月29日到底是什么日子,为什么透着这么多的诡异。

我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周易万年历,好奇的翻到1989年10月29日的这一天,己巳年,也就是蛇年,阴历十月初一。仔细的看了看这天的日子,虽说不是什么黄道吉日,可也不是什么诸事勿行的大凶日子。

又翻到了2008年10月29日这一天,这一看,吓得我手里的书直接掉了下来,把正喝茶的大牙吓得也是不轻。冲我就开始吼道:“整啥事呢?你能不能不一惊一乍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的脑袋已经乱了,根本听不到他在那里说什么,只是看到大牙的嘴在动个不停。这一刻,我似乎与这个空间隔离了出来,听不到一点声音,一切都是静的,静的可怕。

大牙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走了过来,推了推我,小心地问:“来,来亮,你,你咋地了?别装犊子,没,没事吧?”

大牙一推我,我才似乎神游太虚后又返回了人间一样,不由地一个冷战,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书,又翻到刚才那页——2008年10月29日。

又仔细地看了一下,然后合上书,对大牙说:“大牙,你听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小宝出事那天都是10月29日对吧,可是你知道吗,不仅仅公历是同一天,阴历也是同一天,十月初一。”

阳历上一天不差,农历上也是同一天,巧合吗?要知道这样的巧合实在是诡异到极点了,真有这么巧的事吗?为什么是砸到头部死去,和当初小宝摔坏了当初的头骨有关系吗?

房间里静了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有电热水壶烧开水时响开的声音。这样的静让人心里觉得有点发毛,我下意识的把壶里的茶倒入公道杯,又给大牙和自己满上。<<>>

10月29日,农历十月初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却成了小宝一家的噩梦,也成了我和大牙挥之不去的阴影。

大牙也摇了遥头,打破了寂静,带些怨气骂骂咧咧地说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我也是心乱到极点,这个日子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10月29日,十月初一,围成了一大圈的数字不停的在我脑袋里晃来晃去。突然一抖,顿时让我毛骨悚然,自己都被自己的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大牙看我这又一激灵,也吓得不轻,骂骂咧咧地说:“我说来亮啊,你是不是不装犊子能死啊?总***一惊一乍地,诈尸哪?”

我早就没了和他斗嘴的心思,看了看大牙:“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是偶然还是必然。我把小宝出事的这日子琢磨了一下,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大牙一听这个,可能也是出乎他的意料,赶忙让我快点说,别卖关子。

我想了一想,就问大牙,“记不记得当年咱们出事的那年,小宝多大?”

大牙一点没犹豫地张口回答:“十岁呗。”

我又问:“小宝今年多大?”

大牙不耐烦地说:“二十九啊。”

刚一说完,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小心起说出来:“十,二十九。10月29日。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巧合吧”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大牙,我还记得当年我爷曾经和我说过,小宝要是能抗过二十年,基本上就没有事了,我当时也不明白为啥是二十年,现在才弄明白,原来是因为十九年是公历农历的一个轮回,是一个宿命。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巧合了。”

大牙听后,吃惊异常,继尔说道:“偶然也好,巧合也好,这个可能性都会有的,但是仔细一想这么多的偶合巧然放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好像这个是必然的,而不是偶然的。”

听大牙这么说,我也表示赞同。如果说我们估计的不错,阳历的10月29日就是小宝出事与死去的年龄,那么十月初一又意味着什么呢?

大牙也想了半天,突然问我除了这个日期与小宝的出事与死亡有关,会不会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我无奈的瞅了瞅他:“大牙,哥们又不是神仙,可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我睡一觉,问问周公去。”这话一说口,脑袋中灵光却是一闪。

因为总是研究一些术数上的东西,对周公还是有些了解,周公姓姬名旦,是周文王第四子。这周公倒是次要的,想到他爹周文王,让我突然想起了周文王整理出的后天八卦。

风水术数类,自然离不开五行八卦,而八卦图最早出自伏羲所创的先天八卦,后世道教将伏羲供奉为神。先天八卦的方位是“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薄,水火不相射”。而后天八卦出自周文王,后天八卦只是和伏羲的先天八卦位置不同。其含义不变。现在通常应用的八卦大多是指周文王的后天八卦。

外八行里有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合称“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擅长问卜占事。对于此道,我并不是很精通,但是术数类其根源相同,开枝散叶后,才细分为各门各派。以前倒是也和爷爷简单的学过一些。

“金点”行当的问卜方式众多,最为神奇灵验简单易行的当数《梅花易数》。

《梅花易数》相传为宋代易学家邵雍所著,结合易学中的“象学”进行占卜的书,相传邵雍运用时每卦必中,屡试不爽,随时随地皆可起卦,取卦方式多种多样。

据说名称起源是因为在观赏梅花时,偶然看见麻雀在梅枝上争吵,以易理推衍后,预言明日夜晚会有女子前来来摘折梅花,被园丁发觉而追逐,女子惊慌跌倒伤到膝盖。此预测果真在隔夜丝毫不差地得到验证,因此闻于当时,大家将这种预测方法取名为《梅花易数》。

此种占卜方法看似简单,可以很容易得到卦象,但也不是所有人能准确的断好卦象,有时越是简单的东西往往更复杂。

爷爷曾经教过我的方法与《梅花易数》中日期起卦断卦差不多,但略有些不同,应当也是旁枝别叶的衍生吧。

想到这里,也只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想法,我按事情发生的那天1989年农历十月初一,酉时,也就是小宝出事时的那个时辰占了一卦,竟是上乾下离天火同人之卦,动爻为三爻,变而成为天雷无妄之卦。

大牙在旁边看我默不作声,闭着眼睛,叨叨咕咕,估计也知道我在推算着什么东西,也没有直接打扰我,直到我睁开眼睛,他才冲我嚷道:“来亮,扯啥犊子呢,叨叨咕咕地,你半仙附体了啊,还是魔怔了?”

我冲他脑袋拍了一下,回击道:“就你小子那点墨水,一脑袋棉花套子,也就是吃我比不过你,你整个儿一个造粪的机器,不懂不要吱声,吱声就更说明你不懂了。”

要是论起逗闷子,扯闲蛋,自小大牙就不是我的对手,让我这一通埋汰,连挖苦带损人的,张了半天嘴愣没整出声来。

我看了看,也觉得好笑,但一想刚才的断卦卦象,就一本正经地说:“我刚才突然想起了一事,我爷曾经教过我点占卜的皮毛,我试着把这日子占卜一下,说过程你也不懂,直接说给你听就得了。”

对于这些玄奥而神奇的东西,一般人都免不了有些好奇,何况打小和我一起玩大的大牙,他对我爷那套本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只是到了我这里,我这半瓶子的本事,他才嗤之以鼻,不过,还是摆出了一幅认真听讲的态度。

我喝了口水,开始边整理一下思路边措词的告诉大牙说:“小宝小时候出事那天,得卦天火同人。这卦象意思是说事物阻塞到一定程度,定会突破阻隔,爆发出来。“同人”有相遇的意思。第三爻原文大至是‘伏戎于莽,升其高陵,三岁不兴。’,说白了就是说敌人很强大,很危险,埋伏在草莽之中。正面作战,难有胜算。

本体为上卦乾金,变体为下卦离火,火克金,也就是一直要受制于对方,不利于我们,然后三爻动,下卦由离火变为震木,得卦天雷无妄。第三爻是‘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说得很明白,要招来无妄之灾,意外之祸。就像是在树上拴了一头牛,被别人偷走了,邻居身边的人却因而蒙冤受难。”

大牙因为也是中医,平时也接解些五行八卦的易理,诊治用药,对于这些八卦卦名,五行属性也都很是清楚,听我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专注,到了最后,我都说完了好大一会,他才长喘一口气,问我:“来亮,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小宝的这事,前卦的第三爻是因,后卦的第三爻是果?”

对于这一点上,大牙确实听得很是明白,我也点了点头,说:“可以简单的这么理解,其实更多的我也是不明白,以我的水平,只能推演出这些简浅的东西来。”

大牙也附和的点了点头,嘴里不停的叨唠着:“危险、强大、草莽、无妄之灾、祸及邑人。仔细的想想,来亮,你看是不是这个事啊,是无意中在在乱草丛中碰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十分危险,这应该就是说坟里那主吧。‘无妄之灾’就是说小宝惹上了这个意外的事,最后连累受死。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

我表示了赞同,又不假思索的说:“无妄,不知道是谁无妄啊,如果把墓里那主当成因,小宝是无妄致死。要是小宝是因,我们可就是邑人了,也许我们会招来无妄之灾也备不住啊。”

这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我们隐藏的危险,头发丝有种倒立的感觉。

大牙也被我这个想法给惊住了,忙结结巴巴地问:“我说来亮,你这是说真的还是假的?不会是小宝的死只是个开始,以后会累及到我们吧?再说无妄之灾也没有说死啊,或许就是掉个洞里,帮着人家“拾骨进金”这算完事了呢。”

听大牙这么说,其实也有些道理,仔细想来,无辜的一个孩子被牵扯进来,帮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拾骨进金”,这本身就算是个无妄之灾。只是我们都知道这样去想只是给自己心里一种安慰,更多的时候,人在受伤或是害怕的时候,习惯于自己骗自己,这是亘古不变的。

注:

以年月日的加数之和除八,取上卦。又以年月日加时辰数的和除八,取下卦;除六,取动爻。

例如,子年视为一数,丑年视为二数,依此类推到亥年视为十二数,又如正月视为一数,至十二月视为十二数。日数的算法也是一样的。例如,初一视为一数,至三十日为三十数。将年月日数相加,除八,以所得余数为上卦。把年月日数的和加时辰数,除八,以所得余数为下卦。时辰数的算法同前,如子时视为一数,类推至亥时十二数。又以年月日时数的和除六,以所得余数取动爻。

乾一,艮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1989年农历十月初一是蛇年,数6。酉时,数10。

上卦=(年+月+日)÷8取余数,即上卦=(6+10+1)÷8=17÷8=2余1。

1为乾卦;

下卦=(年+月+日+时)÷8取余数,即上卦=(6+10+1+10)÷8=27÷8=3余3。

3为离卦;

动爻=(年+月+日+时)÷6取余数,即上卦=(6+10+1+10)÷6=27÷6=4余3。

3爻动。

得卦上乾下离,为“天火同人”卦,三爻动。

变卦为天雷无妄。

第十三章 佛教七宝

看似无关的事,却又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www.65txt.com

一个巧合接着一个偶然,十九年的同一天,公历农历重合,十九年的命数。加上这卦象的侧面暗和共同叠加在一起,我们都对所谓的“偶然巧合”开始怀疑,只是嘴里都不说罢了。

继续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最后决定明天找人看看这珠子,看看到底是啥东西,是不是还有啥秘密藏在里面。

晚上这一夜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是珠子、黄皮子、小宝、无名的尸骨在脑袋里转来转去,也就越来越相信冥冥中有太多的东西是注定的,是不可逃避的,是躲不过去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后半夜才马马虎虎地睡着了。

感觉刚刚睡着不久,手机闹铃就响了,揉了揉有点发肿的眼睛,关了手机的闹铃。爬了起来,叫醒大牙,收拾了一下,打算到外面随便吃点早餐。

北京的早餐很简单,大街上有很多早餐摊,有固定的,有流动的。一般都是卖油饼,油条,豆腐脑,炒肝,豆浆,白粥,包子,肉夹馍,鸡蛋灌饼、茶鸡蛋等等。

和大牙找了个座儿,要了点油条和豆浆,告诉大牙一会见到别人,别总跟人家逗扯,北京这边人杂,语言习俗不同,别让人误会。大牙满口答应,说是他还是很有深度、很有文化的,这话说完,他自己也闷头喝豆浆不再抬头,把我整得更是哭笑不得。

很快的吃完了早餐,这大牙才问我:“我说来亮,咱是不是得去潘家园啊,听说那里藏龙卧虎、英雄辈出啊,估计这玩应儿肯定有人识货。”

我撇了一下嘴,看着大牙说:“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知不知道现在的潘家园是啥,是百货市场,啥是百货知道不?就是流水线上下来的居家必用品。你拿砖头子砸一条街,真到鉴定时,也赔不了几个钱儿,那里的玩意儿,往远了说是八几年的,有的都烫手,刚出炉的东西。那里还有几个高人?那里基本上全是商人。”

听我一阵白话,大牙吧嗒吧哒嘴,点点头感慨说:“唉,看来,小说看多了也不行啊,还***把小说当百科全书使唤呢,赶情和电影一样,全***扯犊子啊,。~~~~”

说是让行家看看,其实我也不认识什么行家,只是偶尔给一些朋友看风水时,去西单那边的一个店里经常弄些个常用的风水用品而矣,去得次数多了,也就是熟了一些。

北京的交通,实在是不敢恭维,不是夸张,要是哪儿个外地来的生手抢了银行,只要扎到三环上,警察都不用着急,骑着自行车都能撵上。我和大牙这一通儿的公交、地铁,地上地下的,终于到了西单。

西单是北京年青人聚集购物的地方,各种价位的商品都有,服饰、珠宝、电器及各种娱乐设施也都比较齐全,但是秩序相对较差,大都是年轻人挤来挤去,多是喜欢侃价的。和西单这种购物集中地带差不多的就是王府井,王府井大都集中的是高档商品,秩序相对较好,而且常有外国人光顾,更多的是享受购物过程,西单属于生活消费区,而王府井是属于时尚潮流区。

在北京西单大街北段,就是西单商场的斜对面,有个“109商场”,标志还是很明显的。这商场的一、二楼是婚庆摄影及卖一些珠宝首饰的,只是人气一直不是很旺。后来不知道在哪儿里找来了大师,在楼层内布置了一些风水阵法,什么十二地支,抽水上堂的阵势,最后连佛祖都请上来了,只是作用貌似不大,人烟很冷清。

二楼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店,经营珠宝首饰,连带着卖些铜狮、貔貅、铜象、铜葫芦等一些风水趋吉避凶的用品。老板是个福建人,姓于,50多岁的年纪,一脸的麻子,做珠宝这行有几十年的时间了,认识他的人的都叫他“于麻子”。

我出于礼貌,尊称他为“于老哥”,他也叫我“胡老弟”。平时总在这里拿些东西,一来二去,混得很熟,楼上很少有人,生意看似惨淡,但这行要的也并不是门庭若市。背地里也收些玩意儿,一个月做几笔生意,利润还是可以,于麻子嘴很严,一般不和我谈这个。只是做这行的都晓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道理。

我和大牙一进屋,就看到于麻子正在那悠闲地看着报纸,听到动静,看到是我进来,马上站起来,笑着迎了出来,边走边打着招呼:“哟,这不是胡老弟嘛,可有日子没来了,今天怎么有空到老哥哥这来玩啊,来来来,坐,坐。”边说,边让我们坐下,又忙着去加水沏茶。

我也一边寒暄着,一边让于麻子不要忙活了,待到三个人都坐好了后,然后才开口说道:“于老哥,老弟一来就给您添麻烦来了,也没招啊,老弟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难免有个难处,谁让老哥您认识我这老弟呢。我的一个朋友拿来一件儿东西,想请您啊代为掌掌眼,我们对这个一点不懂,让您给看一下。”说着,示意大牙把珠子拿了出来。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一个劲的说着不要客气的话,伸手接过大牙递过来的珠子。摸了摸,看了看,笑着说:“胡老弟,这个珠子我识得,是‘砗磲’的,品相上乘。”

见我和大牙不懂,才又接着说道:“砗磲是深海贝类中最大的,壳比较厚,内壳为白色并且很光润,外壳则呈黄褐色,把尾端最精华的部分进行切磨,可作佛珠及装饰宝石。清朝时期,六品官员的顶戴大多就是砗磲。

在佛教界中,砗磲手珠,配戴在身上也可避邪保平安。师父们常以27颗以上至108颗的念珠作为配戴及念佛之用。砗磲在当今流行的‘佛教七宝’中,列驱邪避凶的首位。很受佛家师父及信徒们的喜爱,一般都配戴在身上以求避邪保平安。同时砗磲还能稳定情绪、去除杂念、醒脑提神、使脾气暴躁的人消除烦恼,调养身心平衡。

‘佛教七宝’指七种珍宝,又称七珍。七宝指的是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麝香这七种。不同的经书所译的七宝虽各不尽同,但砗磲在藏传佛教中则是高级的圣物。”?

于麻子好一番专业的解释,我和大牙总算知道了什么是砗磲,原来这东西还是“佛教七宝”之一,顿时也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手时的这个貌不惊人的白珠子还有这么多的名堂。

于麻子见我们不出声,笑了一笑又接着说道:“小老弟,做这行有做这行的规矩,如何得到的,我不便去问。这珠子品相之好,实属罕见,但如果是念珠或是手珠,必有穿孔;如果是观赏,却不见雕工;要是把玩,个头小点。这珠子不像是新东西,应该是老东西,倒是挺有意思。”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也是疑惑起来,莫不是这珠子不是谁无意掉在坟地上的?难不成是墓里那主的?可是怎么会出现在地面上呢?难不成是黄皮子叼出来的,被小宝踢飞后掉在地上的?看似只有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了。想归想,但是我们都没有出声。

见我们并不作声,他用手捻了捻手里的珠子,对我们说:“这珠子是件老东西,应该也有点来历。表面似乎有些暗刻的东西,但我手里这儿没有设备,没法确定,您二位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找个高人,帮您瞧瞧,兴许能弄出来究竟来。”

我们一听这个,就知道人家是好意的想帮个忙,我和大牙巴不得人家肯这样帮忙,我忙接口说:“于老哥,您这么说,我哥俩实在是太感谢了,这东西是我朋友家的老东西,一直放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知道个明白,这不,才来找您,珠子先放您儿这,什么时候有结果了打我电话就行。”

于麻子见状,笑了笑,对我们说:“承蒙您两兄弟看得起老哥我,这事你们放心,三五天后便给你们个答复,行或不行,到时候你们莫怪就是了。来了就是客,我尽地主之谊,也快中午了,咱们下去简单吃点什么去吧”。

说着,回头叮嘱了一下店里的伙计,就硬拉着我们从店里走了出来。

楼下就有很多特色的小吃,西单这片吃的、玩的、逛得各方面都很完善,找了一个相对清静点的馆子,靠边坐了下来,点了几样小菜,就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都是些闲杂琐事。

最后,自然是我抢先结了帐,相互又客气了几句就散了。

对于这于麻子来讲,肯这样帮我,我倒是并不意外,一是因为我也算是他的老主顾,经常关照他的生意。二是我的这点本事虽说比起我爷爷来不值一提,但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了不得,自然能交就交,卖个人情给我,以后万一有事,也好开口。人就是这样,如果没有了人情往来,久而久之就没有人情了。最大的可能也是因为他是搞这行的,碰到这种东西,自然也想开开眼,多了解一些。

不管这于麻子是如何心思,我倒是可以和大牙好好的休息一阵了。

第十四章 砗磲魄珠

正赶上第二天是周六,在大牙的一再要求下,陪他一起去潘家园旧货市场转了转。www.65txt.com-====-

北京潘家园旧货市场在北京东三环南路的东南角,应该算是全国最大的旧货市场,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在此设摊经营,经营的商品除了食品外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吸引着大批来京游客,当然本地人也去看看热闹。

一路上就有些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人,手里高高举着一串玉石籽料,腰胯刀剑,主动上来搭讪。要不就是些民工打扮的人坐在路边,前面用报纸包着像是刚挖出来的各种瓶罐。大牙初次看到这些,很是好奇。在我的不断的推扯下,总算打消了一次又一次购物的冲动。

市场里人山人海,大都是看得多,买的少,偶尔能看到几个外国人在一起,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很内行的与卖主讨价还价。

大牙以前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见到什么都很新鲜,时不时的搭讪几声,也学着别人侃价,相中一只铜葫芦,上面雕满了纹饰。本来人家要三百元,他给人家出的价格是三十元,想不到最后还真就成交了,大牙过后一边看着这葫芦一边直咧嘴,但咋看表情都不像是那种乐得合不拢嘴才直咧嘴。

陪大牙在北京四处转了三天,每天都是累得筋疲力尽才往回走,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直到第四天上午,于麻子终于打来了电话,电话里明显掩饰不住有点兴奋,告诉我们结果出来了,让我们中午过去后再说。

出乎意料的不是去他的店里,而是在琉璃井那片的一个茶馆,这可与他的店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好在距我住的地方不太远,也不着急,在家上网斗了会地主,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拉上大牙,拦了一辆车,直接驶去。

或许是要知道结果了,我和大牙明显都有点兴奋,大牙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自来熟的和司机一起扯上了荤段子,白话的唾沫横飞,倒是和那“的哥”侃的相当投机,一路上,就听他们你一段我一段的说个不停。临下车,大牙还不忘冲人家一个劲的挑大拇指。差点没把我恶心吐了。

进了茶馆,首先看到的是精致的老花窗,老字画,一件件石雕、砖雕、木雕,灯光打的很柔和,渲染的环境氛围很有文化底蕴。

有人把我们引到二楼的一个雅间,名字倒是很有韵味,叫“清幽堂”。推开古意盎然的木门,给人一种恍若从前的沧桑感觉。一眼看到于麻子在左手边坐着,但主座上坐着的人却不认得。

于麻子正陪着那主儿在聊天,见我们来了,于麻子站了起来,紧走两步,迎了上来,招呼我们,然后介绍我们相互认识一下。

这才知道,坐着那主儿人称“董三爷”,据于麻子说在道上也是个人物,不是一般虾兵蟹将能攀得上的,古玩这行,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谁家出个好东西,都要找人家给掌掌眼,过过手。<<>>如此的人物,顿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不免刮目相看。

那边的大牙冲着董三爷一抱拳,张口说道:“西北连天一块云,乌鸦落进凤凰群。董三爷,今天得见,是我们兄弟的福气,没想到我们兄弟这点事还劳了您的神,费心之处,我们哥俩记在心上,如果有需要搭把手,帮个力的,您仅管言语一声。”

这话是好话,但从大牙那嘴里喷出来,就有点不对味。

我心里也直骂大牙,你一个郎中,充什么江湖人啊,还把东北黑话整出来溜口,这不是找事儿嘛。怕人家董三爷挑理,就赶忙说:“三爷,我叫胡灯,这是我兄弟程亚达,这人说话四六不着边,不用在意。实在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我们真是有点过意不去了。”

董三爷,一寸长左右的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看着有60多岁的样子。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戴了副窄边的眼镜,很有点教授学究的范儿,只是透着的那股子犀利劲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董三爷欠了一下身,看了一眼大牙和我后,一口的京腔的笑着说:“嘿,想不到小兄弟也是吃江湖饭的。你们不用和我客气,听于老弟说了,他怕看走眼,我就斗胆给瞧了瞧,都是玩儿这个的,就好这一口儿。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也都是朋友,相互有个帮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客气。”

这时一边的于麻子支开了旁边的杂人。看看屋里没有别人,一边忙着冲茶,一边说:“都不是外人,三爷呢是我长辈,胡灯也是我小兄弟,这点忙总是要帮的,我也只是跑个腿,实在是不敢劳二位道个谢字。”

董三爷微微一笑,冲于麻子使了个眼色。于麻子会意的笑笑,从包里摸出了一个盒子推到了我的面前。说:“胡老弟,你看一下,这是你们的珠子,现在物归原主。”

看得出,人家很在意这东西,给配上了一个极其精致的檀木盒子,顿时让我和大牙有点措手不及,估且不说人家对咱这事的在意程度,单单这个盒子也是价格不扉啊。

大牙伸手摸了摸盒子,刚要打开,看到我冲他挤了一下眼睛,很机灵的把盒子翻了一下,假装在欣赏这只檀木盒子。

这帮人都是面儿上的人,以人家的资历,还不至于偷梁换柱,当面打开盒子,反尔显得我们毛头小子有些小气了,反倒有些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正要开口说些感谢之类的客气话。就见董三爷摆了摆手,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直接说道:“胡先生,你们不用这样。再客气就没意思了。东西我仔细的瞧过了,这珠子是上等砗磲做的,我就抖胆叫它为砗磲魄珠吧。”

在古玩界,对于一件玩意儿的命名有时并没有太多的规则,几乎都是随形而出。未必全有出处。

董三爷喝了口茶,语气波澜不惊,声音虽不大,但却处处让人有些敬畏:“这珠子应该是明末清初时代的东西,表面暗雕,精美绝伦,工艺超绝。打有一孔,深度为珠径的四分之三左右,孔极细,相当于头发丝的十分之一左右,至于是人工还是天成的,不好判断,但以目前的现代工艺是达不到的。表面纹饰应属于微雕手法,只是工艺之精,平生未见。已经把图案放大三十倍后,打印在这张纸上了,你们可以随便看一下。”

我和大牙一听完董三爷这段话,基本上已经傻了。

倒是估计到可能上面会有些纹饰,但实在想不到其工艺如此卓绝,超乎想像,没有料到这一个珠子能有这么多的名堂。

就伸手拿起桌上的那个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看了看,纸上的图案由一些弯曲的线条组成,看不出画的是什么,隐约似乎有两个字,只识得其中一个像是大写的汉字“十”。另一个笔画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字体。

正看得出奇,董三爷呷了一口茶,笑了笑:“嗨,二位也都不是外人,董某人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说来倒是有点唐突了。”

一听这话,我则收回目光,把纸直接递给大牙后,开门见山的说:“董三爷有什么事,您仅管说,做得到的,绝不推辞。”

董三爷笑了笑,又看了一眼于麻子,然后转过目光看着我和大牙,在我们身上扫了一下,让我顿时有点不自在的感觉。董三爷向前探了一下身子:“您二位这件东西绝对是‘压堂’的东西,我也是十分喜欢,只是不知您二位能不能匀给我?至于别的都好谈。”

董三爷话刚一落地,于麻子在旁边解释说:“三爷呢,意思是说,这东西是好东西,如果您二位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他可以买走,至于价钱,你们随便开。怎么说呢,我们玩这个的,见不了这东西。何况这珠子还真有一眼”

古玩行话专业性很强,非行内人很难弄懂。我也是没事就逛逛旧货市场,所以大概还能听懂人家的意思。古玩的行话其实很有意思,仔细一品还有点儿文化底蕴。

像“埋地雷”,就是有些人以为去农村从农民手里买的东西不会有错,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作伪的商人故意和农民合伙“埋地雷”炸你钱的。还有就是有的买家可能看出是新仿的,又要顾及店家的脸面,就只能说“看不好”,而不会直说人家的东西是新仿的。不太懂行花钱买到新货,上当受骗叫“交学费”。如果这件东西不错,艺术价值较高,说这件什么什么东西“有一眼”。压堂则是指主人店堂里最好的镇店之宝。

于麻子说完后,又亲自给每人倒了一杯茶。

我和大牙才知道来这里喝茶的真正目的应该在此,而这样的事是我和大牙始料不及的。看看旁边的檀木盒子,再想想刚才人家对这珠子的评价,突然想起了买椟还珠的故事,只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珠子看样子潜在的价值比这只精美的盒子可要贵重多了。看人家这手笔就知道,只要我们能说出来的数,只要合得上规矩,都该没什么问题。换句话说,这一个珠子的价值或许顶得上我们俩死了又活了,然后又死了,接着这活了,折腾好几次,得好几辈子才能赚来的钱。

大牙和我对视了一眼,什么也没说,这么多年来,我们彼此的熟悉与默契有时甚至是一种意识,我端起茶杯,冲着董三爷和于麻子笑了一下,说:“董三爷,于老哥,首先谢谢您为我哥俩这事劳神费心。这珠子实不相瞒,不是我们的,是我们的一个朋友的,我们做不了这主,这事得让我那朋友家里人决定。实在不好意思,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

董三爷似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还是很大度的笑了笑。然后说:“图上的图案与文字,我也看不好,如果你们对这个感兴趣,我倒知道一人,对这个或许有些研究。另外你的朋友以后如果想出手,记得随时可以找我。”说着,取出两张片名,推到我的面前。

我看了一眼,一张是董三爷的名片,别一张的抬头是“北京民族大学”,中文系,名字叫柳叶。看这名字似乎是个女的,估计是个教授吧。我忙双手拿了起来,连声道谢。

于麻子又给大家续了杯,然后一起闲聊了几句。我见这阵势在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就找个借口,客气的道谢告别,拉着大牙出了茶馆。

大牙出来后看着四外没人,一撇嘴,说道:“哪儿来的董三爷啊,还三爷,看那德性,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装什么犊子。真是老虎不发猫,当我是病危啊!”

我斜眼瞅了一眼大牙,白了他一眼:“你啊就省省吧,充什么江湖人啊?你是哪儿条道上?黑道白道,哪条道上也不缺你这狗尿苔啊!”

大牙听我损他,也不急眼,梗梗着脖子:“来亮,别小瞧你程爷,我是哪儿条道上的,我让你上天堂你就上天堂,让你下地狱你就下地狱。就算你活够了,程爷一样从阎王爷手里把你薅出来。”

我一听这句,连连点头:“那是,那是,你是谁啊,白衣天使,救死扶伤,气死华佗嘛!”

大牙一听这个,乐了,嘿嘿一笑:“这个有点过了,有点过了,顶多是‘在世华佗’,妙手回春而矣,不值一提,不值一提。”说完后,美滋滋的哼着小曲。

我看着他那幅德性,拉长声调的说:“唉,我说的气死华佗啊,意思是说华佗要是知道医生这行还有你这样的,恨不得晚生一千多年掐死你得了,非得被你活活的气死。”

大牙:“……”

扯了一会皮后,精神愉悦了许多。

这次会面的结果是我和大牙都没有想到的,结果也是很出人意料,原只是为了看看是什么珠子,却又弄了一张像是藏宝图的东西出来。

越来越觉得,小宝的事似乎牵扯着一个巨大的迷团,只是现在仍然毫无头绪。

第十五章 神秘相师

从茶馆出来,阳光有些晃人,思绪混乱,大牙也和我一样,所有的疑惑与不解都写在脸上,没有选择直接回家,索性就在路上慢慢地走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打了一会嘴仗后,我们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不再那么低落了。

北京的街道很宽,路上的车比行人要多,穿梭不停,突然有种陌生的无助感,感觉与这个现实社会无法融合,经历的一切,发生的一切,比小说都要离奇,看似虚无飘涉,但却真真实实的在我们身边发生。

大牙一边走着,一边问我:“来亮,看董三爷武武玄玄的样子,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事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查到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呢?有必要去查,真值得我们去做吗?难道真的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未知的吗?真的有吗,会不会这一切其实很简单,是我们自己想得太复杂了呢?

我抬头看了看天,也没有看大牙,又看了看路上的车流:“我也不知道究竟这一切是巧合还是注定。或许我们身在局中,反尔看不清了。真应了那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身中了’。

不过,我觉得这事未必是我们的臆想,那张图我看了,我觉得有点名堂,只认得上面的一个‘十’字,还有一个应该也是一个字,反正我不认识,可能不是我们汉字,倒是像是少数民族的文字。这样的珠子,至少人家肯下了这么大功夫的在上面刻上这些东西,总不会是一时兴起吧。”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这一点上我也觉得,费劲扒拉地在那个珠子上又是刻又是画的,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准是脑袋让驴给踢了,没有理由费这个鸟事。这样吧,来亮,你说吧,你要是想继续查下去,我回去交待一下,让我家老爷子替我看看店,应该不成问题。”

听大牙说完,我也未置可否。说着说着,就上了过街天桥。

北京的人行过街天桥数量很多,形式各异,顺着有些微陡的台阶走到桥上,可以站在公路之上,看着往来的车辆奔流不息,感受着都市的节奏。有时在天桥上肆意的站着,眺望一下,心境也会开阔许多。桥上总是有些地摊商贩,兜售些手机袋、皮带、日记本等日杂用品,也有些摆摊算命的或是卖些小吃的,很是热闹。

大牙和我一样,都站在天桥的中央,看着脚下的川流不息的车流、身边人来人往的行人,各自想着心事,或许都在重温那些记忆,想理出一个头绪来。

愣神的功夫,身后忽然有个声音传来:“小伙子,算一卦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有个老头坐在一个马扎上,前面摆了一个卦摊,平铺在上面,上面绘着一个太极八卦图。-====-一左一右像对联似的写着两排字:参透玄机,明察世间百态;洞晓阴阳;预知人生祸福。老头须发皆白,颔下一缕白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清瘦的面庞,戴着一幅宽边老式眼镜,但眼睛炯炯有神,丝毫未见浑浊。正看着我笑。

平时见过这类的人不少,对于这种街头算命的行当一直不感兴趣,看了一眼老头后,礼貌的笑了一下,不作声,就别过头来,仍然看着远方。

“小伙子怕是遇到事,有过不去的坎了吧?”

我心想,没遇到事,大冷天俩傻子站天桥上发什么愣啊,是个人都知道不会是吃饱了来这溜弯儿。这点小伎俩在我这儿根本就没有用。也就默不作声,懒得答理他。

“朋友的事吧,性命攸关。”

乍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一惊,按理说,这话一般人可不能轻易看个人就敢这样说,纯粹是没事想找抽。都说心情不好,就去天桥找个卦摊,保准唠的你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但这个算命的老头却敢如此断言,莫非是真有点道行还是纯是在凑巧蒙对了?

金点行的高人在天桥算卦的不能说没有,但是极少。大多是些察言观色骗钱之徒。一些诸如“定睛则有,转睛则无”的小把戏,我也早就知道。

在刘宝瑞的单口相声《黄半仙》,说的是一个人的心理。比如过去算卦的常用这种方法,他们会试探性的说你最近得了一笔银子,如果说对了,你肯定会是一愣,瞪着眼睛,惊讶;如果没有这件事情,那么你就会转眼睛琢磨这件事情了。可是能直接断言我是为了朋友的事,还是血光之事的,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荒冢一堆,命奔黄泉。欲解真相,北斗聚全。”身后的老头不紧不慢的又念出了这么几句话。

听完这样一段话,我是彻底傻了,大牙也看了看我,也是吃惊不小,老头的话极易理解。说的正是一处孤坟,却让人命赴黄泉,意外身亡。最后说要是想把真相弄清楚,要把北斗七星聚全。

大牙琢磨了一会,扭头问我:“来亮,这老头好像说的有点道理,不像是胡绉八扯啊,备不住真有点能耐,要不咱问问?”

我看了看大牙,点了一下头:“这老头看来真有点道行,听说过麻衣神相,能对人体相貌进行分析。看透人的命运转机。可以从长相上看懂命运的大起大落,但这老头这本事,比麻衣神相可高多了,简直是个活神仙啊,走,过去看看。”

说着,我和大牙转过身来,刚转过身子,我们俩几乎傻在了那里,刚才那老头还坐在那儿说话,前面摆着卦摊,可是这一转眼,也就是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老头不见了,连卦摊都不见了。我和大牙呆若木鸡,脑中一片空白。

赶忙问一左一右的其他商贩,刚才摆卦摊的那老头去哪儿了?结果更是让我俩差点疯了,别人都说这里根本没有摆卦摊的老头,他们在这儿天天练摊,这地方都是分片儿的,各占各的位置,从来没有见过这桥上有算卦的老头,而且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着两个精神病一样。

我拉着大牙不知道是怎么才走下了天桥。难道是幻觉,可不对啊,太真实了,我们两个都见到了那老头,还有那老头的长相,都看得一清二楚,说得话我们也听得真真切切的,幻觉怎么如此的真实?难不成遇到鬼了?正是近午时的光景,这大白天的,列日之下,人群聚集之地,阳气刚猛,怎么会有鬼出现呢?

大牙和我相互对了一会眼,都不知道该如何的解释这件事情。也想不透,但是却不由的坚定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事一定要查下去,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回到家里,做好了安排,大牙准备先回长春一趟,把店里的事安排一下,然后再返回来。于是很利索的直接买了车票,当天就坐车返回了长春。

送走了大牙后,我一个人在家里,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最后整理了一下,一一写在纸上。

1、1989年10月29日,农历十月初一,小宝被荒坟死人缠住。

2、1989年10月31日,农历十月初三,替那死人拾骨进金。

3、2008年10月29日,农历十月初一,小宝身亡。整整十九年,一个公历与农历的轮回。

4、10——小宝出事时的年龄;29——小宝死时的年龄。

5、十月初一,卦象天火同人,三爻变,变卦为天雷无妄。预视着坟地遇难,招来无妄之灾,祸及无辜人。

6、砗磲魄珠。内有图纸一张及细孔,不明其意。

7、神秘算卦人说的:荒冢一堆,命奔黄泉。欲解真相,北斗聚全。

看着纸上的这些疑点,这些偶然与巧合交织在一起的同一事件,我确信了,这肯定是一个局,一个布了多年的局,到底是什么人,因为什么事,为什么找上我们?现在看来只能希望那像鬼一样的算卦老头没忽悠我们,解决的方法或许就是“北斗聚全”。

可是“北斗聚全”指的是什么呢?北斗应该是北斗星,可是北斗星天天在天上挂着,也没见少过一个啊?怎么个聚法呢?总不能一个一个摘下来吧?这话到底是另有所指还是无稽之谈呢?至少在当前一无头绪的时候,就当成一个线索吧。

我把本子合上,开始把那颗“砗磲魄珠”上刻画的图案扫描到电脑里,不断的放大缩小,仔细的查看,也没看出个究竟。那个笔画众多的文字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发到网上后也一直没有人回复。唯一能看懂的只有刻了一横一竖的“十”字,可是这个字对于我来说,也没有大太的关系,可能是汉字“十”字,也有可能是某种符号,或是某种指示都说不准。

想得实在头疼,就在网上不断的尝试着关键字搜索。搜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最后在一个论坛里却找到一个故事,是关于伊通县七星山的传说。

伊通县也就是伊通满族自治县,在吉林省的中南部,东与长春市双阳区接壤,西与公主岭市毗邻,南接东辽、东丰、磐石市,北靠长春市。故事里说伊通县有大孤山、小孤山、东尖、西尖、李家屯尖山、马鞍山和莫里青七座孤山,在县城的西部,横跨伊通河,东北西南走向,如北斗一样排列,被称为“七星落地”。

说到这七星山的来历,还真有点玄,神话色彩浓重。

在盘古开天地的时候,天上有两组七星,一组北斗,一组南斗,相互辉映。后开分了工,北斗照夜晚,南斗照白天。时间长了,南斗觉得不如北斗受世人赞美,就要和北斗换班。北斗不服,就大打出手,一阵暴打过后,南斗七星被打败,降下云头,为了显示当年的威风,还像天庭一样,长勺排开,横跨伊通河,与天上的北斗相互媲美。

仔细的又在网上查了七星山的一些史料,显然这只是个民间传说,没有其它相关的文字记载,怎么感觉也不像是我们要找的北斗七星,但也不敢轻易否定,就收藏了起来,准备给大牙回来一起看看再说。

闲着无聊,就开始在网上斗地主,反正这事也不是一时能想出来的。或许真是关心则乱,玩了一会斗地主,突然想起董三爷给我的那张名片,赶忙翻了出来,好在没有弄丢,看来只能去试一试了,希望这个所谓的专家老太太能认得上面的鬼画符了。

第十六章 托忒符文

这一晚上,睡得简直是糟糕透了,爬了一晚上的山,在山顶上瞭望了一宿,早上爬起来的时候,感觉腰酸腿疼,脖子也有点木,看来是血脉不通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洗了一把脸,喝了点牛奶,吃了口面包,终于有了点精神。

这才拿出董三爷给的名片,准备给柳教授打个电话。才发现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座机号码,没有别的联系方式,就连名字都是手写的。不知道为什么学校的名片要印成这样,小心的拨了一串号码,漫长的等待音后,终于电话通了。

我带着极其尊敬的语气,压低嗓音先自报家门:“喂,尊敬的柳老师您好,我是董三爷的朋友,我叫胡灯,我有事需要您帮一下忙,百忙之中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方便时我过去找您?”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比我还低沉有力的男低音传了过来,“您好,找柳老师吧?她现在不在,一会下课后我会转达的,要是方便留下您的电话,我让柳老师再回拨给你。”

骤一听一个男低音,我差点没把自己掐死,还以为一个大老爷们起了个这么一个缠绵的名字,后来才知道是柳老师的同事,赶忙留下自己的手机号,并表示万分感谢后挂了电话。

直到下午快两点的时候,才收到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胡先生,下午四点后,中央民族大学研究生院,古汉语办公室找我。柳叶。

接到短信后,我赶忙收拾了一下,见这种学究是不能太随便的,怎么说人家那是高级知识分子,讲究孔孟之道,又是研究古汉语的,怎么也得给自己往文化人上打扮一下,要不然失了礼数,让人笑话。

我翻了翻衣柜,找到一身中规中矩,觉得合适的行头,穿上后感觉还真有点文化青年的样子。又蘸了蘸水把头发压平,才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出了屋。

学校很大,很多栋教学楼一栋栋的矗立,真有些高等学府的气派。不停的打听问路,终于找到了古汉语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礼貌的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并不是很大,有四张办公桌,可能是下午已经没有课了,只有一个看着像女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在书架前正翻找一本资料,我清了清喉咙,轻声的问了句:“请问同学,柳叶柳老师是在这里办公吗?”

那姑娘身子并没有动,只是转头看了我一下,反问我:“您是?”

我连忙回答:“我是柳老师的朋友,来这里找她有些事情。-====-”

那姑娘呵呵一笑:“是吗?可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感情面前这姑娘就是我要找的柳叶,我心目中的教授专家。顿时有点措手不及,一直以为得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或是徐娘半老,风韵尤存的中年女士,可是面前这姑娘咋看咋比我都年轻,好像刚刚出了校园的样子。

秀丽的长发,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好象一朵含苞待放的,生机盎然。要是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倒谈不上,不过螓首蛾眉、秀丽端庄,恰如其分,有种自带的高高在上的气质,使人有种“此女只应天上有,不知为何落人间”的感觉。

我一阵的胡思乱想,突然醒过神来,顿时有点尴尬,搜肠刮肚的措词说道:“这个,在下姓胡名灯,冒昧前来,实属唐突。对柳老师是一直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我以为只有阅尽苍桑、百炼成钢之后,才会有如此学问,今日一见,方知,实在是见识浅薄,孤陋寡闻了,失礼了。”

这番半古不古的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说的是乱七八糟。

不过,看来这话她还挺受用,指着旁边的沙发微笑着对我说:“请坐吧。”

相继坐下来,我说出了我的来意,当听到董三爷的名字后,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说:“董先生这么肯定我认得那种文字,可我还真有点担心帮不上您,不知道是什么文字?连董先生都会认不出来。”

我从包里抽出一张复印纸,递给了柳叶,她看了一下,只是一眼,然后就盯着那张纸,直直的看了足有两分钟,什么也不说,一动不动。

一看这情形,我也不好打断,就东瞧西看的随意打量着一下这间办公室格局摆设。正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柳叶已经又恢复了神态,没有说她到底认识或是不认识这个字,却反问我:“胡先生,方便透露,这张图是您在何处得到的吗?”

见她如此问,我不假思索的就说:“哦,这个是我朋友无意中得到的一个珠子,上面刻的图案。我比较好奇,就想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怎么样,柳小……,柳专……,柳老师,这个是文字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

柳叶听我一连改了三个称呼,笑了一笑,大方的对我说:“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也不是什么专家,只是对中国的古文字略有些研究而矣。为了生活,偶然的机会才来这里教课,不是这里正式的老师,编外聘用的。对了,方便让我看一下你说的珠子吗?”

我顺手掏出那个檀木盒子递了过去。她伸手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中指上戴了一枚戒指,是个像鸟一样的图腾图案,一看就是某个少数民族崇拜的图案,很古朴简拙,不像什么精致品,倒是有点像地摊货,但是戴在人家姑娘的手上就是好看。

她接来珠子用手捻了几下,然后握在手心里,闭上了眼睛,表情很专注,像是在感觉着什么,我则一头雾水的看着,心里却在打鼓,难道这珠子见了漂亮姑娘也激动,还能有个心电感应?还是这姑娘有啥特异功能?我满脑子疑惑不解。

过了一会,她才睁开眼睛,冲我抱歉的笑了笑,手里放下珠子说:“这的确是一种古文字,应该是‘托忒文’的一种变体,准确的说是基于‘托忒文’而演生的一种密码文字,用于祭祀等活动上的符文,我们习惯其为‘托忒符文’。

‘托忒文’是原居住在准噶尔草原民族的古老的蒙古文字,经过突厥、匈奴人、契丹、鲜卑等民族语言融汇而成,在古代蒙语的基础上,整理和创新形成了的。

而这种‘托忒符文’的使用就是在当时,也仅仅流传在极少数的人群中,相传懂得使用这种符文的人被当地人称为‘乌萨’,擅长巫诅之术,可以与天神和亡灵沟通,拥有偷天换日的神通,几乎无所不能。

‘乌萨’在当时的地位很高,仅次于当时的王。现在识得这种文字的人全世界找不出五个人来。

图上的符文写的是‘狼’字,另一个就是汉字的‘十’字,还原在珠子上,应该可以看成正面写着‘狼’,背面写着‘十’,至于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是各成一体,还是一个词组,我就不知道了。”

我恨不得鼓掌喝彩,这一翻高谈阔论,气势如虹,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尤其是那句‘现在识得这种文字的人全世界找不出五个人来’,这话说的太牛了,不声不响的给自己整个世界五强,真是让人佩服啊。不过也真的挺佩服这姑娘,年纪轻轻的竟有这等学识,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听她说完,我也自言自语的在叨咕着:“狼,十,十,狼,狼十,十狼……”

姑娘看我魔魔怔怔地,没有搭理我,反尔起身走到她的办公桌前,在她的包里面鼓捣了半天,摸出了一只首饰盒,放到我带来的珠子的旁边,冲我努了一下嘴。

我抬头正看到这姑娘冲我一撅嘴,顿时心跳加速,有些想入非非。但又一琢磨,就算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也不至于让一个小姑娘如此一见钟情啊。可是姑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有些不解,就直愣愣的看着柳叶。

她见我没有动,就弯腰坐了下来,自己打开了那只首饰盒。

我看到这儿,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原来这姑娘是想让我打开这盒子看看。可是我们应该也算萍水相逢,我又是有求于她,她还会让我看什么呢?满腹狐疑地望过去,这一看才顿时大吃一惊。

盒子里也是一棵白色的珠子,与我的珠子目测大小几乎相同,也是洁白如玉,乍一看与我的那个一模一样,可是仔细看一下,色泽稍有些不同。我张口就来了一句:“这俩看着真是天生一对啊,怎么几乎一模一样啊?”

这话一出口,我都想把自己拍到地底下去。

柳叶听我这样一讲,明显有点柳眉倒竖的意思,但终究是没有让场面难堪,冲我说道:“胡先生真是幽默啊,这两颗珠子只是大小相同,颜色相似。但材质是不一样的,您的那颗应该是砗磲的,我这颗是和田白玉的。

之所以取出来,是因为,这两粒可能会有其它的联系,因为我这粒珠子上同样刻有文字,也是‘托忒符文’,正面的符文是武术的‘武’,背面也是汉字数字‘六’。别的我不敢肯定,就因为这‘托忒符文’,我敢肯定,这两粒珠子上的雕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我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她在看到我带来的图后,之所以愣了那么久,就是因为又是托忒符文,那时估计她已经猜到了我手里有颗珠子。为了验证一下,才问我的图纸是在什么东西上拓下来的,当看到我带来的东西真的是珠子后,经过她仔细的辨别,最后确定这两粒珠子曾经过同一人之手,应该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这才取出来这粒珠子给我看。

想到这里,我刚要说话,柳叶却先开口道:“我想董先生,就是你说的董三爷,之所以让你来找我,是因为他知道我手里有这颗珠子,也知道我识得上面的文字,因为我这颗珠子一年前也曾让他帮忙鉴定过,是他发现了珠子上面的图案,并告诉我的,这粒珠子选用的是上等和田白玉,名为‘白玉魄珠’。”

第十七章 白玉魄珠

听到这里,我隐约中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董三爷为什么要收我的珠子,是因为他可能感觉到这粒珠子背后的价值远远高于市场上的价格。也是看到我明确的表态后,才向我推荐柳叶,董三爷早就知道柳叶肯定会认识这种古老的文字。

真是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还没有弄清楚一个珠子,又突兀地蹦出来一个,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远远跟不上事情的变化速度了,为什么董三爷要帮我呢?是出于朋友的感情,还是出于这行上的道义?我与他算不上朋友,也不是圈里的同行啊,唉,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吧。估计人家就是纯粹的好心帮忙罢了。

我左手拿起“砗磲魄珠”,右手拿起“白玉魄珠”,下意识的摸索着,仔细的用指尖感触着细微的变化,却也感觉不出有什么异样。

柳叶见我摸索着珠子,一言不发,似乎很理解我的心情,起身倒了杯水,然后示意我喝点水后,就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柳叶她们家都是满人,祖籍辽宁。想当年清太祖努尔哈赤曾以十三副铠甲,部众三十余人起兵。就逐渐吞并了其他建州部落,建立后金国,登上女真王的宝座。而柳叶的祖上就是当初与努尔哈赤起兵的佐领之一,当年部众一共是三十五人。这三十五人当中,有七个佐领,都是武艺超群,勇猛善战,以一挡百之人。

女真族是满族的前身。源自2000多年前“肃慎”,汉晋时期称“挹娄”,南北朝时期称“勿吉”,隋唐称“靺鞨”,一度建立渤海国。辽金时期则称为“女真”。金朝就是女真族建立的。元朝以来,女真族一直居住东北地区。

努尔哈赤统一了女真各部后,把女真人编制起来,建立按军事组织形式,进行战争和生产活动,兵民合一的社会组织,即八旗制度。八旗制度在当时不仅促进了女真的繁荣发展,也巩固了努尔哈赤的统治地位。

这颗珠子是柳叶祖上当年故去时留下之物,并有祖训说这个珠子就算是家破人亡,也不能丢弃,更不能变卖。-====-只是说将来会有人来取走的,只是过去了几百年了,大清朝都没有了,也根本没有人来问过这颗珠子,也不知道以什么为凭来取走,所以一直在家里代代相传。而守护这颗珠子也成了家里世代的责任与义务,只是不知道还要守护多久。

柳叶大学读的是古汉语,两年前毕业后只身来到北京,因为家庭身世关系,自幼通晓蒙文、满文,偶然的机会来到这里助教,因为这种语言是小语种,学生不是很多,也不是很累,但薪水还是可以,每个星期只需要来这里讲几节课。

古玩这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无论外面多少档口、多少铺面,真正玩得好的就是圈里的那几个人。算算也应该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家里传下的那颗珠子也就随身带着,打算在京城找人给看看,或许能发现一些线索,有机会好弄个明白。这颗珠子最后也是辗转的到了董三爷的手里,她才对这枚珠子有了更深刻的了解和认识。

而这珠子选用的是上等新疆的和田白玉,颜色呈脂白色,质地细腻滋润。和田白玉就“白度”而言,传统分法依次有羊脂白、梨花白、雪花白、鱼骨白、象牙白、鸡骨白、糙米白、灰白、青灰白等,而这珠子就是羊脂白。毫无疑问,这粒珠子单就品质来说就已是玉石中的楚翘,价值不扉。

当时让她吃惊的也是珠子上的纹饰,虽然这珠子在她们家有了三百来年了,但是这上面的名堂却一直没有人发现,当看到上面的纹样时,她也是激动异常,一时脱口而出,读出了上面的文字。

在这一点上,确实让董三爷吃惊,董三爷自认为博古通今,对中国传统文化也有很深的了解,在这上面下了不少的功夫。却从未见过这种似字非字的图形,遍访了很多圈里的行家里手,也没有一个人认识。乍一见柳叶年纪轻轻就能识得这么生僻古怪的文字,免不了对这年轻的姑娘刮目相看。

这行就是这样,俗话说“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虽然柳叶刚刚二十多岁的年纪,但人家在这方面的造诣,让人不得不佩服。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董三爷对柳叶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十分尊重她,也时也会请教一些古文字上的问题,偶有往来。

听她说完这些,我终于也对她手里这颗白玉珠子的来历有了一些了解。我也有些怀疑,这种文字既然世上没有几个人认得,为什么她年纪轻轻的就会识得呢?

可能看出我的疑惑,她冲我笑笑说:“我知道你会以为我在说谎话骗你,其实不然,只是因为我家祖上一直留有一本书,就是关于这种‘托忒符文’的,类似于字典的东西,有特殊的识别方法,从小就看,所以自然就认识这个,或者这东西在别人眼里很困难,但是在我眼里却是很简单的。就像一把锁,你用再大的力气去拽是拽不开的,但是只要有钥匙,轻轻的一扭就开了。”

听她说完这些话,我心里似乎也明白了一些。

见人家毫不隐瞒的告诉了我这颗白玉珠子的前前后后,因因果果了,我也总不能一声不吱,于是就有选择性的告诉了她颗砗磲珠子的来历。

自然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是没有必要对她说的,只是告诉她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小时候无意中捡到的,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在意,现在我在北京,就托我来找人给看看,想弄个明白而矣。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没有多问,也不知道她是否相信我这番说词。反正也是,我也未必会全部相信她说的话,我的话她自然可能也会有选择性的保留吧。

看着时间也是不早了,脑袋也确实够乱了,就站起身来,表示了一下谢意,然后拿起我的东西,就告辞了。

从这里出来,就上了汽车,看来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得到了结果。只是又牵扯出另一个白玉珠子,看来这这件事复杂程度有点超出预计。似乎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局等着我自己跳下去,我却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但一想到具体的事情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对于整件事的认识,还是没有一条完整的线索,而这件事的棘手程度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现在真的有点怀疑,这件事我和大牙能不能搞定。

回到家里给大牙打了一个电话,大牙今天一早就到了长春,听他说,家里的事已经搞定了,这么干脆利索的搞定这事也让我吃了一惊,看来大牙办事还真是有一定的效率,也可能他那店里根本就没什么生意。闲扯了一会,我把今天去见柳叶的事,原原本本的和大牙讲了一遍。

大牙听我说完,也一个劲的感慨:“他妈了个巴子的,看来这事真有点麻烦了,不像我们自己寻思的那么简单了,那个什么柳叶还是杨叶的妹子,我看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知道的不只这些,来亮啊,我觉得这事应该把她拖下水才行,要不,咱俩这胆子和力气是够用了,咱肚子里的墨水不行啊,上面的鬼画符一个也不认识啊?”

其实这个我也早就想过,只是这事跟人家一点关系沾不上边,唯一有点关系的就是我们的珠子可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就凭这点就让一个大姑娘跟着俩大老爷们去干没影的事,人家能干吗?再以为我们图谋不轨啥的。

我只好对大牙说:“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凭啥让人家一个大姑娘听咱的,跟咱走啊,人家又不傻,犯得着和素不相识的人冒这个险吗?人都是理性的,都讲究成本与收益,对她没益的事,她不会去做,何况要搭上大活人跟咱们去扯呢。”

大牙嘿嘿一笑:“是个人就有弱点,总有感兴趣的东西,投其所好,百试不灵,你想啊,那丫头她们家为这珠子也搭了几百年的功夫了,能不想知道个究竟吗?再说这么大的姑娘正是好奇的年纪,这样吧,后天等我到北京,咱俩一起去,就凭我这身上天入地、学富五车、才华横溢的本事,加上你那点偷鸡摸狗的勾当,还怕一个小姑娘不就范?”

我听大牙一阵瞎白话,有点泄气,但细一想,也有点歪理,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有勇无谋的样子,但脑瓜子里也有点玩意儿,经常弄出一些高尚的“馊”主意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和大牙说好了,等他回来后再说。

第十八章 吉宅凶相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竟是于麻子打来的。www.65txt.com电话里说的很简单,原来是王老板两天后要摆桌答谢宴,让我届时务必赏光,话说的很客气。我也只能应呈下来。

王老板这事差不多有一年了,当时于麻子找到我,说是有个朋友,也就是王老板,在北京远郊买了座宅子,但是入住之后不久却怪事连连,麻烦不断,弄得一家人都心里直慌,想找个人帮着“看看”,于麻子就找到了我,我本来就是一年闲半年的主,看到有生意上门,也没必要和钱过不去,就答应过去看看。

王老板那人油头粉面,四十来岁,看着很斯文,身材有些发福,肚子一看就是喝酒喝出来了。几年前在北京开了一家公司,做些贸易生意,听说规模挺大的,也算是事业有成吧。一家五口人,一儿二女,这种超编的家庭现在不好找了,估计老家是农村的,管得不严,交两个罚款也就没有事了。

当时应该是去年五月份左右吧,北京的房价正是开始飙涨的时候,人们追涨的心理更加突显,都在跟风似的买房置地。王老板托关系在西郊买了座宅子,价格与市价相比很便宜,很是划算,房子看着也不错,就很顺利的买了下来,并找朋友帮着装修装潢好一阵子,最后一家人顺利入住。

听王老板描述说,这房子刚住进去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渐渐的发现怪事越来越多,经常是东西自己就挪了位置,明明放在床下的拖鞋第二天会发现在卫生间,明明洗好的碗放回了碗橱,第二天发现又出现在餐桌上,刚开始并没有在意,以为是记错了,可是后来却感觉到有些不对,于是开始怀疑这屋子是不是不太干净?有什么讲究?

等我们到了王老板的宅子前,我前后左右仔细的看了一下,这片儿的房子都是独栋别墅,院子很大,看着也有气派。应该是荷兰风格,双折线屋顶;侧墙开了数扇老虎窗,建筑布局合理,通风与采光性也很好。仔细的看了看远处的山形走势,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虽然近处的山体可能是掘土导致体面流破,但也无大碍,都构不成房子的凶相。<<>>

进了房子内部,里面的装修很是奢华,只是颜色的变化上显得有些夸张,很有几分暴发户的味道。我测出房子的极点,掏出罗盘定好方位,一边观察着结构格局,一边心里推算着,反复的走来走去,门内门外,客厅卧室,每个空间都走上了几遍,待到全部都看过了,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了。看得出来旁边的王老板一脸焦急之色,但看我一声不吭,也不好直接询问,而是一个劲的看于麻子。

于麻子见状,看我也看得差不多了,就提议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

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定之后,我看了看王老板,笑了笑:“王老板,您的房子的问题可以归结为吉宅凶相,房子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宅相上有些不妥之处,但还不会招来阴邪之事,只会损及家人的健康及事业。首先是您家的房子的入室门对面的客厅阳台,这是正南方位,您做了风水轮,水景,安置了那个大的鱼缸,这些确实都是生财之物,风生水起,财源广进,但是您最近发财的同时,恐怕家里人也有破财的吧?”

王老板听得那叫一个认真,这种神情与态度绝对的虔诚,听我说完,好似有些不解。

我又接着说:“南方离位属火,最忌水来克之,您做的那些水系、水景、鱼缸等水气都很旺盛,犯克煞者为中女,就是您的二女儿,反应最快最重,如果家中有属马的,也会渐渐开始有所反应。表现出来的主要患眼疾、血液等疾病。离位五行属火,火应心,‘心藏血脉之气’。藏之于心的这种‘气’受制,最初表现为心悸,脉细无力或涩,继尔心闷,颜、唇发青,最终会因为心气的不足,导致内脏心受损,从而因血不足而致病,很危险。”

这番话下来,再看王老板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都能塞下一个拳头,直愣愣的看着我,一边点头一边伸大拇指,惊讶地说:“高人啊,真是高人啊,唉,我二女儿几个月前得了血管炎,一直在疗养,这病看了很多大医院,结论都差不多,都是病因不明,导致心主脉功能失调。唉,真是神啊,神啊!”

我笑了笑:“还有东方震位,五行为木,就是你的收藏博古架的方位,上面放的都是金银器为主,而窗外又有反弓路形成反弓煞,内外受克,您的大儿子则更要小心一些,难免要有些硬伤,手脚损伤,或是肝病等,也可能招来诉讼之灾等诸多麻烦。”

如果说刚才王老板是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都能塞下一个拳头,现在听我说完基本上就是嘴里塞下两个拳头了。有点不相信的看了看于麻子,于麻子笑了笑说:“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家的事我也不清楚,我只是个引见人。”

王老板这回算是彻底的心服口服了。据他自己讲,他大儿子一周前刚出了车祸,酒后驾车,自己骨折了不算,还给人家撞的不轻,人家还不愿意私了,现在正在调解中呢。再结合屋里经常发生的东西莫名移动的事情,就更觉得有些邪门,想找人给看看,不成想让我三言两语全给说中了。

接下来我详细的告诉他各种解决方法及细节。王老板差点就要给我当场磕头了,一个劲的说些感谢的话。我拦住王老板说:“还有一些事,不是你房子的事,是你家先人的事了,导致一些阴邪之气逆流,产生一些灵异之事,这个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也不会伤害你的家人,您最近抽时间烧点纸钱,最好是去祭祭祖,上上坟就行了。”

这事,王老板自是千恩万谢,事后自然我也收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费用。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了,不知道为什么这王老板又请我,请的是哪儿一出,说是答谢宴,也只能去看看再说了。

这一夜在家里睡得并不是很好,既然这砗磲魄珠与白玉魄珠的事也想不出头绪,索性不想了,后天等大牙来了再说,兴许真像大牙说的,有个转机啥的,柳叶那姑娘看着弱不禁风的闺秀模样,但是人家有学问,又是珠子的嫡系后人,估计对这事的了解比我们要深入多了,真能帮我们一把,能少走不少弯路。至于大后天王老板那答谢宴,到了再说吧。会会王老板也好,反正那人也是有点社会人脉,或许以后用得着也说不准,多个朋友多条路,就这样胡思乱想到快天亮了,才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早上醒来,也无事可做,想想大牙还要明天才能到,就趁着这空当,在网上搜集了一些资料。查了查满清历史,找了找托忒符文,只是网上关于这种文字的介绍很少,还没有柳叶说的详细。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什么新的东西。

很快的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一大早,大牙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也不知道在哪儿整来一身牛仔装,戴了一顶鸭舌帽,咋看咋别扭。就忍不住的埋汰他几句。大牙似乎很喜欢这身装扮,一个劲地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看那样子是自我感觉良好。后来我一想,估计也是做医生做久了,冷不丁变成探索者了,有点情绪激动,只能这么解释了。

休息了一会,和大牙又仔细地说了说和柳叶那天的经过,我们俩讨论了一阵也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就商量下午会一会柳叶,说服柳叶,让她和我们一起调查一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上次分别后,好在留了她的手机号,就打通了电话,正好柳叶下午有时间,就约了她下午有事见面再说。

挂了电话,我盯着大牙说:“哎,我说大牙,约我是约了,下午怎么个阵势,你有把握没有啊?”

大牙一边臭美着,一边哧哧直笑地说:“我早想好了,发挥我们俩的专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就不信了,凭我鬼斧神工的一张嘴,还哄不好一个小妹子。”然后就简明扼要的说了说他的想法,我一听,大牙这馊主意却实是馊,不过在这个关头,也只能试一试了,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行不行,试试再说吧。

第十九章 此事难知

至于中午饭,在大牙的一再坚持下,去楼下的海鲜市场买了点海货儿,他上次来就盯上了我家楼下的这个海鲜市场,只是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吃上,这回也不顾自己车马劳顿,就盯上了这个。(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要说这家海鲜市场,在北京也算是有点名气,在南三环赵公口桥南不远,沿着光彩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平时门口总是聚集了很多车辆,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周围很多小店代加工可以即买即吃,低廉的价格成了这里最硬的招牌。我和大牙在市场中转了一圈,各种鲜活的海产品可谓琳琅满目,大牙在吃的这个问题上一向让我自愧不如,就看他东挑西捡的弄了一大堆,然后很满意的拎着一堆袋子去路对面的加工店去了。

本来想到下午有事要谈就不想喝酒,可是大牙却认为有菜无酒不成席,白瞎了一桌子东西,在他的一再坚持下,每人都少喝了点。这顿生猛海鲜吃得很尽兴,连吃带喝,直到实在吃不下了,桌子上基本上也没啥能吃的了,大牙这才满意的拍了拍肚皮。我一看时间也是不早了,就叫了辆车,直奔民族大学,去找柳叶。

就这样的红头涨脸的见到了柳叶,明显感觉到柳叶看到我们俩这两张红扑扑大脸的惊讶与反感,但碍于情面,还是客气的倒了二杯水给我们,自己把椅子向后拉了拉,摆出一个“请君发言”的架势。

其实我和大牙那点酒量,根本没喝多少,只不过就是喝点酒就脸红。我也有点不好意思,正要解释几句,就听大牙开始先说话了。

“这位妹子就是柳叶柳小姐吧,听来亮说了,啊,就是胡灯,说你是‘世界五强’之一,让我们哥俩好生佩服。早就听说妹子粉妆玉琢、如花似玉、闭月羞花,但今日一见,才知道妹子不仅仅美如冠玉,这气质雍容闲雅,清丽脱俗,黄河上下,顿失滔滔。”

大牙说完这话,再看柳叶那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像看火星人一样的盯着大牙,好半天,才说了句:“谢谢您的赞喻,请问您是?”

我刚要给柳叶介绍一下,但是大牙却一摆手:“容我自报家门,在下程亚达,亚洲的亚,腾达的达。和来亮是铁子,啊,就是说我们是好哥们儿。珠子是我俩的一个朋友的,因为朋友出了事,简单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珠子丢了命,我哥俩不想让朋友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没了,怎么说也和我们从小玩到大,虽没有义结金兰,但我们之间的高情厚谊也称得上是刎颈之交,所以为了这事,我哥俩是义不容辞,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得知你又是这方面的高人,所以冒昧前来,想得到柳小姐你的帮助,也希望柳小姐不要辜负了我哥俩这颗诚挚的心。……”

这大牙一通的白话,唾沫星子都喷出来了,不仅是柳叶,连我都有点晕了。柳叶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瞄了我一眼,估计是也在纳闷,我是从哪儿整来这么一个怪物。

只见柳叶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好不容易等到大牙有个歇气的闲当儿,才插上个话头:“嗯,程先生,您与胡先生是朋友,估计也应该知道,我其实就是一名老师,多识得几个字,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恐怕让你们失望了。”

大牙听到这个,也是嘿嘿一笑说:“嗯,柳小姐,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文化人是最高的高人。实不相瞒,我哥俩也有些一技之长,要是说上山抓虎,下海擒龙有点夸张,但是应付一些稀奇古怪或是疑难杂症之类的事情,也算是行家里手。再者说,你家里为这珠子也辛苦了几百年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是为了什么吗?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众人划桨才能开大船。常言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心齐、泰山移!我们哥俩这事是做定了,你放心,不需要你冒别的风险,山崩地裂,天塌地陷,我们哥俩撑着,只是希望在某些方面,得到你的帮助。”

我一听大牙说什么上山抓虎,下海擒龙,山崩地裂,天塌地陷这套话,差点没把水从嘴里喷出来,一个医生在这儿大话连篇,大方不惭地把自己说成个超人似的,谁信这个啊。

但有时就是怪,吹牛这东西,你吹的太小时,别人一看就知道在吹牛,没有人信。但是当你吹牛吹到一个境界,人们就会半信半疑,真可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这一通话,反尔把柳叶说的有点心乱了,或者她也真的像大牙说的,几百年了,这颗珠子让她们家族背了几百年的负担,却不知道这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关系着什么?好奇心是每个人都有的,而女人的好奇心又是最大的。

但是估计也是听到大牙把我们说成奥特曼式的英雄有点不相信,扫了我几眼,又看了看大牙,有些怀疑:“你们?你们有什么本事?你们凭什么?要知道,这珠子上的字是‘托忒符文’,这种文字的出现就意味着可能会碰到某些超出了我们认知的一些东西,我不知道‘乌萨’的巫术是不是真的,但是现在很多的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让我宁可信有,不信其无。我并不是怕死,是怕和你们一起发疯,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听这话,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感觉有戏,起码,她现在的态度已经告诉我们,她对这件事是感兴趣的,只是没有信心罢了。

听她说完,我笑了笑:“柳小姐,我们除了精明能干、能谋善断、能征敢战以外,也是能文能武、多能多艺。对于你说的‘乌萨’巫诅之术,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也是祖传玄学异术,对于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星地脉了如指掌,相信见招拆招也不至于被动。”

柳叶听我这样一说,又仔细的打量了我一下,呵呵一笑:“胡先生,没看出来啊,您还懂这个。风水,我是相信有的,研究古文化这么多年,我反尔更加清晰的感觉到,风水术数的存在与作用,也对这个很感兴趣,看过一些相关的典籍,察形观势之说。”

其实我对这些玄学术数的了解也没有达到我说的那种境界,更不知道那未知的乌萨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但是为了拉她下水,才一通穷吹,听她说完后,我搜肠刮肚的想了些风水形势上的要决,腰肝挺了挺:“远为势,近为形;势言其大者,形言其小者。势居乎粗,形在乎细。势可远观,形可近察。千尺为势,百尺为形。势为形之大者,形为势之小者。形即在势之内,势即在形之中。……”

这一通下来,柳叶顿时对我刮目相看,看得出,我这篇“风水形势论”足可以让其相信我们并没有在胡吹。我说完后,淡定的笑了笑。

大牙见我说完,嘿嘿一笑,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柳叶,慢悠悠地说:“柳小姐,相信您现在应该对我们有了一些新的认识,也相信我所说的并非是一派胡言,酒醉之语吧。我哥哥是博学多才、雄韬伟略、运筹帷幄的帅才。而我也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文武双全的大将。再加上才思敏捷、出类拔萃、见多识广的妹子你,咱们足可以遇神杀神,见佛杀佛。只是我见你像是身体欠佳,体质太差。颔下阴热,肾气不足。肾之合骨,其荣发也。‘肾为先天之本’。肾是水脏,心及火脏,若水不胜火,则会骨枯髓虚,思维衰弱,头眩健忘,甚至有时会出现耳呜之音。倒是妹子你该好好调养了,身子骨太弱可经不起折腾啊。”

大牙这番话也真够唬人,一般人还真以为他也是个玄宗高人,但这些东西与相卜之术根本没有关系,只不过因为他是医生,这个是中医里常用的面诊而矣。在中医诊断学中,经常会运用八卦原理,其实八卦的信息是一种全息的整体观念,不仅仅包含着宇宙全息统一论的思想,也包含着人的身体机能变化协作,在中医的“望闻听切”中,“望”一般可以通过面部五官及其它部位的不同表象反应出内脏器官的工作状态。

金元时代医学家王好古,字进之,号海藏,从小就博通经史,尤精医术。著作甚丰,涉猎范围亦广,曾著有《此事难知》一书,在中医中就应用很广。这是套医论著作记载了许多专题论述。上卷主要论述脏腑、经络的生理、病理,六淫所犯,辨证要点,五经证治有关问题,其中伤寒内容最多;下卷广泛涉及《内经》、《难经》,脉法、针灸等有关问题。书中曾把人面部按后天八卦方位加以排列,运用五行生克原理,辩证施治。而大牙做为中医,自然知道这个关于面诊的要决:察色分位,坤位兑肺;精明五色,巽胆震肝;额离心,坎肾颐。我和大牙以前不止一次的讨论过中医五行与风水五行的相关联系,所以相互都有些了解。

另外,在《黄帝内经》中认为“发为血之余”,肝主藏血,肾主藏精,精生于血,其华在发。又称“肝肾同源”。在正常的情况下,像柳叶这个年纪,精气充盈,气血旺盛,因此头发应该茂密而有光泽。大牙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柳叶的头发,发现头发略有些干枯、泛黄,也能看到有几根脱落的头发,这此都与肾中精血不足有关,更加确定了面诊的判断,所以才开始底气十足的一通神吹。

大牙根据《此事难知》书中的八卦面诊、《黄帝内经》中的相关理论,再加上自己多年的临床经验,只说其然,不说其所以然,做出判断,但关键柳叶并不知大牙的职业,这一席话说来,云山雾罩,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味。

突然让我感觉,一个医生不好好看病,研究起五行八卦占卜相面之术,也是让人害怕的。

第二十章 反推宅相

柳叶听后,似乎有些懵懵懂懂,眼神明显愣了一下,这一愣,我就知道,真让大牙说对了,这眼神一定,就知道说到心里去了,估计现在也正在揣摩大牙刚刚说的话呢。(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趁热打铁的道理是不用别人教的,我看大牙也白话的差不多了,这才接过话头,清了清嗓子:“柳小姐,我兄弟如此说,可能有所唐突,但对与不对,您心里清楚。咱们也算是萍水相逢,我们说这些也没有别的目的,也绝不是在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就是个善意的提醒,以防一旦积微成痼,影响柳小姐的身体健康。

其实风水地气与人之筋脉相通,风水上存在的问题都会在人体内表现出来,自古以来,都是相宅后知吉凶,看房后论福祸。但眼前实在是不方便去打扰柳小姐住所,我就试着根据你身体的症状来反推一下你家的宅相格局,老百姓都说风水骗人骗十年,福祸果报都不是立刻能体现的。今天我就妄自尊大一下,接着我兄弟的话,来个由果推因。”

我一开口,旁边的大牙这才擦了一把汗,以他的本事,也就是给人看个病,断个症啥的,真要是再让他往下扯,基本上那就是开方抓药了。我这么一接话头,他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喝了口水后,故作高人一样,双眼一闭,宝相庄严,一动不动,就像老僧入定一样,看到这里,我真想用鞋底子好好蹭蹭他那张脸。

柳叶听了大牙的话后,又听我这么一说,好奇心也调动了起来,顺着我的思路跟了下来,有些疑惑的问我:“胡先生,您说我家里的风水有问题?”

我呵呵一笑:“有这种可能,估且我说一说,说的不对就当是听段单口相声,这个不收费。”

柳叶被我说的笑了一笑,气氛也不像刚才那样紧张了,但还是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这种相面断宅的把戏没有见识过,也没有听说过。其实我也一样,第一次反推宅相。

我想了一想,开始说:“如果我预料的不错,那么你的卧室的北方阴气过重,可能是有窗户在北墙,或是北墙挨着卫生间。

但看你现在的身体反应症状,应该不是后者,那么前者的可能性较大,也就是说你卧室不是南向的,而是北向的,并且北墙有窗。而你的床头应该不朝向北墙而是朝向东墙。床与北墙的间距不会超过一米,窗户距地面很低,可能或接近于落地窗,但绝不是普通的那种距地一米左右有窗台的那种窗户。”

我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着柳叶,只发现柳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心里这才有了点底,看来我说的这一切估计也是**不离十了,想到这里,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因为北方乃是风水里的圣位,极阴之位。北方有邪风入体,称为‘大刚风’。而大刚风,内舍于肾,外在于骨与肩背之膂筋,其气主为寒也。如若我判断的不断,柳小姐是不是经常做梦会梦到自己身临深渊或是浸没在水里?”

我这一席话说完,眼看着柳叶的嘴巴变成一个“O”字形,然后很不相信的看着我和大牙,那样子就像见到了神仙一样,愣了一下神,这才问我:“胡先生,你凭什么说我的床头冲东而不冲西?又凭什么会知道我做什么样的梦呢?难道风水还可以看出人会做什么梦?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呢。”

“床头朝东或是朝西,这个可以通过你现在身体上的表象来判断。人有两个肾,或许西医认为两个肾脏的功能作用一样,但是中医却认为左为肾,右为命门。两肾五行俱属水,左为**,右为阳水。床头朝东,那么你睡觉时身体右侧则朝北近窗,邪风入右肾,打破了阴阳平衡。人体如太极,日夜潜行不息,现在气息混乱,所以身体才会有病症出现。”

我略略喘了一口气,喝了一口水,见柳叶听得极是入神,又接着说:“正邪从外袭内,而未有定舍,反淫于脏,不得定处,与营卫俱行,而与魂魄飞扬,使人卧不得安而喜梦。厥气客于肾,则梦临渊,没居水中。”我看着柳叶微微一笑:“人与周围的环境是息息相关的,环境的变化自然影响到人体内的变化。而邪气侵入人体,会在体内流转,就会导致魂魄游荡,使人多梦。体内阴气盛,则会梦见大水而害怕;如果阳气盛,则会梦见大火而感到灼热;阴阳二气俱盛,就会梦见相互格斗残杀。再展开来说,如果邪气侵到心脏,就会梦见山丘烟火;如侵犯到肺脏,就会梦见飞行腾越;如侵犯到肝脏,就会梦见山林树木;如侵犯到胃,就会梦见饮食;如侵犯到胆,就会梦见与人争斗诉讼,破腹自杀。”

其实我说的这些只是我这些年来自己的一些研究和感悟,把风水中一些晦涩难懂的术语变成通俗易懂的说法。很多风水理论都是云山雾罩,只说其然,不说其所以然,所以才会导致很多人以为这东西是迷信。其则不然,在我不断的学习和感悟中,我觉得风水的察形观势,然后得出的结果并非是空口无凭,只不过中间的过程隐去了很多,估计也是口口相传的关系,很多时候只注重了结果,而忽略了过程,使得现在的风水先生只知道“是什么”,而不知道“为什么”。

这就像做一道四则混合运算的数学题,风水相当于直接忽略计算过程,直接填上了答案。大多数人并不相信没有过程就直接填上结果的答案,以为是在蒙骗人,即使偶尔说对,也是凑巧而矣。其实这点上我也曾有过怀疑,直到和大牙的几次探讨,再加上自己的不断求证,我才发现,风水中的这种因果之说的确是大有玄机。

柳叶听我说完这些后,虽然脸上的表情很快的就遮掩住了那丝惊愕,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但是这一瞬间的变化也没有逃出我的眼睛,我估计着她心里远没有脸上的表情这样平静,冲我歉意的笑了一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是受益非浅,二位学识果然渊博,相比之下,我倒是相形见拙了。”

大牙在旁边呵呵一笑,摆了摆手,看着柳叶说:“柳小姐,你要是这样说就是你太谦虚了,反尔显得我们有些卖弄了。其实我们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们,相信我们来请你出山的诚意。不需要你去冒什么风险,只是希望真是有个难处时,柳小姐能施以援手,加以点拨。当然,这件事我们绝不会为难柳小姐。这样吧,你仔细考虑几天,想好了可以随时告诉我们。”

说完后,暗下冲我使了个眼神,然后头也不回,径直的走了出来,这招欲擒故纵的兵法用的实在是高。出来后,我不禁对大牙有点仰视,大牙也对今天的发挥很是满意,哼着小曲,摇头尾巴晃的,兴奋的就像打了鸡血。

其实我那一通话也是有极大风险的,要知道,通过房宅格局断家相吉凶是很容易,有形可察,知因则必有果。但像今天这样反推却是风险很大,因为产生一个果的原因有很多种,未必就是一个因。但到了这个节骨眼,只能是赌一把了,幸好,看她的反应,应该是我说的有些靠谱了。

我之所以敢断言她家的格局布置,也是因为大牙断定她的肾气不足,导致发枯易断,继尔有一些头晕耳鸣的症状,这个年龄正常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症状的。在风水五行里,肾五行属水,居北方。冲犯此方位易发生肾脏上的疾病问题,尤其以厕所或是厨房为甚,但是火气冲撞与阴气冲撞产生的症状有所不同,就像在中医里,肾病也分肾实和肾虚,而肾虚又为阴虚和阳虚。而风水上也一样,冲犯此方位也分为阴气冲犯或是火气冲犯,所产生的后果及表象也是大有不同,以柳叶的身体状况,我可以断定,是阴邪之气入侵所致,才说北墙有窗,即有阴气来。

我和大牙都觉得配合的很不错,用大牙的话说,这个也是各自发挥所长,也算是别开天地,另创一家了。对于他这种自大的毛病,我早就习惯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他下次可别没有文化愣说文言文,先练好白话文,说好普通话再说,免得把脸丢在首都,找不回去。

对此,大牙一向不以为然,用他的话说,这叫“腹中有诗气自华”,不说几个之乎者也,那咋能让别人知道你有文化呢?我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个事,只是希望柳叶那姑娘能早日加入到我们的革命队伍中来。

第二十一章 古旧首饰箱

第二天一大早,于麻子打来电话,问我几点过去,我才想起还有王老板请我吃饭的这事。www.65txt.com

本来想让大牙自己找个地方去打发一下时间,毕竟这种事带大牙去有点唐突。但于麻子却主动提出来,让我和大牙一起去,估计是他知道大牙一直没走,所以礼貌性的邀请一下。

放下电话,我推了推玩游戏玩得正入迷的大牙:“于麻子刚来电话,有个王老板以前我帮他看过房子,现在要回请一顿饭,于麻子让你一块过去。”

大牙听我说完,只顾着玩着游戏,也没回头,感慨道:“你小子行啊,这生活真滋润啊。还有人请吃饭。于麻子?噢,知道了,卖手链那老板,那什么王老板是谁?你啥时候认识这么多老板了?”

我也无可奈何地告诉他现在无论做多大的生意都得叫老板,王老板具体做什么的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是做贸易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全国各地都有网点,在一年以前,他的房子有些问题,我帮他看过房子。

大牙听我一说,有些羡慕:“一年前?你这行还真不错啊,一年前的事一年后还能吃请啊?可比我们强多了,现在的病人,进门把你当爹,出了门就不认亲了。”

听他这一牢骚,我忍不住有些想笑:“反正闲着也是没事,又有人主动请客,咱就一起看看去,兴许将来有个马高蹬短、龙行浅滩的时候,需要人拉咱一把也说不准的事。”

大牙伸了个懒腰,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了。

地点选在了南三环刘家窑桥南的一家很有特色的川味菜馆。因为离我家比较近,以前去吃过几次,可以涮鱼肉锅,鱼肉很嫩,味道很鲜,比较入味。可能是因为于麻子知道我是无车一族,才特意选了一个离我不是很远的地方,这种人都长着一颗七窍玲珑心,办事说话滴水不漏。

下午我和大牙准时的到了,刚一进门就迎上两个漂亮的姑娘,简单的询问了一下,直接把我们带到二楼的一个雅间里。于麻子和王老板已经到了一会了,正喝着茶水,闲聊着天,见我们进来后,于麻子主动的介绍大牙和王老板相互认识,我则和王老板以前就见过一面,这回也算是熟人了,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王老板席间不停的招呼着我和大牙夹菜、喝酒,也不提有什么事。我也不能主动去问人家,就和于麻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自从知道柳叶的珠子后,我对董三爷更多了几分好奇,这个人也越发显得有些神秘起来。就假装不在意的问于麻子:“于老哥,上次的事还没有正式的谢谢您哪,您真是手眼通天的人哪,要不那董三爷也不是我们能见得着的。”

于麻了听我这么一说,颇有几分得意,面带喜色:“胡老弟不用客气,这些事就甭提了,老哥我也没有什么本事,就是多识得几个人,这点忙,实在是不值一提,如果老弟你再这么客气,真是在取笑老哥了。董三爷也是好交朋友的人,是人家主动要见见你们,可能对你们的东西他也有点感兴趣吧。”

我听了之后赶忙说:“于老哥,得,老弟听您的,这事不提了,以后老哥有什么事能用得着咱哥俩的,就打个电话,随叫随到。董三爷也是一样的,有机会您见到他老人家,代我问声好。对了,这董三爷是哪儿里人呢?”

于麻子吃了一口菜,不紧不慢的说:“董三爷嘛,我也不是很了解,圈里人都这么喊他,大号都不知道如何称呼,更不要说哪儿里人了,英雄不问出处,这种高人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过,有次闲聊,隐约感觉像是北方人,但也不能肯定。”

我听了之后,也就不便再多问了。

王老板见我和于麻子聊得火热,也和大牙瞎聊着,只不过被大牙一阵云山雾罩的忽悠之后,有点迷糊,俩人聊了半天,愣没聊明白大牙是干啥的,也难怪,大牙一向不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也很少以医生自居。所以在职业问题上,估计就是一阵弯弯绕子,也不晓得自己给自己如何开脱的,反正到最后,听王老板一个劲的喊“高人,高人”的,我就知道,这小子估计又瞎白话什么东西,给人家给蒙住了。大牙肚子里的那点东西得这么说,虽说是治病救人的歧黄之术,但这些原理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也是极易让人产生好奇崇拜的东西。

王老板这边见我和于麻子不再聊了,就又端起杯子冲我说:“胡先生,得蒙上次您出手指点,家里一直挺顺的,也算是家和万事兴嘛。哈哈。在这里我得再敬您一杯!”

我也举起杯子,客气地说道:“王老板,不用客气,一年前的事了,不用再提了,再说我也拿了你的报酬,呵呵,就用不着总这样客气了,你说是不是,于老哥?”

于麻子在一旁嘿嘿地笑着,也不说话。

王老板喝光杯中的酒后,又自己满上了,一边给众人倒酒,一边说:“话不能这样说,有些东西是不能用钱去衡量的,如果一家人的健康福祸真的用钱去衡量,我还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所以这份恩情我是不能忘的,我没什么别的本事,就是搞搞物流运输,闲不住的人,全国各地的网点还不少,需要捎个什么的仅管吱声,除了军火弹药咱不能运,别的都行。”

我听王老板说了这话,就知道人家肯定是有事找我,也不能再装傻充愣了,就冲王老板笑笑,说:“王老板,我先提前谢谢您啊,日后免不了有需要帮忙之处。您今天找我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呢?”

听我这么一问,王老板尴尬的看了一眼于麻子,然后又带着一脸的笑容对我说:“胡先生,实不相瞒,确实有点棘手的事,不知道这事究竟是什么原因,希望您能指点一二,感激不尽。”

我就知道肯定有事等着我,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吃个饭、聊聊天这样简单。

原来据王老板讲,前些日子,他爱人过生日,他买了一只古旧的首饰箱送给他老婆,箱子据说是件老东西,看着像是前朝的。木头箱子,金属包角。很古朴,端庄。他老婆很喜欢,就一直摆在卧室的梳妆台上,当个摆件。

也就是过了一周左右,就出事了。他老婆有一天半夜突然感觉有些冷,像是窗子没有关严,冷风吹进来了一样,吹得身上十分冰冷,于是就被冻醒了。迷迷糊糊地就睁开了眼睛,向窗户望去,窗帘拉得很严实,纹丝不动,不像是窗户没有关严。但却突然发现梳妆台前坐了一个女子,前朝的妆扮,正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首饰箱打开着,似乎那女人正在打扮着自己。

那情景十分恐怖,他老婆顿时惊叫了起来。王老板在睡梦中也被叫声惊醒,这才发现老婆浑身冰凉,一头的汗,像是做了恶梦。就拍醒身边的老婆,他老婆醒来后,很是惊恐,半天才明白刚才的一幕好像是在做梦,但是又觉得不是,因为梦中的一切十分真实,真实的就像刚刚发生过。再看那梳妆台前,仍是空空的,上面的首饰箱并没有打开,窗子关的好好的,心中忐忑不安。在王老板的安慰下,好不容易挨到天亮。

从这一天开始,他妻子晚上睡得就不怎么好,经常失眠,每每天亮后才能睡一会。只要一睡着,就经常重复梦中的那个情景,搞得一家人都担惊受怕。没有办法,这才想到我,希望我能帮助解决一下。

也许这才是王老板请这顿饭的真实目的,我听王老板讲完,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对王老板说:“王老板,实话实说,对于道法降鬼,请神出马这类东西我不在行,可以说,‘南茅北马’我都不行,我只是略通风水术数而矣,一种结果的出现可能有很多种原因,风水只是一种可能,如果是风水上的问题,自然我可以帮您打理,但万一原因不在于此,请王老板莫怪,非是我不尽全力。”

王老板听我这样说,也明白我说的道理,忙不迭地说:“胡先生这样说真是太客气了,只是希望胡先生亲自看一下,能不能解决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家都会感谢你的。”

这声“感谢”我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好笑笑。这顿饭再吃也没有什么意思了,王老板结了帐,大家坐上了王老板的车,直奔王老板的宅子驶去。

有钱的人开的车就是不一样,里面很宽敞,坐在里面,很平稳,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第二十二章 鬼门关

到了王老板的家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王老板很客气的把我们让进客厅里,沏了壶茶,让大家歇一会儿。这种人明明心里急的不得了,但是表面上还是礼数很周,看得出来,胸有城府,难于窥测。我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水,示意让大牙和于麻子接着再坐一会,就让王老板先带我过去看一下。

王老板满脸堆笑,用手指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门说:“就在这边。出事后,全家人都搬到别处去住了,这屋子已经不住人了。”然后,自己也是自嘲似的笑笑。

我见罢,走在前面,用手轻轻的扭开门把手,顿觉一股冷风好像扑面而来,直吹得我打了一个冷战,好像房间里开了冷气一样,虽然短短几日没有住人,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看来,这屋子的确有点问题。这种入骨的阴气与天气寒冷的冷空气并不同,冷空气是由表及里,而这种阴气侵体则是由里及表,冷到骨子里一样。

王老板跟着进来后就随手打开电灯,房间里所有的景像瞬时清晰了起来,顺着王老板所指的方向,可以看到,在床的斜对角有一梳妆台,样式应该是很标准的清代家俱,明显比明代家俱多了一些繁杂,不像明代家俱那样简洁,不过雕刻精细,木色纯正,一看就是真的老家俱,价格自然不扉。梳妆台上摆放着一只古朴的箱子,应该就是王老板说的那只首饰箱。

门打开了后,空气流通了,室内也没有刚才那么明显的阴冷了。我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只箱子。

这只箱子也应属于清代时期的那种老式红木箱子,盒匣式的,镶嵌装饰风格很突出。箱盖顶面雕刻了一些花卉图案,仔细看应该是“凤戏牡丹”的吉祥图案。前后及侧面是彩绘的图案,分别绘着“百鸟朝凤”、“鸾凤和鸣”、“鸾鸟授带”、“丹凤朝阳”等图案。色彩艳丽,绘画生动逼真,活灵活现,看着就知道做这箱子的工匠一定是下了很大功夫,而且手艺绝伦,这样的箱子就是在当时,也不会是普通人家能用得上的。

这时估计大牙和于麻子也是好奇,先后进到了屋子里面,一起围了过来。看着这箱子都直咧嘴,不住的抽着冷气,对这箱子的材料、做工、工艺都赞叹不已。

这时大牙指着顶盖随口说道:“这顶盖上刻的应该是凤凰和牡丹花吧,不过上面镶的那些宝石怎么看起来有点杂乱无章,不像花也不像鸟呢?”

听大牙一说,我把目光又重新移到顶盖上,顶盖上是木头镂刻,上面镶着一些宝石,对于这种宝石的种类,我并不认识,只是感觉圆润光滑,不像普通的石头。不过倒真像大牙说的那样,这些宝石的分布似乎毫无规律,并没有按常规组成什么吉祥图案,看似极其随意的排布,无章可循。但是我知道,古人做这些东西,还没有现在人的这种审美观念,大多讲究平衡对称,或是摆成一个吉祥图案,这样的随性的排布,有点奇怪,要不是看到镶嵌的很结实无隙,还真以为是后人画蛇添足弄上去的。

王老板和于麻子也看不出个究竟来。我盯着看了半天,脑袋里不停的在思考,感觉这种排布似乎有点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出来。在我走到箱子侧面的时候,无意识的一撇,突然想起来了,这正是二十八星宿中南方朱雀七宿里的一宿。

看到我的表情,周围人都知道我肯定认出了这个图案,我笑了一笑,对周围的人解释说:“这种图案倒是真有点来头,是天上二十八星宿中的一宿。我国古代把天空中可见的星星分成二十八组,叫做二十八星宿,即东西南北四方各七宿。具体分为东苍龙七宿、西白虎七宿、南朱雀七宿、北玄武七宿。用于天象推演或是吉凶占卜等事。这只箱子上刻着这个星宿图案,估计是主人有些嗜好,或是出于某种原因,才让匠人镶嵌的这个图案。”

众人听我说完,都是一知半解,毕竟这东西在他们的心中还是很玄奥的东西,但是都没有多问。倒是大牙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还二十八星宿呢,我倒是电视上见识过武当派的天罡北斗阵,据说是阵法中最厉害的一种。你说的那个书上看到过,挪到天上是一个也认不出来,满天星星只能找出北斗勺子来。”

我刚想告诉大牙,北斗与二十八星宿不是一回事,但脑袋里突然有了一点想法,犹如醍醐灌顶,想起了前几天在过街天桥上那不见影儿的神秘老头说过‘欲解真相,北斗聚全’,莫非不是指天上的北斗七星,而是也如这盒子上一样,北斗七星也是指七颗宝石,镶在某一个物件上,而我和柳叶手里的就各是一颗呢?这个想法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眼前的情况,也不能和大牙细说,自己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静了一下心,我又看了看这只箱子,箱盖与箱体可以锁起来,揭开箱盖,支撑好,则是一面镜子。下面是个双开门的柜门,打开后,里面有三个抽屉。所有的做工都很精美,保存的也很完整。看了看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别的东西。木头与金属是不透阴阳的,如果说有鬼,也不会寄于木头或金属上,倒是有可能寄于镜子或是宝石上。

鬼在风水中五行属土,是阴气或是煞气凝结成形。白天,地面受阳光的照射,空间之中,阳气充盈,气场很强,而“鬼”是属阴的,相对气场比较弱,所以,在白天就少见到“鬼”。而在晚上,太阳落山,月亮升起,阳气由强转弱,阴气占据主导,“鬼”的阴气气场相对变强了,可以在适宜的环境下,在适宜的地点显现。所以在晚上就容易见到“鬼”了,“鬼”之所以喜欢在阴暗的地方,也是这个原因。

我随身掏出罗盘,手里的罗盘是爷爷给我的,已经用了很多年了,罗盘由天盘、地盘组成。天盘中间装有一根指南针,或称“金针”、“磁针”,大致指向南方。只见金针转了两圈,最后指好了方向,但却晃动了几下,针的一端摇摇晃晃地沉了下去。看到这情景,我便知道,这屋子里真的不太干净。

风水上用罗盘测向时,金针的晃动以及与南北子午线的关系,概括有八个原则,简称为“八奇”。这个是爷爷很早就教过我的,为了让我清楚的明白,还亲自带我去了好多地方,以验证这八种不同的情形出现的真实状态。这八奇是指:搪、兑、欺、探、沉、逆、侧、正。

搪,惧也,指针浮而不定,不归中线。断为此地有古板古器等杂物,或是有怪石深潭,居之有祸,居之出酒色女子,巫师、孤寡贫困之人。

兑,突也,针横水面,不归子午,又称浮针,说明有阴气介入,但此为善阴,不是自家已故先人,就是福神护法。

欺,诈也,针见石而闪去,转而不稳,此是潭溪井池之地。

探,投也,落针而半沉半浮,上不浮面,下不沉底,或一头沉一头浮,地下则有坟冢伏尸。也称为尸针沉水。

沉,没也,指针沉于底。说明有阴气介入,此阴并非恶阴,但多是冤死或非正常死亡者,会使常人感到不适。

逆,不顺也,指针浮而乱动,下有古器,也称针飞不定,出不才之人。

侧,不正也,指针偏东或偏西,不归中线,此地必是神堂古刹,住家不可用也。

正,正也,针收藏中线,大吉,出官贵之人。

而王老板家的这个房间,罗盘指针明显为“八奇”之“沉”,说明此屋有阴气介入,看来王老板的妻子发生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说有阴气入体导致的幻觉或是恶梦。我并没有做声,用香灰擦了擦手后,用嘴向罗盘上也吹散了一把香灰。登时,屋子里显得灰蒙蒙的,有点呛人,但大家都没有吱声,看我在一边忙活着。

重新用罗盘测了一下向,这回指针正常,不再偏转,稳稳的归于子午线。再一看,那化妆箱所在的方位,正在屋子的西南角,心里也明白了原因。

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示意王老板等人一起出来,又做回到客厅上,王老板又加满了水,大家都等着听我说话。

我喝了一口水,看着王老板开始说道:“您爱人说的是真的,这屋子里不干净。”

王老板听我说完这句话,吓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掉了下来,身子一激灵,然后强自镇定下来,接着问我:“严重吗?有什么方法吗?”

我笑了笑:“问题应该就出在那只箱子上,可能是箱子的主人生前过分喜欢这只箱子,死后一缕灵识念念不忘,寄于此箱上。也可能是附近的阴气偶然聚集于此,附着于此物之上,这个不能肯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箱子有问题。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不是祖传之物,怕是出土不久,这样才会使箱子本身阴气过重,才会使阴气凝而成形,如果是祖传之物,多少人的摸索,其阳气之强,容不下阴气落地的。这箱子又摆在屋子的西南方,这个方位在八卦中属坤位,也是极阴之位,影响家中的女主人。风水中把这个方位称为鬼门,是说这个方位易进阴邪之气,易招阴邪之物。”

王老板这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感觉,说:“原来这样,这箱子是一哥们送给我的,我也没有问清来处,看来这箱子是个不吉之物啊。”

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巧合的是,至阴的箱子放在至阴的方位,使此鬼门的阴气大盛,才会招惹阴邪之气凝而成体。正常一个空间里,西南为女鬼门,东北为男鬼门,西南为进口,东北为出口。这两个方位是不能有污秽、阴湿之物的,应该保持清洁干净。只是按常理来说,即使是这箱子摆在鬼门,也只能使屋子里的阴气大盛,也只会影响您爱人的身体健康,还不至于化鬼成形,莫非您爱人是属羊或是属猴的?”

听我说完,王老板眼睛瞪了起来,结结巴巴的的说:“正,正是,我爱人就,就是属羊的。”还怕我听不明白,又重复了一遍。

我让他不要紧张,然后才说:“您爱人属羊,出生星方位为西南,此位是八卦坤位,纯阴之位,坤位主母,司掌一家女主人的命运。而此位因为是鬼门,又忌阴邪之物,就是这样阴差阳错,这样的箱子摆在这样的方位,又赶上您爱人的出生星也是这个方位,才会导致您爱人能看到鬼形,而您却一无所知。解决方法最简单的是拿走箱子,室内焚香二十一天后,重新入住即可。以后这个方位不要再放置不洁污秽之物了,至于箱子,您如果真的喜欢,只要经过一定的‘转阳’程序即可。”

经过这样的事情,估计王老板一家也不想要这箱子了,所以也没有问我如何“转阳”操作,其实很多东西要安置在室内都要经过不同的“转阳”程序。就拿常见的盆栽来说,植物原本乃是室外之物,属阴。放入阳宅内不可太多,太多则潮湿,阴寒过重势必影响家人健康。但室内的盆栽一定要经过“转阳”的手续,也就是说在植物上或盆器上绑上红色丝带或贴红纸,将阴转阳,才适合放在客厅里。当然,不同的东西,“转阳”的程序也有些不同了。

王老板送我和大牙回到家中,已经挺晚了,我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就知道这次的“感谢”不轻,应该可以够我们折腾一阵子了。大牙回到屋里后就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很崇拜的样子,非要我收他为徒弟,说是这行赚钱容易,说几句话就够他辛苦半年了。听他这样一说,我狠劲的踢了他一脚,冲他说:“你醒醒吧,哪行容易?哪行都不容易,你是只看到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啊。这行有这行的辛苦,你呀,消停一点儿,别瞎寻思了。”

大牙嘿嘿一笑,本来他也是开玩笑,听我一说,也不说啥。哼着小曲,冲澡去了。

一天的折腾下来都有些人困马乏了,也没有聊什么天,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十三章 七星混龙

第二天一大早,和大牙刚起来不久,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让我兴奋的是,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柳叶。

柳叶打来了电话,似乎是我和大牙计划之内早就预料到的,但真到了这个时候,又免不了有些兴奋紧张,让旁边的大牙把音箱的音量调小了些,才接通了电话。

柳叶依然是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是约我和大牙下午如果有时间可以去她家里坐坐,有些事见面再谈谈。

放下电话,我和大牙都不禁喜形于色,大牙更是慷慨激扬,重新开始述说他当初睿智的表现,说得自己很是激动,后来更是恬不知耻的分析着,说是这姑娘八成对他有意思,心生仰慕之情,有心以身相许,要不也不能冒冒失失地让两个不太熟识的大老爷们去闺房做客。还说要是在过去,小姐的秀楼是不能让外人进去的。听他在一旁胡诌八扯我早就习惯了,也不知道柳叶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或是有什么样的事情要商议,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步,去去就知道了。

柳叶住在南二环外的一个酒店式公寓小区里,那个小区很有名气,以小户型为主,是单身时尚青年聚居之地。地段好,交通方便,物业设施也很完善。以前倒是经常听说,也知道大概的位置,估计了一下路程,一看时间还有点早,就拉住在一旁自我陶醉的大牙,和他又对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一一的加以分析,研究了一下应对之策,以免到时候口径不一,说漏了嘴。

和大牙议论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在王老板家时看到首饰箱后想到的关于北斗七星的事,就和大牙说了我的想法。

大牙听后,咂咂嘴:“来亮,我觉得你说的有点儿道理,天上的星星咱是根本无能为力啊,或许真的是暗指什么,如果我们手里的珠子就是凑成北斗七星的一个,那是不是这珠子上应该有些标记啊,或是有些特征能和北斗相匹配啊,总不能随便整个东西就说是啊。”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道理。

如果说我们手里的珠子就是所谓“北斗七星”的一颗,那么说应该有七颗珠子,而我们手里的和柳叶手里的应该是其中两颗,还需要寻找五颗。那么如何去找呢?怎么才能找到呢?

现在也想不到什么别的办法,我们只能先会一会柳叶,估计能知道些更详细的内情。

刚过中午,我和大牙就到了柳叶的小区。大牙四处看了看,直咧嘴:“首都的房子贵有贵的道理啊,这房子,这绿化,比老家可强多了,怪不得这里的房价一平米能换家里十平米了。”

我看了看大牙发蓝的眼光,心里有些发笑。

这个小区以青翠柳色和婉啭莺鸣作为小区的中心园区景观基调,小区中间有人工挖出的水系,蜿蜒流过,在岸边和园路主干道路沿途栽种了一些特色柳树。在园中部不远处营造出了一场烟花三月,柳丝飘舞,莺声清丽的氛围。

虽是冬季,但柳枝飘飘,仍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园内亭台楼榭,假山泉池,小桥流水,矮墙漏窗,奇花异草,各据其位,全园曲径通幽,别有天地。四周的楼房围合在外,让人恍若天境一样。

转到了园子东南角的六号楼,到了十九层,找到房号后按了下门铃,时间不长,柳叶打开了门,似乎知道是我们一样,冲我们笑了一下就当是打了招呼,随后就让我和大牙进了屋子。

屋子不大,很简单,基本上相当于一室一厅的格局。室内的装饰很简单,简单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女孩子住的地方,屋子里拾掇得很干净,只是在客厅的东墙挂了一张装饰画,像是一个鸟类的图腾,仔细的看了一下,感觉有几分眼熟,再一细想,似乎与她手上的戒指上的图案有些相似。

一般越是害怕寂寞或是心里单纯的人,屋内的装饰越会繁多,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可以看成这种人是害怕一个人的,也缺少安全感,才会在屋里布置许多的东西,填满空间。而越是心里有事,思想繁杂的人越是喜欢简单,低调不奢华。

我们打量屋子的这段时间,柳叶接上了茶几上的咖啡机,是一种电动滴漏式咖啡机,在水槽内加了半壶水,按下电源后,开始预热咖啡机。大牙看着柳叶有条不紊的操作着,咧了咧嘴,冲着柳叶说:“柳小姐就是不一般啊,连喝个咖啡都这么讲究,让人羡慕啊。真是优雅至极,优雅至极啊!”

柳叶听了笑了笑:“不用一口一个柳小姐,听着怪别扭的,随便一些,叫我名字吧。”

大牙一听倒是不见外的接口说:“那啥,按我们那里的习惯,就叫你妹子吧,你不用忙活这个,我和来亮喝这玩意儿也是糟践东西,整点茶水就行了。”

柳叶一听大牙的这个称呼,似乎有点不习惯,但也知道东北的文化习俗,明白大牙这么叫并没有一点轻薄之意,所以也没有怪大牙,就接着大牙的话说:“抱歉啊,我平时很少喝茶,家里一直没有准备。”

我在一旁一瞪大牙,打了个圆场:“没事,没事,啥都行啊,就他那肚子,不要说茶水,泡把草也喝不出来。”,然后又冲大牙说:“你小子能不能档次提高点,喝回咖啡容易吗?你就等着得了。”

柳叶听我一说,也低头笑了笑。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盒子,放到了我们面前,开门见山地说:“胡先生,程先生,实话实说,我相信你们的能力,也想要解开这个谜团,毕竟这个像山一样压着我们家几百年了,所以我先把知道的一切说给你们听听,或许有帮助。”

听她这么说,我就知道听人家说完,就得说我们的故事了,只是笑了笑,听柳叶娓娓道来。

应该是在明朝万历年间,当时钦天监里有一些占卜术士占到东北出现了脚踏七星的混龙,发现天之东北“王气升腾”,苍穹之上,新帝星正在孕育,周围紫气充盈,祥云环绕,众星拱卫,若明若暗。随即大惊。这种天象象征着王者之气,谁要占得先机,谁就是未来的“九五之尊”。

这混龙直接威胁着大明的江山,赶紧就报告了朝廷。随即朝廷密令辽东总兵李成梁将军一定要找到这条混龙,并将其缉拿归案。于是差兵遣将,四处询查。经过不断的排查,最后得知努尔哈赤脚下有七颗红痣,并且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正是朝廷要找的脚踏七星的混龙。

而得到消息的努尔哈赤开始四处逃避,李成梁率兵则一路穷追不舍。

有一次,眼看要追上了,努尔哈赤慌忙躲藏在一滩芦苇荡里,当时的追兵追到后不容易寻找,就决定纵火焚烧芦苇荡。不大一会,大火蔓延芦苇荡,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所有的人都以为努尔哈赤肯定被活活烧死了,但是当火势就要蔓延努尔哈赤身上的时候,却有一只黄狗反复跑到水里,沾一身水后就在努尔哈赤身上打滚,最后把他身上的火给扑灭了,但那黄狗却累死在他身旁。等火烧得差不多了,那些明兵前来搜索时,空中飞来一群乌鸦铺天盖地落在努尔哈赤的身上,明兵以为乌鸦在叼啄尸体,努尔哈赤已死无疑了,于是就撤兵回朝复旨了。

而努尔哈赤却又一次死里逃生,后来,努尔哈赤起兵,经过一系列争战,最后统一了女真各部,建立“后金”政权,也下令不许伤害乌鸦和狗。

为表示对狗和乌鸦的崇敬,满族人禁止带狗皮帽子,更禁止吃狗肉。过年时要备好五谷杂粮放在高处,供乌鸦食用。大清统一中国后,在紫禁城的坤宁宫祭祖的神像上,有乌鸦的形象,帝后们都要对它顶礼膜拜,把乌鸦视为保佑大清江山的神鸟。

而据柳叶家里老祖宗传下来的的说法,努尔哈赤本来就就略通一些“乌萨”驱兽之术,在危极关头,是他自己运用“乌萨”之术,驱使附近的狗与天上的乌鸦救了自己,最终得以脱险。而努尔哈赤脚踏七星的事情后来则人尽皆知,女真人都知道他是天上的紫微星下凡,天生帝王之命。

紫微星号称“斗数之主”。所以命宫占紫微的人就是帝王之相。“紫”字是指紫微星垣,代称皇帝。因为天上恒星中的三垣,紫禁垣居中央,太微垣、天市垣陪设两旁。古时候认为天上的玉皇大帝住在天宫里,天宫名叫紫微宫。而人间的皇帝均自诩为天子,“太平天子当中坐,清慎官员四海分”,而天子住的宫殿又叫紫禁城。

对于紫微星,我倒是有所了解。紫微星就是北极星。北斗七星则围绕着它四季旋转。如果把天比作一个漏斗,那紫微星则是这个漏斗的顶尖。而这种像“被群星围绕的紫微星”的人称作紫微下凡的命,但是被围绕的范围有大有小。生在家为一家之主,生在国为一国之主。

努尔哈赤后来仅凭祖上所传的十三副铠甲,率部众三十五人起兵。这三十五人当中,有七个佐领,这七个人个个本领高强,都是当时能力最强的“乌萨”,擅长请坛做法,据说是可以呼风唤雨,可以驱使百兽,可以请天神役阴兵等等,都是以一当百的狠角色。

这七个人就像围绕着紫微星的北斗七星一样,忠贞不二的辅佐着努尔哈赤。

也正是有了这七个人的帮助,才使当年的努尔哈赤以微薄之力,荡尽了数以千倍的对手,每每到了紧要关头,无不是逢凶化吉,险中得胜。经过30多年的征抚,终于实现了女真各部的大统一。

第二十四章 行地七公

听柳叶说起努尔哈赤的故事,很多都是与历史上的记载有些出入,这个也能理解,毕竟负责记录的史官当时也要看朝廷的脸色,很多时候,为了顾全大局有必要隐匿或是淡化一些事情。www.65txt.com<<>>

各朝各代都有专门记录和编撰历史的官职,统称史官。主要的可以分为记录类和编纂类两者。

史官刚刚出现的时候以及发展过程中的很长时间,这两者是不大分别的,后来演化出专门负责记录的起居注史官和史馆史官,前者随侍皇帝左右,记录皇帝的言行与政务得失,皇帝不能阅读这些记录内容,后者专门编纂前代王朝的官方历史

帝王和史官,一个要“自称我长”、“掩恶扬善”,一个要“直书其事,不掩其瑕”;一个要“文过饰非”,一个要"君举必书";一个要为自己“树碑立传”,一个要对后人"申以劝诫"。两种目的,两个标准,南辕北辙,形成两种力量的尖锐矛盾和较量。较量的结果,肯定是权力压倒亢直者,屠刀强过笔杆子。在封建君主**下,史官们屡遭厄难,原因就在这里。

而我和大牙听后最惊诧的还是当时的“乌萨”之术,真想不出来当时的乌萨术究竟神通到什么地步,可以仅凭几个人就灭掉数以千倍的对手。

柳叶给我们都倒了一杯咖啡,调好搅拌均匀后,推到了我们的面前。浓郁的咖啡在杯中卷起小小的漩涡,杯面上飘着的热气中还裹着香香的味道,咖啡的香气或是奶的香气,已经陶醉得分辨不出了。

柳叶表情很享受的喝了一口后,又接着说了下去。

在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政权之后,把身边的这七位高人,尊封以“行地七公”,每人赐一面牌,称为“行地令”。而行地七公本人则享皇室特权,极尽尊待,受所有人的敬仰膜拜,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柳叶的祖上就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只是自己的绝学并没有传给后人,一身高深莫测,诡异绝伦的本事也只能是代代口传,不知是真是假。

1626年正月的一天,努尔哈赤把“行地七公”召集在一起,密议了很久,指派给七人一件秘密的任务。至于到底是什么事,谁也没有透露,只是说关乎天大的秘密,要誓死保守。随后“行地七公”就同时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销声匿迹了。而努尔哈赤也在几天后就突然撒手归天,驾鹤西游了。

对于努尔哈赤的暴毙,历史上的争议也很多。<<>>而柳叶她家里相传据说是努尔哈赤因为过于追求术数上的大成,或是中了什么人下的巫诅,总之最后是身患毒疽,暴毙而亡。但这件事没有公诸于众,被刻意的掩饰过去了,所以很多史料也都是说努尔哈赤是得病而死,至于得的是什么病,则往往讳莫如深。

正史上也仅仅说是在攻打由名将袁崇焕镇守的宁远时被葡萄牙制的红夷大炮击伤,八个月后死在回沈阳的路上。柳叶对此也是很怀疑,想不通如果真的是病了八个月才死,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努尔哈赤不指定皇位继承人呢?最后弄得自己的儿女们相互自相残杀。

我和大牙听柳叶这么一说,也都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努尔哈赤未必就是在攻城时被大炮击伤致死,换而言之,这炮伤也不一定就是致命之伤,只不过这样记载,也算给努尔哈赤同志一个工伤的说法,使这位叱诧风云的人物死在战场上,也算是英名留千古了。

但是再细细一想,也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如果真的是被炮击伤后八个月才死,说明这伤势应该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并非是伤重无治暴毙而终。既然那样,在自己不行的时候,不要说是一国之主,就算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也都会把后事交待一下,不至于弄个一语全无,稀里糊涂的就归天了,留下一堆事管也不管,导致自己的儿女们为了这皇帝的位子明争暗斗,自相残杀了。

柳叶讲完这些后,看了看我和大牙,轻轻的打开了面前的那只盒子。并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布包。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用黄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打开了好几层,露出一块长方形的东西,宽有八、九厘米,长不到二十厘米,厚有一厘米的样子,看样子像是青铜铸的。但表面并没有大片斑驳的铜绿,也没有被腐蚀的痕迹,一看却是古意盎然。尤其是背面的图纹,线条简练生动,有点像是“饕餮纹”,却又有些不同。

饕餮纹是商周青铜器上最为常见的纹饰,也是主纹饰之一。至于饕餮,传说中一种贪食的恶兽,这个名称始见于《吕氏春秋·先识览》一书中,“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由于文献上对饕餮的描写与商周青铜器纹饰有许多相似之处,故该名称被青铜器研究者所引用。

我从柳叶手中接过这个铜牌,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了看。背面的“饕餮纹”中似乎有一个字,应该还是那种托忒符文吧,看着有点相似。正面倒是很简洁,只是在牌子四周有一圈纹饰,中间刻有两个篆书文字,我看了半天,只是觉得第一个字应该是“开”字。

大牙也从我手里接了过去看了一遍,还在手里掂量了掂量,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没有吭声,也看向了柳叶。

柳叶见我们看完了,又取回这面铜牌,指着牌子给我们介绍:“这牌子也是我家中的祖传之物,与珠子一样,一直相传,据家里的老人说,这牌子就是当年的‘行地令’。背面用托忒符文写有‘武术’的‘武’字,与她家里相传的那颗白玉魄珠上的文字相同,正面则用篆书写着‘开阳’,……”

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都晃了晃有点发晕的脑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见人家已经和盘托出,也就没有必要去隐瞒她什么,就也把我们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大牙不断地补充着一些我没有说到的细节。等到我和大牙说完后,屋子里立时静了起来,持续的寂静。

我们三个都在仔细的研究这件事情,我和大牙主要是在想柳叶说的故事,而柳叶估计也是被我们说的事情惊呆了。尤其是说到“10月29日”,这个轮回了整整19年的日子,以及日期与死亡年龄的关系,还有十月初一的卦象和天桥上像鬼一样的老头的四句话时,明显感觉,柳叶也有些难以接受,甚至有点害怕了。

我和大牙也一样,一时间脑袋装了这么多新奇诡异的事情,就像台“586”电脑一样,运行的缓慢,要一点一点的去消化。

柳叶眉头紧锁在回味我和大牙说的事情,而我和大牙也一样,甚至比柳叶更头疼,这段历史上的事对于我们来讲,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印象,除了康乾盛世,纪大烟袋与和珅以外,大清的历史知之甚少,真是有种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感觉。

大概沉默了有半个小时,我们三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里面的一些细节,这个过程是漫长而繁杂的,估计一起说了有几个小时,思路渐渐的清晰起来。

柳叶率先开口说:“这件事的第一个疑点,就是砗磲魄珠,是你们小时候无意所得,据我们猜想应该是墓中那神秘人的,如果推算的不错,应该也是“行地七公”之一,或是后人,最起码也是有关系的人。”

我和大牙不断的点头,示意她再说下去。

柳叶又接着说:“第二个疑点就是,10月29日,也就是十月初一,这个日期。”

见我们不出声,盯着她一直在看,她又接着说:“第三个疑点就是据你们说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老头到底是人是鬼?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接过话头说:“不错,还有,第四点就是,砗磲魄珠与白玉魄珠上面的文字代表了什么?”

大牙也跟着说:“还有就是,‘行地七公’究竟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会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努尔哈赤又为什么突然得了毒疽至死?”

柳叶听了我们的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很急切的说:“还有,我想起来了,就是暂定‘北斗聚全’是个线索,如我们所认为,我们手里的珠子是其中两粒,那么理论上还应该有五粒才对,是不是当年的‘行地七公’每人手里都有这样的一颗珠子,与他们手里的令牌相对应呢?”

一听这话,我们顿时感觉思路又清晰了很多。然后大家讨论了一下,最后决定,先确定我们手里的珠子是不是老家那无名坟墓中的神秘人的,看那神秘人的陪葬品里能不能发现一些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如果证明此人也是“行地七公”的一位,或是有关系的人,那么可以肯定,只要我们找到其他五位当年的“行地七公”的后人或是相关线索,聚齐另五枚珠子,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讨论出来了一点眉目,大家也终于都感觉轻松了一点,经过这一下午的接触,柳叶和我们也熟了一些,不再那么拘束了,可以时不时也说个笑话,大家开开心。尤其是大牙,一口一个妹子的叫着,看那模样,就像找个好看的妹子,自己的长相也能枯木逢春一样。

我也算是有个善始善终吧,帮着柳叶把屋子里的家俱重新布置一下,尤其是她的床位。对这个,柳叶还是很感激我的,不知是真是假的调侃我说,这两天吓得一直在沙发上睡,都没有回卧室。

大家不停地说了一下午,动脑动口,又一番搬搬移移的,也都有些饿了,于是一起到外面找家小店坐了下来。各自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小菜,一边吃一边聊着,气氛也愉悦了很多,相互之间也熟悉了不少,不再像先前那样感觉生分了。

聊了一会后这才知道,现在学生已经放寒假了,柳叶也不用上班去了,这姑娘也说不上是好奇心强还是自己的家族使命,执意要和我们一起回东北,查查这件事情。本来我和大牙也就希望有些弄不清楚的事可以来咨询一下她,以她的学识给我们解解疑惑,但是人家主动的提出来想要一起参与一下,我和大牙更是乐不得的,毕竟都在一起,方便一些,也效率一些,有这么一个青春活力的姑娘在一起,也省得寂寞了。

最后我们三个达成共识,各自安排一下,然后回东北。

第二十五章 手眼通天

三天后,订了三张到四平的火车票,因为蔡家镇是个小镇,现在基本上很少有火车还会在那个小站停车了,只能先坐火车到四平后再换乘汽车,其实从四平到蔡家镇坐汽车估计也就是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www.65txt.com-====-

十多年没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个村子变了多少,还有没有熟识的人。想想那熟悉的小河,熟悉的树林,熟悉的村路,不免心中有了几分期待。

大牙和我也差不多,在我家搬走后的不久,他大舅就把他们全家接到了城里,也有十多年没有回去了。我们两个心中自然都是一番期待,好像这次回去是回乡探亲,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反尔倒是有点兴奋的感觉。

而柳叶是第一次去那里,她从小都在城里长大,没有在农村生活过,听到我们小时候家乡的风情和生活的方式,很是好奇与羡慕。于是拉着大牙不停的问东问西,一幅小女孩的天真与好奇的样子,俨然没有了初识时的那种矜持。想想也是,她小了我们五岁,相比我们两个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的大老爷们,比我们有的是活力与激情,人家那可正是青春岁月,豆蔻年华,我们已经是“白露”了,“立秋”都谈不上了。

买了三张D25动车组的票,一大早的车,中午就能到四平,行程也就五个多小时,免不了感叹这年代的发展变化,还记得当时初次来北京时,可是做了将近一天一夜的火车,那滋味简直是苦不堪言,不值回首。

火车上为了打发时间,我们三个一直闲聊。柳叶也很健谈,很活泼,时不时说些打趣的话。

大牙依旧是一幅吊儿郎铛的腔调,大大咧咧的就问柳叶:“喂,我说妹子,咱家妹夫是干啥的啊?”

柳叶一听这个,免不了给大牙一顿白眼,眼珠一转,才美滋滋地说:“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呗,一直想嫁个有钱人,可是一直在寻找,始终未出现。”

我听了后哈哈一笑,问柳叶:“听说过从经济学上分析这种可能性的大小吗?”

柳叶似乎很感兴趣,歪过头问我:“哦,说来听听。”

我清了清嗓子说:“容貌是天生的,美女自是稀缺的,资源的有限性在经济学中就具有经济价值。一旦美貌再附加上知性、智慧、温柔等‘潜价值’,则更加无价。然而做为一个理性的人,或是有些经济学知识的人来看,娶美女为妻是笔不划算的买卖。

你看哪,美女的‘容貌’是美女的资本,男人的‘事业’是男人的资本,在这笔简单的交易中,是用美女的‘容貌’与男人的‘事业’做为交易。美女的收益是换来自己生活的满足,而男人娶美女的最大收益是带来的精神幸福感。女人最终用自己的资本得到的是物质上的收益,男人得到的是精神上的收益。

然而,女人的美貌在经济学中是‘贬值资产’,只会一年比一年贬值,而且贬值的速度是可怕的。肯定不会一年比一年美,只会一年比一年差。男人的事业在经济学中是‘增值资产’,只会一年比一年好,即使每个人的升值价值不同,但总是有升值的可能,不像女人的‘美貌’是肯定的贬值。

所以有钱的或是有权的人明白美女对于他们来说,‘买入’不如‘租入’,待到贬值时可以迅速出手,以规避更多的损失。没钱的或是没权的人明白美女对于他们来说,投入的成本巨大,回报风险过高,只会观望,不会出手。于是,红颜多命苦。”

柳叶听了,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是有一点歪理的,不过,娶个美女总比娶个丑女要好一些吧,至少耐看一些啊。”

我听她说完,笑着说:“美女越老越丑,丑女越老越美,这是一种经济概念。粗浅的把容貌打个分数,美女的初始值为十分,普女为六分,丑女为三分。变老的时候也就都是小老太太了,谈不上美丑,都差不多了,也就是都在二分或是一分左右。

美女的贬值幅度为八分,普女的贬值为四分,丑女的贬值为一分。

这样你就明白了。对于男人的感受来讲,纯粹的不考虑其它原因,单在容貌上的心理接受落差来看,显尔易见,美女变老是最难让男人接受的。”

大牙在一旁听的捶胸顿足,哈哈大笑,柳叶却气鼓鼓的看着我,直对我翻白眼,一副鬼才相信的表情。

这样的闲扯中,时间过得很快,感觉很快就到了四平。

我们三个人都只带了一些随身物品,简单的拾掇了一下就下了车。

东北的天气比北京要冷了好多,刚一下车,一阵小北风就把我们吹透了,想到这样的天气要跑到坟圈子里去起坟验尸,看看我们这几个人的体格,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的,大冷天的刨这冻结实了的土,能不能刨开都有点儿担心。

想到这次回去的真正目的,并没有直接坐汽车回蔡家,毕竟还要准备些简单的工具,总不能用双手去挖土,更不能明目张胆的扛着铁锹和镐头。打听了一下道路后就拦了辆出租车,先去了星月酒店,开了两个房间,我和大牙一间,给柳叶要了一个单间。

进了房间,才暖和了一些,大牙神秘兮兮地问我:“来亮,是不是得整点洛阳铲、冷烟火、匕首、炸药、手枪啥的啊?这事咱可是第一次干,可不能掉链子啊。”

我狠狠地白了一眼大牙说:“我看你是看小说看多了,你以为我们是去倒斗啊,还洛阳铲,坟头就在那儿也不会跑,还用洛阳铲探墓咋地?再说得多硬的铲头在这地方能打下去?还炸药,你能整响啊?不过简单的工具倒是需要一些,只是不知道去那儿里买啊?咱到在这儿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可别整地工具没买着,再让警察给咱收拾去。”

大牙听我一说,也感觉他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突然拍了一下脑袋对我说:“来亮,那王老板一副神通广大的模样,武武玄玄的,那大话吹的呜丢呜丢地,不如问问他有没有路子,给咱弄点家伙。”

我一听大牙这话,也未尝不是个办法,毕竟有些东西在市面上不好买,就给王老板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我很含蓄地说了一些我们想要的东西,问他知不知道哪儿里有卖,介绍个人让我认识。王老板很爽快,让我稍等一下,一会给我回电话。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东西,换上方便一点的衣服,躺在床上直直腰,坐火车久了都有点乏,不到二十分钟,王老板打来了电话。让我吃惊的是,王老板说安排人已经准备好了,问了一下我的地址,说是半个多小时后有人送过来。我连声道谢后就挂了电话。

大牙听说后叭嗒叭嗒嘴,不住嘴的夸那王老板有路子,办事敞亮。

柳叶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后,也过来了,大家坐在我们这个房间里,简单的聊了一下计划。当然首先是到了之后,要找个托底的人家住下,镇上虽然有些小旅馆,但距村子有点远,行动起来不方便。

正在聊着,房间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总台打来的,说是一楼前台有人找我,我一猜准是王老板的人,就穿好衣服,和大牙一起下去,让柳叶在上面照看一下。

一楼大厅前台附近站着一个中年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剃着炮子头,穿个皮夹克,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很有点混社会的感觉。见我们出来,也朝着我们走过来。

我率先打了个招呼:“你好,我是胡灯,是王老板的朋友,是找我吧?”

那炮子头摘下眼镜,很客气的说:“您好,胡哥,王总吩咐我给您准备了一些东西,放在外面车里的后备箱子里了。另外这是车钥匙,油已经加满了,用完后,打个电话给我就行,我自己过去取车。”说完指了指门外的那辆车。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王老板办事真挺讲究,虽然没有问我们去做什么,但估计也怕我们带这些东西不方便坐车,就直接拿了台车给我们用。我一想这样也能方便我们办事,就对炮子头说:“十分感谢,代我转告你们老板,就说我很感谢他的帮助。”说着接过了车钥匙。

炮子头笑了笑说:“胡哥,您不用客气,老板吩咐了,如果在四平要是有什么事就打个电话,备不住能帮上您一把。毕竟兄弟在这片儿也是有些路子。一个槽子的兄弟有的混的还不错。真是闪了腰,不怎么严重,也能帮您摆平。我这人没啥文化,刚出来不久,粗人一个,有事尽管说一声,和我客气就是不给兄弟面子了。”随后,递给了我写有电话号码的一张纸条。

我也不知道这炮子头乱七八糟的说些什么,难不成家乡的方言我都听不懂了,正在疑惑着。旁边的大牙嘿嘿一笑,冲那炮子头点点头:“噍这兄弟说得太客气了,咱哥们也不是捅毛蛋去了,就是找个地方玩几天,放松一下。就咱这体格,刚下火车也不顶硬,天门头道一码坐,兴许就折了。得,兄弟,认识认识,有空稀料。”

那炮子头一听大牙这么一说,明显的愣了一下。等大牙说完后,一个劲的摇头,态度很是尊敬,说了几句客气话,就推门走了。

我在一旁如鸭子听雷一样,听得稀里糊涂的,就问大牙:“你说的是啥话?我咋听不太明白呢?”

大牙嘿嘿一笑,一边走一边说:“来亮,告诉你,啥时候都得努力学习,这叫肚子有词心不慌。说也没啥,我们说的都是咱这儿片‘里面’的黑话。”

“里面的黑话?”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牙,有点不信,不知道大牙啥时候还进了黑道,说起了黑话。再一想那天见董三爷时,大牙也是黑话开场,就有点怀疑的看着大牙。

大牙见我盯着他直看,哈哈一笑,说:“别多想,这些话大多是我爷说给我听的,有一些也是平常无意中听来的,你是常在京城,落伍了。”

然后大牙简单的和我说了一下他们谈话的内容,我这才恍然大悟。

那炮子头是说他们在这一片混得还可以,有些背景后台,曾经一起蹲监狱的狱友也有现在混的不错的,要是一些不太严重的违法乱纪的事,可以帮着压下来,而他这人没啥文化,刚从监狱出来,粗人一个,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一旦在这片儿要是受了欺付或是捅了蒌子,他可以帮着活动一下,用东北的话来说,这种人就是社会上专门“摆事”的。

大牙则说我们也不是干啥别的勾当,划拉什么东西去,就是找个地方玩几天,放松一下。以我们的这条件,真是被抓进去也是受气的命,真要是在里面反省时盘腿一坐,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时间一长,就得死在里面,而稀料则是喝酒的意思。估计也是那炮子头一听大牙这一白话,以为我们也是走夜道,发横财的主儿呢。

回房间的路上,大牙就又说了些别的行话,说是危急遭难时或许能有用,我也只是听着新鲜,就没打断他。

回到楼上,和柳叶说了王老板给安排车的这件事,柳叶也很意外,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其实我也没有料到这个王老板如此仗义,相隔千里之遥竟然也是手眼通天。

第二十六章 重回故里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走到车前,按了一下摇控器,车灯一闪,车门锁打开了,柳叶第一个钻到了副驾驶位上,我则顺手打开后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大牙看了看我们,坐到了驾驶位上。

大牙坐下来左看看左右看,嘴都要撇飞了:“沃尔沃XC60,最高时速可达210迈。发动机直列6缸,涡轮增压,全轮驱动。亮相今年年初的北京国际车展的沃尔沃展台上。这款号称沃尔沃有史以来最安全的车型,据说将于今年年底才正式在我国国内销售。想不到这王老板好大的手笔,这车都能从国外弄进来。”

等了半天,不见大牙有何动静,也不发动气车,只是不断的瞭望,我心里也纳闷,就冲大牙喊:“大牙,瞅啥呢?开车啊,傻了还是不认识道啊?上了102国道一直往东不就行了吗?”

大牙点了点头,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只是我不会开车啊?”

这句话,把正在喝水的柳叶呛得差点上不来气,把我也气得哭笑不得。

我一边拍柳叶的后背一边数落大牙:“你说你啊,你不会开车,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还像是专家似的给我们讲这个、讲那个,整得像个发烧友似的,你瞅你,还坐个驾驶员的位置,你是不是觉得那边仪表多,就代表着高科技啊?”

大牙嘿嘿的一笑:“我看你们俩也没有人坐这位置,就上来感受一下,一直在杂志上看过,没见过真的。再说了,爱好汽车与会不会开车是两码事,总不能爱好航天的人都会开宇宙飞船吧?”说完,下了车,打开后门,挤了上来,对我说:“你瞅啥,还不下去开车去!还等人求你咋地?”

我听大牙一说完,搔了一把头,也低头小声的说:“其实,我也一直努力在学,只不过现在还只是进行到理论研究阶段。”

这话一说,刚刚有点缓过来的柳叶又差点呛着,乐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最后她直接仗着苗条,从副驾的位置上跨了过去,坐到驾驶位上,熟练的发动车子,回头对我们说:“行了,我算是服了你们两个大男人了,连个车都不会开,还是现代青年吗?老了吧,给我指路吧。~~~~”

汽车潇洒地调了个头,然后疾驶而去。

这个小插曲让这次行程变得轻松了许多,车上几个人都没有提到关于如何起坟验尸的事情,像是都在有意的回避。本来四平到我们村子就不是很远,不到五十分钟,就到了镇子上,于是就驶离了国道,又沿着乡路驶去。

十多年没有回来,这里也变化了许多,镇上新建了许多的高楼,没有了当初的一点模样。找不到一点昔日的影子。但一驶到乡路上,不到二百米,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路两侧的杨树林,记忆中的上坡下坡,小桥,一切一切还像是在二十年前,没有一丁点的改变,顿时思绪万千,有些感慨。

驶下乡道不到十分钟,就看到了村口那熟悉的老房子,村子比以前要扩大了一些,新建了很多的房子。我让柳叶在村口停下车,熄了火,然后三个人步行走进了村子。

正是中午,缕缕炊烟,鸡鸣犬吠。

多少年来,已习惯了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城市喧嚣,但心里难以忘怀的正是这袅袅的炊烟,红砖瓦房篱笆院。正午的阳光,映在雪地上,分外耀眼。乡村里特有的那种混着淡淡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十分惬意。

看到一些孩子也正如当时我们小时候一样,在雪地里跑跑跳跳,开心的打闹着,像是时光机在回放着二十年前的景像,只不过虽然还是农村,但孩子们穿的也都是买现成的衣服,而不是我们当年那种手工缝制的粗布褂子了。

爷爷几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村子中还有的亲戚是远房的二姑,说是远房,其实并不是很远,是爷爷的弟弟的女儿,也就是我二爷爷的二闺女。因为小时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也很亲切,只是一晃十多年没有联系了。

在村子中七绕八绕,来到了一处老宅,看到这老宅,还是保留着二十年前的样子,土坏的房子,屋顶上只是多了一些杂草,我走在前面用手推开栅栏门,带着大牙和柳叶走了进去。

在农村是没有敲门的习惯的,大都是推门便进。

推开屋门,在正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太太,斑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很深,黑瘦黑瘦的,腰里围着一个围裙,好像正在做饭的样子,正是二姑。

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了,已明显见老了,二姑见我们一行人,愣了一下,就问道:“你们几个这是找谁啊?”

我走到近前,大声地说:“二姑,我是来亮啊,是来亮。”

二姑仔细的看了我一会,然后喜笑颜开,看出来很激动,一边不断的用腰里的围裙擦着手,一边让我们进屋一边念叨着:“哟,真是来亮啊,都长这么大了,都认不出来了。”

大牙进了屋也对着二姑说,“二娘,我是程亚达,以前村东头老程家的,都叫我大牙,总和来亮在一起的,还认识我不?”

二姑看了看大牙,拍着大牙后背说:“唉,真是大牙,你呀,变俊多了啊,哈哈,我们都老了,你们都长大了。”

二姑又回头看了看柳叶,看了半天,有点疑惑地说:“这姑娘长得真俊啊,这是谁家的姑娘啊?”

我赶忙给二姑介绍说:“二姑,这是我的朋友,叫柳叶,是个作家,来农村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

二姑听我说完,也不知道具体作家是干啥的,只是知道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职业,也没有多问,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水,又从炕里的柜底下抽出一个笸箩,里面有农村自己炒的瓜子,让我们吃。

我们一阵道谢,让二姑也别忙活了,坐下来唠会嗑。

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坐在炕头上这一唠就唠得停不下来,二姑也张罗了几个菜,让大家一起吃个饭,我和大牙都习惯了,没有推辞。

其时农村都这样,小时候经常玩得忘了时间,中午或是晚上赶上谁家做好饭了,就跟着上桌吃点儿,一个村子里住着,谁也不把这个当回事。

只是柳叶感觉有点不太好意思,听我们一阵解释,也就坐下来一起吃了。

二姑在炕上放了一个很大的炕桌,摆了好几盆菜,好久没有这样盘着腿,坐在热炕上吃饭了,吃得十分可口,路上的疲惫也一扫而光。

一真没有见到二姑夫,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二姑夫在村里的砖厂开推土机,挖土。六十多岁了,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平时农忙时上地干活,闲时就到村里的砖厂干点活,二姑家现在的生活在这村子里过得还不错。可是二姑说着说着,欲言又止,就不接着说了。

我们聊在兴头上,一见这个,就知道可能有什么困难,就追问二姑:“二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有什么困难吗?我也不是外人,不用瞒我吧?”

二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来亮啊,这事要说也不是啥大事,可是也说不明白是咋的啦,你二姑夫几个月前突然就说脑袋疼,我寻思备不住是感冒啥的了,也没理会儿,不成想前几天又突然从砖厂的坑边掉了下去,摔的够呛,这不是,去卫生所挂滴流去了。”

听二姑一说这个,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问二姑,去没去过医院检查。

二姑告诉我们,检查了,啥病没有,就是他自己老说头晕。

我低头想了一想,就对二姑说:“二姑,你也知道我自小和我爷在一起,也会看点风水,我觉着这事有些蹊跷,您们这老宅不用说了,当年也都是我爷给选的地方,找人给盖的房子,也算是个风水吉地,我估摸着这事出在阴宅祖坟上,是不是二姑夫的祖坟出差错了?”

二姑听我这么一说,摇摇头说:“唉,你爷走了之后,这片十里八村的也没有人懂这个,也不往这上寻思啊,听你这么说啊,备不住真有这事,要不,你啥时候有空儿,跟二姑去看看。”

我们三个本来就想到坟圈子里去看看,正好二姑先提出来了,就张罗着现在就去看看,二姑也很高兴,扭头对柳叶说:“这姑娘家的,在家待着吧,那地方你一个城里姑娘看不惯,别吓着啥的。”

二姑这么说也是一片好意,可柳叶听二姑这么说,一个劲的看我,我马上接过话头对二姑说:“没事,二姑,她来这儿啊就是想看看农村的事,她胆大,不害怕,再说大白天的,咱一帮人呢,没事。”

二姑见我这样说,也没说啥,随便找了个围巾,围了一下就和我们一起出了门,把门带上。农村一般很少锁门,都是房前有自己的菜园子,园子有木头钉成的栅栏门,只要把栅栏门带上,用铁丝象征性的别一下,基本上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 朱雀坠地

走了不大一会,就又到了那个坟圈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看着这片坟圈子,杂草丛生,荒凉依旧。老乌眼子树、散乱的碎石与二十年前基本上一样,只是又多了一些新坟,看着比以前的坟头要密集了许多。

一走进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柳叶比我想像中胆子要大得多,倒是看不出她有害怕的样子,很自然地跟在我们的旁边,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在二姑的带路下,七拐八绕的来到了坟圈子中段左右的一座大坟上,这坟应该是个合葬坟吧,看着挺大的,二姑带到了这里,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说:“喏,就是这里了,你就给看看吧。”

我让大牙和柳叶与二姑站在一边,然后就仔细的查看起来。

对于察坟断墓,我其实大多处在理论阶段,很少有实践的机会,现在城里都是公共墓地,实行火葬,对于阴宅风水已经不是很看重了。好在这里自小爷爷就给我说过许多,很多东西都已经熟悉了,真是换成另一个环境,以我的水平,我自己都没有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断好。

对于阴宅风水的认识,我就像闭关苦修的人一样,自己一个人苦练了十多年武功,但一直没有和人过招,自己的功夫到底是什么水平,自己其实也不知道。

二姑在一边告诉我说这个是二姑夫的父母的合葬坟。至于合葬坟,是因为一般夫妻都不会同时去世,那么需要虚左以待男,虚右以待女。夫妇中的一方先去逝后则先入坟,等到另一个去世时,重新挖开墓穴男左女右,并置棺停,棺木口横搭一红布带,意思是与婚礼上夫妇牵的同心结相似。大概的意思也是说生前为夫妻,死后也愿同穴而居,继续做夫妻吧。其实更主要的是在古代,女人没有什么地位,生是丈夫的人,死是丈夫的鬼,自然要与丈夫合葬了。

我看了看墓穴的坐向,开始观察四兽形忌,形势丑拙。心里默念着爷爷说过的话:牛畏直绳;虎防暗箭。玄武切忌破头,穴前最怕深坑,臂上怕行交路。

牛其实就是暗指墓穴,穴前唇小,直牵而出如绳状,一般都会使后代少亡,家运败退。牵在角上,退压废田;牵着牛鼻,易起官讼。牵着牛眼小心官刑。我看这坟穴余气长过左右龙虎,龙虎护穴,都是上吉之相,只是穴场前可能是收庄稼时估计是车辙曾陷在此处,有一道很深的坑,足有近二十厘米深,上面还有些牛蹄子印,有些明白了原委。

其实这个在风水上叫阴箭,会散去穴中余气,只是坑还不是特别深,所以影响不是很大,真要是个一米左右的深坑,就会有落水或是筋断骨折之患,甚至有了性命之忧。

本来我想实话实说,但一想到我们此行的目的,突然灵机一动,打好了主意,就对二姑说:“二姑,这里确实是出了点小问题,您注意到坟前那个坑了吧,这个在风水中叫‘朱雀坠地’,散了墓里的余气,尸骨受寒,才会折腾二姑夫,使二姑夫莫名的头疼和意外的跌伤,本来填上就行了,只是里面还有牛蹄子印,牛五行属土,地支为丑,和人一样有灵性,这一踩之后,牛踏朱雀,会踩断来龙,不能随便填土,必须要丑时来接上气后才算完事。-====-”

其实关于牛蹄子这回事完全是我杜撰的,我只是想借个机会,夜里能过来查查那个神秘死人的身份,总不能我们三个人大半夜的和老太太说,我们出去散散步或是漫漫长夜,无法入睡的鬼话。正好有这个借口,就借这个机会,我们正好半夜出来借机做事。

二姑听我说后,根本没有怀疑。又听我说半夜丑时要来这里操办不需要别人,只是我自己就行时,先是有点担心,后来在我的一阵忽悠下,也相信了我的能耐,一个劲地夸我有本事了,长能耐了,也就不再多说了。

大牙则踮着脚尖,伸个脖子时不时的往前边张望,我估计他可能在找我们当年移坟进金的那个坟头。

柳叶则对我说的一些话很感兴趣,看得出来,她听得很认真,我也懒得去纠正她,反正我说的这些,她也只是听听而矣,真真假假的,也关系不大。

回到家后坐了一会,我让柳叶把车开过来,停在院子的空地上来,这车一开进村子,立时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本来这里的路况不好,路上有雪又滑,所以车开得很慢。

看着车后面跟着跑的那群**岁的孩子,我更加感觉到这里的那种质朴、简单的快乐。车停到了院里,一群小孩子围在旁边议论着,或是扒着车门往里看着,经常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在二姑的安排下,我和大牙还有柳叶住进了东厢房。

农村的正房都是座北向南,而厢房一般都是座东向西,或是座西向东,与正房垂直。在我们老家那里的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主人住正房,客人住厢房。东厢房正好有两间屋,南北屋,我和大牙住了一间,剩下的一间留给柳叶住。

现在的条件比我小时候好了不少,除了火炕还有暖气,就是自己家用炉子烧的土暖气,不过这种土暖气取暖散热却很有效,屋子里的温度很舒服。我们也都知道晚上要出去干活,随便聊了几句就都回屋休息去了。

和大牙回屋后,大牙心情看着不错,乐呵呵地对我说:“来亮啊,看来老天爷都帮咱们,正愁晚上怎么溜出去呢,这回正好,一勺烩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啥。

半夜时,我和大牙差不多同一个时间都醒了,可能心里有事吧,也没怎么睡踏实,穿戴整齐后,看看时间已经快子时了,刚推开屋门,就见另一个屋的柳叶也出来了,看来,她和我们一样,也是醒来多时,一直在等时间,听到我们这屋的动静了,就推门出来了。

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半夜出去刨坟,害怕倒是没怎么觉得,更多的都是新鲜。

尤其大牙,不知道在哪整到一条麻绳,在腰上缠了几圈,说是夜行人要穿紧身衣,估计是看盗墓小说看得多了,一个劲的在叨咕什么黑狗血、牛眼泪、黑驴蹄子啥的,我和柳叶看他那副认真劲,都有点憋不住的想乐,这么一闹,早就冲散了本来就不多的恐惧。

大牙因为体格好一些,就背起了车子后备箱早就整理好的背包,第一次干这事也没有什么经验,不知道会用到什么东西,也都是仅凭想像和看小说时积累的经验准备了一些常用的工具,索性都让大牙背上,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各自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问题,就都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三个人蹑声蹑脚的溜出了院子。

现在正是大半夜,村子里一点光亮都没有了,家家都睡着了,黑不隆冬的,也看不太清楚,大牙抽出来一只军用手电,就扭亮了,我赶忙用手遮住,对大牙低声吼道:“你脑袋真是让驴给踢了,在农村走夜道,你开什么手电啊,是不是怕别人不知道啊,别的不说,就是狗,咱也惹不起啊。”

农村的家里几乎每家都有狗,保家护院的。狗这东西耳朵灵的要命,稍微有点响动就会机警的嗥叫几声。而且这东西很怪,有一家狗叫起来,邻居家的狗也会叫,一会,半个村子的狗都会狂叫起来,估计是人有人言,狗有狗语吧。

摸着黑,三个人弯着腰,脚步高抬轻落,慢慢的出了村子,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都出了一身的汗,小风一吹,都相继的打了几个冷战,好不容易才到了坟圈子边上。到了这里距村子也远了一些,相对也就安全了一些。

我让大牙把包里的家伙分配一下,余下的由他背着。大牙摸出三把匕首,应该是军用匕首,就是那种单手用的单侧弧形刃的短刀。对于这个我并不是很了解,平时也没有机会舞刀弄枪的,倒是看大牙很内行的把这个绑在了左臂上,还示范性的用右手快速的抽了出来,比划了两下。我也照样的绑在左臂上,却总是感觉有点不太方便。

柳叶很内行的把刀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熟练地把刀固定在靴子外筒一侧。我看柳叶这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英姿飒爽,才感觉这柳叶并不像我想像中那么柔弱,至少比我要有一些实战经验。我也解开本来绑在左臂上的匕首,像她一样,把匕首固定在了右小腿外侧,试着活动一下,感觉这回方便多了,虽然没有大牙绑在左臂上拉风,但是相比实用性,这种方式更适合我。

大牙又给每人分配了一支军用手电,这种手电都是采用的航空铝合金材质,抗水,抗压,电池可持续照明180分钟以上,据说里面的灯泡也是采用目前世界上发光强度最高的原装日本进口特种LED灯泡,几乎永不损坏,光照强度有三个等级。我试着扭亮后,果然照射的光完全呈白色,光柱照了很远才开始发散,对这个的性能我们都很满意,看来王老板的渠道还真神通广大。

其实这种军用手电,不仅具备超强的防水功能,主要是发出的纯白色明亮光束在照亮环境的同时,还可以让每一样东西都仍然保持真实的色彩。手电尾部还有牢固的手绳,可以挽在手腕上不容易丢落,电筒前端还配有“攻击头”,关键时刻可以当武器来使用,不是普通的那种手电能比的。

我们只开了一支军用手电,调到弱光模式后,我在前面带着路,他们两个在后面跟着。在这种夜里,刚才试着开了一下强光模式,保守估计直射距离能有一百多米,这一点上大大超乎了我们的想像。担心太强的光束容易被发现,这才小心谨慎一些开了弱光模式,一边注意着脚下,一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毕竟夜里在这坟圈子里散步,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走了一会,就到了二姑带我们来过的那座坟前,本来就答应了二姑的,所以要先把这事做好。于是我在大牙的背包里抽出一把折叠铲,关了手电,让大牙和柳叶在周围观察一下四周的动静,我则开始填土埋坑。本来这事白天也可以做,但是正是因为我有着另外的打算才诳骗他们说要晚上来补土。

这种折叠铲,包括铲头、手柄。手柄是由把手和连接杆组成。均为活动连接,连接杆外设有一套管及管状螺母,管状螺母与套管间螺旋配合。套管和管状螺母两侧设有套接于连接杆上的挡片。在铲头上设有连接件,连接杆通过连接件与铲头活动连接。铲头与连接件通过铆接固定。环环相扣,使用起来简单方便,又很牢固,不使用时可折叠,携带方便。王老板帮着置办这批东西,质量性能都没得说,估计也是价格不扉。

铲子的钢口很好,不费多大力气就填上了本来就没有多深的坑,然后用脚踩实。左手拎着铲子,右手给大牙和柳叶打个手势,示意先搞定了一个。

就在我给大牙和柳叶打完手势,示意继续前进时,突然,柳叶直愣愣地盯着我,站住不动了,瞪大双眼,很惊恐的叫了出来。

看到柳叶这表情,我第一个想到的是韩国的那种惊悚片,但随即我意识到可能是我的背后发生了什么异常情况,来不及多想,我赶忙撤步低头,自认为很潇洒的就地一滚,右手抽出了小腿上的匕首,左手把手电推亮照向我的身后。

第二十八章 红眼尸鼠

大牙手里的手电也打亮了,和我一起仔细的搜寻着。(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两只手电的光线照在一起,立时眼前的景像立刻就清晰起来,只是照了半天,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地面冰凉刺骨,瞅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这才站起身来,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土,一边盯着柳叶。

柳叶惊叫了一声以后,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色苍白,一看就吓得不轻,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四下看了看,瞅了瞅我和大牙后才慢慢的说:“我,我看到胡灯的后面跑去了一个东西,速度很快,没有看清。”

我和大牙又打开手电向身后的方向照了照,除了杂树、枯草、乱石以外,什么都没有。大牙抽出了匕首,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仔细的看了一圈,回头冲我们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没有发现。

大牙拎着匕首悻悻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柳叶说:“我说妹子,你咋的了?知不知道这地方晚上不能大声喧哗啊?你看看,你都把人家给吵醒了,扰了人家的美梦,这事办的可不地道啊!”

也不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故意吓唬人,柳叶不听他的话还好点,听他说完后脸色更白了几分,面无血色,我看着过意不去,于是安慰柳叶说:“不用害怕,估计是吹起的塑料袋子什么的。”

这话一说完,我自己也倒抽一口凉气,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风。

我看了看前边,依旧是树影婆娑,坟冢林立,就让柳叶和大牙都跟紧一些,不要相隔太远。依旧是我走在前面,柳叶跟在中间,大牙在后面,七拐八绕,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去。

刚走了十多步,只听到大牙突然在后面喊了声:“谁?”

听到声音,我和柳叶本能的回身,大牙已经打开了他手里的手电筒,往后照着,正仔细的搜索着,我和柳叶也小心慢慢的移动着手电的光线,仔细的搜寻着,但照了半天,都什么也没有发现。

大牙走到我跟前:“来亮,我也感觉周围好像有东西,就像在盯着我们一样,感觉很不爽,刚才我似乎听到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有东西跟着我们。”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疑惑重重,如果说柳叶是眼花了,难道这次是大牙耳鸣了?不会那么巧吧。我抽出随身携带的罗盘,让大牙帮我照一下磁针。

只见罗盘天池里的磁针先是转了二圈,然后归到了子午线上,看到磁针重合了南北,我才长舒一口气,说明这个地方气场正常,并没有什么邪异之事。就在我刚刚放松一些,准备告诉大牙和柳叶没什么事的时候,只见指针突兀的开始转动起来,开始一点点的向西边转去,然后指针悬停在西边偏南的方位附近左右的小幅摆动着,乍一到这儿,我的心一激灵,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地方确实有点问题。

罗盘对于磁场的感应十分敏感,磁场也就是气场,气分阴阳,即有阴气和阳气。夫阴阳之气,而为风升,而为云降,而为云行。气场就是阴阳的变化。《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无极而太极,太极“无物也”,或说为“气”,或说为“道”。太极的运动就产生了阴阳。

阴阳得其和顺则生万物。阴阳和顺,则日月合明,四时有序,风调雨顺,草木茂发。如果阴阳错乱,或是失序,万物的变化就会出现异常,就会日月不明,四时无序,风不调雨不顺,就会有天旱、水灾、地震、瘟疫等灾异产生。

骤见罗盘的指针不归子午而是在西南偏南的方位打转,就说明在那个方位有股很强的阴气,并且这股阴气又在缓慢的移动着,难不成真的撞鬼了?我小心的收起了罗盘,冲着柳叶两手一压,打了个手掌盖住拳头的手势,让柳叶留在原地戒备,随后又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大牙从右,我从左,包抄过去看一下,大牙也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些军用手势,大多都是看电影上学到的,做的也不是很规范,好在大伙都能看懂。

我蹑手蹑脚,右手拎着折叠铲子,左手握着军电手电,摸了过去。西南这边看着是一个坟头,我就从一侧绕了过去,大牙则从另一侧也包抄过去。我走了十多步后,突然听到“簌簌噗噗”的声音,声音不太,但是夜里本来就静,再加上我们都屏气凝神,所以听的真切。

我停了下来,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可是一停下来,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晃了晃脑袋,又开始往前迈了一步,刚走了一步,似乎又听到那种“簌簌”的声音,听得有点头皮发麻,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动一样,在这样的坟圈子里,难不成还真有个女尸啥的在地上爬行,就像贞子一样?会不会真的有个披头散发、满脸污血的女鬼呢?一想到这里,有点汗毛倒竖的感觉,实在不敢再想了,自己吓自己也太吓人了。稳住心神后,再听似乎又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我索性壮起胆子,用折叠铲子护在胸前,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很快就看到坟的那头大牙也探出了脑袋,我们两个几乎同时的用手电照向我们之间的地上。

只见我前方三米左右的地方,地上趴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尖尖的脑袋,龇着尖牙,身上的毛乌黑发亮,四条小细腿支撑着一个肥大的身子,看那个头估计足有二十厘米左右长,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正瞪着两只红色的眼睛盯着我。

大牙突然看到了这个东西,也是吓了一跳,在那边冲我小声地说:“小心,来亮,好像一个大耗子。***,成精了,咋这么大呢?还是黑毛的,太他妈吓人了。”

第一时间我感觉手脚冰凉,这东西因为头冲着我,大牙看不到它的眼睛,而我看得真真的,这东西不正是爷爷曾经说过的“尸鼠”吗?以食死人为生,浑身充满阴邪之气,应该是一种变异的老鼠,因为长年吃墓中的死人尸骨,所以体积、毛发、眼睛都发生了变异,被这东西碰上一下都会大病三天,不要说咬一口了,真是被咬上,估计当时就得一命呜呼,倾刻毕命。

我也就是刹那间的惊慌过后就镇定了下来,然后关了手电,怕惊动了那尸鼠,就压低声音说:“大牙,是***尸鼠,关了手电,不要乱动,别大口喘气,他只能发现移动的物体。”

大牙听我一说也知道了那东西根本不是大耗子,而是尸鼠,至于什么是尸鼠他不并知道,只是听我这么一喊,当即关了手电,不出声了,一动不动。

我和大牙就这样一动不动,关了手电,黑夜里像两个电线杆子一样杵着,我一边盯着面前只有几步远的尸鼠,一边想办法如何逃跑。要知道这东西可是群居动物,时间一长,万一再出来几个,情况就更糟了。

那边的柳叶离我们有十多米远,突然见我们关了手电,然后就没了动静,警觉起来。我和大牙距离柳叶有些远,又在坟头的另一面,所以她并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和大牙又是怕惊动了那尸鼠,小声的对话,她也听不到。只见我们突然就关了手电,一动不动,一声没有,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就开着手电一边叫着我和大牙的名字,一边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和大牙眼看着柳叶向我们这边走来,开着手电筒,口中还不停的呼唤着我们,都急得要命,一个劲的向她使眼色,做表情,压低声音让她不要过来,只是身体不敢有大的动作,害怕引起尸鼠的注意。

因为天黑,无论我们如何挤眉弄眼,都无法惹起柳叶的注意,柳叶顺着我这边径直的走了过来。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我的心都要蹦了出来,又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脑袋里也是空白一片。

这光景,柳叶也走到离我一米左右的位置,这才看到我那抽鼻子瞪眼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随后可能也是意识到什么,她用手电往地上照去,这才发现了那趴在地上的尸鼠,这只尸鼠的体积有普通的耗子三倍还大一圈,圆滚滚的身子,呲着小尖牙,瞪着两只血红色眼睛,诡异至极。估计是她没有见过这阵势,一声惊呼之后就下意识的把手电筒扔向了尸鼠。

我暗叫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尸鼠在手电筒飞出的一瞬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柳叶冲了过去,那种速度与它的体型根本没法联系,估计是柳叶已经吓傻了,看着那尸鼠冲了上来,身子竟然一动没动。我当即抄起折叠铲用力一抡,深深的砍进土里,那尸鼠也一冲之下撞在了铲子上,这一撞,差点让我撒了手,力量非常大,发出一种金属相撞才会有的嗡鸣声,一下也把那尸鼠撞了个跟头,身体一卷,打了个滚,起来后,前爪一发力,又向柳叶的小腿扑了过去。

柳叶此时已经有些吓傻了,动也不动。我看到这里,来不及多想,一撤步挡在了柳叶的身前,抄起折叠铲子看准了跃起的尸鼠,使出了吃奶的劲向外拨去,可是还是慢了一些,眼看着这一铲子抡空了,那尸鼠呲着小牙就要咬到柳叶的小腿了,情急之下,我一抬腿,使劲一蹬就把它踢出了好几米,只觉得半条腿都发麻,就像踢到石头上一样,也顾不上看看脚的情况,马上拉着还在惊呆的柳叶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大牙:“大牙,别卖呆儿了,快跑。”

PS:大牙一听我喊,回头不紧不慢的说:“各位书友,有推荐票的支持一下,没有票的加入书架吧,谢谢关注,我得跑了!”说完,踪迹不见了。

第二十九章 撒豆成兵

我们三个人撒腿就跑,可是跑了不到十多米,前面的柳叶又停了下来,这一下很突然,我也没有料到她还会来个急停,一下子结结实实的撞在柳叶的身上,两个人直直的就跌倒在了地上。www.65txt.com-====-跑动中这一撞的力量也是不小,就听柳叶“哎唷”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摔倒在地后,我倒是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感觉身下异常柔软,再用手一摸,正好摸到了柳叶的屁股,这才意识到把柳叶给压在身底下了,赶忙抽回手后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把柳叶从地上拽了起来,却感觉她脚下无根似的,赶紧给拉到了我怀里,这才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心里暗道好险,否则平白无故地摸人家大姑娘的屁股那还了得,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啊。

大牙见我们摔倒,也奔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看我怀里的柳叶不动弹了,才知道是昏了过去了,到底人家是大夫,三捏两掐的,几十秒的功夫就给整醒了,柳叶并没有摔伤,只是惊吓过度才昏了过去。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和大牙,终于缓过神来了,惊恐的说:“还有老鼠,前边还有。”

听她这么一喊,我和大牙用手电往外照了一下,这一照,没把我们吓死,只见五六米之外,一大群尸鼠围成了一个圈子,把我们围在了中间,都瞪着那血红的小眼睛,盯着我们,但是却没有冲上来。

柳叶一看自己还依偎在我的怀里,也有些慌乱的站了起来,冲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大牙咬了咬牙,眼睛盯着前边的那些尸鼠,低声的问我:“来亮,这东西咋这么多啊,你有没有啥办法啊,我可不想喂这些大耗子啊,不会咱们这就英勇就义了吧?”

我知道大牙是想让大家轻松一些,但这个时候,谁也无法轻松了。三个人背靠着背,都手里握着匕首,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手里的匕首确实很锋利,但这个时候,对付脚下的这些东西明显有点吃不上力,总不能用这种短兵刃趴在地上和那些东西肉搏啊?

柳叶这时也有点惊慌的问我:“胡灯,这些是什么老鼠,怎么敢攻击人啊?”

听她这么问,我一边让大牙翻翻包,看有没有能用上手的家伙,一边给柳叶解释:“这不是普通的老鼠,这是尸鼠。老鼠常见的都是那种灰毛的家鼠,也叫耗子。再有就是野鼠,一般都是黄毛的,也叫田鼠。而这种黑毛红眼的就是尸鼠。-====-专门吃死人尸骨的,一身阴邪之气,碰到就是一身病,咬着了估计也就没有救了。”

柳叶听我说完,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东西可能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紧紧靠着我们,眼睛盯着前面那群尸鼠一声不吭,这种未知的恐惧也是最让人觉得恐怖的。

其实关于尸鼠这些东西以前听爷爷说过。普通的老鼠都是夜出昼伏凭嗅觉就知道里有什么食物,吃饱后三三两两打闹、追逐,饿了或发现有新的美味食物,再结伴聚餐。非常灵活且狡猾,怕人,活动鬼鬼祟祟,出洞时两只前爪在洞边一趴,左瞧右看,确感安全方才会出洞。它们有着固定的路线,以避免危险。而这种尸鼠在秉承了普通老鼠的优点基础上,视力却退化了,但是可以很灵敏的察觉出移动的物体,并且主动攻击对它产生威胁的生物。

我又想起了小时候“鬼打墙”的那码子事,童子尿至阳至刚,阳气充沛,按道理来讲应该能治得住这种阴邪之物,只是我们早就不是什么童子了。其实就算是童子也不管用了,我们也早过了童子的岁数了。一刹那间想起让王老板准备的东西里倒是有样东西可以拿来试试,赶紧让大牙把包递给我。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不明所以,咧咧个嘴说:“来亮啊,我都翻遍了,除了绳子啥的一堆东西,没有一个趁手的家伙了”

我知道是大牙理解错了,以为我找什么手枪或是炸药等武器呢,也没有时间解释,拎过包来,用手翻了翻,果然在外面的夹层里摸出一个布袋子,刚一打开,就闻到一股子炝人的味。大牙和柳叶看我拿出来个布袋子也不知道是啥东西,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等着我说话。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告诉他们袋子里装的是胡椒。

大牙和柳叶一听顿时有点泄气,听我说是这个,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大牙不知愁地瞎扯:“来亮,你不是怕那些家伙吃咱们时口感不好,还事先帮它们调调味啊?妹子一身细皮的,原汁原味的正好,倒是你那一身老皮瘦骨的,撒点咸盐,再整点辣椒油啥的,对付一下也能咽下去。”

我听他瞎扯已经习惯了,也懒得解释,顺手抓了一把出来,然后用力一洒,洒向了那些尸鼠,那些尸鼠见有东西移动过来,都下意识的去扑,但几乎同时,在空中掉转了身子,向后飞退,眨眼间,就退得无影无踪。

大牙和柳叶看到这里,已经有点呆了,眼睛一眨不眨,似乎不相信这是真的。我看这把胡椒撒出去有效,马上扯脖子就喊:“愣着干啥,等死啊,先跑出去再说。”

这回我们几个人不敢在坟圈子里面跑了,因为这坟圈子虽长,宽度只有几十米,所以我们直接跑到了坟圈子旁边的庄稼地里。庄稼早就收割完了,剩了一截截有一尺高的“茬(zha四声)子”。这种茬子地里只能小心的走着,以免一不心小再穿个透心凉,走出去足有七八米,我们三个人才停了下来,也不敢打开手电,只是借着雪地映射的月光观察着那边的形势。

大牙一边抻着脖子瞅着,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刚才用的是撒豆成兵的道法吧?当年姜子牙与闻太师大战岐山,西周军队渐渐不支的关键时刻,姜子牙好像就用了这一招,撒豆成兵,反败为胜。”

柳叶也知道大牙是在胡扯,但也有些好奇,也追问我到底扔的是什么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把手放到他们的鼻子下,他们一闻,异口同声的惊呼:“还真是胡椒啊!”

我也笑了笑,搓了搓手掌说:“对啊,就是胡椒。胡椒原本是种香料,可以防止腐烂,只不过我们大多现在都用作调味品。这东西与童子尿差不多,也是至阳至纯之物,可以克制阴邪之体。我也是以前听我爷说过,这次是第一次实践,也是蒙的。不想让王老板猜到我们要去做什么,所以想到的东西都要了一些,让他以为我们这次只是来野外探险生存而矣。”

听我说完,明显感觉柳叶有些疑惑与不解,也许这一晚上的东西就使她多年以来形成的认知模式发生了变化。大牙听我说完后,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道理,《本草纲目》有云:胡椒,大辛热,纯阳之物,肠胃寒湿者宜之。”

这句文绉绉的话一出口,柳叶很是意外,很崇拜的看了大牙一眼,估计心里也是疑惑,以大牙这样的大大咧咧之人,竟然也是满腹经纶。只是我在旁没有拆穿,一个中医大夫背诵个李时诊的《本草纲目》还牛上天了,看他那样子,说完后摇头尾巴晃的,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大家虽是小声的谈论着,但仍是眼神不措地盯着对面。大概等了能有十多分钟,终于让人紧张的一幕出现了。在一个大尸鼠的带领下,“簌簌噗噗”声又不绝于耳,响得头皮发麻,只见一群足有二十几只的尸鼠都相继出现了,诡异地站成一排,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从我们这里的角度看过去,血红的眼睛时不时会闪出一道红光。

大牙小声地说:“***,不会是像僵尸似的还吸收月华吧?”

其实日精月华就是太阳和月亮的光华,是最普遍的、最廉价的,然而又是最直接、最有用的一种能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以源源不断地补充能量。阳正生物照日精,阴邪之体吸月华。

听大牙鬼扯,我压低声音禁不住回了一句:“别扯犊子,什么吸收月华,它们是在听周围声音呢,判断我们有没有离去。这些东西虽是阴邪之体,但还是活物,还有一缕阳气,不像僵尸本来就是死物了,吸个什么狗屁的月华。”

正说着,柳叶用嘴小声的“嘘嘘”了两声,我闭上嘴又向前张望过去,只见那群尸鼠排成一排整齐划一的向前走去,速度并不是很快,但很有规矩,丝毫不见杂乱。估计是经常的吸阴气,食尸骨,已然有了一些灵识,与普通的畜生大不一样了,我们三个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感觉头皮发麻。

那些尸鼠走了有二十几米,走着走着,就一个接一个的凭空消失了。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是瞠目结舌,谁也没吱声,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就凭空消失了。

大牙在那叨咕:“妈了个巴子,还***升天成仙了咋地?”

柳叶也有些疑惑,看着我问:“胡灯,这东西难道真的能上天入地吗?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一直在盯着那些尸鼠,眼睁睁的看着这些东西一个接一个的就凭空消失了,也是有些不解。想了想后有些不确定的说:“要是上天,估计够呛,要是说入地,倒还是真有可能的,我寻思备不住那块儿地上有洞,这些东西都钻进洞了。”

大牙和柳叶一想,只有这个可能靠点谱,看着所有的尸鼠都不见了,又等了几分钟后,不见有什么异样。我们这才往那边凑了凑,但是仍在庄稼地里,没敢太靠近。我示意他们等一会,不要冒然的出去,对于这些东西,靠我们手里的家伙是制不住的。

就在我和大牙等的有些不耐烦时,有些忍不住想上前看个究竟时,一直在观察动静的柳叶突然用力按下了我和大牙的脑袋,小声的说:“有情况。”

第三十章 尸虫

我和大牙压低刚刚伸直的腰板,抻直了脖子也往那边看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现在离得近了,可以看清楚一些,那些尸鼠果然是从地下一个接一个的冒了出来,然后依然有条不紊的排队往回走,仔细的观察,好像每个尸鼠都胖了一圈,行动起来速度明显也不如刚才的快了。一大串的尸鼠排好了整齐的队形,大摇大摆的往回走去,这样的场面简直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诡异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些尸鼠不大一会就走到了最初发现尸鼠的那个坟前,然后又一个一个神秘消失了。

我们屏住呼吸又等了十多分钟,坟圈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打算和大牙过去看看,让柳叶趴在这里别动,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招呼我俩,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弯着腰,探着身子走进了坟圈子,我走在前面,让大牙与我拉开一点距离,跟在后面。这回我们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在这里,还是长家伙管用,于是匕首入鞘,手里紧握着折叠铲护住自己,警觉的观察的周围。

就在我们要走到近前的时候,突然柳叶跟了上来,我和大牙听到动静,就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柳叶,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看着,怎么跟了上来,难不成是自己一个人害怕了?

柳叶追上我们后,有些着急的对我和大牙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最初走过来的是二十二只尸鼠,可是走回去的却是二十一只,还有一只没有出来。”

我和大牙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我有些疑惑地问柳叶:“你确认吗?会不会记错?”

柳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我相信我没有记错,我一直觉得那些东西出来时,有点不对劲,仔细的一想才发现少了一只。”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大牙只能听柳叶的,因为我们根本没有意识或是有兴趣去查有多少只尸鼠。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又都点了点头。到这个节骨眼,想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只能拼一下了。让柳叶稍稍离开几米,帮我们警备一下四周,以免大意之下再陷入被动,我则和大牙一步一步的小心地往前靠去。

走到近处,终于发现确实有一个地洞,直上直下的,应该就是尸鼠钻进去的那个洞。又打量了一下这座坟头,坟头有些平了,稀不愣登的几根杂草,一眼就能看得出有些年没有修整了。

大牙看了一会,哆哆嗦嗦的问我:“来亮啊,我咋觉得这坟和这洞的位置有点眼熟啊?好像是……”

我听大牙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突然,脑袋感觉嗡了一下,一片空白,不过瞬时又清醒过来。

我拉着大牙又退了回来,柳叶不明所以,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我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这事真是巧了,这坟我看着也感觉几分眼熟,现在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就是当年我爷‘起坟拾金’的那座坟,也就是那莫名死人的原坟,而这个尸鼠钻进去的洞就是小宝当年踩塌的那个洞。不过当年也都堵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给整开了。”

大牙听我一说,不断的点头,对我的判断十分肯定。但也有些想不明白,疑惑地问:“不过当年这坟被老爷子整空了啊,啥玩应儿都没有了,我记得是空坟了,后来不就是填上了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看来只能加倍小心,随机应变了。

三个人简短的商议了一下,决定趁着时间还有,冒险挖一下,即来之则安之。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本来就是冒险,只不过这里比预期的情况复杂了一些。

我和大牙走到坟前,我决定由我来动手,让大牙在我旁边戒备着,等我累了,再换大牙。仍由柳叶负责监视四周的动静。

因为冬天土层也上冻了,所以挖起来并不容易。不大一会,就累得我和大牙都见汗了,终于挖开了冻土层,心里也些紧张起来,对于这种未知不可预料的危险,都害怕到了极点。生怕一不小心就跑出一只尸鼠扑过来。我让大牙小心的盯着点,自己则单膝点地,开始小心的往外铲土,每一铲都极其小心,生怕惊动什么。

向下挖了不到半米深,铲头碰到了东西,我仔细的小心敲了敲,确认已经到了当年填坟时铺的木板了。

爷爷当年把这里的骨骸移出,葬入另一个墓坑,为了避免这里的阴煞之气冲坟而出,特意用木板子把墓坑给盖上,然后又在木板上填的土,因为木头不透阴阳,可以阻止阴煞之气外泄。可是却疏忽了当年黄皮子打的那个洞,只是简单的把洞口用土堵上,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使阴气顺着洞口而出,引来了以阴邪之气为生的尸鼠前来。

我用铲子小心的把木板上的浮土撇开,露出了连排放着很厚实的箱柜板子,拼接的很严密,也很结实,板子下面就应该是以前的墓穴了。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停了把手,喘口气,歇一歇。歇息的时候又商量了一下一会可能出现的情况及应对方法。最后让大牙把外衣浇上汽油准备着,一旦情况不妙,可以随时点火,神仙难躲一溜烟,实在不行,来个火烧连营,一了白了。

我和大牙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然后两个人用铲子别住木板子,铆足了劲,相互递了个眼色,然后手上一起用劲,“砰”地一声,木板子带着风声被我和大牙给掀了起来,顿时,一股潮湿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夹杂着一股恶臭,眼睛能看到一股黑烟从我们掀开的空隙喷了出来。我和大牙也在掀开后,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避开了冲出的那股黑烟。

十多秒的功夫,黑烟不再往外冒了,我和大牙憋住气,用手电往坑里照去。这一照,毛骨悚然,心胆俱寒。只看见坑底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黑色的甲虫,都有三公分左右长,正是当年小宝擦骨时从骨头里钻出来的那种黑虫子,也就是爷爷说的“尸虫”。这些尸虫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厚厚的一大屋,聚成了一大团,仔细一看,才看清原来正在分食一摊碎肉,连血带肉的溅了一身,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经过仔细的分辨,感觉就那摊碎肉应该是“尸鼠”的尸身,估计就是柳叶说的失踪的那只。

看得我和大牙心惊肉跳,恶心的都要吐了。这时已经有些尸虫似乎发现上面透下了空气,开始沿着坑壁往上爬了,看着这种虫子个头不是很大,但爬行的速度却是极快,眨眼之时,已经快爬上了坑沿了。见到这种情景,我一脚把大牙身边沾满汽油的衣服踢了下去,忙喊大牙:“别卖呆儿,快点火!”

大牙这才缓过神来,用打火机点着了事先就准备好的蘸了汽油的布条,做为引柴,扔了下去,顿时下面火势烈烈,浓烟滚滚。耳轮中听到一阵阵的“噼哩叭啦”的声音,空气是也夹杂着一股恶臭味,弥漫在四周。

我和大牙赶紧撤后了几步,柳叶见到这边着火了,也快步跟了过来。

大牙吐了好几口唾沫,才说出话来,“妈了个巴子,这他们的是啥地方,咋这么多虫子啊?”

柳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开始点火。

我就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她听了后也是一阵冷汗,看着着火的墓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根本不敢接近坑边。

我刚想安尉柳叶几句,突然感觉背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就猛地回头,用手电照了过去,大牙和柳叶也不约而同的第一时间转过身来,一起盯着对面,可是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刚才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背后盯着我一样,得让我有点不舒服。

大牙见我突然回头,一阵猛照,语气也有点慌张地说:“来亮,说实话,我也一直感觉,好像不止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总有人盯着咱们似的,心里不得劲。”

柳叶听大牙一说完,本来就惊魂未定,现在更加有些害怕了,也四处小心的观察着,但什么也没有说。

这段时间,里面的火光也暗了下来,火势也没有刚才那么猛了,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我一个人先过去看看,有什么不对的,看我手势,不行马上就跑。

其实让大牙保护柳叶,我并不是担心那些尸鼠或是尸虫,更担心的是黑夜中那未知的眼睛,刚才的那种感觉很真实,就像有人在背后紧紧盯着我们一样,直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不敢大意,总得小心为上。

我蹑手蹑脚的又回到了坑边,伸头向里面看了一下,只见下面的衣服有些余火在烧着,里面的虫子死了一地,铺了厚厚的一层,一些碎肢断甲也溅了四壁都是,看着就让人胆栗。瞧了半天,不见有活动的东西了,这才打了个手势,示意大牙和柳叶过来。

柳叶壮着胆子看了一眼坑下的情景,就忍不住的弯腰在旁边吐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脸色有些发白的走了回来,冲我们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紧。我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这个关头,实在是没有心情说些关心的话,来点绅士风度了。

我看着坑下,想想刚才的诡异情景,也是浑浑噩噩,这里的所见也超出了我的预期,想到过各种困难和危险,但是这个情景还是没有想到的,看来我们准备的并不是很充分,应该多备些趁手的家伙才行。

第三十一章 棺下有棺

又等了一会,火基本上烧尽了。www.65txt.com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清楚,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这墓坑底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这种尸虫以食尸体或是腐肉为生,如此空空的一个墓坑,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地冒出来这么多尸虫,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这墓坑的底下还藏着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我和大牙眼看着坑里的火苗一点点的消失,冒了好一阵子黑烟,夹杂着一股焦糊的臭味,让人作呕。

直到确定尸虫都被烧死了,没有一个活口时,我和大牙才抡起膀子,舞动手里的钢铲开始把坑向外扩大一下,好在冻土层已经破坏掉了,下面的土很松软,工夫不大,就把墓坑扩大到了二米左右见方的大小。

看着基本上够用了,我这才跳进了墓坑,强忍住恶心用铲子把烧死的尸虫扒拉到一起,再都铲到挖好的一个坑里,用土掩埋好,又招呼大牙一起接着开始往下挖。

又挖了将近半米左右,铲头“锵”的一声好像碰到了石头上,我和大牙都是心中暗喜,看来果不其然,下面真还别有洞天。

为了避免大意之下再陷入被动,我告诉大牙在边上帮我警戒,我自己则小心的用铲子开始铲土,清理的差不多时,才发现下面确实是具石棺,出乎意料的是这石棺有些袖珍,只有一米见方大小,要是葬人可有点憋屈,我和大牙也愣住了,这么点的石棺说是棺材吧,也放不下一个人啊?难不成是婴儿棺?

我用手把石板上的土块清理掉后,竟然意外的发现石棺的盖板上好像刻着一些纹饰和图案。看到有石刻图案的出现,我和大牙有些高兴,因为一般这种石刻图案都会刻一些墓主人的生平事迹或是相关的重要事件,对于查明墓中这主儿的身份来历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或许直接就能弄明白这墓里埋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让大牙也打开手电帮我照亮,这才看清上面的纹饰。石板上刻着两只展翅腾飞的仙鹤,还有一间大的殿堂。在殿堂两边是苍簇盛旺的青松,柏树,大堂前面是片开阔的草地,草地的中间是通往大厅的石阶路径,显得十分清洁幽雅,台阶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盔甲,霸气十足,威严庄重,只是脸上画得乱七八糟,怎么看怎么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似的,只能隐约的看到眉目鼻口的轮廓,待要仔细分辨的时候,又似乎脸上光光的,什么都没有刻,透着一种怪异。

骤一看到这图,我突然感觉有些眼熟,冷不丁地想起小时候爷爷起坟时,当时棺材正面绘制的彩绘图案好像与这个石刻画的基本上一样,但是因为当时只是一瞬间的记忆,又时隔多年,也有点记不太清了。

我和大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究竟来,就招手叫柳叶过来看看,毕竟人家比我们有文化。<<>>柳叶小心的下来后,站在我旁边看得很仔细,眉头紧锁,一言不吭。

旁边的大牙有点憋不住劲了,就问柳叶:“妹子,你倒是说说啊,这是啥玩应儿?有啥讲究没有?”

柳叶不好意思的冲着大牙笑了一下说:“据我看这是清早期时代的刻工,画面似乎是一个理想的生活境地,可能与墓主人追求的生活有关,类似于古人的升仙得道的意向吧。画中的建筑风格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朝代风格,估计应该画的是仙境里的天宫。画中的人的服装有点女真的装束,但也不全是,可能是我知识不够吧,要不就是这幅画很大程度上都是一种臆想,但是这画中却有两个字我认得。”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不断地点头,后又听她说有字,就都睁大了眼睛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哪儿有落款或是题记,柳叶看我们没有找到,就指了指画中的殿堂正门之上的匾额。我和大牙来以为应该是在哪里有什么签名落款的,所以根本没有注意画面中的图案。仔细的辩识了一下,也感觉根本不像个字,倒是像极了画速写时的那种笔法意境,有形无实。

柳叶看了大牙一眼,又看着我说:“这两个字是托忒文字‘大过’。”

“大过?谁有大过?是墓主人自己在忏悔自己犯下的大错?还是说别人犯了‘大过’?”我说出了我心里的疑问,但大牙和柳叶都两手一摊,一无所知。

事已到此,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只能打开石板,看看究竟了。想到这儿,我站起身,让柳叶先回到地面上去,毕竟这里的潜在危险还是未知的,总不能让一个姑娘和我们冒险。等到柳叶回到了地面上,我和大牙这才开始行劝,用铲子当撬杠插进石板下的缝隙里,双膀一较力,一咬牙,连着用了几次劲,终于石板“嘎吱……嘎吱”有了些松动,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这块石板不知道为什么出奇的沉重,我和大牙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就听到“咣“的一声,石板终于被撬到了一边,我和大牙比猴子都敏捷的连窜带跳的爬到了地面上,和柳叶一样伸脖子往下瞅着。

就这样直勾勾地往下盯着足有十多分钟,也不见有啥动静。大牙有点耐不住性子了,瞅着我说:“来亮,我看没啥事,我先下去看看吧,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再有两个小时也就亮天了,咱可得抓紧啊。”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也抬头看了看天,的确,这一番折腾,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眼瞅着天就要放亮了。农村都有早起的习惯,五点左右就会陆续的点灯起来忙活了,再耽误下去,止不定又有什么麻烦呢,想到这里,我一手拉住大牙:“你先等等,我下去看看,要是有事,也免得被动。”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知道是我是害怕他出事,不过这小子也是倔得出名,要面子的人,见我一有事就把他和柳叶挡在身后,也有点过意不去,也备不住想在柳叶面前表现表现,树立一个高大威猛的形象,反手却拉住我说:“来亮,这次该我了,你们放心,这事我有分寸。想我也是右手画圆,左手画方,予智予雄,足智多谋之人,一身的武功更是神出鬼没,此等小事,手到擒来。”说着,“卟嗵”一下就跳到了石板旁边。单膝跪在石板上,蹶着了屁股透过石板刚推开的缝子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看了一会儿后才回头喊我们:“下来吧,没事,里面有几个罐子和一个箱子。”

听大牙这么一说,柳叶就要下去,我一把按住她,让她在上面先等等,我再下去看一下,其实我是不放心大牙,担心他大大咧咧地看不全面,我才先一个人下来,我蹲在大牙的旁边用手电照了照里面,确实像大牙所说的,里面的空间不大,深也不到一米,平放着两个坛子和一个箱子,感觉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招手让柳叶一起下来。

既然都打开了,也没有什么好寻思的,只能取出里面的东西看看究竟,大牙伸手就要去捧,我手疾眼快的一把给他拉住了。

“你真是胆大不要命啊,是不是觉得死容易,活着太难还是咋的?你知道上面有没有毒药或是机关啊?不用说别的,单看这坟这架势,一看这主儿生前就不是省油的灯。”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有点后怕,讪讪的一笑说:“我也是一时大意才自乱了阵脚,想我也是中硫砥柱,国之栋梁,还真不忍心这样就抛弃生我养我的祖国母亲和小米饭把我喂大的父老乡亲,真是惭愧啊。”

柳叶呵呵一笑,她指着里面的东西说:“放心吧,不会有毒,应该也没有什么机关。”

我和大牙听她语气如此肯定,都转头看着她,她笑笑说:“你们有没有发现坛子上还有蚂蚁呢,要是有毒早就给毒死了,至于机关都是在地宫或是大型陵墓中才会有,这么点的一个普通墓坑,没有条件布置这个。”

听她一说,我们也发现坛子上确实有几只蚂蚁,坛子阴景处似乎还有个蚂蚁窝。

墓穴中出现蚂蚁是风水师择地的败笔,也是风水变凶的表象。下葬选地有很多择地规则,如在挖坟时如有硬块石头也不宜下葬,这种叫做牯牛地后辈穷且硬。

大牙听柳叶说完后还是示意我们往后让让,然后他自己小心翼翼地捧起了箱子。

箱子看着是石头做的,也不是很大,三十厘米见方的,估计重量不轻,见大牙的胳膊都绷直了才把这箱子从里面捧上来。果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大牙直接把箱子放在了地上,我们三个人都围着蹲下来看。

就在精神高度紧张,精力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一股臭味飘了过来,奇臭无比,让人闻着就倒胃。

大牙一捂鼻子冲我嚷嚷:“来亮,你小子能不能讲究点啊,人多能不能憋一会啊,太他妈臭了。”

我一听大牙嚷嚷,反口回击:“大牙,闭上你的臭嘴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啊,放屁瞅别人,故意转移目标。”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一阵的起誓发愿,死活不承认这屁是他放的。

突然,我俩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柳叶,这时柳叶小脸绯红,神情很窘迫,我和大牙正要坏笑时,柳叶才有些羞赧的说:“看我干什么,真的不是我啊。”

我们三个相互的打量着,猜测着,不知道是谁先往下扫了一眼,于是,所有的目光都集中的下面的那两个坛子上。

大牙小心的哈下点腰,用手轻轻的扇了扇坛子口,顿时脸上的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样难看,一个劲的吐唾沫,指着坛子说:“唉呀妈呀,太臭了,太臭了!”

我和柳叶这才知道这股恶臭的源头正是那坛子。再看那坛子估计也就是三十多公分左右,外形有点像“灯笼瓶”的造型,胖胖的,没有什么脖子,只是口略大了一点,更像农村用的那种腌菜的坛子,只是高了一些。

我示意大家稍稍离远一些,用手中的铲子向其中一个坛子。“哗”的一下,坛子碎了,流出来一些汤汤水水,很稠,感觉粘乎乎的,颜色有些暗红发黑。里面还有一些看着像是腐肉块的东西,淌出来了一大堆,就像喝白酒喝多了吐出来的东西一样,酸臭难闻,恶心至极,里面还有许多像蛆虫一样的东西拱来拱走。

这下子,就算定力再好也忍不住了,这股臭气扑面一上来,我们三个人都忍不住了,胃里一阵翻腾,各自找个旮旯,嗓子眼一松,“哇,哇”的好一阵呕吐,估计苦胆都要吐出来了,直到吐出的东西都是酸水了,实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才感觉胃里好了一些。

大牙擦了擦嘴,使劲的吐了几下唾沫,这才问我:“来亮啊,啥东西,好像是肉汤子里生蛆了吧?”

柳叶一听这个又忍不住的要吐,用手掩住口,不停的在深呼吸,表情极度痛苦,冲我们连连摇手,似乎已经到心理承受的极限了。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今天碰到这么诡异的事,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忙招呼大牙把箱子先给柳叶,然后放了把火烧了坛子里的东西,又把土回填上。一边填土,一边把剩下的所有的胡椒洒在了里面,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但是起码可以中和一下里面的阴气。

等把坟头重新填平后,看看表也快到四点了,马上就要天亮了,丝毫不能耽搁,就拉着大牙和柳叶往回跑,进了村子后,一路上依旧是提心吊胆,蹑足前行,好不容易才顺利的潜回厢房。

刚进屋后不太久,村子里各家相继都亮了灯,鸡鸣犬吠,烟囱也升起了炊烟。

第三十二章 路死扛尸

屋子里没有开灯,我们三个盘腿坐在炕上,先歇了一阵,等到把气喘匀后,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那只从墓里带出来的箱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只箱子样式古拙,表面的纹理看不太清。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石材制成的。可能是长时间埋在地下,阴气过重的缘故,用手一摸冰凉刺骨,放在屋子里后甚至感觉屋子都变冷了一些。大牙和柳叶一言不发,都盯着我看,显然是等我告诉他们这墓里的事情。

我把脚往炕上的褥子里伸了伸,压低声音介绍说:“这种棺下有棺的墓葬格局风水上叫‘路死扛尸’。可以说是在财力不允许的情况下所能完成的最高级别的墓葬阵式。这种葬法十分邪恶,也被正派的风水相师所不耻,一直以来就是下三滥的旁门左道。这种葬法首先要在最底层放置小棺,棺内放童男童女的尸身,这童男童女的尸体一定要在特制的药水中浸泡七天七夜后才可以入棺,而这具小棺则被称为‘养尸棺’或是‘荫尸棺’。然后在小棺之上再下葬墓主人的棺木,为使下面小棺内的纯阴之气能快速的滋养下葬之人的尸身,所以下葬的墓主人只能使用棺,而不能使用椁,用这种邪恶的方法人为的制造一处‘荫尸穴’,相信尸身不腐后才可以得道成仙。”

大牙听到这里,嘬了嘬牙花子:“看来知识这玩应儿就像内裤,虽然看不见但也很重要。你说的什么那个尸啥的,这个我还真听说过,据说当年孙殿英盗东陵时,慈禧老佛爷就像鲜活的女人,穿着华贵富丽的寿衣,金光灿灿;头戴九龙戏珠的凤冠,霞光闪闪;足下踩着翠玉碧玺大莲花,瑞彩千条。青丝如墨,颧额隆茸,双目微合,面庞如生,好像手指长了一寸多长的白毛,据说是白毛棕子。”

大牙说得活灵活现,唾沫纷飞,就像他当年在现场亲眼看着了似的。我也懒得去打击他,就接过话头说:“其实尸身多年不腐这种现象很常见,全国各地发现了很多尸身不腐的古尸,都是皮肤湿润,柔软有弹性,而且即使就算在酷暑八月,尸体摸起来也是寒冷如冰,像这种事情不是用现在的科学能解释的。~~~~而尸身不腐一般分为两种情况即为‘养尸’或是‘荫尸’。养尸是葬后多年尸体未化,开棺后尸体会变胖,而且长出细毛。而荫尸,则是指葬后多年尸体也没有腐烂,而且开棺后尸体不会变胖,不长毛。”

听得大牙和柳叶一阵砸舌,唏嘘不已。

“其时古时很多风水术士穷一生之力也必就能找到一处养尸穴或是荫尸穴,天然的养尸地或是荫尸位都是极阴之地,是很难寻到的。而我们挖的墓,这主儿生前估计是找不到那种天然荫尸之穴,不知道从哪儿里学到这么一手,人为的造了一个出来,妄想长生永存,得道成仙。可能是当时条件不允许,找不到童男童女尸身,或者是情况紧急,只能草草了事,这才弄了两只坛子,里面放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腐肉,以代替‘荫尸棺’。如果猜的不错,那坛中的蛆就是尸虫的幼虫,生于坛子中药水泡的腐肉中。”

我一边分析着当时可能出现的情况,一边说给大牙和柳叶听。一想到了墓坑里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尸虫,头皮现在还有点发麻,有点恶心,长吁了一口气后接着说道:“这个阴气冲坟的墓穴,虽然阴气被我爷填坟的木板阻住了,但还是顺着当年黄皮子打的洞泄了出来。而尸鼠天生对阴气敏感,才会成群结队的沿着洞钻了进去,在穴坑里碰到长大了的尸虫。尸鼠以尸虫为食,但也耐不住尸虫的数量具大,估计偶尔也会被尸虫咬死几只,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场面,吃饱了尸虫的尸鼠又排好队走了出来,被尸虫咬死的那只尸鼠,则供尸虫分食,就是这样的一种变态的生物链,从而形成相互依存的关系。恰巧今天被我们撞上了一次,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情景已经重复了多少年了。”

柳叶和大牙都频频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只是对我说的这种“路死扛尸”的名字有些好奇,更好奇的是哪位高人制造了这种变态的葬法。

其实本来风水上许多的东西,名字都是喝形而来,没有什么更深的含义,但是这种“路死扛尸”的葬制,也不是说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的,也要是具备一定的“形势”才可以的,这个也没必要和他们细说,至于为什么尸鼠会很有智慧地有秩序的出发与撤退,为什么都聚集在另外的那个坟中?那个坟里究竟有什么异常,还一时半会想不明白。

我们都忙活了大半夜,连困带乏,精力与体力都已经严重透支了,三个人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哈欠。眼看着天已经放亮了,实在没有精神了,困得都不行了,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各回各屋,补觉去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激灵一下突然睁开了眼睛,我不禁大吃一惊,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刹那间传遍了我的全身。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院子里,黄金屋顶,漆红的柱子,院内奇花异草,斗艳争芳,只是花朵开得极为妖艳,血滴一样的红色很是触目惊心,虽有香气徐来,但丝毫不觉得沁人心脾。院落很方正,堂门上的匾额上书写着两个遒劲有力的楷书大字:大过。

我正有些疑惑时,突然看到了院子里游廊中的大牙和柳叶,他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便朝着他们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刚要说话,就听到天空中突然一声鹤鸣,响彻云宵。而从厅堂里却迈步走出一人,身材高大,威武雄壮,一身铠甲,腰挎大刀,正了八经的一个古代武将的打扮,这身装扮也把我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睡了一觉就穿越时空,跑到过去来了?

再看那员武将脸上罩着一个奇怪的面具。面具看起来像是用黄铜打制的,粗犷简单,罩住了整张脸,在口、眼、鼻等部位留着几个窟窿,这还可以看得出来做的是人形的面具。头顶插着几支羽毛,面具上也用羽毛装饰成了胡子和眉目。这张面具风格简拙、质朴、粗放、自然,没有太多雕琢的痕迹,很原始,感觉很神秘。只是这样的面具罩在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脸上,多少有些怪异。

就在我们好奇的走近想要看看他到底是谁时,突然看到他突然用力跺了一下脚,一瞬间就感觉整个院子都随之晃动了一下。随后慢慢的转了一下头,看着我们的方向。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是在冲着我们笑。这种笑像是刻在了我们心里一样,很真实,印象也很深刻。等到我们再要仔细看的时候,就感觉他的脸上突然像是罩着一层烟雾,整个院子里也似乎下了一场大雾,虚虚幻幻的看不太清楚。我张口刚要说话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一下子就消失了。

看着糊着报纸的屋顶和墙壁,再打量一下身边熟睡的大牙,脑袋中还想着刚才的那个情景,才意识道刚才的景象只是个梦,唯一不同的是梦中的我是清醒的,有意识的。

正在这时,睡在旁边的大牙也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几乎就在同时,门“吱扭”一声响,房门开了,柳叶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

三个人就这样面面相觑,顿时愣在当场。

“梦!”我们三个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随即都呆在了原地,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我们也意识到问题所在,还是把梦中的内容复述了一遍,说完后,我们都沉默了。如果说做梦时有意识,思维清醒也可以理解,有时的确会做这样的梦。但是三个人同一时间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几乎又同时惊醒,这样的事就很不正常了,越想越觉得可怕,都觉得后背一股凉风,汗毛倒竖。

大家都一样,谁也没有看清那个武士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倒是柳叶说出了一些她的想法,她说梦中的那武士的面具很像萨满教巫师做法时戴的面具,这种面具是一种护魂盔甲,对巫师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她也只是在一些资料上看过一眼,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听得我和大牙直迷糊,这件事也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柳叶说完之后,屋里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出声,都在回想着梦境中的情景,可是沉默了半天后,依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把目光移到放在炕稍的那只石箱子上沉默不语,柳叶看了看我,又瞅了瞅箱子,眉头一皱:“胡灯,你是说这箱子在捣鬼?”

我看着柳叶,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就算不是这只箱子的原因,也和夜里我们做的事有关,这梦是吉是凶,福祸难料。”

第三十三章 雪中送炭

正在这时,房门开了,二姑掀开门帘就进来了,我赶紧用褥子把箱子盖住。www.65txt.com~~~~

二姑进屋后看着我们三个都在,就笑着和我们打招呼:“哟,都起来了,嗨,农村都这样,早上起来的早,估计你们城里人都不习惯,洗把脸,吃口饭吧。”

我们赶忙洗了把脸,就到了堂屋,二姑这时都已经把饭给盛好了。累了一晚上,着实有些饿了,每个人都吃了不少。

吃完饭,我单独的和二姑说了说,告诉她不用担心,二姑夫祖上的墓穴弄好了,以后不会再出问题了,让二姑夫这几天有时间去给烧烧纸,告慰一下也就没事了。

二姑听我说完后很高兴,一个劲的夸我。我心里也反而倒是有点过意不去,随便聊了几句,找了个借口就溜回了厢房中。

大牙吃过饭,也有了精神头,正拉着柳叶在研究着那石头箱子。

夜里也没有时间仔细的看看,现在天大亮了,这才看得清楚。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做的,看着有点像大理石,切角平整,严丝合缝,能看到箱盖的缝隙,但几乎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可见这箱子的制作工艺极其苛刻。箱子的表面很简洁干净,没有一点纹饰或是雕刻,简单至极。

大牙坐在热炕头上估计已经研究了半天了,见我进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来亮,过来过来,这东西也没看见个把手,也没有锁眼的,抠也抠不开,撬也使不上劲,整得也太结实了,像是用胶粘死了。”

柳叶也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我也觉得奇怪,真想不出是什么人能做出这样的一只精密的箱子,比保险柜都要保险。但是肯定,里面一定是空心的,因为要是实心的,体积与重量严重不符。”

大牙听了后,又捧了起来,用力的掂量了一下,然后就要摇晃,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我赶紧拉住大牙:“程爷,程爷,您哪手下轻点儿,可别随便这么晃,过去的人聪明着呢,机关、转轴、八宝螺丝,有些东西连现代人都没法搞明白,真要是里面有个什么自毁机关,就算我们打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了。换句话来说,万一里面要是炸药,你这一摇晃,咱们都得坐土飞机上天了。”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横了几眼箱子,撇了撇嘴,小心地放了下来:“搞个屁啊,整个箱子还这么多名堂,不会里面是金银珠宝吧?妈了个巴子的,这回可发了。等我有了钱,他***,我就买一辆公交车,专门走公交专用车道,还就停在公交站点上,等有人想上车了,我就告诉他,‘对不起,这是私家车。’妈的,想想都过瘾。”

再看大牙完全陶醉在那种幸福里去了,我白了他一眼:“你是真有出息啊,今天我们是开眼了。好久没有人能把牛皮吹的这么清新脱俗了!可是你也不想想,就你那模样,长得跟孔乙己的,还发财呢?可别做你那春秋大梦了。上了半辈子学,思想境界还这么龌龊。大学之道知道不?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你有点追求吧!”

大牙一看我埋汰他,也来劲了,冲我一瞪眼:“拉倒吧你,可别给自己立什么牌坊了。你要是再惹我,小心我把你名字写在我裤衩上我放屁崩死你!告诉你,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不变,这是自然规律。人不为财死,鸟不为食亡,那才是不得好死。”

柳叶早就习惯了我和大牙互相崩坑敲打,听我俩在这儿胡说八道,也不说话,在一旁呵呵直笑的看热闹。我一见这样,也不好意思再扯下去了,就摆了摆手:“行,行,行,就都别说这些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干点正事,看看这个箱子吧,大家一起研究一下,看是否能打开它?”

说完这话,我搓了搓手,然后闭上眼睛,用指尖仔细的一点点的摸索着箱子,感觉一下有没有地方不一样,是不是还有什么暗藏的机括弹簧什么的,可是摸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到底哪儿有什么不一样。

柳叶也像我一样摸了半天,最后也是摇摇头,甩了甩发麻的手,看着我和大牙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看能不能借用一些设备透视到里面的结构或是装的东西。万一里面是空的,也犯不上为这个伤脑筋”

我觉得柳叶说的有道理,就转头问大牙:“你们医……,一向用些高科技设备,能不能透视到里面呢?”

一着急,差点把大牙的职业说出来,这个是大牙要我保密的,一定不让我说露他是个医生,见我这么一说,开始也吓了他一跳,看我反应挺快,这也才舒了口气说:“估计不行,我们用的都是普通的仪器,做这个,最好用警方的那些仪器,先进,全面,高科技啊。”

只是警方,也不能我捧个箱子就让人家做检测啊,搞不好箱子没检测,再说我是个掘坟盗墓的,把我拉进去做检查了。万一里面有啥东西真是个国家文物,这辈子估计就扔里面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我高中时的校友,听说在公安局工作,或许能有办法。

想到这里,我对大牙和柳叶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听说我还有朋友在省城公安部门工作,也是喜出望外,都举双手表示赞成。其实我也想过,就算行不通,在省城里也好找门路,好过于在这里硬憋着。

我们和二姑打了个招呼,说是工作需要,要出趟门,过几天再回来。随后就发动了汽车,沿着102国道行驶了一段,上了四长高速。路上闲聊,大牙一个劲的问我是啥朋友,托不托底,别偷鸡不成倒蚀把米。

她叫李妍,小我一届,在学校时就认识,偶尔一起出去吃个饭,聊聊天,关系一直不错,大学期间还写过一段信,打过几次电话。只是后来这几年,各忙各的工作,屈指一算也有四五年没有联系了。前年才听说她毕业后就到了公安局,吃公粮,穿官衣了,工作干得也是顺风顺水,还打电话问候过一次,但以后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就一直没怎么联系,要不是出了这事,我都差点忘了这丫头了。

看着大牙在一旁鬼笑,我就知道这小子说不定想哪儿去了,也懒得去理他。柳叶专心的驾着车,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和大牙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车里的温度很舒服,行驶的也很平稳,若隐若现的一股淡淡的幽香传了过来,这股淡淡的茉莉香气在整个车厢中回荡,沁人心脾。

大牙一直在长春工作,对这里的交通很熟,指挥着柳叶,七拐八绕,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地方。这才轻轻摇醒了我。

我睁开眼睛,望了望窗外,用手搓了把脸,才清醒了一些。摸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响了没有几声就接通了,估计是看到我打来的电话,李妍似乎有点不太相信,听到我的声音和腔调后,显得很开心,马上就和我东拉西扯的说了起来。当她听说我就在她单位的大门口时,根本就不相信,我好说歹说,连保证带发誓的,她这才肯出来看看。

车上的柳叶和大牙都在看着我偷偷的笑,笑容里明显有一种不用说也能看出来的味道。我也懒得解释,倚在车门上,眼睛盯着大门里面,搜寻着出来的身影。

其实李妍这姑娘和我一直就谈得来,很多时候,我们的观点与爱好都差不多,算是很默契吧,上学时就走得很近,甚至有些暧昧,用句时髦的话来说,也算是红颜知已。

正在胡思乱想时,视线里出现了李妍的身影。七八年没有见了,模样还和以前差不多,睛睛清澈透明,一尘不染的纯净。一身警服,英姿飒爽,冷艳的表情也遮不住天生丽质的容颜,当真是冷若冰霜,艳若桃李。

她看到我后,显然有些惊呆,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就小跑了过来,激动的脸色绯红。

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拥抱也不是,握手也不是,我们彼此都有一些尴尬。大牙与柳叶也从车里钻了出来,我想了一想还是先介绍大牙和柳叶给李妍认识,然后又介绍了一下李妍,大家都很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快中午了,外面也不是谈话的地方,进公安局聊天我们也浑身不自在,就约李妍在门口找个地方坐坐,一起吃个饭。

席间,大家聊得一直很开心,虽然他们之间是初次见面,但是年青人在一起还是有着许多的共同话题。尤其大牙更是自来熟,比比划划的一阵白话,一本正经的开导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李妍,说什么结婚就是给自由穿件棉衣,虽然活动起来不方便,但会很温暖,逗得李妍和柳叶都咯咯直笑。

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都放开了,没有了先前的拘谨,我才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说:“李妍,这次我们来得很冒昧,事先也没有打招呼,不过你也不是外人,估计也不会挑我的理,我们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确实是有事相求。”

李妍很愣了一下,随即眼睛转了转,恬静的笑了笑:“哟,胡班长也学会客气了?你们来了我很高兴,有什么打扰不打扰了,又不是什么日理万机的工作。要是我能办到的事,你就尽管说就是了。”

大牙一听这话,一挑大拇指:“要不说我这妹子,不仅模样长得好,办事也敞亮。哥先谢了!”说完后,一扬脖,喝干了杯中的洒,把空杯子反扣了一下,对着李妍抖了抖,然后不停的挑大拇指,逗得柳叶和李研都忍俊不禁。

我见状,也是嘿嘿一笑,先看了一眼柳叶,然后对李妍说:“你也知道柳叶是研究古代文化的,她找到一只箱子,我们想了一些办法可都打不开,想到你在这里工作,就想麻烦你一下,是否可以借用你们内部的关系,扫描一下里面的内部结构顺带着给检查一下是不是有别的开启方法,也免得我们再跑回北京了,要是不方便,不用勉强,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李妍听我这样一说连忙摆手,让我不要客气,略一思索后问我:“什么样的箱子?我估计应该没有问题,我可以托一下关系,让技术科的同事代检测一下,你也知道,我是管档案的,基本上摸不到那些东西,也不太懂那些技术。”

我连声说着谢谢,示意大牙把箱子拿出来,对李研说:“你这真可是雪中送炭,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大牙从包里抱出箱子,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打扫一块空地后,就把箱子放到了李妍面前。我捧过箱子递向了李妍,并嘱咐她要小心一点,这箱子份量不轻。

李妍一直在看着大牙和我忙活,见我递过来箱子,便很小心的接了过去,随便的看了看,也没有说什么,放到了自己的身边后,就当是答应了,告诉我弄好后会给我打电话。

她们的午休时间并不是很长,我们约好晚上一起坐下好好聊聊就结了帐出去了。

望着李研的背影,我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第三十四章 梅花锁

送出了箱子,我们三个这回反尔倒是轻松了。www.65txt.com~~~~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大牙主动要求做我们的向导,带着我和柳叶逛了逛长春的桂林路和重庆路,我和大牙倒是也想不起来要买些什么,柳叶却大包小裹的淘了不少东西,逛了将近一下午,直到实在都迈不动步了,才在路边找了一个西餐厅,坐下后喝点东西休息了一会。

就这样吃饱了就玩,玩累了就睡,猪一样的日子持续了四五天,几乎把这里好吃的地方都吃了个遍,好玩的地方都去了个遍。好在临行前王老板的“感谢”很重,这几天吃喝玩乐虽然没少花钱,但还是有很多剩余。

大牙每天都胡吃海喝,晚上睡得像死猪一样,估计不花他的钱他不知道心疼吧。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也有好多年没有这样简单的生活,纯粹的玩乐了。

柳叶这几天玩得也很开心,终于见识到她活泼的一面了,与最初相识的那种冷若冰霜、拒人千里的气质判若两人,只是偶尔会莫名的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们这几天一直住在建设街的一家宾馆里,因为这里大牙相对熟悉一些,交通也很便利,最主要的是对面就有一个建材市场,随时可以下去买些或许能用到的工具。上一次的教训告诉我们,准备充分才能险中求活,只是转了几次才发现找到的东西并不太理想,只是一些常用的劳保用品和一些野外常用工具。

几天下来,玩兴渐淡,正有点腻味的时候,李妍打来电话,说是检测结果出来了,让我们等着她,下班后她就赶过来。

晚上,我们几个人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了下来。李妍把箱子放到了中间的桌子上,然后拿出一沓打印纸,放在旁边,看着我们说:“这箱子我找同事帮着检测了一下,很奇怪,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物质可以屏蔽射线,无法探测到里面的结构,只能探测到二公分左右的厚度。可以确定箱子不是实心的,重量与体积相差悬殊,要么里面是中空的,要么里面有不同的物质填充,至于箱子的开启方法暂时还没有头绪。”

一听李妍这么说,我们三个倒也没怎么惊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心理承受能力都有了一定的提高,但听李妍说完结果后心中仍免不了都有些失望。

李妍见我们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都蔫了,捂嘴笑了一笑:“但也并不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经过检测,倒是发现一处不明的印记,呈梅花形,或许对你们有帮助。就在盒子底部,有一个略微凹陷的印痕,比表面略浅0.1毫米左右,视觉或是触觉都很难发现。印记应该是一个平衡装置,似乎需要一把特殊的钥匙,才能使力量均衡的压入,这或许就是打开箱子的方法。因为仪器只能探测到两厘米左右的深度,所以这些也只是技术员的推测。”

听李妍说完,我们精神又是为之一振,相比之下,这个应该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了。这箱子我们三个也都仔细的检查过,箱子底也都看过不止一遍,可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印记。

我小心地把箱子翻了起来,倒置在桌子上。然后仔细的盯着看,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那印记在哪里。我看了看大牙,大牙看了看柳叶,柳叶也摇了摇头,于是一起看李妍。

李妍也笑了一下,说:“我也看不出来,不过这里有打印好的图纸,你把图纸放在箱子上,可以通过图纸上的图形标记,找到底部的印记位置。”

大牙很麻利的在图纸中找到描有印记位置的那一张,我们三个看了一眼,上面很清楚的画出了印记的图案,是一朵类似梅花的图案,一个圆形在中间,另外四个圆形围在外面,稍小一些,整体的大小约有七厘米左右见方。看过这个图案,我们三个也都是一头雾水,都摇摇头,示意自己以前也没有看过,不了解这是什么东西。

等把图纸蒙在了箱子上,把图纸上的标记对齐箱子边缘后,这才知道了印记在箱子上的具体位置,然后小心的抽出图纸,瞪大眼睛仔细的看了半天,又用手反复的仔细的摸索,略微能感到有些不同。

李妍看我们鼓捣了半天后,才说话:“胡班长,你交给我的任务呢,我也尽力完成了,只是不论结果是否满意,都不要怪我就行了。”

一听这句,我连忙说道:“李妍啊,你太客气了,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感激还说不尽呢,咋能怪你呢,你这么说,下次是不是不想再帮我了?”

大牙在一旁偷笑,看了看我和李妍后,故意装得一本正经的说:“这个,李妍妹子啊,其实来亮是真的感激你的帮助,都有以身相许的架势了,夜里叫了你的名字有九十多遍。虽然妹子你现在虽已名花有主了,但还没有成婚呢,说句时髦的话,一切皆有可能,要是妹子有这个意思就偷偷的和哥说,使个眼色也行,哥就给你做主了。”

李妍一听大牙这么说,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往大牙身边凑了凑,就听到大牙杀猪般的嚎叫,不停的讨饶,李妍这才罢了手,吓得大牙马上往边上躲了挺老远,再也不敢胡说了。

我听大牙胡扯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看了柳叶一眼,不成想正迎上柳叶的目光,目光刚一对上,柳叶就低下了头,不再看我。我也弄得很是不好意思,视线马上转移开,索性不作声了。

李妍收拾完大牙后,就坐到了柳叶旁边,和柳叶闲聊了起来。女人之间的话题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一直聊到很晚了,开车把李妍送回了她家后,我们几个才返回了房间,坐的坐,倚的倚,都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开始从头到尾的讨论这件事。

这种讨论的过程是很枯燥漫长的,最后明确了两件事,第一就是这箱子是不能用外力直接打开的,箱体上的“梅花锁”应该有一种特殊的钥匙才能开启。第二就是这箱子应该是属于墓主人的,是对他很重要的东西。

说来说去,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了墓里那个神秘的死人,上次本来是要挖埋骨的新坟,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世,但却阴差阳错的被尸鼠引到旧坟处,意外得到了这只箱子。看这情况,没办法还得回去再冒次险,打开后来埋骨的那座墓穴,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或是找到新的线索。

经过了一路上的颠簸,风尘仆仆的又赶回了村子里。到了二姑家后,把车停好,二姑也听到动静也推门出来了。

我招呼大牙,把给二姑买的一些年货从车上搬了下来,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些水果、饮料、烟酒这灰能放得住的东西。

二姑见我一箱一箱的往屋里搬,一个劲的和我念叨着:“来亮啊,多这个心干啥,整这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啊。咱农村人吃不惯这东西,再说镇上也都有卖的,挺老贵的,你省着点花钱,挣钱不容易啊。”

大牙搬完最后一箱东西后,一边洗手一边开玩笑的说:“二娘啊,你不用多心,给我二大爷捎几瓶酒和几条烟,顺带着帮您置备点年货,也省着你去镇里再费事了。再说,我们三个大活人也不能在您这儿白吃白喝啊。”

二姑一听这话,脸就拉了下来:“你个小兔嵬子,我差你们几个人这口饭啊,二娘家别的没有,这饭和菜都是自己家产的,好的没有,这白菜、土豆子、酸菜、猪肉啥的还不管够啊。”

我笑着瞅着二姑:“二姑,你别和他那样,他,你还不知道,从小就没正形。买点东西大家一起吃,热闹热闹嘛!”

二姑这才不唠叨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走出去几步后又返身回来对我说:“这几天,你二姑夫精神好了不少,脑袋也不咋太迷糊了,这事啊还真挺邪乎的,你二姑夫这两天就叨咕说,回来和你们喝几盅。这不,去砖厂干活去了,傍晚上就回来了。”

闲拉着家常,时间也快,一小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二姑夫回来了,看气色还不错,见我们回来了,一边张罗着让我二姑做饭,一边和我们唠嗑。二姑夫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不会说什么,唠的都是这几年发生的一些事,什么谁家二小子结婚了,谁家三姑娘进城了,我们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就瞎聊着。

晚饭做得相对很丰盛,因为快过年了,所以家家都杀了猪,猪肉有的是。炖了一锅猪肉和粉条,还有排骨土豆,扮了个凉菜,虽然菜样少了点,但是农村一般不讲究这个,平时都是大锅炖菜,一大锅,够吃上一两天的,比较省事。

猪肉很香,我和大牙一顿猛吃,干掉了多半盆的猪肉,实在有点吃不动了,就和二姑夫开始喝起酒来,本来我和大牙这酒量就不行,碰到二姑夫基本上就是白给,我和大牙用小盅,二姑夫用碗。

据我二姑说,二姑夫有事没事半斤酒,要知道东北的小烧,六十多度,比二锅头都厉害,我和大牙喝了两盅后,就有点迷糊了,再也喝不下了。

二姑夫一边笑着,一边自己又倒了小半碗酒,看我们也实在不行了,也没有再给我们倒酒,就自顾自的喝上了。

其实倒不是真的喝多了,只是心里都知道晚上还有事要做,有一定的装醉成分,但这两盅下去多少都也有点头晕。

回到厢房,我俩倒头就睡,也顾不上招呼柳叶了,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的桌,睡的觉。

睡得正香时,就感觉有东西一滴一滴的滴在我脸上,凉渍渍的,还有一股腥臭的味道,迷迷糊糊的就用手抹了一把,突然意识到不对,顿时睡意全无,“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七星阵

突然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思维还处在混沌中。www.65txt.com

脑袋里迷迷糊糊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四下打量了一圈,才有点清醒过来,就看到柳叶在旁边手里正拿着湿毛巾“咯咯”的在笑,再一回忆刚才的那种感觉,有点明白了,摸了摸脑袋讪讪地笑笑。

见大牙在旁边鼾声如雷,睡得正香,柳叶又如法炮制一番。不得不说,大牙比我的定力太强了,滴了半天凉水也没啥反应,最后差不多一脸的水都往下淌了,这才把他惊醒。

这家伙明显有点睡毛愣了,一翻身就坐了起来,瞪着眼睛直勾勾地向四周张望,直到看到我和柳叶在旁边笑得都有点抽筋时,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一斜愣眼睛,扎了个架子,学着京剧的念白的腔调:“若不是某家身经百战,耳听八方,心静如水,防守做的滴水不漏,早就中了尔等奸人的暗算。”

这一下,把柳叶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就不起来了。我赶忙把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不要惊动正房里的别人。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左右了,马上收拾了一下应用之物。这次准备的比较充分,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也没有背着,只是带些应手的家伙,轻轻的推开门,趁着夜色又摸出了村子,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坟圈子。

大牙把包里的东西分配了一下。依旧人手一把匕首,只是每人又多了几根套管,就是那种可以连接在一起的钢管,每人接到有半米来长,都用右手紧握着。我试着用力挥了一下,挂着风声,力道很猛,看起来应该很合手。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没敢直接在坟圈子里穿行,恐怕再遇上些别的麻烦,于是就在庄稼地里沿着坟圈子往里走,地里的茬(zha四声)子很影响走路的速度,还要时刻小心的提防着,以免不小心摔倒后再被刺伤。但即便是这样,我们也宁可在这里走,怎么也好过在坟圈子里碰到那些让人手足无措的邪忽玩应儿要强的多。

估计这几天雪下的应该不小,地垄沟已经被积雪填满了,一脚踩下去,雪直接没过了脚脖子,鞋里弄得也都是一些雪,冻脚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刚走了不几步就化成了雪水,脚下湿渍渍的,走进路来十分难受。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挺着,心里暗暗的发誓,下次再来一定不能穿这种运动鞋,非得换个高腰的雪地鞋,可不遭这个罪。

爷爷当年给埋骨的墓穴在坟圈子的最前面,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才走到了坟场的另一头,也就到了当年埋骨的墓穴附近。~~~~我让柳叶小心的留在原地等着我们的消息,顺便帮我们放哨,有情况好报个信。

其实在这个鬼地方,哪会有什么人,一方面是害怕里面有危险连累了柳叶,另一方面我更担心的其实反尔是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柳叶很听话的隐在树荫下,向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

我这才放心下来,抬头看了看前面,今晚真应了那句俗语,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天阴森森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风了,路上还没有觉得风这么大,现在吹得树枝唔唔作响。眼瞧着没有什么异样的情况,就和大牙一左一右的绕开树丛和坟头,向埋骨的那个坟头摸了过去。

我和大牙把手电推到弱光模式,然后蹑足前行,可能是上次给我们的心理震憾太大了,仍心有余悸,这次都倍加小心,但却出乎意料的顺利,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仔细的看了看坟头的四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放心的打了个手势,让柳叶跟了过来。

柳叶过来后,负责用手电照着这座坟头,我则和大牙放下钢管,从包里抽出折叠铲,单膝点地,手上使劲,开始挖坟掘墓,这东西也算是一回生,两回熟,这次明显比上次有经验,时间不大,就顺利的挖开了冻土层,因为埋骨的墓穴当初埋的并不深,掘开了冻土层后,也就差不多快挖到装骨头及随葬品的坛子和箱子了。

我比划了一下深度,回忆了一下当年的场景,低声对大牙说:“差不多了,估计没有多深了,你帮我瞅着点,我开始挖,你准备好固体燃料和汽油,要是啥不对的情况,马上就放火烧。”

上次实在是没有经验,结果把大牙的一件大衣给点着了,事后大牙硬是借着逛街的机会敲榨了我一件,从他那得意的眼神来看,我都怀疑以前他烧了的那件是高仿的,不过对这事,大牙那是一百个不承认。这次有了前车之鉴,准备好了一些放火的玩应儿,也就不用再脱衣服放火了。

看大牙在旁边准备妥当后,我又关切的看了一眼柳叶,本来想说些什么话,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攒好劲儿后就开始小心的挖起来,因为当年坟这骨头和一些随葬品时,我在旁边看过,大概的分布位置都有些印象,也知道并没有埋多深。

果然不到十几分钟,铲头就碰到了东西。小心的用手清理好后,露出了两个坛子和一个箱子。其中盖上写字的,略高一些的坛子内装的是骨骸的,而另一只坛子和箱子都是原来墓中的随葬品。

不知道是我不小心碰了的原因,还是下葬后就自然形成的,只见原本应该正正当当立着的“黄金斗”现在却明显的向左倾斜,眼看着有点要倒的样子,我赶忙用手扶正。心里也有些嘀咕,黄金斗如果自己左倾或是右倾就意味着要发生不祥之事,祸及近人,也就是亲近的人及家族后代。

黄金斗之所以可以自行移动,是因为地气游走所致,现在这情况可能是气脉受制,气色不正,所以才会出现黄金斗左右倾斜的现象,再想想小宝的离奇死亡,有点不敢再往下想了。

俗话说“天地一所”,意思就是说天、地、人由一种气连结在一起。平时练习的气功是研究“人气”问题;而每天都播报的“天气预报”是研究“天气”问题;而风水学则是专门研究“地气”的问题。

古人十分相信气论,并以“地气”解释政治情势的变动,一朝的首都可说是地气最旺的地方,代表此处地灵人杰,方能成为帝王之都,反映出古人观察政治形势变化的结果。

一位清代风水大师曾经指出“地气之盛衰,久则必变。唐开元、天宝间,地气自西北转东北之变局也”,而这句话的理论,可以从唐代首都位于长安,宋代首都位于开封,明清首都位于北京,正符合从西北转向东北的形势,也直接说明了地气的流变。

其实这种风点只是风水学中的观地气的一个表象,真正的察形观气比这个要玄奥与繁杂多了,地气高处来,低处去,游走于天地间,无形无体,无始无末。

这些事并没有告诉大牙和柳叶,毕竟这些东西说与不说意义不大,只会让他们本来就混乱的思绪又系了一个死结。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墓坑里的情形,并没有再发现什么异常变化,就小心的把装有随葬品的坛子和箱子捧了上来,又仔细的把“黄金斗”扶正。

我让旁边的大牙把背包解了下来,然后把坛子里的东西和箱子里的东西都装在背包里,然后又把坛子和木箱子又放回墓坑,心里说了声“得罪莫怪”,就要开始填土。

我回头让大牙把包看好,再转过头刚要填土,可是看到眼前的情形,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呆在了原地。

只见原本刚才我扶正的“黄金斗”,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又歪向了左侧,看到这一幕,我就觉得后脊梁骨往外冒凉气,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我明明小心的扶正了,几秒钟的时间,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咋就自己又倾斜了?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始终在我旁边,见我看他,有点不明所以,瞪着眼眼看了看我:“来亮,你瞅我干啥?我这不装完了吗?没落下什么东西”说完,还拍了拍手中的背包。

柳叶一直在一米以外的地方给我们照明,不可能是柳叶动的,可是也不像是大牙做的啊?难道有鬼?

一想到鬼,我不由的打了两个冷战。我放下铲子,从自己的包里抽出罗盘测了一下,气场很正常,并没有什么邪灵怨气。但眼前这一切却又作如何解释呢?

我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告诉柳叶和大牙,必竟这个说了只会让他们担惊受怕,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想到这里,我收了罗盘,把黄金斗扶正后,在黄金斗的底部垫了一些香灰,又用香灰在黄金斗的外围画了一个小七星阵,把黄金斗围在中间。然后在六个阵眼处各插了一段桃木楔子,布置好之后,感觉差不多了,这才开始填土。

至于这种稳定气场的小型风水阵是否能镇得住此处,我心里也没有底,但这个时候只能想到这种办法了,幸好这些常用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大牙和柳叶看我神神叨叨的涂涂画画的,也不知道在鼓捣啥,但也不敢随便的插嘴问,直到看我把坟头重新堆好拍实后,才问我刚才在做什么。

我想了想后告诉他们刚才只不过是布置了一个小型的风水阵法,目的是维持气场的稳定,以避免这次起坟后再留下些什么隐患。

对于风水阵法,柳叶似乎很感兴趣,非得要我说说这个七星阵是做什么的,我见也没有什么事了,就一边往回去,一边对柳叶说:“其实风水七星阵大多都是用六个水晶柱或水晶球,按两个上下倒置而重叠的等边三角形来摆放,三角型的边长特定为七的倍数,中央再放一个较大的水晶柱或水晶球,从而形成“星形”,就是“七星阵”了。

阳宅大多用水晶启阵,是因为水晶具有强大的能量,这种阵法可以凝聚能量,稳定气场,增强运势。而不同类型的水晶组成的七星阵作用也大不一样,白水晶七星阵可助镇宅、避邪、打散负能量、提升灵性、使心灵平静;紫水晶七星阵是有助于开发智能和提高人的直觉力及判断能力;粉水晶七星阵对增进人缘、创造姻缘、增强桃花运有奇效;绿幽灵七星阵则可以巩固事业、招财聚财。

而我刚才布于此墓穴的七星阵不同于阳宅,所以也不能用水晶启阵,改用桃木,因为木克土,鬼或是阴灵五行皆属土,用桃木可以克制凶煞阴灵,稳定气场,避免此处被阴邪所制,防止煞气冲坟。”

柳叶听完后啧啧称奇,说是回去就要给自己布个粉水晶七星阵,我和大牙听过后和柳叶又打趣了几句,看着要到村口了,都闭上了嘴不说话了。

其中我心中最担心的则是害怕这黄金斗再次倾斜后不知道又要祸及何人,自己心里忐忑不安,却没有告诉大牙他们。

第三十六章 泽风大过

刚进了村子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惹得好几户村民家的狗狂吠,吓得我们三个都是胆战心惊,连滚带爬的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才回到了住处。www.65txt.com

也没敢开灯,摸黑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只能听见喘气的声音,过了好办天,气才喘匀了,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大牙晃了晃脑袋,眯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来亮,妹子,看没看到哥们刚才的身手,称得上是风驰电掣、动如脱兔吧,要不是顾及你们,咱膝盖碰前心,脚后跟打屁股蛋,鹿匐鹤行,使一招陆地飞腾法,这阵儿都睡醒一觉了,不至于喘成这样。”

对于大牙这一出,即使我们早就知道他那德性了,但还是把我们整得哭笑不得,我喘了两口粗气,看这意思大牙还有心往下接着白话,抻手照着他脑袋就拍了一下:“你可别得瑟了,有点儿正形,你是不是《三侠五义》听多了,还陆地飞腾法,你咋不凌波微步啊?扯那犊子没用,打开包看看有没有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大牙揉了揉脑袋,这才消停了,柳叶打开了一支手电给大牙照着亮。大牙伸手把背包拽了过来,开始一件一件往外捣腾,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是小玩意儿不少,也摆了半铺炕。最后大牙把包的衬里都翻了出来,抖了抖手,示意全都在炕上了。

我起身拉好了窗帘,这才坐了下来,我们三个聚在一堆,差不多是头挨着头,开始一件一件的摆弄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生活用品,看来这主儿要么死时埋的很仓促,有一些突发的变故。要么就是看淡金钱,否则以他那棺木的料子,下葬的排场,咋的也不会这么寒酸,基本上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是倒斗的倒了这种坟都得含着眼泪再给埋上,末了都得把身上东西扔里面。

大牙最先泄气了,一晃脑袋,忍不住叹气:“这位爷也是啊,咋比我还穷啊,真是职业穷人哪!金砖银锭子要是没有,最起码在那年代整点手串、项链、玉挂件啥的也不困难吧?”

柳叶听大牙说完,笑了笑说:“其实清朝土葬的普通人家本来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陪送,没钱的百姓甚至也就裹了张草席,随便挖个坑就埋了;只有富贵人家或是官家才会风光大葬,但也就是多弄些金银珠宝而矣。”

我和大牙一边看着眼前这堆破铜烂铁一边叹气,看来这次是白折腾了,没啥有用的东西,连个带字的都没发现。

我和大牙各自点上一根烟,喷云吐雾,东拉西扯瞎侃了起来。

柳叶似乎对这些东西却很感觉兴趣,手里拿着一只碗看了半天,我扫了一眼,感觉应该是那种莲叶碗或是花瓣碗吧,碗不是很大,有点像吃火锅用的调料碗大小,碗口不是圆形的,像桔子的剖面那个造形,只是桔子瓣只有四瓣。~~~~小碗不是陶瓷的,看质地应该像是银子的,就像现在小孩满月送的那种银饭碗差不多,只是多年氧化后,有点发黑,看不出原有的光泽了。

柳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问我和大牙:“有没有觉得这碗的造型在哪里见过?”

大牙吐了一口烟,歪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这破碗,有点像吃水果沙拉的盘子,不过个太小。”

我听柳叶一问,伸手就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我脱口而出:“箱子?”

柳叶冲我点头笑了笑。

这时大牙才恍然大悟,扔了手里的半截烟头,赶忙把李研给我们的那些打印纸拿出来,找到有“梅花锁”印记的那张纸后,柳叶把碗口朝下,在纸上对比了一下外形与大小,调整了几下之后,果然严丝合缝。这下子,我们三个都兴奋异常,喜形于色,看来这一夜的辛苦总算没有白折腾,这小碗就是开启石箱子上“梅花锁”的钥匙。

我突然感觉窗外像是有人偷窥,似乎有东西一直在窗外盯着我们,于是下意识的就向窗外看去。但是窗户的窗帘拉得很严实,一丝缝隙也没有,就算是窗外有人,估计也看不着什么。

大牙和柳叶看我向窗外望去,也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问我看啥呢,我苦笑了一下,也没敢说怎么回事,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搪塞了过去。

他们估计也没有多想,没有再问。

大牙帮着柳叶把图纸铺在箱子上定好“梅花锁”的位置,然后把碗又扣在纸上依然对好了位置,慢慢的抽出了纸,望着倒扣在箱子上的银碗都不敢随便再动了,柳叶抬头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命令一样,我冲她笑了一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示意她继续。

柳叶这才双手按在碗底上,轻轻的向下用力,很小心的压了下去,就听到“咔”的一声,碗下陷了一公分左右。

我们都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盯着箱子看,可是看了半天,响过一声后就再也没动静了,箱子并没有打开。柳叶把手中的碗左右轻轻的活动了一下,看了看我和大牙说:“我感觉应该可以转动,只是不知道向左转还是向右转?”

大牙也是拿不准主意,也是盯着我看。我想了想,肯定的说:“向右转。顺者生,逆者亡,应该是顺时针转动。”

柳叶听我说完,稍稍用了一下力,手里的碗果然转了起来,转了大约有三十度左右,就听“砰”的一声,然后就又没有动静了。

这种折磨真是能要人的命,一阵欢喜一阵失落,见这箱子又没有什么动静了,柳叶又小心的活动了一下,但是无论怎么动似乎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了。

柳叶这才小心的抬起手,把扣着的碗取了下来,只见凹下的印记下陷了有一公分左右,却留下了六道石条,长不过四厘米,宽不到一厘米,凸了出来,与原有的箱体几乎水平,其余的部分则是凹下的,相当于除了这六行石条,别的部分都凹了下去。

大家看到这个后,都有点抓狂的感觉,大牙看了看,忍不住的抱怨:“有没有天理啊,这是什么东西,比国安局的保险柜还复杂啊,怎么闹了半天就整出这么个结果?走了个孙悟空来了个猴,没啥区别啊?真是服了这做箱子高人了,被他干败了。”

柳叶刚拿起碗后也是有些失望,盯着这东西仔细看了半天后似乎想通了什么,有些激动的对我说:“我怎么感觉这个有点像密码锁呢,这六道石条似乎就是锁柱,我刚才仔细看了一下,应该可以按下去的。只是这六道石条,按排列组合,按下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先后顺序,就算可以尝试,估计也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

其实我也看出来这六行石条应该是一种密码机关,柳叶说的没有错,上学时都学过排列组合,就算这东西可以不按顺序来按,那也有很多种按法,如果还有固定的顺序,不知道要试多久才行,前提还得是这东西可以像魔方一样,随便摆弄,只是谁也不敢这么冒然的去尝试。

这回我们三个人真是大眼瞪小眼,像霜打的茄子都有点蔫了,谁也没心情说话。

我心里也不停的在盘算着这道暗锁的密码,按理说,这古人弄个什么东西都会有些来头或是缘由,不会随便的就弄一个东西出来,都会有些口决什么的。只是我们对于这个真是一无所知。六行?为什么是六行,不是五行,七行呢?

想到这儿,我突然茅塞顿开,恍然大悟,莫非这六行石道是指易经里的卦位。

我迫不及待的对大牙和柳叶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这六条石道应该是《易经》里的卦象。《易经》里共有六十四种卦象,简单的说一个卦象分成六爻,每一爻又分为阴阳,就比如,山风蛊之卦,就是上卦为艮卦,下卦为巽卦。艮覆碗,巽下断,从下向上的阴阳排列就是阴、阳、阳、阴、阴、阳。我猜这六道石条极可能是古代的一种暗锁,开锁的方法就是某一指定的卦象。”

我说了一大堆,柳叶听得有点似懂非懂的,想了想后,问我:“那是不是说,这样就可以认为这六道石条最多有六十四种变化,除掉现在显现的这一种卦象,还有六十三种可能,是吗?”

我听柳叶说完,也点了点头说:“如果不考虑同一卦象按下石道的先后顺序,可以这么理解。现在的六道凸起的石条可以看成是纯乾卦,即六爻都为阳。”

大牙对五行和八卦多少有一些底子,毕竟在中医辨证施治里也有这些理论。而且古时的药方也有用这个命名的,像什么坎离丸、坤顺丹、丽泽通气汤等方剂均是用卦象或卦爻辞命名的。所以大牙倒是听得有些明白了,又看了一眼箱子后问我:“来亮,那打开这个箱子的卦象应该是什么呢?“

我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大过。”

“大过?”几乎异口同声的,柳叶和大牙都发出了疑问。

我笑着点了点头,柳叶看着我,有点不解的问:“大过?莫非你是说那小石棺的石板上刻的‘大过’?我记得我们三个同时做的那个奇怪的梦中,好像那殿堂上的匾额也写着‘大过’吧?”

“大过,是易经里第二十八卦,卦名是泽风大过。上卦为兑,下卦为巽。大过四阳居中,阳为大,过于集中,所以称为大者过也,即为大过。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我一边盯着箱子上的这六道石条一边解释着。

柳叶和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柳叶很欣赏的看了我一眼:“看不出来,你这人心还挺细的,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一般古人的石刻或是壁画都有些玄机,要么是回忆生前,要么是憧憬未来,要么是画中藏谜。我个人相信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大牙听柳叶这么说,也表示支持我的看法,打了个哈欠后说:“来亮,我觉得这事靠谱,看这家伙弄这东西,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人,这些弯弯绕子估计能干出来。要不就按你说的试试,不行就拉倒。”

泽风大过,上卦为兑,下卦为巽。兑上缺,巽下断。第一爻与第六爻都是阴爻,其余都是阳爻。再看箱子上的石条,都是凸出来的,凸为阳,凹为阴,也就是应该把第一条与最后一条按下去就应该可以了。

想罢,我用手轻轻的按了一下第一爻所在的石条,就是最后一根,因为卦象的爻是从下往上装的,正好与我们的习惯是反的。

这一按,竟然很容易的就按了下去,似乎里面有卡簧一类的东西,按下后就没有弹出来,看到这里,我心里也有点害怕,头上也冒汗了。既然没有弹出来,说明按下去就改不了,只有一次机会,要是这次弄错了,估计也就没有机会正常开启了。

想了半天,还是一咬牙,用手顶住最上面的一条石条,一用力,又按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怼玄散人

按下最上面的这道石条的同时,箱子中“咔,咔”的声音就响个不停,足足持续了十几秒后,突然“啪”的一下,箱子的顶盖已经弹了起来,箱子果然打开了。www.65txt.com~~~~

经过了提心吊胆的几翻折腾,每个人差不多都神劳形瘁了,脑袋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看什么东西都不聚焦,模模糊糊的看不清,但真等到这箱子打开的这一瞬间,却又像打了一针鸡血一样,眼睛也冒了光,又来了劲头。

我小心的用手拨了拨箱盖,发现已经松动了,稍一用力很轻松的就抽了出来。

大牙比我还要激动,感觉呼吸出来的空气都是滚烫滚烫的,瞪着那双小眼睛,迫不及待地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可是箱子里并没有他期望中的金银珠宝,满目生辉,而仅仅在两个格层中塞着两个油布包裹。仔细的看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我小心翼翼地把这两个布包拽了出来,放在了炕上,箱子里也空空如也了。

大牙把箱子上下左右,里里外外的看了个遍,又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生怕有个什么夹层的没有看到,鼓捣了半天,最后泄气了,擦了一把汗,有些气急败坏的嘟囔着:“蹲茅坑喊口号,到头来却只是个屁。”

大牙把箱子推到一边,默不作声了。

这句粗话刚开始我和柳叶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味来,把我们笑得是前仰后合,又不敢大声笑,憋得肚子直疼,过了好半天,才止住了笑,看了看大牙萎靡不振的样子,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我伸手取过来毛巾擦了擦手,小心的打开一个比较重一点的布包,把布掀开了几层后,还没等我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时,那边的柳叶就惊呼了起来:“令牌,是令牌,和我家一样的令牌,是行地令。”

她这一喳呼,倒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把东西凑近了一些,让大牙用手电照着点亮,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嘛,与在柳叶家看到的那面令牌一模一样,一样的材质,一样的纹饰,只是上面的文字有些不同。我也认不全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就顺手递给了柳叶。

柳叶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会,低头想了想,最后缓声告诉我们:“背面‘饕餮纹’中的那个字是托忒符文的‘狼’字,正面的两个字是篆书‘天枢’。”

我赶紧让柳叶把她家的那面行地令拿出来好做一下比较。柳叶轻盈地一跳下了地,趿拉着我的鞋直奔她住的那间屋子,不大一会,就回来了,把她家里的那面行地令与这面并排的摆在了一起。

经过我们仔细的对比,确认应该是一样的东西。换句话说可以证明这墓里的死人应该与柳叶的祖上一样就是当年努尔哈赤手下的“行地七公”之一,或是其后人,也可能是传人,总之肯定有着直接关系。

我正在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心急的大牙把另一个布包也打开了,我也就没有时间再多想,好奇的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在大牙打开的一刹那,我们三个都如木雕泥塑一般,目瞪神呆。不是别的,是因为突兀的滚出来两颗珠子,现在我们对珠子的敏感程度自不必说,乍一见又凭空蹦出来了两颗珠子,真有些神摇魂荡,血往上涌,差点没晕过去。

滚出来的这两颗珠子都是绿色的,只不过其中一颗珠子的绿色相对深一些,而另一个则相对浅一些。我们三个人屏气慑息,反复的用手仔细的捻着每一颗珠子,最后都觉得这两颗珠子就是我们要找的,而珠子的上面也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布包里还有一本封皮有些泛黄的小册子,线钉的。

我顺手抄起来翻了一下,看了没有几页,一咧嘴,就顺手交给了大牙。

大牙也很激动,打开后眉头紧锁,神情专注,比我看得还认真,只是很快的也咧了咧嘴,随便的翻了几下后,就郑重的又交给了柳叶。

柳叶有些不解的看看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对这册子如此不感兴趣,随便翻翻就不看了,看到大牙主动又递给她,她便放下手里的珠子,接了过来。

柳叶打开后,翻了几页,“扑哧”一声就笑了,脸上艳若桃花,一瞬间很是迷人,我鬼使神差的竟然想到一句话“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果不其然,现在光线昏暗,照在柳叶的俏脸上,灼灼生辉,更加妩媚动人了。

其实不是我和大牙对这册子不感兴趣,也不是我们看东西速度快,而是因为里面的字都像鬼画符一样,一个字也不认得,没办法只能交给柳叶这个举十知九、博物通达的古文字专家了。

柳叶翻看了一会后才抬起头:“这册子至少用了四种文字记录的,有些文字很生僻,很难识别,我也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翻译出来,手边没有工具书,只能等到我回北京后才能翻译完整。不过封面上的字我还是识得的,写的是‘怼玄散人’。”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也是大吃一惊,看来这件事还真是错综复杂,扑朔迷离。对于柳叶说的什么散人也是一头雾水,都眼巴巴的盯着着柳叶,等着柳叶再给进一步解释一下。

柳叶笑了笑::“怼(dui四声)是上面一个对错的‘对’,下面是‘心’字底。玄是玄妙的‘玄’。《说文解字》里对这个‘怼’字的解释是怨恨的意思。而玄,常说的天玄地黄,有天的意思。散人应该是修道的人的一种自称吧,说白了就是一个修道的方士的道号,含义就是‘恨天的人’。”

这回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都明白了,一听这老道的名字,就知道,这家伙生前也不是个善茬,在过去那个年代,竟然敢“怨恨苍天”,一定也是经历了很多事,或是衔恨蒙枉,才潜身远迹,游戏尘寰。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炕上并排摆放的两面令牌,琢磨着这两面令牌背面的“武”和“狼”字的关系,还有正面的“开阳”和“天枢”的意义,总觉得这些字有些熟悉,猛然间我想明白了一件事,兴奋的忘乎所以、手舞足蹈,抱着大牙的脑袋使劲的搓了搓还不过瘾,又搂着柳叶的脑袋揉了揉,情不自禁,形若癫痴。

我这突然疯狂的举动,大牙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把柳叶吓了一跳,平时我也不是这种动手动脚的人,冷不丁的被我揉搓了两下,一下子惊愕住了,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脸上倒是没有嗔怪我的意思,但明显有些蒙头转向、不知所措了。

大牙盘腿坐在炕上,看我在这儿撒疯,伸腿就踹了我一脚,这一下差点就把我从炕上给蹬下去了,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马上要掉下炕的身子,这才清醒过来,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失态了,再偷眼一瞧柳叶看我的眼神,想想刚才我这黑漆漆的大手在人家脑袋上扒楞来扒楞去的,真是有点痛心疾首,多日以来留下的光辉形象今日毁于一旦,嗟叹不已。

我轻咳了两下,正襟危坐,用手指着炕上摆着的两面行地令对大牙和柳叶说道:“我刚才是突然想通了行地令上一个秘密,所以才有情不自持,有些失礼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上面写的字很熟悉,在哪里见过,但是一直也没有想起来。刚才柳叶一说这人是个老道,我才恍然大悟,参透了这个谜团。

还记得北京过街天桥那神秘消失的算卦老头说了一句‘北斗聚全’吧?我估计,北斗要么是这七面行地令,要么就是指七颗珠子。

你们看这两面牌子,正面分别写着天枢与开阳。知道北斗七星吧,北斗七星的每一颗星都有一个名字,道教中把第一颗到第七颗分别命名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怼玄老道的这面行地令上刻的是天枢,应该是北斗第一星,而柳叶祖上那面行地令上刻的是开阳,应该是第六星。”

我说完后,现场出奇的静了下来,大牙和柳叶可能都在理解着我说的东西,眉头紧锁,一言不吭。

沉默了四五分钟,大牙才开口:“来亮,你是不是说,这行地七公兄弟七人,每人一面令牌,令牌上都刻上了北斗七星的名字,用来区别身份?而‘北斗聚全’是要凑全七面行地令。另外五面行地令上应该刻的就是七斗七星另五个星星的名字,对吧?”

“可以这么认为吧,肯定的是行地七公的七面行地令是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区份,至于还有什么作用,暂时还不得而知。至于‘北斗聚全’是指这七面令牌还是七颗珠子,现在也是不好确定。”我一边说一边抄起了这两面行地令又仔细的看了起来。

柳叶在一边见我和大牙说完,盯着我问:“胡灯,你说行地令上正面以北斗七星的名字区份,背面的文字是什么意思呢?要知道,背面的文字可是与珠子上刻的是一样的,那个似乎更重要一些。”

我用手搂了搂本来就不长的头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刚才就是因为想通了这个才有点变态了,不,不是,是失态了。”

我自己擦了把汗,把兴奋的神经缓解了一下后才接着说:“天枢令牌背面是个‘狼’子,与小宝捡到的珠子上的文字是一样的,可以证明小宝拾到的珠子就是这墓中之物。在风水学中北斗七星的命名与道教中的命名有些不同,按顺序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辅星、弼星。曾经在风水学中有一分支流派影响力很大,称为‘八宅游年法’,当年也是一枝独秀,独占鳌头。‘八宅游年法’也叫‘八宅九星法’,这里的九星其实就是把北斗七星再加上左辅右弼另外的二星,合称为九星。

北斗七星没有变,只不过是风水学中又给起了一套名字而矣。也就是说第一星在道教中叫‘天枢’,而在风水中叫‘贪狼’。同样的柳叶的这面令牌是北斗第六星,第六星在道教中叫‘开阳’,而在风水中叫‘武曲’。这就证明了珠子与令牌的配对关系,持有不同身份的行地令,手里也有一颗专属于这面令牌的珠子,是无法混淆的。

不仅仅是北斗七星的名称相合,而且还有一点,就是九星的颜色也与珠子的颜色相合。这个是我的推断,目前我们只有两颗珠子,另外的两颗没有鉴定,暂时不能判断。

以目前的推算来看,先拿柳叶的这一分支从头捋一下。柳叶家里的行地令是北斗第六星,名开阳,风水学中称为武曲星,所以背面刻了一个‘武’字,珠子上也刻有一个‘武’字。同时,在风水学中,第六星也称为‘六白金星’,其色白,柳叶的白玉魄珠正好都是白色的。

再看另外这个什么怼玄老道的这面令牌,是北斗第一星,名天枢。风水学中称为贪狼星。所以背面才刻了一个‘狼’字,珠子上也刻有一个‘狼’字。而第一星在九星学里也称为‘一白水星’,其色也为白。而小宝的砗磲魄珠也是白色的。这些与我的推断目前完全匹配。”

这一翻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不仅仅是柳叶,就连大牙都惊呆了,都用崇拜的眼神打量着我。虽然他们以前对这些玄学的东西了解的并不是太多,但是好在理解能力都比较强,也能明白了十之六七。

柳叶想了一想指着炕上的那两粒来历不明的珠子说:“假设你说的都是正确的,那么你是不是能推断出其余五粒珠子的颜色和上面的文字,从而也知道了另外五面令牌上刻的是什么?”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三十八章 北斗七星

我正襟危坐,平复了一下尚还激动澎湃的心情,捋了捋思路,把我推断的结果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牙和柳叶。www.65txt.com~~~~

按照我的推理,结合风水上的五行、九星之义,那么另五颗珠子倒也可以猜出个**不离十。第二颗珠子应该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巨门”中的一个字,而所属的行地令上的正面刻的应该是七斗第二星的名字“天璇”;而第三颗珠子应该是青绿色的,上面刻着“禄存”中的一个字,所属的行地令正面刻的应该是北斗七星第三星“天玑”;同理,第四颗珠子也为碧绿色,上刻“文曲”中的一字,令牌正面是第四星“天权”;第五颗珠子应该是黄色的,上刻“廉贞”中的一字,令牌正面是第五星“玉衡”;第七颗珠子应该是红色的,上面刻“破军”中的一字,令牌正面是第七星“瑶光”。

我一边说着我的推断,柳叶一边仔细的记在了纸上,等我说完后,她又从头到尾扫了两遍,随后点了点头:“照你这样说,怼玄散人包里的这两颗珠子应该是第三颗和第四颗吧?因为都是绿色的。既然如此,那么上面刻的的文字应该分别是‘禄存’与‘文曲’中的一字。只要我们去鉴定一下,确定上面的文字如果真的和你所推测的一样,那么就足可以证明你的推理全部是正确的。”

我看着冰雪聪明的柳叶,心里暗暗佩服她的颖悟绝伦,可以一语中的。的确最快而且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去鉴定一下这两颗珠子,只要结果一出来,我的推断是否成立也就立见分晓了。

大牙听我们说了半天,愁眉不展,一直沉呤不语,过了好半天才抬头问我:“来亮,如果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们既然都知道了其余的五面令牌和五颗珠子上写的是啥?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解开这个谜局了,可我总觉得不会这么容易吧?难不成咱们这么精明强干,矫矫不群?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凑巧了呢?”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事似乎不能这么简单,我对自己是很有自信,但也没有狂妄到自以为是的地步,总不能这事就让我三下五除二的解开了,一时有点想不透。

柳叶却眼珠转了转,随即一笑:“我觉得,就算我们现在知道了其它的珠子和令牌上的内容,这些内容也是对的,但也未必就能解开这个谜局。或许只有真正拿到七面令牌或是七颗珠子才可以真的水落石出,可能这些东西就像我们开启这个石箱子一样,是个进门的钥匙而矣。而且最主要的是不要忘了珠子上不止是我们猜中的一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字呢,或许那才是解密的关键。”

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都仔细的想了想,也确实说得有道理。可能七面令牌或是七颗珠子只是打开谜局的钥匙或是破解机关的关键。而且每颗珠子都有两个字,我现在只是猜到其中的一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字被忽略掉了。

柳叶的珠子上,除了“武”还有“六”,小宝的珠子上除了“狼”还有“十”,这武与六,狼与十究竟有什么关系呢?一时也力薄才疏,想不出个究竟来。

柳叶拿起自己的那颗白玉魄珠和小宝的那颗砗磲魄珠,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如果说北斗七星有顺序,令牌有次序,珠子就有次序,会不会是把珠子按顺序排好,而背面的这些难解的字会是一句口决或是提示呢?”

这句话一出口,不仅把我和大牙吓了一跳,就连柳叶自己也是吃了一惊。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努尔哈赤也太变态了吧,先是制造了七面令牌,令牌按北斗七星的名字区分,颁给当年的“行地七公”。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七个人各带一颗珠子迅速消失,把一个秘密分成七份交给不同的人保管。

要想解开这个秘密,只有七个人聚齐了才能满足条件。而谁要是想解开这个秘密,一定要找到散落各地的这行地七公后,才能聚全七粒珠子,这还不算,还要掌握一定的玄学知识,按特定的方法把秘密解读出来。而这个特定的方法是什么呢?那老道留下的本子里会不会有些线索呢?

我想到这里,觉得头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但对柳叶的这种猜想是表示赞同的。其实就算我们知道了其它的令牌与珠子的大致情况,还是要努力全部找到。还有一个未解的秘密就是珠子上的另一个字。也许七颗珠子按顺序排好,现在未知意义的那个字会连成一句话,估计这才是我们真正要找到的答案。

大牙想得也是有些烦燥了,一晃脑袋,伸了个懒腰,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这个现在都是假设,咱们应该首先确认一下老道的本子上写的是什么,还有这两颗绿珠子究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珠子,然后再做打算吧,别自己把自己先逼到死胡同里。”

大牙这话说的也有些道理,总不能自己先把自己吓唬住,事还没发生呢,没必要在这儿自己吓自己。

当务之急,就是册子和珠子先要弄清楚。而柳叶要翻译本子上的东西,需要很多工具书,这些东西都还在北京,所以只能回去才能翻译。同时珠子也需要找个地方给做一下鉴定,用来验证我的推理是否正确。

本来打算一起回北京,柳叶翻译册子,把珠子让董三爷再给看看,后来大七提到了李妍,毕竟离我们近一些,估计以她们的技术力量,检测个珠子应该是毛毛雨,小菜一碟。

我们讨论了一下计划,最后我决定明天都先去长春,找李妍帮忙鉴定一下这两颗珠子,看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如果证实这珠子是我们要找的,并且与我们的猜测一样,就可以证明刚才的那些推理应该是可以成立的。到时候柳叶就可以回北京去全力的翻译这本册子,在里面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而我和大牙则留在这边继续调查。随时通电话沟通一下双方的进展,再做进一步调整。

柳叶理了理头发,笑了笑说:“上了这船,就是生死与共、休戚相关了,也不用和我客气了,听你的安排,我没有意见。”

大牙也嘿嘿的直笑,看着柳叶说:“妹子,你要是旅途寂寞,就想想……。”

大牙还没有说完,看到柳叶的眼神后,嘿嘿一阵傻笑,硬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敢吱声瞎闹了。

眼看着天又快大亮了,得马上抓紧时间睡一会了,就把东西拾掇好,也懒得脱衣服,直接倒在炕上,五分钟后酣声四起,都睡着了。

这一觉虽然睡得时间不长,但是睡得很实。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我伸手拍醒了大牙,洗了一把脸后精神了许多,刚推门出来,就看到正屋里柳叶和二姑正在一边唠着家常,一边帮着二姑搓苞米,面前放了一个装苞米的大笸箩。

见我和大牙起来了,二姑才放下手里的苞米棒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对我们说:“起来了,听这丫头说你们昨天喝多了,一直没有醒酒,在睡觉呢,吃饭也就没有招唤你们。你们麻利儿的吃点饭吧,早该饿了。”

柳叶在二姑背后冲我们偷偷的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在旁边偷着笑,我们一猜就知道是柳叶和二姑说我俩昨天喝多了,一直在睡觉,没有让二姑喊我们吃早饭。

二姑放好桌子后,一边往上端吃的还一边叨咕:“唉,不能喝就少喝点,又不是啥好玩应儿,你二姑夫也是,让俩小辈喝这么多酒干啥,别愣着了,快点吃吧,填填肚子吧。你二姑夫一早就出去干活去了。”

我一边吃着,一边暗笑,也没有解释。

吃过了饭,和二姑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再回省城去整理资料,二姑对我们说的什么整理资料是什么根本不太清楚,只是知道我们又要出门,嘱咐我们路上小心,忙完了就赶紧回来。

第三十九章 碧玉翡翠

仍由柳叶驾车,大牙坐在旁边不断的指着各种仪表和开关问东问西,有些白痴的问题连我都跟着冒汗,十足的一个纸上谈兵的汽车发烧友。www.65txt.com-====-

柳叶一边忍着笑一边回答大牙的各种问题,像什么如何才能发动车,转向灯的开关在哪里,如何知道油箱没有油了……大牙最后接二连三的长吁短叹,估计离他自己预想的驾车流程有很大的反差,受了强烈的打击,最后也不问了,自己闭眼睛瞎琢磨去了。

很顺利的找到了李妍,李妍听我们说了来意之后,倒是没怎么多问,很痛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在等李妍消息的这几天,我们一直都泡在图书馆里,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希望在一些史料上能找到一些线索。可是关于“行地七公”或是“行地令”的记载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连个只言片语都找不到,“行地七公”像是根本就不曾在历史上出现过一样,无迹可寻。

在查询梨树县的一些老资料的时候,有一则关于村子名字由来的传说却让我们产生了兴趣。

据记载,在梨树县蔡家镇辖下有个村叫娘娘庙村,在蔡家镇的南面,有几公里远。之所以这个村子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最早曾经有座“娘娘庙”。当时的娘娘庙的三大主殿中,供奉云霄、琼霄、碧霄三位娘娘神像,每年农历的四月十八日是娘娘庙会日,香火旺盛,附近村民都要来这里参拜。

《封神演义》曾记载过三仙岛上的云霄、琼霄、碧霄三位仙姑。她们有个在峨嵋山罗浮洞学道的赵公明兄长。在周武王伐商纣之时,赵公明拒周助商,不料被周将杀死。碧霄三人为了替兄长赵公明报仇,布下黄河阵,拿了昆仑十二仙。后来元始天尊和太上老君临阵助周,破了大阵,三霄也被杀死。最后封神时,姜子牙封云霄、琼碧、碧霄为“坑三姑娘”之神,有为落地婴儿化生的神圣职责,这样一来,坑三姑娘也就身价倍增了。而民间的娘娘庙也是求子很是灵验,香火鼎盛。

在三百多前年,这里曾经住过一位神仙道姑,道行高深,法术高强,不仅可以治病驱邪,还可以役使百兽。曾有人亲眼目睹百鸟齐聚,百兽群行于身旁,一时被当地人奉为神明,一传十,十传百,当时前来求子或是还愿的人非常多,每天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后来围绕在周围渐渐聚集了一些商贩,俨然成了一个小集市,慢慢的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小村落,后来人们就把这个村子叫做娘娘庙村。

我把这则故事递给大牙和柳叶传看了一遍,他们也觉得有些意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管是不是传说,都要查探一下。书的出版日期是八二年的,故事中说的三百多年以前应该是1608年到1658年之间的事,而我们要查的“行地七公”正是努尔哈赤起兵到死亡的这段时间的事,时间上也有些吻合。

又查了查历史,1583年,努尔哈赤在当时装备短缺、人数单薄的情形下屡破强敌,正式开始统一女真的大业。1616年,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复育列国英明汗”,国号“大金”(史称后金),成为后金大汗。1626年七月,努尔哈赤疾病缠身,无法坚持处理军政事务,不得不再次前往清河温泉疗养,但也无法阻止死神的逼临。八月十一日的下午,努尔哈赤去世。

但努尔哈赤临终之际究竟如何安排了其后事,也成了千古之谜。

据《满文老档》中记载的档案来看直到1626年八月初四前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基本上记录在案,保留了下来。<<>>但偏偏缺少的就是努尔哈赤病危去世直至皇太极即位这么最关键几天的档案。

想一想也有些不解,既然当时后金已经形成了一套正式的记录制度,那么这几天内所发生的事情也应该是记录在案的,但为什么这些日子的档案却最终未能流传于后世,这个问题实在是费解。

谁也不知道努尔哈赤在临死前究竟留下了一个什么样的千古谜局,谁也不知道他死后直至皇太极即位这么十来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努尔哈赤留下的这个遗案让柳叶的家族背负了不可想像的压力,让无辜的小宝为此丧命,让本来与此无关的我们为此奔波冒险。想想,或许还有其他的家族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从坟圈子葬的那老道的来看,就不像是正常的寿终正寝,更像是暴毙而亡。这件事诡秘莫测,看似越来越清晰,实则把我们渐渐的拖进了一个越来越复杂的漩涡里。

接着又翻看了一些其它的资料,最后还能称得上有点价值的仍然是关于娘娘庙的传说。大牙叭嗒叭嗒嘴,往椅背上一靠:“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乎,暂切不说这‘行地七公’里有没有女人,女人能不能带兵打仗。就说这道教吧,也是汉人信仰的多吧,你说努尔哈赤一个满州鞑子,会有汉人死心踏地的为他卖命?娘娘庙这道姑我估计就是个美丽的扯,这事不靠谱。”

我听大牙的话并非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不过什么事也不能如此武断,就接着说道:“道教虽然是中国土生土长的宗教,大多是中原人士修习,但道教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什么道教神学,道功道术,斋醮仪范,医学养生,阴阳风水,命相预测,道场法事等等十多个方面都有独到之处,免不了有些番邦异域之士也修习的。

‘行地七公’也不能完全排除就没有修道之人,虽然说修道之人一般不参与这种政治权利之争,但也不排除有些心术不正的修道人士,自古以来,有正就有邪,有好就有坏,汉奸又不是近代史上才有,这事还是谨慎一些,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啊。”

柳叶听我这番义正严辞、铿锵有力的长篇大论后表示赞同,轻启朱唇:“我感觉‘乌萨’的本领及符文都与道教十分相似。或许最初真的可能是些心术不正的中原道士把道术融入到了巫术之中,使道术结合巫术,才弄出了所谓的乌萨之术,这个我以前就怀疑过,只不过不懂道术更不懂巫术,所以也只是个人猜测,一家之言。”

大牙翻了翻眼睛,撇了撇嘴:“这道理咱懂,和尚也有吃肉的,也有花和尚。老道也有心术不正的。这事我看要么是老道没事又练巫术,要么是巫师没事又学道法,妈的,真***是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了。”

我和柳叶相视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基本上跑遍了长春的所有的图书馆,每天都在里面翻看,早出晚归,看得每天都头晕脑胀的。三天后的一个中午,接到李妍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很顺利,已经有了结果,让我们过去取一趟。因为李妍工作上的原因,这几天比较忙,所以只是把装有珠子和相关资料的档案袋给了我们,然后就勿勿的又回去工作了。

我们回到宾馆,打开李妍给的档案袋,里面大约有十几页打印纸,于是每人都抽了一张就看了起来。

毕竟是国家机构,检测的报告很详细,各项指标数据清晰。每张报告上面都有珠子的几张不同角度和形态的照片,倒是很容易辩认出鉴定结果针对的是哪颗珠子。我对一些化学分子式,硬度指数什么的不太感兴趣,索性直接看了鉴定结果。然后大家相互传阅,很快就都完整的看了一遍。

这才知道,其中一颗颜色发深的珠子,材质是碧玉。报告中详细的介绍了这种石头的属性。说是碧玉是一种半透明到近不透明的玉髓,可以呈各种颜色,如红、黄、棕、绿、灰蓝等色,可用来做观赏石或雕刻工艺品。碧玉是软玉里的一个品种,又称“玛钠斯玉”。碧玉大多用于制作器皿,也有一些用来生产首饰和玉器,是历来是玉雕工艺品的上乘之选,而我们检测的这颗珠子质地细腻如墨绿色凝脂,少有瑕疵,是碧玉中的极品。

而另一颗颜色稍亮一些的珠子,材质是翡翠。翡翠也称翡翠玉或是缅甸玉,颜色多呈翠绿色或是红色。呈翠绿色的称为翠;而呈红色的则称之为翡。我们的这颗珠子属玻璃地,完全透明,无杂质,经鉴定为A货翡翠。

大牙一听看一边喜滋滋的在那叭嗒嘴,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A货翡翠?看来还有B货、C货、D货,也不知道这个A货是好还是不好,值不值钱?”一边自已叨咕着,一边站了起来,冲着灯光眼睛眯成缝的着看,一幅标准的财迷模样。

我看大牙这副德性,感觉也太给自己丢人了,整来整去,倒像是为了盗墓换钱似的,赶紧把大牙拉下来让他老实的坐下:“大牙,老大不小了,你也有点儿出息吧,还A货B货的,你知道啥,你就知道个A片就不错了。还值不值钱,你还想卖了咋的?我告诉你大牙,我们的事业是高尚纯洁的,是不能带有一分个人色彩的,知道吗?这个时候,做为你成人道路上的风向标,我有必要的提醒你,及时站好队伍,不要偏离方向,否则你会被人民所抛弃。”

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整来的这套嗑,不过大牙似乎也明白我的用意,嘿嘿的傻笑了几下,表情立马就变了样:“切,少来这套,我啥都爱好,就是不爱财。只是孔夫子教育我们要不耻下问,敏而好学,我是正在求知呢,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扼杀一颗纯结求知的心灵。”

柳叶一听我俩扯起来也不着调,也没在意,看着大牙一笑:“你要是真想求知,我可以告诉你,‘A货翡翠’就是天然翡翠,是未经过化学处理,颜色自然的天然翡翠。‘B货翡翠’也就是漂白注胶翡翠,是经过强酸清洗和注胶的翡翠。之所以用强酸浸泡和清洗是因为这样有助于提高翡翠的透明度和色泽。还有就是‘C货翡翠’,也就是染色翡翠,是经用人工着色处理的翡翠,通常是用有机染料或无机染料着色。最后有一种被称为‘B+C货翡翠’,是同时进行过强酸清洗、注胶和人工着色处理的翡翠,地摊上的廉价货。”

乍一听柳叶如数家珍的侃侃而谈,我和大牙都有点蒙了,没想到柳叶还有这两下子,对古玩收藏如此在行。

柳叶一看我俩的表情,也一捂嘴就笑了:“你们可别羡慕我啊,别的我可不懂啊,我只懂得黄金、铂金、钻石、翡翠了,平时逛商场见多了而矣。”说完又是呵呵一笑。

听她说完,我才知道,不是她博学,是她博爱。

说说笑笑过后,也冲淡了有些沉闷的气氛。

柳叶挑出了两张纸,放在最上面,一边看一边对我说:“看来,胡灯说的是对的,这两颗珠子上的文字的确与我们推测的一样,碧玉珠子上刻的是正是禄存的‘禄’字,而翡翠珠子上刻的是文曲的‘文’字,这两颗珠子可以确定就是我们要找的。

珠子上我们不知道的另一个分别是碧玉珠上的‘初’字和翡翠珠子上的‘交’字,只是为什么这个墓里的人会同时拥有三颗珠子,却只有一面令牌呢?难道珠子不只七颗?还是令牌不是七面?”

我又看了看这两张纸,然后接着说:“既然这两颗珠子与我之前推测的一样,那么碧玉珠应该是第三颗,九星名为‘禄存’,也就是北斗第三星‘天玑’。翡翠珠应该是第四颗,九星名为‘文曲’,北斗第四星‘天权’。加上我们已有的第一颗和第六颗,我们目前还缺三颗珠子,分别是第二、第五和第七颗。而令牌目前只有两面。”

柳叶在纸上写了从一到七的几个数字,把四颗珠子依次按数字顺序摆好,然后对我们说:“看这儿,这是现在我们找到的四颗珠子。空下的第二,第五,第七还没有。至于珠子上除了九星名的另外一个字,我们一直没有想通,如果按这个顺序排好,那么依次是……”一边说,一边在珠子下面写出了珠子的另外一个字。大大的写在了一张纸上。

我和大牙看了看纸:十(?)初交(?)六(?)

大牙看到纸上写的字后,脸上阴晴不定,犹豫了再三还是指着纸问:“来亮,妹子,这是啥说法,看不明白啊?什么叫‘初交’啊?难道是……”话到嘴边,只见大牙**的一笑,故意不说了。

我和大牙认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没等我说话,倒是一旁的柳叶说话了,她瞅着大牙说“拜托,能不能有点素质,有点文化。我告诉你,‘初交’不是你说的那种初次交媾,在古文中,是指‘初一’,明白了吗?”

柳叶这番话说得大牙极度不好意思,连我也没有想到一个姑娘家啥词都敢往外扔,看来现在的这茬年青人比我们这代要猛多了。

大牙听柳叶说完,嘴里反复的自言自语道:“初一,初一,不对啊,我咋看这几个数这么邪性啊,你们看,十,初一,我怎么看像‘十月初一’啊?

一听大牙说完,我和柳叶也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早就不相信巧合与偶然了。正像大牙说的,十,初交,真的很像十月初一,小宝小时候被孤坟缠住那天和意外死亡的那一天的农历正是十月初一。

柳叶也不说话了,估计她也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十”、“初交”就是指的“十月初一”,就是那个透着诡异的日子。因为相隔十九年的农历十月初一,发生了太多的不可思议的事情,正是我们一直在探究的源头,如果这一切都在几百年前注定了,那么这应该是一个诅咒,一个三百多年后没有失效,仍然在应验的诅咒。

我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也怕影响大家的情绪,就拉开话题说:“还不知道第二颗珠子写的是什么,也许是别的字呢?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当前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咋整吧?”

这时柳叶也缓过神来了,看了一眼大牙后,一声没吭,转头对我说,“胡灯,这事你安排吧,我们听你的。”

大牙一听柳牙这么说,也冲我说:“是啊,来亮,你就说吧,该咋整就咋整,咱没说的。”

我听他们都这么说,就笑了一笑:“既然你俩都让我说,那我就不客气,我看这样吧,柳叶,你明天回北京,最快时间把那什么怼玄老道的笔记本破译出来,我和大牙呢去娘娘庙看看,或许有点别的线索,哪儿头有新发现,哪儿头就及时沟通,你们看,咋样?”

柳叶和大牙一听,都没有什么别的意见,都表示同意我的安排。

第四十章 娘娘庙

我们三个就在长春分开了,考虑到王老板的车将来还要使用,就没有送回去,而是停在了国贸地下停车场。www.65txt.com送走了柳叶,我和大牙并没有着急去娘娘庙,而是回到了宾馆住处。

大牙躺在床上,突然问我:“来亮,你说努尔哈赤当前究竟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会不会是宝藏呢?我听说历来开朝的皇帝都会留些后手,把搜集到的金银珠宝先找个稳妥的地方藏起来,万一江山坐不稳,还有本钱可以重新再来。

你说我们不会是要发大财了吧,最后找到一大堆金山银山,珍珠玛瑙,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像阿拉伯石油王子一样从此以后就富甲天下了呢?一辈子使劲花也花不完,就留给我儿子花,我孙子花……”

我瞧了一眼大牙:“擦擦你那哈喇子,明告诉你,就算是真的有一个宝藏,我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我总感觉,背后好像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似的,你有没有发现,柳叶很多的地方值得怀疑?”

我这么一说,大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看着我,不太相信的说:“柳叶?不能吧,你怀疑她另有目的?”

我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有些时候,她值得怀疑,她对这件事的关心程度好像比我们都要上心,还有,你有没有注意到她在某些细节上,的确比我们有经验,还记得她用匕首的时候,无论是佩带方式还是拔刀的速度都比我们要专业多了。”

大牙回忆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说:“来亮,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咋感觉没有什么呢?估计是人家以前参加过一些类似的训练营也说不准啊?现在的白领,玩的都不是我们当年那一套了,可能是咱们自个太差劲了,才觉得人家专业吧?”

我也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可能是吧,唉,不妄求,不妄取,小心一些的好。”

第二天,我们坐车先回到了蔡家镇,去了一趟二姑家,给二姑扔了点钱,二姑说啥也不要,最后我和大牙把钱偷偷的放下后就离开了。

在镇上找了一辆夏利车,谈好了价格,沿着镇上唯一的乡道,直奔娘娘庙村驶去。

路上和司机闲聊得知司机也是本地人,姓马,四十多岁,很健谈,和我们说了不少关于娘娘庙村的事。我和大牙也不知他说的哪儿些是真,哪些是假,反正就听他一直在口若悬河的白话着,唾沫星子都飞出老远。

娘娘庙村也是蔡家镇下辖的一个村子,在我老家所在的村子的南面,大约六七公里左右。过了一条小河也就不太远了,至于什么时候有的这个村子,还真不知道,都说有年头了。

车上的司机见我和大牙的装扮和说话也不像是本地人,闲聊时就问我们是不是探亲,我怕大牙说漏嘴,就顺口说我们是国家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下来整理些农村的民俗文化资料。

那司机大哥一听这个,话匣子就搂不住了,不停地问:“你们那个协会是干啥的?就咱家这破地方,兔子都不拉屎,有个啥研究的?”

我见他问个不停,也不好什么都不说,免得让人家怀疑,就跟他胡扯着:“我们现在正负责关于‘喜神会’的相关民俗文化调研,也就是民间的‘三月三,喜神会’。而喜神‘天仙圣母碧霞元君’的行宫,就叫‘娘娘庙’。

全国各地的娘娘庙有很多所,也有很多的村子或是地名直接叫作娘娘庙了。听说这个村子也叫娘娘庙村,所以我们两个才来这里走访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娘娘庙的遗址了,有没有值得挖掘的相关文化。”

这些东西也是我临来前在图书馆上找资料时看到的,现学现卖,记得多少就说了多少。

司机大哥听我说完,一边继续的开车,一边嘴里不停的赞叹:“唉,到底你们是有学问啊,咱可不行,整不懂你们说的那个,不过,要说这边有庙,可还真不知道,也没有听说过。我从小在这镇上长大,还真没想到这个屁大的村子还有啥文化。”

大牙在那边啜了啜牙花子,也拉开了腔调:“这位大哥,也不能这样说,民族的也是世界的。村子的也是国家的。文化没有大小之分,只有类别差异。就拿您种地来说,从种到收,一地的文化。二十四节气在城市里知道的不多,但在农村,有几个农民不知道节气的。”

司机大哥一听这个,来劲了,大嗓门的接着大牙的话说:“兄弟这话说的,不知道节气咋种地啊?立春晴一日,耕田不费力。腊月立春春水早,正月立春春水迟。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这些嗑打小就听老人说,多少年了,没有不知道的。”

我和大牙也是点头附和着,聊着聊着就拐下了乡路,奔了村道,司机大哥一边小心开车一边问我们在哪儿下车,有没有站脚的地方。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下,心说,要是有站脚地方就不用和你瞎白话了,但也不能说,就告诉这司机大哥把我们先送到村委会,先见见这里的村长谈一下工作。

这里的村委会只是五间大瓦房,就在村口不远,很快就到了,车刚停下,就看到院里走出来一人,黝黑的皮肤,披着军绿的老式大衣,一脸络腮胡子,正往这里张望着,司机大哥一瞅,告诉我们这人就是这村的村长。

没等我们说话,那司机摇下车窗却先冲那人嚷上了:“赵老四,城里来人了,要来你们村找找文化,村儿里要出名了啊!”

这下可好,不用我们为难如何开口了,心里顿时对这司机大哥很是感激,给大牙递了一个眼色,大牙心领神会的去给司机大哥付车费,就看到司机大哥眉开眼笑,按了两声喇叭就绝尘远去。

这时叫赵四的那汉子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大声的问:“你们有啥事啊?找谁啊?”

我和大牙紧走两步,然后点点头,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这位大哥,我们是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您听说过吧?我们的职责是抢救保护民族民间文化遗产、推进‘民间文化之乡’建设,进一步挖掘整合中国民间民俗文化资源,通过档案保护、博物馆保护、教育保护等一系列措施,使传统文化得到传承与发展。做为公民,每一个人都有义务保护民俗文化,并有义务配合相关人员工作,您明白吗?”

这一通官话盖下来,估计是把那个叫赵四的汉子弄得有点晕了,眼睛瞪的挺大,伸着个脖子,听我说完了,不住的点头,小心的说:“哦,原来是政府工作人员啊,我是这村的村长,我叫赵国正,村里人都感我赵四。不知道需要我们村咋配合?有啥事你们就吱声。”

我们一听,心中暗笑,不把他唬住了,这事真不好往下开展。大牙舔了舔嘴唇,对那叫赵四的村长说:“赵村长,国家的政策形式,你做为村长肯定是了解的,我们新农村建设在取得了较为明显的成效的同时,而民俗文化作为土生土长的乡土文化却在建设中却逐渐被淡化。

国家有相关政策指出,新农村建设与民俗文化保护是相辅相成的,在新农村建设中有着很大的作用,所以我们在推进新农村建设的同时同样不能忽略民俗文化的继承与保护。

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考察一下村子古时留下的相关民俗文化,听说我们这个村子名子的由来是因为村里曾经有一座娘娘庙吧?”

有时候不得不说,大牙说谎话的时候比说真话时要流利多了,严正义辞。连我在旁边都听得跟真事似的,就别说那个赵村长了。听大牙这一通说,似乎才明白我们来的目的。

赵村长搔搔头,叭嗒一下嘴:“要说起这娘娘庙,据说以前还是有过,但是究竟在哪疙瘩,我还真整不太准称,不过村里有几个老户,一直在这儿住好几代了,备不住他们能知道。要不我带你们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后对赵村长说:“既然这样,就有劳赵村长了,将来汇报时一定会向上反映赵村长的支持态度,您这样支持我们的工作,也是在帮助中国的民俗文化建设,中国的民俗文化是属于全中国人民的,您这也是帮了全中国的人民,功德无量啊。”

大牙也接着说:“我们经常在下面村子里走,一年有大半年在不同的地方东奔西走,还是农民朴实啊,到哪儿里都很热情,吃的、睡的都安排的很尽心,我们心里也很感动,都是国家的政策好啊。”

那赵村长听我和大牙一唱一和,也有点激动,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回头对我们说:“嗨,农村也就这样,也没啥好东西,难得啊有你们这样的城里人肯下来,要是不嫌弃啊,就在村子里对付住下,村委会有地方住,村民家也都有地方,就是怕你们嫌弃。”

我连忙说:“哪儿能嫌弃,都是农村里出来的,庄稼院的生活习惯的很,有个能住的地方,落个脚就行,我们也就是三两天就要回省里去汇报了,这次我和程主任只是来看看路,并没有专业的人员跟过来,也没有文件批文,主要是走访一下,如果有可挖掘价值,我们还会再来,那时候电视台、报纸、广播都得来这儿访,对咱们村也是件好事。”

听我这么一说,赵村长嘿嘿的乐了,一个劲的说我和大牙实在人,好交。

第四十一章 神仙道姑

据赵村长讲,村子里的住户大多都是解放后开荒过来的,坐地户没有几家,村东头老孟家和老古家都是老户,估计他们能知道点,要是他们也不知道,估计这屯子里也没有谁能知道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个村子有四十来户人家,都以种地为主,没有什么别的收入来源。镇里前几年开了一个砖厂,靠挖土烧砖带动点镇里的经济,而村子里有些壮劳力在农闲时就过去找点活干,对付多挣几个钱。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以地为生,靠天吃饭。

这几年政策越来越好,每家日子也都过得有声有色了,很多农户都建起了大瓦房。这里的人虽然日子过得很一般,但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从来没有招惹过官司之类的事,可以说是村清风正。

跟着赵村长东拐西绕,到了一户宅门前,红砖院墙,四四方方很规整的大院,大门是铁板门扇对开的,伸手推开院门,是一条红砖斜拼的甬路,正对着房门。正房是三间大瓦房,新漆不久的窗户和门色彩鲜艳,看着很喜庆。窗户外面钉着一层塑料布,影影绰绰的看不清屋里的景象,东边有两间厢房,西边是牲口圈,一匹骡子和一匹马正守着槽子吃着草料。

刚进院后赵村长提高嗓门就喊了一嗓子:“老孟大爷在家没有啊?”

话音刚落,房门很快的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十来岁左右的黑瘦的男孩扒门往外瞅了瞅,看我们有点眼生,就抬头问赵村长:“四叔,我爷在家呢。”回头又冲屋里喊了一句:“爷,四叔来了。”

赵村长看见是这孩子开门,一边招呼我们进屋,一边拍了拍那小孩的脑袋,嘿嘿笑了笑:“孟星啊,作业写完了吗?没出去玩啊?我带两个人过来,找你爷问些老事。”

进了屋里,一眼看到在东屋炕头上坐着一个老头,有些精瘦,头发已经谢顶了,一脸的皱纹,只穿着粗蓝布的旧棉袄,也没有套件外衣,正眯着眼睛坐在炕上抽着烟袋。我正打量着的工夫,赵村长率先打了个招呼:“孟大爷,您老在家没出去看看牌去?身子骨还硬朗不?”

那炕上的老头显然与赵村长很熟悉,见是赵村长过来了,干涩的脸上带出了一丝笑意:“四小子啊,来,炕上坐吧,还出去玩啥玩,在家猫冬得了。你咋这么闲来我这儿坐着?”说完,又瞅了瞅我和大牙,看了看赵村长。

赵村长一笑,指着我和大牙说:“孟大爷,这是城里来的人,来了解咱们这村的什么民俗文化,您在咱这村也是老户了,没有你不知道的事,这不,就领你这儿来了,和您唠扯唠扯咱屯子的事。”

孟老头一听这个,又打量了打量我和大牙,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让我们都坐下说话,然后说:“嗨,咱农村人也没啥说道,你们有啥问啥,我老头子也就是多活了几年,今年这不也八十多岁了,老糊涂了,记性是不行了。”

我听那孟老头说完,附和的笑了笑,很有礼貌的问:“孟大爷,您好,我们是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其实没啥别的事,就是想问问您知道不知道咱村子以前有座娘娘庙?庙里还住过一个很有本事的道姑?”

孟老头低头狠吸了两口烟,好像在努力回忆着,过了半天,好像记起来了什么,伸手把烟袋锅里的烟灰在炕边上磕了磕:“我们老家是关内的,当年也是第一拨来这儿疙瘩开荒的,一直种地,也没啥文化。这娘娘庙啊,我打小就听说几百年以前还真有,就在村子东南那边,小时候那阵子还能找到些砖头瓦片的,上面刻着一些花纹,瞅着也挺带劲的。

也是听人家说,当年那庙可是贼气派,占了老大的地方,好几间大房子,里面还有神仙下凡,能治百病,有啥事去求点药,可灵了。当时烧香许愿的人那可是老鼻子了,后来不知道咋地了,一场大火就给烧没了,啥都没剩下,连个人影都不见了,都说是天上的娘娘私自下凡犯了天条,又被天上给收回去了,你们说的啥道姑倒是没有听说过。”

听这孟老爷子说完,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我们自然是不相信神仙下凡这一套,不过老头说的这些话至少可以断定两点,其一就是历史上这里真有娘娘庙,其二就是庙里也确实住过高人。只是不知道老百姓口中的那神仙娘娘是不是我们在资料上看到的那个会法术的道姑,也不知道这事和我们找的珠子这事有没有关系。

既然来了,就了解清楚再说,大牙冲着老爷子点了点头:“大爷,看您老这鹤发童颜,神采奕奕的,比我们这些小伙子都有精神哪,真有福气啊。您说的那个娘娘庙离咱这儿能有多远啊?”

孟老爷子听大牙这一夸顿时笑容满面,一个劲的夸大牙会说话,然后心里核计了一会后告诉我们那个荒网子距这个村子也就是三里地左右,就在前头偏脸子村的村东头,现在就是个破荒土堆了,因为种啥也不长,一直就摞荒了。

“偏脸子村?”我和大牙都有些疑惑。

赵村长见我们不太知道,就对我们说:“咱这村子的南边还有一个村子,叫偏脸子村,村子不大,比咱这村子小了不少,以前可挺穷的,人口也不多,这不是前两年修了长平高速公路,占了村里的挺多地,给补偿了不少钱,家家都分了点,日子也都好的不善了。”

赵村长又给我们解释了半天,他说农村都这样,这村子的名子都是多少年前就这么叫起来了,像这镇上一共有十多个村子,叫什么爱国村、横道子村、敬友村、拉腰子村、孟家村、娘娘庙村、下坎子村啥的,而这偏脸子村在这儿也有些年头了,但是具体啥时候有的,还真说不清。

我们和孟老爷子又一起聊了一会,老爷子倒是很健谈,东拉西扯的,什么都说,不过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离开了孟老爷子的家,那个开门叫孟星的孩子也正是寒假,闲着没事,也非要跟着我们去老古家溜达去。

一路上我和大牙与村长都在聊着关于以前那座娘娘庙的事。一直在边上听我们说话的那个叫孟星的孩子插话说:“我爷说的那个荒岭子我总去,总在那里玩。去年,小鱼儿说他爷在那儿挖出来一个石头像,还让我们一起去看,可她爷又说没有,说是小鱼儿瞎说的。为这事,小鱼儿被我们笑话了好几天,还哭了好一阵子。”

旁边的赵村长告诉我们孟星说的那孩子,就是一会要去见的那古老爷子的孙女,农村小孩儿都呼唤小名儿,那孩子大名叫古淼渔,小名叫小鱼儿。又拍了拍孟星的脑袋,告诉我们孟星这孩子就是刚才那孟老爷子的大孙子,虽然有点淘气,不过学上得很好,很聪明,将来肯定能有出息。

孟星听赵村子这一夸,脸有点红了,明显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笑了笑,就自个儿跑到前面去了。

村子也不是很大,很快就到了地方。小孩儿腿脚快,早就跑没影了,等我们刚到大门口,屋里就有人迎出来了。

跑在前面的是孟星和一个十多岁小姑娘,应该就是小鱼儿,后面不远则跟着一个老头,看起来年纪也就七十多岁,比孟老头要年轻不少,身子骨很硬实,背也不驼,腿脚也挺利索,眼神看着就很犀利。

赵村长一见老爷子,主动就先打招呼:“老古大叔,吃了没有啊?今年你家可不得了,苞米没少卖钱吧?”

那老头听完后,哈哈一笑:“四小子,我刚才就听那老孟家的小子说城里来人了,真的假的啊,找我老头子有啥事啊?“

赵村长这才忙着给我们相互介绍,我和大牙也客气的打了招呼,就见大牙又开始了那套说辞,听的老头一愣一愣的,我也怕大牙整过了,一个劲的打圆场。

那古老爷子听大牙白话了半天了,好不容易等大牙说完了,这才冲我们一笑:“嗨,俺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不怕你们笑话,活这么大没出过远门,火车都没坐过,就在电视上看见过。大道理咱不会说,不过要是有啥能帮上你们的,老头子也乐得伸把手啥的。”说完后很客气的让我们进屋再唠。

屋子里屋子里的温度不高,总感觉四周有些透风,身上有些凉嗖嗖的。看这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椅子能坐的,也就没有客气,直接围坐在古老爷子的炕头上,和古老爷子又聊起了关于娘娘庙的这摊子事,古老爷子说的和孟老头说的都差不多,也是说几百年以前一场大火后,娘娘庙就烧没了,就在村子的东南方向四五里路的位置,在偏脸子村附近。

大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句:“古大爷,听那孟家小孩子讲,您老曾经在那里挖到过一个石像,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那古老爷子本来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乍一听这话,很明显的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嗨,别听孩子瞎说,有什么啊,我就是捡了块磨刀石,用了一阵就扔了,哪儿有什么石像啊。”

没等我和大牙说话,那个叫小鱼儿的小姑娘说话了:“爷,你有,我看到过,我才没有瞎说呢。”

小姑娘这话说得很突然,那老头一听这小姑娘这么说,马上对孩子说:“你个小娃娃知道个啥?别瞎说,这是大人的事,你和猴子出去玩,别在这添乱。”直接把孩子给撵了出去。

那小姑娘一撅嘴,很委屈的样子,冲着孟星说:“猴子哥,咱们去村头滑冰去吧?”

那孟星看了一眼小鱼儿,又看了看我们,最后还是和小鱼儿一起出去了。

见这老头根本不想说这石头的事,我们也没有再接着盘问。就和大牙问了老古头一些关于村子以前那座庙里的道姑的一些事,可是,老古头也知道的很少,也是小时听长辈们说起过,和孟老爷子说的基本上差不多。

在村子里普遍流传着,都说庙里的那位娘娘是天上的神仙私自下凡,犯了天条后来人间赎罪的,赎完罪又被天上给召回去了。对于这种说法,我和大牙没有辩驳,只是一边听古老爷子说,一边用手提电脑给录了下来。

因为孟星那孩子对我俩带着的手提电脑十分感兴趣,主动的说服了他家里人,我和大牙都在村委会的空屋里要睡觉了,这孩子又把我们叫了过来,接到了他们家,晚上我和大牙就住在孟老爷子家的厢房里。

第四十二章 哭子伤亲坑

其实我和大牙也觉得住在村民家里,比住在居委会要舒服一些,也要方便一些,不过理所当然被那小子磨到了半夜,教他玩了一会电脑后就给他放了一部电影《侏罗纪公园》,把那小子看得张个大嘴,惊叫连连,激动的满脸通红。www.65txt.com

眼看就半夜了,家里来人叫了几次都叫不动地方,最后硬让他爹给整走了,看他那副甜嘴砸舌、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和大牙再三保证明天还让他继续观看,这孩子才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

我和大牙住的这厢房有两个屋子,每间屋子都挺大,孟星一走,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显得空旷了不少,,才感觉也有些冷,迅速的和大牙洗了把脸,就钻进了被窝里,压了好几床大被,说了没有几句话,就睡着了。

接下来这几天都在村里不同的人家走访,一晃三四天过去了,几乎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看来真像赵村长说的,村子里如果老孟头和老古头不知道的,别人更不可能知道什么了。

倒是孟星那孩子,后来才知道,小名叫“猴子”,我和大牙也都叫他“猴子”,他这几天晚上经常赖着不走,非要看点恐龙、外星人、飞碟啥的,我就上网给他找了一些图片或者是放个电影,这小子白天就跑出去给他的伙伴显摆,经常看到门前的土堆旁围着一圈的这么在的孩子听他在哪儿白话,估计这几天最高兴最得意的就是他了。

经过了这几天,我和大牙也感觉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收拾了一下东西准备回去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和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后就和大牙出了院门,打算去和古老爷子告别一下,毕竟这么多天来也没少麻烦人家。

古老爷子依旧坐在炕头上,晒着太阳。我们这几天也经常来坐坐,见我们过来,也很熟络的直接招呼我们坐在炕上,下地沏了一壶茶。茶叶很碎,就是很便宜的那种花茶,但是在农村能喝上口茶水也着实不容易,大多数人家都不准备茶叶,农村也很少有喝茶的习惯。

我喝了口水后,对古老爷子微微笑了笑:“古大爷,这几天真是打扰您了,我和我的同事打算要回去了,我们的工作也差不多结束了,这次前来是和您道个别。”

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抽出一条红盒长白山香烟,直接放在古老爷子的面前:“古大爷,这几天很感谢您对我们工作上的支持,这条烟是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送给您老的,不是公家的钱,也快过年了,代表我俩的一点心意。



老古头一见我掏出一条香烟就愣了一下,听我说完就连连摆手:“小胡啊,你们太客气了,老头子我习惯抽烟袋,这烟卷抽着不过瘾,你们自己留着抽吧,我抽着也白瞎,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烟可不能收啊。”

大牙把烟直接放到古老爷子的旁边说:“古大爷,咋的啊,是不是还把我们俩当外人啊?送您烟抽不为别的,农村都有这讲,过年过节哪儿有空手上门的,都是农村出来的,都懂这个,过年回老家都得给爷爷、姥爷捎点烟酒,我们也把您当成我们的亲大爷一样,您要是不收下,是不是嫌弃我们两个咋的?”

那古老爷子一听大牙这样说,也就没有再推辞了,连着说了几声谢谢。

我看了看偌大的房子也没有别人,就好奇的问了句:“古大爷,只看到您和小鱼儿爷俩儿在这儿住,怎么一直没有看到她的家人呢?”

“唉,我老伴去年就没了,我有三个儿子,两个都在外地,小鱼儿他爸妈到城里去打工去了,这个也快过去了,估计也就快回来了。平时只有小鱼儿这孩子和我这老头子一起在这儿过日子,也苦了这孩子了。”老古头抽了口烟后不住的叹气。

一听这话,我也有点为自己问这话感觉有点冒失,就讪讪地笑笑:“唉,大爷你三代同堂,多子多孙的,这等福气不是城里人能享受得到的。”

老古头闷头吸着烟,也不抬头:“我老伴去年冬天也是这阵左右,太阳落山的时候就突然没了。自打这以后,我这身子骨也差了不少,家里也没有人拾掇了,倒是小鱼儿这孩子懂事,有些活能帮我干干,也没啥招,农村种点儿地也挣不了几个钱,一年闲下大半年。这孩子爹妈也是想多挣点钱,每年忙完地里的活后就出去打打工,有啥招啊?。”

听老古头念叨这些事,我在心里则咯噔一下,想了想后,壮着胆子问:“古大爷,我冒昧的问一下,你家我大娘是不是因为肝病去世的?”

老古头本来是闷头一直抽着烟,一听我这句话,身子抖了一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你是听村里人说的吧?可不是嘛,最后说是肝硬化,还有些并发症,糟了不少罪。”

听老古头这么一说,我点了点头:“古大爷,实不相瞒,我也是刚知道您老伴去年才过世,这事也没有别人说起过。”

老古头很奇怪的瞅了瞅我,意思很明显,不相信没人告诉我而我还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我看了看老古头:“实不相瞒,我经常从事这种民俗文化整理及归档工作,对于一些风水术数也有些了解。恐怕您这房子的宅相有些不妥,只是以前我不能冒昧的说出来,我们也要走了,觉得古大爷像是亲人一样对我们,所以不说有点于心不忍,我就估且一说,你就估且一听,信或不信,您自己做主。”

“你这娃子这么点岁数,竟然懂这个?我这房子咋了?”老古头眼神很疑惑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我之所以说大娘是肝病致死,是因为您告诉我大娘是冬天日落之时去世的。这个时辰是阳转阴的过渡时间,阳气渐弱,阴气渐强,体内阳气弱的病人一般易亡。但不是说所有的病人都如此。内脏就是心、肝、脾、胃、肾啥的,不同脏器官受克就会导致不同的病症,而不同的病症死亡的时间都会有些区别。我听您老说起我大娘是冬月太阳下山时左右过世的,才会说是因为肝病所致,这也只是其一。”

我见老古头听得很是认真。刚要往下接着再说,大牙接过了话头:“古大爷,刚才胡灯说的很对,病就是因为体内的阴阳二气运转受阻,而致病的原因一般都是邪风入体,入体的部位不同,则病症不同。

而病若先发于肝,则三日而之脾,五日而之胃,致死。则冬日入,夏蚤食。

也就是说,冬天日落或是夏天早餐时段去世的人大多是先病发于肝,然后不断侵袭其它内脏。

至于引起发病的邪风,一般认为上半身发病,是受了风寒等外邪所至,而下半身发病,则是受了湿邪所至,大娘的病您说是肝硬化,肝硬化是西医里的说法,在中医里的说法是“水臌”。”

我见大牙摇头晃脑地又开始“之乎者也”口若悬河了,就知道这小子刚才听我说完,也就知道了我说这话的依据源头正是《黄帝内经》的灵枢篇的一文,所以才底气十足的开始白话。其实以大牙对此书的了解,基本上可以算是如数家珍了,对此,我则要相形逊色的多。

爷爷当年告诉我,自古医道难分,风水术数也是为了身体健康、家运兴旺而产生的,与中医五行是密不可分的,因此,小时就听爷爷说起过这书中的一些经典之义。日后长大了才开始翻看此书,才发现,风水术与中医的联系是如此紧密,堪称是一脉同源。只不过中医里说的更加直白,而风水中讲的更加玄奥,但本义却是出奇的相似。

我估计老古头也有点听不懂大牙说的那些古文,就告诉他刚才大牙说的是一些具体的表象,又简浅直白的给老古头说了半天,听我一阵解释后,老古头总算有些明白了,不住的点头,但对我说的什么“水臌”仍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牙估计是好久不坐诊,憋够呛,好不容易逮住个他擅长的话题,咽了口唾沫尽量用老古头能听的懂的话解释说:“这种肝病在中医《灵枢·水胀》篇有记载,西医里说的的肝硬化或肝硬化腹水在中医都基本属于‘水臌’的范畴,这‘水臌’就是一个病名。都是一种病,就是中西医叫法不同。”

这回老古头听得明白多了,虽然个别的词还是有些听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个应该是大学问,所以一个劲的夸大牙有学问,比镇上卫生所里的大夫强多了,大牙一听这个有点泄气。

我看了一眼老古头,又接着往下说:“我之所以刚才能论推断出大娘患的是肝病,医学易理只是原因之一,而其实的根源就在于您的宅相上,所谓宅相,就是您家的房子有些不妥。”

我坐在炕上,用手指着窗外的院门:“古大爷,院门两边用柴禾压着的地方都是菜窖吧?”

老古头顺着我的手指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又用手指着东边的坑,笑子笑:“东边这个是您后挖的。”

老古头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愣住了,瞠目结舌,干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半天后才挤出几个字:“娃子,这个你也能看得出来?以前确实只有西边那一个,多少年以前就有了,只是后来觉得不够用,就又挖了一个,这事你咋知道呢?”

我笑了笑说:“像您家这样,大门左右都有坑,风水上叫做‘哭子伤亲坑’,对家主极为不利,家运衰退失子埋妻,妻子和儿子要么是早亡,要么是是横死。”

第四十三章 神鹊护法

老古头听到这里如木雕泥塑一般,坐在炕上,手里指着大门的方向一动不动足足呆愣了十多秒,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瞪大了眼睛战战兢兢的问:“啥,你说啥,失子埋妻?我老伴死了,我儿子还得死?”

这时窗外刮起了一阵旋风,吹得院子里的浮雪、柴禾叶子打着旋的往天上飞,虽然我们在屋里,却都感觉有丝风吹了进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我缩了缩肩膀,也不想故意的隐瞒什么,就一五一实的告诉老古头这种家相如果不处理,最终他一定会成为“孤家寡人”。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菜窖,还有就是他家的大门,两个门扇并不一样大,右边的大,左边的小。

老古头用手撑着炕,往窗边挪了挪,瞅着院子的大门,眨巴了两下眼睛:“这个是当时小鱼儿他爸在家时为了赶车进院方便,就做成了这样,平时就开小门扇就行,也不费劲,要是进车就打开大门扇,这个还有啥讲究咋的?”

“古大爷,门板两扇要一样大,左大换~妻,右大孤寡。孤寡门再加上‘哭子伤亲坑’已经形成了煞局。而且你后挖的那个菜窖在东边,东方为震位,五行属木,这个方位立窖远为吉,近则为凶,称之为张口坑,这窖离房子也就这么几米远,如此之近已经构成大凶之相了。

人体的肝脏五行属木,你在东方动土挖坑,泄了此地的生气,所以才会影响肝的疏泄条达,五行生克环环相扣,肝的功能受损,就会使脾的运化不顺而致脾虚水仃,最终导致气滞而血瘀。

您老伴是去年过世了,我估计这窖也就是这两年才挖的,时间不会太久远。”我说完后,看着老古头似乎有些一知半解,就简明直白的解释了一遍给老古头听。

老古头明显有些无法接受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但是事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也由不得他不信。只是这突然来的打击怕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气色不太好,感觉突然间的苍老了许多,干涩浑浊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好半天之后才喃喃自语有些自责的念叨着:“都怨我啊,要不是我当年非得要挖这个菜窖,小鱼儿她奶也不会走得这么早了。”

我见老古头说得有些动情,情绪有些波动,赶忙给他倒了点茶水。老古头喝了点水后心情缓和多了,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我这才告诉他因为孤寡门又加上哭子伤亲坑,才会使大娘先应了验,要不应该是他的大儿子先应验才对,即使是这样,他的大儿子身体也一定不太好,尤其是在家住的时候。

老古头听了之后不住的点头,这才告诉我们他的大儿子也就是小鱼儿她爸,住在家里时三天两头的胸闷,上不来气,地里活也干不动,这才和小鱼她妈一起出去打工对付挣点钱。农忙的时候,他大儿子才回来帮着忙活两天。不过说来也怪,小鱼儿他爸在外面一点事没有,在建筑工地跟着盖楼,一把子力气,使也使不完。可是一回家,就病病怏怏的。

老古头一边说着这些事,一边又装了一袋烟,点上火后吸了两口:“大侄子,大爷没把你当外人,你有啥就说吧,也不用有啥顾忌。~~~~”

我笑了笑,如实的对古大爷说:“这种格局虽是风水煞局,但还不致于这么快的就能要了人命,这煞局并不是风水上的血光十煞局,也没有那么大的煞气。

但是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异常,我觉得以目前的宅相来看这种格局会导致大婶患上肝病不假,但绝不会这么快的就病发致死,这种情况只能说明那里的土气过于阴晦,没被木克制,反而侮木,菜窖里这股阴晦的土气是从何而来,我也确实是觉得有些蹊跷。”

老古头听我说完,也默不作声,似乎在想着什么。

大牙听我说完,叭嗒了一下嘴:“是不是里面有啥东西受潮了?”

我摇了摇头:“这种阴晦之气大多应该是古墓或者长年埋在地下之物,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的阴气,如墓葬物品、尸骨什么的,但不是金属之器,应该是土石之物,但一般菜窖里都是放些白菜或是杂物什么的,不会有这些阴秽的东西。”

老古头一直都在旁边冥思苦想着,也没有听我和大牙说些什么,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想起来了,也不瞒你们啥了,那菜窖里确实有一个东西,备不住就是那东西整的。

那是我两年前种地时意外挖出来的一个石头像,我拿回家一看也不像现在的东西,没敢放在外面,怕让别人看见,就放在东边新挖的那个小菜窖里了。

前几天你们还问过我这石头像的事,我也没说,寻思一是怕你们给收走,二是因为这东西再说不是什么好道上来的,再惹出些麻烦。”

一听这话,我和大牙真是喜出望外,无心插柳,却歪打正着。没想到这老爷子自己倒是说出了这石头像的下落。本来我也只是想临走之前也算还老古头一个人情,指点一下他家里的宅相问题,不成想却有了意外收获。

我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老古头:“古大爷,这事既然我说破了就要帮到底,门板你抽空儿重新做两扇一样大的,顺便最好把门往东面移三米,使这个门不要处在院墙的正中间,而是偏东南一些,就是旁边那个垛子那。那里我看过了,是二十四向中的的丙门方位。

老话说的好‘坐北向南丙门昌,天南吉星号贪狼,居此生门财门旺,大吉大利永安康’,这是吉门,起家运。还有就是尽快要把菜窖里面的东西取出来,腾空,日晒,通通风,然再选个吉日把坑填上,这样也就不会再有后患了。”

老古头听我这么一说,十分感激,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这么快的就回走,非得要留我们在他家多住几天。我心里明白可能是他想让我直接选个日子帮他把窖填上,料理完了再走。想想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柳叶还得一两天才能翻译完,在哪儿呆着都一样,反正都得等着柳叶的消息,也就没怎么推辞,爽快的答应了。

老古头这人性子很急,说话的工夫就下了地,就要去把菜窖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我和大牙见状也紧忙下地,跟着老爷子出了屋。总不能让这老爷子忙活,毕竟人家岁数不小了,上上下下的,再伤个筋扭了腰啥的,于是我和大牙听从老古头的指挥,把菜窖打开了。

刚一掀开菜窖的顶板,一股阴暗发霉的气息就涌了出来,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我和大牙捏着鼻子都跳到了旁边,晾了半天,空气流通后味道才不那么明显了。

地窖深度也就是三米左右,沿着一架颤巍巍的木头梯子下去后,发现里面的存放的东西并不是很多,角落里堆着一堆木头和房瓦等破烂,在一堆咸菜坛子的旁边发现了那个石头像,个头不是很大,底面直径估计有三十厘米左右,高也就半米左右,很不起眼的杵在那里。

我和大牙费了很大劲才把那石像给拎了上来,这个东西阴气太重,不好直接带到屋子里,而是直接放在院子里,晒晒阳光。

我和大牙围着这石像转了好几圈,越看越是惊讶,这石像刻得十分精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之作,刻工流畅,栩栩如生,兽首人身,脑袋有点像鸟头,配上人的身子,看那神态,总有点阴森森的感觉,不知道哪里透着那股子怪异。

这种形态诡异的石刻与在古建筑和古墓葬的前面的“翁仲”倒是有些相似,翁仲就是立在古墓葬前的石人、石马、石狮之类的石雕。不过我看了半天这东西,看这个头与形体都不太像是翁仲,倒是有点像是镇墓兽。

镇墓兽是我国古代墓葬中常见的一种怪兽;是为镇摄鬼怪、保护死者灵魂不受侵扰而设置的一种冥器。最早见于战国楚墓,流行于魏晋至隋唐时期,五代以后逐渐消失。不过一般主要都是陶质或是唐三彩制成的。像这种石制品极为少见,所以也不敢断然就下结论。

这个石像从身上服装的风格上也看不出是哪个朝代的,身体魁梧,穿着威风凛凛的武将铠甲,但看得久了就感觉有点不对,尤其那双眼睛,不论从哪儿个角度看过去都好像一直在盯着我们,顿时感觉头皮有些发麻,浑身发冷。

老古头见我们在外面站了有一会了,就招呼我们进屋暖和暖和,我和大牙也觉得浑身有些不太自在,就搓着手进了屋。

老古头又把茶壶里的水加满,对我们说:“这石头像在我这有段时间了,我倒也没啥用,当时就是觉得是个老玩应儿,应该能值俩钱,但是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啊,谁不怕惹上事啊。你们要是觉得有啥用,你们就拿走吧。”

“古大爷,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要这个石像,我们只是职业病,对这东西有些好奇,见到这类东西就想研究研究,我们不要这个。”

老古头看出我和大牙对这东西比较感兴趣,以为我们是不好意思要他的东西,一再的说这东西对他没有啥用,真是想要给我们,让我们拿走。在我和大牙的再三解释下,老古头才相信了我们只是想研究一下,并不是真的想要,也就不再多说了。

我算了算日子,告诉老古头四天以后适宜动土,到时候我和大牙帮他整利索完再走,老古头一听这话喜笑颜开。晚上说啥也没有让我们走,执意要留我们一起吃晚饭。晚上喝了点酒后,老古头就睡觉去了,我们也就在他家睡下了,反正农村的房子都有地方,我和大牙就住进了西屋里。

我和大牙白天时用相机把那石像拍了几张照片,晚上闲着没事就把相机里的照片导入到了电脑里翻看着,只是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虽然看着有点像镇墓兽,可是也不能肯定。而这个东西对我们有没有什么参考价值,也是一无所知,后来干脆给柳叶发了封邮件,把图片都发了过去。

隔了一会后拨通了柳叶的电话,能感觉到柳叶似乎很疲惫,我把这边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说,当我说起那神秘石像的时候,柳叶似乎也很感兴趣,一边收着邮件,一边说她回北京后这几天的事。

原来柳叶回到北京后,就在家里全力开始翻译那老道留下的手册。参考了很多的工具书,因为小册子里用的文字不全是托忒文,也有些八思巴文和满语夹杂其间,所以翻译进程很缓慢,但随着不断的深入,也有了很多惊人的发现,听柳叶说,估计再有一两天就可以全部翻译完了,等整理好后再一起说给我们听,到时候大家再讨论。

正说着间,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惊叫,这一下子把我可吓得不轻,赶紧问柳叶出了什么事。

柳叶电话里连声说着对不起,之后才告诉我,是因她打开了我刚发过去的邮件,图片上的那石像她认识,是乌萨的“神鹊护法”。

石像上雕的那只鸟头就是神鹊,其实也就是乌鸦,乌鸦是东北土著先民“满族”的喜神和保护神。有“乌鸦救祖”(清太祖努尔哈赤)的传说,满洲后世子孙,俱以乌鸦为神,不得加害,东北山民们进山打猎也有“扬肉洒酒,以祭乌鸦”传统。

清顺治帝入关后,在北京故宫内设立“索伦杆”保持了人类对乌鸦的最高规格的崇拜。并在沈阳(盛京)城西专辟一地喂饲乌鸦,不许伤害。在《东三省古迹逸闻》中曾记载:“必于盛京宫殿之西偏隙地上撒粮以饲鸦,是时乌鸦群集,翔者,栖者,啄食者,梳羽者,振翼肃肃,飞鸣哑哑,数千百万,宫殿之屋顶楼头,几为之满。”

而这种人身兽首的神鹊石雕一般常见于“乌萨”道场内,用于开坛做法时的护法,一般应该是八尊石像,四文四武,分列在东南西北等八个方位,我们发现的这尊是武将的打扮,相对应的还有文官装束的“神鹊护法”石像。

发现这种石像就足够证明了一点,就是这里一定与后金朝,也就是努尔哈赤的那个年代有关,只有在那个年代,也只有乌萨才会使用这种神鹊石像做为护法。

到了大清以后,乌萨像是一夜间就悄然消失了,而满洲的“萨满”已经没有了先前“乌萨”的那种呼风唤雨的神通,也可以说“乌萨”在历史上只存在于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行地七公的归隐山地,也使乌萨之术就此断代,没有更好的被传承下来,而萨满的巫师也只是窥得其中一二,半知半解,所以萨满教的巫术与神通也大打了折扣。

我和大牙听的是瞠目结舌,继尔又有些莫名的兴奋,因为照这样来看,至少我们这次并没有白来,现在可以确定这里一定与“乌萨”有关,或许也与我们要找的“行地七公”有关。无论如何,看来都要找时间去娘娘庙的遗址探一探究竟。

第四十四章 古家族谱

经过这件事以后,老古头对我们的态度又有了明显的变化,极度热情,把我和大牙当成自家人一样,有啥说啥,丝毫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戒备之心,我和大牙整天没事就和老爷子坐炕上胡侃,从民国侃到解放,从台湾侃到西藏,日子过得倒也是逍遥自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一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和古老爷子正在屋里闲聊,开着电视,喝着茶水,你一根,我一根的开始喷云吐雾,不大一会屋里就烟气缭绕,根本看不到人,只能听见声音,阳光映射下屋子里像是罩了一层灰蓝色的纱幕一样。

电视里正演着古装大戏,应该是康熙爷微服私访的故事。古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对我和大牙说:“嗨,你们不知道啊,其实我们这家子和老孟那家子也是有点来历的,我们家的老祖宗都是旗人,侍候王爷贝勒的。要是在过去,那也是穿绸裹缎的人家,现在是不行了,土里刨食,看天吃饭了。”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有点意思,没想到这古老爷子还有点故事。闲着也是没事,我就和大牙旁敲侧击的不停的打听古老爷子家族的过去,古老爷子谈性渐浓,虽然有些地方说的不太明白,不过我和大牙多少也听得明白了一些,古老爷子一边骄傲的说着祖宗的古功伟绩,一边不断的感叹着生不逢时,命薄相穷。

老爷子说他们家祖宗在大清早期时可是可是侍候大人物的,应该是个王爷什么的,叫什么“和硕贝勒”。后来那个王爷的一个女儿搬到了这个村子不远处,当时这里并没有这么多人家,就在这里附近建了一处很气派的宅院,据说能有这个村子这么大。

旁边不远就是那娘娘庙,近水临山,也是个风水宝地。他们家老祖宗也搬到了这里,住着一个很大的院子,那也是十分的讲究。他们老古家和老孟家的祖上都是跟过来的护卫佐领,算是个头目,负责保护公主一家人的安全,平时也没有什么事,生活那也是衣食无忧。

很多事老爷子也说不太清,毕竟人老了,这些事也都是代代相传,很多细节的东西根本就没有。

见我们对这个挺感兴趣,这老爷子倒是很开心,从箱子底翻出一个包袱,里面抽出一本线装的册子来显摆给我们看:“大侄子,你们也不是外人,这个是我家的族谱,一直在我这支的手里相传,据说当年的一些事在里面都有些记载,只是我也不识啥字,也看不明白。你们要是感兴趣,就拿着看看,不过这东西宝贵的很,千万不要弄坏了。”

听老爷子一说还有族谱,我这心里惊喜异常。族谱也就是家谱,记载着以血缘关系为主体的家族世系繁衍和重要人物事迹,相当于记载家族子孙世系的传承之书,可以区分家族成员血缘关系亲疏远近,里面的内容不仅仅是血脉分支图表,也会记一些大的事件。

只不过在“破四旧”运动中,家谱被当作四旧遭到清理,“成千上万”的家谱被毁,很多人家不得不毁掉家族世代珍藏的家谱,而这老爷子现在能拿出自家的族谱,也能猜到当年也是冒着一定的风险才能保留下来这本东西,其珍贵程度可见一斑。

老爷子取出来的族谱有着很厚实的封皮,比上学时用的那种本夹子要厚实多了,也不知道裱糊了多少层。我翻开后,看了看里面,纸有些发黄了,很脆。

族谱的第一页应该是类似的序言,估计是开谱的老祖宗的个人简历一样的东西。然后就是是世系图,就是个树型图表,能看出世系所承,属于何代、其父何人;紧接着就是家谱正文,是按世系图中所列各人的先后次序编定的,分别介绍了每个人的字号、父讳、行次、时代、职官、封爵、享年、卒日、谥号、姻配等。这些介绍性的文字,长的有五十多字,短的就几个字,差不多就是人物小传;最后是附录,果然如古老爷子所言,记载了十数页文字。

里面记载的文字都是蝇头小楷,写得很是规整。我一边对老古头表示感谢,一边让大牙取相机来,翻拍下来,我们再看,因为这本族谱太珍贵,这么翻来翻去一不小心就得弄烂了。

老古头见我们如此看重这族谱,心里也很感动,客气地说:“不用,不用,没把你们当外人,要是当外人,也就不会拿出来了,这东西当年我埋在地下多少年,多少人来找我要,我都没说,现在这村子里有族谱的估计也就只有我们家才有,只有我和小鱼儿他爸才知道,别人都没告诉。”

大牙这时已经取来了相机,调成微拍模式,开始把附录和前言一页一页的仔细拍了下来。

然后我又郑重的把这册子用布包好,交给老古头:“大爷,我知道您没把我们当外人,这个的珍贵我也是知道,我们只是对历史感些兴趣,我们只拍了一下附录里的文字,回头看看,或许有帮助,真的谢谢老爷子您了!”

大叔接过后又小心的放回了箱子里,一边放一边不让我们别再客气了,也又不是啥宝贝,再客气反尔显得外道了。

晚上,我和大牙在电脑前一页一页的仔细看着,都看完后,才知道原来这古老爷子的祖上还真不简单。

其实老古头所说的那个王爷,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是清太祖努尔哈赤的第五子莽古尔泰。

清太祖努尔哈赤共有十六个妻子,十六个儿子八个女儿。其中三个儿子和一个侄子当时非常出色,授封为“和硕贝勒”,由这四个人“共议国政,各置官属”。这四人按年龄次序分别为: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四贝勒皇太极,也就是当时鼎鼎大名的“四大贝勒”。

其中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之弟舒尔哈齐之子,其余三人都是努尔哈赤的儿子。这四个人的权力地位并没有因次序而有差别,就比如当时的皇太极排在最后,这并不表示他的地位就比其他三个人低。

满清皇室爵位是这样的: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多罗贝子、镇国公、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辅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共十二级。

“和硕贝勒”只是当时的爵位等级,不是一个人,而是相当于一个官差不多,就像今天的省长一样。“和硕”是满语“部落”之意,这里是作为荣衔加在贝勒之前。

“贝勒”是满语,意为“管理众人”,亦即“旗之王”。起初贝勒是女真族中强有力的酋长的称谓,清太祖努尔哈赤曾将此称授予女真族中强有力者,而最强有力者则称为“和硕贝勒”。

对于这莽古尔泰是何许人也,我和大牙都不太了解。就在网上找了一些资料看了看,这才知道这人当年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努尔哈赤病逝在叆鸡堡,临终前到底有没有明确选出汗位继承人,也成了千古之谜,众说纷纭。不到二十天,,皇太极力压其它三位贝勒,登上了汗位,做了皇帝。

大牙在网上找了半天关于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登位的相关历史,只不过网上关于这段历史的资料少的实在可怜,基本上就是那么几条信息。

看的实在有点累了,大牙把鼠标一扔,回头说:“其实要是说论资格继承汗位,这四大贝勒都有可能啊,真是想不透啊,皇太极也没看出有啥特殊的功绩,相比起那三个贝勒多少差点,但最终这皇位却得到了,真不简单啊。”

我也摇了摇发木的脖子,听大牙在那叨咕,就一边和大牙讨论分析着,自己也捋了捋思路。

首先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的侄子,很明显这皇位还轮不到他。

其次是大贝勒代善,好像是和努乐哈赤的其中一个媳妇有一腿,这事到底有没有不好说,但是当时也是闹的沸沸扬扬,这种传言是要命的,皇位根本轮不到他。

接着再说那三贝勒莽古尔泰,别看他骁勇善战,战功显赫,但那家伙也太驴了,就因为他妈行为不端,就把他自己亲妈给宰了,这种鲁莽之人不可能当上皇帝。

还有那多尔衮,别看后来多牛叉,但当时还只是个毛头小子,根本没有可能斗得过其他人,估计连政治是啥都不知道呢。

最后也只有这皇太极了,别看没打完几次硬仗,但好在也没啥大过错,要不说是人走时气马走骠呢,人家就是命好。

莽古尔泰尽管在战场上骁勇善战,无人能比,其它那些兄弟都是望尘莫及,在努尔哈赤还活着的时候就分得了正蓝旗,是正蓝旗旗主,但这哥们在皇太极登基后屡屡顶撞他的这个兄弟,最后也是一双小鞋接着一双小鞋,暴死于1632年,死时四十多岁。死后还被揭发有谋上之罪,被追夺其封爵,逐出了宗人谱,下场十分悲惨。

至于更多的情况,历史并没有记载,他的儿女也没有史料可循。在老古头家的族谱中却记录,在此地居住的公主就是莽古而泰的小女儿,而保护她的这一百多人的头领就是老孟家和老古家的祖先。

族谱中倒是有记载,说是在崇德元年,应该是1636年,也就是莽古尔泰死后的第四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公主府宅突然起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水浇不熄,土掩不灭,直到烧得片瓦无存,公主一家也是生死未卜,不知道是已然逃走还是葬身火海。

我和大牙一边看着族谱里的记录,一边对照着历史资料,最终才理出了一个头绪。

也就是说偏脸子村应该是公主府的旧址所在的位置,也就是努尔哈赤第五子莽古而泰的小女儿的府第。因为努尔哈赤的突然归天,又没有指定继位之人。皇太极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就登上了皇位,在新的一**刀阔斧的挺进中原之战中,随着版图的不断扩大,权力的不断巩固,也对自己的兄弟开始动刀,而这个莽古而泰就成了倒霉蛋,离奇死亡。死后的第四年,又是一场突发的大火,把这公主府烧得是片瓦无存,一大家子也都是人间蒸发,生死不知。

当年的那场大火到底是意外还是畜意人为的也不得而知。孟、古两家的祖上忠主之心很深,一直没有远走,后来分别改姓“孟”与“古”,说是取“莽古而泰”前两字的谐音为姓。就在宅院的五里之外定居生活下来,一直到现在。

努尔哈赤,又是关系到努尔哈赤,神鹊护法的出现,莽古尔泰的浮出,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而娘娘庙村,看来又要多住一段日子了。

第四十五章 莽古尔泰

一大早吃过早饭,闲着没事我和大牙在屋里闲聊。www.65txt.com<<>>

大牙瞅着屋顶,翘着二郎腿:“来亮,你说敢情儿这老爷子是当年的侍卫之后。这事你要说和我们查的事有关系吧,也没有太大关系,顶多是皇太极和莽古尔泰这哥俩儿之间的政治权利斗争。要说是没关系吧,还都牵扯上了努尔哈赤。皇太极那小子估计也不是省油灯,十多天就混上个皇帝当当,真***尿性啊!”

我听大牙说完也是愁眉不展,想不出个所以然。

努尔哈赤曾经立过太子褚英,基本上就是内定的接班人了。可是这太子褚英也是长了个狗脑袋,还没等当上皇帝呢,就拉拢一些大臣和兄弟,让这些人发毒誓效忠于他。努尔哈赤知道后,一怒之下就解除了他的兵权,又把他给软禁了起来。褚英这家伙不思悔改,也不是什么稳当客儿,偷偷的焚香诅咒告状的五位大臣和兄弟,后来还是被发现了,努尔哈赤这才下决心处死了他,可怜这当年的太子爷只活了36岁就一命呜呼了!

大牙和我就这努尔哈赤家的事掰扯了好大一阵子,最后咧了咧嘴:“妈了个巴子的,这一家子人还真热闹,个个都不简单,整得神神叨叨的。不过也是有点意思,努尔哈赤、皇太极、莽古尔泰都是暴死,找了一大天了也都查不到什么记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龌龊之事,上不了台面,生的伟大,死的糊涂。生活嘛,就是生下来,活下去,你说得有多少人还没领悟到生活的本质啊?每思及此,我都伤心欲绝啊!”

大牙虽说是有些调侃,但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在当朝正史资料上不记录的重大事情一般都是有原因的,像这些人物,生前一个个都是叱诧风云,死了就落了个“暴死”结语,如此死的不明不白,肯定有许多理由才不能把真相公诸于众。

这两天基本上想起来就唠一阵这件事,倒没有什么别的进展,但我和大牙对满清历史的认识却达到了历史的新高度,尤其是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的时期,正史或是野史都看了个遍,对这段历史如数家珍,几乎都可以上《百家讲坛》上白话去了。

早上接到了柳叶的电话,知道她到了长春了,中午左右就会到这里来找我们。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和大牙走到乡路上去迎迎柳叶,毕竟她不太熟悉这里,电话里只是告诉了我们大概的位置,镇上只有这么一条乡路向南的,所以也不用担心走错路。

刚过晌午,远远的就看到那辆沃尔沃越野车疾驶而来,我和大牙站在路边挥了挥手,车贴着我俩就停了下来。也许是长途奔波的缘故或是这几天睡得不好,柳叶看起来有些憔悴,萎靡不振,见到我们才展眼舒眉,开心的笑了笑。

老古头乍一见一辆轿车进了自家的院子,也是有些意外,就出了屋门,站在门口往外张望,见到我和大牙从车中出来,一时有些惊愕。

我和大牙只能编个瞎话,说是柳叶是我们的同事,从城里来的,接我们回去。不过已经商量好了,等帮着把菜窖的事料理完再一起回去。

老古头一听这个对我们更是感激不尽,以为是因为他家的事才耽误我们的行程,一再的感谢,反尔弄得我们有些面红耳赤。

大牙和老古头又客套了几句后,我们就带柳叶回屋休息了。好在西屋是套房,两间屋子,正好把柳叶安排在里面那间屋里。

这屋子白天也没断火,炕烧得滚热,屋里很暖和,等到老古头走后,我们三个这才围坐在一起,开始聊聊这几天各自的情况。

我和大牙首先把老古头族谱附录中记载的事情和柳叶说了一遍,又说了些我们在网上找到的相关历史资料。柳叶很仔细的听着,时不时也会问一些问题。等我和大牙都说完了,柳叶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我俩说:“对于这段历史,我倒是研究过一段时间,也了解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说给你们听听,或许有些帮助。”

然后,柳叶也很大方的脱鞋上炕,盘腿坐在坑头处,一边暖和一下身子,一边娓娓道来。

其实努尔哈赤当时授封这四大贝勒更大的作用是作为太子褚英的手下,既是辅助又是制衡的力量。只是不成想这太子爷褚英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主儿,屡屡犯错,最后被处死了。

大贝勒代善是努尔哈赤嫡妻佟佳氏所生,佟佳氏是努尔哈赤的同苦共患的结发妻子。代善年轻时就很英勇善战,征讨乌拉部时就已经能独挡一面,在努尔哈赤处死太子褚英后,成为继位的热门人选。树大招风,据说是皇太极“嗾使”努尔哈赤的小妃陷害大妃乌拉那拉氏阿巴亥,也就是多尔衮的生母,打击代善,说他们之间有暖昧之事,一石双鸟,硬把这个本来最有希望继位的大贝勒给拉下马来,同时也把多尔衮的生母逼死殉葬。

二贝勒阿敏是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之子,也就是皇太极的堂兄。虽然作战积极主动,立有赫赫战功,但必竟不能和其它三大贝勒相提并论。但阿敏的骨子里却流淌的是继承自父亲的不安分的血。他父亲在努尔哈赤起兵之时,一直辅佐左右,东奔西杀,共同打下后金江山。大业将成之时,却不甘久居努尔哈赤之下,意欲拉走队伍另立山头,结果被努尔哈赤幽禁,郁郁而亡。这阿敏说话也是口无遮拦,不把皇太极放在眼里,结果终于有一天皇太极公布了阿敏十六条罪状,阿敏在幽禁之所被囚十年后也和他爹一样郁郁而终。

而这三贝勒莽古尔泰十分神秘,不是因为本人神秘,而是相关的历史记载少的可怜,大多都在当时被销毁了。他是努尔哈赤的第五子,母亲是大妃之一的富察氏衮代,这女人美艳动人,性情活泼,说话直来直去,努尔哈赤也是很喜欢,长期得宠,最后竟然背着努尔哈赤和她的侍卫有了暧昧之事,被莽古尔泰一怒之下给杀了。

莽古而泰很早就受到重用,屡建战功,功压其它兄弟,战场上也是独挡一面。但莽古尔泰脾气暴躁,有勇无谋,一介武夫,他曾经同皇太极多次发生激烈争吵,和皇太极唱对台戏,屡屡为难皇太极。

四贝勒皇太极是努尔哈赤的爱妻叶赫纳拉氏孟古所生的唯一的儿子,做为孟古的独生子,深受努尔哈赤喜爱,但在战场上作战表现一般,一直都是负责钱粮收支,迎来迎往,心机很深,后来继位做了皇帝。

大牙听完后,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一撇嘴:“这么说这几个人都没玩过皇太极那老小子啊,皇太极手段够阴啊,没成想莽古尔泰这小子原来这么狂,估计是茅房里打灯笼,纯粹找死(照屎)。”

柳叶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接着说:“莽古尔泰与皇太极历史记载的针锋相对的事情就有好多,得罪了皇帝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最后在1632年的时候莽古尔泰暴病而亡。更为不幸的是,莽古尔泰生前屡不得志,死后还连遭罹难,在他死后一年祭祀的时候,扫墓结束后,正蓝旗一些旧臣到他府上内宅喝酒,后来这事被皇太极知道后,就下令让人朝着那些喝酒的官员吐口水并且辱骂莽古尔泰的妻子,这也是对莽古尔泰家族的一次严厉打击。

但事情并未到此结束,几年之后,莽古尔泰的妹妹家的一个下人,告发他们兄妹曾焚烧誓词,图谋篡位,并且在家中搜出十六块木牌,都写着金国皇帝之印,被定为谋逆大罪。后来,莽古尔泰的坟墓被大清国工部平毁,早已寒彻的骨骸也被扔的乱七八糟,殉葬的金银器皿也被尽数取出,直到七十多年后,康熙下令将莽古尔泰的子孙恢复宗籍,重入宗人府。”

听柳叶讲起这段鲜为人知的历史,像数家常一样,我和大牙心里都暗暗佩服,不愧是老师,研究古文化的,这些历史就像自己家发生的事一样,说得紧张有序,有条不紊。

听柳叶说完这些,我也有点咂舌,没想到莽古尔泰这哥们也太狂妄自大了,这种事你不惹你那当皇上的兄弟都危险,还主动和人家争风较短的,真像大牙说的,纯粹找死啊。

大牙听柳叶说完这些,不住的在感叹:“你说那努尔哈赤那老头也是,你就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谁当皇上不就行了,搞这么一大堆事,弄得自己的子女互相残杀。有什么秘密比传皇位还重要,有时间召集七个人保护一个秘密,不如找一堆人,宣个旨,指明继承人不就得了。”

其实我刚才就想到了这点,到了现在我才明白我们要追查的这件事有多复杂神秘,其重要程度甚至超过临终前的传位下昭。

或者是努尔哈赤没有想到自己死的这么快,没有来得及传位。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努尔哈赤有过遗诏,但是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公布出来就被摁下了。

不过,我倒是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努尔哈赤并不想明确下来谁继承汗位,估计他心里已经知道了谁有这个能力能继承他的汗位。而临死前交代的那件事应该是与传让汗位一样甚至是更重要的事。

第四十六章 巫诅

我们三个都坐在火炕上,一直在说着这些前清的旧事,不过大多也只能去猜想推测,因为史料在那个年代似乎是个断带,留下来的记载并不是很多,还没有古老爷子家的这本族谱记载的东西让人震憾。www.65txt.com

大牙听柳叶说到莽古尔泰被指篡位的事后,有些不解:“这兄妹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焚烧誓词,图谋篡位?就在一个黑屋里,点几柱香,刻几个牌子就管用?这个傻子都知道是没用的啊?真整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有那个功夫不如干点正事得了。”

我听大牙说完,我也有这种感觉,就算莽古尔泰是再鲁莽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吧?

柳叶目光如镜,看了看我们:“这一点我确实也怀疑过,查过很多史料,但都是只言片语,含含糊糊。联想到努尔哈赤、褚英、皇太极的死状,我倒是有另一种看法。”

“乌萨?”我和大牙看着柳叶,不约而同的说了出来。

柳叶点了点头:“对,我觉得,他们不像是在烧香拜佛,更像是在发动乌萨中的巫诅之术,而十六块所谓的金印,恐怕也不会是刻着大金国皇帝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死了诸杀全族也就算了,不至于死后多年又被开棺暴尸,这种事情在古代就算是十恶不赦之徒,死后也未必遭受如此的对待。”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历史记载太子褚英也是被废后,暗中将他爹努尔哈赤和诸位弟弟的名字写在纸上,对他们施加诅咒,后来被发现后才被处死。这哥俩儿不会都是傻到没事玩了意想天开吧?所以我敢肯定史料上记载的这种焚香诅咒就是‘乌萨’的巫诅之术,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而没有如实记载,只是一带而过了。”

大牙听我们分析出的结果后喃喃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有个天天装神弄鬼的爹,整得些儿子一个个武武玄玄,就弄这些旁门左道反过来自相残杀,家风败坏啊!”

这话虽有点不太正经,但是话糙理不糙,也确实有这个道理。

柳叶忽然又问:“知道多尔衮吗?”

“多尔衮?”大牙眼珠一转,说:“有点印象,好像是干仗不要命,挺猛的。后来也差点当了皇上了吧?后来娶了皇嫂孝庄皇后,那孝庄皇后可是皇太极的妃子、顺治皇帝的生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是皇上的爹了,要不能叫皇父摄政王嘛。”

我白了一眼大牙:“大牙,咱要是不知道,咱可以听着,你咋就记住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呢?瞧你说的那话就是在埋汰历史。多尔衮是努尔哈赤的第十四子,也就是皇太极的弟弟。皇太极死后,多尔衮是想当皇帝的,暂时没当皇帝让给顺治只是个策略而已,不过后来他也以皇帝的口气去批文降旨,那也是风光一时的大人物。等他死了后,顺治帝命令毁掉了他的陵墓,把尸体挖出来,用棍子打,又用鞭子抽,最后又砍掉脑袋,暴尸示众,最后据说给焚骨扬灰了。听说他的坟地遭过九索,也就是被挖抄过九次,坛子是骨灰罐,只是一个虚惊位,象征性的尸棺面矣。”

柳叶听我说完,有点赞赏的看了我一眼:“想不到胡哥的学识竟然如此渊博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其实我要说的是多尔衮的死,在顺治七年,多尔衮到古北口外打猎,不小心坠马跌伤了,本来也只是伤筋动骨,但是后来却说是医治不得要领,用错了药,才暴死于喀喇城,只有39岁。”

柳叶说完后,我和大牙都明白了她要说的是什么。

清朝开国的这些大人物都是暴死,这样的死法太过于蹊跷。

我听柳叶说完后,慢慢地说:“努尔哈赤,据说是毒疽致死。莽古尔泰未知原因暴死。皇太极在宫中猝然病死。多尔衮本来是骨折,也能用错药,妄死。还有很多阿哥格格的就不说了。这些人似乎死的都是有点不明不白,史料也不敢明确记载,我想只有是非正常离奇死亡才会冠以‘暴死’的死法。”

柳叶点了点头说:“我相信他们是中了乌萨的一种巫诅,也就类似于诅咒,才会暴死。至于是谁下的巫诅,我们想不到,但是清朝的历史最混乱的却正是这段时期的,我想最终的源头应该是努尔哈赤,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这些巫诅从何而来,也可能与‘行地七公’保守的秘密有关。”

听柳叶这样一说,我和大牙有点惊呆了,我们不是没有这样想过,是不敢这样去想,不希望自己陷进这个皇室家族的恩怨里,这里面有着太多的未知,有着太多的不可思议,一不留神,小命就玩没了,到头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柳叶见我们不作声,自顾自的说:“可能是我想的有些偏激,或放我们追查的这件事与这些历史挨不上边,也许就是努尔哈赤留下了一点东西,想交给某个人而矣。但是我们应该把可能的困难都考虑到,把相关的东西都考虑全,这样我们才能多一些胜算。”

大牙听了半天了,搓了搓手,点着了一根烟。柳叶下意识的往我这边凑凑。大牙视而不见,吸了一口后,说:“妹子,来亮,这事我是这样想的,世上最宝贵的是生命,我们可以在有生命保障的前提下做任何事情,如果小命没有了,什么也不能做了。珠子这事,我们也忙了快一个月了,也快过年了,这事下一步要怎么做,大家也得拿个主意出来。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想说,我们值不值得为这事再继续查下去。”

大牙说完这话,我和柳叶也都不吱声了。大牙的话说的也正是我们心里隐藏最深的,只是我们碍于情面都没有讲出来。

柳叶沉思了一阵,说:“大牙说的很对,这个确实是我们要考虑的。我也看了怼玄老道的册子,翻译整理的差不多了,那我就你们说一下,至于接下来如何做,我看我们都回去过个年,过完年了,再好好考虑一下,毕竟这件事有多复杂,会有多大的危险与困难都是未知的。”

我和大牙一听,也都点点头,同意了柳叶的说法。

柳叶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两个本子,一本是我们在墓里石箱子中找到的那本线装册子,另一本是个崭新的笔记本。我和大牙看着炕上那本泛黄的笔记本,不由得又想起了前段日子那段惊魂动魄的经历。

又随便的翻看了几下柳叶拿起那本崭新的笔记本后晃了晃:“这个是我把册子中的内容翻译出来后整理出来的,也有一些我搜集到的一些相关资料。封皮上的字是‘怼玄散人’,这个早就知道了,通过本子里的记载,可以确认,墓里的那人就是怼玄散人。这本册子记录了他的一些经历,就像日记一样,只是时间跨度比较大,整整跨越了三十多年。”

柳叶一边指着册子一边告诉我们这本册子可以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是这个老道的自我简介,以及追随努尔哈赤的一些经历。第二部分是关于行地七公的记载。第三部分关于乌萨巫术的记载,应该是这老道在乌萨上的一些认识和总结。第四部分没有记完,一直记到他死前不久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听柳叶说完,略微点了一下头:“那就先挑重要的说吧,那些药方、咒语什么的可以以后再说,对我们用处不大。”

柳叶也点了一下头,告诉我们通过老道自己的记载,怼玄散人原是汉人,通晓道术,擅长占卜,他本人形容自己是尽悟天机,掌天地之玄,洞乾坤之妙,可以看出来,他对自己相当的自信。

怼玄散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到了女真部落里,跟随当时的大乌萨云格穆尔学习乌萨之术,主要是学习乌萨里的占问之术。学成之后,他把乌萨里的“占问术”与以前所掌握的“天星占卜术”相结合后,据说可以预测山水之变,国人之运,很快就名声鹊起,在女真部落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满文名字为“阿布卡福金”。

大牙听到这里,皱了一下眉,对着柳叶问:“妹子,你说慢点,什么阿卡金的?”

柳叶呵呵一笑,说:“这个是满语音泽,我还是知道的,其实在满文中应该是‘abkaifonjin’,也就是汉语‘天问’的意思。估计也是取意问天之玄机吧。”

大牙一听,舔了舔嘴唇,苦笑一下,说:“妹子这学问大去了,不像哥哥我,有时间还得向妹子多多请教啊!”

柳叶一听这个,也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是称呼他汉语名字吧,这样大家也记得清。他后来经他的老师举荐给努尔哈赤,他也看出努尔哈赤的将来必定是日月争辉,绝非池中之物,于是就死心塌地的跟随了努尔哈赤,也通过努尔哈赤的介绍,认识了同样在乌萨中各有千秋的另外四个人。

努尔哈赤本身就极喜好一些乌萨之术,机缘巧合下,破解了祖上遗下的十三副铠甲的秘密,据说这十三副铠甲是夺天地之造化而生,灵气十足。但普通人无法装著,穿上即刻头裂而亡。在怼玄散人和其它四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破解上面的禁咒,掌握了使用方法。穿上后会鬼神震惊,有万夫莫敌之勇,还有着变幻莫测的异能。

在掌握了这些铠甲的秘密后,努尔哈赤打算起兵要建立自己的政权。怼玄散人见时机成熟,又向努尔哈赤保荐了二人,这二人是他的师兄弟。努尔哈赤当时也是求贤若渴,听闻此事,也是十分高兴,加以了重用。

努尔哈赤打造了七面令牌,以天上北斗七星命名,加以区分,颁布给七个人,以此令牌发号施令。士兵二十八人分成七组。在他们七个人的指挥下,逢战必胜,未尝败绩,很快地帮助努尔哈赤建立了后金王朝,努尔哈赤授封他们为‘行地七公’,权利地位仅次于努尔哈赤本人。”

我听柳叶说到这里,不禁有点神昏意乱,行地七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神鬼莫测之力,而这样的人又凭什么会为了死人心甘情愿的保守秘密呢?

第四十七章 天机占

玄老道留下的这本册子,记载的东西让我和大牙都十分震惊,想不到事实竟然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对乌萨又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以前还一直把乌萨之术停留在跳大神阶段,现在看来根本上就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大牙吐了吐舌头:“你说就这些装神弄鬼的巫术大师们在一起,那还不是变昼为夜、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啊?那些普通士兵又怎么是他们的对手,攻城掠寨可不就是探囊取物!现在要是有这些高人,什么反恐,什么冲突,还要什么维和部队,几个老头儿往边上一站,炮弹到跟前都得定那儿,那就是齐天大圣那个级别的高手!”

我瞅了一眼大牙:“变昼为夜、呼风唤雨这些本事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过要是撒豆成兵我估计是可能的,其实这个我还是知道一些,‘洒豆成兵’可不是让豆子变成兵,豆子只不过是一种法具,目的是让一些无主魂魄,也就是孤魂野鬼或是人为控制的一些魂魄附着尸体上,或是直接阴兵显形,加入战斗。”

柳叶听我说起这身鬼啊魂的,好像有点害怕了,瞅了我和大牙一眼,身子又往我这边挪了挪。我见状,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柳叶估计是不想听这些鬼啊什么的东西,见我一收口不说了,看了我一眼,然后才接着说:“行地七公这几个人随着努尔哈赤的强大而自身的地位也与日俱增,十分受努尔哈赤的赏识。

努尔哈赤不断的见识到乌萨术的强大后,更是醉心于其中,潜心研究,只不过身边虽然集中了乌萨中的众多高手,但自身的悟性却有限,所以修习的并不是很好。

这种风光富贵的日子过了好长一阵日子,直到有一天,努尔哈赤宣召身在异地的行地七公火速赶回清河时,怼玄散人才预感到不妙,就自占了一卦,得卦火地晋。占完后也知道自己的大运已过,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不断的琢磨,禁不住插了一句话,“火地晋,确定吗?这卦上离下坤,是为太阳普照大地之意象,象征长进。卦象上比喻说就如同才干出众的公侯得到了天子的赏识,不仅赐给他许多车马,而且在一天之内多次接见他。应该是好事才对?为什么这怼玄散人会说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呢?难道是占得第六爻?”

我话一说完,柳叶又急忙看了一下册子,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告诉我就是火地晋这卦,而第几爻老道也没有明确说,只是提到了“上九”这个词,她也只是按字给翻译过来的,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一听柳叶说完就明白了,解释说:“上九就是指的这卦的第六爻。卦象是由爻构成的,爻又有阴和阳两种基本符号,‘阳爻’用奇数中的最大数‘九’代表;‘阴爻’用偶数中的中间数‘六’代表。<<>>这卦是晋卦,离火为阳爻,坤地为阴爻,所以自下而上分别称初六、六二、六三、九四、六五、上九。

所以上九就是第六爻。而这一爻的卦辞是‘晋其角,维用伐邑,厉右,无咎;贞吝’。意思是说前进之势已经达到了顶点,就像到达兽角尖上一样,盛大的气象已不复存在了。只有像攻打城池那样,建立新的功勋,或许可以避免灾难转为吉祥;其实但即使如此,以后的发展趋势也只能是越来越差。说明前进繁盛已经达到了顶点,再也难以发展光大了。”

柳叶听了之后很是惊讶,不知道是惊讶于我的博学还是惊讶于怼玄老道占卜术之的灵验。

大牙对这个也是有一些了解,瞅了瞅发呆的柳叶,凑到近前趴着柳叶的耳朵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坏坏的笑了一下。

就看到柳叶狠狠的用眼睛剜了一下大牙,然后咬了两下牙,看样子像是要吃了大牙似的。我也没有听到大牙对柳叶小声的嘀咕了什么,但看到柳叶做出那翻表情来,也就不为大牙叫屈了,估计是他自己没事想找抽吧。

柳叶又瞪了一眼大牙,似乎还不解气,转头看了看我,目光转瞬即移:“接下来的记录就很简单了,似乎有意识的隐瞒了一些什么。只是说见到了努尔哈赤后,努尔哈赤交给每人一颗珠子,让他们各自保护好手里的这颗珠子,等着有人会有一天去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把珠子好好的保存下来。七个人也念主子旧恩,接到命令后,一夜间各奔东西,隐于江湖之中,不知踪迹了。”

大牙伸着脖子听得很认真,直到柳叶说完,还伸着脖子没动,半天了才缓过劲来,表情有些诧异:“没了?就写这么多?这老杂毛太他妈犊子了,关键时还给掐了。正事没写几句话,自己写自己时吹的呜丢呜丢地。”

我听着也好笑,柳叶也禁不住的笑了,估计肯定是件很重要的事,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记在纸上,只能这样去理解了。

接下来,柳叶又整整说了两个多小时,才把里面的内容详尽的叙述出来。这时天都有点擦黑了,太阳也早就落山了。

册子中后半部分记载了行地七公的一些情况。他们之间一律以七星的名号相称,互不问来由,每个人的身世似乎都很神秘。这七个人对乌萨之术都很精通,不分上下,水平都在伯仲之间,只是每个人的特长有些区别,所以才在不同的领域上各占风骚。

老大“天枢”,擅长天星占卜。

老二“天璇”,擅长役使生灵。

老三“禄存”,擅长神打之术。

老四“文曲”,擅长风水点穴。

老五“廉贞”,擅长巫诅之术。

老六“武曲”,擅长机关阵法。

老七“破军”,擅长驱役阴兵。

大牙听柳叶说完,摇头晃脑地说道:“老大应该就是墓里的那个老道,已经挺尸了。老三和老四的珠子也在坟中出现,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吹灯拔蜡了。老六应该就是妹子的先人了。还有老二、老五和老七没有线索。”

柳叶听大牙说完,少有的用着几分赞许的眼神描了大牙一眼:“这回你也总算是说点正经的话,现在的情况确实如此。这怼玄散人的后半册子中也记载了一些关于另于碧玉魄珠和翡翠魄珠的事情,记录的虽然是只言片语,但是也能看出个大概究竟来。

册子上记载了他们七个人分开后就各奔东西,互不通信。这怼玄散人就来到了当时还叫蔡家窝棚,估计就是你们小时候住着的那个村子附近吧,隐姓埋名,安顿了下来。安稳的过了四五年,直到天聪五年,也就是1631年秋末的一天,他的师兄弟,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突然找到了他,那时老三和老四就已经中了巫毒,命数将尽。老三和老四说了没有几句话就都死了。

原来努尔哈赤归西后,皇太极阴谋上位,当了皇帝。后来估计是得知行地七公领了秘令后就散落江湖,不知所踪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于是就专门派了一队人,成立了一个组织“行天尉”,专门查访七公的踪迹,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么秘密。

这些行天尉也都是能人异士,行事阴险狠毒,发现了老三和老四的踪迹后,一番恶斗,老三和老四联手击毙了前来的十多个人后,才发现一时不慎已经中了巫毒,自知命不久矣,才封了自己的经脉,留了一口气找到了怼玄散人,也就是他们的同门师兄,把珠子交给了师兄后就撒手归西了。”

我听柳叶说完这段话,也是暗吃一惊,想象着发生在几百年前的这些事情,更加觉得人心叵测,江湖险恶。

把这些事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下,明白了这些诡异神秘的事情都缘于努尔哈赤临终前交代的这个秘密。行地七公为了保守这个秘密隐落各地,却又糟到皇太极的秘密追杀。想这行地七公为了忠于故主而隐入山林村野,过着粗茶淡饭生活,还要时时防着各路人马的追杀,经常的搬家换地,到最后又不得善终,着实可悲可叹。

柳叶见我和大牙都不说话,表情很凝重,顿了一顿,又开始说:“老三和老四死得很惨,中了乌萨的这种巫毒,从体内会生出很多虫子,食其内脏,最后吃光肌肉,眨眼间就会变成森森白骨。怼玄散人看到老三和老四的死状,也是悲愤异常,也对自己的将来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就逆天起卦,想要推一下自己的命数。本来这种起卦的方式就是违天的,要以牺牲自己的阳寿为代价,而怼玄散人又是风烛残年,推完一卦后,也就油尽灯枯,自己苍促的在坟圈子中布了个局,把自己的后事准备好不久就一命归天了。”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这怼玄散人用的占卜术是一种很玄秘的古占法,称为“天机占”。这种占法与普通的占卦问卜不同,属于违天请命,透尽天机,最少损寿十年,这种占法过于阴邪,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很少有人晓得,就算晓得也基本上不会使用,所以早就失传了,我也是听爷爷提到过这种占法,想不到这怼玄老道竟然如此厉害。

我抬头看了一眼柳叶便问她知不知道卦中怎么讲的,柳叶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册子中并没有写占得的结果,只是怼玄散人写了两句偈语,“望眼欲穿三百年,镜花水月都不见。”册子记到这里就再也没有别的记载了。而这本册子中还有一部分都是记录的一些乌萨的巫术和药方什么的,估计暂时也用不上,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看吧。

我从柳叶手里接过这个册子,翻了几下就扔给大牙,示意大牙先收起来。然后说:“马上到小年了,咱们出来也有一个月了,要不就都回去过个年,好好的想想,至于以后如何做,要不年后再说吧。”

大牙翻了翻墙上的日历,嘴里也叨咕着:“还有四天过小年了,要不咱去发现神鹊护法石像的地方走走看,兴许能发现点什么,要是没啥大意思,也省着年后再跑回这儿来了,这疙瘩,兔子都不拉屎。”

听大牙说完后,我也计算了一下时间,也表示赞同大牙的提议。

柳叶见我们都想去发现神鹊护法的那片地方去看看,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边把摆在炕上的东西拾掇了一下,一边说:“既然大家都想去看看那个地方,那咱就先看一眼去,反正也离这里不是很远,要不咱收拾一下,马上就去看看吧。”

我抓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看看窗外的天虽然黑了,但也无事可做,不如去看看,或许还能有点发现,就算没有什么发现,就当散步了,也少了一点牵挂,免得为这事太分心。

大牙下地后也没说什么,转眼工夫就回来了,身后围着猴子和小鱼两个孩子,小脸都红扑扑的,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也不知道大牙是咋白话的,让这两个孩子带个路都会如此兴奋。

我和柳叶对视了一眼,心有默契的笑了一下,抓起准备好的背包,跟着两个孩子就出了门。

第四十八章 烧纸钱

因为村子之间都是土路,坑坑包包的也没法开车,只好步行。www.65txt.com

农村到了天黑就很少有人出门,这个时段的温度比白天低的很多,差不多都滴水成冰了。在村子里走时并没有感觉到有风,可是刚出了村子上了小路后,那似有似无的小北风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片,在脸上割来割去,只能低着头捂着脸,忍受着侵肌裂骨的严寒,一步一步往田间野外走去。

两个孩子好像一点也不知道冷,有说有笑,蹦蹦笑笑的在前边带路,大牙和两个孩子走在一起,也不知道和这两个孩子聊着什么,时不时的逗得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我和柳叶则跟在他们后面,现在天有些擦黑,冬天的路面很滑,柳叶可能是不太习惯在这种路面上走路,就不自觉的把着我的胳膊,和我贴的很近,并肩走在一起。稍一侧头就可以嗅到她的发香,心里顿时也有些心猿意马。本来想找个话题聊聊,避免尴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不上几句就经常的冷场,于是,我索性也就不说话了,柳叶依在我的身上,也没有说话,我俩现在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走了一会儿,天已经大黑了。农村也没有什么路灯,黑灯瞎火的,几个人开着手电,慢慢的往前走着。突然看到远处有一簇簇的火苗在黑夜里跳来跳去,显得很是诡异。柳叶看到后,下意识的往我这边又凑了凑,小心的望着远处那跳动的火苗。

我看了看柳叶,解释说:“农村小年左右都会为已亡故的亲人烧纸钱,没有什么可怕的。”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冲我笑了笑,咬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前边的大牙和两个孩子听我说话也回头看了一眼,农村的小孩子对这个都习以为常,不怎么见怪,小鱼儿拉着大牙的手,摇了摇问:“程叔,烧纸是给阴间送钱吗?真有阴间吗?”

大牙一听这话,也咧了咧嘴:“这事啊是迷信,小孩儿不能信这个。“

猴子在旁边听完后,回头问我:“胡叔,为啥烧纸啊?烧这个有啥用啊?”

我见几个人走着也是寂寞,就打算说些话让大家不至于太压抑,就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这个烧纸啊,也叫烧纸钱,其实还真有个故事的。

东汉时期的蔡伦改良造纸术后,生意十分兴隆,挣了不少钱。他的哥哥和嫂子看了非常羡慕,就和蔡伦学造纸。但是还没有学到家就急急忙忙的开了家造纸店。结果造出来的纸非常差,也没有人买,夫妻俩就对着一屋子的纸发愁。

突然有一天晚上,邻居们听到哥哥家传出了嚎啕大哭的声音,大家赶过来一问,才知道是嫂子昨天晚上死了。哥哥当著邻居的面,在棺前哭得死去活来。一边哭,一边烧纸,烧著烧著,忽然听到棺材里有响声,并传出‘开门,快开门,我回来了’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呆了,打开棺盖后,嫂子又跳了出来,告诉邻居说她死后到了阴间,阎王让她推磨受苦。因为哥哥烧给她很多纸钱,所以小鬼们都争著为她推磨。

她又把钱交给阎王,阎王就放她回来了。哥哥故意的问哪里来的纸钱?嫂子就指著燃烧的火堆告诉大伙说阴间是以纸当钱的,烧这种纸就是钱。

哥哥当时就又去抱了两大捆的纸来烧,说是让阴间的爹娘少受点苦。邻居发觉纸钱有这么大的用处,于是个个都掏钱来买哥哥造的纸。

消息传开后,不到几天,哥哥家的纸全都卖光了。其实这都是这两口子事先商量好的计策,不过自打以后,人们都会给祖先焚香烧纸,这习俗一直流传至今。”

两个孩子听我讲故事,都听得津津有味,直到我讲完了,才忽闪着眼睛问:“胡叔,那人死了真有阴间是吗?”

我笑了笑,实在不想对孩子说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们接受新时代的思想教育,这些东西还是不说为好。

说话间,就走得离火堆不远了,差不多也就是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柳叶一下子就站住了,双手使劲的抓着我的胳膊,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结结巴巴的指着前边的火堆:“胡……胡哥,你看,前面火堆……火堆旁边是啥东西?好像有东西在那儿飘……飘着。”

柳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夜里很静,这句话几个人都听得真真的,大牙搂住了两个孩子,也停步往前边张望着。

我听柳叶说完,聚集目光,往前方瞅了半天,不过除了一堆火和旁边烧纸的人以外,什么都没有,火苗正往外旋着烧得正旺。

我和大牙都疑惑地看着柳叶,柳叶早就吓得紧闭着双眼,抱着我的胳膊不撒手,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只好用左手拍了拍柳叶,示意她镇定一些。

柳叶这才别过头来,睁开眼睛,战战兢兢的向火那边望了过去,左看看,右看看之后,这才松开了紧抓住我的手,揉了揉眼睛,然后一脸惊愕的样子看了看我和大牙。

大牙这时才敢说话,看着柳叶关心的问道:“妹子,你看到啥了,啥也没有啊,是不是眼睛花了?”

柳叶也很难为情的嗫声说:“我,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戴面具的一个人,在围着火堆跳舞似的,不过现在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可能是我眼花了,不过,我确实好像看到了。”

我一直在盯着那堆火和烧纸的人,听大牙和柳叶说完,我什么也没有说,迈步就走在了前面,向着那火堆的方向走了过去,大牙和柳叶看我走在了前面,也就带着两个孩子在后面跟着我。

走到了火堆旁边,才看清烧纸的原来是个老头,很普通的一个干瘦的老头,右手拿着根木棍子正拨弄着火,一簇一簇的火苗跳动着,整张脸也显得时明时暗,嘴里还念念叨叨着,听不太清楚。

根据道家的说法,如果给男的烧纸,先在地上画个十字;给女的烧纸,在地上先画个圆圈,然后将包袱放在十字或圆圈的中间点火焚化。

所画的十字要东、西、南、北横平竖直。所画的圆圈,留个缺口,朝着西南方向,此是取意于“九幽”之说。所谓“九幽”是说大地的中央及八方,地下有九处幽暗晦冥的所在,是地府鬼魂的世界。

给男鬼烧纸时所画的十字,南方指向“幽阴”;北方指向“幽酆”;东方指向“幽冥”;西方指向“幽夜”;其四角东南方为“幽冶”;西南为“幽关”;东北方为“幽都”;西北方为“幽府”;十字的中央为“幽狱”。画十字的意义是不论亡人在何处都可以收到这份冥资。

而给女鬼烧纸时所画的圆圈,其缺口向西南,指向“幽关”,即所谓“鬼门关”,因为魂皆在“关”内,故将冥资送入此“关”。把包袱放在“十字”之上或圈内还可以防止其它孤魂野鬼来抢。

同时,还要留出几张散纸钱,放在“十”字或圈外焚化,谓之“打发外崇”。一般,烧纸时都会念几句,如给某人送钱来了,在地下缺啥买点啥,保佑家人身体健康之类的话。

而农村的烧纸似乎与传统的道家烧纸仍有一些区别,在这边农村,都是晚上天黑时,找个十字路口,划个圈,留个缺口,然后把纸钱放在中间开始烧。十字路口是鬼魂南来北往的地方,因为阴间也有邮差,在十字路口是为了方便邮寄,这才可以更方便更快的把钱送到亡魂手中。

一般晚上走路碰到烧纸的都会绕行,而我却直接站在了旁边六七米的地方,一直看着这老头。

老头弯着腰,手里的棍子不停的拨弄着火,口中念叨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火烧得并不是很旺,好像随时都会熄灭。这种纸钱用的纸大多是用稻草和麦秸等原料做的,加工得比较粗,纤维大,十分易燃。但看老头面前这堆纸烧得情形,倒是有点像受潮了似的,时不时火苗就变成了绿色,每到这时,老头都把火用棍子拨一下,火苗随之向外就会飞炸开来,绿火也就转瞬不见了。

虽然火烧得一直不是很旺,但看地下的灰烬就知道烧得有阵子了,面前这堆火烧得差不多了,那老头才抬头看了看我们这帮人,好像有点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瞅他一个人烧纸。

我见纸也烧得差不多了,就跨步往前走了几步,冲老头抱了抱拳:“老大爷,我们路过这里,正好赶上您正在烧纸钱,怕惊扰到您和已故之人,没敢穿路而过,您这是给先人送钱呢吧?”

那老爷听我说完,脸上挤出了一丝很难看的笑容:“噢,我家祖宗先人,几位赶路要紧,过去吧,没啥事。”

我听那老头这么说,笑了一笑,心中有些疑惑,但什么也没有说,就示意大牙和柳叶接着往前走。我则走在了最后面,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两眼,隐约的感觉到老头的嘴时时都在微微翕动着,似有似无的往我们这个方向瞟了一眼。

第四十九章 荒岭草屋

走了不大一会,小鱼儿和猴子就把我们带到了一个荒岗子,示意我们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www.65txt.com

我们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杂草丛生,四下透着一股荒凉。地势中间略高,四周稍低一些,像是一个大馒头压扁一些差不多,我却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封土堆”,只是看了看四周的山形走势,虽说也是块风水吉地,但还不足以葬王候,真要是这么大的封土堆,那下面的地宫规模就得与皇陵不相上下了,所以刚有了这个念头就马上被自己给否定了。

我蹲下来,用手拔了一把蒿子,看了看草根。随即又抽出折叠铲铲掉地面表层上的冰雪,挖开了冻土层,抓了一把土,仔细的看了看土色,闻了一下气味,心中也有了底,从土质上看可以断定这里确实是焚火之地。

风水中验土一法流传多年,只有细密、结构坚实的自然土才能留住吉祥的生气,从尔可以使生气回旋,畅通传递。如果土粗,就像这种焚烧后各种杂质混后的土,则不可能聚藏生气反尔会让生气外溢流散。

焚火多年后的土五行不全,色泽不清,生气全无,很容易辨识。而同样,如果土湿,则水分大,气界水而止,生气在水中不能传送也不能贮存,如果在这种凶土之上如果建房则家运衰退,祸事连连;如果改做墓穴,骸骨也会变黑,加速腐烂。

大牙和柳叶也搞不明白我在做什么,在旁边看戏一样的看着我忙活,直到我忙活完了,和他们说了结果后,他们才都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置信。大牙特意的也抓了一把土,嗅了半天还是摇了摇脑袋就把土撒掉了,我看着也是好笑,这辨土一法也不是知其理就行的,也要下功夫练习实践才行。

这片荒岗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村子距这里也有五六百米远,周围一圈都是庄稼地,只有这片岗子荒着,中间的地势也高出周围一大截。

站在荒岗子的中间后,才发现西北方五六十米处有一间草屋,屋子不太,黑通通的,有点像看庄稼时临时搭的简易窝棚。天色已黑,所以只能看出个大至的轮廓,看不清细节。

我总觉得这荒屋建得有些奇怪,但又一时想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对劲,就让大牙看着点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我自己则朝着草屋那边走去。

大牙这人一向好奇,见我往那边的草屋走去,把手里的背包甩给柳叶,也轻装上阵的踮步赶了上来,一边走一边说:“来亮,小心点,我觉得这地方有点邪性,阴森森的,不太对劲,不行咱就先回去吧。在这儿荒山野岭的感觉有点发毛,也不知道柳叶刚才看到啥了,我寻思她不一定是眼花了,备不住……。”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没事,咱看看就走,也不招惹谁,有本天师在此,诸邪不侵?”

大牙使劲的“哼”了一声,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说话间就走到了近前,这才看得清楚,原来是间很简陋的土坯房子。

天长日久,屋顶上与墙体上都是杂草丛生,门前有根石柱子,估计就是北方常有的拴马桩吧。屋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我和大牙侧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响动,就伸手在门上敲了敲,敲门的声音在夜里显得很突兀,传出多老远。

我估计这屋子里应该没有人在或是早就不住人了,再一看门上也没有上锁,就打算推开门进去看看,正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沙哑低沉的声音:“你们谁啊,有啥事吗?”

荒郊野外,天黑夜寂,我和大牙虽然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这个荒屋子上,但也不至于背后有人走过来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乍一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顿时都吓了一大跳,马上回头并下意识的往旁边闪了一步,定睛一看,我马上就认出来了,正是路口烧纸钱的那个老头。

那老头依旧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黑灰的皮肤没有一点光泽,冷冰冰的一张脸像是死人时扎的那种纸人一样,看不出一点儿的表情变化,要不是正睁着睛睛看着我们,刚刚说过话,真会以为就是个死人站在面前。

我呆板惊愕了一下后随即很有礼貌的点点头,正要开口,旁边的大牙冲着老头一抱拳,先说话了:“唉哟,吓了我们一跳,原来是老爷子啊,缘份啊,刚刚分别又在这儿碰到了,我们看这边有个草屋,想借口水喝,这是您老的家吧?”

那老头瞅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我,什么也没有说,拉开房门,就走了进去,门没有关,敞开着。

我和大牙一看,估计人家这是留门给我们,并没有撵我们走,大牙一边讪讪地笑着,一边直夸大爷办事敞亮。

这老头对屋内应该是极其熟悉了,根本不用照亮,进屋后走得很快,三晃两晃,就没影儿了,片刻后,桌上的一根蜡烛被点亮了,我和大牙这时才走了不几步,看这老爷子如此矫健,都有些意外,屋里开手电也是对人家不太礼貌,就关了手电,借着昏黄跳跃的烛光,走进了内屋。

屋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取暖措施,虽然有铺火炕,但是估计也是多少天就没有生过火了,屋子里的温度与外面差不多少,甚至感觉比外面还要阴冷一些,只是没有风而矣。

炕稍上有一只长条的木头箱子,长有二米多,高有半米左右应该是这个屋子里比较像样的家具了。炕上铺着一张破旧的炕席,还是多少年前才使用的用篾子编织的那种。炕上放着一张炕桌,蜡烛放在了炕桌上,地上只有只破板凳挨着屋角的一个水缸,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过日子的人家。

那老头用手指了指屋角的一个水缸,也没有说什么,我和大牙其实并不是真的口渴,但没办法,大牙还是揭开水缸盖子,抓起舀子,舀了点水,自己先“咕嘟、咕嘟”硬灌了几口,就随手递给我,我也无奈的喝了几口,感觉这凉水似乎有点温乎乎的感觉,好像与这里的温度实在有些不符,但也没有多想,擦了一下嘴,冲老头龇牙一笑开始套近乎:“大爷,您一个人在这儿屋住啊?”

老头似乎很不爱吱声,我问完后,过了半天,才开口回答,声音有点沙哑:“是啊,一个人住多少年了。你们黑天不在家待着,瞎转悠啥呢?看你们也不像附近村子里的人,有啥事吗?”

我听老头说完,笑了笑:“大爷,我们是串亲戚的,好不容易来趟农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大牙也接口说:“老爷子,你一个人住这多孤单,也不方便,没啥亲人了吗?”

那老头仍然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慢吞吞的说:“住了多少年了,习惯了,你们这些娃子快早点回去吧,天都黑了,晚上不干净。”

“不干净?”大牙重复了一遍,又瞅了瞅我。

我并没有理会大牙,直接盯着那老头:“谢谢大爷的提醒,我们习惯走夜路了。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您老人家为什么替非亲非故,似敌非友的人烧纸钱呢?”

本来老头一直是那幅火上房也不急的样子,一听我这儿话,明显感觉有点吃惊,眼睛眯缝着,用白眼仁盯着我看,在黑夜里,这样的眼神点让人心惊胆颤,看得我浑身的不自在,就看到那老头的喉节上下动了几次,嗓子里发出一种“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迎着老头的眼光,镇定的对视着:“有时可以骗得了人,但未必骗得了鬼。为家人烧纸钱,火焰打旋上升,人在哪,火苗燎哪儿。而你烧纸,火苗外炸,向外燎,却不燎自己,要么是替非亲非故的人烧纸钱,要么就是你根本就不是人。烧纸钱,点着的是阴火,火苗都会向有阳气的地方燎,而你烧纸,火苗向相反方向燎,如果你真的是为家人烧纸,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身上的阴气太重,重到阴火都害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根本就不是正常的人。不知道我说的有没有错?”

我见老头不作声,用眼睛扫了一下屋子后又接着说:“我刚见到这屋子就感觉不些不对,现在才知道不对在哪里。盖房子都讲究坐北朝南,而您老这房子偏偏是坐南朝北,房门正对着还有一个拴马桩,现在想来,有点不合规矩。拴马桩大多都是立在门的两侧,根本就不会正对着大门,这样的格局恕我直言,正是阴宅墓穴的格局,想必您老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吧?”

那老头听我说完,一句话也没有说,慢慢的抬起头,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在黑夜里却出奇的闪亮,甚至可以看到瞳孔里跳跃的火苗,那老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视线里的那丝笑容慢慢的变大,变模糊,变得有些看不清了,恍惚中就感觉那老头的眼珠不断变大,越来越大,最后整只眼睛只剩下了眼珠,看不到一点白眼仁。耳朵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幻听,竟然隐约的听到了一种奇怪的音乐,节奏出奇的慢,这种频率听得让人心里极不舒服,感觉心脏压抑的就要跳出来了……

我意识到这应该是个幻觉,应该是在意识消失前一瞬间的幻觉,但是此时我的心里虽然很清醒,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不要睡着,但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沉得厉害。

可以感觉到身边大牙已经倒了下去,我强撑着往前要迈出一步,只是这一步根本还没有迈出去,就实在坚持不住了,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第五十章 泡尸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渐渐的清醒了过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头疼的厉害,过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屋子里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打量了一下周围也看不清什么,但是感觉应该还是在那间屋子里。

没敢冒然的起来,而是屏住了呼吸,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声音,估计是那个神秘的老头不在了,这才一翻身爬了起来,伸手拍醒了身边仍旧昏迷不醒的大牙。

大牙哼唧了一阵儿,这才坐了起来,茫然无措四处打量着,一个劲的用手捏着脑袋,好大一会,才直勾勾的看着我:“来亮,是来亮吧,这是哪儿啊?我们是不是死了?这里不会是阴曹地府吧?”

我“呸”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不是我还是谁,死了?死个屁!我们要么是中了了,要么是给催眠了,那老头子早跑没影儿了。”一听到大牙开口说话后,我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看来我们除了莫名的昏睡过去以外倒没有别的大碍。

大牙一听我说是那老头算计我们,顿时有点急了,张口就骂:“这个老棺材瓤子,敢欺付他程爷和胡爷,是不是活腻味了,看我不活劈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摸起手电,打亮后直接就往门口走。我也站起身来,用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赶步跟了过去。就看到前边的大牙猫着腰在捅咕着什么,估计是在开门,我就站在他身后等着,小心的戒备着四周。

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大牙把门打开,而他却停下呆呆的傻看着前面,一动不动。我看着这个着急,冲大牙屁股就踢了一脚,吼道:“大牙,你都笨得灵巧,开个门比开保险柜还难啊?你是开门呢,还是造门呢?”

大牙挨了我一脚,却没有吱声,回过头嗑嗑巴巴地冲我说:“来,来亮,我记着,这门就应该在这儿,可咋找不到门了呢?”

门不见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毛,马上推开大牙,抢过大牙手里的手电筒,四下照了照,顿时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再看看大牙,也和我差不多一样,两眼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原本应该是门的地方现在却是一道实墙,连个缝隙都看不见,旁边的灶台什么的都在,就是该有门的地方门却突然消失了。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咄咄怪事,我举着手电不相信的又里里外外的把这里屋子照了一圈,看清这屋子之后则更让我大吃一惊,后脊梁骨冷风直窜,心惊胆寒。

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三十多平米左右,灶台与炕有半道墙相隔。奇怪的是整个屋子不仅没有门,而且连一个窗户也没有,怪不得屋子里漆黑一片。而我们似乎被关在一个笼子里,四周都是坚实的墙体,活活的被困在了里面。

大牙用力的踹了几脚墙,发出“嘭”、“嘭”的声音,听声音这墙的厚度比想像中还要坚固。大牙估计也是没招了,回头看了我一眼后就一声不吭了。

我四下打量完毕后,感觉整件事情太过于诡异了,好端端的怎么门就突然的消失了呢?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能会让一道门凭空消失,就算是我们昏睡时给后堵上了,那也得有点痕迹才对,但是明显可以看出这道墙根本就是个整体,一气建成的。

我顺手从包里抽出罗盘,让大牙帮着我照着一下盘面,我双眼微分,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尽量使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开始慢慢的转动罗盘,直到磁针与子午线重合后,再一看罗盘里磁针,心里顿时大吃一惊。

大牙见我盯着罗盘神情有变,也着急的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罗盘的磁针:“还记得我刚进这屋时说这屋子不是常规的坐北朝南吧?咱们东北盖房子都是坐北朝南。而这老头的这个房子却是反其道而行,偏偏是坐南朝北,我当时还置问过那个老头,你还记得吧?”

大牙听我这么问,一个劲的点头。

“坐北朝南的房子,冬暖夏凉,光线充足,即使在冬天,阳光也一样能照进来,使人有明亮温暖的感觉。而这老头的房子坐南朝北,阳光照射不进来,阴气很重。加上屋外门口的拴马桩,这样的格局根本不是活人住的,而是护阴宅、养尸地,所以那怪老头子一身的邪气。”

说到这里,我强迫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张着嘴吐了几口气后才又接着说:“刚才更让我吃惊的是,我又发现一个更加诡异的事情,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屋子的方向又变成坐北朝南了。”

大牙听我说完,也是有些意外,四周看了看,惊愕的问我:“来亮,你是说这屋子的方向自己变了?”

我点了点头,说:“让这屋子自已转动调整方向,我看这种可能性十分小,几乎不存在。罗盘要是失灵,一定附近有强磁场,而且指针不会如此平稳。现在的罗盘指针显示这里的磁场很正常。如果这两种可能都不存在,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这间屋子根本就不是我们最初进来的那间屋子,而仅仅是这间屋子里的格局与我们进来的那间屋子相同,但是方向却是相反的。

最初进来时,有没有窗子我倒是记不清了,不过一定是有门的。可是这间屋子却是门和窗都没有,都是实墙,我怀疑我们是在昏迷后给移到这里的,黑暗中,要不是我手头有罗盘,可以分清方向,估计得把咱们活活的憋死在这里面,确实够迷惑人的。”

大牙听完我的分析后,也点了点头,又重新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用力的跺了跺脚下的地面,然后走到角落的水缸处,掀开水缸盖,用手电往里照了一下,随便的看了一眼,这一瞅不要紧,大牙就像中了邪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了,手里的手电也“啪”的一下直接掉进了缸里,顿时屋里又变得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看着有点不对劲,一边叫着大牙的名字,一边紧走几步就跟了上去。走到近前,借着打火机微弱的亮光,向里张望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手电是防水的,虽然沉在缸底,但还是亮着的,所以缸里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晰。原来水缸里装了大半缸水,水里浸了很多骨头,上面浮着许多烂肉一样油腻腻、白花花的东西。一根根的骨头杂乱交错着,有的上面还连着一些腐肉,看着让人头皮发麻,说不出的恶心。

想想我和大牙进屋后每人喝的那几口凉水,不知道那时的水缸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里面也装了这些东西。越想越是恶心,我和大牙都觉得肚子里不舒服,胃里一阵翻腾,嗓眼一松,“哇”地一声,一起吐了。

地上吐了两大堆东西,里面白花花的,隐约感觉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看到这里,又是止不住的一阵狂吐,止也止不住了。吐了好大一阵子,直到吐得直反酸水了,实在是吐不出来什么了,我和大牙才直起腰来,也不敢看那缸里的东西了,甚至就连自己吐出的东西都不敢看了,生怕吐出来的东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害怕的要命。

好半天后才都缓了过来,大牙指着水缸问我:“来亮,这是啥玩意儿,咋整的这么恶心。”

我用袖子擦了擦发苦的嘴,苦笑了一笑:“大牙,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玩应儿太邪门,不像是偶然形成的。还记得坟圈子那怼玄老道墓坑下的两个坛子不,我咋感觉和那俩玩应儿差不多呢?”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也想起了当初那老道墓穴中小石棺里的泡肉坛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又强自忍住恶心,看了一眼缸里的东西,盯着我:“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也像那老道折腾的泡肉坛子一样,里面也有那蛆虫?”

我只是突然想起这缸里泡骨的情形与石棺中发现的坛子相似,但还没有想到坛子里蛆虫的这码事,大牙这一说,让我头发根都立了起来,害怕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太恶心了,想想肚子里可能有那种蛆虫,蛆虫长成后,食尽内脏,破体而出的景象,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大牙本来也就是随口问问,没有想太多。但是看我脸上阴晴不定,默不作声,也猛然醒悟到更深层的可能,顿时脸色发白,眼睛瞪的大大的,感觉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自言自语的说:“不会吧?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巧吧,他程爷可消化不了这种高蛋白啊?”

我懒得听他胡咧咧,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于是转头对大牙说:“大牙,记得不,小时候,我爷开棺拾金时,小宝擦骨时突然钻出的虫子吗?”

大牙听我问完就接口回答道:“咋不记得,当时以为是甲虫,现在看来,一定是那种尸虫了。”

我点了点头,说:“当时开棺的时候,我们都在不远,都看到过墓里那老道的真身,当时皮肤还没有腐烂,像刚死不久时的样子,一转眼就变黑化灰,只剩下骨头架子了。后来,小宝擦骨时,突然冒出的那黑色的甲虫,其实就是尸虫。

我爷后来对我说过,这个墓的风水是不可能生出这种尸虫的,而出现尸虫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人还没死时,体内就人为的放养了一只尸虫,最后尸虫食尽内脏后就会从头骨中打洞钻出。而我们前几天去坟圈子挖坟之所以碰到那么多的尸虫应该是小宝踩陷地洞破了风水之后才生出来的。”

大牙听我说的过程中,嘴也张越来得越大,最后都能塞下一个馒头了,呆愣了好半天,才晃了晃脑袋,用手揉了揉腮帮子,直勾勾的盯着我:“来亮,你是说墓里的那老道是活前肚子里就放了尸虫,然后下葬后,慢慢被这虫子吃光了身体里面的零件,就剩下一个皮囊了?那老道是活埋啊?你不会是说咱哥俩肚子里也可能有这玩意儿吧?你可别吓我啊,小时候,我肚子里有蛔虫都不敢吃药,现在整这么一个玩意在里面,让不让我活了?”

大牙说完后,不断的用手揉揉肚子,摸来摸去,动作十分滑稽,但这个节骨眼上谁也没有心情理会这个了。

我照着他那屁股就踢了一脚,冲他说:“别在那恶心人。老道是活埋还是死了埋的没法确定,不过肯定的是他身体里确实有这种尸虫的卵。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我们肚子里有没有这东西,只有回到我们最初进来的那屋子里,看看缸里的东西才知道。或许是水,压根就没有事呢。”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又变得乐观起来,嘿嘿一笑:“就是就是,**他老人家一直教导我们实事求是,也不能在这儿自己给自己吓死。就算有也没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开膛破肚也得翻出来。我们找找吧,看是不是有啥机关暗道啥的,从这里逃出去才是首要问题。”

我本来想告诉大牙,这种东西的卵不是寄生于胃或肠道里,而是随血液不停的流转,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他更加担心。

第五十一章 玄机

冷静之后把事情从头到尾的仔细想了想,我对大牙说出了我的看法:一是可以肯定我们现在不是在最初进来的那间屋子里;二是我相信我们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屋子。www.65txt.com<<>>因为我们从晕迷到现在为止,时间不到半个钟头,以那老头的身体条件不可能把我们两个人都挪到屋外,而且又不被外面的柳叶她们发现。

大牙听我说完后也掏出手机看了看,皱了皱眉,然后使劲的晃了晃,表情十分沮丧:“妈了个巴子,这里一点儿信号也没有,你说我们没有离开过那个屋子,那我们现在一定是在地下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屋顶,我也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就在那间屋子的地下,深度肯定要超过五米以上,要不然手机也不能一点信号也没有。

如果这里是地下,又是全封闭的,那我们一定要尽快的找到出口,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空气不流通,憋也得把我们憋死。我前后左右的走了一圈,一边看着一边对大牙说:“我估摸着我们应该就在那间房的正下方,就算是斜下方,也不会太远,因为从时间上来看,以一个糟老头子的身子骨把咱俩大老爷们给整下来,也是有点费劲,我估计着可能是有一些翻板、滑道类的机关,直接把咱们给顺了下来。”

说话间借着打火机的光亮瞥见炕上的炕桌上还有半截蜡烛,就走过去把蜡烛点亮了,平时烛光不是很亮,但在这个漆黑的空间里,却感觉那点荧火之光似乎放出了万道光芒,照得整个屋子都通亮,虽然也知道点蜡烛肯定会浪费有限的氧气,把我们更快的逼上绝境,但总比摸黑要强多了。

手电倒是防水的,从缸里要是捞出来还可以接着再用,但是一想到那缸里的东西,直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牙听我说完后就站在炕上,跷着脚,手里拿着笤帚(tiáozhou),一点一点很仔细的在敲打着屋顶,歪着脑袋,侧着耳朵仔细分辨敲打的声音有没有不同的地方,嘴里可没闲着,冲我说:“来亮,你说既然咱们在地底下,屋子在我们上面,这屋顶有机关的可能性那可就是最大的。施拉普纳普经教导过咱们国足队员说‘如果在场上不知道球该往哪里踢,那就往对方球门里踢’。我估摸着,如果要想回到地上,就得从上面想办法,那就肯定是屋顶有机关啊,你说啊,就咱这大智慧,竟然栽在一个老棺材瓤子的手里,说出去都***丢人。”

本来挺紧张的一件事,让大牙这么一搅和,弄得倒是有点像是夏令营的探险活动,说的还头头是道。不过,这样总比沉默压抑的气氛要强多了,也冲淡了内心的恐惧与害怕。

我一边摸索着墙壁,一边告诉大牙以后可别提那个洋教练了,那人说话根本就不靠谱。~~~~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想当初那施大爷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中国,本来挺实在挺厚道的一个老头,在中国当时山呼海啸,前拥后呼的疯狂媚外氛围中,也不免有点飘了。大言不惭的说他的目标是一年后使中国队成为亚洲一流强队,三年后便可与欧洲二流的瑞典、丹麦相抗衡了。可结果呢,牛皮吹的是挺大,最终还是灰溜溜的卷铺盖走人了。

我们一边逗闷子一边仔细的敲打检查着,把犄角旮旯都看了个遍,要是有耗子洞都得下手掏两把。一方面因为精神高度紧张,另一方面手脚一直都没闲着,等检查完了所有的墙壁后都累得是腰酸腿疼,胳膊都抬不起来了,结果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和大牙都点着了一根烟,蹲在地上,也不说话,各自都胡思乱想着一些不着边的事。屋子里一片死一样的沉寂,时间似乎已经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味道,呼吸一口都觉得压抑的难受。

看着香烟升起的烟雾直直的飘了上去,我的心里也有些发凉,看来这屋子还真是一点风都不透,不知道屋子里的这些氧气还能支撑多久。大牙狠吸了一口烟后,把烟头使劲的地上拧了几下:“来亮,这墙和屋顶咱都检查过了,也没看出有啥名堂来,难不成我们是凭空给转移过来的,大变活人啊?还是这屋子就是我们进来的那间屋子,会不会是闹鬼呢?又是鬼打墙?”

我掐灭了烟头,指尖一用力弹出了很远,看了看大牙:“闹个屁鬼?要是闹鬼,罗盘不会没有反应,这里的确有些邪门,但是这屋里并没有邪气怨灵。既然墙上和屋顶没有暗门机关,我们就再仔细的检查一下,看看地面、火炕、灶台啥的,或许有什么别的发现也说不准。”

其实我们心里都有种预感,就是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有什么发现,但仍然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大牙站了起来,敏捷的跳到了炕上,把炕上的桌子一点点的挪开,又掀起了炕席,咋看咋像《地道战》里鬼子找地道的那个镜头。

我摇头苦笑了一下,走到灶台附近,开始端锅,开始新一轮的搜寻。只是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究竟是在找一扇门还是一个洞。屋子其实本来就不大,又没有什么家具,所以很快地又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是一无所获。

大牙和我都有点泄气,只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大牙仍不死心的在地上敲敲打打,无精打采的说:“来亮,你说我们不会就死在这个破地方吧,想我们也是超世绝伦的逸群之才,还没有初露锋芒,就要含冤负屈一命唔呼了,真是生得伟大,死得憋屈。”

说完后,自己长叹了一口气:“你还别说,这个密不透风的屋子还真有点小龙女和杨过住的古墓,只不过你不是小龙女,是一大老爷们,和你死在这儿,我真有点不甘心。”

这家伙一向是肉烂嘴不烂,我早就习惯了,听他这么说,我也憋不住劲,反讥他说:“你别捡啥都往自己脸上贴,还小龙女呢,我跟你说,幸好是我,要是孙婆婆在,你就知道和我在一起有多幸福了。我都没有嫌弃你,你还挑三捡四的。”

大牙被我埋汰的词穷,一时语塞。就在这工夫,不知道是心电感应还是有什么别的影响,就感觉到脑中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我们几乎同时转头,眼睛都死死的盯在了角落里的那口缸上。

我们把屋子里翻了这么多遍,但是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一个地方,就是墙角的那口水缸。

可能是心里对那口水缸极其恐惧和厌恶,所以本能的就回避了那里,现在看来,那里或许就是唯一可能出去的希望了。到了现在,也顾不得恶心与害怕了,我们屏住气走了过去。我和大牙都指了指这口缸,心里都明白一定要把这口缸挪走,看个究竟。

因为这种水缸太粗不好下手,使不上劲,所以我和大牙张开双臂,一起合抱住缸身,开始用力,哼哼哈哈的叫唤了半天,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口缸就像焊在了地上,任凭我们俩使出了浑身的力量,而那口缸竟然纹丝没动。

看到这里,我和大牙都禁不住有点瞠目结舌,就凭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就算都是文弱书生,这一股猛劲,就算五百斤的东西也得晃一晃,但这缸就算装满了东西也就三百来斤,不会我俩弱到这点东西都搬不动吧?

“妈了个巴子,这玩应儿好像长在地上了,咋这么沉,一动不动啊?”大牙估计刚才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说话时还有些唏嘘带喘的。

我也是纳闷,想不透这是咋回事。转瞬之后,我欣喜若狂,手舞足蹈,摇着大牙的肩膀说:“大牙,其实我们没有挪动是件好事,正说明这缸有问题,大有玄机,既然挪不动,咱俩可以转一下试试。”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不住的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又半蹲下来,抱住缸,开始用力的转动,往左转了一下,纹丝未动。大牙喊了个“一、二、三”后,我们又攒了一把劲使劲向右转,但同样很沉,就在我们想要放弃时,忽然感觉抱住缸的手略微的移动了一下,一时间倒也分不出是手滑没把住缸,还是缸本身转动了。

抬头再看对面的大牙似乎也和我一样感觉到了变化,也正抬头盯着我看,我俩也没说话,一低头,咬紧牙关使完了最后的一把劲。

就听到“咔、咔”的声音不绝与耳,像是有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我眼明手快,拉着大牙“嗖“地一下就跳到了炕上,顺手抄起炕桌立着挡在了我们面前。这一套动作一气吭成,连我自已都感觉如行云流水一样飘逸,等到大牙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摁着他的脑袋缩在了饭桌的后面。

“咔、咔”的声音响过,又传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只见那水缸在响声过后,竟然开始缓慢的转动了起来,工夫不大,就听到“咔”的一声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和大牙现在几乎是草木皆兵,担心再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有什么短刀、暗箭之类的飞出来,小心起见,就趴在桌子后面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过了六七分钟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这才壮着胆子,蹑手蹑脚从炕上下来。

这种农村用的水缸很大,有一米二左右的高度,缸口的直径也有一米左右,摸着表面十分光滑。

一般水缸是陶土上面刷釉烧制的,而这只大缸现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并不像普通的水缸那样是陶土烧制的,而更像是一种石材制成的,透着一种古气。

水缸刚好转过去了半圈,现在是背面正冲着我们,我让大牙把蜡烛端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缸里面依旧是大半缸的水,水面上仍然浮着那些腐肉,泡着那些骨头,里面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是感觉刚转过来缸身上好像隐约有些花纹图案,用手拢住烛光,仔细的瞅了瞅,果然刻着又浅又细的一些线条,要不是仔细看还真就发现不了。我和大牙都有些喜出望外,用袖子把图案蹭了蹭,看着感觉清晰了一些,然后瞪大眼眼看了起来。

图上画的是一个人坐在一个类似现在的浴桶里洗澡,刻画的很简练,按道理讲根本看不清洗澡那人的五官相貌,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人在笑,而且笑得很诡秘,笑得让人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大牙也看出来了,小声的问我:“来亮,那画是啥意思?难不成是让我们在这缸里像那哥们一样洗澡,可是我觉得洗澡的哥们有点不对,总感觉看着我们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也有些疑惑,这图上的图案有两种可能,一是这种缸本来就是古代的一种洗澡用的容器,就像现在的浴桶一样;二是可能是告诉我们出去的方法,就是像图上画的一样,进入到这缸里。

大牙一听我说出去的方法要进到这缸里,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冲我直摆手:“我感觉第一种可能还靠谱,估计这图案就是这缸的用途,备不住就是过去的‘浴桶’呢。你说的第二种可能,也太恶心了吧,再说就算是忍住恶心,坐在里面就能能“嗖”地一下就出去了,这又不是神话小说。”

我也知道大牙说的有道理,但是现在这个情形,也是实在没有别的方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是死马,也没啥可怕的。行与不行,只能孤注一掷,听天由命了。

第五十二章 鬼屋惊魂

大牙看我直勾勾的一直盯着他,很快就被我盯得有些发毛了,惶惶不安,手足无措,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瞅他,但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脑袋一拨楞,冲我连连摆手:“来亮,别跟我整这套啊,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进去。(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咋死都行,恶心死也太***憋屈了,备不住缸里的那些骨头渣子也是和我们一样被困在这里的人呢,结果跳下去就死在里面了。我和你说,那里面的水肯定不是啥好东西,闻着那股味,就知道有着极强的腐蚀性。甭说一个活人下去,就是扔下点砖头瓦块,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大牙并不是在瞎说,我也知道这样冒然下去会很危险,九死一生,或许真的像大牙所说的那样,缸里的碎骨腐肉都是以前在此落难的人的尸骸,估计也是像我们一样看到了缸上的图画,冒然的就进到了缸里,结果都是一命呜呼了。

但是这口缸一定是解开问题的关键,假设这口缸与这屋子没有什么关系,也犯不上为了口水缸设计如此一个精巧隐蔽的机关出来,这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大牙又看了看这口缸,连连“啧啧”了才声,就建议合力把这口缸给砸碎,砸个稀巴烂后,也就真相大白了,看看里面到底还有什么蹊跷。

我连看都没看大牙,一撇嘴:“砸?别说我小瞧你,这缸,就算把你骨头渣子撞飞了也撞不动,我早就看过了,以我做设计这么多年的经验,这玩应儿的硬度恐怕不输于现在的钢筋混凝土了,要不你试试?”

大牙听我说完,还真有些不服气,四处一踅摸,也没有找到什么称手的家伙,只好抄起旁边的板凳,示意我躲远点。我瞅了瞅大牙,看他摆出那架势,也没说啥,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我并不是怕缸被砸碎后被里面的东西崩着,而是害怕大牙手里头没准儿,一板凳再把我给拍那儿,那就是自找倒霉了。

退了能有两米左右后,我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开砸了。

大牙退了三四步后,紧了紧裤带,马步一扎,抡圆了胳膊,暴喝一声,手中的板凳挂着风声就飞了出去,“啪”的一声就直直的砸在了那口水缸上,发出了一声金属般的嗡鸣声。

果不其实,不出我所料,那水缸根本就纹丝未动,板凳几乎已经五马分尸了。大牙摸了摸后脑勺,讪讪的笑了笑:“妈了个巴子的,看来真挺结实,实践果然出真知啊。”

那口缸质地坚硬,大牙铆足劲的这一抡,上面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大牙这回也死了心,点燃了一支烟,蹲在地上,眼睛盯着那口缸也不吱声了。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在这里折腾将近一个小时了,屋子里现在很明显的能感觉到空气有些浑浊,喘起气来有些胸闷,整个胸腔都有点火辣辣的,看来再用不了半个小时,估计我俩就得活活因为窒息而死,想到这儿,求生的**空前强烈。~~~~而唯一可能的变数就是屋角的那口缸了,再看看缸上的那幅图画,画上那人的表情越来越显得诡异,无论从哪儿个角度看上去,都像盯着你在笑,冷冷的笑,一种把你轻蔑到骨头里的笑。

我就感觉好像天旋地转一般,眼睛也有点像针扎一样的痛,眼前的一切,变得像镜子里的世界,这个世界离我好像也是越来越远,这种奇怪的变化让我心中一惊,陡然间感觉有些不对,晃了晃脑袋,视线移开那幅图画,这种感觉又突兀的消失了。

我好奇的用手摸着缸沿,来回仔细的摸索,但似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刚才的感觉也再也没有发生了。

我盯着这口水缸,一咬牙,双手拄着缸沿用力一擎,“嗖”地一下就纵身坐在了缸上。

这突然的一下子,把旁边抽烟的大牙可吓得不轻,手里的烟头也掉在了地上,禁不住惊呼了一声:“唉呀妈呀,来亮,你想开点,就是想死也别死那里面……”

听他在一边瞎嚷嚷,我是又好气又好气,刚想让他闭嘴不要胡说,就隐隐的感觉屁股底下动了一下。

这一下子,顿时吓得我是心惊胆战,魂飞天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竖了起来,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说时迟,那时快,我两脚往后一蹬,本想一跃而下,但是紧张之下身体的协调性差了一些,“啪”地一下,就从缸上掉了下来,想也没想就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大牙被我这一连串的动作搞懵了,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张得挺大,半天没有出声。足足愣了有半分钟左右,才一脸迷茫,结结巴巴的问:“来,来亮,这,这是哪儿出呢?动作如,如此潇洒,行,行云流水啊,飘,飘逸脱俗啊。”

我也从刚才的那种恐惧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来不及理会大牙在说什么,用手指着那口缸:“大牙,我刚才坐在上面感觉,感觉有什么东西摸了我屁股一下。”

大牙一听我说这话,瞠目结舌,指了指缸,又指了找我,嘴张得老大,不太相信我说的话,转到我身后看了看:“不会吧,摸你屁股?啥东西有如此癖好啊?不是你自己一惊一乍吧?”

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的那种毛发悚然的感觉,摇了摇头,肯定的告诉大牙刚才的感觉绝对不是幻觉,,肯定有东西动了我一下屁股。

大牙瞅着那口缸,挠了挠头,还是有点不太相信,但见我如此肯定,便壮着胆子往前走走。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可是却感觉走了很久似的,好不容易走到了缸前,大牙伸长了脖子,往缸里瞅了瞅,看了半天,也不见有啥动静。

“来亮,啥也没有啊,你过来再看看。”大牙头也不回,直接叫我过去。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紧走几步到了跟前,也和大牙一样往缸里瞅了瞅,果然,缸里还是那大半缸泡着骨头和烂肉的汤水,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也有些迷惑了,难道刚才真的是因为神经太紧张而产生的幻觉?但刚才的那各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怎么想都不像是凭空臆造的幻觉,我伸出手在缸沿上摸了摸,也没见什么变化,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大牙嘴里“哼”了一声:“来亮,下次你可别一惊一乍的,还有人摸你屁股?你屁股香啊?我就不信一个破缸里还能长出个手来?我试试。”说着,也像我刚才一样,用力一纵,坐在了缸沿上。

我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一语不发。

大牙坐在缸沿上,嘴里还不停的说些风凉话,就见他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突然一下子就凝固住了,表情怔了也就三五秒的时间,大牙“嗖”地一下从缸上蹦了下来,眼睛瞪得像铃铛一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我,惊恐万分的说:“来,来亮,好像,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摸,摸我。”

看到大牙也和我刚才的感觉一样,我就马上坚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就口缸的确有古怪,而刚才的感觉并不是我的幻觉。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笑话他,看了大牙一眼,又盯着那口缸东睢西看了好大一阵子,但也同样仍不见有什么异常。并没有看到缸里伸出什么毛绒绒的手臂或是干骨头架子,缸里很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点涟漪都没有。

难不成只有坐在缸上那只手才会出来?到了现在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想也没想,双手一撑,起身一纵,又一次坐在了缸上,果然,不出二十秒的时间,又感觉到屁股下动了动,我忍住心中的那种恐惧身子没有动,赶忙示意大牙仔细看一下,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大牙屏住呼息,伸长了脖子,借着烛光仔细的看了看缸里,然后冲我摇了摇头,示意什么都看不到。

我心里也有些惶恐,正要跳下来时,忽然感觉到屁股下的动静大了起来,随着“嘎吱”一声后,“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这回可以清楚的感觉看屁股下的水缸正在慢慢的转动,我的身子也随着这口缸转了起来,这突然的变故把我吓得不轻,“嗖”地一下跳了下来,拽着大牙,就趴在了地上。

我和大牙趴在地上都不敢乱动,眼睛紧盯着前面的那口慢慢转动的大缸,大缸转动的速度并不快,足足转动了好几分钟后才“咯嘣”一声停了下来,只见缸上有图案的这个面又转了回去,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我和大牙对视了一下,都有点不解。好不容易才发现大缸能转动的秘密,露出了缸的背面,现在又自动转了回去,相当于我们是白忙活了一场。

就在我和大牙大眼瞪小眼,想不出个所以然时,只见屋子的北墙中间的位置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吱扭”一声,墙上凭空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中间是轴,就像现在的旋转门一样,已经转出了一个角度,从外面向屋里“嗖嗖”地涌进了冷风,整个屋子的温度突然就感觉降低了好几度。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道惊喜,毕竟现在有了一丝转机,不管门后是生是死,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能去闯一闯了,总比困在这里憋死要好。我让大牙把蜡烛端过来,用手拢好火,然后一闪身,率先钻了进去,进去后往前小心的走了两步,发现并没有什么危险,就回头招呼大牙进来。

当大牙端着蜡烛进来后,这才看清,这里也是一间屋子。让人诧异的是这间屋子的格局与摆设与刚才的那间屋子又是一模一样,要不是明明迈门而入,还以为就是同一间屋子呢。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门后的另一间屋子,才确定这里确实是个新空间,而不是鬼遮眼在逗我们玩,但是我和大牙心里都在嘀咕,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心,弄出这么多个一模一样的屋子。

屋子靠南边依旧是一铺火炕,炕上放着炕桌,炕稍是一只大木箱。而地上西北角还有一口一模一样的大缸。看到这各情形,心中的那种恐惧是无法形容的,就像是困在迷宫里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扇门,推开后又是一个谜宫一样,一点一点的在消磨着我们的意志,就是这种单调的重复,才更加让人绝望。

大牙端着烛台小步的往前走着,借着烛光,慢慢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我紧跟着大牙的后面,借着烛光四处张望着,就听到前边的大牙惊呼一声,身子猛地往后一退,这一退十分突然,力量又很大,撞得毫无准备的我脚下就是一滑,控制不住重心,一个后仰,重重的摔在地上。

大牙也紧随着我倒了下来,直接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他倒是没怎么样,有我这个肉盾做缓冲,但是我后面的地面十分坚硬,再加上大牙这一压,顿时眼冒金星,耳鸣头晕,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了。

大牙手中的蜡烛也掉在了地上,火光忽明忽暗,扑闪了几下后就灭了,屋子里刹那间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我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大牙,揉了揉脑袋上磕出来的大包,这一下把我撞得可不轻,就感觉浑身都疼,不敢用力喘气,吡牙咧嘴的活动了半天,也没爬起来,一边用手揉脑袋一边问大牙:“你冲着啥了,踩着你尾巴了,你再大点劲,我就省事了,直接就去阎王爷那儿就报道去了……”

大牙一骨碌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一只手使劲的捂住了我的嘴,小声地冲我耳朵“嘘”了一声,声音发颤的对我说:“来亮,小点声,屋里有人,在炕上睡觉呢。”

第五十三章 束腰瓷枕

这一撞之下,不用看也知道身上肯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有好地方了,本来想好好的教训大牙一顿解解气,但听他慌里慌张的说完这句话,我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噤声不语,呆在原地了。www.65txt.com

进来之前就对这个未知空间里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了充分的预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屋子里还会有一个人,而且还在睡觉。

我和大牙都保持姿势没敢动,屏住呼息,侧耳倾听着。

静,死一般的寂静。

屋子里静得有些可怕,静得有点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仍然感觉不到屋子里还有生命存在的迹象。炕上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我禁不住有些怀疑是不是大牙看花眼了,草木皆兵,炕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是我们自己在吓唬自己。

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耐住性子保持着姿势没敢动弹,足足过了能有十多分钟。

到了最后,腰酸腿痛,实在有点坚持不住了,我一想这样不动也不是个长久的办法,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借着火光摸起滚在地上熄灭的那小半截蜡烛,用打火机重新点着了。

火苗扑闪个不停,似乎随时都可能要熄灭,我紧忙用手拢住烛光,火苗不安分的跳动了几下这才照亮了这个屋子,随着跳跃的烛光整个屋子也时明时暗,望着投射在墙上的我们的影子飘来荡去,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我们现在的位置在炕头这边,炕的中间还放着炕桌,因为桌子的原因,再加上烛光昏暗,桌子的阴影遮住了大部分炕稍,所以根本看不清楚炕稍那边到底有没有人。我和大牙借着烛光都侧着身子,小心的蹑足前行,往前走了三四步后,踮着脚尖向炕稍那头张望着。

果然,正如大牙所说,炕稍那里仰面朝天的躺着一个人。

看身形应该是个女人,穿着宽大的衣服,衣服很像是现在唱戏才穿的那种宽袍大袖的戏服。

我和大牙既使心里都有了思想准备,但看到这里仍然免不了有些吃惊,心脏不由自主的“嗵嗵”狂跳起来,大牙清了清喉咙,冲那边说道:“那边炕上躺着的那姑娘,你是什么人?”见那边根本就没有理会他,大牙舔了舔嘴唇后眼珠一转又小心问道:“蘑菇,你哪路?”

我一听这话,心里有些好笑,在这个地方碰到这么一个人,明显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八成不是什么好人,还和她费什么劲,整得连黑话都冒出来了,还问人家是什么人?难道人家一听你是江湖人还能放你一马不成?

大牙问过话后,那边依旧静悄悄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大牙有些抻不住劲了,扯嗓子又喊了一句:“地震高岗,一派湖山千古秀!前边的‘尖斗’,别‘躺桥’了,起来回话。”

我白了大牙一眼:“行了,别装大尾巴狼了,也别费事了,我觉得不像是‘躺桥’了,八成是死了。”

在东北以前,土匪横行,当地都称土匪为“胡子”。

“胡子”之称起于明代,当时汉人称北方夷族为“胡儿”,夷族常越界掳掠,后来便沿袭称为“胡子”。也有人说是因为土匪打劫时戴面具挂红胡须以遮耳目,不管怎么说,“胡子”这一说法成了东北当年土匪的代名词,而且这行的问答谈吐都有着特定的规矩,俗称“黑话”。

电视电影里也能听到一些,像什么最经典的“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之类的黑话,“天王盖地虎”这句话的原意则是说“你好大的胆子!敢来气你家祖宗”。而“宝塔镇河妖”则是回答说“真要是那样,叫我从山上摔死,掉河里淹死”。

当时许多行话、黑话,反映了其组织内部的规矩和忌讳,也反映了匪徒们的心态。例如,干土匪称作“吃打饭”,长期干这一行叫“挂住”,打劫叫“开差”、“砸窑”,劫道叫“别梁子”,杀人叫“插人”,分钱叫“挑片”。他们忌讳“死”字,故称死了为“睡了”,睡了则称“躺桥”;又忌“犯”字,故称吃饭为“啃付”;忌蹲大牢的“蹲”字,故点灯叫“上亮子”、“点明子”,放火叫“放亮子”。

犯了这些忌讳,轻则受打骂,重则被杀。在东北这片,解放前基本上黑话流传的很普遍,大人小孩都能随口接上几句,而有些黑话也一直延续至今,只不过现在说的人都当成是东北土话,反尔不知道这原本就是江湖的黑话了。

大牙他爷爷解放前就在关内关外跑,来回捣腾点药材啥的,经常穿山过林,自然免不了与这些绿林的胡子打交道,所以也就很熟悉这些黑话。从小就给我们讲他当年的英勇无敌、智勇双全的经历,大牙从小听到大,可以说是得到了他爷的全部真传,不大时就能和他爷爷相互对口。我们小时候都对这个比较好奇,所以小时也就学会了一些常用的“说口”。

大牙听我说是死人,这才有些醒悟,以我们这一番的折腾,动静这么大,真要是睡着了,就算睡得再实也得惊醒了,何况这个环境根本不像活人住的地方,估计是早就死了。

虽然明知死人不会再有多大的危险,但也不敢大意,毕竟这些天以来经历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我和大牙仍旧提高了警惕,顺手抄起那只凳子握在手里,心里这才感觉有了点底,一步步的慢慢走近炕稍。

炕上躺着的那人这回看得清楚多了,身下铺着一张席子,身穿一身长袍,宽大的袖子,头发挽了一个发髻,别了支簪子,芙蓉如面柳如眉,云鬓浸墨,春葱玉指,好一个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女道姑。

大牙看了看,小声的对我说:“来亮,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寨背靠沙!”

我“呸”了大牙一口:“好好说话,别***和我扯蛋了,我看出来了,确实是个道姑,你别在我跟前再说这种黑话,整得多江湖似的,咱俩谁不知道谁啊。”

大牙被我一说,也是嘿嘿一笑:“刚才说溜嘴了,一时还改不过来了。我爷临死时都告诉我说以后走江湖,过绿林,这些东西可是保命的本事。”

我“哼”了一声,没理会大牙,也没敢太往近前走,始终保持着有一米左右的距离,上上下下打量着这貌美的道姑。大牙也不再说笑了,看了半天,大牙边看着边说:“看这装扮,这道姑死了应该有些年头了,可还是这么妩婿动人,栩栩如生,真是不可思议啊,不合规矩。”

大牙搜肠刮肚的想了一些关于死亡后症状表现的理论一边说给我听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这道姑的尸体:“人在死亡初期会出现尸斑、尸冷、肌肉松弛等现象。唾液、鼻涕、眼泪、大小便都可能会外溢,也就是说会死得很脏。假如死前是处于神经兴奋状态,死后也会出现局部甚至全身的肌肉痉挛,眼不能合,面部肌肉收缩而表情恐怖,四肢呈紧张姿势,同样很难看。

如果是暴死或是非自常死亡,尸体也可能会因为体内消化酶及肠道细菌**的原因而发涨,发臭。可是这尸体没有膨胀,腐化,变色,尸臭也没有闻到,尸绿也没看见,没有近期的死亡特征,也不符合多年死亡的逻辑,唯一的可能是死后,有人给收拾好后,又停放在这里,要不也不能死得如此干净,如此平静,从容。唉,怪事一件!”

我听大牙在旁边絮絮叨叨的,也没有出声,对于这种尸身不腐的现象,我早就司空见惯了,原因也很多,都不是现在的科学所能解释通的。

看着尸身也没有什么别的发现,衣服穿着也很朴素,没有配戴什么饰品,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倒是头下的枕头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种瓷枕应该是叫做“束腰枕”,陶瓷质地,通过外面露着的部分就可以感觉的到做工的精致,大面积剔地留花,多种工艺手法完美结合,使这个枕头的精美与华丽同这间屋子的简陋很不相衬,甚至有些格格不入。

我对这束腰瓷枕有些疑惑,就招呼大牙过来,让大牙帮我把这道姑的头小心的抬起来,方便我抽出底下的枕头。大牙伸脖子看了看这枕头,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一听我说要他抬死人头,老大不情愿,死者为尊,毕竟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对死者的不敬,但还是无奈的点点头。

我没敢让大牙直接碰触尸体,一是害怕尸体接触到阳气诈尸;二是觉得这尸体古怪,害怕大牙中招。对于尸变虽然从来没有遇到过,但是我听爷爷说过,尸变很不好对付,一不小心就容易把命都给搭上。就算是不会尸变,但像这种多年不腐的尸体,自身的阴气极寒,也害怕大牙沾上尸毒惹上麻烦。

染上尸毒不仅会皮肤溃烂,失去感觉,严重的还会丧命,盗墓的高手在进入古墓中时会带上许多防护用具,目的就是防止染上尸毒。

关于尸毒史书上倒是有过记载,说是宋末元初的时候,洛阳有一伙盗墓贼,为首的姓朱,这人有个绰号叫“朱漆脸”。之所以叫这个绰号,是因为他在盗掘宋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时碰上了奇怪的事情。在他撬开棺木后,发现赵匡胤居然尸身未腐,他想取下赵匡胤尸体上束着的玉腰带,但是尸体太沉,没法硬取,他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绳子一头束在尸体肩下,一头套在自己的身上,面对面的将尸体拉起来,乘势再把玉腰带给解下来。不料,拉起的尸体竟喷了一股黑色粘液,全部喷在了他的脸上,担惊害怕是次要的,关键的是从此再也无法洗掉了,就变成了“朱漆脸”。

这是史书中有关尸毒传说中比较特殊的一种。据说是古人为了防腐,经常会在临死前服下剧毒的药物,这样有助于尸体的保存。这种剧毒药物在人体内会腐蚀掉整个内脏,将其化成液状存留在体内。当有盗墓者搬动尸体时,尸身受到挤压,液体就会喷射从嘴里喷射而出,会灼伤人的皮肤,就形成了所谓的“朱漆脸”。

我看着这道姑死的有些蹊跷,也害怕死前死的不干净,所以我使劲一脚就把板凳给踹碎了,抽出两根长一点的凳腿,交给了大牙,因为木头不透阴阳,所以相对来说可以尽量保证大牙能安全一些。

我嘱咐大牙一会儿用这两个凳腿支住这道姑的头部,千万不能用手碰,也不要大口喘气,最好屏住呼息,以防止尸变,万一真是尸变了,就这屋子就这么大点,也不好收拾,凶多吉少。

我们一左一右的站在道姑的两侧,我示意大牙把其中一根凳腿小心的贴着枕头从颈部底下给塞了进去,另一根则稍稍分开点角度,别在了下面,像一根杠杆一样,小心的一压,就把那道姑的脑袋轻轻的给抬了起来。大牙做完后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双手抓住陶瓷枕的透气孔,开始小心的往外抽。

古代枕头比较高,内部不少都是空心的。枕头上都会留有透气孔用来散热,可以在天气炎热的时候散去内部热量来保持枕头清爽,同时也可以散潮,有效避免内部的潮湿,保持枕头干爽。好在这个枕头的透气孔在侧面,用手指可以抠住,便于使劲。

我和大牙相互配合着,一点一点的终于抽出了枕头,而大牙也顺势把两根凳腿塞在了那道姑的头下,让那道姑的脑袋枕在了凳腿上。在这整个的过程中,尸体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看到这里,我也长舒了一口气,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慢慢的又撤了回来。

等到离炕上的那具尸体远了一些后,紧张的心情才开始平复了下来,仔细的端详我手里的这只陶瓷枕头。

这只陶瓷枕头无论从工艺还是品相都是完美无瑕,看的出来这只枕头就是在过去的那个年代也算是奢华之物,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上的,而一个道姑竟然用上这种枕头,还真有点蹊跷。

翻来覆去的查看时,感觉到枕头里好像藏有个东西,这可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我双手捧着枕头,左右来回的故意晃了晃,果不其然,随着我手上的动作,里面的东西也“哗楞,哗楞”的在动。

第五十四章 衺玄仙子

手中的瓷枕宽与高都是十五厘米左右,长不过三十厘米,边沿均为圆滑弧线,中间束腰,这种款型俗称“银锭式”,正式名字应该叫做长方束腰枕,侧面中央各有一气孔,周围雕饰了一些藤蔓和五瓣的花朵。(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瓷枕是中国古代瓷器造型中较为流行的一种,始烧于隋代,流行于唐代以后。据说开始时是作为陪葬的冥器,以后又作寝具和诊脉之用。宋代,瓷枕的发展进入繁荣时期,不仅器形较前代有所增大,而且装饰技法也突飞猛进,刻、划、剔、印、堆塑等技法纷纷采用,极大地丰富了瓷枕的表现力和艺术性。

南宋女词人李清照有一首很著名的词作《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这里提到的玉枕就是瓷枕。

瓷枕是古代人们生活中的夏令寝具,既可清凉沁肤,爽身怡神,又可明目益睛。形制多样,有马鞍形枕、长方形枕、叶形枕、蟠龙形枕、虎形枕、狮形枕、龟形枕等等。

古代瓷枕的装饰手法是不同朝代不同窑口各有差别。唐五代以前以模印、细划绞胎等为主;宋金时则以绘画为主,同时出现了更为复杂的剔地留花、珍珠划花等装饰手法。而手中的这个束腰瓷枕用的工艺大都是剔地留花,所以我估计应该是宋金时期的窑口烧制的,手感温润,堪称极品。

我眯着眼睛从侧面的透气孔向里面看了看,里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我捧着这只枕头掂量了几下,大牙见状,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来亮,慢着,手下留情。你要干啥?你知不知道你要摔这玩应儿值多少银子啊?最起码可以在北京三环内换套房子啊?我对这玩应儿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也能看出来这东西是件老东西,从这道姑的装扮来看,这东西再次也是大清早期的吧?估计值个百八十万的还不成问题。你可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怔了一下,把这瓷枕捧在眼前又看了看,确实像大牙说的那样,这东西要是带出去给于麻子或是董三爷瞧瞧估计能卖个好价钱,但是现在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还守个什么财呢?我看了看大牙:“你是要命还是要钱?”

大牙一缩脖子,翻了翻眼睛:“世人都晓金银好,及到多时眼闭了!有钱没命花有个屁用,罢了,罢了,还是保命吧。”

我看了看大牙摇头苦笑了几下,想了想后没有直接莽撞的摔碎,生怕里面的东西也会一同摔碎,于是就把这枕头放在地上,底面冲上,又从刚才踹碎的凳子里找了一块比较称手的板子,比划了两下,感觉还很称手。

就在高高的举起正要往下敲时,在烛光映照下,才看到底面好像有字,刚才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个,看到这里,赶忙用袖子使劲蹭了蹭上面的灰土,让大牙把蜡烛凑近一些,可以清晰的看到果然写着几个字,仔细的辨识了一下,最后确定上面写的是“衺玄仙子”。

“啥玄仙子?”大牙盯着看了看有些不解。

我一边看着这几个字,一边告诉大牙,这“衺”字的读音与“邪恶”的“邪”是一样的,而这个字的意思就是指邪恶。玄,应该还是代表着天。号称‘衺玄’,也就是邪天,只听这名字就估计这人不是善类。仙子好像是对修道女人的一种称谓吧,记得小龙女她师姐李莫愁好像也叫什么“赤练仙子”。

大牙听我说完,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指了指炕上的那具尸体:“来亮,你说这衺玄仙子会不会就是炕上的那道姑呢?我看这道姑如花似玉,倒也称得上是个仙子,但为啥偏要取这个有点邪性的名字呢?可惜了,可惜了。”说完后,连摇头带叭嗒嘴。

我刚看到这名字就感觉有些熟悉,冷不丁的想了起来,顿时激动兴奋的拉过大牙:“大牙,你还记不记得坟圈子里的那老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怼玄散人啊!”大牙一听我问,想也没想的张口就说出来了。

话刚一吐出口,大牙也意识到有点不对,略一思忖,抬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怼玄散人,衺玄仙子,一个老道,一个道姑,道号如此相似,莫非这道姑和那坟圈子里那老道有关系?来亮,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行地七公?不会这么巧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看着大牙那兴奋的样子,我点了点头:“先不说炕上的这道姑是不是‘衺玄仙子’,我觉得怼玄散人与衺玄仙子之间肯定有关系,他们的道号中都是对‘天’发泄着一种不满,好像道号也是按辈份排的吧,应该都玄字辈的,道号惊人的相似;另外死后尸身又都是不腐不朽,现在回想一下他们的葬制格局也有着几分相似,这么多的巧合就说明这事肯定有蹊跷,值得推敲。备不住真像你说的,这炕上死了的这道姑就是那‘衺玄仙子’,也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

大牙听我说完也很激动,眉展眼舒,一个劲的催着我先砸碎这枕头,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许能找到些有价值的东西来佐证我们的推理,如果说刚才还对这个瓷枕有些不下了手的话,砸了有些惋惜的话,到了现在,根本也就不顾不上值多少钱了,恨不得立刻就用牙就把它啃个稀碎。

我攒足劲,手起板落,照着中间就狠狠的抡了下去,“咔嚓”一声,枕头就被敲裂了,又稍稍用力的拍打了几下,枕头终于从中间裂开了,我伸手在里面小心的摸索出一件东西,用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有二十厘米长,十多厘米宽左右。看这尺寸大小我也顾不上去思考当年是如何放置在里面的了,心中兴奋异常。

小心的用手拂去布包上面的尘土,然后一层层的小心剥开外面的包裹的布。足足包了有六七层,最后终于露出了几样东西:一面令牌,一只珠子,两只信封。

大牙顺手抄起那面令牌,看了看,状若癫狂,仰头大笑,一边笑,一边对我说:“来亮,来亮,这是行地令吧,是吧?”

我也在大牙抄起那令牌的同时抓起了那颗珠子,珠子漆黑如墨,本来这屋子就很暗,但这珠子似乎比最暗处的阴影还要黑一些,乌黑发亮,黑得有点诡异。

珠子的大小与表面的手感与我们手里的珠子基本上一样,,似乎上面也有一些雕刻图案,感觉这珠子就是我们一直在找寻的珠子,为了更加确保判断无误,我和大牙又相互交换看了一下,最后我俩都确认无疑。

这面行地令和我们看过的行地令一模一样,背面依旧是那种类似“饕餮纹”的纹饰,上面的文字不认识,应该还是那种托忒符文,正面则用篆书写着“天璇”。

看着正面的“天璇”二字,我就知道了这面行地令的主人是谁。我看着在旁等着我说话的大牙,嘿嘿一笑,冲着大牙说道:“大牙,你知道这面令牌的主人是谁吗?告诉你吧,正是行地七公中排行第二的‘天璇’。‘天璇’是北斗七星的第二星,据怼玄老道的记载,这“天璇”最擅长的就是驱役生灵。

还记得我们在长春图书馆看到关于娘娘庙的那段传说吗?就是在三百多前年,这里曾有过一个道姑,道姑道行高深,不仅可以治病驱邪,还可以役使百兽。曾有人亲眼目睹百鸟齐聚,百兽群行。

如果我猜得不错,传说中记载的那个道姑就是眼前这位,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璇’,擅长役使一切生灵为已所用。令牌的背面我们不认识的那种文字,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天璇’对应九星中的‘巨门’中的一个字。”

大牙听我说完,醒然大悟,不停地拍脑袋,好像一时之间有点不能接受,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末了,他看着我,有些疑惑的问我:“听孟大爷和古大爷唠起过这事,不是说当年一把大火后,整个庙烧得片瓦无存,全烧死了嘛,怎么这道姑毫发无损地死在这儿了?这么说,这道姑真是什么衺玄仙子了,也是行地七公之一,就是民间传说的娘娘庙里那法术通天的神仙娘娘喽?”

我低头想了想,难道当时着火真的是场意外,这道姑当时不在庙里?但是我总觉得当年娘娘庙和公主府被一把大火焚尽,有点不可思议,不像是偶然的意外,但是又找不到更好的证据,证明这个是人为的一场阴谋。

虽然有些疑问还是想不通,但是看看现在这里,普通的人根本不会死在这儿,也不可能会拥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令牌与珠子对于行地七公来说,根本不会轻易的送给别人,就算是这道姑是不是衺玄仙子本人,也一定是行地七公中‘天璇’之后或是传人。但是假如真的这道姑是衺玄仙子本人,真是不敢想像,她死了得将近三百年了……

大牙听我说完,一个劲的叭嗒嘴,又往那道姑的方向瞄了几眼,自己在那小声叨咕着:“这事真***邪门啊,真要是衺玄仙子本人,这古代的防腐技术真是太霸道了,不可思议啊。想我也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誉满杏林,耐何还是相形见拙,自愧不如啊……”

我也懒得听他胡咧咧,顺手拿起一只信封,抽出里面的纸,足足写了有六七页纸,借着烛光,我仔细的看了起来,刚看了几眼,就没有再看下去,摇了摇头后随手递给了大牙。

大牙接过信来,也像我一样,直晃脑袋:“就咱俩这文化,还真看不懂人家写的是啥,你说也是,好好的汉字她不写,写什么鬼画符啊!”

信上用的大多是托忒文夹杂着满文和蒙文什么的,写得乱七八糟,和怼玄老道的那本笔记差不多,也看不出个究竟来。无奈,只能把信小心的收好。

看看枕头里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这才站起身来。

大牙举着蜡烛四下照了照,突然就像看到鬼了似的“啊”的一声惊叫,这一声惊叫在这本来很静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刺耳,就见大牙脸色发白,哆哆嗦嗦的指着炕上的那道姑:“唉呀妈呀,来亮,你……你看,你记不记得,刚才那道姑的眼睛好像是……好像是闭上的,现在,现在怎么就睁开了?还有,我怎么感觉她好像笑了呢?”

大牙突然的这声惊叫,我也是着实没有准备,实在过于突然,吓得我差点坐在地上,心惊肉跳,又听大牙这么说那道姑在笑,更感觉头皮发麻,有些毛骨悚然。

我壮着胆子转过身来,握着木板子就往前跟进了两步望了望,果然,那道姑半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屋顶,嘴角微微上翘,还真像是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有点诡异,尤其在这个环境里,笑得一点也看不出妩媚**,感觉直接冷到骨子里,有点瘆人。

我也有点糊涂了,不太肯定的说:“我刚才也忘了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会不会是枕头抽走后,肌肉伸缩了呢?不管咋样,我总感觉这里太***邪门,还是想办法出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紧走几步就到了那口水缸前,大牙看我奔着那口缸走了过去,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既然说两个屋子的格局是一模一样的,那么这机关或许也是同一个地方。

我和大牙都没有心情也不想去看这口缸里装得究竟是什么,而是一起合抱着这口缸,开始依法转动。

喊着“一、二、三”后,我们刚要使劲,就感觉一股臭气袭来,臭不可闻,像是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腥臭扑鼻。熏的我喘不上来气,就更别说使劲了。

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冲大牙嚷嚷:“你个完蛋玩应儿,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懒驴上磨,屎尿多。是不是肠子坏了,这屁也太臭了吧。”

大牙也正闷头使劲,我这边一松手,一说话,他抬起头来刚想说话,但却愣了一下,接着冲我一个劲的眨眼,龇牙。

这下子把我气够呛,张口就骂:“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使多大的劲,把屁都累出来了。还好意思在那臭美,……”

说着说着,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只见大牙一边冲我眨眼,一边耸着肩膀,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大牙好像示意我的背后有东西。想到这儿,我的反应也是极快,重心前移,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滚到了大牙这边,手刨脚蹬的爬起来回头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死,就见我刚才蹲着的那个地方也蹲着一个人,看身形装扮,正是刚才躺在炕上的那道姑。

我和大牙猛地回头看了看炕上,果然,炕上空空,什么都没有了。

第五十五章 诈尸

诈尸了!

其实人在死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鼠等活物冲了就会借阳气复活,也就是平常所说的诈尸。www.65txt.com

但是这一口气不能完全支撑起生命,复活后也没有人的智商和生前的记忆,只会像野兽般的本能乱追狂咬,直到最后那口气吐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

盯着蹲在地上的那道姑,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大牙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紧张的,一头汗水,小声的问我:“来亮,咋办,这玩应能收拾住不?有啥办法没有?”

我也是努力的回忆关于对付这种诈尸的方法,只是想破了头皮也没有想出在这种环境下能有什么好的办法,印象中爷爷似乎也没有告诉过我如何对付这玩应儿。只好对大牙说:“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估计这东西没啥智商,咱俩大老爷们,一身降龙伏虎的能耐,还不至于收拾不了这个东西。”

大牙听我说完,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个劲的咧嘴,小声地问我:“来亮,你瞅瞅那道姑在那儿干啥玩应儿呢?咋蹲那儿一动不动呢?”

就见那道姑蹲在那里,两只手拄着地,头往下沉了下去,身子一动不动。我看了半天后心中也是有些不解,不知道那道姑在那儿干啥呢?难不成借的那口气没了,又死过去了?可是也不能啊,就算是借口耗子气也能跑个半小时,里里外外,从我们去墙角转缸到现在,也就五六分钟,不至于气这么短,刚从炕上蹦下来就没气了?还没有听说过这样的短命的诈尸呢。

仔细的瞅着那架势,我心中渐渐的不安起来,难不成是刚刚借气还阳,身体还没有协调起来,正在那里缓和呢?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解释还说得过去。

既然是这样,这么干靠着也不是办法,时间越长越危险,真要是等她缓过劲来,动作协调、身体灵活以后,那我们胜算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想到这里,我顺手抄起炕上原来垫死尸脑袋的两根凳腿,一根扔给大牙,一根自己紧握着,口里交待着让大牙帮我照应一下,自己则小心的往过走去。只不过虽然是脚往前迈,但身子重心却是往后仰,万一要是有什么动静做好随时可以抽身就跑的准备。

道姑仍然蹲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我距离她可是越来越近了,每迈出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她。

很快就挪到了那道姑的附近,看那道姑弓着身子,猫着腰,脖子就像断了似的,脑袋不正常的往下耷拉着。那双手自然下垂,蹲在地上真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这姿势都有点怪异,看得心里极不舒服,甚至有些头发丝倒竖的感觉。

我伸胳膊用手里的凳腿去碰那那道姑的身体,就在凳腿刚要碰上还没有碰上的那一瞬间,那道姑突然抬起了脑袋,关节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缓缓的抬起了头。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那双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我,这才发现她的瞳孔已经充满了整个睛睛,漆黑一片,真就像是两个黑窟窿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我。

这一下发生的太过突然了,就算我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是还是把我吓得够呛,眼看着那道姑身子微微要动弹,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双手握紧凳腿照着那道姑的脑袋就横抡了过去,夹带着风声,“嗵”地一声砸在了那道姑的太阳穴上。

就这一下子,莫说是人脑袋,就是铁脑袋估计也得打瘪了,震得我虎口都发麻。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低闷的一声响后,那道姑的脑袋却压根动都没动,这一下就像砸在了面袋子上一样,啥事都没有,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一时之下惊愕在原地,傻了。

估计是这一棍子惹恼了那道姑,只见那道姑的身体很怪异的不符合常理的站了起来,脚尖一点地,微微向前一纵,就到了我的面前,抬起左手,奔我的脖子就抡了过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还没等我回过味来,就感觉那只手夹着风声就已经快到了我的脖子上,心里登时发凉,躲是躲不开了,想不到我胡灯英勇一世,到头来糟个横死,眼睛一闭,等死了。

都能感觉到一股阴寒之气侵入了皮肤,寒彻骨髓,那道姑的胳膊马上就要挨上了我的脖子的时候,突然背后一股大力冲了过来,我不由得一个趔趄,就往前趴了下去,擦着那道姑的身体,趴在了地上。这一下的冲劲十足,把我摔得骨头节都有点酥麻了,但现在也没工夫再顾这些,忍着疼痛往旁边就地一骨碌,呲牙咧嘴的翻身坐了起来,这才看清眼前的形势。

原来就在我抡凳腿砸那道姑的脑袋时,大牙也跟着我冲了上来。看我这一下没有砸动那道姑,反尔要命丧道姑手里时,也是急中生智,照我屁股上就蹬了一脚,这才把我一脚给蹬了出去,虽然摔得狼狈一些,但总算救了我一命。

大牙此时差不多站在了我刚才的位置上,面对着那道姑,就见大牙“蹭”地一下平地蹦了起来,高高跃起,抡起凳腿,从上往下,朝着那道姑的天灵盖“忽”地一声就砸了下去。

耳轮中听到“咔嚓”一声,再看大牙手里的凳腿已经砸成两截,而那道姑似乎也被这一下给砸的不轻,本来站直的身子现在“卟嗵”一声就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慢慢的抬起头,盯着大牙,空洞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的气息,微微的翕动了一下嘴唇,好像要张嘴说话似的。

大牙砸完后也有点呆了,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更多的是出于恐惧后的本能,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傻了一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看上去有些失神,就像我刚才打完道姑后的神情一样,我看到这里,心中暗道不妙。顾不上揉揉身上发疼的关节,奔着大牙就扑了过去,还没有碰到大牙,那跪在地上的道姑突兀的抡起一只胳膊,速度奇快,力道很猛,直直的抡向了大牙的腰部。

我可知道这道姑的身体有多硬,这胳膊基本上就像个铁棍一样,要是给抡上了,估计小命都够呛能保住了。急得我张口大喊:“大牙,快跑!”

大牙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一直浑浑噩噩的,我这一声大吼,他好像才从梦境中惊醒过来,一看近到眼前的胳膊,赶忙向后蹶起屁股,往前一探身子,打算躲过这一下。大牙这姿势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现在这节骨眼上,我也没有心情笑话他,也是迫于无奈,情况紧急,用手再去拉根本来不及,没办法,只能伸出一脚,踹向正努力往后蹶屁股的大牙。

大牙往后蹶屁股,我飞起的这一脚,加上道姑这一胳膊几乎是同时到达,只见大牙被我一脚蹬出两米多远,用手捂着肚子直哼唧,估计虽然没有被道姑打结实,但也被这道姑的手指扫了一下。

屋子一共也就是三十多平,去掉一铺火炕,地上的活动空间本来就不大。我急忙跑过去,拽着大牙退到了相对远一点的地方后,大牙翻了翻眼睛,哼唧了半天,这也缓过劲来,骂骂咧咧地说道:“什么***鬼玩应儿,脑袋也太***硬了,天灵盖都打不碎。唉呀妈呀,可疼死我了。来亮,咱哥俩不会在这儿就吹灯拔蜡了吧?”

我看了看大牙,衣服上留着一行黑印,估计道姑刚才是只是轻轻的扫到了大牙的小肚子上,看着大牙也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冷静的用眼睛盯着还跪在地上的那道姑说:“人有三魂七魄,主魂于天灵盖中,主管人的生命,其余魂魄,各司其命。看这东西显然是魂魄不全,不知道三魂七魄到底聚了多少。命魂乃七魄之根本,七魄乃命魂的枝叶。

看这情形,倒像是七魄还不全,所以一时反应还有些迟钝,有命而不旺。另外,可千万别再看她的那双眼睛,我感觉盯着她的眼睛,好像反应就会迟钝,就像是被催眠一样。刚才不只是你,就连我也一样,看了她眼睛后也是有点迷糊,估计有问题。”

大牙眉头一皱:“妈的,可不是,刚才感觉就像睡着了似的,要不是你喊一嗓子,估计我现在就已经和马克思同志在探讨**了。你也别啰嗦那些魂啊魄的,现在这节骨眼,也没有时间补习知识了,快点想招,咱活命要紧,你就说咋整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真以为我是天师啊还是道长啊?还是以为我会掐决念咒啊?我这也是摸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新媳妇上轿,头一回。不过咱们也不用太悲观,据我看,这东西好像也没有什么智商。所有的动作应该是本能的反应,咱俩可以试着把她引到刚才进来的那扇暗门前,想办法把她骗进先前那间屋子里去,然后我们再跑出来,把门推上,把她困在里面不就行了?”

大牙一听我这建议,先是点头,随后摇了摇头,咧嘴说道:“来亮,你这事有没有谱啊?万一这玩应儿不像你说的那样,要是等她进了那屋,把门口一堵,咱俩可就是自寻死路了。毕竟现在这屋子能通向哪里,咱们多少还有个盼望,可是那间屋子里绝对就是死路一条啊。万一跑进去后跑不出来可就糟糕透了。”

正说话间,那道姑也慢慢站直了身子,向我们这边跳来,一跳离地二十多厘米左右,眼睛并没有看着脚下,而是直直的盯着正前方,明显感觉到她的眼睛应该没有视觉,也就是说她不是靠眼睛识别方向的,虽然她经常碰到地下的碎凳子、木板子,只是这些东西根本就阻挠不了她前进的速度,三纵两纵,就快到了我们面前。

到了这时候,也就顾不上再考虑其它的了,我冲大牙打了个手势,大牙很配合的往后退了几步,距我有个二米多远的地方与我一条线的站好了。我则等到那道姑跳到我身前后,刚要抡胳膊砸我时,迅速的往后一仰,一个后滚翻,就滚到了大牙身边,爬起来,又退到了大牙的身后二米处。

那道姑一击之下打了个空,动作也就迟疑了一下。稍稍调整了一下身体,走了两步后就又一纵,纵出的距离足有一米半左右。这东西看来并不像电影里说的那样只会跳,不会走,而是需要快速移动时才是纵起来。

好在我和大牙是两个人,要是一个人无论如何也是跑不过这东西的。

那道姑一跃之后,感觉到前面又有活人站着,所以并没有接着再跳,而是跨了一步走到大牙近前,似乎像是抽鼻子闻了闻,但动作符度很小,屋子里又暗所以看不太清。

大牙本来想和我一样,等到那道姑抡手要打时,也是一个后滚翻,就可以逃出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到了他这儿,那道姑改变了攻击手段,抬腿就向前踢去。

这一脚踢出的十分迅速,不像人那样需要协调全身的动作,上半身根本动都没动,感觉那条腿不像她的似的,就那么一下子弹了起来,奔着大牙的裆部就踢了过去。

这显然出乎大牙的意料,大牙心中也是暗自叫苦,没办法,也不能按原计划缩身再向后滚了,如果那样,估计就会像球一样被踢飞出去。而是双腿一劈叉,向后一个平躺,直挺挺的就仰了过去。

道姑这一脚紧贴着大牙的裆部就扫了一下,吓得大牙面无血色,在空中倒下的瞬间还不忘双手摸了一下,直到确认身体还是完整时,才手肘向后弯曲撑地,打算缓冲一下。

就在那道姑伸腿踢向大牙的时候,我也替大牙捏了一把汗,如果大牙慢一点,估计这辈子就得当太监了。再一看大牙这身手就像受过专业训练的武警差不多,没想到大牙还有这手,动作一气呵成,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身体笔直的往后就仰了过来,顿时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就听见“唉呀妈呀”的一声,大牙实实在在的就平躺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都摔抽巴了,呲牙咧嘴的十分难看。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大牙这套动作压根就是照葫芦画瓢,只有形势,没有技巧,摔得个结结实实。

我正诧异着,大牙一咧嘴冲我嚷道:“唉呀我的妈呀,你还看啥热闹,摔死我了,快点把我掫起来啊!”

第五十六章 尸油

大牙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叫苦不迭,直喘粗气,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看起来仍是心有余悸。www.65txt.com-====-

我和大牙眼看着那道姑的动作越来越灵活了,心里也有些打鼓,恐惧更是呈几何倍数增加。这事看来一定要速战速决,说不准再过一会儿,这道姑又恢复了什么样的神通,到时候估计更不好控制了。

想到这里我和大牙把袖子往上撸了撸,吐了几口唾沫,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加倍的小心,总算是一点一点的把她引到了墙边的暗门附近。

我和大牙已经到了石门的前面,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点儿底都没有,也是担心如果退回以前的那间屋子,一旦出现一些意外,比如这道门自动合上或是这东西占住门的位置不放,再或者是我们进去后,这东西不跟着我们进去,而是守着门口不走,那我们就是作茧自缚,自讨苦吃,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生死攸关的时刻,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了,只能赌这东西暂时还没有什么智商了,想罢一咬牙,我拉着大牙迈步就退回了以前的那间屋子里。

那道姑追了我们半天没有追到,显然有些愤怒和急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动作比刚才那阵又要迅速灵活多了,跳到门前停都没停,紧随我们之后就跟了进来。

我和大牙回头瞥见这东西跟着我们进来了,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我和大牙故讲重施,引那道姑来追我们。看来我估计的还没错,她的动作只是本能驱使,还不懂得思考,三下两下就把这道姑引到了屋子里面,与门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我和大牙的眼睛一直都瞄着那道转门,生怕这时候那道门“咔”地一下自动的合上。真要是那样,就只能破釜沉舟,逼得我们要和这道姑大战三百回合了,至于结果,其实想都不用想,只能有一种结果,就是我们先后挂掉,填了这道姑的肚子。

觉得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递了个眼神,心有灵犀,几乎在同时,我俩转身拔腿就跑,大牙虽然刚才摔得差点散了架子,但是逃跑的这刹那却依旧是风驰电掣,动如脱兔,也就是眨眼间的光景,我们就跑了出来,然后回头用肩膀倚住石门,使劲的开始推,打算把门关上,困住那道姑。

可是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大脖筋都绷起多老高,脸憋得都茄皮子色了,但是这暗门就像在地下生了根,长在了地上一样,纹丝未动。

难道是门轴卡住了?还是有别的什么机关?我和大牙都急得出了一脑门子的汗,但现在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憋足了劲,继续使劲的去推这道门,希望能出现奇迹。-====-

那道姑本来在后面就紧紧相随,我们俩骤然的回撤,怎么说这东西也不及人的反应快,迟疑了一下,才原地转过身子,又朝门的这边跳了过来,一跳就是几米远,眨眼之间就要到了门前。

看着马上就要跳出来的道姑,我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突然灵光一闪,急中生智,赶紧脱下外面的大衣,掏出打火机就给点着了。好在是纯棉的棉服,极易点燃,眨眼间火就烧得很旺,我瞅着差不多了,瞥见那道姑也跳到了门前,赶忙一甩,直接把着火的衣服扔到了那道姑的身上。

至于这东西怕不怕火我也不知道,但是俗话都说“神仙难躲一溜烟”,就算是烧不死她,估计也能抵挡一阵子,当下也只能孤注一掷了,能拖就拖一阵,多争取一些时间。

本来以为这间屋子如此阴冷,还担心那道姑的衣服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受潮了,不好点燃,不成想,火一粘到那道姑的身上,衣服还没怎么烧着呢,而那道姑的皮肤却像涂了一层油脂一样,“噌”地一下就全身布满了绿色的火苗,烧得一阵“噼里啪啦”乱响,大火从头到脚瞬间就烧起来了,那道姑全身着火不停的抖动,喉咙里发出了一连串“桀、桀”的怪叫声,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这一把火给道姑烧成这样也很出乎我的意料,算是歪打正着。眨眼之间烧得那道姑全身发黑,就像是黑炭一样,身体渐渐的不动了。倾刻,两条腿往前一倒,身子就直直的跪在地上,眨眼之间,轰然倒地,成了一堆黑漆漆的碎骨。

我和大牙看的心惊肉跳,瞠目结舌,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屋子里已经涌进来了不少黑烟,还夹杂着一股恶臭,十分呛人,而更多的黑烟顺着这道门仍然源源不断的往过涌来,我和大牙见状,暗道不好,这屋子本来就不通风,要是照这样看来,过不了多大一会,我们准得给憋死在这里面,窒息而亡。

大牙估计也是真急了,龇牙咧嘴的使劲的推着这道石门,而这石门竟然真的缓缓的动了动,不再像刚才那样顽固了,但是看这架势,估计等到我们都被这烟呛死了,这门也未必就能关上。

我当时看到道姑身上着火的颜色和样子,就已经意识到了这道姑身上已经溢满了尸油。

“尸油”是尸体在高度腐烂时脂肪变成油状溢出到皮肤外,一般较胖的人死后“尸油”更多,夏天数天未处理的尸体上经常可以见到。而在南亚大部分地区,据说尸油是一些巫师把死去的孕妇的下巴割下来,然后用白蜡烛烧,滴下来的油就是尸油,相传尸油能够帮助女性吸引男性,传闻有一些高级妓女暗中使用,将其擦在两眉上就能吸引男性。而隐居在泰北偏远山区的巫师,如果知道村子中谁家有婴儿夭折,就会主动与婴儿父母洽谈,用钱把婴儿尸体买走,然后炼取尸油,以辅助自己施展一些邪术或是降头。

只是这道姑身体并未见一点腐烂的迹象,但却溢满了全身的尸油,这种情况与平时的认知明显相悖,现在也没有工夫研究这事。我一扯大牙,带头就往那边的水缸处跑,一边跑,一边冲大牙喊:“别整那个门了,快点过来,看看这边这个缸能不能转动。”

大牙一怔,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马上掉头跟上了我。

按照相同的方法,果不其然,这口缸依然可以转动,如法炮制之后。随着“咯吱……咯吱……嘎嘣”的声音,这间屋子的北墙相同的位置果然又出现了一道暗门,我和大牙见状,转忧为喜,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也顾不上有没有危险,大牙一弯腰,率先走了进去,我顺手端起烛台,紧跟着大牙也走了进去。

刚跨出这道门,顿时就感觉阴风习习,吹得直入骨髓,就像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接二连三的连打了几个冷战。我的大衣刚才也光荣就义了,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羊毛衫,感觉从头到脚,全身发凉,瑟瑟发抖,哆嗦个不停。

倒是打了几个哆嗦后,脑袋清醒了许多。举着蜡烛四下照了一圈,发现这回我们终于不是被困在屋子里了,这里看起来像是条隧道,蜿蜓伸向远方。烛光照射的范围有限,也看不太清楚,加上这里的风又很大,吹得烛光摇曳,几次都差点熄灭。

这条隧道通向哪里,是吉是凶虽然也不知道,但是心中却不再那么凄凄惶惶了。恐惧的心理很奇怪,最可怕的事情并不是碰到狮子、老虎这种猛兽,反而就是简单的重复。就像夜里醒来上厕所,当你发现无论推开哪道门后都是自己的卧室,而找不到卫生间时,那种恐惧是比见到猛兽还要可怕的事。

我和大牙站在原地都仔细的听了一会,也听不到有什么动静。

但是既然有风,就说明这条路应该不会是个死胡同。看了看这条地洞,黑咕隆冬的也估计不出有多长,不晓得要走多长时间,而手中的蜡烛也只剩下不到十公分的高度了,如果在无风的情况下应该还可以支撑住二三个小时,但是现在这种环境,恐怕一个小时就得燃尽,索性一口气吹灭了蜡烛,小心的收好,等到要紧的时候再用。

没有了光亮,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拍了拍前面的大牙告诉大牙在后面跟着我,小心注意点后面,而这里的风大,太费蜡了,这种环境蜡烛很宝贵,还是节省点用,等到需要时再用,而我们只能艰苦一些,摸黑前进了。

也看不见大牙的表情,就听到大牙答应了一声。接着他就把他的大衣脱下来递给了我,说是前边风大,换着穿穿,我也没有推辞,直接就套上了,我在前面给他挡着风,双手前伸,慢慢的摸索着前进。

突然,一道白色的荧光照亮了脚下,我开始时还有些惊讶,回头才发现原来是大牙掏出了手机来当手电用了,平时这种屏幕的背景光几乎没有什么用,但在这种漆黑如墨的环境里,原本微弱的亮光却可以照亮眼前一米左右的范围,终于可以不用像瞎子一样摸索着前进了。

大牙在后面边走边闲聊着问我:“来亮,你说这条道是通向哪儿的呢?不会是才脱离魔爪,又要进入虎穴了吧?也不知道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可别像我们一样……。”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替柳叶和那两个孩子担心,我一边小心的看着前面的路,一边苦笑着:“谁知道这条路是通哪儿的,看这凿出来的痕迹,应该是人为挖出来的,看这水平也不咋地,不像是专业的队伍干的活,倒像是些门外汉的手笔。

现在咱哥俩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吧。估计柳叶看咱俩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应该也进那老头子屋了,是吉是凶也不知道,至少没像咱俩这样给整到这地方来,也***怨我,不该多嘴说人家。”

大牙在后面长吁短叹:“来亮,你说那老头不是给自己亲人烧纸,而是给非亲非故的人烧钱,还说人家身上阴气大,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个人说说话总好过这种寂静的恐惧,我示意大牙注意脚下的土坑后,解释说:“当然是真的,如果我说错了,咱俩也不会突然就昏了过去,醒来后给整到这个鬼地方来。那老头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不知道是啥来头,好在留了咱俩一条命,要是趁着咱俩不醒人事时就给咱们撂这儿,估计咱俩还真就人间蒸发,神秘失踪了。”

一边走一边闲聊着,不知不觉中,走了能有十来分钟,我走着走着突然的就站住了,大牙被我吓了一跳,赶紧伸脖子往前看了看,也是有些发愣。

第五十七章 古道壁画(上)

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叉道口,一左一右,两个洞口通往不同的方向。www.65txt.com

我和大牙站在这两个洞口前左看看,右看看,拿不定主意。

大牙伸头探脑的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后,也没看出个名堂,晃了晃脑袋,一甩手,不管了。说是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一切听凭我的安排,就让我来定,如果我也拿不准主意,他就要扔硬币了。

我真想让他自己扔个硬币,看看到底是字是背,但是毕竟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选错了估计也很难有机会可以重新再来了,弄不好就得把命扔在里面。

既然有两条路,就说明这两条路应该是一条生路,一条死路。如果两条全都是生路或者全都是死路也不符合规矩,犯不上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修两条目的一样的路。

我扒着洞口往里瞅了半天,也看不出个究意,两个洞口都是黑漆漆的,也没有明显的区别,不知道是通向哪里。不过傻子也都知道,不可能两条路都能通向地上,就在手足无措,犹豫不决时,脑袋中灵光一闪,茅塞顿开,想出了一个办法。

我从身上取出刚才剩下的那半截蜡烛,烛光闪烁不定,忽明忽暗。我赶紧用手拢了一下火苗,等到火苗稳定后,我往左边的这个洞口里走了几步,然后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慢慢的把拢火的这只手放下,只见烛光扑闪了几下后,很快的就稳定了下来,也不怎么跳跃了。看到这里,我捧着蜡烛向右边的洞口里又走了几步,然后仍然站住不动,只见蜡烛的火苗开始渐渐的向洞口外倾斜,烛光又开始闪烁不定起来,看到这里,我喜不自禁,赶忙把大牙叫了过来。

大牙看我神神叨叨的走来走去,一直没有吱声,直到听我喊他,才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嘿嘿一笑,用手指着蜡烛的火苗:“喏,你看这个,那边的洞口火苗是直的,这边的洞口火苗是歪的。”

大牙盯着火苗看了一会后这才恍然大悟,搓了一把脸,兴奋的冲我直点头:“行啊,来亮,你真是深藏若虚,锋芒不露啊!现在的火苗向洞外吹,就说明里面有风,那里面应该不是个密闭的空间,而是有空气流动,咱俩就走这条路了呗。”

我吹灭了蜡烛,小心的收了起来,拍了拍大牙的肩膀,长叹了一口气:“哥哥我走南闯北,通才练识,博物多闻,哪像你胸无点墨,才蔽识浅的,还不去前面掌灯带路。”

大牙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无外乎都是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说辞,我把大衣脱下来又让他套上,抱着膀小心的紧跟在他的身后。

这条路时上时下,左转右拐,走了差不多有四五百米的距离后,前边豁然开朗,到了一个大厅里,空气也清新了一些,没有刚才的那种浑浊的土腥味儿,也就感觉不再那么压抑了。

我又把这蜡烛点亮,举过头顶,四处张望着,围着这个大厅走了一圈。

发现这里应该是一个石室,四四方方很周正,也就是五米见方大小,高有五米左右,斜对面有道楼梯蜿蜓向上,应该还可以继续往前走,估计是为了防潮,地面上撒了一层的石灰,石室的四周墙壁都绘满了壁画。

墙上的壁画从画法上看有些像唐宋遗法,沥粉贴金,风格精密富丽。画中的人物意态生动,景致优美,笔法流畅而苍劲;人物衣纹勾描娴熟,花卉竹石线条洗练,我做景观设计这么多年,全国的名胜古迹也没少走,但印象中还没有看到过这样精美的壁画,保存如此完好的壁画也应该极为罕见。

四面墙体绘制成了四幅巨大的叙事壁画,画中场面宏大,人马队列整齐有序,杀气腾腾,栩栩如生。里面的人物活灵活现,呼之欲出。我和大牙都不住的啧啧称奇,看了好半天,又研究了一会,总算才看出个大概意思。

我们走到第一幅壁画前,整面墙绘制的是场战争的场面。远远望去,弥山遍野的一些骑兵团团围住了大股军队,很多士兵都被杀得丢盔卸甲,夺路而逃,血流成河,战势激烈。从双方打出的旗号可以看出,应该是后金与大明军的激战。

再看那些士兵们个个精悍,将领们个个威风,应该就是满洲的骑兵。左上角精细的绘制了一员猛将,跨下一匹大青马,龙颜凤目,伟躯大耳,天表玉立,仪态威重,粗粗的眉毛下两只眼睛微睁,但却像射出两道锐利阴冷的光芒。穿着箭衣,皮搭膊、铁护腕、快靴,腰间挂着一个大皮酒壶,手下垂着短铁锥,威风凛凛,神采奕奕,恃气凌人。后面并排一溜跟着七匹战马,马上的将军刻画的不是很清晰。

大牙叭嗒了叭嗒嘴,冲我说:“来亮,这个我估计画得是努尔哈赤征战的场面吧。不用说,画得如此威武细致的这人一定就是努尔哈赤了,后面跟着的那几个人正好是七个,你说会不会就是行地七公呢?”

我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大牙的说法,也接口说道:“从旗帜的名号上和这气势上,十有**画的就是努尔哈赤,画的应该是后金与大明军兵争战的场面。后面的那几人故意没有描画清晰,像是有意要隐藏些什么,不过可以看出来的确是七个人,这个我估计如果前面这员大将是努尔哈赤本人,那后面跟着的这七个人一定就是行地七公。”

转过身来,第二幅壁画描绘的应该是在一间殿堂里,殿柱是圆形的,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显得特别的霸气,十足的帝王气魄。看这架势,应该是皇帝的寝宫,寝宫内虽然富丽堂皇却似乎是光线不足,或者说应该是指晚上,通过室内点画的多盏宫灯可以看出来,隐隐约约的仿佛从厚重的窗帘缝隙中还能看出透过的几丝月光,落到了铺满金黄色棉被的大床上。床上躺着一人,面容枯篙,形销骨立,似已病入膏肓。床前跪着一排人,仍然看不清面容。

我一边看,一边用手指指点点的对大牙说:“如此看来,前面那幅画肯定就是画的努尔哈赤了,而这幅画的应该就是努尔哈赤死前托秘。床前跪着的还是那七个人,依然没有画清面貌,现在看来可以确定应该就是行地七公,只是为什么搞的如此神秘呢?”

大牙也不住的点头,突然大牙指着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对我说:“来亮,你看看这儿,好像是有个人似的,只不过画得不太清楚。”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把烛光往大牙所指的地方凑了凑,果然,大牙指的那个位置像是有个人蹲在那里似的,也可能是这里正是阴影区域,画壁画的这位师傅无心之举,才使我们草目皆兵吧。我仔细的看了半天,又走远了几步看了看,也拿不准,说道:“有点看不清,确实像是有个人蹲在门外偷听,可是也可能是画面画的阴影而矣,不能肯定。”

大牙也歪头看了半天后,也有点半信半疑了,冲我说道:“你这一说,我也拿不住了,不过总觉得这里有些古怪。这两幅画和以前我们知道的情况大体差不多。看来这次咱还没白昏过去,还昏的有些价值,真要是大难不死,那是必有后福啊。”

第五十八章 古道壁画(下)

大牙在旁边不断的品头论足,有时还自问自答,自己一个人聊得还挺热闹,看着有些魔魔怔怔的。www.65txt.com

我也懒得听他胡说八道,就转身盯着第三幅壁画看了起来。

这幅壁画的场景很大,是几个不同的画面组合在了一起,从前往后的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了点眉目。壁画最左面画的是皇帝即位时的场面,张灯结彩,群臣朝拜,普天同庆。

正中央龙书案后面正襟端坐一人,头上戴着嵌宝紫金冠,穿一件明黄龙袍。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眼睛里精光闪动,十足的帝王之气,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

大殿内黑压压的跪倒一片,正行三拜九叩的大礼,仪式隆重而又充满欢庆气氛,场面大气磅礴,声势浩大。当真是“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可能是盯着看得有些久了,感觉自己似乎进入到了整个情景之中,画中的景象鲜活生动的在眼前展现,耳轮中隐隐听到钟鼓齐鸣,礼乐飘飘,重重深宫禁苑一殿殿都已经敞开了大门,文武百官拜谒皇帝,听候旨令。香炉的轻烟袅袅升腾,如梦如幻,不知不觉的沉于其中,愣在当场。

“喂,来亮,来亮,发什么愣呢?”大牙见我眼神发直,一动不动,在旁边推了我一把。

我激灵一下这才如梦方醒,轻轻的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旁边的大牙,抬头又看了看壁画,心底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难道是因为画的太逼真了才会使我看得入了神?还是这壁画本身就可以摄人心魄呢?假如不是和大牙在一起,是我一个人的话,接下来会怎么样,后果还真不敢想象,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咽了一口唾沫,转头对大牙说:“这玩应儿真有点邪门,好像能摄人心魄一样,千万别盯着看时间太长,以免中了道儿。我刚才就是看着看着就感觉进到了这幅画中,画中的一切都动了起来,似乎还能听到一些声音,差点给迷了心智。”

大牙听我说完,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一脸的惊讶,抬头看了看这壁画,不住的摇头。-====-

大牙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这幅壁画上描绘的是不是皇太极即位的场面?

我点了点头,揆情度理想了想:“这壁画本来就是按时间来作的叙事壁画,第一幅是努尔哈赤征战的场面;第二幅是努尔哈赤要归天的场景;而这第三张一开始就是一个皇帝即位上朝,从历史来看,努尔哈赤之后必是皇太极无疑。而领头跪在前面的那三个人,就应该是‘四大贝勒’中的其他三人,代善、阿敏和莽古尔泰。”

天命十一年,努尔哈赤死后,后金最高统治权力出现真空,在推举新汗的会议上,大贝勒代善率先公开表态,扔戴皇太极即位。原来就与汗王无缘的二贝勒阿敏和皇太级平时关系还不错,也就积极附和代善之议。当时的三贝勒莽古尔泰独木难支,在众人中茕茕孑立,思索再三之后,只得表示赞同众人的提议,退出了汗位的竞争。皇太极假意辞让了一下,也就欣然接受了,几天后率诸贝勒史弟子侄盟誓即位。

大牙听我说得合情合理,有根有据,不住的点头。

这面墙的壁画场景很多,紧接着画的也是战争的场面,画得几乎全都是八旗军骁勇善战,杀得敌军闻风丧胆,落荒而逃。很明显可以看出,基本上就是在歌颂皇太极东征朝鲜,西讨大明的丰功伟绩,至于历史上这些战役发生在何年何月,我和大牙也并不清楚。

紧接着描绘的是群山荒岭的自然风光,荒郊旷野,茅丰草长,人迹罕至。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山上隐约能看到似乎有两个人,只是画得很小,意在而形无。实在搞不清为什么会画上一幅山水画在这里面,而且又是占用了很大的一片区域,这种叙事壁画不会闲得让画帅飙飙画功,即兴发挥吧?

看得一头雾水,只好接着往下看,紧接下来画的则是一间草屋前,院子很简陋,典型的农家院,院子西边的墙下,趴一头黄牛,身上好像还粘着一些草屑的样子,离牛不远的西南墙下,一字排列着锹、镐、锄、耙等农具。

整个场景的画面色彩都很单一,与整个壁画的恢宏气势相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这样的简陋的场景出现在如此精美的壁画里,倒像是光洁的皮肤上贴了一块狗皮膏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我看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要弄出这样一个场景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茫然,指着墙上的壁画也在叨咕着:“嘿,这玩应儿,咋看咋别扭哈,都是帝王朝廷的事咋还整出一个草屋出来,这***就像穿个西服上衣,整个运动裤子似的,也不伦不类啊?而且,来亮,你看啊,屋里的那两个人,都是一身百姓的装束,平头老百姓怎么也能堂而皇之的与这些开国皇帝整一块去了?这到底是啥意思呢?右边这人看身材和长相也算是威武庄严,只是左边这人身材瘦小,像没长开的茄包子似的,还画的是个背影,神秘兮兮的。”

听着大牙的唠叨,我也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确实如大牙所说,这画有些不伦不类,仔细的看着画中正脸面向我们的那个人,那人身上自带的气势似乎有种无形的压迫感,这种让人胆寒的气势绝不会是一个百姓能有的,于是不自觉的往前面的画中扫了几眼,这一看可让我吃惊不小。

身材体形越看越像,虽然这画不像现在的照片这样逼真,但是这画师的丹青妙手画的也是极为传神,入骨三分,对比了一下后,发现这个人与前面画中出现的一个人相似度极高,甚至连那种眼神都如出一辙,越看心里越是激动。

我拉了拉大牙的胳膊,指着壁画,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大牙,你仔细看看第一个场景,皇太极下面跪着的那三个人,也就是阿敏、代善和莽古而泰那哥仨,过去站位排序很讲有究,从画面上可以推断,最右边这人应该就是莽古尔泰。最左边的应该是代善,中间的就是阿敏。你看这三个人谁与草屋中正脸的那个大汉长得比较像?”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兴趣上来了,跑到前面仔细的看了一会后,又跑到后面看了看草屋里的那位大汉,反复的折腾了好几趟,最终有点不太肯定的说:“好像是最右边的那个人,就是那个什么莽古尔泰的,体形有点像,脑袋大小和胡须看着也相似。”

我听大牙如此一说,心中更有底了,毕竟我一个人的判断多少有些主观因素,而两个人都这么认为客观上就相对公正了一些。

我嘿嘿一笑:“大牙,这回你总算没走眼,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和你的看法一致。这草屋中那人就应该是三贝勒莽古尔泰,也只有与这样身份的人相关的事情才会绘制到这壁画里面。以他的身份竟然穿成这样,整了一身老百姓的装扮,乔装改扮,估计是一件很重要又需要保秘的事情,他接见的这个人又是谁呢?什么人值得让当年身份显赫的三贝勒如此礼贤下世,在荒郊野岭中相见呢?”

这回大牙倒是开窍了,冲我嘿嘿一笑:“来亮,看来你也只是聪明一时啊。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你在一起合作,我越来越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这不明显着嘛,这些壁画根本不是什么独立的海报,而是连环画,我们在别的画中再找找,看看有没有这个体形瘦小的人不就行了?”

大牙这么一说,我才顿时犹如醍醐灌顶,醒过腔来,赶紧催着大牙举好蜡烛,又从第一张壁画开始搜寻起来。

每张壁画的场景都很大,又多是战争场面,人山人海,还真不好找。幸好是很多的人物都是粗略的示意,真正刻画的人物并不是太多,但就是这样,我和大牙也足足跑了七八圈,才隐约的发现了一些线索。

在第一幅努尔哈赤征战的那个场景中,努尔哈赤马后压阵的七个人中似乎有一个身形矮小的,只不过骑在马上,画得有些粗略不明,又被前面的人物遮挡着,所以有些看不太清。

但在第二幅努尔哈赤卧床的壁画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出,在床前跪着的七个人中,的确也有一个相对身形矮小的人。

再看看第三幅那个场景中的背影,我和大牙反复的对比着这三面墙上的这三个人的一些细节特征,又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

最后我和大牙心头的阴霾终于豁然开朗,不约而合的都猜出了这个神秘的人真实身份。

第五十九章 神机鬼藏

“行地七公!”我和大牙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www.65txt.com

大牙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眉展眼舒的冲我说道:“来亮,看来真的是行地七公,而另一个人却是莽古尔泰。看他们这情形,不像是仇人,倒像是朋友叙旧一样,这可是皇太极即位以后的事,也就是说这时候的行地七公已经遵了努尔哈赤的密令,潜伏于村野民间了,想不到这莽古尔泰的眼线如此厉害。”

我也不住的点头:“壁画上的这三王莽古尔泰乔装改扮,在荒山野岭中与这个神秘人相见,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故交,早就相识,关系还不错,否则,以行地七公的本事,要想让莽古尔泰找不到,那是易如反掌,就算是取其脑袋,也是手到拈来唾手可得……”

大牙好像想起了什么,没等我说完,就插话说:“哎,哎,来亮,听我说,记不记得在柳叶她家,柳叶说过,她们家祖上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说是努尔哈赤交给他们东西后,嘱咐过他们将来会有人来取走珠子,会不会这个人就是莽古尔泰呢?也就是说这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难道是为了这个莽古尔泰?”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确实有这码事,但是现在只是推测,没有一点真凭实据,但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除非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或是留下些什么记录,否则也不能仅凭主观臆想就草率的确认莽古尔泰就是指定的取珠人。

而莽古尔泰与行地七公之间是什么关系,说些什么,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弄清楚。

倒是大牙中途这一打茬,我倒是想到了这个神秘人的庐山真面目,越想越感觉合情合理,禁不住心中的喜悦,赶忙告诉了大牙。大牙刚听我说到我想明白了这个神秘人的真身,就急不可耐的催我别卖关子,捡干的说。

我嘿嘿一笑,告诉大牙是我们自己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不要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在原来的娘娘庙的地下,而娘娘庙中的那道姑本来就是当年的行地七公之一,而这壁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能说明一些问题呢?再仔细看那道姑的身材与画中的那人是不是很相像呢?

我这么一说,大牙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脑袋:“我还寻思呢,为什么那人身形如此孱弱,赶情儿本来就是个女人,现在看来,咱们以前猜想的一点不错,刚烧死的那道姑就应该是行地七公的‘天璇’,叫什么衺玄仙子的。

莽古尔泰会见这道姑,看来对这道姑并没有恶意,还很有交情,否则也不能把自己的女儿的宅院安置在这娘娘庙的旁边,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是让这道姑保护他这女儿似的。”

我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一边整理分析着以前的零散线索,一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可以肯定的是莽古尔泰认识这道姑,交情还不浅。估计也是莽古尔泰料到皇太极即位后自己将来也是凶多吉少,这才把女儿委托给这道姑照顾,当然也有可能莽古尔泰或许真的就是努尔哈赤指定的那个取珠人。”

我和大牙现在都很兴奋,一直混乱的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得了,一会再唠这个,先把最后的壁画看完再说。要不也省着在这儿盲人摸象似的瞎寻思,浪费脑细胞了。”大牙说完后用手指了指最后的一面壁画。

我们也是突然想通了萦绕在心里很深的疑问后才有些得意忘形,要不是大牙醒过腔来,都忘了现在只看了三面墙的壁画,还有一幅没有看过呢。

蜡烛这时候也燃的差不多了,我小心的拨了拨灯芯,把烛光弄亮了一些,这才高举过头,定睛望了过去。

最后一面墙画得很简单,接天连地的熊熊烈火之中,隐隐可见一座大庄院,屋宇连着屋宇,十分气派。在火光灼照下,所有的房子都成了红色。红色的光焰闪烁,飞火烧檐,火势滔天,浓烟滚滚。

大火把天空的云气都蒸烤成了红霞,地面也被烈火烧成了焦黄的颜色。而在倒塌的宅门前,并排站着几个黑衣人,一身紧身夜行衣,黑纱罩面,身后都背着钢刀,看着眼前的大火。腰间挂着一枚令牌,刻画的十分精细,仔细看了看,上面写着“行天”两个字。

看到这里,我已经心知肚明。这应该就是描绘当年公主府与娘娘庙失火时的情景,而站在门外看着火势的这几个黑衣人,应该就是皇太极手下的“行天尉”。

怼玄老道的册子里提到过当年行地七公领了秘令隐居江湖后,皇太极曾经成立了一个秘密的组织,广揽奇能异士,专门查访行地七公的踪迹,想知道他老子留下的是什么秘密,被称为“行天尉”。这些人行事阴险狠毒,手段多端,本领高强,行地七公中的老三和老四就间接死在他们的手里。难不成当年的这场大火是行天尉点的?公主府的人全都被皇太极给灭口了?

我一提起这些,大牙也想了起来,看着这面墙上的壁画不断的点头,然后突然指着画中的黑衣人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你说的‘行天尉’应该是对的,因为腰牌上有字。只是我怎么感觉这火不像这几个人放的,你看这几个人身后背着刀,衣衫如此整洁,倒像是有点风尘仆仆刚刚到达的感觉,如果是经过了一番厮杀或是他们故意纵火,不可能衣衫如此干净整洁,刀还在后面背着,应该提在手中才对吧?我看电影里可都是这样,这种夜行人没办事之前都是背着刀,办完事后都是单手提刀的。”

这一点上,大牙倒是观察的很是仔细,我也觉得大牙说的有些道理。越看越觉得这几个人似乎真的是刚刚赶到,到的时候火就已经着起来了,身后背刀与手上提刀肯定有差别,只是这个也只是我们的猜想,不能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着火现场行天尉来过。

而在这段历史中,至少有着三股不同的力量交织在一起。一是行地七公这方面,为了保守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秘密而隐居山林,代表着先汗努尔哈赤;二是莽古尔泰这方面,与行地七公感觉关系非敌像友,再结合历史,这哥们也是专门与皇太极做对的,估计也是皇权旁落,心有不甘吧;三是皇太极这方面,为了巩固皇权,追杀行地七公,杀兄灭亲。当然或许还有更多隐藏的力量,谁会相信其它那些贝勒就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闲着,但现在浮出水面的就已经有这三股力量错综复杂的摆在了面前,清晰可见。

看过了所有的壁画,大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骂骂咧咧:“他妈了个巴子的,这事整个就是一个围绕皇权的斗争。那努尔哈赤老头死前也不知道告诉了行地七公什么事,让这行地七公散落山林,既要躲避皇太极的追杀,又要防着其他有野心的贝勒皇子的围追堵截。

看起来这个秘密一定威胁到皇位,或是至关重要,否则也不能让皇太极如此担心。还有那个莽古尔泰,也不知道是真想谋反还是假想谋反,左手拉着皇太极,右手拉着行地七公,一方面在皇太极手下当臣子要尽忠职守,一方面还得拉着行地七公当朋友叙旧,整个这里面就他最忙了,也够为难这哥们了。”

我听后也忍不住的一阵长吁短叹,看了一眼大牙后这才开口:“咱们追查的这件事,到现在终于有了个眉目了,事情好像也要水落石出了。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当年的努尔哈赤死前留下的这个秘密,皇太极登位后为了消除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力量,一方面开始追杀行地七公;另一方面对自己的兄弟手足下手,那些兄弟不知道暗中都做了什么,不过从历史来看,基本上该杀的杀,该押的押,皇权还是在皇太极的手上。而行地七公历史上却提也未提,不知道这个秘密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被解开。”

大牙听我说完,也长叹了一口气:“唉,自古皇权斗争就是血淋淋的,哪个朝代都一样。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自然要消灭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力量,何况这皇太极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谁晓得从努尔哈赤死后到他登位的这二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那些个兄弟一个比一个牛逼,一个个都功高震主,一旦江山稳固后注定是早晚都得挨收拾。”

我忧心冲冲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了,有时一想到努尔哈赤、皇太极、莽古尔泰、多尔衮、顺治、雍正这些清朝的大人物无一例外都是暴毙而亡或是死的不明不白,心头就有些发堵,总感觉这里面我们忽略了一些细节,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乌萨的巫术如此神异,我们现在又卷入如此之深,现在想抽身都难。且不说别的,一想到那泡尸缸里的东西,就有点后怕,如果我和大牙真的喝的是那种水,尸虫破体而出也只是个早晚的问题。但是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来,一个人在心里边慢慢的合计着。

屋子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我和大牙这才沿着对面的那个通道拾阶而上。

第六十章 奇门遁甲

这条通道的台阶是直接借助地势凿出来的,台阶随形就势,蜿蜓向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可能是当时施工的时间有些仓促,所以并没有铺上石头或是砖块,只是挖土成阶,虽然压得很平实,但走在上面,总觉得脚下有些发软,心里有些不太踏实。

登台阶往上走虽然有些累,也总比顺着坡路往下滑的心情要敞亮,毕竟我们在地下,现在沿着台阶往上走,虽然不知道上面还有多高,但走一阶也就近了一步。估计是求生的**促进了肾上腺分泌,兴奋了神经系统,抗疲能力明显提高,爬了好半天也不觉得疲惫,脚步反尔变得更加轻盈了,登台阶如履平地。

自从昏睡后被关进这个鬼地方,危险就如影随形,接踵而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还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现在都是无法预计的。

想了想,还是把剩下的一小段蜡头小心的收了起来,必竟在种环境里,蜡烛比刀子要实用的多。

脚下的台阶明显有些陡峭了,手脚并用的爬了又有二十多分钟,到了一个缓冲平台,向左一拐,又是一间厅室。

这间厅室面积不大,像口井一样圆溜溜的,直径五米左右,墙面用的都是大块的花岗岩。我和大牙站在空荡荡的厅室中间,就感觉像困在井底的蛤蟆。圆形的墙上竟然分布了五个洞口,也就是说有五条路通向不同的地方。洞与洞之间的间距各不相等,也看不出有任何的规律,感觉有点杂乱无章,就像蚂蚁洞一样,乱七八糟。

我和大牙看着前后左右的这些洞口,一时之间都有些懵了。

大牙挨个洞口往里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便转过问我:“来亮,这回咋这么多洞口呢?连扔硬币都不行了,到底走哪儿个呢?要不再用蜡烛试试吧?”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直接从我的包里掏出了蜡烛,点亮了。

我刚进到这厅室后我就隐约的感觉不对劲,过去讲究天圆地方,在这地下弄个圆形的建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要升天了?

看着四周这些毫无规律的洞口不禁有些疑惑,凭经验这些洞口的方位是不可能随便乱挖的,这地下的东西处处透着玄机,只是这五个洞口又代表了什么呢?我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去想这些洞口的奥秘,但是越是着急越是毫无头绪。

一共有五个洞口,排除掉我们刚刚走进来的那个洞口不算,还有四个。也就是说我们有四种不同的选择,这四道门后吉凶未知,福祸难料。

这时大牙也走了一圈后回来了,咧咧嘴对我说:“来亮,这回估计有点麻烦,这几个洞都有空气流通,不会是都是活路吧?这可咋整呢?”

我没有理会大牙,而是集中精力的在观察着这些洞口的排布,虽然洞口之间的间距各不相同,乍一看毫无规矩,可是仔细的观察后我倒是觉得这些洞并非是杂乱无章,而像是按着特殊的方位精心排布的。-====-

我从包里掏出罗盘,站在屋子的中心点附近,开始小心的转动罗盘,使磁针与子午线完全重合,然后挨个测了每个洞口的方位和角度,勘测完毕之后,我心里的阴糜一扫而光,我自己都想给自己跪下叩几个头,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看我摆弄着罗盘转个不停,也知道我在做什么,但并没有打扰我,而是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

我欣喜若狂的拉着大牙说:“大牙,我知道了。我知道走哪儿个洞了。”大牙一直在愣眉愣眼的像看精神病一样的看着我,两只眼睛瞪得溜圆。

我小心的收起罗盘,洋洋得意的哈哈一笑:“大牙,记不记得前几天我提起过的‘奇门遁甲’之术?我刚才仔细的测了一下方位,这几个洞并不是随随便便设置的,而是有一定的门道。

在风水中有一个门派称为“金锁玉关”,也叫“过路阴阳”。其理论源于先天河图、后天洛书,真正达到了阴阳不外河洛之理,配合不离八卦之法。以简单实用著称,断事的准确度超过任何风水门派,掌握了这种方法,在为人断阴阳宅时,可以不用罗盘,只需在阴阳宅四周转上一圈就可断出该阴阳宅的吉凶祸福,一目了然。

过路阴阳风水流派中最基本的理论就是“二十四山”,简明扼要的说就是把自然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行细化,以圆心为原点,每十五度就分为一个方向加以标记,这样一周就可以细化成二十四个方向,标记方向使用的是十天干、十二地支及八卦命名。

也就是说如果仅仅把方向只分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或是加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后的八个方向来看,这些洞口的位置的确是毫无规律,杂乱无章。但是如果按“二十四山”来区分则显而易见,洞若观火。

大牙听我说完,也点了点头,说:“这《奇门遁甲》倒是听说过,好像以前的张良、诸葛亮都懂这个吧?你说这五个洞对应的‘八门’各有吉凶,我们应该走哪儿个啊?可得整准了,这玩应儿神机鬼藏,别装大了啊。”

我嘿嘿一笑,一边指着不同方位上的洞口,一边解释给大牙听。

在《奇门遁甲》中,“门”就是指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共八门,这“八门”各有不同的代表意义。其中的开、休、生三门为吉门。

而这厅室中的五个洞口中,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所在的方位是“开门”。而东北的那个洞口就是“生门”所在的方位。也就是我们只要走东北边的这个洞口,应该没错,就算是出不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大牙虽然平时总和我抬杠,但是对这些玄学术数十分认可,从来没有反驳过,在这方面的确他只有听的份儿,他肚子里那点东西差不多就是我初中的水平,对于玄学术数来讲仅仅是些皮毛,是些基础。

大牙什么也没有说,看了一眼东北的那个洞口,就径直走了过去。我见状,马上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紧走两步,拉住大牙:“大牙,我在前面走,毕竟我对这些东西比你要有经验,可以灵活应对,你跟着我就行。”

大牙听我这么说,嘿嘿一笑:“咋了,来亮,你对自己的判断是没有信心还是咋地?没事,我会小心的,再说,就咱这身手,静如处子,动如狡兔。来无影,去无踪的,一身神出鬼没的本事,你就放心得了。”

听大牙这通神吹,我对他的信心也极度暴棚,想想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就由着他了。我在后面紧跟着,小心的盯着前方,生怕有一些意外。

这条路走起来感觉有点累,身体的重心不知不觉中也前倾了,说明这条路应该是微微有些上坡,走了不大一会,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这一通折腾,估计也有三个多小时了,还是中午吃过的饭,又一直没有消停,肚子早就空了,现在是又渴又饿,感觉体力下降的厉害。

就在有点坚持不住,想要让大牙坐下歇歇的时候,就听到前面的大牙惊呼一声,说是路到头了。

我一听这话,又强打精神,咽了几口唾沫,聚拢目光,借着手机屏幕的微亮,往前看了看,出乎意料的是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大牙似乎也有点不敢相信,用手拍了拍前面的土墙,回过头后问我:“来亮?咋是个死胡同呢?会不会走错了?”

看到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了,我心里也是一阵诧异,暗自嘀咕,难不成真的判断错了,这几个洞根本就不是按照“奇门遁甲”排布的,是我自己想多了,把我们带到了死胡同里?一边寻思着,一边也像大牙一样,用手拍了拍前面的土墙,果然如大牙所说,前面没有路了。

我和大牙仔细的检查了半天后,都有点垂头丧气了,前面确确实实没有了出路。

大牙忍不住的开始骂娘了,我知道在这种地方一旦意志消沉,体力也会极速的下隆,恐怕真的就永远的沉睡在这里了。

我拉着大牙,开始往回走,打算再回去好好的看一下,或许真的是一时疏忽,走错了方向,也有可能是中途有什么叉道口没有发现。

到了现在,我也对自己当初的判断有点不自信了,只能回去再重新的勘测一下,麻烦是麻烦了点,可是就在这儿坐着不动更是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

大牙见我拉他外回去,估计也猜到了我的意图,一边跟在我的后面,一边说:“当年**老人家四渡赤水出奇兵,来来回回走了个臭够,咱哥俩这也算是退一步海阔天空了。”

我哼哈的答应着,和大牙瞎聊,同时仔细的观察着通道的两边,生怕错过一个不起眼的叉路口什么的,可是,直到又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圆桶一样的厅室里,路上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回到了这里,心里也坦然了一些,至少这里相对熟悉一些。我仍旧走到厅室中心的位置,又抽出罗盘,仔细测向。过了好一阵子,又测完了所有的洞口方位,结果仍和上次测得的一模一样。

大牙看我的表情,估计也知道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还是不死心的问我:“咋样,来亮?有啥新情况没有?”

我看了看大牙,笑了笑:“老样子,与刚才的结果一样,我敢肯定我们走的没有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个死胡同?”

大牙听我这么说完后,也有点不知所措,对我说:“要不,咱换条路走走看,兴许这洞口根本就是随便弄的,没有啥讲究呢?是我们自己把问题搞复杂了呢?”

一听大牙这么说,也是不无道理,可是直觉告诉我,另几个洞口不简单,这里绝对不是哪儿个人随便的挖了几个通道。如果瞎猫撞死耗子似的乱走,可能是死的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我对大牙说道:“大牙,你说的不无道理,可是这么乱走相当于赌命一样,成功的机率太少,以我们现在的这个处境,实在是赌不起,所以,我想我们还是再走刚才的那条道,我的判断不会错,一定可以出去,要不我们再去研究研究那个死胡同,说不准有什么机关咱没发现呢?”

大牙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可是张了几次嘴,都没有说出来,最后,使劲的朝地下啐了一口,抬起头说:“来亮,是死是活,***我认了。走,再去瞅瞅那个死胡同去。”

一听大牙这么说,我心里也有点感动,这种以命相托的交情不言而喻,这种信赖也是无法可以比拟的。我们之间从小到大也都没有说过什么客套话,所以我只是拍了拍大牙的肩膀,示意大牙可以出发了。

这回怎么说也是轻车熟路了,时间不长,就很快的要走到尽头了,我正在心里胡思乱想一些其它的事情,就突然听到大牙在前面暴喝一声:“什么人?出来!”

PS:黑暗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是我,我看谁在看书不收藏,有票不投票呢?”

第六十一章 萨满面具

我心里正想着别的事情,精神有些溜号,这条通道里又很拢音,大牙这一嗓子差点把我给吓坐在地上,这毫无征兆的失声惊叫,感觉就像趴在我的耳朵上喊的一样,震得耳膜直疼。(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我后背紧紧的贴住墙壁,身子尽量回收,拢住目光往前看了看,小声的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喊完一声后半晌没动,显然也是有些惊吓过度,直到我问他话时,他才略略转了一下脑袋,结结巴巴的小声告诉我刚才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影,就在前边一闪就过去了。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空气变得紧张起来,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刚才走路就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突然感觉有一股小风吹来,立时全身都凉嗖嗖,头发丝都一根根的倒竖起来,我一扯大牙让他也紧贴在墙壁上,然后往前方看了看,可是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什么,就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不是真看清楚了?前边黑咕隆冬的也看不太远,会不会是眼睛花了?

大牙揉了揉眼睛,伸着脖子也往前瞅了瞅,一边看着一边回答我:“不能吧,妈了个巴子的,我就感觉前边‘嗖’地一下,一个人影就飘过去了,速度很快,不像是眼花,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感觉前边真有人过去了……”

这个通道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宽度,两个人并排都无法通过,高度也只有一米七左右吧,我和大牙走时都要稍稍的猫着点腰,不敢直起身子,否则就会撞到头顶。而且我们刚才已经走过了一趟,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绝对没有可能从我们旁边经过而我们却没有发现,眼瞅着就要走到头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

大牙如此信誓旦旦,也让我心里有些打鼓,难不成真撞鬼了?

我们手里都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本来就是想出来看看,也没想到会碰到这事,被个鬼似的老头给稀里糊涂的弄到这个鬼地方来,装备啥的倒是有,都在外面也没有拿进来。现在也只能赤手空拳,攥紧拳头,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微弱的手机光四下照了照。

剩下的一点蜡烛刚才回到厅室时也全部用完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心里忐忑不安的又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几步,借着微弱的荧光,隐约看到前边十步左右的地方突兀的站着一个人,背身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这一下把我一瞬间吓得是魂飞天外,站在原地指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牙也和我一样,显然也是看到了前面的那个人影。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我们太紧张还是别的原因,竟然说不出来话来了,甚至张大了嘴也都喊不出一点声音。

我尝试了几下后,心里明白了,不是我们紧张的不会说话,而是根本就发不出声来,这个空间里似乎声音已经被屏蔽掉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也听不到声音。

再看前面的那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得笔管条直,个子不高,在这个通道根本用不着弯腰,身材看着有些单薄。因为实在是太暗了,除了能看到个大至的轮廓以外,穿著、发式什么也看不清,甚至男女都无法判断。

我和大牙在原地没敢轻举妄动,对方是敌是友,为什么拦住我们还不知道,但是我们心里都明镜似的,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朋友,这个地方拦住我们也绝不会是问路的。

僵持了片刻后,他的身体慢慢的开始活动了起来,动作极其诡异,幅度有些夸张,但是却很有韵律,就像在跳着一种古老的祭祀舞蹈一样。

把一只手抬到额头附近,而另一只手则背到背后,两只脚轮换点地,宽大的袖子和裤管随着身体的动作来回飘摆。忽尔又两腿弯下弓起,猫着腰,双手垂下来交换的摆来摆去,每个动作都不是很快,但是节奏感很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耳轮中似乎听到一种鼓点的声音,而他的身体就随着这鼓点有节奏的在跳着那种奇怪的舞步。

看着这种舞蹈,心灵不知不觉中被感染,一种超脱的感染,似乎死亡并不可怕,可是很美丽,是一种解脱,是新的开始……

突然我意识到这种蛊惑的可怕之处,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在这样的环境里,这样的时机下跳这样的舞,绝对不会是一时兴起。我隐隐感觉到不妙,强列的第六感意识到应该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我刚要打手势,示意大牙一起逃跑时,跳舞的那个人突然慢慢的转过了身子,改成了面向我们。这时的好奇心胜过了未知的恐惧,我的手僵硬的停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也没有逃跑,而是和大牙聚集目光,仔细的去打量着那个跳舞的人。

那个神秘人在转过身子的一瞬间,身子一晃就到了我们五六步的距离,速度实在是太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面前就出现了一张脸,顿时就感觉天眩地转,遍体生寒。

那个人的脸上罩着一只古怪的面具,感觉像是用黄铜制成的,造型粗犷简单,只在嘴、眼、鼻的区域挖了几个洞,而用羽毛装饰成了胡须和眉毛。面具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满了各种线条和图案,这些线条图案与面具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神秘诡异的感觉,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看到这面具的时候,我和大牙都想起来当初挖怼玄老道石棺后做的那个怪梦,从殿堂里走出的那个武将装束的人,脸上罩着的就是和面前这人差不多一样的面具。

后来仔细的查阅了很多资料后才知道这种面具正是萨满面具。萨满面具面具是在萨满教仪式中使用,并通过萨满教得以传承下来。萨满面具分为四种,即狩猎祭神面具、跳神面具、供奉面具和丧葬面具。面具所代表的不是神,而是各种厉鬼,具有隐已、通灵、护魂的奇特作用。只是面前这个人脸上罩的这张面具,我们却无法识别出到底是属于哪种面具,是做什么用的。

这条路我们已经走过不止一次,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人,现在这个人的凭空出现,行为举止,穿著打扮如此怪异,行动速度也是超出人类的速度,明显这人不是真正的“人”,心里冒出了一个很不想提起的字眼——鬼。

大牙估计也想到了这个,脸色也变了。我们一时怔在原地,没有动弹,其实心里都明白,就算跑也未必能跑掉。

鬼是一种意识的存在,不是固体,也不是液体,更不是气体,而是如思想和感觉差不多的一种意识形态的存在。是超出了人类的认知的存在,是在三种形态之外的东西,不是我们所能认知的这个三维空间里的形体。

就像蚂蚁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二维的,而在人类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三维的。但真实的世界也许就是四维的或是五维的,也有可能是六维的。

有人曾提出过“六维空间”的概念,应该是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物理学提出的一种假设,即在物理学弦论基础下,除了三维空间和时间之外,还应该存在另外六个空间维度。就目前而言,人们只了解一维直线、二维平面、三维空间以及爱因斯坦提及的“四维时空”概念。除此之外,“超弦理论”预测还应该存在另外六个人类未知的空间维度。

而人类之所以只能看到这个三维世界,而看不到六个空间维度,可以用水管为例,当你站在这根水管的正面看时,水管就是一条直线,你就只看到了它的前后,那么它就是一维的。当你站在一个平面里,看这根水管,就能看到水管的上下左右,那么你看到它就是二维的。而当你在一个立体的空间里看这个水管,它的前后、左右、上下都收纳在我们的眼中,那么它就是三维的。

可是如果把这根水管放在两维的平面中,然后又把这个两维的平面放在三维空间中,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呢?于是,科学家把水管想象成像一根头发丝那样细。科学家认为,六个“隐藏”的空间维度,以极其微小的几何形状,卷曲在我们宇宙的每一个点中。

因为蚂蚁的眼中,这个世界是二维的,就认为世界是在一个平面上。一群蚂蚁搬运一块食物向巢里爬去。如果用针把食物挑起,放在它们头上很近的地方,所有蚂蚁只会前后左右在一个面上寻找,决不会向上搜索。对于蚂蚁来说,眼前的食物突然消失实在是个谜,这块食物对它们来说就是神秘失踪了,因为这块食物已由二维空间进入到三维空间里。只有我们把这块食物再放在它们能感知到的面上,蚂蚁才可能重新发现它。这对于蚂蚁来说,却又是神秘出现了。

鬼或是灵魂的存在何尝不是,如果就因为我们感知不到三维以上的世界,就认为鬼魂的凭空出现与消失是个谜,深深不解,或是因为在这个我们眼中的三维空间里看不到鬼魂而就相信其不存在时,那我们与蚂蚁又有什么区别呢。

风水中认为鬼是一种阴气凝而成形,化而成风。

其实对于这句话,我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只能认为鬼在过去的风水师眼中就是可以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当时可能没有这么多的研究证明三维以上的真实世界,但是现在我看来,鬼只不过是生活在与人类看不到的多维世界中一样,从第四维出现在三维空间里,又从三维空间直接回到多维空间中去,就会让我们觉得诡异莫测,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

眼前这东西明显就是不是人类,或许就是阴灵,也就是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而且在我们面前做着如此怪异的动作。

第六十二章 阴破

“来亮,这***是鬼吧?也太***瘆人了,都说鬼哭狼嚎的,这东西怎么一声没有,倒还有闲心跳上了?”大牙屏气息声,偷偷的问我。(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突然听到大牙问我话时,我才意识到我们现在可以出声了,略一清喉咙,刚才的那种压抑感已经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只能如实的告诉他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不敢肯定,但是肯定不是人,十有**是鬼。

大牙听我的回答后,明显有些紧张,必竟与这种东西斗既没有经验,也没有这个能力,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胜算,而且再看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们和人家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

大牙咧了咧嘴,又好奇的看了一眼鬼舞,砸了砸舌,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来亮,我不是学艺术的,也不懂得欣赏舞蹈艺术,但是我感觉没有杨丽萍的孔雀舞跳的好看。”

听大牙这么瞎扯,我也是哭笑不得。

先是碰到不腐的道姑尸体,然后是道姑诈尸,现在又冒出来一个阴灵,看来这地下还真是大有名堂,莫非这里不是普通的地下仓库或是防空洞一类的建筑,而是陵墓的地宫?

但是如果是地宫的话,而这样的墓道,这样的墓室又不合葬制规矩,从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尸不入棺”的葬法,就只是把尸体停放在炕上,就像睡着了一样。要是现在不是在地下,而是在普通的一间屋子里,还真会以为那道姑是睡觉时突发心梗什么的意外猝死呢。

地下的那两间一样的屋子本身就很古怪,修建的就像是过日子的人家一样,虽说古人都相信死后的生活与生前是一样的,但也不至于生前住惯了火炕,死后也念念不忘吧?

还有这个阴灵为什么出现在“生门”?是偶然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如果是人为的,那么布阵之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高人?在“生门”处为什么会出现阴灵呢?

正乱想的时候,大牙告诉我说那只鬼跳舞的速度好像比刚才快了一些。

我抬头看了一会,果然动作的频率比刚才要快了不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还能看清一举一动,现在却只能看清个大概的动作,我也猜不出来这只鬼在做什么,有什么目的,和大牙一样束手无策。~~~~

我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听爷爷以前说过一些邪灵冤孽可以自爆命魂,产生破坏性的爆炸效果,这种爆炸的杀伤力极大,破坏力很强,称为“阴破”!阴破之后,阴灵也就真的是魂飞魂散,彻底的消失了。

一想到这件事,我的心里开始没有底了,难不成这只鬼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不至于吧?我俩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一个鬼都义愤填膺的想致我们于死地。我赶紧告诉大牙这鬼根本不是在跳舞给我们看,这种舞蹈很像是“阴破祭”,估计它是要发动“阴破”!

“阴破?”大牙明显有些不解。

看着那东西手舞足蹈一刻不停,而且说话间比刚才的动作又明显快了不少,我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就简明扼要的对大牙说:“阴破就是鬼魂自爆命魂,阴气崩裂,引起周围的气场膨胀,阴气与阳气相互排斥,产生的威力巨大,相当于是空气爆炸差不多。刚才的那段舞蹈应该是‘阴破祭’,现在已经快完成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后,‘阴破’就要发动了。”

大牙一听这个,有点忿然变色,嘴里边骂骂咧咧的叨咕着:“妈了个巴子的,咱俩和他也没啥大仇啊,犯不上这么看重咱哥俩啊,整得像是基地组织培训出来的毕业生似的,还***学人家玩自爆!”

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时间仔细的告诉大牙这种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有时间和他斗嘴。告诉大牙一会看我的手势,然后就跟着我往前冲,无论怎样都不能停下来,一定要冲到他的身后去,要不然小命估计就得扔在这里。

说完后,我从怀里掏出罗盘,用力咬破了舌尖,小心的把血吐在了罗盘的天池中心。

爷爷生前说起过,罗盘不仅是风水经天纬地的工具,也是辟邪制煞的宝器。实在遇到阴煞无法对付而有性命之忧时,可以涂血于天池内,可破一切邪祟。罗盘滴血制煞到底管不管用,我心里也没有底,只是手边实在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它。

用这种方法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招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能这么做。因为罗盘对于风水师来说,用的时间越久,就越有灵气,风水师一辈子也换不上几块罗盘,这么做之后这块罗盘也就废了。而这块罗盘是爷爷留给我的,爷爷用了一辈子都没怎么样,到我的手里没几年,就寿终正寝了,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这时也只能孤注一掷,如果这一招没有效果,震不退那阴灵,估计我和大牙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我眼看着血慢慢的沁入到了天池之内,直到整个天池都被红色覆盖,看不到磁针时,我才抓住罗盘的一角,抡圆胳膊用力把这罗盘抛了出去。

抛出的一瞬间,我冲大牙打了一个手势,一马当先的朝着前边就冲了过去。

罗盘一沾到那阴灵的身上,就发出了“嗤嗤”的响声,就看到那阴灵的身上竟然冒出了丝丝缕缕的白烟,并且发出忽明忽暗的亮光,就像鬼火一样,照得这条通道也是忽明忽暗,十分诡异。而那阴灵也似乎极为痛苦,停下了跳舞的动作,两只手伸在胸前无助的抓来抓去,口中发出一种极难听的“桀……桀……桀”的叫声,听得头皮发麻。

我和大牙闭着眼睛,硬着头皮,低头朝着那东西就全力撞了过去。只是没想到,当我们冲到近前时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是虚幻的,丝毫没有实质化的东西,这一下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因为事先对这东西的形体估计有误,所以用力太猛了,没想到撞了个空,这一冲之下收不住劲,我和大牙踉跄了几步后就齐唰唰的趴在地上了。

这一下摔得我是五脏六腑跟翻江倒海似的难受,差不点直接就下去报到了,呲牙咧嘴的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回头看了一眼。

罗盘仍然诡异的悬停在空中,竟然没有掉下来,而且正在缓慢不停的转动着,那只阴灵的身上仍然继续的往外冒着白烟,身体似乎比刚才透明了一些,不再像刚才的形体那么清晰了。而这时它尽管身上还冒着白烟,但又开始了那种奇怪的舞蹈,看来这阴灵倒是很执著,死也要拖住我们。

大牙刚想要爬起来,我看着不好,来不及说话,一巴掌就把他给按在了地上,几乎同时,耳轮中就听到一声极其低闷的“砰”的一声,“阴破”终于完成了。

随着这声响后,身后闪出桃红色和水蓝色的亮光,耀眼的光辉照亮了整条通道,而这种光芒就像真实存在的物质一样,似乎可触可碰。强烈的光芒远远超过了认知里自然界存在的亮度,这种光似乎让所有东西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统统变成白色。

随着亮光的出现,也散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酌热。我们背后一阵滚烫,就像着火了一样难受,疼得我和大牙用手使劲的抠着地面,咬牙硬挺着,也不敢翻身,我们心里都清楚,一旦要是翻身只会烧得更惨。

背后的亮光持续了十几秒后终于慢慢的消失了,在强列的光芒刺激下,眼睛失去了视觉,严重受损,面前虽然是一片漆黑,但是眼中却只有灰色,惨淡的灰色,统统都是灰色,看不到任何物体,过了好半天才渐渐恢复了视觉。

我使劲的喊着大牙,却听不到大牙的一点声音,吓得我用手使劲的推着大牙,可是大牙却一动不动,背后的衣服已经给烧得都看到了皮肤,后背上一大排的指甲大的水泡,一看就知道烧得不轻,我知道大牙这回真是凶多吉少了。

我的后背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后背什么样了,但是一看大牙的情形,也知道自己好不到哪儿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脑袋却越来越沉,一阵炫晕,眼皮有些发紧,嗓眼有点发咸,“嗵”地一声栽倒在地上,这个世界又变成了漆黑的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像是有人趴在我的耳边不停的在说话,但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尽管有意识,但却发现大脑发出的指令似乎无效,无论如何努力,眼睛还是闭得死死的,根本无法睁开。

那种声音始终没有消失过,听着听着,就有些倦意,大脑里感觉一道强光划过,意识里再也没有了颜色。

第六十三章 死里逃生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炕上,炕烧得很热,身下铺的褥子也很软和,躺着很舒服。www.65txt.com我歪头往旁边看了一眼,挨着我旁边躺着的正是大牙,呼息的声音很沉,像是睡得很香,还没有醒来。

窗户的窗帘拉着,可能是怕阳光晃到我们的眼睛吧,但还是有几丝阳光挤过了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我们的身上,看这阳光应该快到中午了。

我转了转脑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认出来这里正是老孟头家的厢房,我们来娘娘庙村后一直住着的地方。

我尝试着活动了每只胳膊,又伸了伸腿,除了有些酸疼以外倒是没有别的大碍,看来还是四肢健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回想起地下“阴破”时那惊人的一幕,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也想不明白我们是怎么就回到了这里。

屋子里没有别人,我双手拄着炕,费力的撑起身子,身子刚一动就牵扯着后背火辣辣的疼,估计是“阴破”时后背给灼伤了。想想也是一阵后怕,要不是我和大牙阴差阳错的正好摔倒在地上,而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估计这阵子早就烧成了灰,到地下找我爷一起聊天去了。

正在我自己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拉开了,跑进来一个孩子,正是孟星,他见看我醒了,很吃惊的怔了一下,没顾得上和我说话,就直接又跑了出去,边跑边冲着院子里喊:“爷,柳姑姑,胡叔叔醒了!胡叔叔醒了!”

这一喊,整个院子都听得真真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柳叶一脸焦急的闪身跑了进来,当她看到我正睁着眼睛打量着她时,也很惊喜,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直接来到炕边,扶了我一把。

我这胳膊腿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躺的太久了,有些酸软,根本使不上力,自己撑了半天也没有起来。柳叶双手拖住了我后顺势坐在炕上使劲的掫了我一下,才勉勉强强的把我扶了起来,我倚着柳叶,头靠在了她的身上,才坐稳了一些。

刚刚这一活动,腿很快就麻了,疼得我是呲牙咧嘴,头往后一仰,一动不敢动。就感觉头枕的部位有些软绵绵的,很是舒服,一提鼻子隐约可以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幽香,顿时有些心潮澎湃,头晕目眩,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竟然又有些昏昏欲睡。

估计柳叶也感觉到这样的姿势有些不雅,看我好了一些后,用手轻轻的推了推我的脑袋,然后把我的脑袋移到了她的肩上,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胡哥,你们到底去哪儿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柳叶问我,我睁开了眼睛,这时才注意到我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感觉有些难为情,硬撑着把头从柳叶肩上移开。<<>>

眼角轻瞥了一眼柳叶,发现她的脸色异常苍白,眼睛都布满了血丝,与她嘴唇上强露出的微笑,显然有些不相称,凭直觉就知道柳叶休息的也不是不好,此时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好像我们还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过对方,对视了一眼后,倒把我看得有些心跳加速,满脸通红。

我用手掩了一下嘴,假装轻轻的咳了几下,遮掩了过去。

又挪了挪身子,与柳叶隔开了一点距离,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的大牙后急着问柳叶:“大牙怎么样了?还有我们是怎么回到这里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柳叶微微笑了笑,先回答我说:“大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估计也快醒了,你们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可吃惊不小,要不是柳叶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不相信,竟然会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想而知柳叶的焦急与担心。

柳叶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告诉了我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

那天我和大牙朝着那边的荒屋子走过去的时候,柳叶当时以为我们可能去方便一下,所以也没有在意。可是过了好半天都不见我们回来,这才有些着急,就打发猴子去看看,但是房前屋后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我们。

柳叶当时也没多想,还以为我和大牙或许有什么急事就先回来了,但是等到她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后才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回来过,这才意识到我们是失踪了。

赶紧的和孟大叔说了我们失踪的事情,后来在村长的组织下,半个村子的人都出动了,漫山遍野的去找我们,可是地毯式的排查了好几遍,也没见踪影,我们俩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一直找到大半夜,大伙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也都陆续的回去了。

我们的手机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柳叶不相信我们会不辞而别,估计是我们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最后又和猴子到那个荒岗子附近找了一圈,意外的在荒岗子南边的石头堆里竟然发现了我们,可怪就怪在,这里不止找过一遍了,但根本就没有发现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凭空突兀的出现了,身上的衣服弄得破破烂烂,早已经昏迷了过去,叫也叫不醒。

村子里听说后来人才把我们给弄了回来,找村里的大夫也看了看,号了号脉,说是没有什么大毛病,身上沫了一些药膏后,说是休息一下就行了。

但是我和大牙这一睡,足足睡了一天一夜了,根本就叫不醒。刚才柳叶正和孟大爷在院里商量着这件事,说是实在不行正准备把我们拉回省城的医院去看看。

听柳牙说完后,我才知道我们昏迷后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对柳叶充满了感激,却一时又不知这感谢的话怎么开口。如若不是柳叶坚持,最后又到荒岗子找了一圈,就算我和大牙当时没事,一晚上也得给冻死。这柳叶也算救了我和大牙一命,这种情谊说感谢的话反尔有些虚了。

正在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时,就听身后“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大牙也醒了。

大牙哼唧了半天,终于才睁开眼睛,刚开始也和我一样,一脸的迷茫,等到看到我和柳叶坐在他旁边,脸上这才有了一些表情,冲我和柳叶勉强的笑了笑,只不过看着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我瞅了瞅大牙,关切的问了一句:“大牙,你感觉咋样?试着动动胳膊腿啥的,看残没残?”

大牙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瞪起来了,感觉明显有些着急了,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活动活动了胳膊,又动弹动弹了腿,估计也是浑身酸疼,不停的咧嘴。当发现四肢还听使唤后,才大嘴一咧,嘿嘿笑了,看了看我:“来亮,看到没,咱这是好胳膊好腿,倒是你啊,命也太苦了,咋的,哪儿残了啊?”

看这小子一醒过来就和我贫,我就知道这家伙脑袋应该也是没啥问题,和柳叶一起又给大牙简单的说了一下经过。大牙一听是柳叶把我们救回来的,趁机拉着柳叶的手就没放,很动情的说:“妹子,救命之恩重于泰山,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客气的话哥哥今天就不多讲了,今后妹子要是有啥事,哥哥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本来应该是情深义重,声泪俱下的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大牙的嘴里说出来,这味道马上就变了。

还没等我和柳叶吱声,大牙用手拍了拍肚子,接着说:“妹子,现在醒来突然感觉腹内空虚,气滞血缓,精力也是萎靡不振,要不先找些东西祭祭这五脏庙吧?”

大牙这一提饿,我马上也感觉到确实有些手脚无力。那天晚上的一顿折腾,又昏睡了一天一夜,确实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

饿这种感觉不说还行,这一提起来,顿时无法控制住想吃东西的这种**了,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了起来,场面一时很尴尬,不好意思的用手压了压肚子,我和大牙眼巴巴的看着柳叶,差点流出了口水。

柳叶看着我们这副样子,气得有些好笑,没办法,一转身就出去了,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刚一进屋,就把袋子里的面包、火腿肠什么的倒在了炕上,一边倒着一边说:“这个村子里只有一个食杂店,只有这些东西,对付一下吧,晚上不是古大叔请吃饭吗?你们也留点肚子,免得战斗力大打折扣。”说完后,也忍不住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和大牙就像是饿死鬼脱生的一样,抓起面包就往嘴里塞,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噎得打嗝声此起彼伏,丢人都丢到家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我连吃了两个面包,三根火腿肠才感觉肚子有些了底,又灌了一杯白开水,肚子这才有了点儿底,很感激的看了看柳叶,心里不住的感慨,有人关心的感觉真是不错。

大牙也吃得差不多了,大手抹了一下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幸福的哼哼了几声,伸了一个懒腰后才说:“来亮,妥了,差不多了,留点肚子晚上再吃。来来来,妹子,咱们这回说说正事吧。”

柳叶早就习惯了大牙的这个德性,一瞪眼睛就把手抽了回来,飞过去两个带刺的眼神就算过去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又对我们说:“先别急着说别的了,你们既然醒了就出去打个招呼吧,免得让村里人惦记着,毕竟为了你们的事,都没少忙活着。”

我和大牙听柳叶说了村里人为了我们兴师动众的事,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过意不去,虽然四肢依旧有些酸疼,内脏也有点火辣辣的,但还是强忍着下了地,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柳叶一起分别去了村里的几户人家道个谢。

外面已经是下午了,太阳懒洋洋的挂在天上,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温暖,东北的天气一过了正午,温度就会骤降。老古头见到我们醒来后,特意杀了一只小笨鸡,晚上叫我们过去吃饭,说是补补身子,我们也是感动的差点鼻涕一把泪一把了,连番道谢后,也就不推辞了,定好了晚了一起过去。

一家接着一家,走了好一段时间,才算礼貌周全的道谢完毕,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踉踉跄跄的回来了。

刚一步屋,我和大牙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了炕上,直喘粗气,看来这次确实是精气大损,有些力不从心了。

第六十四章 谈佛说鬼

消消停停的坐在炕上之后,我和大牙从头到尾,绘声绘色的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大牙连说带表演的,说的活灵活现。www.65txt.com<<>>

刚开始时柳叶只是有些惊愕意外,但是听我们说到昏倒之后在地下那番惊心动魄的经历时,把柳叶听得是心惊胆寒,瞠目结舌,一个劲的倒抽冷气。

柳叶听我们说完之后,满腹疑问,喝了一口水,这才对我和大牙说:“那天晚上你们俩朝那边的草屋走去,当时我以为你们可能去……去方便一下,也没太注意。直到让猴子去喊你们,发现你们不见了,这才开始有些担忧,我当时还特意的去那草屋看过,门上挂着锁头,里面不可能有人。”

“锁头?没人?”我和大牙有些疑惑的盯着柳叶。

柳叶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呆愣的我和大牙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后来闻讯而来的村民都聚集到了荒岗子上,有个住在旁边那个偏脸子村的村民说这屋子里早就没有人住了,空了百八十年了,本来想拆掉的,但是这屋子太邪门,就一直没有拆掉。”

一听这话,本来还半倚斗躺的我激灵一下就坐了起来,把柳叶吓了够呛,愣眉愣眼的看着我。我心里则不停的在想着那个空了百八十年的房子,我和大牙难道撞鬼了?那个老头根本就不是人?屋子邪门,究竟邪在哪里呢?我心里是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脑袋已经彻底的乱成了一锅粥。

村里人说,这间屋子老早以前就有了,不过一直没有人住,也不知道荒废多少年了。解放后曾经有人夜里看庄稼啥的想在里面过夜,可是不成想第二天要么是死在门口,要么就莫名其妙的就没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当时发生了几次这种事后,就有人提议把这屋子拆掉,可是刚一动土,扒房子的那些人就感觉浑身无力,不大一会相继口吐白沫,就抽了过去。后来有老人说估计是有大仙在里面修行,破坏了仙家的洞府,老仙家生气了,直到把房子又给重新修补好,那些人竟然真的就没事了。

后来找了个风水先生给看了看,说是这屋子建造的位置很特殊,一旦拆毁,则煞气四溢,就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村里人吓得就没人敢继续动这屋子,都说这屋子是镇凶辟邪的。最早以前就是个石头屋子,很坚固结实,在风水先生的主持下,村民用草坯子抹墙,盖住了原来的石头,但屋子就一直空着,附近的人平时都绕道走,离这远远的,恐怕有啥意外,后来村里也怕有人不知道再出事,就把门也给锁上了。

说完这些,柳叶有些疑惑的说:“可是你们说门没有上锁,进了那间屋子,里面还有个老头,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我和大牙也有些想不明白,穿墙术我们肯定不会,但是我们确确实实的进了那间屋子,屋子里的格局摆设现在还历历在目,而且还和那老头说过话,怎么别人都说那屋子里没有人呢?虽然是大白天,也觉得有些阴冷发抖,毛骨悚然。

我转念一想,盯着柳叶问:“路上碰到的那个烧纸的老头,你还记得不?”

“当然啊,当然记得,当时还吓了我一跳呢。<<>>”柳叶冲我不住的点头。

“你知道吗,我们在草屋里见到的那个老头就是他!”我的语气十分肯定。

“什么?是他?”柳叶十分惊诧,表情错愕。

大牙听我们说个不停,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问柳叶:“妹子,那天晚上你还说看到有个人围着烧纸的火堆在跳舞,脸上还戴着面具,是不是?”

柳叶的脸刷地就白了,身子不由自主的瑟缩颤抖了一下,额头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看来这件事对她的影响太大了,差不多是谈虎色变。

我赶紧伸手递给柳叶一杯水,柳叶接过后冲我勉强的笑了笑,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仍心有余悸的说:“那天晚上,我相信我确实看到有个戴着像是面具的人在围着那堆火蹦来蹦去,飘忽不定,可是一眨眼就不见了,当时真是把我吓坏了,这才惊叫出来,只是你们都说看不见,我就强迫自己认为是眼花了。”

大牙一摊手,挑了挑眉毛,冲我点点头。

我知道大牙想到了什么,看着柳叶现在的状态,我尽量的缓和了一下语气对柳叶说:“我们在地下通道中曾经也碰到过一个‘人’,要说是‘鬼’可能更合适一些,也是戴着面具,跳着奇怪的舞蹈,最后发动了‘阴破’,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那罗盘救了我们,还是我们本来就命硬,阎王爷不收。那张面具我们看得很真切,与我们曾经做过的那个梦中的大将军脸上戴的极为相似。就是……”

好在我是美术科班出身,我一边描述着特征,一边用笔在纸上勾出了那张面具的草图,画得觉得差不多时伸手递给了柳叶。

只看了一眼,柳叶的呼吸就变得急促起来,脸上更是苍白的吓人,身上止不住的颤栗,看起来十分紧张。我生怕吓坏了这姑娘,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让柳叶喝口水压压惊。

柳叶喝了几口水,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

大牙狠狠的骂了句粗话:“妈了个巴子的,这都是啥事啊?烧纸那老头和我们后来遇到的那个老头是一个人;而柳叶看到的那个戴面具跳舞的人和我们在地洞里遇到的应该也是同一个人,不对,应该是同一个鬼。那只恶鬼烧纸时就跟着那老头,看来那老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十分可疑。”

我也点了点头,忍不住长叹一声,确实是经过了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匪疑所思的事情,早就颠覆了以往的认知,学《易经》的第一天就开始领悟易经的三大基本原则即变易、简易和不易,学习了这么多年,可以说一直还在门外徘徊,领悟的不深,但这几天却让我顿悟了许多

“变易”告诉我们这世上的事,世上的人,乃至宇宙中的万物,没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不停的变化,没有不变的事物。佛家则把这种现象称为“无常”,譬如看见一幢房子盖起来,这房子将来一定会倒;看见人生下来,也一定会病、会老、会死。

虽然万事万物随时随地都在变化,尽管变化的法则错综复杂,但它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非常简单的规律和原则,当我们懂了原理以后,事情就变得非常简单了,这也就是所谓的“简易”。天地间“有其理无其事”的现象,那是我们的经验还不够,科学的实验还没有出现;“有其事不知其理”的,那是我们的智慧不够。换句话说,宇宙间的任何事物,有其事必有其理,有这样一件事,就一定有它的原理,只是我们的智慧不够、经验不足,找不出它的原理而已。

虽然宇宙中万事万物随时随地都在变化的,可是却有一项永远不变的东西存在,就是能变出来万事万物的那个东西是不变的,是永恒存在的,是为“不易”。佛教称它为“佛”;基督教称它是“上帝”;伊斯兰教称它是“真主”;哲学家叫它是“本体”;科学家叫它是“功能”;道家称其为“道”。

……

柳叶听了我这番慷慨陈词后笑了笑,用她的话说孔夫子教我们念别的书,都是要持严肃的态度,唯有谈到《易经》时说了句“玩索而有得”,倒也很耐人寻味的,只是她自己天资愚拙,玩而不得,看不明白。说完后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接着又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们不会一直也是无神论者,以为都是迷信,是不存在的吧?

大牙一撇嘴:“屁!东方朔的《神异经》,东晋干宝的《搜神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还有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从古至今鬼故事的版本千万种,真要是杜撰出来的,那这幕后的推手也太厉害了吧,炒做一个概念都能炒做的如此成功,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首席策划大师了。”

我也干笑了几声,瞅着炕席上的花纹有些入神,头也没抬:“不是我不相信,玄学的东西我打小就接触,听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比你们要多得多,只是大多都是矛盾的接受,但也没有完全当真。这个可是实话,大多还是批叛性接受,现在看来,应该要重新认识才是。而且我发现鬼魂这东西,佛家比风水学里说的要准确一些,毕竟风水学只是相地之术,不是通灵之门。”

柳叶呵呵一笑,对我说:“其实我也学习佛法,曾一度认为鬼怪等这一切都是因妄念所形成的。而六道众生一说也的确与你提到的现在科学上讲的多维次空间理论差不多。

鬼道与人道本来就是在一起生活的,只是业力不通,才不得见,这就是业力所在。可能没造地狱的业,就算去地狱也什么都看不见。而没造鬼的业,就算鬼在身边也看不见。

佛经里讲,一切诸相皆由心生,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所作所为光明正大,内心清明,自然心生光明,鬼这种东西也就藏不住了,难道我们撞鬼是因为我们身上都背了这种业力?”

听柳叶谈佛法,我也是有些惊诧,想不到一个八零后的女孩竟然对佛学也有如此造诣。很认真的听她说完之后,我笑了笑:“你的本意是讲,是因为众生以他们的凡心谛造了地狱、恶鬼、畜生、天界、人类等各种世界。各种事物的形貌,都是心的造作,能制服心的人,就应该是强者,这应该是佛经里讲的‘凡诸形貌皆心所为’,谓之‘有差别,实有差别也’。

《红楼梦》中有一副对联,即‘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无还’,在佛家来看,就是世间的一切都是真空假有的。一旦执著于事物的表象,就产生了分别心,于是也就有了妄见。你不会是说是因为我们心中有鬼才碰到鬼,其实一切都是本无所谓无,无所谓有的吧?”

我的这一番话让柳叶有些惊讶,两眼水汪汪得瞪得溜圆,半张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一下子让我竟然看得有些呆了。

大牙听我们聊的说些话有些听不太明白,索然无趣,现在又看我和柳叶对视后又定了神,用手在我们眼前晃了晃,故意的咳了几声,说道:“哎,哎,打住,打住。咱这不是佛学讲坛,也不是鹊桥会,还郎有情妾有意的暗送秋波,是不是相逢恨晚啊?”

“唉!”大牙故意长叹了一声,吟道:“当初相见,君恨相逢晚。一曲秦筝弹未遍,无奈昭阳人怨。”

大牙这一插科打诨,柳叶才醒过腔来,听大牙还呤起了酸诗,脸上更有些挂不住了,满脸通红,杏眼圆睁,眼见着小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拇指与食指不停的捏来捏去,我就知道大牙估计要受皮肉之苦了。

不过我的心里也有些不自在,难不成这丫头真的倾慕于我?不过是倾慕我的的博学还是我的人呢?刚有这念头,就心里给自己一痛臭骂,人家一个才女,我这等成色,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还是不要有非份之想才好。

眼看柳叶那温柔小手就要触及到正在发浪癫狂的大牙,而大牙却浑不知觉,就知道大牙要皮肉受苦,也是有点不忍心看到暴力事件再次发生。我赶忙拉住柳叶,冲大牙一个劲的使眼色,打圆场说:“大牙,你别整那些没用的,哪儿说哪了啊,随便聊聊,你嘴能不能有个把门的,啥话都往外喷呢?这里还有祖国的花朵,你别给人家教唆坏了。”

大牙看我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玉手还保持着钳子状,才明白刚才的危险有多大,嘿嘿一笑,赶忙讨好柳叶:“别啊,妹子,不说不笑不热闹,别当真啊。来来来,咱说正事。你们说的那些观点我看纯是自欺欺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有即是无,无即是有,这些东西没事时参悟一下还行,总不能说我和来亮之所以遇到鬼,是因为我们心里有鬼,如果我们心里无鬼,也就根本不存在鬼吧?狗屁逻辑,哥们的命差点扔在里面,到底有没有鬼,我们比准都清楚。”

一番话说完后,冲我就使个眼色:“来来,来亮,掏聘礼!”

“聘礼?”我看着大牙有些不解,不知道他说的是指什么。再看大牙一阵比划,我这才恍然大悟。

第六十五章 谢天娘娘

我从包里掏出了那面行地令和黑珠子,连同那两只信封一起小心的摆在了炕上,指着这些东西对柳叶说:“这个就是我们在地下那间屋子里找到的珠子和行地令,还有二封信,有劳看一下吧。(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柳叶一直有些疑惑的瞅着我和大牙,不知道大牙口中的“聘礼”是怎么回事,见我拿出这些东西后,低头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她已经听说了我们在瓷枕中得到的这些东西,见我摆在炕上后,也没有太惊讶,而是小心的拿起那面行地令看了看,只扫了两眼又放了回去,又抓起那颗黑色的珠子端详了一阵,笑了笑:“这行地令上正面写的是的确是‘天璇’,而背面写的是‘巨’字。”

我听柳叶说完,长舒了一口气:“正面的‘天璇’我在地下就认出来了,而这背面的‘巨’字,正是与北斗第二星‘天璇’相对应的九星中的‘巨门’。果然不出所料,这面令牌的主人就是行地七公中以擅长役使生灵为主的天璇星君。”

其实对于那道姑的身份,我和大牙在地下时就已经推断了出来,现在听柳叶这么一说,更是板上钉钉,可以肯定了,心中虽然也很欣喜但也并没有太惊讶。

大牙在一边催着柳叶快点看看信里写的是什么内容,看看能不能找到这神秘道姑的一些线索,毕竟这信里写的文字我和大牙可是一个大字也不认得。

柳叶拿起其中一只信封,打开信纸看了起来,估计也与那些生僻的文字有关吧,柳叶的眉头也紧皱,时尔闭目思索一阵,所以看的速度很慢,与平时的阅读速度根本没法相比。

我和大牙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也不敢打扰柳叶,就各自点上了一根烟,旁顾无人的吸了起来,喷云吐雾,十分惬意。冷不丁一瞥眼就看到柳叶正用手掩鼻,皱着眉头看着我,我这才醒悟过来,冲大牙使了个眼色,赶忙识趣的把烟头熄灭了。

东北的冬天很冷,所以窗户都在外面又钉上了一层塑料布,窗户缝也用堵得很严实,窗户根本无法打开。而现在屋子里的烟气缭绕,确实有点说不过去,我只好趿拉着鞋,猫着腰把屋门开了个小缝,通了通气。

足足等了大约四十分钟左右,柳叶才看完了这只信封中的两封信,放下信纸后,掩饰不住一脸兴奋的对我们说:“虽然有些文字我也不太认得,但是大致意思还是可以看明白,这信里写的内容简直是太让人惊讶了,真想不到这背后暗藏着如此多的玄机。”

柳叶这几句话把我们的兴致都调动了起来。大牙迫不及待的冲柳叶说:“妹子,别卖关子了,来,给哥笑一个,要不哥给你笑一个,你就快点说吧!”一呲牙,一咧嘴,当真笑了一个。

把柳叶整得也拿他没办法,轻哼了一声,才轻启朱唇:“这只信封中的两封信都是同一个人写给这道姑的,写信的人说出来你们肯定不会相信。”

见们都伸长了脖子摇头不语,柳叶一笑,拉长声音说了四个字:“怼……玄……散……人。”

一听到“怼玄散人”四个字,我和大牙都是目瞪口呆,大吃一惊,想了千万种可能,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个老道,由此可见这封信也是有年头了。

我叭嗒了一下嘴,对大牙和柳叶说:“看来,我们遇到的那道姑不是别人,肯定就是衺玄仙子了,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天璇’。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三百多年前,这娘娘庙里万人敬仰的神仙娘娘,也是壁画中所绘制的那个与莽古尔泰相会的神秘人了。”

我说的这些,估计柳叶在看完信后早就想到了,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看我俩的兴奋劲过去的差不多了,这才又接着说:“怼玄老道写给衺玄仙子的信有两封,间隔三年左右。第一封信是写于天聪三年,也就是1630年努尔哈赤死后的第二年,信写得很简短,大概的意思就是得知衺玄仙子到了娘娘庙后,问候一下顺带叮嘱衺玄仙子要小心提防,不可轻易暴露身份。

而第二封信写于天聪五年,也就是二年后,戊戌月辛丑日。我要说的正是这封信,里面写的内容极为震憾,甚至说有些不可思议。

写信的日子就是行地七公中老三和老四中了巫毒找到怼玄散人的当天。怼玄老道在料理完老三和老四后事之后,逆天发动‘天机占’,以十年阳寿为代价,终于尽窥天机,占得的内容在怼玄老道的那本随身的册子中只字未提,但是却在临死前给这衺玄仙子的信中透露了一些。”

听到这里,我也想明白了一些事,看来这封信一定是在老三和老四死后,这怼玄老道用天机占窥得天机后知道命不长了,在临死之前写给那道姑的,看不出来,这老道对那道姑还挺够意思。因为如果这老道要是不写这信估计还能活上一些时日,也不能当天就玩完了。

天机占本是逆天的占卜之术,本身就是逆天的行为,但是这老道又把此事写下来告诉别人,泄露天机,才导致当天晚上就暴毙而亡。从而可以看出占得的结果一定是非同小可,要不然,也不会宁可不要命也要告诉那道姑了。

大牙在旁边听柳叶说完,一撇嘴:“难不成这老道和那道姑有一腿?哈哈,我倒是想起一句冷笑语,‘秃驴,你敢和贫道抢师太!’,实在是高雅至极啊!”

我一听大牙又开始不顾场合开始瞎喷,马上推了他一下,扔过去一个眼神,大牙这才有些觉察,看了看柳叶,嘿嘿的傻笑了一下:“妹子,你看我也没别的意思,这个也不庸俗,就是中间插播一个广告,缓和一下紧张的神经,广告时间结束,你继续吧!”

柳叶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大牙,接触了这么长时间,实在也是拿他没有办法,摇了摇头,这才接着告诉了我们信中所写的事情。

原来在信里怼玄老道说了老三与老四中了行天尉的暗算,已然不在人世的事情。而那老道本人也对行天尉有些好奇,猜不透根底,不想让自己的亲师兄弟死得不明不白,也不想让更多的人死的稀里糊涂的,这才逆天占卜,动用了“天机占”。

占后却突然发现“行天尉”根本不是受命于当时的皇帝皇太极,而是受命于莽古而泰。占得这一结果,这老道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一直都以为行天尉听命于皇太极,是皇太极想要加固皇位才要除掉他们“行地七公”,却怎么也没想到幕后的主使人物是莽古尔泰。

怼玄老道在信中结尾明确的提醒衺玄仙子:三王有野心,其心赤赤。

“莽古尔泰?”我和大牙都不敢相信。

“没道理啊,这莽古尔泰为什么要组织行天尉,灭杀行地七公呢?并且还嫁祸给皇太极呢?”我想了一想,说出了我的疑惑。

大牙倒抽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我:“来亮,你猜会不会是莽古而泰那厮为了自己当皇上呢?”

听大牙这么说,感觉有些道理,这种可能似乎更大一些。

柳叶听完大牙的话后表示赞同,认为大牙的这种猜测应该差不多接近真相。当年的四大贝勒,都有做皇帝的机会。可是努尔哈赤暴死之后十多天的工夫,皇太极就即位称汗,不管怎样,这个都是有些突兀。

再想想之后的莽古尔泰与皇太极之间矛盾不断的激化,估计莽古尔泰自己也明白,如果他做不了皇帝,就杀不了皇太极,而皇太极也不会留着他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除不掉皇太极,自己早晚难逃一死。

努尔哈赤托付给行地七公的事情,虽然是秘密进行的,但是这些贝勒的耳目遍布整个朝野,知道这个秘密还不足为怪。或许是莽古尔泰觉得这个秘密可以推倒或是牵制住皇太极,这才暗地里开始这一系列的动作。

柳叶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听后也挑不出什么纰漏。

可是什么秘密才可能威胁到当时的皇太极呢?只有皇权。

难道努尔哈赤的这个秘密与皇权的合法归属有关?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后,大牙与柳叶也表示同意,都认为之所以莽古尔泰肯费这么多周张去组织行天尉,一定是这事要是做成了,就可以与当时的皇太极相抗衡。

大家讨论了好半天,最终都感觉莽古尔泰并非像历史上记录的那样有勇无谋,恰恰相反,这人也是心思缜密。一方面主动示好,取得行地七公的信任,与之交流。另一方面又派行天尉暗杀灭迹,把脏水泼到皇太极头上,估计也是想借行地七公的手杀掉皇太极。必竟以行地七公的能耐,杀一个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柳叶最后又拿起另一只信封,里面装着叠的很平整的几页纸。这几页纸柳叶看得也是一样的缓慢,我和大牙只有耐心的等待。

直到柳叶抬起头,冲我和大牙笑了一下,我和大牙才从嗑睡中清醒过来。

柳叶抬头看到我和大牙睡眼惺忪的样子,瞪了我们一眼,然后才说:“看来今天获悉的事情都一样,一件事比一件事不可思议,这封信是衺玄仙子自己写的,但是上面没有写收信人的姓名,也一直没有寄出。”

听柳叶一说这封信是衺玄仙子写的,大牙嘿嘿一笑,猥琐的笑了笑:“是不是那道姑写给那老道的啊?写完后才知道那老道已经死了,所以就没有寄出去?”

我实在是懒得听大牙胡说,一晃脑袋就给过滤掉了。柳叶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然后看着我们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感觉有点不像是写给那个老道的。算了吧,还是说给你们听听吧。

写这封信的时间是崇德元年戊戌月壬申日。之所以说我感觉不像是写给老个老道的,是因为写这封信的时间应该是1936年,至于那种天干地支的月份我不知道。而老道写给道姑信后就死了,死的时候是1631年,其间整整相隔了五年了,不可能那老道死了五年后,她还给那老道写信,当然这种可能在当时消息闭塞的情况下,也有一点点的可能。”

我和大牙的历史知识并不是很好,大多都是看看电视剧或是听听评书所积累下来的,至于这种年号记年根本就是鸭子听雷,一点也不知道。

不过听柳叶说出对应的公历年份后,我们也醒悟过来,道姑写的这封信是在接到老道的信后五年后才写的,那时候老道已经死了五年了,理论上根本不存在给老道写信的可能。

柳叶说完这些她的看法后,又接着说:“那道姑在娘娘庙居住后,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的名字‘衺玄仙子’改成了‘谢天娘娘’。”

“衺玄”与“谢天”读音虽然差不多,但是意思却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衺玄”的直译应该是邪天,有些指责天道不公,而改成了“谢天”后,就有些感谢苍天之意了。

第六十六章 魑诅

柳叶并没有着急往下说信里写的其它内容,而是先给我和大牙补习一些当时的历史知识,费了很大劲,我和大牙总算弄明白了当时写这封信的历史背景。www.65txt.com

历史课讲得也差不多了,柳叶这才开始继续往下讲。

这谢天娘娘也就是行地七公中的衺玄仙子,虽然最擅长的是役使生灵,但是对于一些治病祛灾、趋吉避凶的手段也是行家里手。自从到了娘娘庙以后公正的来说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受民众拥戴,当时的百姓也都感恩戴德,娘娘庙的香火也是空前的鼎盛,这一点与村里留下的传说基本上相符。

我和大牙听得极其认真,时不时的提出一些疑问,柳叶也很有耐心的一一答复了我们。

据信中所讲是在天聪四年,也就是1630年的时候,莽古尔泰当时找到了这道姑。

莽古尔泰列举了皇太极的种种不是,同时透露出行天尉已经开始追杀行地七公了,并嘱咐道姑平时一定要小心提防,那些行天尉杀人如麻,神出鬼没,极度危险。最后也坦白不满皇太极的所作所为,大力直谏,但是却招至皇太极的反感,惹上了麻烦,恐怕命不久矣。

来找道姑的目的一是希望把自己的小女儿格萨慈麻托付给道姑,希望能加以照顾;二是希望道姑传授他一些乌萨之术,不惜一死,也要杀了皇太极,另择明君。

道姑在莽古尔泰声泪俱下的痛诉下,最终完全相信了他。

不久后,莽古尔泰便在娘娘庙的旁边置下了一座宅院,把自己的小女儿格萨慈麻安排在此,道姑对天盟誓,绝不会辜负莽古尔泰的信任,只要自己还一息尚存,誓死也要保护好公主。

道姑擅长的自然是役使生灵,而役使生灵分为三个阶段,分别是役使飞禽、役使走兽、役使水灵。教习的过程中,道姑才发现莽古尔泰先前就已经学过一些乌萨之术,对这门的造诣也是小有所成,心中虽然也是略有些怀疑,但还是破例教给了他役使走兽之术。

听到这儿,大牙明显有些激动,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嘿!他***,真的还是假的,要是学会这门手艺可真是吃穿不愁了。想吃啥都不用费事,掐决念咒,让它们自己排队去厨房,想咋吃就咋吃。到那时候,咱一出门,还穿啥貂皮啊,到时候咱整条活紫貂,往脖子上一系,让它老实的自己叼着自己尾巴,就在脖子上趴着,那多神气。<<>>”

听大牙在旁边这么一白话,好悬没把刚喝下的水给喷出来,我看了看大牙,也是拿他没招,挺高雅的一件事让他给整庸俗了。柳叶也被大牙逗的笑的前仰后合,有这么一个活宝在跟前,倒是免得寂寞了。

直到柳叶笑够了,才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清了清喉咙,才开始说:“自那以后,那道姑就把莽古尔泰当成了朋友,更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他的女儿,据道姑自己说都不知道暗中帮着打发了多少批刺客。直到接到怼玄老道的那封信后,这道姑才彻底醒悟,想到自己助纣为虐的所作所为,顿时是又气又恨,怒火冲天,悔不该轻信他人之言。

只是不到一年多,就是公历的1632年,天聪六年辛亥月乙丑日那天,莽古尔泰突然就死了。

道姑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就没太在意,反正莽古尔泰也不是什么好人,也算是咎由自取吧。这事渐渐的也就淡忘了。直到又过了三年时间,也就是天聪九年,莽古尔泰的妹妹莽古济的一个下人,告发他们兄妹曾摆坛焚烧祭词,图谋篡位,最后在他家中搜出十六块金牌,上面用符文写着包括皇帝在内的很多人的名字,这回莽古尔泰又被定为谋逆大罪,皇太极便把莽古尔泰的儿子额必伦等处死,追夺了莽古尔泰的爵位,除宗室。

这件事发生之后,道姑才意识到莽古尔泰的死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是他自己早有预谋,用的正是乌萨巫诅中的‘魑诅’。‘魑诅’以自己的阴魂下咒,此咒下完后,说是‘一运’内即会应验。被咒之人会莫名穿骨而亡,死后如果有人破坏尸骨,那么巫诅仍会传承下去,邪恶至极。只是这个‘一运’是什么,我也弄不清楚。’

柳叶说到最后有些疑惑。

我叭嗒了一下嘴,告诉柳叶“三元九运”是古人划分大时间的方法。古人把20年划分为“一运”,三个20年也就是“一元”,即“一元”等于“三运”,三元九运就是180年。

我心里一想到这种巫诅后也有些胆寒,真不敢相信行地七公那些人竟然有如此的能耐,这种巫诅听着与毒鼠强差不多,老鼠吃了中毒死了,猫吃了老鼠还会被毒死,如果有狗吃了猫,这狗还会被毒死,当然如果人吃了这死狗的肉,下场一样,简直是太邪恶了!

柳叶听我说完关于“三元九运”的事点了点头,很欣赏的看了我一眼。

在崇德元年正月,大清国下令又将莽古尔泰的坟墓平毁,把早已寒彻的骨骸暴尸于外,晒了整整四十九天,又下令复葬于原处。而这种“魑诅”据道姑说只有当时的老五“廉贞”才会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莽古尔泰竟然学会了,而且竟然真的会舍命下诅。

不用想也知道能让他宁可一死也要去下诅的对象是谁?道姑心里也有些内疚,毕竟错怪了皇太极,却无意中帮了自己的仇人。更让道姑感觉到心寒的是,竟然发现自己也中了巫诅之咒,想到这些年来唯一能接触到自己的只有莽古尔泰,心里也就明白了。

不知道莽古尔泰在哪儿里学到这种巫诅之术,估计是担心有一天事情败露后,自己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家人,所以才对自己暗中下诅,想让自己不明不白的就死了,一了白了。道姑想到这里,感觉自己被彻底的愚弄了,自知也命不久矣,一气之下,放火烧了公主宅院和娘娘庙,自己也死在了庙下的地宫内,死的那天是崇德元年戊戌月壬申日。

柳叶说完后放下信纸,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冲我们一摊手:“好了,现在信里的内容都说完了,你们对这事怎么看?”

我笑了一笑,叹了一口气:“可怜!被人欺骗的感觉是最可怜的。不过我倒是想到一点,就是老三禄存、老四的死,再结合这衺玄仙子的死,是不是有些联系?”

“巫诅?”大牙和柳叶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说:“我从头到尾的想了一想,老三与老四找到怼玄老道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不长时间就死掉了,虽然他们当时对那怼玄老道说是行天尉下的手,不过,我现在更感觉背后的黑手应该是莽古而泰,当然也可能是那老五廉贞。我更相信的是廉贞归顺了莽古而泰,这七公中最邪恶的就属这老五廉贞,杀人于千里之外,无声无影,要是莽古尔泰去找他的麻烦,那不就是寿星老上吊,嫌自己命长嘛!”

大牙听我说完后,低头想了一会,然后看着我说:“我觉得来亮说的有些道理,我看估计是那老五反水了。莽古而泰这才知道行地七公的秘密,一方面装成老好人套近乎,一方面派人追杀,把屎盆子扣在皇太极脑袋上。这样一方面即能达到壮大自己的力量,又能借刀杀人,这招太***阴了!”

我和大牙就着这个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是不亦乐乎。

柳叶一直在听我和大牙说,也没怎么吱声,直到我和大牙说的有点口干舌燥时,才注意柳叶好像成了局外人,一直也没发表什么看法。

我这才问柳叶:“我们哥俩说的这么热闹,你怎么看,也说说呗。”

柳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看了看我和大牙,面有忧虑的说道:“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不知不觉中就搅进了这个漩涡,越陷越深。真不知道这事到最后会如何收场。”

听柳叶如此一说,屋子里的气氛马上就冷了起来。

其实柳叶说的对,我们这段日子经历的这些事远远超出了最初的预计,就像有只大手一直在推着我们走,而这只无名的手难道真的是命运之神的大手?

柳叶突然感觉到屋子里有些压抑,找了个借口说出去透透气去。

大牙见柳叶出去了,这才神秘兮兮的小声的对我说:“来亮,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我一听大牙这么说,再想想刚才听到柳叶说巫诅时大牙的表情神态,就知道大牙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又不方便让柳叶知道,现在柳叶出去了,正好有机会,我示意大牙说下去。

大牙眼睛转了转,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小声的对我说:“听柳叶刚才说的那种巫诅就是什么‘魑诅’,就像耗子药连锁死亡的似的。你说会不会是那坟圈子里的怼玄老道也被下了这种巫诅,小宝摔坏了他的头骨,这才也中了巫诅?还有,就是我们可烧了那道姑的尸体啊?我们会不会也中了这种巫诅呢?”

一听大牙这话,我也是大吃一惊,大牙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一想,确实有些后怕。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它去吧!”我既是安慰着自己,也是安慰着大牙。

大牙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第六十七章 偏脸子村

柳叶不大一会就回来了,我和大牙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说了几个小时的历史故事,脑袋里浑浑噩噩,感觉脑袋里像是有台搅拌机,把所有的思路与记忆都给胡乱的搅和在了一起,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精神很萎糜,也有可能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毕竟刚刚醒来,还是有些虚弱。

柳叶看我和大牙一脸倦容,就让我们先躺下来睡一觉,自己也回屋休息去了。

估计真的有些累了,时间不长,我和大牙就相继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长时间,隐隐听到猴子和小鱼儿的喊我们的声音,这才在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质量并不高,乱七八糟的梦是一个接着一个,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但是身子骨好像硬实了不少。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猴子和小鱼扑进了屋来,叫我们过去吃饭,这才想起来老古头说过晚上要给我们炖只小鸡补补。

我和大牙爬了起来,洗了一把脸。柳叶也不知道有没有睡觉,等我们收拾好后,就发现她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我们了。

在老古头家算是饱餐了一顿,陪着老爷子喝了点酒,喝得老爷子兴致很高,从解放前讲到改革后,把我们都逗得是前仰后合,吃得很尽兴。

第二天一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才有了一些精神。

吃过早饭后,柳叶有些调侃的语气问我:“大师,你准备什么时候给古大叔去填那个菜窖去啊?你昨天晚上可是答应人家了。”

我一听这个,还真有点迷煳,看来昨天晚上真有点喝高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也不能让柳叶看出来我不记得这事,那样更尴尬。

装模作样的看了看天,摸了摸下巴:“时间还早,午时再过去,阳气充盈。”

柳叶看我摸着没有胡须的下巴,忍不住笑了笑:“我说大师,风水呢我倒是相信你懂,但是听你说的那个菜窖,真的有那么严重?”

我像世外高人一样呵呵一笑,盯着柳叶说:“难道你在怀疑大师我是为了套出古大爷菜窖里的东西而故意骗人家?非也,非也。”说完后,我极目远眺,目光深邃。

风水师也好,相师也罢,最忌讳的就是空口说白话,不说无凭之语。当然,天桥上算卦的那些就算了,人家是指着那个吃饭的,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他们的职业,工作性质只能说些拜年的嗑,只有这样才能混个吃喝,养家糊口。

风水阳宅捷要中,重点有说宅之八方坑,宅之八方窖,都是影响宅之吉凶很重要的因素。无论是坑还是窖,其实都差不多。正所谓龙脉不可挑坑满豪,否则会泄了地气,损了来龙,招祸事非。而古大爷门前那种大门前左右两坑,原来就为哭子伤亲坑,名曰:哭子痛伤怀,不利主,失子埋妻。~~~~

柳叶见我说的头头是道,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话题一转,问我帮人家处理完这件事后有什么打算?

我见柳叶问起来了,就直接告诉柳叶我想再去趟那个荒岗子,想看看那间荒草屋,想再会会那个神秘的老爷子,要不我心里总是解不开这个结。

柳叶听我说完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倒把我看得有点浮想联翩,继尔感觉心里发毛了。

正在这里,大牙从屋里出来了,正赶上看到这一幕,夸张的用手遮住眼睛,嘴里还在那叨咕着:“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也太没眼力见儿了,马上消失,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啊。”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厢房那边走,捏紧了嗓子还唱起了《大西厢》:“走一步咯啷响,走两步来响咯啷。红娘走个连环步,咯啷咯啷好几咯啷。

大牙这一出,把我当时弄了个大红脸,本来没有什么事,让他这一渲染,整个我们成了私会的张生和崔莺莺,他倒成了红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看见柳叶“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转瞬,厢房里传来了大牙有些凄惨的嚎叫声。

中午的事办得很顺利,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选个适宜动土的日子填平菜窖就行了。不过老古头却是千恩万谢,弄得我们都很不好意思,客气了半天,才回到孟大叔家的厢房里。

我刚回到屋里就说出了我的想法,因为柳叶已经知道了我的打算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大牙听完后比我还着急,呸了一口后,冲我说道:“来亮,你不说,我也要说了,咱这跟头跌的太暴了,差点没死在里面,还不知道是咋回事,我早就想去再看看了。正好现在是下午,咱马上就去吧,免得晚上去事多。”

我看了一眼柳叶,其实我自然是赞同的,只是不知道柳叶的想法,想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柳叶见我盯着她看,脸却红了一下:“你看我干什么啊?我有说不去吗?没有听说过女人的好奇心是最重的吗?”说完,嘴唇一翘浅笑了一下,然后接着又说:“不过,我觉得我们要准备一下东西,听你们说完,我总觉得那里似乎不简单。”

大牙听柳叶说完,极度亢奋,差点就蹦了起来:“他妈了个巴子,上次就吃了这个亏了,这回咱把东西都背上,万一有个马高蹬短的,他程爷我不活劈了那个老棺材瓤子!”

整理好物品后,大牙背在身上,一行三个人沿着那天的走过的小毛道直奔那片荒岗子。

又一次站在这个荒岗子上,心情与上次已然大不相同,更加多了一些谨慎。上次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也看不仔细,这回大白天的,倒是一眼望去,尽收眼底。

不远处七八百米就是那个偏脸子村,荒岗子角落里就是那间荒草屋,一些碎石瓦块散落的到处都是。

我站到高处仔细的望了望,发现这里也确实是块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枕山,背水,龙、穴、砂、水四美俱备,这村落的当初的选址倒也颇见功力。

大牙见我四处张望,有点不明所以,就问我在瞅啥玩应儿呢?

我听到大牙问我,收回目光,呵呵一笑:“这个,说了你们也未必明白,我是看看这村子的风水。”

柳叶现在对这些好像非常感兴趣,听我说起这个问题,也凑过来,问我这村子的风水有什么讲究?

我见他们都对这个感兴趣,也忍不住想要卖弄一下,故意咳嗽了一下,压了压场场子,这才给他们大概的介绍了一下。

其实,村子的风水主要就十条。分别是一看祖山秀拔;二看龙神变化;三看成形住结;四看落头分明;五看脉归何处;六看穴内平窝;七看砂水会合;八看朝对有情;九看生死顺逆;十看阴阳缓急。

这些也就是所谓的察形观势的细则了,说起来简单,其实操作起来也挺复杂的。地有奇巧丑拙,穴形就算丑,但地善也可用。这村子的风水虽好,只是几百年前的大火,烧断了这里的生气,虽然看似仍然山环水抱,可是土薄贫贱,已然断了生机,山破人悲,成了死地一块了。

大牙和柳叶一边听我说一边也往四周张望,但是他们东张西望了一大圈,也没看出有什么明堂来,柳叶有些疑惑地问我:“胡哥,按你的意思,就是这村子的风水不好,里面的住着的人也不会好,那岂不是说这村子的风水影响了每户的住家,这村里没有一家会有好日子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略有些玩笑的口气说:“听过一句话吗,穷山恶水出刁民。”

柳叶一听我说这个,张口回答道:“这个当然听过啊,不过原话可是‘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这事传说是乾隆最后一次下江南途中,山山水水都玩腻了,山珍海味也吃厌了,就心血来潮想去民间的小巷儿转转。

乾隆老爷子换了一身便装,瞒过随行大臣,独自一人从后门溜出,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小街上,正在东张西望,忽然看到一位家常打扮,模样儿却十分标致的年轻女子,老爷子一看,魂被勾去了一大半,就装作丢了东西,在这家门前东寻西找,不住偷瞧那年轻女子。

这女子本来在门口儿等个货郎来,买点东西什么的,却看到一轻浮的男子,色迷迷、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就要转身回家。

乾隆老爷子生怕错过时机,十步并作一步赶到她身边搭讪。女子见他说话不着调,又动手动脚的,立马儿抡圆了胳膊给了乾隆老爷子两个耳光,同时大声喊人,眨眼的工夫,家里人、左邻右居都出来了,乾隆老爷子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脚底下抹油,溜了。

回到行宫后,本想拿民女问罪,可又仔细一琢磨,不太稳妥,有失体面,最后只好悻悻御赐了八个字‘穷山恶水,泼妇刁民’用以自慰。

不愧是老师,引经据典,故事说得有滋有味。大牙一听这个,也有了兴致,还在一旁感慨:“要说这过去的人啊真朴实哈,连皇帝都这样的纯朴善良,看个美女还得偷偷摸摸地看。哪像现在啊,美女都主动在你面前直晃,那是想看就看啊。”说完还故意的连瞥了几眼柳叶。

柳叶看到了大牙这猥琐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手收拾大牙,似乎还很受用。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千百年来都是老少皆宜,百听不厌,屡试不爽啊,看着柳叶那洋洋自得的样子,还有大牙在旁边那奴颜婢膝的神态,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声来,只不过柳叶以为我是在笑她讲的故事,所以也没有在意,我自然也不敢明说。

我笑了好一阵后才对柳叶说:“你说的这个只是传说典故,我可以再说说这话里暗中的玄机。风水理论认为,山水广大,出人度量宽洪;山水逼窄,出人胸襟狭隘;四水端平,而水清平,出人平易正大;四山凶恶而水冲激,出人凶狠乖戾。

还有的说山厚人肥,山瘦人饥,山清人贵,山破人悲,山长人勇,山缩人低,山明人达,山暗人迷,山顺人孝,山逆人欺。总而言之,就是环境对人的性格有明显的影响。”

我说完后,柳牙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都直晃脑袋,估计根本无法理解我说的这些东西,我也懒得一一给他们再去解释,也就不再多说了。

这偏脸子村就在长平高速的出口处不远,整个村子全长不到一千米,全村几十户村民,大多数的房子还是土坯房子,偶尔有几座红砖瓦房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很是气派。

这个村子以前应该就是莽古尔泰的小女儿家的旧址,只是看现在的规模,估计已经向外扩大了很多。只是不知道是谁家那么倒霉盖在了以前失火的宅地上,这种火灾后的土地上即使多年以后再重建房舍住人的,也视为大凶之地,只有改换土壤才可以避过一些,当然,不建则是最好了。

我收回目光,看着脚下的这荒岗子,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一抬头,目光牢牢的锁定了荒岗子上的那座孤零零的荒草屋。

第六十八章 玄猫

望着前面不远处的那座草屋,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甚至是恐惧。(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大牙也不像往常那样嘻皮笑脸了,难得的一脸正经,看得出来也是十分谨慎。

他从包里掏出匕首,递给我和柳叶每人一把。虽然大白天这里也很少有人经过,但也不好拿把刀明晃晃的拎在手里,想了又想,还是把刀放在了大衣的外口袋里,用手紧紧的握着。

我回头提醒大牙和柳叶一定要小心一些,保持好距离,然后就迈步就率先走了过去。

这草屋的外观特征是典型的东北民居风格,屋身较低,房顶呈人字型。乍一看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这个座南朝北的朝向有些让人费解,隐隐中有些不安。

屋子的南面并没有窗户,只是在北墙很高的位置处开了一个小窗,而房子的墙体都是“禾叶土”抹的,估计就是当年那个风水先生组织村民给后弄上去的,遮住了以前的石墙。

像农村以前的老房子基本上全是土房,抹墙用的都是“禾叶土”,也就是把黄土拌着寸把长的干草和成泥,这种泥干了以后十分结实又很保暖,当真是一项伟大的发明。而屋顶则用木头搭建,三角房架铺上木板,上面抹上泥,也就算封顶了。这种纯粹的有着浓郁乡士气息的土房现在反尔却已经不多见了,成了凤毛麟角,稀罕之物,更多的是代表了新社会、新生活的红砖大瓦房。

走到门前,才发现门上真的挂着一把大锁,锁身已经锈谜斑斑。看锁上的痕迹,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动过了,确实像空置很久了的样子。

农村的门用的都是挂锁,就是把挂锁锁在门鼻儿上。门鼻儿就是在门上钉好的金属半圆形铁片,上面有孔,正好挂锁从中间能穿过来后上锁,这种门鼻儿在五金店现在也能看到。

我侧着耳朵紧贴在门板上仔细的听了一会,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大牙也走了过来,看着那扇小窗。小窗不合常理的开的非常高,基本上接近了房檐,有点像农村仓房的透气口一样,大牙连蹦了几下也没有看到什么,冲我无奈的笑了笑。

我伸手在门上拍了几下,提高声音问:“里面有人吗?”

“啪,啪,啪”我又拍了几下门,问了好几遍。

柳叶张大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然后用手指了指门上的锁头,意思很明显,这里面不可能有人,看这锁头,保守估计也有几个月都没有人动过了。

我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妥,讪讪的笑了笑。

看来这屋子果然像柳叶说的那样,一直就没有人居住过。可是那天晚上我和大牙的的确确进了这间屋子,还有那个老头,怎么想都不相信那是幻觉。

即然来了,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我冲大牙招了招手,耳语了一阵。

大牙点了点头,从包里“唰”地一下抽出了一把折叠铲,把铲头安装好后,冲着门鼻儿的位置就开始上下比划。

柳叶在旁边一看这架势,赶紧拉住了大牙,看了看我们,皱着眉头问:“不会吧?你们想干什么啊?这可是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呀?”

“犯法?”大牙冷笑了一下,有些不屑的说:“要是说犯法,这老头把我们迷倒,差点要了我们的命,是他犯法在先。我们只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辜的人遇害,这叫为民除害,此等恶徒,天理难容,势必诛之。”

话音刚落,只见大牙抡圆了手中的钢铲,照着那门鼻儿就是一下子。

“嘡啷”一声,火花四溅,再看那门鼻儿愣是被这一铲齐齐的给切断了,大牙看到这里,嘿嘿一笑,掂量着手中的铲子,一个劲的夸王老板办事真敞亮,家伙的质量果然过硬。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门被我们打开时,柳叶还怔在那里。直到我们迈步进了屋,柳叶才醒过神来,看着我们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迈步跟了进来。

刚一进这屋子里,就感觉这屋子出奇的阴冷潮湿,虽然现在外面是冬天,房子是阴面而不朝阳,但这种冷明显不符合常理,比外面还要冷上好多,空气中也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发霉,也像是腐臭。下意识的我们都把手放在了口袋里,紧紧的握着口袋里的匕首,另一只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我走在最前面,蹑足前行了几步后,转过半道墙,就进到了屋子里面。看到屋子里的摆设格局果然与我和大牙那天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我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凉气。这么说来那天夜里我和大牙确实来过这儿,可为什么柳叶那些人却说屋里没有人呢?而且那把锁确实不像是后锁上的,实在是难以理解。

炕上铺着几十年前的那种蔑条编织的炕席,已经破烂不堪,坏了好几个洞了。炕上放着一张炕桌,乌黑的颜色,油漆也掉的斑斑驳驳,就像长了牛皮癣一样,看着极其不舒服。而炕稍最里头有只木头箱子,就是最老式的那种有顶盖的四方箱子,而墙角依然还是那口大水缸,一切都与记忆中的一样。

我正在打量着屋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嗖”地一下冷不丁的就窜过来一个东西,黑乎乎的奔我们居高临下的就冲了过来。

这下实在是太突然了,即使我们一直都加着小心,但是也没料到会突然飞出来个东西,速度又是这样快,吓得我和大牙赶紧低头猫腰,蹲了下来。

这东西出来的实在是太突然,速度又快,根本就来不及通知柳叶,我们刚刚蹲下,那东西就紧贴着我们的头皮掠过,感觉头顶“唰”地一凉,立时惊出我们一身的冷汗,吓得我和大牙是心惊肉跳,魂不附体。

我和大牙惊恐万状的回过头去,就看见在我们和柳叶之间的空地上蹲着一只体形超大的黑猫,通身漆黑,毛皮油黑发亮,耳朵可能因为天气原因被冻掉了,只留下两个耳洞,此时正弓着腰,瞪着绿幽幽的眼珠看着我和大牙“喵”的叫了一声,张口露出了密密麻麻的一排尖牙。

好在柳叶是后进来的,进屋时只看到前面蹲着一只黑猫,而没有看到刚才黑猫凌空越下的那一幕。

但即使是这样,突然看到这么大的一只黑猫拦在脚下,也是相当吃惊,用手捂着胸口,有些惊慌失措的问我们:“这,这是猫吧?”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又惊恐的说道:“是……是……是黑猫!”

也不能怪柳叶如此惊恐,猫本来就极具神秘色彩,传说中猫是施咒用的祭品,猫毛和猫骨曾是巫咒和护身符的材料之一,现今仍流传猫毛能增加咒语法力的说法。

只是猫并不是我国土生土长的生物,而是张骞出使西域带回来的宠物,所以有关它的传说也多数都是起源于西方。而关于黑猫则更加诡异,据记载,某座埃及古墓挖掘时,一只黑猫跳出坟墓,化成一阵烟尘而去。而这古墓已经有3000年之久了……

而在中国有一种说法,即猫有九条命。这是因为当猫养到九年后它就会长出一条尾巴,每九年长一条,一直会长九条,当有了九条的猫又过了九年就会化成人形,这时猫才是真正有了九条命,也叫“九命猫妖”。

看到柳叶如此惊慌,我就知道她也知道黑猫不吉的事情,但暂时也没有时间去安慰柳叶。

我盯着面前这只黑猫,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生怕它突然发难对我们不利。而这只黑猫似乎也知道我在瞅着它,也眯着眼睛目不转睛的和我对视,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脑袋一沉,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隐约中似乎看到那只黑猫对我咧嘴笑了笑,表情很是轻佻,那种神态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一只猫,而更像是一个人,极其诡异。

“啪”的一声,大牙在旁边敲了一下我脑袋。

“来亮,你咋的了?魔怔了,自己在那儿傻笑什么呢?”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猫。

这一下子倒把我打精神了,刚才的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荡然无存。一瞬间,我意识到刚才出现的幻觉,问题就出在这只黑猫上,这只黑猫绝对不简单。

来不及想别的,我马上冲柳叶喊道:“柳叶,快点关门,别让猫跑了。”

那黑猫就像能听懂我的话一样,还没等柳叶反应过来,“嗖”地一下从门缝就挤了出去,等到我们追到屋外,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

“怎么了?”柳叶有些不解。

“我发现这黑猫有些邪门,刚才我一看到它的眼睛就感觉到它在朝着我笑,很蔑视的那种笑,同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要不是大牙在旁边拍了我一下,还不知道会怎样。”我低头又回忆了一下,想了想后接着说道:“这种感觉就与那天我和大牙在屋子里突然昏倒的感觉差不多一样。”

大牙和柳叶听我说完后都很吃惊。大牙瞪着眼睛,感觉有些不大相信,斜着眼睛问我:“咋的?你说这黑猫有问题?”

我略略的点了点头:“黑猫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动物。古书中曾记载过‘玄猫,辟邪之物。易置于南。子孙皆易。’

“这里的玄猫就是指的黑猫,本是辟邪之物。而‘易置于南’则是说要把玄猫安置在南方,因为南方属离位,五行为火,正好可以化解玄猫身上的阴气。而大多数人只从表面现象看,觉得黑猫出现便有怪事发生,便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罪责推在黑猫的头上。其实只不过是黑猫对阴邪之气过于敏感,常常出现在阴邪凶地罢了。

“不是说碰到黑猫后便有邪事发生,而是因为不吉的地方会吸引黑猫,罪不在猫。”

大牙听我说完后,嘴张得老大,想不出一只黑猫竟有这么多的名堂。

我心里其实一直在打鼓,理论上讲,门锁着猫不可能自己进来,但是按这个逻辑,我和大牙也根本不会进入到这间屋子。但事实上,我们确实进来过,所以现在也不敢武断的按实规逻辑去判断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着我小心的问道:“估且不说这只黑猫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按你的意思,这只黑猫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里有问题?就是你说的阴邪凶地?”

我看着柳叶,慢慢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九章 孤阴地

直到这黑猫突兀的出现,我更加确信这里一定有问题。www.65txt.com

我把匕首从口袋里掏出来,紧紧的握在手里,虽然不知道这种冷兵器是否管用,但手里有件东西能抓着,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底。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全副武装,小心戒备,右手拎着折叠铲,左手握着匕首,心无旁骛,全神贯注的盯着屋里。

我刚想迈步往屋里走,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就停下来回头对柳叶说:“你就别跟进来了,在门口守着,一旦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们,咱们不至于后路被封。”

柳叶听我这么说,心里也意识到我是为她好,害怕她出事。但是心里也很矛盾,既想和我们并肩做战,不想让我们独自冒险;又害怕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一旦形况发生变化,一损俱损,全军覆没,所以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不决。

大牙见柳叶犹豫,也知道柳叶为难,所以也帮着我劝她,拍了拍她的肩头:“妹子,就听来亮的吧,你一个大姑娘,这事儿用不上你。咱得好钢用在刃上,这里不是你的用武之地,对付这玩应儿,还是我们在行,你就把好门,真要是有啥情况,就喊我们,实在不行,咱就撤。”

柳叶看了看我们,最后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自己站在了门旁,冲我们一使眼色,示意让我们进去,她则守着门口帮我们戒备。

我和大牙这才放下心来,一前一后闪进了屋里。再次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里出了问题。

大牙进屋后眼睛就盯着那口水缸不动地方了,瞅了半天,见屋子里没有什么别的危险了,就让我替他看着点,他则快步走到水缸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铲子用力的把盖缸用的盖帘子掀翻在了地上。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伸头往里看了看,就见脸上喜笑颜开,马上回头告诉我:“来亮,老天保佑啊,这口缸里是空的,没有那种烂肉和骨头,看来咱俩应该没啥事。”

我一听这话,心里也很高兴,毕竟一直担心当初喝的水有问题,更害怕也是像地下那屋子中的水缸一样,装的都是腐肉和骨头,现在听说缸里是空的,心才放在了肚子里。

可再一琢磨,随即冷汗直流,凄凄惶惶,赶紧问大牙:“大牙,你……你说啥?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是空的啊。”话一说口,大牙也意识到不对,又往缸里瞅了一眼,随后又用手中的铲子在里面搅了搅,只听到铲头磕在缸壁上发出的“锵锵”声。

“他妈了个巴子,不会吧?咋会没有水了呢?当时是有大半缸来着,我还舀着喝了呢?不过现在瞅这缸里这么干爽,也不像装过水的样子啊?这不是***扯犊子嘛!”大牙明显有些着急了,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我也紧走两步到了缸前,伸头往里看了看,用手又摸了一下水缸内壁,的确是空置了很久的样子,没有一点潮湿的感觉,明显这缸有日子没有装过水了。

但是回忆那天晚上喝水的感觉十分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幻觉,如果这缸里没有水,那我们当时喝的是什么呢?一时间,我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

大牙看着这口缸,试探性的问我:“来亮,要不咱俩试试这缸还能不能转,会不会还像前天的那口缸一样也有机关?”

我一听也未尝不是个办法,估且可以试试,点了点头后,就蹲了下来,和大牙合抱着这口缸,开始依法转动。

可是没想到,刚刚用力这么一转,直接把缸从屋角转了出来。

因为那天晚上我俩在地下转这口缸转了两回,对力量也有些估计,可是我俩刚一使劲,这口缸就松动了,直接从原位置给转了出来,根本就不是我们曾经碰到的那种暗藏机关的水缸。

我和大牙都是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大牙站起身来,自己稍稍用劲就把那口水缸给挪了出来,再看看缸后的墙壁和水缸的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是普通的一口空缸,普通的一间屋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这回我和大牙算是彻底的傻了。

柳叶在外面一直瞄着我俩,看到我俩一动不动,瞅着水缸直叹气,估计也没有什么危险,也就走了进来。看了看这口水缸,一边打量这间屋子,一边问我:“胡哥,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我叹了一口气,一摊手,无精打采的说:“什么都没有,缸是普通的一口水缸,屋子是普通的一间屋子。要不是我和大牙都一起经历了那晚上的事,现在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得了幻想症了。我和大牙曾经来过这间屋子,格局摆设都一样,当时还喝了口凉水,可是现在,这水缸最起码一年没有装过水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好奇的摸了摸这口缸,又往前走了两步摸了摸炕席和炕桌,神情突然一变,有些紧张的对我说:“胡哥,不对,这屋子肯定有问题。”

大牙听到这儿,刚有些松懈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把折叠铲子横在胸前,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妹子,你说啥?有啥问题?”

“有问题?其实我刚进这屋子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现在也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我一边回答,一边也下意识的横起手中的钢管,把柳叶夹在了我和大牙中间。

柳叶也受我们的影响,明显有些紧张了,屏声息气的说:“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间屋子里干净的有些不可思议,简直是一尘不染。”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我刚进来时就一直感觉这屋子看着不对劲,现在才知道问题就出现哪里,就是这间屋子太干净了。

按常理来讲,常年闲置的房子或是这种郊外的荒屋子,怎么可能会一点灰尘都没有。炕桌虽然有些破旧,但就像刚刚擦拭过一样。就连面前这口水缸也是,用手摸了摸缸壁,也是一尘不染。房顶屋角也没有丝缕的蜘蛛网,这种洁净太过于诡异,不要说是这个郊外的荒屋,就算是农村正常过日子的人家,也不可以做到如此洁净。

大牙也和我一样,听完柳叶的话四处打量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我在疑惑的同时,脑袋不停的转,想要弄明白为什么这屋子里会一反常理,不落尘埃。虽然佛家讲过“心净则无尘”之类的话,但我压根就不相信是因为我们心净如水,这里才现佛之净土,这样扯蛋的解释,我自己压根就不信。就在胡思乱想的光景,脑海中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莫非这里就是风水中的“孤阴地”?

一想到这儿,我意识到我们潜在的危险,来不及和他们细说,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马上撤出去。

大牙和柳叶听我语气很急,知道肯定事情非同小可,也没有多问,赶紧抽身就往门外走,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我就感觉脑袋中开始浑浑噩噩,又是一股困意袭来,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当初就是这种感觉,我和大牙才昏倒在屋内,然后醒来就到了另一个空间,莫非又要昏倒?

我狠劲的用手拧了一下大腿,却已经感觉不到有多痛了,但是也有了一刹那的清醒,我在队伍的最后面,看着近在咫尺的门口,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往前使劲撞去,估计柳叶和大牙也出现了这种眩晕的感觉,我这一撞,显然他们都丝毫没有防备,三个人齐唰唰的跌出了门外。

也结结实实的跌在地上了,头脑也清醒过来了,只听见被压在最底下的大牙一个劲的直哼哼。

我赶紧站起身来,拉起身下的柳叶,这才看到最底层的大牙趴在雪地上,压得扁平,幸好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积雪很松软,也很厚,要不这下子估计弄不好准得伤筋动骨。大牙没有让我们硬拉他起来,而是自己趴在那里哼唧了半天,然后自己拄着地慢慢的爬了起来。

回想起刚才的那种眩晕的感觉,柳叶有些惊恐不定,这回算是知道我和大牙所说的昏睡前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了。大家都庆幸虽然摔了一下,但还是全身而退了。否则,说不准要发生什么事情,自然最后都问我为什么知道这屋子里要出事?又是怎么能保持清醒的撞了出来?

我见大牙和柳牙身体并无大碍后,这才告诉了他们关于“孤阴地”的事情。

风水中讲究“藏风聚气”,而气又是存在于天地万物之间,无处不在。气属阳,地属阴,两者互为依靠,互相冲激。地中有气则发生万物,地中无气则万物不生。这里尘埃不落,就是说明气全无,已然打破了气与地的平衡。就是说气和土是相互依存的,缺一不可,就像一个巴掌拍不响的意思。

“这里没有了所谓的气,那土也就没起升腾变化,自然无法变成灰尘。我们在这屋子里多待了一会就会头晕欲睡,也是因为这里没有‘气’,当然这个气不是说空气,而是更深层次上的‘生气’,没有这种‘生气’,这里就不适合有生命的东西居住,我们在里面时间呆久了,自然会感觉不舒服,甚至是窒息。

“这间屋子所在的位置正是龙脉穿行的地方,逢到此处,气不流转,就相当于断了此条龙脉一样,这条龙也就没了生气,成为死龙了。”

对于我说的这些理论,估计大牙和柳叶都只能听个热闹,很多东西是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大牙对气的概念倒是还有一定的认识,毕竟中医中也有大幅篇章对“气”加以论述。

中医认为气、血、津液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是脏腑、经络等组织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物质基础。而气具有推动、温煦作用,因此也属于阳,这点上与风水上对气的属性认识是一样的。在中医里认为气是构成人体的基本物质,气散则形体灭亡,而中医里的“气”也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空气或是氧气。

大牙寻思了半天,好像弄懂了,嘿嘿冲我一笑:“来亮,你听我给妹子解释一下是不是这个意思。我记得有个说法是‘阳根于阴,阴根于阳,’,‘孤阴不生,独阳不长’,还有‘无阳则阴无以生,无阴则阳无以化’。估计和你说的是一个意思,就是说阳依附于阴,阴依附于阳,在它们之间,存在着相互资生、相互依存的关系,也就是说任何阳的一面或阴的一面,都不能离开另一面而单独存在。对吧?”

大牙这个说的倒是很对,我也冲柳叶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大牙的这种说法。

这下子大牙又有点飘飘然了,柳叶也很吃惊的看着大牙,不太相信这番话出自大牙之口。但是想想大牙以前也的确经常有些惊人之语,心中也不免感慨:人还真不可貌相。

其实大牙说的这些理论都很正确。只不过这种“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之类的观点并非出自风水典籍,而是出自于中医古籍《黄帝内经》。柳叶做梦也想不到大牙会是医生,在她听来,这些又是阴又是阳的,都应该是风水上的玄学罢了。

不管怎样我们总算弄明白了这里出现问题的根源所在,孤阴地。

第七十章 拴马桩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谁也没有说话。(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我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感觉自己的能力是如此的渺小,一时之间竟有种螳臂挡车的挫败感,呼吸阻滞,心里难受,有点喘不上气来。

风水术本来就是把双刃剑,既可救人也可以害人,风水环境既可以改善也可以破坏。

破坏风水的做法,最早都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当时为了镇压金陵的王气,楚威王用埋金的办法镇地。后来到了秦始皇时更加盛行此道,手下招揽了很多奇人异士,破尽天下王气风水。有一次他听说金陵有王气,就派人察山断势,挖山断岭,破了龙脉,引淮水北流,又泄散了王气。像这种破坏风水,阻断地气、破坏龙脉的事情各个朝代都屡见不鲜,都是为了巩固江山社稷,使王权不朽,而暗中秘密执行。

在古代各朝代都设有相关的机构暗中负责此事,虽然名称不同,但所司其职都大同小异。周朝有太史;秦汉以后有太史令;隋代设太史监;唐代设太史局,后又改司天台;宋、元两朝有司天监;元代又设太史院;明有钦天监。这些机构名称不同,但职责基本一样,都要替皇家勘测风水,寻找风水吉地,护其龙脉,自然也要破尽其它有王气显现之地的风水,把一切潜在的危险都统统扼杀在襁褓中。

眼下出现的这种情况极有可能是此地以前被人施了手脚,断了龙气,锁住了龙脉,才会导致此地阴阳失调,生气全无。而能做出这么精绝手段的人绝不是普通的风术先生就能做到的,极有可能是“司天监”里那些大人物的手笔,至于是哪朝哪代的高人所为,也不好说。

我只顾着思考这些事情,一抬头才发现大牙和柳叶一直都在愣愣的盯着我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头,告诉他们说这里的情况不会是普通的风水先生就可以弄出来的,做到这个水平,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需要极精准的推算,查验,才可以测到龙脉生气流转的节点,进尔把生气在此截住,以点破线,使全局瘫痪。

简单的说就像地下有无数根管道一样,然后地气沿管道运行,这些管道中只有一条才是真正的龙脉,而需要做的是,要在千百万根管道中认准这一根,把这根管道堵死,使其堵塞不畅通,致使整根管道废掉,如果推算有一点偏差,都会失败。

柳叶听我说完后更加吃惊,看着我一个劲的眨眼:“简直是不可思议!照这样说,肯定是有个东西阻断了生气的流通,那是不是我们把这东西弄掉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呢?”

大牙在旁边扑哧一声就笑了:“妹子,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呢?就像马桶堵住了,拿个皮搋子捅几下就能疏通好了呢?

“风水这学问大了去了,就像人体机能一样。久瘫在床的病人就算是真来了个神医给治好了,但是由于多年肌肉萎缩,想要马上就下地行走,恢复正常活动,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就算咱们把这儿的事情给整明白了,解决了,也未必就能立竿见影。”

柳叶听完后明显有些倍受打击,不住的摇头叹气,想不通这风水里面的玄机,真可谓是众妙之门,玄之又玄。

我听大牙说完后,冲大牙点了点头:“行啊,大牙,看不出来,也是颇有造诣啊!只是你举的例子咋总和病人过不去啊?”

大牙一听我提这茬,生怕我口无遮拦,把他这个郎中给整露馅了,马上接话说:“风水学讲究的无外乎是阴阳平衡,五行相生相克,讲究天人合一,地有龙脉,人有气脉,还不都是一个道理。”

我心中暗自发笑,看着大牙惊慌失措,直冲我眨眼睛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天、地、人合一是中国风水学的最高原则,古人仰观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经上下五千年的实践、研究、归纳和感悟,形成了著称于世的东方科学——中国风水学。

风水学把宇宙万事万物都归划成三部分,即气、数和象。而这三者相辅相成,共依共存,不可分开,但又界限分明。气,是客观存在,按照现代科学观点可假设为能量。数,是宇宙万事万物存在的程序或逻辑,按照现代科学观点可假设为信息。象,是气根据数而存在的形式或变化的态势。用现代科学概括为是能量依据信息程序而存在的态势。

平时常说的“气数已尽”,形容人已生命垂危,即将死亡或没有生命力。而其实这句话本来出自风水理论,像眼前的这间草屋就是“气”尽“数”止,当真的才叫“气数已尽”。

而这间草屋从选址的地点,到构建的格局处处透着古怪,至于是什么年代,什么人修建的自然是无法追循了。

我们三个围着这间屋子不停的左右查看,但是这间草屋十分简陋,根本看不出一点可疑的地方。不过在这么一大片空地上,能把一间小草屋盖在一个龙脉的节点上,又有断了龙脉的本事,这事实在是蹊跷,怎么看都不像是偶然巧合。

“胡哥,你们过来看看这里。”柳叶在门口叫着我们,我和大牙这才从房后转回到了房前。

“看这个石桩,你们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柳叶小心的擦拭了一下石桩的表面,一边说一边仔细的观察着。

大牙也走了过来,伸脖子瞅了瞅,一头雾水:“妹子,你说啥不对劲。这不就是拴马桩嘛!过去有钱人家拴骡子、拴马用的石头桩子,这个有啥好看的,这玩应儿有的是。”

拴马桩是旧时乡绅大户等殷实富裕之家拴系骡马的实用物,也是财富的象征,暗示这家的地位,主客雍容,骑马往来。拴马桩一般高约两米,方形,其通体可分为四个部门,桩头、桩颈、桩身、桩根。作用其使并不限于拴牲畜,后来发展成一些高而粗的类似石柱,雕工考究,造型壮丽,近似于汉代立于庙前或神道口的华表,用来显示宅内或是墓内主人身份高贵。

而眼前的这个拴马桩高有两米五左右,宽厚相当,三十厘米左右见方,石桩的桩头圆雕的狮子,鬃毛朝天直立,如火焰飘闪。腿短且曲,身子夸张的扭动。粗眉凸出,铜铃眼,宽鼻海口,衔着绶带,项圈下挂大铜铃铛,一只脚踩着球,一条腿支撑体躯,后半身蹲在地上,容貌形状传神。

承托桩头的台座,也就是桩颈,上圆下方,上面浮雕着一些狮、虎、麒麟等猛兽图案。桩身四周刻了许多串枝纹、卷水、云水纹,斑驳的桩体上刻满了如此精美的纹饰,与旁边的这个简陋草屋很不搭调,有些格格不入,东北话说就是“格路”。

柳叶一边小心清理着桩身上的冰冻的土块,一边冲大牙瞥了一眼,告诉大牙不是她不知道这是拴马桩,而是想说桩颈上面刻的纹饰很奇怪,这种纹饰与普通的拴马桩上雕刻的并不一样。普通的拴马桩的桩颈上大多刻的是莲瓣、鹿、马、鸟、兔、云水、彩带、博古等图案,还没有发现有刻这种猛兽的。

听柳叶这么说,大牙也好奇的盯着上面的纹饰仔细的看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锁龙柱

拴马桩大牙和柳叶都认识,自然也知道这东西在过去是干什么用的,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拴马桩还有另外的一个作用,就是“镇宅”。www.65txt.com<<>>

这种拴马桩一般都立在门的两则,大多数的房宅都是坐北向南,门开在南面,而这种石桩子就会立于大门右侧。门是“生气”的枢纽,“和气则致祥,乘气则致戾”。在古人心中,石具有超自然的神力,这种石桩在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是“泰山石敢当”,立在凶位之上,就可以避凶邪,泰山被奉为五岳之首,素有“泰山压顶,百鬼宁息”之说。

我没有像柳叶和大牙一样去观察石桩上的纹饰,而是潜神默思,伸开左手掌,用“地母卦掌决”推演这石桩所在方位的吉凶。这种推演方法看似简单,实则也是晦涩难懂,我也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好歹还能说得过去。

这间草屋的房门开向北方,北方为为坎位,西北乾位为“六煞次凶”,东北艮位为“五鬼大凶”,像这种情况,假如要立石桩镇宅,必然左右对称各立一个石桩,方能镇慑邪气。而现在却只有一个石桩,还正好立在了门前,极不合规矩。就算是一般人家不懂风水,也不至于把个拴马桩当不当,正不正的立在门前正中间。何况这间草屋本身就极不简单,怎么也无法相信,当时立这拴马桩只是随意而为,只是偶然或是巧合。

还没等我开口,旁边的柳叶却很惊讶的指着石桩对我和大牙说:“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从这石桩纹饰的风格来看这根拴马桩应该是明代的。

“明代最重要的纹饰图案就是这个龙纹构图和云纹装饰,而明代的龙纹与其它年代的龙纹有很大的区别,明代的龙纹头部毛发上挺,龙须内外翻卷。而云纹装饰,大都为四个如意头交叉在一起,上下左右都有云尾。从这些特征可以断定这根拴马桩肯定是明代的。

“如果是明代的,那么到现在至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可是这间屋子绝对不可能超过一百年吧,那这石桩与这草屋应该不是同一时期的,这石桩明显先于这草屋就有的,而这草屋则是后修建的。<<>>”

听了柳叶的这番话,我顿如醍醐灌顶一般,兴奋异常。柳叶和大牙看着我都有点惊呆了,不明白为什么我听完后就像抽“羊角疯”似的在旁边手舞足蹈。

大牙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来亮,你是中邪了还是咋地了?发什么疯呢?”

我一把就把大牙的黑手从我脑袋上拨开,仍难抑兴奋的说:“刚才我还在琢磨,就是这草屋的门前为什么只立了一根石桩?从风水学的角度来看,这种朝向的应该门的左右各立一根,所以一直想不通。

“而刚才柳叶说的一番话让我才彻底的想明白,就是这根石桩早就先于草屋存在了,草屋只不过是后来有人刻意的有目的性的建在这桩子附近。

“而这根石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拴马桩,而是‘锁龙柱’!”

“锁龙柱?”柳叶和大牙都有些意外。

我点了点头:“本来以我这水平,就是知道这里是孤阴地,也找不到此处的风水穴精确位置。古往今来,真正能准确点到风水穴的高人微乎其微,更多的风水师只不过尽量做到在接近风水穴的区域找到一块差不多的风水宝地也就算大功告成了。

“今天却无意中让咱们给碰到一处,还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真是造化啊!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石桩子钉下的位置就是“风水穴”,这在风水中叫锁龙柱,相传是破龙脉风水才使用的方法。

“星宿带动天的气,山川带动地的气,万物依赖天地的气才能生存。万物变化生存都是因为有气可纳,因而形气合一。这地生气全无导致尘埃不落,形成孤阴地,就是因为这锁龙柱截断了此处的地气。”

我解释完后,柳叶和大牙又摸了摸这个石桩子,好像有些不太相信,一脸的疑惑。

在外面站得的确太久了,估计也有一个多小时了,身上穿的多还好一些,但是脚早就冻木了,脚底板就像踩在了冰水里一样,已经没有啥知觉了。

我见眼下这事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略一思忖,几步走到门前把房门带上,锁头象征性的挂好。估计也没有人会像我们这样大冷天来这里蹓跶,看着处理的差不多了,我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先回家暖和暖和再说。

柳叶估计也是冻得实在挺不住了,一听到我张罗着回去时,脸上才有了一些灿烂的笑容,也难怪,无论是大连还是北京都比这里的气候要暖一些,不像这里,是干冷干冷的。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可要快了很多,差不多都是一溜小跑,也没怎么歇气就跑回了住处。

吃过了晚饭,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铺炕上,开始总结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

回东北也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现在眼看着春节就要到了,虽然事情还没有弄得水落石出,但是进展到现在的程度也应该算是有所收获。

唯一有些失败的是没有想到这次东北之行会经历这么多事情,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们要追查的这件事情如此复杂,可能是我们把这件事低估得太多了,到目前为止,这个谜团也仅仅才初显端倪。

现在我们手里已经找到了五颗珠子,其中那道姑手里的黑珠子还没来得及找人鉴定,但是我们都相信这颗珠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七颗珠子之一,至于上面刻的是什么字只有鉴定后才能知道了。

我们要追查的整件事情虽然线索是行地七公,但最终发现矛头所指的都是努尔哈赤这一家子,从他统一女真建立后金政权,直到突然死去,接着又是皇太极即位称汗,莽古尔泰与皇太极的明争暗斗,都与行地七公有着密切的关系,或许正是因为这珠子背后的秘密,行地七公也相继惹祸上身。

孤阴之地的荒草屋,几百年前的锁龙柱,诡异的黑猫,任何一样都不是我们能摆平的,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而这段时间连续的奔波,不停的忙活,我们都已形神俱悴,有些累了。

线索到了这个荒草屋似乎就暂停了,我们也知道这屋子并不寻常,肯定内有蹊跷。虽然不敢肯定我和大牙被困的那个地方是否就在这屋子的地下,但是绝对与这间屋子有关系,而且这间屋子本身的修建背景就是一个谜。更无奈的是,孤阴地,锁龙柱暂时我也是无能为力,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我们三个聊到了很晚,最后一致决定还是先回家都过个春节,休息一段时间再说,至于这事接下来怎么办,是否还有必要再坚持下去,也都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不是什么考古队或是探险团,这种拼命的事情是不是值得我们去冒险也该好好斟酌一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与村里的人先后道别,东家坐坐,西家聊聊,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临行时偷偷的放了一些钱分别塞在了老古头和老孟头家的炕柜底下,多少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毕竟无亲无故的在这里吃住,打扰了人家好几天,实在是盛情难却,过意不去。直到下午的太阳西下的时候,我们这个所谓的中国民俗文化团才离开了村子。

天边夕阳如血,渐渐隐下天际,映红天边的云彩,窗外的景像也像是被血染红了一样,寂天寞地,凄凄凉凉。

大抵山川龙脉之气,和太阳的出没有很大的关系。中午时,因为太阳高悬于空,所以“其气潜伏,无可觇验“,所以一定要在太阳还没升起,阳气始兴,或是象现在这样太阳刚刚下山,阳气渐萌之时,才是验山川地脉之气的最佳时刻。

我坐在车里凝目回头看了看偏脸子村那个方向,惨白黯淡,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果然是绝气之脉。

对于这种“望气”,一般会有不同的颜色显现出来,简单的说是黄富而青贫,赤衰而白绝,唯五色之气氤氲,绵长而后杰。当时,实际“望气”时,不只这几种情形,有时上黄下色,代表福喜之气;有时下连上擘,聚而复兴,则代表衰退之气。

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一起习惯了,冷不丁的分开还真有点不习惯,只是谁也没有说,车里很安静,音箱里班德瑞的曲子回荡在车厢里,有些伤感。

大牙再三的邀请我和柳叶去他家里住几天,我和柳叶也都没有心情去,推脱到年后再说,大牙勉强的笑着挥了挥手,自己回长春了。

我和柳叶把车送到了四平,给炮子头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把车又停在那宾馆的门口,和柳叶去火车站买了两站车票,返回了北京。

第七十二章 墨玉魄珠

回到北京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出了站台后就和柳叶匆匆的道别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躺在家中自己的床上,心才彻底的放松下来。这二十多天的奔波,体力与精力都严重的透支,一回到家里才感觉全身上下都像虚脱了一样,足足在家睡了两天,屋子都懒得出。

在家的感觉,日子像行云流水般走过。

随后的几天就是四处随便转转,散散心,顺道去首图借了很多与努尔哈赤相关的图书,在家里没事就翻看一阵。就连上网也没像以前那样天天“斗地主”,而是不断的找一些相关的历史资料,竟然无意间在一个论坛里发现了一些民间野史记载,倒真有一些参考价值。

这几天偶尔也和柳叶发个短信,或是打个电话随便的东拉西扯几句,但是我们谁都没有提及到和珠子相关的任何话题,都在有意无意的在回避这件事情。

也许真的是这段时间给我的触动太大了,惊诧连连,死里逃生。对于我们来说,就感觉像是在浴血的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一样,对生活第一次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觉得能活着就已经很美好了。

有道是闲处光阴易过,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一大早,柳叶就打来电话把我从梦中惊醒,原来是柳叶看我有没有时间,想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回来后快二十天了也一直没顾得上再见个面,正好要坐下来好好聊聊,所以电话里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此时的东北还是天寒地冻,乍暖还寒,但是北京却早已经是燕舞莺啼,春暖花开了。

等我准时的到了后海时,却发现柳叶已经到了,我抱歉的朝她笑了笑,柳叶很理解人的说是她也刚刚才到。

这个时节后海的游人还很少,三三两两,闲庭信步。

阳光洒在身上,暖意融融。小草泛绿,柳枝荡漾,一池碧水波光粼粼,花光柳影,春意盎然。我和柳叶沿着岸边,踩着卵石慢慢的走着,此时此景,别有一种旷古的忧思。

后海是北京城内七百年以前元大都时期的古老水域,这里临水而能观山,垂柳拂岸,是内城难得的闲散怡情之地。周边又分布着诸多王府和名人的故居,更加增添了一些特有的京城韵味,看着那些老迈的建筑群,似乎依然能咀嚼到早已远去的皇家遗韵。

走了一会后,感觉有些累了,就近找了一处休闲椅挨排坐了下来。

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说说笑笑,虽然话题很轻松,一点也不沉重,但总感觉心里有些压抑。

闲聊了一阵后,还是柳叶率先提到了这个话题,她很婉转的问我对珠子的事情是有没有什么想法,她也问过大牙,但大牙吱吱唔唔说的也是含含糊糊,而她更想知道的是我对这件事有什么样的打算。

这个问题终于还是摆上了桌面,我也清楚这件事迟早都要面对,而且一定也要有个肯定的结果,是继续还是结束。

过年的这段日子我曾不止一次的在想这个问题,期间也和大牙沟通了好几次,最后我们都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让柳叶掺和了。当初拉柳叶进来,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复杂和危险,几次的死里逃生,我们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如果真是为了这事,柳叶要是有个好歹,恐怕这辈子我们都会内疚,不能原谅自己。

我故意装成很轻松的样子,看着柳叶哈哈一笑:“嗯,这事啊,这事我想好了,咱们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戏。都省省得了,该干嘛就干嘛吧,这事也就这么着吧,为这事丢了命太不值当了,大好的青春还没有享受,犯不上和死人较劲,你说是不是?”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明显有些意外,表情很惊诧的问我:“你,你是说真的吗?你们真打算放弃了?”

我用手撑着坐椅的靠背,往后挺了挺身子,伸了一个懒腰:“谈不上放弃。佛说世间一切事物,都是由于因缘转合而生、流转变化的,有因必有果。由此生业,因业生苦,因苦生烦恼。你不觉得我们除了给自己能生些烦恼之外,求不得因,也证不到果吗?。”

柳叶听我说我完,愣了愣,随后笑了笑:“因果从因缘而生,无本性,无自性,即是毕竟空。既然一切事物全由因缘而产生,在本质上也就没有生,所以也就没有灭。

无因无果,我以为我们倒不是执著于求因证果,而更多的是在求个心净,故作清高的说一句,或者算是给自己的心里辟一方净土罢了,也算是无怨无悔。”

柳叶的这番话说得我也是无法辩驳,其实我也知道,这件事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因因果果的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更多的是我们想给自己讨一个心安,在心里给自己开一道门,渡己。

到了此时我们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其实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只是都不想拆穿而矣,呆呆的望着一层波浪追着一层波浪,一脸的茫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柳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随后从包里取出一只盒子递给了我,见我愣着没动,就直接塞到了我的手里,笑了笑:“这个是年前你放在我这里的那道姑的黑珠子。我前几天闲着没事,就托人给看了一下,可以肯定这颗珠子就是我们曾经要找的,留在我这里没有用,还是还给你吧。”

我到了现在才明白过来,柳叶约我出来的目的并非只是要透透空气,出来走走,叙叙旧。而是想要和我说说这颗珠子的事情,所以刚才会问我那样的问题。估计是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以明显的看出她心里多少有一些失落。

我随口说了声“谢谢”。

柳叶却笑了:“谢我什么,又不是你让我做的事,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不过现在似乎有些多余。”

语气中却感觉有种酸溜溜的感觉,然后又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晃了一下:“这个呢是关于这颗珠子的相关资料,我整理好了,打印了出来,也一并给你得了,随你怎么处置了。”

我坐在那里,像木偶一样无意识的接过了档案袋,感觉柳叶似乎有话没有说完,但我也没有再多问。我收好了东西,随便找了个话题就给岔了过去,好像柳叶也很配合,这个话题就此戛然而止,不再提了。

眼看着到中午了,看就拉着柳叶到前面的“九门小吃”品尝了一些很地道的北京小吃,虽然有些吃不太习惯,但是一边吃一边听着台上的传统相声段子,倒真有点老北京皇城根的感觉。

下午回到家后,我打开了档案袋,里面有好几页纸,除了与珠子有关的一些资料,也有一些柳叶在网上下载的别的历史资料,看来柳叶这段日子着实费了好一番功夫。

这颗黑色的珠子,是墨玉的,延用以前的名字,应该叫做“墨玉魄珠”。

墨玉,色重质腻,纹理细致,漆黑如墨,光洁可爱,古人把它与钻石、宝石、彩石并称为“贵美石”。

这种墨玉也是新疆和田玉中的一个名贵品种,具备和田玉的优秀品质,坚致温润,而这颗珠子更是色重质腻,纹理细致,光洁典雅,想毕如此质地也称得上是墨玉中的极品了。

珠子上的托忒文字正是“巨门”中的“巨”字,与行地令上的文字相对应,可以肯定正是那道姑手里的珠子。而另一个字是“月”字。

想当初在得到第三和第四颗珠子的时候,我们就猜测这第二颗珠子上很有可能就是“月”字,这样前四颗珠子上刻着的字连起来恰好是“十月初交”,也就是“十月初一”。只不过当时还心存一丝侥幸,不想承认未知的这颗珠子就是“月”字,也不想把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不过现在看来,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十月初交,十月初一,正是小宝小时候出事和死亡那天的农历。

到现在为止,这个不吉利的日子终于已经在珠子上显现了。即使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到了这时候,仍然心里有些难以接受,接连打了几个冷战,感觉后背发凉,很难想像当柳叶第一时间知道时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捏着这颗珠子,感触着指尖带来的细微的变化,突然间,一个很大胆的设想划过脑海,我马上从包里找到我的笔记本,在本子上翻找着前些日子我们在东北论讨时做的笔记,一边翻找着,一边把需要的东西抄写在一张白纸上。

老大怼玄散人死亡时间:天聪五年,戊戌月,辛丑日;

老三、老四的死亡时间:天聪五年,戊戌月,辛丑日;

莽古尔泰死亡时间:天聪六年,辛亥月,乙丑日;

老五衺玄仙子死亡时间:崇德元年,戊戌月,壬申日;

我从书架上抽出万年历,开始一一的查找对照,越查找,越心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纸,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老大怼玄散人死亡时间:天聪五年,戊戌月,辛丑日;

公历:1631年10月25日,农历:十月初一。

老三、老四的死亡时间:天聪五年,戊戌月,辛丑日;

公历:1631年10月25日,农历:十月初一。

莽古尔泰死亡时间:天聪六年,辛亥月,乙丑日;

公历:1632年11月6日,农历:十月初一。

老五衺玄仙子死亡时间:崇德元年,戊戌月,壬申日;

公历:1636年10月29日,农历:十月初一。

小宝死亡时间:

公历:2008年10月29日,农历:十月初一。

过了好半天,我才渐渐清醒了过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些字。

诡异至极,都是“十月初一”。

我渐渐抑制住心里的不安与恐惧,合上了本子。走到阳台前,把窗子拉开了一个小缝,一股冷气粗暴的挤了起来,而我动也不动的迎着这股寒风呆呆的站着。

已经是午夜时分了,夜阑人静,看不到月亮,天灰蒙蒙的,就像是罩了一层塑料布一样,不清澈,不纯净,混沌。

关了窗子,关了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第七十三章 蝮蛊问

估计是临睡觉前水有点喝多了,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尿给憋醒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极不情愿的翻身下地,睡眼朦胧的朝着卫生间走去。

也分不清是外面的月光皎洁还是天本来就快要亮了,屋子里像是下了一层雾,白蒙蒙的,根本用不着开灯。

卫生间紧挨着卧室,出了卧室门后往左一转身,推开门就摇摇晃晃的走了进去。

卫生间的马桶安在最里面,进门的右手边是洗手盆。一般晚上起夜时,我都习惯性的直接走到马桶前,目不斜视,也不向洗手盆那边张望,因为洗手盆的上方就是一面很大的镜子。

镜子本来就是阴气很重的东西,而卫生间的镜子则更甚,半夜照镜子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所以我从来都是一律低头往前走,回来时也是有意的避开那面镜子。

解完手后仍然半闭半合着眼睛往回走,就在马上要走出卫生间的那一瞬间,竟然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墙上的镜子。

镜子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镜子里的我暮气沉沉,脸色铁青,竟如槁木死灰一般。充满血丝的眼睛,竟然没有一点精神,如死人般似的呆滞不动,恍惚间竟然发现有一只手从镜子里面缓缓的伸出……

看到这诡异的一幕,我就感觉自己突然就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马上就清醒了。

心脏“嗵嗵”直跳,提到了嗓子眼,而头皮上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爬行,酥酥麻麻的,十分难受。我壮着胆子再看了看镜子,这时发现我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青白了,根本没有手伸出来,这才放下心,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我对着镜子试着慢慢的转了转头,动了轻。突然发现镜子中的影像竟然与我的动作不是同步的,无论我怎么动,那镜子里的我都比我实际的动作要慢了几秒钟,看到这恐怖的一幕,我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

慢慢的睁开眼睛,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哪有什么镜子?

我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有去卫生间,只是做了一个梦而矣。

抬眼再看看窗外的天色,外面已经有点放亮了,而我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回想到梦中的情景,仍然不寒而栗,心有余悸。

直到天亮了起来后,心中仍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实在无聊,就抽出柳叶整理好的怼玄老道写的那些笔记,从头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

对于乌萨,这老道倒是写了不少东西,只是大多都很诡异,真有些不敢相信。

翻着翻着,就看到了一段文字,是记载如何检验是否被下了巫诅的方法。我猛然间就想到当初大牙的担忧,我们确实焚毁了那道姑的尸体,至于那种“魑诅”是否有传说中的那样邪恶,我有一直在怀疑。如果真的像那道姑自己说的那样,这种“魑诅”可以无限传续,难不成我们也像小宝一样无意间已经中了巫诅?

文字记录的检验方法很详细,我看了之后就有种跃跃欲试的念头,只是一旦有了这种念头,就像在心里生根发芽了一样,不可遏制。

我忍不住到楼下的药店买了一些所需要的朱砂、白术,犀角尖等物品。回到家里后又找出来一只空碗,里面加了半碗水,把买的那些东西都放在碗里,又找出三枚铜钱在香灰里滚了几下,也扔了进去,搅了搅。~~~~再看面前的这碗水实在是有些恶心了,真不知道这个方法是谁研究出来的?究竟灵不灵?

等了五六分钟,直到水中的杂质沉淀的差不多了,我取来一根缝衣针,用打火机燎了一燎,然后刺破了左手食指,往碗里滴了几滴血,就眼神不措的盯着碗看。

几滴血滴入水中后,马上就扩散了,看到这里,我的心才稍稍平和了下来。

可是就一转眼的工夫,碗里就发生了变化。那几滴已经溶解在水中不见的血又诡异的渐渐的聚集,就像有磁力一样,把无数个细小的血珠又吸附到了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米粒大小的血珠,慢慢的浮到了水面上,最后一动不动了。

看到这里,我的脑袋嗡的一下,空白一片,耳朵里听不到一点声音,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

据那老道的笔记上记载,这种验诅的方法满语为“ferguwen”,柳叶按读音给翻译成“蝮蛊问”,据说满语中是“灵验”的意思。这种检验的方法只要看血的聚合变化就一目了然,即“血散则无蛊,至清则无毒。血聚珠则魑,聚线则魍,悬空则慝,沉水则痼,浮水则亡”。

我的血聚成血珠浮于水面之上,按老道的说法,就是已经中了魑诅。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那碗水,还有始终聚而不散的那滴血珠,感觉就像被五雷轰顶一般,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有些酸疼,无力的倚靠在沙发上,心潮翻涌。

如果以前有人和我说什么诅咒和巫术,或许我还持有一点怀疑的态度,毕竟都只是书上看到或是听别人说过,但这么多天以来的经历,让我根本没有勇气再去怀疑这种古老巫术是否存在,心里的那本来不坚实的堡垒早就被彻底推翻了。

转尔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我已经中了魑诅,那么大牙呢?柳叶呢?

自己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傻傻的发呆。

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心情才渐渐的缓和下来。我起身把东西倒掉,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后一边吸着烟,一边忍不住的长吁短叹。

我知道这件事恐怕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了,不是我们想不理就能不理的,从返回坟圈子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就已经加入了这个“游戏”,而“游戏”的规则根本由不得我们,这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制定好的,如果我们置之不理,估计就会是下一个小宝,说不定哪天也会死于非命。

我最终还是拿起电话,给大牙打了一个电话,我刚说到想要大家再聚一聚,还没提到这事的时候,大牙就打断了我,估计是他嫌麻烦,不想千里迢迢的来北京,所以一个劲的在说什么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情谊不必拘泥于形式等等的套话。

但后来一听我说到关于“魑诅”的事情后,大牙沉默了能有半分钟左右,然后接着又开始猛吹,说是他已经看淡了生死,生有何欢,死有何惧?什么“人生自古谁无死”的这套嗑又开始往外说个不停,我听得就气不打一处来,就吓唬他说我要挂电话了。

听我说要挂电话了,他才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告诉我说他把兄弟情谊还是第一位的,想我们的心情也是迫不及待,今天晚上就坐车过来,明天一早就到。

放下电话后想了想,还是决定也该给柳叶打个电话,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因为隐瞒就不发生了,万一柳叶也像我一样,我这样隐瞒怕是更多的在害她,至少早一点知道也多一分机会,于是就又给柳叶拨了个电话。

柳叶接听我的电话后听她的语气很惊讶,估计是没想到昨天刚分开,今天就又给她打电话,当她听我说大牙要过来时,也很高兴,我就和柳叶说了时间,约定在我家碰面。

第二天一大早,大牙风尘仆仆的就到了,着急忙慌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才把这两天同柳叶见面后到滴血验诅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大牙听完后就有些愣了,嘴里一会叨咕着“十月初交”和“十月初一”,一会又叨咕着“魑诅”和“蝮蛊问”,就像着了魔一样。

我早就准备好了碗和水,又用相同的方法又给大牙验了一下,结果不出所料,和我一样,都是血珠聚在一起,浮在水面上。

虽然已经预料到应该是这样,但是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惊愕,看来这“蝮蛊问”倒不像在瞎说,估计我们真的是出了问题。

时间不大,柳叶就上来了,一进门也看出我俩有点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有点发蔫,也是不明所以。

大牙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贫劲,而是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

等柳叶坐下来,我只好一五一十的说了实情,柳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听我说完后,不停的打量着我和大牙,最后又看了看茶几上的那只碗,水面上的血珠仍然聚在一起,不散不溶。

柳叶眼睛看着碗,对我说:“胡哥,要不给我也验一下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把水倒掉,如法重新炮制一番。然后递过一根针,示意柳叶自己动手。

柳叶把手指伸到碗的上空后,左手掐住钢针,闭着眼睛用力一刺,“啊”的一声尖叫,把我和大牙吓了一跳,一下子都从那种浑噩的精神状态中清醒过来。

只见柳叶眼睛闭的紧紧的,慢慢的移开左手,我和大牙都紧盯着水面,可是半天也不见有血滴下来,顺势再往柳叶的手指上瞧了一眼,没把我们弄得哭笑不得。刚才喊的声音那么大,可是手指根本没有刺破,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叹了口气,往后一仰,都不吱声了。

柳叶闭着眼睛等了半天,仍然不见我俩出声,也有点心慌,小心的睁开眼睛,往碗里看看,表情很惊诧,再看看自己的手指,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牙在旁边看着柳叶说:“妹子,你当演员的吧?就刚才你那叫声,别说是扎了一下手指,就是砍掉一只手也不过如此吧。

柳叶被大牙说的有点难为情,脸一红,更加不好意思了。

大牙从柳叶手里取过钢针,抓住柳叶的手,柳叶明显往回缩了一下,但是还是没有逃过大牙的魔爪。

大牙一边捏着柳叶的食指,一边拿着钢针比划着:“我和你说妹子,这玩应儿像你那么扎是又疼又解决不了问题,我教你一个方法,保证是不疼又能出血。”

我知道大牙是医生,打针啥的应该有些经验,听他这么一说,我也好奇的看着。

大牙一边盯着柳叶一边说:“这手呢要掐住指根一会儿,让血液暂时不流通,这样血会聚在指尖,知道不?”

柳叶看着大牙下意识的点点头。

大牙嘿嘿一笑,一点头:“然后呢,把钢针倾斜一些,呈三十五度角斜刺一下手指肚。看,血出来了吧?”

再看柳叶的指尖真的流出了血,原来这大牙一边给人家白话着,分散柳叶的注意力,一边就下了黑手。

等到血流出来的时候,柳叶这才意识到,冲着大牙咬牙切齿,我也有点想笑,看大牙这一手估计就是哄小孩儿打针的那一套,不过倒是很有效果。

再看柳叶的血滴入到了碗中以后,直接没入水中,片刻就溶解无形了,又等了一会,仍然是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似乎碗里根本就没有滴过血一样。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先是惊讶后来则是喜悦。我和大牙也替她高兴,毕竟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能少扯进一个人就少扯进一个吧。

“蝮蛊问”中记着血散则无蛊,至清则无毒。看来柳叶是一点麻烦都没有,我告诉了柳叶结果后,柳叶确定反尔并没有像我们那样开心,而是有些愁眉不展,不停的打量我和大牙,眼圈似乎都有些红了。我们知道是她在担心我们,就一个劲的劝她不要担心。

大牙看出柳叶为我们担心后,拍了拍肚子:“妹子,你不用为咱们哥俩担心,你想啊,啥东西都有保质期,这玩应儿整了几百年了,估计早就失效了,就是不失效,估计也没啥大能耐了。敌敌畏放个百八十年,和碳酸饮料也就差不多了。”

柳叶听大牙这顿胡扯,知道是大牙在逗她玩,不过看我们的心态如此轻松,心情似乎也有了一些好转。

等到大家都心态平和了之后,我又把多数相关的人物都死在“十月初一”的事情说给了柳叶听,柳叶虽然知道这些人都是不得善终,也知道死亡的大概时间,但因为当时留下的书信里用的都是天干地支的记时方法,所以她并不知道具体的日期,一听我说完对照后的结果,也是大吃一惊,有些瞠目结舌。

柳叶盯着我和大牙看了看,担心的说:“那你们会不会也……”,话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十月初一”就是压在我和大牙头顶的一座大山,我们极有可能也在十月初一这天死掉,但是至于是哪一年,我们也不知道。

柳叶问我和大牙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下,我如实的告诉柳叶说我们其实本来不想再去管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牵扯的东西太多,根本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但是现在看来,追查下去可能还会有一线生机,而放弃,就是在等死。所以,我和大牙过几天就会再回东北,一定要把这事查个底掉,弄的明明白白。

同时也表明了我们的态度,我和大牙都让柳叶老老实实的接着教书,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再跟着趟浑水了,而我们有什么新的进展,会及时告诉她。

柳叶一听我们不想让她跟着回去了,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强烈要求要和我们一起回去,说着说着竟然像委屈的孩子一样,差点要哭了。

大牙看到这里,拍了拍柳叶的脑袋:“妹子,这事儿按理说你必须得去,因为你是直接关系人,我和来亮都是间接参与进来的。

“可但是啊,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学校也马上就要开学了,做为老师,你是递薪传火的使者,是祖国花朵的园丁,授道解惑的先驱啊。

“为了孩子,为了祖国的将来,为了建设和谐社会,你不能擅自离岗啊!世界是我们的,也是那些孩子们的,但迟早是那帮孙子们的!”

柳叶:“……”

第七十四章 冲阴

四天后,我和大牙风尘仆仆的又返回了东北。www.65txt.com

下了火车就直接去了娘娘庙村,孟老爷子看到我和大牙不到一个月又回来了,十分惊讶。

大牙免不了又是一阵白话,说是我们回去汇报完这里的情况后,引起了部门领导的高度重视,一致认为这里可挖掘的东西很多,工作还要进一步开展,因此受上级的指派,专门来这里继续深入了解相关的民俗文化。

孟老爷子对我们的话那是深信不疑,很熟络的把我们招呼到屋里。

我和大牙也不客气的直接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热炕头上,和古老爷子很随便的唠着家常。

猴子看见我们回来了很兴奋,过年也换上了一身新衣服,瞅着比年前带劲多了。眼睛盯着我们带来的东西,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

我呵呵一笑,赶紧把带来的一些北京特产小吃的包装袋打开,抓了一把果脯、茯苓饼什么的塞给了猴子,猴子和我们分开这么多天好像也有点生分了,竟然有些扭扭捏捏的,直到大牙吓唬他说是不吃就不给了的时候,猴子才一咧嘴,把东西都塞在了自己的兜里,撑的鼓鼓囊囊的。我又多抓了一些小糕点给他,让他去和小鱼儿分着吃,猴子这才屁颠屁颠地跑开了。

虽然立春了,北京也已经是春意融融,小草泛绿了,可是东北这边却一点也看不到春天的迹象,然是北风刺骨,天寒地冻。一到下午,太阳就变得死气沉沉的,也怕冷似的躲进了云层后面。

这次回来,我和大牙做足了准备,从穿着到装备,都比上次来要充分了不少。

而如何对付锁龙柱和孤阴之地上荒草屋,我在家里翻了很多资料,都找不到根治的方法,我最后倒是琢磨出来了一个办法,只是能否奏效,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试试再说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牙起来后刚进堂屋,孟老爷子就对告诉我:“大侄子啊,你要的东西一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现在搁仓房呢,你们拎走就行了。这家伙才厉害呢,早上抓它的时候,把我给叨了一口,贼拉老疼。这可是专门踩蛋的公鸡,要不是你们,别人给多少钱我都不能卖。”

大牙听得一头雾水,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搞什么妖蛾子。

我则连声道谢,一个劲的夸这孟老爷子思想进步,与时俱进,把老爷子忽悠的也是荣光焕发,多年的驼背也挺得溜直。

打开仓房门,我让大牙把公鸡拎上。大牙看着地上使劲扑腾的那只大红公鸡有点发愣,撇了撇嘴:“我说来亮啊,你这是唱的哪儿出,就算咱辛苦点,也用不着特意整只鸡啊。再说这玩应儿烧着吃根本就不入味,这种两年以上的鸡炖烂了吃才有味。其实咱们不如整个羊腿,烤熟了用刀能片着吃,颜色红润,酥烂醇香,洒点盐面,扔点籽盐,那滋味多鲜美啊!”

我看大牙说得自己都要往出流口水来了,赶紧拍了他一下:“醒醒啊,别大白天做梦了,这鸡不是吃的,一会咱有用,让你拎着你就拎着,别跟我废话。”

大牙云里雾里,不明究竟,只好愣眉愣眼的把那只公鸡用编织袋子给装上,然后看着我。我把需要的东西整理好后背在身上,冲大牙打了个手势:“悄悄的出村,说话的不要。”

好在这次我们都换上了专业的牛津底雪地鞋,鞋里面都是兔毛,鞋底也很厚,既防滑又暖和。所以尽管路面依旧很滑,但走这种路可比年前要方便多了,至少敢迈步了,不用再小步的往前捣腾了。

工夫不大,又来到了那个荒岗子,睹景思情,忍不住心里感叹。想想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现在心里仍然心有余悸,阵阵胆寒。

草屋还保持着年前我们走时的样子,房门虚掩,周边并没有多余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根本就没有人来过。想想也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村民心目中的不详之地,自然这里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盲点区域。

我和大牙站在门口望了望,见也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把东西整理分配了一下,一些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佩带在身上,而余下的东西则背在身后。

大牙手里握着半米多长的钢管,像打高尔夫球似的用力挥了几下,看他笑的那模样,有点牙碜。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捆绳子,把绳子的一头栓在我的腰上,牢牢系紧后,又把另一头交给大牙,告诉大牙在门外做接应。万一我在屋中有什么麻烦,嘱咐大牙一定要把我给拖出来,否则一旦昏睡后指不定又发生什么邪事,我可不想再去那个恐恢的地方,找那道姑叙旧去。

大牙把绳子在手上缠了好几圈,用力的拉了拉,感觉很结实,这才抬起头冲我一挤眼睛:“来亮,你可别装大尾巴狼,瞎逞能,要是不行,你就用你那破锣嗓子使劲喊,好歹我也得把你给整出来。

“要不这样,每隔一分钟,我在这边拉几下绳子,你在里面要是没有问题也拉几下绳子回应一下,万一这屋里面邪门,别到时候再喊不出声来。”

大牙这事想得倒挺细心,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跳了跳,见没有什么牵绊之处后,这才把公鸡拎上,迈步进了屋内。

如何破解这里的孤阴之气,我也是查了很多资料,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以我的水平根本就整不了。也是实在没招的时候,才想出这么一个折衷的方法,就是用公鸡冲开阴气。

公鸡是阳气最盛的动物,身上自带的强大的阳气也许能暂时压制住这里的孤阴之气,只要这公鸡还没事,估计我也没什么危险,一旦这公鸡先倒下了,我就得抓紧撤离这里。

茅山术中认为,在所有的动物中,鸡是除了人以外阳气最强的生物,猴子的阳气要比鸡差一点,动物的某些感觉非常灵敏,是人类无法想象的,要警告猴类,让它们产生恐惧的感觉,就要在它们面前杀死比他们阳气更盛的生物,而鸡是首选,当鸡被杀死的瞬间,猴子能感觉到天地间一股强大的阳气瞬间消失,这让他们产生极大的恐惧和刺激,这就是为什么要杀鸡给猴看的缘故了。

其实对于这种孤阴之地,想破解掉根本不是我该想的事。就是我爷还活着,估计也是啥招没有。这种冲阴的方法虽然治标不治本,也未必能管用多长时间,但是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只能赌一次试试了,希望能弄明白这里还隐藏的玄机。

进了屋里,我把公鸡放下,这公鸡刚一着地后,就径直奔里面走进,好像是轻车熟路一样。

我知道这是因为公鸡虽然没有灵智,但是天生阳气充足,对阴气敏感,这只是本能的行为。

上次的罗盘毁在了地道中,回北京后买了一个,灵敏度虽然不错,只是相比于毁掉的那个,逊色了不少,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也没办法,只能先将就着用了。我掏出罗盘看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这里的阴阳之气已经失衡,磁场混乱,罗盘的磁针也失灵了。

再看那只大公鸡气宇轩昂,挺胸抬头,大步向前。走到了屋子的正中附近,“咯咯咯”响亮的打了一声鸣,突然就感觉屋子里好像亮堂了不少,那种雾蒙蒙的感觉冲淡了许多。

我紧握着钢管,在后面紧跟着公鸡往前走。而这只大公鸡打完了一声鸣后,竟然“扑楞楞”地一阵扑腾,连蹬带刨的从地上直接飞上了炕稍的箱子上,然后低头啄了几下。

这时我心里就是一震,像公鸡这类家禽在无惊无扰的形况下根本不会无缘无故的飞起来,而这公鸡却突然从地上一口气扑腾到炕稍的箱子上,看这意思,八成是这箱子里有古怪。

我刚要上前去看看究竟的时候,从北墙的那个高窗附近“嗖”地一下窜出一道黑影,居高临下直奔箱子上的公鸡。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惊得我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几步。等那黑影落到箱子上,我才看清楚,那道黑影正是那只“玄猫”。此时正在那站在那只大公鸡的对面,呲着一排尖牙,全身的毛都蓬蓬了起来,一条毛绒绒的尾巴高高的竖着。

大公鸡好像也被这黑猫吓得不轻,“咯咯咯”的叫个不停,身上的羽毛也都乍楞了起来,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

还没等我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这两个畜牲就斗在了一起,鸡鸣猫叫,上下翻飞,发出的声音就像要撕裂耳膜一样,难听至极。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大公鸡单腿独立,一只爪子弯向身后,张着个翅膀,伸直了脖子,很机警的盯着那只黑猫。而它的鸡冠子此时也出了血,顺着头部淌了下来,把羽毛都粘在了一起,看起来伤的不轻。

而那只黑猫虽然看不出来哪里受了伤,估计也没占到太多的便宜,一身的毛皮也不再像缎子面那样油光锃亮了,而是毛发倒戗着,没了光泽,看上去灰秃秃的。

腰间的绳子突然动了几下,接着就听到大牙的喊声,问我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大牙听到这屋子里没个好声,所以有些担心我,我赶紧扯了几下绳子,告诉大牙没啥大事,不用担心。

只是和大牙说了两句话的工夫,现场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刚才还金鸡独立的那只大公鸡现在却直愣愣的,毫无预兆的躺在了箱子上,浑身抽搐着,爪子一蹬一蹬的,就像是吃了鼠药一样,眼看着就要一命呜呼了。

我知道要是再耽误一会儿,估计我也该昏睡不醒了,时间紧迫,我左手用钢管一比划那只黑猫的同时,一纵身就跳到了炕上。

那只黑猫见我跳到炕上,动也没动,瞪着那幽绿的眼珠盯着我看,倒把我盯得有些发毛,总不能让一个畜牲给吓倒,我一咬牙,抡起钢管朝那黑猫“呼”地一下就砸了过去,眼看着就要砸上的时候,那只黑猫前爪一点箱盖,后爪一蹬,弓腰就奔我的面门扑了过来。

这可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还敢主动攻击我,我往旁边一侧身,躲过了这一扑。

那黑猫一扑之下没有得逞,停都未停,“蹭”地一下就跳到地上,三窜两蹦,几下就跳到了北墙高窗的窗台上,瞪着眼睛冲我“喵,喵”的叫个不停。

一听到这叫声我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隐约感觉到有些意识迟钝。也不知道因为这黑猫的叫声,还是我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到了,竟然有些头晕。

这种要昏睡的感觉可太熟了,总不能白忙活一场。我运足力气,一下子就掀开了箱盖,低头往里看了看,顿时吓得我是魂飞天外,差点就栽倒在箱子里,头晕的厉害,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声大牙,然后又使劲的扯了扯腰间的绳子。

也不知道我究竟有没有喊出去,大牙能否听见,这三五秒的工夫,就感觉意识开始有些模糊了,我强撑着没让自己倒下,而是努力的往门口那边跑去,刚跑了两步,就感觉有些腿软,心中就知道坏了。

虽然脑袋里还有一分清醒,但是身体已经不听指挥了,隐约中就感觉全身上下哪儿都有点疼,没有一个好地方。意识也有些模糊,眼皮发沉,昏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大牙正在旁边喘着粗气。

见我醒过来了,大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来亮,里面咋地了,你叫唤啥,没把我累死,你也太沉了。就凭我这开山碎石、搬山卸岭的能耐,都累得有点上不来气了。”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刚才刚要昏睡的时候正好被大牙给拖了出来,再看看身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估计就是往出拖我的时候磕的。

我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万一刚才倒在里面,这身上的绳子是否有效谁也没有底,竟有种劫后余生,大难不死的感觉。

大牙看我一直不吱声,有点着急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唉,来亮,你是不是傻了,到底是咋的了,你整个动静啊。”

我这才抬起头,看了看大牙,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仍然心有余悸:“大牙,屋里的箱子中有死人!”

“死人?”大牙也是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一脸的惊愕。

看着大牙有些疑惑的眼神,我一字一板的告诉大牙:“烧纸老头!”

第七十五章 阴鳌护尸

大牙听说是那个神秘老头,也是惊诧不已。www.65txt.com-====-

两眼发直,双手捂着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过了好半天才吐出来,眼眉一挑:“来亮,你确定那老头是死了?”

我不停的揉着青紫的膝盖,呲牙咧嘴,表情狰狞的说:“你那是猪头啊,谁活的好好的钻箱子里睡觉去?况且外面这么大的动静,要是还能睡着,那得吃了几斤安眠药啊?”

大牙挠了挠头,也知道自已刚才的提问有失水准,就这地方,阴阳失衡,根本就不是活人能住的地方。

刚才这一通折腾,身上穿的又厚,捂出了一身的汗,小北风瞧准了时机一阵猛吹,顿时感觉到一股透骨的寒冷,就连头发上都结了一层小冰茬。

我和大牙赶紧转到房子的阳面背背风,紧贴着墙根站着晒晒太阳,好在正午的阳光还很明媚,照在身上暖意融融,一边眯着眼睛晒太阳,我一边把屋里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大牙说了一遍。

大牙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当听说那只黑猫又出现时,咧了下嘴,冲我说道:“来亮,我估计那黑猫一直守着这鬼地方不走,备不住就与那死老头子有关。”稍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是不是你说过黑猫辟邪,对阴邪之气敏感,愿意呆在这种地方。你说屋里就有一个死人,算是什么阴邪吗?”

我眯着眼睛抬头冲着太阳,听大牙问我话,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大牙,慢慢的说:“这只黑猫一直没有离开这草屋,可能是因为这里本身就是孤阴之地的关系,也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因为那老头儿,恐怕那老头也不是好死的,八成是横死的。

“但不管怎样,咱们一定要把这老头子的身份整清楚了,从咱们上次瞅见他到现在也就二十来天,咋就突然死在了箱子里?是自己跑到箱子里自杀,还是他杀?是上次我们来的时候他就死了,还是这几天我们走后才发生的事呢?上次咱也没开箱子就走了,这事不好说。”

大牙也是愁眉紧锁,我俩就为这事商量了十多分钟,也没弄出来个子午卯酉,最后还是决定再进屋里看看,确定了再说,实在不行,就得报警,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只是我们万不得已还是不想惊扰警方,因为我们经历的这些事根本没法交待,说出来人家根本不能相信,我们的嫌疑根本就撇不清。

说到进去辨认死尸,大牙说什么也要他进去,说这是他的专业,虽然不是法医,但是至少比我要有经验。

我细一想也是这么回事,人家那大夫也不是走后门买来的,毕竟也是受过专业的高等教育,也是本科毕业的,这事还真得他去。~~~~

不过让他一个人进去,我是一百个不放心,以他那毛毛愣愣的劲儿,我真怕他进去就出不来。

正在我犹豫不决,不知怎么办的时候,大牙突然一拍手,吓我了一跳,就看大牙冲我嘿嘿一笑:“来亮,发现没有,这孤阴之地,也并非没有破绽。

“你看我们每次进去后,都是差不多过了五六分钟才开始出现头晕想睡的感觉,也就是说我们在里面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是不受影响的。你看,要我咱们这样,大不了,咱俩多辛苦几趟,进去看一眼,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咱就出来。在外面歇一会后,不行再进去,跑个十趟八趟咋的也整明白了,你说靠不靠谱?”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连连点头,至少从我们目前对这孤阴地的了解来看这倒也算是个办法,只是希望这五六分钟可千万别失灵,别等着我们这次进去,又变成了一二分钟,如果是那样,真是老天作弄人,也只能怪我们运气不好了。

大牙看我点头同意,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我赶紧转身就往门口那边走去,心里都知道接下来肯定他又要例行的吹嘘自已几句。

大牙看着我的背影连连摇头,有些扫兴,长叹了一声,尾随而来。

我从包里抽出套管,连接好后递给大牙,并嘱咐大牙:“我已经把手机的闹铃定上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时间一到,一定得往出跑,否则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

大牙冲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伸手接过了钢管,然后率先一步就钻进了屋子。

我紧跟着大牙,到了屋子里后,发现那只公鸡身体早就硬了,死在了炕上。而那只黑猫却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又消失了。

我小心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也跳到了炕上,到了大牙旁边。而大牙先我一步进来,此时正在看着箱子里的那老头。

刚才我虽然已经和那老头打过一个照面,不过时间太紧,并没有看仔细,现在重新打量,才发现箱子里的那老头应该死了很久了,皮肤都已经有些发黑了,脸上也长了一些黑色的斑块,有些皲裂了,像是贴着的几块狗皮膏药,看着有点恶心。

大牙看得很仔细,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后,略略的点了点头,就用手中的钢管去拨弄老头儿的尸体,打算看看他的身下,就在钢管刚刚触及到尸体,还没有掀动的时候,就感觉这老头的脑袋自己动了一下。

这可把我和大牙吓得够呛,都面如土色,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急忙抽回钢管,护在身前,一时间目瞪口呆。

难不成这种地方还能诈尸?还是这老头根本就没有咽气?

可是不能啊,看那样子死了估计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咋还能动弹呢?

我心一阵嘀咕,但还是好奇的继续瞧着,只见那老头的脖子慢慢的开始左右轻轻的晃动着,配上那灰黑无色的面容,看起来诡异至极。

我和大牙强忍住内心的恐惧,手上也攥紧了钢管,万一这老头子真的诈尸,拼出老命也要把他的脑袋给砸碎不可。

那老头的脑袋动了几下后,突然从老头的脖子底下竟然探出一只蛇头,头很小,吐着信子,瞪着猩红的小眼睛像是在打量着我们。

这实在是很突兀,接二连三的惊吓,到了此时反而有些镇定了下来,看到不是诈尸,我心里反尔有了点底,毕竟对付这种有活物比对付那些邪灵怨鬼更要有些把握。

大牙盯着那蛇脑袋小声对我说“来亮,好像是条蛇,不过看这脑袋也知道个头不大,这玩应儿啥时候钻到箱子里面去了。难道是到箱子里来冬眠了?可是我记得到了冬天,蛇都潜入地下去冬眠,还没听说过在这箱子里冬眠的,那不得冻死啊?”

我也是疑惑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那条小蛇又动了动,随着它的动作,那老头儿的脑袋又摇了摇。

我好奇的用手中的钢管把那老头的脑袋扒拉到一边,再一看时顿时吓得我是魂飞天外。

大牙也禁不住惊呼一声:“唉呀妈呀,咋是个王八啊?”

话音刚落,就见那只王八冲着我手中的钢管就喷出了一口白气,也就是眨眼的工夫,我就感觉握着钢管的这只手就像伸到了冰窟窿里,冻得有些麻木。我感觉到情况不妙,赶紧撒手扔了手里的钢管,钢管一磕到箱子上,竟然碎了好几截。

我和大牙看到这里都有些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钢管的坚固程度毋庸置疑,就算是用石头特意去砸也未必能砸断,可是一口白气喷上就让这钢管变得像玻璃管一样脆,简直是太让人惊诧了。

再次看着箱子里的那个东西,有个像王八一样的盖子,盖子上没有花纹,土灰色,有小碗口大小。脑袋上却长了一小撮像毛不是毛的东西,类似有点鸡冠子的样子,只不过小了很多。尾巴打了个卷,向上翘着,正瞪着两只小米粒大小猩红的眼睛瞅着我们。

我突然想到了这王八的来历,刚想说话,就听到手机的闹铃响了,也来不及说别的,我喊了一声大牙后,就跳下火炕,直奔门外跑去,果然,如我们所料,我们很顺利的跑出了屋子,看来这招还是很管用的。

大牙用手抚胸口,喘着粗气问我:“来亮,那是啥玩应儿,长得像个王八似的,脾气还不小,看样子不太好惹啊。”

我也是嘘嘘带喘,结结巴巴的告诉大牙:“这……这玩应儿不是什么王……王八,而……而是一种很邪性的东西,叫……叫鳌。”

看着大牙有些不解的眼神,我喘匀了气,接着说:“这东西我以前听说过,只是一直不相信现在还有这东西,这种鳌叫阴鳌,聚居在极阴之地,一身的阴寒之气,难以想像。

“据说这东西就算给扔在开水里,开水也会立时结冰。刚才那钢管你也看到了,要不是我英明果断,及时撒手,估计现在就已经成了冰雕了。这里本来就是极阴之地,有这东西也不足为怪。”

大牙这才有点听胆白了,皱了皱眉头:“这吐气的王八还真***尿性,这玩应儿是有人放进来的,还是自己就长在这儿的?真***邪门啊。还有那老头,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那老头极不正常,死在这儿估计也有年头了,少说也有个七八年了吧?

“可是不腐不烂不说,来亮,你看没看到,那老头的鞋底子上沾了些啥?是灰,而且是纸灰。”

鞋底下沾纸灰?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

我实在不敢再想了,看着大牙,心虚的小声说了句:“大牙,你是说这老头死后还出去过?”

大牙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对我说:“我看那纸灰不像是以前弄上的,痕迹很新,很像是最近才沾上的。而且鞋底下的那种黑色的纸灰,我咋看咋像踩在纸灰堆上留下来的,我估摸着会不会是小年那阵,咱们看到这老头在路口烧纸时才粘鞋上的?”

大牙的这个想法其实我也想到了,只是这种死后还能行走、做事、说话的邪事一时间实在是不敢相信。虽然各种灵异的事情见多了,可是一个死了多年的人又活蹦乱跳的走出去做着正常人的事,怎么想怎么有点不太相信。

不可能是诈尸,诈尸不会有思想意识,但我们两次与这老头碰面,这老头当时肯定还有意识,像正常人一样和我们说话来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死了七八年的人,竟然能活蹦乱跳的出去烧纸,和我们对话,难道是借尸还魂?

第七十六章 小神婆

我和大牙都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诡异。(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先是玄猫的出现,接着又冒出个阴鳌,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那个死了多年的老头儿,竟然前不久还和我们照过两次面,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后再想,实在是离奇的不可思议,难以接受。

大牙沉思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我有没有什么可能会让死人还像正常人一样的活动,做事,说话。

我听后苦笑了一下,极不情愿的吐出几个字:“借尸还魂!”。

“借尸还魂?”大牙很惊诧。

其实“借尸还魂”这种说法应该是源于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得道成仙的传说。

相传铁拐李原名叫李玄,有一次,他的魂魄离开躯体游玩于三山五岳之间。临行前就嘱咐徒弟看护好身体,但是李玄魂魄四处游山玩水,流连忘返,迟迟不归。徒弟以为师父活不过来了,便误以为他已经死去,便将其火化了。

等到李玄神游归来时,已不见了自己的躯体,魂魄无所依附,恰好当时附近路旁有一饿死的乞丐,刚刚断气不久,尸体还算新鲜,慌忙之中,便将自己的灵魂附在了这具尸体之上。

借尸还魂后的李玄,虽然仍是李玄的记忆,可是却已面目全非,蓬头垢面,坦腹露胸,并跛一足。为了支撑身体行走,李玄对着原乞丐用的竹杖吹了一口仙气,把竹杖变成铁拐,因此后来人们都称之为铁拐李。

难道我们前段时间看到这老头烧纸时,只是借尸还魂?

是有魂魄附在这老头的尸体上,借尸行事,了结心愿后,魂魄又悄然离去了?

对于这种魂魄鬼魅之类的东西,我也只是略微了解一些,风水术虽说也是玄学术数,但是对付这种灵异的事情,也是没什么办法,不对门路。

但我却突然想到一个人,就是我们村子里的范大娘,这种阴灵邪异之事对于范大娘来说应该就是小菜一碟。想到这里,我嘿嘿一笑,冲大牙说:“不管这老道是不是借尸还魂,咱俩也都没法搞定,这种事情,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就是那范大娘。

“那老太太对这些冤魂厉鬼、邪灵怨孽的十分了解,办这事也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咱俩不如去问问,省着在这儿干着急,瞎琢磨。”

大牙听我说那范大娘,当时就一咧嘴,瞅了瞅我:“我说来亮,你算没算过,就算范大娘还活着,估计也得八十多岁了吧?别说能不能跳神了,备不住早就没了呢。”

我瞅了瞅大牙,叹了口气,故意装得深不可测的说:“你说的没错,那老太太有没有了的确是未知。不过这种事我比你多知道一些。

“范大娘家里请的是保家仙,这保家仙可不是说‘送回去’不供就能不供的,那老太太家都往下‘接’了多少代了,就算范大娘没了,她家里也得有人‘接’着,听我的准没错。”

其实如果要把保家仙送走,的确是件很不容易的事。需要找肯收养保家仙的庙或是将保家仙的神像送到深山找个好点的地方,并且要说清楚你有什么事,让仙家谅解你的苦衷,然后让他们独自在深山中修行。这种事一般都得找“出马”的师傅给指点一下才能做好,否则很容易给家里人带来一场灾难,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也就是这个道理。

大牙听得有些半信半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屋里,好像有些不放心。

我瞅了瞅他:“你要是舍不得那王八和老头,你就在这儿和它们做伴吧,省得寂寞。”

说完,我哈哈一笑,转头就下了荒岗子。

大牙吓得直拨楞脑袋,手忙脚乱的把房门虚掩好,一路小跑的追上了我。

娘娘庙村与蔡家镇也有些距离,我和大牙又没有什么现代化交通工具,单是凭这两条腿走路,估计没等走到地方,我俩这腿也得给冻直了。也是实在没办法,在村子里借来两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估计怎么也比两条腿走路要快一些。

虽然是大中午的,阳光还很明媚,但是去的方向正好顶风,寒风刺骨,我和大牙不得不捂得严严实实,甚至把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只留下两只眼睛,骑上自行车就上了路。

算算也有很长时间没有骑过自行车了,再加上这种冰雪路面,平时走路都是三步一滑,何况还是骑车,基本上两条腿就没离开过地面。

自行车七摇八拐、摇摇晃晃的勉强往前骑着,感觉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足足将近一个小时,总算到了蔡家五队,也就是我们以前住过的村子。

我和大牙没有冒冒失失的直接去范大娘家,而是先到了二姑家。

二姑正在家里忙着做饭,看到我和大牙后有些惊讶,在和二姑闲聊了一会家常后,才说到关于范大娘的事情。

这才知道,范大娘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而范大娘的衣钵没有由儿女继承,反尔是由她的孙女接了过去。

大牙一听说由孙女接续了下去,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来亮,难不成是‘立春’?”

我也有些意外,听二姑说的意思是范大娘的这身本事都传给了她的孙女,而她的孙女我们倒是认识一个,比我们也小不了几岁,从小就哭哭啼啼的,很能折腾,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天就有病,好像出生时的节气正是立春,所以她家里人就叫她“立春”。

那时候村子里的一帮小孩儿经常在一起玩“过家家”的游戏,立春因为爱哭,在我们村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基本上总是扮演“孩子”的角色,雷打不动

农村小时候基本都玩过这种“过家家”的游戏。一大群孩子仿成年人的不同角色,分别扮演“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开饭店的”、“卖东西的”等等角色。主要就是模仿大人过日子,像是做饭、洗衣服、买菜、种地、看病等等。

游戏里的道具大多都是用手边就能找到的一些东西来代替,比如大人们不用的破布片,自己手里的布娃娃,路边的花草树枝,还有就是些瓶子、碎碗碴子等。

在当时,这种游戏大多都是些女孩才玩的游戏,而我们则自认为很神气的扮演着大夫或是售货员,那个年头,在我们心目中大夫和售货员都是很厉害的职业,穿白大褂的“大夫”没有小孩儿不怕的,而售货员自然守着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好吃的,也是当时我们最羡慕的了。

又细问了二姑,才知道,原来还真就是这个丫头,也就是“立春”。至于大名叫啥连二姑也记不住了,只是知道现在还正在省城上大学呢。

当我和大牙确定现在的“大仙”就是立春后,有些哭笑不得,都难以相信。根本就想像不到那个梳着冲天辫,歪脖子就哭,眼泪比说话来得快的小姑娘竟然接了这个班,成了“神婆”,顿时有些失望。

用大牙的话说,立春要是能请神拘魂,老母猪都能上树了。

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空跑一趟,想了想还是去看看吧,或许真的就是人不可貌相,就算不行,也当是叙叙旧,毕竟也是一起玩大的发小。

二姑告诉我们范大娘家几年前新盖了五间大瓦房,就在老宅子的前面,让我们从左边的小路过去,转两弯就是了。

我和大牙收拾了一下,这才出了门。绕了几个弯就到了立春家的大门口。推开大门后还没等我们吱声,院子里拴着的大黑狗就“汪汪”的叫个不停,冲我们直呲牙,吓得我和大牙缩手缩脚,不敢往里再走了。

房门推开了个缝,一个十多岁小姑娘一手扶着门,半个身子探了出来问我们有什么事。

我和大牙一看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孩子,和这小姑娘说了半天,那小姑娘仍旧半信半疑的冲里面喊了声:“小姑,有人来找你,你出来瞅瞅啊?”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推开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走了出来,个子不高,一张娃娃脸,单眼皮,眼睛不是很大但却很有神,齐眉的短发,干净利落。模样称不上漂亮,但是长得很喜庆,讨人喜欢。仔细看了看看,大致还能认出来正是立春,眉眼之间依稀还有些小时候的模样。

立春愣眉愣眼的看了我们,皱着眉头,估计也是年头太多了,明显没有认出我们是谁。

其实也难怪,我们搬走时她那时还小,做梦也不会寻思到我们。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始隆重推出自己和大牙。

立春歪着头想了想,眼珠叽里咕噜转了好几圈,又仔细的开始打量着我们,最后终于认出了我们,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赶忙把我们让进屋子里坐。

大牙刚一坐稳,就冲着立春啧啧发叹:“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以前总觉得这话有些空洞,今天一见到立春妹妹,终于豁然开朗啊。

“妹妹你这出落的真是般般入画、百般难描啊。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刚刚恰到好处,妙啊!妙啊!”

这番话说完后就看他瘪瘪个嘴,冲着立春不住的点头。大牙高就高在说这种话根本就不用打草稿,而且还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

立春被大牙说通神赞给惊得有些呆住了,转瞬就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是毕竟从小就一起长大,说说笑笑之间就没有了陌生感。

立春好不容易才笑够了,擦了擦眼泪,冲着大牙连扔了两个媚眼,学着大牙的语气说:“英明神武的大牙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了,现在你也是才貌双全、清新俊逸、雅人深致啊。……”

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瞅了瞅在一旁被噎得直伸脖子还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大牙,又看了看笑得都快岔了气的立春后,也有些忍俊不禁。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你们两个呀,就都别相互吹捧了,不过话说回来,立春的确可是漂亮多了,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聪慧可爱,娇俏可人哪。”

立春突然冲我一横眼:“来亮哥,你是说我长得小,长得卡通呗?不用拐弯抹脚的挑好听的说。”

我还真没想到让人家给挑了理,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尴尬,和大牙一样都蔫吧了。

立春瞅着我们晃了晃脑袋:“先不和你们斗嘴了,你们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今天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和大牙一看人家主动问了,也就不再客气,就一五一十的把那草屋里老头的尸体的事和立春说了一遍,当然,别的事情一概没有和她说。

看着立春瞅我俩的那个眼神,大牙赶忙又把诳骗那些村民的那些大话搬了出来。

立春听说我们这次前来的职责是什么抢救保护民族民间文化遗产,挖掘整合中国民间民俗文化资源的话后,显得很是惊讶,不停的来回打量着我们,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怀疑的成分远比崇拜的成分要多得多。

立春好歹也明白了我俩的意思,想了一会后看着我们说:“来亮哥,大牙哥,虽然我接了***香,可是我还没有出过马,还处在整合实习中,这事,说实话,我也没底。”

我和大牙都有些泄气,想想也是,眼前这么一个娇滴滴、小巧玲珑的姑娘怎么可能是“神婆”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后对立春笑了笑,一再的说我俩这事就是随便问问,也不一定非要弄个清楚,只是有一些疑惑和好奇。并一再嘱咐立春等过几天开学后,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们,我们请她好好吃一顿。找了张纸我们留下了我俩的手机号,然后随便说了些别的话题,坐了一会后,就和大牙一前一后的出了屋。

看来这次出师有些不利,范大娘去世,虽是后继有人,可暂时看来也和没有一样,就立春那小体格子,不要说请神了,我看腰上挂上两串铜铃就得给她坠趴下,别说蹦了,爬都爬不出两米去。

我和大牙刚出了大门往二姑家走了不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我们。

回头一看,跑来的正是立春,背着一个大大的牛仔包,戴着帽子,正颠儿颠儿的往我们这边跑,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个大牛仔包拖着人跑一样。

我和大牙有些不解,就往回迎了过去。

立春跑到我们跟前,脸颊发红,气喘吁吁,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说:“来……来亮哥,大……大牙哥,我……我和你们……去……去看看吧。”

我和大牙一听这话,差点就没昏过去。

大牙看了看只到他肩膀这么高的立春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妹子,勇气可嘉!巾帼不让须眉,让哥哥真心的佩服。可是你用不着这样,大好的青春应该做些对人民有意义的事,至于奉献终身的事你现在还早点,想开些啊!妹子,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吧。”

大牙这话可把立春气够呛,立春虽然人小,可是啜门却不小,说话更就像崩豆一样,嘎巴溜脆:“咋的啊?大牙哥哥,你是看不起我呗?你是不是以为我去是主动送死啊?个头大就一定厉害吗?恐龙还不是照样灭绝了!我告诉你,真到了那里,说不定谁在哭天抹泪呢?行不行,试试呗,是骡子是马不也得牵出去溜溜嘛!”

我和大牙苦口婆心的劝了立春半天,告诉她这不是闹着玩,整不好可以重来,一不小心,小命就丢了。但立春这丫头还真是强,倔得要命,坚持她的立场,还说这是她惩恶扬善的大好机会,也想实战一下,积累点经验,看不出一点的紧张与害怕,一脸的兴奋。

最后我和大牙实在是拗不过他,仔细想想,我们都在旁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也就点头同意了。

和二姑简单的说了声,就推着自行车返程了。

立春很兴奋的坐在大牙的自行车后面,两条腿还不住的晃来晃去。大牙骑车的技术本来就不怎么样,雪地路滑,自己骑都是晃晃悠悠,再加上后面这位又不稳当,这一路上没走出多远就摔了好几个跟头。不过好在人没啥事,只是那辆自行车可摔得不轻,除了车铃不响了,哪儿都响。

立春被摔了几次后总算是老实了,说啥也不坐大牙的车了,而是坐在我的后面,紧紧的搂着我的腰,一动也不动,听话多了。

午时刚过,北风呼号,阳光黯淡。

乡土道上,两辆自行车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

第七十七章 拘魂

等到了荒岗子时,我们三个人基本上都差不多成了冰雕,眼睫毛都上了霜,手脚冻得就像不是自己身上长的一样,麻木没有知觉。(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大牙不知道从哪抱来一捆苞米秸子,弄散后支成金字塔的形式,给点着了。

火烧得虽然不太旺,但是却很暖和,有倒是野外烤火,前热后凉,背后冷风侵骨,胸前热浪袭人,这种滋味恐怕是没有真正感受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

烤火的同时也不停的跺着脚,好半天才缓过来了一些。

我便指着屋子,给立春简单的说了一下里面的形况。

立春听完后想了想,对我和大牙说:“我现在能想到的就是可以试试‘拘魂’,如果能把魂魄拘来,备不住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我就是担心这老头儿死的年头太久了,恐怕已经转世,拘不到了。”

我听后淡淡一笑,很肯定的告诉立春,让她放下心来,这老头的魂魄绝对还在。因为有这阴鳌,所以魂魄是无法离开的。阴鳌除了自身的阴寒之气世间少有以外,还有镇魂安魄的作用,有这个东西在,魂魄肯定就在。

立春听我这么说后,一挑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如果你能确定魂魄仍在,我也敢保证能拘魂成功!”

这种鬼魂一类的事情,我们不是很明白,烤火暖和的工夫,立春给我们讲了一些,说是人的阳寿到了就会死,死后魂魄会离体飘到鬼门关,过了鬼门关后的魂魄才会变成鬼。

鬼门关之后就是平时常听到的黄泉路,也就是接引之路。这条路上徘徊着很多的孤魂野鬼,都是那些阳寿未尽而非正常死亡的。像这种鬼其实也很可怜,既不能上天,也不能到阴间,更不能到投胎,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直到寿阳到了后才能到去阴间报到,听候发落。

黄泉路上有一片火红的“彼岸花”,簇生长在三途河边,沁血鲜红的颜色,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用血铺就的一条地毯,也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还算是绚丽的色彩。

听立春说的虽然有些唯美,但我和大牙听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也不知道真假。

我看着立春问她“听你的意思,如果这老头的魂魄如果没有离开,也就进不了鬼门关,鬼都做不成了?”

立春眼睛转了一下,一嘟嘴,随之点了点头。

现在我才知道死或许容易,但做鬼也很不简单,比做人要难多了。

暖和的也差不多了,立春摩拳擦掌,决定要开始了,但是好像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愁眉不展,为难的看了看我和大牙。

我一看就知道立春有什么事很,就主动问立春是不是有事。

立春很不好意思的告诉我,这种“拘魂术”她一个人恐怕不行,还需要一个帮手。<<>>

我随即就明白了,这种萨满巫术大多都是需要两个人,当年是范大娘和他老伴一起做法,范大娘是大神负责请神,而他老伴则是二神负责沟通。

现在立春只有一个人,很明显,我和大牙之间要有一个人客串一下“二神”。

我清了清嗓子,拍了拍大牙的肩膀,义正严词的说:“大牙,看你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了,也没能为祖国、为人民、为家乡父老做点什么贡献,每思及此,我都替你惋惜,伤心欲绝。

“趁着现在你还年轻,一定要担负起更多的责任。而现在,就是到了你要为人民服务的时候了,充分发挥你的才能,好好的配合立春,坚决拿下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艰巨任务,不要辜负人民对你的期望!”

大牙刚开始还不知道我到底要说什么,后来才明白过来是让他扮演二神,当时就蹦了起来:“好啊,你个来亮,你这不是毁我一生清誉吗?想我堂堂一表人材,马列通读,什么时候装神弄鬼过?再说,这事我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还不如你,最起码也算是玄宗门下,根直苗正。

“革命任务不分主次,能者居之,我下决心把这个光荣的机会让给你了,我想信你一定能不畏艰险,通往直前,取得最后的胜利!来亮,为了人民,你就大胆的跳吧!”

……

立春听我俩说个不停,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看了半天后,最后指了指大牙:“大牙哥哥,我就相中你了,也不用你干别的,一会魂魄会上我的身,你要不停的敲着这面鼓,一定不要停,停了就前功尽弃了。而来亮哥哥负责问话,时间不会太久,估计也就是几分钟,挑要紧的问。”

大牙一听立春点了他的名,嘴张得大大的,呆若木鸡。

在立春的严厉的注视与喝斥下,大牙最后不情愿的抓起了那面太平鼓,接过了神鞭。

而立春则把背包打开,换上了萨满神衣,再看觉立春这姑娘更加的妩媚动人了。

这件神衣圆形凹领,对襟,窄袖长袍。暗红色粗布面,领口至底边贯穿铜扣共有八颗,前胸两边及后背分别补贴三块儿结实柔软的狍皮,前胸狍皮挂有十六面护胸铜镜,背部狍皮挂有十面护背铜镜。在两袖中部各镶贴一条白底绣花黑边袖箍,袖口为黑布袖箍,两箍均缀白色齿贝十字装饰图案。

纵观整套神衣刚柔相得益彰,曲中见方。色彩由红、黑、白三大主色构成。平面上刺绣的吉祥云纹路,凸现浮雕感。法衣上的黑布贴,齿贝,铜铃的运用,装饰效果突出。两肩处的红、蓝、黄飘带,具有色彩的跳跃性。从我美学的认知上来看,这套法衣色彩呼应,自然协调,浑然一体。繁多的装饰材料的多层次的覆盖繁而不琐,穿在立春身上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想当年也看范大娘穿过这种法衣,却不知为啥当时感觉那么别扭。如今套在立春的身上,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巫师的法衣,更像是时装周T台上的波西米亚风情展。

大牙看到立春这身装扮也有些惊讶,估计也是没有料到神婆也有这么时尚的。

立春看我们瞅她的眼神后难得有些羞答答的笑了笑,然后就用手拖着身上的铜铃,开始忙活别的了,叮当悦耳的铜铃声极具乐感。

我和大牙也帮着在门口摆起了香烛,供果,开始焚香,烧纸。

准备妥当后,立春站在案前迈着奇怪的步伐,踩着一种古怪的舞开始跳了起来,丝毫没有感觉到诡异,反尔有一种特殊的韵律美感。从容而舞,形舒意广,像是步行,又像是飞翔。身上的铜铃也随之响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做作,浑然天成,飘逸流畅。

大牙刚开始敲的鼓还是乱七八糟,杂乱无章,不过到后来,鼓声缓急轻重已经完全融在整个气氛之中,和谐自然,我这才感觉到大牙天生就是个当“二神”的料,这辈子不当“二神”还真有点屈才了。

连唱带跳,时间也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立春的脸上都已经见汗了,头上也向外丝丝冒着白气,有些气喘吁吁了,但是身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缓滞。突然间就看到立春浑身像筛糠一样开始发抖,眼睛翻白,样子十分可怕,就像犯了“羊角疯”而抽搐了一样,顿时把我吓得有些魂不附体了,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大牙也有些愣住了,直勾勾的看着立春,手里的神鞭还无意识的在敲着那面单鼓。

就见立春向后一仰,倒了下去,这一下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等到我反应过来时,立春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赶忙跑过去,就要去扶立春。可是手刚伸过去,立春突然地就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着我,看她的眼神让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我试着叫了几声立春的名字,可是她却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两眼空洞无神的的看着我。

我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就要招呼大牙,却见立春从地上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冷冷的笑了一下,表情很是诡异的反问我:“你是谁?”

我听这声音一下就愣住了,因为这声音极其低哑,根本就不像是立春的。

随即我就明白了,估计是立春已经拘来了那老头的魂魄,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神,示意大牙的继续敲鼓,而我则开始试探性的问了几个问题。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面前的立春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从神态举止到说话的语气都很陌生,说起话来虽然有些断断续续,好在还能听得明白。

他告诉我他姓何,叫何天城,老家住在梨树县西北方的狐狸洞沟,四十多年前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这里,他说明明记得在家睡觉,可是一觉醒来后就发现躺在这个屋子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他有些害怕,神情慌张惊恐,吱唔不清的说这屋子里有东西缠上了他,无论白天走出去多远,晚上都会鬼使神差的又走了回来。如此几番之后,他彻底的绝望了,他说他根本就跑不了,这间屋子里闹鬼。

那只恶鬼很凶,后来那只鬼强行把他的魂魄抽出体外,等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发现更可怕的是就连死了,魂魄还是离不开这间屋子。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恶鬼强行占了他的身体,每年都会出去几次,至于出去后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段时间那凶鬼倒是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他仍然无法离开这间屋子。

等到我再想问些别的事的时候,只见立春眼泪、鼻涕、口水直流,浑身发硬,表情都扭曲了,我看着不太对,马上喊大牙停鼓。

大牙扔下了鼓,过来帮我把立春抱了起来,这时立春的身子都是**的,根本就不会回弯了,我俩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抱了起来。

立春的身子渐渐的软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一些血色,红润了一些,不像刚才那样苍白了。慢慢的睁开了睛睛,冲我和大牙勉强的笑了笑。

这种拘魂术在萨满巫术中也属于高级巫术,是以自己的身体为媒介,使亡灵的魂魄附体,从而与人沟通。拘来的魂魄怨气越大,对媒介身体的损害也越严重。同时做为附体的媒介体质不能太强,否则很难使魂魄附体,这也就是大多数请神的巫师都是女人,而且体质一般都很差的缘故。

大牙在火堆上又扔了一些柴禾,把立春抱到火堆旁烤了会火,身体暖合过来以后,立春才恢复了一些精神,只是眉眼之间仍然有丝憔悴。

送立春回家的路上,我和大牙再三对立春表示感谢,极尽所能的大唱赞歌,差点就把立春说成了民族英雄。

立春虽然这番折腾之后虚弱了很多,但还是时不时的与我们说笑,并且非要跟着我们玩几天,我和大牙吓得赶紧告诉劝她打消这个念头,可立春却倔强的要命,噘着嘴,耍起了小孩儿脾气,不理我们了。

我和大牙也是没招,就哄骗她说等她身体恢复好了可以打电话找我们,我们短时间也不会离开。

眼看着到地方了,立春一再威胁我和大牙,不让我们和她家里人说这些事情,免得她家里人为她担心。

把立春送到家,也没敢和她家里人提这事,随便聊了几句,就找个借口溜出来了。

第七十八章 鬼遮眼

太阳早就下山了,天边的最后一抹亮线也被黑暗狂暴的吞噬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冬天的雪下的很大,厚厚的积雪只有到每年的春分以后才会渐渐融化。

现在的这条马路就像盖了一床厚厚的棉被,原本粗糙的砂石路面都被严严实实的包裹在积雪之下,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路宽不过五米,路两侧是很宽的壕沟,最深处差不多有两米多深,接着才是杨树林子。

路上除了我和大牙,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我们两个就在路中间摇摇晃晃的使劲蹬着自行车。

我没和大牙吱声,而是想着下午拘魂的事情,刚刚有点走神的工夫,就看见旁边的大牙紧蹬了几下,撵了上来,冲我直挤鼓眼睛,神色慌张的说:“来亮,树林子里好像有东西跟着咱们,速度老快了,刚才我没看清楚是人还是别的。”

我乍一听这个,身子一激灵就清醒了,这黑天野地的,可别再碰上什么麻烦。

我仍旧往前骑着车,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果然隐约可以听见有些动静,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风声,而像是人在树林子里穿行时,不小心刮蹭树枝的声音。

我朝左侧的树林子里努了努嘴,小声的朝大牙嘀咕了几句,大牙听明白后略微的点了下头。

大牙故意的和我就拉开了六七米的距离,稍远的跟在了我的后面。

凭感觉那东西应该就在我和大牙之间了,我突然的跳下自行车,助跑几步后使劲一跳,就跃过了路边的壕沟,直接进了树林子里,迅速的抽出了口袋里的匕首,眼睛不断的扫视着前方每一个角落。

大牙在紧随其后也跳到了树林子里,与我形成了合围包夹之势。

“什么人?出来?”我壮着胆子大声的喝道。

可是却一点动静也没有,静悄悄的,我倒有点怀疑是不是我和大牙听错了。

因为是冬天,树林子里只有一些干巴枝子和篙子,能藏身的地方并不是很多。

我和大牙搜寻了几米后,我借着雪光的反射,空然看到前面不远处蹲着一个东西,黑乎乎的,缩在一截树桩子后面一动不动。

我冲大牙努了努嘴,用手指了指那边,大牙也心领神会,小心的包抄了上去。

就在我们刚刚要靠近,还没等看清楚的时候,那只黑影“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真如风驰电擎一样,眨眼间就出去了好几米。

我和大牙赶紧拎刀就追,这一追才看清,这黑乎乎的东西哪是什么人,正是荒屋子里的那只大黑猫。

也没有心思去想这黑猫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了,奔着那只黑猫逃跑的方向我和大牙一左一右拔腿就撵。

那只黑猫动作奇快,三纵两跃就拉开了我们,眼看着也追不上了,情急之下,我“嗖”地一下扔出了手里的匕首,匕首夹着风声就扎向了那只黑猫。但是那只黑猫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就在刀尖要扎到的时候,稍稍的晃了一下身子,匕首贴着那只黑猫的尾巴就扎了下去,没在雪窝子里不见了。

黑猫好像也被吓了一跳,回头冲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中就感觉它的嘴角诡异的向上翘了一下,竟然笑了……

借着夜幕暗的掩护,眨眼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我跑到匕首掉落的地方摸了半天,才把匕首找到,在衣服上把雪蹭干净后,又收了起来。

大牙在一旁气得直骂:“妈了个巴子的,这黑猫也太邪性了吧!来亮,你说是它跟踪我们来的,还是我们和这畜牲是偶然遇上的?”

我瞅了瞅大牙,心有疑虑的说:“这黑猫压根就不是省油的灯,说是黑猫闲着没事出来蹓跶来了,你信吗?在坟圈子那阵,我们就不止一次感觉到有东西暗中盯着我们,估计弄不好也是这只黑猫。这只黑猫显然有了灵智,咱们还真得小心一点提防着它。”

我跨过壕沟,从地上推起自行车,招呼大牙一起往回走。

这只黑猫突然的出现把我们给搅得心里都有些发慌,也没有心情再琢磨别的事了,就和大牙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相互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还好些,要不总感觉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我们,心里发毛。

天已经全黑了,月亮还没有爬上来。北风也不知不觉的刮了起来,好在我和大牙是顺风,吹在身上是冷了一些,但是骑车却省了不少体力。

我让大牙从包里抽出手电,用绳子绑在自行车的车把上,照着路。

漆黑如墨的夜里,这两束光线显得过于单薄,就连照射的范围也显得比平时要小了许多。

过了好半天,我越骑越感觉不太对劲,就用脚支住了自行车,前后左右的开始踅摸。大牙没有想到我会突然没有预兆的来个急停,他往前骑了能有十多米后才停了下来,转过头问我为啥不走了。

我把手电从自行车把上解了下来,前后左右的照了照,枯枝杂树,荒草萋萋,但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是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就问大牙:“咱们骑了多长时间了?”

大牙略一思忖:“咋的也该有一个多小时了吧!”

我听后有些疑惑的说:“按理说咱们应该早就骑到路口了,应该拐弯进村了,可是骑了这么半天咋还没到呢?”

大牙听我这么说,也有些紧张,拍了拍胸口:“来亮,你可别拿这事吓唬我,是不是咱们中间耽误了一会,估计前边不远就该到了吧?”

我虽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也说不出个究竟,听大牙这么说也只好点点头,叮嘱大牙慢点骑,仔细盯着点,千万别错过去。

直到又往前骑了能有半个小时后,越骑心里最慌,赶紧把大牙喊住,停了下来。

大牙支住自行车,这时心里也没了底,回头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你说会不会是刚才咱俩聊天时,没注意路口就走过头了呢?在不再往回走走,感觉前边不太像了,按理说也应该早就到了啊。”

难道真的是聊天时没有注意看路,路口一不小心给错过去了?其实往回找找也行,实在不行,大不了我们回二姑家住一宿去。

想罢,我招呼大牙掉转车头,开始往回骑。这往回骑可就是顶风了,小北风吹着一些浮雪打在脸上就像砂粒一样,打得生疼。我们只能低着脑袋,猫着腰,侧脸看着路。

又骑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旁边的大牙沉不住气了:“来亮,我咋感觉心里直慌呢?还有这一路上根本连一个路口都没有,来时我可记得这段路上可有好几个下道口啊!这么长时间估计都得到二姑家了吧,可是咋一点影儿都没有呢?”

我现在终于可以确定,我们是真的遇上麻烦了。

我叫住大牙,然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手机的时间显示的是九点十八分,我晃了晃手机,竟然一点信号也没有。

我让大牙掏出手机看了看,大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就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后告诉我:“九点二十。”话一说完,大牙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这才明白我问他的意思。

我苦笑了一笑:“大牙,记得我们送立春回家时应该是五点多吧,从她家出来应该是六点左右。也就是说我们从立春家出来到现在时间已经三个半小时了,不说别的,这么长时间就算打个来回都富余。”

大牙的嘴张的越来越大,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你是说咱俩又碰上小时候的‘鬼打墙’了?”

我摇了摇头:“比那个麻烦,鬼打墙是绕着一个中心划圈,而咱俩是沿着一条直线走不到头。本来有的路口都没有了,这条路得把咱哥俩活活累死,我估计这事与那只黑猫脱不了关系。”

大牙一听这话,有点吃惊:“黑猫?就听说黄皮子觅人了,黑猫啥时候也这么牛叉了?现在是咋回事?”

我从包里抽出罗盘,用手电照着亮,就见磁针冲我自己的方向微微点了两下,半浮半沉,然后迅速的逆时针打了一个圈,又慢慢的重合了子午线,只是很不安分的在原地颤动着。我看到指针的这种状态,就知道这回有点麻烦了,竟然碰到了“鬼遮眼”。

鬼遮眼是阴邪之气侵入了人体内部,刻意遮住了人的视觉神经,使人看到一些假象,忽略了明显的危险,如疾驶中的车辆、断崖、深潭等等。也有一些鬼遮眼明显是带有恶作剧的性质,有的人打麻将时明明看到的是糊牌,可是一推倒后却发现是诈糊。还有一些人在路上走时明明看到的是地上有谁丢失的钱,但捡起来后却发现只是冥币或是破纸片。

而我们眼前发生的这事估计就是鬼遮眼,明明存在的路口,而我们却看不见,我们现在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实存在的,就连那黑猫到底是真实的还是鬼遮眼后产生的幻觉我也不敢肯定。

我看着大牙叹了一口气:“大牙,恐怕咱俩又中道了,如果估计的不错,我们这是被鬼遮眼了。”

“鬼遮眼?”大牙明显有些惊讶不解。

我把鬼遮眼的事简单和大牙说了一遍,大牙长出了一口气,乏力的倚在自行车上,伸手往前指指:“这么说,就是再往前走也未必能回到二姑家是吗?”

我挤出一丝苦笑,估计比哭都难看,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大牙的说法。

只是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冻不死也得冻僵,而且在这动地方就等于是束手待毙。我往前看了看,这条以前熟悉的路现在却不知道要通向哪儿里,但没有办法,还是叫上大牙,继续往前走走看看情况再说。

到了这个时候大牙反尔要镇定多了,毕竟这段日子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对于这种类似于鬼打墙的把戏,也是有些见怪不怪了。

往前一眼望去仿佛掉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树枝“哗啦哗啦”作响,也像是吓得瑟瑟发抖。

两只手电筒射出的光线像一把利剑刺进了黑暗之中,只是没有多远就变得像一个孤单的萤火虫,最后消失在一片黑色的无边里。

骑了大约十多分钟,大牙突声结结巴巴的惊呼起来:“来……来亮,前……前边好像有个村子。”

第七十九章 鬼寨

大牙冷不丁的这一嗓子,顿时把我吓的浑身一激灵,我眯着眼睛抬头往前看了看,果然,在前边二百多米处好象真是个村子,隐隐中还透有一些光亮,远远的望过去就像荧火之光,飘忽不定。(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大牙似乎很兴奋,一边催促着我,一边晃着膀子使劲的蹬着自行车,那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在他屁股底下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声。

我虽然心里有些怀疑,不太相信鬼遮眼就这么的失效了,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再怎么着也好过在路上瞎转悠强,管它是福是祸也只能看看再说了。

拼命的蹬着自行车,不大一会,就到了那个路口,下路口二百多米远有一个小村子,村子看起来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么冷的天,又是五更半夜的,却点了好几堆篝火,影影绰绰的看到一群人围站在一起,像是在举行什么活动。

篝火借着风势,燃烧得很旺,火光通红,却感觉并没有照亮周围的环境。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路口,雪地上可以看到很多的脚印、车辙印交杂在一起,倒像是真真实实存在的路口,而不像是鬼遮眼产生的幻觉。

可我却怎么也不记得白天经过这里时有这样的路口,还有这样的一个小村子。

我把自行车放倒,直接扔在路口。站在路口往村里眺望了一下,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回头一咧嘴:“大牙,和你说实话吧,这个路口与村子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我现在也整不明白。前面有没有危险也不知道,这也是生死攸关的事,你咋想的?”

大牙走到我跟前,伸脖子往那边张望了一下,不屑的撇了撇嘴,狠劲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他妈了个巴子,来亮,咱哥俩啥事没干过。说实话,我还真没把这鬼啊魂的放在眼里,武武玄玄像是有多大能耐似的,真要是有胆量就和咱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看看是鬼杀了咱,还是咱杀了鬼。前边就算是龙潭龙穴,就凭咱俩这身功夫,那也是来去自如,怕它个毛啊。”

听大牙这么一咋呼,我也是血往上涌,豪气万丈,胸脯一拔,脖子一梗,手里握紧了刀,也豁出去了,爱咋咋地,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了。

大牙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同时反手把背包打开,抽出了套管,掂量了几下,用手搂了搂头发,然后把大衣的领子一翻,颇有几分英雄就义的架势。这才冲我打了一个手势,就率先猫腰往村口方向摸去。

在村口有一棵大杨树,估计长了百八十年了,树干很粗,我和大牙隐在树后,小心的往里面张望着。

走得近了也看清了,村里好像在举行着什么活动。离地半米多高用木头搭了一座简易的台子,台上站着不几个人。而在台子的正前方,整齐划一的站着一大群村民,都穿着一些兽皮缝制的皮袄,上面层层叠叠的缝了一些装饰品,看那装扮恍惚间感觉像是原始部落集合似的,明显不是现代人的装束。

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台下的这些人双手都高高举起,来回挥动,口中发出一种“呜哇,呜哇”的怪叫声,就像一大群乌鸦在聒噪,听得耳朵根直发痒,我和大牙看到这种场面都没敢吱声,张大了嘴远远的观望着。

正看得有些入神,突然大牙拽了拽我,神情紧张的冲我小声说:“来亮,你看台上中间站着的那个人,就是个子有点矮的那个,像不像是那个死道姑,就是什么衺玄仙子还是谢天娘娘的那个?”

我听大牙说是衺玄仙子,就感觉后脊梁骨开始往上蹭蹭的冒寒气,说什么我也不相信被我们差不多烧成灰的道姑又在这里出现了。

我拢目光往那边看去,但是距离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看身材体型倒像是个女的,至于容貌长相根本看不清。

我回头让大牙留在原地暂时别动,而我自己则小心的猫着腰,高抬腿,轻落足,在阴影的掩护下往前又走了二十多步,躲到了距他们很近的木栅栏外,小心的抬头透过木栅栏的缝隙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我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站在台子中间的那个人正是衺玄仙子。

一看那道姑活蹦乱跳,水水灵灵的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中,我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真是活见鬼了,我和大牙明明在地道里看到她已经死了,而且最后被我们烧成了骨头架子,怎么又出现在这里演讲了?

我缩着脑袋,惊恐万状的回头冲大大哆哆索索的招了招手,示意大牙过来。

大牙撅着屁股,蹑足潜踪,好不容易挪了过来,抬眼一看也吓得是脸色发白,战战兢兢的压低声音问我:“来亮,这***真是活见鬼了,不是死了多少年了吗?怎么又活了?”

我也摇头摇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解释不清。只能和大牙伸长了脖子继续看着那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

也听不清道姑究竟说了些什么话,只见下面的围着的那些人又一阵“乌哇乌哇”的鬼叫了一通,声音很嘈杂。直到那道姑双手平展的向下一压,这些人才安静了下来,现场眨眼间又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那道姑见下面的人安静了下来,往前迈了一小步,然后左手指天,右手指地,单腿立起,摆了一个很奇怪的姿势。

我和大牙正在疑惑的时候,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准确而又轻盈的落在了那道姑的肩头上,等我们看清楚后,更是大吃一惊,那道黑影正是和我们几次都不期而遇的那只大黑猫。

那只黑猫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向我们这边侧着脑袋,然后“瞄唔”的叫了一声。这叫声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夜里传出了很远,就像趴在我们耳边叫唤一样,吓得我和大牙一缩脖子,都一动不敢动了。

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动静,大牙这才低声问我:“来亮,这不是荒屋里的那只黑猫吗?怎么和这道姑扯一起去了?”

我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啊,这事有点邪门啊,我咋感觉那只黑猫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呢?咱俩得小心点,做好逃跑的准备,实在不行,跑为上策啊。”

台上的那道姑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台下站着的那些人也是鸦雀无声,静的出奇。这一瞬间就像是幅静止的画面,就在刚才的那个瞬间就定格了。

过了好半天,那道姑口中开始发出一连串的声音,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语言,很像是模拟动物发出的声音,尖细而刺耳。那道姑一边呤唱着这种奇怪的声音,一边手里掐着一些奇怪而又繁杂的手印,突然,双手一张,在空中结了个手印,高举过头顶后,冲天长吼了一声。

随着这吼声,再看到这片空地四周的各个方向突然的就冒起了几堆火焰,而怪就怪在就像是定时烟花一样精准,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自动点燃的。

我数了数,刚好有八簇。而离我们最近的只有不到五米,火光几乎把我和大牙照得无所遁形,吓得我们赶紧一缩身子,紧紧的贴在栅栏上一动不敢动,最大程度的把自己隐藏在阴影里。

透过栅栏的空隙可以看清是着火的是一个石雕像,而石雕像的内部应该是空心的,里面应该有一些类似于灯油的燃料正在熊熊燃烧。

仔细的打量了一眼那尊石雕像,我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就意识到了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我赶紧扯了一把大牙,告诉有些目瞪口呆的大牙,这石雕像正是在古大爷家看到过的“神鹊护法”,而那道姑正在发动的应该就是乌萨术。

我们来的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村子,而是进入了鬼寨,不能再往下耽搁了,必须马上出去,要是迟了,想出也就出不去了,只能被活活的困死在这鬼寨里。

我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四周异响阵阵,异动连连,耳朵里传来一阵阵的牛吼马嘶,鬼哭狼嚎的声音,就感觉心脏上像是扎满了一大把钢针,撕心裂肺的难受。

我心里就知道大事不好,刚想拉着大牙逃命,就发现大牙盯着道姑那个方向已经愣神了,我这一拉似乎他根本就没有感觉,我也忍不住的抬头看了一眼,就见村民家的牛、马等牲畜发出一连串的嘶鸣,奋力的扯断缰绳,撞开栅门,身上被划得血肉模糊,仍然四蹄生风,疾跑而至。而更多的狼虫虎豹、狗猫鼠鸡从各个方向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一时之间,马嘶虎吼,狼嚎犬吠,龙腾电闪风瑟瑟虎吼雷鸣马啸啸。看着眼前那密密麻麻越聚越大的队伍,我和大牙都是头皮发涨,面面相觑,做梦也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

头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聚集了一大团飞禽,夜色太黑,也分不出都是些什么鸟,唧唧啾啾叫个不停,黑压压的一大片,就像一大团乌云一样笼罩在上空。

而一直蹲在道姑肩头的那只黑猫此时纵身从道姑身上跃下,直接窜到最前头的那匹马的马头上,那只马慢慢的扬起了脖子,而那只黑猫蹲在那匹马的头上一动不动,等到那匹马扬起脖子后,那只黑猫全身的毛发好像触电一般炸起,向下面的群兽“喵呜喵呜”怪叫了几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些飞禽走兽似乎对黑猫极为恐惧,一瞬间就鸦雀无声了,而离黑猫较近的那些猛兽身子竟然都有些瑟瑟发抖。

我看到这里幡然醒悟过来,这道姑刚才的那系列动作应该就是在发动役使生灵的巫术,召集了这么多飞禽走兽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而看样子,那只黑猫似乎是这些飞禽走兽的统领,极有威慑力,真是名符其实的万兽之王。

现场静下来后,就听到那道姑说:“有夏昏德,民坠涂炭;望眼欲穿,镜花水月;我不负天,天负我。”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穿透力极强,虽然隔了这么远,但还是听得很真切。

这道姑说的话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呢?

想了一会,突然记起来了,怼玄老道天机占后留下的两句偈语不就是“望眼欲穿三百年,镜花水月都不见”吗?至于“有夏昏德,民坠涂炭”好像应该是《尚书》里的话,听这道姑的意思,好像是一肚子委屈,自认为没有对不起老天,是老天对不起她,才会导致老百姓生灵涂炭。

就见那黑猫一叫凄历的长叫,所有的那些飞禽走兽都转头朝着西北的方向狂奔而去,而奔出后不到二百米,就见所有的飞禽走兽身上都莫名的着了火,但是这些火就像不是烧在自己身上一样,前进的速度丝毫没有停滞,依旧撒欢狂奔。

借着火光才看清,前方不远有一座很大的宅院,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这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各种动物就遍布了宅院每一个角落,顿时浓烟四起,眨眼间就是火光冲天,整座宅院都笼罩在了火海之中,隐约传来凄惨的哭叫声和嘈杂声。

看到这里我终于知道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正是三百多年前道姑一怒之下火烧莽古尔泰公主府的情景,冲天的烈焰眨眼间就映红了半边天。

我一缩脖子,赶紧拍了拍大牙:“快点跑吧,再不走,咱们也就摞这儿了。”

说完后,也顾不上雪地路滑,直起腰来,撒丫子就跑。大牙一怔,马上也醒悟过来,也甩开大长腿,追了上来。

几乎就在同时,刚才我们还藏身的地方连同这个村子也突然的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而火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根本不用什么燃料,而是整个地面都在燃烧,追着我们一路就烧了过来。

我和大牙连滚带爬,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好不容易又跑回到了乡道上,总算捡回了一条命。再看我和大牙现在的的样子,满脸是汗,烟熏火燎,脸上就像是鬼画符一样,脏得不成样子,估计要是开化妆舞会都不用再费事了。

大牙蹲在地上直喘粗气,看着不远处的火光,喊了起来:“来亮,你看,哪他妈是村子,不是个庙吗?”

我这一路狂奔,连紧张带害怕,胸腔里就像被大铁锤砸了两下似的,有点喘不上来气,听大牙一喊,强坚持着抬头看了看,果然如大牙所说,我们刚才看到的村子,现在已经在火光烈焰之下烧得东倒西歪的了,但仍然可以看出是一座庙宇,十多秒后,火光突然就凭空的消失了,面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阵冷风吹来,我和大牙不由的都打了一个冷战,等到睁开眼睛再看,我和大牙立时就像木雕泥塑一样,呆在原地,不会动弹了。

哪有什么路口,也没有乡道,我们现在正坐在荒岗子上,不远处就是那座荒草屋。

第八十章 黑猫灵軷

我和大牙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定根本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www.65txt.com

我们确确实实的坐在荒岗子上,旁边还倒着两辆自行车。

抬头看了看天,一弯朦胧的月亮刚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全身还闪着银色的清辉。而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寒风把光秃秃的树枝,吹得呼呼直叫,远处的几家灯火,偶尔的几声犬吠,一切都回归到了现实。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过了晚十点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农村已经到了家家关灯睡觉的时间了,我和大牙不约而同的看了看不远处的那座荒草屋,那里似乎已经成了我们的噩梦,内心对这里充满了恐惧,甚至提都不想提起。

我和大牙壮着胆子,打开了手电,一前一后屏息蹑足的来到了草屋的门前。

那扇门依旧保持着下午走时的样子,病病歪歪的虚掩着,拉开门后,一股冷气反倒扑面而来,我和大牙不由的打了一个趔趄。

这股冷气过后,感觉屋子里突然像是暖和了许多,我用手电往屋里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迈步进了屋子。屋子里还是先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看到那只黑猫。

我和大牙窜上炕,小心谨慎的挪到了箱子边上,用手电往那箱子里照了照,虽然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看到里面的情景还是让我和大牙目瞪口呆。

箱子里的何天城老爷子的不腐尸身已经没有了,剩下的是一具阴森森的骨架。

挑开空荡荡的衣服,才发现阴鳌已经不见了踪迹。而衣服下的尸身现在都变成了灰白的骨骸,仅有的一点皮肤无力的拉扯在骨架之上。看着眼前这具几十年未腐的尸身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和大牙心里都是惊魂不定,一时之间也无法猜出究竟这里发生了什么异变。

担心在这里呆时间长了再出事,就赶紧拉着大牙又退了出来,回手重新把门掩好,看看夜色不早,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和大牙都扶起地上的自行车,一路猛蹬,回到了孟老爷子的家中。

孟老爷子听到开门的动静,披着大衣出来看了看,见我俩都是一身泥泞,满脸也是乌漆麻黑的,一脸的惊讶。我和大牙也没有和孟老爷子说别的,只说是天黑摔了几个跟头,就匆匆的回厢房了。

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我和大牙坐在炕头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这事。~~~~

大牙啜了几下牙花子:“来亮,你说为啥我俩碰上这‘鬼遮眼’了呢?”

“为啥?我也不知道。不过至少我们见识了那道姑的本事,看来行地七公的一身本事真是确有其事,实在不敢想像。听那道姑的意思,我觉得我们看到的就是她火烧娘娘庙和公主府的那一幕。应该是知道莽古尔泰骗了她后,怒从心生,役使那些飞禽走兽烧了公主府,又**了她自己的庙宇。这道姑做事真是心狠手辣。”

我使劲的吸了一大口烟,然后从鼻孔中缓缓的喷出两道白柱。

一想到刚才的那种凄惨诡异的那个情景,现在都脖梗子后面冒凉气,头皮有些发涨。

大牙也叹了一口气:“那只黑猫看来真不简单,真是成精了,活了三百多年?当年看着像是这道姑的宠物似的,倒是真听话。谁能寻思到对咱们那可是横眉冷对啊。”

我笑了一下:“那黑猫是那道姑的‘灵軷’。”

“灵軷?”大牙张着大嘴,满脸的疑惑。

看着大牙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告诉他在怼玄老道的笔记上曾经看到过一些关于役灵之术的介绍。这种役使生灵的巫术是施法者把自己的思想与意识首先传递给一只动物,可以是走兽,也可以是飞禽,从而使施法者与这只动物心灵相通,而这只动物就被称来“灵軷”。

成为“灵軷”后的这只动物就具有了一定的灵性与智商,负责传达主人的一些指令。同时自身也会散发出一种王者之气,对其它生灵产生一种强势的震慑,使那些生灵都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它,从而听从它的指挥与命令。

只是做为那道姑的“灵軷”,想不明白为什么道姑死了,它却能存活了下来,而且守在这里竟然三百多年了,难道是一直保护着那道姑的尸身?

大牙听后,直挠脑袋,明显感觉他还有点不能完全理解这种事情,不过也好在他联想丰富,用他归纳的话来说这道姑相当于帅,而黑猫则为将,其它走兽飞禽则为兵。帅下令,将负责指挥,兵则执行命令。

而屋中何天城那老头的尸身短短几个小时就变成了骨头架子,还事还真是蹊跷。难道是立春拘魂后,魂魄就脱离了这里的禁制,离开了这里,所以才会这个样子?还是因为阴鳌的离去?亦或是黑猫的原因?总之感觉有些离奇,应该有时间问问立春,估计立春应该能比我们多知道一些这种事情。

大牙一边躺在炕头上烙着腰,一边用手拍着肚子,慢慢的说出了他的想法,大牙分析那个老头所讲的被凶鬼缠住的事情,会不会也是这只黑猫做的鬼?因为这只黑猫这么多年来一直守在这里,先不用说到底是不是灵軷,就是普通的动物活了三百多年,也都成精了。估计是黑猫缠死了那个无辜的老何头,然后,黑猫又用了什么邪术,借尸还魂一样,以这老头的尸体为媒介,做一些别的事情。

大牙这么一说倒是真提醒了我,有些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感觉。似乎好像想通了一些东西,赶紧拍了拍大牙:“大牙,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你听听对不对啊?我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这只黑猫做为灵軷又修炼了三百多年,肯定不能用常理去看待。我也认为是黑猫缠死了这老头。

“记得咱们第一次也就是小年前看到过这老头在烧纸,我还说他给烧纸的人非亲非故,非朋非友,现在想来,一定是这黑猫有了灵性,借尸还魂给它的主人,也就是那道姑烧纸钱,只不过他自身的阴气太重,所以我当时看到的火苗才有些不对,不是像正常人烧纸时火苗燎自己,却是火苗往外炸。

“第二次照面是烧纸后就在那间草屋里碰到,应该是它烧完纸后又回来了,我们说了几句话后就昏倒了。我那时还分析说凭那老头的体格整不动咱俩,估计有啥翻板滑道什么的把咱们整到了地下,可是现在想想,根本就不是那老头的事,是那黑猫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把我们整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是惊讶异常,倒吸了几口冷气,好半天才吱声:“来亮,你说的虽然有点玄,不过,却也合情合理。我们的确见过这老头在烧纸,也确实和这老头在屋子里碰过面,而且从理论上来讲,那时的何老头早已经死了。可是他的尸体还会行走,做事,说话,这本身就不能用常理去思考。

“黑猫借尸还魂也不是不可能,还有,地道里的那个恶鬼会不会就是黑猫呢?”

我摇了摇头:“那恶鬼一定不是黑猫,因为那恶鬼最后发动‘阴破’,灰飞烟尽,魂飞魄散了。如果是黑猫的话,早该死了。可是我们以后却又多次看到过那只黑猫,所以我敢肯定,送我们下去的是黑猫,要杀我们的却不是它。”

我和大牙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着,一根接一根的鼓捣着烟,屋子里烟雾缭绕。

今天一整天没闲着,折腾的确实是有点累了,差不多心力憔悴,体力透失,聊了一会后就感觉头晕脑胀,思维已经冻结了,都懒得起来脱衣服,直接躺在炕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足足睡到快中午了,我和大牙才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身体,但还是感觉关节酸胀肿痛,呲牙咧嘴的强爬了起来。

刚推开堂屋的房门,猴子就看见我俩了,赶忙进屋帮我俩放桌子,把锅里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了上来。

吃过了早饭,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和体力,我和大牙打算看看立春,一是看看身体怎到样,二也是想去问问关于尸身化骨的事情。

一想到何天城老爷子的悲惨经历,我和大牙都打算去那何老头生前的村子“狐狸洞沟”去看看,如果这叫何天城的老爷子家里还有后人,也给他家里报个信,这四十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想想也挺不是滋味。

我和大牙实在骑不动自行车了,腿都抬不起来了,就连走路都有点费劲。

猴子直接套了辆马车,说是送我和大牙去镇上,看着还没有马高的猴子要赶马车,我和大牙脑袋都晃得像拨浪鼓一样,压根就不信这孩子能赶马车。后来猴子硬拉来了他爷爷给他做证,孟老爷子呵呵一笑,告诉我们说,猴子**岁时就赶马车往镇上送过粮,是老赶车的车老板儿了。听孟老爷子说完后,我和大牙都对猴子刮目相看了。

猴子在马车上抱了捆柴禾铺在上面,又弄来些稻草,最后上面又铺上了一床被褥,免得路上太冷冻着我俩。我和大牙心里那叫一个感动,赶紧爬上车,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枕在了稻草上,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而猴子则坐在了马车的左前方,大鞭子一甩,“啪”的一声,就上路了。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不住的夸着猴子,把猴子美的,小脸红扑扑的,鞭子甩得“啪啪”直响。

马车上虽然有些颠簸,但好在身下的稻草柴禾铺得很厚实,也比较软和,所以一点也不觉得硌人,还很暖和。

上路后走了不到半个小时,突然猴子拉着长音,大声的喊了一声:“吁……”

就感觉马车一震,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和大牙探出脑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到地方了呢,可是一看,四周还是庄稼地,仍然是在途中,赶紧问猴子出什么事了。

再看猴子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脸吓有些发白,看不到血色,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指着前面说:“唉呀妈呀,胡……胡叔,前边……前边有好……好大的……一滩血!”

第八十一章 紫姑降坛

我和大牙“蹭”地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快步绕到了车前。www.65txt.com<<>>

果然,在前边不远处有一大滩黑红色的血渍,把雪染红了一大片,远远看过去的确很扎眼,有些怵目惊心。

我和大牙小心的走到了近前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血,黑乎乎的凝成了一滩,现在已经结冻成了冰,我提鼻子闻了闻,一股腥骚味把我薰得连连咳嗽,腥臭扑鼻。

在血渍周围有很多杂乱的鞋印,应该是有人来过,而从鞋印的清晰程度可以判断,时间也不会太久,似乎是从树林子里面走出来的。

大牙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咧了咧嘴:“来亮,这脚印瞅着好像是咱俩的呢?你看这个,鞋底的花纹很清晰,不就是你这双鞋吗?这鞋估计在农村应该不会有人穿吧?”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赶忙走到近前看了看,又比划了一下,果然,脚印就是我的。大牙也在雪地上又踩了一脚,比对了一下后,冲我点了点头,看来这里的脚印确实是我俩的,可是我俩什么时候来过这里呢?这血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围着这滩血转了几圈,又往旁边看了看,似乎有些眼熟,突然心里就是一震。

我赶紧拉了拉大牙,指着对面的树林:“大牙,你看这地方是不是昨晚上咱俩撵黑猫的那个地方?我记得那边那个桩子应该就是那只黑猫藏身的位置,还有这滩血,应该是我昨晚扔刀扎它的地方,可是当时我眼瞅着没扎着,而是贴着它尾巴扎空了,但是这滩血是哪儿来的呢?”

大牙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又四处瞅了瞅,最后视线定格在对面的这片树林上,不住的点头。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你说会不会昨天你本来扎伤了那只黑猫呢?但是那只黑猫用了什么障眼法了呢?我记得鬼遮眼就是这事之后吧,把咱俩折腾的一阵乱跑,是不是?”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也觉得有这个可能,难道真是我一刀扎到了那只黑猫,然后那黑猫为了保命才用了鬼遮眼,把我俩整的团团转,黑灯瞎火的在这荒郊野外转了几个小时?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匕首,果然,深深的血糟里还能看到明显的血迹。

这个时候,一阵风恰好吹过,吹得我立时就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看到刀上的血迹,我和大牙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震撼,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脑子有些不够使唤,变得空白一片。

直到马车上的猴子大声的喊我和大牙,我们才醒过劲来。我晃了晃脑袋,把刀收好后,走到了马车前,告诉猴子好像是黄皮子在咬死了一只鸡,好说歹说才让猴子相信了,鞭子一甩,马车又开始跑了起来。

大牙也是担心猴子被刚才的那滩血吓坏,一路上就不停的给猴子讲故事,从司马光砸缸到武大郎卖枪,山南海北,这爷俩唠的那是个热乎。

我让猴子把车先赶到了镇里,然后买了两大包水果,直接给了猴子一包,猴子很高兴,赶车的吆喝声异常的亢奋。

猴子把我们送到了蔡家五队的村子里后,就问我和大牙啥时候回去,直到我和大牙不断的说不等天黑就能回去时,他这才咧开嘴笑了,说是天黑前来接我俩,然后“啪”的一声响鞭,马车沿着乡道渐渐的跑远了。

我和大牙拎着一包水果去了立春家。

立春休息了一夜,气色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憔悴。估计也是昨天的拘魂术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了。

见我们过来,有些意外,赶紧招呼我们进了她自己那屋。我把水果放在一边,和大牙关心的问候了好几句,立春一听就一个劲的摆手,让我们可别再这么客气。

聊着聊着,我们把鬼遮眼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听的立春也是目瞪口呆,以为是我们在开玩笑,逗她玩,直到我和大牙再三的保证和发誓,立春才终于相信了我们说的话,低着头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对我们说:“你们说的那只黑猫估计是成精了,具有了灵气。一般动物要是能活过五十年多少都会有一些灵气,成为妖。而这只黑猫都活了三百多年了,也称得上是妖中之王了。”

说到这里,立春看了看我们,叹了一口气:“估计来亮哥昨天确实是伤到了它,它为了保命所以才弄出个障眼法来迷惑你们,但是要是说到鬼寨,我看它不只是为了保命这么简单,而是真的要杀死你们,估计是你们把它给惹急了。

“鬼遮眼大多都是没有什么杀伤力,都是一些恶作剧性质的。但是我听我奶奶说过鬼城、**的事情,听说人一旦被困在这种鬼城或是鬼寨中,等到鬼遮眼一收,就会把人困在过去的那个空间里,杀人于无形,十分可怕,我也只是听说,还没有见过。”

大牙听完后,用手抚了抚胸口,看着立春:“神婆妹妹,你今天还能看到你的亲人哥哥,这可实在是不容易啊。”

立春冲大牙轻呸了一口:“你以为是你福大命大啊,我看估计是来亮哥的那一刀把黑猫伤得不清,所以才没困住你们,要不甭说你,就是十个你估计也早就没命了。

“我听我奶奶讲,以前有队日本兵在咱这疙瘩经过,晚上就误入了**。好几百人,一夜之间啥都没剩下,就那么凭空的消失了,气得日本人派来老鼻子人来这儿搜查了,说是有八路,结果最后啥也没啥到,只能不了了之了。“

我和大牙听了以后都吓得直吐舌头,看来我们这回可真是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现在想想反尔有些后怕了。但同时对这只妖猫的兴趣则越来越大,看来这只妖猫绝不简单。我就问立春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这只黑猫,不管是死是活,我想弄个清楚。

立春低头想了一会,眼珠一转,俏皮的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大牙说:“你们别说,我还真想到一个办法,只不过需要有人配合一下。”

大牙一听这话,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连连摆手:“神婆妹妹,你可饶了我吧,我可不行啊!找你胡哥哥吧,昨天好悬没把你连累了,要是再有啥闪失,你家我叔我婶不得把我掐死啊,还能饶得了我?再说我还没找媳妇呢,人生才刚刚起跑,我可不想就这么早的被罚下场啊!”

立春一瞪大牙:“你咋那么完蛋呢!瞅你那小样,还能逼你做养老女婿咋的?在说,就算你乐意我还不乐意呢!”

大牙被噎得登时就没动静了,干嘎巴嘴,一声也没有了。

平时好像很少看到大牙能被别人整成这副模样,看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大牙真要找个这样的媳妇,日子还真是精彩,想到这儿,我心里也是憋不住乐。

立春说完大牙后又转头瞧了瞧正在傻笑的我,可把我吓得不轻,赶紧闭上了嘴,挺直了腰杆,结结巴巴的问:“立……立春,你想……干什么?哥,哥可害怕!”

立春一咬嘴唇,气得柳眉倒竖:“瞅你俩那点出息吧,整得倒像我要非礼你们似的。其实我说的办法很简单,只要你们搭把手就行,没啥危险,不用整得一个个像是小媳妇似的,还是不是爷们啊?”

我和大牙听她这么说,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了,也为刚才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丢人。

我用手掩口,故意咳了一下,义正严词,一本正经的说道:“立春,就凭我俩上山缚虎,下海擒龙的本事,怕过啥?刚才只不过是逗你玩而矣,你就说吧,刀山上得,油锅下得,你只要划好道,我们就大胆的往前走!”

立春听的憋不住笑,冲我调皮的挤了下眼睛:“请紫姑!”

“紫姑?紫姑是谁,去哪儿请啊?”大牙听立春说完后一脸不解的问。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也不明白立春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见立春捂嘴一笑:“紫姑是厕神啊,就是掌管茅厕的神仙。”

大牙的表情马上变得就像在茅厕里蹲了半个多小时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大牙瞟了一眼立春,抽了抽鼻子:“神婆妹妹,你是不是在这儿涮我们哥俩呢吧?听这紫姑的名字挺温柔,咋还是个厕神啊?我们哥俩又没什么痔疮,请这神仙干啥,你这玩笑开得可有点大了啊!”

我也看着立春一脸的不解:“立春,你说这紫姑是神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厕神请她干啥啊?”

立春看到我和大牙这幅表情后,笑的简直是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了,笑了好一阵子,才强忍住笑,瞅了瞅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的紫姑的确是厕神,但主管的是问卜吉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负责茅厕卫生的。”

听立春给我们说了半天,才知道这紫姑据说在封神之前本名叫做何媚,自幼也是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远近闻名的才女,长大后嫁给了一个唱戏的。唐朝武则天年间,寿阳刺史李景偶然遇到了何媚,就被何媚的姿色迷倒,想方设法的害死了何媚的丈夫,把何媚霸占为妾。

而李景的大老婆为人心狠手辣,奸诈恶毒,见何媚年轻漂亮,又妒又恨,于是在正月十五元霄节的晚上,趁何媚上厕所时,把她害死在厕所里,后来就被封为厕神。

紫姑虽是厕神,却并不管厕所的清洁卫生,而是占卜、算卦的神,常常降坛为人解释吉凶,而且十分灵验,“求占问卜术”中最简单的也最灵验的就是请紫姑降坛。

等到立春说完后,我和大牙也有点不好意思,看来真像大牙说的,这知识就像内裤,虽然看不见,但很重要,没有还真不行,今天这脸算是丢大了。

大牙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冲立春一抱拳:“神婆妹妹,今天哥哥算是长学问了。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听妹妹这番话,真叫哥哥自叹不如,甘拜下风,我真是心悦诚服,你这长江水浪打浪,真是一浪就把我们拍在了沙滩上了。”

大牙的这通半古半文的奉承之辞看起来很管用,立春摇着脑袋就陶醉在大牙的褒奖中了。

其实立春是不太了解现在的大牙,别的不行,这种溜须拍马,不吃饭送人二里地的话,大牙那是张口就来,我给大牙很中肯的评价就是“尿罐子镶金边——嘴儿好。”

立春陶醉了一会儿,看我和大牙都瞪着眼睛看她,就清了清喉咙:“现在还没有出正月,是最适合请仙降坛的日子。至于跳神,我是蹦不动了,现在还浑身疼呢。只能你们亲自去请了,我想了想,现在最合适的就是请‘簸箕仙’了,只要请来厕神紫姑降坛,有什么事你们可以问,自然紫姑就会告诉你们。”

看着我和大牙愣眉愣眼的样子,立春叹了口气:“你们知道请‘笔仙’、‘筷仙’、‘碟仙’的游戏吧?其实这个根本不是什么新鲜的现代游戏,也不是韩国或是日本传过来的,而原本就是中国最古老的巫术之一‘扶乩’(音jī)的变种,而扶乩请的就是厕神紫姑,所以无论是请笔仙还是碟仙,请的都是紫姑降坛。现在是正月,适用于请‘簸箕仙’,应该很容易请到,你们可以试试喽。”

一听到“笔仙”,我马上就想到的是韩国的那部同名恐恢片,一想起来,现在浑身还直起鸡皮疙瘩。再看看大牙,和我一样,张着嘴,眼睛发直。

立春见我们俩个这幅样子,有几分嘲讽的口气说:“哟,两个大老爷们不会是被吓傻了吧,要是害怕就算了,要不等我再休息几天,我自己请?”

我和大牙吃惊归吃惊,但还不至于害怕,大牙在旁边一拍胸脯:“立春妹妹,想我们也是夜战八方,威振四海,大江大浪经历的多了,还能害怕这个,你就说啥时候吧?”

立春一笑,拉着长音:“马……上!”

PS:立春说着从背后抽出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喜欢此书就要收藏,支持作者就要投票哦!

第八十二章 请簸箕仙

我和大牙一听都很意外,没想到这立春倒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对于这种“请簸箕仙”的流程与方法我和大牙以前是闻所未闻,基本上啥也不知道,只好拉下脸来主动问立春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立春看了看我俩,指了指外屋地下的炕桌说:“你俩把桌子整到院子里去,把桌面擦干净就行了。别的你们也整不明白,真需要你们时,你们好好表现,千万别掉链子就行了。”话一说完她就趿拉着鞋下了地,东一趟,西一趟的开始忙活了起来。

我和大牙干这种事都是头一回,总觉得立春这丫头说的这些东西有点像半空中的气球——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有点悬。可是也不敢多嘴,只好拎着桌子到了院里,和大牙一起卖力的擦了起来。

不大一会的工夫,立春就把一大堆东西捣腾到了桌子旁边,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也不知道都有什么用。

就看立春从屋里费力的又端出了一只很大的红色塑料盆,里面还装了多半盆的面粉。这种塑料盆很大,就是农村淘米、洗菜用的那种大盆,立春长得本来就小,端着这么一个大盆,看着很吃力。

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大牙赶紧跑过去接了过来,冲立春一呲牙:“我说妹妹,有啥活你就吱声啊,这活哪儿是你干的,再累坏了你这千金之躯,那哥哥我多心疼啊!”

立春看着大牙的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指挥大牙把装面粉的大盆小心的放到了桌子上后,又转身回屋取出来两只盘子递给我俩,让我和大牙把刚拎来的水果分开装一些,而她自己则抄起身边的一个簸箕,把一只筷子很熟练的绑在了上面,使筷子尖朝下,与簸箕形成垂直的“丁”字形。

簸箕就是用藤条或去皮的柳条编成的大撮子,扬米去糠的器具。农村基本上家家都有,平时也用来收运一些东西。小时候,除了簸箕外,还有井沿上的柳罐、悠车子,家家的炕头上都有针线笸箩和烟笸箩都是用柳条编织的,尽管簸箕在城市里已经不多见了,但是在农村还仍然广泛的应用着。

等我们把这些都弄完了后,立春这才点了点头,看了看杵在旁边的我和大牙后,吩咐我和大牙面对面的围着桌子跪好,然后让我们抬起胳膊用手轻轻的分别扶住簸箕的一边,使簸箕上的筷子刚刚好够到盆里的面粉,一再叮嘱我们保持这个姿势不要随便乱动,并且要闭上眼睛,心无杂念的默诵一句很古怪的咒语。

我和大牙相互看着对方也不敢乐,只好硬憋着,闭上眼睛开始默诵。

立春瞅了瞅我俩,把装好水果的盘子并排摆在盆前,又在簸箕上倒了两把大米,这才开始点香,烧纸,敬天敬地。最后双目紧闭,也跪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

这一套词很长,立春念得又快,我只记住了几句,好像是什么“神通莫测,威赫无边;声闻八极,名振九天……巡绕天下,震动山川……朱顶盘旋……”刚开始还能听清,可是后来渐渐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感觉自己好像是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那里没有天,也没有地,四周都是刺眼的白光,晃得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周围寂静无声,广阔无垠,而我就自由自在的在里面飘来飘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突然就莫名的刮起一股旋风,这股风刮的极寒,一下子就把我从神游中给冻的清醒了过来,而这股风围着桌子转了三圈后竟然又凭空的消失了。

还没等我和大牙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双手扶着的簸箕突然开始轻轻的晃动了起来,感觉好像有另外的一种力量在控制着我们的手,而我们的手是根本就是在不由自主的移动。看着眼前诡异晃动的簸箕,我和大牙都是一脸的茫然,呆若木鸡。

我小心的转头看了看立春,立春这时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冲我们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我们紫姑已经降坛了,可以提问了。

我对着面前的簸箕愣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的问了句:“仙家,您能告诉我要找的那只黑猫在哪里吗?”

对着一个簸箕说话,这种感觉实在是有些不习惯,问完后,我的心就“嗵嗵”直跳,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簸箕轻微的晃了晃,上面绑的筷子开始在盆里的面粉上动了起来,等到停下后,我这才看明白,原来筷子写的是一个“十”字,然后又从“十”字的中心往右下角画了一个箭头。

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指引方向?现在我面向南方跪着,这右下角的方向正是西北方,难道是在西北?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也是一脸的疑惑。

还没等我弄清楚这个符号的意思,这时手中的簸箕又动了起来,筷子在面粉上继续的开始涂画,随着筷子的移动,明显能看出来画的是一个人侧面的肖像,有眉有眼,神态逼真。

我现在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问的是黑猫去了哪儿里?为什么给我画了两副画呢?难道是要让我猜谜?

我刚想接着再问问,还没等我开口,对面的大牙却说话了:“仙家,您知道我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吗?”

我一听大牙竟然问这个,几乎差点就扔了手里的簸箕,这个不是在调侃仙家吗,有这么问的吗?那边的立春也被大牙这石破天惊的一问吓得花容失色,用一种打量火星人的眼神看着大牙,但是也没敢吱声。

手中的簸箕又是一阵晃动,只见筷子直接画了一个箭头,指向了立春。

我顺着箭头的方向抬头看了看立春,又看了看大牙,实在是哭笑不得。

大牙也直咧嘴,就像吃了一口黄莲一样,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而立春此时也满脸通红,瞪着大牙,眼睛里都往外冒着火光,只是不敢吭声。因为在请神的过程中,是不能随便聊天或是说话的,否则仙家会挑理,直接就回去了是小事,真要是找你麻烦可是不得了的。

我一晃脑袋,先把这事给抛在了一边,赶紧又试探性的又问了一句:“仙家,我们手中的珠子最终的秘密是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是我最关心的,问完后,我就盯着簸箕,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

可是手中的簸箕这次却一直没有动,正在我们都迟疑不解时,就见簸箕上系得很结实的那根筷子突然就掉了下来,落到了盆里。

立春看到这里,神色有些慌张的赶紧把余下的纸钱烧掉,然后口中呢喃,都是些送神的咒词,我和大牙也就明白了,紫姑已经走了。

等到重新回到屋里坐下,一想起刚才的事,不免有点尴尬,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我趁着立春去外屋给我们洗水果的工夫,开始教训大牙:“你说你啊,有没有点正形,多么纯结高尚的一件事,又让你给整庸俗了吧?不是我说你,大牙,你是怎么想的呢?还问问你内裤是什么颜色?你这是拿大仙逗闷子吧?这是亵渎神灵,你知道不?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大牙看我急头败脸这一嚷嚷,也有急了,冲我嚷道:“你行了吧你,就你高尚。我怎么了我?内裤就不高尚了,就庸俗了,要是庸俗你别穿啊?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和你说,人身上最高尚最有意义的不是衣服和裤子,而是内裤,关系到全身的身体健康,你懂得个六啊!再说了,我问这话,也是想看看这大仙到底说的准不准,以免咱再被大仙给忽悠了。”

我刚开始听大牙狡辩还有些来气,不过后来才知道,大牙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只是为了验证大仙的指示是不是准确,现在想来,虽然问的有点龌龊,但是动机还是纯洁的。

但是这问题问的实在是有点太变态,而大仙回答的更是隐晦,真假也不好判断。

我在心里也一个劲的琢磨,这大仙的指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画了个箭头冲着立春,难道是问立春?还是立春知道?不可能啊,大牙一直和我在一起,再说了,一个大姑娘怎么会知道一个大老爷们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呢?

我看了看大牙,小声的说:“是不是你走光了……?”

大牙“呸”了一声后,对我披头盖脸的一阵猛批,最后我不得不为自己的这种龌龊的想法再三的检讨,大牙这才放过了我。

突然我灵光一闪,往大牙跟前又凑了凑:“会不会你和立春今天穿的内裤是同一个颜色,大仙的意思就是说你们穿的颜色是一样的呢?”

大牙叭叽了几下嘴,点了点头:“这事嘛,你说的还有点靠谱。我穿的是黑色的,不过,立春……?来亮,我看这事就得你出马了,我对你那是有绝对的信心。”

“你可拉倒吧,我脑袋进水了还是短路了?我腆个大脸去问人家,‘姑娘,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啊?’轻的是被骂个狗血喷头,重一点的,头破血流啊!”我连连摆手,及时制止住了大牙的非份之想。

我和大牙都不吱声了,接二连三的叹气,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立春这时洗好了苹果进了屋,伸手递给我和大牙每人一个。我和大牙赶紧接过来,我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给大牙打眼色,让大牙说话,免得再冷场。

大牙嘴里嚼着苹果,三口两口就吞了下去:“妹妹,刚才真是让我和来亮开了眼了,我俩刚才一直惊叹不已,现在妹妹真是让我们哥俩肃然起敬,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只是没有机会能和仙家做进一步的沟通,实在是遗憾,有些痛心疾首,要说这仙家的指示准不准……”

立春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大牙,把大牙盯的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干脆没声了,这时立春才轻哼了一下,瞥了我一眼,又斜眼看了看大牙:“大牙哥哥,你也不用挑好听的恭维我,想验证一下仙家指示的准确与否吗?费这么大劲干啥呢?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亏得你还是个大老爷们呢!有啥莫不开的,告诉你们又能咋的,是黑色的。”

立春这一席话说的是嘁哩喀喳,我和大牙听得则是血往上涌,满面通红,这可真是丢人丢到人家里来了,人家这一大方,反尔衬托的我们更加低俗了。

大牙讪讪的笑了两声后,冲着立春一挑大拇指:“神婆妹妹!女中豪杰!光明磊落!巾帼不让须眉!”

PS:祝贺本书通过30万字大关,希望喜欢本书的各位书友多多支持,多多关注。厚着脸皮喊一声:“求收藏,求票票!”

第八十三章 仙人指路

立春这一大方,我和大牙反尔自乱了阵脚,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场面有些尴尬。www.65txt.com~~~~

不过这种尴尬转瞬即逝,让我们震惊的不是立春的泼实,而是这大仙的神奇。如果说先前还对这种请仙问卜的事有些怀疑的话,那现在我和大牙是打心眼里彻底的相信了。

屋子里仍然有些凉嗖嗖的,我们几个脱了鞋,然后盘腿围着炕头坐着,一边吃着水果,一起开始讨论着刚才仙家的指示。

关于黑猫的下落,大仙的指示是在“十”字的中心往右下划出了一个箭头,以我为原点,指示的方向是西北,难道说那黑猫在西北方向?

可是一直以来,那黑猫活动的地方都是娘娘庙村那边的荒屋子里,而那个方向应该是东南方,东南与西北,这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可彻底让我们为难了,不知道是我们理解错了,还是大仙指示的另有它意。

对于方向的问题,我们几个人讨论了很久。大牙一再坚持是东南方,比比划划的说:“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这大仙肯定也是与时俱进,八成是按地图规则给的指示,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说是根本不是西北,右下的箭头说的是东南,十有分九就是那个荒屋子。再说西北方咱们压根就没有去过,我是不相信一只猫还懂得声东击西,那根本就不靠谱!”

我对大牙的这套歪理根本就嗤之以鼻,一再坚持指示的是西北方。我和大牙争论了老长时间,都说的口干舌燥,但是谁也说不服对方。

立春看了看我和大牙:“行了行了,俩大老爷们吵吵啥,整得一个个急头败脸的,这个问题先跳过,不还画了个人像呢嘛,干啥非和这个箭头较劲呢!”。

我和大牙被立春这么一说,才意识到确实有些盲人摸象,看问题有些片面了,竟然忘了大仙在画完箭头后还画了一个人像呢,虽然只是个侧面的头部肖像,看不出男女,但是很明显画的是人。

大牙想了半天后,吧叽了几下嘴,晃了晃脑袋:“来亮,我看那头像画的是一个女的,备不住就是指娘娘庙里的‘娘娘’,再结合刚才的箭头方向,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我们黑猫就在东南方的娘娘庙村吗?”

听他这样一解释,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可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对,但是又一时指不出来。

立春听大牙说完后,翻了翻眼睛,但是一声没吭,沉思了一会后,突然笑逐颜开,抓着我和大牙的胳膊就开始摇晃:“我猜到了,我猜到了,黑猫是在东南!这个肖像不是大牙哥哥说的什么娘娘庙里的娘娘,而是荒屋子旁边的‘偏脸子村’,你看这张肖像画的是侧面的脸,不就是偏脸子村吗?”

看着立春眉飞色舞的样子,再一细琢磨,我对我一直坚持的看法也有了些松动,觉得立春的分析很有道理。东南方,偏脸子村,这与大仙指示的两幅图像都十分吻合。虽然大牙说的娘娘庙村有些牵强,但是他们俩最后说的大致方向是一样的,地点应该都是一个,就是孤阴地之上的荒屋子。

难不成真的是我猜错了?

大牙听立春说完后,也觉得有道理,一个劲的给立春鼓掌,当场就把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了,开始力顶立春。

立春也为自己的冰雪聪明而沾沾自喜,喜形于色,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也是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立春和大牙的看法。

大牙见我点头服软了,兴奋的也是哈哈大笑,清了清喉咙大声的说道:“好好,这个问题到此结束,那么继续下一个问题!”

刚开始我倒是没有多想,不过看到立春横眉冷对的样子,我才醒悟过来,这第二个问题好像是大牙问的。

大牙也知道自己这句说的有些冒失了,看着立春嘿嘿的笑了笑,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点了点头。这下子,可把立春给惹恼了,就见眼前一花,登时耳边传来惨叫之声。

我和大牙的交情那是没的说,疼在他身是痛在我心,眼看着兄弟在旁边受罪,我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好闭上眼睛,把耳朵一捂,听不见、看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过了好一阵,感觉好像消停了,我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大牙那种熟悉的黑脸,头型看着一点没乱,还是很有个性的立立着。只是再往下看,有些惨不忍睹,如果大牙不是个大老爷们,我还真容易想歪了。

我瞧了瞧大牙和立春,想笑又不敢笑,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现在说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我问到珠子的秘密,那筷子却断了下来,这是啥意思呢?”

大牙不停的揉着胳膊,头也没抬:“会不会是不是没绑结实,自己掉下来了?”

立春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没绑结实?我系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硬往下薅都费劲,咋就那么寸就掉下来呢?我估计要么是仙家不想回答,直接回去了,要么这本身就是答案。”

听立春的意思,明摆着着就是说筷子不可能自己掉下来。而掉下来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大仙不想回答直接走了;另一个就是筷子落下的本身就是指示。

可是筷子落下来能指示什么?指示我们最终追究的结果就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还是说我们都会像筷子一样完成使命就结束了?

说来说去,越说心里越是没底,感觉有些发毛,不敢再往下说了,倒是宁愿相信就像大牙说的那样:这个纯属就是意外。

好在关于黑猫的事上有了结果,看来那只黑猫并没有死,仍然躲在那荒岗子附近。

中午本来立春要给我们做饭吃,但我和大牙执意要请立春出去吃。

镇上的饭馆都是那种小吃部,也没有什么好门面,我和大牙也不太熟悉,最后去了一家饺子馆,点了不少吃,做的还很可口,说的也很尽兴。

说完饭后在镇子上又买了一些水果和青菜,直接找了辆跑活的夏利车,把立春顺道捎了回去,我则和大牙又回到了孟老爷子家。猴子看我们这么快的就回来了很意外,围着我们直打转,这段时间他和我们俩处的关系那是没得说,这小子聪明伶俐,也招人喜欢,我和大牙没事就愿意逗他玩。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大牙早出晚归,天天都在荒岗子附近转悠,但是奇怪的就是那只黑猫就像彻底的蒸发了一样,踪影不见。

直到第三天头上,我和大牙都泄了气,大牙找了个背风的地方,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捂着鼻子,盯着前面不远的那荒屋子说:“来亮,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咱俩从早到晚都在这儿盯着,也没看到那只黑猫的半个影儿,估摸着要么是黑猫不在这儿,跑了;要么就是这黑猫通人气,知道咱俩在这儿,躲起来了。”

我也抬头看了看那边的荒草屋,也是一点办法没有,长叹了一口气:“这黑猫咋说也是个活物,也有可能是大仙说的时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找的时候,又跑到别处去了。我觉得咱俩这么傻等也不是办法,应该再想想别的辙。还记得立春拘魂时,那老头说他姓何,住在梨树县西北面的狐狸洞沟吗?要不咱俩去那边看看去,在这儿死等与守株待兔有啥区别啊?”

大牙一听这话,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这么耗下去也不解决什么问题。

我和大牙把那只装有何老爷子尸骨的箱子给搬了出来,放在了门口内,真要是找到他家的后人,也方便收拾,免得进了这屋子再有什么意外。把箱子挪好后,我和大牙把门虚掩好,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出来,其实就算不关门也没有什么事,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倒也用不着担心。

刚过晌午,我和大牙收拾好了东西,就去和孟大爷去道别。

孟大爷听说我和大牙要走了,也觉得有些突然,猴子直抹眼泪的看着我和大牙,我和大牙拍了拍猴子的脑袋,答应猴子一有机会就回来看他。本来想送猴子点什么小礼物当个纪念品,但我和大牙的东西确实没有适合给他的,最后大牙翻出了一只军用手电送给了猴子。猴子看着这种高科技手电也是很新鲜,十分喜欢,这才破涕为笑,刚才的伤感气氛也就一扫而光了。

我和大牙在镇上竟然又碰到了拉我们去娘娘庙的那司机大哥,那司机大哥一听这次我们要去梨树县,顿时跑前跑后的帮我们往后备箱里放东西,蔡家镇到梨树县有五十公里左右,也算是个大活,上次大牙很敞亮的多给了他一些钱,这次他也没有说价钱,拉上我们就沿着102国道往西疾驶而去。

PS:谜底越来越近了

第八十四章 狐狸洞沟

一路上,司机大哥很热情的主动和我们聊起天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要说这位司机大哥记性可也真不赖,一直打听我和大牙这民俗文化工作的进展情况,我和大牙是满嘴跑火车,说得那是云里雾里,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的是什么意思。

听说我们这次要去梨树县郊外的狐狸洞沟后,那司机大哥就连连摇头,告诉我们,我们说的地方他不熟悉,找不到,只能把我们送到梨树县城里,让我们在城里再找个当地车过去,说是路费可以少要我们一点。我和大牙相视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

梨树县城小时候倒是来过一次,好像是八六年左右的事情,当时刚上小学一年级。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路上不知道睡了几觉,坐了很长时间的汽车才到了地方。下了车就觉得比我们镇上可大多了,也很繁华,街上卖什么的都有。但是那时也是年龄太小,除了记住街上很多卖好吃的以外,别的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印象。

足足颠簸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梨树县城。

梨树县的原名本为奉化县,是皇太极生母孝慈高皇后叶赫那拉氏孟古的出生地,也是慈禧老佛爷的祖籍地。直到光绪年间这里才设县称为“奉化县”,还是因为当时这里地处边北扼要,是“盗寇出没”、“顽民盗风不息”之地,朝廷为了教化当地“顽民”,所以大肆宣传要“遵奉王化”,因此起名为奉化县。

听我和大牙说想在县城住一天,这大哥就沿着朝阳南大路行驶了一段后,直接把我们给拉到了镇政府大楼旁边的梨树宾馆门口停了下来,说是这里也算是梨树县城很不错的宾馆,正好处在繁华商业区,位置优越,交通也便利,我们办个啥事的也方便。

这才问司机大哥路费的事,这司机大哥倒是挺实在,也没有多要我们,很痛快的付了车钱,司机大哥打了个招呼就调头回去了。

我和大牙刚把东西堆在大门口,宾馆里的保安就跑了出来,看来这服务倒还挺到位。

我和大牙要了一个标准间,第一件事就是得好好的洗一个澡。在农村也没有这条件,这几天弄得浑身都不得劲儿,一搓都直往下掉泥,好不容易才洗干净了,这才舒舒服服的躺下来休息了一会。~~~~

休息了一会,感觉精神好多了,瞅着也到了中午,肚子也确实有些饿了,我和大牙这才穿好衣服打算出去吃点什么,顺便也打听打听。刚下楼梯,大牙就要奔餐厅去,我赶紧把他拉住,小说的说:“咱们还得打听打听狐狸洞沟的事情,在这餐厅打听那肯定是白扯,住宾馆的有几个是本地人,兴许还不如咱们了解呢。还是去外面找个当地的小饭馆,备不住能打听出来点东西。”

大牙一晃脑袋,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别说啊,来亮,好像也是这么回事,电视里经常有这个情节啊。好像酒馆除了可以喝酒吃肉,大多也是江湖情报站,而且饭馆老板一般都是出了名的‘江湖万事通’,没有他不知道的事,咱还真得出去转转。”

说完后,一指大门口,冲我一呲牙:“北京话怎么说来的?对,对,那就‘得嘞’,‘走着!’”

我摇头笑了笑,就和大牙出了大门。

门前这条路也是主干道,路两旁并没有什么小饭馆,只好沿着路往北走了走,见到有个路口,我们直接就拐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路边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吃部,里面吃饭的人不多,我和大牙相视一笑,点了点头,推门就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中年人,看我们进屋,赶紧给我们擦桌子,倒茶水,很热情的招呼着我们,我也没看菜单,点了两个地道的东北菜,和大牙每人要了瓶啤酒,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板瞎聊。

这老板四十多岁,倒是很健谈,见我们是从外地来的,想要去狐狸洞沟,就拉了把椅子坐到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边照看着生意,一边和我们唠扯。

原来狐狸洞沟是个村子,村子很小,在白山乡的东白山村附近。六十年代初的时候那里成立了白山公社,当时有四个大队,分别是老山头大队,东白山大队、西白山大队,石家堡大队。而狐狸洞沟村则属于东白山大队,现在的生产队早就没有了,当年的东白山大队也就变成了现在的东白山村了。

据老板说这狐狸洞沟的名字还真有个故事,说是不仅这狐狸洞沟,就连那里方圆几里地都没有人家,二三百年以前,有一个大户人家姓傅,才在那儿附近住了下来,后来人们把他住的那个地方都叫“大傅岭”,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大夫岭”了,应该就是现在西白山大队的大夫岭。

那时周围还都是荒岭子,没有别的人家。姓傅的一家就在周围开荒种田,开荒的面积一年比一年大,没有几年周围的荒岭子就都成了庄稼地,这一家子的产业也越来越大,家里的粮食囤了不少。

可是有一天却突然发现,粮囤子里的米还没有吃就一天天见少,房梁上挂的肉干也经常不见,刚开始以为是有耗子,就在粮仓里放了两只大花猫,可是第二天却发现那两只大猫却连个影儿都不见了,十分蹊跷。于是晚上就派人藏在粮仓里,看看到底是谁在偷粮食。

半夜时,夜深人静,就看到顺着粮仓的屋梁上就下来一大串东西,有耗子、黄皮子、花狸鼠子,后面跟着的竟然是失踪的那两只大花猫,这些东西就像是有人指挥一样,眨眼间就把粮食给弄走了一些,顺着原路又返回了。

可把屋里藏着的人吓得够戗,不过最后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的打开门,在后面远远的跟着那些东西,足足走了好几里地,才来到一个荒岗子上,也就是个土山包,钻进一个洞里就不见了。跟踪的人见到这里就回去报信了。

第二天,傅大户带了一些人来到这个洞前,开始挖洞,挖了挺老深,这时从里面跑出一只红毛红眼的狐狸,就蹲在这些人面前一动不动,挖洞的这些人一看,顿时吓傻了,都跪下来叩头,说是不知道胡仙姑在此修炼,破了洞府,过两天一定给好好修座庙宇。

那红毛狐狸听到这里后,“嗖”地一下又回到了洞里。

挖洞的这些人说来也怪,过不了几天都是腰酸腿疼的,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后来才想起当时答应过那只狐狸要给它修庙,后来傅大户出钱,这些人在洞口的前面修了一座小庙,经常在里面放些供奉。说来也有点玄忽,自从修了小庙,挖洞的那些人的毛病都好了,于是大家都知道在那片荒岗子住着狐仙。

后来兵荒马乱的年代,庙早就没影儿,洞口也不知道啥时候给封上了,这狐狸洞的具体位置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后来这片开荒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这狐狸洞沟的名字也就叫出来了,周围也聚集了一些人家,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小村子,传说的的狐狸洞早就找不到了。

估计也那老板看我和大爷听的入神,抽了两口烟后看着我们:“这故事虽说是故事,不过老一辈的人都很相信,据说一百多年以前还有位风水先生来过这里,找了一个多月后还真找到了那个狐狸洞,还钻了进去,听说最后也是九死一生,虽然活着出来的,可是不久就一命归西了,临死时好像还叨咕过一些神神叨叨的话,这个咱可不知道,你们要是感兴趣,在这街口那边有个修鞋的老头,那老头对这事那比我说的好,我也是听他说的。”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都是一愣,看了看那老板,那老板笑呵呵的走到门前,往西边指了一指:“就往这边走,不到一百米,就那么一个修鞋摊,那老头对这一带啥都知道。你们要是爱听可以问问他去,不过也没啥,这些东西也就你们外地来的才感些兴趣,其实都是他妈扯犊子,你们说是不是?”

我和大牙附和的点了点头,和那老板开始瞎扯了一阵。

如果这种事情以前还只是当个传说,听完也就过去了,但现在我们啥邪事没碰上过,睹微知著,传说的红毛红眼的狐狸估计不会是空穴来风。民间流传几百年的传说总会有些来由,虽然这老板说的很轻松,但我和大牙却都上了心。

那老板和我们聊得有些投缘,听说我们去那边不知道怎么坐车后,还很热心的给了我们一个手机号,告诉我们这人就是专门“跑线”的车,下乡去屯子都行,人不错,要价也不黑,实在不行就提他这饭馆。

我和大牙连连感谢,把手机号记在手机里,又要了点酒,拉着老板一起喝几杯,那老板说啥也没过来,倒是自己开了一瓶啤酒,还是坐在门口,让我们慢慢吃,他就在那边捧着一瓶啤酒干喝了起来,算是陪我们喝点。

吃饱喝足后,结了帐,我和大牙出了门口后并没有直接往西边的鞋摊去,而是往东沿原路又回到了大路上,从另一侧又绕了回去,对于这红毛狐狸,我和大牙还真是有些好奇,打算弄个清楚。

第八十五章 虾须蟹眼

离的挺老远就看到前面十字路口有个修鞋的摊子,孤零零的扎在那里,有个戴着个棉帽子的老头正在头也不抬的忙着手里的活。www.65txt.com

我和大牙就走了过去,走近后瞅这老头估计也就七十多岁,皮肤黝黑,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皮肤一点水分也没有,像是干旱了多年的盐碱地一样,几乎就剩下一层发亮的硬皮。一双皲裂的大手黑漆漆的,皮包着骨,左手戴着一只线手套,为了方便干活,指尖都露着,正一手拿着锥子,一手用力的拉着线绳。

感觉到面前有人停下没有走,这老头才缓缓的抬头瞅了我们一眼,问我们是不是有鞋需要修。

大牙把地上的马扎往后挪了一下,一屁股坐下,指了指我,冲那老头一脸的堆笑:“大爷,给他钉个掌!”

那老头手里一用劲,把线绳拉紧,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大牙:“小伙子,你们穿的这种鞋上不了铁掌,只能粘一个胶皮掌,你们看行不?”

大牙连连点头,回头冲我招了招手,眼睛一瞪:“来亮,过来,脱鞋,钉掌!”

这下把我气得够戗,因为“钉掌”这词在农村都是用在大牲口身上的。

“钉掌”相当于就是给牲口“做鞋”。骡、马、驴、牛的蹄子行走时必然要磨损,如不加以保护,磨损严重露出肉来,牲口就会拐,继而影响劳作,所以就要给牲口钉掌。钉掌用的是熟铁打制的半圆形铁圈状的“马掌”,平时就做好了,随用随取。

先不说这叫法有没有问题,关键他这大大咧咧的一坐却让我脱鞋,要知道我俩的鞋可都是年后一起新买的,总共穿了不到一星期呢,钉个屁掌啊!

我看了看正瞅着我的修鞋老头,呵呵一笑就蹲了下来,瞅了瞅坐在马扎上的大牙,冷不丁的抄起他的一条腿,直接把鞋给硬拽了下来,然后把鞋递给了修鞋的老头:“大爷,您看看,像这种鞋用如果粘胶掌,是不是粘完后会不稳当?走路会不会不舒服啊?”

那老头愣眉愣眼的看了我们一眼,还是接过鞋来,眯着眼睛看了看:“这鞋照理说不用粘掌,你们要是想粘,可以前面粘一个,后面粘一个,最好侧面脚弓这里再粘一个,这样走路也平稳。”

“得嘞!就听您的,还是您有经验,专业啊!”我说完后又指了指大牙接着说:“这小子平地都摔跟头,估计就是没早钉掌的关系,您老看着咋粘方便就咋粘,没事。”

大牙咧咧个嘴,冲我咬牙切齿了一阵,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把脚伸在人家准备好的一只棉拖鞋里,气得黑脸发红,估计心里极度不平衡。

那老头这才放下手里的活,估计那个也是人家扔在这里也不急等着要的,所以就先给我们弄了起来。

我顺手拉过一个小板凳坐下后,看着老头用锉去锉大牙的新鞋底,心里就有种快感,也没理会大牙,就和那老头套话:“大爷,您在这儿干挺多年了吧?”

老头也不抬头,叹了一口气:“二十来年了,一直在这疙瘩。看你们不是本地人吧?”说话的时候手里的活一点没停。

我接着老头的话顺口胡编:“大爷,其实我们老家都是蔡家的,只不过这县城很少来,这不是有亲戚办喜事,去随份子,顺便回来看看。就在狐狸洞沟村,我们还真没有走过,这不也是一边打听一边走嘛。”

大牙在旁边一边眼巴巴的看着他那双雪地靴,一边搭话说:“不怕大爷笑话,我们小时候都不敢去那边,听人家说那疙瘩可有狐狸,一帮一帮的,晚上专门偷小孩,从小就害怕,一直不敢去。这不,也是实在亲戚,家里办事,我们必须得过去,要说这么多年来还真是第一次去。”

那老头听大牙说完,笑了笑:“哪有啥一帮一帮的狐狸,那都是瞎白话,那村子以前听说倒是有只狐狸,解放后就没影儿了,根本就没看见再有过狐狸。”

这老头也不知道我和大牙就是为了套他的话,在我和大牙的循循诱导下,顺着话头就给我们讲了起来,不过讲的和饭馆的老板说的差不多,老头说到把洞给封上后就不说了,用小锤子敲了敲刚粘好的鞋掌,看这意思是手里的活干完了,这故事好像也就到此结束了。

我和大牙一见,心里有些泄气,费了半天劲,到关键地方,人家还不讲了。

大牙看着老头这只鞋粘的差不多了,赶紧又把另一只给脱了下来,递给了那老头,嘿嘿一笑:“大爷,照您这么说,荒岭子都给推平了,那洞也早就没影儿了吧?”

那老头本来也没想再多说,接过大牙递过来的鞋,估计也是没事闲聊,就接着给我们讲了下去。

据说是文革结束后不久,曾经还有个风水先生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是听谁说起过这里曾经出过狐仙,就在这荒岭子里转了能有一个月,还真有两下子,最后真就让他把这洞又给找到了。

听说那先生挺有本事,还钻进了那个狐狸洞,据说地下可老大了,真假谁也不知道。不过等到那风水先生出来却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了。临死前再三叮嘱村里人一定要把这洞口封死,要不然就会给村子带来一场大灾难。随后就魔魔怔怔的说胡话,反复的说着一句“虾须蟹眼一莲花”莫名其妙的话,不到半夜就咽气了。

“虾须蟹眼一莲花?”大牙嘴里也念叨了一遍,就问那老头:“大爷,这话是啥意思啊?”

那老头呵呵一笑:“小伙子,这个谁知道啊,这么些年来就这样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是啥意思。”

说话间,这只鞋也粘好了,我赶紧掏出一把零钱塞给了老头,也没让老头找钱,直接和大牙站起身来就走了。

返回的路上,大牙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见我不吱声,就问我知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大眼,得意的笑了笑:“大牙,要说这句话,估计除了我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大牙一听我这话眼睛一亮,很是惊讶,不相信的打量了我一眼:“来亮,你这牛吹得也挺清新脱俗啊,有点青出于蓝的意思,真让我有些自愧不如啊!”

其实刚听到“虾须蟹眼一莲花”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就像被一柄大铁锤给抡了好几下一样,空白一片。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句话我小时候就听我爷爷对我说过好几遍了,知道这是用于阴宅平洋立穴的口决,阴宅立坟立陵都要讲求风水,而阴宅择地则可称为平洋立穴。

我见大牙那幅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冲他撇了撇嘴,一边走着一边对他说了起来。

“虾须蟹眼一莲花”是“穴形”的一种,“穴形”也按五行区分,从附近的山势来龙,去水流向就可以断定穴形的五行属性,而做为风水先生入门的功课就是认识五行之形势,才可以断局,关于五行之形势,我从小就听爷爷说起过,背的是滚瓜烂熟,只是实践经验差些火候。

五行穴形一般金星多结禽形;木星多结人形;水星多结龙蛇鳝之形;火星多结人形,土星多结兽形。每种形状各有不同的葬法,说道甚多。

而这“虾须蟹眼一莲花”之局,正常应该是左高右低,穴后有一半环状高地将穴口包围在其中,穴前不远应该有一条水口,然后左右有护卫,也就是龟蛇护卫,但是就算知道这些特征,也未必能找到这穴口,一是毕竟这么多年了地理地势多少都会有些变化,未必现在的地貌与当初一样了;二是就我这半吊子水平,口决背的是熟,但实际到了现场,能不能找到也是未知。所以说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到现场看看才能知晓了。

大牙听我说了这一大堆,明显有点听迷糊了,看我这样子也不像是在说瞎话骗他,就挠了挠脑袋,偏过头来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当年那风水先生一定是认出了那里的格局,说的这句话就是这穴形格局之名,对吧?可是最终这个洞只是个狐狸洞,现在却扯上了一座地下陵墓,听修鞋的那老爷子说,估计这地下的规模还不小,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说这墓里有红毛狐狸是不是不太正常?”

大牙这一说,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一直在研究这穴形格局,却忘了最初这里只是个狐狸洞,是那风水先生识破了此处,才冒险进了地宫,又九死一生的出来了,如果地下真的是陵墓,那这只红狐就有点来头了。当初小宝踩陷了怼玄老道的坟时,就跑出来一只护坟的黄皮子,把小宝折腾的够呛,最后莫然的就死了,虽然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小宝的死与小时候的事有直接关系,但这些天来,我们潜意识早就接受了这个结果。而这座坟里竟然是只红毛狐狸在护陵,这个坟肯定是不简单!

我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大牙的观点:“如果地下真的是陵墓,那这只护陵兽也就是这只红毛狐狸就绝不简单,我们还真得要加万分小心。当年的那只黄皮子到底把小宝给折腾没了,咱们要是惹上这红狐,估计死的更快。”

这话一说完,路上适时的刮起了一阵冷风,吹得我和大牙都连打了几个冷战,更把这种气氛渲染的淋漓尽致。

大牙听了我的话,刚开始是一愣,后来却笑了:“咱们已经是中了巫诅了,早死晚死都得死,怕那个干啥,再说都过去多少年了,估计就是真有狐狸也该早死了。”

大牙说完后,我们都想到了活了三百多年的那只黑猫,更觉浑身发冷。

第八十六章 柳叶归来

回到房间,我和大牙简短的商议了一下,决定事不宜迟,明天一早就找车去狐狸洞沟村,一是看看何天城还有没有后人;二还是顺道去打听一下这只红毛狐狸的事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可能是中午喝了点酒的原因,一回到房间,热气一窜,就感觉脚下发飘,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我们聊了没有多大一会,就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的打起了盹。

感觉刚有点迷糊的时候,就听到电话响了,我极不情愿的从衣服里摸出手机睡眼惺忪的看了看,竟然是北京的号码,号码有些陌生,实在想不起来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迟疑了一下,就小心的接通了电话。

这才知道原来是柳叶在单位打给我们的,电话里感觉柳叶心情很不错,兴致很高,和我海阔天空的聊了一阵后,又问了问我和大牙现在忙些什么,人在哪里,我看了一眼已经睡着了的大牙,告诉柳叶我们现在到了梨树县城。

电话那边的柳叶很吃惊,有些不太相信我说的话,就听到一阵稀里哗啦找东西的声音,过了一会才问我是不是在四平市北面的那个梨树县城,我也被她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就应承了一声。

电话里柳叶莫名其妙的“咯咯”的笑了起来,主动问我有没有想她?

我干笑了几声,告诉柳叶,我和大牙天天想她想的睡着了都不愿意醒,那边的柳叶也被我逗的笑个不停,就打趣的让我告诉她我们住的地方,说是晚上半夜来找我们。我一听也乐了,开玩笑的告诉她半夜来时头发千万要扎起来,可别披个头发就过来,顺口告诉了她我们住的宾馆和房间号。

这个时候,大牙也被吵醒了,一听是柳叶打来的电话,主动的和柳叶聊了一会,一口一个妹子的也不知道和柳叶聊个啥,就感觉大牙乐得那嘴都要撇到后脑勺去了。

放下电话,我和大牙打开了电视,可是看了没有多长时间就先后睡着了,醒来时外面都已经黑天了,肚子也有些饿了,就打算到楼下的餐厅对付一口。

看着餐厅的菜谱,大牙的眼睛都直了,在孟大爷家吃了好几天的白菜炖土豆子,眼睛都吃绿了,看啥都想点,连点了三道菜后,我估计也差不多了,就冲大牙直咳嗽。但是大牙捧着菜单也不撒手,根本不理我这茬,装作不知道一样,又要了个最贵的招牌菜“一品鲜清蒸鱼”。

点完菜后,看着服务员小姐轻盈盈的走远后,我瞅了瞅大牙,叹了口气:“不是我说你,大牙,你点这么多菜能吃得了吗?这不是浪费吗?艰苦朴素的作风都整哪儿去了?”

大牙嘿嘿一笑,往前一探身子,晃着脑袋告诉我:“来亮,我和你说啊,鱼可是具有着丰富营养价值的,尤其这种海水鱼,那里面含有老鼻子的碘、磷、铜、镁、钾、铁了。

知道啥是DHA不?”

看我瞪着瞅他没有吱声,大牙很是得意,舔了舔嘴唇后接着说:“DHA是促进脑力的关键元素,而这海鱼就含有丰富的DHA,据科学研究啊,吃鱼可以补脑。咱们这段时间也有点用脑过度了,也应该补补,别心疼你那俩儿钱,钱是啥?钱是王八蛋,花没了咱再赚嘛!”

我瞅了瞅大牙,就知道他那肚子里的小九九,冲他一摆手:“你拉倒吧,不用拿那些东西唬弄我,要是馋了就直接说,别整的虚头八脑的。再说就算吃鱼可以补脑,真能让人变聪明的话,你至少得吃一对鲸鱼。”

大牙:“……”

晚上这顿生猛大餐吃得我和大牙都快到脖了,看着桌子上剩下的菜是实在吃不动了,拍了拍肚子,我们回到了楼上房间。吃饱了就犯困,可能也是这几天确实没怎么休息好,躺床上不大一会就睡着了。

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我的手机响了,我眼睛也没有睁开就直接按了接听。

电话那边一出声,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睡意全无,再仔细的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果然是柳叶的。

电话里柳叶刚才说就在我们门口,让我开门,她要进来。

听柳叶的口气倒不像是和我开玩气,我半信半疑的趿拉着拖鞋慢慢的下了床,走到门口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声音,就小心的打开了门,门外空空的,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的确是柳叶的恶作剧。不过还没等我关上门的工夫,“嗖”地一下,柳叶从旁边窜了出来,活生生的站在了我的面前,这一下子没把我吓死,手里的手机差点都扔出去,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我愣眉愣眼的瞅了瞅柳叶:“我这是做梦吧?难不成你是托梦给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故意的伸出大手去摸柳叶的小脸。

柳叶眼睛一瞪,头往上一抬,一动没动,倒是我自己又把伸到半空的手给缩了回来,嘿嘿的一笑:“看来真不是做梦,不过,你咋像神仙似的说来就来呢?你的扫把呢?”

柳叶可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怔了一下,这才知道我在埋汰她,扬拳就要打,不过拳头没有落到我的身上就停下来了,小声的问我:“大牙呢?怎么没看见?”

我回头冲里面使了一个眼神:“喏,睡呢,晚上补脑补多了,正在二次发育呢!”

柳叶冲我“嘘”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就进了屋里。

大牙本来睡觉睡的就死,再加上这几天实在是太乏了,躺在床上依然呼呼大睡,啥也不知道。

柳叶估计也是一直被大牙欺付,总算找到一个报复的机会,一时有些得意忘形,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头附近,把头发散了下来,用手抓了抓,故意的遮住了半拉脸,那样子我看着确实有些瘮人。

柳叶左右看了看,抬头看了看灯,冲我打了比划了个手势,示意让我关灯,我也想看看不花钱的热闹,就很配合的把房间的灯关了。

屋里顿时变得漆黑一片,室内的景象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楚,柳叶摸出手机,随便按了一下键盘,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下巴处,在蓝幽幽的屏幕灯的照射下,那张脸实在是太诡异了。

柳叶趴在大牙耳边故意拉长声音叫着大牙:“程亚达……程……亚……达,走啦……走啦……”

叫了好半天,大牙叭嗒了叭嗒嘴,似乎是被吵醒了,慢慢的睁开眼睛,恍惚中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盯着他,明显感觉身子一震,吓得也是魂飞魄散,立是就怔住了。

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大牙扯过被子一下子就把柳叶的脑袋给蒙住了,看那意思要学“鲁迅踢鬼”,可把我急够戗,还没等我吱声呢,柳叶吓得就大喊起来了:“大牙,你个混蛋,把我放开,我是柳叶!听到没有!”

我赶忙把灯打开,大牙眼睛瞪得像灯泡一样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高高扬起的拳头,再瞅瞅被压在被下的不断叫唤的柳叶,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把被一掀,就把柳叶给拽了起来,看了看头发散乱的柳叶,脸上的表情也是哭笑不得,但马上就装作很无辜的问柳叶:“妹子,你咋在这儿突然出现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妹子?伤着没有啊?你也真是,怎么这么大了还这么顽皮呢!”

柳叶的鼻子都被气歪了,估计是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装鬼吓人的结果就是差点被人给揍了,用手把头发理了理,气乎乎的瞅着大牙,直咬牙。

我看到这儿实在是憋不住了,捂着肚了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我这一笑,大牙也是绷不住了,也哈哈大笑起来。把柳叶给气得不断的冲我们呲牙咧嘴,表情穷凶极恶。

笑了半天才笑够了,我摆了摆手,擦了擦眼泪,让柳叶坐下,这才开始有机会说说话。

我和大牙一阵追问柳叶为什么不上班跑到这里来了?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自由人了,本来我带的那个班的学生就没有几个人,又是下学期了,课程不多,就和学校协商好了,把课程集中调到了期末前,我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事,也挺想你们的,就跑来看看你们。”

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都有点吃惊,大牙冲柳叶一伸大拇指:“妹子,你说……你想我?其实……我一开始……其实我也……唉,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有时也挺想我自己的。有事没事都想照照镜子,要不经常忘了我长得什么样子了。”

柳叶刚听大牙吭哧了半天吞吞吐吐说不出来时,还真有些关注,但到后半截,连白了大牙三眼才算完事,他们俩在一起要是不相互掐,我反尔会不习惯,他们是典型的冤家朋友。

不过对于柳叶的突然到来,我和大牙除了惊喜意外更多的是感动。柳叶没有说,我和大牙心里也知道,柳叶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查的这件事情有多艰难,多危险,肯定她自己不想置身事外,觉得对不住朋友,这才回来找我们。

我和大牙一见柳叶来了也知道无论如何是劝不走她的,就把这几天我们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柳叶,当柳叶知道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找不到黑猫,而打算给何老爷子的家里报个信时,先是惊讶,后来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毕竟那何老爷子失踪这么多年了,被困死在荒岭子上的草屋里,也是够可怜的。

柳叶不知道是对“请仙”、“拘魂”感兴趣还是对立春感兴趣,问了很多这方面的事情,当然,我和大牙没有把内裤颜色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这个还是难登大雅之堂。

大牙又把今天中午听到的关于狐狸洞沟的传说又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柳叶听得很入神,听完之后,看看了我们,眼神一转:“你们是不是打算给何老头家里报完信后就要去找那传说中的狐狸洞?”

我和大牙点了点头。柳叶却呵呵一笑,神神秘秘的对我们说:“其实这次来,我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是关于珠子的事。”

第八十七章 《十月之交》

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就像扎了鸡血一样,顿时眼睛放光,睡意全无,马上就精神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珠子现在就像用绳子拴在了我们的心尖上,一提起来就心颤。柳叶既然千里迢迢的跑来,而没有在电话里说,应该是她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

大牙起身给柳叶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递给了柳叶:“妹子,看你奔波劳累的这样儿,哥哥实在是心疼啊,饮点水,省得蔫巴!”

柳叶刚开始听得还很受用,听到最后,不满的瞪了一眼大牙,也知道大牙说话一向就这样,很无奈的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后,柳叶这才告诉我们,她有一天突然发现这个“十月初交”除了我的推断以外,可能还有另一重含义。

那就是在《诗经·小雅》中有一篇古诗,名字叫做《十月之交》。

诗中写的是朝廷乱政殃民,以致灾难频生,人们受难的情景。通过一系列对日食、月食、地震等自然界的灾异变化来提示政治黑暗、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揭示天命无常。

柳叶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这首诗,却发现这首诗的意境与我们所查询的这件事隐约中有着几分相似,冥冥中感觉这诗与我们一直追查的秘密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柳叶自己也不敢肯定,这才不远千里的跑来和我们商量一下。

我和大牙听到这里真是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一样,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半天之后,我才晃了晃脑袋,这事实在是不可思议,我看着柳叶问她:“你是说珠子上的‘十月初交’与《诗经》里的《十月之交》有关系?不会吧,要是这样,也太匪疑所思了吧?”

柳叶也看了看我,无奈的笑了笑:“我也知道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不过,我总觉得这首诗中像是隐藏着一些什么意义,但是真要去抓时,又发现什么都没有。我已经想了快有半个月了,就是拿不准主意,这才下决心跑过来找你们一起商量商量。”

“《十月之交》?什么诗,没听说过啊?”大牙也是一头雾水。

我瞅了瞅大牙:“《十月之交》是诗经里收录的,不是你看的《唐诗三百首》啥的。一般小孩看唐诗,青春期读宋词,小资白领就欣赏元曲了。而《诗经》那是绝对有学问的人才欣赏的东西,你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这个还真不怪你。”

大牙斜眼瞅了瞅我:“别屁股后绑扫帚,装啥大尾巴狼啊?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别以为咱就是屯老二进城,啥也不知道。”

柳叶看大牙呤诗时的那个酸劲也有点好笑,取出一张纸,把这首诗默写了下来,然后递给了我们。

纸上的字写得很姿媚飘逸,只是我和大牙看了半天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多字都不认识,只能恬着大脸一个个的问柳叶。<<>>柳叶笑了笑,把我们不认识的字都标上了拼音,我和大牙这回好歹是把字认全了,都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这可真是灶王爷找孩子,丢人丢到家了。

纸上很规整的写了八行,每一行就是一小节,柳叶从第一节,逐字逐句的解释给我和大牙听。

第一节: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是说十月初一这天是辛卯日,天上突然发生了日食,月亮黯淡没有了色彩,太阳也失去了光芒。而现在的天下黎民,难以抑制的哀痛。

第二节: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这节说的是日食月食代表了凶兆,运行的常规也不遵照了,这些都是因为天下没有了善政,空有贤才也无法施用。

第三节: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惨莫惩?

雷电轰鸣闪亮,天不安,地不宁。江河沸腾,山峰坍崩。高岸竟然成深谷,深谷却又变高峰,应该是描写一些灾难或是地震的情景。

第四节: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禹维师氏。醘妻煽方处。

说的是诗人自己的皇父的一些个人简介。

第五节: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汙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这一节主要是感叹他的皇父,不识时务,把他调去边疆服役,事先却不告诉他,使他一直蒙在鼓中。

第六节: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慭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

赞叹皇父的圣明,提前把重要的人和物都迁往了向都,躲避了灾祸。

第七节: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意思是要尽心竭力做好事情,就算辛苦也不能说,平时就算没有过错,别人都会馋言污陷。黎民百姓受难,但灾难并非是老天给的。

第八节: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这一节是感叹天下之人都在梦中,只有他一人清醒,天命无常难以预料,不敢像别人一样只图一时之乐。

这首诗晦涩难懂,说了好一阵子我和大牙总算明白了这诗中写的大概意思。

大牙弄清楚后就一个劲的撇嘴,用手边不断的敲打着这首诗:“好听的说叫怀才不遇,难听的就是自不量力。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一个人喝多了,在家为国家操了多大的心啊,把自己说的天花乱坠,就像有多大能耐似的,太自以为是了,真要是有才,我和你们说,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自然就能让人看出来。就像我,你们说我啥时候说过自己有才?”

我和柳叶听大牙说完,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大牙的肚子,然后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不到月份吧,还看不出来。”

大牙脸气得白一阵,青一阵,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我和柳叶笑得是前仰后合。

笑了好半天,我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别闹了,开口问道:“柳叶,这诗是不是说朝廷到了天怒人怨的阶段了,有种要改朝换代或是从头再来的意思?”

柳叶歪着脑袋略略的点了点头:“就是这种感觉,所以我联想到珠子的这件事,有种隐隐的感觉,就是珠子的最终结果可以另辟天地,改朝换代,重头再来的意思。但是这事实在是太大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能是我想的太偏激了。”

大牙听我们说完后砸了砸舌,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努尔哈赤把搜集到的宝藏秘密的藏在了一个地方,如果有一天,政权不稳,朝代更替时,希望他的后人可以取出宝藏,招兵买马,重头再来呢?”

大牙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只不过我无意中看到大牙说到“宝藏”两个字时的那幅表情,赶忙把大牙往身后挡了挡,他此刻的这副嘴脸还是不要让柳叶看到为好,要不更丢人了。

如果珠子上的字不仅仅是巫诅的应咒日期,还暗含了这首诗去解开最终的谜局,实在是太出乎意料,太变态了,但是经历了这么许多事情之后,变态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反而对这种可能更加相信了。

柳叶看我和大牙都不吱声了,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嗯,我觉得如果前四个字‘十月初交’指的是这首诗的话,这首诗就相当于一个密码本,而后面三颗珠子上的字或许就是密文,最终的秘密可能就隐藏在这首诗的某一个字或是某一句话里。

“第五颗和第七颗珠子现在一点线索都还没有,只有第六颗,也就是我家里的珠子,上面的文字是‘六’”

大牙听柳叶说完后,嘴里也不知道在叨咕着什么,眉头紧皱,估计也在猜测种种可能。

而我也有些困惑,这个“六”在是第五颗珠子与第七颗珠子中间的字,上下都是未知的,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呢?第六个字?第六行字?第六句话?难道是……?

“第六节?”我看着柳叶冲口而出,说出了我的猜测。

柳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眨了几下,表情很惊喜:“你也这么想?我在家里想了很多天,最后我也觉得这‘六’字指的是这首诗的第六节。第六节主要是说皇父很高明,挑选了重臣把守向邑,连同钱财珠宝,马匹战车都迁了过去’。”

“向邑?向邑是哪里?”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柳叶。

柳叶微微一笑:“过去经常把一些城池封给一些王公大臣,称为邑,比如赐给姓王的大臣,那么这个城一般可以称为王邑,也有的邑是以城中姓氏较多的人命名。而诗中的向邑,可以认为是城的名字为‘向’,就是‘向城’。”

“向城?”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地方我们都没有听说过。

“诗中的‘向城’我查了一下,所指的是现在山东省临沂市苍山县的向城镇。这个古镇源于西周初年夏朝少康帝小儿子姒曲烈的封国—鄫国故城,春秋时期就被称‘向邑’,后来称为向城。”柳叶显然对这件事情做了很多工作,这些事情如数家珍,和盘倒出。

“山东?不会吧,这么说我们还要跑到山东去?”大牙表情很夸张,显然没有想到一句诗引出这么多东西,有这么大的名堂。

柳叶也叹了一口气:“唉,我也不知道,所以这事我自己才拿不准主意,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我觉得在山东的可能性非常小,当时的那个年代,努尔哈赤还没有去过山东,还没有进关呢。”

我也点了点头,山东的向城,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当年的后金一直都聚集在关外,不至于千山万水把这秘密藏到中原去,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这件事情太过于震撼,我们几个人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了很长时间

看了看时间,已经后半夜了,天亮还要赶路,这件事也不能一时就能讨论的明白,所以最后还是决定还是先以眼前的事情为主,至于《十月之交》这回事暂时往后先搁一搁,忙完这件事后再从长计议。

柳叶在我们隔壁已经开好了房间,大家互道了声晚安后,就抓紧时间睡觉去了。

附:

《十月之交》全文

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丑。彼月而微,此日而微;今此下民,亦孔之哀。

日月告凶,不用其行。四国无政,不用其良。彼月而食,则维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

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崒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哀今之人,胡惨莫惩?

皇父卿士,番维司徒,家伯维宰,仲允膳夫,棸子内史,蹶维趣马,禹维师氏。醘妻煽方处。

抑此皇父,岂曰不时?胡为我作,不即我谋?彻我墙屋,田卒汙莱。曰予不戕,礼则然矣。

皇父孔圣,作都于向。择三有事,亶侯多藏。不慭遗一老,俾守我王。择有车马,以居徂向。

黾勉从事,不敢告劳。无罪无辜,谗口嚣嚣。下民之孽,匪降自天。噂沓背憎,职竞由人。

悠悠我里,亦孔之痗。四方有羡,我独居忧。民莫不逸,我独不敢休。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PS:谢谢您的支持与关注,感谢您的收藏,感谢您的推荐票!

第八十八章 夜游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看天气还不错,阳光明媚,春意渐浓。(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这几天的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每天都能感觉到气温的变化,只有夜里才感觉有些凉,而白天的时候阳光已经温暖了许多。

昨天晚上睡得实在是有点晚,睡前又说了一大堆事,一闭上眼睛就做了一连串的梦,乱七八糟的也没休息好,睁开眼睛后就感觉脑袋有些发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才好多了。

吃过早饭后,我们把东西收拾了一下,要楼下的前台退了房。

刚一出门,大牙就拎着行李冲我说:“来亮,昨天那饭馆老板不是给咱个电话吗?要不直接把车叫过来得了,瞅那老板人也挺实在,估计不会黑咱们。”

柳叶在旁边听后掩嘴一笑,也没吱声,伸手从拎包里摸出一把钥匙,左手一按摇控器,大门旁边停车场上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尾灯闪了一下。

我和大牙伸着脖子都看傻了,实在没想到柳叶竟然是开车过来的,而车的牌照竟然是北京的。

柳叶冲我们摆了摆手:“看啥呢?走啊,上车吧。”

坐在车上,大牙摸摸这儿,看看那儿的,哈喇子流了多老长,看他这模样就估计这车应该还算不错。我对车本来就不太懂,也不感兴趣,就听大牙在旁边唾沫横飞的直白话。

这才知道,这款车一直是大牙努力追求的目标,心仪很久了。是东风本田CR-V2.0都市版,线条圆润、流畅,但却不失霸气。车窗上缘的线条像抛物线一般向后延展,有点像海豚的造型。大气而精致,霸气与锋芒彰显无遗。用大牙的话说,这款车就是穷人的“劳斯莱斯”!

大牙喷完后很是得意,再一看柳叶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有些不妥,赶紧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哥可不是那意思,哥重新一遍,这车就是发烧友心中的Rolls-Royce!”

柳叶听着大牙这中英混合的英语,也被逗得前仰后合。这才告诉我们这车是她差不多所有的积蓄贷款刚买不久的。王老板虽然仗义,但有些事还是不太方便让他知道,而我们还是自己有车要方便一些,这才很辛苦的自己从北京一路驾驶到梨树。

我和大牙一听,心里都有些过意不去。

车上有GPS,配合手里的地图,沿着城西路一直向北,行驶了大约有**公里左右。~~~~这时地图与GPS都已经形同摆设,没有用武之地了。只好下车打听了一下路边的老乡,问清楚后这才沿着一条乡村土道往东就下去了,这条道的路况很差,行驶的很缓慢。

行驶一段后,这条路变得越来越萧条,两边都是荒草岗子,偶尔的几棵白杨树长得也不是挺拔茁壮,而是歪歪扭扭的很是瘦小枯干。树枝上不知道落了一群什么鸟,“呱呱”的叫得心烦。

好不容易视线里才出现了一片小的村落,应该就是狐狸洞沟村了。

正是近中午,冲天的袅袅炊烟也算是整个旅途中唯一还有些温暖的视点。只是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小了,目测也就十几户人家,不成行列的建在一处高地上,在这片广阔的大地上,显得是如此的单薄,丝毫引不起一点的注意。

柳叶把车停在村边后,我们下了车,直接推开第一户农家院的大门,迈步就走了进去,打算找人打听一下关于何天城那老头的情况。

刚进了院子,屋子里就出来了一个中年汉子,歪着脑袋斜眼打量着我们:“你……你们……找……找谁?”

我们三个心中也是暗笑,但也不敢表露出来,我赶紧清了一下嗓子:“大哥,我们打听一下,这村子里有姓何的吗?”

“姓何?那你……你们找……找谁?”那汗子盯着我们问。

“我们只是带个消息过来,有位老爷子,叫何天城,不知道是不是咱们这个村的?”我如实回答。

“何……何天城?多……多大岁……岁数?”那汗子想了想后,感觉一怔,表情有些奇怪。

我们只好详细的描述了一下老头的身高和大概的年龄,那汗子听我们说完后,也没有回答我们,而是让我们等等,他自己反身就回屋里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又从屋里出来了,只是后面跟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那汉子一边指着我们一边和那老头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声音有些沙哑的问:“你们在哪疙瘩看到何天城了?他还活着?”

一听这话,我们就知道,肯定是人家认识,于是就把草屋里发现了何天城的尸体的事说了,当然隐瞒了许多事情,只是说我们偶然去那边调查工作,发现了荒屋子里的尸骨。走访了周围的群众,有的村民反应说,四十多年以前,有个叫何天城的中年人来过这里,后来走没走就不知道了,通过没有腐烂的衣服等物品的辨认,最终认定尸骨就是何天城。

那老头听我们说完后有些激动,老泪纵横,哭的很是伤心,看得我们都是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子听着听着就哭了。

旁边的那汉子一个劲的旁边劝着,我们这才知道那汉子原来是这老头的儿子。那老头哭了一阵后,把眼泪抹了抹,眼圈有些发红的看了看我们:“都进屋来说吧,不管咋的,这事都得谢谢你们。”

我们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在屋里坐下后,那老头又详细的问了问关于何天城的情况,然后才对我们说:“不瞒你们说,何天城是我家二叔,我二叔四十多年前晚上睡觉时,早上就突然没影了,找了老长时间也没找到。后来村里有人就说备不住是被勾死鬼勾了魂,还债去了。这些年来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真没想到竟然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这老头自已介绍说,他叫何川国,刚才说话有点结巴的那汉子是他儿子叫何长军,他二叔走丢之后,老伴就得了一场重病,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而他二叔也没有子女。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看,真没有想到事情真是如此离奇,夜里睡了一觉,醒来却出现在一百里地之外的地方,夜里就算一个正常人不停的走也未必能走上一百米路,看来拘魂时那何天城说的倒是实话。

何川国爷俩也看出来了我们的疑惑,都连连摇头,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老头看我们风尘仆仆的远路而来特意给送信儿,也是千恩万谢,说啥也不让我们走,执意让我们留下吃顿中午饭,我们也是想和他们聊聊,也就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外屋厨房里的何大娘开始忙活着做菜,不大一会工夫就张罗了四个菜。中午老头还陪我们喝了一点酒,并没有喝多少,我还没怎么样,但不知道为什么大牙却喝多了,扔下饭碗直接躺在炕头就睡着了。

我和柳叶推他几次也没有推醒,那老头连连摆手,告诉我们家里有的是地方,晚上开车不方便,今晚就在他家这儿对付一宿,明天天亮再走。

这老头说话间换了件衣服,说是要去给他二叔拉回来,还是入土为安,一边说着,就把院里拖拉机发动了起来。我赶紧抽身凑到老头的近前,再三叮嘱他箱子的位置以及无论如何都不要进那到家屋子里,老头也知道这事估计有些蹊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拖拉机冒出一团黑烟,“拖……拖……拖”的跑远了。

回到屋里看见柳叶和何长军在闲聊。这何长军说话有点不利索,但是却很爱表达,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柳叶这姑娘后才这样,反正是有问必答,聊得很热乎。

这一聊还真是让我们大吃一惊,据何长军嗑嗑巴巴的讲,说是像他二爷这样莫名的失踪的事在他们老何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听说每隔几十年都会有人类似这样莫名失踪。几乎每次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有的是晚上睡觉,天亮就没了,有的是半夜起夜上厕所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后来家里的老人就觉得可能是惹恼了这里的神仙,才会遭到如此的报应。本来他们老何家在当地也是大户,开枝散叶,人丁兴旺,可是就因为这事,该搬的搬,该走的走,现在也不知道都流落哪里去了。

我和柳叶也是有些疑惑,其实对于何天城老爷子这样的事情,我最初想到的就是梦游。

梦游的方式本来就是五花八门,这种夜行百里的也不是没有过,但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般普通的梦游也就是在熟睡之后,会不由自主地从床上突然爬起来胡说几句;甚至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做起饭来;或者跑到外面兜了一圈后,又回来接着睡,等到第二天醒来却对夜间发生的事都是毫无印象。总之梦游的人不会记得梦游的事情,而且天亮前都会返回来接着睡。

但是那个何天城的老爷子对白天和晚上的事情记得都是一清二楚,就是没法回家,根本不像是梦游。

冥冥中我总感觉和那只黑猫有关,怀疑是那只黑猫用了什么邪术才会让何老爷子从这里一夜间就到了百里之外。但是如果是那只黑猫做的鬼,那么就说明这黑猫一定来过此地,而黑猫为什么要跑到一百里之外的这个小村子呢?而且非和这老何家过不去呢?

想着想着,我突然间想起来了,这里的方位正好在蔡家镇的西北方,如果按照刚才的推理,那只黑猫四十年前就来过这里,勾走了何天城,那么那天请簸箕仙时得到的指示莫非真的就是西北,而不是东南的那个荒岭子,难道那只黑猫又回来了?

第八十九章 赤眼火狐

也不知道大牙什么时候醒了,一骨碌身就坐了起来,在背后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句:“何大哥,你说你们这家子总有失踪的人,是不是你家先人干过啥伤天害地的事啊?”

一听大牙这么问,我的脑袋都疼,这大牙早不醒晚不醒,哪有这么说话的,这不纯粹是没事找事嘛!

何长军根本不知道大牙醒了,大牙这一说话,把他吓的身上一激灵,赶紧回身瞅了一眼大牙:“唉……唉呀妈呀,兄……兄弟醒了,啥……啥伤……伤天害……害理啊?没……没听说过,不……不过倒……倒是有个故事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牙瞪着眼睛,张着大嘴,嘴角也跟着何长军结巴的语速一抽一抽的,我和柳叶看着就有点憋不住乐

实话实话,与何长军聊天拼的真是耐心,有时急得你真想狠狠的挠墙。(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用大牙的话说和这哥们聊天,完全可以睡一觉,醒来后发现还能接上茬。

听何长军说还有个故事,这个我们都很感兴趣,就让何长军一定要长话短说,简明扼要说明白就行了,不用声情并茂,绘声绘色。虽然我是一再叮嘱,但是以这何长军的这口条,本来不长的故事足足讲了有一个小时,把我们郁闷得都想集体撞墙。

不过好在是说明白了,据他说这个故事是他爷爷的爷爷讲给他爷爷的,又是他爷爷讲给他的。

说是挺老早以前,他们老何家有个猎手叫何霰田,村里人都叫他何老大。这人枪法出神,神枪见物,百发百中。有一次在村子南边的狐狸洞那边转悠,就碰到了一只赤眼火狐狸,何老大连打了三枪都没有打中,心中窝火,就放狗去撵那只火狐狸。

眼瞅着就要追上时,突然大黄狗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着火了,烧得那只大黄狗“嗷嗷”直叫,拼命的往家跑,直接就钻进柴火垛里去了。眨眼之间就是火光冲天,巧的是又刮来一股邪风,连带着把房子也给烧着了。

村里有个老头就劝他说这狐狸八成是成精了,让他不要去惹它。可是何老大正在气头上,也不信邪,背上猎枪去找那火狐狸报仇。

天刚擦黑时,那火狐狸果然又出来了,眼睛闪着红光,冲着何老大直龇牙。何老大也忘了害怕,举枪就打,可是眼睁睁的却打不着那只火狐狸。何老大就觉得后背滚热,一回头才发现自己的衣服竟然着火了,赶紧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火灭了之后,再看那只火狐狸也没影了。

何老大打这以后只要一打猎,眼睛就淌眼泪,眼睛通红看不清东西,所以也就不再打猎了。后来娶了个媳妇,给他生了三个儿子,日子过得还不错。直到有一天早上,发现睡在炕上的小儿子突然不见了,全家人都傻了,不知道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人跑哪去了。

那何老大就怀疑是那只火狐狸把他的儿子给整走了,抄起多年不用的猎枪就奔狐狸洞沟去了,家里人拦也拦不住。只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从这以后,每隔四五十年,老何家都会有人莫名其妙的睡觉就睡没了。

故事说完后,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联想到昨天刚听到的关于狐锂洞沟的传说,心里也在揣测这只赤眼火狐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只红狐狸,我假装不经意的问他刚才说的那个狐狸洞沟在哪儿里?现在是啥样了?

何长军好像说得很尽兴,眉飞色舞,比比划划的说狐狸洞沟在这村子往南也就一千米左右,他小时候和伙伴们常去那里打鸟、挖野菜。<<>>

那里以前有三个大土包,土包之间地势低洼,土包上遍布了很多洞穴,有的连猎狗都能爬进去。听大人说那是狐狸、獾猪的洞,据听说解放以前,这里的狐狸非常多,但解放后这些年开荒种地,基本上也看不到了。现在那里都被开垦为农田,洞也看不见了,三个大土包的地貌还依稀可见。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珠子的线索已经断了。黑猫也没有了踪影,而我们要查的事与这只赤眼火狐有没有关系谁也说不好,本来一直很顺利的事情到了现在却形成了一个僵局。

既然都来了,我们都想去看看。好不容易才说服何长军不用陪着我们,朝着他指的方向,我们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不远处果然有三个还很明显的土包,呈三足鼎立之势。土包的南面是一大片白杨林,密匝匝地排成好几列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树干最细的也差不多有坛子粗了。

大牙站在一个高坡上,向远处望了望,回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那个‘虾须蟹眼’在哪儿啊?你能看出来吗?”

我跟着大牙站在坡顶往远处看了看,眼前一望无垠的黑土地,萧条荒凉,看出很远也没见到有别的村庄,目所能及之处都已经被开垦成了农田,山无形,水无影,看不出一点以前的地貌,根本就谈不上寻龙点穴了。

虾须蟹眼应该是半山环抱,而环抱的中心有一气口,即是“莲花穴”。只是现在再找到这环抱的山形看来极不容易,几百年前的山岭早就不见了,这里几乎已经是一马平川了。看着眼前的这形势,我心里就是一凉,以我现在的的水平,就算是环境一点没变,估计也要费不少劲才能找到真穴,何况现在山形荡然无存了呢?

柳叶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这里的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摸着树上的节疤,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杨树在东北是最常见的,眼前的这些树有三十多米高,最粗的树干直径肯定超过了一米,估计要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这种杨树应该叫钻天杨,寿命很长,可以达到二百多年,正常过了四五十年以后就开始渐渐衰老,而现在的这些树估计都生长了一百多年了,典形的呈现衰老特征“离心式生长”,灰褐色的老树皮已经纵裂,骨干树枝的基部向树端的方向已经出现了枯落,感觉就像是奄奄一息了。

打量完了这些树,我一低头却被一截树桩给吸引住了。

这截树桩只有三十多厘米高,粗有一米左右,应该是近几年来砍伐的,断面还很新,吸引我的不是树桩的本身,而是树桩上的年轮。

大学时曾经读过道格拉斯的树木年代学,其实说白了就是通过研究年轮的宽窄变化,判断过去每一年的气候及生长的环境变化,除了可以知道树龄以外,也可以记录很多发生在过去的一些事情,甚至可以通过树轮的形状测知过去发生的地震、气候变化和环境变化。可以说研究透了以后,看年轮就可以无事不知,无所不晓,通过树木的记忆既可通晓过去,也可预卜未来。

我蹲下后仔细的把树桩上面的积雪和冻土清理干净后,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看,同时努力的回忆着相关的理论知识,这时才真是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在这边一声不吭的盯着个大树桩子看个不停,引得大牙和柳叶都围了过来,也蹲在了我的一左一右,一会看看树桩,一会看看我,不知道我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大牙在旁边等的不耐烦了,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来亮,装啥犊子呢?啥时候还能和树桩子交流了?它告没告诉你它以前是公是母?活了多大?为啥身首异处啊?”

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本来想再埋汰他几句,但是看柳叶在身边,还是强忍住了。

叹了一口气后,我指着树桩子说:“这颗树活了近一百五十年左右了,最初的一百年生长的速度很快,当时这里应该是土壤肥沃,水系充足。但是后来的这几十年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应该是干旱,所以才导致后五十多年来生长的非常缓慢。”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表情都很诧异,像打量火星人一样看着我,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没办法,我只好把道格拉斯论述的相关理论给他们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树桩上的年轮,给他们解释。

柳叶似乎对这个极为感兴趣,不住的问东问西,我几乎把知道的都给捣腾了出来,仍然没有堵住她的提问,她的提问就像十万个为什么,一个接着一个,看来真是做学问做出病来了,什么事都要刨根问底。

大牙听我说完后则在树林子里跑来跑去,连续的观察了好几截树桩子后,这才忍不住的啧啧称奇。因为这些树桩粗细虽然不一,但是年轮的宽窄变化基本上差不多,不禁对我的年轮之说刮目相看,崇拜至极。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我们三个也开始往回走,虽然现在已经是初春了,比年前要暖和一些,但是在这种旷野中走路,感觉还是冷。

我一边走一边对柳叶和大牙说:“对于那个洞口,虽然有句‘虾须蟹眼一莲花’的提示,但是现在的地况已经今非昔比,看不出以前的模样了,在这片大地上没目的去找一个洞口那是痴人说梦,想都不要想。不过刚才通过观察年轮,我倒是有个想法,或许能行。”

大牙和柳叶听我刚开始那么一说难免有些沮丧,但又一听我说有办法,都催着让我快点说,别卖什么关子。

其实我也不是要卖什么关子,关键是这方法能不能行得通我自己心里也没有谱。年轮显示最初的一百多年里树木生长一直很迅速,年轮间距宽大,应该是以前这里应该有条河,估计是后来发生了什么变故,那条河干涸了,从而使这里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水分不足导致五十多年来年轮才变得越来越紧凑。

而“风水穴”必定藏风聚气,尤其这种莲花穴口,定有水来环绕,结穴之处,肯定要有水来界脉,如果无水界脉则龙气不止。只要找到当年的这条河的位置,再结合寻穴口决,我自信多花点时间还可以找到那个穴口。

柳叶听我说完后想了想,然后提出了疑问:“会不会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五十年少雨干旱,而五十年前却是雨水充足呢?”

我看了看柳叶,语气很肯定告诉她,我相信应该有河。因为树根下的石子是卵石而不是山石。山石多棱角,只有河水多年冲刷之后才能形成卵石。这里荒郊野外的,这种卵石肯定不是有人特意撒在这里的,应该是以前有河水在这里经过,这样翻土耕地才弄上来的。

还有过去这里既然有那么多的狐狸和獾猪,附近肯定有水,这是自然规则,铁打不变。

何川国那老爷子还没有回来,想想也是,那种拖拉机的最高时速也就是40迈左右,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而何长军看见我们回来了,很是热情,赶忙让我们上炕暖和暖和。

坐在炕上,我们就随便的瞎聊了起来,聊了一阵后,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他:“何大哥,那个狐狸洞沟那片儿以前有没有河啊?”

何长军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河?没……没听说过。打……打小就……就没看见有……有河。”

听何长军这么一说,我们三个顿时有点泄气,难不成我推测的这一切都错了?我也都耷拉着脑袋,不吱声了。

正在这时,何大娘外屋进来了,可能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瞅了瞅何长军后对我们说:“嗨,他知道个啥,咋没有河呢?我们小时候还在那儿摸过鱼呢。当年他爹年青时经常还能逮着些半斤多沉的白鲢子呢。后来河水就越来越少,最后干洋子了(东北土话:河里没有水了)。”

这几句话一下子把我们的精神头给提了上来,我们个个眼睛都冒着光,不停的追问当年的情况。这何大娘一说起这过去的事好像也挺有感触,擦了把手后坐在了炕上,跟我们唠了起来。

据何大娘说,这条小河当年也就是三米多宽,水不深,但很清澈,浅的地方刚没膝盖。应该是现在的“苏招台河”的支流,最后都流到几百米外的偏脸古城那边的主河道里了。解放后开荒种地,没过几年水就慢慢的干了。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现在一点河道的影子都看不见了。至于河的位置,何大娘却提到应该是在那片树林往南十多米的地方,因为小时候她们玩水时,都把衣服和鞋放在树林里。

何大娘又说了很多,不过大多我都没有听清,满脑子都是“偏脸古城”,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就是一震,心里波涛翻涌。回想到在立春家时大仙给的关于黑猫去向的指示,我们一直当成东南方偏脸子村附近,结果找了多少天后却一点影儿都没见到。现在看来,肯定是我们弄错了,根本就不在东南的偏脸子村,而是在西北的偏脸古城附近!

何大娘看了看时间,就忙着做晚饭去了,我趁着何长军不在屋的工夫,这才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后一琢磨,也是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

看来那只黑猫一定就在附近,或许就在偏脸古城。

第九十章 头七

果然直到何大娘做好了饭菜,何川国老爷子才开着拖拉机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了。www.65txt.com<<>>连带着把那只大木箱子也用车给拉了回来,说是明天找村里人帮忙给埋了。在农村,生老病死都是一等一的大事,马虎不得,而其中的生与死则看得更重一些,叶落归根,死后只有埋到自家的坟地里才会在阴间过得安宁。

席间,何大爷一个劲给我和大牙倒酒,这何大爷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我们报信儿这事对于何大爷一家来说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口口声声叫我们恩人,弄得我们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还是大牙能白话,一阵忽悠,三劝两劝,硬把那老爷子给忽悠的喝多了,直接放下碗筷就去睡觉了。

何长军那汉子看着五大三粗的,但是酒量还不如我和大牙,喝了一点就红头涨脸了,本来说话就不利索,现在更是嘎巴半天嘴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逗得我们也是哈哈大笑。接触时间长了,也就不太生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十多岁了还打着光棍,看这家子过得也不像是困难户,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询问。

何大爷家只有两个屋子,一个东屋一个西屋,晚上安排睡觉时有些犯难,依何大娘的意思是让柳叶和她去西屋睡,而我们四个男的住在东屋。但是柳叶一个劲的冲我偷偷的使眼色,看得出来她不想和那大婶一起住。我只好扯了个谎,说是柳叶是我媳妇,大牙是我小舅子,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费事。

何大娘看了看我们,好像有些不相信,但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把我们带到了西屋,帮着往这屋里抱过来一些被褥和枕头。

等到一切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农村睡觉都早,不大一会,东屋的灯就灭了。

大牙瞅了瞅我:“姐夫,咱们咋睡啊?你和我姐睡哪边?炕头还是炕稍啊?”

没等我说话,柳叶杏眼一瞪:“大牙,你是不是活腻味了?用不用姐姐给你捏几下?”

大牙身子不由的一抖,接着不怀好意思的看了看柳叶和我后,猥琐的笑了笑,冲柳叶说:“妹子,咱动口不动手,你选吧,你是睡我边上,还是睡来亮边上,还是睡我俩当间,我无所谓啊,咱不挑。”

听大牙还这么说,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晕了,眼睛一闭,实在不忍心去看,心里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了。

刚闭上眼睛,耳边就传来一连串的惨叫,估计大牙的身上肯定又得青一块紫一块了。

我赶紧冲他们“嘘”了一声,示意他们不要惊动了东屋的何大爷一家。然后看了看这铺炕,瞅了瞅大牙,看了看柳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毕竟无论怎么安排,势必要有一个人挨着柳叶睡,虽然说是这个年代早就没有了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也让人有些头疼。

沉默了一阵,柳叶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去炕稍去睡,说是她怕冷,要睡炕头,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她睡在炕头,我睡中间,大牙睡炕稍。大牙揉着刚才被柳叶掐疼的胳膊直接去了炕稍,我瞅了瞅柳叶,看了看大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喊了一声:“关灯,睡觉!”

说完后,灯就灭了,我直挺挺的躺在被窝里,动也不敢动。谁也没有说话,这种气氛有些尴尬。

我尽量的往大牙那边挤了挤,闭着眼睛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了大牙沉重的呼吸声,估计是睡着了。旁边的柳叶那边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喘气的动静都感觉不到。我翻了个身,数完了星星就数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感觉刚刚才睡着,就觉得旁边有人推我,一下子把我给惊醒了,身子一激灵,差点就喊出声来,意识到是旁边的柳叶推我时,才生生的又给咽了回去。

这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为什么把我摇醒呢?莫非是?脑袋里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在心里自己鄙视了自己一下,难道是和大牙呆久了,思想有些龌龊了?

柳叶见我醒了,好像很不好意思,小声的对我说:“胡哥,你能陪我出去一下吗?”

我刚想问为什么深更半夜拉我出去,突然意识到可能是她内急,自己又不敢出去,这才不好意思的叫醒我,幸好我没有冒失的问人家原因,否则非得弄个红头胀脸的,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不过那也够尴尬的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点了点头,抓起脚下的衣服就套了起来,柳叶也把外衣披上,我们俩脚前脚后的拉开屋门,推开房门后走了出去。

惨淡的月光,周遭一切笼罩上淡蓝的影子,看在眼里感觉有些凄切。夜里的景象与白天好像大不一样,看着有些模糊、空幻,到处都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一般,给人一种无休止的安宁。院子正中就是何大爷的拖拉机,想到车上装的骨骸,有些不寒而栗。

厕所在院子外的柴禾垛旁边,我走在前面轻轻的把大门打开,柳叶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一声不吱,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把我拉起来带她去厕所。

我站在不远处等着她,工夫不大,柳叶抱着肩膀走了过来,冲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似乎想要说起什么话,但是摇摇头,又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她好像有些冷,就赶紧带他往回走,可是刚走到院门口,突然看见院子里竟然一动不动的站着个人,吓得我差点就坐在地上,赶紧一把拉住柳叶,捂住柳叶的嘴,拉着柳叶就躲在了木栅栏的后面,透过栅栏的缝隙,往里张望着。

柳叶明显被吓得够呛,战战兢兢的小声问我:“那人是谁啊?会不会是小偷?”

我也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事,也是吓得心惊肉跳,听柳叶问我话,我冲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屏气敛息。柳叶一捂嘴,不吱声了,和我一起张望。

只见院子里的那个人,身材中等,有些驼背,一直背朝着我们,面向着屋门的方向,一动不动。

我看了半天,觉得不像是小偷,小偷一般都是提前踩好点,迅速下手。不会这样冒冒失失的进来,明目张胆的站在路中间踅摸吧?难道小偷也迷路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仔细看那身形应该是个老头,难不成是何大爷出来解手?心中正在狐疑着,就见那黑影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向我们这边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时冷月斜照,我们瞧得是清清楚楚,只见那人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老式的中山装,脚下似乎轻飘飘的,再往脸上一看,顿时吓得我们是魂飞天外,差点就直接昏过去了,柳叶吓得紧紧的咬着牙齿,用手死死的搂着我的胳膊,脸色比月亮还白。

何天城!

茅草屋中不仅一次的见到过,现在好端端的站在离我们十多米外,似乎知道我和柳叶的存在,朝着我们这边看了一阵,嘴角了一下,似乎像是在笑,可是这种笑却让人心惊胆寒。

真是活见鬼了,何天城死了四十多年了,为什么又在此显形了呢?是找我们来的还是找何川国呢?难道这就是冤鬼索命?一下子,我的脑袋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各样的想法乱七八糟的堆在了一起。

突然间一道灵光闪过,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何天城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魂魄一直被禁锢在那间草屋子里,直到立春拘魂、阴鳌消失、黑猫失踪后,他的魂魄才离开了体内,虽然死了四十年,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才只是死了几天而矣。算了算一下立春拘魂到现在,我不禁有些胆战心寒,刚好七天,正是“头七”,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回魂夜”。。

头七,指的是人去世后的第七日。人死后魂魄会到处飘荡,魂魄会于“头七”子时准时返家,家人应在魂魄回来前,为死者魂魄预备一顿饭,之后便须回避,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不著也要躲入被窝;如果死者魂魄看见家人,会令他记挂,便影响他投胎再世为人。

我把柳叶挡在了我的身后,柳叶这时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一样,浑身抖成一团。我四下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可用的家伙,不知道这何天城的鬼魂对我们是否有敌意,但是小心起见,总得提防着点。可是半夜出来也没想到这种事,能用的东西都在背包里,现在真是两手空空,实在不行只能咬破舌尖,唾它一口“真阳涎”了。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房门突然的被从里面推开了,只见大牙睡眼惺松的出来了,头不抬眼不睁的冲着那何天城的鬼影就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说:“唉,我说来亮,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上这儿来站着干嘛啊?装鬼啊?”

第九十一章 鬼掐脖

一看见大牙推门出来,我就暗叫不好。www.65txt.com<<>>

再一看到他睡眼惺忪的把鬼影认成了我,还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把我都吓傻了,还没有见过有人撞鬼撞得如此镇定,谈笑风生的。

等我意识到不好时,那边的大牙已经走到了何天城的背后,一抬手拍了拍鬼影的肩膀,那只手竟然从身体上直接划了过去,把大牙弄得一趔趄,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大牙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前面的鬼影,这才意识到前面站着的根本就不是我,一时愣在了那里。

我赶紧跑出来冲大牙摆手,示意大牙快点闪开。然后乍着胆子对着那鬼影抱了抱拳,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但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很尊敬的说:“何老爷子,我们又见面了,我们无意打扰您,也没有什么恶意,话说回来也是我们把您从茅草屋中解救出来的。可是人鬼殊途,各走各路,希望您来世能投胎个好人家,别再受罪了,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您了,也别有啥舍不得了,早些上路吧。”

神神叨叨的念叨完后,我抬起头来再看时,那鬼影竟然消失不见了,我不由得回头看了看柳叶,只见柳叶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根本没有看清那鬼影是怎么消失的。大牙这时也醒过神来,挠着后脑勺,一脸的问号,不明白刚才到底是不是幻觉。

我们三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不管怎样,今天都是何天城的回魂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让这老爷子喝口水再上路吧。打定主意,我让大牙看着点柳叶,自己则小心的进屋,舀了一碗水出来,本来这水是要放在白布上的,可是现在也没有那个条件去找白布,只好把装水的碗直接放在雪地上,然后退到大牙他们旁边,摆了摆手,我们轻轻的退出了院子。

在农村,头七回魂夜的晚上,家里的人要事先准备好七米左右的白布,从屋顶的烟囱处拉下来,一直扯到院子里面。烟囱一头的白布上会准备好一碗水,让死者的魂魄归来后进家先喝一口水,然后在院子里准备一些吃的,一般魂魄回来的时候会起一阵风,白布会有节奏的抖动,大多数时候正常死亡后的魂魄不会显形,但是一般横死或是冤死的魂魄则可能显形成鬼体。

退到大门后,我们透过缝隙借着月光往那边张望着,院子里一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死一般的静,让人感觉有些瘮得慌,突然就看到那只装水的碗晃动了几下,虽然幅度不大,但是看得十分清楚,这下子看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就像做梦一样。

这时院里突然起了一股旋风,围着院子转了好几圈,就在马上要消失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闪电一样的冲进了旋风之中,还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借着夜幕的掩护,又以肉眼无法分辨的速度“嗖”地一下隐在了夜色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事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们根本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眨眼的工夫,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心里预感到事情不妙,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准备回屋,可是突然发现四周一下子就暗了下来,院子里就像被罩上了一层黑布,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意识到不好,赶紧拉着大牙和柳叶就往大门外跑,大牙和柳叶也来不及问我原因,都跟在我后面拼命的跑。可是跑出去不到一百米,我就停下来了,心里就是一凉。回头看了看紧跟在我后边的大牙和柳叶,他们见我突然又不跑了,都莫名其妙的的看着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气喘吁吁的告诉他们,刚才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刚才院子起的那股旋风应该就是何天城的鬼魂要离开时形成的,而窜出的那个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成了精的畜牲,吞了何天城的魂魄,这畜牲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成了精,不知道是不是冲咱们来的,还是冲那何天城的鬼魂来的。只不过刚才看情形不妙,情急之下这才跑了出来,不过现在看来,八成是来者不善。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四外看了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此时的天已经像是被墨汁染过一样,漆黑无光,灰暗阴沉,隐约可以看到厚厚的、低低的浊云自上而下向我们头顶压来,压得我们似乎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周围的景像都像被魔术师遮在了黑布里,什么都看不到了,甚至连一个房子都看不见,前后左右都是黑咕隆冬的,看不到光,也看不到路。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都像秋天落架的瓜秧一样,蔫巴了,大牙忍不住的骂完天就骂娘。

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就连那畜牲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它藏在哪里。其实就算知道又能怎样,以我一个阴阳先生的本事恐怕也难收拾得了它,现在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再怎么着我们也是三个大活人,还能怕了一个成精的畜牲,我们背靠着背,小心的注意着周围。

我刚想叮嘱大牙和柳叶提高警惕,话还没出口,脖子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那双大手十分有力,十指紧扣,一下子就把我掐得上不来气了,脸憋的通红,手刨脚蹬。

大牙听到我的动静感觉有些不对,回头看我仰着个脑袋四肢乱舞,一时之间也有些怔住了,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你……你咋的了?扯啥犊子呢?”

我的脖子被掐住后,根本说不出来话,勉强用手指了指我的脖子。大牙这才看到我脖子上已经出了一道黑印,而且越来越深。看到这里,把大牙吓得手足无措,估计是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让他无法接受。我又勉强用手指了指嘴,做了一个吐舌吐血的动作,想让大牙咬破舌尖,吐口血试试能不能有效。

这种方法是茅山道术中应急保命的招数,用舌血混合唾液,喷出来后震慑怨孽。因为舌尖血的阳气极重,一般的邪灵怨孽都比较害怕,而且如果是童子的话威力则更大,我现在被掐的是张大了嘴往里倒气,根本就合不上嘴咬舌尖。

大牙看我这一比划,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来亮,你可别想不开,不能咬舌自尽啊!”

看着大牙急得四处乱转的样子的,我气得差点真想咬舌自尽,只是实在咬不着,心里骂着这个猪头,突然想起一句话:不怕虎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眨眼间,脖子就像是要断了一样,上不来气,视线也模糊了。恍惚中看到大牙和柳叶几乎同时也像我一样开始仰着脑袋,手脚乱动,估计也和我一样,被鬼掐脖了。大牙估计这回知道我的感受了,但是也晚了,看来我们黄泉路上倒是有伴了,不孤单了,心里叹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已经魂飞天外了。

就在意识即将要消失的一瞬间,感觉掐着脖子的手突然松开了,我捂着喉咙使劲的咳嗽,脸胀得通红,大牙和柳叶也和我一样,都蹲在地上捂着喉咙,表情很痛苦,咳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张着大嘴,使劲的喘了几口气,总算恢复了意识,实在想不通明明我们都已经成为砧板之肉,必死无疑的时候,为什么又意外的活了过来,而那畜牲为什么又放了我们呢?

四周的景像又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月光又笼罩在了这片土地上,熟悉的村茖,熟悉的房屋又都看得清清楚楚了,这才发现,我们还是站在院门外,刚才感觉跑了很远,但现在才发现,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大门,估计这就是邪灵怨孽常用的“缩地成寸”的鬼把戏了。

“缩地成寸”是一种障眼法,简单的可以认为就是通过对空间的扭曲,使人产生一种错觉,正常跑出一步大概有一米左右,而在这种扭曲的空间里,每一厘米都被拉成无限长,所以无论你跑的有多快,有多远,实际上未必跑出现实中的一步的距离。当然也可以把现实中的一米变成一寸的长度,你明明感觉只是走了几步,但实际上已经走出了几里路。

这种超自然越认知的现象其实并不难理解,就像是一只纸,你在上面画一个点,在下面画一个点,以人类的认知,最近的距离就是两点间画的一条直线,但现实未必如此,最近的距离是把纸对折,让两个点重合,这样两个点的距离基本上就可以无限接近于零了。这种对折纸的方法就是空间的扭曲,只不过我们人类只能做到折纸而无法扭曲空间罢了。但不是说人类做不到的事情就是不存在的,如果真的以为人是万物之灵,是大自然的主宰就有些盲目自大了。

现在我们亲自经历了一场这种空间扭曲,感觉跑出了百八十米,但是现在看来只是在一米以内的地方略微移动了一下,再想想何天城那老爷子,睡醒一觉就到了百里之外的娘娘庙那里,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可以肯定他当年经历的和我们刚刚经历的差不多应该是一样的事情。

我随即马上意识到那个畜牲应该就在附近,或许还没有走远,也可能根本就没有走。我转着脑袋四外看了一大圈,最后终于找到了蹲在屋檐上的那个东西,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

PS:收藏在哪里啊,推荐在哪里,都在你们的口袋啊……

第九十二章 黑印

黑猫!

就是那只鬼气森森的黑猫。www.65txt.com-====-

我们都盯着这只黑猫没吭声,现在才知道原来又是这只黑猫在搞鬼。

这只黑猫当年就是那衺玄仙子的灵軷,一身的阴邪之气,活了三百多年,有它出现的地方从来就没有消停过。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只黑猫的智商根本就不像是动物的智商,极具灵智,甚至在某些时候比我们还要聪明,它懂得思考,懂得计划,狡猾的可怕。

又与这只黑猫狭路相逢,也算是冤家路窄。我和大牙可不止吃了它一次的亏,也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大牙偷偷的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子,就要下黑手。

刚举起来手,砖头还没等扔出去,那只黑猫就“嗖”地一下迎面朝着我们窜了过来,速度之快根本无法形容,奔着我俩中间的柳叶就扑了过去。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畜牲竟然不逃反攻,我和大牙瞬间都愣住了,再想拦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黑猫也就是眨眼间就跳到了柳叶的脚下,仰头冲着柳叶“喵、喵”的叫了两声,然后用毛茸茸的脑袋慢慢的蹭着柳叶的裤腿,好像撒起娇来,瞪着那对绿幽幽的眼珠望着柳叶。

柳叶看着脚下的这只黑猫,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竟然弯腰去抱那只黑猫。

我吓得赶紧去拉柳叶,可是还是晚了。柳叶已经把那只黑猫抱在了胸前,那只黑猫乖巧的枕在柳叶的胳膊上,紧贴着柳叶的身体,一缩脖子,闭上了眼睛,竟然打起了呼噜,态度乖巧,不吵不闹,睡得十分安详。

我和大牙看得呆若木鸡,打死也想不明白这个妖里妖气的黑猫为什么竟然会对柳叶这么友好,一时之间,就像傻子摆弄九连环——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套了。

我赶紧使劲的碰了碰柳叶,指着她怀里的那只黑猫,还没等我说话,柳叶看着怀里的那只黑猫,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这时也如梦方醒,“啊”的一声就把那只黑猫给扔了出去,然后自己紧盯着自己的双手,好像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这只黑猫抱了起来?

那只黑猫就地一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柳叶又是“喵、喵”的叫了两声,声音听起来很是凄惨无助,就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样。

我伸手抢过大牙手里的砖头,冲那黑猫就扔了过去,那只黑猫一拧腰,砖头就打了个空。

黑猫回头冲我们“喵”的长叫一声后,转头“嗖”地一声就跳上墙头,沿着仓房跃到了屋顶上,三窜两跳就没有了踪影。

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只黑猫,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发生的一幕幕实在是匪疑所思,要不是我们三个真真实实的站在这里,倒真像是在做梦一样,我刚要说话,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等到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炕上,柳叶仍在炕头,大牙仍在炕稍,一左一右,睡得都很香。

我的头顿时就大了,竟然还有如此咄咄怪事,难道刚才我是在做梦?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我使劲的掐了自己一把,疼得我自己一咧嘴,看来现在的确不是在做梦,但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一时之间也搞不清楚,如果刚才的事是真实的,我们是怎么回到的炕上呢?难道真的是梦,只是太真实了。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看情形,他们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大衣仍然都压在各自的脚下,呼吸均匀,睡的正熟。

我是满腹疑问,根本睡不着了。看了看时间,估计也快要亮天了,屋里已经影影绰绰的能看清了,只好瞪着眼睛等天亮,脑袋里乱成一团。

翻来覆去的像烙饼一样的翻身,虽然我动作很轻,不过柳叶还是被我弄醒了,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的不解,显然有些弄不明白为啥天还没亮,我就瞪个眼珠子不睡觉,而是翻来覆去的瞎折腾。

我也是一点睡意全无,看到柳叶也醒了,索性伸手捅了捅大牙,把大牙也给弄醒了。

大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来亮啊,你干啥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没睡醒呢,你周扒皮啊?”一边唠叨,一边打着哈欠。

我一看这两位这状态,心里就感觉不妙。但还是小心的问柳叶记不记得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一听我这么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紧张,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旁边的大牙一听,立刻就精神了,打量了我和柳叶一眼,嘿嘿一笑:“来亮,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啥情况啊?兴奋的一大早都不睡觉。”

我瞅了一眼大牙,点了点头。

大牙以为我说的情况和他心中想的情况是一回事,很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柳叶,又瞅了瞅我,猥琐地笑了笑,凑近我的耳朵问我用不用他回避一下,免得说话不方便。

柳叶也被我说的话给弄晕了,不知道我为啥突然这么问,皱着眉头问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大牙那猥琐的表情,真想抽他,也不知道他成天都在想着些什么事,实在拿他是一点辙也没有了。

我也没有闲工夫教育大牙,心里火急火燎的,赶紧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等到我说完后,大牙和柳叶四只眼睛都瞪着我一眨不眨,从那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晚上发生的事情,而且对我说的这些事,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反而一个劲儿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说胡话?

看他们的表情不像是装的,难道真的是我自己睡毛愣了?真的夜里做梦?可是一切都像刚刚才发生过似的,很真实,根本就不像是做梦,如果做梦做到这个程度,也太有水平了,简直就是做的石破天惊,梦的清新脱俗。一时之间,我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说了半天,柳叶和大牙都不相信,一再表示他们昨天晚上根本没有出去过,肯定是我睡毛愣了,把梦当真真的了。

雄鸡报晓,天边出现了鱼肚白,天蒙蒙亮了,窗外的景像也逐渐清晰了起来。屋子里也不知不觉的亮了起来,一道阳光顺着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缝挤了进来,照在了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仍然低头冥思苦想的大牙,刚想招呼他俩一起出去看看,或许有些线索时,却发现柳叶和大牙死死的盯着我的脖子一动不动,眼神变得很奇怪,吓得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

我们又相互看了看对方的脖子,这时不约而同的“啊”了声,都用手捂着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黑印!

我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着一道黑黑的印记!

没错,就是那道掐痕,黑印还很明显,周围的皮肤还有些淤青,现在屋子里亮了,看得是一清二楚。

惊呼之后,我们三个都瞪大了眼睛不出话,陷入了片刻的寂静中,各自都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如此看来,我说的绝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可是为啥这黑猫就看我不顺眼,专门可我一个人调理,同样的三个人,就我自己记得晚上的事呢?妈了个巴子的,我也不是后娘养的,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大牙此时也有些害怕了,知道了这事的严重性,率先的开口问我:“来亮,你说这是咋回事?为啥我和柳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难不成是我俩昨天夜里是被勾了魂了?”

我也想出不来有是什么原因,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柳叶无意的往地下看了一眼,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指着地上的鞋,有些惊恐的说:“昨……昨天睡觉前,我记得我的鞋是鞋尖是……是冲外摆的,可是现在,你们看,鞋……鞋尖却是冲着炕……炕的方向!我平时睡觉时都会小心的把鞋整理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地上的鞋肯……肯定有人动过。”

我和大牙赶紧伸长脖子看了看,果然她的那双靴子很随便的扔在地上,一前一后,就像勿忙爬上炕后随便甩下去的一样。

是谁动了柳叶的鞋呢?

看来肯定不是魂魄离体,否则地上的鞋是不应该动过的,那就说明昨天夜里柳叶肯定出去过,既然柳叶出去过,那么大牙估计也就不是什么魂魄离体了,只不过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好像被抹掉了一样,无论我如何提醒,他俩根本就想不起来,他们昨天夜里的记忆都是空白的。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谁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头到尾的想了想,最大的问题估计出在那只黑猫的身上。那只黑猫突然的出现证实了大仙的指示是没有错的,看来我们这次来这里却有个意外的收获,那只黑猫竟然真的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邪性的黑猫竟然在最后关头放过了我们,没有把我们直接都给掐死。

我仔细的回忆着夜里发生的事情,甚至是每一个细节,当我说到黑猫对柳叶的亲昵时,大牙和柳叶都是一脸惊愕,柳叶也惊恐的伸出胳膊看了看,好像不相信自己会主动去抱起那只黑猫。

穿戴整齐后,推开房门,清晨的院子里静悄悄的,十分静谧。

一抬头就看到院门果然敞开着,甬路旁的雪地上还赫然放着那只碗……

第九十三章 寻穴

何大爷吃过早饭后就张罗着要给骨骸入土安葬,我想了又想,还是告诉了他关于这骨骸入土的一些需要格外注意的事项。(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何大爷听我说了半天,明显有些不太相信,也难怪,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像是我这个年龄应该知道的,从我嘴里说出来,多少都让人感觉有些招摇撞骗的感觉。

大牙在旁边又把国家民俗文化保护协会事给抬了出来,也别说,这个还真管用,说的何大爷一家也是一愣一愣的,到最后都是深信不疑。再一打量我们三个也真不像是农村人,也就相信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在搜集整理一些民间的民俗文化。

我们只能编个理由说是协会准备出版一批图书,书的内容都是全国各地流传的民间故事,而我们三个则是负责整理四平地区的民间故事。这是一项针对中国民间文化遗产的抢救措施,是一项很重要必须要完成的任务。结合昨天我们一直打听的关于狐狸洞沟的故事,这套瞎话还真是说的天衣无缝。

其实何天城老爷子的魂魄已经被那黑猫给收了,或许都已经魂飞魄散,彻底的消失了。但是这件事情我没有提起,毕竟这些事越说越麻烦,还是留给他们一个念想,了却他们的一桩心事得了。

而这种无魂无魄的骨骸已经生气全无,风水中称为“蚀骨”,无阴无阳,不生不长,源于混沌,灭于混沌。也要埋在生气回旋之所,否则极易形成大凶之象。

等到把何天城的骨骸埋好后,已经是中午了。吃过饭后,我们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家,就提出来要走,何长军嗑嗑巴巴的问我们:“三……三位同……同志,你们来……来这里不……不是为了狐……狐狸沟吗?还……还没弄……弄明白,就走……走了?”

何川国老爷子也一个劲的挽留我们,他说农村人没啥讲究的,要是不嫌弃就在他家住几天,这两天也看出来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让我们不用跟他外道。

我们三个心里都是一阵苦笑,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真害怕连累人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就真得内疚一辈子了。但是也不能说这些,只是笑了笑后告诉他们,我们要回县城去汇报工作,过几天要是再回来一定到这儿。

见我们这样说,他们也就不再坚持了。

下午我们三个回到了镇上,从村里到镇上开车用了十多分钟,找了一家看着还很干净的旅店,这里住宿很便宜,只是条件差了一件,好在我们也只是有个落脚点,也就对付着了。

我们都对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现在心情恨不得立时就找到那只黑猫,弄个明白,看看天色还早,我们三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做好充足的准备,柳叶驾车又直奔狐狸洞沟而去。

经过和何大娘的聊天,也知道了以前那条小河的大至方位,我在那片树林子里来回走了十多遍,不断的测量着距离,挖着土层,找当年小河的位置,然后在地上插了一些树枝子,折腾了好长时间,总算把当年的那条小河的大概位置给标示了出来。

等到把这些都忙活完后,我们累得也是筋疲力尽了,倚了会大树,稍稍休息了一会。

一边抽着烟,一边四外张望,附近实在找不到可以俯瞰全局的高地,我看了看身边的这棵老杨树,心里苦笑,到了现在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不显露点真功夫是不行了。

打定主意之后,我让大牙过来,仔细的交待了一下,然后我在七八米外就开始助跑加速,到了树下,双手扶着大树,“蹬、蹬、蹬”连跑上了三步,就在身子要往下栽的时候,才紧紧的搂住这颗大树,让大牙在底下撑住。

大牙咬着牙用肩膀顶着我,我也开始手刨脚蹬的往上扑腾。

对于爬树这事其实我从小就积累了很多经验,最终总结出最适合我的方式就是四肢并用式,也就是从脸到裆部紧贴树干,四肢搂抱树干像蜗牛一样往上爬,速度不快,虽然是最普通的一种入门级别的爬树方式,但我一直认为这种方法的动作要领也是很难掌握的。

小时候也练习过脚登手扒式,就是两手扒住树干,同时两脚登住交替移动手脚,是比较高级的一种上树方法,但是使终没有学会后来也就放弃了。至于最有个性的方法是倒爬式,也是四肢并用,头下脚上,倒着往上爬,当时要是哪个小伙伴学会这种方法爬树,是很受人尊敬的,也会被视为英雄。我曾背地里偷偷的试验了几次,摔得实在不轻,啃了一嘴的泥,就再也不敢这么上树了。

眼下这棵大树实在是太粗了,像我这种上树的方法根本就搂不住树干,后来全凭大牙呲牙咧嘴的硬把我顶了上去,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爬到了距地挺高的一个大树杈上,骑到这树杈上就好办了,上面的树杈很多,我手脚并用,不大一会就爬了能有六七米高,找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坐下来,放目远眺。

这种寻龙点穴先要看来龙,如果有生成之龙起止分明,则必有生成自然之穴,必有天然坐向。结穴的地点肯定是“水曲山随归”,也就是说结穴之地肯定是水流弯曲回转之地,我运足目力一点一点的审视这条我们标示出足有一百米的河流,再结合周围依稀可辨的地势地貌,慢慢的在寻找着。

地面上还不觉得,趴在树上却明显感觉到小风嗖嗖的拉扯着我的衣服,不大一会就把我吹个透心凉,冻得哆哆嗦嗦的,牙齿都直打架。好不容易上来的,也不能就这么的灰溜溜的就下去,丢面子是小事,关键是再爬上来我可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了,估计大牙也告饶了。

足足在树上瞪眼看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我把范围确定在了第二个土包东南方十五米左右的一片洼地上。虽然这片洼地两侧的土包矮的可怜,现在来看根本不成局势,但是估计一百年前或许会比现在高出很多,这里山环水抱,穴形也正合“虾须蟹眼”之局。

我让大牙跑过去,我在树上大声的指挥着,让大牙画出了范围后,我这才小心的从树上又爬了下来,脚挨到地上的时候,已经麻的没有什么知觉了,好了一会之后就像有蚂蚁一点点的啃着骨头,酥麻难受。

柳叶看我坐在地上一直呲牙咧嘴的用手抱着腿,一动不动,估计也知道是我腿麻了,小心的帮我揉了揉腿,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人家的手法好,倒真是很见效果,我缓缓的站起来,用力的跺了几下脚,冲柳叶很感激的笑了笑,柳叶却像没有看到一样,别过了脸。

我跑到大牙那边,四周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和柳叶,如果猜的没错,那狐狸洞就在我们附近的地下。

柳叶看了看刚才大牙画的这个圈子,直径足有七八米,有些疑惑的问我:“胡哥,这么大的一个圈子,狐狸洞不会有这么大吧?我们还要一点一点的去挖,这个工程量可是不小啊。”

大牙也咧了咧嘴,计算了一下土方的工程量,也直摇头:“来亮,这范围是不是有点大了,照咱们三个那个挖法,运气好了也得一星期,运气不好一个月也未必挖着啊,谁知道洞上现在又盖上了多少土,怎么地也得挖个一米五左右深度吧?”

我听大牙和柳叶说完,脸一红:“这个,正常来说如果这里的地形地势没有被破坏的这么严重,我还可以把范围缩小一半以上,但是现在这里的地形破坏的太严重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过后都很理解的点点头,也不说话了,都瞪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圈子。

我看了看这个长八米,宽六米左右的圈子,把施工“放线”的方法活学活用,让大牙帮我,把这片区域划分成长宽各两米的格子,一共分了十二个格子,指了指格子,对柳叶和大牙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一共十二块地,我们一天挖两块,估计最多也就一星期就搞定了,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也就是三四天的事情。”

柳叶和大你看了看眼前用树枝和绳子拉好的格子,点了点头,至少这样挖有规则,目的性明确,除此之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这块地偏僻的很,大冬天的更是没有人来,这倒是方便了我们,不用晚上偷偷摸摸的来了。回到车上,暖和了一会后,决定趁热打铁,先挖一块看看。

这个季节虽然天气还冷,但也都是北风的关系,地面已经冻得不再那么结实了,况且本来就是庄稼地,土质松软,我和大牙抡着膀子挖了两个小时,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才挖了一米五左右的深度,估计一百多年的土层也没有多深,又往下深挖了几锹后也就罢手了。

我和大牙抬头相互看了看,都是一脸的汗水,快和泥了,淌得一道一道的。都是唉声叹气,摇头苦笑,看来是出师不利,而这工程量还真是不小,绝对的力气活。

第九十四章 盗洞

转眼就过去了四天,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狗还晚,天天都累得腰酸胳膊痛,但是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www.65txt.com-====-

第五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准备好吃的和用的东西,轻车熟路的又到了狐狸洞沟,把车子停在路口,我们则背着背包走了下来。

现在才后悔以前没怎么锻炼,接连这几天的高强度体力劳动,我和大牙都有是体力严重透支,筋疲力尽了。抬眼看着还没有挖开的那三块地,只好咬着牙,自己给自己打气,硬着头皮勉强支撑着。估计也是经过了这几天的挖坑训练后,不断的摸索总结,我们的作业水平有了显著的提高,挖坑的技巧明显有所长进,速度也比前几天要快了不少。

天寒地冻,风刀霜剑,我和大牙却干得是热火朝天,四马汗流。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个小时,突然“镪”的一声,伴着金属的交鸣声划破了寂静,这冷不丁的响声把我们都吓得不由的一激灵,赶紧围在了一起。

一听这动静,就像打了强心剂一样,眼睛顿时就放了光,我抬眼瞅了瞅柳叶和大牙,手中的铁锹向下用力的剁了几下,“镪、镪、镪”,果然是下面碰到了硬物,连续几天失落低迷的情绪一扫而光,都是喜笑颜开,欣喜异常。

我和大牙撸胳膊挽袖子,铁锹上下翻飞,舞动如花,不大一会,就清理出来一块长宽近两米的石板。

我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块石板,厚度有十五厘米左右,表面粗糙,应该是青石板,这种石板属于沉积砂岩,质地密实,强度中等,看这石板的颜色,就知道里面的氧化硅含量不低,估计硬度差不了。

大牙弯腰看了看这块石板,砸巴了一下嘴:“来亮,这下面不会就是狐狸洞了吧?你说里面那只赤眼火狐是不是早死了?妈了个巴子的,要是没死,可够咱们戗啊。”

柳叶也盯着这块石板直皱眉头,看了看大牙:“如果这底下真是狐狸洞的话,假如没有另外一个出口,存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狐狸又不是地下生物,先不说这种黑暗无光的环境能不能生存,单单是在里面不吃不喝这么多年估计也早就饿死了。”

想到打开石板后,万一真的窜出那只赤眼火狐,我们几个人能不能搞定心里也是没谱,但是柳叶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估计那只狐狸死了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既然找到了位置,总不能因为一点虚无的担心就放弃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下一放,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就近搬过来几块大石头,放在石板的旁边,又砍了几根粗实的树杈,削掉枝丫后当成杠杆,卡在石头上,喊了声“一、二、三”后,我们一起开始用力的撬那块青石板。<<>>

倒是没费多大的劲就把青石板给撬起来了,挪到一边后,露出一个直径足有一米多宽的洞口,洞口略有些方正,垂直向下,也不知道有多深,里面黑咕隆冬的,往上呼呼的冒着冷气,就像是通往幽冥地狱的通道一样,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大牙伸脖子瞅了一会后就赶紧撤回身子,一吐舌头:“不会吧,这个是狐狸洞?这得多大个的狐狸,是狐狸祖宗吧?而且这洞也太深了,有点不靠谱啊。”

柳叶看了一眼洞口,也是皱着眉头,一言不吭。

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指着洞口说:“这个洞口我看不像是狐狸洞,十有**是‘盗洞’。”

“盗洞?”大牙有些吃惊,又看了一眼那个略显方正的洞口,晃了晃脑袋:“盗墓的?这么说下面有古墓,不会是摸金校尉干的吧?”

我瞪了一眼大牙:“你醒醒吧,摸金校尉是哪个年代的事了,这洞口估计也就是普通的盗墓贼打的,而且年代也不会太久。盗洞一直有‘古圆近方’之说,唐代之前的盗洞都打圆洞,唐代之后改打四方洞,面前的这盗洞口见方见棱,应该像是近代打的,而且你们看这洞垂直向下,肯定不是一个人打的,而是一个小型团伙,只有两人或两人以上打的盗洞一般才是垂直的,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打的盗洞大部分是斜的。”

我这么一说,把柳叶和大牙听的是目瞪口呆,愣眉愣眼的看着我。

我们面前这个盗洞见棱见线,洞壁上的铲印,紧密相排,一个挨一个,韵律感十足,也称得上是盗洞中的极品了,心里不禁对挖这个打洞的高手十分钦佩,看来文化与艺术还是深藏在民间啊。

大牙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来亮,我咋感觉这事就像你当年看见过似的,你是不是以前干过啊?咋这么有经验呢?下次可得叫上我,我这一身神出鬼没的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哥俩一合手,简直就是最佳拍档。还上个屁班啊,挣个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根本就不值当!”

我眼瞅着柳叶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赶紧把大牙的话截住,白了几眼大牙后,好在大牙不往下说了。我冲柳叶笑了笑,这才开始解释,这些东西只不过是道听途说,以前工作时听土木作业的那些专家讲的,说是唐代以前的盗洞之所以都打圆形洞,那是因为唐代之前多为竖穴墓,也就是长沙马王堆那种类型。这类墓葬土质较厚,根据物理学原理,挖的时候必须是圆形洞才不易塌陷,方洞易塌。

而唐代之后一般多为券洞墓,除了像武则天那样以山为陵外,大多都是砖石结构,覆土没有唐之前那样深厚,中途塌陷的概率较小,因而可以挖方洞,毕竟方洞活动起来更方便些。但无论是圆洞还是方洞,都是建立在泥石堆积结构的基础之上的,只有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打洞挖坑。

如果墓穴周围不是土石而是一片细沙,也就是传说中的“流沙墓”了。自古建墓者与盗墓者就是生死冤家,明争暗斗。为了防止有盗墓贼打洞盗墓,造墓人在墓道或墓周边填上细沙,少则几吨,多则几十吨、上百吨。盗墓者如果想打洞进入墓室,就必须与这些填沙打交道,或者说只能一点点地向外掏沙。掏出一点,周围之沙立即拥将出来补充,如此循环往复,沙拥不绝,而当盗墓贼遇到“流沙墓”流沙不止,无有穷尽时,因情势所迫,只得停止挖掘另觅他处,否则一不小心自身都容易陷入沙海。

听我这一顿白话,柳叶和大牙都听得目瞪神呆,看我的眼神更怪了,吓得我也不敢再往下说了。

眼前这个盗洞深不见底,当初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手上准备的东西也不是很充分,看了半天犹豫不决,不敢冒然的下去。

柳叶走到洞前,在身边捡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朝洞里就放了下去,过了几秒后,才听到“嗵”的一声,石块落地了。

柳叶撒手后就闭上了眼睛,直到石块落地后仍然没有动,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嘴唇不住的翕动,唇如兰芷,娇艳欲滴,这个表情实在是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过了好一会儿,柳叶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对我们说:“这个洞垂直深度应该在二十米左右。”

这一句话,我和大牙都有点傻了,从来没听说柳叶还有这道行,竟然掐指一算就可以洞晓阴阳。

柳叶看着我们笑了笑,道明了玄机,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柳叶是根据石块落地的时间,再结合一些重力加速度什么的,计算了一下垂直下落的大概高度,看来到底是知识分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作用突显,突然想起不知道是哪个名人说过的话:引诱**的是金钱和奢望,吸引灵魂的是知识。

大牙砸砸舌,冲洞里看了一眼,低声对我说:“来亮,咱们包里的登山绳能有五十米左右,要不咱们先下去看一下,有个准备,实在不行过几天再来?”

其实我也想下去看看个究竟,不能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找到了洞口,却又打了退堂鼓。大牙这一鼓动,立刻就热血沸腾,英难之气倍涨,好奇心空前的膨胀,就算目前的准备并不是很充分,里面的情况未知,大不了下去后简单的看一下,也不往深处走,心里有数就行,所以眼珠转了几转,点了点头,同意了大牙的提议。

大牙一向对这种事情很积极,不知道是爱好探险还是爱好里面的东西,我刚一点头,他就乐颠颠的撒着欢的跑走了,时间不长,就从车上取回来了绳子,把一端系在旁边的大树上,死死的拴了几个结,用力拉了几下,看样子很结实。

这种绳子是登山绳,一般都是专业的登山、探险、攀岩活动所装备的,我们买的这种据店里的老板说可是圈里公认的霸王级别的登山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忽悠我们,反正是花了不少的银子。这种绳子是若干股绞织绳的外面加上一层外网的网织绳,并不是那种普通的尼龙绳。据介绍说这种绳子的耐磨性和摩擦力都不是普通的绳子能比的,非常牢固,静拉力绝对可以承受3000公斤以上的冲击力。

大牙把衣服紧了紧,就要下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冲他一叭嗒嘴:“大牙,你是不是真以为你是超人啊?可别在这儿逞能了,各施所长,你还是在上面给我看好,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说完,我就接过他手里绳子在腰上缠了两圈,然后一只手在绳子上挽了个扣,单手持着手电筒,把匕首绑在小腿上,带了些应用的物品,冲柳叶和大牙打了个手势,大牙在上面一点点的放开绳子,我则背倚着洞壁,两只腿蹬着对面,一点点的消失在了洞里。

洞中奇寒阴凉,一股阴冷的寒风从地下直往上吹,感觉就像洞底下有一台年久失修的鼓风机,不间歇的把粗糙阴寒的冷风吹个没完没了,但是这样也说明空气还是畅通的,倒是不担心会窒息。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的双脚才踩到了实地,发现面前横着又有一个盗洞向西北偏北的方向挖去,而这个洞口却小得多,宽度刚好只能容下一个人爬行。我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这种手电的直射距离已经达到了一百米左右,但是仍然没有照到底,也不知道这个洞到底打了多远。

一般来说,过去的盗墓高手都是找准了位置,一条盗洞打下去就到了墓室的附近,可是为什么这个盗洞下来后又要水平转弯呢?难道是当时打洞的位置失误了?还是当时的条件不允许,只能这样迂回打洞,但这样的工程量之大很难想像,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太清楚。

我又向那个幽深的洞口里看了看,心里实在没有底,没敢冒然的钻进去,而是拽了拽绳子,给大牙打了个暗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又回到了地面上。我喘着粗气把洞底的情况说了一遍,听到下面还有一个盗洞横着打向西北方,不知道有多深时,大牙和柳叶也是满脸的疑惑。

柳叶掏出地图,我们反复的比对之后,最后我都盯着同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满脸惊愕。

第九十五章 偏脸古城

偏脸古城。(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如果我们估计的没错,下面的那个盗洞一定是挖向西北方的偏脸古城。

虽然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来,但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从四周抱过来一些树枝,平铺在洞口之上,把洞口给遮得严严实实,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等到都处理妥善之后,这才驱车回到了旅馆。

关好房门,我们围坐在一起,赶紧打开电脑查了查关于偏脸古城的资料,没想到网上的相关介绍还真是不少,从百科到旅游栏目,我们足足看了两三个小时,终于对这座千年古城有了一些了解,不看不知道,实在没有想到在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有座这么有背景的古城。

偏脸古城位于梨树县城北十里左右,地处自燕京(北京市)至金上京(黑龙江省阿城县)的交通要道上,是当时宋至金的必经之路。古城顺山坡横下,四面高墙清晰可辨,全城地势不平,西北高而东南低,方向东斜,就像偏歪的人脸,所以被称为“偏脸城”。

整座城池依山势修筑,城墙夯土版筑,夯层厚十五厘米左右。城平面呈斜方形,周长四千余米,基宽十二米,顶宽一米。

版筑是古代常用的一种砌墙的方法,就是在筑墙时先用两块木板相夹,两块木板之间的宽度就是要修建的墙的厚度,接着在板子之间填上泥土,再用杵捣紧夯实,然后再拆去木板,就建好了一堵墙。虽然在战国时期当时的人们就就发明了砖,但是直到秦汉,砖一直都是用来砌筑墓室和铺装地面,而不是用于砌墙造房的。

这座古城的四面城墙各开有一门,东、西两门开在两墙正中,南、北两门开在两墙偏东部。城的四角设有角楼,小楼台基呈圆形,高出城墙二米左右,站在上面就可以嘹望到全城。

偏脸城在辽金时代最早叫九百奚营,归临津县管辖,统归于韩州统邻。因九百奚营地处交通要道,为南北往来的必经之地,故在辽金时代,九百奚营是相当重要的城镇。城内有两条南北走向的天然沟堑,东大沟和西大沟从城中偏北部发端,顺着山势穿过南城墙直达昭苏太河。

现在的城内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雄姿,已经被辟为耕地,靠近南、北门一带现在为村落。

但是城内地表依稀还可见到古建筑遗迹。大方砖、布纹瓦、兽面瓦当、陶片、瓷片等遗物俯拾皆是。距东大沟北端50米,有一条人工开掘的沟槽,当地居民称之为“金场”,曾出土过小金叶、金蝴蝶、金丝花等,造型别致,做工精巧。

偏脸古城说起来也是颇有些来头,因为这里是曾经幽困过大宋的两朝君主徽宗、钦宗的地方,长达两年之久。

听说这里曾经关过宋朝的两朝君主徽宗、钦宗,大牙眨巴着眼睛,有些想不透,撇了撇嘴:“这事靠不靠谱,会不会是炒作啊?两个皇帝啊,谁那么尿性能把皇帝抓成了俘虏,估计是谣传吧?”

我看了看他,咽了口唾沫,用手抚着额头,咧嘴很无奈的笑了笑:“大牙,记住啊,这事在历史上叫‘靖康之耻’,也算是中国历史上非常出名的一件糗事了。发生在北宋皇帝宋钦宗靖康年间,金军攻破东京,在城内搜刮了数日,把城中公私积蓄洗劫一空。最后又把徽宗和钦宗,也就是当时的太上皇和皇帝,连同后妃、皇子、宗室、贵卿等数千人给抓跑了,北宋也就从此灭亡了。想不到这两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竟然被关在偏脸古城了,实在是有些意外啊!”

大牙一听我提到“靖康之耻”,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撇了撇嘴:“我以为是啥事呢,这个我知道,后来隐居牛家村的郭啸天和杨铁心遭了横祸,被与金国王子完颜洪烈勾结的南宋官府给害死了。他们的好友全真教老道丘处机一怒之下,千里追凶。后来与江南七怪发生了误会,打了起来,结果两败俱伤。事后,他们才识破了奸人阴谋,这才和平握手。江南七怪和丘处机各收郭啸天和杨铁心的儿子做了徒弟,就是郭靖和杨康了,对吧?只不过后来那杨康认贼作父,唉,可惜了穆念慈那个姑娘了,不过后来郭靖可挺尿性,找了个聪明漂亮的媳妇,还有个牛逼哄哄的老丈人东邪黄药师……”

一听大牙说的那么投入,我和柳叶也懒得去答理他了,只能相视无奈的苦笑,估计是大牙真的以为历史上守襄阳城的郭靖就是金庸老爷子笔下的郭大侠了。听着大牙从郭靖和杨康说到了小龙女和杨过,柳叶在旁边笑的是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我也替大牙感觉到有些丢人,赶紧拉住大牙,嘴里“吁”了一声,好歹是把他给拦住了,大牙说的正在兴头上,见我拦住他不让他接着再说了,也是一头雾水。

我瞅了瞅大牙,只能无奈的告诉他,小说里说的未必全部都是真的,很多只是在历史事件上加以虚构的,真真假假的编织在一起,不能当历史教科书用,如果历史真的和小说里说的那样,现在的学生就不用看什么历史书了,捧着金庸老爷子的十四部经典报个历史研究生都绰绰有余了。

柳叶在一旁总算是笑够了,用手捂着肚子,都不敢正面瞅大牙了,直接盯着电脑屏幕说:“我刚才又查到了一些资料,证明这里确实就是曾经幽禁徽、钦二帝的地方。正史上明确记载了在1127年十月,徽、钦二帝被囚在当时的韩州,也就是现在的偏脸古城。直到1130年七月,又将其迁到胡里改路五国头城,应该是现在的黑龙江省依兰县,最后两位皇帝都惨死在那里了。”

说完这些后,柳叶歪着头看着电脑的屏幕,皱着眉头,欲言又止,顿了一下后,才犹犹豫豫的才告诉我们说,她在网上的一些论坛里找到了一些资料,只不过有点玄,不知道是真是假。

据说二帝被劫持到北方,被关押在五国头城后,因为受不了金人的折磨,有一天,徽宗把衣服撕成条,系成绳子,准备悬梁自尽,被钦宗发现后,给抱了下来,父子俩抱头痛哭。这时的徽宗已经病得很厉害了,不多久就死在了土炕上,等到钦宗发现时,尸体都僵硬了。

徽宗的尸体没有被掩埋,而是被架到了一个石坑上焚烧,烧到半焦烂时,又用水浇灭火,将尸体扔到了坑中。据说,这样把尸体浸在水里,时间长了,坑里的水就会变成灯油。钦宗看到这里悲伤至极,也要跳入坑中,但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说是活人跳入坑中后,坑中的水就不能做成灯油了,所以,不准钦宗跳入坑中。

听到这里,我和大牙也是倒吸冷气,这种事情以讹传讹的几率不大,以当时的金国来说,一直崇尚巫术,估计或许真的有这种巫术,实在是残忍,不敢想象。

徽宗死时是五十四岁,作为文人,诗词一流,绘画一流,连他的书法“瘦金书”也是一流。但作为皇帝,却是末流,而且是末流中的末流。因为老百姓根本不需要一个会画画,会写诗,会弹琴的皇帝,而是需要一个不给老百姓制造灾难的统治者,所以,民间对这位亡国之君,口碑从来不佳。

了解了这些关于偏脸古城的相关历史后,我们三个人长出了一口气,大牙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我:“来亮,你说那个盗洞真的是通向这古城的吗?从地图上看,距离可有好几百米啊,这个工程量就算是轮流作业,估计没有个二、三个月也够戗能挖通吧?”

我也点了点头,看着大牙说:“这个盗洞确实距古城有点距离,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可能的,过去的人可以花几十年的时间修一座陵墓,花几十年修一个花园,而盗墓的人花个几个月时间打个盗洞我看也是大有可能的。”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也不吱声了。

网上查的这些毕竟都是书面收录的记载,说白了有用的不多,只能是精略的了解。对于城内的布局或是城内当年的状况几乎仍然是一无所知,所以我提议明天一早到附近去打听一下,或许能从老百姓嘴里获取一些更有用的信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望而知之者,望见其五色,以知其病。闻而知之者,闻其五音,以别其病。问而知之者,问其所欲五味,以知其病所起所在也。切脉而知之者,诊其寸口,视其虚实,以知其病,病在何脏腑也。

而盗墓这行当也差不多,解放前很多的倒斗高人都有自己找墓的办法和技术,归纳起来就是“望”、“闻”、“问”、“切”四字诀。而“问”就是踩点。一般都是能说会道的人,很善于与长者老人交谈讲古。从交谈闲聊中就能获取各种信息。这种人本身就有些阴阳玄学的本事,口才又好,所以很容易能取得对方信任,从民间打探出来的信息十分重要,大多都是一些正史或是古籍上很难查到的。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去老何家看看去,毕竟一回生,两回熟,也好说话。

九十六章 何和理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我们在镇上买了点水果直接去了何大爷的家里。(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刚走不到一周就又回来了,让何川国一家人都很吃惊,赶忙把我们热情的让进了屋里。

我们把带来的好几包东西都直接放到了外屋地上,何大娘一看我们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说什么也不收,一个劲的让我们拿回去自己吃,大牙冲我们一使眼色,让我们先回屋,就见他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最后何大娘乐呵呵的去给我们洗水果去了。

我们坐在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何大爷聊着天,家长里短,种地秋收,聊来聊去,话题终于扯到了偏脸古城上,这何大爷估计也是很少有人陪他聊天,谈兴越来越浓,一说到偏脸城,眼睛就是一亮,真像嗑了药似的,精神头十足。

何大爷点着了烟,一边喷去吐雾,一边给我们讲了一个水淹偏脸城的故事,说是从前在偏脸城的南门口有个姓赵的财主,家有有一个使唤的小孩儿,才七八岁,叫“麻二”。这家人对下人很苛刻,而对麻二更是非打即骂。

有一次就因为一点小事,三天都没给麻二饭吃,等到了晚上,麻二也没有回来,这家人也不理不睬。有人说白天看见那孩子去小河沿了,下人中有个好心人叫“大年子”,听说后就不放心,连夜去河边找,结果也没有找到。

等到晚上大年子做了一个梦,就梦见了小麻二,麻二告诉大年子说他受不了赵财主的虐待,已经跳河自杀了,还说他看见河神爷了,河神爷告诉他说七月二十五要水淹偏脸城。等大年子醒来后,觉得应该是麻二好心的给他报信儿,于是就和伙计们商量后都悄悄的逃走了。

结果到了七月二十五那天,大水果真来了,说来也怪,就在偏脸城里打了个旋就回去了,城里城外到处是水,而那赵财主的一家都被大水给淹死了。

何老头看我们听得很认真,就笑了笑对我们说,水淹偏脸城的事都是老一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不过据说偏脸城很多年以前的确是发过一次大水。当时附近的那条昭苏太河的水又急又深,比现在的水面宽了很多倍,浩浩荡荡,据说也没有什么预兆,夜里大水就进了城,天不亮水就退了,死了不少人,都说是河神爷发怒了,这才淹了偏脸城。<<>>

梨树古城原名昭苏城,传说有一位蒙古太子名字就叫昭苏,死在了这里,为了纪念他,就将这条大河命名为昭苏太子河。“昭苏”为蒙语,意思为“富有”,后来昭苏太子河就被称为昭苏太河,就离偏脸古城不远,狐狸洞沟以前的那条小河就是这条大河的支流。

大牙见何老爷子的烟抽到烟屁了,赶紧又给点上了一支,何老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后,闭上眼睛,很享受似的又把烟从鼻孔中徐徐喷出,这才轻哼了一声:“你们可不知道偏脸古城下埋藏着多少宝贝,以前老鼻子人都在古城内挖金子,当时那城里被挖的是乱七八糟。就伪满那阵子,还兴起过一场挖金风,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在偏脸城东北角挖了些土,打算回去抹墙,结果挑回家后一过筛子,竟然就筛出了金子。”

大牙一听“金子”,立刻就坐直了身子,看老头的眼神都直了,有些好奇的问:“何大爷,多大的金子?现在还有吗?”

老爷子歪头看了看大牙,一咧嘴,露出一排发黑的碎牙,笑了笑,这才告诉大牙,他那时也还小,也是听村里别的老人讲的,说是当时从城里挖出来的土是灰色的,筛出的金子颗粒都比较小,不过大一点的也差不多有黄豆粒那么大。一“土篮子”土(用柳条编织的筐,有弯梁),估计会筛出一分(10分等于1钱)的金子,当时村民都把筛出来的金子卖了,然后换成粮食了。自打有金子出土后,附近的人便在古城内开始乱挖乱掘,到处是坑,差点把城给翻了过来。

大牙掰着手指头算计了一会,瞪大了眼睛:“妈了个巴子的,一筐是一分金子,十筐是一钱金子,一百筐就是一两金子,那就是50克,按现在的黄金市值,就是1万块钱啊!”说完后,看了一眼老爷子,嘿嘿一笑,问道:“何大爷,现在这土还有没有了?”

何老爷子以为大牙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当真,没有多想,叹了口气:“唉,现在还有啥了,该挖的早就让人挖没了。这偏脸城一直就是个有‘钱’的地方,就像聚宝盆一样,谁也不知道地下埋了多少东西。就说文革那阵子,这里挖出的古铜钱那可是老鼻子了,堆成小山一样,都用一米多高的大缸装着,一缸古铜钱就重一千斤左右,那经常是一缸一缸地被挖出来,都被农民当废铜卖了,这事后来还上过报纸呢。”

没想到这何老爷子肚子里还真有故事,对偏脸古城更是如数家珍,从解放前到改革后,说的是滔滔不绝,听得我们三个是呆若木鸡,都张着大嘴,愣眼看着这老爷子,被这老爷子给侃晕了。

这老爷子也不管有用没用的,说个没完没了,一不留神就说跑题了,也不知道怎么绕又能给绕回来,大牙一向自诩巧舌如簧,口吐莲花,但现在和这何老爷子相比,还是略逊一筹。真想不到这么能说的一个人竟然生了个结结巴巴,说话挂不上档的儿子,也真是不可思议,用老一辈的人的话说是当爹的话太多,把儿子的话给说没了。

不过,好像这老爷子前几天也没这么能说,怎么唠起这偏脸古城就说起来没完呢?

正在这时,屋门被推开了,何大娘从外屋拾掇完家务进来了,看了一眼还在白话的何老爷子,哼了一声:“这死老头子是不是又要说那些故事了?一辈子了竟显摆这个了,有什么用啊,那城也不是你家的了。”

何大爷一听这话,脸一沉,冲何大娘吼了一声:“你个老娘们瞎叽叽什么,干你的活得了,是谁家的又能咋的。”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当,我听到这话头不对,就试探的问了句:“何大爷,我怎么听糊涂了,这城和你家还有啥关系?”

何大爷一听我问他这个,脸上马上又是多云转晴了,冲我憨憨的一笑:“嗨,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们老何家在这片也是贼出名的,你们知道大清朝开国时有个大将叫何和理不?那可是我们家族的先人,这城以前就是皇上赏赐给他的,要不是大清国亡国了,我们这一大家子都在这城里住,这偏脸城还得姓何。”

我听的感觉云山雾罩,不知道这老爷子是不是糊涂了,还是白日做梦呢,怎么偏脸城就姓何了呢?

旁边的柳叶却是吃了一惊,脸色很惊诧的问:“何大爷,您说的是谁?是何和理?”

何大爷点了点头,反问柳叶:“丫头你知道?”

柳叶下意识的点点头,明显还没有从惊愕中转过劲来,看了看旁边大眼瞪小眼的我和大牙后,缓缓的说道:“何和理是满人,原姓觉罗氏,自为一部,称为栋鄂部,是栋鄂部的部长。努尔哈赤当年统一女真时,也与栋鄂部之间互有争战,当时的栋鄂部实力很强,兵马精壮,雄踞一方。因此,努尔哈赤一心想把栋鄂部招纳在自己的势力之下。

“在后来的不断的接触中,何和理与努尔哈赤也算是惺惺相惜,英雄敬英雄,相互爱慕。而努尔哈赤便把自己的女儿东果格格嫁给了何和理为妻,做了亲戚,分掌兵权。何和理后来被授予为一等大臣,分管正红旗,深受努尔哈赤所倚重,后来封为清初开国五大功臣之一,这五大功臣可是与当年的四大贝勒齐名的,被称为‘外姓王’。”

不仅是我和大牙,就连何老爷子听完柳叶的话后都有些惊呆了,我和大牙惊呆是因为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如此尿性,最主要的是又牵扯到了努尔哈赤。而何大爷惊呆则是因为没想到柳叶会知道的这么多,了解的如此透彻,于是一个劲的夸赞柳叶有文化,说是他这个后代子孙还没有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祖宗,有些愧对祖先,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动情。

大牙一看,赶紧劝老爷子说:“大爷,你不用为这个上火,你不知道,柳叶本来就是我们协会里有名的清史专家,大清朝的那些事没有她不知道的,就比如每个皇帝活了多大?都有多少个媳妇?有多少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叫啥?谁的老丈人有钱?谁的小舅子贪污?人家都明镜似的,工作就是干这个的,就像你啥时候种地,啥时候施肥一样,也不用别人提醒,其实术业有专攻,各干各的事。”

何老爷子一听大牙就么说,也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忍不住的多看了这个清史专家几眼,倒把柳叶弄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围绕着何和理,我们又聊了好一阵子何老爷子家族的风光历史,在大牙的一阵吹捧中,这老头子明显有些亢奋了,满脸通红,眼睛冒光,说话的声音都抬高了半个调。

看着也快大晌午了,聊得也都差不多了,我们就准备回去了。

何老爷子说啥要留我们吃口中午饭,说是一起好好喝点,家里的小烧有的是,管够喝。

我们再三表示感谢后,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好说歹说,才逃了出来。

第九十七章 向邑之城

返回的途中,我们就心急的讨论了起来,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偏脸古城的事,谁也没有想到这老何家竟然是前清开国大臣何和理之后,而这座偏脸古城过去还归属过何家,看来的确是人不可貌相,三穷三富过到老。www.65txt.com~~~~

而我心里始终都在琢磨着老何家与黑猫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究竟是因为什么才结下梁子呢?难道还是与努尔哈赤或是行地七公有关?想了半天,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嘎”的一声,车子硬生生的停了下来,虽然车开的不快,但突然的刹车,惯性也不小,大牙因为坐在副驾的位置上,脑袋差点就撞到前风挡玻璃上,吓得大牙用手紧拉着把手,惊魂未定瞅了瞅柳叶:“妹……妹子,你……你咋的了,看到啥了?”

这时柳叶仍然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脸色青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面,表情十分骇人。

我也吓了够戗,赶紧把后车门打开,还没等我下去,一股冷风就挤了进来。估计也是这阵冷风把柳叶吹清醒了,打了一个冷战后,回头叫住了我,说是没有什么事。

柳叶长舒了一口气,抱歉的冲我和大牙笑了笑,解释说她刚才只是因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十分震惊,这才无意识的踩了脚刹车。我和大牙听她这样说,就知道她想到的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小事,赶紧问她究竟是什么事。

柳叶抬眼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后问我们:“你们觉得姓‘何’与姓‘向’有没有关系?”

我和大牙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直晃脑袋。

柳叶估计也知道这么问有点不太对,想了想后,又说:“何大爷说偏脸古城以前是努尔哈赤赐给何和理的,所以这偏脸古城应该姓‘何’,我刚才无意间想起了《十月之交》那首诗里第六节所说的‘向邑’,向邑就是指城主的名子应该姓‘向’,但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两个姓氏有着某种关系吗?”

关系?我低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有些恍然大悟,“何”与“向”从字形结构上来看就是拆分的关系,难道珠子上的文字真的与《十月之交》这首诗有关?这首诗真的就是解开谜团的钥匙?而诗中指示的地点“向邑”难道就是指“偏脸古城”?

我忐忑不安的说出了我的猜测之后,柳叶冲我点了点头,默许了我的看法,然后对我们说她当初怀疑珠子上的“十月初交”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这首诗,只能根据手中现有的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加以推测,认为可能暗指的是诗中的第六节。而在这一节里反复出现的一个地方就是‘向邑’,也就是向城,但是也一直解释不通,想不明白,现在看来,诗中的“向邑”应该就暗指“偏脸古城”。

柳叶看我们听得很认真,又接着说:“不论从公从私,努尔哈赤倒是极有可能把一些东西藏在何和理的城内,从‘公’来讲,人家是当初的议政五大臣,地位在四大贝勒之上,可以担当此重任;从‘私’来讲又是努尔哈赤的大女婿,也是努尔哈赤最信赖的人。<<>>

“当时如果说四大贝勒是建州的同姓王的话,那么何和礼等五大臣就是建州的异姓王。追随努尔哈赤征战三十多年,两人不仅有君臣之礼和翁婿之亲,更有着兄弟般的手足之情。何和礼去逝时,努尔哈赤曾痛哭失声,对何和礼感情和爱惜之情,也由此可见。如果努尔哈赤真的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想要藏起来,如果为了回避他的那些子女们,最佳的人选只能是何和理。”

柳叶说的合情合理,丝丝入扣,看来这珠子上那些隐晦的文字不仅仅是巫诅应验的日子,查到现在,看来珠子更重要的秘密是另有所指,这件事如此扑朔离奇,又有如此深的文化造诣,倒是不像是努尔哈赤一已之力能完成的,虽然说努尔哈赤也通晓汉语文学,熟读过三国演义,但是这种古老的《诗经》里的诗,莫说一个草莽英雄的女真人,就是我们这些汉人,又有多少人能知道的呢?我心里也是疑惑丛生,索性也就先不去想了。

眼下关于这个“向邑之城”的推断就足够震惊,足够大胆了,一时之间,车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吭声了。我轻轻的咳了一下,打破了这种沉闷的气氛,告诉柳叶发动汽车,目的地,偏脸城。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是觉得有必要先去看看再说。

不大一会,就到了偏脸古城,我们的车子刚好从所谓的城西门进入,这个城门只是有点寒碜,估计就是以前的老城墙断开的一个豁口,我们的车子勉强能进去。左右高,中间低,只有中间三米宽的一条路,地面坑坑包包,车子也是荡来荡去,屡屡倾斜。而两侧突起的高出平地十多米的城墙,则给人很强的压迫感,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今日城址已难觅当年气派,当年飞檐凌空、鸱吻卧脊的殿堂,雕梁画柱的亭台楼榭,早就看不到一点模样了。城中基本上已经开垦成了耕地,唯那些残砖废瓦还可寻出几分端倪,想像一下当时城内居民生活繁华富裕的景象,市场物品交换的热闹,男耕女织的忙碌。

远远看到城内有一条斜岭,把古城西北与东南刚好分割出来,西北高,东南低。斜岭很陡,上面有各种的树木。很明显就能看到里面稀稀落落的坟冢。从墓碑上的时间来看,墓都是最近一两年设立的。听旁边的村民说前些年的时候,这岭上并没有坟,文物管理所也不允许在古城内挖地埋人,这些人都是偷着把去世的人葬到这里的,据说是因为斜岭的风水好。

我们看了一大圈,都是摇了摇头,就算是努尔哈赤有东西藏在了这里,估计也早就不知所踪,灰飞烟灭了。这里俨然就是一片废墟,当年的气派已经荡然无存了。对这里的实在是有些失望,而且真不希望这里就是所谓的“向邑”,如果真的是这里,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返回的途中,都有些失望,没有想到这座古城现在竟然成了这幅样子,估计就算真的藏在了这里,也早就不知踪影了。我们经过了一阵讨论,还是觉得从眼下的盗洞入手,至于向邑之城是不是就是偏脸古城,估计不久之后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们开车去了趟梨树县城,买了一些需要的物品,考虑到这次要下盗洞的性质,我们特意准备了一些特殊的工具,柳叶把所需要的东西分好照明用具,食品,饮用水,绳索和防护用品几大类,只要是能想到的东西都写了下来。

跑了大半个县城,终于才把需要的东西采办齐全。我们按单子上的项目核查了一下,带煤石反光头灯的专业头盔、防水耐磨的服装、护肘、护膝、手套、消毒口罩、水壶、莹光棒、备用电池、备用灯泡、高热量食品等等一大包东西堆满了后备箱,实在想不出还需要准备什么了,这才发动汽车,返回到了住处。

我们把照明设备及备用电池什么的连同食品都分成了三份,做为途中、返回和应急时使用。而常用的工具装备都装在了贴身的双肩背包里,这种包有腰带和胸扣,而且侧带和挂扣接口很多,十分方便和实用。

等到天黑以后,我们才趁着夜色,步行前进,毕竟进洞后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而孤零零的一辆车很容易引起怀疑,能少些麻烦还是少些的好。

足足走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了地方。看了看洞口上遮盖的树枝,应该是没有人来过,我们又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随身应用的物品,确保无误后,我们三个人依次的顺着系好的绳子滑到了洞底。

这个竖向的盗洞只有一米多宽,三个人下去基本上差不多就是面贴面,为了避免尴尬,我刚下到洞底时就钻进了横向通往偏脸古城那个方向的小盗洞里,这个小盗洞仅容一个人爬行,动作符度稍大就会磕碰到,这才发现原来过去盗墓也是需要一定的基本素质的。

因为这个洞里非常狭窄,只能爬行通过,所以我们三个都事先带上了护膝、护肘、手套和安全帽。专业的矿用安全帽灯使用的是高容量锂离子电池,可连续照明10到16小时左右,射程虽然只有20米,比起军电强光手电差了不少,但是在这种不能转身的环境中,方便了许多,至少可以解放开双手。我把灯头上下转动校正了一下角度,头带松紧调整好后,一声不吭,蹶着屁股爬在最前面。

柳叶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大牙则在最后。我们三个都一声没吱,咬着牙的往前爬,爬行这运动实在是以前缺少锻炼,爬了没有多远就顺脸淌汗,累得更是无心开口说话了。至于这种盗洞是否安全,里面会不会塌方,我们心里谁都没有底。

在地图上我们估计过这地洞的长度,如果目的地是偏脸古城的话,那么直线距离也就是三百米左右。以我们的爬行速度两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可是刚爬了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就都气喘吁吁的有些爬不动了。

我一琢磨前边的路还远着呢,这么硬挨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体力真的透支了,一旦遇到些突发事件,也不好应对,想到这里,我回头摆了摆手,示意停下来先歇口气。

我从随身的包里抽出一只小巧的电石灯,点燃之后,这时洞里才渐渐的被照亮一段。

说起电石灯,可能很多年轻人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在五十多年前,电灯还没有普及的时候,它可是当时照明的主要工具。只不过,这种灯并不是一开始就得到了广泛认可,当时被称为“臭瓦斯”。简单来说,电石灯的发光原理就是利用电石,化学名称为碳化钙,与水反应生成乙炔,点燃以后乙炔燃烧发光。由于电石中往往含有杂质,导致产生的乙炔气体不纯,臭气难闻,有时甚至着火。

我们搞来这个古董是因为这东西不仅可以照明,最重要的是万一洞内氧气缺乏时,电石灯火苗的颜色会发生明显变化,我们也可以提前有个准备,及时退出,要不兴许这洞里空气不畅通,等到发现头晕时想撤也就来不及了。

身后的柳叶和大牙估计也是累得够呛,大口不停的在喘气。

大牙呼呼哧哧的喘了半天,才问我:“来……来亮,前边什么……情况?还有多远啊?”

我也大口喘着粗气,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下方位后,心里计算了一下,然后打亮一只军用手电,往前面照了照,这次盗洞挖的笔直,一个弯都没有,光线一直到被黑暗吞没看不见了,我这才关了手电,告诉大牙,前面还远着呢,不过我们的方向一直是偏西北二十五度左右,如果估计的不错,方向应该就是偏脸古城那边。

柳叶掏出水壶来刚想喝点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把水壶放了回去。我正好回头看见,心是暗自发笑,估计是她口渴想喝水,又想到前边不知道还有多远,要爬多久,万一尿急的话,这种地方连转身都困难,一个大姑娘肯定有所不便,所以还是忍着了。

我从包的侧兜里摸出两个山楂卷,冲柳叶挥了挥手,然后小心的回身递给了她。山楂这东西一般对付暑热口渴还是有奇效的,虽然未必能解记实质的问题,但总能解决一时的口渴,柳叶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一红,还是接过去了。

休息了也就十分钟左右,我灭了电石灯,借助着头盔上的帽灯把东西收拾好,招呼大牙和柳叶继续前进。

这一种上爬爬停停,足足将近三个小时才终于看到前面好像到头了。我看到这里身上又不知从哪儿涌来一股力气,很快的爬到了近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到了尽头后,头上是一堵砖墙,已经被挖开了一个大洞,而我们现在就在这个洞下。

PS:洞里“唰唰”的飞出一沓子推荐票来……

第九十八章 地宫狐媚

墙砖都是青黑色的,上面还刻有纹饰,借着灯光,看得很清楚,正是墓砖。(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一时之间,我心里也有些疑惑,难不成我们上面的是座古墓?

看这砖上的纹饰和堆砌方法,砖块大小好像应该是宋代以后的手艺,我们千辛万苦的追到这里,不会是撞进了一个被掏空的陵墓吧?看这墓墙上的豁口,就知道这里肯定有人来过,墓里面的情形虽然还不知道,但是估计是已被洗劫一空了。

我们进来的这个盗洞明显是高手所为,现在按这个盗洞的位置来看,我们应该是在墓底。一般来说盗墓者打的盗洞都是靠近墓门,也可能是靠近墓的后墙,都有可能。像这种打在墓底的,只能说明这个墓太坚固了,顶上和周围都不好办,所以才挖了一个竖井和一个横井,直接打到了墓的正下方。

这种开竖井,打横井的方法一般很少会用到。以砖石结构的明墓来说,墓的后墙是最薄弱的地方,基本上只有两层砖,所以打竖洞时可以沿着墓的后墙打,把两层砖厚的墓墙凿开并不费什么事。所以针对明墓来说,几乎所有的古盗洞都是开向后墙的,但是这个盗洞却打在了墓底,就说明这墓应该不是明墓,更不是宋墓,最大的可能就是清代墓。

后面的柳叶和大牙还不知道前面为什么停了下来,着急的问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才告诉他们前面的状况。

大牙一听,有些兴奋,一个劲的张罗着让我先上去再说。我一想也觉得三个人就在这里趴着也不是办法,至少上面的空间大一些,活动也方便一些,就双手扒着洞口,沿着挖好的台阶小心的登了上去。柳叶和大牙也相继钻了上来。

我们三个站在原地没敢乱动,用手中的手电四下照了照,直到把电石灯点亮了,周围的景像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应该是在一间密室里,室内宽有二十米,进深六米左右,顶高近八米。室顶为横向的条石拱券,断面呈尖顶,两弧相交的“锅底券”形制。室内地面铺砌着打磨平整的正方形花斑石石板,室内空荡荡的,室角只有几根二米粗的大柱子直通室顶。

从我们来时经过的距离和行进的方向来看,此处应该就在偏脸城附近的地下。难道当年努尔哈赤留下的秘密不在城中,而在城下这座地宫里?

我们把灯高举过头,四下照了一圈,也不知道为什么灯光照不到多远后就被黑暗给吞没了,远处仍然是黑漆漆的。

大牙看了半天,一缩脖子,看了看我:“来亮,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地宫’啊?真他妈尿性,地下还能整出如此雄伟的建筑,雄伟至极啊!”

柳叶上来后嘴就没有合上过,半张着嘴,满脸惊愕的样子,估计平生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看哪里都很新鲜。

我瞅了一眼大牙,冷笑了一下:“大牙,实话和你说了吧,看这规模,不是皇陵也是王侯之陵,这里面肯定是危险重重。还记得当时修鞋老头讲的故事里的那个风水先生吗?”

“喔,记得。不就是出来后就死了的那个吗?死前还留下个‘虾须蟹眼’的线索,咱们才找到的这里,怎么了?”大牙有些疑惑。

还没等我吱声,柳叶这声插话说:“你是说那个人也来到了这里,是在这里遭遇到了不测,九死一生逃了出去,结果还是没有活过几天?”

我点了点头,这个盗洞根本就没有岔路,直通这里,如果那个人下洞后,肯定也会来到这里,从这里的豁口来看,这里肯定有人来过。我觉得那个所谓的风水先生有些来头,不像是看风水的,更像是来倒斗的。

“倒斗?”大牙和柳叶都有点不太相信。

我也摇头苦笑了一下,没有多说。

我让大牙和柳叶站在原地先不要动,我自己则开着手电往前边的门口走去。这种地方也不知道暗藏多少机关埋伏,还是小心起见,我从包里抽出了匕首,然后踩着四块地砖拼接的交点,高抬腿,轻落足,一步步往前走去。

门口有两根很粗的方柱子,我用手电从根照到顶,忍不住赞叹。这两根想方柱子粗细能有一米八左右,整根柱子刻满了佛教题材的雕刻装饰和经文,字体端庄,雕刻刚劲挺拔,技艺精湛。正面形象生动的雕刻着一只狼头,纹饰华丽,身躯趋向于狮虎形象,目真口张,颈短而阔,昂首作仰天长啸状,体感很强,石雕显得壮美而富有生气。这两根柱子上的精美雕刻与整个室内的青砖灰顶结合在一起,可谓是轻重分明,虚实配合,的确气吞虹霓,大气磅礴。

大门敞开着,也不知道是原本就是这样,还是先前有人来过这里,而把门推开了。

我迈步出了室门,眼前是一个大殿,地面铺砌细料方砖,我仔细的用手电照遍了每个角落,感觉这里应该是地宫的前殿。室内很是空旷,一览无余。四四方方的殿堂,每面墙壁的正中都有一扇门,门的两侧都有两根粗壮的石柱子直冲券顶。

我回头看了一下背后,掏出指南针看了一眼方向,这才知道我们进来的地方是前殿的右耳室。

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前殿总有些奇怪,感觉有些不对劲。能建造如此规则地宫的人也不会寒酸到前殿什么都不放置,难道是被洗劫一空了?

看着不像有什么危险的样子,我就回身打算叫大牙和柳叶过来。刚一回头,就看到柳叶提着电石灯走过来了。

我就是一愣,没想到柳叶胆子这么大,没等我叫他们就自己跟上来了。我瞅了柳叶一眼,笑了笑:“哟,咋这么着急就跟过来了,这里面危机重重的,还是要小心一些才行。”

柳叶听完我的话,低眉垂眼,一抹红晕飘在脸上,冲我小声说:“你都不怕,我就怕了吗?”

我呵呵一笑,故意装成大大咧咧的样子:“你哪能和我比呢,我皮糙肉厚,抗折腾,你这金枝玉叶的身子,万一有个意外,我还真有些担待不起啊。”

柳叶不知道为什么听我这话后满脸绯红,有些手足无措。把我弄得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也没觉得我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

就在我们有些尴尬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看到柳叶的背后好像爬着一个东西,紧紧的贴在柳叶的后背上。

我激灵一下子就精神了,浑身的汗毛都根根倒竖,好悬没把我自己吓死。装作不在意的又偷瞥了一眼,但是奇怪的是又什么都看不见了。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的再看,确定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柳叶估计也看出我有些不对,就问我怎么了,自己也回头看了一下。

我没敢说出刚才的那种错觉,生怕吓坏了柳叶,只是笑了笑,谎称迷了眼睛。

迷了眼睛?柳叶抬头往上看看,有些莫名其妙。

我心里则七上八下,仍心有余悸,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难道是错觉?可是我总觉得不像,手里握紧了匕首,小心的提防着。

我就问柳叶大牙怎么没过来?

柳叶说是大牙在守着原地,害怕入口有什么变化。见我这么半天没有消息,她不放心才跟上来看看。

我点了点头,拉着柳叶去找大牙。可是没等我抓住柳叶的手,就看到柳叶的背后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不高,灯光的关系,使他看起来像是处在阴影中一样,我就是一怔,下意识的用手电往他脸上照了一下,就见他头一侧,用手遮挡亮光,这一刻我就看清了他的那张脸,顿时吓得我是魂飞天外。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人脸,而是一张地地道道的狐狸脸,眼睛一闪而逝的那道亮光,看着分外诡异。

我抡起胳膊,用匕首就刺向了那个狐狸脸。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眨眼的工夫,我的匕首就到了狐狸脸的面前,吓得那狐狸脸用手遮住了双眼,“啊”的一声惊叫,这声音凄厉悲凉,回旋不止,似乎有些耳熟。

就在我的匕首马上就要扎到他时,突然斜侧方就冲过来一团黑影,速度实在太快了,比我出刀的速度快上何止十倍,生生的撞开了我的匕首,我的匕首紧贴着那狐狸脸划了过去。

就在黑影撞开我的匕首时,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一眨巴眼睛,我再一看,顿时傻眼了。

面前的柳叶双手捂着脸,露出惊恐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再回头,刚刚还在身后的柳叶已经不见了。

这时旁边传来大牙的声音:“来亮,你疯了啊?咋要扎柳叶啊?是不是中邪了你?”

我突然意识到出了问题。来不及过多解释,用手电照向刚才那个黑影落地的地方,地上趴着一堆毛乎乎,黑漆漆的东西,在我手电的照射下,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反过两道寒光。正是一直纠缠我们的那只黑猫。

大牙借着灯光也看到了那只黑猫,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这……这***好像是那只黑猫呢?它怎么在这儿呢?为……为什么要救柳叶呢?”

那只黑猫明显刚才也被刀划伤了,这一扑之下速度虽然很快,但冲着刀口的这一扑,把自己的给划伤了,可以看到颔下的毛发已经打成绺了,黑红的血也渗了出来。

柳叶这时渐渐的清醒了一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最后看了看那只黑猫。

那只黑猫见柳叶看它,冲柳叶“喵”的叫了一声,声音里似乎很是委屈。

这种怪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那天夜里这只黑猫就是因为柳叶最后才没有至我们于死地,对柳叶表现的极其亲昵,而这次冒着自己受伤的危险又把柳叶从我的刀下救了下来,肯定有它的原因。我打量了一下柳叶,柳叶确实太神秘了,虽然我们一直相处的不错,但是自始至终,我都感觉到柳叶绝对不是我们现在知道的这样简单。

正在此时,我的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影子在前殿的正门一闪而逝,我敢紧追了过去,但那影子速度实在是太快,好在这种手电的光束照的很远也没有发散,清清楚楚的看到是一只红毛狐狸,一闪身就进了中殿。

狐狸?赤眼火狐!

第九十九章 诡戒

看到一闪即逝的狐狸,我终于想明白了,显然刚才我是中了这只狐狸“狐媚”之术,产生了幻觉。www.65txt.com<<>>

怪不得最初看到的那个柳叶有些奇怪,言谈举止都有些怪异,原来竟是那只狐狸。而真的柳叶走过来时,在我的眼里却又变成了狐首人身的样子,害我差点失手伤了柳叶,想在回头想想,仍是胆寒心惊,还有些毛骨悚然,差点就中了道,要了柳叶的命。

要不是因为那只黑猫,估计柳叶已经倒在我的刀下了,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冷汗突然浸湿了内衣,有些后怕。望着那只狐狸消失的方向,没敢擅自去追,想了想,还是掉头走了回去。

大牙此时正看着黑猫和柳叶在发愣,估计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而那只黑猫正抬着脑袋,眼睛盯着柳叶,不时的用爪子搔搔下颌。顺着那只黑猫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柳叶,柳叶此时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用手捂着嘴的手,惊魂未定,也呆在原地一动未动。

戒指,柳叶手上的那枚戒指,在灯光反射下,熠熠生辉,一道寒光划过眼睛,一瞬间,我隐约中明白了黑猫为什么对柳叶示好了。

这枚戒指在我第一次见到柳叶时就注意过,当时还有些好奇,为什么柳叶会戴那样一个朴拙粗旷的地摊货,实在是看不出一点精致与漂亮,而戒指上的图案我一直以为是某个少数民族崇拜的图腾,但是刚才一瞬间,我却想明白了,那根本不是别的东西,正是“神鹊图腾”,也就是乌鸦。

从黑猫几次对柳叶的态度来看,十有**问题出现在这枚戒指上。回忆被鬼掐脖时,柳叶也是双手摸着脖子,戒指向外,估计是那时才被黑猫认出,我们才死中得活。如此看来,这枚戒指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摊货,估计与当年“行地七公”有着紧密的联系。

既使不是这样,也能肯定这只黑猫一定认识这枚戒指,对这枚戒指有着极深的感情,难道是它以前的主人衺玄仙子曾经就戴过这种戒指?这黑猫本来就极具灵性,不是凡物,所以才对柳叶如此亲昵,舍命相救。

前世今生轮回这码事,虽然我是相信的,以黑猫三百多年的修行或许也能认出前世今生来,但是我根本不敢把眼前的事想象成是前世轮回,如果说柳叶的前世就是那衺玄仙子,这种设想打死我也不能接受,所以刚有这种念头,就被我自己给否决了,所以我坚信的是问题就出现在那枚诡异的戒指上。

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大牙抽出两根套管,迅速的连接在一起,直奔黑猫而去,看那意思就是要趁火打劫,暗下黑手。

那只黑猫显然是伤的不轻,蜷在那里一动不动,身子竟然有些瑟瑟发抖,只是这么一会的工夫,胸前就流了一滩的血,瞅着柳叶一动不动。

柳叶喝止了正要抡打黑猫的大牙,虽然心里仍有些害怕,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只黑猫,大牙刚要拦着柳叶,担心黑猫会对柳叶不利,我赶紧冲大牙“嘘”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

这只黑猫仅管与我和大牙差不多是冤家对头,屡屡交手,但是对柳叶却一点也没恶意,如果这只黑猫相对对付柳叶,也犯不上舍命救柳叶,自己挨了一刀了。

柳叶走到那只黑猫近前,慢慢的蹲了下来,看着那只黑猫。然后小心谨慎的伸出了双手,那只黑猫一伸脖子,用舌头舔了舔柳叶的手心,乖巧可爱。而柳叶渐渐的也没有刚才那样害怕了,在包里抽出绷带,给黑猫仔细的包扎起来。

那只黑猫眯着眼睛,很配合的任由柳叶把它的爪子拿过来放过去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等到柳叶给黑猫包扎完了,才站起身来,看了看大牙,苦笑了一下,然后就盯着我看,脸上写满了不解,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突然对她下杀手。

我赶紧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大牙和柳叶讲了一遍,把柳叶和大牙听得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张着嘴一会看看地下的那只黑猫,一会又看了看我,最后又到门口往中殿那边照了照。

大牙咧着嘴对我说:“来亮,你是说你让那为火狐狸给迷住了?这才产生幻觉,把柳叶当成狐头人身的妖怪,这才抡刀吹柳叶?”

我看着大牙抽了口气:“咋的,大牙,难不成我还吃饱了撑的,故意去砍柳叶啊?”

柳叶听我说完后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只黑猫,表情十分复杂,估计心里也在琢磨着为什么就在计划要得逞之时,这只黑猫却舍死相救,从刀下救出了她自己,从而打乱了它们先前的布署,这只黑猫为什么要救她呢?

我看着眉头紧锁的柳叶和一脸不解的大牙,想了想,还是开门见山的询问柳叶手上的那枚戒指是哪里得来的?

柳叶一听我问她这个,低头也看了看手上的戒指,用手摸索了几下,告诉我们这戒指是她妈妈给她的,具体是怎么来的,她也没有问过,只是觉得是妈妈给的,而且上面的图案又是她们满族的“喜神”,所以一直就戴在手上。

我略微的点了点头,就把我刚才的推断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牙和柳叶。

我说完之后,明显感觉到柳叶怔了一下,表情很吃惊,下意识的把手凑近了一些,仔细的又看了看,有些不大相信的问我:“你是说这黑猫是因为这枚戒指才救我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大牙以前也没有注意过柳叶的这枚戒指,听我这样一说,也凑了过来,伸脖子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问柳叶:“妹子,你这戒指是祖传的吗?不会是你家当年的祖先连同行地令啥的一起传下来的吧?”

柳叶摇了摇头,脸色迷茫,告诉我们她也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龙去脉,只是上学的时候她妈妈就把这个给了她,她就一直戴在手上。

柳叶用手转了几下戒指,然后小心的从手指上撸了下来,递给了旁边一直眼巴巴看着的大牙。

大牙大嘴一咧,嘿嘿一笑,接过手里,借着灯光瞪大眼睛看着。

这枚戒指就是很普通的一枚银戒指,大牙很内行的用手指轻轻的捏了一下,又蹲在地上,把戒指扔在了地上,看了看弹起的高度,然后自己点了点头,冲我们说:“别的咱不懂,对银子,我可是内行。我妈有一只银镯子,打小就看,也知道这银子咋看成色好坏。妹子这戒指有点硬,而抛在地砖上又弹起挺老高,声音比也脆,倒不是什么好银子,成色并不高。”

柳叶接过来大牙递还的戒指,冲大牙呵呵一笑:“真没看出来啊,还真让你说对了。其实这枚戒指成色不是很高,我以前就找人给看过,根本不值什么钱,地摊上也就十几块钱,只不过是我妈给我的,所以我一直戴在手上。”

大牙一听柳叶夸他,乐得有点找不着北了,冲柳叶故意一瞪眼:“妹子,别提钱,母爱多高尚的一件事,别整庸俗了,再说妹子你艳若桃李,燕妒莺惭,这戒指戴在妹子你的手上,根本就和钱不挨边,有时是穿戴捧人,不过妹子你这是人捧穿戴!”

柳叶被大牙逗得直乐,美滋滋的,刚才的坏心情也一扫而光。

估计也是大牙故意在逗柳叶开心,不想让刚才的事情使她心情受影响。

我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一低头无意间扫了一眼,突然就惊出一身的冷汗。

地上除了一小滩血渍,那只黑猫竟然不见了。

我这一激灵,柳叶和大牙也意识到了,也看向黑猫那边,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三两分钟时间里,那只黑猫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在我们眼皮底下就生生的消失了。

我们三个都有些不敢相信,就算是刚才说话有些分散注意力,但也不至于在这种环境下神经大条到把黑猫都忘了,我确信我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东西移动过,但是不得不承认那只黑猫就是不可思议的原地就凭空的消失了。

进到这地宫后,怪事连连,至少我们知道那只诡异的火狐就在这里,还有那只黑猫,虽然那只黑猫对柳叶没有什么恶意,不过对我和大牙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好心了。现在是我们在明,那俩邪性的畜牲在暗,只能加倍小心,提高警惕了。

PS:到了第一卷揭底的阶断了,一揭就是一层皮,推荐票来啊,收藏来啊……

第一百章 血指印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决定共同进退,于是排成了一列纵队,我在最前面带路,柳叶夹在中间,大牙断后。www.65txt.com-====-

前殿里面空荡荡的,回声很大,即使不经意的响动也像是用了高倍扩音器一样,在耳边嗡嗡作响,余音不断。

停下脚步,等到光线聚拢后,可以清楚的看到东南西北每个方向上都有一道门。大牙东张西望了一圈,有些拿不准主意了,眼珠转了转,小心的问我:“来亮,我们走哪边啊,这门也太多了,是不是哪个门厂掏的银子,独家赞助啊?就像这门不要钱似的,整这么多干啥啊。”

我听得好笑,看了看另外的三个门,压低声音说:“我们刚刚出来的门应该是东耳室的大门,正对的门应该通往的是另外一个耳室的,南边的那个大门应该是地宫的正门,而北边的大门正常应该是通往地宫深处的。”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也都用手电照了照,有些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我说的如此肯定。

我用手电照着南边的石门的门扇,然后晃了晃,告诉柳叶和大牙:“这道门的门扇是所有门里最厚重的,也是唯一没有被开启的大门。而门后的那块顶住大门的长条石头就应该是“自来石”。”

柳叶也用手电照了照,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我以前倒是听说过这种‘自来石’,好像是说地面上有凹槽,在关门前自来石的下部放在地面凹槽里,然后斜靠在石门上,在石门的背后也有预先做好的凸槽,大门从外面慢慢关闭后,自来石就会从后面死死的顶住石门,上有凸槽,下有凹槽,十分牢固,从外面根本就推不开,这个好像是过去防盗墓常用的手段,应该也称得上是古人的一项伟大的发明了,听说过,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

其实我也是以前听说过这类东西,和柳叶一样,进地宫来“参观”,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据说有些倒斗的高手可以在五分钟之内就将厚重的石门从外面打开,而他们破解“自来石”时则有一种特制的工具,称为“拐钉钥匙”。

“拐钉钥匙”是用一种非常坚韧的钢条制成,而且粗细也有严格的规定,把钢条弯成半个口字形,顶部削尖。-====-使用时把钥匙从门缝内捅进去,用弯成的半个口字形那部分把自来石的上部套住,一边用力推大门,一边将被套住的自来石向侧面拽动,目的是让自来石的下端移出凹槽,失去支点,其实只要门打开的程度可以钻进一个人时,后面的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从这里放眼望去,这四道门除了这道大门没有打开以外,别的三道门都已经是四敞大开了。不知道是因为当时撤出时仓促而没有关上,还是因为后来有人来过这里打开了所有的大门,不管怎样,倒是省了我们费事了,要不这几道大门,就算知道怎么开,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很有可能是无功而返。

前殿的宽度也就是六米左右,进深能有二十米。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西耳室的门口,看到门口柱子上的雕刻都是啧啧称奇,实在是鬼斧神工之作。

我用手电往西耳室里面照了照,果然与估计的一样,里面也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灰尘满布,蛛网横陈,地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满目沧夷。突然就听到门外大牙“妈呀”的一声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吓了一跳,赶紧撤身往回就跑。

大牙用手捂着腰,呲牙咧嘴的冲柳叶一挑眉毛:“妹子,有啥事你就面对面的和我沟通,黑灯瞎火的,你干啥掐我啊,还使这么大劲,疼不疼咱不说,差点把我吓堆了!”

旁边的柳叶愣眼愣睛的看着大牙,听大牙说完后,“啪”的一声,手里的电石灯就摔在了地上,摔得稀碎,刹那间,整间殿堂陷入了黑暗之中。就听到柳叶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没动你呀。”

大牙本来还是呲牙咧嘴的浑身乱扭,听柳叶这么说后,立时就一动不动,愣愣的盯着柳叶,看到柳叶惊恐万状的不停点着头,也有点冒汗了,用手抹了一把脸,猛地转身,用手电往身后照去。

可是身后依旧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劲,马上几步就走了过去,打开手电,用手搂起大牙的衣服,再一看,大牙的腰部赫然出现了三道黑色的爪印,都已经泛出了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挠的似的。

大牙估计也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用手捂着腰,骂骂咧咧的叨咕个不停,看那意思,估计就算是鬼,也被他问候个遍。

柳叶显然被吓得不轻,脸色青白,没有一点血色,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牙关紧咬。

我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冲她勉强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她。柳叶这才看了我一眼,好像好了一些,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很快的就凝固在了脸上。

我从包里掏出罗盘,小心的前后左右走了几步,但是罗盘的磁针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里的气场很正常。

我心里也是直打鼓,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看大牙的伤好像是什么东西给挠的,而且伤痕处呈现瘀黑,有些像是阴灵怨孽做的,但是这种“鬼掐人”的把戏大多都是在睡梦中才会有,我们几个活生生的就站在这里,一般根本不会有阴灵怨孽敢来骚扰?越想越是糊涂,只好让大家提高警惕,看来这地宫里处处都透着邪门,千万不能大意。

“鬼掐人”一般都是因为人气接地气容易产生人鬼相搏,如果你睡觉的床位压了鬼的“灵体”,阴灵必然会反抗,所以有时一觉醒来就发现身上莫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在农村,这各事情经常发生,一般都是房子建的位置不对或是床位不对才引起的。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大把胡椒,分给柳叶和大牙一些,让他们尽量的放在身上所有的能装东西的地方,这里阴气寒森,只有用这种方法来增强一下我们自身的阳气,希望那些邪祟的东西会有所顾忌。

这里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我便带头往中殿走去,中殿的大门敞开了一个很宽的缝隙,我们三个很容易的就挤过门缝就走了进去。

中殿的格局与前殿大同小异,只是比前殿大了一些。与前殿和后殿相连,左右也各有一间耳室相通,这里应该就是整个地宫的中心了。室内地面铺砌细料方砖,正中间设有一个神座,看着像是用汉白玉制成的,靠背之上雕有四个狼头,狼伸向靠背前作嗥叫状,扶手内外两侧及靠背的外侧则均雕云纹。座位前有一张很大的条案,摆着一只紫铜香炉,有汤碗大小,映着幽幽冷光。旁边左右对称摆放着两只烛台和四只花瓶,而在座位的两侧各有一只青花大瓷缸。

我们几步就走到了青花大瓷缸前,低头往里看了看,缸内装满了多半缸的灯油,在油面漂着一只盘子大小的铜制圆漂,里面有根手指粗细的灯芯,估计应该就是所谓的“长明灯”。据说“长明灯”用的灯油是海里的“人鱼”的油,油脂很耐烧,可以一直燃烧上百年。

大牙瞅了瞅这两口缸,叭嗒了一下嘴,对我说:“来亮,这就是‘长明灯’吧?想不到还真有这玩应儿啊,上帝说,要有光……”说着话,伸手用打火机就点燃了铜漂里的灯芯。

我根本就来不及阻止他,就见灯芯“叭、叭”的溅了两下,然后火苗摇晃了两下,瞬间就照亮了周围。

这种泛光比起手电的点光源要有用的多,整个大殿也看出了一个大概。中殿的平面也是纵向长方形,面宽六米左右,进深二十多米,室顶能有九米多高,为纵向的条石拱券结构。通往后殿的大门尤其壮观气派,门铺首上那对刻着暴睛凸目、龇牙咧嘴的古怪兽头,由于火苗闪烁不定,就感觉那对兽头也是若隐若现,神情也像是活的一样,狰狞恐怖,看得心里有些发慌。

打量了一大圈后,这中殿之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在我回头刚要叫柳叶和大牙到旁边的耳室看看,却突然发现地面上我们的影子竟然是四个人的。

随着摇曳的灯光晃动,多出的那个影子就站在大牙的后面,从影子来看身形不高,脑袋扁小,似乎耳朵有些尖细,这下可把我吓得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眨巴了几下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假装不在意的偷眼看了看大牙的背后,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我没敢声张,而是强自镇定的假装整理背包,连连给大牙和柳叶使眼色,柳叶和大牙看我挤眉弄眼的,也不明所以,急得我偷偷的用手向下指了指,这时他们才明白了我的意思,低头一看,脸色“唰”的一下立时就变了。

火光扑闪之下,那个多出来的影子就一动不动的趴在大牙的身后,看得我们个个头皮发麻。

第一百零一章 九宫王陵

大牙咬了咬牙,没敢轻率冒然的回头,估计也是吓得不轻,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慢慢的把手放到了匕首上。(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恐惧一旦产生,就像巨浪一样瞬间没顶而过。盯着地上的那个影子,每持续一秒钟,恐惧都成倍的增加。

我把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力咬破了舌尖。以前除了吃饭不小心咬过腮帮子,还从没故意这么自残过,本以为这个动作应该是很潇洒有型,不成想刚一咬破舌尖,就把我疼得直咧嘴,这种疼估计比指甲上钉竹签也好不了多少,看来这自虐也真是需要勇气的。

我嘴里含着一口舌血,猛地一抬头,冲着大牙的身后一张嘴就喷了出去。

就见大牙身后凭空的冒起了一阵白烟,就像有东西被烧到了一样,我一伸手赶紧把大牙和柳叶拉了过来,再看对面一阵白烟过后,就渐渐归于了平静,什么都看不见。

大牙也是惊出一身冷汗,看了看脚下,那个影子不见了。我们心中都有些惊魂不定,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大牙喘着粗气问我:“来亮,刚才的是啥玩应儿?妈了个巴子,我是惹上谁了,先是暗地里掐了我一把,现在又要在我背后使坏,真他妈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我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虽然我也不知道是啥东西,不过绝对不是正经东西,刚才吐的一口‘真阳涎’,估计也是伤到了它,指不定又躲哪儿去了。”

说完后,我拍了拍还在骂骂咧咧叨咕个不停的大牙,又接着劝他:“大牙,要相信地球是运动的,一个人绝不会永远处在倒霉的位置。”

大牙翻着眼皮看了看我:“你也别放屁掺沙子,连讽刺又打击的,哥们也不是一般的战士,任凭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

正说话的工夫,柳叶突然轻轻的拉了拉我的胳膊,冲着殿上的那只座椅瞥了一眼,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胡……胡哥,你看那座椅,上……上面好像有……有血!”

我和大牙赶紧不吱声了,一起拢目光往那边看去,只是看了半天,根本就没见到有什么血,座椅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和大牙都是一脸不解的转回头又看向柳叶。<<>>

柳叶一见我俩的表情,也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紧张的指着那个座椅,身子都有些颤抖了:“座椅现在往下流着血,一滴一滴的,滴个不停,进来时还没有,刚刚才有的,你……你们看不见吗?”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下,知道柳叶不会在这个时候有心情开玩笑,但是确实我俩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小心起见,大牙把匕首抽了出来,紧握在手中,凑到我的身边,小声的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是有些拿不准主意,背过身去,抽出了罗盘,只见罗盘天池内的磁针此时竟然悬浮不定,颤微微的指着宝座的方向。看到这里,我就心里一凉,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宝座上还真有些蹊跷,阴气很重,扰乱了这里的气场。

我收好罗盘,从包里掏出一团早就系好铜钱的麻绳,把绳子的一头递给了大牙,然后冲大牙很隐蔽的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从左,而我从右包抄过去,用绳子把宝座缠住。

这种绳子叫“镇尸绳”,其实就是一条普通的麻绳,上面每隔二十厘米左右拴了一枚古铜钱,这种绳子具体是来源自哪里我也不太知道,只是以前听我爷说过,据说在起坟时可以定棺镇尸,防止尸变或是阴魂冲体。

我这次来前特意准备了一条,足有四米来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有准备总比没准备要强。在这个节骨眼上,这种镇尸绳到底管不管用,我心里也没有底,希望这个可别只是个传说,情势紧急,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我和大牙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相互略一点头,然他往左,我往右很迅速的包抄了过去,手中的绳子相互交换了一下,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我和大牙就把座椅给兜住了。然后,我俩把手里的绳子绕了一个扣,开始收紧绳子,随着绳子越收越紧,我们的心里也是越来越紧张,就好像绳子勒在了心尖上一样,胸闷气短,有些要窒息的感觉。

眼看着绳子越收越紧,我们手心里这时也出了汗,我和大牙更是小心翼翼的改用单手收绳,而另一只手则紧握着匕首,眼看着差不多了,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一下,然后一咬牙,用力一拽绳子,宝座上的绳套一下子就收紧了,而几乎就在同时,耳朵里传来一声凄惨绝伦的叫声,就感觉有种万蚁噬心的感觉,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而绳子的绳扣上终于出现了一个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这时已经被我俩给勒得手蹬脚刨,身子乱扭,口中发出声声怪叫。

黑猫!?

原来是那只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了这里。在耳室上受伤的伤口看来不轻,这时血已经浸透了整条绷带,一滴一滴的仍然往地下滴着,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地下已经流了一大滩血,暗红发黑,有股子腥臭味。

柳叶在那边也惊叫了起来,很惊恐的看着我和大牙,然后指着那只黑猫,一时之间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而黑猫这时已经断气了,满嘴的尖牙呲呲着,嘴也没有合上,四只爪子绷的直直的,身子已经有点发硬了。

我见黑猫已经死透了,只得把绳子又小心的收了起来,说实话,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只黑猫,虽然这只黑猫不是善类,一直和我们做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柳叶现在有些悲伤的眼神,我和大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柳叶盯着那只黑猫,眼圈竟然有些红了,一动不动的呆站在那里,我和大牙赶紧走过去安慰她,告诉它这只黑猫虽然对她没有恶意,可毕竟也是妖邪之体,留它在世上,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受难,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天地所不容的,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了一会,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知道,死了或许对它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只不过事情有些太突然了,我总觉得这么做有些残忍,不过放心吧,我没什么事。”

听柳叶这么说,我和大牙也只能笑笑,不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还是仅仅是不想让我们内疚。

我们接着看了看左右两个耳室,这两个耳室里面仍然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大牙有些憋不住了,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来亮,妹子,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把里面的宝贝都给整出去了?这咋比八国联军整的还彻底,啥玩应儿都没剩下,连个碎片都看不见,也***太不厚道了,多少给后来人点机会啊!中堂联上泼墨汁,真有点不象话(画)了。”

柳叶难得的笑了笑,扫了一眼耳室,冲我们说:“其实我也有些奇怪,为什么这样宏伟的一座地宫却没有什么陪葬品,显得如此寒酸。大牙说的也有可能,或许是这里已经被盗过,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了,但是肯定也不会是走的我们进来的那个盗洞,那个盗洞口那么小,大件的东西是没法弄出去的,所以可能还有别的出口。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地宫修好后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没有使用?”我和大牙都有点惊讶。

柳叶也无奈的一摊手,撇了一下嘴。

我看了看现在的位置,又回想了一下刚才前殿里的格局,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我一直觉得这地宫的格局有些熟悉,就是没想起来,这不正是“九宫王陵”嘛!

这种地宫的格局与汉字的“井”字差不多,分成三行三列,把整个地宫分成九个空间,每一行中间部分是殿,两侧的为耳室,属典型的“九宫”图案,也就是现在人常听的“九宫格”。“九宫王陵”在汉代以后被应用于地宫建造,而这种格局一般葬的都是“王爷”一类的大人物,也就是仅次于皇上的肱股之臣或是皇帝的兄弟子侄。

照这样看来,这座地宫所葬之人至少应该是个王候级别的人物,这种大人物,地宫内的随葬品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金银玛瑙,多如牛毛,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但是现在空空荡荡的整座地宫,实在是让人生疑。

还没有听说过有盗墓贼盗墓盗的能如此干净,啥都不剩,简直比考古队都要专业。而如果真的是被盗墓贼给弄出去了,明显这里不仅仅只有我们进来的那个盗洞,一定有更大的盗洞才可能把些金银细软、大瓶重器等等都一扫而光,清理的干干净净。

但是仔细的看了看整齐放在大门旁的“自来石”,倒不像是盗墓贼特意摆放的,这么敬业的盗墓贼根本就是扯淡,没见过哪个小偷,偷完人家还帮着人家收拾一下屋子,打扫干净后才撤退的,如果这么来看,难道这里的地宫真的是建完后没有使用过?

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是一肚子疑惑,不约而同的都盯向了那道通往后殿的大门。

第一百零二章 金井空棺

看着通往后殿的大门,我却突然有些胆怯了,到了现在,竟然有些害怕。(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害怕门后也是空空如也,害怕这回又是白忙活了一场。

大牙和柳叶见我有些魔魔怔怔的盯着大门也不吱声,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大牙用身体挤了我一下,问我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思想溜号,有些走神了,也没法和他们说,只得苦笑了一下,长舒了一口气,冲着大门的方向扬了扬头,示意进去看看。

后殿是整座地宫的主室,也是地宫的核心,明代称之为“皇堂”,是用于存放棺椁的地方。而我们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也许就在那里,就在门后。

向邑之城,偏脸古城,地下玄宫,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我们苦苦追寻的结果。

沿着宽阔的墓道,借着长明灯的光亮,我们穿过最后一道大门,来到了后殿。

后殿相比前殿和中殿明显室高要高了不少,但总感觉有些奇怪,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究竟问题出现在哪里。墓室仍很干净,也不潮湿,相反倒是很干燥,借助手电光,四下察看,发现这里似乎根本没有人进来过。

室内地面铺砌着打磨平整的正方形青石板,正居中有一座棺床,棺床下面是用汉白玉一体雕成的须弥座。而棺床上赫然陈设着一套很气派的棺椁,表面不知道漆了多少道金漆,瑰丽奓靡,棺椁安放在“金井”之上,已经用龙山石固定住了四角。

古时帝王对自己的丧葬格外重视,有专门的风水师为他选定几个风水宝地,再由他综合考虑具体哪个最好,当选择了一处之后,在这个区域内要确定一个最好的风水吉位,这个位置就是陵寝的“龙穴”位置,也就是“金井”位置。

“金井”其实就是在风水吉穴的位置上向下挖个有一定深度、有一定规则的坑,并选时刻在其中放置一些特殊的东西,类似生养、积存和占位的意思。当帝王下葬时这里就是棺椁的正下位。而陵寝的范围也就是根据“金井”的位置向四周扩散,即由内而外的去扩充范围。形成了陵寝大的势。风水术中所讲的“金井”不是帝王的专利,而是风水师在相看阴宅时的“点穴”位置。

柳叶和大牙也被眼前的这口大棺给镇住了,柳叶走近了一些,仔细的看着这套棺椁,不住的惊叹。一边看一边对大牙说:“这棺木应该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的,这种楠木产自西南原始密林,质地细腻、清香馥郁,百年不朽。棺身上是用满文书写的四天王经咒,以佑护亡灵。”

大牙听柳叶娓娓道来,不住的点头,伸手就要去摸那棺椁。

我在旁边刚好看到这一幕,赶紧大喊了一声,把大牙吓得一哆嗦,手就悬在了半空中。

大牙看到我这副惊慌的样子,也知道他自己刚才的举动也是有些冒失了,讪讪的笑了笑,把手抽了回来,在身上蹭了蹭,嘻皮笑脸的问我:“来亮,你说这棺材里装的是啥呢?不会努尔哈赤留下的秘密就在这棺材里吧?死人?我估计不会吧?”

我白了他一眼:“这棺椁大有古怪,从我们进来到现在,所以的地方都是大敞四开的,一路过来,顺顺当当,可是这口棺材却盖的严严实实,这个明显不对,肯定有问题。你下次要是再这么毛愣,小命早晚得扔了,别指望着我给你收尸,你这人根本就不招人待见。”

大牙摸摸脑袋,叭嗒了下嘴,自怨自艾的哼唱着:“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也许我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相信,我化作了山脉。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看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和柳叶是又好气又好笑,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拍了拍还在悲怆中的大牙,总算把他拉回到了现实里。我也懒得和他掰扯,用手电向四外照了照。仔细的来回对比了一下,这时我才知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这间后殿的宽度明显比中殿和前殿要小了几米,而且没有耳室。现在的这座地宫看起来应该是“凸”字形。

难道这座地宫不是“九宫王陵”?

但是从格局分布到开门方位很明显就是九宫王陵的制式,为什么这后殿里少了两间耳室呢?如果只是少了两间耳室也就罢了,为什么宽度要变窄了呢?这种结构是很不符合风水的,谓之为“寒肩探头”,是大凶之格,这种风水上致命的错误绝不会在王陵的地宫出现,难道是另有玄机?

我没有理会大牙和柳叶,径直走到东面的墙壁,用力拍了几下,听声音感觉沉闷,并没有什么不妥。

上上下下仔细的看遍了后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暗门机关,心里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可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柳叶和大牙见我在这边来回的蹓跶,有些好奇,也就走了过来,听我说完我的猜测后,大牙也用手抠了抠石墙,但也是没有什么发现,最后都是满腹狐疑的又走回到了这口大棺前。

围着这口大棺转了能有三四圈,大牙有点绷不住劲了,就对我说:“来亮,要不咱撬开得了,看看里面有啥不就明白了吗?省着咱在这儿干靠啊?况且咱钻洞钻到这个鬼地方,万一这里与咱们查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吗?”

柳叶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想法,也是瞪着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眼睛里却有些出奇的镇定,我总感觉黑猫的死给她的打击比我们预想中的都要大。

我心里也琢磨了一下,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有打开后看看结果才会知道这里究竟是不是努尔哈赤说的秘密所在。胆小不得将军做,这事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到了现在,也不能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了。我一咬牙,告诉大牙,准备家伙,撬棺。

大牙早就按捺不住了,听我这么一说,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在背包里抽出一根精致的全钢组装撬棍,连接好后,冲我眨了眨眼,把撬棍直接别在了棺椁的缝隙处。

我也站在大牙的身后,手里长短武器都握好,叮嘱柳叶离的稍远一些,站在大门附近,只需要帮我们用手电照一下亮就行,万一开棺后,情况不对,随时做好逃命的准备,柳叶的表情很奇怪,但还是听我的话站的稍远了一些。

看到准备的都差不多了,我冲大牙点了点头。

这种金丝楠木十分厚重,重量可想而知,大牙把撬棍别住以后,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眼珠子一瞪就开始用劲,就见那厚重的棺盖“吱……吱,咯……咯”的叫唤了起来,缓缓的移动了。随着大牙的一声暴喝,一下子给别到了旁边,露出了三十厘米左右的缝隙。

大牙撬开了棺盖,赶紧随我往后撤了几步,用手电照着那口大棺,过了好半天,也没见到棺材里有什么动静,依然是风平浪静,感觉没有什么异常。

我和大牙这才壮着胆子走了过去,爬上了棺床,伸脖子顺着那个缝隙往里瞅了瞅,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却惊异的发现,棺中竟然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这下子的确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果是盗墓贼把所有的陪葬品都给“顺走”了,不至于把骨头渣子也给带走吧?而且看棺里的样子,这口大棺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我和大牙一起用力把棺材盖子给推到了旁边,这回看得是清清楚楚,确实是一口空棺。

是什么人建了这样一座堪称豪华的地宫,置下了如此名贵的楠木大棺,却弃之未用呢?

是人为的原因还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不宜再下葬了呢?

如果是人为的原因,可能是找到了更好的风水宝地,也可能是死后发生了难以预料的变故,这种可能不是说没有,但是总觉得有些牵强。

难道是这里出了什么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呢?

这种规模的地宫在选址时已经对风水考察了不止千遍,按理说是不会发生风水变化的这种事,这种地宫最重要的自然就是“金井”点穴的位置,古书上虽有些记载在王陵选址时发生过“金井”漏水的事情,导致在建的所有工程因此搁置下来,就此荒废。莫非这里的“金井”也出了问题?

想到这,我赶紧与大牙和柳叶商量了一通,大多也都是我的判断,大牙和柳叶对我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一知半解,用他们的理解就是我认为这里只是个烂尾子的工程,要么是因为人,要么是因为地,总之这工程没有竣工验收,没有投入使用。

大牙听我说了半天,抬头看了看我:“来亮,你说那什么‘金井’漏水的,要不咱把这棺材扔旁边去,咱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要不一腔热血,换来的就是个烂尾子工程,想到这里,心都碎了。而尘世间最累挺的事情,莫过于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缝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十三副神铠

我和大牙分头行动,合力把压在四角的龙山石给弄掉,然后从棺床跳下,并排站好,喊着号子开始用力的推着这口楠木大棺。(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只是这口大棺实在是太沉了,重逾千斤根本不是夸张,把我和大牙累得顺脸淌汗,但是这口大棺就像焊在了棺床上一样,竟然纹丝未动。

我和大牙都有些奇怪,凭我俩这身蛮力,说是推山扛鼎、力拔山河有些夸张,但是也不至于连这玩应儿推都推不动,难道是方法不对?

我和大牙又了几个方向试着推了推,但是结果都一样,这口大棺仍然岿然不动。

我和大牙这回可有点泄气了,真是光腚子推磨,转圈丢人,早知道这样,平时就应该加强锻炼,不至于两个大老爷们忙得浑身是汗,让一个大姑娘在旁边看笑话。

柳叶看了看大口喘着粗气的我们后,又瞅了瞅那口棺椁说:“我觉得应该不是你们的力气不够,好像是方法不对。就算是推不动也该有些晃动,但是你们刚才无论怎么推,这棺椁就像生了根一样,晃都没晃,会不会是棺椁底下有什么凹槽什么的,给卡住了?”

虽然一般的棺木底部都是平的,不可能会什么凹槽,但这里的情况也不能用常理度之,备不住真像柳叶说的,难道还有机关?喘了一会粗气,也歇过劲来了,大牙捡起撬棍插在棺椁底下,开始向上撬,而我则站在他的旁边往前推,这种方法其实和破解“自来石”的原理差不多。

大牙嘴里连声“嗨、嗨”了好几声,估计也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脸上青筋都蹦起多高,全身都开始微微颤抖,而那口楠木大棺竟然真的开始晃起了几下,然后被微微的撬了起来。

我赶紧往前一顶,扎了个马步,全身的重心往前移,然后用肩膀使劲的往外推,这口大棺终于摇晃了起来。柳叶一看也没有什么危险,也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过来帮我一起推,虽然她的力气有些微乎其微,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这个紧要关头,更多的是在心理上给我们支持与鼓励。

或许真的是有美女在旁边陪你气喘吁吁鼓励的原因,肾上腺素激增,力气瞬见变大,就听“嗵”的一声,整口大棺直接从棺床上倒栽了过去,倒扣在了地上。

突然这下子就给推翻了,倒把我们自己吓了一大跳,好悬没闪到腰,赶紧从地上摸起手电筒往棺床上照了照。

就见棺床的正中央有一个长四十厘米左右,宽二十厘米左右的方孔,直通地下,正是这座地宫的“金井”。-====-

我嘱咐大牙小心的戒备四周,而我一纵身就跳上了棺床,蹲在“金井”的旁边,借着手电光往里面照了照,出乎意料的是这金井深度只有三十厘米左右,里面也没有什么填充物,倒是有个铁环,看样子是可以拉动的,生了一些铁锈,锈迹斑斑的,看起来有年头了。

柳叶和大牙也有些好奇,见我上来后也没有什么动静,就都上来看了看。大牙瞅了一会后,一撇嘴:“妈了个巴子,这铁环倒真像是门环,我瞅着备不住能拉动,倒真像是个机关的开关,电视里经常能看到这玩应儿,估计不是善茬子。”

柳叶看着铁环也略皱眉头,听大牙说完后,点了点头说:“这铁环如果真是控制机关的,藏得这么隐蔽,真是让人佩服。”

我也是一直没想明白“金井”里安铁环有什么讲究,不过柳叶最后的这句话却点醒了我,我突然开了窍,有些兴奋的告诉大牙和柳叶,我终于想通了这座地宫的秘密!

“秘密?”柳叶和大牙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我说的秘密究竟指什么。

我指着棺椁和棺床告诉他们,这座地宫建造当初就不是为了葬人,而是以修建地宫陵墓为掩护,十有**是在这里藏了什么东西。

一是地宫里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陪葬品,明显不符合常理。

二是空棺无人,如果这座地宫真的是弃而未用,不会把棺椁摆好,只能说明放置棺椁只是为了掩盖一些东西。

三是“金井”蹊跷,不符合风水规矩。

所以这金井中的“铁环”就是建这座地宫真正的目的。这个铁环如此隐蔽,而普通的盗墓贼根本不会知道“金井”这码事,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想到金井中能有什么东西。没有盗墓贼盗完东西还会费劲把棺椁推翻,掏一把“金井”的,这种事盗墓贼是干不出来的,只有一些“专家”才会做的出来。

大牙听我说完,嘴撇的像“八万”似的:“专家?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最大的破坏性盗墓的就是那些专家,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不管是啥墓,宁可挖个几亩地的大坑,也得把墓挖个底掉,最后啥玩应儿都像宝贝似的给拿走,连个骨头渣子都不放过。只是就为了个铁环费这么大鸟劲?有点小题大做吧吧?”

柳叶倒是听明白了我的意思,看了看大牙:“肯花这么大精力,这么多财力修建一座地宫用来隐藏这只铁环,就说明这只铁环的背后的价值远远高过这座地宫。”

大牙一听柳叶这么说也转过了弯,冲柳叶咧了咧嘴,我也赞赏的看着柳叶笑了笑。

这铁环背后的秘密肯定是惊心动魄,但是也不敢冒然的去尝试。万一这铁环一动,再有什么“千斤石”、“流沙顶”的把所有的出路都给堵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绝对是教科书似的自掘坟墓。

但形势所迫,必然要有个人留下来拉动铁环。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到门外等我,最好站在中殿内,我拉完铁环就会迅速的跑出来和他们会合。如果有什么不测,千万不能优柔寡断,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回前殿的耳室,那里有地洞,或许可以逃出去。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说啥也不干了,执意要去自己拉铁环,让我和柳叶在外面等他,他说他身手敏捷,动如脱兔,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是游刃有余。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铁环拉起来后凶险未知,哪有说起来这么轻松。

柳叶见我们争执不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对着我们说:“你们都不要争了,是生是死顺应天命吧,谁也别出去了,我们都站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死,就一起上路吧,路上也有个伴,免得孤单。万一要是死不了,出现别的问题,大家在一起,人多也有个照应。”

柳叶这话说的我和大牙都有些感动,心里都清楚这样的决定是最愚蠢的,也是最不明智的,但是在这个时候,我们却宁愿就这样错一次,宁愿赌一次,就算是死了,也认了。

我们三个面对面站在一起,第一次把手握在了一起,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甘情愿,生死与共。

我勉强的笑了笑,然后跳上棺床,单膝跪下,右手伸进金井,握紧了铁环,又回头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然后点了点头,手上用力的开始往上拉。

铁环绷直之后,果然可以被拉起,而且比想像中更容易,根本没有用多大力气就把铁环拉到了与棺床水平的位置,拉出来一截胳膊粗细的铁链,“嘣”的一下后,就再也拉不动了。

我赶紧跳下棺床,脚刚着地,就看见东侧壁轰隆轰隆突然打开一道石门,这门不是推开也不是转门,而是直直的就吊了上去,没入了室顶,看不到一点痕迹,把我一下子就看愣住了。

听到柳叶和大牙的惊呼声,我又一回头,只见后殿的西墙壁在相同的位置也吊开了一道石门,我们三个左右看了看这两道突然出现的石门后,面面相觑,呆在原地。

果然是“九宫王陵”,隐藏不见的两个耳室终于显现了,而这两间耳室藏的如此隐蔽,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会不会像别的耳室一样也是空空如也了呢?

我晃了晃脑袋,清醒了过来,迈步往东边的耳室走了过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感觉里面涌动着一股很霸气的肃杀之气,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大牙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来亮,好像不对啊,我咋感觉里面有危险呢?身体忍不住的想打哆嗦,***就算撞鬼了也没这样啊,这里面有啥东西啊?”

柳叶也抱着肩膀,紧咬着嘴唇,面露惊恐的看着我。

其实我也感觉的到耳室传来的那种压迫性的力量,一种本能的恐惧。我眼睛紧盯着这道门,强自镇定的说:“二十四拜都拜了——不差这一哆嗦,鬼我们都打了,还怕个球啊!”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也上来劲了,把手里的家伙掂量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他妈了个巴子,大不了他程爷豁去这一百来斤了,我还就不信邪了,就算阎王老子来了,我也得给他扒下层皮!”

这种时候,说说脏话,骂骂街倒是有些作用,心里立时胆壮,也就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走了十几步,就到了耳室的门口,没有敢仓促的进去,扒着门口,用手电往里照了照,只见这耳室只有两米多宽,窄窄的一长条,就像一条走廊一样。手电照到内侧墙的时候,只见一排盔甲排的整整齐齐,我数了数,有七套盔甲。都挂在类似现在穿衣架子上面,头盔、甲胄、战靴从头到尾全幅武装,乍一看就像是排将士排好队列一样,把我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让大牙和柳牙也过来看看。

大牙和柳叶看到后也是惊讶不矣,不明白为什么把这些盔甲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看材料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威压。

我们三个又到西边的耳室中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里面同样也是摆放了一排同类的盔甲,但是只有六套。

看到这里,我们三个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我们费尽心机、出生入死到最后就是为了这些现在用不上的古代盔甲?

然而就在这一转眼的工夫,我和柳叶几乎同时猜到了这些盔甲的玄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十三副神铠!”

第一百零四章 灰飞烟灭

十三副神铠,得此神铠者得天下!

当年努尔哈赤起兵时仰仗的就是面前的这些神铠,横扫女真各部,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最终创建了后金王朝,雄踞关外。www.65txt.com

仔细的打量着这些铠甲,虽然几百年来不见天日,被封在这样幽暗无光的密室中,但仍然无法掩盖那股慑人心魄的肃杀之气,使人窒息。

金属盔帽表面髹漆,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铠甲的甲衣外层为铁甲片,相连如鱼鳞,制作极为精巧。肩上装有护肩,护肩下有护腋。在胸前和背后都有一块金属护心镜,镜下前襟的接缝处另佩一块梯形护腹,也就是“前挡”。而腰间左侧佩“左挡”,右侧不佩挡,应该是留作佩戴刀弓箭囊的,左、右两幅围裳系于腰间,迷离间,眼前骤然出现一员虎将,披挂战甲,威风凛凛的站在面前。

大牙吧嗒了几下嘴,自言自语道:“乱世兴武,盛世兴文,想不到努尔哈赤打下江山之后,竟然把这些盔甲堆在这里,实在是暴殓天珍,要我说,怎么也得建个博物馆,整个大玻璃罩子给扣上,卖点门票钱,也能创收,何乐而不为,真是没有经济头脑。”

自己叨咕了一阵,突然回头问我:“来亮,你说咱们把这此东西整出去,全国各地巡回展览,门票收十元,全国十三亿人呢,就算一千个人中有一个人来看,光门票就有一千三百万的收入,去掉一些场地的费用,是不是也能剩下一千万来?这还不包括展览时卖瓜子和纪念品的钱,到时候,你就往里面一蹲,专门卖雪糕,一年你就卖发了……”

我看他唠得越来越不靠谱,照他屁股就踢了一脚,告诉他,这东西要是想巡回展览赚钱,估计第一个参观的就是警察。还一千万呢,挨个枪子后,到了阴间,最小票都是成亿的,逢个清明、鬼节啥的,去路口捡点小钱也能捡个几千万。把大牙损的也不吱声了,看着这些盔甲一个劲的晃脑袋。

我也禁不住的摇了摇头,告诉大牙,估计是努尔哈赤担心自己死后,江山不稳,所以才把这十三副神铠藏在这里,留给他的子孙,万一后金被大明打败,也可以凭神铠之威,东山再起,重建王朝。

大牙听我这么说,转了转眼珠,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理由也讲得通,估计也就是这么回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当年努尔哈赤到底是交待给了谁?在努尔哈赤心中,究竟谁有这个能耐能担负起再建王朝的这个重任?只不过从历史来看,努尔哈赤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大清王朝远比他在世时要强大的多了。

这些铠甲还在,就说明这里一直没有人来过,而担当此任的那神秘受命人是谁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们历尽艰险才找到了这里,看到这个结果,心里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失望,这些当年的宝贝疙瘩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估且不说这神铠是否有记载的那样玄,就算知道了使用的方法,又能怎样?拉竿子起义?这个年代已经不是冷兵器做战的年头了,穿这玩应儿甭说别的,刚一露面就得让人给摁住。

看着这些盔甲,我也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心情,不由得想起一首词: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忽然听到柳叶叫我和大牙的名字,身子一激灵,有些清醒了,赶紧和大牙走了过去。这才发现在这间耳室的最里面竟然还立着一块石碑,石碑很古拙,没有基座,要不是上面有字,倒很像是一块普通的山石。

柳叶估计刚才已经看了半天了,指着上面的字告诉我们,石碑上面写的是:“灭建州者叶赫”。

一听这个,我也有些迷糊,怎么努尔哈赤在这里面藏了这样的一块石碑?是什么意思呢?建州自然是指努尔哈赤,但是藏下这些铠甲时,叶赫部已经被他的建州部给灭了,怎么又反过来说“灭建州者叶赫”了呢?

就在我们都冥思苦想的时候,大牙却大大咧咧的顺手从身边摘下来一顶头盔,拿在手上摆弄了两下,等我想拦他时已经来不及了。而大牙刚摘下这顶头盔,也意识到了不妙。

原来这些挂铠甲的衣服架子竟然都是一种特殊的平衡机关,大牙冷不丁拿下了这顶头盔后,就当现挂着这副铠甲的衣服架子直接弹起来能有二十多厘米高,耳轮中听到一阵“轰隆隆”很大的声音,好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

我心中暗道不好,来不及再想别的,冲着发愣的大牙和柳叶就喊:“别卖呆了,赶紧跑吧!”

说完话,拉了一把柳叶和大牙,拔腿就往门口跑,而这道没入穹顶的大石门眼看着就要落了下来,我们一猫腰,从门下连滚带爬的窜了出来,还没等从地上爬起来,就听到身后这道石门“咣”的一声就落了下来,吓得我们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再慢几秒,估计就得被砸成馅饼。

尤自惊魂未定,我就发现身下有些滑腻腻的,顺手在地上一划拉,弄得一手湿渍渍的,这才发现地面上的石砖缝隙开始往外渗出了一些湿腻腻的液体,而且渗出的速度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浸湿了缝隙周围的地砖,看到眼前这诡异的情景,一时之间,还不明所以,有些不知所措。转念一想,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难不成,碰上了“火地砖”?

“火地砖”是一种防盗的手段,这种防盗的手段只是在古书上看过,真想不到还真有这么回事,记得书上记载,从地面往外浸出来的是一种极易燃烧的油质,粘火就着,可以焚土烧石,只要一个小火星下来,整个地宫都会被瞬间烧塌。

我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大牙和柳叶就喊:“快点起来,往洞口跑,跑慢了就得被活活的烧死!”

大牙和柳叶被我突然的这一吼,吓得怔了一下,随即也意识到危险了,顾不上别的,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拔腿就往前殿的方向跑。

从这里到前殿估计能有六十米左右,以我们的速度也就是十多秒的时间就可以跑回先前的进来的洞口。不过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种浸油的速度太快了,我们刚跑到中殿的时候,就发现中殿里的油已经基本上要浸满整个地面了。

我看着不好,在后面使劲喊,让他们不要回头,拼命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大牙和柳叶也没敢回头,跌跌撞撞的跑到前殿,然后向右一转钻直接进了耳室。

但是等我跑到前殿的时候,地面上的油已经没脚面了,就感觉身后突然亮如白昼一般,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吓得我是七窍生烟。就见后殿已经起火了,火舌曲卷着,旋风似的经过中殿,直往前殿冲了过来,整个地宫都被火光照得通红,通过火光与烟雾,感觉整个地宫都已经开始颤抖了,在剧烈的摇晃着,隐约中竟然看到有只狐狸脸在火光之后的棺床上坐着。

眼看着铺天盖地的大火就要烧到前殿来了,地砖与墙壁都发出了阵阵的破裂声,热浪袭人,我发疯似的就往旁边的耳室里跑。

就在柳叶和大牙刚刚跳到地洞里的时候,火也沾到了我的身上,这才发现这种火粘在身上就抖不掉,就感觉背后就像被钢锥扎了一下,隐隐的火辣辣的疼的钻心。我心里一沉,看来小命难保,刹那间,身后的疼痛从点扩展到了一片,就觉得撕骨裂筋一样的疼痛,来不及回头,带着一团火,我就一头栽了下去,直直的掉进了地洞里。

这下可把柳叶和大牙给吓坏了,看我身上还带着一团火,赶紧都脱下大衣压在了我的身上,可歹是把火给捂灭了,但是就这不大工夫,也把我烧得不轻,估计背后肯定是烧得皮开肉绽,露出了骨头了,都能闻到后脑勺的头发烧得发焦的味道。

这节骨眼上,也来不及查看背后的伤势,一骨碌坐了起来,疼得我是呲牙咧嘴,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开始往回爬。说话的工夫,就隐隐的听到地宫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栗声。

我们几个刚爬出不到五十米,就感觉背后一股气浪推来,脑袋中“嗡”的一下,就像被炮轰了一样,头昏脑胀,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我就感觉耳朵里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什么也听不到了,赶紧推了推大牙,估计我说话他也听不见,只好打手势,示意他让前面的柳叶快点爬。这次爆炸只是个前奏,万一这个盗洞真是塌方了,就得活埋在里面,长眠于此了。

果然爬了又不到三十米,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传来,这个盗洞也“扑簌”、“扑簌”的开始往下掉土,吓得我们心惊胆战,冷汗直流,但是这个地洞太窄,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好手蹬脚刨的使劲捣腾,好不容易爬到了盗洞的尽头,前面就是那个垂直的盗洞了。

大牙最先拉着绳子攀了上去,然后依次把我和柳叶也拉了上去。

我们三个就像斗败的鹌鹑,都耷拉着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感觉心脏像要爆炸了一样,胸腔有些隐隐作痛。脸上沾满了灰土,刚才又出了一身的汗,现在的脸就像西瓜皮一样,一道深一道浅的,标准的“迷彩脸”。我们相互看了看,忍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笑的肆意,笑的开心,笑的是劫后余生,笑的是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天将破晓,放眼望去,莽莽荒野,野草萋萋,一轮弯月很皎洁的悬在夜空上,洒落一地蒙蒙的荧光。

第一章 鬼相师

花开的正怒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出门,一晃在家躺了半个多月。www.65txt.com-====-

北京的三月,阳光似乎都镀了层金,照到哪里,都有一种金色的质感。春风带着和煦的暖意,透过窗子吹进屋子里,分外舒适。远远望去,万木吐翠,绿色爬满了视野,杨柳绿成一片浓青,生机盎然。

从偏脸古城地宫逃出来后,我们就离开了那里。大牙一直把我送回了北京,估计他那店里也没有什么事,见我伤的也是不轻,所以干脆就把店里的事一股脑的全扔给他家老爷子了,自己躲了个清净,天天在我这儿吃喝玩乐,说是照顾我,不过他自己的确过得也是逍遥快活。

大老爷们根本没那么娇气,也用不着怎么护理,不过闲着没事时,和他抬抬杠,吹吹牛,倒也心情舒畅,而背上伤势恢复的也好过预期,估计也与大牙给弄的一些外敷草药有关,据大牙说这可是他家祖传的偏方,专治烧伤烫伤,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绝对的中医瑰宝级药方,对此,我一直是半信半疑。

半个多月的舒心休养,每天都很轻松愉悦,但是我和大牙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只有找到行地七公的老五廉贞的消息,或许才会有办法消除我们身上的魑诅。如果就这样放弃,余下的日子还有多久,都是未知数,对于我和大牙来说无异于是苟延残喘,混吃等死,每天都活在一种随时都会猝死的阴影中,想想都是可怕。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一大早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感觉背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一寻思今天正赶上潘家园的集市日,就主动张罗着出去转转。大牙这段时间整天除了吃就是玩也早就有些腻歪了,听我说要出去走走,也是乐不得的,套了件衣服就直催我快点下楼。

潘家园平时虽然也有坐店商铺全年开市,但只有周末才有地摊,所以周末的时候人会比平时多出好几倍,不同肤色、不同语言、不同阶层、不同信仰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交融,很热闹,平时散心消遣时也常来这里瞎转转,只不过很少往回带东西,于麻子说得好,收藏这行,一定要多看多转慎下手。

在旧货市场的最南面有一长排摊位,专门交易古旧书刊的。从解放前的地图文献到建国初期的报纸杂志,甚至文革时期的大字报、画报在这里都能淘到,但大多还都是建国后的旧书要多一些,大多都是一些机关或是学校图书馆淘汰的一些书籍,大多都卖几元钱一本,价格还算公道。

所有的书都堆放在地下,很多人驻足停步,蹲下来在书堆中挑选,翻翻捡捡,或摇头,或欣喜。估计大牙平时也是很少逛这种地方,眼睛瞪的溜圆,啥书都得过过手,涉猎之广,让我看着都砸舌,不过最后也没见他买啥。

我刚直起腰来,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一愣,赶紧回头,原来是常三。

常三是于麻子店里的伙记,小伙子二十来岁,很机灵,我经常去于麻子的店里,所以和他聊得也挺熟,在这里能碰到他,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常三见在这里碰到我,一口一个胡哥,十分热情,闲聊几句后才知道,他前两天来“活拿”些东西,结果因为“绷价”,人家没拿,这才给送回来。

大牙愣眉愣眼的看着常三,不知道常三嘴里说的是哪国活,有些听不明白。

其实活拿是古玩里的一种暗语,就是说一名古玩商人从另一古玩商人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这叫“活拿”。“活拿”的规矩是价位讲好了,只能多卖钱,不能少卖,即必须保底,言必有信。

一般来说,原货主不会给活拿的人付手续费或跑道费,但活拿的人可以在底价上加价,叫“戴帽儿”,多卖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也不问。而“绷价”是说古玩商人故意不卖,准备放长线实现自己的交易计划,叫绷着卖,就是坚持要高价,想卖个好价钱。

看看时间,也逛了有一阵子了,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我们就和常三一边闲聊着,一边往出走,出了大门口,寒喧几句,常三坐车先走了。

我和大牙贴着院墙,把身子隐在阴影里,慢悠悠的往路口走。

潘家园的旧货市场其实是围在一个大院子里,四周的高大的院墙外也常有许多的散摊,卖什么的都有。不乏有戴着安全帽,穿着迷彩服,冒充民工的人,脚下用报纸包个泥泞泞的东西,被稀泥糊的只能看出个大至轮廓,感觉就像刚从工地里挖出来似的。只不过你要是好热闹,沿着围墙走上一圈,就知道这样的安全帽,这样的东西能遇到好几处,显然已经成了一种职业,专门“钓鱼”的,每个摊前都会围着两个“托儿”,假模假势的看着东西。

走到路口摆了摆手,不远处的出租车驶了过来,等车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墙根那边孤零零的有一个卦摊,算卦的老先生看着有点眼熟。

老先生须发皆白,留着一把白胡子,面庞清瘦,戴着一幅宽边老式眼镜,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藏蓝色的中山装,神情似笑非笑,抱着拐棍,闭着眼睛在晒太阳。

看这老头总觉得在哪儿里见过,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大牙钻进了车里,伸头冲我喊道:“来亮,傻站着瞅啥玩应儿呢,快点上车啊!”

我这才醒过神来,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看了看墙根的那个老头,摇头苦笑了一下。

坐在车里,也没有吱声,闭上眼睛还在想着这事,就感觉这老头在眼前晃悠,好像极熟悉,却空然就想不起来了。

眼瞅着出租出到了赵公口桥了,马上就要到家了,我突然的想起来这个老头是谁了,来不及说别的,赶紧让师傅调头,回到刚才上车的地方。那司机很诧异的看了看我,也没有多说话,在前边的路口调了个头,又驶回了潘家园。

大牙也满腹疑问,一个劲的问我究竟有什么事,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我冲他挤鼓了一下眼睛,大牙也就不吱声了。

不大一会就又返回来了,我连跑带颠的穿过马路,迈大步就往那边跑去。结果一看,傻了眼,那老头不见了。

大牙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一边跑一边问我:“来亮,你这是演的哪出戏啊?到底咋的了?”

我回头瞅了一眼大牙:“刚才我看到那个鬼相师了!”

“鬼相师?”大牙刚开始有些疑惑,不过转瞬就想起来了,也是一脸的惊愕,冲我直眨巴眼睛:“你是说年前在天桥上碰到的那个算卦老头?”

我点了点头,刚看到的那个算卦的老先生一直我就觉得眼熟,在车上时我终于想起来了,虽然换了身衣服,但是我记得可是真真的,就是在天桥上像鬼一样突然消失的那个算卦老头。

那个老头从出现到消失,我们一直没有想透这件事情,一直把他当成个鬼,难不成大白天在这里又撞到鬼了?

我站在刚才那个老头摆摊的地方仔细的看了看,也没看出有什么痕迹来,周围来往的都是行人,估计也没有人会注意到这里。

大牙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脚下:“妈了个巴子,撞鬼倒是撞过,可撞鬼撞到同一个鬼还真是新鲜,连鬼都不信!”

我也明白大牙的意思,这算卦的老头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鬼,根定是有人故弄玄虚。如此看来,这个像鬼似的老头突然的出现肯定不是偶然的,再联想到上一次在天桥上的那次照面,这老头子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出鬼没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今天在这里又一次突然的出现意味着什么?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心里突然变得有些混乱,有些烦燥,就像面前放了一团打了很多死结的绳子,怎么解也解不开,越解心越烦。

其实这些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我就把这些事从头到尾梳理了好几遍,冷静下来重新反思,才发现疑点也越来越多,而对于偏脸古城的发现,我似乎隐隐手感觉到只不过是这个谜团的冰山一角,沧海一粟。

《十月之交》的这首诗,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事实上确实依照诗中的指引,还真就撞进了偏脸古城的地宫,发现了十三副神铠。但是我总有些不相信这个就是秘密的全部真相,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明我们太英明神武、出类拔萃了?

可是现在我们还没有找到第五颗珠子和第七颗珠子,我不相信这么严谨而神秘的谜团,在缺少两颗珠子的情况下,我们就能如此轻易的揭开谜底,虽然我一直很自信,但是还没有自大到如此的地步。

这个老头突然的出现彻底扰乱了我们平静的心情。回到北京后,我和大牙一直都圈在家里,名义上一个是养伤,一个是护工,其实都是想逃避,想借着这个理由来逃避这件事情。但是我们其实都清楚,这纯粹就是自欺欺人,我和大牙身上的魑诅就像埋在身体内的定时炸弹,或许说不准哪年的十月初一,就变成了我们的祭日了。

只是有时当危险与困难来临时,人都会习惯性的自我欺骗,可是直到今天这个鬼一样的算卦老头又一次突然的出现,我们都知道不能再继续的逃避下去了。

大牙看了看我,晃了晃脑袋,然后一撇嘴:“看来这算卦老头儿可真***是催命鬼,咱哥俩的神仙日子估计也到头了。”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把握自己的命运,还是被命运所捉弄。

第二章 星巴克

想了想,还是决得有必要和柳叶说说这件事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回来的这段日子,还没有时间坐下来聚聚。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理论上来讲应该是越来越熟悉了,但回来后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东西横在我们中间,所以只是偶尔发个短信问候一下,连电话都很少打。

电话响了几声后,很快就接通了。柳叶见是我打来的电话,很是惊喜,我说我们想约她一起聊聊天,让她选个地方,柳叶爽朗的笑了笑后,沉思片刻,告诉我们去南磨房那边的“星巴克咖啡”。

挂断了电话,我摇头苦笑,实在是搞不懂为什么柳叶挑了这么一个小资又暖昧的地方。

在都市小资中流行着一句很经典的话:我不在办公室,就在星巴克,我不在星巴克,就在去星巴克的路上。泡星巴克,显然成为小资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节目。

我平时很少去这种矫情的地方,宁可找个清静点的茶社品品茶,或是干脆找个“大拍档”喝点冰凉的扎啤。对于“星巴克”,在我的印象里,更多的都是文化青年或是情调男女常去的地方,要文化有文化,要氛围有氛围。

就像“星巴克”自己说的那样,来这里,不单是喝咖啡,咖啡只是一种载体,而是通过这种载体,把一种独特的格调传递给每一位顾客,来这里消费很大程度上是一种感性的文化层次上的消费。

晚上如约而至,柳叶好像特意打扮了一下,虽然只是略施胭脂,却足以燕妒莺惭,双瞳剪水,朱唇粉面,从来没有见过柳叶化妆,一时之间竟然把我和大牙看得有些发呆了。

稍稍怔了一下后,大牙就开始口吐莲花的一通猛夸,把柳叶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我看着大牙眉飞色舞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发笑,赶紧走在前面,推开门后,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咖啡所特有的香气,浓郁而热烈。

找了一处很幽静的地方坐下,柳叶要了一个中杯的焦糖玛奇朵,我和大牙看了半天,也分不清上面的各种咖啡到底口味上有什么区别,平时基本上没喝过这么有情调、有品味的东西。在我的印象中,咖啡的种类仅仅停留在雀巢或是麦斯威尔的不同品牌上,实在想不出咖啡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花样来,看得一头雾水,也没看出来名堂来。<<>>

柳叶很体谅的看了看我们,帮大牙点了一个大杯的拿铁咖啡,帮我点了一个大杯的摩卡咖啡。

大牙看着单子不住的叭嗒嘴,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到底是城市人啊,喝东西都这么有品味,这玩应儿可不贱乎,三杯就差不多一百大元啊,要是喝雪碧,够喝半个月的了。”

柳叶被大牙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歪头看了看我和大牙笑了笑,挑了挑眉毛说:“我也不是经常来这里,这次主要是不用我买单,我才想来这里享受一下。”说完后看着我呵呵直笑,昏暗灯光之下,更添几分妩媚。

柳叶见咖啡还没有上来,给我们介绍说拿铁咖啡是星巴克的传统经典,浓郁的意式咖啡经过大量蒸奶调和后,上面会覆盖一层轻盈的奶泡,嘬一口上面的奶泡,再喝一口下面的牛奶咖啡,可以体会到奶泡的细腻,同时又能感受到牛奶与咖啡完美搭配的爽滑口感。

我和大牙很虔诚、很虚心的受教着,这些东西听起来的感觉似乎比喝到嘴里都有滋味,忍不住的直吧嗒嘴,看来咖啡里的文化也不容小觑,这外国人鼓捣的东西,也还真有点学问。

柳叶看着听直眼的大牙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冲大牙说:“拿铁咖啡很适合你,这种咖啡可以体味到一种纯粹的简单,纯粹的快乐,很简单、很纯粹的幸福。”

大牙听柳叶说完后,眼珠转了几圈,琢磨了一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很认同柳叶的说法。

柳叶又侧头看了看我,眼角上扬,努了努嘴:“摩卡咖啡其实是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咖啡,也是最让女孩子好奇的口味,因为它有浓郁的巧克力味和牛奶味,还有点辛辣、刺激的酒香味,这也是它不太温柔的一面。不过仔细的品味会感觉带有和生姜差不多的狂野泼辣气息、明亮独特的滋味。总之,值得回味。”

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柳叶是在说咖啡还是在说人,看她说得头头是道,我顿时觉得我好像真的有点落伍了,用句时髦的话说,我是“OUT”了。

说话的工夫,咖啡端了上来,谁也不说话了,都被咖啡所特有的那股醇香打动了。香气袭人,沁人心脾,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缕缕带着点甜味的香啊,能钻进每一根毛孔,直接渗入到了骨髓,确实不是速溶咖啡能比得了的。

一边装模作样的喝着咖啡,一边随便的瞎聊些话题,说说笑笑。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鬼相师”,柳叶听我们说完后,眉头紧锁:“我觉得这个鬼相师的出现应该不是偶然的,好像是故意让你看见似的,你们说这个老头到底是人还是鬼呢?怎么这么奇怪呢?”

我摇头苦笑,喝了一小口咖啡,含在口中,回旋了几下,无奈的笑了笑:“我也一样,这个老头是人是鬼连我都说不清楚,但是好像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恶意。”

柳叶点了点头后,突然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本来还打算继续装聋作哑、自欺欺人的混一段日子,但是这个老头一冒出来,也就没有心情再呆下去了,我和大牙想尽力去找找“廉贞”的下落,毕竟只有他或许可以解除掉我们身上的魑诅。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放下杯子,慢慢的说:“我觉得事情的起因就是努尔哈赤的暴毙而没有留下明确的遗诏,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血雨腥风的争斗,这不是我们偏袒谁,历史就是可以改变的。毕竟历史的发展轨迹就是皇太极做了皇帝。而我们能做的只是站在努尔哈赤的角度,重新的来审视一下这段历史。

柳叶见我们没有吱声,接着又说:“不管现在有多少疑问,也不管有多少事情解释的过于牵强,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偏脸古城,就要接着再往下找下去,不能因为有些疑问解释不清,就重走老路。从哲学上来讲,问题永远是存在的,是无法彻底解决的掉的,追到最后无外乎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陷入死局。”

大牙抬头看了看柳叶:“妹子,听你这意思是早有打算,胸有成竹啊,你是说我们从偏脸古城找线索接着往下查?”

柳叶点了点头:“我认为能找到偏脸古城是因为我们猜对了前四颗珠子上‘十月初交’的暗语,也就是那首《十月之交》的古诗,而第六颗珠子上的‘六’字,就目前看来确实是指的诗中的第六节,此节最终所指为‘向邑’。而‘向邑’就是努尔哈赤封赏给何和理的偏脸古城。所以从目前来看,我们至少没有走弯路,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那块石碑入手!”

“石碑?”我和大牙突然才想起在地宫中突兀立着的那块石碑,想起了石碑上的那六个大字:灭建州者叶赫!

柳叶娴熟的将咖啡匙立于咖啡杯中央,先顺时针由内向外划圈,到杯壁再由外向内逆时针划圈至中央,搅拌的差不多了,才轻轻顺着杯子的内缘将汁液擦掉,然后把匙放在了托盘的内侧,这一连串的动作优雅脱俗,看得我和大牙眼睛都有点直了,再看看我俩喝咖啡这姿态,直是糟践东西。

柳叶轻啜了一小口后,很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开口说:“回来后,我就查过了很多的历史资料,这石碑上的字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历史上也有些记载,很让人震惊。”

看着我和大牙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柳叶也有点不自在,面现愠怒:“你们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我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眼,一齐冲柳叶点了点头:“有啊,在听,你说啊。”

柳叶冲我们重重的“哼”了一声,这才接着说道:“据传,清太祖努尔哈赤命人兴建祭神宫殿时,建筑工匠在地下挖出了一块石碑,上面就刻有‘灭建州者叶赫’六个字。这个仅仅在一些野史上有些记载,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倒像是真的,至少这块石碑是真实存在的,应该就是我们在偏脸古城地宫密室内看到的那块。

“还有一件事,就是在挖到这块石碑之前,有一次努尔哈赤率兵攻打叶赫的时候,叶赫部兵败如山倒,最后逼得叶赫东城的首领金台吉挥剑自刎,金台吉在死前曾下诅咒说‘就算叶赫那拉是剩下一个女人,也要向爱新觉罗讨回血债!’在满清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就是‘兴也叶赫,亡也叶赫’”

听柳叶说完,我和大牙彻底的傻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如果说这诅咒是无稽之谈,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呢?可是如果是真的,这件事情就更复杂了。

PS:大清王朝果然衰于慈禧,止于隆裕,还真的就是兴也叶赫,亡也叶赫,世事轮回好像真的就像叶赫的诅咒一样…………

第三章 叶赫的诅咒

说到这件事上,气氛变的有些沉闷了。

柳叶喝了一小口咖啡后,开始给我们讲她所了解的一些历史事件,我和大牙听得也觉得新鲜,毕竟这些东西是以前历史课上没有学到的,情节跌宕起伏,柳叶讲的也是绘声绘色,听着也有些意思。

听柳叶讲,大清朝的历代皇帝在选秀时,的确都在刻意避免册立叶赫部的女子为后,虽然史书上没有明确说明原因,但是在一些偏史上也能找到些相关的文字记载,应该是满清皇室对叶赫部的那个诅咒一直忌讳很深,所以才有意的在回避。而且据当年的宫里人讲,在慈禧和隆裕进宫的前一天,宫里都有一块扁额着火,当时多嘴的太监和宫女都暗地里都说是老祖宗显灵了。

只不过慈禧还真是个意外,或许她的出现就是天数吧。当年慈禧还是“兰贵人”时,就很受咸丰帝宠爱。但是当咸丰帝得知她姓叶赫那拉以后,就开始很明显冷落这位“兰贵人”,只不过这女人城府很深,善于笼络人心,暗地里使了不少的手段,最后终于又得到了咸丰的宠爱。

或者真有因果循环,不管信或不信,大清的江山事实上可以说真的就是毁在了这位“兰贵人”手中。

大牙一听柳叶提到慈禧后,眼睛就开始放光,滴溜乱转,我一看那眼神就不对,准知道他没想到别的,肯定又是孙殿英刨开慈禧墓后,金银珠宝装了好几大车的事,赶紧在桌子底下用脚踢了他一下。

大牙一怔,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瞅了瞅柳叶:“敢情儿这里面还真有故事,妈了个巴子,这诅咒是真的还是假的呢?这玩应能这么邪乎吗?”

我瞅了瞅大牙:“反正如果我要是努尔哈赤,肯定不会随便往密室里扔块破石头就是了,至于诅咒灵不灵,不说别人,就咱俩现在就说不准哪天就得吹灯拔蜡了,你说是真是假?”

大牙缩了缩脖子,叹了一口气,端起杯子扬脖驴饮了一口咖啡,看得我都替那咖啡惋惜,就他这种喝法,整个一个街头喝大碗茶出身的料。

吧嗒吧嗒嘴,瞅了瞅马上要见底的咖啡杯,大牙往前探了探身子,小声的问柳叶:“妹子,咖啡可以续杯吗?”

柳叶一听愣了一下,当时就有点傻了,看着大牙简单直是哭笑不得。

我瞪了一眼大牙,替他有些难为情,丢人丢在自己家也就算了,在这儿丢人面子是小,关键是太破坏这里的情调了,幸好没有外人听见,我赶紧冲大牙摆摆手:“打住啊!你以为这是麦当劳呢,还续杯,哪有喝咖啡像你那样往下灌的,你看别人都是含一小口在嘴里,慢慢喝才有感觉,哪有像你似的,跟喝大碗茶差不多,扬脖就干,多亏这里的经理没看着,要不一定给你发个VIP贵宾卡!”

大牙转头看了看我,眼眉一竖:“你拉倒吧,不是我说你,装什么犊子,整得跟专家似的,还含一小口,你当是品酒啊?”转念一想,眨巴了两下眼睛,又问我:“VIP?啥VIP,为啥给我啊?”

我摇头叹了口气:“像你这样的喝法,没有个十杯八杯,根本就不解渴啊,要是都碰上像你这样的,就是咖啡厅的福报了,还不得把你当成救世主一样的供起来啊!”

这一下子可把大牙给气够戗,柳叶在旁边也被我逗得咯咯直乐。

大牙晃了晃杯子,把最后一点咖啡一扬脖就干了:“有人喝酒用碗,有人喝酒用杯,喝的都是酒,全凭个人爱好,我这么喝也是咖啡味!你那么喝还能喝出茅台味来啊?”

柳叶见我们俩斗嘴,抿嘴忍着笑,看着我们,也不说话,等我俩说够了,才开口说:“言归正传吧,其实努尔哈赤与叶赫部的仇恨积怨很久了,是氏族之间的仇恨,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的叶赫那拉氏家族与爱新觉罗家氏族就发生过一场战争。

“那时的爱新觉罗家族的首领为了使叶赫那拉氏臣服,就指着大地说自己是大地上最尊贵的金子!因为‘爱新觉罗’在满语中有‘金子’的意思。而叶赫那拉的首领听了后根本不买帐,指着天上的太阳说‘金子算什么,我们姓它!’因为‘叶赫那拉’在满语中有‘阳光’的意思。话不投机,一场激战之后,当时的叶赫部取得了胜利,成为当时东北最大的一支部落。

“后来直到努尔哈赤的建州部势力越来越大,爱新觉罗氏终于又扬眉吐气了,三征叶赫,最后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下令屠城,城市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被杀光了,叶赫部最后终于灭亡了,人丁单薄,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我和大牙听到屠城,也对努尔哈赤的狠辣不住的砸舌,或许真的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毛爷爷不是也说过,“要胜利就会有斗争,有斗争就会有牺牲”。不得不说,努尔哈赤的勇气智慧、高超手段、军事天才、用人之能的确够称得上是个英雄,只是一想到无辜惨死的全城居民,我就觉得有些胆寒,突然觉得努尔哈赤只是个成功者,但却不是那种侠之大者的英雄!

我正胡思乱想的工夫,大牙撇了撇嘴,感慨道:“屠城灭族,是有点残忍啊,希特勒当年不是也要灭了尤太的种族嘛,杀了多少人,不过也没有杀绝,努尔哈赤难道就能杀光叶赫那拉氏?”

大牙这一插话,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赶紧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努尔哈赤这么在乎那个诅咒,害怕有一天叶赫部东山再起,自己打下的江山又旁落他人之手,所以才要彻底灭掉这个部族,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杀人是杀不绝的,屠城的方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努尔哈赤当年手下那么多高人,不可能不知道,最彻底的方法就是破其风水龙脉,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氏族永不翻身。

我这几句话如晴天霹雳一样,一下子就把柳叶和大牙给震呆了,都眨着眼睛,盯着我看个不停,一脸的狐疑。

我一摊手:“事实就是这样啊,古往今来,屡见不鲜,破风水龙脉,你们不是不知道,我们在娘娘庙村那边的荒岗子上不是就有一根锁龙桩嘛?虽然不知道是谁钉的,但是目的就是破掉此地风水龙气。”

大牙一翻眼睛,又看了看我:“你不是说那锁龙桩就是努尔哈赤钉的吧?”

我用手拍了一下大牙的脑袋:“你咋一条道跑到黑,我说的是‘例如’,那根锁龙桩柳叶当初也说了,是明朝时期的工艺,估计不大可能是当时的努尔哈赤钉的,而且看那锁玉桩的工艺及手段,应该是出自明朝的钦天监之手。”

柳叶想了想后,有些兴奋的对我和大牙说:“我觉得来亮的这句话有些道理,而且合情入理。努尔哈赤为了对付这个诅咒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屠城只不过是一种最大程度在短期内消除威胁的一种方法,而长久考虑,破风水地脉是最稳妥而保险的,尤其他身边聚集的那些高人,好像行地七公中的老四‘文曲’就很精通风水吧?”

大牙一咧嘴:“可是老四‘文曲’估计早就变成有机肥料了,当年与老三一起中了巫诅不是跑到老大怼玄老道那里,师兄弟一起挂了吗?”

自己刚说完,又一挠脑袋,眼珠斜上一翻:“你们说会不会是卸磨杀驴啊?”

看我和柳叶没太听明白,大牙一清嗓子,开始白话了起来:“你们看啊,如果努尔哈赤要破叶赫氏族的风水,那么最有可能担当此重任的是不是就得是老四‘文曲’?”

我和柳叶点了点头,各尽其能,各尽其职,也是合情入理。

大牙一见我们很配合,大嘴一咧,撸胳膊挽袖子,把咖啡杯子推到一旁,边说边比划:“努尔哈赤要破叶赫部风水,一定会派行地七公中的老四出手,这样把握更大,成功性更高。可是这种事情注定不会留下活口,会不会是等老四办完了之后,又派人暗中把老四给……”大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说老四的死也可能是因为这事?可是老四是死……?你是说老四是老五暗杀的,老五是也是受了努尔哈赤的指令?”我越说感觉这事情越复杂,有些不敢相信了。

说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敢再想了。

柳叶也是吃惊不小,沉思了片刻,抬头看着我:“风水真的能有这么大的作用?破坏风水是不是位置很重要?”

我点了点头:“天地一大生命,人身一小天地。其实可以把自然想像成我们人的身体一样,大地内部也有‘生气’,‘生气’是阴阳结合之果,生气聚集的地方是自然是风水吉地,就是穴。‘生气’沿大地的经络而运行聚集于穴位,并沿经络而展布。只要能断了叶赫部的主穴之气,相当于点了人的死穴一样,那么叶赫部自然就会慢慢消亡。”

柳叶似乎听懂了,双手扶着咖啡杯,视线渐渐的融入进了咖啡的奶泡中,沉思不语。

第四章 人骨地

大牙单手转着那只咖啡杯,左顾右盼的看了好一阵,最后舔了舔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抬头冲我们说:“妹子,来亮,咱换个别的地方吃点去吧,可别在这儿糟这洋罪了,吃不饱也喝不饱的,干脆换个地方吧?”

柳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牙突然这一吱声,感觉柳叶的身子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哦”了一声,歉意的朝着我们笑了笑,然后问大牙想要去哪里。

大牙一见大伙都没啥意见,真是骑毛驴咬豆包,都乐颠馅了,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来,好像早就想好了地方,一边走着,一边穿着大衣,几步就窜到前面去了。

天已经黑了,夜空看上去碧阴阴的,看起来厚而不腻。路上行人依旧熙熙攘攘,舞榭亭台,车水马龙。和暄嚣的白天相比,这里的夜晚显得更加协调而有韵味,眼前就像是一幅经典的油画,灵动,清澈,不染尘埃,橘黄的灯光温柔的泻满一地,与夜色交相呼应。

灯光仍然无法夺去月色,月色是清的,灯光是浑的,橘黄之中渗入了一种清辉。

大牙撇开我和柳叶,走在最前面,眼睛紧瞟着店面,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吃什么。对于吃这回事,有他在,我一向不用操心,索性和柳叶不远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全权交由他做主了。

柳叶抬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牙,又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胡哥,你说假如努尔哈赤真的派人去破叶赫的风水,现在还会找到留下的痕迹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柳叶突然这么问,也没多想,就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破风水龙脉的手段虽然是五花八门,但是风水被破后都有差不多一样的外观表现,就是阴阳失和。再者说,雁过留声,爪过留印,总会有些痕迹可寻的。”

柳叶听我说完,略略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叶赫国的疆域也不小,相当于现在的整个吉林省了,你能找到什么‘风水眼’吗?”

我看了看柳叶,心里暗自核计了一下我自己的水平,我这半吊子水平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用句粗话说就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半香油,也都卖弄的差不多了,对于寻龙点穴,我还真没有把握。但是总不能在这时候装怂掉链子,就轻哼了一声,硬着头皮说:“如果给我一份当年的详实地理地貌图,有精确的地势地形高度落差,最好就是军用地图,我估计仔细的研究一下,备不住还可以找到。”

军用地图应该是反映实际地形的最可靠的资料,是军事指挥员的“左膀右臂”。在作战行动中,称得上是“行军的无声向导”,甚至可以说是“军队的眼睛”,是指挥作战必不可少的工具。

这种地图与普通的旅游地图不同,军用地图把地面上的地物用很标准的符号和颜色加以区分,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地况,最主要的是这种地图上的等高线可以准确的反映出现实的地貌,简单的说就是等高线多,山就高,等高线少,山就低;等高线稀,坡度就缓,等高线密,坡度就陡。

我之所以这么说,相当大的一部分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以免真的找不到时折了面子。当然,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地形地貌没有发生变化,靠我们两条腿走遍所有的山头,也是痴人说梦,何况几百年了,地形地貌不可能没有变化,本来就是“二把刀”,再按现在的地形地貌去找当年的“风水眼”,更是难上加难了。

柳叶听我说到地图,眼睛亮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看了我一下,却没吱声。本来这事就不是我的强项,我也不敢使劲的去装大尾巴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敢接着这茬再往下唠。

大牙在前面终于找到了一家烤肉店,门口支着烧烤炉子足有三米多长,上面摆了一大排肉串、鸡翅、肉筋什么的,炭火通红,烤得滋滋直响,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香气。

找了个小包间坐了下来,大牙也不看菜单,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点了什么东西,问也没问我和柳叶。

我瞅瞅大牙:“大牙,这个不对吧,你咋的也得问问我们吃啥吧?就算不问我,柳叶毕竟也是客儿啊?”

柳叶一听我这么说,故意冲大牙板起了脸。

大牙看着我们,用手点了点我,“唉”地一声,叹了一口气,随后对柳叶说:“妹子,哥哥谁都不想也不能不想着你啊,实不相瞒,这小店里能烤的东西我点的八九不离十了,肯定能有你爱吃的了,除非你不吃烧烤,叫得出名的,哥哥刚才都叫了!”

我和柳牙相互对视了一眼,实在是心服口服。

不大一会,东西都上来后,装了好几只盘子,看得出来大牙确实是饿了,甩开腮帮子,风卷残云。

吃东西就是这样,吃的就是个气氛,在大牙的带动下,我们都吃了不少,只是这东西吃了没几串就有点吃不下了,而大牙在旁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叭嗒着嘴,看那模样吃得正在兴头上。

柳叶喝了一口饮料后,擦了擦嘴,咬着嘴唇想了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对我和大牙说:“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们。坦率的讲,刚认识你们的时候,我对你们还是有一定防备的,所以有些事并没有对你们说,现在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想和你们说一件我家里的事情。”

大牙吃的正津津有味,一听这话,嘴里的肉也没怎么嚼就一伸脖子硬给吞了进去,愣眉愣眼的看着柳叶:“妹子,啥事这么严重?整得这么正式。”

柳叶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告诉我们,她的家里还有一件东西是随同行地令和珠子一起流下来的,只是这件东西有点让人害怕,是一块肩胛骨,上面刻着一张地图。

“肩胛骨?地图?”我一听这个有点迷糊,瞅了瞅自己,又打量了一下大牙。

大牙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指点了点我肩膀偏后的区域说:“喏,就是这儿了,肩胛骨也就是传说中的琵琶骨,是块三角形的扁骨,分为两个面、三个角。内侧缘长而薄,对向脊柱;外侧缘肥厚,对向腋窝。”

柳叶听大牙说的如此专业,有些吃惊,疑惑的看了看大牙。

我倒是没有心思注意看柳叶和大牙,而是有些好奇的问柳叶究竟是什么地图。

柳叶摇了摇头说:“上面刻的地图我查了很多资料,费了很多精力,最后才确定上面刻的就是女真叶赫部鼎盛时期的疆域图。虽然上面的线条十分简单,但是几条河流的走向形状却极精准,上面还点了几处标记,只是不知道这个地图是做什么用的。”

柳叶看了我和大牙一眼,见我俩默不作声,又接着说道:“你们知道我家祖上就是行地七公中的‘武曲’,擅长机关阵法。但是你们不知道的是,他死的也是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听家里老人代代相传说,当年好像突然出了什么大事,他留下这几件东西后就独自出了远门,可是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生死未卜。”

我看了看柳叶,这才知道柳叶刚才为什么欲言又止,我把柳叶说的这些事想了想,问柳叶:“你怀疑刚才我们无意中谈到努尔哈赤可能派人去破坏叶赫部的风水,是你家的那位先人‘武曲’执行的?”

柳叶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我以前一直不知道这地图代表着什么意思,刚才大家在一起说话间,说到了破叶赫风水的事情,就说到了最擅长风水的‘文曲’,可是凭直觉我觉得未必就是‘文曲’,因为‘文曲’与怼玄散人一样,都是汉人,努尔哈赤布置这样一项重要的任务,肯定要多方面考虑一些,所以我才有些怀疑是不是我家祖上的失踪是为了这件事情。”

大牙听了半天,也是一脸的惊讶,瞅了瞅柳叶:“‘文曲’与‘武曲’,一个精通风水,一个精通阵法,相辅相成,文武合璧,又相互制约,备不住两个人都有份也说不准呢?”

其实大牙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这种事情一个人做,没有帮手,的确行动起来有些困难,而两个人相互有个照应,则更方便一些,事实到底是怎样的,说也说不清楚。

柳叶沉思了片刻,抬头对我说:“我很希望有机会可以找到他的遗骨或是行踪,可以告慰先祖,虽然时隔这么多年,我也不希望先祖暴尸野外,希望能是入土为安。”

大牙明显吃饱喝足了,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妹子,你放心得了,哥哥这身本事你也不是不知道,上山抓虎,下海擒龙,都如探囊取物,说别的是吹,哥哥专业就是主攻疑难杂症,专干别人干不了的事……”

“打住,赶紧打住!“我见大牙开始满嘴跑火车了,赶紧把他拦住了,冲他直摇脑袋:“大牙,你可别黑瞎子带钢笔,硬充大干部了,小家雀站在鹅蛋上,装啥大屁眼啊,你那点能耐谁不知道啊,可别吹了,咱务点实吧!”

柳叶在旁边也是哭笑不得,看着大牙也是禁不住的摇头叹气。

现在我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柳叶刚才路上想说又没有说的真正原因,恐怕她是怕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影响我们的计划,不过对于我和大牙来说,找‘廉贞’现在来看也没有什么线索,不如顺着这件事往下查查,也许柳暗花明也说不准,何况我们也是想真心的帮助柳叶。

PS:感谢您的支持与关注!

第五章 孟家岭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犹豫了半天,我还是忍不住的问大牙,柳叶是不是还隐瞒了我们别的事情?

大牙回来后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哼哼着小曲,听我突然说起这个,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斜眼瞅了瞅我:“咋的,来亮,你还怀疑柳叶?柳叶怎么说也是和咱们出生入死好几回了,说实话,以前我也有点怀疑她,但自从在偏脸城地宫回来后,我可把她当成生死之交的朋友了,我觉得她也是真心把咱们当成朋友,不像是装的。”

大牙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有再说别的,苦笑了一下,就岔开了话题。

一大早起来后,才发现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了些小雨,窗外的杨柳绿的更加碧秀,顿觉春色撩人,空气也被洗得格外新鲜,就连往日有些炙热的太阳今天也变得有些娇柔了。

没什么事,就和大牙一些聊着这些事,但也没有什么头绪,昨天临分别时说好了下午去柳叶家,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大牙才下了楼。

不大一会,就到了地方。

柳叶知道我们喝不习惯咖啡,特意买了茶叶和茶具,已经给我们沏好了茶水。这份心意确实让我们很感动,我赶紧主动执壶给每人倒了一杯。

柳叶等我们坐定之后,起身在旁边的书架上取出一只很精美的锦盒,小心的放到我们中间的茶几上,然后掀开盒盖,露出个黄绸布的包裹。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柳叶,柳叶这才小心的揭开绸布,露出了那块肩胛骨。

这块骨头一看就是时间不短了,不知道是药水泡过还是经常用手摸索的原因,表面竟然有些瓷质化了,光滑闪闪,油光可鉴。仔细看看了看,果然上面刻了一些纵横交错线条,只是线条很浅,像是用刀很匆忙刻上的。但是让人奇怪的是,这块骨头的顶端却穿了一个孔,孔径能有一公分大小,边缘打磨的十分光滑。

大牙拿起骨头后慢慢的在手里转动了几圈,看得很仔细,嘴里不住的咂舌,过了一会后,抬头看了看我和柳叶,语出惊人:“这块骨头是男性的肩胛骨,年龄四十多岁左右,中等身材,体型偏瘦。而上面的孔不是死后弄出来的,是死前就已经有的,孔洞边缘有明显的自然长合痕迹,由此可以推断,这人生前,肩胛骨就被击穿了个孔洞。”

柳叶张着嘴,一脸的惊愕,对大牙的话明显持怀疑态度,冲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大牙,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忽悠人呢?怎么搞得和法医差不多啊?你说话我都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了。”

我瞅瞅大牙,挖苦他道:“黄泥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吧!平时没正经,说话都没有人听了吧?”

也不理会大牙的反应,我又冲柳叶笑了笑:“放心吧,大牙这个不会说错,他家老爷子擅长摸骨,他也是耳濡目染,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大牙也是讪讪的冲柳叶笑了笑:“我说妹子啊,哥说真话的时候的确没有说假话时候多,不过这不代表哥就没正经的,你看关键时候,哥掉过链子吗?”

柳叶挑起眉毛看了看大牙,晃了晃脑袋,看那意思,对大牙的话仍然半信半疑,只是嘴里不说罢了。回手从文件筐里抽出了一张地图,铺在了我们面前。

我一看是张后金时期叶赫国的疆域地图,没等我说话,柳叶先吱声了,简单的给我们说了下叶赫国的疆域范围,然后就对照着骨头上的线条,指着地图上的们置,一处处的告诉我们,哪条线是东辽河,哪条线是伊通河,还有梨树县的位置,四平市的位置,我和大牙好歹对四平比较熟,她这么一说也知道了个大概。

叶赫部号称叶赫那拉部,叶赫是满语“yehe”的汉语音译,叶赫那拉部因叶赫河而得名。那拉“nara”出自古女真语,直译为五彩日光。

大约明永乐至洪熙年间,其势力范围扩展到今天吉林省西部白城辽原一带。16世纪初,叶赫部首领率众南迁,来到叶赫河北岸定居,建叶赫国。当时疆域北至东辽河,西至开原,东至伊通河,向南几乎到了丹东。也就是现在的吉林省大部分就是原叶赫国的领土,基本上包括了现在的四平市、伊通县、长春市。

而骨头上的地图画得相对很简单,只刻了几条水系与山脉的走向,但位置走向却出奇的精确,真想不到几百年前没有现代的测绘仪器,但是地图绘制的精确程度竟然也毫不逊色,看得我和大牙都不禁啧啧称奇。

骨头上除了刻了一些山脉和水系外,还有三个标记点,说是标记点,只是刻的圆点稍稍大了一些而矣,在图上看起来很明显。

大牙指着上面的这几个圆点说:“我估计这几个地方可能就是在骨头上刻这地图的目的,只是如此粗糙又不知道是不是比例准确,恐怕找起为还真不太容易,就按这图上的比例尺,点歪了几毫米,我们也得多走出十里路去,基本上没啥指望。”

的确像大牙所说,如果这几个标记点是这块人骨地图的最终目的,那么这几处位置可能埋了什么东西或是做过什么手脚,但是图上差了一毫米,我们实际上就要差出几千米去,这个实在是要命。

柳叶好像也看出我们的顾虑,从桌子拿过来她的手提电脑,启动后,让我们看了一组图片。

图片是网上卫星地图的截图,柳叶事先已经把人骨上的地图与卫星地形图比照合成在了一起,对比查看一番后,我就看出了一些端倪。

虽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人骨图上标注的这些地方大多已经没有人烟,成了荒郊僻野了,但是在卫星地图上却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这三处地方都是藏风纳气,近水之处,如果估计的不错,这里在过去也一定是村落或是城池,聚气之所,风水吉地。

看完这些图后,我点了点头,让柳叶把电脑里的图片打印出几份来,然后慢慢的说出了我的看法,我觉得人骨上的地图并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从现在来看,这几处地方已经荒芜,都在深山竣岭之中,或是成了水库,但是观其形势,这三处的确是藏风聚气之所,风水上的上上局。

古人过去无论是修建城池,还是村落选址,都是以风水理论为指导,而从卫星地图上来看,这几处地方也称得上是“四灵地”,满足玄武垂头、朱雀翔舞、青龙蜿蜒、白虎驯俯的四项基本原则,但是这么好的地方却没有村落,人迹罕至,成了现在这样,则恰恰更说明这里有问题。

难道说这里实地的风水已经被破坏了?难道这张人骨图上标注的位置是叶赫国的“风水眼”?越想我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心里也是异常激动,在这里凭空臆想也解决不了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我们找到其中一处地方,仔细的探查一番,就可以验证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眼睛都放光了,本来他就是闲不住的人,在家里憋了这段日子,已经实在有些呆不住了,一听说又要出去,也不管有没有危险,顿时喜上眉梢,兴奋的手舞足蹈,一个劲的追问我先去哪里。

我仔细的看了看这三个地方,最后指了其中一处,现在归属于吉林省梨树县的孟家岭镇,和我们老家蔡家镇紧挨着,多少熟悉一些。

孟家岭镇是四平市梨树县东南部的一个小镇子,北面紧挨着蔡家镇,南与辽宁省西丰县接壤,东与公主岭市、伊通县隔二龙湖相望。全镇有一百多平方公里,2万多人口,南面与303国道相通,西面与“四长”高速公路相连,辖区内林密谷深,河多岸长,是吉林省除了长白山地区以外难得的山岭地区。

我本来想劝柳叶不要跟着我们去冒险了,这段时间,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危险有多大,可以说根本就是无法预计的。我心里确实不希望柳叶有所闪失,侧头瞥了一眼柳叶,还没等我张嘴,柳叶却直接冲我打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柳叶歪头看了看我,上下扫了我几眼:“胡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说什么我也非去不可,不仅仅是因为珠子的事情,更主要的是因为这事也可能关系到我的家事,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再说了,咱们这么长时间在一起,我也没有扯你们的后腿吧?凭什么就不让我去啊?”

大牙在旁边嘿嘿一笑,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嘿嘿一笑:“妹子,放心,来亮说的不算,他是丫环拿钥匙,只当家不做主。现在是和谐社会,凡事都得讲究民主,哥同意你去,咱俩两票就把他给否决了,他说的跟本就不算数。”

大牙这么一说,柳叶这才面含微笑,很感激的冲大牙点了点头,估计在这一刻,大牙的形象在她心里高大了许多。

而大牙则趁柳叶不注意,又赶紧冲我直挤鼓眼睛,我一看就知道大牙另有打算,也就没有再说别的,讪讪的笑了笑。

第六章 九堂神尸庙

两天后,大家都准备妥当了,柳叶驾车接上我和大牙,直接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驶。

北京的天平时总是灰蒙蒙的,就像罩了屋塑料布,但是今天却是蓝的出奇,蓝天,白云,还有那追逐嬉戏的林间小鸟,这一切构成了一幅天然绝好的水墨丹青。

一路上嘻嘻哈哈,很是轻松,车窗外的光影很有韵律的跳跃着,路旁的行道树舒展着黄绿嫩叶的枝条,在微荡的清风中温柔地拂动,翩翩起舞。

柳叶驾着车,触景生情,似乎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念呤:“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甚无情,便下得、雨僝风僽……”

一首辛弃疾的《粉蝶儿》词竟然呤得这般合情合景,不禁有些心驰神往,呆呆的看着窗外,而思绪却早就飘向了远方。

大牙晃着脑袋,连连点头,瞅了瞅柳叶:“妹子,这诗念的倒是挺好听的,听这调调,有点像词牌啊,过去这词都是要和着小曲唱出来的……”

本来挺风雅的事,让大牙给搅的有点大煞风景,立时招来白眼无数。

我忍不住拿小话埋汰他:“大牙,知道啥叫多余吗?就是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别人说完话后你给的意见。”

大牙冲我一撇嘴:“咋的,我说的不对啊?这玩应儿几百年的东西了,都容易长毛发霉了,仔细一提鼻子都有股捂巴味(东北土话:潮湿发霉的味道)!现在还有谁整这个,咱也要与时俱进啊!”

“与时俱进?新体诗?梨花体啊?”柳叶头也不回,讥笑大牙。

“梨花体?啥玩应儿?”大牙根本就管不住他那张嘴,挨呲没够,说话也不过脑,张口就问。

我敢紧替柳叶挡了下来,告诉大牙,平时上网多看看有用的东西,别总盯着那些图片网站,图片永远没有文字有知识。

“梨花体”谐音“丽华体”,其实是因为女诗人赵丽华名字而来,要说这女的,作品那可老另类了,所以争议也很多,一直被戏称为“口水诗”,以她的诗歌风格相仿诗歌都被称为“梨花体”。

看着大牙一知半解的样子,我叹了口气:“算了吧,给你整一个经典的吧,你听着啊!”

我清了清嗓子,咽了口唾沫,然后一板一眼的朗诵道:“一只蚂蚁,另一只蚂蚁,一群蚂蚁,可能还有更多的蚂蚁。”

大牙愣眉愣眼的盯着我,见我不吱声了,眼睛眨了眨,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完了?”

我和柳叶冲他点点头:“完了!”

大牙是这个泄气啊,往靠背上一仰,伸了个懒腰,嘟嘟囔囔道:“这他妈的算哪国的诗啊?妈了个巴子的,早知道这个也行,我小学的作文整出来都比这个有深度。”

柳叶轻哼了一下,也没看大牙,让大牙别不服气,人家那诗要是从专家的角度上解读,也是很有意境的。有很多“专家”专门研究过,最后认为,这首诗的高度不是一般的高,诗中表达的实际上是一种认知的过程,从哲学上讲,最简单的也就是最复杂的。

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寂寞。天没黑的时候,好歹是到了孟家岭的镇子上。

镇子上的街道歪歪扭扭,有点像汉字的“大”字,虽然是小乡镇,但是看着发展的还不错,镇上不长的一条街,倒是卖什么的都有,一应俱全。我们在镇上转了一大圈,最后把车停到了一家饭馆门前,一楼是饭馆,二楼就是旅店。

车刚停好,屋里就出来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和我们打招呼,很热情的把我们迎进了屋里。

饭馆也不是很大,进门靠右手边有三间用木板简易分隔出来的包房,对着门的方向,则顺排一溜摆着三张餐桌,那汉子直接挑开一间包房上的门帘,把我们让了进去。

随便点了几道菜,喝了口茶水后,等着上菜的工夫就和那汉子攀谈,这才知道他就是这里的老板,而这间小店是他们夫妻俩开的,也没有什么服务员,他负责外面跑堂,他媳妇负责后厨上灶。

镇上平时很少来外地客,大多都是本地的人来吃饭,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对付着。至于旅馆,常年也没有多少人来住,反正也是自己家的房子,屋子多也住不过来,就收拾出来两间,有住宿的就在这儿将就一宿,价格倒是很公道。

我递给老板一支烟,那老板推辞了一番后就顺手接了过来,先给我们点着火后,自己这才点上。

估计是他刚才出去时注意到了我们的车牌号,所以问我们大老远的咋从北京过来了。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告诉他说其实我们都是这里的人,十多岁后才搬走的。现在家里老人岁数都大了,有生之年也回不来了,人老了,就念旧,天天没事就念叨这里,这不,我们几个才特意回来看看,一是看看几家老亲戚,串串门子,再者寻思着,顺便拍点照片,回去也好给老人也念叨念叨,就当是回来旅游玩了。

那老板听我说完后,喷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嗨,这破地方有啥玩应儿啊,旅啥游啊,都是大土坷垃,要不就是荒草甸子,还有前边那片野山,没啥看头。你们就是城里住惯了,看啥玩应儿都新鲜。”

正说着,门帘一掀就进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扎着围裙,把手上的菜放到桌子上后,瞅了瞅我们三个:“你们要是没来过,这里也有点能看的东西,不像他说的那样,不是还有个边壕和边门嘛,还有个大庙,瞅瞅也行。”看这情形,这女的就应该是老板娘了。

“边壕?边门?还有什么大庙?”我听后很感兴趣。

老板冲老板娘挥挥手,打发她接着炒菜去了,然后一边给我们拿着碗碟,一边说:“她说的是大沟村北面不远,听老人说那里是赫尔苏边门,有一条很长的‘边壕’,据说当时壕南面是汉人,壕北里就是满人,那壕可老长了,听说有几百里地长,和长城差不多,不过你们在北京,看过长城后再看这个就是个大土包子了。”

我一听觉得有点意思,这个什么边门还有边壕的也在大沟村附近,估计和我们要去的地方应该不太远,就有些好奇的问那老板:“这边门和边壕是啥年代的事啊?边门是干啥用的?”

那老板见我们对这个感兴趣,就拉了把椅子坐在不远,一边抽着烟一边说:“边门和边壕应该是清朝以前的事了吧,咱这疙瘩以前是满人的地界,边壕差不多也是个分界线吧,把汉人和满人分开,隔个五六十里地就有一座‘边门’,是放哨用的。东边头一道门就是咱这儿,叫‘赫尔苏门’,往西还有‘半拉山门’、‘棉花街门’、‘乌拉堡门’。”

说到这里,那老板往前探了探身子,很神秘的对我们说:“这边门听以前的老人说,那可是当时是‘过边’的通道,如果不在边门上过,而是冲过边壕,被抓住就是当场杀头,会丢命的。”

那老板一边招呼我们几个吃着东西,他一边说给我们听,倒也打听出了不少东西。

据说在这道赫尔苏边门的附近以前清朝时还盖过一座“九堂神尸庙”,庙里供奉的是关二爷。当时的大庙有前后大殿,钟、鼓二楼,里面的神像是用金子镀的,眼睛是用玛瑙镶嵌的。金光闪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当年庙里的钟声能传出几十里,十分气派。

又过了几年,开始跑“毛子”,“老毛子”把庙给毁了,里面的东西都给抢跑了,就剩下个残垣断壁的旧址现在还能看到。而现在的庙是后来村里人集资修建的,位置也不是先前的地方了,里面的老道接连换了好几拨,据说是这庙一般的道行根本就镇不住。

“老毛子”源于中国人对洋人(欧罗巴种的)的贬称,据说是由于早先见到的外国人既野蛮又浑身长满了红毛,所以贬称为“老毛子”。在沙俄侵占东北后,大批俄国人来到东北定居,于是“老毛子”这个词逐渐变成专指俄国人的词。

不过听到“九堂神尸庙”这个名字,我们几个都感觉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会起个这么古怪的名字。

那老板也晃了晃脑袋,说是老人都这么说,谁也不知道为啥。

那老板看这屋里也没有别人,就把椅子又拉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有些事说出来怕你们不信。你们不知道啊,那庙跟前不远处据说埋了一万多人,都是当年努尔哈赤打仗时杀的人,全给埋到这边壕里了,听说当时把边壕往下又挖了五六米深,挖了几里地长,才把杀死的人都埋下。”

“不过以后这块可就不太平了,一到晚上就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根本就没有人在附近住了,都说是杀的人太多,冤魂索命啊!后来听说是努尔哈赤知道这事后,把他手下的一个大将给斩了,埋在了那里,说是收拾那些死鬼。后来又在上面修了这座庙,请了关二爷,这才镇住这里,不过你还别说,自打那以后还真就风平浪静了,真假咱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们三个都隐约的嗅到了一丝气息,有努尔哈赤的地方,我们都不会轻易放过,而这九堂神尸庙,如果真像这老板说的这样,的确是有些诡异。

我赶忙让柳叶掏出地图,让这老板给指下大概的位置,那老板看了半天地图,才弄明白东南西北,估计也是以前很少看地图的缘故,大牙比比划划说了半天,那老板才搞明白地图上我们的位置,又自己鼓捣了半天,最后用手敲打着一个地方,很肯定的告诉我们,他说的边门和古庙的位置就在那里。

我们三个伸脖子看了看,倒抽一口冷气。

PS:本书实体书将于四月份上市,实体书名《大清龙棺》,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注。

第七章 东方蛮蠊

第七章

东方蛮蠊

那老板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好在我们这次要去探查的范围之内,接近中心的位置。

凭着人骨地图上粗略的标注,我们把目标区域圈成方圆三里地的一个大圈,本来打算打好持久战,一点一点的排查,也正在犯愁不知如何下手呢,这老板说的故事却让我们有了目标,位置也在我们这次预期的范围之内,凭直觉,我们都觉得这个赫尔苏边门,还有那座九堂神尸庙大不简单。

尤其听到努尔哈赤在边壕上炮制的“万人坑”后,我心里隐隐抓住了一丝线索,因为这种“万人坑”在风水上的作用就是利用冲天的阴气、死气来克制蓬勃的生机之气,这种做法在秦汉年间一直是破坏大型山水灵气最常用的方法,只不过太过于残忍,有悖天道,所以在唐代以后就很少有风水师这么做了,而努尔哈赤在这里大肆屠杀后又集体埋葬,是偶然还是早有预谋呢?

吃饱了后,我们上了二楼,唯一的两间客房让我们给包了下来。屋里面没有什么配套设施。就连电视都只是个摆设,还是黑白的,这种电视估计连几十元都不值了,还没有一本A3纸大。每间屋子里放了四张床,两个小柜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虽然很简陋,但是收拾的格外干净。

晚上临睡前我们三个一起聊到了半夜,话题自然都是围绕着边门、万人坑和那座九堂神尸庙。

当柳叶和大牙知道了“万人坑”的作用时,都是直吐舌头,估计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残忍的方法去镇风水龙脉。打开电脑找了半天,网上关于孟家岭镇的这座“九堂神尸庙”的网页只有三四篇,只是只言片语就一带而过了。

只记载着孟家岭镇大沟村的北侧,现有古庙和“边壕”的遗迹,据调查,这里就是赫尔苏边门,而古庙是清朝政府拨款建造的“九堂神尸庙”。

找了半天都是这段话,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记录了,大牙把电脑的一合,伸了个懒腰:“这地方太偏僻,网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能靠咱们的聪明智慧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看也商量不出个啥玩应儿了,抓紧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去看看就一目了然了。”

也只能如此了,我们简单的洗漱之后,可能是一路奔波有些累了,不大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一大早吃了点东西后,在镇子上又买了一些食品,塞在背包里。这才延着乡道往大沟村驶去,在这种地方基本上地图已经没有用了,这种村路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只好一路打听着走,还好距离不是很远,最后把车开到一片荒野中,再也找不到前进的路了,只好下车开始步行。

不远处就是重重叠叠的野山,附近看不见一个村庄。这些野山就像喝多了的老头似的,病病歪歪,挤在一起,一个靠着一个,也不知道沉睡多少年了。

从山脚向上远远望去,山上也已经泛绿了,春风拂面,一股特有的田土气息吹了过来。夹杂着青草的味道,闻着就让人精神振奋。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这片山的山坳里,眼着歪歪扭扭的山头,根本看不到有什么上山的小路,看样子平时根本没有人来这里。随处可见到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的山石,岩壁里偶尔会跳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

我和大牙背着沉甸甸的背包,拉扯着柳叶一起往山腰上爬去,这种野山看着不是很陡,但实际爬起来却很累,山石纵错,看着挺结实,用脚一踩就往下滚,弄得心惊胆战,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只好步步为营,用手拽着裸露的树根,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不过好歹算是爬到了半山坳。

这里的地势相对比较平坦,就像是在半山腰用刀更砍出来的一片平地,抬头往上瞅了瞅,山势变得异常陡峭。这处平台的面积不太大,长宽也就五米左右,爬到这个平台上后,把背包取下来,倚着休息了一阵,渐渐的缓过来气了,只是累得谁也没有心情多说话。

这里正是向阳的山坡。阳光这时刚好晒过来,身上像是盖了一床金色的被子,暖融融的,索性眯着眼睛,晒着太阳,微风拂面,顿时有些心旷神怡。

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些,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抬头向上看了看,心里暗自叫苦。也不知道是我们走错了路还是这座山根本就没有路,再往上几乎都是七十度角的陡坡,看着都有些眼晕,我不禁担心的看了看柳叶。

但是现在如果再下山重新选路,估计浪费的时间会更多。没办法,只好让大牙从包里取出绳子,我爬在最前面,用绳子尽量的兜住一些树干,然后拉紧,这样紧跟着的柳叶和大牙就可以拉着绳子往上爬,多少能节省一些体力,虽然这样的爬山方法笨拙了一些,速度缓慢。不过好在安全有了保障。

本来不长的距离,足足爬了三个多小时,才终于又攀到了一处平地,眼看着离山顶不远了,看看时间也过了中午,肚子也有些饿了,干脆在这里休息一下,吃些东西。

柳叶打开背包,很麻利的铺些塑料布和防潮垫,又取出些吃的和水,招呼我和大牙一起吃。

我和大牙这才睁开眼睛。用手拄着地面,好不容易挪了过去。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感觉浑身上下的关节就像上了锈一样,动哪儿都疼。

大牙伸手抓过一盒午餐肉,没有用上面自带的开罐器,而是很拉风的用匕首在罐头盖上切了一个十字形,然后用刀尖把铁皮剥开,之后一扬手,刀尖冲下深深的扎进了地里,这才把罐头放到我们中间。

我看着有点来气,就埋汰大牙:“你装得是哪国的雇佣兵啊?有开罐器不用,费这个鸟事,装什么屁啊!”

大牙还不服气:“你懂什么,野餐吃的就是这个情趣,在这儿地方,你咋不吃个地三鲜,打包一盘锅包肉上来啊?你啊,一点情调都没有,一辈子也就这样了,猛的一看还行,仔细一看还不如猛的一看。”

柳叶在旁边不知道是累了还是怎么了,也不说话,一边喝着水,一边看我俩的热闹。

我和大牙斗着嘴,但也不忘往肚子里填东西,毕竟接下来还是要靠体力的。

虽然都是些火腿肠或是面包什么的,但是今天吃的却格外的可口,狼吞虎咽的谁都没少吃,吃的差不多了,都半眯着眼睛,各找了一处地方,倚着背包开始打盹。

刚休息了不到十分钟,意识刚刚有些模糊,就听到柳叶“啊”的一声惊叫,把我和大牙直接吓得就坐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下意识的就把匕首抄了起来。

就看见柳叶脸色煞白。用手指着旁边的刚扔的火腿肠的袋皮,结结巴巴的说:“有……有……有虫子!”

我和大牙一听差点没气乐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只虫子用得着这样嘛,这女人就是喜欢小题大做,只是还没等我俩说话,柳叶可能也意识到她说话的问题,又赶紧接着说:“很大很大的虫子!”

这一下,我和大牙都不敢大意了,大牙把柳叶拉了过来,然后用刀小心的拨了一下那个袋皮,就见在火腿肠的袋皮里“嗖”的地下爬出一只虫子,吓得柳叶在旁边马上就闭上了眼睛。

这只虫子体长估计有五厘米左右,背腹扁平,呈赤红色,表面油光锃亮,头很小并且向下弯曲,两只细长的触角,一节一节的,像鞭子一样。六条短足粗壮,爬行的很快,翅脉清晰可见,也不知道是不是会飞。

看到这虫子我第一眼的感觉就觉得是只蟑螂,可是转念一想,这地方现在的温度好像还不至于有蟑螂出现,就算是有,也没有见过这么大个的蟑螂,差不多有小拇指大小,看着瘮人,让人头皮发炸。

大牙也吓了一跳,看着那虫子就骂个不停,手起刀落,一刀就把那只虫子切成了两断,这下可好,再看那只虫子比刚才没死时还恶心,花花绿绿的汁液淌出一堆,几条腿还在那里一伸一伸的,把我恶心的也是直闭眼,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大牙皱了皱眉,把刀在地上来回蹭了蹭,突然眼睛盯着稍远一点的地方,很着急的冲我们说:“你们说的那个什么‘梨花体’的诗是啥来着?我现在给你们说一个,一只虫子,另一只虫子,一群虫子,可能还有更多的虫子。”

我和柳叶本来以为大牙在开玩笑,可是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就见那盒午餐肉罐头上足足有十多只这样的虫子在里面进进出出,而且再往远看,能看到一长排的虫子排成一条弯曲的队伍,都向这里汇聚而来,看得我们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柳叶用手捂着胸口,眼睛也不直视,而是盯着我看,有些紧张的问我:“胡……胡哥,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这……这么吓人啊?”

我刚看到这虫子以为是蟑螂,但是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蟑螂,颜色又是如此鲜艳,聚在一起就像是一滩血一样,红的触目惊心。

大牙一拍脑袋,看了看我和柳叶说:“我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如果我没记错,这虫子应该是东方蜚蠊。东方蜚蠊属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这虫子的所有特征都极为符合,只是还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红色的东方蜚蠊,备不住是变异了。”

东方蜚蠊这名字我和柳叶都没有听说过,不过听大牙说的头头是道,看他那表情应该不是在开玩笑。

大牙看我们有点不相信,又接着给我们介绍,据他说这种虫子能分泌油状的液体,而且有特殊的臭气,个别的也可以飞行,但大多数都是爬行,行走速度极快。

这种虫子一般都生活在温暖潮湿的地方,而且虫子本身能入药,通血脉,养阴生肌,提升免疫,散结消积,中医上甚至可以直接内服,对瘀血阻滞,胃痛出血,以及阴虚肺痨有着奇效,只不过眼前这种东方蛮蠊具体属于什么品种,他也认不出来。

柳叶明显不相信大牙说的话,而是一个劲的看着我。

而我其实也对大牙的话是半信半疑,但是后来听他说到这种虫子的药效,我就知道大牙说的一定是真的,估计这东西在中医里可以入药,是种药材,所以他才能认得这种昆虫。

我看了看有些发愣的柳叶,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大牙说的应该是真的。

柳叶又重新打量了一阵大牙,估计也对大牙产生了怀疑,不知道大牙为什么认识这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牙也发现自己又说溜了嘴,恐怕柳叶抓住这个不放,赶紧转移话题:“妹子,不要崇拜哥了,这东西在农村有的是,老人嘴里的土偏方里提到过。”说完后,又赶紧问我:“来亮,咱们如何处制这些虫子,是杀了还是留着?”

我瞅了瞅大牙,看了看眼前的虫子,有种直觉,感觉这虫子不是善类,就对大牙说:“施主,你就超渡它们吧,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鲜艳的蘑菇有毒,鲜艳的虫子一样不是益虫,你就下手吧,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大牙一听这个,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一瓶驱蚊虫药喷剂,对着那盒午餐肉罐头就喷了下去,然后另一只拿着打火机点了一下,就听“砰”的一声,喷出的雾状杀虫剂形成一个很大的火团,冲向了那只空罐头盒,火团消失后,再看那罐头盒里的虫子都被烧得在原地蹬腿了。

大牙见这招有效,嘿嘿一笑,蹲在地上,故技重施又放了几把火,烧死了一大片的虫子,焦黑中泛着赤红,看着触目惊心,心里有种很不安的感觉,赶紧招呼大牙,让他收拾东西赶紧往上爬。

第八章 海眼

第八章

海眼

两只背包,我和大牙各背一只。虽然个头看着很大,但是必须得承认,一分钱一分货,爬了好几个小时了,后背也没有感到闷热,肩部并也没有什么不适,看来这钱还真没白花。

对于户外运动,我们三个都是外行,据卖给我们东西的老板介绍,这些东西可都是专业发烧友级别的装备,这个款式也是最新上市的,全新构造防水耐磨面料,铝合金支撑条,据说是加拿大进口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看着就要登顶了,心情也舒畅了一些,手脚也显得利索多了。我正蹶着屁股,猫着腰使劲接着往上爬的时候,就听见最后面的大牙叫我,我用手拉住一段树根,停下脚步。扭头往下看了看。

就见大牙用手指着下面,声音都变了调:“来……来亮,不好了,虫子成精了,一大片啊,往上爬呢,可离咱们不远了!”

我和柳叶一听这话,赶紧往旁边闪了几步,往下张望着。果然,刚才我们坐着歇息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密密麻麻的那种赤红虫子,熙熙攘攘,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像海浪一样袭卷而上,看那架势,好像要活吃了我们。

柳叶看到下面浪潮一样的虫子后,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脸色惨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我赶紧一把拽住她,生怕她一不小心再跌下去,赶紧冲底下的大牙喊:“快找东西放火,能挡一阵就挡一阵。”

一边说着,我也在背包里翻腾了起来,但是我的背包里除了吃的就是药品,根本没有应手的东西。

大牙听我一喊,这才清醒过来,把背包打开。终于翻出来一只汽油罐,又从背包里抻出一张帆布,把帆布拧了几下,横拦在脚下,又把汽油小心的浇在了上面,然后冲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赶紧往上爬。

我拉着已经吓得有些失神的柳叶,手刨脚蹬的开始往上爬。而大牙也把背包背好,回手点着了帆布后,在后面快速的追了上来,我们刚爬了不到十米,那些虫子就差不多到了帆布不足三米的地方。

浇上汽油的帆布瞬间就着了起来,火舌翻涌,火势着实不小,夹杂着浓浓的黑烟,总算阻挡住了虫子前进的势态。但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个只能挡得了一时,前景仍然不容乐观。等到火灭了以后,估计这些虫子一走一过,我们就得剩下骨头架子,一想到这里。感觉牙根都发苦,毫毛根根倒竖,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原本以为这火应该能抵挡一阵子,可是我们还是低估了这些虫子的数量,这些虫子根本就无惧火光,直接就冲了上来,被火烧得甲壳、内脏都崩出很远,隔着十多米远,也能清晰的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爆栗声,就像过年放的小鞭一样,听得我们都是心惊肉跳。

帆布只有二米多长,但是虫子确实是太多了,这点火对于不断涌上来的虫子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后头的大部队一上来,这道火墙就不起什么作用了,更多的虫子从帆布两侧如潮水一般的涌了上来,也不知道后面到底有多少虫子。

我心里也是着急,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至于死得这么窝囊,被虫子给啃死了吧?一想到身上爬满了这种虫子的情景,不禁头皮发紧,冷汗直流。

大牙在后面看了看,冲我紧张的说:“来亮,要不咱们跳下去吧,大不了摔死,也比被虫子啃死强啊,这些虫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估计是给它们兄弟报仇来了,妈了个巴子的。啥时候这虫子也这么讲义气了。”

柳叶根本就不敢回头看,紧张的看着我,一声不吱。

我往下看了看,已经爬上了五十多米了,往下跳,肯定也是九死一生,可是在这地方,明显我们的速度没有虫子快,一旦被这些虫子追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我一咬牙,决定做回壮士,正要带头往下跳的时候,柳叶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用手指着右边不远处说:“胡哥,你看,那边好像是有个洞?”

我顺着柳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和我们平行的位置,在右面六七米处好像真有一个洞口,隐在一片灌木后,只是荒草丛生,足有一人来高,几乎已经完全遮住了洞口。也不知道里面能不能进人。

不过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这个洞口的出现,就像临死的人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一样,我们连滚带爬的就疾跑了过去。

跑到近前,才发现果然有一个洞口,高有二米左右,宽不足一米,里面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回头看着越来越近的虫子,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我赶紧挥手让大家先进去再说。

然后抽出匕首,在洞口砍了一些灌木枝子。堆在洞口前,让大牙把剩下的汽油浇在了上面,掏出打火机就把火给点着了,火苗“噌”地一下就窜了起来,彻底封住了洞口。

大火刚着起来,那些虫子也已经追了上来,仍然不畏火光的一批一批的往里闯,耳轮着都是那种瘮人的爆响声。

我看了一眼火堆,估计应该能支持几分钟,赶紧打开手电往洞里照了照,洞里并不是很深,但是里面倒很宽敞,就像一个大厅一样,感觉像是“深挖洞,广积粮”那个年代挖出来的防空洞,里面空空荡荡的,看样子应该没有人来过这里。

我正四处查看着,突然听到柳叶在里面叫我们过去,我和大牙瞅了一眼洞口后,赶紧快步跑了过去。

在洞的最里面竟然有一潭水,说是一潭水,不如说是一眼井,只有直径三米左右大小,水质清澈,深不见底,而柳叶正一脸不解的盯着这水看个不停。

大牙咧了咧嘴:“这好像是泉眼吧?瞅这意思好像挺深的。”

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泉眼,不过在这么高的山上竟然出现一潭深水,十有八九是泉眼。潭水清澈澶洌,深不见底,仔细观察潭水的岸边整齐铺设的石块,明显是人为堆砌的,曾经有人刻意的修缮过。

正在我们围着水潭左看右看之际,洞口的火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清晰的能听到虫子往里涌入的“簌簌”声,一听到这个动静,我们都是脸色发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估计用不了几十秒,那些虫子就会涌进来了。

我看了看这潭水,一咬牙,冲着柳叶和大上吼道:“别卖呆了,快点下水吧!”

说话的工夫就看到虫子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我们都来不及多想,“卟嗵”几声都跳到了潭水中,刚一进到水里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转瞬之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就能感觉到这潭水冷的实在是出奇,可以说是阴凉刺骨,冻的骨髓都疼。

其实就算是地下水,洞里阴暗,也不应该凉到这种程度,不到几秒,这种阴寒就打透了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的瑟瑟发抖起来。

那些虫子眨眼间就把岸边围的是严严实实,这种虫子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简直比恶鬼还要可怕,本来万籁俱静的山洞里,此时“簌簌”的爬行声不绝于耳,我们的精神都几近崩溃,此时的恐惧真是渗到了骨子里。

不过好在这些虫子好像很忌惮水,都围在岸边不动,看到这种虫子不能下水,大牙在旁边乐了:“他**了个巴子的,我还以为这玩应儿天不怕地不怕呢,赶情儿也有害怕的,好像是不会水啊。”

柳叶在紧咬着牙,看了看四周,冲我们担心的说:“我们也总不能泡在这水里啊,这水冰凉刺骨,我们用不了多大一会就得水脚抽筋,就算不被虫子咬死,也得被水给呛死。”

听柳叶说完,大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盲目的乐观了,双脚*替的踩了踩水,回头看了看我:“来亮,这水好像没有底儿啊,不会是通着海眼吧?”

海眼是指在陆地上的深洞,传说可以一直通往大海,传说我国南海有一处海眼,深不见底,倾天下之水也难以将其填满,而在《山海经.大荒东经》中也有过类似的记载。

我瞅了瞅大牙:“屁海眼啊,最近的海离这也几千里呢,故事听多了吧!”

大牙瞅了瞅我,撇了撇嘴,明显有些不服气。

旁边的柳叶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说:“其实我小时候听我奶奶也说过海眼的事情。我奶奶老家是辽宁锦县的,现在应该叫做凌海,就在辽宁的西南部,渤海辽东湾畔。”

柳叶眼睛盯着岸上的虫子,然后小声的把她奶奶讲的故事告诉了我们。她奶奶家附近就有一个海眼,直通渤海,当时通过那个海眼,就可以清楚的看见海里才有的各种鱼类和水族,非常神奇。

在抗日战争时期,当时也有日本人到了那里,以为里面藏有宝藏,就派几个日本鬼子进去了,但是人下去后始终也没有上来,过了一阵,突然水里直冒泡,漂上来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啃过了一样,把日本人给吓的不轻,再也不敢派人下去了。

而当地的村民都说这个海眼里面有只凶猛的镇海兽,一直守护着海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后来附近的村民特意在这个海眼上面修建了一个“望海亭”。亭子里面根本进不了人,就像一个铜铸的大香炉一样,全封闭的,直接就把这个海眼给罩在了里面。

见我和大牙听得很入神,柳叶苦笑了一下:“我奶奶每次说到这件事时都很认真,我也觉得老太太不至于编个瞎话来唬弄我,要不是刚才大牙提到海眼,我早就忘了这件事了。”

大牙听柳叶讲完,瘪瘪个嘴,瞟了我一眼,那表情让我真想把他直接给摁到水里去。

我心里也有些划魂儿,难道这潭水真是海眼?也有什么镇海眼的凶兽?

第九章 潭底怪鱼

第九章

潭底怪鱼

正在胡思乱想的工夫。就听大牙惊呼了一声:“唉呀妈呀,来亮,不好了,这虫子他**的会飞!”

我被大牙这一叫唤给打断了思路,抬头凝神一看,果然,一群虫子像团红云一样冲我们俯冲过来。

那团虫子振翅飞行时发出一种“嗡嗡”的声音,虽然飞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足够阵势,铺天盖地,吓得我们都是手足无措,看着马上就要冲到面前的那些虫子,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让他们潜进水里躲一躲。

这潭水阴寒至极,脑袋刚没入水中,就感觉脑门子冻得直疼,但也只能咬紧牙关硬挺着,小心的睁开睛睛试了试,看来水质还不错,并没有什么不适,借着手中的手电照了照。水下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看见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扭着身子,好像发现了什么,我和柳叶见状都潜了过去。

这才看见,前面竟然是道石头砌成的石墙,也是深不见底,我们脚下大约一米左右,竟然有个豁口,看大小应该可以过去,大牙正手扒着豁口不住的摇晃着身子叫我们过来。

对于潜水这项运动,我全凭的是小时候在村东头水泡子里练出来的,根本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潜下不到两分钟,这口气憋得已经要坚持不住了,估计脸都得憋紫了。

眼着这洞口的究竟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万一里面没有空气,非得给活活憋死,看着这个洞口,我们谁也没敢冒然的往里钻。

胸膛里就像要爆炸了一样,憋得我是实在受不了了,硬着头皮又浮到水面上,脑袋探出水面,换了一口气。而那些虫子一见我从水里钻了出来,立时向我冲了过来,吓得我一缩脖子又潜到了水里。

等我到了水里却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见了。

在水下喊又不能喊,只好用手电四下寻找。可是一点踪影都看不到,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难道是沉底了?还是钻过豁口那边去了?这俩人也真是的,怎么一声不吱就没了呢?有啥事这么着急,也不等等我,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对于大牙的水性,我还是有底的,像我们都是打小就在水泡子里洗野澡,虽然每次被家里知道后,都免不了挨顿胖揍,但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天一热,还是三五成群的去水泡子里玩,所以还没等上小学就都练出了一身好水性,平时在河里摸个鸭蛋,捞个瓶子啥的都是小菜一碟。

现在是死水一潭,也没有暗流,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这么一会就被淹死了,十有八九是钻到豁口的那边去了。想到这里,我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在石墙上费力的画了个箭头,然后一咬牙。双脚往后一蹬,直接就游过了豁口,借着一冲之力,等到全身都游过豁口之后,赶紧双腿往下蹬,奋力往上游。

如果这里的水面之上没有空间,那也只能是自认倒霉,估计肯定是坚持不到再游回去了,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活活的憋死在水里,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淹死也好过被虫子咬死,好歹落个全尸。

心里瞎琢磨着,脚下用力,三蹬两踹,“忽”的一下,脑袋露出了水面。

谢天谢地,终于又呼息到空气了。露出头后,赶紧四下照了照,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一处洞穴,但是比刚才的那个山洞要大了好几倍,单单这潭水的水域面积差不多就有蓝球场大小。

如此看来,这里的潭水与刚才的潭水原本就是一潭,只不过水下被那道石墙拦住了,可是那道石墙是谁砌的呢?要说这工程虽然不复杂,但是在水里修建,难度可是不小。而刚刚进来的那个豁口,现在头脑冷清的想想,不太像是偶然形成的,十有八九是人为的。怎么看怎么有点像是水盗洞,只是打这个洞为的是什么呢?

胡思乱想的工夫,眼睛也不停的瞄着岸上,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危险,赶紧爬上岸,在水下待了这么久,体温都差不多快要零下了,从水下刚出来,就感觉热气冲面,其实并不是山洞里有多暖和,只不过是水里太凉了缘故。

用手电四下照了照后,发现这里就像一只倒扣的碗,把我罩在了里面,根本不见有出口,我突然意识到不好,难不成这里真的是墓穴?水墓?如果真的是水墓,那刚才的那个洞一定是盗洞,可是怎么找不见棺椁呢?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地面上空空荡荡的,不要说棺椁,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根本就没看到大牙和柳叶,难道大牙和柳叶根本没游过来?一刹那,我的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我越想越害怕,大牙和柳叶要是就没过来,究竟去哪里了呢?我上去透口气的工夫不到五秒钟,这人咋就说没就没了呢?我急得使劲的喊着大牙和柳叶的名字,但是根本就没有人应答。

不见了大牙和柳叶,我的心里也有些慌了,虽然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但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让我有些乱了阵脚。

我把身上的背包放了下来,好在背包是防水的。里面的东西又都分类装在了塑料袋里,所以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我这一包都是些吃的或是喝的,所有的装备都在大牙的背包里,除了随身的一把匕首外,唯一的武器就是那把军用手电了。

我举着手电,开始沿着岸边仔细的搜索着水面,嘴里不停的喊着他们的名字,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就发现几米外的潭水开始慢慢的冒出一股红色的气泡,就像滴在水里的墨水一般快速的晕染开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四周扩散,直径二米左右的潭水都变成了红色。

血!

是血!从水里冒出来的血,难道是柳叶和大牙出了意外?我意识到水下肯定出了问题,看到被血染红了的潭水,我的脑袋这回可真的乱了,扎了个架势,我就要往水里跳。

就在这时,从水里“哗”的一声,钻出来一个人,左右甩了甩头,我定睛一看,正是柳叶,手里还费力的托着大牙,脸色苍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气无力朝我摆了摆手。

看到柳叶和大牙,我顿时喜出望外,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把柳叶和大牙给弄到了岸上。

柳叶脸色很不好,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水里待久了憋的,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我赶紧让她倚着背包平躺下来,让她休息一下,再看大牙麻烦更大了,此刻已经是人事不醒了。面色青紫,我把手指放在他的鼻下前试了试,已经感觉不到呼息了。

这可把我吓得呆若木鸡,打死我也不不相信大牙就这么给淹死了?那家伙不会命这么孬,英年早逝吧?

我赶紧把他的口、鼻擦干净,将他平放俯卧好,又把他的两腿抻直,两臂前屈,使头歪向一侧,反手脱下我的大衣卷了卷后就塞到了大牙的腰下,把他的腹部给垫高了起来,开始给他做人工呼吸。

柳叶这时也缓过来了一些,半睁着眼睛看到我正给大牙抢救,也知道大牙这边凶多吉少,强撑着爬了起来,用手捂着胸口小步的挪了过来,满脸焦急,眼圈竟然有些湿润了。

足足做了五分钟,累得我是满头大汗,可是大牙仍然是没有呼息,看着大牙紧闭的双眼,我的心就像被刀剜了一样,难受的无法形容。

柳叶蹲下来听了听大牙的心跳,让我先停了下来,然后她开始按压心脏,按了五次后,示意我再吹一次气。就这样,她按几下,我吹一次,也不知道我俩一起忙活了多久,突然发现大牙的颈动脉开始微微搏动了,我揉了揉眼睛,确认不是眼花后,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给大牙做人工呼吸。

足足又过了能有五六分钟,我终于能感觉到大牙已经有了自主呼吸,这才停了下来,瞪着眼睛,张着嘴,盯着大牙。

就见大牙一张嘴,吐出了一口水,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呆滞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足足过了有半分钟后,才有了表情,大嘴一咧:“来……亮,妹……妹子,你……你们也来了,这咋他**的地府也这么节约,连个灯……灯也不点啊?”

我冲他“呸”了一口:“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活够了,我还正青春呢!”

大牙一听就是一愣,重新看了看我们,脸上有了笑模样。

我见大牙醒了,赶紧把他身下的衣服抽了出来,然后让他侧卧先休息一会儿。顺手把大牙的背包拉过来,翻出了几块酒精块,抽出折叠的支架,然后把酒精块放在了中间,用饭盒倒上了点水,烧了点开水。

柳叶本来也没有休息好,刚才帮我又是一阵折腾,脸色也是很难看,让她和大牙都喝了点开水后,时间不大,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看着总算都恢复了一些精神,我这才问他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大牙晃了晃脑袋:“来亮,你小子刚才跑哪去了?一眨眼你就没影了?”

我听大牙这么说,就是一愣,当我告诉他们我窜出水面透了口气时,不到五秒钟就又潜到水下时,他们瞪着眼睛盯着我,明显不相信我的话。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疑惑的说:“我和大牙在那个豁口前面,一回身的工夫你就不见了,然后就看到豁口里面有条黑影,就以为是你先过去了,就都跟着你游了过来。

“可是刚游过豁口,就发现那条黑影根本不是你,而是一条像长得很像鱼的东西,但是有牙齿,通体雪白雪白的,有一米多长,长得很吓人,有点像是蜥蜴,只是更肥更扁一些。有四肢,但是很短,身上很光滑也没有鱼鳞,布满了一种滑腻腻的粘液,看着就让人恶心!”

我一听柳叶的形容就感觉这东西实在可怕,这地下潭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生物呢,而且还长得这么凶猛,一般来说地下河里的生物都是触须长,眼睛退化,颜色变浅,可是柳叶说的这东西还四肢短小,像鱼不是鱼,听着倒是有点像鳄鱼,但是柳叶不会连鳄鱼都认不出来,也不可能,这种环境根本就不适合鳄鱼生存。

我正在胡乱琢磨的时候,大牙倒吸了一口冷气,冲我们说:“那东西十分凶猛,要不是我和柳叶身手敏捷早就被它给撕烂了。”

我这才想到涌出水面的血水,再一看大牙和柳叶身上似乎没有负伤,就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原来大牙和柳叶发现那道影子是条怪鱼后,也意识到不好,就要往回逃,可是那怪鱼的速度奇快,张开大嘴,一排尖牙就咬向了柳叶。大牙推开柳叶后,抽出匕首就去扎那条怪鱼。据大牙自己形容,那条怪鱼的身上滑不溜丢的,水下也发不出力,所以根本就没扎动,反尔被那怪鱼一爪子给拍了一下。

因为在水里待的时间比较长了,也一直没有换气,本来大脑就缺氧了,再加上这一拍,大牙就感觉胸口发闷,精神也有些恍惚了,再往后面的事他也就记不清了。

我看了看柳叶,柳叶一怔,看了看我和大牙后笑了笑:“大牙把我推到边上后,我就看到大牙被那条怪鱼给拍了一下,结果大牙就开始要呛水,我赶紧游过去,捏住了大牙的口鼻,然后托着他奋力往上游,那条大鱼追我时,被我一刀好像给划伤了,到了水面后就看到了你。”

大牙一听是柳叶美人救英雄,感激的涕泪直流,一个劲冲柳叶抱拳,夸这妹子没白交,没白心疼。

听完他们在水下九死一生的经历,我也是惊出一身的冷汗,赶紧用手电又照了照水面,可是水面现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涟漪,而刚才水面上冒出的血泡现在也扩散开了,看不见了。

手电光一晃的一刹那,就看到有条阴影一闪而过,这下可把我吓得够戗,手里握紧匕首,用手电又往回小心的照去。

第十章 金钩挂月

第十章

金钩挂月

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黑影不是别的。而是从洞顶垂直坠下的一条碗口粗细的大锁链,锁链上通洞顶,下端直直的坠入水中,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

洞穴足有十来米高,我用手电照了照洞顶,目力有限,也看不出来这根粗大的锁链是怎么固定在上面的,锁链周身锈迹斑斑,看样子好像坠在这里有段时间了,估计也是与这里潮湿的空气有很大的关系。从拉拽的笔直程度来看,好像下面坠着什么沉重的东西。

用手电往水里照了照,光线发生了折射,只能看到几米的深度,锁链似乎在水下还有很长,也看不到头,不知道这根大锁链在水下究竟还有多长。

柳叶和大牙这时也注意到了从洞顶直入潭内的这根粗大的锁链,不由的站了起来,看得目瞪口呆,也是惊讶异常。

大牙看了半天,有点拿不准的说道:“我咋感觉这玩应像是拴着啥东西似的,不会是下面有什么妖魔鬼怪吧?刚才妹子还不说海眼都有镇海兽吗?妈了个巴子的。这么粗的锁链得拴个多大的东西啊?会不会是我们刚才碰到的那个怪鱼就是这镇海兽的崽子啊?”

大牙这么一说,可把旁边的柳叶吓了一跳,刚才水下惊魂的那一幕还余波未平,听大牙说还有更大、更可怕的东西在水里,吓得是花容失色,双手也不由的抱住了肩膀,眼神闪烁不定。

我冲大牙“啧啧”的咂了几下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别乱说话,扰乱人心,大牙看了看旁边惊魂未定的柳叶后,也伸了伸舌头,不再言语了。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洞里的格局,眼前的这潭水有点类似豌豆的豆瓣一样,而这里的陆地则环抱着水潭,整体大致是个圆形,陆地与潭水就像是太极图一样,一阴一阳。

我看着有些眼熟,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总算想起来了,这哪是什么天然的山洞,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水墓格局,称为“金钩挂月”。

我回头告诉大牙和柳叶,这根锁链下根本不是锁的什么镇海兽,而是悬吊的棺材。

这种墓葬方式以前听我爷爷说起过,但因为也是口口相传。从来没有真正见过,所以乍一看到,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也认不出来,现在总算被我看出来了,正是水墓格局中的贵穴局“金钩挂月”。

这种“贵穴”十分难找,一要有真水,还必须是虎隐龙止之地,也就是“藏牙露爪”之所。二要有真砂隐而不露,虎止生龙,龙止结穴,锁住真水。只有真龙停住,浑厚隐藏,才能形成本体贵穴,但这种机缘深不可测,妙不可言,可遇而不可求。而能享受此穴的,后代最差也能封王列相,或是独霸一方。

柳叶和大牙一听这水里有棺材都是吃惊不小,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显然不太相信。也难怪。自古以来都讲究入土为安,还没有听过在入水为安的。不过对于这种事情,他们惊讶归惊讶,还是相信我的判断,在这方面,我就是专家,说出的话自然有一定的权威性。

只是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这个破山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名堂,实在是不敢相信。而水下的棺椁中葬的到底是谁呢?是谁竟然有如此的本事寻到这么一处洞天福地呢?

大牙走到我跟前,瞅着那入水的锁链说:“来亮,你不会是要下去看看吧?我可告诉你,水下那怪鱼可难斗的很,在水里,是人家的地盘,咱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打不了一个照面,就得摞那儿,相当于就是给人家送宵夜去了,寿星佬上吊,纯粹自己找死啊,你可得慎重啊。”

柳叶看我们在岸边嘀嘀咕咕得,也走了过来,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看着没入水中的锁链也是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声不吭。

我从背包里取出绳子,一头牢牢的系在了我的腰上,另一头递给了大牙,告诉大牙,我下去后两分钟左右一定要把我拉上来。

大牙下意识的接过绳子。瞅了瞅我:“来亮,你是来真的啊?得了,上阵亲兄弟,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说着就要把绳子给柳叶。

我赶紧拦住大牙,一是大牙刚刚清醒过来,身体还不适合,二是柳叶一个大姑娘,力气又小,根本就拉不动俩大老爷们。

大牙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看了看我,冲我点了点头,随手把绳子在他自己的腰上缠了几圈,叮嘱我小心点,然后往远处走了几步,冲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已经准备妥当了。

我在原地蹦跳了一阵,活动了活动手脚,这才把防水的头灯套在了头上,调好了头灯的焦距后,冲大牙和柳叶打了个手势后,一跃又潜入了水下。

刚刚暖和过来的身子瞬间又冰凉刺骨,好在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惊慌乱了。我沿着大锁链开始往下潜。估计潜到了八九米左右,借着头灯放射的光线,隐约的看到锁链的底部吊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下潜到这个深度,才感觉到水下好像还有暗流,身子被冲得有些控制不好方向,赶紧用手把住锁链,又往下潜了一段距离,这才看清,眼前的这口大棺材全完是由青铜铸造的,体积威猛,庄严肃穆。

记得考古发现的曾侯乙木椁铜棺还重个几吨。而这个大家伙,长有三米左右,宽有一米,高有一米,粗略的估计一下,最少也得五吨重,靠我们几个人,又在水里,根本连棺材盖子都没法弄开。

正在这时感觉腰上的绳子一紧,知道是大牙开始在上面拉我了,我借力也开始往上游去,幸好没有碰到那种怪鱼,很顺利的爬回了岸上。

等到我把水下的情况一说,大牙和柳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虽然听我说了,估计到下面可能有棺椁,但是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大的青铜棺材。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有些担忧的说:“我总感觉这棺材不是那么简单的,要不咱们别碰了,想办法出去吧。就是想碰,以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也根本打不开水下的这口铜棺,我们没有潜水的设备,在水下有力气也用不上。”

大牙倒是对这棺材很好奇,两眼有些放光,听柳叶说完,转头看了看柳叶:“妹子,话不能这么说,即然来了,就要弄个清楚再说,要不错过了,下次估计也轻易不能再回来了,何况现在怎么出去?还从那个豁口钻出去?就算那怪鱼没有发现咱们,那边出口的虫子估计也没走散呢。”

一提到怪鱼和虫子,柳叶脸色霎时就变了,有些愠怒的看了看大牙,一瞪眼睛,不让大牙再往下说了。

这么重的棺材下到水中。因为要保证密闭性,所以不可能是在水中组装的,那么也就是说是整棺入水的,这个明显靠人力是无法做到的,难道有机械设备或是绞车?绞车在商周时就有应用了,湖北发现的的曾侯乙铜棺重达几千斤,据考证就是绞车下放的,几千年以前的绞车技术与绳索的结实度都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甚至有些技术超过了目前的现代工艺。

难道这口青铜巨棺也是用绞车放下的?我想到这里不禁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条粗壮的锁链,越看越像,估计当年就是把这口巨棺固定在锁链上,然后应该有一种类似绞车的机关,把这口大棺绞起后又慢慢的下放到水中,如果是这样,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机关,这口大铜再浮出水面也不是没有机会。

我把我的猜想告诉了大牙和柳叶,他们听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不过转念想了想,也频频点头,不管怎么说,只有这种方法还靠点谱,要不那么重的一个东西,靠人力根本难以完成。我们三个开始围绕着这根大锁链四处寻找起来,看看是否真有些控制的机关藏在哪里。

找来找去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见那根锁链好就直接就钉在了洞顶一样,没入洞顶就看不见了,而且洞顶太高,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我抬头看着洞顶,心里也不断的在琢磨,如果没有绞车,还会有什么办法能把这口几吨重的青铜棺给老老实实的送入水下呢?金钩挂月,是谁能找到这样的一个风水贵穴呢?

我重新又开始仔细的打量,一会看看水,一会看看地,一会又看了看锁链,猛然间发现那根粗装的锁链似乎恰好的处在“阴鱼”的“鱼眼”处,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主意。

这里的水与地几乎就是一个标准的太极图形状,水为阴,地为阳。太极图本身就是一个大圆圈,内含两条阴阳鱼,阴阳鱼各有一只鱼眼,阴鱼内是阳眼,而阳鱼内则是阴眼。而面前的这潭水就是太极图的阴鱼,锁链吊着的那口大铜棺正好就是“鱼眼”处。

看来这“金钩挂月”,棺椁的下葬位置就是“钩”的阴鱼的鱼眼处,这种格局以前也只是听爷爷说起过,但是爷爷说的也是含糊不清,估计也是他没有见过的原因,现在却被我悟到了这种葬制的奥秘。

我兴奋的把我的发现告诉了大牙和柳叶,大牙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辄,对我的判断说不出来是信还是不信,都皱着眉头打量着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理会他们,如果阴鱼的鱼眼处是棺椁的位置,那么阳鱼的鱼眼处应该也有东西才对,或许就是机关。

第十一章 青铜棺


align="center">
align="center">

第十二章 棺内哭声

第十二章

棺内哭声

大牙用手指了指棺材。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感觉棺材里有人哭啊?”

柳叶也冲我连连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暗叫倒霉,真是点背喝凉水都塞牙,外面有虫子,水里有怪鱼,好不容易才把棺材的来龙去脉理清一下,这棺材里还竟然有人在哭,真是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我看了看那口青铜大棺,棺材板子下的火漆封的严严实实的。再算了一下时间,这个大棺材最少也得在水下放了五百年了,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啥玩应能在棺才里不吃不喝不喘气的活上五百年啊?

肯定不是人,难道是鬼,都说鬼哭狼嚎,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哭……

不留意时还不打紧,现在一注意到哭声,就感觉是有人趴在我们的耳朵上哭一样,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哭得我们也都是心烦意乱,胆战心惊。就像有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着我们的耳膜一样,难受的要命,不大一会,就感觉胸闷气短。

大牙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从包里抽出套管,接好后骂骂咧咧的说:“来亮,别他**的跟他扯蛋了,管它是啥玩应儿,掀开盖了就给它来一家伙,我就不信它是铁打的。”

我此时也是心一横,牙一咬,到了这个关头,出去也是一死,下水也未必能活,不如就拼了,看看到底究竟是啥玩应儿。

我把接好的钢管递给柳叶一根,柳叶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害怕的时候,虽然脸色发白,但眼神仍然很犀利,手中紧紧的攥着钢管,冲我们点了点头。

我抄起铲子,一挥手,和大牙就下了水。

棺材现在是一半没入水中,一半露出水面,棺材盖正好在水面之上,刚好方便干活。

我用铲子把封盖的火漆都铲掉。然后耳朵贴在棺材壁上仔细的听了听,这回听的是真真切切的。吓的我心里也是乱颤,伴着哭声,还能感觉到里面有“扑扑楞楞”的声音,真像是被困了一个小孩,正在里面无助的折腾一样,难不成遇见了小说里说的“大棕子”?

想到这里,我也是头皮发紧,呲着牙看了大牙一眼,估计这时我的表情比鬼差不了多少。

咬着牙,都撑着内心的恐惧,我们用手里的家伙顶住棺盖就开始使劲的推,但是这么大的棺材盖咋说也是纯铜铸的,少说也有一千斤。我们又是在水里,折腾了半天,竟然纹丝不动,我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招呼大牙和柳叶先上岸商议一下。

研究了半天,也算想出了一个办法,只要想法子把棺材弄到岸上来,咋的也比在水里能吃住劲,估计推开个棺材盖子还不成问题。

研究的差不多了。我找出绳子,然后系好一个套,卡在棺材上,而我们几个在岸边使劲的拉着绳子,好在绳子足够结实,这一较劲,那口青铜大棺连带着上面的锁链直接被我们给扯动了,眼看着就到了岸边,可是吊着棺材的那根粗锁链的长度却不够了,任我们怎么拉也拉不动了。

看了看锁链,我心里也忍不住的直骂,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破船偏遇顶头风,这节骨眼上,又出了这个岔子。

没办法,我让大牙和柳叶尽力把绳子拉住,告诉大牙和柳叶,一会我喊“一、二、三”后,他们俩使劲的往过拉绳子,一定要把铜棺给拽到岸上。

我自己则跑到另外一边,把刚才绕在山石上的细锁链解开了一些,我这边的锁链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拉不动,只要稍一松开那棺材肯定就会跌回水里,但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也只能冒险试试了,希望在棺材没有跌回水下的时候,大牙和柳叶能借力把它拉到岸边。

我把衣服脱下来,缠在了手上,又顺势往锁链上绕了几圈。看了看大牙他们的方向后,大声的喊道:“一……二……三!”

“三”字刚一出口,我把最后一道缠在山石上的锁链就给解了下来,这边刚放开锁链,我就感觉一股大力扯了下来,好像要把我的胳膊从肩膀上硬拽下来一样,疼的我真呲牙,差不多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但是仍然拉不住这根锁链,仍然不由自主的随着锁链带着我的身体往前滑动,我大吼一声,也是拼了命了,肩膀一较力,又把锁链又缠在了山石上,卡住了。

锁链登时绷的像琴弦一样,笔直笔直的,刹那间,就感觉那块大山石的根部竟然开始有些松动,有些“扑簌扑簌”的往下落土了,我见状不好,赶紧把手里的锁链在旁边的只要是突出的石头上就开始缠了起来,总算是把锁链又给固定住了。

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赶紧往大牙那边跑。

刚才锁链一松。棺材往下一沉,就算大牙和柳叶两个人,可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那口大铜棺实在是太沉了,下坠的力量更是大的惊人,纵然大牙和柳叶拼了全力,可是棺材仍然下沉了一些。

就看大牙脸憋得脸通红,手里紧拽着绳子,身子往后仰着,差不多都要躺在地上了。

我跑过去后赶紧拉住绳子,毕竟多一个人差了不少。刚才的僵持就像是天平一样,势均力敌,而我的加入,直接就打破了这种场面,那口巨大的棺椁一点一点的被我们拉到了岸边。

那边的锁链其实一固定,这边的绳子往斜里一拉,基本上就把棺材的位置给固定住了,这种方法其实与破地宫大门“自来石”的方法也差不多,属于活学活用,自悟成才。

把绳子固定住后,我们几人又重新走到了岸边,虽然棺材现在仍然还在水里,不过我们却可以直接站在岸上就可以用力了,这比刚才在水里可要实惠多了。

而刚才的这一番折腾,棺材里面的哭声好像也没有了,一直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后,仍然是各拿家伙开始连翘带顶,这种棺材表面是弧形的,并不是水平的,所以棺材盖刚一动,我们手底下又稍稍加把劲,就听“忽”的一下,整个棺材盖就掉到了水里,晃了几晃,沉了下去。

我们则几乎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闪了闪,用手电照着这口没有盖的大铜棺。

在三把手电的强光照射下,才发现棺材里竟然已经进了水,像是一只大浴缸一样,把里面的东西全泡在里面了,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要知道这种墓葬对棺材密封性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都是几遍火漆封住棺盖,而棺材本身更是一次性浇铸而成,根本没有接缝,何况使用之前又不知道做了多少回试验,不可能轻易就漏水的。

因为一旦棺材漏水泡了里面的尸体,那么尸体就会急剧腐烂,尸气冲棺。破了此处的风水,吉穴变成了凶穴,非但不能给后代带来福荫,反尔会给后人带来血光之灾、意外横祸。

刚才开启棺盖的时候,看过这口棺材的做工,我能肯定根本不可能是密封上有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心里正在犯嘀咕的时候,就看到水中有道白影动了动,这突然的一下子可把我们吓得不轻,差不多是屁滚尿流,魂飞天外,下意识的赶紧往后撤了好几步。

难道真的有僵尸?传说中的白毛大棕子?

不过看这棺材的架势,漏水可不是一年两年了,里面的尸骨应该早就腐烂了,还没有听说过骨头架子还能诈尸的事情?不过,刚才肯定不是眼花,我们几个人都眼睁睁的看到了水下有动静。

大牙看了看我和柳叶,手电一直照着那口青铜棺,结结巴巴的问我:“来……来亮,会不会是……诈尸?”

我摇了摇头,没等说话呢,就听到棺材里清晰的传来了“哇……哇……”的哭声,由于棺材盖已经被弄掉了,所以这声音现在听起来异常的清晰。

听这声音,明明就是个孩子在哭声。

柳叶的额头上也见了汗,眼睛瞪着大大的,神态极度紧张,小心的看着我。

我心里也是弄不明白,要说这棺材里的死人又复活了,这事我是压根就不信。至于鬼哭狼嚎这事,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仔细的一想,就算是鬼哭,也不至于闲着没事在棺材里面搅水玩,一定是另有玄机。

我咬了咬牙,心一横,握紧钢管就往前靠了过去。

大牙见我朝棺材那边走去,也三步两步的追了上来,我和大牙屏息蹑足,高抬腿,轻迈步,一点一点的往过走去,走的越近,听着棺中的哭声越是凄惨吓人,这种恐惧与遇到豺狼虎豹的那种恐惧根本就不一样,是从骨子里渗透进去的一种胆寒,心惊肉跳。

走到棺材近前,我壮着胆子用手电往里照了照,这回看得清清楚楚,棺材中的水里就像翻江倒海一样,有个一米来长的白色的影子正在里面扑腾着,一边扑腾,一边发出那种小孩儿一样的哭声。

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发现那道白影竟然是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鱼。

而旁边的大牙看清后,惊呼一声,然后看了看我,指着那条怪鱼说:“来……来亮,我和柳叶在水下看到的就是这玩应儿,肯定没有错。”

听大牙说完,我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条白色的怪鱼,果然和大牙他们先前说的差不多,通体雪白,长得很像是蜥蜴,身体肥扁,没有鱼鳞,还有短小的四肢,身上有一层滑腻腻的粘液。

我看着这条怪鱼突然的就想到了一种东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瞅了瞅大牙,把柳叶也叫了过来。

柳叶提心吊胆的走了过来,知道棺材里的东西是那种怪鱼后,也是大吃一惊。

我指着这条怪鱼说:“这东西我感觉就是‘娃娃鱼’,学名是叫大鲵吧?两栖动物,这种鱼以前小时候在溪流沟里经常还能看到,叫声和小孩哭也差不多,只不过没有这么响亮、凄惨,没有这么逼真。”

“娃娃鱼?不可能吧,娃娃鱼我记得是黑色的啊?也没有这么大的啊?”大牙一听我说是“娃娃鱼”当时就咧大了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备不住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见不到光,基因也发生了变异了吧?你没发现,大多地下的生物都是白色的嘛,这种鱼本身就有很强的耐饥本事,打小听老人说,这种鱼在水里就是几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但是饱餐一顿也是很吓人的食量,而且饿到急眼时,他们还会同类相残,吃掉对方充饥。这种鱼很邪性,打小家里人就不让抓。”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了半天,有些愣了,看了看我和大牙:“这鱼这么大怎么会在棺材里呢?到底活了多久啊?”

据我了解,娃娃鱼的寿命在两栖动物中是最长的,正常情况能活一、二百年之久,而这条变异的娃娃鱼看这体形估计最少也得活了二百年以上了。柳叶说的很对,这么大的鱼是谁放在棺材里的呢?不会是一直吃腐尸维持生命吧?

一想到这里,我自己都有点恶心了。

看着这棺材里的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棺材肯定是漏水,棺材上应该有漏洞。

想到这里,我猜测的说道:“这种棺材正常是不会漏水的,现在既然里面已经进了水,估计这棺材肯定有漏洞,备不住是鱼小的时候游了进来,然后在里面慢慢的张大了,想要出去时已经出不去了,只能被困在棺材里了。”

我压根就没敢提这条变异的娃娃鱼可能是吃腐尸长大的,要是那么说,估计柳叶非得吐了不可。

对于我的这个猜测,柳叶和大牙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下意识的用手电四下照了照,打算看看漏洞到底在哪里。

而柳叶举着手电筒,灯光向下,沿着棺材内壁往下照去,刚开始我和大牙还不明所以,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心里都在赞叹柳叶,果然是冰雪聪明。

第十三章 鸠占鹊巢

第十三章

鸠占鹊巢

铜棺基本上还有三分之二泡在水中。灯光沿着铜棺内壁向下照射,如果棺外水中出现光亮,就足可以证明铜棺确实有孔。

奈何这口铜棺确实太大了,小心的沿着铜棺内壁一寸一寸的移动着,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在照到棺头内壁时,终于在水中透出了一丝光线,看到这里,我们心里都是一震,果然不出所料,这铜棺真的有洞。

大牙仔细的瞅了瞅,转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这窟窿眼儿是以前本来就有的还是有人后弄出来的?”

我嘴角挤出一丝冷笑,很肯定的告诉大牙,百分之百是有人做了手脚,后弄出来的,因为这种葬制不可能故意留下一个窟窿眼儿,不要说是“金钩挂月”,就是普通的土葬也不可能让棺材透气的,只不过什么时候,怎么弄出来的。现在没法确定。

柳叶听我们说话也一直没有插言,等到我俩说完了,才回头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棺内那只变异的娃娃鱼:“这条鱼怎么办呢?放了吗?”

大牙一听放了,忿然作色,拧眉瞪眼:“放了?做梦吧,放到水里等着一会再来咬我们?要我说,斩草除根,直接给它整死在里面得了。”

我赶紧拉住要下家伙的大牙:“等等,你要干啥?直接在棺材里砍死它?那样棺材里的东西就全毁了,再说弄的到处都是血,肯定会招来更多的这种怪鱼,万一再引出点别的东西,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他和柳叶在水下就遇到过一条同样的怪鱼,由此看来,这潭下这种怪鱼的数量绝对不在少数,万一把这些玩应儿给惹怒了,也不好收拾,免不了心烦意乱,忧心冲冲的看了看我:“你说的也是,可是放也不是,杀也不是,你有啥招吗?”

我其实也是心乱如麻,长虫爬进酒瓶里,进退两难。急得也是直挠头。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但是心里也是没底,就不太肯定的对大牙说:“我背包里还有一些胡椒和石灰,都是极阳之物,这种地下变异的的生物性极阴,五行生克,我估计能克制住它,不过也是没有底,行不行只能试试看。”

不大一会,我拎了两只塑料袋子过来,把一只递给了大牙,让他和我一起往里面撒撒试试。

大牙和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我,估计都是对这种没谱的办法没啥信心,但是到了这地步,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这种招术也是我突发奇想,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我和大牙各抓了一把东西就往棺内撒去,胡椒和生石灰刚一接触到棺内的水,就听到“唰”的一声就像有什么东西起了反应一样,紧接着就听到棺内传来极大的撞击声,那只怪鱼撞得青铜棺“嗵嗵”直响。好像极其痛苦。

看着有效果,我和大牙转忧为喜,赶紧又往里面招呼了几把,这一下可把里面的那条怪鱼给逼疯了,撒了欢的开始扑腾,一身怪力也把我们吓了一跳,连几吨重的铜棺都跟着有些微微晃动,要是撞在我们身上,估计一下就得撞得五脏俱碎,骨断筋折。

心惊胆慑犹未平复,就见棺内一道白影凭空腾跃了起来,超出水面足有一米来高,然后“卟嗵”一声掉在水里,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根不容不得我们去做出反应,等到我们反应过来时,棺内已经是空空如也,水面也恢复了平静,那条怪鱼早就消失无踪了。

我呆呆的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们也和我一样,瞪大了眼睛,张着嘴,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举着手电重新往棺材里照了照,水面刚才扔了好几把胡椒和石灰,又被大鱼搅了一阵,水很浑,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我从背包里找出一副橡胶手套,戴在手上,示意大牙帮我照着点亮。

柳叶一看我这架势。战战兢兢的问我:“胡……胡哥,你不是要捞棺材里的东西吧?”

我瞅着柳叶眨巴了几下眼睛,讪讪的笑了笑:“要不你来?”

柳叶一听这话赶紧摆手,一皱眉头,估计是一想到用手在棺材里捞来捞去有些恶心,下意识的走远了一些,但是仍然有些不放心我们,偷眼看着。

我看着柳摇头苦笑了一下,只知道“摸金”,可是像我这样“捞金”的估计自古以来也没有几个,忍住恶心,壮着胆子把手小心的伸到了棺内的水面之下。

仔细的摸索了好几个来回,但是棺内似乎东西少得可怜,没有什么象样的随葬品,骨头已经被水冲散的七零八乱,估计腐肉早就被棺里的那条娃娃鱼给吃光了,最后除了找到一把短剑和一面腰牌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把手套摘了下来,也觉得恶心,直接甩到了一边去了。

看了看那把短剑,长五十厘米左右,青铜质地,上面刻着“月将”。剑身很短。形状就像柳树的叶子,制作也比较粗糙。剑的把手与剑身处的隔板装饰的是一块玉石样的东西,只是与剑身一样,看不出一点光泽,整件东西透着一股古气。

大牙瞅了瞅后很是喜欢,甚至有些爱不释手,直接找了块布给包上了,然后插在了背包里,我和柳叶见状都是摇头叹气,而他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拿起了那面腰牌。

腰牌在过去相当于出入证,是中国古代官吏系在腰间证明其身份。常用作出入宫廷备查的通行证。历朝历代腰牌的质地、款式、规格、铭文等虽有所区别,但“通行证”、“身份证”作用却是相同的。

这面腰牌应该是银鎏金的,有巴掌大小,正面的文字有点像是蒙古文,背面的汉文为:“嘉靖三年塔鲁木卫都督佥事竹孔革”十五字。看了半天也不明白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就递给了柳叶。

柳叶在我们当中,绝对称得上博物通达,高才大学之士,俨然是一个活字典,碰到这种较不准的事,本能的就会想到柳叶。柳叶也没客气,接到手里,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顿时一脸的惊愕,指着这面腰牌,竟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的说明白了,原来这种腰牌就是“虎斗金牌”,这种腰牌在金代一直是一等贵臣才佩用的。而最关键的还是上面的文字,蒙汉双语,背面是蒙古文,正面是汉字,这面腰牌的主人叫“竹孔革”。

“竹孔革?”

我和大牙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这人是哪路的神仙。

柳叶很有耐心的告诉我们,竹孔革也有叫做祝孔革的,是女真人,也是“叶赫部”的创始人,可以说是他才把叶赫的发展推向了高峰,最终死于一场与哈达部的争斗中。

他有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太杵、次子台坦柱、三子尼雅尼雅喀。他死后,他的三个儿子开始执掌叶赫部,但是很不幸因为一些原因,长子太杵被故方设计活捉,后来被明朝廷给处死了。而接下来执掌叶赫部的就是台坦柱的两个儿子清佳努和杨吉努,清佳努居叶赫西城,杨吉努居叶赫东城。

听这些感觉有些索然无味,柳叶似乎也看了出来,淡淡一笑:“我想说的是这个杨吉努。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我和大牙虽然也是道山学海之人,但是对这些历史却是一窍不通,都一个劲的晃脑袋。

柳叶一板一言的告诉说道:“杨吉努有一个女儿叫叶赫那拉孟古,后来嫁给了努尔啥赤。他们的儿子就是后来的大清第一个皇帝清太宗皇太极,而孟古本人就是大清孝慈高皇后!而这个杨吉努就是努尔哈赤的岳父。”

我和大牙这回可是彻底的傻眼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棺材里的这位不仅仅是叶赫的创始人,还和努尔哈赤扯上了关系,算起来应该是努尔哈赤老丈人的亲爷爷。

我拍了拍脑袋,看了看柳叶,有些不解:“不对啊,棺材上刻的铭文不会有错,这棺材里应该是季云曜,廖均卿的弟子才对,大明朝的事,怎么里面蹦出来个女真开创叶赫部的祖宗竹孔革呢?前后差了不少日子呢,根本不是一码事啊?”

柳叶也是摇头,想不明白,但这块腰牌没有错,难道是后来有人进来过,把腰牌放在了里面?

大牙突然在旁边说:“你们说会不会就像鸠占鹊巢一样,这地方后来被这竹孔革给找到了,就把里面的死人整出来后,自己葬这里面了?”

别看大牙平时大大咧咧,满嘴跑火车,但是节骨眼上脑子可不慢,这么一说,我也才醒悟过来,隐隐的猜到了这里面的事情。

我看了看面前的这只腰牌,瞅了瞅那边的那口大铜棺,不住的摇头叹气。

大牙在旁边看我一直不说话,连摇头带叹气的有点着急,冲我说道:“来亮,你在那装啥犊子呢?有啥就说呗,还得给你叩一个咋的?”

我白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后缓缓的说:“我只是猜测,不敢肯定。我觉得大牙刚才说的很靠谱。就是这金钩挂月的墓穴本来葬的是季云曜,但是后来可能是被竹孔革发现了,来个鸠占鹊巢,偷梁换柱,把里面的季云曜的尸骨取了出来,自己死后葬在了这里。”

看大牙和柳叶听得很认真,我又接着说,竹孔革葬在这里之后,在我们之前应该是还有人进来过,从水下的那道石墙的豁口就可以看出来,可能就是这个人故意把铜棺弄出了个窟窿,破了这里的风水。至于棺里的那条大鱼应该是小时候时通过窟窿游进去的,不成想就出不来了,在里面越长越大,最后一直被困在里面。

柳叶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认为我说的有些道理,她也感觉竹孔革既然鸠占鹊巢,不会粗心到棺材有了窟窿都不知道,而这种铜棺如果不是人为故意破坏,不可能轻易的漏洞进水。

第十四章 龙血玄黄

第十四章

龙血玄黄

眼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弄明白的。在这里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安坐待毙,束手待死。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们都四下里打量起来,看看是否还有其它的出口。

本来陆地的面积也不是很大,我们几个人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出口。我便叫住了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别报什么侥幸心理了,也不用再找了,这里唯一的出口看来就是水下的那个豁口,想要出去,只能原路返回。

柳叶听我说唯一的出口就是水下的那个豁口时,叫苦不迭,忍不住的唉声叹气。

看得出来,无论是水下的那种变异的娃娃鱼还是那边岸上的东方蛮蠊,她都不想再和它们打交道了,一声长叹后,愁眉紧锁,不吱声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笑了笑,安慰她几句话。只是这时说安慰的话说的自己都觉得蹩脚,柳叶抬头一直看着我,尽管知道我说的话也都于事无济,但还是冲我浅浅的笑了笑。

大牙围着那口青铜棺转悠了好几圈,最后也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只得瘪瘪个嘴,晃晃悠悠的回来了,正好看到我和柳叶这个有些暖昧的举动,用手夸张的捂住眼睛,撇齿拉嘴,故意长叹了一口气。

柳叶眼眉一竖就要发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转瞬又恢复了正常,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谈笑自若。

现在孤立无援,内外交困,对于大牙的这些举动,我根本就没心情搭理他。想想现在也是四面楚歌,腹背受敌,一旦没有了精气神,恐怕真得长眠于此了。

想到这里,我从包里翻出点压缩饼干,每人掰了一块,就着水强咽了一些。这种类似饼干渣子压成块的饼干还是第一次吃,感觉口感还真不错,嚼起来满口香气。很浓的花生和芝麻特有的香味,不知道他俩是啥感觉,我自己倒是吃得很香。

不大一会,肚子就鼓了起来,看来这种东西还真是发物,就着水感觉没有吃多少,但是没一会就感觉肚子饱饱的了。坐下来又歇了歇,虽然谁也没有多说话,不过都知道,一会休息好之后又要开始拼命了。不论是水底的怪鱼还是洞口外岸边的虫子,碰到哪个都得以命相搏,险中求活,真可谓是九死一生。

大牙闭着眼睛问我:“来亮,你说那边的虫子走没走呢?别咱们好不容易游过去后,再混个主动去送死,被虫子给啃死,那多他**的窝囊啊!要不咱睡一觉,等等再说吧。”

柳叶看了看大牙,指了指地面,一脸惊愕:“什么,在这儿?睡一觉?你以为这里就安全啊?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不踏实,要睡你睡,我可不睡,我宁愿冒险游回去。”

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有各自的道理,我冲他俩摆了摆手:“行了,别说了。这样吧,我先过去看一眼,如果那边没有危险了,我再回来叫你们,万一我没回来,你们就千万别出去。”

听我这么说,大牙和柳叶都闭嘴不说话了,柳叶看了看我:“胡哥,你什么意思?这可不行,要去也得一起去,人多也有个照应。”

大牙也冲我直摆手:“来亮,别装犊子了,就你那水性还不如我呢,我都怀疑你一口气能不能游过去,担心你没等游到对面就给呛死了。”

其实说实话,我的水性还真不如大牙,如果一切顺利,我还一口气潜回去,万一水下遇到点麻烦,估计我还真容易最先就做了水鬼。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后自嘲似的笑了笑:“我看还是我来吧,我游的比你们好多了,我过去看一下吧。”

“你?”我和大牙一听柳叶这么说。差点没乐出来。

柳叶看着我和大牙没把她放在眼里,冷哼了一声:“我可从小就学习游泳,小学时就参加过市里的少儿组比赛,还得了个银牌呢!和别人我不敢说大话,就你们俩,我肯定比你们要强多了。”

我和大牙压根就不信,柳叶这么柔弱的一个姑娘,咋看咋不像是运动员,再说两个大老爷们让一个姑娘去冒险,这事我和大牙说啥也不会同意。

柳叶见我俩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就反问牙:“你记不记得刚才是谁在水下救的你?”

一听这话,大牙和我都呆了,这个可是无可争辩的事实。确实是水下遇险后,柳叶把大牙救了出来,并且刺伤了那条变异怪鱼,这么一想,看来真是尺短寸长,在这点上,我和大牙还真和人家不是一个档次上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也没法再阻拦了。

柳叶见我俩臊了个大红脸,也是一阵得意。把头灯戴好,检查了一下随身的匕首,冲我们一挑眉毛,又俏皮的笑了笑,然后纵身一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水中。

看她这套动作一气吭成,的确比我和大牙这种没经过专业训练的粗把式要漂亮多了。

柳叶入水后,只看到涟漪一圈一圈的向外荡漾,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和大牙也没心情说话,都拿着手电焦急的盯着水面。足足过去了近两分钟,可是柳叶那边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顿时有些慌了神,瞅了瞅大牙后,我就要下去看看。

大牙一把拉住了我:“来亮,你要干啥?”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告诉他,我估计柳叶备不住遇到了麻烦,我想过去看看。

大牙一听这话,执意要和我一起过去看看,说是总这么单个单个的过去,两头都不托底。

“嗵”、“嗵”两声,我和大牙先后也不怎么优雅的就跳进了水里,在水里睁开眼睛看了看,带着大牙就朝不远处的那个豁口游了过去。

很顺利的钻过了那道石墙的豁口,双脚向下踩水,慢慢的露出了头部。

岸上静悄悄的,虫子好像早就走了,根本影儿都没有,随即让我更吃惊的是柳叶竟然也不见了。

我和大牙顿时愣在当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下没有见到柳叶,而岸上竟然也没有看到,那柳叶究竟去了哪里呢?

我和大牙爬上岸后果,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岸边,发现并没有别的水迹,也就是说柳叶根本就没有上过岸。

正在我心中乱想的时候,大牙在旁边使劲的用脚踢我的小腿,心里正烦着,刚想发火,可是直觉让我意识到有些不对,不由的抬头往前看了看。

借着大牙手中那支手电的灯光,清晰的可以看到,在前面不远处竟然趴着六条那种白色变异了的娃娃鱼,正鼓着眼睛,伸着脖子朝我们这边看着。

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两栖动物,爬上岸也是理所当然,关键是六条白花花、滑腻腻的一米多长的怪鱼在岸上横七竖八的趴着,谁看到都会有些毛骨悚然。何况同这种怪鱼又不止一次打交道了,对于它的凶残生猛早就铭刻在心,突然见到这么一大窝,我和大牙都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条怪鱼的头冲我们这个方向抬了抬,“哇……哇……”叫了两声,这一叫可大事不妙,旁边的那几条怪鱼相跟着叫了起来,顿时各种哭声此起彼伏,时急时缓,听得我们头皮发麻,背后冷气“噌噌”直冒。

就在我和大牙一愣神的工夫,距我们最近的那条怪鱼动了动身子,朝我们爬了过来,这东西生性食肉,凶猛,肯定不是和我们亲近友好来的,估计是把我们当成了盘中餐,碗中肉了。

大牙一回身就要往水里跳,我探手一把就把他给薅住了,冲他吼道:“你可别发神经了,在水下我们更是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还不如在岸上和它们拼了!”

大牙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慌不择路,听我这么一说,也醒悟过来。的确,这东西在水下比陆上更要灵活迅速,真正的如鱼得水,而我们在水下一用不上力,二没有供氧设备,单凭一口气在水里和它们斗,基本上就是送死。

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咬牙拼了,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凭我俩这二百来斤,就算是死,也要拉上几个掂背的。我和大牙抽出匕首,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往前爬行的怪鱼。

怪鱼离我们差不多两米左右时,突然后肢用力,往前一跳,一米多长的身躯,估计也有二百来斤,竟然腾空跃起一米多高,冲我和大牙的腰部就咬了过来。

我和大牙没料到这家伙竟然这么灵活,看着一口细密的尖牙,我赶紧撤步扭身,牙关紧咬,眼睛一瞪,手里的刀冲着怪鱼就扎了过去,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刀刚挨到它的身上,就感觉一滑,它身上的那种粘液简直比润滑油还要滑,刀尖在身体上划出一道白印后就扎了个空。

还没等我和大牙缓过劲来,那怪鱼的身子在空中一打转,鱼尾就像我和大牙反扫过来,就算我和大牙反应再快,紧着往后退,可还是被扫到了大腿上,立时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大牙咧着嘴直骂:“他**了个巴子的,这是啥玩应儿,还会降龙十八掌啊,这个有点像洪老英雄的‘灵龙摆尾’啊,刚才那个就是‘飞龙在天’!”

说没说完,那条怪鱼一转身又是腾空跃起,奔我就直扑了过来,四肢张开,像一张大网一样就飞了过来,就算我躲也躲不开了,我灵机一动,赶紧缩脖子,双腿一曲,蹲了下来,而那条怪鱼贴着我的头皮就飞了过去。

我下意识的把刀往上一举,就叫“噗嗤”一声,竟然扎进了那条怪鱼的腹部底下,借着那条怪鱼自己的冲势,直接来了个开膛破肚。

“噗通”一下就重重的摔在了我后面不远的地方,再一看,肠子、肚子啥的流了一大堆,散发出一种骚臭难闻的味道。

而我在刺入怪鱼的那一刻,就感觉脸上一热,被那条怪鱼的血喷得一头一脸一身,此就真像浴血的魔鬼一样,手里举着刀,一时也吓得有点不敢动弹了。

大牙在旁边也看傻了,看了看地上那条痛苦的还在不停扑腾的怪鱼,又瞅了瞅我的造型,结结巴巴的冲我说道:“来……来亮,你没……没事吧,咋那么多血,不是你脑袋瓜子被整碎了吧?”

我转了一下眼珠,看了看大牙,用手一抹头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确定这血不是我自己的,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冲大牙傻笑了一下:“大牙,看到没有,打蛇打七寸,杀鱼杀腹底,干啥都讲究专业,这鱼的死穴就是肚子,你看刚才哥们这刀,不管从力道还是火候上都堪称完美!”

大牙见我穷白话就知道我没有事,正要再说话,就看到,另外那五条怪鱼一齐向我们爬了过来。

看到这情景,我吓得差点喊出声来,一条怪鱼差点就要了我的命,这一群要是一齐上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刚才那一刀也是瞎蒙的,算是误打误撞,才好不容易给弄死一条,而这五条估计就没有那个运气了。

大牙看了看,往我这边站了站,抱了抱拳,冲我挤出一丝苦笑:“英雄!该出手时就出手,到你继续扬名立万的时候了!”

我看了看旁边冲我挤眉弄眼的大牙,气得直咬牙,但也没有时间和他贫嘴,一看眼前这形势,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冲大牙喊:“别扯犊子了,快点下水,就是把脑瓜骨打稀碎也摆不平这些玩应儿。”

还没等我和大牙下水,却发现那些怪鱼突然停了下来,中途一转弯,直奔那条将死的怪鱼爬去。

我和大牙一皱眉,并没有下手,而是好奇的看着那些怪鱼。

就见那些怪鱼将那条将死的怪鱼围成了一圈,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就见几条怪鱼突然就开始撕咬起来,那种血腥的场面简直是太震撼了,肠子、肚子花花绿绿的下水立时扯的到处都是,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窥伺在旁,亲见龙血玄黄,不禁有些看得痴了,同类相残的场面,惨绝人寰,看得我和大牙都有些头皮发麻,远远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眨眼间就血肉横飞,肢离魂散的那条怪鱼,胃里一阵翻涌,往上不停的反酸水,好悬没吐出来。

第十五章 水下玄关

第十五章

水下玄关

我和大牙也不敢多耽误时间。生怕那些怪鱼再对我们产生兴趣,赶紧一缩头,潜入到了水中,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那个豁口游了过去。

就在游过豁口的一刹那,我总感觉有些奇怪,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在水里也来不及多想,往前游了几米后,三蹬两刨,总算又露出了水面。

甩了甩头上的水,用手抹了一把脸,眼角的余光好像突然瞥到了柳叶,可把我给吓傻了。

转头定睛细瞧,可不是嘛,柳叶正站在岸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们。

我和大牙这下可都傻眼了,竟然还有如此怪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越想我心里越慌乱,脑袋浑浑噩噩。似有千斤重,感觉压得脖子直疼。

刚爬上岸,还没等我们说话,柳叶却先数落起我们来:“你们也是,不好好在这里等我消息,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麻烦了呢?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和大牙听柳叶这么说,心里更是忐忑不安,大牙咽了口唾沫,指了指隔壁的方向,小心的问柳叶:“妹子,你刚才过去了吗?”

柳叶有些不解,不明白大牙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看到这里,我意识到可能出了问题,有些惊恐失色的问柳叶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东西?没有啊,虫子早就不见了,什么都没有,我这才回来叫你们,可是你们却又不见了。”柳叶一脸不解的回答道。

我心里一惊,看来这事复杂了。

回想起来,最先是我在换气的时候,水下就不见了柳叶和大牙,而过了半天后,大牙和柳叶在水里又突兀的出现。然后刚才又是柳叶先下了水,我和大牙游了个来回却都找不到她,而她竟又突然的出现在了这里,看来要么是撞鬼了。要么这水下有古怪。

我和大牙一五一十的把我们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生动的描述,柳叶听得也是胆战心惊,反复打量了我们一阵后,惶惶不安的告诉我们,她下水后很顺利的就游到了那边,发现岸上已经没有了虫子,又特意上岸小心的查看了一圈,差不多走到了洞口,确认已经没有什么危险后,这才又回来找我们,可以却意外的发现我俩已经不在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俩就从水里冒了出来。

这一对质后,我们都蔫吧了,相对无言,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进到水里就像透明人一样,竟然会看不见对方,水下就这么大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遇不上,而我们却先后两次都是在水下不知对方所踪,难不成真有水鬼?被水鬼给耍了?

这个可能说什么我也不太相信,如果没有鬼。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水下的空间不止两处,除了我们被虫子逼进洞的那个最初进来的山洞和现在这个有青铜悬棺的洞穴,至少应该还有一处,就是刚才我和大牙遇到那几条怪鱼的洞穴。

大牙用手搓了搓脸,似乎精神了一些,盯着我的眼睛说:“来亮,照你那么说,这水下的通道最少有两条了?难不成咱俩刚才去的是另一条?”

我一听大牙这话,就像醍醐灌顶一般,突然的醒悟过来,有些兴奋的冲他们说:“我敢肯定水下的通道最少有两条,刚才我和大牙去的应该是另外一条,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在往回游的时候我特意思看了一眼那个豁口,当时还有些奇怪,不知道哪儿里不对劲儿,现在我才想起来,先前在我第一次进来时,我特意在豁口内侧划了一个记号,希望你们能看到后找到我,但是刚才的我和大牙游过的那个豁口根本就没有记号!”

“记号?是不是一个箭头?”柳叶眨巴着眼睛盯着我问。

看我点了点头,柳叶又接着告诉我们,她在刚才回来时还真看到了那个挺大的箭头,但并没有想到是我先前划的,以为是最早来过这里的人做的记号呢。

现在足可以说明水下另有玄机,豁口应该有两处,我估计水下的那堵石墙也应该是弧形的,两个豁口。一条通往先前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而另一条通往的就是怪鱼聚集的那个洞穴。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进到水下,就会出现这种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怪事了。

现在我们也懒得再休息了,心情很迫切的想验证一下我们的猜测是否正确,索性趁热打铁,直接在柳叶的带领下又潜回到了水底。

果然,刚下水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豁口,等我们游到豁口处,伸头看了看,没有记号。又沿着这道墙往前游去,游了没有多远,果真又出现一个豁口,豁口的大小与先前的那个极为相似,乍一看真的无法分辨,而我画的那个大箭头赫然画在内侧。

换了口气后,又沿着弧型石墙游了一段,再也没有什么豁口了。

这回我们总算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而打盗洞这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打了两个盗洞,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同一时期打的?所以每次选择的位置才会不同,还是遇到了什么突发*况,不得已才又打了一个盗洞呢?

我们可都没有心情再去那个怪鱼窝里参观了,这里处处透着古怪与危险。巴不得早些离开。沿着弧墙往前游了不远,就在马上就要到那个豁口时,突然看到侧面划过了几道白影,在水中上下翻腾,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种变异的娃娃鱼。

我心里气得直骂娘,看来点背不能赖社会,不知道这几条怪鱼是从哪里啥时候冒出来的,难道是刚才吃饱了的那几条,现在下水来消化食来了?在水下,这东西绝对是实力派。我们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开。

现在这个节骨眼,往岸边游已经来不及了,就见柳叶身子一扭,速度骤然加快,如离弦之箭一般从豁口笔直的穿了过去,看的我和大牙心里都是大吃一惊。

我也学着柳叶的样子,一扭身子,紧擦着豁口也冲了出去,只不过方向感略差了一些,不小心把脚丫子磕在了石墙上,顿时疼的我就是眼前一黑,估计肯定是鲜血横流,咬紧牙关,强忍着疼,顾不上别的,赶紧三扭两扭的爬到了岸上。

我刚刚爬到岸上,就看到大牙“呼”地一下从水里窜了出来,我和柳叶伸手刚要拉他,但还没等碰到他,就见大牙在水下发力,凭空的就跃了起来,足足跃出水面有半米多高,一飞冲天,大半个身子都露出了水面。

这一下可把我和柳叶给惊呆住了,要知道在这种水下根本没有借力的东西,不要说凭空跃起,就算往上跳一跳都很困难,大牙平时也没见过如此神勇,想不到竟然深藏不露,此时竟然一飞冲天,看这力度,就算是武当派轻功绝学“梯云纵”也相形逊色。

就见大牙腰杆一用力,又是向上一跃,双脚瞬间也跃出了水面,水上飞一样往前捣腾了两步,还没等我和柳叶鼓掌叫好,就看大牙往前一趴。实实诚诚的趴在了地上,扭了两下屁股,却不是很潇洒的就地来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牙刚刚起来时,就看到水面上一道白影闪过。

我这才知道大牙根本练的不是什么登萍渡水,水上飞一类的功夫,而是被那条大鱼给拱飞起来的,怪不得裤腿都不见了,露出了一条白花花的大腿,腿上鲜血淋漓,看着像是一些皮外伤,担心那些怪鱼上岸,我赶紧抄手拉着大牙,招呼柳叶往洞口跑。

洞口刚刚焚烧的痕迹还在,虫子的尸体铺满了厚厚的一屋,足足把洞口处的地面垫高了一层。

直到感觉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我这才找了一处相对平缓的地方,停了下来。

大牙的腿也不知道是被鱼啃的还是被石头划的,弄得血流个不停,看着十分吓人,柳叶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瓶白药,把药面撒在了伤口上,又把绷带找出来,开始给大牙包扎伤口,估计柳叶也是没有什么经验,比比划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包扎这种伤口。

大牙瞅了瞅柳叶,只好自己接了过来,三两下就搞定了,手法相当熟练。大牙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看着柳叶,只好扯谎说是从小就淘,经常摔得青一块紫一块,包的次数多了,也就照葫芦画瓢,慢慢的也就学会了,说完后咧开大嘴笑了笑。

这种湿衣服贴在身上实在是难受的要命,也容易得病,我从背包里取出三套干净的衣服来,每人一套,然后指了指边上的山洞,告诉柳叶,我们先过去换衣服,时间不长,我们都换好了,示意柳叶去换。

柳叶尴尬的看了看我和大牙,又看了看山洞,最后还是捧着衣服去了山洞,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捧着湿了的衣服走了出来,脸色微红,赶紧把换下的衣服塞在塑料袋里,塞在了背包的最底下。

大牙瞅了瞅,瞪着眼睛看了看:“妹子,你可真会过日子,这衣服回去还能洗洗再穿啊?咱不差那点钱,回头哥哥给你买一套!……”

我赶紧拉了一把大牙,大牙看我冲他直挤鼓眼睛,又瞅了瞅满脸通红的柳叶,这才知道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冒失了,毕竟一个姑娘不太可能把贴身的衣物随便乱扔的,挠了挠脑袋,也不说话了。

第十六章 百鬼夜行

第十六章

百鬼夜行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多了。如果现在继续前进,估摸着天黑左右应该也能到达目的地,只是晚上恐怕就要在野外将就一宿了。

我征求了一下大牙和柳叶的意见,他们都不想就这样灰溜溜的下山,明天重新再遭一遍罪,而是都一致举手赞成继续赶路,等爬过山头后,再找个地方露宿一夜。反正现在的天气也暖和多了,随便盖张毯子就行了,不用担心着凉,这种破山,兔子都不拉屎,根本没有什么豺狼虎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看了看有点偏西了的太阳,赶紧把东西重新拾掇好,然后张罗着动身,希望趁着太阳下山前能爬到山顶,而山的另一侧的半山腰上就应该是九堂神尸庙的旧址了。

和时间赛跑,累得我们是四马汗流,好在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爬到了山顶。

坐在山顶,吹着风。遥望天边残阳如血,金光璀璨,晚霞在夕阳映衬下泛着情人般的娇羞,泛着一圈圈的红晕,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美,而这种美是在都市的水泥森林里所看不到的。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一般日出前后出现朝霞,就说明大气中的水汽已经很多,预示着天气将要有雨。而傍晚出现红色的晚霞,则预示上空的雨云即将东移,天气就要转晴。看这样子,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

太阳落山的速度很快,没有一支烟的工夫,太阳就已经躲到了山后,而气温似乎一下子就下降了许多,风也变得有些萧瑟了。

到了山顶才知道,上山的这一侧立陡立陡的,而这座山的与另一个山头紧紧相连,中间形成一个凹地,这片凹地倒是很宽敞,东西沿着两侧的山岭形成一道长沟,如果估计的不错,应该就是以前的边壕。在凹地相对于平坦,地势稍高的位置有些残垣断壁,应该就是“九堂神尸庙”的遗迹了。

我指着那片残垣断壁,建议还是下去找个地方,这么晚了也不能在山顶上喝西北风。最起码下面有些残墙断壁也能避避风。

下山因为山势平缓,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从山顶下来了,到了山谷中。大牙围着这片碎砖断瓦走了好几圈,最后找了处避风的地方,把东西放了下来,瞅了瞅我:“来亮,今天晚上就在这睡了啊?趁着天没大黑,捡点柴禾吧,要不晚上黑灯瞎火的不说,我看这山里的天气有些凉啊!”

我想想也是,回头让柳叶看着点东西,不要乱走,在原地等着我们。而我和大牙则拿着手电,拎着绳子往山坳里走去,径直往前走了五六百米后,才开始掉头往回走,一边砍些树枝,劈些树桩,一边用绳子给捆了起来。

本来就是荒郊野外的。也不敢远走,虽然近年来山里的野兽已不多见,但也并不等于没有,况且这里真让我们害怕的根本不是什么野兽,想想那种手指大小的虫子,心里就是一激灵。

山上土树枝子什么的很多,一路上捡了一大捆,应该够我们晚上生火用了。

多少年没有在野外露宿过了,记得小时候,庄稼要秋收时,家家都会在自家的地头搭个窝棚,晚上在里面住,害怕有人偷,辛苦了大半年了,都不想最后便宜了小偷。其实当时地头上的窝棚更大的是震慑作用,未必天天都有人在里面过夜。

我还记得那时天一黑,我就缠着我爸带着我去地头的窝棚,小时候对黑夜充满着好奇,也没有什么机会晚上出来,所以每次来到窝棚时,都会很兴奋。我爸就会弄些柴禾点上一堆火,一是为了取暖,二是秋天的蚊子都很猖狂,点一堆火,上面铺些青草,呕些烟,蚊子自然就不来光顾了,而我却不知疲倦的围着火堆跳来跳去,玩得十分开心。

每次点火前。都会在火堆下埋几个从家里带来的土豆,然后等火烧得差不多了,在地里再割些黄豆秧,连带着上面的豆荚一起扔在火堆里,不大一会就能听到“噼啪”的豆荚炸响声,工夫不大,把火堆移走,扒出土豆,小心弄掉上面的灰皮,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用手一掰,面的都起沙,趁热咬一口,很香,比现在街上的烤地瓜要香甜多了,现在我也认为这种烤土豆是吃过的最好的美味之一。

而在灰堆里随便抓一把,然后用嘴吹掉上面的灰土,就会剩下一把烤熟的黄豆粒,用手搓搓后,吹掉上面的浮灰,直接就填到嘴里,越嚼越香,这些也是我童年里最快乐的记忆之一。

我正想着的工夫。眼前的火也被大牙点了起来,瞬间就照亮了周围的景物,有了火光,也就不再怎么恐惧了,大牙帮柳叶用石头搭了一个炉子,把饭盒放在上面烧了点开水,柳叶就准备上晚餐了。

借着跳跃的火光,我们围坐在旁边,这个时候心情都好多了,一瞬间竟然有些篝火野餐的感觉。

柳叶只是把压缩饼干和在水里煮开,做成了粥。然后每人分了一些,吃完后,感觉身子暖和一些了,顺手取出些厚实的衣服,连铺带盖,都倚在断墙上眯着眼睛休息。

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聊天,说的话题都离不开珠子,只是也聊不出什么新的东西来,聊了一会后都有些困了,渐渐的也都不怎么吱声了。

我把柴禾又添了一些,看样子估计够烧一个多小时了,就让大牙和柳叶先睡一会,而我则负责站岗警戒,一会谁睡醒了再替换我,虽然这里未必有什么威险,但也不能大大咧咧的全然不顾。

我盯着火堆想着心事,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渐渐的能听到柳叶和大牙有节奏的呼息声,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中就看到前面似乎有些星星点点的亮光,一下子就精神了,站起身后,手里握着刀,小心的往过走了走。这才发现前面四百米左右处竟然有一队人分列左右两排,手里都打着灯笼,而我刚才看到的亮光就是灯笼里忽明忽暗、摇曳的烛光。

荒郊野外,哪里会有人提着灯笼走夜路呢?想到这里,我再抬头望了望,顿时腿脚感觉发软,心里就是一惊,难道我这是撞鬼了?

我赶紧小心的隐在一处山石之后,然后小心的抬头张望着。

那些人慢慢的从我前面走了过去,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凭空的又出现一队人马,这队人马吹吹打打,十分热闹。

正中间有一个人骑着白马,胸戴大绸布红花,斜肩披红。帽插羽翎,趾高气昂,神气十足,看了半天才醒悟过来,这身装速好像是过去的新郎官的打扮,他的身后那些随从,沿路燃放着鞭炮,唢呐齐鸣,锣鼓宣天。

我吐了吐舌头,脊梁骨开始冒凉气,赶紧把头缩了回来,脑袋里一琢磨,难不成真的撞上了阴婚?

阴婚也就是冥婚,我倒是听我爷说起过,其实就是给死了的人办婚事。过去有讲究,如果少男少女死时还没有婚配,如果不替他(她)们完婚,他(她)们的鬼魂就会作怪,使家宅不安。所以,一定要为他(她)们举行一个阴婚仪式,最后将他(她)们埋在一起,成为夫妻,并骨合葬。也免得男、女两家的茔地里出现孤坟。

如果祖坟地中出现一座孤坟,从风水上来讲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所以没有条件办阴婚的人家,一般这种未婚夭折的人都不能入祖坟。在宋代,阴婚最为盛行。据史书记载,当时凡未婚男、女死亡,其父母必托“鬼媒人”说亲,然后进行占卦,卜中得到允婚后,就各替鬼魂做冥衣,举行合婚祭,将男、女并骨合葬。

难不成真的被我撞上了?可是我撞上的可不是活人给死人办阴婚,而是实实在在的鬼结婚啊!看这意思,阳间给死人办阴婚还真不是迷信胡闹。

我再定睛,偷眼看了看,前面的这队人马虽然看得活生生的,行为举止与活人无异,但明显不是活人,个个衣角无风自扬,头发无风自飘,走起路来都感觉是轻飘飘的。

就在这队人马刚走出不远,眼睁睁的看到从地下冒出一双双手,然后接着是头,慢慢的,整个上半身就像在地下硬挤出来似的,紧接着从地上冒出的那些“人”又扭了扭腰,总算彻底的从地下冒了出来。眨眼间这条壕沟内就挤满了,一个个目光呆滞的伸着手,牢牢的拉着那队人马,而那队人马此时也是寸步难行。

看着那些后来冒出来的“人”,我的头皮都发麻,上下牙直打架,这些哪是什么“人”,分明都是鬼,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冲上了“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的鬼是由“物件鬼”组成的,据说是日常生活器物因为附着了灵魂而变成妖怪,每到特定的时间它们就会汇集到一起,在晴朗的夜晚集体游行,共同去往阴间。更有一种传说,据说是使用的物品用到99次时,如果把它丢掉,它就会集怨气成为鬼。

PS:舞马长枪在此感谢一直以来关注本书的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

最近几天,订阅有所攀升,鞠躬感谢陪戎校尉同学与化茧同学投出的宝贵月票!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写书有订阅,天天有打赏,时时有月票,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

继续求推荐票,求月票~啦…………

第十七章 阴婚

着眼前众场景,时有此惊愕,而更让我更想不到;。www.65txt.com叹顶中方的天空竟然突兀的就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有半个足球场大里面气浪翻涌,似乎这片天空都扭曲变形了,而那些后冒出来的鬼此时都抬着头,伸着手,盯着漩涡,张着嘴,却听不到什么声音。

就见天上的那个大漩涡渐渐的停止了转动,接着开始往外涌出阵阵阴风,就像后面架着几十台鼓风机一样,吹得地上飞砂走石,睁不开眼睛。更像开启了一道尘封多年的大门,而冷风就从门里粗暴的被赶了出来,我不由的抱紧了肩膀。缩成一团,但还是觉得凉风入骨,寒彻骨髓,这阵冷风足足吹了五分钟左右才稍稍停息了下来,紧接着就看见从漩涡里飘出很多纸片。

那些纸片打着旋,洋洋洒洒。铺天盖地的从上空飘了下来,离得近些时,我才看清,那些纸片根本就是阴间用的冥币。

再看着眼前的群鬼乱舞的场面,吓得我心惊肉跳,屏气敛息,一动也不敢动,满天都是飘落的纸钱,翻着跟头从天上源源不断的涌出,我发现检到纸钱后的那些鬼竟然也渐渐的消失了,时间不大,才才还是百鬼群行的场面,眨眼间又只剩下了那队人马。

那队人马似乎根本没有受到这些事情的影响,等到百鬼销声匿迹之后,依旧保持着队形,继续吹吹打打,向前走去。

而我此时却是看得目瞪口呆,脖梗子往外冒凉气,看着那队人马走远了,我转身就想回走,招呼大牙和柳叶赶紧离开这里,可是网一回身,就见一顶花轿从我们睡觉的那个方向颤巍巍的抬了过来。

罩轿子的帷子是大红色的彩绸,绣着富贵花卉、丹凤朝阳和百子图等吉祥图案,缀以金、银色。看着热闹喜庆。轿帏的正中间绣着“嚣”字,四周绣着金鱼闹荷花、丹凤朝阳、麒麟送子等吉祥图案。

花轿的框架用的不知是什么木材,遍体朱红,点以金漆,精美华丽,看得人心荡神迷。

抬花轿的这支队伍能有:十多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两个人,手中举着大红的喜字木牌,他们后面紧随的咀呐手吹奏着欢快的乐曲,一步三摇。围在中间的就是那顶富丽堂皇的花轿,而在轿后,还有一群挑着箩、箱的挑夫,应该挑的是陪嫁的嫁装。

这支送亲的队伍正好在我面前慢慢的经过,我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的看着这队人马又走了过去。刚走过去不远,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迎亲的那支队伍,以新郎官为首又掉头走了回来两队人马就在我的正前方不远处相遇了。

两队吹乐手齐吹喜乐,鼓声喧天,鞭炮齐鸣,鬼新郎在马上手执马鞭对空猛抽了三鞭,然后又朝花轿弯弓虚设了三箭。看这礼节应该是满族老礼,好像是为了驱赶“黑煞神。”而做完这些后,再看那鬼新郎身子一抖,凭空的就站在了地上,根本没有看清是如何下的马。

而鬼新娘也头戴凤冠、身披霞帔,款款的从花轿里走了出来。头上盖着一方血红的盖头,遮住了大半个面庞,现场里那些送亲迎亲的“人”都是面色青白,眉目清晰,就像纸活店里扎的纸人一样,一个表情,看得让我不寒而栗。

鬼新娘被搀扶至鬼新郎前。那鬼新郎用马鞭将新娘头上的红盖头挑了下来,我壮着胆子打量了一下,这才看到那鬼新娘长得倒也是很俏丽,肌骨莹润,唇红齿白,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一时之间竟然看得有些入迷了。

猛然间我才激灵一下醒悟过来,晃了晃脑袋,抬眼再看时,差点把我吓出声来。

就见那鬼新郎旁边站着的正是大牙,一脸木讷的呆立在旁边,而扶新娘过来的那个姑娘则正是柳叶,只是他们都换上了那种长袍古装,虽然看得有些好笑,但是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想不明白,大牙和柳叶究竟是什么时候进入到了他们的队伍中,再看他们神态与旁边的那些鬼一样,也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就见那鬼新郎从大牙手里接过两樽锡壶又递到了新娘子手里,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而那鬼新娘接过锡壶后就紧抱在怀里,然后在柳叶的搀扶下迈步跨过了前面的马鞍与火盆,和鬼新郎一同走进了对面的一个山洞里,而柳叶和大牙竟然也尾随着进入了洞里。

看着那山洞,我就感觉很奇怪,这里我和大牙捡柴禾时不止一次的经过,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山洞啊?如果真的有这么大的山洞,我们当时肯定会发现的,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而那些送亲的队伍看到新郎和新娘入了“洞房”以后,就开始汇聚到一起,又排了两列长队,慢慢的朝前走去,一边走着,似乎还唱着什么东西,只是看到嘴巴好像在动,但是听不到什么声音。

过了一会,一个鬼影都不见了,面前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东张西望了一阵,好奇的从山石背后走了出来小心的走到那山洞的洞口,向里张望着。

洞里面好像点着长明灯。当真是“洞房花烛夜”从洞口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洞内装饰的很漂亮,空间也是不单纯看里面的装饰与布局,俨然就是一间婚房,根本看不出是山洞。而此时的新娘正双手交叉放在腹部,端坐在床上,而那新郎却手执单刀朝向每个角落虚砍一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明堂。

我伸脖子正看时,就见那鬼新郎朝着我的方向,用力的挥了下刀,我就感觉一道刀光里面而来。甚至可以感觉到刀锋的凌厉吓得我是魂不附体,忍不住的惊叫了出来。

再睁开眼睛,竟然看到柳叶和大牙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而我依然靠在矮墙上,旁边的火堆火光已经有些黯淡了,我用手一摸自己的脑袋,竟然出了一头的汗。

大牙瞪着眼睛看了看我,关切的问我:“你没事吧?来亮,喊啥玩

我看了看四周。又打量了一下大牙和柳叶,这才反应过来,意识到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太真实,太诡异了,我强挤出一丝苦笑,双手搓了几把脸,这才把我刚才做的梦从头到尾给他们讲了一遍。

大牙和柳叶听得也是心惊肉跳,一个劲的朝前方张望,只是前面空旷寂静,树影婆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大牙低头嘿嘿一笑,用手捶了我一把:“来亮。以前竟听说做梦娶媳妇了,今天才知道还真有这种事,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

我一抬胳膊就给大牙扒拉个趔趄,狠狠的鄙视了他两次,然后用手撑着地,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勉强站了起来。看了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是午夜了,这一觉竟然睡了两个多小时,我用手真往前边照了照,忍不住就想过去看看。

大牙在旁边一把拽住了我:“来亮,你干啥去啊?”

我看了看他。义看了看柳叶,有些无奈的告诉他们,我觉得这个梦有些诡异,想过去看看。

大牙听我这么说,什么也没说,略一沉呤,然后从包里抽出钢管,扔给我一根后,自己也握了一根,又仔细的把匕首也装备好,用手电往前晃了晃:“别管是不是梦,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咱过去看看再说。”

柳叶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冲我点了点头。

荒山野岭。月亮也不明亮,就像是罩上了一层塑料布,朦朦胧胧的发着光,这种月亮在我们乡下都叫“毛月亮”而这样的天则被称为“鬼天”俗语说“毛月来,鬼门开”就是说这样的天气是最容易撞鬼的,天地间阴气极重,阳气受制。

柳叶见我抬头看天,也跟着看了看,估计在城里很少能看到月亮或是星星,更别提这种“毛月亮”了,所以柳叶乍一见到这种奇怪的现象,也很诧异,有些惊奇。

我看了看柳叶,笑了笑:“估计明天要起风了,可能是西北

柳叶听我这么说,马上转头看了看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一边往前走,我一边解释告诉她,这种月亮叫“毛月亮”周围的光圈叫月晕。月晕的出现,预示着明天的天气会有一定的变化。一般日晕预示下雨的可能性大,而月晕多预示着要刮风,月晕有时候会有缺口,缺口的方向便是刮风的方向,所以,民间有谚语:“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

柳叶听我一说。也是很感不趣,不住的打量着那轮朦朦的月亮。

走了不远后。我眼睛睛着左前方的一块大石头就愣住了,我几步就走到了那块大山石后,蹲下来前后左右的看了看,心底顿时冒出一丝凉气,一瞬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块大山石正是梦中我的藏身之地,我敢肯定在和大牙捡柴禾时根本没有注意过这块大山石,而让我奇怪的是这块山石无论大小与形状都与梦中一模一样,就连蹲在后面的视野角度也与梦中一般无二,我蹲在石头后面彻底的傻了。

大牙和柳叶见我的神色不对,估计也想到了此时的状况,指了指石头,又指了指我。大牙结结巴巴的问我:“来亮。你不会是说这块石头就是你梦里梦到过的吧?”

大牙问完我话后足足过了六七秒,我才有了知觉。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网要说话,话到嘴边还没有说时,我突然的就想到了梦中的那个洞口,于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对面。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对面就是那对鬼情侣的洞房之地。

但走出乎我意料的是,对面却是山体,根本就没有洞口。

我百思不解。皱着眉头想了想,不甘心的用手中的钢管使劲的戳了戳,顿时扑落落的往下就掉了一些泥土,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大牙看了看我,张大了嘴:“集亮,你傻了啊?用棍子撅山?玩行为艺术啊?”

我瞅了瞅大牙。差点没把我气死,使劲剜了他一眼,有柳叶在旁边也不好意思和他掰扯,冲他一砸嘴:“你以为我土地佬儿吃香灰,就有这口神累啊?撅个屁山?我就是看看这里面有没有山洞。”

大牙见我整出粗话了,就知道是真急眼了,也就不再吱声了,赶紧取过来两把铲子,开始帮我一起挖山。好在这山体自来就有坡度,倒比挖平地要省事多了,我俩两个大老爷们甩膀子挖了足足能有一个多时,挖了将近二米多深了,愣是没啥发现,我摇头叹了口气,就要叫大牙停手不要费劲了。

就在这工夫。就见大牙一个趔趄,差点闪了腰。这一下不仅是他,把我也吓了一跳,赶紧招呼柳叶过来,用手电照了照,果然大牙这一铲子挖通了里面的山洞,只是洞口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顺着大牙刚挖出来的缺口从里往外吹出阵阵的阴风,卷带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好像里面的水气很大,特别潮湿。

我和大牙手下可没停,两把钢铲舞动如飞,很快就把洞口给完全的清理了出来,这洞口也就一米多高,刚刚能容一个人通过,看着十分窄根本没有梦中的那个洞口有气势,咋看咋像是山体的裂缝子。

但是还没等我们看清里面的情况,就感觉眼前一道亮光戈,过,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剑。一瞬间就刮开了黑暗,竟然是道闪电!而这道闪电网网消失。在洞里又隐隐的传来雷鸣之声,这下子可把我们吓得不轻,我赶紧用力的摁了把大牙和柳叶,我们三个齐雕呢的都趴到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雷声响过后。一阵冷风从洞里卷了出来,紧接着又是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夜空,青芒一闪,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就跟踪出现,好像震碎了苍穹一样,连地面仿佛都跟着在颤抖。

防:又是一道闪电刮过,地上出现丹个大字:有票的投票,,

第十八章 鬼鸳鸯

※赞种诡异的电闪雷鸣足持续了分钟左右,才终丁静寂,月光倾泻,微风拂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

大牙趴在地下没敢冒冒失失的爬起来,抬头瞅了瞅,又歪着耳朵听了听,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刚挖开一个洞口就引来电闪雷鸣,平地打雷击闪。难道我们干的这事真是伤天害理,这就是荆胃的天打雷劈?

可是我们好像也没有做过什么有伤天理的事情,只不过刨开一个山洞口罢了。再一回想刚才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那种闷响似乎与在娘娘庙碰到的那次“阴破。有些相似。难不成这洞里也有着极阴之气,乍一与外界的阳气相通,才会阴阳相撞。造成如此震撼的场面?我胡思乱想了一眸子,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柳叶显然也被刚才的电闪雷鸣给吓得够戗,与大牙一样都是有些疑惑,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怎么平白无故的就会有雷电呢?”

大牙看了看柳叶:“妹子,雷电不都是在天上吗?啥时跑到山洞里来了?”

柳叶也摇了摇头:“科学也不是绝对的,只要条件满足,在屋子里出现雷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悄,如果屋子里的正电荷与负电荷满足要求,条件允许下。相接触产生中和作用后就会形成闪电,但是这个只不过都是实验室的理论,就像给我一个足够长的扛杆,就能翘起地球是一个道理,道理是对的,但是操作起来难多了

说话的工夫。洞里一直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别的动静,我左右看看。壮着胆子从地下爬了起来。见我没什么事,大牙和柳叶也相继爬了起来。

我们小心翼翼的又重新回到洞边。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看样子里面似乎不只是有些弯弯绕绕的,手电也照不出多远。

我看了看这洞口,让柳叶和大牙在外面等着我,然后我一咬牙就钻了进去,刚一进洞里,立时就打了一个冷战,不晓得为什么洞里竟然这么阴冷。咬着牙,猫腰迈着小步小心的往深处走去。

三转两转,眼前豁然开朗,终于到了洞内开阔处。~~~~我用手电四外晃了晃,光线闪过之际,猛然就看到有两个人靠在洞壁上,一动不动。

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洞里会有人,吓得我差点一**就坐,我把手里的钢管冲那边一指。大声吼道:“前面是什么人,听到没有,我看着你了,痛快的回话!”

“你螓叫唤啥玩应儿呢?。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

吓得我赶紧回头,钢管顺势就抡了过去,也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意识过来,这声音实在太耳熟了。

用手电照了照,看到大牙正瞪着个眼睛盯着我,他的后面跟着柳叶,看这样子,估计是他们不放心我自己进来,所以追了进来。

我也来不及回答大牙的话,抽回手电又往前边照了照,这时大牙和柳叶也看到了洞壁上靠着的那两个人。看身形好像是一男一女。

大牙也被吓了一跳,用手电晃了晃后,皱着眉头问我:。来亮,我咋感觉是死人呢?。

一听到有死人。柳叶赶紧往我们身边靠了靠。抑制不住好奇心,壮着胆子往那边瞄了几眼。

我也不好判断是死是是活。离得又远,所以张嘴又喊了好几声,但那边仍然是静悄悄的,也不见回话。

我乍着胆子往那边走了过去,距离还有三五米时,就闻到一股腐臭味,用手电照了照,这才看清,果然是两个死人。一男一女。也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了,全身已经浮肿了一样,胖了一大圈,皮肤似乎都要撑破了,脸上已经烂得千疮百孔,一些蛆虫左眼眶里钻进去,又从右眼眶里钻了出来,看得我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嗓眼一松,当时就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恶心,擦了擦嘴。赶紧叫住往这边过来的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千万别过来。告诉他们这两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早就死了,而且死的很埋汰。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登时就停下了脚步。下意识的用手掩了一下口鼻,仍然有些好奇的往那边张望。

大牙眯着眼睛看了看。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孤男寡女死在一块儿,估计又是一对生死鸳鸯。可惜了,咋死在这个地方。”

一提到生死鸳鸯,我突然就想到了”渊”巾对鬼新人,再看看洞壁的那两具死尸,虽然面目金口是总觉得有些眼熟,这下子可把我吓得不轻,瞬间就像被高压电给电击了一下似的,从头麻到脚,出了一身的冷汗,想了想,还是没敢告诉夫牙和柳叶。

我用手电四外又照了照,发现前边不远竟然又有一条通道。

通道很窄,只能侧身而过,就像是刀劈出来的缝隙一样,两侧的洞壁笔直光滑。

我们侧着身子,往前挪动,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出了这条窄通道,往右一拐,又到了一处开阔的洞**。还没等看清里面的情况。就感觉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水气很大。

我们借着手电的灯光四下打量了一圈,发现这个洞**还不洞顶高六七米,洞的深处有一处水潭。

正在我仔细打量的时候,大牙突然惊呼一声,用手电指着远着,结结巴巴的对我说:”来来亮,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我”我们杀死的那条娃娃鱼!,

我顺着大牙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水潭边好像是卧着什么东西,只是距离的有些远,还看不太清楚,我和大牙一左一右,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躺的正是我们遇到过的那种变异的娃娃鱼,只是眼前这只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都是千疮百孔。只剩下一副毛囊。里面的肉和内脏都被掏空了,正是我杀掉的那条袭击我们的怪鱼。

“妈了个巴子的。来亮,咋又回到这里来了?这里咱来过啊?邪门了”。大牙连连惊叫,我心里也是大吃一惊。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又会到了这里。

还没等我们醒过神来,就又听到一声声小孩儿的啼哭声,“哇,,哇这声音我们太熟悉不过了,正是那种变异的娃娃鱼的叫声。一听到这动静,就像听到了催命鬼的叫声一样。我暗叫一声不好。抬起手电向水里照去,就见此时的水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浮上来五六条这种怪鱼,都翻滚着身子,头部露在水面,看样子,正要上岸。

我喊了声“不好”后,拉着大牙和柳呀擞丫子就往回跑。

而那些怪鱼的动作出奇的迅速,窜到岸上后,四肢一撑。爬得竟然飞快,吓得我们都是心惊胆寒,拼了命的往那边的缝隙通道里跑。

身子刚刚挤进到通道内。身后的那几条怪鱼也就追到了。好在这条缝隙太窄,而那些怪鱼的身子又太胖,不懂得像人一样侧着身子,所以一时半会竟然也爬不进来,追不上我们。

耳朵里不停的传来那种鹰人的哭声,我们三个连滚带爬的又逃了出来,来不及休息,赶紧和大牙把洞口又给封上了,生怕那些怪鱼一会再追了出来。

直到把洞口堵的结结实实后,我们三个。总算都松了一口气,把篝火拨亮了一些,虽然火光烤的皮肤都有些灼热。但是身子仍然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大牙抱着肩膀,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真邪门了,先是电闪雷鸣。然后又冒出来两个死人,最让人纳闷儿的是里面的那个洞**,我和来亮肯定去过,地上那条死鱼就是被我们整死的!”

柳叶也是吃惊异常。看了看我们:“这个也不奇怪,虽然我们从山的另一面爬了过来,感觉好像走了很远,可是地下的直线距离其实只有几十米,有可能是地下本来就是相通的

大牙点了点头,突然身子又是一激灵,瞪着眼睛冲我们说:“你们说洞里那两个死人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也是从山那边的洞口进来的,结果在水下迷了路,走错了方向,最后被活活的弊死在里面呢?前无出路,后有怪鱼,只好双双殉情而亡,我估计备不住就是这回事

大牙说的还真有些道理,只是如果真像大牙说的这样。那这两个人也绝对不简单,能找到这里,就说明绝不是普通的游山玩水之人,难不成这对鬼鸳鸯是倒斗的?一不留神,被困死在了这里?想了很多可能,唯有这个还有些靠谱。

不论怎么说,这里真是有些邪门。想想我梦中见到的阴婚,再结合下午遇到的东方蛮糠、变异的娃娃鱼、金钩挂月的水下悬棺,刚刚的电闪雷鸣,洞内的两具无名死尸,心里不免阵阵恶寒,难道这一切真的就是因为背后的这座“九堂神尸庙”?可是这庙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们三个都是眉头紧皱,不住的摇头。

第十九章 烨烨震电

第十九章

烨烨震电

这时,突然起风了。看来这月晕还真是灵验,凌晨一过就变了天。刚刚还是满天繁星,转眼间就是乌云盖顶,遮住了月亮,四周突然间暗了下来。朦胧的天光下,远处的山石怪树也都变得恐怖起来,呲牙咧嘴的冲着我们,一阵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大牙抬头看了看天,骂骂咧咧的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现在连老天爷都挤兑咱们,刚才是天打雷劈,现在眼瞅着又要狂风暴雨,走背字的时候,喝凉水都得塞牙!真他**的不顺!”

柳叶听着大牙喋喋不休的唠叨,也跟着看了看天,自言自语的念道:“烨烨震电,不宁不令。”

大牙听到后,盯着柳叶看了看,小眼睛眨巴了几下,伸着脖子冲柳叶一笑:“妹子。念啥玩应呢?出口成章的,还都是四个字四个字的,成语接龙啊?”

柳叶回头看了一眼大牙,“扑哧”一下笑了笑,冲大牙说:“什么成语接龙啊,刚才的电闪雷鸣,让我突然想起《十月之交》那首诗中的‘烨烨震电,不宁不令’这一句,仅仅几个字就把雷电交加的情景刻画的入木三分,一时有些感慨。”

大牙听后目若悬珠,叹了一口气,说柳叶是典型的文人加小资气质,都这光景了还有闲心呤诗弄对,附庸风雅。

我听柳叶说完后有些意气风发,情绪高涨,摇头晃脑的说道:“如此精辟的可不止是《诗经》,‘震来虩虩,震惊百里’,写的也是雷电袭来,万物恐惧,雷声惊动百里的场面,这几个字与‘烨烨震电,不宁不令’不相伯仲吧?”

柳叶很惊讶的看着我,好像不相信我也能说出这么生僻拗口的话来,没理会旁边的大牙目瞪口呆的表情,歪着脑袋问我:“胡哥,你说的那几句话哪里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嘿嘿一笑,告诉她这句话是出自《易经》里的第五十一卦震卦的卦辞,“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卦象描写的是惊雷震动,天下万物都感到恐惧,但君子却能安之若素,言笑如故;就算雷声震惊百里之遥,仍能做到从容不迫,手中的匙和酒都未失落,当真是大丈夫镇定自若,威武不屈。

听我如数家珍的娓娓道来,大牙和柳叶都忍不住的点头称赞,肃然起敬,而我这一席话,也算得上是惊才绝艳,日下无双了,自己免不了有些沾沾自喜。

正暗自得意的时候,柳叶突然说道:“等等,胡哥。大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十月之交》中的‘向邑’暗指的是偏脸古城,那这里的情景与那首诗中的描述也是如此吻合,会不会这里也与珠子有关呢?难道人骨地图上的标记的位置与珠子上的秘密有关?”

我和大牙一直没往这个方面想,听柳叶这么一说,心里也是大吃一惊,不由的向洞口的方向望了望,再仔细的一琢磨,心里不免也有些划魂,难不成这里就是我们这次要找的地方?

我闷头想了一阵,觉得柳叶说的很在理,而我也觉得,人骨地图上三个标记中,标记这片区域的具体位置应该就是这里——九堂神尸庙!

但是这里与珠子究竟有没有关系,暂时还不好定性,不能武断的说是或是不是,既然都扯上了《十月之交》这首诗,而这里的情境又与诗中所写如此相似,我倒是有种预感,或许人骨地图就是来自于珠子所藏的秘密。

而努尔哈赤留下的这七颗珠子,现在看来背后隐藏的秘密肯定绝不止一个,偏脸古城地宫内的十三副神铠只不过是诸多秘密中的一个罢了!

“啥?你是说没找到的那两颗珠子和人骨地图藏的秘密是一样的?不会吧?这珠子上的秘密这么隐蔽,八面见线,要照你那么说,肯定是有人已经破解了珠子上的秘密,才搞出来一块人骨地图,难不成是妹子家的先人?”大牙显然没有料到这种结果,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了出来。

柳叶也是目瞪神呆。好半天后才开口说道:“那块骨头据说是我家的那位先祖最后一次离家出走前留下的,至于这块骨头到底有什么用,一直也没有人知道。”

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真的像我猜的那样,好像确实也有点讲不通,没有聚全七颗珠子,除了努尔哈赤本人,谁也不可能破解出来这个秘密,但是这人骨地图是哪里出来的呢?为什么指示的位置是这里呢?难道是为了地下的“金钩挂月”风水穴?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如梦方醒,豁然贯通,赶紧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听我说。

我觉得地下那个

“金钩挂月”的风水穴应该大有玄机,起初是廖兆保的弟子季云曜的墓穴,后来却被叶赫部的创始人竹孔革给占了,而从历史上来看,的确是竹孔革死后,叶赫部则越来越壮大,最后也算是显赫一时,成了女真各部的领袖。

而那口大铜棺上的漏洞却是明显人为的,棺材被打孔的时间,从里面的那条鱼的体型大小就可以推断出来。最少也得是二百多年以前,这么来看,这棺材上的孔也就是努尔哈赤死后的几十年内才有的。

柳叶和大牙相互对视了一下,也有些豁然开悟,齐齐的盯着我,而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抢先反问我道:“来亮,你是说破这风水与努尔哈赤有关?是行地七公干的?”

我点了点头:“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否则根本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铜棺漏水肯定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联想到那个让努尔哈赤寝食难安的叶赫诅咒。我觉得这事有可能就是努尔哈赤指使人干的。否则别人也很难和叶赫一个部族结下如此深仇大痕,犯不着要去破叶赫祖先的墓穴风水,而这里的风水对叶赫氏族的影响是毋庸置疑的。话说回来,这里这么隐蔽,一般人又怎么能找到呢!”

柳叶得我说的合情合理,辞严气正,突然有些郁郁寡怀,闷闷不乐,嗫声的问我:“胡哥,你是说这个墓穴的风水是努尔哈赤派人做的,那会不会是我家的先祖呢?我也觉得你说的无可置疑,尽情尽理,要不然我家怎么能有这块人骨地图呢?”

我这才突然意识到柳叶的身份,也有些叫苦不迭,拍了拍柳叶的肩膀赶紧安慰她说:“你不用多想,毕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乱世凶年,临危受命,也都是天命使然,其实未必破风水就不是正人君子所为,至少从现在看来,虽然爱辛觉罗的满清王朝在历史上有其腐败的一面,但是其功劳也是不可抹杀的,再者说,就算没有大清国,也肯定会有别的朝代取替当时的大明朝,历史的发展就是这样,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烦恼。”

柳叶听我这么听,苦笑了一下,让我不用为她担心,她并不是因为先祖参与这些事有什么想法,只是突然想到可能会找到先祖的踪迹,一时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毕竟眼穿肠断的多少年了,也没有个踪影,现在突然间有可能会了结几百年的纠结,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话虽然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一时之间沉寂了起来。

大牙见我们突然都不吱声了,赶紧打圆场,毕恭毕敬的请教柳叶诗中关于电闪雷鸣这一节到底是怎么说的。

柳叶听大牙问她话,脸上瞬间所有的疑虑都一扫而光,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点头而笑,轻启朱唇,告诉大牙《十月之交》的第三节是“烨烨震电,不宁不令。百川沸腾,山冢萃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写的应该是类似地震或是火山爆发时的天地异象。

大牙吧嗒了几下嘴,若有所思,抿着嘴来回的晃着脑袋:“要说电闪雷鸣还行,咱也没看到什么百川沸腾啊,还山崩地裂,平地起山,有点扯犊子了!”

我白了他一眼:“谁也没说这几句话说的都是这里,再说了,一个是几千年前就有的古诗,一个是三百年前留下的秘密,不可能那么匹配,真要是完全匹配,也太耸人听闻了吧?整得就像几千年前的诗特意是给努尔哈赤准备的似的。备不住人骨图上的三个地方,对应的就是诗中的三句话呢,你脑袋转个弯行不行?和你配合,就没有过默契……”

我说着说着,就发现柳叶瞪大了眼睛一直在盯着我,弄得我也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结巴了两句后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再一回想刚在我自己说的话,心里就是一惊,难不成真让我给蒙对了?人骨图上的三个地方暗合诗中的三句话?这里就是“烨烨震电,不宁不令”,可能另一个地方就是“百川沸腾,山冢萃崩”,最后的地方就是“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不过这也太玄了吧?

但是到了现在,我们也没有什么是不敢相信的了,自从无意中找到“向邑”所指的偏脸古城,我们就再也不敢低估这件事了,也不敢低估古人的智慧了,或许世上真的是没有什么不可能,仅仅以自己的阅历去评断一件事情,似乎也真有些盲人摸象,夜郎自大了。

我们讨论了好一阵,越来越觉得这种可能比较靠谱。先不说人骨图中另外两处是不是与诗中另两句分别一一对应,单单就说这里,的确与诗中的“烨烨震电,不宁不令”十分吻合。

只是这两句话除了形容电闪雷鸣之外也想不到更多的含义了。

大牙手里无聊的玩着根树棍,在手指间转来转去,眼睛也不瞅我,不经意的问我道:“来亮,你说的《易经》里的那些话和柳叶说的那些诗句,我感觉有些差不多,会不会是真正的谜底不是诗中的这两句话,而是《易经》上的那一卦呢?”

《诗经》里的一些诗篇比《易经》可能要早一些,但是成书年代,则《易经》比《诗经》要早些,在当时的那个时期,这种典籍并不多,相互借鉴倒也是有可能的。

仔细的一琢磨“烨烨震电,不宁不令”与“震来虩虩,

震惊百里”还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简直是同出一辄。大牙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并不是无稽之谈,我和柳叶很赞同,觉得靠谱,毕竟在我们追查这件事的过程中,已经多次的涉及到了五行阴阳,《易经》八卦,而诗中此节暗指卦象也是大有可能。

大牙见他的见解得到了我们的认同,不住的撇嘴,开始一阵自夸,什么材高知深之人,方圆可施之士,好听的词自己给自己安了一遍,听他自吹自擂之后,俨然那就是国士无双,超类绝伦的旷世奇材。

对于《易经》里震卦的卦辞,我先给他们讲了讲,其实《易经》里的每一卦都是在描写事物发展的进程,而卦分六爻,所以把事物的发展过程也就分为六个阶段。

这卦的第二爻的卦辞为: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

这些语句仅凭口述耳听很难了解其中的含义,我只好尽可能的通俗易懂的翻译给他们听。其实这一爻讲的就是在惊雷震动时会遇到危险,要攀登到高高的九陵上去躲避,先不急着找寻丢下的金钱,等到七天后自然会失而复得。

“钱?九陵?”柳叶和大牙有些想不明白,不知道这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易经》上的卦辞都很简浅明了的,但是背后所要阐述的都是一些哲学道理或者是事物发展的规律,大多是借代,并不是以事论事,而都是另有所指。而在卦中,金钱其实也是一种意向,应该是指很重要的东西,而“九陵”则是指周边最高的地方。

听我解释完后,大牙和柳叶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抬头向四外张望,寻找这里最高的地方在哪里。我也抬头踅摸起来,看来看去,才发现这里最高的地方竟然是我们白天刚刚爬过的那个山头。

我们瞅着刚刚才从上面下来的山头,都直咧嘴,早知道这样就不下来了,现在还得再爬回去。

不过我们在上面也停留过一阵,倒也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呢?但是万一卦辞中说的是真的,那么留在此地一定是凶多吉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再咬牙爬一次吧,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我们统一了思想,然后抓紧时间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没有心情再睡觉了,索性摸黑就往山头上爬去。

第二十章 皂荚树

第二十章

皂荚树

等到再次爬回山顶。天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渐渐破晓,深蓝色的天空还舍不得那几颗残星,有气无力的闪烁着,而田野大地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视野里都是雾朦朦的。

山顶上没有了什么遮挡,风也失去了刚才的那种温柔,粗暴的撕扯着我们的衣服,春风寒入骨,时间不大,全身就被吹透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逐渐变成淡蓝色,天际之遥开始率先亮了起来,辉映着朝霞,一眨眼的工夫,红日冉冉升起,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太阳的光辉刚一照到身上,刚才的那种阴冷就瞬间消失了。全身上下立时觉得暖洋洋的,周围只有几棵老树孤零零的立在那里,还有的就是一些呲牙咧嘴的山石,杂乱无章的蹲在不起眼的旮旯,而光秃秃的山顶,小草现在还没有萌芽,所以显得有些颓废。

打量了好几圈后,大牙实在是憋不住了,冲我翻了翻眼睛:“来亮,说是‘跻于九陵’,咱可又爬上来了,可是这个山包子上啥也没有啊,也没看到有啥记号,难不成真的像卦辞中所说的,就在这傻了叭叽的等上七天后,山顶上就会突然裂个缝子,平地出来个大门?这又不是《西游记》,不能那么悬吧?”

看着喋喋不休的大牙,我冲他“啧啧”了两声:“大牙,你能不能别总是扰乱军心,就你这德性,要是搁过去,十个脑袋都砍没了,整不明白就先别吱声,咱再慢慢研究嘛,就当旅游看日出了,你有点情调行不行?”

大牙一张嘴。狠劲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别捡好听的说了,还看日出,你以为这是泰山啊?是不是还得感慨一下日出的壮观和动人心弦啊?你呤诗,你唱个小曲呗?”

我和大牙斗着嘴,柳叶也不作声,反手从包里掏出支架和饭盒,然后点着了酒精块,用饭盒子把水烧开后,倒里了一些压缩饼干,搅拌成了糊状,闻着芝麻和花生特有的香味,我和大牙也闭上了嘴,提鼻子使劲的闻,这时才感觉,身边有个女人还真不错,至少还能吃上口热乎乎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真饿了,还是柳叶的手艺高超,吃得我和大牙都是舔嘴叭舌,意犹未尽。

大牙拍了拍肚子,看着柳叶一挑大拇指,嬉皮笑脸的说:“妹子。没成想还有这手艺,将来过日子是把好手,也不知道谁有这福气了,实在不行咱俩搭伙吧!”

我假装没有看见,柳叶冲大牙“哼”了一声,潜台词就是“想的倒美”。不过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动武,见我们吃完了,就把我们用过的一次性纸杯收拾了一下,然后把东西都整理好后,又放回了背包。

吃过了一点东西,顿时感觉有了一些精神。

柳叶这才看了看我,又瞅了一眼大牙,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的念叨道:“跻于九陵,勿逐,七日得。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九陵’,‘勿逐’应该是不要擅自行动,‘七日得’,关键应该在这句话上,‘七日得’是指什么呢?”

我也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跻于九陵’应该是指明的方向;‘勿逐’应该是让我们留在原地;‘七日得’,我也觉得不像是苦等七天,这个于情于理都说不通,我也不相信在这里守七天就会有奇迹发生,那个的确是神话小说里才会有的情节。”

大牙听我和柳叶说的火热,凑了过来,晃着脑袋说:“依我看,关键在于‘七日’,‘得’就是得到,没有啥实际意义。而玄机就藏在‘七日’这两个字上。”

大牙用的这种排除法也真有道理,至少从语法上来看,“七日”是因,“得”是果。只要解开“七日”的秘密,就一定可以“得”到果。

我们三个绞尽脑汁的在想着各种可能,天文地理、历史人文、哲学经史,差不多想遍了所有的可能,仍然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牙无聊的用手里的匕首在地上戳来戳去,突然捡起一个黑漆漆的东西看了看,有些疑惑的问:“来亮,妹子,这是大豆角吧?是不是豆角王啊?这也太大了,还这么硬,长得可真结实,咋还跑山顶上来了呢?”

大牙这一说话,我和柳叶纷纷侧头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大牙的手上拿着半截黑褐色的长豆角。我顺手接了过来,看了看,紫中泛褐,还有些光泽,用手掰了一下,十分坚硬,但是很脆。“啪”地一声就折断了,断面则露出了棕黄色,我忍不住笑了笑,告诉大牙,这个不是平时吃的豆角,也不是什么豆角王,而是皂荚。

做了这么多年的园林设计,这个我还是认得的,我抬头四外张望了一下,果然看到了不远处的那棵皂荚树,用手指了指。告诉他们那颗树就是皂荚树,而这种大豆角就是那种树上结的。

皂荚树是落叶的乔木,最高可达到三十多米,在我国分布也很广,多生于平原、山谷或是丘陵地区。这种树喜光而耐荫,对土壤要求也不严,生长速度有些慢,但是树的寿命很长,活个六七百年不成问题,一般七八年后就可以结果,果实就是这种像大豆角一样的皂荚。

说起这种皂荚,里面富含胰皂质,可以煎汁代替肥皂使用,可比现在的肥皂要好多了,纯天然,无化工成分,洗后的衣服晾干后都会散发出扑鼻的清香,而且捣碎了泡在水里,可以洗头发,古代这种皂荚也是应用很广。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都不禁抬头看了看那棵大树。

大牙从地上又捡起一块皂荚,讪讪的一笑,自言自语说道:“原来这个东西就是皂荚,只闻其名,未见其形,想不到长成这样啊?这东西可是好玩应儿啊,种子和皂刺还能入药,祛痰、治癣、通便、活血、利尿有奇效,绝对的好东西啊!”

看着大牙不住的晃着脑袋在感慨,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大牙,估计也在怀疑为什么大牙不认识这东西却知道这东西的功效,不免有些怀疑。

大牙这才注意到柳叶的眼神,想想刚才说的话,赶紧开始往回打圆场,嘿嘿一笑,冲柳叶说道:“妹子,不用瞅哥。我之所以知道,是我家老爷子以前知道个偏方,有一次被鱼刺给卡住了,怎么也取不出来了,听个老中医说了个偏方,去抓了点皂角后,研成了末。你别说,往鼻眼里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那鱼刺就下去了,不服都不行。还有听说过去妇女难产时,吞二颗皂角子就可以顺产,据说很灵的!”

柳叶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大牙说的是真是假,而是看了看我一眼。

我刚要出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一张望,果然如我所料,不禁兴奋的手舞足蹈。

大牙和柳叶看我突然癫狂起来,也是一头雾水,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直到大牙冲我脑袋拍了一下,我才冷静下来,摸了摸脑袋,咧了咧嘴,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刚才突然之间想到了“七日”的含义了,“七日”所指的就是这颗皂荚树!

看了一眼发呆的大牙和柳叶,我赶紧又接着说:“你们看皂荚树的‘皂’字是不是就是由‘七’和‘日’组成的意向,还有这山顶上都是些油松和杨树,唯独就长了这么一颗孤零零的皂荚树,看这粗细,绝对也是长了几百年了,古人要是留记号肯定得找那些不能挪动的物体当参照物,而这棵树估计就是当时特意种植的!”

我这么一说,柳叶也开始不住的点头,接着我的话说道:“我觉得胡灯说的很有道理,‘皂’这个字最早以前写作‘早’字,后来字体演变过程中,在‘早’字的上面添了一点加以区别,变成了‘皁’,后来渐渐演变就成为现在用的这个‘皂’字了。”

我倒是没有柳叶这种高才卓识,但是从字形和逻辑上进行推理,卦辞中的“七日”应该说的就是皂荚树。再加上柳叶的这一番佐证,则更增加了这种推断的可信度。

大牙像听故事一样听得两只眼睛都有些直了,不停的晃了晃脑袋,抬头望了望那棵高大的皂荚树,又转了转眼珠自己琢磨了一会,开始不住的砸舌点头,看来也是想通了。

就见他嘴里不停的叨咕着“七日、皂荚”、“皂荚、七日”,魔魔怔怔的念叨了半天,然后突然眯缝着眼睛问我:“唉,我说来亮,如果说‘七日得’说的就是这棵皂荚树,可这棵大树怎么藏秘密啊?”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旁边的柳叶却先说话了:“秘密或许在树上!”

我看了看柳叶,相互对视笑了笑。

大牙抬头看了看树上,有些想不明白。

其实我也想到了,秘密也应该在树上,既然说是“七日得”也就是说秘密可能藏在皂荚树上,刚才听柳叶解释这个字的字形,当时是为了区别“早”,所在在上面添加了一个记号,也就是点了一点,变成了现在的“皂”字。那么极有可能就是秘密藏在树上而不是树下。

我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估计能有二十多米高左右,树干一个人都很难抱过来,树皮粗糙却没有开裂,干枝上还有些枝刺,干秃秃的树干上连个鸟窝都没有,根本不像藏着什么秘密的样子。

其实就算是有鸟窝,也不靠谱,打死我也不相信,几百年前的鸟窝会一直保存到现在,想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估计那秘密就藏在树的本身上,只有这样才会保证秘密一直藏在上面而不会意外消失。

我看了看这颗大树,比我在狐狸洞沟爬的那棵树细不了多少,估计着爬这棵树的难度系数也不低。上次爬过一次树后我才意识到,不是因为自己长大了,爬树的技巧退步了,而是因为我长大了,那树也变粗了,越粗就越不好爬了。

想到这里,我冲大牙一呲牙:“大牙,其实你真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天生奇才,我觉得世界上就只有两种人能吸引人,一种是特漂亮的

一种就是你这样特别有才的,时间的巨轮无法抹去我对你的景仰,纵使海枯石烂,你也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还没等我把这套嗑唠完,就见大牙冲我一摆手:“得了,你可拉倒吧,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几个粪蛋,不就是想让我上树吗?用不着说这些实话,这些话说多了就假了,伟大挂在嘴边,时间长了也就平凡了。”

说完后,他面朝大树,张开双臂,摆了一个经典的姿势,大气磅礴的念道:“何处望神州,满眼风光北固楼。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有我何求?……”

这首词被他渲染的淋漓尽致,气氛也被他弄得有些悲怆,我和柳叶也没敢多嘴,就见大牙走到树下,抬头看了看,紧接着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一回头,把我喊了过去,让我给搭把手。

想想上次我上树时,大牙的角色,我也是心知肚明,只好充当人肉梯子的角色,咬牙咧嘴的强把大牙给顶了起来,而大牙手脚好一阵扑腾,不管好歹,总算是爬了上去,看他那身手,也比我强不了多少,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谁也不用笑话谁了。

大牙好不容易爬到一根粗树杈后,骑在上面倒了口气,冲我和柳叶频频挥手,我看着就来气,冲他嚷道:“你行了吧,可别臭美了,上去还不到两米高,有啥得瑟的,麻利儿往上爬吧!”

大牙眼睛顿时一瞪,冲我一摆手:“我说来亮,你也是,总赶着节骨眼上崩坑,让人扫兴。我的情感刚要绽放,你可倒好,一泡尿就给泚灭了,和你合作,真难有默契!……”

我和柳叶都忍不住笑,仰头看着大牙撅个屁股往上爬。

爬了能有六七米高了,仍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大牙坐在树上歇息了一阵,问我是不是搞错了,树上根本啥都没有。

第二十一章 古井

第二十一章

古井

我和柳叶心里其实也没有底。毕竟一切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虽然这种猜测也不是凭空臆想,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也不是说板上钉钉,十拿九稳。

我见大牙有些恢心,赶紧冲树上的大牙喊话,给他打气:“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大牙,你要坚持住,再往上爬,估计奇迹就在不远处等着你,成功与失败就是一步之遥,一定要顶住,顶住啊!”

大牙冲我狠狠的“呸”了一口,又往树上看了看,咬着牙接着往上爬,越往上爬,树干也越来越细了,爬的速度也快了一些,不大一会,大牙就又往上爬了五六米。这时候上面的树干已经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一样,大牙也不敢再往上爬了。

我和柳叶一看也觉得危险,赶紧示意大牙先停下来,我们商量了之后,觉得再往上爬也意义不大了,如果秘密真的是藏在树上,估计也不会藏在那么高的地方,毕竟几百年前,上面的树干还没有长出来呢。

既然这样,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让大牙再小心的爬下来,大牙骂骂咧咧的从树上往下爬。

我站在树下,脑袋里转个不停,难道是我们理解错了,是不在树上还是根本就与这棵皂荚树无关呢?

偷眼看了下柳叶,她也是低头沉思,眉头紧锁。

突然柳叶抬起头来问我:“震卦的第三爻说的是什么?”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下意识的告诉她原文应该是“震苏苏,震行无眚”,然后又解释说:“这一爻写震动时恐惧不安的样子,谨慎前行就不会遭到祸患,这爻是阴爻阳位,阴居阳位,不中不正,位置不当。”

“阴居阳位,不中不正。位置不当?”柳叶听我说完后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

她这一念叨,我突然有些开了窍,可能是我们刚才推断的方向真的有些错误了,既然我们按震卦的卦象来解谜,那么自然是通过第二爻找到皂荚树后,就要按照第三爻找方法了。阴居阳位,不中不正,应该是说阴阳颠倒,上下倒置;不中不正,应该是位置不在正向,那就应该是偏向。

想到这里,我顿时恍然大悟,真像三伏天吃了槟榔顺气丸一样,全身上下都觉得格外轻松,赶紧从包里抽出一把折叠铲,也来不及和柳叶打招呼,径直转到了树的东南侧,闷头开始挖了起来。

大牙从树下还没有下来,就看我甩膀子在下面挖土,冲我吼道:“来亮,你这是谋财害命还是咋的。人还没下来,你就要挖树,典型的卸磨杀驴啊!”

我头也不抬,大声说道:“行了,大牙,你赖蛤蟆见毒蛇,还吓出尿来了?就这棵大树,我挖上半个月也挖不倒啊!还谋财,谋你个啥财,你就两张信用卡,还都刷爆了,别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大牙在树上也是哈哈大笑,离地看着有一人来高的时候,直接“卟嗵”一声就跳了下来,问我干啥开始挖树了?

柳叶也跟了过来,不明所以的看着我,默不作声。估计心里想的也和大牙一样,不知道我为啥火急火燎的抽的什么疯,一声不吭就要挖树。

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把握,但也没办法,只好一边挖一边告诉他们,按《易经》中的震卦中的提示我们上了山,又按第二爻的指示找到了皂荚树,而刚才推断秘密藏在树上完全是按当初造字的意向推断的,却忽略了卦象。第三爻主要说的就是阴占阳位,不中不正,其实就是说阴阳颠倒,上下倒置。

所以说秘密不在树上而是在树下,至于不中不正。说的应该具体的方位,不在东南西北四个正位上,而是在阴居阳位的偏位上,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也只有东南巽位和正南离位是阴居阳位,排除正南位,就只剩下东南位了,所以我才在这里开始挖土试试。

我虽然说了很多,但柳叶也听得是一知半解,对于她来说,这些阴阳五行八卦的东西,就算想破头皮也是猜不出来的,也只有我这样的阴阳先生才能说的明白。好在大牙有些阴阳八卦的基础,所以多多少少能领会一些意思。

虽然说着话,但是手里可一点也没有停,好在这种树属深根性树种,所以挖起来并没有什么横长的树根,省了不少麻烦。

挖了足足将近一米多深的时候,我终于发现土层有了变化,不再是山上的这种黄石土了,而是带出来一些各种杂色的“五花土”。

“五花土”是考古学术语,其实在挖土坑时,会将坑中各层颜色不同的熟土和生土挖出来。一旦再将这些混合土回填坑中,就形成了所谓的“五花土”。自然土经过开挖和回填二次翻搅,打乱原有层次、颜色界限,就变成了揉合多种土层的五花土了。

看到有“五花土”被挖了出来,我就知道有戏,就说明这里以前曾经有人挖过坑,如果没被挖过坑的地方,里面的自然土与空气隔绝,颜色纯正,土质清晰,层次分明,而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用手擦了一把汗,继续小心的往下挖。

果不其然,又向下挖了不到一米左右,铲头就碰到了一块石板。

大牙这时也抄起一把铲子帮我把土往旁边清了清,这才完整的露出了这块石板,竟然是圆形的,直径有七十厘米左右,比农村家里的大锅盖小了一圈,也不知道底下盖的是什么。

我伸手就要掀起来,却被柳叶给拉住了,柳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指着那石板说:“这东西出现在这里本身就很蹊跷,可别大意喽,我担心会有危险。”

我回头冲柳叶呵呵一笑,告诉她不用担心,既然能发现这块石板,就说明我们的推算是正确的,秘密虽然是藏在《十月之交》诗中,但是解开这里谜底的钥匙却是《易经》中的震卦,而这第三爻并没有什么凶险,卦象里也说了“震行无眚”,只要谨慎进动就不会遭到祸患。

柳叶听我这么说后脸色好了一些,冲我勉强的笑了笑。

我让大牙和柳叶退后一些,然后我一弯腰,伸手把住石板边缘,双臂一用力,直接把那块石板给拔了起来,扔在了旁边。

石板挪开后,下面竟然是一口荒废的老井,井口直径七十多厘米,井壁都是用石头砌的,圆圆的井口,幽深不见底,向外涌出阵阵寒气。

看到这口古井,柳叶和大牙也有些意外,大牙围拢过来,向下不停的张望。

而柳叶没敢往下看。缩了缩脖子,吞吞吐吐的说:“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好像是说这种井是通着阴间幽冥地府的,所以打小就不敢在井边走,更不敢往井里看。我奇怪的是这口井为什么打在山顶呢?下面会有水吗?”

柳叶刚说完,大牙伸手摸起一块石头就扔了下去,很快就听到“叭”的一下,石头明显落在了地上的声音,看来下面果然没有水了,是眼枯井。

大牙扔完石头后冲柳叶一咧嘴,意思很明显,这口井现在只是个洞,称不上井了,也就不用担心是否通向黄泉了。

黄泉在中国文化中是指人死后所居住的地方,一般打井打到一定的深度时,地下水就呈现黄色,又因为人死后埋于地下,所以过去的人把地极深处黄泉地带以下认为是人死后居住的世界,也就是阴曹地府,这种说法口口相传。

我让大牙取过绳子,然后把绳子的一端系在旁边的大树上,又把另一端扔到井下,我就要下去看看。

柳叶和大牙虽然有些担心,不过心里也都明白,既然发现了洞口,总得要下去看看,虽然可能有危险,但是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经历的哪件事又是没有危险呢?所以也没有怎么阻拦我。

我接过大牙递过来的头灯和应手的工具,装备好后,又特意把手电插在腰上容易抽出的位置,然后又检查了一下匕首,觉得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了,这才冲他们打了个手势,拽着绳子就下到了井里。

井口不大,刚刚能转开身,小心翼翼的往下溜去,估计也就是刚下来七八米,赫然发现井壁侧面竟然意外的开了一个洞口,洞口不大,斜着向下也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固定住身体,腾出一只手来,用手电又往里面照了照,里面什么也没有,洞挖的很讲究,洞打的笔直,铲印排列有序,一看就是行家干的活。但是这洞口却不太像盗洞,非方非圆,挖的竟然是个圆穹顶,有点古城门的意思,只不过小了许多,也就是八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像我这身高,基本上只猫腰往前爬,。

我用手电又朝井下照了照,还有三四米就到底了,井底看得清清楚楚,大牙刚扔下的石头就滚落在井壁不远处,倒也没什么异常。我心一横,牙一咬,用手攀洞壁,双腿一蹬,身子往前探,直接就钻了进去。

PS: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二十二章 风水眼

第二十二章风水眼

沿着这条通道,屏住呼吸。小心的往前挪动,估计至少走了能有三十多米时,头灯不经意的一扫之下,突然发现右侧的洞壁上似乎是刻着什么图案。

我止住身子,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里抽出手电,慢慢的往回照了照,果然右侧洞壁上刻着两个相同的图案,感觉像是用尖锐的东西直接硬划出来似的,图案造型很简单,一个圆形里面画的是六芒星的图案。

我瞅了半天也猜不出来这个符号代表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要重复画两次,现在这节骨眼上也没有精力为这事耽误太久,赶紧掏出手机拍了个图片后,整理了一下,然后猫腰继续前进。

这种地方,洞口太窄又太低,腰根本就直不起来,腿也得蜷着,走不了多远就会腰酸腿疼。后来我干脆双手双脚着地,蹶着屁股在洞里爬了起来。虽然说这姿势不怎么优雅,但是确实身体不那么累了,而且行进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坚持着又往前爬了十多米左右,前面再也没有路了,而是直接就凿通了另一个空间。

我趴着洞口看了看,这一看可不要紧,把我吓得直吐舌头,差点头一晕,大头朝下栽下去,说来也怪,也不知道这洞怎么打的,这条洞离下面的地面竟然还有十多米高,正好打在了半空中。从这里往下看,下面黑嗵嗵的,深不见底,刚才真要是一不小心栽下去,估计骨头渣子都得摔成八瓣。

正在我有些疑惑时,就发现面前不到一米,竟然有根碗口粗细的黑色大锁,向下垂去,刚看到这根大锁链,我就觉得有些眼熟,用手电沿着这根锁链往下照了照,强光照射下,看得十分清楚,这根大锁链竟然直直的没入到下面的一潭深水之中。

我再四下打量了一下脚下,顿时让我目瞪口呆。原来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我们先前进去过的座水下悬棺的洞穴。

做梦也没有想到,从山顶上好不容易钻进来后竟然也是通向了这里,而这洞挖的简直是太绝了,看这意思,只要用手攀着这根锁链,就可以轻易的进入到洞穴内。

现在我渐渐有些弄明白了,看来我们先前从水下进来的那个豁口估计就是水下的盗洞。而现在进来的这个洞口,应该是努尔哈赤找高人特意修建的入口,从古井地洞打的位置到这条横向隧道精确的定位,看来当年干这活的人也绝对也不是普通战士,这手艺当真是巧夺开工,鬼神共妒!

我闭上眼睛衡量了一下,从我进洞后横向爬行的距离来看,如果估计的不错,现在我的头顶之上应该就是那座“九堂神尸庙”。

九堂……九陵,神尸……悬棺。

一瞬间,我有些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这座古庙为什么叫这个古怪的名字了。铜棺打孔,一定是努尔哈赤的授意,有人来此破了这里的风水。但是保险起见。后来又特意在墓穴的之上修建了一座大庙,用大庙镇摄住了此处的风水地气。

如此看来,我们先前的估计应该没有错,既然我们是从《十月之交》诗中的第三节诗文中找到这里,估计另外没有找到的两颗珠子中一定有一颗上面刻的是“三”,而这七颗珠子背后的另一个秘密应该就是“破叶赫风水,灭叶赫全族”。

看来努尔哈赤果然不简单,都说他死前没有留下片字遗嘱,但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后人不得而知罢了,想想也是,如此的一代英雄,叱诧风云,又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可能糊涂到忘立遗嘱的地步。

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努尔哈赤不能正常留下遗嘱,而是要他遗嘱秘密的藏在珠子上。这七颗珠子,现在终于弄明白了一些,前四颗可以看作是密码本,也就是暗指《十月之交》这首诗,而后三颗则是密文,对应的应该是诗中的某一章节或是某一句话,如此看来,当年的遗嘱应该有三条,或是说交待了三件事。

第一件我们已经知道了,是努尔哈赤给他的子孙留下了十三副神铠,以防政权不稳,江山不保时,可以借此神铠之威。东山再起。

第二件就应该是眼前的这件事,为了彻底消除叶赫的诅咒,避免真的“兴于叶赫,亡于叶赫”,而要破尽叶赫的风水龙脉,断了叶赫的余气,使其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第三件事,或是谁才是遗嘱的指定继承人,现在却还是一无所知。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终于可以轻松的透口气了,这段时间一直在瞎打乱撞,没有什么头绪,全凭臆想推断,直到现在才终于看出来了一些端倪,事实的真相似乎也是即将呼之欲出了。

我又瞅了瞅眼前的这根大锁链,心里一琢磨,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于是慢慢的转过身子,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了地面上。

大牙和柳叶都围在洞口旁,眼珠不措神的往下盯着,看我灰头灰脸的爬了上来,活蹦乱跳的。也没受什么伤,这才都长舒了一口气。

我猛灌了几口水,喝的有点急,一下子就呛着了,这痛咳嗽,憋得我脸红脖子粗,差点没有肺子咳出来。柳叶见我呛着了,赶紧从我的手里接过手瓶,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我的后背,咳了半天,终于缓了过来。

我用手抹了把咳出的眼泪。冲柳叶感谢的笑了笑,然后一五一十的把地下的情况说了一遍,又把我的推测也一并告诉了他们,显然这个结果也很出乎他们的预料,大牙和柳叶也都张着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等我说完后,柳叶低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问我:“照你这么说,那人骨地图上标记的应该都是叶赫国的风水要地,这里是其中的一处,那应该还有两处,对吧?”

我抻了抻脖子,清了清嗓子,这下子呛得确实不轻,现在还觉得嗓子眼发痒,冲柳叶点了点头后,告诉她其实对于大自然来说,每一片疆域都会有一处很重要的地方,就像人体的心脏一样,掌控着这一大片土地的生机,而这个地方,也就是刚才所说的风水要地,在风水中被称为“风水眼”。

“风水眼?好奇怪的名字。”柳叶皱眉有些不解。

在风水界有句老话,说是“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其实就是说龙脉难寻,但找到真穴则更难,稍有差池,则吉地尽毁,白白浪费掉了,而这真龙上的真穴,就是“风水眼”,在寻找“风水眼”时,方法虽然很多,可以借助考察土质的好坏来判断该地点生气的旺衰,但真正的秘决也是风水界的秘密,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到的。

以前只是听爷爷说起过寻龙找穴的方法,有个什么“三纲五常”之说。

所谓“三纲”。第一,气脉为富贵贫贱之纲;第二,明堂为砂水美恶之纲;第三,水口为生旦死纲之纲。而“五常”,即一为龙,龙要真;二为穴,穴要的;三曰砂,砂要秀;四曰水,水要抱;五曰向,向要吉。

我从小就会背这些东西,但是一直不明白意思,说白了就是死记硬背,当时只为了换几个糖球吃,想法很简单,估计爷爷肯定也知道,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责怪我,依旧每次我背会一段新的口决时,从他的那口老式箱子里掏出一些吃的给我。

长大后,对于这些东西的理解领悟越来越深,这才体会到当年老爷子的良苦用心。眼前这片地,地势宽平,局面阔大,前不破碎,坐得方正,枕山坐水,肯定是真龙,有真龙则必有结穴之处,但是以我现在的能力,打死我也找不到结穴之点“风水眼”。

没想到踩了狗屎运,挡也挡不住,就我这半吊子水平,还真能碰上个“风水眼”,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而我爷爷研究了一辈子,却也没有机会得见,看来这东西也真是讲缘份,的确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正想得有些入神,就听大牙冲我说道:“来亮,你说现在这个树下之洞是进入底下墓穴的机关,山洞里水潭下的那个洞是盗洞,会有什么人能找到这里,水下打盗洞的那哥们肯定不是努尔哈赤的人吧?”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件事情应该是很机密的事情,估计努尔哈赤只会交待给极信任的人来完成,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太多。而真的是那个人来这里,肯定会走按提示走现在的这个洞,不会费尽心机去自己打盗洞。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从水下打盗洞进去的那个人,估计也是对这里很熟悉,或许也知道一些端倪,否则很难凭空就能找到这里,这处墓穴隐藏之深,根本不是一般常人或是懂些风水皮毛的人能办到的事。”

“难道是叶赫部的后裔?”柳叶在旁边小声的说出了她的猜测。

我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因为这里毕竟是叶赫国创始人竹孔革的葬身之所,他的后人自然知道这里的大致的位置,打个盗洞进来,查验风水是否发生变化也有这种可能。

我们说着说着又想起了半山坳山洞里的那两具尸身,那两个人看样子不像是从封死的那个山洞进去的,否则拼命挖土也不至于被困死在里面,看着倒像是绝望而死,难道水下的盗洞是他们打的?可是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的是什么呢?

大牙翻了翻眼睛,瞅着我小心的说道:“来亮,要不,咱再把洞口刨开吧?那俩死人身上备不住能有些东西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呢?”

我刚想点头,但一想到洞里的那些怪鱼,头皮禁不住有些发麻,万一碰到那些怪鱼,虽然在陆地上,那此东西一身的蛮力,我们也未必能斗得过它们。但是在陆地上总比在水底下要好多了,实在不行,大不了再跑出来,我就不信三个大活人收拾不了几条怪鱼?

我看了一眼柳叶,柳叶正好也抬头看我,我俩很默契的相视一笑,就算同意了大牙的提议。

我们七手八脚的把树下的这个洞口封好,上面盖好土,直到与周围差不多一样,不容易发现后才下了山。

再次站在那个洞口前,想到那对鬼鸳鸯,还有电闪雷鸣的情景,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些心慌意乱,我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强自镇定下来,让柳叶在旁边帮我们戒备,我和大牙则抡起钢铲再次挖了起来,好在昨天晚上我们填土填的也不实,所以挖起来省了不少劲儿,工夫不大就把洞口给挖通了。

洞里向外依旧喷着阴风,只是这回没有了电闪雷鸣,里面黑通通,静悄悄的,听不见什么动静。

我和大牙紧握着匕首,举着手电慢慢的向里面走去,走了没有多远,就又看到了倚在洞壁死去的那两具尸骨前。恶臭扑鼻,腐烂的脸上,蛆中拱来拱去,即使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这里,仍然心胃翻腾,恶心的好悬没吐出来。

这两具尸骨烂得已经不成样子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糟透了,用钢管轻轻一拔就变成了碎片,忍住恶心扒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笔记或是纸条,身上什么都没有,看来我们这回算是白糟了一回罪,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死在这里的,看来已经无从得知了。

大牙最后把尸骨往旁边扒拉了一下,见仍没有什么东西,就要招呼我们往回走,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柳叶喊道:“快看,洞壁上好象有字!”

我和大牙赶紧又折回身,也用手电往洞壁上照了照,三把手电的光线叠加到一起,立时把对面的洞壁照的真真切切的,洞壁上歪歪扭扭的果然刻了一些方块字。字的笔画较少,字形结构倒是有些像汉字,笔画横平竖直,拐直角弯,也有横、直、点、撇、捺等笔画之分,但仔细的看了半天,发现一个也不认识,很明显这种文字不是我们现在用的汉字。

第二十三章 神秘符号

第二十三章

神秘符号

柳叶掩着鼻子走近了一些。歪着脑袋看了半天,表情越来越惊讶,长叹了一口气后,这才小声的告诉我们,这种文字应该是“女真小字”,是八百多年前“金熙宗”根据契丹文字,在原有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当时在金国境内通行,并且直到明代早期,女真族内仍通行这种文字。

在造字上,女真小字仿学的是汉字,也是方块字,书体也有篆、楷、行、草之分,而洞壁上刻的就是最常用的是楷体字。只是这种文字虽然她能认出来是女真小字,但是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她也是不太认得。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心里难免有些恢心丧气,既然连博古通今的柳叶都不认得这种文字,估计认识这种字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了。

就在我心里瞎琢磨的时候,耳轮中突然听到好像有人说了一句话:“这个我认识!”

这几个字掷地有声,刚一经过我的大脑。就闪出了明亮的火花,心潮澎湃,腾地升起了一堆希望的火焰。我下意识的循着声音望去,当我知道这话出自大牙之口时,刚刚燃起的这点希望之火马上就被一盆水兜头盖顶的给浇灭了,我瞅了瞅大牙,摇了摇头,打死也不信大牙能认识这种女真小字。

我冲大牙长吁短叹:“唉!牛吹的越来越清新脱俗了,盲人撕报纸,你就别瞎扯了,你要是说认识,我还会写呢!”

大牙脖子一梗梗,转了转眼珠看了看柳叶,又瞥了我两眼:“来亮,妹子,你们还真别不信,上面的文字我还真见过!”

大牙信誓旦旦的这一说,我和柳叶也有些拿不准了,看大牙的神情不像是在扯谎的样子,但是要说是大牙认识这种文字,那可真是一个骰子掷七点,出人意料了。

还没等我们说话,大牙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字说:“喏,喏,就是这个,这个字我保证见过。来亮,你记不记得。你指定也瞅见过。”

我抬眼看了看大牙说的那个字,长得有点像象形文字。就是一个向下的半圆弧形,弧形四周向往以放射状画了三条斜线,我盯着瞅了半天,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文字,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的看向大牙。

柳叶看到大牙指的那个字后,眼睛就是一亮,盯着大牙问:“大牙,你真的看过?和这个字一模一样?”

大牙半张的嘴看了看我,见我面无表情,就盯着我比比划划的说:“来亮,你忘了,在老古头家的族谱上,封底内页上不是也画了这么一个东西吗?我当时以为是小孩儿随便乱画的,也没太在意,你没看到?”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闭上眼睛使劲的想了想,仍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牙用手朝我的方向点了点,不住的摇头叹气:“亏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都是明察秋毫、洞幽察微的当世奇人呢。谁成想你终究还是肉骨凡胎,不得正果啊!……”

“停……”柳叶直接把大牙的后半截话给拦了回去,然后盯着大牙有些着急的问:“大牙,你别开玩笑,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你真的在古大叔家里看到过这个符号?”

大牙一下子被柳叶问得有些怔住了,卡巴了几下小眼睛,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意识到柳叶可能发现了什么,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柳叶舔了一下嘴唇,看着我们说:“虽然这些文字大多都不认识,但是这个符号我却认得的,你们看这个符号像不像太阳?”

我和大牙伸脖子又看了一眼,果然,这个字看上去就像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或者说就是画的是半个太阳。

柳叶指着这个符号告诉我们,这个符号本意就是指太阳,阳光。但是在女真文字中,还有另外一个含义,就是“叶赫那拉氏”的姓氏符号。

柳叶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以前确实告诉过我们,“叶赫那拉”是满语的音译,本意有“阳光”的意思。

看了看瞠目结舌的我和大牙后,柳叶又接着说:“这个符号一般都用在他们部落的旗子、衣服上,或者是刻在刀弓、马鞍上,可以说是这种符号就是叶赫部的象征符号。”

我吧嗒了吧嗒嘴,有些疑惑,如果真像大牙说的那样,在古大叔的那本族谱上见过这个符号,就说明古大叔的祖上与叶赫部肯定有些渊源。那本族谱被古大叔当宝贝似的藏了几十年了,不可能是小孩子凑巧画上去的,而族谱又不是便签纸,什么东西都往上记,那就是说古家祖上与叶赫部肯定也有些关系。

可是那本族谱我们都看过,老古家和老孟家的祖上是莽古尔泰的亲近侍卫,后来成了莽古尔泰女儿的侍卫佐领,过去部落氏族观念很重,不可能莽古尔泰用叶赫部的人做为亲近侍卫。莽古尔泰的母亲姓富察氏,,如果就算用贴身近卫也应该是用富察氏的人,怎么会牵扯到叶赫那拉氏呢?

努尔哈赤十六个妻子,十六个儿子,这些王子贝勒为了汗位尔虞我诈,勾心斗角。那莽古尔泰与皇太极又是死对头,皇太极他**就姓叶赫那拉,莽古尔泰再笨也不会把自己女儿的性命安危大事交给叶赫那拉氏的族人去办,这事确实有些蹊跷。

柳叶肯定也想到这些,愁眉紧锁,也是一言不吭。

沉默了半晌后,我们就着这事说来说去,各抒已见,讨论的热火朝天。可是直到嗓子都说干了,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毕竟仅凭这一个符号实在说明不了什么,可左可右,可敌可友,根本没法定性。

我看这样下去也没啥意义,就摆了摆手,冲大牙和柳叶说:“要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好是回娘娘庙村看看,比在这里凭空瞎猜要有意义多了。只是这事和我们要查的事情有多大关系,值不值得为这事再耽误时间。还是要斟酌一下。”

大牙晃了晃脑袋,提议道:“怎么说老孟家和老古家也算是老相识了,就算没有这事,都走到家门口不远了,咋的也得去看看。何况目前出现了这个岔头,反正也离的不远,不如顺道去看看,对于咱们来说,一丝一毫的线索都不能错过,可能最终的水落石出靠的就是这些蛛丝马迹。”

我觉得大牙在这件事上的认识还是有一定高度的,赞赏的冲他点了点头,在这里也待了有一会了,感觉鼻子里十分不舒服,就赶紧招呼他俩先出去再说,这里的空气毕竟有些污浊,时间长了,怕再出些别的差错。

柳叶刚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用手机把墙上的那些“女真小字”给拍了下来,然后又快步追了上来,说是回去后把这些发给她的老师,或许能有些办法。

出了洞口,我们又重新把洞口封死,堵的严严实实的,以避免有人误入进去,发生意外。

看了看时间,将近中午了,我们担心原路返回再遇到那种东方蛮蠊的红虫子,所以特意沿着山脉,多走了一段,感觉差不多了,才彼此挽扶着下了山。

本来以为下山能省把力气,但是往下走了没有多远,才发现,这种野山,坡度太陡,下山一不留神就容易摔倒,看着下面突兀探出的那些山石棱角、树桩子。心里都是砰砰直跳,万一滚下去,估计凶多吉少。

等到下到山脚,回到车里,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天边的白云也染成了红色,大地都像沁了血一样,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披着余晖,十分壮丽。

回到镇上,饭馆的老板听到声音,急忙迎了出来,看我们满面尘土,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诧异,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不长,一桌酒菜就掂当好了,这一天一夜以来,连担惊再受怕,风餐露宿,早就人困马乏了。但是一闻到饭菜的香气,又都精神了起来,风卷残云的速度,所有的碗盘都见了底。

吃饱喝足后,我们总结了一下,现在至少可以初步认定人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就是叶赫部的“风水眼”。而至于“人骨地图”本身,确实暂时还是谜雾重重,不知道当年是什么人留下来的,怎么就到了柳叶的家里。

如果地图上的位置与诗中第三节中的隐语都能一一对应上的话,那么就可以断定,刻下这块人骨地图的那个人一定是知道珠子背后秘密的人,但是除了努尔哈赤本人以外,还有谁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呢?

酒足饭饱,连打了几个饱嗝,说了没有多大一会,就感觉困意袭来。想想这事也不差急一天半天的,索性也不再急着回娘娘庙,扶着楼梯,晃晃悠悠的爬回了二楼,倒头就睡。

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天亮,足足睡了差不多十二个小时,醒来后,精神才好了一些。和饭馆老板打了个招呼,我们就离开了这里,直奔娘娘庙杀了回去。

第二十四章 东北大局

第二十四章

东北大局

从孟家岭到娘娘庙村只有十多公里。车在砂土路上跑的也不慢,回头看着车屁股后面暴土扬灰,满目黄尘,竟然有种策马扬鞭,纵横沙场的感觉,顿觉心中澎湃,意气风发。

半个小时后,终于又到了熟悉的路口,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村庄。

晨晖中的小村庄依旧寂寞而宁静,田里种着菜,篱笆里栽着花,大有鸡犬桑麻光景,太阳已上树间,将光线淡淡地抹在村子上,整个村子都显得熠熠生辉。

这种恬淡不由得会令人心无杂念,一切的烦恼都瞬间消失了,我们实在不想打扰这份安宁,放慢了车速,沿着狭长的村路小心的连转了几个弯,到了古大叔家门前。

推开大门,我们直接迈步就进了院子里。刚走到屋门前,古大叔就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

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大牙就给老爷子一个熊抱,嘴里同时叨唠个不停,就像久别多年喜相逢一样,把老古头唬的额头上的皱纹都开了。

坐到炕头上,我们打开话匣子就唠开了,张家长,李家短,唠得热火朝天,说来说去,就绕到了那本族谱上。

老古头一听我们想再看看那本族谱,二话不说,从炕柜底下又翻出那本族谱,递给了我。

我很感激的冲老古头笑了笑,随手又递给了大牙。

大牙接过后翻了翻,最后指着封底内页让我们看。我和柳叶歪头一瞧,果然,封底内页上也有几个方块字,很明显也是那种“女真小字”,和洞穴内看到的字型基本上一样。估计是上次我看时没有留意,直接给越过去了,这次才注意到,要不是大牙先前有些印象,就这种几个符号真像是淘气的孩子后画上去的。

柳叶冲我们点了点头,肯定这是女真小字,而其中那个字符就是叶赫那拉氏的符号。虽然笔体有些差异,但是还能认得出来,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后,柳叶很认真的把这页纸翻拍了下来。

我把族谱又小心的合上后,郑重的交到了古大叔的手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老古头:“古大叔,您家以前的满姓是什么,知道吗?”

老古头接过族谱,摇了摇头:“嗨,这个真不知道,谁还记得啊。”

“哦,也是。”我附和了一句,苦笑了一下,看来这老古头真不是装的,估计他知道的还没有我们知道的多呢。又接着聊了几句别的,我们就准备要告辞了。

就在我们要告辞时,突然听老古头说老孟家的那个孩子前几天摔坏了,正在家躺着呢,好像摔的不轻。

老孟家的孩子?孟星?猴子?

我赶紧追问了几句,果然,猴子出事了。

老古头也说不太明白。我们匆匆的出了门后,在村西头的小卖店买了些水果罐头和别的吃的,装了一大包,就去了老孟家。

推开了孟大爷家的院门,走上那条红砖甬路,西边牲口圈里的骡子和马见我们进院后,不安的左右晃动着脑袋,原地不安的踱着步。

进了正屋,看见猴子正铺着个褥子,无聊的躺在炕上,却不见孟大爷的影子。

猴子见是我们来了,眼睛瞪的溜圆,好像不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看清真的是我们后,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冲我们嘿嘿的傻笑。

我把给他买的东西推到他跟前,让他先吃着,然后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伤了。

猴子看着眼前的小食品,眼巴巴的,但是没有吃,听到我问他话,这才对我们说:“前两天,我和三驴子还有小贺去‘韭菜地’整‘酸沫浆’吃,后来到旁边的‘局寨子’玩,一不小心掉到菜窖里,崴了脚,走不了道了。”

“‘酸沫浆’?”柳叶不解的冲我和大牙眨了眨眼睛。好像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东西。

我冲柳叶笑了笑,告诉她,“酸沫浆”是我们这边的叫法,其实是长在野地上的一种草,嚼起来酸酸的,生津止渴,农村也没有啥吃的,小时候每到这时候,春暖花开了,都是几个人一伙到荒甸子上找各种野菜吃。

野地里除了苣茉菜和婆婆丁这些可以挖回家当菜吃的野菜外,还有一些可以当成零食,什么山姑娘,山葡葡,野小葱啥的,但“酸沫浆”是大家公认的最好吃的,开胃止渴,也只有开春这一阵比较嫩,汁也多,过了这个季节,就老了,干巴巴的,也没法吃了。

柳叶听我说的很是新鲜,看那眼神对这种野菜很是向往。恨不得也去找几棵去尝尝。其实这种野菜现在再吃未必有我形容的那么可口,只不过小时候对这个印象太深了,一提起来至今都是满嘴流酸水。

大牙拍了拍猴子的脑袋:“猴子,你们去的那‘韭菜地’在哪嘎儿啊?什么‘局寨子’啊?咋还整出地窖来了?”一边问着,大牙一边摸出袋薯片,撕开后直接递给了猴子。

猴子接过薯片,一边“喀吧、喀吧”的吃着,一边告诉我们,“韭菜地”是村东头五里地左右,是块荒甸子,甸子上有两个坟包。听说是以前有个老头和老太太在那里住。后来死了之后就埋在那里,活着的时候,老头和老太太在园子里种了很多韭菜,死后,这块地没有人耕种,后来这块荒甸子就被叫做“韭菜地”。

而这块地能有他家的院子那么大,四周都是苞米地,里面每年都长很多的酸沫浆,他们年年都去那里采酸沫浆吃。“局寨子”就在韭菜地不远的地方,在一个土岭子上,里面都是些破墙碎瓦,地方不小,不知道是干啥的。

我们正和猴子聊着,院门一开,孟大爷给猴子抓药回来了。

刚一进屋,见我们几个坐在屋里,一下子有些愣住了,过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一个劲的问我们咋过来了。我们告诉他是来找古大叔有点事,听说猴子受伤了,才过来看看。

孟大爷一摆手:“看啥看,半大小子没个老实气儿,瞎淘,脚崴了,去村里卫生所看了,吃点红药就行了。”

大牙看了看猴子的脚,脚面上肿了一个很大的包,大牙用手不断的按了按,不断询问猴子的感觉,神情俨然换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一点平时嘻哈的样子,过了半天,大牙把才猴子的脚放下,冲孟大爷笑了笑:“大爷,没啥事,没伤到骨头,我以前知道个偏方。我告诉你,你去抓点药,用纱布袋装上,然后开水煮开后,热敷脚面,几天就消肿了。”

孟大爷一听大牙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一个劲的说谢谢。

大牙冲孟大爷一摆手:“大爷,你这是磕碜我啊吧?咱爷俩说这个就没意思了,你供我顿饭就行了。”

孟大爷眼睛一瞪:“你就是不说,大爷也不能让你们走,住两天再说,刚开春,园子里的菜都下来了,吃个新鲜,肯定没有化肥,用你们城里人的话说肯定是‘绿色食品’。”

我们也被孟大爷这一席话逗乐了。这段时间没少在孟大爷家里待着,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家一样,很随便,也没有推辞,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吃过中午饭再走也不迟。

离中午做饭的时间还早,就聊到了“局寨子”的事情上。

老古头一听到我们询问“局寨子”,瞪着浑浊的眼睛看了看我们,然后摇了摇头说:“这些事啊,陈芝麻、乱谷子了,多少年了,估计没有多少人知道了。

“那里解放前住过一伙土匪,好像叫什么‘东北大局’的,那家伙可老横了,后来和共产党对着干,解放前不久的时候,这伙土匪被八路军用机关枪、六○炮给打散了。这个破寨子是他们以前的一个据点,住过一段时间就全撤走了,以前还能捡到些子弹壳啥的,现在啥也没有了。”

大牙听完后,盯着老孟头眼睛眨都不眨:“大爷,你说啥,‘东北大局’?”

老孟头被大牙瞅得也是一头雾水,愣眉愣眼的点了点头。

大牙这才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我和柳叶,笑了笑:“‘东北大局’知道不?当时可是咱四平人最多、势力最大的土匪团伙,黑道上的‘扛把子’啊!”

大牙他爷爷解放前就四处倒腾药材,做些小本生意,给县城里警察厅开过药方子,上过山寨给“胡子”号过脉,也是我们村里的传奇人物之一。想当年,他爷爷经常背着手,拄着根木头棒子,坐在树底下给我们这帮小孩儿讲故事,教我们说“江湖话“,讲土匪杀人的故事。

听村里人说,那老爷子当年也是满嘴黑话,黑白通吃,混得开。所以大牙知道这些土匪的匪号,我倒不意外,估计也是听他爷爷给他讲的。

见我和柳叶不知道,大牙嘿嘿一笑,得意的点上支烟,这才慢慢的给我们讲了讲“东北大局”这伙土匪的底细。

东北大局”这股土匪,大掌柜的叫董文廷,当年三十多岁,他办事说话有些楞头楞脑,人又莽撞,都叫他“董大楞”,这家伙一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日本鬼子投降后,东北的政权大多都归属了共产党,而这董大愣纠集了一伙人暗地“起局”,

野心很大,想要独占东北,所以匪号就叫“东北大局”。为了讨好国民党,他们声称是“东北军”,挂起了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

这董大愣一方面采用封官加冕进行招抚,另一方面火拼争斗吞并地盘,把四平周边所有的匪股基本上都招到了门下。短短不长时间,“东北大局”的匪徒就发展到了二百多人,全部配枪,还有火炮,战斗力极强,成为这片地区中势力最强的匪股,黑道中横行。

大牙讲得精彩,我和柳叶也觉得新鲜,目不转睛,听得津津有味。

不经意斜眼瞥了一眼老孟头,空然发现这老孟头的神情有些古怪,眼神竟然有些不一样了。

第二十五章 四梁八柱

第二十五章

四梁八柱

老孟头推掉了我递过去的烟卷。说是抽这个没有劲儿,而是从炕头拿过烟笸箩,很麻利的卷了一支旱烟,点着火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等到这口烟又吐出后,基本上屋子里就像下了层雾一样,有些影影绰绰了。

老孟头看了看大牙,点了点头:“大侄子也不简单啊,这些老事恐怕知道的没有多少人了,你这么年轻,竟然也知道这些底细,到底是文化人啊。”

我正端着杯子喝水,喝老孟头这一说,好悬没把水喷出来,赶紧伸了伸脖子,咽了两口唾沫,总算是给压下去了。原来在这老孟头眼中,知道这事也算是有文化,真要是有文化的有几个人会对这些匪事有兴趣呢?我和柳叶都强忍住乐,继续听老孟头往下说。

老孟头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眯着眼睛问大牙这事是听谁说的。

大牙只好如实相告,说是他爷爷解放前是做小本生意的,走江湖路,吃江湖饭,所以这些绿林上的事多少也知道一些,是他爷爷讲给他听的。

老孟头听大牙这么说,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我们说:“其实这事要不是你们,我还真不能说。这‘东北大局’的绺子多少和我家还真有些关系,我本家二叔在绺子里是‘马号’,报字‘小旋风’,是专管山上马匹和车辆的,是山上‘八柱’中的‘白玉柱’,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虽然和我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但就为这事,解放后,我家里也遭了不少罪。”

说到这里,老孟头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估计又想到那些旧事,有些伤心,眼神也有些迷离了,不过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后,神态又恢复了正常,告诉我们他爹就是为这事才丢了性命,而他本家二叔也在围剿时被打折了腿,没过多长日子。就死了。

我和柳叶大部分都听得明白,但是有些词儿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也是江湖黑话,这种匪话我虽然知道一些,但也只是皮毛。

大牙看了看我们嘿嘿一笑,充当起翻译,简单的把一些江湖切口还有绿林黑话一一的解释给我们听,我们这才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禁大吃一惊,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孟老爷子。

原来过去占山为王的土匪内部组织都极为严密,而且还有一套完整的组织机构,大头目叫“大掌柜”,也叫“大当家的”,内部称其为“大哥”或是“大柜”;而二头目称“二掌柜”,内部称“二哥”或是“二柜”,一般一伙一伙的土匪内部之间都称为“绺子”。

在“大柜”和“二柜”之下还设有“四梁八柱”,为了忠于大柜,“四梁八柱”之间都得磕头拜把子,按年龄排行称兄道弟。摆堂烧香磕头时还要宣誓,誓词无外乎都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永不变心,谁不同心,天诛地灭”之类的话,一旦退出山寨,当然也要“拔香”宣誓,规矩很多。

在“四梁八柱”中“四梁”是土匪的主要领导,而八柱是仅次于四梁的骨干分子。

而下边的匪众则称为“崽子”,有的是给“大柜”、“二柜”等头目当勤务、保卫、通讯等等。

凡拉竿起局当“胡子”,都要报字号,平时匪徒之间只准叫“字号”,不准叫姓名,说话用匪语,也就是黑话,字号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天边红”,“小山东”,“钻山甲”,“绿林飞”,“四两斤”,“大闺女”,“飞虎”,“大青”,“三合”,“天助”,“混山球”……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柳叶头一回听到这些,十分好奇,冲着大牙问东问西。而老孟头估计虽然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情,但是这些细节估计并没有大牙知道的多,看样子也很感兴趣,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也听大牙在白话,时不时的也插几句话。

大牙这人基本上就是人来疯,要是没人搭理,他也就老实了,一旦有人关注,立时就来了劲,舔了舔嘴唇,冲我一比划:“来亮,去,给加点水。”

我刚想反驳两句,就看到柳叶殷切的眼神,一想也不能在老孟头面前失礼,只好下地,拿过来暖水瓶,给每人都加满了水。

大牙喝了口水,这才满意的闭目点了点头,比比划划,侃侃而谈,口吐莲花,到最后听得我们基本上一个姿势。都像小鸡啄米一样的频频点头。

而听大牙这么一说,顿时有种错觉,感觉这土匪与现在的社团也差不多,分工明确,纪律森严,四梁八柱各司其职,上分下派,倒也合情合理。

“四梁”分为托天梁、顶天梁、顺天梁、应天梁。

“托天梁”也称为“搬舵”,是绺子里的军师,大柜的参谋长,这种人物基本上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水阴阳样样精通,是山上少有的文化人,但是绝对不是那种斯文的文化人,比教书先生要生猛多了。

“顶天梁”也称为“炮头”,都是胆大善战,枪法百发百中,在关键时候可以一枪定砣的人物。

“顺天梁”也称为“粮台”,是负责吃喝的,管粮食、蔬菜的储备、供应,相当于后勤保障处长。

“应天梁”也称为“水香”,是管站岗、放哨、设“卡子”的。吃这碗饭的,脑袋别在裤带了,一不留神就得掉脑袋,所以每砸开一个窑(攻下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放卡子。

“八柱”是指执行方面的骨干,分为内四柱与外四柱。

内四柱为扫清柱、狠心柱、白玉柱、扶保柱;外四柱指的是插签柱、递信柱、房外柱、房门柱。

“扫清柱”也称为“总催”,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主任,专管一些日常行政事物。

“狠心柱”也称为“秧子房掌柜”,是管理收押人票的地方,大都心狠手辣,催票时割耳朵、割鼻子,过期不赎票的,也由他和手下人撕票。

“白玉柱”也称为“马号”,是专管马匹和车辆的。

“扶保柱”就是“大当家贴身的保镖”,相当于警卫长,专门负责大柜的人身安全,一般都是大柜的子侄或是后辈担当,很少用外人。

“插签柱”也称为“探子”,管抢劫目标、路线和了解其它情况等等,都是胆大心细、精明强干、善于动脑、敢于决断的人。

“递信柱”也称为“传号”,是按大柜的意思,搞对外联络,类似办外交的。

“房外柱”也称为“花舌子”,负责给苦主家送信、讲价。约略于现代的公关部长。这种人一要善于查明苦主家底,二要巧言善辩,要对方拿出更多的钱来。

“房门柱”也称为“字匠”。主管文墨,也就是土匪中的秘书和书记官,凡是文字的事都由他去做,如登记枪支弹药,分配钱物帐目等。

孟大爷听完后,不住的点头,很欣赏的看了一眼大牙,徐徐的吐出一口浓烟后,又接着说:“听我本家叔叔说,他们绺子来这儿立山安寨,好像有别的目的,是当时绺子里的搬舵先生‘绿林好’决定的,当时山上的兄弟大都不赞同,因为这块没山没林,根本就没法守,眼等着让人打。

“不过‘大柜’却不知怎么的坚持赞成‘绿林好’的提议,带了几十个‘崽子’就过来了,堆了些泥巴墙,盖了一溜大通铺,就住了下来。后来,我本家二叔隐约听到一些风声,说是军师派人暗中好像挖出了些东西带走了,而这伙人在那个寨子住了不到一个月,又都撤回东丰县大本营去了。”

埋了东西?我心中满腹疑问。

还没等我吱声,柳叶在旁边就问孟大爷知不知道挖出了什么东西。

孟大爷摇头苦笑了一下:“那谁知道啊,这个也是我本家叔叔说了一嘴,是真是假咱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走了后,直接就把寨子给平了,扒得破破烂烂,多少年了,也没有人去。不过说来也怪,就那地方,连草都不长,孟星就是掉进个坑里把脚给崴了,瞅那样像是个菜窖。”

过去占山为王的土匪都会在储备大批粮草,以供山上所有人的吃喝,挖菜窖并不足为奇,但是听孟大爷说那里寸草不生,我却突然感觉有些问题。

正常的土质,不可能不长草,而不长草的土质一定是做过手脚。上学时学过苗木学,对这种土质多少有一些了解,不长草的土地有可能是土壤板结程度过高,但是这种几十年都不长草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土中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铅、汞等重金属,难道有人在这块地做过手脚?

趁着古大爷张罗中午饭的工夫,我借机说是出去买点熟食啥的,把大牙和柳叶拉了出来,去镇上买东西的路上,我说出了我的看法,大牙和柳叶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听我说完后,也是吃惊不小。

柳叶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方,头也不回的问我:“胡哥,你是说军师选择那里有别的目的?本来就是另有所图?”

我点了点头:“不要小看这土匪里的军师,这种人都是洞晓阴阳,知八卦,明易理,风水相地都是看家的本事,我觉得这军师,叫什么‘绿林好’的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拉些人马去个无依无蔽的地方立山头,肯定是另有所图。”

大牙听我说完后,张着大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理会他,接着说:“土中要不是含有大量的石灰粉或是铅、贡等重金属元素,肯定也不会六七十年了还寸草不生,而土中要是有这些东西,就说明地下一定有名堂!”

PS:大牙看了看我:“来亮,要是要推荐票或者是月票,咱就下去挖挖!”

第二十六章 八门挂甲

第二十六章

八门挂甲

吃过中午饭,我们提出想要到那个“局寨子”去看看。

老孟头估计以为我们这些民俗文化专员又是因为工作性质才要去考察的。所以也就没有多问,而是热心的主动提出可以给我们带路。

就在这时,躺在炕上的猴子却嚷嚷道:“胡叔,带我去吧,我认识道!”

我回头瞅了一眼猴子,笑了笑,刚要劝猴子听话,在家老实歇着,但反过来一想,毕竟孩子的心思单纯,真要是老孟头和我们一起去,人老精,鬼老滑,说话一不留神,恐怕会漏了马脚,与其那样,还不如趁早就不让老孟头跟着,以免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里,我用手摸了摸猴子的脑袋,看着急不可耐的猴子说:“就你这腿脚也走不了,你咋去啊?”

猴子眨巴了几下眼睛。向外望了望,用手指着门外,眼巴巴的盯着那台越野车:“你们不是有车吗?可以顺着壕沟旁边的毛道上开过去,拖拉机都在那上边走。”

拖拉机?我心里“咯噔”一下,估计在猴子的心里,我们这车和拖拉机一样,都是有轮子的机动车,顶多比拖拉机长得漂亮些,比拖拉机的蓬严实些。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冲猴子点了点头:“也行啊,那就领你小子出去透透气吧,反正咱们有车,也不用你走道。”

老孟头本来并不想让猴子一个小孩儿领我们去,估计是怕我们挑理,可是看我主动应承下来,就点头笑了笑,随即告诉我们,就那个破地方,猴子都走了一百八十回了,有他带路,肯定错不了。

大牙把猴子直接抱上了车,放在副驾位子上,猴子估计早就想坐这轿车过过瘾了,坐在位子上,兴奋的东张西望,摸摸这儿,瞧瞧那儿。看啥都新鲜。

车子发动起来后,更是乐得手舞足蹈,估计他平时也是很少有机会坐轿车,更别说坐在副驾位子上了,两只手比比划划的就像在开车一样,嘴里“呜哩哇啦”的也不知道在叫唤啥,看得我们也是忍俊不禁,笑个不停,一路上笑声不断。

我和柳叶就打趣大牙,让大牙干脆认下这个干兄弟得了,说他们秉性相投,举止也相像,简直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把大牙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冲我们直咬牙,再看着眼巴巴瞅着他的猴子,一个劲的摆手,说啥也不让猴子叫他哥,还是叫他程叔。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左右,猴子把手伸出车窗外,指着路左面不远的一块荒地告诉我们说。那就是“韭菜地”了。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在耕地中间包围着一块荒地,这个季节,苞米苗还没长出来,所以黑土地上都是土坷拉,光秃秃的,唯有这片一百多平的荒甸子上野草青青,灌木丛丛,在这片大地中显得十分醒目。

往前又行驶了不到十分钟,猴子指着路右前方三四百米外的一片土包子告诉我们,那里就是“局寨子”,他就是在那里崴伤的脚。

柳叶把车尽量开到近前,然后把车熄了火,把猴子留在了车上,让他看车,而我们直接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片土包子占地面积着实不小,虽然六十几年过去了,暑去冬来,风吹雨打,破坏的很严重,但还能看到些残垣断壁,砖头瓦块,让人奇怪的是,这土偌大的地方,果真是寸草不生,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孤寂与荒凉,显得死气沉沉。

不知道是当年那伙土匪自己拆的还是后来有人毁掉的原因,这里根本就没有超过一米以上的建筑了。遍地都是车轮大小的山石,东陈西列,乱七八糟的躺的满地都是,十分杂乱。不过山寨的轮廓大体还很完整,仔细分辨仍能看出来寨门、营地、活动广场这些区域以前的位置,依旧可以想像的到当年的样子。

在寨门的附近,散落着七、八块巨大的山石,而寨门也只留下不足半米高的地基,上面纵横皲裂,眼看着也是里倒歪斜,挺不了几年了。从寨门这里往前走不到二十米,正前方就有一块空地,是用石块铺砌的地面,看面积大小估计应该就是当时举行一些活动或是整合队伍的广场了,而再往里面走则应该就是内寨了。

在通外内寨的途中,竟然还有一口水槽,虽然里面早就没有了水,但是保存的还算完整,估计这里也就是是当年固守山寨的唯一水源,我们伸脖子看了看后,没有多逗留,而是按猴子的描述,继续又往前走了一段。终于才找到了猴子所说的那个菜窖。

菜窖在内寨的最里面,估计是盖在上面的木板这么多年腐朽了,所以猴子才会掉了下去,我们把盖在上面其余的板全都掀开后,露出了下面的菜窖,目测一下,也就是长三米左左,宽两米左右,有一米来深。

我看着这个菜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于是就四下张望。

这一张望才发现脚下所站的位置竟然是这里的至高点,虽然这个岭子的坡度不大,海拔不高,但是平原地区本来没有什么过多的遮挡,所以即使不太高,但是站在这里放目望去,也是一览无余。

远瞻近看了半天,似乎这里的地势格局有些眼熟,我掏出罗盘前后左右仔细的勘验半天,定好了方位,瞭望北面不远的那片高坡,隐隐有些“笔架山”的形式,再结合脚下山寨的地形地势,突然大吃一惊,终于认出了这里的形势格局,正是风水上称之为“八门挂甲”的形格之地。

怪就怪在这种地格属阴宅墓穴格局,也算是阴宅形格的吉瑞之局,来龙平整没有枝蔓,真要是死后埋在这里,后代儿孙必定会出状元,占功名,致富贵。可是转念一想,有些不对头,这里明明是“东北大局”那伙土匪的山寨,就算是那个叫什么“绿林好”的军师在风水相地上有些差劲,也不会差到连这种入门级别的墓穴形格都不识得。

活人用死人地,绝对的大凶之象,居住在这里,保准是家破人亡,出忤逆之子,想到这里,打死我也不相信军师会一时大意选错了地方。我又谨慎的重新看了一圈,最后坚信了我的判断,这里就是“八门挂甲”之地。

就在这时,大牙却冲我和柳叶嚷嚷道:“来亮,妹子,我咋瞅着这菜窖有点不对啊。这么小的菜窖别说是储备几十个人吃的粮食,就是老古头家的菜窖都比这个大啊,这么小的菜窖能放多少米啊?”

大牙这么一说,我这时才意识到问题所在,怪不得刚看着就觉得别扭。这些土匪久居山林,不可能对挖菜窖一点经验都没有,而眼前的这么个小菜窖,不合情也不合理,如果是不合常理的东西突然的出现,肯定是另有隐情,难道是当时挖这菜窖是掩人耳目,实际上另有所图?

想到这儿,我抄起一把铲子直接纵身跃下窖底,用力向下挖了起来,刚刚挖了几铲,我就停了下来不再挖了。

柳叶看我突然挖着挖着就停下不挖了,有些奇怪,就问我为什么不再往下继续挖挖看了。

我瞅了瞅柳叶,又看了看大牙,用铲子把刚挖出的土撮到了他们的脚下,然后指着这些土说:“你们看这下面的土,很明显是‘五花土’,二次回填的,如果估计的不错,这个菜窖肯定不止这么浅,备不住是那股土匪撤走后,又把这里回填上了一些土。”

大牙瞅了瞅坑底,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是不是下面有东西啊?要不干啥费这劲呢?”

我吧哄了几下嘴,这才把“八门挂甲”这码事说了出来,大牙和柳叶听我说这里应该是死人的墓地,而不是活人住的地方,都是大吃一惊,前后左右看了看,都有些不太相信。但是对于这种风水上的事,却由不得他们怀疑,多次证明,我的判断目前还没有失误过。

我看了看这里,又往车的方向那边瞅了一眼,打定主意,告诉他们都先回去,把猴子送回家,然后我们再偷偷的摸回来,现在动手不太方便,毕竟不能让猴子在车上等的太久。

大牙和柳叶听我说的在理,都表示赞同,原路返回,很快又回到了车里。

至于猴子,毕竟是一个小孩子,随便说几句就给打发了。

回到了老孟头家里,我们谎称在那里也没有什么发现,还有别的工作要忙,本来这次来也是顺路过来看看,最近一段时间都在这附近工作,过两天有机会肯定会再来看望他们。

老孟头深信不疑,咧嘴对我们说:“那个破土包子能有啥,几十年了就在那搁着,要是有啥宝贝还能轮到现在,早就没了。你们开车可得小心点儿,这种机动车可没有马车听话,可得当心点,等啥时候有工夫再过来坐坐。”

临出门时,我硬塞给猴子一百元钱,说是给他买罐头吃,猴子也不敢接,面是瞪眼瞅着他爷爷。

老孟头一见我们扔钱,说啥也不要,最后还是大牙出面,一阵白话,老孟头这才不再推辞了,让猴子谢谢我们。

出了老孟头家大门,我们特意把车开上了乡路,行驶了一段后,又绕了一个大圈,这才又返回了“局寨子”。

这里真是名符其实的荒郊野外,远远望去,目光的尽处才略微可以看到零星的村宅,太阳眼瞅着也要下山了,现在还不是种地的季节,这种地方很人有人来,更何况眼瞅着就要天黑了,就是牛、羊也都回圈了,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发现有会动的东西。

我们小心的绕过乱石堆,再一次的来到了那个菜窖前,还没等我发话,大牙就闪掉了外衣,从包里抽出把铲子,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跳了下去,抡起膀子率先开始挖了起来。

我看着心里暗笑,干别的大牙不见这么积极,一说要挖坟掘墓,这家伙瞪着眼睛玩命的干,不知道是爱好考古还是迷恋钱财,好在挖了这么多地方,还没给我丢人。

我和大牙背对着背开始往下挖,和我预料的一样,菜窖里的土果然都是回填的,刚开始挖的是干散的黄土,挖了不到一米,就挖出了一些草根或是树杈子,砖头瓦块。

只是越挖越深,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现。我和大牙相互打着气,晃着膀子也不歇气,一个心思往下挖。

而柳叶站在窖边,小心的注意着四外,时不时的往下瞅瞅我和大牙的工程进展,干这种活,她也只能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只好在旁边时不时的递给我们些水,侍候场子。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眼瞅着下山了,天色突然间就暗了下来。我们心里都清楚,再用不了一个小时,天就会全黑下来,天要是一黑,干活肯定就不方便了,所以都咬紧牙,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这时候,也向下挖了有两米多深了,因为越挖越深,往外运土就成了问题,像我们这些外行,根本别指望像以前那些倒斗高手一样,打个几十米深的盗洞,一把土也看不见,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往外运土。

最初我和大牙都是直接把土从坑底扬到地面上,可是现在挖到这个深度,再往上扬已经有些费力了,只好由我一个人向下挖,然后把土撮在铺开的帆布上,而柳叶跳到坑底来帮我的忙,把装好土的帆布对角系上,然后固定在绳子上,大牙则站在地面上,再拉上绳子往上拽土。

每个人都没闲着,不大一会,都是鼻额鬓角沁出了汗珠,身上更是出了一层透汗,但这么干活,费时费力,速度却明显慢了下来。

直到天完全黑了,仍然没有挖出什么东西来。

柳叶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空,有些疑惑的问我:“这下面到底有没有东西,挖了这么深了,怎么也有三米了吧?怎么没什么发现呢?”

我一边甩着发酸的胳膊,一边无奈的苦笑:“都挖这么深了,再往下挖一会吧,最起码现在的土层还是回填土,就说明还没有挖到底呢,怎么的也得挖到原有的土层为止。话说回来了,挖了这么深,还没到底,更说明这里有问题,一般的菜窖也就三米多深,估计就算是挖错了,也快要到头了。”

大牙见我在下面忙活了半天了,气也有些喘不匀了,提出和我调换了一下,他到下面掘土,而我则负责倒土。

又是一阵忙活,不知不觉中,天已经完全黑了。

第二十七章 衣冠冢

第二十七章

衣冠冢

这个时候,月亮还没来得及从山的另一头爬上来。天地之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站在这种旷野中,突然感觉到天与地都异常的接近,抬头仰望,满目星辉,闭上眼睛,清风阵阵,倒也称得上是花朝月夜,美景良辰。

我正想的有些入神时,隐约中感觉坑底的大牙在叫我。

借着柳叶手里的灯光,我往坑里看了看,赶紧就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有些不确定的用铲子又敲了敲脚下的土,这才抬头告诉我,下面好像是炕席。

听到这里,我赶紧轻身纵下,单膝跪在地上,用铲子轻轻的拨了拨上面的浮土,借着灯光可以看得很真切,下面果然是老式的竹篾子编织的炕席。

这么深的地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炕席,备不住是下面盖着什么东西,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都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

也顾不上说话,先后抄起铲子,一左一右的开始清理炕席上面的浮土。炕席并不大,但是让人吃惊的是,掀开一层又是一层,里里外外足足铺了五层,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直到掀开了最后一层炕席后,才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直通地下。

盗洞?

我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盗洞。

大牙抻脖子往里看了看,抬头瞅了瞅我:“来亮,这是啥洞?咋瞅着像盗洞呢?”

我盯着洞口看了看,点了点头,这里的确像是盗洞,只是如果真的是盗洞,下面一定有墓。就算当年的军师水平再差,不也至于把寨子建到古墓上吧?

柳叶听我说完后略一思索,有点不太确定的说:“会不会是山寨在挖菜窖时无意中发现了这个盗洞,感觉到不吉利,所以才勿勿的推倒山寨,撤走了呢?”

说起来感觉像是合情入理,但是我却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听孟老爷子讲,当年好像军师执意要选的这里,既然是这样,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另有所图。

大牙在旁边也是不住的点头。喃喃道:“来亮,你是说军师早就知道这里有古墓,建寨子纯粹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地下的东西,这伙人是在盗墓?”

我淡淡的一笑:“现在想想,这块地一直寸草不生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这里的土不是普通的土,而是夯土!夯土根本就不生长植物,而这个大土包子根本不是什么荒山岭子,应该就是‘封土堆’,这里本来就是一座大墓!”

说到这里,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孟老爷子说过,他本家叔叔曾经念叨过,当年寨子选址在这里,所有人都是不太情愿,就军师一个人执意如此,但是大柜却很支持,如此看来,军师肯定是知道这里是座大墓。为的就是里面的东西来的,这事估计只有当时的几个人知道,更多的崽子根本就不明实情。

要说过去的土匪起局占山头,拼实力,其实说白了拼的就是钱,谁钱多,谁就有人马,有枪炮,盗墓充饷这事,古来有之,每股绺子暗地里都做过这种勾当,只不过大家谁也不说破而矣。

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也觉得很有道理,不住的点头。

打量了一眼洞口,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这事逼到眼前,总不能半途而废,怎么的也得下去看看再说,我最后决定自己先下去打探一番,如果下面没有什么危险,需要帮忙时,再让柳叶或是大牙下来。

看着这个幽深的洞口,我也没敢冒冒失失的就下去,毕竟这里六七十年不通风了,里面的空气质量实在是不敢保证,整不好下去就得憋死。反正现在也是黑天,用不着抢时间,索性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聊着这件事。一边慢慢的等时间。

差不多又等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用绳子系了段蜡烛小心的往洞里顺了下去,一边往下放绳子,一边看着火焰的变化,蜡烛在往下放的过程中虽然扑闪了好几下,但是并没有熄灭掉,看来,底下的空气质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这才顺着系好的绳子慢慢的开始往下滑,滑了六七米左右,很顺利的就到了洞底,双脚踩到了实地。

借着头灯的灯光照了照,发现下面果然是一处墓穴,而这个盗洞准确无误的直接打到了墓室的后墙附近,几乎紧贴着墙根,一看这水平,就知道打洞的这位肯定也是行家里手,盗墓的高人。

从豁口往外不停的涌出阵阵阴风,夹杂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好像里面的空气不怎么好。

我透过墓墙的豁口往里面照了照,发现这间墓室并不太大,估计也就是长五米,宽三米左右。室高不足三米,就这么一间孤零零的墓室,并没有什么耳室或是墓道,与偏脸古城地下的那座地宫相比,可有些寒碜了。

我掏出蜡烛点亮后,端着蜡烛小心的钻过墓墙的豁口,双脚踩到了墓室里的地面上,感觉地面有些湿滑,就好像长了一层苔藓似的,踩的有些不踏实。

刚一进到这间墓室,突然感觉温度一下子降了许多。身上有些凉嗖嗖的,总感觉背后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似的,而蜡烛的火苗也是极为不安的在跳动,好像随时都有熄来的可能,眼角的余光瞥到墓墙上自己的影子,竟然感觉那影子好像也不是自己的一样,飘忽不定,心里也“砰砰”的跳个不停。

壮着胆子,咬着牙四处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墓室正中央的棺床上竟然没有棺材,而是只放了一个穹顶的建筑物,像口农村的大锅倒扣在那里,十分怪异。而除了这个,墓室四外竟是空空如也,估计就算是有随葬品也早就被当年的那些土匪给切走了。

转到棺床的正面,赫然发现在那个“圆穹顶”前有块石碑,碑身上刻了一些文字,仔细的照了照,应该是满文,上面写的是什么,我连一个字也不认识。

那圆穹顶在正面也被强行的给凿开了,里面也不知道以前装的是什么东西。本来墓室就不大,转了两圈基本上就看得差不多了,这伙盗墓贼盗的真是个彻底,甚至连个布片都没有留下,这里俨然就是空墓一座了。

突然一股阴风莫名的吹了过来,火苗一扑闪,眼瞅着就要被吹灭了,吓得我赶紧用手拢住火光,好歹是蜡烛没有被吹灭,等到放开拢火的手时,眼角的余光竟外的发现对面墓墙上好像有字。

我惊喜异常,壮着胆子照了照,果然在墓墙壁上留有几行小字,字写的十分燎草,但是还能认出来,歪歪扭扭的写着:叶赫狼子。谋权窜位,今血祖耻,乌拉那拉……

在“乌拉那拉”之后还有几个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又被涂抹掉了,想不明白是在搞什么鬼,不会是写了错别字才划掉的吧?那也太大跌眼镜了。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我赶紧折身退回洞底,冲上面用手电晃了晃,然后把柳叶喊了下来。

时间不大,柳叶也下来了,跟着我进了墓室,一抬头看到棺床上不是棺材,而是那个穹顶的东西时也有些发愣。等到她转到石碑前面,看到石碑时,突然就目瞪口呆愣在那里,激动的用手指着石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足足愣了能有十多秒后,柳叶呼吸急促,用手指着石碑,结结巴巴的说:“胡……胡哥,这墓是金……金台石的衣冠冢,可是立碑造墓的却是皇……皇太极!”

衣冠冢?皇太极?

我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衣冠冢”与“兵器冢”相似,埋的都不是尸体,“衣冠冢”里埋的只是死人的衣服鞋帽,大多都是一些背井离乡或是在外打仗而客死在异乡的人,因为遗体运不回家乡;或者是因为非正常死亡找不到遗体的人,家里人只能把他生前的衣服鞋帽等埋入地下,立个坟头以寄托思念。

但是这个金台石是谁呢?名字很耳熟,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更奇怪的是皇太极,一个皇帝怎么会为别人修衣冠冢呢?这个金台石与皇太极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看着我愁眉紧锁,柳叶估计猜出了我的不解,冲我小声的说:“记得那个叶赫的诅咒吗?那个死前发下毒誓的就是金台石。”

柳叶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的叶赫国分为叶赫东城和叶赫西城,叶赫贝勒金台石驻守的是叶赫东城,又称为叶赫大城。而这座城池据史书记载其坚固程度简单不可想象,据说外城为大石,而中间为木城,凿山板,紧接着又是石城,内三城,外三城,在内城建有一座八角明楼,整座城池可以说是固若金汤,易实难攻,当年的大明朝攻了数次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甚至连二道城门都没有攻破过。

隔着叶赫河,三里之外的就是叶赫西城,也是叶赫贝勒布扬古的驻地。

当年努尔哈赤率大军四攻叶赫,强攻东西二城,不得不说,努尔哈赤部下的战斗力的确恐怖,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如摧枯拉朽一般,连破了东城的道道关卡,最后把金台石逼到了八角明楼之上。

说起来,这金台石是皇太极生母孟古的哥哥,排辈份来说,也算是努尔哈赤的大舅子,皇太极的亲大舅,但是这人过于刚烈,宁死不降。点火烧了八角明楼,指天蒙誓,发下毒诅,然后挥剑自刎,跳进火光之中,化骨成灰,弄得尸骨无存。

听柳叶说了半天,我终于才把这些人物关系给捋顺了,却又有些不解,有点想不通,要说也都是实在亲戚,怎么这努尔哈赤就这么不近人情,好歹看在妻子的面子也不能这么做,不至于平了叶赫部,甚至要灭了叶赫部所有的族人。

柳叶似乎猜到了我的心里去了,冲我笑了笑,告诉我是不是为了努尔哈赤对自己妻子的娘家下如此毒手耿耿于怀,想不通?其实没有什么别的原因,大义凛然的说法就是为了统一女真,为了政权的统一,成立伟业,好男儿不能纠结儿女私情,但是说白了,其实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PS:柳叶冲我笑了笑:“如果推荐票再多些,最好有两张月票,我就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我见柳叶这么说,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拜托各位朋友了,有票的别吝惜,你们的支持才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也厚着脸皮,出来吼吼,来点推荐票,来张月票吧,投票的到评论区报个数,积金奖励,嘿……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第二十八章

红颜祸水

女人?我心里有些不解。

柳叶微笑着告诉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可不止是吴三桂为了苏州名ji陈圆圆,这努尔哈赤也可以说是为了一个女人,才一怒之下平了叶赫国。虽然努尔哈赤娶了叶赫那拉孟古为妻,但是他真正喜欢的并不是孟古,而是叶赫第一美女东哥。

“东哥?”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禁不住有些好奇。

柳叶冲我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东哥这个女人,可以说是典型的红颜祸水,就是因为她,多个女真部落相继灭亡,也正是因为她,叶赫部最后才招来了灭族之灾。”

哦,这美女的能量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听柳叶话里的意思,好像为她而亡的部落不止叶赫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我不禁有些想的入神,眉头紧锁,一动不动。

柳叶见我眼神呆滞,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我也未必能听到,所以并没有接着往下继续说,而是在旁边静静的等着我。

几分钟后,我渐渐的醒过神来。抬头正好迎上柳叶的那双眸子,眸光缓缓流转的眼神,如一泓碧波,灿若星子,一瞬间,我们都下意识的把眼神移开,有些不自然。

柳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歪着脑袋问我知不知道当年的“九部之战”?

我搜肠刮肚的检索了半天,仍然查不到相关的记录,对于这段历史,实在是知之甚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柳叶见我不知道,只得从头讲起,告诉我女真的势利那时主要分为建州、海西和野人三部分。而建州女真分为建州卫、建州左卫、建州右卫三部,而努尔哈赤原属建州左卫。海西女真主要有四个部落组成,即叶赫部、扈伦部、哈达部、辉发部,这四部中以叶赫部实力最强,成为海西女真之首。

而“九部之战”就是叶赫部与努尔哈赤结仇的导火索。

所谓的“九部之战”,就是由当时势力最强的叶赫部牵头,纠结了其他女真部落共九部,然后合兵一处组成九部联军,发兵三万余人,军分三路,浩浩荡荡,直冲以努尔哈赤为首的建州女真而去,意在荡平日益强大的建州部。

面对汹汹而来的九部强敌,被史料记为“仪表雄伟。志意阔大,沈几内蕴,发声若钟,睹记不忘,延揽大度”的努尔哈赤,的确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分兵布阵,屡破强敌,浴血奋战,最后终于打退了来势汹汹的“九部联军”,现在想想,估计“行地七公”功不可没。

而战败后的这九部,都害怕努尔哈赤稳定以后再单独发难,所以纷纷献礼献宝,讨好努尔哈赤。这叶赫部也不例外,自己明白这事与叶赫部的关系最大,害怕努尔哈赤报仇,所以为了向努尔哈赤献好,表示愿意将死于“九部之战”中战死的大首领布斋之女东哥许配给努尔哈赤。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的冷笑了一下,感慨道:“原来又是和亲。看来这招历代以来都是屡试不爽啊!用一个女人换几年的安定,真不知道是悲是喜。”

“和亲”古来有之,一般都是两个不同民族或同一种族的两个不同政权的首领之间出于“为我所用”的目的所进行的政治联姻,尽管双方和亲的最初动机不全一致,但总的来看,都是为了避战言和,保持长久的和好。

纵观中国历史,尽管这些和亲有的出于被迫,有的出于自愿,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和亲作为一种处理民族关系的重要手段和策略,往往被统治者不断使用,其间的原因就在于大多数和亲都会有一定成果,或可暂时推迟战争的爆发,或在客观上促进和亲双方在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互动和交流。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微笑不语,一边打量着墓室的结构,一边接着对我说:“这东哥就出生在梨树县,当时被称为女真族的第一美女,从小就美名远播。只不过当时也没有照相机,到底美到什么程度,也无法辨别,估计也有些夸大之嫌,但是努尔哈赤听说叶赫要献出美女东哥时,自是心花怒放,立即下聘定亲。”

我心里也有些暗笑,听柳叶这么说,我隐约嗅出了一丝酸味。看来。能让女人认为漂亮的女人,一定是漂亮的不得了的女人。不过转念一想,也有些好奇,没有听说努尔哈赤的妻子中有叫东哥的,估计是这事肯定又出了岔头,就追问柳叶接下来的结果。

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告诉我东哥假如顺利地嫁给努尔哈赤的话,其实就是要与她的姑姑,也就是皇太极的生母孟古姐姐共侍一夫了。

所以她坚决反对下嫁努尔哈赤,还以“杀努尔哈赤”的条件向诸部落公开征婚,东哥放言,无论谁斩了努尔哈赤,不论老丑胖瘦,她定以身相许,当时她只有十五岁。就这样,叶赫部又单方面毁掉了东哥与努尔哈赤的婚约。

听说叶赫美女东哥征婚,其它部落自然都蠢蠢欲动,其中的哈达部酋长也是血气上涌,第一个报名应征,订下婚约后马上就向努尔哈赤宣战。只是他运气实在不太好,发兵四个月左右,一败涂地,非但没有杀得了努尔哈赤。反尔被努尔哈赤找了个借口把他给杀了,借机又吞并了他的哈达部。

哈达部的结局并没有使得垂涎东哥美色的其它部族停止前赴后继的脚步。

没过多入,辉发部的首领又与东哥订婚,背弃了原来与努尔哈赤之女的婚约。这个举动让努尔哈赤很没有面子,怒火中烧的努尔哈赤没费多大力气,大军一走一过,就收拾了辉发部,很顺利的又把辉发部给吞并了。

接着,东哥又再次与乌拉部的首领订下了婚约。乌拉部贝勒布占泰一看有机会抱得美人归,立即把自己与努尔哈赤曾经六度联姻、七度盟誓的事情全丢到了脑后。

没过多久,他就派重兵埋伏自己的岳父之一舒尔哈齐(努尔哈赤的弟弟)以及大舅子褚英与代善。但是埋伏失利,被击败后又以响箭射伤了舒尔哈齐嫁给他的女儿娥恩哲。这一系列的举动也让努尔哈赤忍无可忍,亲率大军攻打乌拉部,次年正月,乌拉部也随之灭亡了。

也就是说谁为东哥出头,去征讨努尔哈赤,谁都会给自己的部落带来灭顶之灾,直到东哥三十三岁时,仍然还没把自己嫁出去,但是因为她却导致了很多部落直接灭亡。这一年时,蒙古暖兔部首领的儿子又相中了她,向她求婚,虽然东哥老了,但是风韵犹存,风艳如初,根本没看中他,就算是对方以征讨叶赫相要威胁,东哥也坚决拒绝出嫁。

正当暖免部与努尔哈赤为争夺东哥而准备大打出手的时候,蒙古的另一个部落也来向东哥求婚。已被妹妹弄得筋疲力尽的东哥的大哥布扬古也是想把借刀杀人,下定决心在当年九月将东哥嫁到了蒙古去了。这东哥才算终于出嫁了,但是这个年龄在当时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的婚龄,所以,史书上也戏称为“叶赫老女”。

然而让布扬古没想到的是,东哥出嫁后不到一年,就死了,努尔哈赤的怒火终于发向了叶赫部,不久后努尔哈赤大军攻破叶赫东城和叶赫西城,东城首领金台石誓死不隆,自杀而亡,而西城首领布扬古虽然投降免了一死,但是日子也不是很好过。

至于这位叶赫第一美女东哥,似乎是专为给努尔哈赤制造统一女真、挑战中原王朝的借口而降生的。

说出来有些离奇,东哥出生时,叶赫部的巫师曾评论她说:“此女可兴天下,可亡天下。”

事实果然如此,这匪夷所思的一切,验证了巫师的预言。而当这个任务完成之后,她也就离开了人世。

这一席话彻底把我给震惊了,咧着嘴一动不动,实在是想不到,说起来,努尔哈赤的统一大业也得要感谢一下这位叶赫第一美女,而对于女真其它各部,这冬哥整个一个红颜祸水嘛,堪称是天下祸水第一人,谁挨她边,谁就被灭,比扫把星还厉害啊。凡是跟她扯上关系的男人和部族,都“绝代”了……

柳叶看着我的表情忍不住的笑了笑:“怎么?想什么呢?害怕美女了?”

“哦?”我回头看着柳叶的眼神,竟然有些心慌意乱,赶紧解释:“没有,只是觉得历史有些诡异,有些难以相信。”

看着柳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心跳加快,我故意的轻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指着石碑问柳叶:“你刚才说,这是金台石的衣冠冢,是皇太极立的碑?”

柳叶眼神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也说得过去,亲外甥给亲舅舅修座衣冠冢也算是尽了人事,毕竟他的身上也有一半的叶赫那拉血脉,立这碑时是他做皇帝的第三年。”

“哦,真是无法理解,也难为了皇太极,杀他舅舅的是他自己的老爹,爹姓爱辛觉罗,妈姓叶赫那拉,而这两个氏族又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也不知道皇太极偏向哪一边?”我不停的晃着脑袋,想得有些头疼,这种关系确实够复杂。

柳叶冲我呵呵一笑:“你还替古人担什么忧啊,兴也叶赫,亡也叶赫,谁也不欠谁的。就算叶赫被灭了国,但是最后不是间接的也坐了江山吗?就算爱辛觉罗辛苦打下江山,坐拥了天下,最后不是还还给了叶赫了吗?世间因果,本来就是公平的。”

想想也是,我也不住的点头。

柳叶这时也长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是在感慨东哥的命运,这个女人从头到尾只是存在于政治斗争的因由里,甚至本人都从未与爱新觉罗家族的男人有过正面接触,却是搅得整个女真各部鸡犬不宁,命丧国失,美女,红颜,祸水?

第二十九章 活殉

第二十九章

活殉

估计是在这间小墓室里待的时间有点儿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总感觉有些压抑,嗓子眼有点发辣,而胸口发闷,心口窝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气都费劲。

眼见着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我就拉着柳叶准备先撤,出去透透新鲜空气。

可是刚刚走到盗洞口,我突然又想起了墙上写的那行字,赶紧叫住了一脚洞内,一脚洞外的柳叶,和她说了关于墙上有字的事。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很惊诧,往我比划的方向看了看,又撤步退了回来,跟着我回到了那堵墙前。

我用手电在墙上晃了晃,找到了那处字迹后,在旁边给柳叶照着亮。

柳叶走到近前,先扫了一遍,然后从头到尾的又开始看了起来,看的异常仔细。十几个字,但是却看了足有十多分钟。最后眼睛盯着“乌拉那拉”后面被划掉的字一动不动,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估计也是在琢磨为什么写上去又要划掉,是当时自己写错了,还是写完后又后悔了呢?

柳叶用手比比划划的描了好一阵,最后摇了摇头,有些不太肯定的说:“胡哥,我看划掉的第一个字的字形点像‘董’字,因为这个字的中间笔画比较多,所以你看在划的时候中间明显感觉很乱,又都是一些横线条,我猜十有八九是这个字,而别的字实在是看不清。”

听柳叶这么一说,估计也是有心理暗示的原因,我这时也觉得好像真像柳叶说的那样,看着确实像“董”字,墙上的这些文字,从左向右写的歪歪扭扭,字写的并不工整,不知道是写的匆忙还是写字的人本来写字就这模样。

柳叶口中自言自语的念道:“叶赫狼子,谋权窜位,今血祖耻,乌拉那拉董……”

反复的念了好几遍,似乎是在琢磨其中的含义。墓室里的空气毕竟不如外面,待的时间长了一些,明显感觉空气有些浑浊。呼吸有些费力,看来刚才胸闷也不是什么心理原因,而是这里的空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我瞅了瞅洞口那边,赶紧招呼柳叶先上去再说,这下面不能久留了。

回到了地面上后,一颗心也终于安定下来。

柳叶上来后就愁眉不展,一言不吭,好像一直在寻思着那几句话,而大牙显然在上面等的有些着急了,见我们上来后,就不停的问我们下面的情况。

我冲他“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柳叶,示意他小点声,别太聒噪,打扰到柳叶。然后,我压低声音把地下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大牙听完后,嘴张的老大,冲着下面的盗洞看个不停,瞅那意思对下面也是极感兴趣。

我看他那模样,不得不再三叮嘱他。下面除了一块碑,啥都没有。

大牙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气急败坏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准是那帮土匪干的,这是有目的、有计划的阴谋,是赤luo裸的阴谋!”

听他在那儿嘟囔个不停,我也是有些好笑,但是柳叶却突然盯着大牙一动不动,把大牙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哪里发光,惹得美女青睐了,拔了拔胸脯,眨巴着眼睛,冲柳叶也抛了个媚眼。

柳叶对上大牙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歉意的笑了笑,紧接着对我们说:“墙上的字也许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了,我看那些字写的都是简体字,字迹也不老,似乎是这帮土匪洗劫下面的墓穴时留下的。

“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里面‘谋权窜位’中的‘窜’字是个错别字,由此可见写字的那个人文化程度不会很高,但是行文措词又有些古韵,估计是小时受家庭薰染,念过些私塾,照这么看,似乎小时候应该生活在大户人家。”

柳叶的分析合情入理,丝丝入扣,我和大牙也不禁频频点头。如此看来,这写字的人应该也是出生在门庭显赫之家,难道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成了土匪,只是写的这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看字面意思,好像是对叶赫那拉氏有着极深的仇恨似的,说什么谋权篡位,谁篡谁的位呢?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憋了半天后,用手挠了挠脑袋,看那样子准备放弃了。

而柳叶却一直沉思不语,口中低呤,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我觉得脑袋发胀,有些思想短路,索性四仰八叉的平躺了下来,直了直腰,闭上眼睛,感觉阵阵清风从脸宠拂过,虽没有虫鸣蛙叫,但也是清怡自得,一时间竟然也很惬意。

刚刚躺下不久。柳叶就把我一脚给踢醒了,看着柳叶有些兴奋的表情,我无奈的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土,坐了起来,眼睛不措神的盯着柳叶,等她开口。

大牙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姿势竟然和我同出一辄,估计刚才也是被柳叶给踢起来的,此时也正直勾勾的看着柳叶。

柳叶看了看我俩,抿着嘴笑了笑,用手来回点了点我们的方向。有些得意的告诉我们,她想出了点眉目,要和我们商量商量。

我估计也是这么回事,接过大牙扔过来的一支烟,点着好,很享受的吸了一口,然后冲柳叶嘿嘿一笑,示意柳叶可以说了。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她平时就很讨厌烟味,我们平时也尽量不在室内吸,在这野外其实根本也薰不着她,可是她还是有意的往外挪了挪,挪到了上风口的位置,这才告诉我们说她认为写字的人应该是乌拉那拉氏的后裔,似乎是咒骂一个叶赫那拉氏的后人,骂其谋权篡位,可能抢走了本属于他的功名利禄。

又是什么乌拉那拉,叶赫那拉的,听的我和大牙都有点晕,柳叶看看我俩,叹了一口气,没办法,碰到两个“史盲”,也只能从头说起。

她告诉我们海西女真主要有四个部落,即叶赫部、扈伦部、哈达部、辉发部。而乌拉部与哈达部却是同根同源,都出自明朝的塔山卫。后来塔山卫人数众多,无法容纳。当时的塔山卫首领请求另设一个卫所,但是明朝没有同意,导致后来四世一祖都尔喜带三个儿子和家属搬迁西去。

这群人,沿江而行,随水草而居,最后来到了今天乌拉街北的土城子村,占了这个城池后就在这里定居下来,随后这一支系的女真人,统一了附近的五个城,建立了自己的势力范围,也就形成了后来的海西女真乌拉部。

乌拉部的疆域紧邻叶赫部。在叶赫部的东北方向,应该是现在的吉林市一带。部族中以乌拉那拉氏为姓,而墙上写字的这个人显然就是乌拉那拉氏的后人,姓董,但是具体名字被涂掉了。

我听了后,理了理思路,不太肯定的问柳叶:“这事会不会与努尔哈赤或是皇太极有关?”

柳叶用手扇了扇烟雾,皱着鼻子看了看我,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要说的也是这个,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总觉得这事似乎有些道理。如果叶赫狼子指的是皇太极,这个可以说的通,毕竟皇太极的母亲就是叶赫部的,说是他谋权篡位,这个与他的即位传言也是不谋而合,很多史书上都认为皇太极的即位就是阴谋夺取的。”

我见柳叶一直皱着眉头,赶紧熄灭掉刚抽一半的烟卷,用手的弹了出去后,有些疑惑的反问柳叶:“那乌拉那拉氏有谁会有资格攀比皇太极呢?能有资格竞争这皇位的也只有同位贝勒皇子的……,难道是……?”

柳叶冲我笑了笑:“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有些不敢说。努尔哈赤的十多个老婆里,只有大妃阿巴亥才姓乌拉那拉,她一共有三个儿子,阿济格、多尔衮、多铎。”

大牙在旁边一听,马上瞪大了眼睛,挺大的嗓门喊了出来:“啥?多尔衮?”

这突然一嗓子把我和柳叶吓了一跳,只顾着说话了,倒是把大牙都给忽略了,我歪头看了看大牙,冷笑了一下:“别大惊小怪的,现在不正在讨论呢嘛,你别一惊一乍,吓人捣怪的。”

大牙也意识到刚才确实有点不妥,吐了吐舌头:“那个多尔衮倒是知道,他**叫啥害?”

柳叶忍住笑,告诉大牙:“阿巴亥!”

然后笑了笑,接着说道:“阿巴亥嫁给努尔哈赤后,很受恩宠,后来被立为大妃,风头一度压过孟古姐姐。阿巴亥和孟古姐姐出身门第相当,孟古姐姐是海西女真叶赫贝勒杨吉砮的女儿,而阿巴亥是海西女真乌拉部贝勒满泰的格格,最有意思的是史书上描术她们两个都用了同一个词,就是“丰姿”,由此可见她也应该是一个美貌的女人。

“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皇帝自然也不例外,况且阿巴亥比孟古姐姐年轻15岁,嫁给努尔哈赤时刚刚12岁,年龄上的优势使得努尔哈赤也越来越宠爱阿巴亥。而阿巴亥在努尔哈赤晚年时最为得宠,她的三个儿子分别是第十二子阿济格、第十四子多尔衮、第十五子多铎,都拥有贝勒之位,各掌管八旗中的一旗。”

“努尔哈赤后,按照曾制定的‘大汗共推’之说,皇太极被推举为新汗,而接着皇太极称先帝曾有遗言,要大妃从殉,就这样,当时刚刚三十七岁的阿巴亥被逼殉葬,以自己的死确保了三个儿子的平安。死时距努尔哈赤去世不到一天,与努尔哈赤同棺敛葬。”

“啊?活殉?这也太没道理了吧?就算是活殉也轮不到她吧?”听到这里,我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

后金时期满族的殉葬制度为丈夫死后,嫡妻即使无子也不必殉葬,而是选择一名无子之妾从殉。最好的待遇是服毒自杀,或由家人以弓箭射杀或以弓弦绞杀,若是此妾不愿从殉的话,则会被家人活活掐死。

柳叶点了点头:“这事在历史上争议很多,很多人对这事都持怀疑态度,怀疑大妃的活殉是被逼的,而不是努尔哈赤的意思。估且不论阿巴亥的大妃的身份,就算是普通的侧妃或是庶妃,生育有三个儿子的,也不可能被选中殉葬的。像她这么高的身份,这种情况生殉的,绝对算得上是空前绝后。”

大牙吧嗒了吧嗒嘴:“这事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就是有人要她死,不让她活!”

大牙说的没有错,我们心里都意识到了,与这个努尔哈赤生前宠爱的大妃格格不入的,恐怕只有一个人,就是皇太极。

不仅仅是大妃阿巴亥生前得宠,使孟古姐姐郁郁而终,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多尔衮更是深受努尔哈赤器重,也是汗位继承有力的竞争对手。而杀掉大妃阿巴亥,不仅仅解了心头恨,更重要的是留下的十多岁的多尔衮独木难支,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凭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不可能斗得过他。

我们议论了好一阵,我们的看法都差不多,都认为大妃的死与皇太极有关,而墙上的字应该就是影射的皇太极。

而墓墙上写字的这个人,明显对叶赫恨之入骨,不仅将墓中随葬品洗劫一空,甚至连棺床都没有放过,给砸的稀烂,没有什么奇辱大辱、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么干,还没有见过有别的盗墓贼有这闲工夫,在地下没事刨棺床玩,这种土木作业那可是相当的耗时耗力。

从字句里的“今血祖耻”几个字就可以判断,写字的人应该是乌拉部的后人,瞅这意思,是为了祖宗抱不平来的,把忿恨都撒在了叶赫部所有的族人头上,要说他是乌拉部的“愤青”,估计还不至于,那就是说,写字这人肯定也是与这件事有直接关系的人,难道与大妃阿巴亥或是多尔衮有什么关系?可是到底会是谁呢?。

我们都在想着这事,现场一时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突然大牙喊了一嗓子:“妈了个巴子的!我知道是谁了!”

第三十章 董大愣

第三十章

董大愣

听大牙说竟然猜到了写字的人。我和柳叶打死也不相信,冲大牙撇了撇嘴,根本就不理他那茬子,仍旧和柳叶讨论着这件事。

大牙这下可被气的够戗,手指不停的点着我们,嘎巴着嘴,脑袋不停的晃来晃去:“你们哪,针鼻里看人,可小瞧我了。你们记得‘东北大局’的大当家的,也就是这伙土匪的大掌柜姓啥叫啥了吗?”

我和柳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好像孟大爷的确叨咕了一嘴,但是这种事情,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所以也没啥太深的印象,突然听到大牙这么问,也一时有些好奇,就都看着大牙,等着大牙指点一二。

大牙见我们终于不吱声了,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时,可得意了。摇头尾巴晃的冲我们一呲牙:“不知道了吧?你们那记性记这个还真不行,说出来怕吓死你们,这绺子土匪的大柜,也就是大当家的江湖报字‘董大愣’,原名董文廷。”

“董……文廷?”一听这名字,我和柳叶都猜到了大牙的意思。

难道是巧合?还是里面的字就是董大愣留下的呢?难道这董大愣是满人?姓乌拉那拉?

一时间,脑子里一下子就被各种猜测给塞的满满当当的,也转不过弯来,都呆愣不语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开始议论起来,如果大牙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就是说这股土匪挖这里不仅仅是为了盗墓充饷,还另有原因?

只是这个董文廷到底是何许人也呢?

我们赶紧把现场收拾了一下,炕席铺好,又把土重新回填上,踩实后,又特意往上面撒了一些干土,伪装成最初的样子,直到看不出这里曾经被挖过后,我们才一个拉着一个,深一脚,浅一脚的回到了车子里。

并没有发动车子,在农村不像城里,这地方过了九点基本上就没有了生息,家家都关门闭户,万籁俱静。到了现在这个时间,就连镇上的旅馆都早就关门了。就算去镇里,估计也难找到睡觉的地方,而且这么晚去砸门,更让人生疑。

好在现在这个季节也不冷了,温度也合适,大家商量后决定索性就在车子里将就一夜,用不了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现在是一点睡意全无,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两只眼睛都冒着精光,柳叶取出电脑,把坐椅放平后,我们围拢在一起,打算从网上找找关于“董大愣”的资料。

找了半天后,我们都有些恢心了,看来这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土匪头子确实挺不招人稀罕,网上相关的介绍并不多,只有几篇相关的新闻报道。

报道里说“董大愣”真名叫董文廷,有兄弟九人,其中老大和老2、老三和老四、老五和老六竟然是三对双胞胎,另有姐姐一人。

而董文廷排行老2。因为同胎生的老大死的比较早,所以一直由他执掌家业,这人平时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跳大神、赌博、抽大烟无所不好,喜好枪炮,精于骑射,马上打枪,弹无虚发。

这个人很有野心,心机很深,善于伪装,最先带着他五弟混入我军特务连当兵,之后不久,又把他的三弟也弄到该连当兵,而董文廷本人则混了个班长。

有一次在昌图县宝力镇驻防时,他偷偷的带出一伙人潜回老家,密谋起局为匪。从此,他们到处活动,网罗大批社会残渣余孽,包括伪军警、汉奸、特务、匪兵、逃亡地主、地痞流氓、赌徒恶棍、无业游民以及怀有不同目的的人,统统都扩大到了自己的土匪武装里了。

“东北大局”这伙武装土匪,靠的是“砸窑”(抢财物)、“捐大界”(捐钱)、“插人”(杀人)、“放亮子”(放火)、“别梁子”(劫道),从中“挑片”(分钱)。

坐地分赃,分钱按大领头“一顶二”、“二领头”“—顶一点八”、炮头“一顶一点五”,一般匪徒分一份钱,没参加活动的不给。

大牙一边看着嘴里也没闲着,不住的砸舌,啧啧有声,冲我们白话:“要说这董大愣。操办这局子也有点本事,不过像‘东北大局’这伙绺子整得这么煞有介事的还真不多,看来这军师还真有些能水。”

柳叶听大牙这么说,也有些好奇,就为大牙为什么这么讲,从哪里看出这“军师”有本事。

大牙晃了晃脑袋,告诉我们,凡事这种起局做“胡子”的,都有自己的地盘,而地盘都有“山规局事”,拿这“东北大局”来说,也有“五清六律七不抢八不夺”。

看我和柳叶听得认真,大牙也来劲了,咽了口唾沫,眉飞色舞的介绍起来。

据他讲,这“五清六律七不抢八不夺”的五清是指“掌柜的”耍得清(不能乱抢);“崽子”打得清;“传号”传得清;“稽查”查得清;“线火子”(领路的)带得清。

“六律”则是“大柜”不能吞大飨,不能奸yin妇女;“崽子”不能偷抢拐骗,不能反叛造谣,抢错了要送回;“秧子房”不能跑了“秧子”(即肉票,人质)。

“七不抢”是说有七种人不能打劫,分别是盲、哑、疯、瘫、僧、道、尼不抢。

“八不夺”则为同是“胡子”不夺;娶媳嫁女不夺;送殡不夺;搬家不夺;山沟不夺;码头不夺;鳏寡孤独不夺;郎中医生不夺。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好笑。看来大牙他爷和胡子交情不浅,也并不是像那老头子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他英勇机智,医术妙手回春,原来胡子里有也网开一面的规矩,一想到那老爷子以前坐在树底下眯着眼睛吹牛讲故事时的样子,实在是忍住想笑。

这时,柳叶在一篇纪实文学中找到一章关于记录“东北大局”覆灭的文章,说是在解放前夕,“东北大局”投靠了驻守四平的国民党军队,众匪徒在半拉山门一带驻守。

“四战四平”战斗时,我军攻势强大,“东北大局”大部分被歼。而匪首董文廷狗急跳墙,夺路而逃,带着一些匪众潜伏在荒山野岭之中,和我军玩起了躲猫猫。

刚开始时,我军用大部队围剿,但是这伙人十分狡猾,仗着地形熟,多次逃过围剿。很多次都是部队忽忽啦啦还没到呢,那伙人就跑没影了。后来,我军专门成立了一个小分队,十多个人负责追捕董大愣及余匪。而带队的这个人可不简单,曾经也做过“炮头”,枪法是百步穿杨,匪号“雪上飞”。

因为思想上进,很早便参加了当地的抗联组织,那时的抗联组只也不是什么正规军,而他也没有大名,所以别人也一直用这字号称呼他。当时大雪封山,虽然大雪也能提供这伙土匪的踪迹,可是这伙土匪却狡猾的出奇,在漫无边际地在老林子里四处乱窜,脚印乱七八糟。

“雪上飞”也着实不简单,他晓得“兔子转山坡,踪迹不离窝”的道理,这“胡子”也和兔子一样,迟早是要归到一起去的,所以死咬住这伙土匪不放。山林追踪经验丰富,随便捡个马粪蛋子看看,捏捏冻的结实程度,就能判断出“胡子”远去的距离,最后终于在1948年年底,把董大愣给抓住了,最后给枪毙了。

又搜了很半天,但是并没有找到更多的有用资料,而对于董大愣的家世及祖上更是只字没有,我们免不了都有些失望。

正在唉声叹气的时候,大牙突然看了看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我一看到这种笑就知道没啥好事,上下打量了大牙两眼:“大牙,你小子又冒啥坏水呢?”

大牙嘿嘿一笑:“来亮,咱们在这儿想破脑瓜骨也猜不出来董大愣的身世,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人,备不住就能整明白这事,只不过需要你小子牺牲点色相……”

我就知道这小子嘴里吐不出象牙,冲他脑袋就是一个爆栗,疼得大牙一咧嘴,总算不乱说话了,咧着嘴告诉我,这事他觉得可以求求李妍,调调公安系统内部的老档案,备不住能有些眉目。

我一听这事还真有些靠谱,找人还得是靠公安,公安网络遍布全国各地大小城镇,找个人应该不是难事,如果她也没办法,估计这事也就基本上不用有多大指望了。

看看时间已经快半夜十一点了,我拿着手机看了看,拿不准是今天晚上就打电话还是明天再打,而大牙在旁边看我犹犹豫豫的,一撇嘴:“你装啥纯情啊,还有啥不好意咋的,同学之情是最伟大最真挚的,同志哥,思想不要太复杂……”

柳叶在边上始终没有插话,也不知道是故意装作没听见还是本来就不想插嘴,就一个人摆弄着电脑一声也不吭。

我瞥了大牙一眼,一咬牙,拨通了电话。

铃声响了半天,终于接通了。听李妍的声音好像是刚被吵醒,声音有些哑,我更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我开门见山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李妍听说让她帮忙查个人时,稍稍迟疑了几秒钟,然后一口应承了下来,说是托托她的同学,尽量帮忙找一下,我自然是感激不尽,连说了几句好话后,这才挂了电话。

柳叶和大牙也很高兴,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会后,不知不觉的就都先后睡着了。

第三十一章 叶赫古城

第三十一章

叶赫古城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一夜之间。明显感觉到小草又青翠了许多,长高了许多。一阵清风吹过,恰巧飞来两只燕子,俯冲嬉闹之间,留下了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声。

拢目光往远处看了看,影影绰绰的还可以看到天边远处的已然飘起了缕缕炊烟,隐约传来公鸡的啼鸣和老牛的哞叫声。

我轻轻的打开车门的声音,把柳叶和大牙也惊醒了,看我直眉愣眼的盯着远处呆呆的望着,也都伸脖子看了看,似乎不知道我在看些什么,转过头来又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我。

我讪讪的笑了笑,伸了个懒腰,然后示意柳叶发动车子,到镇上吃点东西,然后再做打算。

镇子上的早点很单一,都是油条、豆腐脑或是小米粥,好在我们也好这一口,干的不够用稀的凑,不大一会,就喝的肚子溜圆。直打饱嗝。

有道是肚子有食心不慌,我很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这才问柳叶和大牙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打算去哪里。

柳叶挑眼看了看大牙,见大牙嘴里嚼着油条也倒不出空儿来,淡淡一笑,冲着我说:“我认为与其坐等李妍的消息,不如再去人骨图上标记的另一处去看看,反正我们多少已经对这块人骨地图有些了解了,估计也不会像在孟家岭那么被动了。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

大牙听柳叶说完,手一伸,嘴里的油条也没见怎么嚼,就着急的吞了下去,也噎的直伸脖子,冲我点了点头:“来亮,我觉得妹子说的有道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看也好,或许能有老五廉贞的消息,不管咋的,咱哥俩的脑袋还别在裤带上,止不定哪天就掉下去了呢。”

大牙一提起这茬,气氛当时就有些沉重了。我也觉得应该去碰碰运气,说是为了揭开珠子的秘密,但是此时此刻,我和大牙更多的是为了寻找老五廉贞的线索。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们也不能轻易的错过。

至于柳叶,我心里估计,她可能更放不下的就是她家老祖宗“武曲”的行踪,毕竟现在追查的这些事的线索都源自于“武曲”当年留下的那块人骨地图,而“武曲”的失踪也与这个怕是脱不了关系。

很快,我们达成了共识,人骨地图上的三个标记点,除了我们刚去过的孟家岭,距我们现在最近的就是“叶赫东城”,现在应该叫“叶赫古城”了。

叶赫古城遗址有三,即东城、西城、商监府城。

叶赫部强盛时,“地广兵强称大国”,有十五部,十二大姓,二十八座城寨。王城有东西二城和商监府城。三城均位于梨树县叶赫满族镇西部老爷庙村附近,“相距里许”呈三角形分布。东城与西城隔叶赫河相望,商监府城位于东城之南。古城均依山傍水,共扼女真诸部通往开原马市的山间通道。

西城称“夜黑寨”,因修筑时间比东城早,又位于叶赫河之西岸。故称老城或西城。东城原称“台柱寨”,因修筑时间比西城晚,又位于叶赫河东岸,故称新城或东城。

从这里到四平开车也就是四十多分钟,进了四平,直接就到了叶赫镇,找个老乡一打听叶赫东城,老乡很热情的给我们指明了方向,这地方在当地没有人不知道,我们的车顺着公路到达了一片玉米地,再也不能往前开了,这才下了车。

远远望过去就看到一个很大的黄土包,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叶赫东城”。想不到昔日繁华至极的叶赫东城如今竟然变成这副样子,我们都有些意外,大吃一惊。

茅丰草长,满目荒凉。一丝苍凉,一缕悲壮。

原来的木、石结构的外围城垣早就看不到了,现在能看见的应该只是内城,台基上已经辟成了耕地,但是砖头瓦砾仍然随处可见。那残砖破瓦,孤零零的老树,仿佛一脸沧桑的在幽幽的诉说着那段辉煌的往事,遥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山河之势,再看眼前这柳啼花怨之象,不禁感慨万千。

徘徊在土堆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趟,很难相信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要不是看到那块刻着“叶赫古城”的石碑,我们真怀疑是我们来错了地方。

就在我们在这土包子上傻站着不动的时候,引起了路过的一位村民的注意。那汉子看着四十多岁的年纪,黑红的脸膛,戴着顶草帽,肩上扛着铁锹直冲我们走了过来,离着还有挺老远就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大牙冲那汉子憨厚的笑了笑,往前迎了几步:“老大哥,我们是来参观参观的,听说这里是以前的叶赫古城遗址,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疙瘩这么破。”

那汉子一听就乐了,接着告诉我们,这块就是个荒土包子,根本就没啥看的,现在都去转山湖东城山上去看后修的叶赫那拉古城,那地方的房子都是仿古建的,人成老大了,房子也贼拉漂亮。

看我们有点不明白,那汉子把手里的铁锹用力往下一戳,就见半个锹头都没入进了土里,看人家这把力气,我和大牙都暗中赞叹,看来还是民间有高人啊,就这把子力气。要是挖个沟,掘个洞啥的,我和大牙捆在一起都白给。

那汉子把锹戳在地上后,比比划划的冲我们说:“现在这嘎儿就是以前的古城的原址,以前努尔哈赤攻打叶赫国时给打平了,这地方也不能再接着建,没看着那边的石碑吗,那是八一年时,政府立的,说是这也是省级文化遗产,至于这遗产有啥。咱可不知道,就只剩下这个荒土包子了,别的啥玩应儿也没有。”

“你们要是想参观可以去后修的古城去看看,那块儿是九四年修的,还在那儿拍过电视,好像叫什么《叶赫那拉公主》的,现在外地来旅游的老鼻子人了。”

估计这老乡以为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外地人,所以很热情的给我们介绍了影视城的样子,只不过我们对那里可不感兴趣,我们要看的就是这原址的遗迹。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那老乡,那老乡推辞了半天后,见我并不是瞎客套,这才憨憨的一笑,接了过去。

我给他点着烟后,试控性的问他:“老大哥,这块儿是以前的东城吧?听说是不是还有个西城?”

那老乡抽了一口烟后,眯着眼睛说:“可不是嘛,这块听老人说以前的确是叫叶赫东城,喏,前边那条河就是叶赫河,这块儿是南岸,还有个西城则在北岸的那片山头上,只不过现在看不出啥玩应儿了。”

顺着那老乡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有条小河弯绕流过。那老乡一边抽着烟,一边闲拉家常的告诉我们,这叶赫河的源头是数十个山泉组成的,大部分河道都在深山峡谷里面,河两岸的山可是百宝山,什么榛子、白蘑、松蘑等十多种山菜和药材,两岸的山上是应有尽有,而山菜中数白蘑和蕨菜最有名,清朝时白蘑就是当时朝庭的贡品。

说起这些,看得出来,那汉子也是很骄傲。

东拉西扯,越聊越熟。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老乡的家里,才知道他姓刘,家里排行老三。就是旁边那个村子的,叫什么谢家园子,村里人都叫他刘老三,地地道道的庄稼人,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地里刨食,靠天吃饭。

话匣子一打开,说的事就没边了,不过刘老三说的一个故事却惹起了我们的注意。

据刘老三讲,村里一直流传着关于这座古城各种各样的传说,不过大部分都是关于这土包子闹鬼的事。话说起来就久远了,也不知道是啥年代了,估计是清朝末年左右吧,有个放牛的把牛赶到了这里后,大中午的自己就在边上靠着棵树乘凉,不知不觉中就打起了盹,感觉也就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再睁开眼睛却发现,七八头大黄牛竟然一头也不见了。

大黄牛走的本来就慢,再加上在这里吃草,就算是走也超不过三里地去,可是这里居高临下,一望之下,十里地以内都是一览无余,愣是连一头牛的影儿都没看着。

放牛的也觉得这事蹊跷,就在草地上找牛蹄子印,草地上土比较柔软,牛蹄子印踩的很清晰,顺着蹄子印转到这里的西南角的时候,牛蹄印突然凭空就消失了。这放牛的就在四周搜寻,最后在荒草堆里找到了好几具牛骨头架子,但是身上的肉都被剔的干干净净,整张牛皮上也全都是窟窿眼。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几头牛就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真是白天见鬼了,把这个放牛的吓得跑回到家后就大病了一场,直说胡话,说什么鬼爷爷吃了他的大黄牛。

后来村里有人说,备不住是这里以前死的人太多了,冤魂索命,这话也不是空穴来风,很多人晚上有时经过这里时就能听到有冲杀的声音,甚至有时还能看到火光,隐约的还能看到有座小楼,都说是闹鬼,后来谁也不敢晚上来这儿了,到最后就是大白天,没有事的人也都昼不往这边凑了。

大牙听到这里,忍不住发笑,冲着那刘老三撇了撇嘴,一挑眉毛:“我说刘老哥,照你这么说,难不成这鬼也受吃牛肉?这事也太不靠谱了吧,光天化日的,这鬼就敢出来?”

刘老三瞥了一眼大牙:“当时也有人不信,可是不到一个小时,就只剩下了几头牛的骨头架子,肉被剔的一点不剩,就是成手的杀牲口的,没有一天的时间,也整不利索啊,这事可由不得你不信。”

那刘老三抹了一把脸,讪讪的笑笑:“这事都是听老人讲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不过一到打雷放闪的时候,村里可不少人都看到过这里有座鬼楼,这事村里人都知道,只是政府不让说。别的我可不敢保证,这件事可真是千真万确,我爹以前就碰见过,真不扒瞎,我都敢对天起誓。”

看着刘老三这神情,明显不是在说谎,我们都觉得遍体生寒,脊梁骨往处冒凉气,我们下意识的往跟前聚了聚,把刘老三围在中间,听他一个人说。

据说从老早以前就开始,有时碰到打雷下雨的天气,经过这里的人都能听到类似金属兵器相撞、战马嘶鸣的声音,有的人甚至亲眼看到过那座鬼楼,说是好像大庙一样,三重檐,挺老大的,气势恢弘,飞檐画栋,雕梁翘角,十分气派。

而他爹碰到这事的时候才刚解放不久,那时叶赫河可比现在要宽多了,水也深,而他爹经常来这河里打鱼,下挂网,几个小时就能整个二三十斤,够一家人吃上几天。

挂网一般下在河床水流湍急处,拦腰下在河的两岸上,这样鱼在游过时就会卡在网眼中,把网下到河里后,过了几个小时看到水面上的鱼漂下觉程度,或是拎起来看看,就知道有多少鱼上网了,老下网的都有份好眼力,一打眼就知道哪里有鱼,哪里没有鱼。

有一天也是傍晚左右,是个大阴天,他爹特意赶着阴天时来捕鱼,刚刚下好了网,就起了风,眨眼间就乌云蔽日,大白天的竟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种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爹就在河边支了个篷子,打算避一阵雨。

果然工夫不大,就电闪雷鸣,倾刻狂风四起,看样子就知道这雨肯定不小。他爹伸脖子往外瞅时,正赶上一道闪电直直的劈下,在刹那的电光照射下,他爹竟然发现这土包子上真的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小楼,围墙大殿,鬼气沉沉,看到这里,把他爹吓得连鱼网也顾不上收了,赶紧一溜小跑就跑回了家,吓得好几天没敢出屋。

等到过后再说起来时,村里没有一个人相信,不过刘老三说他爹肯定不能说瞎话,这“鬼楼”指定是有。

鬼楼?

难道是金台石葬身火海的八角明楼?

第三十二章 八角明楼

第三十二章

八角明楼

眼看着就大晌午了。刘老三瞅了瞅日头,也扛着铁锹回家吃饭去了。

而我们几个索性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刘老三刚刚说的故事,听那刘老三的语气,倒不像是骗人的。可是如果真的有鬼楼,这事可就麻烦了。

我和大牙经历过一次鬼寨,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毫毛倒竖,有些后怕。不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里其中的危险的,一不小心若是被拉入到那个情景中,想要出来就不容易了,必定是死无全完尸,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

上次若不是那只黑猫负了伤,泄了精气,到最后有些支撑不住的话,我和大牙估计也早就死在里面了。倘若这里真的有座鬼楼,很大可能就是以前的那座八角明楼。历史记载那座楼阁被金台石死前一把大火给烧个精光,连他自己都纵入火海自残,最后烧得骨头渣子都没剩下,所以皇太极过后才只能给立了一个衣冠冢。

但是那座楼只是在史书上一笔带过,介绍的毛墨不多。甚至连方位大概在哪里都不得而知。眼下的东城就是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个荒土包子,上面倒是有两个很明显隆起的土包,感觉是以前的建筑基址,但究竟是不是就是八角明楼就不得而知了。

大晌午的太阳很毒辣,在阳光下暴晒,刚开始还觉得晒得很舒服,不过刚过一阵,就感觉皮肤有些发紧,赤红发痒,四下瞅了瞅,在角隅处看到几棵古树,苍枝古劲,高耸入云,于是我们就都挪到了树下。

坐定之后,柳叶看了看我,问我如何看待这件事。

我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手里不停的拨弄着小石子,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鬼楼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就是人们杜撰出来的,现在以我们几个人的能力来说,根本无法判断。

但是既然人骨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在这里,依照在孟家岭这几天的发现,可以推断出来,这里也应该是叶赫部风水地脉的聚气之眼,只是不知道这处的“风水眼”准确位置究竟在哪里,是不是也被暗中做过手脚,破了这里的风水。最主要的是这里能留给我们有用的线索究竟有没有。

柳叶听我说完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冲我笑了笑:“这么大的地方,风水眼会在哪里呢?有什么特征可以找到吗?”

我侧了侧身子,用手指着这片废墟说:“这里应该就是人骨地图上指示的位置,这个毋庸置疑。古代建城选址都是经过风水勘验,如果不是风水绝佳之地,叶赫国也不被把城设在这里。至于‘风水眼’的准确位置现在恐怕很难找到了,但是也不是说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都被我调动起来了好奇心,往我跟前凑了凑,都盯着我看,等着我继续说。

我淡淡一笑,“风水眼”是风水吉地的结穴之处,也就是吉格中的贵地,一般都会在上面兴建重要的建筑,阴宅墓穴的“风水眼”,就是金井的位置,也就是正好在棺椁之下。而这种阳宅的风水眼,肯定上面建的是城里最重要的建筑。”

“八角明楼?”柳叶试控性的说了出来。

“对。我认为也是八角明楼,这八角明楼据说是当年金台吉存放财资的地方,也是金台吉一家的寝宫,如果不出所料,八角明楼的位置就是此处的‘风水眼’。”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停的晃脑袋:“这个有点难度啊,在这儿死等也不是办法,就算刘老三说的是真的,这里确实出现过鬼楼,而那鬼楼就是八角明楼,但听他说也都是在打雷放闪的天气才能看到,现在可刚开春,离雨季还早着呢,这个季节可很少会打雷放闪,在这死等那不是扯犊子嘛!”

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刘老三说过都是在阴雨天,电闪雷鸣的天气里才会看到这座鬼楼,像是这种在特定环境中历史重现的灵异现象,好像被科学冠以了“石头磁带”的理论,说是在环境里有一些含特殊矿物质的石头就像现在的磁带一样可以记录保存当年的情景,而一旦天气条件吻合之后,又会把当年保存的情景重新放映出来。

比如有的地方曾出现过千军万马大混战的场面,还有一些“阴兵过境”的情景,当然也有传的很邪的后半夜的故宫里经常出现宫女、太监的影像,像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灵异事件,就统统被这种“石头磁带”理论给一一“攻破”了。

但是这个观点我一直不屑,我觉得不是“石头”记录保存了当年的“景像”,而是当年的“景像”以一种特殊的形态附着在这个环境中,也可以说是附着在石头上。一旦条件合适,“景像”就会暂时脱离附着的物体,然后重组,再次重现当年的情境。

说白了,石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而关键在于这种“景像”,只有在情绪极度波动的时候,才有可能使当前的“景像”以一种特殊的能量留存下来。这种情形与撞鬼还是不同的,因为鬼只是一种单一的特殊的能量物质,但是这种有形有体,有声有像的情景重现可比“鬼”要复杂的多了。

之所以只要有阴天雷鸣电闪时,鬼楼才有可能重现,是因为阴天下雨时,世间阳气下行,阴气上升,阴气侮阳,而这种“鬼楼”本身就是一种阴气凝而成形,所以在那种天气中,阴气盛于阳气,才会有可能显现。而像现在这种阳气充盈的青天白日之下,显现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即使我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对付这种东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柳叶双手搂着自己的小腿,坐在原地沉思了片刻。反问我道:“照你这么说,是不是这么回事,那‘鬼楼’是一种阴气物质,现在就分散在这里周围,只不过现在的条件不合适,一旦条件满足,这些分散的物质就会重组成当年的情景,再现‘鬼楼’,是吧?”

“不会吧?这也太悬了吧,变形金钢啊?还能组合,听这意思。和我以前看的外星人报道差不多啊,当时说外星人掌握了类似分子重组的技术,可以使身体瞬间分解成无数个分子,相当于隐身差不多,然后又可以分子重组,重新组成形体,和你说的这理论差不多一个道理吧?真要是这回事,可真就有些复杂了。”大牙听完柳叶的话,忍不住也在旁边感慨。

我把手里的烟头在地上拧灭后,看了他们一眼:“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不要用人现有的认识就轻易的评判每一件事物,科学也只是一个阶段上的‘科学’,不是永恒的真理,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多的是,不也都照样存在吗?”

这么一说,大牙立马没动静了,他心里可是明镜似的,就他中医里的那一套,什么针灸、推拿、穴位、经络有哪一个能用现在的科学解释的通呢?但是中医这几千年来不还是照样看病治病。

柳叶垂头想了半天,突然抬起头来,眼眉一挑,歪着脑袋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鬼楼重现呢?鬼楼一旦重现,我们就知道八角明楼的位置了,事情不就好办多了吗?”

我只能苦笑,柳叶说的是对,但是关键就是我们也是瞪眼没辙,要想让这鬼楼重现,沟通阴阳,那谈何容易。

就在我们挠头犯难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人,随之喜笑颜开,兴奋的瞅了瞅大牙和柳叶,然后迫不及待的说:“我想了,有个人还真备不住有这本事!”

“谁?”大牙和柳叶都有些惊讶。

我拉长音调,一板一言的说道:“立……春!”

“小神婆啊?够戗吧?上次差点都给她整吐血了,就她那小体格子,我看悬啊!”大牙一听我提立春。心里有点没底。

柳叶只是听我和大牙说起过立春,但是并没有和立春接触过,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打量了打量大牙,然后又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根本不知道该相信谁。

其实萨满巫术不像他们所知道的就是跳大神,叫叫魂,真正的萨满巫术可以祈求自然力或是鬼神的帮助,可以说是上通天神,下通鬼阴,其玄通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而立春她们家的保家仙供养了几百年了,以前听我爷爷说过,当年的范大娘她妈可不得了,那真是巫术通玄,开坛求雨,三小时必降甘霖,当时在老家那一片提起来,没有不知道的,县太爷都用轿子来接来送,神气的不得了。

虽然立春这丫头鬼灵机怪,岁数太小,不过,眼前这事说难也不难,只要她能想办法找到鬼楼的位置,剩下的事我基本上就可以搞定,找到风水眼,验验风水穴的气脉流动,这个对于我来说还是小菜一碟。

只是现在这月份,估计她应该在学校了,不知道能不能有时间出来帮我们这个忙。

我和大牙一翻推推扯扯,最后还是大牙给立春拨通了电话。

电脑刚一接通,就见大牙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就笑出了一朵花,只是这花开得实在有些突然,就跟肌肉痉挛似的,把我和柳叶都吓了一大跳,才搞明白原来大牙不是抽筋,而是兴奋的在笑。

大牙一口一个“立春妹妹”的叫着,拉了几句闲嗑,最后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立春怎么讲,就见大牙一个劲的点头,直叭嗒嘴,脸上的花越开越怒,看样子,估计这事应该差不多。

好半天,电话挂断后,大牙冲我们撇了撇嘴,一拔胸脯:“要说咱办事,那就是个鸡蛋壳擦屁股,嘁哩喀喳,几句话的事,搞定!后天周五下午,立春就没有课了,咱们去接她,到时候再说。”

我瞅着大牙这种表情就忍不住想抽他,长舒了几口气,才压下去这种冲动,不过不管怎么说,心里都敞亮了不少,不管这事最后能不能成,起码现在有了一丝转机,有个盼望总比没有强。

第三十三章 女真小字

第三十三章

女真小字

再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我们几个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回到了车上,直接驶回了市里,找了个地方住了下来。

后天才是周五,我们打算等后天一早开车去长春再接立春,从这里到长春,走四长高速,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对于我和柳叶来说,一个小时的时间实在是太快了,要是在北京,赶在上班的交通高峰期,估计顶多从四环挪进三环。

刚收拾好东西,准备洗完澡就休息,正在这时柳叶推门就进来了,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一脸兴奋的喊着我和大牙,我从卫生间里趿拉着个拖鞋,穿着个大T恤赶紧走了出来,看着一脸兴奋的柳叶,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柳叶冲着我和大牙神秘的笑了半天后。吊足了我们的味口,这才告诉我们,原来她前两天就把在孟家岭山洞里发现的女真小字和老古头家中族谱上的文字一并发给了她的老师,没想到这么快的就收到了回复。

一听到是关于“女真小字”的事情,我也顾不上洗澡了,一身的疲惫顿时化为乌有,就象扎了一针鸡血一样,又来了精神头。

也难怪,如果这种文字被翻译出来了,或许就可以知道那对鬼鸳鸯的来龙去脉,或许就能弄明白老古头家族谱记载的重要事件。

柳叶看着我们猴急的样子也有些憋不住乐,把电脑的屏幕往我们这边转了转,然后指着屏幕说:“为了避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把拍下来的照片处理了一下,把单个文字剪切后重新打乱了字序,洞里的文字和族谱上的文字混在了一起,所以我们还得再一一对照,重新翻译组合一下。”

我这时才注意到邮件发过来的图片,都是上下一一对照的单字,上面是那种女真小字的方块字,下面是汉字,点了点头,不禁心里暗暗赞叹,这柳叶果然心思缜密,机智过人。

大牙用他那大手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嘴里啧啧有声,一挑大拇指:“行啊。妹子,你真有两下子啊,天生就是做谍报的料啊!比余则成要牛多了,就凭妹子你这智商,要是早生了五十年,前途不可限量啊!”

柳叶瞥了一眼大牙,就要开战,我赶紧拉住柳叶,不停的帮大牙说好话。告诉柳叶,大牙说的肯定是肺腑之言,绝对没有讽刺挖苦的意思,只不过心情比较激动,口不择言。大牙这时也意识到形式对他不利,很佩合的一个劲的冲柳叶点头,态度极其恭谦。

看着大牙的态度还算诚恳,柳叶这才长哼了一声,终于饶了他。随即开始把图片上翻译好的文字按正常的字序粘贴起来,我和大牙在旁边帮她盯着,时不时的提示一下,虽然廖廖几十字,不过足足费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完。

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累的,弄到最后,我们都是四马汗流,顺脸往下淌汗,我抽出几张面巾纸,递给了柳叶和大牙,擦巴了一把。

看着屏幕上拼好的文字,柳叶慢慢的读了一遍那对鬼鸳鸯留下的文字,虽然没有几句话,但是语句极其精简,讳涩难懂,古的掉渣,我和大牙就像鸭子听雷一样,也没弄明白到底说的是啥意思。好在柳叶文字功底扎实,读了几遍后,大至上也弄明白了文中的意思。

原来洞里的那对鬼鸳鸯真的是对情侣燕尔,马上就要结婚了。文中留言说是受了族兄的命令,来此查验祖先的墓穴,在撤退时发生了意外,受了重伤,身中剧毒,而返回的洞口又被封死,最后估计也是绝望之下毒发而亡,落款是叶赫纳兰费雅思哈和叶赫那拉毕娅。

柳叶解释说,“费雅思哈”是满语“Fiyasha”的音译,满语是“山峰”的意思,而“毕娅”是满语“biya”的音译,原意是“月亮”,通过名字可以判断。那男的应该就是费雅思哈,女的应该是毕娅。

听完柳叶的话,我和大牙都没吭声,以前也猜过了种种可能,但是揭开谜底的这一刻还是让我们震惊不已,考虑了一会后,我看了看柳叶:“看这意思,这两个人应该是受命于叶赫部的什么族长,是来这里查验叶赫先祖竹孔革的墓穴来的,备不住是他们已经发现了叶赫的国运不济,意识到可能是祖先的墓穴风水出了问题,这才派人前来检查。”

大牙清了清喉咙,接着我的话说道:“真要是这么回事,我估计这两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绝对也是有两本刷子的人。”顿了一下后,盯着我和柳叶又接着说道:“你们说他说发生了意外,受了重伤,伤口还有毒,会不会是也碰到了水底下的怪鱼了呢?”

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那种鱼在水下不知道活了几百年了,如果下水,在水下碰到也不足为怪。只不过真要是因为这个,我们还真有些后怕,幸好没被那种怪鱼咬到,听话里话外的意思,那怪鱼备不住真是一身剧毒,真要是被咬上,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洞口被封死这事,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详情,是真的洞口发生了坍塌,还是也像我们一样走错了路,水下误入了洞口。结果以为是洞口被封死了,只是人都死了几百年了,这事估计也没有人能说得清。

我们讨论了半天,都觉得头晕脑胀,嗡嗡直响,但是还是没得出什么结论,用大牙的话说现在的脑袋,差不多左脑全是水,右脑全是面粉,不动还行,稍微一动整个就是浆糊。

虽然没有得出什么具体的结论,不过起码证实了一件事情,就是这棺中确实葬的是竹孔革,而这铜棺也确实是人为钻的孔,至于钻孔之人,现在足可以肯定,一定是叶赫的死对头,努尔哈赤这方所为。

这件事暂且先搁置在一旁,柳叶又把老古头家的族谱上的文字念了一遍给我们听,这个相对于简单多了,只有几个词:地窖,尽忠,叶赫。

这又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搞不明白这几个词的所指的是什么。是尽忠叶赫,还是要尽忠莽古尔泰,敌视叶赫,这个不好确定,不过我们都对“地窖”感兴趣,既然用女真小字提到“地窖”,看来这“地窖”决不简单,难道地窖里暗藏玄机?

说到“地窖”,大牙更感兴趣,用他的观点来说,这么隐蔽记在族谱上的东西一定很重要,能藏在地窖里的东西肯定是没有保质期的东西,估计就是些金银珠宝啥的。毕竟当年别管官大官小,那也叫侍卫佐领,也是个头目,手下咋的也管着几十人呢,肯定日子过得不差,私自留些细软也是有可能的。

我和柳叶严重的鄙视了大牙一顿,一唱一和的把大牙说的百口莫辩,最后哑口无言,俨然成了民族的罪人,人民的公敌。看着大牙那副急赤白脸的样子,把我和柳叶逗得也是前仰后合,就像三伏天吃了槟榔顺气丸一样,那叫痛快!

闹了半天后,我摆了摆手,对他们说:“上次帮古大叔填菜窖时,听古大叔说过一嘴,说是大门西边那个菜窖是老菜窖,只是不知道他说的老菜窖是不是族谱中记载的几百年前的那个地窖。”

大牙哼了一声,显然还有些为刚才的事转不过弯,瞅瞅我后说:“不是我打击你啊,来亮,这族谱上记得估计也有三百多年了吧?当年的地窖要是留到现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估计早就塌了。这事不靠谱,再说了,就古大叔家那房子咋看也没有三百年吧?他家老祖宗以前住在哪儿谁知道啊?”

大牙这么一说也让我冷静了下来,的确,是我有些兴奋了,把事情想得太美了,估且先不说地窖的事,就说三百年前的老宅在哪里,现在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地窖啊。

柳叶长叹了一口气,满腔热情也被大牙这一盆水就给浇灭了。

大牙总算是找回了点面子,见我俩都老实了,他清了清嗓子,又来劲了:“要说你们这些小同志们啊,真经不起考验,就跟高尔基笔下的海鸭一样,享受不了生活的战斗的乐趣,轰隆隆的雷声就把你们给吓坏了。”

柳叶冲大牙一挑眉毛:“哟,怎么着?这么说你是海燕呗?现在该轮到你叫喊了,该你飞了呗,就像黑色的闪电,箭一般地穿过乌云,翅膀还得掠起波浪的飞沫!我想想啊,原文是怎么说的。”

柳叶略一沉思,然后站的笔直,双手互扣放在胸前,声情并茂的朗诵道:“看吧,你飞舞着,像个妖精,黑色的暴风雨中的妖精,你一会在大笑,一会又在号叫……!”

说到最后,她自己笑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双手拄着腰,蹲在地上,眼角都笑出了泪水。

我也被逗得捧腹大笑,强忍住笑,板着脸很郑重的说道:“这是勇敢的大牙,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骄傲的飞翔!”

这时,柳叶又站了起来,和我对视了一眼,绷住笑容,一齐朗诵道:“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句话一喊完,我们是彻底的直不起腰来,趴在床上,笑得前气不接后气,大脑缺氧,几乎要窒息了。

大牙被我俩这一唱一和,彻底的给整没电了,本来他是想嘲笑我俩,没想到反过来却自取其辱,让我俩给这通埋汰,给整的挺郁闷,也不理会我俩,把窗户拉开,闷头抽烟去了。

等到我和柳叶笑够了,大牙这根烟也抽得差不多了,咬牙切齿的瞅着我们起来后,倒是学聪明了,没敢还嘴,有柳叶在跟前,就他肚子里那些墨水根本就不是人家对手。

说说笑笑这一阵,这一段时间以来的压抑也一扫而光,心情都好了许多,大牙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人,眨眼之间就忘了刚才的事,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时不时的逗扯起柳叶来。

眼下反正等立春放假还有一整天时间,我们倒不是为了古大叔地窖里的东西,只是觉得这事既然关系到人家的大事,怎么着也得和人家说一声,不如趁着明天有空,顺道过去告诉古大叔一声,总不能我们几个外姓人瞒着人家自己家里的事。

第三十四章 猪圈

第三十四章

猪圈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便发现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太阳始终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也没露面,不时的吹来一阵小风,确实比昨天凉爽了许多,这样的天气倒是很适合出门。

高速公路上的车并不多,我摇下车窗后,一边吹着风,一边欣赏着路两旁的景色。

窗外几乎就是望不到边的一整片耕地,地龚沟一趟趟笔直的排列,随着地势起起伏伏,看上去就像是有人用一把巨大的梳子细心的梳理好了这片土地一样,有一种特殊的韵律美。而每隔几千米就会看到有一些不大的村子,偶尔还会看到成群的牛羊在啃着野草,这一切朴实无华的事物组合在一起,竟然像一幅自然天成的田园风光画,不禁感叹春造微入妙,颇有诗情画意。

半路上,竟然飘起了牛毛细雨,淅淅沥沥,丝丝缕缕缠绵不断。衬上阴阴的天气、阵阵的凉风,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上了,感觉好像打了个盹的工夫。但是醒过神后才发现,车子已经驶离了公路,正行驶在熟悉的乡路上。

没过多长时间,就到了古大叔家的大门口,推开屋门后,看见古大叔正叨着旱烟准备下地,估计也是看见我们进院了,打算出门迎迎我们。

我赶紧往前一步,又把古大叔推回了炕上,让老爷子千万别客气,别把我们当客,都是自己家人,用不着迎来送去的。老古头一脸笑容的不住点头,伸手把炕上的东西往炕稍推了推,然后热情的招呼我们先坐下再说。

我顺手把给古大叔买的两瓶酒直接放在了地上的柜桌上,古大叔一见我们又买东西了,脸一拉:“你们可真是,又不是外人,总买啥东西,来一次买一次,这钱不好挣啊,知道点花,用钱的地方在后头呢!再说,我这老头子没那么高的档次,喝不惯这瓶酒,喝着还不如村里的小烧有劲儿。”

大牙呵呵一笑,冲老古头一摆手:“大叔。你要是这么说我们下次可真不敢来了,又没有多少钱,咋说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老那小烧该喝就喝,这酒你可以存着,也搁不坏,以后来个客(音:且)再喝。”

古大叔一听嘿嘿直笑,一脸的皱纹都笑开了,也不再多说了。

我这才把上次来看族谱上的字的事告诉了老古头,老古头一听是关于他家族谱上事,也很重视,嘴里念叨了半天,眯着眼睛告诉我们:“老宅子以前还真有,就在现在这块宅基地上,这块地住了多少年了,但是可没发现有啥地窖,就院里的那个菜窖顶多挖了五十多年,是我小时候,我爹挖的。”

听古大叔这么说,我们顿时也有些丧气了,看来还真是。这地窖的事根本就是个没影的事。想想也是那么回事,三百多年前的地窖怎么可能保存下来呢?

就在这时,突然老古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有些犹豫不决,吞吞吐吐。

我看到这里,赶忙问古大叔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吱声,不用和我们客气。

老古头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说:“要说这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是啥大事。那还是我小时候,现在的的马棚旁边以前是个猪圈,当时我爹抓了几头猪,特意在那里围了个猪圈。可是也不知道咋的了,那猪自从放里面后,干吃也不长膘,成天也不睡觉,别人家的猪几个月后就都长得膘肥膘肥的,可是我家的猪却干不拉瞎,皮包着骨,当时都以为这猪招了什么病,我爹一看也不愿意再侍候了,就给了我二叔家,说来也怪,那猪到了我二叔家,不到一个月就蹭蹭的往上长膘。”

说到这里,古大叔又抄起烟袋锅子,装了一袋烟。点上火后狠劲的叭嗒了几口,才又接着话头告诉我们,后来他爹不信邪,把猪又给抓回来了,不过也真邪,不到一个星期,那猪眼瞅着就瘦了下去,这回他爹可不敢再养活了,都说是八字里没有这命,不能养活物。

“这事没啥,别的不知道,我养花就没有活过,仙人球都能养死了。”大牙忍不住插了句话。

我看了一眼大牙:“你那是不会养,分不清阴性还是阳性,不管啥花都摆在一起晒太阳,浇水,就你那养法,篙子都得养死了。”

我这一说,大牙自己也嗤嗤直笑,不出声了。

我转过头又看了看老古头:“古大叔,事后有没有挖挖猪圈底下?”

老古头一听我这么一问就是一愣,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唉。把猪又送回去后,我爹就要把猪圈拆了,赶巧的是连下了几天大暴雨,都没了脚脖子,现在这年头根本就没看到过那么大的大雨。”

说着说着,老古头往我们这边挪近了一些,压低了点声音说:“怪就怪在有一天,我爹突然发现,猪圈里的水打着旋的往下漏,而下面就像是无底洞一样,咋也灌不满。院子里的水都排了进去,也没咋的,后来,我爹说是这块地有说道。天晴后,赶紧把猪圈给拆了,把地给平整了,现在上面也一直空着,前两年还寻思着在上面种点小葱啥的,可是长得也不好,不知道是咋回事。”

大牙和柳叶听完后都瞪着眼睛看着我,碰上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他们本能的就会想起我。

我脑袋里转了转,从头到尾想了想,猪在这里长不肥,到了别人家就能长肥,这就说明这里不适合猪的生长,对于活物的生长,最重要的自然就是空气,也就是阴阳气场的平衡,而这头猪出现的情况很大的可能是这里阴阳之气失调,气场混乱。

阴生阳,阳生阴,阴阳互根;阴极而阳,阳极而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不能绝离。难道是那里是独阳之地?

兴奋为阳,抑制属阴。那头猪成天精神饱满不睡觉,肯定是阴阳互源互用的关系遭到了破坏,阴阳双方中的一方虚弱,不能资助另一方,久之必然导致了另一方的不足,从而出现阴阳互损的特征,我琢磨来琢磨去,感觉这里的问题应该是“独阳无阴”。阳气根于阴,无阴则阳无以生,所以才会不生不长。

想到这里,我告诉他们。这里有可能是风水上的问题,也就是风水上所说的“独阳地”。

“独阳地?”大牙和柳叶转了转眼珠,不约而同的问我与“孤阴地”有什么区别。

我想了想,尽量直白易懂的解释说,风水中有十绝地,都是不宜生长,不宜居住的地方。而“孤阴地”和“独阳地”就是其中的两种。

娘娘庙那个荒草屋子就是建在“孤阴地”上,是‘孤阴无阳’,兴奋为阳,抑制为阴,孤阴地是闭绝之地,那里阳弱于阴,住宅如果建在“孤阴地”上,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只不过是住在屋子里面的人精神总是很萎靡,嗜睡而矣。

我们上次在荒屋子里面待久了就会昏睡,那是因为那里不是普通的“孤阴地”,因为有锁龙柱的存在,那里不是阳弱于阴,而本来就是阳气全无,所以才会凶险异常,当然,这种情况都是人为才能产生的,自然界中天然的“孤阴地”不可能一点阳气都没有的。

而“独阳地”与“孤阴地”差不多,也是不宜居住的风水凶地,但是表现相反,是住在里面的人极度亢奋,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很少睡觉休息,这种情况很耗内精,久而久之,必然面容枯槁,病态奄奄。

听我这番介绍,不仅大牙和柳叶,就连老古头都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讶,不住的吧嗒嘴。

老古头对我的本事那是深信不疑,年前帮他填了菜窖,改了大门,过年时小鱼儿她爸妈回来后,在家住了一段时间,竟然啥毛病也没犯,就为这个,老古头对我们也是一直心存感激。

柳叶听得也是很认真,等到没人说话了,她才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问我这种“独阳地”有没有可能是自然形成的,还是肯定就是人为形成的。

柳叶冲我这高频率眨眼,电得我心里不免簌簌发麻,我轻咳了一声,然后笑了笑告诉她,正常来说这两种可能都有,就像孤阴地一样,有自然形成的,也有人为制造的,这个不好直接判断,只能实际勘验后才能有结论。但是这里的独阳地,我倒是觉得很大可能也是人为的。

“哦?”我这么一说,他们都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

我笑了笑,然后告诉他们:“古大叔刚才说过,下雨后发现水打着旋涡往下灌,这就说明了地下有古怪,肯定地下的土层结构发生过变化,说白了,就是有人在这里挖过土,或是地下修过工事。估计是雨下得太大,渗透了地下土层,导致了地下土层的垮塌失陷,所以才会形成雨水打着旋的往下流的怪事。”

我说的合情入理,也容不得他们辩驳。

听我说完后,我们都不由的抬头往院子里看了看,马棚靠北面果然有块空地,上面堆放着一些农具和木头等杂物。

大牙瞅了瞅后,冲老古头笑了笑:“大叔,我们去挖挖那里,你看行不?一是我们也好奇这事,二是这事也关系到你们本家子的事,弄明白了省着糊涂,你说是不是?”

老古头听大牙说完,把烟杆在窗台上磕了磕,笑了:“唉,这又不是啥大事,这么多年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你们要是想挖就去挖挖看吧,咱爷们没那么多说道。”

听老古头一放话,大牙直接就把大衣闪掉了,冲我一使眼色,几步就出了屋子。看着大牙猴急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也把大衣脱掉,随后跟着大牙出了屋门。

第三十五章 五曜压岁

第三十五章

五曜压岁

在仓房里找到一把洋镐和一把铁锹。我和大牙各抄起一件,拉好架势,你一锹,我一镐的开始连挖带刨。

这个时令挖土可比冬天省事多了,几镐头下去,就刨出来个一尺来深的大坑。我们哥俩一个刨土的,一个铲土的,什么砖头瓦块,树根铁丝的,根本就不在话下,叮叮铛铛的这一通折腾,把旁边的牲口都给吓毛了,不安的踱来踱去,偶尔一声嘶吼,这可真是人欢马叫,热火朝天。

挖了将近能有一米多深之后,开始陆续不断的挖出来一些碎砖头,看着这些青砖碎块,我心里就是一喜,赶紧提醒旁边的大牙手底下轻着点,而我也抄起来一把铁锹。帮大牙开始小心的往外清理碎砖。

大牙一边挖,一边嘴不闲着唠叨着:“来亮,看不出来,你还真行啊,这下面果然土层被动过,就你这本事,老了可不愁吃穿,找个墙角旮旯一蹲,一天咋的也能对付点。”

我冲他冷哼了一声,也不搭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自说自圆唠个热闹。

这碎砖头足足有半米多厚,费了半天劲才把这些碎砖断瓦给捣腾了出来,虽然现在暂时还什么也没有发现,不过我的心里还是有底的,就凭这些人为堆积的碎砖头就足以证明这里以前确实被挖开过,而这些碎砖头一看就不是近些年的东西,瞅这意思倒是好像是有意的在填埋一些东西。

清理掉砖头后,满以为应该就能看到庐山真面目了,可不想挖了几锹后却意外的挖出了一些骨头,骨头酥脆,稍一用力就折成几截,刚开始也没怎么在意,可是连着几锹下去后,挖出的骨头越来越多,我和大牙这才感觉到有些不妙,心里也有些发毛,感觉背后冷风直窜。

大牙停下手。弯腰蹲了下来,瞅了瞅刚挖出来的骨头,这些骨头有些发黑,很细,表面粗松,大牙一啧嘴,瞅着我说:“来亮,我瞅着好像是鸡骨头,咋整出这么多鸡骨头呢?鸡瘟啊?”

在农村小时候,鸡瘟是常事,当时村子里最怕的就是这种事。这种家禽的传染病那可是十分厉害,现在知道了应该是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败血病。但是当时可不知道,就知道是瘟疫,传染的速度快,村子里只要有一家鸡得了这病,不出几天,全村子的鸡都会死个精光。

那时候要是发现自家的鸡总闭着眼睛、缩着脖子、耷拉着翅膀,走路直转圈,十有八九就是得了鸡瘟,趁着没死,直接就把这只病鸡拎出来。打入冷宫,但是等到发现时,其实就已经晚了,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发现鸡冠子变得黑紫,口里流着粘液,脑袋一歪说死就死了。

我们小时候那阵,每隔两年都会弄这么一场鸡瘟,然后村外的壕沟里到处堆满了死鸡,夏天太阳一晒,用不了几天,就晒的发臭,捏着鼻子闻到后都恶心。有些贪吃的狗或是家里生活困难的村民就去吃瘟鸡,结果也赔上了性命。

后来也意识到这么露天扔着也不是办法,村长就领着一伙壮劳力挖了一个大坑,把死鸡统一的埋在了一起。现在看着眼前这个大坑里的鸡骨头,最少能有三四十只鸡的骨架,所以要说是鸡瘟,倒也有些道理。

但是看着看着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仔细的扒拉着看了好几只骨架,竟然发现所有的鸡颈骨都错了位,刚开始以为是我们不小心翻动的,不过接连看了好几具骨架,都差不多相同的部们有伤,这么多的骨架都是颈骨错位,好像是被外力折断的,也就是活活把鸡拧脖子整死的,难道不是瘟鸡?

我脑门子稍稍有点见汗了,指着错位的鸡颈骨问大牙:“大牙。你看这骨头是咋回事?”

大牙挖到这么多骨头后感觉有些诲气,站在旁边没怎么留意,听我这么一说,才不情愿的又蹲了下来,冲着我指的位置看了看,只看了一眼,眼睛就瞪圆了,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接着又看了几具骨架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冲我说道:“来亮,真他**的见鬼了,这些鸡好像不是瘟死的,好像是活活被掐死的,颈椎椎,骨粉碎性骨折,应该是力道极大,突然强行扭断了脖子至死,可是谁这么无聊,这也太残忍了吧?”

正说到这里,柳叶和老古头也来到了院子里,看到我们挖出来的砖头和鸡骨头后都有些惊讶,柳叶看着面前这一大片骨头时。脸色登时吓得惨白,结结巴巴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奈的笑了笑说:“这些是鸡的骨头,还记得我说过杀鸡骇猴的故事吧?鸡身上的阳气是除人之外最重的,而猴子很有灵性,可以感觉到这种气息。当把鸡杀死之后,阳气突然消失,会给猴子带来灵魂上的打击,足以起到震慑作用。”

说到这里,我又用手指着这一地的骨头说,这些鸡我和大牙看过,应该是人为杀死的。杀死这么多鸡又埋葬在一起,阳气充天,所以才使这块地成为“独阳地”。使这里阳气旺盛,而别的牲畜如果待在这上面自然是寝食难安,无法睡眠,估计这些鸡骨头就是当年这里养猪不肥,猪也不睡的原因。

听我这么一说,老古头也睁大了眼睛,看得出来也很吃惊。

柳叶胆战心惊的看了看,明显仍有些心有余悸,眼睛闪烁不定的问我:“胡哥,你说……你说弄这么多鸡骨头为的是什么呢?”

还没等我说话,大牙指着脚下惊呼:“唉呀妈呀,来亮,这他**的是啥玩应儿啊,咋还有一坨一坨的红泥啊?”

我们赶紧盯着大牙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大牙刚才扒拉开鸡骨后,下面露出了褐紫色的土坨,阳光闪耀下,确实是红色。

我赶紧也把我脚下的鸡骨头也扒拉到旁边,用铁锹轻轻的铲了铲,果然,下面也是这种褐紫色,像褚色的土块,好像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和在了土里。

我小心的捏了一块,捻碎后,用手仔细的搓了搓,然后又放鼻子底下闻了闻,除了潮土味以外隐约有股腥味,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大牙这时在旁边用胳膊拱了拱我,我侧头这才看见他从土坨里竟然找到一根黑毛。

再仔细看了看,这土坨子里竟然不止有一根这种黑毛。一刹那,我醒悟过来,这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洒的黑狗血和的泥。狗血干了以后,还把这些土粘在一起,形成了这种褚色的土坷拉。

难道这是“五曜压岁”?

我这么一说,他们都愣住了,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名堂。

其实“五曜压岁”的五曜本来是指“五星”,也就是太阳系里的金、木、水、火、土五大行星。这五大行星古时分别被称为“辰星”、“太白”、“荧惑”、“岁星”、“镇星”。

“辰星”,掌诸水凛冽之气;“太白”,掌刚厉破杀之气;“荧惑”,掌奋烈灼炎之气;“岁星”,掌茁长孕育之气;“镇星”,掌沉定凝敛之气。

在风水中,有很多改变气场,也就是改变风水的方法,“黄道五曜阵”以五曜命名,分别有不同的作用,其中之一就是“五曜压岁”,这种方法是用于处理极阴凶地的一种手段,大多用于阴宅坟墓。

比如坟墓多年无人修整,漏水透棺,就会导致墓中阴气冲顶,不仅对路过的生灵有损害,就是相邻的坟墓也会被它所连累,风水转凶,祸及家人,这种方法的主旨就是抑制阴气外泄,将其固封在一个有限的范围之内,把影响降到最小。

其实风水上的处理手段都不是强制拔除或是五行克之,大多都是疏泄分流,以柔克钢,不像茅山道术那样,生猛刚烈。

这种方法在实际运用中更多的是用于填凶坟,如果坟中因为一些原因阴气冲顶,或是尸变,那么可以把黄土炒熟,然后再洒上黑狗血,搅拌均匀后,填实坟墓。填实压平以后,再用鸡骨覆顶,形成一层极纯极刚的阳气护甲,以阻止阴气外泄,这种方法也是听我爷爷说起过,要不是亲眼目睹,真不相信竟然真的有人如此操作。

我这么一讲,他们总算听明白了,但是一听说这招术是用于填坟的,都有些目瞪口呆,大牙咧了咧嘴,指着脚下问我:“来亮,还往下挖吗?不会是下面有个白毛大粽子吧?”

“棕子?谁往这儿埋棕子,那东西就是埋也早烂了。”古大叔一脸不解。

我们都忍住笑,也不敢说,我让柳叶和古大叔先回屋待会,骗他们说这里煞气重,老人和女人身体不宜,听我这么一说,柳叶有些不情愿的扶着老古头回屋了。临了,还冲我偷偷的抽了抽鼻子,显然,她也知道我这么说只是想支开老古头

把鸡骨头和下面的狗血土清理掉后,没有多久,“锵”的一声,铁锹好像磕到了石头上,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小心的把土挖开,果然露出了平整的条石。这些条石长一米左右,宽不足一尺,五块条石并排的码在一起,拼合的十分紧密,缝隙连小拇指都插不进去。

看着这几块平铺的条石,大牙嘴一咧:“来亮,真他**的底下埋着东西,是不是古墓啊?接下来咋整啊?”

我看了一眼大牙,又瞅了瞅条石,一咬牙,冲大牙打了个手势,然后我俩面对面,猫腰用手抠住条石,喊了一声“一、二、三”后,连用了几把劲儿,总算把这块条石给弄活动了,最后一猛劲就生生的把一块条石给抬了起来,小心的扔到了旁边。

第三十六章 地窖

第三十六章

地窖

刚把条石扔在地上。眼神还没等移开,眼角的余光就发现有个东西顺着大牙的手指“嗖嗖”地往上爬,可把我给吓了一大跳。赶紧扭头定睛凝神细看,竟然是只“钱串子”,正整齐划一的迈动着身上的几十条细腿沿着大牙的胳膊往上爬。

我最怕的就是这种爪子多的虫子,当时就把我吓得大吼了一声,冲大牙直比划胳膊。

大牙此时好像也感觉到了,往胳膊上一瞅,看见这么一个多爪的东西正往上爬,一下子也是吓得不轻,脸色发白,情急之下,就见大牙另一只手往下一扒拉,直接把那只灰白色的“钱串子”给拨楞到了地上,折了十多只爪子,扭着水蛇腰仓惶钻进了土块的缝隙中,眨眼就不见了。

“钱串子”就是蚰蜒,这东西和蜈蚣长得极像,但是身体比蜈蚣要短很多,身上的爪子更细更长。平时栖息活动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属于那种代谢较低、生长缓慢、繁殖能力很差。但是寿命却很长的物种。

这玩应儿要是触及人体皮肤后,刺痛难受,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好在不是夏天,隔着层衣服,要不大牙有的遭罪了。

有这东西出现,估计下面必定是潮湿阴暗,我和大牙更是加倍的小心。我往前凑了凑,伸脖子往下瞅了瞅,条石之下果然是空的,里面漆黑也看不清,却呼呼的往上返着潮气,一股难闻的发霉的味道让人做呕,就感觉下面肯定是阴冷潮湿,借着阳光能看到下面的洞壁都是青石堆垒的,瞅那样子应该还十分坚固。

这时候,柳叶送来了手电,递给了我们后,借机在这里看了看。

我打开手电,趴在地上,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发现下面深能有三米左右,长宽不到三米,和菜窖差不多,只不过这等坚固的菜窖,就算是当防空洞都绰绰有余了。

在东北,农村家家都有菜窖。冬天方便储存大白菜什么的,基本上都是找块干燥的地方,往下挖个三米来深,里面放个梯子上上下下,封盖时都是用木头做骨架,上面压上土。即使冬天外面零下三十多度的时候,菜窖里的常温仍然是零到五度之间。

大牙见我趴在地上往里面照着,他也趴了下来,跟我一起往里看着,然后小声的问我:“来亮,瞅着像是个老菜窖啊,你说这个是不是族谱上说的地窖呢?我觉得有些像。”

我略微点了点头,其实我猜到了这种可能,眼见下面没有什么危险,就叮嘱大牙一定要加倍小心,可别再惹到别的“钱串子”,那东西虽然不咬人,但也硌应人,瞅着那成排的步足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大牙这回学尖了,每次要挪动条石时,都用脚在上面跺几下。再用手拍一阵,先把“钱串子”都震跑,果然,连续再搬几块条石,都再也没有发现“钱串子”的踪迹。

所有的条石都挪开以后,地面上露出来一个长宽近一米多大的洞口,阳光透下去,下面也看的清楚多了。

青石砌墙,条石的地面,估计是上面密封上的问题,好像往下面渗了不少水,虽然地面上现在没有积水了,但是地面却是十分泥泞,一股烂泥味扑面而来。在角落里有口缸,缸的上面摞了只挺大的木箱子,积满了灰尘,加上环境潮湿,明显已经有些腐朽不堪了。占地下空间绝大部分竟然摆了一些石像,我数了数,一共有七尊,就像秦始皇兵马俑一样杵在那里,看着有些怪怪的。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下面真就是地窖。

我们没敢冒失的就下去,直到通风通得差不多了,我这才从院子里搬来梯子,放到窖下,和大牙相继爬了下去。

窖下虽然铺的是条石,但是多年以来的不断渗水与落土掺和在一起。格外泥泞,就像是踩在肥皂上,一步三滑。我们事先也没有什么准备,走了没有几步,脚脖子以下全陷在了泥里,可怜了我们这双鞋,就这样英勇就义了。

洞**进来的阳光只照亮了一个角隅,而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依然漆黑如墨,在窖底下看更是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借着手中的手电,围着地窖走了一圈,挨个照了照每尊石像,照着照着,我突然就傻了眼。

眼前的这堆石像刻得很精细,雕工流畅,栩栩如生,刚开始没怎么在意,不过看了不到两个,突然发现这雕的造型简直是太熟悉了,虽然每尊石像的双手位置与姿势各不相同,但是相同的是都是兽首人身,不是别的,正是先前我们在古老爷子家看到过的“神鹊护法”!

只是一下子就多出了七尊。一时之间有些惊诧,我和大牙站在中间,看着围在身前身后的这些“神鹊护法”的石像,心里莫名的开始有些胆寒,就感觉浑身直冷,忍不住打了几个冷战。

这七尊神鹊护法石像加上先前看到的那一尊刚好是八尊,突然想起和大牙误入鬼寨时看到当年的衺玄仙子就是用八尊“神鹊护法”开坛,役使飞禽走兽,火烧了公主府,莫非这七尊和先前那一尊就是当年衺玄仙子所留下的?

大牙此时也傻了眼,结结巴巴的问我:“来亮。这个……这个是那道姑整的什么神……神鹊护法吧?”

我点了点头,一招手,让大牙先别理会这些石像,转身奔那只破旧木箱子走去。

木箱子是用整块的木板做成的,纯粹的“榫卯”结构,在上面看感觉破旧不堪,但是没想到的是拂去表面上的灰尘,这只木箱子仍然很挺实,看得出来,箱子用的木料绝对是上乘的木头。我用手摸了摸箱角边缘精巧严实的“槽口榫”,忍不住长吁短叹,这做工,这手艺简直就是件艺术品,比我在潘家园淘的那只箱子的做工强上不止千倍。

这只箱子长一米,宽半米,高半米左右,黄铜古式合页,箱盖开合处的台阶自身修出;盖顶略有些弧形,是用整块木料雕磨出来的,没有拼缝,表面虽然有些潮湿水渍,但是看得出来,这箱子当时选料也很讲究,结构严密,在地下尘封几百年后更显得古色古香。现在的家俱都用了五金件,像这种老手艺怕也离失传不远了,这东西别的不敢说,拉到潘家园闭眼睛都能卖到五位数。

双手轻轻的掀起了箱子盖后,用手电照了照,果然不出所料,箱子里面布料干爽,竟然滴水未进。在这地下不知道多少年了,地面上都和泥了,而这箱子竟然如此密实,逃过数劫,让我和大牙更是唏嘘不已。

大大的箱子里只放了三只包袱,显得有些空落浇的。包袱皮都是清一色水蓝底碎花布,不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大牙冲我努了努嘴:“来亮,打开瞅瞅是啥东西,这么神秘的藏在这里。”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把手电交给了大牙,小心的从里面提出一只包袱。包袱的重量很轻,我四外看了看,也没有个合适的地方,只能又把箱子盖合上,然后把包袱平放在箱子盖上,解开包袱上的活结之后,发现里面只是套黑色的衣服。

衣料摸着手感极其柔软,颜色通体漆黑,圆领斜襟,感觉有点像电影里的夜行衣。

大牙一伸手,把衣服抄在了手上,就在衣服从包袱里被大牙拿起来的时候,从衣服里面“嗖”的一下滚下一块东西,我眼疾手快,一把给接住了,大牙看到这里,也吓坏了,出了一身的冷汗,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冲我歉意的笑了笑。

我这才注意到我手里握着的竟然是块圆形的腰牌。把腰牌拿近一些观察时,竟然传来一阵异香,我好奇的仔细看了看,大吃一惊,这块腰版竟然是整块沉香木雕刻的。

腰带正面刻着“行天”二字,背面则是五只狼头,这东西肯定是第一次看见,但是总觉得有些眼熟,猛然间我就想起来了,当年和大牙在娘娘庙地下的壁画里曾经看到过这东西,正是“行天尉”的腰牌。

如此看来,这套衣服应该就是行天尉的夜行衣,这个发现让我和大牙都有些目瞪口呆,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牙伸手小心的把腰牌接了过去,提鼻子闻了闻,自言自语道:“妈了个巴子的,竟然这么一大块沉香木,先不说文物价值,卖药材也得值个万八千的了。”说完后不住的咂舌,然后嬉皮笑脸的冲我说:“来亮,这玩应儿你带在身上可真行,就你那体格子一看就是肾虚,而这东西绝对是好药材,保管有用,降气温中,暖肾纳气。”

我冲大牙一撇嘴:“你那眼珠子也就认识个药材,这东西给你真是白瞎了,我告诉你,这块沉香要是让你卖药材顶多能卖个万八千的,但是要是拍卖,我估计再翻三十倍都不止,这可是上等的沉香,沉香中的极品,奇楠!”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一下子惊呆了,用手仔细的摩挲着那块腰牌,提鼻子又闻了闻,还是有点不信这块沉香有我说的那么值钱。

其实我并不是逛他,这种材料普遍称为“沉香”,也有叫“沉水香”的,

古来常说四大奇香“沉檀龙麝”的“沉”,就是指沉香,另外其它三香分别指的是檀香、龙涎香和麝香。

“四大奇香“中的”沉香“香品高雅,十分难得,自古以来即被列为众香之首。与檀香不一样,沉香并不是一种木材,而是一类特殊的香树“结”出的,说是“结“,其实是混合了树脂成分和木质成分的固态凝聚物。

一般来说,沉香的密度越大,说明凝聚的树脂越多,质量也就越好,所以在过去,古人常常用能否沉水来检验其品质,把沉香分为几个级别,即入水则沉者,名为“沉水”香;次之,半浮半沉者,名为“弄水香”;再次,稍稍入水而漂于水面的,名为“黄熟香”。

至于眼前的这块腰牌如果我的眼力没错,肯定是沉香中的极品“奇楠”香。“奇楠”是从梵语翻译的词,虽然奇楠香的成因普通沉香也差不多,但是有特性可有着天大的区别,所以才会单成一类,被列为沉香中的上品。

以前听于麻子给我说过奇楠香与沉香的差别,说是奇楠香没有沉香密实,比如上等的沉香入水则沉,而很多上等奇楠却是半沉半浮。还有就是沉香大都质地坚硬,但是奇楠则相反,大多都较为柔软,而且有黏韧性。最好区分的就是香气,多数沉香不点燃时几乎没有香味,而奇楠不同,不燃时也能散发出清凉香甜的气息,香气更为甘甜,浓郁。奇楠香的产量很少,尤其珍贵,据说在宋代的时候,奇楠就已经是“一片万金”了。

大牙听我说着,嘴张得越来越大,我看这架势,赶紧把腰牌从他手里抢回来,生怕他再一激动,活吞了这块腰牌。

箱子里出现行天尉的装束,看来这古老爷子的那位先祖不仅仅是莽古尔泰的心腹,同时也是行天尉的一员,否则不可能有这身行头。而从这块腰牌上就可以看出来,这行天尉的待遇可见一斑,从这腰牌的手笔就能看出背后强大的财力支持。当然也有可能,行天尉的职衔不同,腰牌也有区别,但是事实上究竟是怎样的,现在也无法考证了。

把衣服重新叠好,我刚要把腰牌塞进去,大牙一伸手把我拦住了:“等等,来亮,我有事要说,这些东西一会都得拿上去,交给老古头,怎么说也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也不算是文物。不过咱可得先说好,一会上去之后,至于老爷子如何处置这东西,也是人家自己的事,你可别多嘴,行不?”

我瞅了瞅大牙,不知道他脑袋里想些什么,凭我对他的了解,这小子就算是贪财也不至于行骗,也就懒得理他,由他处置了。

第三十七章 无间道

第三十七章

无间道

我深呼息了一口气。又再次掀开了箱子,小心的捧出了第二个包袱。

打开后才发现包袱里竟然又是个布包,耐着性子,充满了好奇心,层层叠叠的打开了好几层,最后才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还没等看清都有些什么东西,一眼就发现了两面“行地令”,眼神就愣住不动了。

我抄手把这两面令牌抓在了手上,仔细的看了看,确实就是行地七公的“行地令”,这个我不会看错。令牌上的文字分别刻着“天玑”与“天权”,应该就是行地七公里老三“禄存”与老四“文曲”的令牌。估计也是当年这哥俩突然遭袭,慌乱之中,来不及带走这个,才落入了行天尉的手上。

由此看来,这古老爷子的老祖宗肯定也参与了那次行动,而令牌最终落入他的手中,估计是当年他在行天尉里的职位肯定不低。事情变幻莫测,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

大牙顺手抄起来包裹里的一面圆形铜腰牌。只看了两眼,就瞪大了眼睛,看傻眼了。好半天,才张着嘴有些疑惑的问我:“来……来亮,你……你看这是不是和那个什么竹……竹孔革一样的腰牌?”

我还在想着行地七公的事情,听大牙这么听,我抬着往大牙的手上看了看,从他手里拿过铜牌,用手电照了照。

这个应该是一面铜鎏金的银牌,也有巴掌大小,正面的文字像是蒙古文,而背面的文字确是汉字,上面写着:万历三十年叶赫部兀苏城指挥使叶赫纳兰塔沙。从上面的纹饰风格上来看,确实与竹孔革那面“虎斗金牌”很相似,只是看材质,还略略稍逊一些。

我里里外外的看了好几遍,最后冲大牙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猜测。

大牙也有些喜形于色,看着这面腰牌不住的吧嗒嘴,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脸色唰的一下就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我扫了一眼包袱,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便顺手抓了过来,看了看后,又原封不动的装好,直接塞进了口袋里。这信上面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瞅着像是蒙古文。扭扭歪歪的,看不出个数来,眼见没有别的东西了,顺手把最后的包袱也取了出来。

最后这只包袱比前两只可都要重了许多,足足有十多公斤重,我费力的提了出来后,掀开布皮才发现里面竟然装着很多的纱袋。足足有二十几袋,每只纱袋都装的满满的,瞅着纱袋里的东西可有点像蒸馒头用的白面和做菜用的咸盐。

大牙也是有些好奇,用手戳破其中两只袋子,分别抠了一别东西用手捻了拎,然后又提鼻子闻了闻,晃着脑袋苦笑了一下:“妈了个巴子的,来亮,你说这过去的人就是想不透,也不知道是怕受穷啊还是怕挨饿,咋还藏了点白面和咸盐啊?不过这也忒少了点儿吧,过去那一大家子估计也不够吃上一天的啊?”

我也有些纳闷,皱着眉头用手捻了捻纱袋里的白面,一不小心粘到了手背上,刚刚出过一层汗。粘到这种白面后,顿时就感觉一阵灼热,有些烧手。

吓得我赶紧往身上蹭了蹭,就在这时候,我突然间猜到了这纱袋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

我把手上的白面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指着这些小袋袋告诉大牙,这里面装的可不是什么做馒头的白面,而是生石灰。之所以装这么多生石灰和咸盐,其目的非分之百就是为了防潮,防水,相当于现在的干燥剂。

古代人其实很聪明,对事物的认识可能远远超出了我们目前对他们的估计,在很早以前,他们就已经认识到生石灰具有吸水性,咸盐具有吸湿性,所以很多时候,他们会把生石灰及咸盐当成干燥剂来使用,用于防潮。很多墓葬时都是用这种东西防止尸体腐烂,据说也有用生石灰直些把死尸快速制成干尸的,但是这个只是在书上有些记载,还没有亲眼见过,也就不知道是真是假。

等到我们再次回到屋里,柳叶和古老爷子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我们刚刚坐下,古老爷了和柳牙就迫不及待的让我们说说里面的情况,大牙绘声绘色,比比划划的把洞里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时,柳叶和老古头都如泥雕木塑一般,愣在了那里。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等到柳叶有些缓过神来,我赶紧把信从身上摸出来,然后递给了柳叶。

柳叶小心的打开信封,里面三张信纸写得很满,柳叶皱着眉头看了很长时间,估计上面的文字肯定也是不太好认,而我们也不便打扰她,就压低声音的小声讨论起别的事情。

古老爷子也好奇的看了看那块铜腰牌和奇楠沉香木的腰牌,但是毕竟这老爷子对这些东西是一窍不通,只看了两眼沉香木的牌子后就大手大脚的撇在了一边。

看那扔在炕上的劲道,把我心疼的都直咧嘴,可能在这老爷子眼中,这玩应儿就是一块木头疙瘩。想想也是,这么小的木头疙瘩在他的眼里肯定是啥用没有,引火生柴都嫌它个头小点,收破烂的都不稀得要。

而老古头对那块铜牌却比较感兴趣,反复的用手掂量着那块铜牌,然后低头不知道在核计着什么,不过我咋看咋觉得这老爷子心里是在估重量,我赶紧用手擦了把汗。

大牙在旁边也看傻了,拿起那块沉香木的腰牌问老古头:“大叔,这腰牌可是好东西,这东西有收藏价值。咱爷们可不骗你,这块木头值好几十万啊!”

老古头听大牙这么一说,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眨了两下,就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样,禁不住大笑,末了,对大牙说:“收藏有啥用,不当吃不当喝,想当年,家里的纯牛皮的一对大皮箱在过去挨饿那几年。就换了两个窝窝头,我们全家做了一锅苞米面粥,吃了一天。在那年头,金镏子、金镯子谁还稀得要,给点吃的就换。”

一边说着,一边又掂量起他手里的那块铜腰牌,瞅了一眼大牙:“你那个木头疙瘩要是值几十万,这块铜疙瘩不是更值钱了嘛,这块铜可真不错,我刚才看了,敲起来声音可挺闷,瞅着是块纯铜啊!咋的也有二斤来沉,换二斤猪肉还是值的。”

大牙瞅了瞅我,又看了看老古头,头上当时就见汗了。

那老古头拿着两块牌子直接看了看,不当回事的又扔在了炕上,指着这两块腰牌说:“这玩应儿我留着没啥用,你们要是喜欢,你们就拿走,这破烂我也没工夫收藏,你们要是不稀罕,我赶明儿个就扔仓房里了。”

“大叔!大叔!”大牙一听要扔仓房,赶紧拦住了老古头,咽了口唾沫,对老古头说:“大叔,我们稀罕!我们多少懂一些,不骗你,这东西确实挺值钱,要不这样,我们拿着到北京帮你看看,要是卖了钱,回来给你。”

老古头以为大牙只是顺口一说,也没当真,哈哈一笑,有些开玩笑的口气说:“行,要是卖了钱,咱爷几个有一个就算一份。平分!”

大牙一听这话,激动了够戗,赶紧说:“别,别,大叔,你这么的我们是占你便宜,给我们个辛苦费就行,哈哈。剩下的你自己留着用。”

老古头一摆手,告诉大牙,他就是瞎说,分啥分,都不够去北京的路费的。

大牙见这老头真是不懂行,也怕这东西被他糟践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我。

我也无奈的笑了笑,示意大牙先收起来,以后再说。

这时柳叶把信纸放了下来,一脸兴奋的告诉我们,信应该是古大叔家那位先祖亲自写的,信中说他本姓叶赫纳兰,名塔沙,和他一起的兄弟,也就是孟大爷家的那位先祖,名格亚武,这两个人都是叶赫部的贝子。

当年叶赫部为了消灭建州部,在建州部内安插了多名眼线,他们则被安插在四大贝勒之一莽古尔泰的帐下,几年不懈的努力,冲锋陷阵,屡立战功,最后终于取得了莽古尔泰的信任,授职为侍卫佐领。

听到这里,我和大牙也都大吃一惊,真没想到在那个年头竟然就有“无间道”,听柳叶讲,他们本来是叶赫国下兀苏城的指挥使,这官职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为了叶赫国的宏图伟业,竟然放弃了荣华富贵,冒着生命危险打入了敌人内部,玩起了无间道,足见曾经也都是有勇有谋的将相之才。

而更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另一重身份,竟然是努尔哈赤的妻子叶赫那拉孟古姐姐的侄子,那孟古姐姐庄敬聪惠,端庄贤德,但是一直以来都是郁郁寡欢,终于在万历三十一年时就因病去逝了,死时仅仅二十九岁。

而塔沙和格亚武就是在孟古姐姐去世前一年被孟古姐姐安插进了建州部,分到了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下任职,因为英勇善战,有勇有谋,最后得到了莽古尔泰的重用。而他们到建州的目的就是帮助他们的表弟,孟古的儿子,皇太极。

估计也是孟古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看到诸多皇子为了汗位明争暗斗,想到自己刚十岁左右的儿子皇太极,也是放心不下,这才想到这么一个方法。就算自己死了之后,万一皇太极卷入汗位之争,起码这里还有自己亲近的人照顾一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争不到汗位,也可以保全性命。

大牙听完后,不断的感慨:“真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有心计,这是死的早,要是死的不早,估计慈禧老佛爷都不是她这姑奶奶的对手。”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忍俊不禁,也有些感慨:“当时形式错综复杂,明争暗斗,稍不留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在那种环境中,没有心计只能白白送死。何况她本来就出自名门,是当时叶赫部贝勒杨吉砮的女儿。活着的时候,就周旋在叶赫部和建州部之间,怎么说也保了叶赫部十多年的平安。”

大牙指着那面铜腰牌上的字问柳叶:“妹子,你刚才说什么姓叶赫那拉,可这腰牌上怎么是什么叶赫纳兰呢?”

柳叶看了一眼铜牌,告诉大牙,其实是一回事,就是满语的音译不同,所以翻译时就有些出入,毕竟都是满姓,这个都是音泽,就像“塔沙”,满语为“tasha”,是老虎的意思;而“格亚武”的满语为“giyahuun”,是雄鹰的意思。

看着大牙听得有些发愣,我笑了笑后告诉大牙,其实东北话里的满语就挺老多的,像什么“邋蹋”、“麻利儿”、“喇喇蛄”这些词其实都是满语的发音,只不过现在的人都会说,但却都不知道其来源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浅浅的笑了笑,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喃喃的说:“唉,人心不古,尔虞我诈!莽古,孟古,现在想想,古大叔和孟大爷家的两位先人当年可能不是为了怀念旧主莽古尔泰,而是念念不忘他们的姑姑孟古!”

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也才反应过来,仔细一寻思,还真是这么回事。当时看族谱上说,是为了怀念旧主莽古尔泰,所以这两位前辈才把满姓改汉姓时,用了莽古尔泰前两个字的谐音,只是想不到这谐音里还大有名堂,明面上是不忘故主莽古而泰,背地里则是念念不忘叶赫,用的是高皇后叶赫那拉孟古的名字做的姓氏,连改个姓都改的这么有文化,就冲这天分,天生就是做间谍的料儿!

老古头听我们说的这些事情,大多他都听不懂,索性下地给我们张罗起饭菜去了,别看这老头六十多岁了,但是身子骨还行,尤其是做的一手好菜,东北味,地道!

等老古头出去后,柳叶压低声音对我们说:“信中还记了一件事情,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原文写的很简练,说的是,‘三王’借‘五将军’之力,屡建奇功,其势岌岌。后密报‘我主’,不日‘三王’暴死而终。”

我和大牙说的有些迷糊,什么“五将军”、“三王”的,还真是谍报特工人员,这种代号听着都让人头疼。

柳叶看了看我俩,也是苦笑,冲我说道:“我只是有种猜测,但是不知道是否正确。我觉得这里的‘五将军’应该是指行地七公的老五‘谦贞’,而‘三王’应该是指三贝勒莽古尔泰,里面的‘我主’应该是指皇太极。”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也从头又捋了一遍,这么一解释,这段话的意思就是说莽古尔泰得到了行地七公老五廉贞的帮助,势力越来越大,有些功高震主,后来,这古老爷子的先祖就是那个叫塔沙的那个人那像是说他们把这消息告诉了皇太极,得知莽古尔泰的行为后,皇太极秘秘密处死了莽古尔泰,然后对外宣称暴死而亡。

只是让皇太极想不到的是,这莽古尔泰临死前竟然以自己生魂为引,下了“魑诅”。皇太极有所觉察之后,断然下令把莽古尔泰早已寒彻的骨骸暴尸于野外,晒了整整四十九天,以为这样就能破了这种毒诅。

但是该发生的还是躲不掉,据正史上记载:皇太极于明崇祯十六年,即清崇德八年八月初九日,在沈阳故宫清宁宫东暖阁“端坐无疾而终”……

第三十八章 玄学五术

第三十八章

玄学五术

从古大叔家出来。我们研究了一下,索性直接就去了长春。

反正明天下午立春就没课了,我们晚上就在长春住一宿,明天接上立春就回四平。

到了长春,轻车熟路,又回到了百菊大厦,前台的服务员记性还真好,一眼就认出了大牙,和我们很熟络的聊了聊后,给我们开了两个房间。早上从四平出来一直到现在手脚没闲,我们仨都有些乏了,躺在床上本来就想直个腰,没想到迷迷糊糊的就打了个盹,眯了一觉。

睡得时间并不太长,但是醒来时全身都轻松了许多,也有了精神,看了看时间,刚好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就打了个电话给立春,立春听说我们到了长春后,很高兴。尤其听我说要请她吃大餐时,更是咯咯的笑个不停。

在大牙的极力主张下,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红旗街附近的一家川菜馆“谭鱼头”,在北京我和大牙也吃过一次,不过大牙始终认为,北京的店没有长春的这家做的地道。而我向来对“吃”没有什么研究,一想到这时候吃火锅,没等吃就赶觉浑身冒汗,不过大牙告诉我,冬天吃冷饮,夏天吃火锅,这才算是“吃客”。

进了店后,一个长得很精致的服务员操着一口地道的重庆普通话迎了过来,大牙比比划划的和小姑娘唠了半天,愣是没有排座号直拉就上了二楼的包间,也不知道是大牙能说会道,还是以前就脸熟,是这里的常客,人家这才照顾了我们。

我们前脚刚刚坐下,立春背着一只双肩包也随后就到了,本来不长的头发梳了个小辫子,在后面扎扎着,上身穿着翠绿色的T恤,下身水蓝色牛仔裤,甚是清秀绝丽,刚刚推开包间的门,还没等到近前。就和我们一阵摆手,打着招呼,吐语如珠,声音清脆。

也不知道为啥,我一瞅见立春就觉得很喜庆,心里瞬间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总感觉有她在,就没有什么烦心事,所以忍不住的就多看了几眼。

柳叶在我旁边看我和大牙一直都盯着立春看,轻轻的咳了一下。

我这才意识到有些冷落了柳叶,看来无论在什么情况,都要记住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欣赏另外一个女人。我赶紧站起身来,把立春拽过来,介绍立春给柳叶她们认识。

立春笔嘻嘻的看了一眼柳叶后,咯咯的笑了两声:“美女姐姐,我可是总听来亮哥哥提起过你的!早就听说有位漂亮姐姐,没想到今天才得到,不过,姐姐可真漂亮,燕妒莺惭,倾国倾城啊!”

立春的小嘴很甜。说的柳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瞅了我一眼后,拉着立春说:“我也总听他们提起你,虽然咱们没有见过面,不过我可是很熟悉你了,嗯,我也和他们一样就叫你立春吧!”说完,把立春拉到了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点了一大桌好吃的,我们边吃边聊,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吃的差不多了,立春用嘴叼着筷子咬来咬去,很随便的问我:“来亮哥哥,你们的那个协会到底是做啥的呀?咋竟整这悬乎事,你们不会是职业盗墓的吧?”

我好悬没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冲立春一瞪眼睛,身子一拔:“唉,立春,你说这话可不对啊。我们那可是碧血丹心,徇国忘已,志向远大,咋能像你说的那样逆天犯顺呢,我和你讲,咱们从事的可都是高尚至极的事情,千万可不能以世俗之心揣度啊!你这么说,让我有点对你刮目相看啊!”

大牙在旁边热的四马汗流,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也冲立春这边点了点头:“神婆妹妹,我郑重的告诉你,民俗文化。范围很广,分支很杂,可不仅仅是整理个传说或是故事,我们干的都是益国利民的宏伟大业,我们接手的都是震天撼地,值得大书特书的疑难杂症,都是性命交关的事情,都是平常人干不了的事情,几百年后,我们也都会在石头上刻下重重一笔的人。”

这一席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听的立春也分不出真假,做了个鬼脸,然后脑袋一晃,瞅了瞅大牙:“大牙哥呵,你不用说的那么伟大,整得就像是拯救世界的超人似的,不用几百年后,五十年后,就会在石头上重重的刻下你的名字,上面还有你的照片呢!哈哈,不和你贫了,你们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吧,说来听听。”

大牙被立春给埋汰了一通,但是毕竟立春小,他也不能怎么着,横了横立春,把椅子往她旁边拉了拉,拉着立春的耳朵,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立春一咧嘴,把大牙的手给拨到了旁边,自己揉了揉耳机,瞪了一眼大牙:“你这是故意在报仇!别整得像是地下党接头似的。我压根就啥也没听见。”

大牙讪讪的笑笑,摸了摸脑袋,把我们在叶赫东城听说的故事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了那座“鬼楼”,我和柳叶在旁边时不时的补充了几句。

立春听过之后,闭上眼睛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对我们说:“这事儿我也没接触过,你们说的‘鬼楼’,就是什么八角明楼的,应该只是存在于死了的人的意念里,一般都是横死的人或是有冤屈的人,执念不忘,迟迟不肯投胎重生,所以才会在阴气大盛时出来兴风作浪,一般找个得道的高僧或是老道什么的,超度一下也就行了,用不着咱们费事。”

我一听就知道立春误会了,估计是她以为我们想要除妖灭鬼,造福一方呢,也难怪,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没有和她说那么多,只是把鬼楼的事情挑了出来告诉她,也难怪她会误会。

我呵呵笑了笑:“立春,我们不是想让这恶鬼投胎,度了这厮,而是因为这‘鬼楼’生前的主人,也就是叶赫以前的城主金台石隐藏了很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又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所以我们才想能不能想办法,把鬼楼弄出来,我们好打探一番,或许能有什么重大的发现也说不准,到时候军功章有我们的一半,肯定也有你的一半。”

这此话半真半假,说的立春这时才有些明白了我们的意思,看了看我们,皱着眉头说:“你们不是不想活了吧?这事躲都来不及。你们还想自已往里闯?你们知道不知道,就算鬼楼出现了,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又消失,到时候你们万一有什么意外,估计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大牙低头吃了半天了一通狂吃,出了一脑袋的汗,用手随便的抹了一把,然后冲立春嘿嘿一笑:“妹妹,这事的危险我们都知道,但是你不知道,干这一行,从来就没有没危险的时候,这事我们自有分寸,不知道妹妹你有没有办法把那鬼楼给整出来呢?”

立春听大牙说完后,又看了看我和柳叶,当看到我和柳叶坚定的目光后,立春苦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说:“这件事情理论上是可行的,我没有试过,但可以试一下再说。关键是你们说的那个地方那么大,做起来难度也太大了,凭人力是白扯,还得老天爷帮忙。”

立春瞪着眼睛打量了一圈,见我们听的都很认真,又接着说:“嗯,需要一个阴天,下暴雨前的那种阴天最好,当然要是还正巧赶在晚上那就更好了,我可以试着把那鬼楼召唤出来,但是这事成或不成,我也没底。别的不说,咱们可不是诸葛亮啊,可以借风求雨啥的,现在这季节,肯定不行,还要再等三四个月才能到雨季,不如再时候再试试,把握大一些。”

一听立春这么说,大牙和柳叶都有些泄气。

我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思,就问立春:“你说需要一个阴天,是不是需要阴气大盛,阳气转弱时方便行事?”

立春看了看我,点了点头,告诉我,如果是招魂或是请神,对天气的要求不高,而这种借自然力的巫术需要对巫术有极高的造诣,比请鬼上身或是请仙附体要难多了,以她的修为,根本做不到,所以才希望环境能尽量的配合一下,减少巫术的难度,或许可以试一试,就算是阴天,也未必有把握。

我听立春说完后,低头想了想,然后盯着立春说:“不用再等三四个月,我有办法可以让那里的阴气盛于阳气,而且程度绝不逊于晚上的阴雨天!”

听我这么一说,不仅仅是立春,就连大牙和柳叶都惊呆了,都直勾勾的直着我,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冲他们笑了笑,告诉他们,我可以布置一个风水阵,在短时间内把那里的气场改变一下,虽然时间未必会持续多久,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应该是足够用了。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调侃的语气说:“哟,胡大师,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功夫?怎么听着像是僵尸道长呢?没听你说起过呢?”

我冲柳叶一挑眉毛,咧嘴笑了笑:“古代玄学五术分为山、医、命、卜、相五类,单单风水这一道就博大精深,在风水术中有些阵法可以改善气场,调节阴阳。不过,自古以来,什么阵法都是把双刃剑,可以救人也可以害人,可以正用,也可以反用。”

他们听我这一白话,都有点儿傻了,并不是他们孤陋寡闻,只不过这种玄学术数上的事情,他们平时都接解的不多,所以听什么都觉得新鲜。

而玄学五术中的“山”,包含了《玄典》、《养生》、《修密》三部分,是修心养性、锻炼身体的秘术;山是秘术中最不容易达到的境界,可以说就是凡人修仙得道的功夫,是求超脱的形而上之的追求。

“医”包括三部分:“方剂”、“针灸”、“灵疗”;

“相”的部分包括两种:“人相”、“地相”;人相主要是研究手相、面相、体相、摸骨、痣相等,代表著作有《观人于微》、《相理衡真》、《神相铁关刀》、《水镜神相》、《麻衣神相》、《金铰剪》等。地相是指古时的《堪舆术》,也就是风水术。

“命”是以时空关系来判断人的命运的一种方法,最为渊源流长,如《梅花易数》、《六壬神课》、《太乙神数》、《奇门遁甲》等,历史朝代中的军事家大多精通此术,也包括预言、克应占梦、测字解字、签贴、问卜、八字、姓名学等方术。

山、医、相、命、卜同宗同源,都是以阴阳五行为核心,就像五个亲兄弟,命运休戚相关,所以过去的老道除了会开坛做法,大都也会一些占卜测算,甚至摸脉瞧病也都略通一二,就是因为这个道理,理论是相通的,只不过应用方向有差异。

等我说完后,柳叶不住的摇头叹气,感慨道山学海,永无止境,她所认识的的玄学无外乎是通过《四库全书》里子部关于术数类的一些记载,也都是些**古文,识其字不知其意,对这些玄学术数总是感觉有些神神叨叨,不太相信,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彻底的巅覆了她对玄学的认知,对我的话也是深信不疑了。

其实风水阵法是风水术中的一个分支,风水术可分为阴、阳、山、法四大类,而风水师也因各自侧重不同,所学之道有异。

“阴”是指看龙穴砂水向的阴宅相;“阳”是指分为看门井灶的阳宅相法;“山”是指国都、城垣、村寨选址的择址风水,也就是看自然环境的天相;“法”则是用于调节改善风水气场的风水阵法。

立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眼睛弯的像一轮月亮似的,笑眼眯眯的问我:“来亮哥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咋有点不敢相信呢?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胡爷爷的本事都传给你了,你说的那什么阵法,灵不灵啊?可别掉链子,让人看笑话啊。”

我瞥了瞥立春,又看了一眼柳叶,正迎上柳叶射来的目光,我赶紧一转头,清了清嗓子说道:“风水古阵法听我爷说过分五大类,但我爷也知道其中几个,我只知道怎么操作,没有试过,灵不灵也不好说,不过,我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就算不灵,再想别的办法,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呗。”

大牙在旁边半天没有吱声了,听我和立春说的火热,扫了我们一眼,然后问立春:“如果来亮说的那个什么阵能让那里的阴阳打破平衡,妹妹,你有没有把握把鬼楼整出来啊?可别光脚丫子下稻田,整崴泥了。”

立春闭着眼睛冲大牙晃了晃脑袋,一脸的不屑,瘪着嘴:“如果你们说的鬼楼的事是真的,来亮哥哥的阵法也有效,我就有把握召出那座鬼楼!”

这么一说,大家都很高兴,好像一天的乌云都散了,感觉这件事就已经解决了一样,又一轮推杯换盏,热火朝天,气氛又达到了一个小高潮。

大牙在旁边端着酒杯连敬了立春好几杯,一连串的赞美之词从大牙的嘴里喷了出来,什么独当一面、青出于蓝、旷世奇材、独步天下,说的立春咯咯笑个不停,柳叶在旁边也是掩嘴直乐,而大牙就像说的是真事一样,自己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夸夸其谈。

我摇头笑了笑,心里明白,其实每个人都不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而眼下故意营造的这种气氛只不过大家不想让气氛太压抑,自娱自乐罢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顿饭吃了足足有三个小时,吃到最后,杯盘狼藉,碗碟见底,我们也都撑的够戗。

大牙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的撇了撇嘴,看了一圈后,张口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现在咱们一起举杯,为今天的离别,还有明天的期待,都干了杯中酒!今天就到这儿了,散了之后,该静心的凝望就凝望,该温柔的述说就述说,该温情的拥抱就温情,回味过去,畅想未来,来,来,来,干了!”

有这么一个活宝,倒是不觉得无聊,本来挺压抑,挺沉重的事情,最后也是欢笑收场。

大牙说完后,一仰脖子就把茶喝干了,然后张开双臂冲立春就要一个熊抱,立春还在为刚才大牙的离别词大笑不止,见大牙张着大手就过来了,马上止住了笑容。

还没等大牙的手碰到立春,就听到大牙惨叫连连,不用看都知道,身上估计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大牙这种人几天不挨收拾,皮子都紧,以前只有柳叶掐他,现在好了,惹上这么一位小姑奶奶,手劲奇大,出手又狠,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的养不过来。

立春很嚣张让大牙老老实实的不许动弹,必须让她一次掐个够,如果敢乱动,就拘个小鬼缠着他。

这可把大牙吓得不轻,虽然嘴里还说着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的大话,但是事实上身子自始至终一直都没有动过,呲牙咧嘴的硬挨了几下,直到立春过足了瘾,收了手后,他才抱着肩膀,上窜下跳,浑身扭个不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哪儿疼。

结了帐后,开车把立春送回了学校,约定明天下午…左右再来这里接她,然后一起去四平。

第三十九章 透地元辰阵

第三十九章

透地元辰阵

送回了立春后,我们直接便回到了住处。晚上有点吃多了,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觉,就坐下来闲聊。

柳叶似乎对我说的风水阵法很感兴趣,就追着问我风水阵法是怎么回事,管不管用,布起来费不费事。

大牙虽然没有柳叶的好奇心那么重,不过显然对于这个话题,他也是比较感兴趣,和柳叶一样都盯着我也不说话,摆出了一个请君发言的架势。

我x在沙发上,咂了咂嘴,告诉他们,我说的这种阵法叫“透地元辰阵”,是风水术中很古老的一种法阵,最初的作用仅仅是为了调节阴阳二气的平衡,常应用于水灾、火灾等自然灾害之后的阴阳宅上。因为这类的自然灾害过后,会导致现场的风水气场在一段时期内紊乱,变成凶地,而这种阵法则可以调节阴阳平衡。

风水学认为,透如管吹灰,气由窍出。五气行于地中。发生万物,地中有阴阳二气并行,土随而隆起或凹陷,阳气强则气雄,地随之高耸;阳气弱则气衰,地随之平伏。

叶赫东城那片遗迹土随气势高高隆起,再加上多年前的那场大火,才使这里的地气阳气雄厚且浑浊,我当时突然想到这个阵法,是想变通的应用一下,利用“透地元辰阵”泄出里面的阳气,使这块地慢慢的从浊变清,再由清变寒,也就是人为的弄出一块阴盛阳衰的空间来,只是这种阵法的有效时间究竟能保持多久,现在都是未知,以前也没有机会应用过。

陆地上的动物大多属阳,所以自身阳气都普遍的大于阴气,而水本身属阴,所以海里的生物也大多属阴,体内阴气大于阳气,压制阳气,则用阴物启阵,最早以前,都是用些鱼骨或是棺材板子等“阴物”来启动阵法。而压制阴气,则用阳物启阵,像什么鸡骨头、猴筋、黑狗血什么的。

但是叶赫古城的那片区域实在是有点太大了。如果用常规的鱼骨头或是贝壳之类的东西启阵,估计不会有什么大用,阴气不足以调节这么一大片区域。

现在能布这个阵法还真得谢谢老天爷,也是老天爷成全咱们,要不还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因为这阵法一共有八个阵眼,也就需要准备八份极阴之物才能布成,这八份极阴之物本来我还犯愁不知道用什么东西,但是我突然想到了老古头家里的“神鹊护法”石像,天意使然,刚好八尊,纯粹是老天爷在照顾我们。

这些神鹊护法石像本身就在地下埋了几百年了,其阴气不可小觑,更何况这东西原本就是乌萨巫术的护法石像,用这东西布出来的阵,能达到什么程度,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底。

大牙和柳叶听我这么一说,也是喜形于色,大牙不住的点头:“妈了个巴子的,看来这次去娘娘庙并不是白去啊,你们说这是不是吉人自有天相,好人自有好报。咱们也是热心肠的给老古头送信儿,这才意外的发现了其它七尊石像,要不听来亮这意思,就为这阵眼用的东西,估计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我也不住的点头,大牙说的不错,如果不是有这八尊“神鹊护法”石像,我还真是没有底能不能布下这个大阵,别的东西也未必能比这个更加适合。

不管怎样,暂时来看,形式喜人,我们也很高兴。

第二天下午,顺利的接上了立春。立春特意换了一身运动装,本来长得就小,这身打扮,更显得英姿勃发、青春四射了。

我们先回到了娘娘庙村,结果比预想的还要顺利。老古头一听说我们要借那八个石头像用用,乐不得的让我们马上就搬走。估计这些石头像也让这老爷子挺犯难,扔也不敢扔,放哪还都觉得忌讳,听说我们要用,巴不得让我们给弄走。

老古头回屋里帮我们找了几床破被褥垫在了车里,然后把石像开始往车里装,虽然石像个头都不大,但是装完后也把后备箱挤的满满当当的,在石像与石像之间又塞了很多稻草和塑料布,既害怕不小心磕坏车,也害怕路上颠簸,石像之间再相互撞坏了。

路上有了立春和大牙根本不觉得寂寞。就听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立春这丫头说话泼辣,就算大牙脸皮厚,也经常给整个大红脸,很少看到大牙这么吃亏,我和柳叶也不插话,光看热闹就笑的肚子有点疼。

等我们又回到叶赫东城的那座土包前,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日头西坠,阳光也不刺眼了,撒下了一地的金子,地上的残砖碎瓦都像镀了层金,显得熠熠生辉,好歹看着不那么萧凉了。而那几棵孤零零的老树,仍然笔管条直的站在那里,一阵微风吹过,树叶随着“哗啦啦”的抖个不停,似乎在和我们热情的打着招呼。

立春绕着土包子走了整整一圈后,冲我们无奈的笑了笑,提前就先给我们打好了预防针,告诉我们在这么大的空间里用“召唤术”,成功率估计不到三成。

其实这个我们都明白,知道成功的机率不大,希望也很渺芒。但是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得争取,就要尽全力,不能试还没试,自己就先放弃了。

说干就干,首先得由我先来布置风水阵,我平生也是第一次摆弄这种大阵,根本没有什么经验。闭目凝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年爷爷告诉我的禁忌及步骤,反复的的把每个步骤都在脑子里推演了好几遍,直到觉得应该没问题了。这才冲他们摆了摆手,把他们叫了过来,配合我开始布阵。

叶赫古城的这个大土包长宽估计也就是四十米左右,我们从包里抽出几捆绳子,对角线斜拉,正南与正北、正东与正西、东南与西北、东北与西南一共拉了四道绳子,最后又经过一阵忙活,终于找到了这块遗址中的“中心点”,也就是风水中所说的“极位”。

找到极位之后,我这才掏出罗盘,小心的站在极位之上,开始定舵分位。从我站的位置处按照后天八卦的方位,分别向八个方位各拉了一条线。然后又以我为圆心,绳子的一端固定在我手里,把绳子量出二十五米长,让大牙牵着末端,把绳子尽量拉紧,然后沿着外围绕着我开始跑圈,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总算把外围的八个点准确的等分好了,使那八个点距中心点的距离以及彼此的间距都是一模一样。

我看着差不多了,把中心点处插了一根树枝,明显的做了个标记,然后快步的走到西北方的“乾”位处,接过大牙递过来的铲子,开始示范性的挖坑,挖了一个刚好能放下石像的一个四四方方的深坑,口与底大小相同,见棱见角,然后测量了一下深度,按这个坑的大小深度统一了标准,我们几个人分头挖了起来。

干这种力气活,立春和柳叶明显不在行,我和大牙各挖了三个后,柳叶和立春还在挖着那两个,我和大牙看着这两位美女,挖土像是挖耳朵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扒拉,都禁不住直晃脑袋。照她们这种挖法,天黑也未必能搞定,我赶紧去帮柳叶,大牙去帮立春。

直到八个坑都挖好了,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我又来到西南角的“坤”位处,抽出一沓烧纸,点着烧旺后,直接就扔在了坑底,顿时一股蓝烟从坑底打着旋的涌出,十分呛人。

等到这“引路纸”烧的差不多时,我和大牙双手一起拎起石像,头上脚下,小心的放到了坑里,然后填平了土,在上面插了一枝提前准备好的柳枝。

如法炮制,又把东南巽位、正南离位、正西兑位的石像也埋好了,同样的插上了柳枝。

等到这四个方位料理完后,我又把西北的乾位、正东的震位、正北的坎位、东北的艮位上的石像也埋了进去,只不过在埋好土后,上面插的是桃树枝。

这些都忙活好后,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了。

不知道是心理上的原因还是天气的原因,突然间就感觉温度好像比刚才低了不少,站在里面竟然感觉有点儿冷,刚刚出了一身的汗,现在就觉得凉风阵阵侵肌裂骨,吹的骨头疼。柳叶有些不安的看了看我们,显然心里有点儿发毛。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嘀咕,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有效果了吧?这种阵法一般最快也得三天左右才能感觉到气场的变化,而我们刚刚忙活完怎么就感觉有些不对了呢?就算那石像再邪,阴气再盛,也不会眨眼就开始阴风阵阵了吧?

我掏出罗盘看了看,心里稍稍坦然了一些,罗盘的磁针还很平稳,也就说明这里的气场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应该是旷野黄昏,天气转凉,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

柳叶擦了擦鬓角的汗水,抬头冲我勉强笑了笑:“胡哥,现在就行了吗?”

我看了看柳叶和立春,又打量了一眼大牙,指着中心极位的方向说:“应该说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个步骤,‘点阵’!这个阵法有阵眼八处,但凡这种灵力阵法,都需要‘点阵’,说白了就是激活阵法。激活这个阵法需要用到至阴之物,放置在极位处就可以了。”

大牙瞟了一眼,回头看了看我:“来亮,你可就别整的跟个神棍似的,还卖上关子了,你就说该咋办吧,这至阴之物是啥东西,石头像可是一个都没有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们,点阵的不能是死物,应该是活物。像什么老鼠、黄皮子、蛇、蛤蟆等这些属阴的动物都行,当然,最好的是“离女”。

前面那些东西还好说,而“离女”明显让大家有些感兴趣,都好奇的问我什么是离女。

我瞅了瞅柳叶和立春,脸憋的通红,从牙缝里低声的挤出两个字:“处女。”

第四十章 变天

第四十章

变天

这话刚一出口,大牙的嘴张得足足能塞下一个拳头。五官扭曲的看了看我,表情极为夸张。

过了好一阵,大牙才合上嘴,咽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柳叶和立春。这下子可捅上了马蜂窝,立时招来了恶眼相向,差点就被眼神给剜死。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后,又瞥了我一眼,眼眉一挑:“什么意思吗?来亮哥,你早不说晚不说,是不是早就有此打算,根本没想用什么黄皮子或者是蛤蟆啥的?这事也没啥了不得的,不过我还要开坛做法,恐怕是没法帮上你了。”

立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脸上滚烫,有些发热,这种事就算是再开放,怎么来说也是男女有别,摆在台面上谈,还是有些尴尬。

而柳叶横眉立目的盯着我却一言不发。

大牙看这意思有些不对,偷偷瞥了一眼柳叶。赶紧冲立春说:“神婆妹妹,要不你先露一小手,帮我们叫两只黄皮子出来行不?”

立春听大牙说这话有些不太中听,冲大牙“呸”了一口:“你以为那是我家养的宠物啊,说叫就叫出来!”

大牙和立春打嘴架时,柳叶死死的盯着我,眼睛都往外喷火,冲我一瞪眼睛:“我去!”

柳叶这一声过后,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

我看了看大牙,大牙看了看立春,立春又看了看我,最后都看向了柳叶。

柳叶此时脸上一抹娇红,有些愠色,正立着眼眉瞪着我。估计是柳叶有些生气了,以为我是故意在作弄她,我心里也是叫苦不迭,其实这也不是我信口雌黄,确实是这码事。

我原本是打算让立春拘来一只黄皮子,想想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成想,无意之中竟然出了这个岔头,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把“处女”这事上升到了这个高度,这个是我始料不及的,真要是知道会这样,打死我也不说!

估计是柳叶误会了我,以为我故意拿这事出来,另有所图,我这时真是比窦娥还冤。赶紧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本来想要解释什么,但这事估计只会越描越黑,还是不提这个茬了,硬扛吧!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什么是自作自受了。

大牙也看出柳叶的情绪有些不对,冲柳叶点头嘿嘿一笑:“妹子,不用这么大火气,和他犯不着,来亮也没有别的意思,你看这里黑灯瞎火的,你自己待在里面我们也不放心,拉倒吧,你别冒这个险了,让立春再想想办法得了。”

大牙也是好意劝柳叶,害怕柳叶自己在里面害怕,才这么说,但是从柳叶的那个角度上来看,好像是在怀疑她刚才所说的话似的,非但没有感谢大牙,反尔冲大牙一瞪眼:“谢谢你的好意,我说过了。就我去。”

大牙刚要再说些什么,我赶紧拉住大牙,一个劲的挤眼睛,示意大牙千万别再说了,越说这矛盾越大。也不敢再打量柳叶,生怕撞上她的眼神,低头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背包里的东西取出来一些,头也不抬的递给了柳叶,并且交待了她一些事情。

这种风水阵“点阵”需要三天,三天以后阵法启动后就不用了。也不是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待在里面,只要保证“阳时”在就可以了。

二十四小时记为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相等于现在的两小时,而古人根据十二生肖中的动物的出没时间分别命名了各个时辰,十二生肖在术数中也称为十二地支。

黑天苟地,混沌一片,而鼠,时近夜半之际才出来活动,将天地间的混沌状态咬出缝隙,古人称为“鼠咬天开”,所以把半夜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间命名子时。继天开之后,接着要辟地,“地辟于丑”,牛耕田,是辟地之物,所以接下来的凌晨一点至…则为丑时。以此类推,最后到了晚上九点至十一点之间,天地间又浸入混沌一片的状态,夜里覆盖着世间万物。而猪是只知道吃的混混沌沌的生物,故此亥成了这个时辰的名字。

而十二个时辰也分阴阳,说起这十二个生肖,民间的故事多种多样,但是有一点或许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些动物的排名顺序也是按照“一阳一阴”进行排序,十二地支中位居奇数者,它的指或蹄也恰好与奇数相配,比如子位居首位,与它相配的鼠为五指,地支中居偶数位的,如牛与丑相配,牛的蹄子则分为两瓣,典型的偶蹄目。

而动物的前后左右足的脚趾数基本上都是相同的,但是鼠却独独例外,是个异数,鼠的前足四趾,而后足则为五趾,属于奇偶同体

,或许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所在排在了第一位,并不是什么老鼠骗了猫,骑在老牛头上排了个第一名的原因。

其实鼠前足四趾。偶数为阴;后足五趾,奇数为阳。而子时的前半部分为昨夜之阴,后半部分为今日之阳,所以刚好用鼠来象征子时。

其后是牛,偶蹄(偶);虎,五趾(奇);兔,四趾(偶);龙,五趾(奇);蛇,无趾(同偶);马,奇蹄(奇);羊,偶蹄(偶);猴。五趾(奇);鸡,四趾(偶)

;狗,五趾(奇);猪,偶蹄(偶)。

等我说明白了这些事情以后,大牙掰着手指着算了算,然后咧着嘴冲柳叶嘻皮笑脸的笑了笑:“妹子,待会儿你要辛苦了,千斤重担压在你的肩上了,就算哥哥有心帮你,也是没招可用,你抓紧休息一会,眼瞅着太阳一会就要下山了,酉时到了,就得你出马了。”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冲大牙一撅嘴,也不吱声,拉着立春在旁边坐了下来,自顾自的聊天去了。

大牙冲我一摊手,缩了缩脖子,看来女人使小性子,真是啥招也没有。

我拉着大牙赶快逃离了现场,眼瞅着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酉时,我得赶紧准备香烛法案,一会还得配合柳叶起坛,其实风水阵启阵的方法应该和道术中的阵法有些相似,也有个类似起坛的过程,只不过没有道术法阵那么多的讲究。

我爷当年起坟时也只是一碗酒浇了下去,烧了点纸,念叨几句也行算是打过招呼,行过礼节了。

对于这种风水阵法的起坛仪式,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但是既然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相传,还是遵照执行,以免千里长堤,毁于蚁穴,为了这点小事影响全局,有些太不值当了。

我和大牙搬来几块大一点的石头。简单的摞成一张桌子状,座北向南,上面放好蜡烛,供品,压好三摞烧纸,看了看天,现在基本上太阳已经完全下了山,天刚刚有些擦黑。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酉时了,就过去提醒了一下柳叶,让她不用担心,按我说的方法坐在原地就行,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擅自离开,时间到了,我们自然会去叫她。

柳叶手里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抬头看了看我,终于才勉强挤出了一丝苦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就径直往里面走去,眼看着她走到了中心插树枝处,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面朝正北的站在那里,冲我们挥了挥手。

立春这时也全神贯注起来,盯着这里左右看个不停,像她这种人,本身对周围气场的感应就很敏感,有时直觉甚至比罗盘还要准。

我瞅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坛”前,点燃了两支蜡烛。蜡烛的火苗忽闪了几下,跳跃不定,在这旷野中显得十分诡异。我双手合十,两目微闭,嘴里念着生僻绕舌的咒词:“斗牛星,柳鬼精。破阳还阴,回光返形。驱日月,摄万兵。诸天帅将,准听令行。”

念完后,我伸开手臂,抓过两沓纸分别在左右的蜡烛上点燃,然后等到火着起来后,用力往天下一扬,顿时满天火光,飘飘扬扬,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威风八面,神气冲天。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的应验,刚刚扔出烧纸,一股旋风就平地而起,“忽”地一下把那些马上要落下的烧纸又诡异的卷上了天空,看到这一幕,不仅仅是大牙,连我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赶紧把地下早就准备好的烧纸也点着了,顿时天上地下火光忽闪,使本来宁静的夜晚凭空增加了几分神秘和诡异。而那股旋风直到被托着天空的烧纸烧烬后才渐渐消去,虽然短短的就几十秒钟,但是我实实在在的出了一身的透汗。

立春在旁边看了半天,然后瞅我笑了笑:“行啊,来亮哥哥,真没看出来啊,你这两下子也挺唬人的,看来这风水玄学挺威风啊,有时间教教我啊。”

我知道立春是在说笑,回头照她脑袋就要拍一下,她见我一扬手,很机灵的一下子闪开了,冲我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不知不觉中发现天突然黑了下来,这种黑像是浸了墨汁一样,浓得有些诡异,就连土包中心的柳叶都看不见了,只能隐约看见树影婆娑,随风轻摆,我的心“咯噔”一下子,预感到有些不妙。

我这边刚一呆愣,旁边的大牙和立春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都侧着耳朵细听了听,又拢目光瞧了瞧,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这黑天的速度实在有些太快了,而且黑的恐怖。

不知不觉中似乎起了风,这种风与平时的风不一样,不是从一个方向吹向另外一个方向,而是打着旋的吹了过来,毫不预兆就平地而生,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涌起,几十个旋风都渐渐的聚向了中心。

第四十一章 戾气

第四十一章

戾气

难不成是阵法起了作用?

如果阵法刚刚启动就有这么大的威力。照这势态发展下去,用不上三天必然会导致这片区域内万气失衡,运行无法,我真想不出来后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招致天变,给这里的生活带来影响,我心里也没有底,这些还好说,我更担心的是这附近要是有什么修仙的畜牲也被吸引过来凑热闹,那可真够我们喝上一壶的了。

打小我就听说,一些有灵性的畜牲如果活的时间长了,就会通过一些偶然的机会获得天地间的灵气,修炼成精。最常见的就是牛结黄,狗结宝,黄皮子跟人换命,相传蜈蚣每活一百年就会长出一对翅膀,成为飞天蜈蚣。

“牛黄狗宝”我倒是亲眼见过,村里以前有个王瞎子,说是瞎子,并不是真瞎,只是高度近视。有一年,他用几只羊在集市上换回来一头瘦牛。用来耕地,平时村里谁家要是用他家的牲口犁地或是拉些东西,多少都会给几斤粮食,一年下来,也算是有点收入。

只不过这头瘦牛越来越瘦,后来干脆一点活也干不动了。村里人背地里都说这头牛有病,当时买的时候就让人给骗了,本来王瞎子一家吃饭都吃不饱,再加上一个只吃不干活的黄牛更是日子不好过了。于是王瞎子就找来屠户,把牛给宰了,趁着牛没死,卖牛肉多少能换回点钱。

但却不成想在肚子里掏出一个小碗大小的一块“牛黄”,十里八村一传都传开了,后来从县城来了一个生意人,给了他家五百块钱,买走了这块“牛黄”,当时的五百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那年头一个村子都很难找出一个万元户来。

科学上说“牛黄狗宝”是结石,是一种病。其实是因为牛或狗机缘所至,吸了天地的灵气,在腹内凝而成丹,根本不是什么结石。在中医上,牛黄狗宝可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自古就被视作药中之贵。据南北朝《本草经集注》记载:牛黄“一子及三二分,好者值五六千至一万也。”足见其珍贵。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连排的旋风平地而起,把地上的枯叶败叶统统的卷到了空中。飞砂走石,睁不开眼睛,大牙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缩了缩肩膀,骂骂咧咧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刮的哪股阴风,太他**的邪门了,好像猪八戒来了呢?”

还没等我说话,立春在旁边摇了摇头,瞅了我一眼:“来亮哥,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戾气太重,不夸张的说,阴魂过万,虽然对咱们造不成直接的威胁,但是这种地方,我怕引来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比鬼还厉害?”大牙有些不以为然。

果然,立春和我想到一块去了,立春冲大牙“哼”了一声,告诉大牙,这里荒山野外的。难保有些修仙的畜牲,我们这里阴气凝结,气场混乱,疏通无度,而那些东西对气场十分敏感,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感觉不到,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把它们吸引过来。

大牙对立春口中的东西并不是很了解,就问立春,是不是像那黑猫似的,可以祸害人?

立春冷冷一笑,告诉大牙,恐怕比那黑猫还要厉害,那只黑猫多少有些灵智,修为也高,而刚刚修仙的畜牲半浑半灵,可没那么好答对。

我瞅了一眼大牙,告诉他万物皆有气,就像常年在海边的人,身上自然就会有一股川泽之气;而山区的人通常有一种沉稳之感。说白了,就是不管一个人长什么模样,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无法掩盖自身的气质,这个气质就是多年生活环境中的“气场”对人的影响,纳气而成精,精炼而成神。

浴血沙场、身经百战的士兵,一股正气在身,猛犬视之不敢吠;杀人无数作恶多端者。一股漫天煞气,猛兽皆避之不及。而像这种修仙的畜牲都是一身的煞气,也就是戾气!日月乃万气之祖,天数有变,不会容许这种逆天戾气修行,必然会用极刚阳之气去中和那股戾气,道家的说法就是天谴!

大牙吐了吐舌头,撇了撇嘴,告诉我们别的他不知道,要说这“戾气”,还不唬不了他,大牙比比划划的告诉我们,戾气影响人体可以即时发病,称为“时气病”;也可以不即时发病,而是变成一种潜伏因素,在潜伏期内遇到“鬼毒相注”时再发病,称为“伏气病”。

这段话把立春给唬了够戗,立春和柳叶一样,也不知道大牙的真实职业,以为我们真的是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呢,虽然也有点儿怀疑,但是她做梦也想不到大牙会是个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所以乍一听到大牙这么专业而又严谨的论述。一时间竟然有些听愣了。

好半天,她才醒过神来,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大牙,表情很夸张的冲大牙笑了笑:“大牙哥哥,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才,想不到也是内秀之人,称得上是秀外慧中,色艺双绝啊!”

立春自己说完后就咯咯的笑个不停,看到大牙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这才收敛了些,忍住笑。安慰大牙说只是开个玩笑,别那么小气。

大牙冷哼了两声,挑衅似的伸出右手,冲立春的脑袋就比划了两下。

立春一捂脑袋,赶紧哥哥长,哥哥短的几句好话递了过去,顿时把大牙美的,嘴丫子都差点咧到后脑勺去了。

戾气确实能对人造成很大的影响,即时产生作用的就是“鬼上身”、“鬼遮眼”、“鬼打墙”什么的,也有经过一段潜伏期后才开始产生作用,也就是平时所说的“丢魂儿”、“鬼磨人”之类的。

而至于大牙说的什么“时气病”还有“伏气病”,立春也有些挠头,这种说法她也真是第一次听说过,估计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个会是中医上的名词。虽然大牙说的都是中医上的病理,不过让立春这么一解释,还真合辙,看来这玄学五术,山、医、相、命、卜还真是同宗同源,同理相通。

立春告诉大牙,千万别把这个不当回事,碰上修仙的畜牲比撞鬼要危险多了,看着大牙满不在乎的样子,立春冲大牙冷笑了一声:“大牙哥呵,你还真别不信,就在前两年,咱家村东头有一次打了一个响雷,后来有人发现坟圈子里有棵挺老粗的大树被雷给劈折了,而连同树干被劈成两截的还有躲在里面的一条将近一米来长的红毛蜈蚣,都被雷给劈焦了。估计就是那只蜈蚣要成精了,戾气冲天,才招来天打雷劈!当时村里的人都去看热闹去了。”

大牙听柳叶这么一说,顿时咧了咧嘴,愁眉苦脸的喃喃道:“天老爷啊,你要劈可得瞄准点,千万别祸及无辜啊!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啊!”

看着大牙在很虔诚的祷告,我和立春都有些好笑,不过就在这时。突然的从身后挤过去一道阴风,极其锋厉,就像是一把把小刀一样,穿破了我们的衣服,带起了很多的砂土,打在脸上,奇痛无比,紧接着头顶的杨树枝就开始狂乱地摇摆个不停,树上刚刚才长出的树叶竟然像被刀削下来一般,切口笔直的从头顶上掉了下来。

这股风来的很急,去势也快,等到我们醒悟过来的时候,这股可怕的风已经渐渐远去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们几个人都有些忐忑不安,总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约而同的望向柳叶的方向。

然而这种黑暗,目力不及五米,根本就看不见远处的柳叶。

就在这时,就听到一声恐惧至极的惊叫声划过天际,尖叫声好像把黑暗都撕开了一道裂缝,像一把钢刀一样狠狠的扎在了我的心上,我心里一震,马上就意识到柳叶出事了。

我也来不及打开手电,黑暗中,迈开大步开始狂奔,也不知道摔了几个跟头,总算看到了不远处的柳叶。

风中的柳叶,衣摆飞扬,两手捂着嘴,眼睛惊恐的瞪的溜圆,身子仍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冲柳叶喊了一声后,就飞奔了过去。柳叶看见我跑了过来,赶紧冲我的方向摆手,着急的喊道“胡哥,你别过来,前面有东西。”

我一听这话,疾跑中就来了个急刹车,踉跄了两步总算止住了身子,这才看清,在我和柳叶之间的地面上,竟然趴着一只盘子大小的蜘蛛,应该算是蜘蛛,只不过个头实在是大的出奇,看着恐恢。

这只黑蜘蛛身披黑褐色硬长毛,螯爪粗壮,黑色多毛,像把钢锯一样在眼前晃来晃去。腹部圆鼓鼓的,长了一堆黑色的斑点,一层密实的黑色短毛,看着就觉得瘆人。此时,两只大螯爪像两把钳子一样在身前扫来扫去,正左右摇晃着身子瞅着柳叶。

刚看了一眼,我就感觉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就在这时候,大牙也跑了过来,见我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刚想问我是怎么回事,看我的眼神不对,顺着往地下一瞧,也发现了那只黑蜘蛛。

大牙显然也被吓得不轻,“唉呀妈呀”的惊吼了一声,然后咧着嘴,结结巴巴的说:“来……来亮,这它**是……是蜘蛛精啊?”

第四十二章 殍蛛

第四十二章

殍蛛

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只大蜘蛛。这一刻脑袋里浑浑噩噩,就像被炮轰了一样,分不清方向了。看到身边的大牙,我才如梦方醒,冲大牙一咧嘴:“蜘蛛精个鬼啊!你可别他**的扯犊子了,这玩应儿一瞅见就硌应,赶紧想辙吧,瞅这玩应儿就不像是吃素的。”

说一说完,我悄悄的冲柳叶打了个手势,低声告诉她,慢慢的往后退,别再继续坚持了,大不了阵法不用了,赶紧先撤回来,保命要紧。

柳叶见我和大牙都过来了,多少气色缓过来一些,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听我说完后,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往后倒退了几步,然后绕了一个挺大的圈子终于又迂回到了我们旁边。

看柳叶这时候脸色发白,眼神呆滞。不用想都知道她最初看到这只大蜘蛛时惊恐到了什么程度,不用说她,就算我和大牙两个大老爷们,突然看见这么一只大蜘蛛,也是吓得魂飞魄散,胆战心惊。

立春这个时候才跟了上来,见我们三个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的,站在前面一动不动,不明所以的绕到了我们面前,顺着我们的眼神再一打量,等到她看清眼前的情况后,抓着我的胳膊,“滴溜”一下就转到了我的身后,死死的抱着我的胳膊,把我顶在了前面。

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色神态,但是从她颤抖不停的双手来看,估计也是被吓着了,虽然立春不怕鬼啊魂啊什么的,但是对于这种长相恐怖的活物,毕竟还是小姑娘,所以本能的有一种畏惧。

躲在我后面的立春,重重的深呼吸了几口气,这才战战兢兢的告诉我们,这种蜘蛛应该是殍蛛,背上有一条纵向的红线,从头到尾,红线越宽就说明戾气越重。等到身体都变成赤红色,就算修成了精,也就是修成了畜牲仙,但这种东西很难成为保家仙,戾气邪性太大,生性凶残,专门吸食活物的**。

听她奶奶说,她奶奶年轻时曾经遇到过,一家两个孩子,晚上睡觉时还活蹦乱跳的,第二天一早却发现身体干枯,一滴血都没有了,被吸个干干净净,就像干尸一样,皱皱巴巴的。后来才知道是山上殍蛛半夜顺着开着的窗户爬了进来,吸了人气,成了精。

听立春听完,我们心里更加有些慌乱了,拢目光仔细的看了看,那只黑色的大蜘蛛的背上果然有一道细线,只不过天太黑了。颜色是红是紫有些分不太清,但是从别的特征上来看,估计没错,这只大蜘蛛应该就是“殍蛛”。

我们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立春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惊恐的拉了拉我的胳膊,着急的冲我们说:“唉呀妈呀,不好了,咱们赶点跑吧,我才想起来,这东西是卵生的,群居,万一蜘蛛洞在这儿附近,那些蜘蛛崽子要是撵上来,咱们可就真的要玩完了。”

这句话可太要命了,吓得我们也顾不了眼前了,赶紧撒腿就跑,我左手拖着柳叶,右手扯着立春,跟在大牙的身后,玩命似的往外围跑。

别的不行,这跑不服不行,大牙在这方面的确是有天赋,动如脱兔,风驰电掣,如离弦之箭一样,眼瞅着就窜出去了,咋眼之间就到了十米开外,可是不知道为啥。就像一脚踩进了油锅里一样,火急火燎的跳着脚又跑了回来。

我看着有些纳闷,不明白为什么大牙跑着跑着咋还往回窜,就冲大牙喊道:“大牙,不用回来接我们,你先杀出一条血路,我们跟着你跑!”。

大牙咧着嘴,用手捂着胸口,手往前一指:“别他**的跑了,我们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我赶紧从包里抽出手电,往前面照了照,前面空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儿都没有,于是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大牙。

大牙按住我的手往地上晃了晃,灯光晃过,就见前方不远处星光闪闪,就像一地的金子一样,反射着点点星光,不过转眼间我们都意识过来,那些星光可不是金子,正是光线照射到眼睛上的反光!

一瞬间,我就感觉身子像被万伏高压电给击中了一样,彻底没有了知觉。

我要是早知道这阵法这么霸道,我宁可再想别的办法。也不会轻易弄这个,结果把自己圈在里面,自讨苦吃。心里不免埋怨我爷爷,咋就没告诉过我这阵法有这么厉害,难道说与这里曾经是古战场有关?是这里的杀气、戾气、阴气太重?还是我阵眼上用的石像太厉害了呢?

怎么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这些畜牲都给引了出来呢?

现在我对立春刚才说的话是深信不疑了,卵生的群居的生物,以前还没有什么印象,现在看着眼前的黑蜘蛛都从四面八方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密密麻麻,熙熙攘攘的。才彻底明白为什么立春对这个是这么恐惧。就跟刨开了个蚂蚁窝一样,分不清个数,一个挨着一个,向我们这里爬了过来,好在个头都不大,也就是一元硬币的大小,与刚才那只蜉蛛的体形根本没法比。

虽然后围上的这些蜘蛛看着没有什么危险,但是就这东西数量一多也实在是吓人,那气势就像地面上卷来一层巨*,由四周向中心,一点点的推移着。顿时形成一种错觉,就觉得地面突然像水面一样动了起来,可想可知,这蜘蛛何止千万,估计一走一过,一只蜘蛛咬我们一口,我们就得剩下一堆骨头。

随着这些蜘蛛的不断的逼进,一股腥风飘了过来。以前还总听说什么妖风阵阵,以为都是文学上虚构的,是在虚张声势,不过现在看来这可绝不是虚构的。我们现在是真正的深有感触,平地刮起的这阵风,夹杂着一股腥臭味,隐隐的还有一种海边特有的咸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闻了一阵就感觉胃里翻滚,一阵恶心,我们只能捏住鼻子,也不敢大口呼吸,双眼都看着立春,希望她能有办法。

立春愁眉苦脸的看了看大牙,冲大牙一个飞眼:“神勇无敌的大牙哥呵,我刚才看了,这四周的东西没有成气候的,就占个数量多,估计与刚才那两只蜉蛛有关。备不住是蜉蛛的出现,气场变化。才把这些崽子吸引了过来。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你打出一条豁口,带着我们逃出去,二是你把那只蜉蜘弄死,只要它一死,身上的戾气自然消失,这些外围的崽子自然就会散去,你决定吧!”

大牙听立春这么说,当时就傻了,面如土灰,也不理立春了,而是一脸焦急的问我的意见。

我反复的衡量了目前的处境,还是觉得宁斗猛虎,不斗群狼,外面这些崽子虽然没成气候,不过蚁多咬死象,难保不会大意之下顺着裤腿爬进几只,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我看了看大牙,面色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牙,一直以来,你都是我们心中的英雄榜样,想到你最先想到的就是你气宇轩昂,力挽狂澜的那一刻,现在又到了你大显神通的时候了,我们都希望你能珍惜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单枪匹马,勇往直前,大获全胜。而我们会在这里为你摇旗呐喊,做你坚实而又有力的后盾!”

大牙听我这顿拍,根本就不吃这套了,冲我一瞪眼睛:“来亮,别跟我扯犊子,你咋不去呢?你不也是一身正气,气吞山河,勇冠三军吗?现在你咋不发挥你的大智大勇,勇往直前,披荆斩棘了呢?让我屠个龙,伏个虎的还行,和这只虫子斗,恶不恶心啊?打死你我也不去,还是我当后盾,你做先锋吧!”

看大牙这态度,肯定是不去了,我也是没有啥招,实在不行,我只能豁出去了。这时立春在旁边狡黠的看着大牙笑了笑,然后趴在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我听后也忍俊不禁。

我咳嗽了几声,然后冲大牙挥了挥手:“你去帮立春,立春有办法可以驱散这些东西,我去帮立春阻止一下这些东西的速度,让柳叶帮我。”

大牙不知道立春和我嘀咕了什么,看了看我和立春,有点犹豫不定,直到立春吼他,他才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帮立春从包里往外找东西。

我从我随身的包里翻出一包石灰粉来,撕开一个小角,往外走了几米,然后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子,把我们四个人都圈在了中间,柳叶看着我的举行有些奇怪,好奇的问我:“胡哥,你画这个圈,那些虫子就过不来了吗?感觉有些像《西游记》里三打白骨精时孙悟空画的圈子呢?有那么神吗?”

我呵呵一笑,告诉柳叶,这种方法只能拖得了一时,外围这些虫子只是依据中心那只殍蛛散发出来的气息本能的往中心爬,用生石灰纯阳之气可以隔断那只殍蛛散发出来的戾气,就像在蚂蚁爬过的路上用卫生球划一道,这只蚂蚁就会迷路,如果围着蚂蚁画个圈,这只蚂蚁就迟迟爬不出这个圈是一个道理。

但是现在这里荒郊野外,又是阴风阵阵,估计挺不了多大一会就会失效,只是希望能拖一阵就拖一阵,给立春争取点时间。

接着我又里三层外三层的连着画了好几道圈,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而那边的立春此时也穿戴好了她的萨满神衣,抬手举足之间,身上的铜铃也响个不停。柳叶被铃声吸引侧头看了过去,她是第一次看到立春这身打扮,顿时大吃一惊,盯着立上上下左右打量个不停。

估计是女人天生都对衣服敏感,加上这件神衣的款式用现在的审美眼光来说绝对又是非主流。那可纯粹是真材实料,真皮真毛,加上贝壳,铜铃、金属扣的点缀,自然协调,浑然一体。就算穿上走T台,估计也是会引来镁光灯的不停的闪烁,从审美上来评述,的确也是层次鲜明,繁而不琐,卓而不群。

我冲柳叶笑了笑,指着立春告诉柳叶,立春穿的衣服是巫师做法时的神衣,可不是什么时装,商场时买不到,是纯手工缝制的。柳叶也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冲我一瞪眼,咬牙切齿的轻哼了一声,这才不盯着人家的衣服看了,转过头问我,立春刚才和我了些什么,怎么那么神秘。

我笑而不答,不想说破,就在柳叶想要追问时,就看到立春那边火光一闪,竟然开始起坛了。

现在这里本来就是阴风阵阵,而两大堆纸烧起来后,火借风势,风吹烈烈,火舌翻卷,火光一下子照亮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热浪袭人。立春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摸出一只小木头人,看着能有一尺来高,四肢躯干刻画得很简单,但是可以看出来是人形,就是雕工实在是不敢恭维。

立春手里不知道蘸了些什么东西,在大牙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又在木头人的头上点了一下,就见大牙的额头正中心出现了一个红点,那模样看着很滑稽,但是这种情境,实在是没有心情想笑。大牙手里捧着这只木头人,也不知道立春要干什么,不敢吱声,也只好忍住好奇心,小心的站在立春的旁边。

立春又掏出一团麻绳,把木头人的腰上系紧,然后,绳子的一头压在面前的石头底下,把木头上小心的摆在了桌子上,这才嘱咐大牙一会专心敲鼓,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停鼓,她要请天神下凡,收拾这些虫子。

听说要请神,柳叶也很感兴趣,虽然她也是满族,但是毕竟从小生活的环境已经汉化的没有什么满族痕迹了,对这些萨满巫术只是听出过,没有见识过,这也是她第一次亲临现场,看不出有什么害怕,相反倒是有些兴奋。

大牙听说是要请神,这才长出一口气,毕竟和立春合作过一次,这次好歹也算是轻车熟路,抓起那面单鼓和鼓鞭,撇了撇嘴,等着立春进一步的指示。

此时的立春表情很奇怪,双目微闭,嘴似张非张,脸似笑非笑,身子摇晃了几下,又开始跳起来那种奇怪的步伐,舒臂晃腰,扭臀抬腿,从容而舞,而身上的那一长串铜铃也着她的动作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空里,铜铃清脆的声音传出很远,余音绕耳。

而立春的动作此时也渐渐的快了起来,与铃声和在一起,浑然天成,飘逸流畅。

第四十三章 神打

第四十三章

神打

随着立春飘逸流畅的舞动。旁边的大牙也抡起鼓鞭开始敲击那面单鼓,鼓点刚开始时还有些紊乱,不过很快的就融入到了立春跳动的节奏中,鼓声、铃声、动作配合的天衣无缝,浑然天成。

柳叶平时很少看到大牙这么全神贯注的专注一件事情,愣眉愣眼的看着郑重其事执鼓扬鞭的大牙,忍不住就想笑,不过当她看到立春时,刚刚露出的一丝笑意就很快的又消失了,盯着跳着这咎奇异舞步的立春,眼睛都看直了。

立春现在的动作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仅仅在原地跳来跳去的了,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缠在腰上的一长串铜铃“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时而身体倾斜,摆腰晃臀,脚尖点地旋转;时而利用腿部曲弓,挺胸收腹,双臂摆动,动感极强,舞姿婀娜。

这个时候的立春似乎已经进入到了忘我的状态,动作更像是随心所欲。手眼身法一气吭成。随着鼓声,手腕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在抖动。身上的大红神衣随风飘舞,缭绕的长袖左右交横。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

跳着跳着,立春的嘴里开始发出一种单音,抑扬起伏,清脆婉转,刚开始像是只鸟在啾鸣,后来又像是风声在呼啸。片刻之后,立春开始呤唱起来,应该是某种古怪拗口的咒语,听起来晦涩难懂,不知道究竟在唱些什么。

我和柳叶在旁边盯着看的这工夫,刚才撒的石灰已经有些地方被吹散了,四周聚拢而来的虫子也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了。我赶紧又向内缩小区域,用石灰粉连续的撒了两个圈,然后一脸焦急的等着立春,希望立春能早点结束,否则恐怕只能和这些虫子拼老命了,一旦被咬上,估计也是体无完肤了。

柳叶听着四周虫子“簌簌”爬行的声音,显然有些着急了,一会看看圈外的蜘蛛群,一会看看仍在跳动的立春,也不敢出声打扰,从她的表情上都能看得出来。她可是对这些虫子畏惧到了极点。

本来我以为这些石灰粉多少还能阻挡一阵,但是不成想,却忽略了中心那只大殍蛛,而此时那只拳头大的殍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向我们爬了过来,眼瞅见这东西左摇右摆,冲我们就冲了过来。

柳叶看到后,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盯着六七米外正在爬过来的那种黑蜘蛛,战战兢兢的说道:“胡……胡哥,怎么办,那只……那只大蜘蛛爬过来了。”

事情到了现在,也是无路无退,总不能让这只大蜘蛛搅了立春,看来只能搏一搏了。

我从脚下捡起两块石头,握在手里,然后一把就把柳叶拉在了我身后,我则迎着那只黑蜘蛛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的盯着两三米外仍然在往前爬着的那只黑蜘蛛。

我一咬牙,抡起胳膊,瞄准那只黑蜘蛛,把手中的石头就撇了出去。这块石头个头也不小,见棱见角,夹着风声就飞过去了。我估摸着真要是给砸上,就算是铁做的,也能砸个稀巴烂。

可是不成想,那只黑蜘蛛似乎来了出我的用意,反应出奇的灵敏,我这边一扬手,它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的往前窜出了一米左右,嘏那块石头一下子就砸空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只黑蜘蛛就爬到了我的脚面上,这东西趴在脚面上,实在是恶心,我赶紧用力的甩腿,想把它从脚上甩下去。

可是甩了几下我却发现,这黑蜘蛛就像粘在了我的鞋上一样,非但没有被我甩下去,反尔趁这机会又往上爬了几步,眼看着顺着裤管就要爬到我的裤子里去了。

这下可把我吓得是魂不附体,真是让这东西咬上我一口,估计我小命当场就得交待在这。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害怕,赶紧用手里的另一块石头就去拨拉那只黑蜘蛛,打算把它硬给拨拉下去,估计是我这一弯腰惊到了它,就见这只蜘蛛沿着我的裤子几下就爬到了腰的位置。

旁边的柳叶此时吓得尖叫起来,这震破天惊的一声尖叫划破夜空,估计五里之内都能听的真真切切的。

看着腰上这只长得奇丑的黑蜘蛛,我身了出了一层的冷汗。头皮发麻,这么近的和它对视,让我一瞬间也有些慌了神。这东西用手也不能碰,又没有合适的家伙,瞅见那那圆鼓鼓的身体,心里不由得就有些胆怯,一时间我也被吓得不敢动弹了。

我这一不动,那只蜘蛛也没有继续往上爬,也停在原地纹丝不动。

柳叶这时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我,用手不断的指着我的腿,然后她也把匕首拔了出来,慢慢的向我走了进来。

我知道柳叶对这东西的恐惧程度,见她这个时候竟然为了我仍然往前凑,心里莫明的涌上一丝感动,我赶紧冲柳叶使眼色,示意她千万别过来。

柳叶看了看我,有些犹豫,手里握着匕首,停了下来,距我也就是一米左右。

我小心的瞥了一眼绑在小腿上的匕首,眼睛盯着腰上的这只黑蜘蛛,下了好几次决心。也没敢轻易活动。

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看到立春大喝一声之后,掏出了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符,烧着后,绕着大牙的脑袋转了三圈,然后把正在燃烧的咒纸下直接扔在了装满水的碗中,仰脖就喝了一口,然后“噗”的一下,一口水冲着大牙就喷了出去。

而大牙这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这口水喷到脸上后,就见大牙身子一阵的哆嗦。抖个不停,足足抖动了能有三十多秒,双眼一翻白,看不到了黑眼珠,然后又一闭眼,再次睁开时,就感觉两道利剑从眼睛里射了出来,眼神中透着那么一股子犀利,神情大变,与平时的大牙简直叛若两人。

立春用手指了指我的这个方向,然后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大牙放下单鼓和鼓鞭,扭腰纵身,脚下轻点,直接就跳了过来。每一步足足有两三米远,把我和柳叶吓得又出了一身的冷汗,实在不敢相信大牙刹那之间竟然学会了“凌波微步”。

还没容我和柳叶反过神来,大牙就到了我的面前,就见大牙伸出食指和中指,其它手指握在手心,像是一个仙人指路的造型,直接就挑向了趴在我腰上的那只黑蜘蛛。

我大叫一声不好,刚想拦住大牙,告诉大牙这蜘蛛碰不得,但是大牙的动作确实是太快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把那只大蜘蛛硬生生的挑在了空中,扔起五六米高,然后直直的坠下。

我赶紧一闪身,退后了一步。

再看大牙伸出右腿,一抬腿,脚尖就过了头顶,吓得我和柳叶目瞪口呆,不知道这大牙究竟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就突然之间比“东邪西毒”还厉害了?突然我明白了原因,回头看了看立春,果然立春这时候正闭目盘腿坐在石案前。口里念念有词,而她手里却晃着一只铜铃,铃声清脆悦耳,形为神态极为古怪。

大牙虽然身手敏捷,耐何那只蜘蛛个头太小,动作又是灵活,所以打斗了半天,一时也很分出胜负,那只蜘蛛跳起来,飘飘悠悠的,在空中似乎根本不受重力影响,乍一看就像是长了翅膀似的,在空中上下翻飞。但是大牙现在也是动如脱兔,举手抬足速度极快,那只黑蜘蛛也一样很难爬到大牙的身上。

柳叶看了看立春,又看了看和黑蜘蛛缠斗的大牙,惊恐无比,抱着我的胳膊,焦急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眼前身手敏捷的大牙,又看了看那飘忽不定,神出鬼没的黑蜘蛛,简短的告诉柳叶,立春先前告诉过我,说是她要请神附体,斗斗这只殍蜘。现在看来,一定是把“神”请到了大牙身上,估计这就是萨满巫术中最有名的“神打”之术。

柳叶虽然也是满族,而且热衷于研究满族文化,虽然对这种萨满巫术知道的不多,但是“神打”她还是听说过的,一听我说完之后,再次看了看大牙和立春,满脸惊愕,似乎仍然有些不敢相信。

神打,又称请神上身,是一种鬼交之术,可以请来神灵附体,当然不同的神灵,打斗的风格,所会的绝活都不一样,但总体来说,一旦请神附体之后,几乎都会瞬间变成钢筋铁骨,可以上刀山,下油锅,这种巫术当今在一些少数民族里仍然盛行,只不过大多都已经当成一种祭祀活动。

这种事情不可不信,毕竟现在就眼睁睁的发生在我们面前。如果不是请神上身,打死我也不相信,大牙突然之间会有这么神勇。

据说现在湖南湖北一带还流行另一种神通,就是摸一下或是指一下对方,对方当天就会在家重病不起,针药无效,但也不会要命,说白了就是百般折腾人。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场上的动静,耳边突然听到“簌簌”的声音不绝于耳,转过头再看,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四周围拢的那些虫子终于要冲上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根本就分不清个数,铺天盖地的往这边涌了过来,一走一过之间,就连地上的野草都消失不见了,露出了焦黄的土地。

第四十四章 神怒天诛

第四十四章

神怒天诛

我拉着柳叶几步就跑到了立春的身边。这时立春也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正在渐渐涌上来的那些蜘蛛崽子,也是神魂摇荡,眼睛瞪的溜圆。

我赶紧趁着这工夫简单的把眼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立春点了点头后,什么也没有说,突然闭上双眼,双手合十,然后右手上扬,左手下拂,等到右手的手肘差不多抬到耳际的高度时,右手又突然的往下一拍,左手迎上,身子随之一震,抖个不停,而身上的铜铃也随之又“叮叮当当”的响起来了。

此时如潮水般涌上来的那些蜘蛛崽子已经不到十米了,一股扑鼻的恶臭就算捂着鼻子也无济于事,看它们行进的速度,估计用不了一分钟就会爬到我们近前,我这时心里是真没底了。看了看手里的匕首,也是直咧嘴,用匕首和这么多的蜘蛛崽子斗,无异于高射炮打蚊子,管不了多大的事。

而柳叶到了这时候,虽然惊恐万状,但是却比刚才镇定了一些,手里提着匕首死死的盯着那些蜘蛛,一声不吭。

随着立春刚才大力击掌的声音,就看场中的大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突然就怒火冲天的狂吼了一声,然后没见到腿打弯,而腰却直接的弯了下去,几乎前胸贴到了膝盖,而双手合掌如刀,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大牙已经把那只盘子大小的殍蛛抄在了手里,我看到这里,吓得顿时有些魂不附体,那东西一身阴毒,万一咬大牙一口,估计差不多就是见血封喉了,就算不咬,也够大牙喝一壶了。

急得我赶紧冲大牙那边喊,让大牙撒手,别碰那东西。只是我的声音还没落,就见场面上已经发生了变化。大牙大手一握。竟然活生生的就把那只大黑蜘蛛给捏死在了手上,也不知道喷出了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粘粘乎乎的顺着大牙的手直往下流,就跟捏碎了一只臭鸡蛋一样,看着都恶心。

柳叶看着大牙手上不断淌下来的粘液,用手一捂嘴,脸胀的通红,好悬没被恶心吐了。而我看的更是目瞪口呆,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随着这只大黑蜘蛛被大牙捏爆的这一瞬间,四围向上涌过来的那些蜘蛛崽子的身子突然都是一滞,然后齐唰唰的都停了下来,现场立时就静了下来,再也听不到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簌簌”声了。

也就是十几秒后,就见眼前的这些虫子又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忽”的一下就散开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一只蜘蛛也看不见了,一切就像一场恶梦一样,梦终于醒过来了。什么都没有了。

立春这时在旁边又开始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仍然是念念有词,跳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最后烧掉了一捆纸后,就见大牙直愣愣的一个后仰,重重的摔在了当场,而立春也是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眼看着大牙和立春都瘫在了地上,可把我给吓坏了,冲柳叶一摆手,让柳叶赶紧去扶立春,而我则大步狂奔,跑到大牙跟前,把大牙给扶了起来,大牙这时候牙关紧咬,眼睛紧闭,任凭我怎么敲打,就是醒不过来。

这时立春被柳叶从地上扶了起来,小心的靠在树上,看得出来还有些虚弱,不过比大牙可强多了,见我发疯似的捶打大牙,赶紧冲我摆了摆手,声音孱弱的告诉我,不用担心,用不了五分钟,大牙自己就能醒过来。

听立春这么说,我才把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见他呼吸心跳还很正常,估计应该没什么大事,扯着大牙的胳膊把他了架起来,拖到了立春旁边。柳叶从抽出一包纸巾,看了看大牙的手,还是皱着眉头把纸巾递给了我,示意我帮大牙把手擦干净。

这种粘粘的汁液应该是那只蜘蛛的**,刚才离得远,也没怎么看清,再加上精神紧张,注意力也没放在这上面,现在这一擦,才感觉到一股腥臭扑鼻,恶心至极,我也皱着眉头强忍住呕吐,总算是把他的手给他擦干净了,不过这个味道始终在鼻子前徘徊,估计一时半会去不掉了。

立春休息了两分钟,脸色终于恢复了过来,看着我和柳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瞅了一眼大牙,冲我和柳叶说:“来亮哥。柳叶姐,一会大牙哥哥们醒来,你们可千万别说这请神入体的事,如果要是他知道我拿他做‘神打’,肯定不会饶了我。”

立春这时候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和柳叶,我俩看着立春这模样也忍不住想笑,毕竟立春还小,还有些孩子气,肯定害怕大牙知道后收拾她。

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还真不能告诉大牙。要不以大牙那脾气,倒不会怪我们,也不可能把立春咋样,我们怕的是一旦他知道这事以后,就得说个没完没了,再有什么事让他干,他保准拿这事当挡将牌。要者说,这么英勇神武的事情,他要是知道是自己干的,一天想起来就得找我们说个没完没了,索性还是让耳根子清净一些算了。

我们三个都忍着笑,也算立了一个君子协定,一致通过,这事必须死扛到底,就算打死也不能说。

柳叶看着立春,对立春充满了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对萨满巫术的好奇,忍不住的问东问西。

立春也没有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她说最后情况紧急,不得已才逼得“神怒”,这才眨眼间灭了殍蛛。

萨满教将天地人分为三界,上界为“天堂”;中界为“人间”;下界称“地狱”。认为天有七层,其主神即上帝,不现形体,不著迹象,居于最高的天界。以下诸天,则百神以次居之。百神各司其职,各掌其令,“神打术”请的神就是诸天百神之一。

正常的神灵附体,虽然好斗,但是也是神之心神,不会做太残忍的事情,但是一旦逼得“神怒”,则会大开杀戒,凶残无比,这时候的神与妖基本上没有什么差别。

我听后笑了笑。告诉柳叶,“神怒”与佛的“忿化身”听起来应该是一回事。

俗话说:佛都有火,每个佛都有个对应的“忿化身”,即明王。如弥勒佛的“忿化身”是无能胜明王,大日如来的“忿化身”是中央不动尊明王等。所有的佛或菩萨的造像都有两种类型,一是柔和相,即安详相;一是忿怒相,即恐怖相。而“忿化身”大多属于忿怒尊或恐怖尊,担负防卫的任务,随时出击歼灭邪魔。

我们正在闲聊着的时候,就感觉躺在旁边的大牙动了动,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开始哼哼,哼哼了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自己用手揉了揉后脑勺,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们,估计是自己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就躺在了地上。

看着一脸茫然的大牙,我装作浑不在意的冲他说道:“大牙,你真有出息啊,敲会鼓都能睡着啊?”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眼珠转了转,估计是在回忆,想了半天,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来亮,你说啥,我敲鼓敲睡着了?”

立春在旁边冲大牙啧啧了几声,撇嘴冲大牙笑了笑:“大牙哥哥,你真行啊,我还没请来神,你就自己来神了,不声不响的睡了一觉,我们也把事打发完了,你真有福气啊!”

大牙站起身来,四下望望,这才发现蜘蛛早就没影儿了,而四周的蜘蛛崽子也不见了,一头雾水的摸了摸脑袋,赶紧问我们刚才到底是咋回事,蜘蛛哪儿去了。

我瞅了瞅立春和柳叶,开始瞪眼说瞎话,冲大牙挑了挑眉毛:“大牙,你是没看见,要说立春那可不得了,刚才真请来了天神,你是没看见,那真是电闪雷鸣,风砂走石,几个火球子从天而降,绕着场子转了三圈,一把三昧真火,把那些虫子全给吓走了。”

大牙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用手指了指立春:“啥?电闪雷鸣?还有三昧真火?不是来亮,你当我是白痴啊?谁信啊。”

柳叶这时抿着嘴,告诉大牙,我是在和他开玩笑,没有那么玄,不过立春真的请来了神,念了一阵咒语,那些虫子自己就跑了。

大牙看了看柳叶,眼珠转了转,最后吧嗒了几下嘴,冲柳叶点了点头:“妹子,这话别人说我可不信,要是你也这么说,看来我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我咋就能突然睡着呢?”

自己念叨了几句,转身又看了看立春:“神婆妹妹,你请的是啥天神啊,再叫出来,让我看看呗?就当专门给我加演一场了。”

立春看着大牙,眉头都拧成了个疙瘩,脸上不动声色,突然的就伸出右手,照着大牙的脑袋就拍了一下:“还加演!加演个头,你以为是龙套演员啊,说加一条就加一条!”

大牙被立春拍了一下,也不生气,捂着脑袋嘿嘿直笑,这才没动静了。

没想到这阵法这么厉害,估计和阵眼上那八尊石像脱不了干系,瞅这意思,根本用不着压阵,按这势头,估计用不了两天,就会阴气充天,直入霄汉,真怕引来天雷,再错伤无辜。眼瞅着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赶紧拎着东西,快步退到了阵法之外。

柳叶突然抬头看着我和立春,有些疑惑的问我们知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蜘蛛?

柳叶这么一问,我们都怔住了。确实有些古怪,突然跑出来成千上万的小蜘蛛,就算这东西是卵生的,多的也有些不可思议。

大牙此时低头沉思了一阵,打量了我们一圈后,才缓缓的说道:“我感觉这个什么‘殍蛛’好像是穴居狼蛛的变种,这种蜘蛛好像我国只有几个地区才有,而长春地区就盛产这个,据说是一种剧毒蜘蛛,平时待在洞穴中,是不织网的那种,一般在长期废旧不住人的房子里容易找到这种蜘蛛。”

“狼蛛?我觉得不太像。”柳叶听大牙说完后摇了摇头。

柳叶认为狼蛛没有这么强的繁殖能力,也没有听说过有长这么大的,这么多的同类蜘蛛出现好象是人为放养的一样,品种单一,个头相仿,如果真的是同一批长大的,那得需要一个多大的洞穴,需要有多少卵才能生出这么多蜘蛛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里附近是不是会有一个庞大的蜘蛛洞,想想刚才如潮水一样涌上来的那些小蜘蛛,我就感觉全身发痒,就好像一大团蜘蛛已经爬到了身上一样,头皮不禁有些发麻,不由自主的连打了几个冷战。

第四十五章 天打雷劈

第四十五章

天打雷劈

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经晚上八点四十分了,眼看着戌时已过,亥时就到了。

虽然如潮水般的蜘蛛已经退了下去,但是黑沉沉的天空却依然还是乌云压顶,厚厚的云层把月亮遮的严严实实的,见不得一点儿月光。

站在土包上,居高临下,四处空旷,风也很大。

我们四处看了看,便转移到了外围的几棵古树下,这里地势很低,按常理来说应该可以避避风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阴风似乎是贴地而行,即使站在这里也能感觉到阴风阵阵,眨眼的工夫就从脚冰到了头。

时间分分秒秒的蹦跶的很快,我看了看时间,告诉柳叶和大牙,马上就要到亥时了,这个时辰天地间将会陷入阴阳混沌的状态,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次一定要引以为戒,千万不能冒进,眼睛瞪大些,要加倍小心,都准备好家伙,以防万一,就算是不能退敌,也至少要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千万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究竟还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无法预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观察一阵再说。

我心里也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就只能破了此阵,另外再想别的办法。

我们围坐在一起,一边注意着这里的变化,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起码有个动静也能消除一下心里的恐惧。

柳叶紧挨着我坐在我的左面,我就感觉她身子动了动,好像歪头看了看我。我侧头冲她她笑了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叶偷眼看了一眼正和大牙聊得咯咯直笑的立春,这才压低声音问我:“胡哥,你说如果这里就是人骨地图上标记的另一处位置,那是不是也能在那首诗中找到些端倪呢?或者说诗句里会不会也有些提示呢?我觉得要是能悟透这里的玄机,就不用这样提心吊胆的防备着了。”

我听柳叶说完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我也早就想过。只是直到现在也没找到什么线索,如果说诗中的的第三节说的这是人骨地图上的三个地点,那个‘九堂神尸庙’已经应了其中第一句,而这里究竟是‘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还是‘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现在还不好说,这东西也没法试,只能尽量的细心留意观察,希望能早点发现些蛛丝蚂迹。”

柳叶眼睛往土包子上看了看,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不吭声了。

天上刚才还只是阴阴沉沉,但是就是说话的这会儿工夫就突然变了天。

平时都说六月的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可现在刚刚是三月末,没想到这变脸的速度丝毫也不逊色,没有预兆的突然间就乌云翻滚,遮天盖地,碰到这样的鬼天气让我们每个人都预感到有些不妙

看着黑沉沉的的天,我们都不作声了,机警的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毫无预兆的就劈下来一道弧形的闪电,这道闪电带着电光,撕扯开乌云,粗暴的直劈下来,紧随其后的就是轰隆隆的一连串的雷声。这个季节电闪雷鸣本身就很不正常,再加上我们心里一直就有些胆颤,所以这一道闪电刚劈下来,我们“蹭”地的一下,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警觉的看了看周围。

这道闪电刚刚掠过,突然间又是狂风四起,乌云低的差不多伸手就能够到,眼看着这场暴雨就要下来了。我们赶紧掏出一块帆布,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然后四个人各抻着帆布的一角,把帆布举过头顶,充当起了遮雨蓬,狂风烈烈,手中的帆布被吹的几近脱手,要不是我们四个人,弄不好一阵风就得给刮出去。

震耳欲聋的雷声接二连三的在我们耳边一次次炸响,道道电光此起彼伏,瞬间把这里照的亮如白昼,一明一暗间,感觉这里突然有些陌生,好像根本就没有过来一样。

就在我们心神不宁的这工夫,传来一连串轰隆隆的闷响,就好像是老天爷在不断的积蓄着能量一样,响了足足有三分钟。紧接着天空就像突然被炸裂了一样,“咔嚓”一声,一个响雷惊天动地,地动山摇,震得我们的耳朵都是一阵嗡鸣,一瞬间什么也听不到了。

紧接着眼前就是一亮,一道闪电从天而至,直接劈到了离我们不远的一处土包上,土石崩开,一下子就给炸出来一个深坑。因为我们站在土包子下面,所以具体情况并看不太清楚,但就这一下子,就把我们彻底都给震懵了。

天遣?真的有天打雷劈?

雨点就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下得又大又急,眨眼地面上就雨水成河,混着泥浆从土包上冲了下来。

不过这阵急雨下得急停的也快,没有十分钟,雨就停了。

雨过天晴,乌云也散了,月亮像一个含羞的少女,终于舍得从厚厚的云层里又挤了出来,露出了娇容,芒寒色正。天地间都被月色浸成了梦幻般的银灰色。

我们踩着泥泞的小道,三步一滑,走到了土包子上被雷劈出来的大坑旁边,这才发现这洞看着洞口不大,但是劈得倒是很深。洞口呈椭圆形,有篮球大小,洞穴越往下越窄,有些锥形向下,最深处只有拳头大小,深不见底。

大牙瞅了瞅后,抬头冲我们说:“这洞是纯劈出来的。还是以前就有呢?看这洞这么小,肯定不是盗洞,狐狸洞都比这个大,看这粗细,倒是有点像耗子洞啊?就是打得有点太直了,整不好是豆鼠子洞吧?”

“豆鼠子?什么是豆鼠子啊?”柳叶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不禁有些好奇。

“豆鼠子就是大眼贼,和田鼠长得差不多,但是脑袋大,眼睛又大又圆。”大牙说到这里,看了看柳叶,柳叶刚开始没回过味来,后来看大牙直盯她的眼睛,顿时眼眉一瞪,就要发飙。

大牙一见势头不好,赶紧冲柳叶摆了摆手,解释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柳叶有没有听他说话,然后赶紧转移话题,又开始白话起来。

其实这种豆鼠子在农村很多见,尤其在黄豆地或是谷子地附近,都能看到,这种东西耳壳退化,脖子和四肢以及尾巴都十分短。背上的毛一般都是深黄色,中间也有些黑褐色的毛,尾巴根上有个黑白色环,而眼眶四周长圈白毛,嘴往前尖尖着,乍一看像是田鼠,不过仔细看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这种东西最奇怪的是一年也不喝一口水。

它们打的洞很光滑,比老鼠的打的洞有水平。洞深可达一米以下,和老鼠不同的是,它们的洞里没有仓库,也不贮粮。一年中有半年活动,另半年休眠,也就是冬眠。这种东西挖掘力极强。遇到危险时,昨眼间就能打出个藏身之所,躲避危险,视觉、嗅觉、听觉灵敏,记忆力强,警惕性高。

我们七嘴八舌这一说,柳叶似乎对这东西更加好奇了。

我们围着这个洞口看了一会,也不好判断这个到底是什么洞,大牙嘴一咧:“妈了个巴子的,别和它扯这个闲蛋,挖挖就知道了,在这儿瞅到天亮也看不出个花来!”

刚下过一场急雨,这应该也是入春以来为数不多的几场雨之一吧,地面本来都很干,这点雨水早就渗到了里面,地面上仍然是干干爽爽的,但是挖起来却省事的多。

几铲子下去,就挖出了个深坑,只不过这洞口似乎是没有尽头一样,挖了能有一米多深了,还是直直的往下延伸着,越挖我们心里越没底,都有些冒汗了。看这情况,估计不是什么豆鼠子,要真是那玩应儿,洞也不可能打得这么深,而且里面连弯都不打,笔直向下。

看着情形有些不对,大牙的手底下也加了小心,每挖一铲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再突然窜出什么东西来。

又往下挖了能有半米来深,下面的洞穴突然变大了,就像个喇叭口一样,没有过渡的突然的就开阔起来了。

大牙用铲子一撅,突然就撅起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吓得大牙身子一激灵,就跟燎了尾巴一样,赶紧把铲子抽了回来握在手里,怔了一下,一咬牙,抡起铲子就要拍。

我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铲子把大牙拦住,赶紧冲大牙喊:“别拍,好像是死的!”

大牙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下意识的动作,我这一拦,他也如梦方醒。扒眼往下面瞅了瞅,盯着洞里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战战兢兢的说:“妈了个巴子的,差点吓死我了,软了叭叽的是到底是啥玩应儿啊?”

我用手电仔细的照了照,下面那团东西能有洗脸盆子大小,现在蜷成一团,软了叭叽的,黑的像是块煤炭,我瞅了半天,终于认出来了,吓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看着好像是那种殍蜘呢?”

柳叶一听又是大蜘蛛,吓得没敢往前凑,皱了皱眉头,咬着嘴唇瞄了我一眼。

立春则乍着胆子走了过来,伸脖子看了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就是殍蛛,这个是母蛛,比刚才的那个要大一些,看样子用马上就能成精了,估计是刚才被雷给劈死了,这种畜牲成精前都得过这关,能挺过去的也就成精了,挺不过去的也就完蛋了。”

听立春这么一说,我们想想刚才风云突变的那一幕,仍然有些胆战心惊,看来这大自然里有很多规则还不是我们目前能认识到的,看着洞底下的那只死蛛,心里就有些发慌,赶紧让大牙把土回填上,眼不见心不烦,多看一眼晚上都得做恶梦。

大牙撅着屁股,几铲子就把坑又给填平了,瞅那意思像是怕那死蛛再爬上来似的,用脚又踩了半天,压的实实诚诚的。

第四十六章 水山骞

第四十六章

水山骞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心情都很沉重。

这里邪的要命,刚刚布阵不到两个时辰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实在不敢想像三天后这里究竟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怪事,我更担心的是,万一这里失去了控制,会不会祸及无辜,殃及池鱼,毕竟这里最近的村子也只有几千米。

眼瞅着一会就到半夜子时了,我看了一眼立春:“立春,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我感觉阴气有些过盛,好像比预想中的要麻烦,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立春抬头看了看天,又瞅了瞅脚下这片地,突然间盯着地面看愣了神,眼珠不措,一动不动,就好像看到了金子似的。

我也是一愣,下意识的跟着往下瞅了瞅,可是除了土和泥巴,啥也没看见。心里有些纳闷,难不成立春还有阴阳眼的功能,左眼看人,右眼看鬼?这可有点悬了吧?

我挑了挑眼眉,有些不解的问立春:“立春,瞅啥玩应瞅的那么入神?”

立春一怔,这才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指着西南那片的水洼冲我说:“来亮哥,你看刚才的这阵暴雨,地面上根本就没有存住水,都渗进了地里去了,可是你看那边的水洼,怎么这么大片地方就那块儿有水洼子呢?”

顺着立春的手指的方向,我抬头看了看,果然,十几米外有一片白色,看样子是确实是水洼反射的月光。

在农村打小长大,夏天一下雨,村子里的路就泞的没法走,到处是水洼子。如果晚上走夜路,是不能打手电的,如果打手电走夜路,肯定会踩进水洼子里,把裤子弄脏。所以都是关了手电,摸着黑走,看到白的就是水,黑的就是路。尽管这么走,肯定不会湿了鞋。

立春说的不假,别处的水都渗到地下去了,唯有那块儿的水形成了水洼。水不往下沉,难道是地下有东西?

我正寻思的工夫,立春突又指着脚下说:“来亮哥,你看脚下的洞,这么多,像不像是虫子洞?”

这时候柳叶和大牙也围了上来,听立春这么说,也都低头仔细的观察起来。

如果不是仔细的看,这黑灯瞎火的还真难发现,刚才的雨水把表面的灰土都冲掉了,低头仔细看,果然地面上就像是用钉子扎过似的,每隔几厘米就有一个窟窿眼儿,洞口不大,只有五毫米粗细,但是极为精准,几乎每个洞都这么大,就像是有人故意扎出来似的。

我们一边往后退。一边看着,越看心里越是吃惊,想不到围着这土包子,竟然像是蜂窝孔一样,到处都是洞,只有土包子中心方圆十几米以内才没有发现这种洞眼。而十几米以外,一直往远处,足足五十米的距离,都能看到这种洞。

看了一圈,我们都是心惊肉跳,心里都没谱了,看这意思,这些洞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大小孔径就像用尺子量过似的,这根本就不是人能弄出来的。整个大土包子就像一个筛子一样,除了中心一小块以外,其余的部分都是一个挨一个的洞眼。

大牙倒抽了一口冷气后,看着我说:“来亮,这洞会不会是蜘蛛洞?那些蜘蛛崽子神出鬼没,会不会就埋伏在这周围啊?如果是这样,妈了个巴子的,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盘丝洞啊?

我们谁也没有吱声,大牙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这种可能太耸人听闻了,我们自己都不太敢相信。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脚下的这些洞眼,又抬头往水洼那边瞅了瞅,摇了摇头,冲我们说道:“这山上积水。的确不符合常理,看来好像是有什么蹊跷。”

山上积水?一听到这句话,我突然间茅塞顿开,终于恍然大悟了,有些激起的摇了摇柳叶的肩膀,兴奋的冲她说:“山上积水,我知道了!是‘水山骞’!”

我这疯疯颠颠的举动,把他们可吓了一跳,不明白我怎么突然之间就像踩到了电门上一样手舞足蹈起来,柳叶也被我抓住肩膀这一摇晃给弄的满面通红,偷眼看了看大牙和立春,赶紧把我的胳膊给扒拉了下去,有些嗔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发什么疯呢?什么‘水山骞’啊?”

我看着脸泛羞涩的柳叶就是一怔,再看大牙和立春在旁边掩嘴偷笑,冲我直挤鼓眼睛,我这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实在有些唐突,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冲柳叶讪讪的笑了笑,然后难掩兴奋的告诉他们,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大事。

“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说的是河水翻涌,山地崩裂,其实是水在上。山在下。而《易经》中水上山下的卦象则称为“水山骞”。

刚刚柳叶说的一句“山上积水”才让我想明白,这里对应的卦象就是“水山骞”,水洼的方位在西南方,与“水山骞”卦辞的指示吻合,肯定错不了,解开这里的关键就是这一卦!

我自己感觉说的很清楚,可是等我说完后才发现,好像除了我自己,没有一个人明白,都在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我看。

柳叶盯着我一皱眉头:“水山骞?你是说这里对应的卦象是‘水山骞’是吧?照你那么说,诗文中‘百川沸腾。山冢崒崩’这一句,前一句写的是水,后一句写的是山,所以暗示的卦象是‘水山骞’?”

我不停的点头,柳叶这才“哦”了一声,又接着问:“那你说的什么西南的,从哪里来的,没错,水洼是在西南方,但是与这卦象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意识到,他们连这卦说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难怪我说了半天,她们都听不明白。

我耐着性子,告诉他们水山骞这卦是上坎下艮,而“蹇”本来是指跛足,也就是瘸子,引申为前进不便、困难重重的意思。这一卦中,下卦“艮”为山,上卦“坎”为水,说的是前途凶险,山高水深,遭遇困难,所以停止不前。

这卦的原文说,蹇,利西南,不利东北。

下卦为艮,代表东北,代表阻隔,代表止;艮代表东北,那么和它相冲的是坤,代表西南。

所以往艮的方向有阻隔,那么和它相冲的坤宫西南方向则会有出路,所以卦辞上说是利西南,不利东北。

这么一说,多少他们都了解了一些,看了看那边的水洼,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低头琢磨了一阵。如果这一卦对应的就是这样,那么很明显西南方的那个水洼就是这一卦象所指示的目的。要说也是我们运气好一些,赶上这场暴雨,要不是这样,也不会看到这处水洼,凭我们瞎打乱撞,止不定什么时候能悟透里面的玄机。

这个推断从目前来看,是无懈可击,不仅合了诗文中的诗句,也合了此处的地理形势,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差错,也没说什么,就奔那边的水洼处走去。

水洼不是很大,二米来长,一米多宽,积水不深,没不了中指。走到近处,水洼像面镜子,倒映着点点星光,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总觉得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与镜子还不一样,照出的人影有些变形,显得有些狰狞恐怖,微风吹过,水里的人影随着荡漾,一瞬间竟然有种肢离破碎的错觉,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不敢盯着看了。

水不下沉,就说明下面肯定有防水层,只是不知道这防水层到底是水泥还是石板,如果这里真的是后金晚期到清早期做的手脚,水泥的可能性不大,那个年代还没普及,难不成下面埋着什么东西?还是下面通往地宫呢?

我让立春和柳叶帮我和大牙打手电照着亮,我和大牙则先用铲子把水都撇干,然后才开始往下挖。挖了不到一锹深,下面的土就松松软软的,像团稀泥一样,有些发粘,根本不是常见的黄土或是黑土,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这种粘粘的稀泥一挖就是一大团,看着省事,但是挖起来使不上力,我和大牙只能相互配合着,一起用力的一团一团的往起撅。

等到把这层粘粘的稀泥弄干净后,终于挖到了硬土,用铲头使劲的砍了几下,竟然没怎么砍动,这土十分的结实,就和现在的水泥差不多,用这种纯钢铲子都很难挖的动。

大牙喘着粗气,用手捻了捻这种土块,抬头问我们知不知道这土是咋整的,咋比水泥块子还结实。

我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用手捻了捻,感觉像是古代的“灰背”。

我做园林设计时,好在跟过不少工程,对于土木作业多少也有些了解,制灰背应该算是古人在建筑史上的一项伟大发明,类似现在的水泥砂浆,由磨细石灰与细黏土混合拌匀,掺水,拍实,犹如现在的混凝土的刚性防水层,其密实坚固用现在的检验标准也绝对达标。

这种方法做成的泥密实度极强,比现在的水泥都要坚固耐久,很多千年古建都是用这种方法做防水,千年以后仍然一点水都不渗。

别的先不说,既然这里有这种土层,看这意思,这底下还真有些名堂。

第四十七章 鬼楼

第四十七章

鬼楼

这时柳叶和立春也走了进来。听我说这是什么古代的防水技术,也不免都有些好奇,用手捏了捏这种土块。

中国建筑的防水技术可追溯到上万年前,当时的人们就在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建筑防水经验,比如“以排为主,以防为辅”,“多道设防,刚柔并济”等具有一定水平的超前设计理念,直到今天仍被世界各国的建筑师们所采用。

而这种“灰背”其实应该是古建筑瓦面下面的防水层,以防止屋顶瓦面漏水。因为古建筑的屋架主要是木结构,屋顶任何部位的漏雨都会带来木结构的糟朽,所以灰背的防水性能与古建筑的寿命长短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

大牙用铲子砍了几下,仅仅砍出了几道很浅的印痕,足见其坚固。最后,大牙也没了脾气,冲我一咧嘴:“来亮,你说的这什么‘灰背’也太它**霸道了,简单是刀枪不入,这玩应儿是咋弄出来的,看这样子比混凝土还结实啊。”

我看着大牙一阵苦笑,要说这过去的古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灵感。什么材料都敢用,什么米汤、童子尿、果汁、大蒜,全都往里招呼,根本就不像是在盖房子。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研究出来的这类配方,但是还不得不说,确实也是行之有效。

这种“灰背”的制作方法也差不多,以前施工时曾经听过一位老师傅说过,说是“灰背”传统的做法就是往青石灰里掺拌生石灰,然后觉拌均匀后,再倒入江米浆和桐油,再用力搅拌,最后进行“晾背”,干燥后就行了,其坚固密实程度可比现在的混凝土都要厉害。

凭蛮力,根本就挖不开。不过这东西也有软胁,那就是用米醋浇,据说倒入两瓢米醋后,不到半小时,硬的像石头的灰背就会软得像团泥一样,用手都能抠出来,当时一直当成故事来听,真没想到今天还真碰上了这种事,只不过到底管不管用,以前也没有试过,所以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我说完以后,柳叶看了看我,然后小声的问我:“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只能等天亮了?”

我点了点头:“现在黑灯瞎火大半夜的。就算是能买到米醋,也别折腾了,也还是要等到天亮再说吧。我总感觉这地方有些邪性,夜里还是老实待着吧,找地方对付睡一会儿,估计用不了几个小时也就天亮了。”

立春听我说完后,前后看了看,指了指这里,有些惊讶的问我:“来亮哥,你说在这儿对付一夜?”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反问道:“咋的?不行吗?”

立春为难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皱着鼻子说:“这地方阴气沉沉的,人睡觉时本身阳气就弱,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就是睡也得离这远点,要不万一睡着了,可实在是太危险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我说神婆妹妹,你这胆子不会这么小吧?不是吹啊,就我们,别说这个土包子,就是坟地上都打过滚。有啥怕的?还真有鬼啊?”

立春瞪了一眼大牙:“有没有鬼还用我告诉你啊,用不用叫两个出来陪陪你啊?”

大牙一听这个,眼珠转了转,鼻眼里哼了一下,看了看四周,不敢吱声了。

立春这么一说,显然柳叶也有些担心,虽然嘴上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我从她那眼神中就可以看出来。

我想了想后,对立春和柳叶说:“你们回车里睡去,我和大牙在这里看着,万一有啥情况,我们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再过来。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火气壮,百鬼不侵,再说,我有这个。”说着,我指了指我的胸口。

大牙咧嘴看了看我:“靠,来亮,你不会说你那个护身符吧?我看那于麻子就是一脸奸相,他给的东西可保不准,我看你那块‘玉观音’也就值十几块钱,可别臭显摆了,要是有用,也不至于这么点儿背。”

大牙这乌鸦嘴真是没办法,我刚刚自我安慰好不容易获得的一点自信让他两句话就给击碎了。我用手摸了摸胸口这块玉,仔细一寻思,不怪大牙说,确实也是这么回事。这东西也没见得有啥作用。听那于麻子说这块玉是什么得道高僧加持的,辟邪镇鬼,就像观音亲至一样,化险为夷,看来是有点悬乎。

柳叶和立春听大牙说完也笑个不停,不过都不怎么想回车里去,想在这里一起待着,人多也有个照应。

我和大牙好说歹说,才把她们劝走,总算是回车里休息去了。

我和大牙这才找个窝风的地方,倚着棵粗大的树干,一边抽烟,一边闲聊。

没有女的在旁边,我俩也没啥顾忌,大牙讲起了荤段子,让我给这通埋汰,说说笑笑,心情总算轻松了一些,心里一直积压的阴霾似乎也一扫而光了。

侃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大牙就开始哈欠连天,嘴都合不上了。要说打哈欠这东西真是传染,本来我还是挺精神的,被大牙这连二连三的大哈欠给传染的。也是连打了几个哈欠,顿时就觉得困意袭来,眼睛一合,睡着了。

感觉刚睡着不久,隐隐约约的就听到战马嘶鸣、大军呼喝的声音,我身子一激灵,就从梦中惊醒了。

可是说来也怪,就在我刚一动身的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除了树叶哗啦啦的抖动的声音以外,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心里一阵奇怪。小心的往前爬了几步,把身子隐藏在树后,抬眼往土包子上望了望。

月如白练,凝如白脂,周围的景像也似乎都被笼置在纱幔中,看得有些朦胧。

青幽的月光下,视野也很开阔,抬头这一望之下,顿时把我吓的是心惊肉跳,差点就喊出声来。

鬼楼!传说中的鬼楼真的出现了……

鬼楼坐北朝南,两层楼阁,翘角飞檐,脊上琉璃群兽,屋顶上的琉璃瓦,在星辉月影折射下,闪着莹莹碎光,分外凄凉。

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凌空高耸的朱红殿柱,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被几棵参天古木围在里面,却感觉不到一丝的雄伟壮观,相反越发显着阴森与诡异,我打量了一阵,有些疑惑,这座鬼楼我怎么看怎么像是庙宇的建筑,根本不像是住人的楼阁。

难道这鬼楼不是八角明楼?还是八角明楼本身就长这个模样?

我正有些困惑时,突然有东西从背后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座鬼楼上,背后突然遭袭,可把我给吓坏了,三魂七魂不知道飞了几个,下意识的张嘴就要喊,可是还没等喊出声来,嘴就被堵住了,吓得我晃着脑袋来回挣扎着。

耳朵边有人小声说话:“来亮。是我,我是大牙!”

听到是大牙,我这才不动弹了,缓缓的回头看了一眼,正是大牙。

大牙慢慢的把手从我嘴上挪开,我这才感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想到大牙这只手不久前捏死的那只大蜘蛛,把我恶心的一阵干呕。

大牙一见我这反应,就有点懵了,生怕我再弄出些动静而暴露目标,赶紧大手一伸,又要捂我的嘴。

我正呕的两眼淌着眼泪,余光就瞥见那只大手又捂了过来,也来不及说话,脑袋往下一低,直接趴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不过好歹是躲过了大牙的这一巴掌。

即使啃了一嘴的泥,我也暗自庆幸,而大牙却直愣愣的看着我,都有些呆了。

我用手糊撸糊撸嘴,把嘴里的泥吐掉,然后冲大牙一瞪眼,压低声音说:“大牙祖宗,你能不能先说话,再动手,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

大牙一脸无辜的看了看我:“我叫你了,可是你没反应啊,我这才轻轻的拍了你一下,没想到你那么大反应,要是不捂你嘴,我害怕你喊出声来!不过你咋还整个狗啃屎,吃上泥了?”

我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说这个,小心的指了指头上,示意大牙土包上有情况。

大牙也点了点头,看那表情就知道,他也发现了那座鬼楼。

我俩又都小心的伸出了脑袋,往那边张望了一下。

这座古老的建筑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就像是一幅飘在半空中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檐牙高啄,雕梁画栋,这种精致与精美此时与这环境却太不合时宜,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妖气冲天。

我和大牙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不见楼里有什么动静。在这里趴着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俩把心一横,牙一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束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我冲大牙一使眼色,然后一左一右,朝那座鬼楼摸了过去。

走的稍近一些,看得更加真切了,这座鬼楼巍然而立,屋檐上斗拱交错,黄瓦盖顶,飞檐上挂着铜铃。

正看着时,一阵阴风拂过,轻脆悦耳的“叮铛”声隔着十多米的距离传了过来,听着听着,似乎脑袋里就没有了别的思想,不是清静的空,而是混沌的空,一刹那,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思维好像也被禁锢住了。

大牙用手指着院墙大门上挂的扁额,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有些奇怪,抬头也看了看,顿时和大牙一样,像是木雕泥塑一样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第四十八章 梦魇

第四十八章

梦魇

匾额上四个斗大的描金大字:八角明楼。

大牙指着头上的匾额缩了缩脖子:“来亮。八角明楼?他**的这不是活见鬼了吗?我寻思刘老三说的故事是扯犊子呢,妈了个巴子,看来是真的啊!”

我一看到这几个大字,心里就是一沉,真是怕啥来啥,看来我们现在肯定是撞鬼了。

不过,瞅着眼前这座气势如虹的大门楼,感觉很真实,用手拍了拍,也并不像是幻觉。

我默不作声,伸手偷偷的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里子,这一捏,我就感觉有些不对,手上又加了把劲儿,这下顿时就傻了。

无论我怎么使劲的掐自己,竟然都没有一点感觉,捏在自己的大腿上就像捏在木头上一样,没有一点知觉,我的脑袋彻底的懵了,突然我意识到,难不成现在是在做梦?

我转头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这座八角明楼,都是活灵活现,都很真实,大牙此时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也不吭声。

我盯着大牙,缓缓的说“大牙,我们现在是在做梦,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是在梦里!”

大牙一头雾水,砸巴了几下嘴,死气沉沉的斜眼看了看我:“做梦?做什么梦?”

我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指着院墙说:“这里都不是真的,现在是在梦里,不信,你拉着我,我带你进去。”

我拽着大牙,直奔院墙撞了过去,因为我知道是在梦里,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果然就在我们刚接触到院墙时,身子一下子就穿墙而过,到了院子内。

大牙眼睛都瞪直了,有点不相信的看着我,我也懒得解释,只能一阵苦笑。

我现在明白我是在梦里,而眼前的大牙其实只不过是梦中的大牙,和这个本来就虚幻出来的人对话实在是太浪费精力,我不相信我们俩又会进入到一个梦境中。如果真的是那样,大牙也不会是现在这副神态,早就骂起娘来了。

走在青砖铺就的甬路上,一直穿过庭院,又迈上九重石阶,才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雄宝殿。

大殿内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朱栏玉户,画栋雕梁,一尊五米高的佛像端坐在莲花台上,只是这佛像越看越有些奇怪,正常的佛像都是慈眉善目,容貌安详,而眼前这尊却显得表情狰狞,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是个“忿相”。

我满腹疑问的又抬头看了看屋顶,顿时大吃一惊,原来屋顶上描绘了成千上万尊佛像,表情各异,头挨头。脚挨脚,画了满天神佛,我看了半天,也认不出一个来。

而这些佛像仿佛都在盯着我看,一瞬间,让我眼花缭乱,眼前的景像变得模模糊糊,再也看不清了。我揉了揉眼睛,也无济无事,屋顶上好像又变幻成夜空数不清的星星,闪闪发光,时明是暗,刚看了不几眼,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旁边的大牙也和我一样仰着脖子瞅着屋顶,估计也是被屋顶的这些佛像给震呆了,一动不动。

等我再回头看大牙,差点没把我吓死。就见一只盘子大的蜘蛛毛茸茸的正趴在大牙的脸上,而大牙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透过蜘蛛的爪缝正看着我笑。而那只肚子滚圆的黑蜘蛛八爪乱刨,就在大牙的脸上蹬来蹬去,看到这一幕,我就觉得头皮发麻,毛骨耸然,差点魂飞魄散。

这时,大牙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盯着我看,就任凭那只盘子大的蜘蛛在脸上爬来爬去,我虽然知道这是在梦里,不过也是吓得手脚冰凉。一咬牙。我也豁出去了,一巴掌就把那只黑蜘蛛从大牙的脸上给扇了下去,然后拉着大牙夺路而逃。

一路上头也不敢回,迈开大步,拼命的跑,呼哧带喘的总算跑到了大门外,我这才停住了。

抬头看了看大门,我立马就又愣住了,刚才门上的匾额还明明写着“八角明楼”,而此时却变成了“虫王神庙”。

虫王庙?怎么会是虫王庙呢?

我有些不解的拉了拉大牙,示意大牙也看看这匾额,可是拉了半天,大牙却像木头人一样站在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扭头一看,就见大牙脸上血肉模糊,露出几个血洞,正用手在无意识的胡撸着,一边用手抓来抓去,一边还问我:“来亮,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去哪儿了?”

我的妈呀,看到这情景,我眼前就是一黑,感觉昏死了过去。

随后。我腾地一下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嘴里还喊着大牙的名字。

大牙在旁边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看我:“你作什么妖呢?刚睡着,瞎叫唤啥呢?”

我毛毛愣愣的四下看了看,我们仍然还在树下,这才意识到刚才真的是在做梦,现在应该是梦醒了。这个梦太诡异了,清晰真实。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我还清醒的知道是在做梦,一想到梦里的情景,我赶紧瞅了瞅大牙。这才放下心来,随后,我突然大声喊了一声:“虫王庙!”

大牙在旁边打了个哈欠,眯缝着眼睛问我:“啥,啥庙?”

我双手把住大牙的肩膀,使劲的晃了晃,总算把大牙晃的清醒了一些,这才把梦中的情景和大牙详细的说了一遍。

大牙刚开始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发困,而是到后来,眼睛瞪的溜圆,早就睡意全无,等我说完后,他张着大嘴问我:“你是说鬼楼不是八角明楼,是什么虫王庙?我的脸还没了?脸咋还混没了呢?”一边说着,自己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虫王庙,难道是……?

我瞅了一眼大牙,然后说:“大牙,赶快把柳叶和立春叫来,我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了。”

大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掏出手机,翻了翻号码,然后拨了过去,只是响了半天,大牙告诉我无法接通。

我让他再给立春打过去,大牙赶紧又拨了过去,可是结果一样,仍然是不在服务区。

我俩对视了一眼,马上意识到不好,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撒丫子就往车子的方向跑。

一边跑,我心里一边打鼓,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如果柳叶和立春出了事,这辈子我怕都会良心不安。

我和大牙踏着夜色,月光下狂奔。

车子距我们应该也就是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可是我们跑了好几分钟。都跑出了那片玉米地,也没有看到有车子的影子。

车子不见了。

我突然的就止住了身形,后面紧跟着我的大牙一个不防备差点撞到我,踉跄了两下,好歹是没有趴下,有些急急歪歪的冲我吼道:“来亮,你诈尸了,说跑就跑,说停就停。”

我没有理会大牙,前后打量了一圈,此时也是后半夜了,月落参横,寂若死灰。沿着这条坑洼不平的土道,我小心的观察着,却连车辙印都找不到。这里刚刚下过雨,如果是柳叶和立春把车开走了,怎么也得留下车辙印,而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这里根本不是先前停车的地方。

我脑门子直冒冷汗,意识到有些不妙,壮着胆子又使劲捏了一把大腿,妈了个巴子的,果然,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闹了半天,现在仍然还是在梦境里,也就是说我根本就没有醒来过。

这个时候我突然的有种绝望,是一种彻底的绝望,我不知道该如何从梦中醒来,明明知道现在是在梦里,但就是无能为力,我默念“让我醒来,让我醒来”,可是过了半天,仍然还在梦境里。

看来,我是被“魇”住了。

梦魇,也就是鬼压床,只是我现在的情况似乎更严重一些。明明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就是无法从梦境中醒来,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醒来,就像茫然的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却找不到出来的门一样,这一刻,我直正体会到什么叫无能无力。

鬼压床倒是听我爷以前念叨过,说是什么“灵魂出窍”,道家也称为“阴神出体”,更准确的说“鬼压床”应该是“灵魂出窍”之前的经历,“灵魂出窍”则是“鬼压床”即将导致的结果,而我此时肯定已经是“灵魂出体”了。

刚才经历的一系列情景,应该都是在出体之后的感应,我开始极力的想着办法,反正也是在梦里,也顾不得搭理旁边的大牙,而是开始全神贯注的想着对策。

这种感觉极其不好,就像灵魂附着在一具尸体上面。我集中念力拼命的告诉自己这是梦,睁开眼睛,睁开眼睛,可是不知道心里念叨了多少遍,仍然无法醒来。我心里念完“观音菩萨”就念“阿弥陀佛”,也不知道是真有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朦朦胧胧中感觉自己好像就躺在地上,但是眼皮沉得睁也睁不开,身子更是一动也不能动。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睛好像是勉强的睁开了一条小缝,看到了外面的情影,那几棵古树,还有荒土野草,也能听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只是嗓眼就像被堵上了一样,任凭我怎么努力,就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脑袋里很清楚,如果这种情况如果长时间醒不过来,就会瞳孔散大,因意识丧失而晕倒,或者干脆就彻底长眠不醒了。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不住的在心里默念“我要醒来”,突然间,就感觉大腿上一痛,忽地一下,我就坐了起来,惊恐万状的看了看四周。

天已经有些微微亮了,东方破晓,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我的思维还正在渐渐的恢复过程中,后脑就被重重的拍了一下,疼的我一咧嘴,惨叫了一声,赶紧回头。

这才看到大牙、柳叶还有立春正在直愣愣的盯着我看,而大牙的手还没有放下,见我回头了,他才大咧一咧:“唉呀妈呀,来亮啊,你总算醒了,你咋的了,也太吓人了!”

第四十九章 虫王庙

第四十九章

虫王庙

柳叶见我的脸色不太好。又出了一头的汗,有些担心,赶紧递过来一张面巾纸,示意我先把汗擦擦,免得风一吹再着了凉。

大牙和立春偷偷的冲我直挤鼓眼睛,在旁边捂着嘴偷着乐。

我一瞪眼睛,瞥了一眼大牙,大牙这才收敛了一些,这才想起问我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咋睡觉睡得那么死呢,咋叫都叫不醒。

也不知道大牙刚才用了多大的力气,好悬没把我给敲出脑震荡来,直到现在还隐隐做痛,我呲牙咧嘴的揉了揉后脑勺,从头到尾的把刚才做的梦说了一遍。

当我说起梦里的情境时,现场的气氛突然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柳叶皱着眉头,一声不吭。大牙和立春也都张着嘴,噤若寒蝉,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天后,大牙一拨楞脑袋。才醒过神来,使劲儿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妈了个巴子,真他**邪性啊,我们还说呢,咋睡觉睡的像只死狗似的,叫都叫不醒呢?自己还在那儿捂捂扎扎的,以为你睡毛楞了呢!”

说到这里,好像又想起了些什么,一皱眉,冲我砸了砸舌:“不是我说你,来亮,你说你做梦就做呗,干啥在梦里把我做的那么窝囊啊,想咱也是剽悍强壮,骁勇善战之人,咋在你梦里我就那么窝囊,那么倒霉呢?”

立春冲大牙抿嘴一笑:“大牙哥哥,听说过没?梦可都是反的,好的就是坏的,坏的就是好的,没准是来亮哥平时就嫉妒你,所以在梦里才把你丑化成那个样子。”

大牙一听立春这么一说,眼珠一转,冲立春竖了竖大拇指:“要说立春妹妹人长得漂亮,说话就是中听,以前我总听说,说什么现在敢说实话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现在我想想,纯属狗屁!”

我看着大牙脖子梗梗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冲他“哼”了一声:“敢说实话的人少没少,我可不知道,不过像你这样,不管啥话都当成实话听的人可是不多了!”

大牙刚想跟我再对付几句,我赶紧起身朝着土包子上走了进去,根本也不给他还嘴的机会。

一边走着,我一边回忆着梦里的情景,凭感觉在土包子上来回蹓跶,最后盯着昨天挖开的水洼子愣了神,闭上眼睛又仔细的感觉了一下,应该没有错,梦里的那座鬼楼肯定就是这里。

他们见我在土包子上走来走去也不吱声,也一直没敢出声打扰我,直到我停下来后,柳叶才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回头看了看柳叶:“我觉得梦里的鬼楼好像就在这里,要不咱们去镇上买点醋回来,浇一浇试试灵不灵,不行咱再另想办法。”

柳叶听我说完后先是一怔。随后呵呵一笑,指了指刚才我们休息的那几棵树下。

我这才注意到树下并排放着两只塑料桶,看着柳叶的眼神,我有些疑惑的走了过去,拧开盖子小心的闻了闻,呛的我连打了几个喷嚏,里面竟然是米醋。

立春这时在旁边告诉我,这是天刚亮时,她和柳叶去镇上的饭店花高价买来的,凑了好几家,才凑了这么两桶,也不知道够不够用。

我冲柳叶很感激的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幕正好让立春撞见,立春斜眼看了看我,故意咳嗽了两声,挖苦我说:“眉目传情,让人好生羡慕啊!唉,你说这人啊,就是不一样啊,我从小就是吃黄瓜尾巴长大的,命苦啊,不招人稀罕!”

柳叶听出了立春的言外之意,脸一红,偷瞄了我一眼后,转头就和立春说起了这种四六疙瘩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两个女人也能演话剧!

我见形势不妙,赶紧招呼大牙拎着两只醋桶逃了出来。

我们把两桶米醋均匀的都倒在了“灰背”上,别看这种“灰背”水浸不进,可是这醋刚一倒下去。就像浇在了海绵里一样,“唰”的一下就渗了进去,看来,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瞅这意思,估计还真有戏。

满满的两大桶米醋灌进去以后,过了还不到五分钟,就看到“灰背”开始向外反气泡,也就是一支烟的工夫,就浸出来一层白沫子,熙熙攘攘的聚在一起。

又等了能有十多分钟,这些气泡才渐渐的又消失了,我和大牙估计应该差不多了,就用铲子试探着挖了一下,手上还没怎么用力,铲头就像切在了豆腐上一样,直接就切进了灰背里。

我和大牙喜出望外,手中的铲把一转,然后用力向上一撅,一铲子就挖出来一大团灰泥,松松软软的,粘性十足,“灰背”层足足有一尺来厚。但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挖出来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大洞。

挖穿了“灰背”层后,下面不断的挖出一些碎石头子,石子比玉米粒也大不了多少,十分细碎,所以挖起来也很容易,估计差不多又挖了半米左右,铲子终于碰到了一块硬物,凭触觉应该是石头。

我和大牙把四周的泥土清理干净后,下面果然露出来一断石桩,我蹲下来看了看。感觉下面埋的似乎是块大石碑。

看见我们这边挖到了东西,立春和柳叶也再不开玩笑了,拉着手一起围了过来,看到石碑后,也都很惊讶。

我和大牙甩开膀子开始继续挖,没想到这块石碑有这么大,我俩一口气也没歇,挖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直到晌午了,这块石碑终于才重见天日。

这块石碑露出来后才发现,也不如道是怎么弄的,这块石碑竟然是倒插在地里,把碑座埋在了最上面,碑头却在最底下。碑身整体有三米多高,宽不到一米。除了碑头上镌刻的云纹图案稍稍有些破损外,其余的部位都保存的很完整,碑身的正反面都刻着文,粗略的看了看,也没认出来写的是啥。

大牙指着碑座惊呼道:“王八驮石碑,这东西好像有讲究吧!应该是庙里的东西,你们说这碑咋还倒过来了呢?现在这可真是王八翻身了!”

其实我早就看见了,但这东西根本就不是王八,而是叫“赑屃”(音bìxì),也称“霸下”,是龙的九子之一,长得很像乌龟,能负重,喜好文字,好出风头,一般在寺庙、祠堂、陵墓中都能见到它背负石碑的样子,虽然看着与王八十分相似,但是也是有很多差异的,赑屃有一排牙齿,而龟类都没有,赑屃和龟类在背甲上甲片的数目和形状也有区别。

传说在上古时代,赑屃常驮着三山五岳,在江河湖海里兴风作浪。后来大禹治水时收服了它。它听从大禹的指挥,推山挖沟,疏遍河道,也为治水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后来治服了洪水,大禹又担心它又到处撒野,便搬来顶天立地的特大石碑,压得它不能随便行走。

柳叶一直打量着这块头下脚上的石碑,小心的清理掉碑身上面的土块,这才看清碑座的四周都雕刻着精美的荷花和莲花瓣造型,两侧还分别雕刻着两条长龙。

柳叶指着这块石碑告诉我们,这碑应该是元代以后的,也就是明代或是清代的。这一点可以从碑座的花纹上就可以看出来,唐代的碑座上,莲花瓣的雕刻会很紧密,而到了元代之后的碑座,两个莲花瓣之间的距离就会加大很多。

听她这么一说,我们也仔细的看了看,不过也只是看个热闹,我们也没有注意过唐代的碑座雕刻,所以也无从对比,但是就听人家这么一讲,不得不佩服,人家就是有知识,有文化,比起我们来,就是见多识广,不服都不行。

大牙把碑身正面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后,柳叶看了一眼,然后告诉我们上面刻的是:“天曹将军固宜”。

“天曹将军?这人是谁”大牙和立春异口同声的问柳叶。

柳叶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出来这天曹将军到底是谁,不过应该是一位武将的封号。”

“天曹?”一听到这俩字,我的脑袋就嗡了一下。

我摇了摇有点发晕的脑袋,瞅了瞅他们,告诉他们“天曹将军”我知道是谁。

“天曹将军”正是“虫王爷”,主管天下虫子的虫神!只有民间乡村才供奉其香火,祈求他能保佑田间不闹虫灾。虫王神本名叫刘锰,是南宋抗金名将,统帅著名的“八字军”(全军将士脸上皆刺有“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字),大破金兀术的“铁浮图”和“拐子马”,取得赫赫战功。

后来被削了兵权,改任知荆州府。在任期间,整顿田亩,治理水患,为百姓干了不少好事。因驱蝗抗灾有功,后来被宋理宗封为“扬威侯、天曹将军”,死后做了虫王爷。

如果说这里以前的村民为了驱蝗抗灾,建了座虫王庙,以保平安,也说的过去,不过,这块石碑少说也得三四吨重,竟然头上脚下的倒置埋在这里,上面又用石子和灰背密封,这可不是供奉敬仰的做法,这么做说白了就是亵渎神灵,非但不会得到庇佑,反尔会适得其反,引来虫灾。

啊……

我突然又想到了梦里的情景,想起那块突然变成了“虫王神庙”的扁额,难不成这里真的有座虫王庙?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激动,冲他们摆了摆手,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挨个看了一眼:“我刚才突然有一种猜测,就是这块石碑之所以倒放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从上面的石子和灰背就能看出来,做这事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也不是仓促之间随便埋的。这么做,我刚开始还没有想出来是什么用意,不过我突然间想到了一种可能,就是‘万虫压身’!”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们都没有听太明白,我想了想后,告诉他们,说白了,这里把“虫王神”倒挂埋于地下,上面又密封不透地气,目的就是为了触怒虫王神,惹其发火,这样就会招来虫灾,而这里遍地都是的洞眼肯定就是蜘蛛洞。成千上万的蜘蛛都打洞穴居地下,自然就会坏了这里的风水,破了这里的地脉,用虫子破风水这招自古就有,屡试不爽。

我刚说完,柳叶突然“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冲我不住的点头。

见我们都盯着她看,柳叶这才意识到她刚才有些失态,讪讪的笑了笑,冲我说道:“刚才要不是你提到虫王庙的事情,我都快忘了,我以前也看过一个故事,讲的就是关于用虫王庙破风水的事情,只不过那时候我对风水根本就没什么了解,所以看过后也就没当回事,你刚才这么一说,我才突然的想起来了,所以才有些惊讶。”

立春毕竟还小,对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极度好奇,一听柳叶说有这方面的故事,一口一个柳叶姐的叫着,让柳叶赶紧给她讲讲。我和大牙也想听听,就示意她说来听听。

柳叶看了看我们,略一思忖,告诉我们以前在一本书上,她看到过一篇记载,据说是在这条叶赫河的北岸有一座山,山头很圆,像个馒头,山上面寸草不生,所以人们都叫它北光山。北光山的对面则有一条大沟,沟的两侧是两座矮趴趴的漫岗子山。

当时有一些懂风水的人就说,那两座漫岗子山是两条没出世的龙,一条是石龙,一条是土龙,这两条龙的年纪还小,所以日日夜夜的往前伸着脖子,抻着腰,日长一寸,夜长半尺,都想先够着北光山。因为谁的龙头先越过叶赫河,够上北光山,谁就能转世投胎成为真龙天子。

可是还没等龙头搭到叶赫河的河沿的时候,这事就被慈禧太后听说了,因为当时各地都闹义和团,砍洋人、杀贪官、攻州夺县,弄得慈禧整天都忧心冲冲,坐卧不安,知道这事后,心里更是来气,于是她就派来一个很厉害的阴阳先生,命他去叶赫镇抓住那两条孽龙。

而那位风水先生来到这里后,先在东边的石龙半山腰挖了四眼大井,断了龙的血脉;又在西边土龙的半山腰盖了一座“虫王庙”,说是万虫压身,让它不再伸长。

说来也怪,以前一直不断生长的两个荒岗子山真的就不再长了,至今也没有够着北光山,而且说是直到现在,那两条龙腰上的四眼大井和虫王庙的遗迹至今还在,应该就在距我们这里不远,在那边的河对面的群山里。

听完柳叶的故事,大家对我的判断也就都深信不疑了。

如此看来这里和柳叶说的北光山用的都是一个套路——万虫压身,而这石碑所在的位置自然就是这座叶赫古城的“风水眼”了。

第五十章 六芒星

第五十章

六芒星

碑身的背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小字。弯弯曲曲的像是一大团蝌蚪聚在一起,分不出个数。

石碑本身就是倒着埋的,再加上碑身上粘满了泥土,所以辨认起来十分困难。我和大牙用小刀小心的把上面的泥土都一一的清理掉了,只是文字本来就刻的很浅,所以看的也不是很清楚。我从旁边找来一些稀泥在上面抹了抹,这回白底黑字,看着明显多了。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亮,用手指着其中一处,一脸惊愕的看了看我们,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这……这里有……有……有托忒符文!”

托忒符文?

一听到这几个字,脑袋里就突然响起一道炸雷,一下子把脑袋里给炸的稀巴烂,浑浑沌沌,一刹那,空白一片。

立春根本就不知道“托忒符文”这码事,伸脖子看了看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见我们一个个就跟被雷劈了似的,都蔫头耷脑的张着大嘴也不吱声,就用手在我们眼前挨排儿晃了晃。一脸不解的问我们什么是“托忒符文”?

虽然还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这种文字的出现,就说明这块石碑与“乌萨”有关系,难道是行地七公做的手脚?可是能是谁呢?

直到立春的小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时,我才醒过神儿来,看着嘟着嘴急得直呲牙的立春,我冲她“妩媚”的笑了笑:“这是一种少数民族的文字,有这种文字就说明这块石碑或许与这个民族有直接关系,我们就可以用这种文字来断代!”

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这倾城一笑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就见立春一愣,紧接着就皱着眉头四下乱踅摸,看那意思好像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要吐一样。

我重新回忆了一下我刚才的笑容,忍不住长吁短叹,真没想到同样的笑容出现在不同人的脸上会给人带来如此剧烈的反差。

立春冲我咧了咧嘴:“来亮哥哥,你可别那么笑了,太牙碜了,简直比哭都难看,好悬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我摸了摸脑袋,讪讪笑了笑,本来想练习一种迷人的笑容,将来有机会也能迷倒众生,不成想,刚刚临床试验就引起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我这脸还是走传统路线好一些,不能太激进了。

正在这时,一直背对着我们的柳叶突然转过身来,瞅了瞅我和立春。也不知道我们在笑什么,有些莫名其妙。我赶紧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没赶提刚才问柳叶上面写的是什么。

柳叶又抬眼打量了一下我们,然后告诉我们上面写的都是一些常见的碑文,什么“福地如斯,吉俊丰足,北濒泱泱清水,南望漠漠芒原。天宝物华,泽国水乡,地灵人杰,莲花稻香”,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后半断用托忒文写的几句话却有些看不明白。

“什么话?怎么说的?”没等我问,大牙抢先问道。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明。各安方位,备守堂前。天神有命,搜捕神精。”柳叶皱着眉头嗑嗑巴巴的说了出来,看得出这种文字就是翻译起来也很别扭。

正说到这时旁边的立春突然睁大了眼睛,接着说道:“护法神王,保佑诵经。九天告命,万神敬听。”

这回可轮到我们傻眼了,真没想到立春还有这本事,竟然也认得这种托忒符文。我忍不住的瞅了瞅立春,这才发现有些不对,立春压根就没有看那块石碑,背对着石碑就倒背如流,这下可让我吃惊小,不禁目瞪口呆。

大牙眨了眨眼睛,摸了摸立春的脑袋。立春本来长得就小,脑袋怎么晃也没逃得出大牙的魔爪,气得冲大牙直翻白眼,而大牙就像没看见似的,低头瞅着立春:“神婆妹妹,你这是哪路神仙附体了?你是在胡说八道呢还是说的是真的啊?”

柳叶在旁边也愣了半响,大牙这一打岔,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在旁边替立春说话,告诉我们立春刚才说的是对的,不是瞎蒙的,石碑上面确实就是这么写的。

这下子,我可是彻底的晕了。咋也想不明白,立春怎么就能未卜先知,提前背下石碑上的文字。

难道是这段话是乌萨的咒语?而立春继承的本来就是萨满的巫术,正好也知道这个?

就在这时立春终于逃出了大牙的魔爪,冲大牙连呸了好几声,这才喜滋滋的告诉我们,要说别的她不知道,这段嗑她从小背的就是滚瓜烂熟。这是“安土地神咒”。一般都是造房、架桥或是动土时,举行祭祀时用的咒语,目的就是与土地神勾通,让其对接下来的动土不要责怪,可保永固。

这么一说,我们都想明白了其中的根缘,果然是“乌萨”!而当时能来这个废墟做这些事情的,必是行地七公无疑,可是究竟会是谁呢?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俩明显也想通了,彼此间默契的笑了笑,都没有多说话,毕竟有些事还不方便让立春知道。

弄明白了眼前的事情,心里一下子感觉轻松了不少,多日以后的猜测犹豫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结果,虽然还不知道执行这项命令的究竟是行地七公中的哪位高人,但是至少范围缩小到了七个人,总比以前大海捞针要容易多了。

我再次的看了看这座石碑,神秘的花纹,精致的刻工,大气磅礴,古意盎然,突然间无意的一瞥。我突然看到碑文里竟然一个符号瞅着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竟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了。

越着急,脑袋里越乱,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急得我顿时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猛然间,我突然想起来了,没错,就是在孟家岭山上的皂荚树下的地洞里,我看到过这个符号,和眼前的这个符号一模一样,都是“六芒星”!

我叫过来柳叶。指着这个“六芒星”的符号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柳叶走过来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也许只是一种简单的符号,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不属于碑文中的元素,所刻的位置有点像落款儿的位置,但是很显然不是落款儿,也不是文字,是六芒星。”

我掏出了手机,翻了翻,终于找到了那天在地洞里拍下这个符号的照片,与碑文上的符号对比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模一样,就连细节笔划都十分神似。

我心里暗惊,赶紧把手机递给了柳叶,柳叶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接过了手机,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张着嘴一动不动。

大牙和立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围上来看了看,这才发现手机上的图案与眼前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大牙指着手机问我:“来亮,这个是你在哪里拍的,怎么和眼前这个符号一模一样啊?”

我这才把那天洞里看到符号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当时爬出洞后只顾得说洞下就是水下悬棺的事情了,就忘了说这件事。

大牙听我说完后,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柳叶,最后又瞅了瞅我:“来亮,照这么说,现在可全对上了,看来,孟家岭那块和这疙瘩还真是一伙人干的,这个符号能不能是代号呢?”

“代号,斧头帮啊?”立春咯咯直笑。

我倒是觉得大牙说的有几分道理,现在多种迹象表明。这里应该与孟家岭一样,都是努尔哈赤的杰作,只不过不知道谁才是真正操刀之人,对于这个符号的意义,我觉得大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备不住就是行地七公中某个人的符号。”

柳叶歪着脑袋看了看我们:“六芒星,发源于印度教,这个宗派奉行女性性崇拜,两个交叉的三角形表示男性和女性的合一。这个教派很崇尚性文化,信奉通过**可以打通各个‘中心轮’而提升到头部绽开所谓‘神灵知惠之花’。”

虽然柳叶说的很隐晦,但是我们好歹也念过大学,也都听明白了,忍不住一阵砸舌,真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宗教,要是在国内,不知道算不算是邪教?

大牙一吐舌头:“印度不是佛教发源地吗?怎么就这地方愿意整这种事呢?”

柳叶笑了笑:“虽然都产生于印度,但是教义却截然不同。印度教是信仰多神,至少有三个主神,而佛教崇尚平等。佛教宣扬在灵魂上‘众生平等’,认为人活着就是受罪,根源在于各种欲望,只有消灭一切欲望,进行修行,将来灵魂就可进入‘极乐世界’;

“而印度教综合了包括佛教等各种宗教教义,是个大杂脍。宗旨教义是‘法’和‘业力轮回’。风头一度盖过了佛教。就是现在也是这样,现在印度国内的佛教教徒不足二千万人,佛教虽然源于印度,但是发展却还是在中国。但是印度教现在在印度却仍然拥有广泛的基础。”

我摇了摇头,有些想不明白,这行地七公怎么会和印度教扯上关系了?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难道另有玄机?

第五十一章 红斑

第五十一章

红斑

我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大牙的脸时。一下子就愣住了,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光线的原因,所以他脸上有些阴影,不过当我左右调换了几个角度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光线的事,大牙的脸上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竟然出现了一片片的红斑。

红斑有铜钱大小,一片一片的,应该就是我们在讨论六芒星的这段时间里突然出现的。

柳叶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后,愣愣的看了看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大牙,顿时惊讶的尖叫了一声,把大牙和立春都吓了一大跳。

柳叶赶紧从包里翻出镜子,递给大牙,让大牙自己照照看。

大牙莫名其妙的接过镜子照了照,立刻就愣住了。

左左右右的照了半天后,看了看我们,然后慢慢的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果不其然,连他的身上也是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斑,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我们一时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各自撸起胳膊看了看,不过我们都很正常,也就是说只有大牙的身上才出现了这种症状。

我赶紧问大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过敏了还是怎么了?

大牙自己看了看后,沉呤不语。微闭双目,自己摸了摸脉,然后眼开眼睛,有些不太肯定的冲我们说:“好像不是过敏,倒像是中毒了,脉象细数而无力,应该是中毒的迹象,可是我啥时候咋就中毒了呢?你们咋没事呢?”

我看了看柳叶,然后和柳叶一起看了看立春,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该不是大牙神打时捏爆了那只殍蜘后中了毒吧?

事到现在,也不能再瞒着大牙了,我便把当时的情景告诉了大牙。

大牙听我说完后,立时就傻了,看了看自己,又瞅了瞅立春,眼珠不停的转来转去,很难相信有这回事。直到看到立春和柳叶冲点头时,他这才不得不相信了。

在这个节骨眼,他也没心情埋怨我们了,毕竟他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琢磨了一会,告诉我们,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中的是蜘蛛毒。有的蜘蛛毒可以在人体内潜伏八个小时以上才发作,估计他这是蛛毒发作了。

大牙现在估计也是有些害怕了,早没了那种嘻皮笑脸的神情,一脸的严肃。

立春一听说大牙中的是蜘蛛毒,眼圈都红了,眼泪都掉了下来,一个劲儿的自责,说她不应该让大牙做神打,应该用别的办法。

立春这么一哭,搞的我和柳叶也都有些内疚,毕竟大牙中毒,我们都脱不了干系。

大牙拍了拍立春的脑袋:“神婆妹妹,哭啥啊,我这不没咋地呢吗?唉,万一我走了,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家,一定要幸福啊!”

一句话把我们都给逗乐了,立春破涕为笑,扬起拳头就捶大牙,不过拳头还没挨着大牙就直接停下来了。

我赶紧把石碑重新填好土,然后招呼大家赶紧上车。一边跑一边说:“先送到市里医院,打血清,免得有危险!”

柳叶等我们坐好后,一脚油门,车子猛地往前一窜,绝尘而去。

也就是几分钟的工夫,大牙的病情明显就大发了,红斑处开始形成了很多充满液体的小水泡,就像被烫伤了一样,而且明显有些发烧了,大牙此时的情绪也很低落,显得无精打采。

大牙自己用手小心的碰了下红斑,自己疼的都直咧嘴,而这种小水泡开始渐渐的向全身蔓延,而大牙全身都沁出了一层冷汗,咬着牙硬挺着疼。

我们也都是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直接飞到医院去。

柳叶开着GPS导航,一路上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最后驶上了南迎宾街,直接开进了四平市中心医院,挂了急诊。

我们心急如焚的在外面等了好一阵,最后医院却告诉我们,医院只有普通的蛇毒血清,而对现在大牙中的毒是否有效,也不得知。大牙中的毒源目前不清楚,凭现有的技术也检验不出来。医院只能简单的处置一下,然后建议我们最好去省医院去看看,毕竟这里只是地区市级医院。仪器设备都没有省里的先进。

我和柳叶也不敢耽搁,毕竟二十四小时以内如果不及时治疗,万一出现医生说的什么心律不齐、血压升高等症状,估计就真的会有生命危险,一想到回长春还不如直接回北京,怎么说北京的条件要比长春好多了。现在才是下午两点多钟,估计用不到半夜就能赶回去。

打定主意后,我们和立春商量了一下,让她回学校上课去,我们则回北京治病,然后再电话联系。

立春放心不下大牙,说什么也要跟我们回北京看看,我们几个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半天,立春这才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去了火车站。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柳叶开车这么猛,也不知道车速开到了多少迈,基本上能超的车一个也没有放过,吓得我和大牙都不敢吱声,生怕打扰到她。

中途加了一次油,下车透了口气,大牙在医院时,医生多少给处置了一下,所以看起来并没有怎么恶化。

只不过据大牙自己说。全身奇痒,很想使劲的挠一下,似乎只有挠出血才过瘾。当然这也只是说说,大牙自己就是医生,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不能乱碰,水泡要是弄破了,问题就更严重了。

一路上很顺利,终于在半夜时分赶回了北京,住进了北大医院。

到底是京城,一阵抽血化验。最后给注射了一支据说是抗病毒,专治毒虫叮咬的药,就完事了,建议留院观察四十八小时,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可以出院了。

大牙的身体本来就挺结实,这翻折腾,也没见怎么的,倒是柳叶,眼圈血丝看着都吓人,脸色苍白,直冒虚汗,一看就是体力严重不支,这也难怪,连续疲劳驾驶近十个小时,精神高度紧张,不累才怪。

我和大牙好说歹说,让柳叶打车回家去休息去了,而我和大牙则在医院住了下来。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我们找了个单人病房,虽然费用高了一些,但是这样不用顾忌,可以随便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和大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聊着聊着,又聊到了柳叶,大牙瞅了瞅我,然后不怀好意思的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来亮,要说柳叶这姑娘还真不错,人家有知识,长得又漂亮,配你两个都绰绰有余,我看她对你有点意思,要不我给你们拉合拉合?”

我冲他一呲牙:“你可拉倒吧,那姑娘可不是咱们能攀得上的,就人家那品位,人家喝咖啡。咱们喝茶水;人家看传统国学,咱们看三极*片,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大牙一哼哼:“扯蛋,啥高雅,啥低俗,听交响乐就高雅了,听评书就低俗了?知识文化谁没有,各好一道,各有千秋,顶多是学术上分科不同,咱也用不着自已把自己贬的太差了,其实就咱这条件,啥样的不是手把手挑啊!”

说着说着,他倒来劲了,就他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确实是挺招风,挺会哄女孩子开心。不过,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姑娘爱他爱的死去活来,所以,三十岁的人了,至今恐怕拉个手都是最亲密的异性接触了。

聊了一会后,大牙神秘兮兮的对我说:“来亮,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说,现在就咱俩人,我告诉你,当时看到那个六芒星,我就有种感觉,会不会是六芒星代表的是行地七公中的老六,也就是柳叶她家的老祖宗,武曲星呢?”

“哦?”我一听这话,有些吃惊。

大牙往我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你看那六芒星为什么不画五角星?三角星?八角星?我估计目的是在突出‘六’和‘星’,这个符号最大的可能就是武曲。还有孟家岭的山顶地洞和叶赫古城的那块石碑上都有这个符号,肯定是这个人参与了这次行动,你说这种事,最有可能去的人能有谁呢?”

我想了想,倒是也有些道理,这种破风水的事,不仅要有风水基础,还有要阵法知识,而老六武曲最擅长的就是阵法,至于风水,估计多少也应该能知道点,就算不知道,已经指明了位置,只要找到地方,依法行事就行了,也没有什么难的。

最主要的是,无论是孟家岭山顶的那处地洞,还是叶赫古城的这块石碑,都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需要很多技巧与手段,而精通阵法、机关的武曲,的确是最佳人选。

大牙看我不出声,长叹了口气:“这努尔哈赤这老头,也怪不容易的,费了这么大的心机,布了这么大的一个阵,到底为的是啥呢?恐怕也是白费心机了。”

我苦笑了一下,瞅了瞅大牙:“现在你还没有发觉到吗?这珠子背后的事不是别的,正是努尔哈赤的遗诏,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要逼得努尔哈赤无诏而终,天命十一年,可悲可叹啊。这遗诏到底留下的是什么秘密,咱们现在估计也仅仅窥得其中一二,我估计肯定有一部分与汗位继承有关。”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住的点了点头:“皇太极那家伙都说是阴谋上位的,从咱在“局寨子”下面那衣冠冢里发现的文字来看,好像这事备不住还真是真的。不过这玩应儿也不好说,谁有胭粉不往自己脸上擦啊,咱也不用多想,顺藤摸瓜,走一步算一步,希望能早点找到老五廉贞的消息,咱哥俩这命还不在自己手里呢,这次要是我不行了,也算解脱了。”说完后,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我瞅了瞅大牙:“你不行,看你现在的气色,比我多精神多了,你那命比蟑螂都硬,我可不和你扯犊子了,我得先躺会儿,困的实在不行了,一会就天亮了。”

大牙撇了撇嘴,自己也没意思,往被窝里一钻,闭上了眼睛。

坐了近十个小时的车,全身酸疼,很乏,没用多大工夫,鼾声此起彼伏。

第五十二章 月将剑

第五十二章

月将剑

要说这大牙的身子骨还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当然更主要的原因也是医院的治疗到位,眼看着身上和脸上的红斑渐渐的消褪了。

到了第三天,跟好人一样,我俩活蹦乱跳的就出院了。

住院的这两天,柳叶每天都想过来看看,我和大牙好说歹说,让她不用担心,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相信医院,好话出了一箩筐,总算她才老老实实的在家休息了两天。但也是一天好几个电话,不停的在问大牙的病情进展,这把大牙美的,做梦都一直呲着牙。

我俩踏出医院的大门,本来想先回家休息休息,毕竟医院不像家里,住得再好也不坦然。

可是大牙却硬生生的把我拉住了,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了一番,把我推到了墙边,小声的说:“来亮。要不咱找于麻子去看看?”说完,露出一个很yin邪的笑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看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大牙一扭腰,做了一个舞剑的动作。我这才想起来了,他背包里还有把从棺材里捞出的青铜剑呢,我看着四下也没有人,冲他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大牙,你想发财想疯了吧?那玩应儿你要是敢亮出来,是不是不要命了?”

大牙满不在乎的“哧哧”一笑,冲我一摆手:“你可得了,家雀站在鹅蛋上,装啥大**啊?别以为我啥也不知道,倒卖文物那都是国家明令禁止的种类,像什么石造像,青铜器啥的,那是犯法的,一个手指头咱也不能碰。就咱这玩应儿,无论拍卖还是私底下交易,都没事,这东西是可以自由买卖的。”

说完这些,梗梗着脖子又瞅了瞅我,撇了撇嘴:“再说,就咱这把破剑哪是什么青铜器啊?青铜器那都是先秦时期的器物,夏商周时的东西。就咱这东西,往远了说是宋元的。往近了说就是明清的,这事我先前问过妹子,妹子也说了,从铜质、锈色和铸造工艺上来看,也不像是老东西。”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牙已经蓄谋很久了,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算是宋元的,或者是明清的,你知道不,国家都有这规定,所谓‘非国有馆藏珍贵文物’是不允许买卖的。这里面就明确的规定了未出土的文物,是不能交易的,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大牙冲我一摆手:“滚一边儿去,怕喇喇蛄叫还不种地了呢!这家伙的,和我一套一套,义正严辞的,我看你就是癞蛤蟆长疙瘩,自己以为自己长了一身花呢!真要是出事了,咱就说是在自己家地里刨出来的,不行就上交呗。坦白不是从宽吗?咱态度诚恳点能有啥事?再说了,我又不是去卖,只是鉴定!于麻子再不是人,也不能暗地里摆咱哥俩一道吧?”

说完这些,大牙又拍了拍包的另一面,比比划划的告诉我,包里的那块奇楠腰牌咋地也得估个价,放在孟老爷子手里那是分文不值,不如咱们帮他把这个折腾了,然后把卖的钱给这老爷子置片田地,再盖个大房子,将来给猴子结婚娶媳妇也行,也算是助人为乐,成人之美嘛!

我见大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多说也没用了,只好伸手拦了辆车,直奔于麻子的店铺。

西单这片儿从来不分时间,啥时候都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堵车堵的心都烦,索性我和大牙让司机师傅在路边停了下来,我俩步行穿过灵境胡同,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零九商场”。

前脚刚进了商场的大门,柳叶就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在哪里。

我也没打算隐眶她,就如实的告诉她,大牙想去帮孟老爷子询询价,帮孟老爷子脱贫致富。那老爷子辛苦一辈子也没咋享过福,这东西要是卖个好价,天天啥也不干,就坐在炕头吃猪肉,也够他们三代活着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明显有些迟疑,让我再好好想想,她觉得这东西不适合在北京里询价,建议我能不能回长春或是到别的地方去打听打听,北京这地方有点太招眼,怕是有危险。

我笑着告诉她不用担心,于麻子再黑也黑不到我的头上。

柳叶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说了,一个劲的嘱咐我们一定要看好东西,小心一些,随后便挂了电话。

商场的一楼是专门经营婚纱摄影的一些店面,很热闹,现在好像有什么活动,就见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了一大圈人,我和大牙好不容易才挤了过去,挪到扶梯口后,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与一楼一比就是冰火两重天,整个二楼都是空空荡荡的。除了卖货的没有几个顾客,看不到几个人。

我在前面东拐西拐就转到了到于麻子的店门口,刚进门口,就看到常三正在柜台里面坐着上网聊天,抬头看是我们过来了,赶紧和我们很热情的打招呼。

坐下后,常三给我们各倒了一杯水,和我们闲聊起来。这小伙子很健谈,聊了一阵后,好不容易逮到个空当,我便问常三。他们老板去哪儿了?

常三看了看我们,伸脖子往过道看了看,确定左右没有外人后,这才对我们说:“唉,这事我和你们说,你们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这不是我们老板有个朋友前几天‘窜货场’时,打了眼,觉得有些不平衡,这不来找我们老板去‘砸浆’,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大牙看了看我,看那神情,就知道他没听明白常三说的意思。

“打眼”是说没看准东西被人给蒙了。买了“打眼”货不但赔钱,还丢人现眼。一般要是好面子的人,发现后自己马上会把货给锁起来,不再给别人看了,怕被行里人当笑料给说出去,有碍自己的名声。而一些视钱重过面子的人,觉得钱花的有些冤枉了,就会找个有脸儿的人帮着“砸浆”。

“砸浆”最早都是以前的伙计或是徒弟买了“打眼”货或是价钱出高了,由掌柜的出面替伙计斡旋,一般是通过圈里的公会,要求对方退货或让点价,说白了就是侃侃价,找找后帐。

这种事,一般人都不会干,丢人现眼的事。除非是损失太大了,要不大不见,小不过的都是把牙咽肚子里,自认倒霉了。

我也没有细问,显得婆婆妈**,就问常三,于老板走时说没说啥时候能回来?

常三摇了摇头:“老板的事,也轮不到咱问啊,走时也没交待。”

我们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瞅这意思,于麻子说不准啥时候才能回来。就准备先回家,改天有空儿再过来。于是和常三道了别,又客气了几句,我和大牙就出了店。

没想到刚走到扶梯口,迎面竟然撞见了于麻子。不仅是我们,于麻子也是一愣,怔了一下后,赶紧和我们打招呼。

大牙和于麻子也见过几面,也不用再介绍了,我们客套了几句后,重新又返回到店里坐了下来。

一边喝着茶水,我们一边闲聊,聊了半天后,于麻子故意支开了常三,然后往前拉了拉椅子,眼睛瞄了瞄我和大牙,压低声音问道:“二位老弟,听说最近去东北发财了,生意好做吗?”

我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竟然还知道这事,备不住就是那王老板说的,毕竟我们年前还向王老板借过车用,求人家准备过东西,估计是这于麻子以为我们去东北“捞偏门”去了。

我看着于麻子笑了笑:“嗨,发什么财啊,哪儿比您这买卖,财源茂盛通四海的,我们就是在这儿呆腻歪了,回老家去玩玩,竟往里扔钱了,哪儿有回头钱啊!”

于麻子一怔,随即呵呵一笑:“胡老弟,老哥也不是外人,你们哥俩要是有啥需要哥哥帮忙的,尽管言语,有啥东西看不真的,就凭老哥这双拙眼,多少也能瞧出个一二,别看哥哥架势不大,不过胃口还好,什么都‘吃’。”

这话说的很明白,也不知道于麻子是在诈我们,还是真的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另有目的,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不如顺竿再往上爬两下,其实我们来了就是为了这个,再客气下去,一会还真就没法开口了。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大牙心领神会,把背包摘了下来,抱在胸前,然后从背包里小心的把短剑取了出来,事先我们已经用布给缠的里三层,外三屋,包的是结结实实。这东西刚往出一拿,于麻子冲我们摆了下手,大牙一愣,把东西又塞了回去。

于麻子站在店门口四外看了一眼,随即把店门一关,门把手上的告示牌一翻,变成了“店主不在,有事电话联系。”,然后又把窗户的百叶窗放下,打开库房的小门,直接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库房。

看来这间库房并不是真正用来存放货物的,里面装潢的很有品味,屋子不大,古香古色。

靠墙根摆着一套很讲究的沙发,我们坐下后,于麻子自己也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到了对面。

大牙这才把布包又抻了出来,冲于麻子一笑:“哥哥,用不着整的像是考古发掘似的,这又不是什么国宝,就是在老家挖菜窖时挖出来的一个东西,我们哥俩也不认识。在京城呢就您这么一位有头有脸的朋友,这不就麻烦您来了。”

于麻子听大牙这么一说,脸上堆笑,冲大牙一个劲的说“不要客气”之类的话,然后伸手小心的打开了布包,等到这柄短剑刚露出来,于麻子看得眼睛就直了。慢慢的拿起这把短剑,眯着眼睛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好半天,冲着灯光瞅了瞅,又用手轻轻的叩击了两下,不住的点头。

看完之后,于麻子把剑小心的放回到茶几上,指着这柄短剑说:“此剑为‘月将’剑,

老仿的,像是明仿的,虽然是仿的,但是品相完好,工艺精湛,也是件好东西。”

“老仿?我还以为是商周的呢!”大牙嘿嘿一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拿起剑看了看。

于麻子给我们各倒了一杯茶,然后自己也斟上,喝了一小口,这才告诉我们,这把剑首先从铜质、锈色上来看与古铜器就有差异,古青铜器经数千年的腐蚀,铜质早已糟朽,所以重量比同样大小的伪器可要轻得多,用句行话来说伪器“手头沉”,不真。

另外,真器表面的真锈是经数千年自然形成的,有绿、蓝、灰、黑等多种颜色,深沉致密,有金属光泽,风格古朴,分布的很自然,给人以一种特殊的美感。而伪锈或用酸类快速腐蚀而成,色淡而浮薄;或用酒精调和漆片、颜料作成涂上,色调灰暗呆滞,没有层次感和金属光泽,并且质地疏松,一抠就掉,或是用酒精一擦就掉。

说完这些,又指了指我们面前这把短剑,告诉我们,上面的锈的确不是做伪的,是真的,但是好像是长年泡在水里或是保存的环境太过于潮湿,所以锈的水气太大,颜色不正,光泽也不对。另外在纹饰雕工上与商周器还是有些差异。

看不出来,这于麻也还真识货,这双眼睛练的也差不多是“炉火纯青”了,竟然连这柄短剑泡在水里都能看得出来,我心中不禁暗暗赞叹。

于麻子说着话的时候,把古剑又抄了起来,剑尖冲外,与手臂形成一条直线,然后闭上一只眼睛瞄了瞄,示意我们也过来看看。然后他单手反持着剑,冲我们说:“古青铜器是用范铸法铸造的,所以器表往往器表光洁,细部花纹棱角细腻圆滑。你们再看这把短剑,虽然造形不错,但是表面有些粗糙,有些细小的砂眼和缩孔,剑身也略显偏厚了些,而上面的纹饰显得无神,有些愣,没有灵气儿!”

我和大牙借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于麻子说的还真没错,上面果然有些细小的砂眼,光线撒上去后,表面的确谈不上光滑。

大牙晃了晃脑袋,看了看于麻子:“哥哥,这把剑值个什么价?”

于麻子咬了下嘴唇,低头想了想,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冲我们比划了一下。

“三万?还行,已经不错了。”大牙不住的点头,心花怒放。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话,当时脸色就变绿了,瞪大眼睛看了看大牙,感觉大牙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压低声音,小声的告诉我们:“三十万!”

听说是“三十万”,我和大牙当时就懵了,做梦也想不到这把看着就像是刺刀一样的铁片子,竟然这么值钱,怪不得现在盗墓的这么猖狂,这也太不讲天理了。

大牙呆呆愣愣的眨了眨眼,自己又伸手比划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我。

我看大牙那意思,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卖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苍促,脑筋一转,随即呵呵一笑,用布把剑重新又包了起来,然后冲于麻子抱了抱拳:“老哥,也到了饭点儿了,走,咱们哥儿几个下去喝两盅去。”

话一说完,我冲大牙偷偷使了一个眼色,大牙很机灵的把东西又装进了背包。

第五十三章 不翼而飞

第五十三章

不翼而飞

于麻子明显愣了愣。不过脸上的表情稍瞬即逝,很快的又笑了笑,连声说这回谁也不能和他争,他请客做东。

酒桌上,连吃带喝,东拉西扯,我就是不提这柄短剑的事,果然没过多久,于麻子就有点撑不住了。

有意无意的就把话题拉到了青铜器的鉴赏上来,从青铜器的铭文辨伪到从器形、纹饰、铭文之间的关系来综合断代,于麻子侃侃而谈,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和大牙一个劲的奉承着,赞叹于麻子博学多才,于麻子摆了摆手,借着举杯的时机,四下瞅了瞅,见也没有人注意我们,这才压低声音说:“兄弟,你们的东西要是想出手,老哥可以帮忙。这东西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货卖买家,晾着卖不是买卖,你们要是有心思,过几天老哥带你们‘窜货场’,碰上喜欢玩这个的行家,应该错不了。”

大牙瞅了瞅我,见我不动声色,也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冲于麻子嘿嘿一笑:“哥哥,先得谢谢您的好意,这事不用您说我们心里也明镜似的,在京城,我们哥俩就是两眼一抹黑,这些东西,让我们去卖都找不到地方,如果有您的引见,那还不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于麻子一听大牙这么说,感觉有戏,脸上顿时笑的像朵花似的,嘴里不住的客气着。

大牙冲我偷使了个眼色,然后瞅了瞅于麻子,把椅子往于麻子跟前拉了拉:“老哥,咱们办事就是铁匠对石匠,实打实。这东西兄弟不瞒您。是我们老家的一个亲戚家的,挖菜窖挖出来这么个东西,村里人也没啥见识,就让我们给看看。说实话,我们也不太懂,瞅着这东西佑摸着能值俩子,就给人家出了个字据,顺道回北京给看看。”

说到这里,大牙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嘀的说道:“也不怕你老哥笑话,这东西我们也不能白折腾一回,多少我俩都留出个盘缠钱。所以这事我们还得和人家商量一下,如果人家同意卖,您放心,我哥俩亲自再送过来,自然,按行里的规矩,肯定也少不了老哥你的辛苦钱。”

于麻子一听,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明知道大牙在顺嘴胡诌,但也不好明说。一时没词儿了。

这种“拿活”搂货赚钱的事儿,对于他来说,纯粹一本万利。要不也不能猴急成这样,比我们还着急,刚才他报了三十万,我估计这东西卖个四十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在古玩这行,圈里人都免不了相互搂货,把对方的货拿来代为销售。不论这件古玩值多少钱,也不论谁来搂货,凡是同行的认识人拿走东西,连收条或是字据都不用出,尽管拿走,用现在的行话叫“拿活口”。

玩这个的人都恪守信用,很少有搂货不认帐的事,所以时间一长,这种方式也渐渐的形成了行里的传统规矩。后来,这行里就出现了专门靠搂货捞偏门的古玩店,称为“包袱斋”。

开“包袱斋”的人都是眼力很好但却没有资金的人,所以就凭着这份眼力做生意,一分钱不用自己掏,只要拿块蓝色包袱皮布,到各家古玩铺搂货,与原主谈好价后,再把搂来的货高价卖给买主,当然也可以卖给同行喜好这口的人,就靠这个也能发财。

现在我们如果稍微一吐口,估计于麻子直接就会“搂货”拿走。刚才大牙这么一说,他心里也明白了我们的意思,这事不可能全权交给他。“拿活口”是不太可能了,但是我们也少不了像他这样“拉纤的”中间人。

他做为“拉纤的”,一旦我们出手成交后,行内规矩,他自然要得些佣钱,一般都是“成三破二”。也就是我们出3%的佣钱,卖方出2%的佣钱。就是这么算下来,也有个几万块钱的收入,而对于他来说,操作这种事,也就是一天半天的事。

这顿饭估计让于麻子吃的挺堵心,一会欢喜一会愁,让大牙给侃的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该信还是不信了,临走时,我们说好了过三两天再联系他,然后直接就在饭馆分开了。

走出有一段距离后,大牙终于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冲我口吐白沫的猛白话,说是要不是他当时慧眼识金,这把剑早就被我给扔了,他活了这么多年,最多就捡过一块钱,还是个缺角的。这回终于捡了块“金砖”,兴奋的手舞足蹈。

自己说完后就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然后告诉我,这东西要是卖出去后,算上柳叶一份,我们三个人平分,每人也能分十多万,这些钱够他赚个二三年了,回长春供套房子是没有问题了。

看着他那财迷心窍的模样,我也懒得理他,多少也理解大牙的心情。这几个月来的出生入死。摸爬滚打,胆战心惊,一直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也没有什么好事,难道有件喜事,尤其发财,这好像是对于我们这种中产阶段来说最大的喜事了。

大牙跟在我的后面,说啥也不做公交车了,说是心情比较激动,走一会适应一下然后再坐车。我对他也是一点招也没有,就在前面延着西单大街往前走,而大牙在后边一会仰天长啸,一会低头自喜,兴奋的抓耳挠腮,我在前面走走停停的等着他。

也不知道是大牙没看路撞到了人,还是别人撞到了他,反正我一回身的工夫,就看见大牙扎进了人堆,那一堆小年青好像给撞急眼了,冲着大牙就吼了起来:“唉,我说怎么着啊?长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呢这是?”

大牙一愣,脸一黑,眼睛一瞪:“你们这帮小子说谁呢?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不就是碰一下吗?你们是瓷瓶还是玻璃罐,这么矫性!”

年青人火气大,话不投机,就推推搡搡起来,对方人多,我瞅着大牙要吃亏,赶紧往回跑了过去,拉开了他们,冲那些小年青的一摆手:“得了,出门在外,图的都是个乐呵,在这儿都较什么劲啊,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吧,我替我兄弟说声对不起。都散了得了。”

那伙小年青的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扭头不声不响的下了地下通道,估计是坐地铁去了。

我这才拉了把大牙,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可别在这里惹事,就咱身上这些东西,万一进了派出所,麻烦可就大了。

大牙听我这么说,这才不吱声了,点了点头,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身后的背包。

可是这一摸不要紧,就见大牙的脸一下子都绿了,赶紧把包挪到身前。再一看,包上被划开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那把包着布的“月将剑”竟然不翼而飞了。

大牙这可急坏了,把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一清点,更慌了神,不仅那把短剑没有了,就连包里的那块奇楠腰牌竟然也不见了。

我和大牙都傻了,真他**的活见鬼了,咋刚出门口就碰上了小偷,这小偷也太猖狂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都敢下手,而且大牙竟然全然不知,这小偷一看也不是新手,肯定也是荣行里的练家子。

而且奇楠腰牌和短剑都用布包的严严实实的,除了这两样东西,别的东西却一样不少,连钱包都没丢,看来这小偷肯定也是深知我们的底细。

大牙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立时就蔫了,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突然间一拍脑袋,猛地站了起来冲我一瞪眼睛:“妈了个巴子的,来亮,我知道了,肯定是刚才那几个小子趁乱下的手,要不也没有机会,我一直都没停脚,如果走着路就被偷走,我还没察觉,那我也太完犊子了。那帮小子肯定就是冲我们来的,真他**的犊子!”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有一点想不明白的就是,我们包里的东西小偷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是……于麻子?

我和大牙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于麻子,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我们包里有这东西,难道是这老小子和我们玩阴的,打闷棍?

这种江湖下三滥的招术我总感觉于麻子还不至于这么干,这东西是值点银子,但这些钱还不值得让他冒这个险,况且我们刚出来不到五百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就算是要下手,他也不会在家门口干这事吧?

大牙刚开始根本就听不进去,认准了就是于麻子使坏,说啥要回去和于麻子掰扯掰扯,后来慢慢的冷静下来后,也觉得我说的话有些道理,确实,就算是于麻子想玩阴招,也不会这么快的就下手。除非是这老小子兵法看多了?故意这么做,大智若愚,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管怎么说,我和大牙都决定回去找于麻子去探探虚实,如果真是他做的,就算他再会隐藏,再会伪装,相信也不会一点破绽都不露,也难逃我俩的火眼金睛。

我和大牙没精打采的又原路反回,上了二楼,刚好于麻子在店里正看着报纸,见我和大牙这么快的去而复返,反尔吃了一惊。赶紧把我们让进屋里,坐下后,给我们各倒了杯茶水,这才问我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冲他苦笑:“老哥啊,我俩这回可真是窝窝头翻个——显大眼了。”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有些奇怪,瞪着眼睛盯着我不动,好像真不知道这回事,表情看不出一些做作。

我长吁短叹了一阵,摇了摇头,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示意大牙把包放到茶几上,指着包上的刀口对于麻子说:“老哥,我们哥俩不知道得罪了哪路‘佛爷’,刚出门不到五百米,东西就没了。”

于麻子听我这么一说,惊的也是目瞪口呆,伸手抓起背包看了看刀口,眉头一皱,没有出声,估摸着以他这种老江湖,自然知道我们的来意。

于麻子把包放下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冲我们说:“二位老弟,老哥这人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三只手’,这事儿我可以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们查查,相信这东西只要是在圈里出现,还逃不出我的眼睛,得到风声的第一时间,肯定给老弟送个信儿,这东西不出现也就算了,要是出现,肯定就没不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于麻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我说:“这事出在我家门口,怎么说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老哥这人尽管不敢称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暗中出刀的事,我还是从来不做的。”

听人家这么说,我生怕于麻子挑理,而且看于麻子的神情也不像是装的,如果真的是在伪装,我估计参评奥斯卡,最次也能获个提名。

我赶紧冲于麻子摆摆手:“老哥,你要是这么说,不是在打兄弟的脸吗?兄弟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在这四九城里也不认识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东西肯定也是行家拿走的,希望借您的关系,帮我们照看照看,真是有什么消息了,事情好谈。”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脸上才平和了一些,示意我们喝口水,又安慰了我们半天。

我和大牙看着再坐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就站起身来客套几句,垂头丧气的出了商场。

这一路上,大牙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一会骂天,一会骂地,我在旁边听着听着,有些听不下去了,赶紧冲大牙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告诉他可别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小心遭报应。这东西本来也是意外得来的,咱可能是命中没有这个福气,消受不了这笔横财,事既然出了,就得看开点,别为这事再耿耿于怀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我心里其实也有些失落,不说那把短剑,就是没有拿出来的那块腰牌,也是价格不扉,这俩东西的总价值应该差不多有一百万了,眨眼的工夫就给整没了,心再大也得上点火,但是这事也没招,不是上火就能挽回的,做手术不打麻药,只能咬牙硬挺着。

第五十四章 又见鬼相师

第五十四章

又见鬼相师

我和大牙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的在大街上晃来晃去。

突然好像听到了手机铃声响了,跟着哼哼了半天后我猛然意识到是我自己的手机在响,赶紧掏了出来,扫了一眼来电号码,竟然是柳叶打来的。

我冲大牙无奈的耸了耸肩,告诉他是柳叶打来的,然后咧着嘴,硬着头皮按了接听键。

柳叶知道大牙今天出院,所以特意到医院去接我们,可是等她到了后才知道我俩一大早就办了出院手续,这才扑了个空。现在正在医院呢,问我们现在在哪儿呢,说什么也要安排大牙撮一顿,说是得庆祝庆祝,讨个喜气。

我一边哼哈的应付着柳叶,一边斜眼瞟了一眼大牙,就见大牙苦丧着脸,垂头低眉,无精打采的。看这状态,就算是喝云南白药粥恐怕也无法弥补他心里的创伤了,但是这事一码是一码。不能因为这个,连饭都不吃了,何况柳叶也是一番好意。

告诉了柳叶我们的位置,然后我俩找了个树荫底下等柳叶过来。电话一摞下,发现也确实有点儿饿了,上火归上火,但是不吃饭也不是个曲子。在我三言两语的劝说下,大牙也就着台阶下了坡,寻思了一阵,提议去吃海底捞,说是非得点两份猪脑,好好的补补脑子。

四月的北京快赶上东北的六七月份了,太阳很毒辣,空气闷热,蹲在树荫下也并没有觉得凉爽。也不知道是我俩心燥体热,还是天气的原因,时间不长,都整了一脑袋的汗,身上都快被汗给湿透了。

等的刚有些心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了那辆沃尔沃越野车,赶紧一阵摆手。

柳叶听说大牙想吃海底捞,想了想,然后迅速的发动汽车驶离了西单。

路上告诉我们,她知道在朝阳区红庙附近那里有家海底捞店,口啤不错,以前她去过两次,感觉服务很周到。口味也很纯正,所以决定带我们去那里品尝品尝。

很难得三环没有堵车,不大一会就到了地方。也正赶上午餐的饭点儿,来就餐的人络绎不绝,大堂前已经排了很多人在“等位”,不过这里的服务还真到位,不仅门口有专人“引客”,“等位”还提供“免费”茶水、时令水果、美甲、擦鞋等一系列的服务,确实有点宾至如归的感觉。

柳叶去服务台好像出示了什么卡,不大一会就笑眯眯的走了回来,我们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等着位子。

让我意外的是,刚刚不到十分钟,就有专人把我们引到了二楼的一间雅间,看着那些等位的几十号人,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排的会这么快,小声的问了问柳叶,柳叶这才告诉我,她有这里的白金VIP卡,所以多少有些照顾。

刚刚落座。漂亮的服务员小姑娘就送上了绑头发用的皮筋、围裙、手机套、热毛巾……

大牙盯着小姑娘看了半天,点了点头,告诉我们,第一次在饭馆受到这种待遇,真有些受宠惹惊,不太习惯。

我瞅了瞅大牙,说他就是吃“成都小吃”的命,一份盖浇饭就过年了,惹得柳叶一时笑个不停。

席间,柳叶好像也发现了大牙的情绪不太对,所以时不时的就打量两眼,我看在眼里也没有吱声。最后柳叶实在是忍不住了,就问大牙到底怎么了,怎么今天情绪不高,吃的这么斯文。

大牙看了看柳叶,把筷子放下,长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运也!不瞒妹子你说,哥哥我现在就是吃鱼翅燕窝都是白家粉丝的味儿,火上大了。”

柳叶不知道大牙在说些什么,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大牙,然后皱着眉头看了看我。

我无奈的挤出一丝苦笑,冲柳叶摇了摇头,这才把我们去找于麻子,然后遇到毛贼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柳叶听说我们的东西被偷了之后,神情大变,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满脸的惊愕。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愣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牙看到柳叶这副样子,也有些害怕了,轻声叫了几声柳叶,自己也有些懵了,看了看我,冲柳叶抬了抬下巴:“来亮,妹子这是咋的了,我弄丢了也没这样,真没看出来啊,在这一点上我和妹子还是有差距啊,还得向妹子看齐啊,和妹子一比,我还是心大啊!”

我懒的听大牙胡掰,伸手轻轻的摇了摇柳叶:“柳叶,你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柳叶这时才如梦方醒,看了看我们,有些难为情似的笑了笑,喃喃道:“怎么说丢就丢了,怎么会这样呢?”

大牙见柳叶没什么大事,自己又长叹了一声:“唉!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这事也办的太损了。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得活劈了他!”

大牙一提到这茬就像坐了病似的,唠叨个没完。

我看了看柳叶:“要说这事也真是有纛奇怪,我们刚刚才回北京没几天,又一直都在医院里窝着,今天才刚出医院大门,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包里有什么东西。如果真的是小偷无意间瞄上了我们,不可能只偷这两件东西,却连包里的钱包都不拿,下手目的这么明确,明摆着就是冲着‘东西’来的。”

柳叶听我说完后。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对我说:“别的什么都没有偷,就偷走用布缠的结结实实的这两样东西,百分之百知道你们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是这样,那一定是知道我们底细的人,肯定知道你们身上有这两样东西,不过还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呢?“

于麻子!?

我再一次想到了于麻子,不过,转瞬又摇了摇头,刚才我和大牙已经去找了一趟于麻子,凭直觉我觉得这事不像是于麻子做的,一是于麻子只知道我们包里有把“月将剑”,并不知道还有块奇楠腰牌;二是于麻子还不至于蠢到他家门口找人下手,这和直接告诉我们是他偷走的有什么分别。

可是如果不是于麻子,那到底会是谁呢?

这件事无论如何我们也想不明白,什么时候让人给盯上了呢?什么时候让人把底细摸清了呢?难不成真的有鬼?

柳叶看了看萎靡不振的大牙,一个劲儿的劝大牙不用上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该是你的早晚会是你的,说不准哪天又突然失而复得了呢。

说了好半天,大牙的心情终于好多了,他也想明白了,这些根本就是意外之财,本来就无所谓有,丢了就丢了,就当没这回事吧,一切顺其自然,也就不再死钻牛角尖了。

对于孟古爷子来说,这块烂木头牌牌,他做梦也想不到会值钱,告示下次再回去,我大不了自掏腰包给他扔个几千块钱,足够老爷子乐上半年了。

从饭店出来后,车子一直在辅路上开,辅路上的车很多,车速都不快。

吃饱喝足了后。也懒得说话,靠在座椅上,无聊的看着街边长龙似的地摊,吆喝声也此起彼伏,大多都是卖些手机屏贴、袜子、小饰品的,摆摊的小贩还有少数民族的,都穿着民族服装,花花绿绿的,离挺老远就能看见,每个摊子前都围了一群人,十分热闹。

我无聊着盯着路边来往的人群,眼前不断的晃过形形色色的路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不一样的神情,或是匆忙,或是闲逸,或是无助,或是焦急,人生百态,林林总总,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走神了。

胡思乱想的工夫,突然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一个人,仅仅是一瞥而过,不过,猛然间,我突然醒悟过来,原来是他!

我赶紧冲柳叶喊了一声,让她找地方把车停下。柳叶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也来不及问我原因,赶紧把车停靠在路边,也顾不上是不是违章了。

而车子刚刚停稳,我就一把推开车门直接窜了出去。

大牙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看我这么着急,他一句话也没说,紧随其后,拉开车门也跟着我跑了过来。

我几步就跑到那个人背后,一把从后面拎住了他的脖领子,往起一拽,硬生生的把他从马扎上给拎了起来。

那人也是吃惊不小,“唉哟”一声惊呼后,回头看了看我,一下子愣住了:“你个小伙子这是干啥捏?我可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我?”我冷笑了一声:“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咱们可不止打过一次交道了。”

眼前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神出鬼没的“鬼相师”!

这鬼老头子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想当初在天桥上神神叨叨的说了几句话就平地消失了,年后在潘家园围墙外又露了一面,这老头装鬼装得出神入化,把我们唬的是一愣一愣的,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只是这老头好像真的认不出我来了,瞪着眼睛看了看我,想了半天后,摇了摇头,看着不像是装的。

这时大牙也跑了过来,见我手里抓着一个老头,刚想问我话,不过他和那老头目光一对接,马上也认出来了这老头,一时间就怔在那里,目瞪口呆。

旁边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一个年青小伙子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的脖领子,都围拢上来看热闹。

我看了看围观的人群,也担心把事情闹大,就压低声音对那老头说:“荒冢一堆,命奔黄泉。欲解真相,北斗聚全。”

这几句话一说,再看这老头突然愣住了,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们几眼,似乎终于知道我们是谁了。

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围拢上来的人群,自知理亏,把马扎一收,前面的卦摊一拢,冲我笑了笑:“原来是你们啊,我想起来了。”

旁边的人见我们认识,相继的也都散开了。

我一直盯着这老头不放,不过瞅了半天,看这老头好像也不会什么隐身术,挺平常的一个老爷子,为啥没事装鬼唬弄我们呢?

老头还是以前那一身打扮,猛一看倒还真够唬人的,颔下一缕白须,双目炯炯有神,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老头看了看我们,冲我们一摆手,让我们也不用说别的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他也是收钱替人办事,第一次,是有人给了他二百块钱,让我在那个天桥上等我们,然后说完事先背熟的那几句话后就赶紧下了天桥,钻进车里,就离开了,至于别的,他啥也不知道。

“啥?有人花钱雇你?”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码事。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我也犯不着和你们撒谎,我一不认识你们,二也不认识雇我的人,人家给钱,我就说话,说完了我就走。”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时这老头一转眼就没影了,我和大牙问旁边摆摊的那些人,那些人又都矢口否认,说是根本没有这个人。原来,都他**的是托儿,组团在忽悠我俩,要不是今天偶然撞上这老头,打死我也想不到那一伙人都在说瞎话,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掉进了别人事先布好的圈套。

大牙狠狠的哼了一声,问那老头:“雇你的人,你还有没有印象?长啥样啊?”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说,告诉我们,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中年人,稍稍有点胖,戴着大墨镜,他也只见过一面,认不出来。

看这老头倒不像是在说瞎话,再问些细节老头就是一问三不知了,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也就不再追问这个了,就又问他第二次在潘家园时又是怎么回事?

那老头立时又愣了,自己念叨着:“第二次?潘家园?”,似乎有些想不起来了。

大牙以为是这老头在装糊涂,就冲这老头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老爷子,要不是你这么大岁数了,我早就不客气了,还用我提醒你咋的?就是前一阵子,一个月左右,在潘家园围墙外,你是不是摆过一次摊子,然后等我们看到你后,你又跑了。”

老头一听大牙这么说,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哦,我记起来了,那次也有你们?我可是不知道啊,第二次来找我的人是一个很瘦的小伙子,他啥也没说,就让我在墙根蹲着,还没有十分钟,然后就让我走了,我可真没看到你们啊!”

柳叶这时候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这老头愣了愣,不知道我们在和一个老头掰扯啥。

大牙小声的告诉柳叶,眼前的这个老头就是我们一直弄不明白的“鬼相师”后,柳叶也是大吃一惊,仔细的打量了打量这老头,一脸惊愕。

这老头说的话应该不是假话,从始至终,他和我们一样,也只是一枚棋子,都在任人摆布。

只是下棋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五十五章 圈套

第五十五章

圈套

我又连续的问了这老头儿几个问题。但是这老头儿除了他刚才说过的那些,其余的都是一问三不知,脑袋晃得像只拨浪鼓。

看着倒也不像是装的,我仔细一寻思这老头儿也不至于骗我们,如果这老头儿真的就是背后的黑手,咋的也不至于混成这样,大热天的还在这马路上练地摊,要是就这能耐还能把我们给耍的团团转,那我们也太窝囊了。

估计这老头儿说的都是实话,他就是个跑江湖的,混口饭吃。只是为了多赚俩钱,才跑了这个龙套,把我们给唬住了。

想想这事,气就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谁这么阴险,给我们下的圈套,一直在算计着我们。

放走了这个老头儿,我们几个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在树荫底下一边乘凉,一边聊着这件事。

大牙轻哼了一声,冲我们说:“这事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呢。摆明了是背后有人一直在盯着咱们,引咱们上钩、入局,这他**的就是个圈套,你们说这幕后的王八羔子到底是谁呢?真他**缺德!”

大牙在旁边骂骂咧咧的嘟囔个没完,而我也是一直愁眉不展,想不出个究竟来。

我们三个东一嘴,西一嘴的呛呛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觉得这件事还得从头往后捋,最初是在天桥上看到这个鬼老头子,就是这鬼老头子一阵忽悠,才让我和大牙下了决心。可以说,第一步棋就是天桥上出现的这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当初神神叨叨的套我们话,起初我也并没有在意,一直把他当成江湖混饭的,但是接着说出“荒冢一堆,命奔黄泉,欲解真相,北斗聚全”的这几句词儿后,才吸引了我和大牙的注意力。

事实也证明,这几句话所言非虚,并不是顺嘴胡说,瞎编的,正是因为这几句话,我们后来才找到了切入点,一路追查下来。既然这几句话是幕后那人告诉这老头儿说的。那就是说,背后的这人一定比我们还要了解这件事情。

大牙翻了翻眼睛:“如果说这哥们啥都知道,还让我们费这个鸟劲干啥,他想要啥自己去拿不就行了吗?”

我嘴上笑了笑,告诉大牙,估计之所以他没有自己动手,估计是这事他自己衡量过,肯定是他本身的能力或是资源无法完成这些事,不得已才借我们之手,进尔达成他的目的。

我又看了看柳叶,王婆卖瓜一样的自夸道:“就咱们这三个人的组合不能说是普天难寻,但是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鬼斧神工的超级组合了。”

大牙一听我这么说,胸脯一拔,嘴撇的跟八万似的,晃着脑袋:“那是!那是!”

柳叶在旁边捂着嘴笑个不停。

说归说,笑归笑,我们都有些疑惑不解,如此说来,那这个人会是谁呢?谁又会这么了解这珠子的秘密呢?

大牙翻了翻眼珠,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瘪瘪个嘴说道:“你们说这人会不会就是当年的内部人呢?我的意思是说,毕竟珠子这件事,当时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也只有努尔哈赤的那些儿子们或是行地七公知道,会不会是努尔哈赤某个儿子的后代或者是行地七公某人的后代呢?”

大牙这么一说,还真启发了我和柳叶,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这个人竟然知道“北斗聚全”的这码事,就说明早就知道有这七颗珠子,而珠子的这件事不要说现在,就是在三百多年前,也是极为秘密的事情,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柳叶有些拿不太准的说:“当年努尔哈赤曾经交待过行地七公,说是将来会有人来取走珠子,让他们等待取珠之人并且要尽量辅佐此人。那就是说努尔哈赤早就已经内定了继承汗位的人选,而珠子背后的所有东西应该都是留给这个人的,但是当时没有直接传位,却绕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就说明当时肯定也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只能这么处理。

“我们从行地七公的墓穴中找到过几颗珠子,还有我家里的珠子,看这样子,珠子一直还在行地七公的手上,肯定是那个人没有来取过珠子。

“别的东西可能会时间长忘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忘了,我估计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倒是觉得一直藏在我们身后的这个人或许就是当年取珠人的后代,这样就可以解释的通了,他知道珠子这么多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柳叶分析的头头是道。我和大牙都频频点头称是。

大牙估计是说累了,顺手从兜里把烟掏了出来,冲我晃了晃,问我要不要。我看了一眼柳叶,冲大牙摆了摆手,大牙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没说话,自己点了一根。

狠狠的吸了两口后,大牙这才说话:“我觉得妹子说的靠谱,当年那取珠子的人,肯定努尔哈赤提前已经告诉过他,说是给他留下了什么什么东西,让他将来什么时候,再如何如何去办,所以这珠子的秘密对于那取珠子的人来说早就是心知肚明。谁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这人没有取回珠子,但这件事备不住就一代传一代,就传到了今天,而在背后摆弄我们的这个人整不好就是他的耷拉孙儿!”

既然真是这样,我倒是有点不明白了,这个人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最终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我们出生入死的摸爬滚打,却也没有见到有什么人跟踪我们。也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出现,但是就从这鬼老头子的两次出现的时间与地点,都无疑是恰到好处,很明显,我们始终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瞎折腾,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实际上就像如来佛手心里的孙猴子,根本就没飞出人家的手掌心。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身子一激灵,瞅了瞅大牙和柳叶,冲他们说:“你们说。会不会我们的青铜剑和奇楠腰牌都被这背后的那个人给弄去了?不会是我们辛辛苦苦的折腾了好几个月,到头来却是给人家打工了吧?”

大牙一听,顿时就来气了:“他**了个巴子,要是知道是谁在背后阴咱们,我非得活劈了他不可!”

柳叶皱了皱眉头:“我想不会这么巧吧,别想的这么极端,咱们静下心来好好的想想,我觉得事情虽然有些乱,不过总还是有迹可循的。”

顿了一下,然后她盯着我问道:“胡哥,听你们说是你们当初出了茶馆后就上了过街天桥,然后碰到了算卦的那个老头儿。但是刚才听那老头儿说,是有人事先就安排好的,让他在天桥上等你们。瞅这意思,你们走上天桥,可是人家早就料到的,谁会这么神,知道你们肯定会在那个时间出现在天桥上呢?”

柳叶这么一说,我和大牙立时就想到了两个人:于麻子和董三爷。

我们去茶馆,地方是他们选的,我们的珠子,他们也都知道底细,如果于麻子或是董三爷就是幕后的推手,那么一切也就都说的通了。

难道真的是他们?

是他们认出了我们带去的珠子,特意选了那个茶馆,知道我们出了茶馆后正好在反方向,坐车或是打的都必须要走过街天桥,所以就在过街天桥上安排了那个老头儿?照这么一推理,倒还真是合情合理了,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这时大牙在旁边突然说道:“来亮,你还记不记得在潘家园时,咱们碰到了于麻子店里的伙记常三,然后跟着他一起从里面出来的。就在咱们打车要回家时才你才注意到了墙角的那个鬼老头子,你说会不会那常三也是故意出现的,目的就是把我们俩从市场里给拉出来,引我们上套?”

柳叶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亮。然后提醒我们东西被偷,还有一个人也值得怀疑,就是那个王老板,我们回东北时用过他的车,还托他买过东西,看得出来,那个人的人脉很广,会不会我们托他买东西时就引起了他的怀疑,然后派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们的举动,最后等时机成熟了,才下手把东西给截走了?故意让我们怀疑于麻子。

唉!我长叹了一口气,真想不到,这件事的背后是如此的错综复杂。王老板,于麻子,董三爷这三个人不管是谁都有几分嫌疑,只不过都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能证明到底是谁,这一切还都是我们的推断,但是推断这东西毕竟还不能定性。

不知不觉的我们说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最后就感觉头痛欲裂,耳朵里嗡嗡直响,我这才摆了摆手,示意这事暂时先到这儿,改天再说。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既然知道了,我们大不了处处提防着,纸包不住火,我就不相信他能处处做到滴水不露,相信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来。

第五十六章 失而复得

第五十六章

失而复得

一晃就在家闲呆了四五天。这几天我和大牙除了吃就是睡,每天睡觉的时间都在十二个小时以上,每天也不分白天黑夜,啥时候睡醒啥时候吃饭,吃完饭倒头就睡,着实的享受了几天猪一样的生活,总算是把精神头给养足了。

柳叶期间打过几次电话,可是不分早晚,每次打来电话的时候,我俩都在睡觉,弄得柳叶也不再打电话了,只是偶尔发几条短信,醒来时我就回复几条,证明我俩还活着。

我们两个大老爷们都累成这样,她一个姑娘也好不了哪去,估计也是在家修养生息,养身体呢。

终于睡的有点多了,弄得没有什么觉了,盯着时钟一直看到中午,正在犯愁吃点啥的时候,手机铃声又响了。

我抓过来看了看。竟然是李妍打来的。

我怔了一下,接着心里就是一喜,这几天睡得神魂颠倒,早都忘了托李研调查董大愣的事情了。

电话接通后,相互问候了几句,调侃了一阵,当李妍听说我们又返回了北京时,也很惊讶,笑着说我们可真称得上是神出鬼没,出没无常了。

笑了一阵后,李妍告诉我关于查找董文廷的事情有了些进展,她把资料整理好了,已经发到了我的电子信箱里,让我有时间查收一下。她说董文廷这个人好像是被历史抛弃的人一样,找了很多途径,但是能找到的资料很有限,也不多,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用,说是如果发现有别的资料时会及时再告诉我。

我自然是千恩万谢,承诺下次到长春肯定请她撮顿好的,生猛海鲜按盆上,鱼翅鲍鱼论斤称,把李研逗的一直笑个不停。

放下电话后,我赶紧启动电脑,把邮件里的附件另存了下来。

大牙听说关于“董大愣”的资料找到了的,光着膀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随手关了电视。三窜两蹦的就围了过来。

附件里的文档很短,只是说董文廷是满族人,但是满姓是什么已经查不到了。据说他家祖上曾经是满清的一位王爷,但是具体是哪朝的王爷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可以确认的是董文廷的确是被我军活捉,然后被枪毙了,一生育有两儿一女,其中大儿子在围剿中战死,而小儿子和女儿却失踪了,解放后一直没有音讯。

反复的看了好几遍,我和大牙都是一阵苦笑,本来还抱着挺大的希望,没想到就这么点资料,希望的肥皂泡就这么破坏了。我把鼠标往桌上一扔,懒得再看了,看来这条线索也就到此为止了,没有什么价值了。

电话铃声突然又的响了起来,我以为又是李研想起了什么事,打过来的,抓过手机一看,我就是一皱眉,原来是于麻子打来的。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嘻嘻哈哈的寒喧了几句。

于麻子例行的客套了一番后,突然有些激动的告诉我,说是我们的东西给找到了。

我们的东西?找到了?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把手机从十九层扔下去,愣了足足有好几秒,这才醒过腔来,难掩兴奋的问于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麻子在电话里笑了笑:“胡老弟啊,你们一走,老哥的心也不痛快,虽然不是在我的店里出的事,但是前脚在我这里刚走,后脚就出了这事,老弟你嘴上不说,老哥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事放到谁头上都得琢磨琢磨。”

我一听这话,赶紧接话道:“于老哥,您要是这么说,可真就是打兄弟的脸了,老哥的为人,这么多年了我还不知道,您要是再这么说,下次我可没脸再去求老哥办事了。”

于麻子呵呵一笑,不再多说了,话锋一转,告诉我们,上次我们刚走,他就把这事和董三爷说了说。董三爷听说是我俩的东西被“顺”了,也是很惊讶。毕竟在这圈里能称得上是‘爷’的人物,多少也有些份量,这个圈里要是出个什么东西,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而董三爷听说是我们的东西折了,更是很关注,和圈里的一些人物也都打了招呼,帮着留意一下。这不是,今天早上,潘家园“鬼市”上,你们的东西突然出现了。

说起“鬼市”还要追溯到清末民初那个年代,当时国运衰落,许多达官显贵家道中落,便偷拿了家中的古玩站街变卖。毕竟这是件有**份的事,只能选在凌晨三四点打着灯笼交易。“鬼市出好货”的传闻也就传开了。

当然现在虽然不需要躲躲藏藏、掩人耳目,但是每到周末,凌晨四点天不亮就开市的传统被延续了下来。天还没亮,乌漆抹黑的,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简陋的照明设备下,人影穿梭停走,飘忽不定。鬼没半只,鬼气先有了。仿古家具、文房四宝、古籍字画、玛瑙玉器、中外钱币、“文革”遗物甚至生活用品,除了军火、毒品。只要你能想到的有价值的物品纷纷摸黑上市,靠的就是份眼力,买到“打眼”的东西也只能自认倒霉。

一听到是董三爷出了面,我也是吃了一惊,那尊大佛爷可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动的,而这个人也一直云里雾里看不清楚,尤其是那个算卦的老头儿出现后,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只不过没有一点证据可以表明,这事是他在背后捣鬼。

但是于麻子这么一说,我赶紧连声说着谢谢。让于麻子代我先谢谢董三爷,过后,我们哥俩一定去登门拜谢。

于麻子笑了笑,说是不用等“过后”了,东西让董三爷直接给留下了,现在就在董三爷的手里,董三爷问你们下午有没有空,如果有空就去取走,还是上次的茶馆,都是朋友,能帮忙肯定是义不容辞的。

我心里明白,赶紧嘴上答应了下来,说是下午,我们哥俩准时过去,等见了面再说。

电话一摞下,我就和大牙说了这事,大牙一听东西找回来了,乐得一蹦三尺高,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不过,兴奋过后,他自己也反过劲儿来了,看了看我:“来亮,你说这东西,那董三爷不可能不识货,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给咱们了呢?如果在背后一直捣鬼的就是他,他既然得到了东西,怎么又吐了出来呢?这东西不正是他想要得到的吗?”

大牙这一说,也说到了我心里所想。

我们先前怀疑,指使算卦先生,拖我们下水的就是董三爷或是于麻子。是他们一起或是其中的某一个人把我们当傻子似的顶在前面冲锋陷阵,然后他在后面坐享其成。我们把东西弄出来后,又暗地使鬼,把东西给顺走了,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是现在看来,估计还真是我们错怪人家了,如果他们就是这背后的布局之人,不会傻到已经到手的东西又吐了出来。这不纯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现在看来,董三爷还有于麻子至少对我们没有恶意,是不是朋友不好说,起码不像是坏人。

我赶紧给柳叶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说这些事情,柳叶听说我们丢的东西竟然又找到了,比我们还要吃惊,十分高兴,不过听说我们下午要去见董三爷时,再三的嘱咐我们说话时一定要小心,董三爷那人不简单。

我笑着问柳叶:“你也和董三爷不止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朋友了,要不一起去坐坐吧。”

柳叶连说了好几个“不”,告诉我她不喜欢那种场合,也不喜欢那类人说话的腔调,宁可待在家里斗地主,看小说,也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看来这知识分子多少都有些傲气,看不习惯这种满身铜锈的伪文化人,索性也就由她去吧。

放下电话,我和大牙就着下午的说讨论了一阵,不过怎么想也猜不出这里面会有什么阴谋,我把银行卡直接带上了,这事虽然是人家说是让我们过去取,怎么也不能空手就捧回来,还是备着点,免得尴尬。

下午轻车熟路的到了茶馆。那精致的老花窗,老字画仍然与年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一进到这里,就感觉心里静了很多,不那么燥气了,好像身上也沾了不少的雅气,走起路来都感觉步子有些轻快了。

还是上次来的那间雅室“清幽堂”,再次推开那扇厚重的木门,就看到于麻子正在和董三爷谈笑风生。

我看了看手机,确定我们没有迟到,但是也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两次都是让人家等我们。

我们赶紧和董三爷还有于麻子打了个招呼,于麻子和董三爷就在我俩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礼貌的冲我俩点了点头。

正中坐着的董三爷仍然留着一寸长左右的短发,戴着那副窄边的眼镜,欠了欠身,微笑的冲我们点了点头:“二位小老弟别来无恙啊,山不转水转,咱们又见面了,都甭客气了,口渴了吧,坐下喝口水吧。”

大牙嘿嘿一笑,冲董三爷抱了抱拳:“董三爷,几个月没见,您老可越来越精神了,就您这精气神,真是让我羡慕啊!唉,您说也是,总是我们哥俩麻烦您,我们都有些过意不去了,挖门盗洞的想找机会报答报答您,可您老手眼通天,我们连个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啊。”

董三爷听大牙说完后,呵呵笑了笑,也没言语。

于麻子执壶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二位老弟,实不相瞒,这种东西在这四九城里出货,不可能逃过三爷的法眼,三爷一见东西露面儿了,直接就‘封货’贴签了,三爷出手,也没有人跟着抢货,于是花了十万元直接把货留了下来。”

说完,从桌下取出只盒子,推到了我们的面前。

“佛爷”在京、津一带都是对职业“小偷”的称呼,一般都是有数次被拘审的记录,属于资历比较深的专家级窃贼。

听于麻子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是一惊,一是没有想到这事中间这么曲折,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一份人情;二是我刚才路上把所有的现金取了出来,才不过六万左右,这个真是有些尴尬,总不能我们腆着大脸拎着东西就走,又拿不出钱来吧?

我咧了咧嘴,再次的站起身来,冲董三爷和于麻子点了点头:“董三爷,我胡灯是真心感谢您的鼎力相助,要不是您,就凭我们小哥俩,这东西肯定是找不回来了,这份人情我们心里有数,只是实在是欠您太多了,也不知道如何报答。”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客气,我顿了顿,又接着说:“这东西贵贱先不说,毕竟不是我们自己的东西,要是我们自己的,丢了就丢了,自己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但是这东西是别人让我们带来看看的,真要是弄丢了,我们哥俩还真难办,不知情的以为我们哥俩见利忘义,给私吞了呢。”

大牙也在旁边帮衬着说了几句,董三爷冲我们又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然后笑眯眯的看了看我们:“你们哪也不用和我客气,我这人就这臭脾气,对心思的人,我掏心窝子也得帮,不对心思的,就是给我叩两个头也没有用。虽然你们哥俩岁数不大,但是我还真觉得你们不错,想交你们这个朋友,既然是朋友了,自然要相互帮衬,谁都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保不准哪天还得让你们帮帮我这老头子呢!”

听人家这么说,我和大牙心里都明白,这可绝对不是什么客套之词。无利不起早,人家肯这样帮忙,肯定是看得更远,只是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事要让我们去做,现在也不能说破,只好一脸堆笑的点头应允,让董三爷千万别和我们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言语一声,我们肯定没有二话。

我低头又打量了两眼面前的这只箱子,也没有打开,而是又推回了于麻了的面前。

于麻子看了看推过来的盒子,不禁有些愣住了。

第五十七章 帝王之术

第五十七章

帝王之术

于麻子看了一眼我推过去的盒子。不明其意,稍稍愣了一下,然后问我:“胡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冲于麻子笑了笑,然后告诉于麻子,今天这件事我们十分感谢他和董三爷的热心帮助,压根也没有想到这东西能失而复得,心情很激动,出来的又比较匆忙,所以有些不方便直接带回去,改日我们有时间再过来拿走。

于麻子听我说完后瞠目而视,好像没太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旁边的董三爷目光如镜,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小老弟,刚才咱们都说了,既然是朋友,用不着这么客气,东西你们尽管先拿走,朋友之间没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什么时候你们闲着不忙了再找我喝茶,我是闲人一个,不像你们正是拼搏奋斗的年纪。”

董三爷的话说的也很婉转。很明显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猜到我手里可能没有这么多钱,很大度的让我先拿走东西,什么时候手头方便了,什么时候再还他。

于麻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三爷,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哑然失笑:“胡老弟,你可真是多心了,三爷既然都说了,你们也不用见外了,先收下吧。”

这些人都是人精,说话根本不用挑明,一个个锋芒不露,深藏若虚,城府深的很,和这些人一比,我们简直是眼光如豆,轻虑浅谋,肤浅的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董三爷喝了一口茶后,转移了话题,开口问我们上次带来的珠子现在怎么样了,上面的文字是不是已经辨识出来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关心这事,略略怔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们后来去找过柳老师,果然柳老师认识上面的文字,告诉了我们一些关于珠子的来龙去脉,巧合的是她的手中也有一颗和我们那个差不多的珠子,而且颇有些渊源。

说到这里,我看了看董三爷说:“实不相瞒,这珠子的确是扑朔迷离,我们调查了一阵,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也就搁置了。”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哦,呵呵,其实我第一次看到这珠子的时候,就感觉到这珠子非同一般,了不瞒小老弟,柳老师的珠子的确我也帮着瞧过,这么多年玩这个,这个眼力还是有的,我也感觉这珠子应该不是一颗,而是一套。不过这么多年了。也真是不好找了,大海寻针,谈何容易。连小老弟你们这种身赋异学之人都无能为力的话,那常人更是望尘莫及了。”

大牙听到这里,咧嘴笑了笑:“嗨,我说三爷,您这么说实在是太抬举我们了,我们自己多大脚,穿多大鞋,我们自己心里有数,我们这两下子,就是耗子尾巴上长疥子,其实也没多大能(脓)水,您实在是高估我们了。您看,这不是整个东西还没焐热乎就给整丢了嘛!”

董三爷和于麻子听大牙这么一说,也是忍不住的笑了笑。

笑过之后,董三爷这才缓缓的对我们说,箱子里的东西他看了看,虽然年代不老,但确实是打眼儿的东西,附加的文化价值远远超过市场的价格。

我听董三爷这么一说,心里就不停的在琢磨他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还是他相中了呢?这种人说话,一句话拐三个弯,和他们这类人说话,不知累死了多少脑细胞。想来想去也揣摩不透,索性不如投石问路,试探试探,想到这儿,我冲董三爷笑了笑:“三爷。您说的价值我们可整不明白,文化这东西,我们可都是门外汗,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还希望望不吝赐教,说给我们听听,也让我们长长见识。”

董三爷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这才告诉我们,那块奇楠腰牌是一个特殊历史时期的产物,在浩如烟海的历史长河中,就如白驹过隙一样,稍瞬即逝,很少会有人记得,或是有人识得,然而这腰牌背后的组织并不简单。

听董三爷刚说这一段话,我心里就是一惊,看来这董三爷还真不是盖的,虽然有时候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但是人家还是有些真本事,竟然认识这块令牌,而且看来知之甚详。

董三爷并没有看我们,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侃侃而谈。接着说道:“这面腰牌号‘行天’,背后的组织称为‘行天尉’或是‘行天卫’,但并不是保家护院的近卫,在后金,也就是前清那段权力真空的历史中,他们所参与的行动都是很重要很神秘的,大多史料也并无记载。

我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反问董三爷:“三爷,你说的权力真空,是不是努尔哈赤死后到皇太极登位的那段时间?据我所知皇太极可是‘共推大汗’选出来的。对吧?”

董三爷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冷笑,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正史的记载并不能全信。

唐朝的正史中记载太子李建成好色贪功、阴险狡诈,是个十足的小人,根本不能和襟怀磊落、英明神武的李世民相比,所以李世民发动“玄武门兵变”,是民心所向,顺应天意。不过李建成真的就像记载中的那样吗?

见我和大牙听的认真,董三爷摇头笑了笑:“其实李建成在李渊密谋反隋时,就已经25岁了,在河东负责联合各路英雄豪杰,赈济百姓、广泛结交、招揽人才,后来出任左军统帅,试想一下,一个无能的人怎么能够统率千军呢?而正史中关于李建成在平隋建唐中的表现,也只有一句‘建成纳计,乃克长安’,是不是耐人寻味呢?”

大牙听到这里,眼珠转了转,然后试探性的问董三爷:“三爷,您的意思是说皇太极也未必就是‘共推大汗’所推出来的?也有猫腻?”

董三爷未置可否的笑了笑:“历史这东西,真真假假,一朝天子一朝臣,写什么就是什么,司马迁也好,司马光也罢,他们写的也未必全是史实。前些年,我有幸看到了朝鲜在这段历史时期的相关文献资料,那个时期,当时的朝鲜做为大明朝的藩属国,记载的或许相对能更公正一些。”

这段历史我还真有些印象,那时的朝鲜确实是明朝的一部分,明朝政府委派朝鲜王统治朝鲜,朝鲜大臣其实也是明朝的大臣。

董三爷告诉我们,在朝鲜史书《日月录》中曾记清楚的记载过,努儿哈赤临死时,谓贵永介曰:九王当立而年幼。汝可摄位,后传于九王。贵永介以嫌逼,遂立洪太氏(皇太极)。

贵永介即长子代善;洪太氏即四贝勒,皇太极;而九王即睿亲王多尔衮。

明明白白的记载努尔哈赤是把汗位让给了他最宠爱的儿子多尔衮继承,但是因为当时子幼母寡,所以暂时让长子代善摄位,等多尔衮长大后再交由多尔衮亲政。

但是当时的后金统治集团的上层,却有很多的不同意见,他们认为,当时十五岁的多尔衮就算有代善摄政的辅助,也不能较好的执掌后金国、承担起一国之君的重任,不会指引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因此,诸多贝勒,包括代善自己,都没有遵从努尔哈赤的遗嘱,而是共同推举了众望所归的皇太极。

听董三爷这么说,我和大牙都有些惊讶,这段事对于我们来说真如晴天霹雳,以前根本没有想到应该去查查朝鲜的史料,既然朝鲜的史料上有记载,相信也不会是空穴来风,朝鲜当时还是大明朝的藩属国,不可能为了当时的后金小国去捏造历史,毕竟那时中国还是大明朝的天下。

大牙听的直吧嗒嘴,冲董三爷一个劲的点头:“三爷,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老可真是七通八达,博闻多识啊!就您说的这些事,我们连听都没听说过,和您这一比,我们哥俩简直就是井底之蛙,鄙陋无知了。”

于麻子在旁边笑了笑:“程老弟,咱们也就没事看看电视剧,瞅瞅后宫那些娘们儿勾心斗角,争芳斗艳,要说这皇权争斗,这事咱可说不好,官场如戏,何况这帝王之术,多变无常,还真不是我们能去揣度的!”

董三爷略略的点了点头:“帝王之术,既要王道,也要霸道,未必就是言行一致。中国历史有‘两千年之学,旬学也,两千年之政策

,秦政也’的说法。而荀子在孔子的思想上加上了‘法’的要素,尽管很露骨,但是非常实用,帝王宣讲的是孔学,做事的参考却是荀学。”

我还一直沉浸在董三爷刚才说的遗诏上,如果说多尔衮是天命所向,而皇太极却是共同推举,那这两个人到底谁更有资格坐江山,还真是不好说。起码从历史来看,后金诸贝勒选择了皇太极是正确的,唯有皇太极才能这个能力,可以收拢后金的分立势力,逐个制服三大贝勒,加强中央集权,带着后金统一了全国,与其说是众贝勒选择了皇太极,不如说是历史选择了皇太极。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见大牙晃了晃脑袋,然后很恭敬的问董三爷:“三爷,您说朝鲜的那个记载要是真的话,那努尔哈赤既然想要把汗位让给多尔衮,为啥又死前下令必须让多尔衮的亲妈阿巴亥活殉呢?”

大牙问完后,董三爷明显有些惊诧,估计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大牙竟然会问出这么详细的问题,所以明显怔了一下,不过瞬间后,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波澜不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大牙,如果让多尔衮即位,那阿巴亥则必须要死,这就是帝王之术。

“哦?”我和大牙都有些吃惊,没想到董三爷会这么说。

即然把汗位给了多尔衮,又要把阿巴亥处死,这不是把多尔衮孤立起来了吗?十几岁的一个孩子,无父无母,怎么能坐稳汗位,怎么斗得过那些根深苗正、根系庞大的诸多贝勒集团呢?

大牙咧了咧嘴,讪讪的笑了笑,不解的问董三爷:“这个我就想不明白了,要是让一个手无寸铁,形单影只的孩子去坐汗位,不坐还好,坐了恐怕死的更快,真说不明白这是为了多尔衮好,还是巴不得让他早点死。”

董三爷叹了口气:“或许是努尔哈赤过分的相信自己的儿子们了,相信他们会遵照他的遗命,所以才这么决定。他之这么决定,完全也是为了后金的命运出发,也怪不得他。”

喝了一口水后,董三爷接着解释说,努尔哈赤临死前说过“留之恐后为国乱”。他是担心多尔衮即位后,阿巴亥以皇太后的身份胡乱干政,甚至勾结乌拉部的残余势力篡夺政权,这应该是努尔哈赤指令阿巴亥殉葬的主要原因。

阿巴亥的身份在乌拉部显赫,是乌拉部的公主,虽然当时乌拉部已经被努尔哈赤征服,但是怕的就是努尔哈赤一死,就算是她不想反,但那些乌拉部的残余势力也会逼得她反。所以在努尔哈赤病势加剧时,让人特意请来阿巴亥来迎接,估计就是讲清由多尔衮即汗位,要她殉葬的道理,只不过多尔衮没有即位,但阿巴亥却仍难逃一死。

帝王之术,这就是帝王之术?

我听完董三爷的话,心里也在不住的在盘算,感觉董三爷说的有些道理。

如果汗位不想传给多尔衮,就没有必要非得让阿巴亥殉葬,毕竟当时阿巴亥可是大妃,其身份是不可能殉葬的。或许真如董三爷所料的那样,努尔哈赤已经定下来打算传位给多尔衮,为了避免后金政权不至于落入旁人之手,才不得已经提前清除掉阿巴亥,毕竟这个乌拉部的公主身份太过于招摇了,肯定会对以后的多尔衮亲政有所影响,不得已才痛下狠手。

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历史上还是皇太极即了位,仍然以遵父汗努尔哈赤遗命为由,逼死了阿巴亥,立时就把多尔衮给孤立了起来,对他构不成一点威胁了。

可怜这阿巴亥死的一点都不值,恐怕在临死的那一刻,心里也在不住的埋怨努尔哈赤……

第五十八章 破阵

第五十八章

破阵

董三爷侃侃而谈。如数家珍,我和大牙后来也只有干听的份儿了,一句话也插不上。

不得不佩服,董三爷确实有两下子,无论是说人说事,还是谈谋略权术,都有其独到的见解,高识远度,让人信服。

于麻子见时间不早了,就提议说,这次他做东,再换个地方吃点东西,喝酒、聊天。

董三爷摆了摆手,推脱说是晚上还有些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有时间去他家里做客,他亲自主厨做几道小菜让我们品尝品尝。

甭管人家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我们这个身份的不好多问,人家又说的那么客气,我们只好客套了一番,董三爷便提前先走了。

重新落座之后。气氛轻松了不少,我也才有机会专门答谢于麻子。毕竟刚才董三爷在场,有些话说起来不方便,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了,怎么说也熟悉一些,说什么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我开门见山的冲于麻子说:“于老哥,今天这事儿让老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谢意,老哥您为我们哥俩奔波劳累,兄弟我们心里都有数,以后要是有用得上老弟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就是了。”

于麻子赶紧把我拦住,冲我摆了摆手:“两位老弟,我说过了,这事虽然不是我自己的事,但是也和我自己的事差不多,这圈里的人都好个面子,二位老弟以后要是说出去,在我这儿前脚出门,后脚东西就被顺走了,我这一张脸可往哪儿放呢?”

大牙见状,赶紧一摆手:“老哥哥,这话您要是这么说,成心让我们兄弟俩下不来台嘛,这事一码归一码,您要是硬往您自己身上揽,我们也没招,不过。这事我们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咋怨也怨不着您啊,您说您这边着急上火的,倒显得我们哥俩心大了。”

于麻子呵呵一笑,连声说了几个“好”字,冲我们说:“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咱们也别这么客气下去了,倒是显得外道了。”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把箱子往于麻子面前一推:“于老哥,老弟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这东西放我们哥俩这儿也没啥用,我们哥俩也想明白了,这事我们岸上就给做主了。您路子宽,帮我们哥俩把这东西折腾掉,要是能捣腾出俩钱呢,我们也好还了董三爷,毕竟这钱不能让人家白掏。”

于麻子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眼:“胡老弟,你要是差钱,和老哥说一声,在老哥这匀点。周转一下也不碍事,犯不上这么好的东西就折腾了。”

我赶紧表示感谢,然后对于麻子说:“我们也不是玩这个的,这东西放我俩这儿连瓶汽水都换不来,还不如卖了。宝剑赠英雄,这东西放在行家手里,才能显出其价值,放在我俩手上,就是废铜烂铁。”

于麻子听我这么说,脸上抑制不住的露出一丝兴奋,一吧嗒嘴:“既然老弟坚持,又信得过老哥,那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们尽管放心,有消息时我会告诉你们。”

眼见着也没有别的啥事了,我和大牙便是又一番的感谢,把于麻子给说的,云里雾里,美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出了茶馆后,在路上,大牙就忍不住的问我,今天这场戏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他总感觉这事有些奇怪。

我笑了笑,告诉大牙,天下掉馅饼的事是肯定没有的,我是不相信于麻子有这么好心,而那萍水相逢的董三爷会有那么敞亮。就我们,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人家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为了我俩这无名小卒抛头露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多大斤两自己还是有数的。

肯定是我们在哪个方面让董三爷看到了价值,这才肯卖个好给我们。只是我俩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让董三爷能看重的呢?

难道是珠子?

一提到珠子,我和大牙心里都是“咯噔”一下,越想感觉越是这么回事,难道董三爷或者是于麻子都是冲我们手里的珠子来的?

大牙想了半天,晃了晃脑袋:“不对啊,来亮,你说,不管是董三爷还是于麻子,如果是为了珠子,肯定是为了珠子背后的东西,这东西就在眼前,明明已经进了他们的腰包,不管咋的也能值个百八十万的,犯不上费了大劲好不容易弄到手后又吐了出来?纯属是自露马脚,脱裤子放屁啊!”

我也有些不解,确实是这样,如果说指使算卦先生,拖我们下水的就是董三爷或是于麻子,目的就是把我们当枪使,他们在背后坐享其成,可是既然东西已经到了他们的手上。目的已经达到了,犯不上又吐出来。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事恐怕比我们能想到的要复杂多了。

本来撞上了那个算卦的老头儿,以为事情就要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了呢,不成想,我们最初怀疑的对象又顷刻都消除了嫌疑,至少从现在看,董三爷和于麻子确实不像是背后的布局之人。

如果他们不是,那这背后的神秘之人到底会是谁呢?

我和大牙刚刚到家,还没等坐下。立春竟然打来了电话。

本来以为她只是问候一下大牙的伤势,不成想立春一开口就把我给吓的六神无主,惊魂不定。

原来立春回到学校后,突然想到我们的阵法由于苍促离开一直没有破坏掉,心里忐忑不安,好不容易过了一周,又到了周末,她自己又跑回了叶赫古城。这才发现,短短一周时间,遍地的野青竟然都像到了冬天一样开始枯萎了,就连那几棵古树,叶子也快掉光了,落了一地,看起来十分萧索凄凉,没有半点生机。

最可怕的是,古城旧址的土包子上遍地都是死蜘蛛,把这个大土包足足又加厚了一层,就像铺上了一层厚棉被一样。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死蜘蛛厚厚的遮住了地面,黑压压的一大片,骇人至极,她现在就在现场,吓得已经没有了主意,让我们赶紧想办法,万一被别人发现了,这事估计就麻烦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前的事还没弄明白,那边又出事了。

我心里不断的在责怪自己,做事也太粗心了,当时大牙一出事儿,脑袋一乱,就忘了阵法的事情,现在刚刚一周时间过,就变成了这样,我们必须的赶紧回去,真要是被别人发现,再上了电视。报导出去,整不好,我们这几个人也得被牵涉进去。

事不宜迟,我赶紧给柳叶打了一个电话,把立春刚才说的事告诉了柳叶。柳叶听完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住的唉声叹气,责怪自己当时太粗心,竟然忘了这回事。

我告诉柳叶这个时候就都别再做自我批评了,马上收拾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后来我家楼下集合,赶紧回去看看,想想补救的办法,趁着还没有人发现,抓紧把这事给摆平。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柳叶来我家楼下接上了我和大牙,然后我们出了北京,上了京沈高速,一路疾驶,也没怎么说话,等到了四平时,天已经有些微微发亮了。

立春知道我们连夜过来,所以一直在叶赫镇等着我们,等我们到了叶赫镇,接上了立春,不大一会儿,就再次回到了叶赫古城。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离得挺老远我们就看见了像坟头一样的黑土包,这里方圆一千米左右基本上都变成了黑色,没有一点生气可言。似乎眼角的余光都能看到飘浮在空中的黑气,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蜘蛛尸体,简直就是无间地狱,惨绝人寰,这么多蜘蛛,一层压着一层,熙熙攘攘,堆挤在一起,身子僵硬挺直,一看就让人头皮发胀,后脊梁骨蹭蹭的往上冒冷气。

柳叶很害怕这种东西,下意识的躲在了我们的身后,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看到眼前的情景,一时之间也是束手无策。我知道当务之急,不是处理这些蜘蛛的尸体,而是先要让阵法停下来,否则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我看了看他们,告诉他们这里的阵法已经运转起来了,就算是把阵眼破掉,也要持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好说。我想起来一种风水术中的疏理之法,称之为‘移星换斗’,说白了就是把这里的阴气直接疏导到别处,或许这么做能把危害减到最小,只不过得多长时间才能把这里的阴气疏导分散开,能不能成,我心里也没有底。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是没办法,这事起码我还有些方法,他们就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是无计可施,只能是纷纷给我打气,让我放手去干,这里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移星换斗”在风水中是一种“过气”的手段,有时阴阳先生“扎宅立穴”几年之后,发现龙脉移动,当时点穴的位置可能会有些偏差,然而房子或是墓穴不能轻易移动,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把吉气再疏导过来。

只不过这种方法都是在有限的矩离内完成,而且都是应用于正面,疏导生气、吉气,但我这次却是另辟稀径,要将这里的阴气、煞气给引到别处,区域面积比之房宅大上千百倍,操作起来难度自然无限放大。

我登高远眺,看了看北面不远的叶赫河,心里有了主意,行与不行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第五十九章 仙女舞袖

第五十九章

仙女舞袖

主意打定,我指着北面不远的叶赫河。告诉他们,只要能把这里的阴气、煞气疏导到叶赫河的对岸就可以了。

不过这样做,首先就要断流叶赫河,直到煞气穿河而过之后,才能恢复水流。这样,这里的阴气就会全部倾泻到河对岸的那片平原上,对岸那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耕地,现在地里还没有耕种,所以也谈不上影响农田,而且几十里地以内都没有人家,地势又平缓,阴气疏导过去以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自行消散了。

不像河这边,我们站的片区域地势起伏,不远处就有两个村子,如果阴气在这边疏导,很容易就会祸及无辜。如果阴气真的冲进村子,那么村民估计就要遭殃了,情况轻的是头疼脑热,头晕呕吐,但是对于本来体质不好的老年人或是小孩来说。弄不好就会出了人命,毕竟这里的阴气到底有多盛,连我心里都没有底。

听我这么一说,立春和柳叶都张着大嘴,有些不太相信,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先把水断流后,才能疏导阴气。

大牙在旁边瞅了瞅我:“来亮,你武武玄玄的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那阴气在哪儿呢?是不是还得拴个绳牵过去,省着走岔道啊?”

我看了一眼大牙,冲他一呲牙:“你懂个屁,这里风水阴阳**,藏风聚气。龙无水送,则无以明其来;穴非水界,则无以明其止。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有水拦着,气是无法流到对岸的!”

我说了半天,自己累够戗,不过再看他们几个,才明白什么是对牛弹琴,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尽量通俗易懂的解释道:“打个比方吧,警犬的鼻子十分灵敏,可以根据坏人的气味进行追踪,但是一旦追踪的对象过了河,就连警犬也就闻不到任何气味了,无法再追踪了。这就是因为‘水’可以‘界气’。就是说水可以把气场隔断。”

我这么一说,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些,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既然要断流,总得找个合适的地点,我沿河步行,逆流而上,一面观察着水流变化,一面注意着弯曲流向。截流并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把水阻隔住就行,而是一定要找到水流的“龙咽”之处,但凡水脉都有来气结咽之穴,只有找到这结穴的地方,在此断流,才能顺利把古城的阴气疏导掉,否则效果则会大打折扣,或者白忙活一场。

但是走了几百米后,我才发现,这处的叶赫河曲曲白折,弯弯绕绕,要找到这条河的聚气结咽之处也实在是不太容易,我瞅了好几处曲折回旋的地方,都感觉有些不太像。要说是聚气之点还勉强,要说是“龙咽”,我始终觉得还达不到形势。

我记得寻龙点穴的口决上说:龙落平阳如展席,一片茫茫难释疑,平阳只以水为龙,水缠便是龙泊地。只是这叶赫河虽然水流曲曲,但是始终未见回头环绕之处。当年叶赫东城既然选址在这里,那这里一定有结穴之处,为什么我找不到呢?难道是这么多年以来,河道变化大太了,所以才找不到了?

难道是我本事不行?心里一急,脑袋上也见了汗了,走了半天,脚也有些酸了,索性停下脚步,眯着眼睛开始“望气”,打量起来。

这时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温和的阳光照在小河上泛起了点点光芒,一闪一闪的,十分耀眼。各色各样的野花倒映在清凌凌的河水里显得分别鲜艳,此时的叶赫河就像一条金色的绸带,弯弯曲曲地流向东方,小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动着点点波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眼神渐渐的迷离,已经看不清河水,看不清河里的水草,视野里的景像开始模糊起来,从点到面。最后眼睛里都是各种颜色,再也看不到什么草木山石了,而闪着波光的叶赫河则仿佛如青衣的翻水袖一样,回转飘逸,美轮美奂。

一瞬间,我如梦方醒,顿开茅塞,终于想明白了我为什么找不到的原因了。

这条叶赫河水流曲曲回环,但曲水只一支,回环缠绕,虽无大曲,但小弯不断,就在刚才视野模糊,眼神迷离的一瞬间,我终于认出来这里的形势,正是曲水单缠中最为有名的“仙女舞袖”,而这种吉地吉穴,家族必然爵尊福厚,富贵悠久,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忘乎所以的张着大嘴哈哈大笑,倒把大牙他们都给看愣了,不明白我是在发哪门子神经。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上窜下跳。等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了他们后,他们根本无法理解我心里的这份激动,对于他们来讲,什么吉地吉穴基本上没有什么概念,让我十分扫兴,真是对牛鼓簧,白费口舌。

我指着不远处水势稍缓,水流不宽的地方,冲大牙一摆手,告诉他这里就交给他了,让他一会想办法。在上游多挖几道坝,把河水一定要拦住,尽量要争取时间。坝堆的要高一些,结实一些,千万不能中途就被水给冲开,要是那样,后果就麻烦了。

大牙见我一本正色,说的又这么严重,也不再嬉皮笑脸了,看了看我手指的那个地方,然后又循着河水往上游看了看,最后点了点头,让我放心,干别的不行,要说“憋坝”,那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

憋坝摸鱼,从小就玩。那时候我们村子南边几里地以外有条小河,河面不宽,水势也不大。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一放心就到小河去玩,憋坝抓鱼是经常事,连跑带颠的找到一处水流不宽不急的地方,然后用石头先把水沟拦腰砌道石墙,然后再用蒿草或是泥巴把石块之间的缝隙堵住,只允许有少量的漏水,但是不让它过鱼。

紧接着再往上游走一段距离,再选择一片能存水的开阔地,来个大江截流。

你一捧我一捧

抠泥巴堆大坝。当然免不了要搬些大块的鹅卵石做地基,这样堆好的坝才能挺的时间更长一些。一会儿之后,两道大坝间的水渐渐少了,就可以开始分段捡鱼了。

只不过小河沟里也没有太大鱼,多半是手指粗细的泥鳅,有时也能抓到些小白漂子、花哩棒子鱼,捡回家后炸鱼酱吃,就着饭吃,美味可口,很下饭,都说“臭鱼烂虾送饭的冤家”。这话着实一点儿都不假。?

但也不是每次都能截流成功,有时候运气差,堵住了以后,找了半天却没有鱼,白辛苦一遭。有时候憋水憋多了,大坝就撑不住了,大坝决堤,排山倒海,有鱼也就逮不成了。

对于我和大牙这种淘小子来说,打小对“憋坝”就琢磨出一系列的土木作业经验,用什么样的石头打底,什么样的石头做桩,怎么才能减少大坝中间位置的水流冲力,什么样的泥更坚固,这些宝贵的经验现在终于又到了发挥其作用的时候了。

大牙凭经验选择了几个位置,然后抽出铲子,比划了一下,自己点了点头。

这种河水指望憋第一道大坝就能挺多长时间是不靠谱的,只能是第一道坝并不把水全憋住,让水稍稍缓和的往下流过来。第二道坝才开始憋高一些,但是也要留出几个排水孔,使大坝本身承受的压力减小一些。第三道坝才是我刚才指给大牙的位置,一定要把水在此全部憋住,这道坝以下就是疏导阴气的通道。

大牙挽起裤脚子,一会搬石头,一会拔篙草,一会捡树枝,眼前的大牙俨然就是一个专业的土木工程师,从地基到框架,然后灌泥塞草,一整套下来,十分专业。把柳叶都给看傻了,兴趣盎然的帮大牙时不时递一些树枝或是石子。

我硬着头皮,用手中的铲子把死蜘蛛的尸体拨开,慢慢的又到了土包子上,找到了东北角的阵眼处,左右看了看。

疏导阴气有两道门,分别是西南方的里鬼门和东北方的表鬼门。而西南为入气之门,东北则为出气之门。既然要泄掉这里的阴气,所以就要先破掉东北的阵眼,这样,阵法失衡,阴气会从此方大量涌出,然后指其方向,使阴气沿水而行,到达大牙“憋坝”断水的那段豁口时,自然就会流走了。

大牙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冲我打了一个手势。我咬了咬牙,一把拔出插在上面的桃树枝,几铲子就把上面的浮土又给挖开了,把坑向外扩了一圈,然后双手一较劲,就把里面的“神鹊护法”给拎了出来,放到旁边。

然后赶紧从包里抽出一沓烧纸,再次点燃,扔进坑里。等到纸着的差不多了,我把土重新填埋好,用脚踩实踏平以后,又从包里摸出七枚铜钱,在地上摆了一个“七星阵”,然后冲着河流断口处划了两道直线。铜钱七星阵的作用就是聚集阳气,使这里气场增强,阴阳相吸,相当于磁石一样,自然就能把这里凝而不散的阴气汇聚过来,顺着我画的“五鬼路”,直接涌向断流的位置,这么做也是在给大牙那边抢时间,毕竟“憋坝”就算憋得再好,时间也不可能太长久。

我刚把这里忙活完,就感觉到身后凉风阵阵,侵肌裂骨,吹得体寒。我心里明白,这应该是阴气开始涌过来的征兆,事不宜迟,我赶紧收拾好东西就往下跑,真是迟些被阴气贯体,估计最次也得在床上趴上个半个月。

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大牙他们这里,大牙此时挽着裤腿子,正光脚站在河里,手不停的忙活,在不断的加固大坝。这事柳叶和立春也帮不上忙,我赶紧抄起铲子,把鞋一甩,直奔第二道坝。

这道坝堆得足有一尺来高,虽然很牢固,但是这么一会的时间,坝前的积水就要二十厘米左右深了,都快没了小腿,眼瞅着用不了一会就会淹了大坝,我赶紧先往水底扔石头,加宽大坝,这种坝要想坚固,只能加宽不能加高,一加高保准就被冲垮。

我和大牙站在河里,甩了一身的泥巴,不停的往坝上堆沙拍泥,搬石头塞树枝,小时候堆了那么多年的坝也没有这次紧张刺激,不大一会儿,额头就见了汗。

柳叶和立春看我俩忙活也插不上手,柳叶跑到我跟前,立春则站在大牙旁边,都在岸上指指点点,一会告诉我们说这边的石头松了,一会又说那边的水漏了,把我和大牙指挥的是昏头转向,手脚一刻也没停过。

突然,停滞的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爆炸开来,低闷有力的“砰”的一响,吓了我们一跳,赶紧回头望了过去,就只见土包之上猛然间就起了一阵暴风,顶天立地,像是一台大功率吸尘器,把地面上的荒草都连根拔起,一路上卷着树叶、枯草还有那些蜘蛛的尸体,越卷越大,越卷越粗,像一根旋转的黑柱子,直指苍穹,遮天蔽日,连阳光都透不过来,眼瞅着铺天盖地的就奔我们冲了过来。

柳叶和立春估计是被吓懵了,尖叫了一声后没了动静,两眼无神的看着远处,一动不动。我和大牙见势不妙,赶紧扯着立春和柳叶就往上游跑,真要是被这旋风给圈住,不死也得扒层皮。

跑了挺老远后才敢回头看看,就见碗口粗的树枝都被这股狂风给吹的歪歪扭扭,自始至终也没有重新扭回过来。

这股惊天的暴风忽而扯天扯地的直驰,忽而四面八方的乱卷,所到之处,昏天暗地,飞砂走石,盘旋在土包子上转了好几圈后,这才左摇右摆的从土包上晃晃悠悠的移了下来,然后突然就加快了速度,到了河岸,紧贴着我们截流后的这段河道直接北上,刮出去挺很远直到有些看不清了,才慢慢的消散了。

我们几个如木雕泥塑一样,站在河岸上,张着大嘴,喘着粗气,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好半天之后,才如梦方醒,长舒了一口气,相互看了看,仍然心有余悸。

立春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看了看我:“来亮哥,完事了?”

“啊,可能完了吧?”我也不敢肯定,这股暴风过后是不是就算是完事了。

我延路而上,奔土包方向跑了过去。大牙他们相互看了看,也紧跟我跑了过来。

眼前的情景让我们都是大吃一惊,刚才还是铺天盖地的蜘蛛死尸眨眼间就没有了踪影,只剩下星丁的几只,而绝大部分都不见了。

想想刚才那股暴风,我们心里禁不住再一次震惊。经过这番折腾,给我的触动也不小,我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能轻易的动用这些风水古阵法了,以我现在的能力,只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根本就掌控不了阵法的运转。

太阳终于又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从枝叶间透射了下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一阵后怕。

-------------------------------------

各位书友,本周末请假两天,家里有事需要回老家东北,望见谅,感谢各位的支持与关注,舞马长枪在些谢谢你们!

感谢打赏我的各位书友,也感谢更多不吝手中的推荐票还有月票,为我摇旗呐喊的兄弟们,长枪心里实在是感动。无以为表,唯有用心写字,更新不在快,在于精,希望更位周末好心情,周一咱们再见!

第六十章 二龙湖

第六十章

二龙湖

过程虽然惊心动魄。变化无常,但好在结局还算是圆满。我和大牙把余下的几尊石像都挖了出来,装在车子上。正好趁送立春回学校的时候,顺路给孟大爷还回去。

立春一路上吱吱唔唔,拐弯抹脚的说个不停,说来说去都是想和我们多待些日子,在我和大牙苦口婆心的说教下,立春也终于认识到逃学是非份之想,虽然是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回了学校。

我们送走立春后当机立断,决定沿路继续南下,去看看人骨地图上标记的最后一处地方——二龙湖。

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在我们背后捣鬼,但是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毕竟我和大牙这条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划上句号,停下来等死根本不是明智之举,明知道我们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但是为了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往里钻,只能加倍提防,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二龙湖在公主岭市、辽源市和伊通县的二市一县交界处。一湖碧水,三面环山,湖畔两侧耸立的二龙山,龙身蜿蜒起伏,高高在上的守护着这片茫茫的水域,自古便有

“二龙戏珠”的美丽传说流传至今。

据说很久以前,传说在皤桃会上,奇珍异果,琼浆玉液,美酒飘香。王母娘娘兴高采烈,一连喝了三九二十七杯,最后酩酊大醉,栽倒在了玉椅上,而头上的金钗却突然脱落。

“哗啦”一声,发饰上的珍珠摔在地上后散了花,急得侍女们赶紧往起拾掇。

说来凑巧,头上三千六百颗珍珠,偏偏少了一颗,这颗珍珠不偏不倚的就滚下了天庭。

王母娘娘急得赶紧派了两个天神下凡去寻找,两个天神在凡间找了足足八百年,最后终于在现今的二龙湖的湖心发现了那颗珍珠。

这两位天神可乐坏了,因为找不到珍珠是无法交旨返回天庭的,就在伸手要拿时,那珍珠的亮光突然就暗了下去,就见这颗珍珠开始见风就长,像小碗,像脸盆。像大锅,最后变成了方圆二里、高有五丈的一座小山。

王母娘娘得知后,暴跳如雷,怒骂这两个天神没用,延误了时辰,使珍珠变成了人间的土山,一怒之下,把这两位天神贬到人间,化成两条土龙守着珍珠山,也就是现在的二龙山和湖心的珍珠岛了。

我小时候就跟着家人曾经来过这里一次,只不过时间有些久远了,除了记得有一道很长很长的堤坝以外,别的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了。

从孟家岭镇一直向南,渐行渐近。这里是长白山和松辽平原的过渡地带,所以特有的丘陵地质景观在四平这片大平原上显得十分特别。山峦起伏,道路曲折,蜿蜒盘旋,对柳叶的车技来说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柳叶明显些紧张,一声不吭,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神情很专注。目不斜视。

我和大牙见状也不再瞎聊了,生怕影响到柳叶,使她分神,索性摇下车窗,盯着窗外,赏景怡情。

汽车山谷里穿行了一段后,又行驶上了盘山路。

不时有挂着“放生车”招牌的面包车迎面驶过,看来这二龙湖还真有灵气,竟然有这么多人来这里放生。

不知不觉中,已经可以嗅到空气中的水气味了,而二龙湖的湖光山色也渐渐的显露在眼前,水面如镜,波澜壮阔。大坝闸门下的泄洪声越来越响,气势滔天。

我们沿着湖边的公路往前慢慢的行驶,过了堤坝不远,出现了一排很整齐的村宅,红砖灰瓦,看着很有韵味,村头有块很大的石碑,刻着三个隶书:二龙村。

这个村子也是沾了不少旅游景区的光,家家都开起了“农家乐”,每家门前都是门庭若市,人进人出,十分热闹。我们也有些饿了,就在村东头找了一家院子挺大的人家,把车刚停好,里面的人就迎了出来。

出来个老头,很热情的把我们招呼进屋洗手、洗脸,然后手脚很麻利的拾掇出一张桌子。桌面擦的锃亮,都能照出人影来。

这家“农家乐”是老两口开的,老头儿姓孙,我们直接叫他孙大爷,让他给介绍点儿当地的特色小吃。孙大爷介绍起吃的来,还相当专业。告诉我们在这嘎儿吃东西就得吃特色,什么猪肉炖粉条、朝鲜冷面、饺子、包子等等,并且隆重向我们推荐了他们这里的熏肉大饼。

我们看着这孙大爷有些憋不住笑,就告诉孙大爷不用介绍这么详细,做三个菜,再来点他说的薰肉大饼就行了。

工夫不大,菜都上齐了,有鱼,有山珍,还有一道小炒,看着很不错,食欲大增。盘子里一切为二的大饼应该就是孙大爷隆重推荐的薰肉大瓶了,看着厚薄均匀,中间夹着大块的熏肉,有点像汉堡,抓起来咬了一口,嗯,还真不错。肉香、饼韧、大葱生猛、酱料的插科打诨,配合的完美无缺,的确名不虚传。

我们这一路上也是饿透了,时间不长,三张大饼,三盘菜最后都见了底,我们也撑的东倒西歪了。

订了两间房后,然后把车停在了这里,和孙大爷打了个招呼,说是出去转转,消化消化食儿。

孙大爷不住的点头。告诉我们尽管放心去玩,车放在这里啥事都没有。突然又叫住了我们,然后一溜小跑回了屋,不大一会儿,取出一张导游图来,冲我们一晃:“这里有地图,你们可以按着上面的路线玩,这样能省点体力,少走些冤枉路。”

我们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连声感谢之后,接过了导游图,沿路往南走了下去。

不远处就是北岸八百米长的堤坝,远远看过去,十多米高的石面护坡,威武宣昂。

站在长堤之上,极目远眺,湖面广阔,湖风吹漾,十分凉爽。

看着眼前这片湖面,大牙咧了咧嘴,看了看我和柳叶:“我说,会不会是地图搞错了,这里可是一大片湖水啊,咱们又不会水上漂,怎么找啊?找什么东西啊?”

我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人骨地图出错的几率基本上没有,我们依照上面的标识找到的两种地方都是正确的,不至于最后一处地方是乱标的,既然指示的是这里,一定是我们还没有了解其用意。

水底下更不可能,估且不说当年有没有先进的潜水设备,能潜到水底,就按风水常识来说,风水眼怎么可能在水下。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但是即然来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们延着长堤走了一圈,又顺着上山的台阶一直登到山顶,山顶有座很漂亮的亭子,叫“二龙亭”,雕梁画栋,古香古韵,从上往下俯瞰,湖心岛景色更显秀丽,游人如织,整个二龙湖尽收眼底。

从山顶上下来后,感觉腿肚子都有些转筋了,腰酸腿疼,走了大半天了,也没有什么收获,实在是没有体力再走了,索性慢慢的回到了老孙头家里。

老孙头见我们刚出去一会儿就回来了,很是吃惊,估计从来没有像我们这样旅游的,出去还不到两个小时就打道回府了。老孙头赶紧给我们倒了几杯凉茶,让我们坐下来歇歇。

喝杯凉茶,才不觉得口干舌燥了,我看了看老孙头,问道:“大爷,这二龙湖除了大坝还有那个岛之外,还有啥好玩的地方没有?”

老孙头手里摇着蒲扇,见我问他话,身子转了转,面向着我们笑了笑:“嗨,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山顶上有座二龙亭,那个可是国家总理给题的字,老气派了。湖里可以划船,再往前边走一段,还可以漂流,咋玩不行啊,我还纳闷呢,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笑了笑,大牙拍了拍腿:“大爷,不瞒您说,我们有点走不动了,这两天没休息好,体力有些不支了除了你说的那些好法,有没有什么名胜古迹啥的?”

“名胜古迹?”老孙头嘴里反复的念叨着。

“就是几百年前留下的老地儿,房子啊,庙啊啥都行啊?我们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大牙进一步解释道。

老孙头这才弄明白,一拍大腿:“有啊!”

一听“有”,我们几个都坐直了一些,眼睛放着光,赶紧问老孙头是啥地方。

老孙头用手里的蒲扇往左前方指了指,那边离咱这不远,就在北崴子屯,听说那可是战国那阵子的燕国边城,离现在可有两千多年了。那城现在收门票了,以前我小时候,随便进去玩,是座四四方方的石头城,城墙都是用黄土和砂石堆砌成的。

城里偏北那块有一个高台子,好像是什么点将台。听说有考古的来了好几拨了,在城里挖到过不少宝贝,我们先前还在里面捡过一些瓦片,那瓦可挺真带劲,上面刻的都是花哩胡哨的花纹。

一听说是战国时期的边城,我们有点泄气了,年代差的有点太远了,不太贴边。

大牙往前凑了凑,咧嘴笑了笑:“大爷,你说的这城我们明儿得去瞅瞅,我们就愿意看这些古城啥的,这里除了这座古城,还有没有清朝那阵子的遗迹呢?哦,就是清朝留下的房子啥的?”

老孙头摇了摇头,我们一看就知道没戏了。

不成想,本来靠在椅子上的这老爷子突然一下子就坐直了,眼睛瞪的溜圆,看了看我们,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指指点点,告诉我们,还真有座古城,好像是当年满清那阵子叶赫国的城池。

叶赫?听到这词,我们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的差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齐唰唰的盯着老孙头。

第六十一章 千年古城

第六十一章

千年古城

老孙头没料到我们会这种反应。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们,然后掰着手指头低头算了半天,这才抬头告诉我们,这事说起来应该有六十多年了,以前这块儿确实有座古城,叫赫尔苏城,是当年叶赫国内很繁华的大城,不过现在却被淹在二龙湖底下,成了水晶宫了。

“啥?把城给淹了?”大牙咧着嘴瞅着老孙头,有些不太相信。

老孙头说到这儿冷哼了一声,狠狠的骂了句脏话,然后告诉我们,那还是解放前的时候,当时日本鬼子好像是说要在这块开发水田,在这儿种植水稻,于是就修建了二龙湖水库。

指着水库的方向,老孙头不住的骂着脏话:“要说这小日本鬼子,不知道安的啥玩心眼子,你说这水库修哪不行,偏偏就修在了这坐古城附近,这不。好好的一座大城就被淹在水库底下了,现在可好,成了龙王爷的地盘了。”

听到这件事,我们可着实吃惊不小,对日本鬼子干的一些坏事听到了不知道有多少例,但是像这样放水淹城的事情,还真是头一遭。

老孙头顿了顿,然后冲我们说:“我也是听说啊,说是城里有座大寺庙,香烟缭绕,香火很盛。城里的一条大街有三里多长,城中是满、汉人交易买卖的地方,还有挂着大戏幌子的饭馆、驿站,逢集时,商贾云集,车水马龙,人流熙熙攘攘,比庙会都热闹。”

“唉,世道天天变哪!赫尔苏城没了,赫尔苏河也改叫东辽河了。”老孙头一阵感慨。

正说着话,又来了一拨客人,一行十多个人,都戴着红色的太阳帽,一看就是旅游团。

带队的是个长得挺漂亮的苗条姑娘,也就是二十来岁,红色的太阳帽趁着皮肤很白皙,无框眼镜,眼睛水汪汪的。红扑扑的小脸看起来精神头十足,瞅着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一直在张罗着让她的队员坐下。

看着大家围着桌子坐的差不多了,苗条姑娘双手拄着桌子,蹦豆一样的说起话来,声音清脆悦耳:“大家都坐好了,很高兴在这里见到大家,首先我代表我们公司——‘牵手旅行社’为大家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欢迎!”

下面围坐的一伙人噼里啪啦的鼓了阵掌。这姑娘说了几声“谢谢”,然后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镜:“很幸运地成为了各位的导游,我姓林,大家叫我小林就可以了,接下来由我和大家一起领略二龙湖优美的湖光山色!请朋友们注意下我们的车是红白相间的金龙车,车牌号的后两位是68,也就是我们的团号,希望大家上下车时注意识别,知道了吗?”

“知……道……了!”下面懒洋洋的声音参差不齐。

不过显然这姑娘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依旧情绪高涨,丝毫没受一点影响。

我和大牙在旁边看得捂着嘴偷着乐,柳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我们这才不再笑了。

旁边那桌开始陆续的上菜了,那些游客吃起饭来显然比说话要整齐多了。一个个端起饭碗,谁也不吱声了,都闷头吃了起来。

我看了看那个导游姑娘,心里突然有了一计,就小声和大牙嘀咕了一阵,大牙看了看我,一肚子不乐意,不过看了看那导游姑娘,又看了看我和柳叶,叹了口气,算是答应了。

就叫大牙站起身来,左右踅摸了一圈,最后抄起桌子上的可乐瓶,把盖子扣紧,用力的晃了晃,然后悄悄的走到那导游姑娘的背后,假装仰脖喝可乐,盖子刚一扭开,里面的可乐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不可避免的溅到那姑娘后背上。

我和柳叶看到这一幕,都有点傻了,这大牙真是英雄啊?这种下三滥的招术竟然也用的炉火纯青,看来我们都一直小看大牙了,这人不简单啊不简单。

可乐汁刚刚溅到那姑娘的背上,那姑娘就像被电击了一样,身子一激灵就转过头来,看了看大牙,刚要说话,就见大牙嘿嘿一笑。一脸诚恳的冲那姑娘说:“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小心溅到了你的身上,真是对不起啊!”

那姑娘看了看一脸忠厚的大牙,眼眉挑了挑,随之笑了笑:“不客气。”说完就要转过身去。

大牙赶紧上前一步,歪着脑袋问那姑娘:“请问您是导游吧?”

那姑娘见大牙问她话,只得把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冲大牙点了点头,问大牙有什么事吗?

大牙呵呵一笑,指了指我和柳叶:“我们三个也是来这里游玩的,瞎看热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听说这里有座水下的古城,不知道是真是假。”

那姑娘愣了愣,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大牙,冲大牙笑了笑:“你说的是赫尔苏城吧?这个是真的,而且是一座千年的古城,文化背景深厚。”

大牙一见有戏,故意装出很吃惊的样子,张着大嘴,“啊”了半天,然后就装成一幅天真的样子。不停的问东问西,套那姑娘的话。

那姑娘毕竟还小,哪斗得过大牙这只老狐狸,三套两套,就把话给套了出来。虽然说的都是些固定的导游词,但是这些东西对我们来说帮助可不小,了解细情的同时还长了不少知识。

我们这才知道这座赫尔苏城也叫黑尔苏城,是因为境内有一条赫尔苏河而得名的。赫尔苏河就是现在的东辽河,古代称为南苏水,明代称为艾河,清代柳条新边以南的上游被称为赫尔苏河。下游柳条新边以北则被称为东辽河,差不多是梨树县与公主岭市的分界线。

这座城是一座至少有一千年以上历史的古城。据《资治通鉴》记载,:“乾封二年,高侃进至金山与高句丽战,薛仁贵拔南苏、木底、苍岩三城。”这里的金山,就是今天双辽市境内的大哈拉巴山;而南苏城则就是赫尔苏城。可见,唐代时这有这坐古城,而赫尔苏城是比梨树境内叶赫城更早的古城,曾经是东辽河流域经济、文化的一个中心。

赫尔苏城曾经是叶赫部城寨之一,万历四十一年九月初六,努尔哈赤借叶赫老女东哥悔婚为由,率兵四万人,向海西女真的最后一族部落叶赫发动攻击,叶赫毫无防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于是包括赫尔苏城在内的大小共十九座城寨先后陷落。

建州四旗铁骑所到之处,尽数焚毁房屋,掠夺谷物,掳劫人口,赫尔苏城也未能幸免于难,几近屠城,血流成河,一夜之间,一座大城几乎就成了废墟。

后来日本人占了东北,1942年,日本鬼子以开发水田,在孤家子平原生产稻米为由,修建了二龙湖水库,而千年古城“赫尔苏城”遂淹没在水库之中,成为一座水下古城。但每逢枯水季节,赫尔苏庙台等古建筑址仍能露出水面。

那伙游客吃完饭后,导游姑娘把手中的小红旗摇了摇,点了点人数,开始出发了,临走,还朝我们挥了挥手,我们也赶紧和你家挥手告别。

等这伙人走后,柳叶看了看大牙,点了点头。拿腔捏调故意调侃大牙说:“哎呦喂,我才发现啊,咱们身边还有这么个大人物,真是失敬失敬啊!”

大牙东瞧瞧西看看,这才知道柳叶是在说他,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晃着脑袋瞥了一眼柳叶:“怎么着,妹子,开始崇拜哥了?不是吹啊,哥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了,但江湖可一直没有忘记哥。”

我冲大牙哼了一声,告诉柳叶,大牙真不是吹,压根就是说瞎话呢!

柳叶强忍住笑,皱着眉头看着大牙,但是大牙却满不在乎,捧着啤酒瓶子,嘴对嘴,长流水,仰头灌了一大口。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围拢近一些,我低声告诉他们,我觉得我们要找的地方就是赫尔苏城!

大牙和柳叶听明显有些惊讶,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如此肯定。

我见四下没有别人,接着说道:“这座古城以前就是叶赫部的主要城寨,如果真的就在这湖底,从这里的风水看来,如果这里先前并没有这个水库,那这古城的风水格局绝对好过另外两处,教科书似的王候风水局。这里的二龙山是长白山龙脉的支龙,而这二龙湖则正好位在这条支龙的龙尾处,刚好是结穴之点。山环水抱必有气,虽不及干龙福泽深厚,但是也是上上之吉地。”

听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也四下不断的打量,满是好奇。

大牙眼睛转了转,然后瞅了瞅我:“来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现在咋整啊?那城现在可是在水底了,备不住成了鱼寨虾国王八窝了,就凭咱们几个,啥招也没有啊。”

柳叶也点了点头:“先不说这里游人络绎不绝,白天晚上都有人,我们没有机会潜水。就算是能潜水,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潜水员,也没有专业的设备,根本就下不到湖底。”

这可恶的日本鬼子,气得我们牙根都疼,但就是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第六十二章 军火库

第六十二章

军火库

现在是下午两点多钟。太阳虽然没有中午那么毒了,但是阳光还很刺眼,是那种粘稠得可以沾在眼睛上和睫毛上的金黄色的亮光。金黄如蜜的阳光透过满树的叶子撒在地上,一阵风吹来,光影就像水面的波纹一样在地面上流动。

在这里坐着望天也是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柳叶最先坐不住了,瞅了瞅我和大牙,提议说别在这里参苦禅了,干坐着也不是个曲子,既然都来了,还不如出去转转。

瞅了瞅天,感觉比刚才大晌午的要温柔多了,于是我们背了几瓶冰镇的矿泉水,又把背包整理了一下,只带些随身应用的东西,轻装上阵,沿着唯一的一条景观道往山上走去。

这片山着实不小,只不过大多都还没有开发出来,禁止游人往上私自爬这种野山。山上绿树葱葱,枝繁叶茂,据老孙头说山上深处有挺老多的野鸡、野兔和狍子啥的。偶尔也能跑出来,不过现在管的太严,也没有人敢抓了。

让我们震惊的是,老孙头信誓旦旦的说这山上有野人,两米来高,红嘴巴子,红眼睛,啥活物都吃,所以天色一暗,就没能人敢上山了,对于这种野人之说,我们都一笑了之,神农架的野人多少年了,还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真要是让我们碰到野人,估计比双色球的中五百万要难多了。

我们沿着修好的台阶拾阶而上,台阶修的不是很陡,扶着栏杆走着也不觉得累。走到半山腰时,横着里斜插进山林里有条小路,听说里面是当年日本鬼子修的军火库,去看的人还挺老多,我们本来也是看热闹,就跟着人群往里走去。

这条小路崎岖不平,路很陡,我们几个也是磕磕拌拌的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这才知道,所谓的军火库就是个挺老大的山洞。洞口向外喷着寒气,里面黑嗵嗵的也看不太清,绝大多数人都在洞口处向里张望,并没有进到洞里。

我们在洞口看了一眼,没怎么犹豫,直接扶着洞壁,就往里走了进来。

洞内幽然,岩石犬牙交错,透着一阵阵寒气,没走了几步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阴森森的山洞,从骨缝里让人胆寒,突然扑楞楞的飞出几只蝙蝠,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外面穿短袖都觉得热,而在这里面估计就算是穿上棉衣都会打哆嗦,这种冷不是体表的冷,而是来自心底深处的心寒。

我们走了大概有十几米深,更感觉里面阴森凄冷,不由自主地接连打了几个冷战,终于走过了这条狭长的通道,来到了一个相对很开阔的空间。目测之下也能有个二三百平米,洞顶很高,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大牙瞅子瞅,一咧嘴:“啥破玩应儿了,还他**的军火库,不就是个破山洞嘛!大惊小怪。”

我和柳叶也摇头苦笑,本以为军火库这等重地,咋的也得是机关重重,石门铁锁,压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寒碜,柳叶一边打量着这山洞一边嘀咕说,看着可不像是军火库,要说是粮仓还有可能。这里的设计根本就不具备什么防爆功能。一般来说军火库里都是由许多储藏仓库组成的,像现在这样的格局,真要是堆上军火,要炸就会一起炸,明显不符合常识。

我和大牙很惊讶的看了看柳叶,真想不到一个姑娘对军事也这么感兴趣,这些我和大牙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看来这知识分子就是牛啊,什么东西都能说出个道道啊,不像我们,只是看看热闹。

柳叶见我和大牙一直盯着她看,也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这些是她军训时,部队的教官说的,她也只是现学现卖,不过。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军火库肯定要防火、防爆、防水、防潮,这里看了半天了,似乎与军火库不太挨边,估计是附近的村民以讹传讹,目的就是忽悠游客。

我和大牙也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山洞里面本来就没有几个人,我们这边小声嘀咕,也逃不过旁边的耳朵,听到我们这样议论,也跟着不断的点头。

见里面阴森寒冷,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也没有多逗留,赶紧往出走。

刚一走出洞口,就觉得一股热浪袭来,还真是洞里洞外两重天。

阳光刺眼,暖风袭人,我正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就听大牙喊了声“林妹妹!”

林妹妹?不会吧,天上还真掉下个林妹妹,让大牙给撞上了?

我赶紧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往大牙的方向看了看。就见大牙正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姑娘招手,打着招呼,我仔细一看,原来竟然是姓林的那个小导游姑娘。我心里都直出汗,这大牙的嘴忒甜了,刚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妹妹的叫上了。

显然那个导游小姑娘有些吃惊,认出是大牙后,冲大牙笑了笑,还真走过来了。

大牙往前迎了两步,主动搭讪:“林妹妹。咋走这儿来了?你那些队员呢?“

导游姑娘一脸焦急的样子,看了看:“唉,别提了,刚才我们在这里参观,有个队员说是要解手,让我们在路口等着他,可是等了快半个小时也不见回来,我这不正回来找嘛,别再走丢了。”

大牙一听是这么回事,回头往洞口方向看了看:“里面没有看到啊,也没有厕所啊?”

林姑娘看了眼大牙,脸一红,指了指洞口旁边,告诉大牙去那边了。

大牙这才恍然大悟,瞅了瞅后告诉林姑娘,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好去找,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吗?

林姑娘苦笑:“要是打得通我才不会亲自来找,无法接通。”

说完后,双手拢在嘴上,大声的喊了几声:“张国明!张国明!听到了吗?集合了!”

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声。

这下子,显然林姑娘真是有点着急了,扯着脖子连接喊了好几句,但是仍旧没有回声。

本来,我和柳叶都坐在一边看着大牙忙活,以为没什么事情,就是个掉队上厕所的,喊几声也就出来了。不过看着这姑娘扯脖子喊了半天,也没有个动静,我们都意识到有些不妙,预感到好像是出事了。

我冲这导游姑娘点了点头,然后让她先不要着急,给我们指一下方向,我和大牙帮她去找找。

这姑娘现在也是有些害怕了,听我这么一说,下意识的用手指了指山洞的左边,告诉我们。那个人四十岁左右的岁纪,上身穿蓝白格子的衬衫,下身是牛仔裤,穿着运动鞋,头上戴的是她们旅行社统一的红色太阳帽。

我和大牙听明白以后,点了点头,回头让柳叶在这里等着我们,然后我俩一闪身,飞身越过栏杆,沿着山洞的左侧小路往前走去。

走了能有十多米,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这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抻脖子往下看了看,山势陡峭,真要是不小心从这里滚下去,估计活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大牙四下瞅了瞅后,也没了主意,转过头来问我:“来亮,你说挺大个活人咋就跑没影了呢?不是碰上熊瞎子啥的给叼走了吧?”

我冲大牙一瞪眼睛:“我看你像是熊瞎子,扯什么废话,再往前走走,看看再说。”

大牙瘪瘪个嘴,哼了一声,不再吱声了,小心的在后面跟着我往深处走去。

越往山里走,感觉越热。大山深处草长茅丰,大树遮天,连一丝风都不透,走了没有多远,汗就把衣服给湿透了。

我看这情形,也直咂舌,冲大牙摆了摆手,示意大牙还是往回走得了,前面也不可能有人了,上个厕所不至于翻山越岭走这么久。备不住是他可能方向整错了,所以走两岔去了。

折身往回走了没有六七米,大牙突然指着脚下的一根断树杈有些疑惑的问我:“来亮,这个是你撅折的?”

我连瞅都没瞅,冲大牙哼了一声:“我手脚可没有你那么不老实,没事我撅那玩应儿干啥?”

我说完这句话,也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往大牙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断口一看就是刚撅折不久的,是根拇指粗细的树杈,大牙看了看断口的痕迹,又往前看了看,有些拿不准的冲我说道:“来亮,八成是出事了,你看这树杈可不是故意撅折的,要是咱们故意撅折的,肯定断口齐整一些,最后才会连着树皮扯下来。不过你看这个,断口像狗啃的似的,好像是生拉硬拽硬给薅折的,而且左右乱晃,树根都给扯松了。”

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满心好奇,赶紧走到近前,仔细的看了看,又瞅了瞅我们脚下,看了看此处的地形,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单看这力道,就好像双手一直拽着这树枝不放,硬给薅折的似的。想到这里,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这样,那这个张国明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大牙模拟着趴在地上试了试,我们不由得都往脚下的深渊方向看了看,下面山势陡峭,怪石嶙峋,真要是不一小心栽下去,想都不用想,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

难道这张国明一不小心没踩稳当滑了下过,滑下时手忙脚乱的拉扯着这根树枝,而树枝太细,承受不了他下坠的力度,紧接着骨碌下去了?

想到这儿,我和大牙都有点冒冷汗,要说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丝毫不能大意。我冲大牙一挥手,告诉大牙,先别说别的了,赶紧先回去,告诉那个导游姑娘,实在不行就报警吧,这事估计是麻烦了。

第六十三章 管道井

第六十三章

管道井

我和大牙转身打算返回去。可是就在刚一转身的工夫,突然就听到脚底下有人在喊“救命”。

刚开始时还以为是错觉,也没太在意,可是刚走了几步,又听到一声,大牙在后面叫住了我,问我听没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

我俩站在原地,竖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半天,果然,声音就在我们的脚下,声音听着有些低闷,吐字有些不清,听在耳里,感觉有些异样,备不住是吓坏了,叫声音都跑了调。

第一时间,我和大牙就想到了张国明,难道是这哥们掉到山底了?

大牙抻脖子冲底下喊了一嗓子:“下面有人吗?”

可是下面并没有人回话,只是间隔十几秒就重复的喊声“救命”。语速极快,就好像把两个字当成一个字来喊了出来,时长绝对不超过一秒。要不是听着是在喊“救命”,乍一听倒感觉有点像鸟叫的声音。

大牙喊了半天,也不见回话,没好气的冲下面喊道:“下面有没有人,你要是听到了,喊声别的行不行?到底听没听到?”

大牙喊完后,下面静了一阵,没有动静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瞅了瞅下面:“会不会是神志不清醒了,没啥意识了呢?不过这声音可不像是大老爷们啊?”

大牙瞪着眼睛看了看我:“来亮,要不下去看看?”

我往脚下望了望,点了点头。

我俩拉着树干,把着石头,一点一点的往下爬去。爬这种野山,比攀岩都累,起码攀岩时上面的抓手都是结实的,能用上力,而这里的石头看着挺结实,说不准哪块用手轻轻一碰就滚了下去。

循着声音往下找,渐渐的下去了能有十多米,到了一处相对平坦的地面上,这里像是被刀削出来的一块平地,在这样陡峭的山地里,显得十分怪异。

我抬头往上看了看,山顶上刚才我俩站立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了,山中古木参天,枝繁叶茂。树冠像一把把天罗宝伞,把天空都遮的严严实实的,透过枝叶间很小的空隙才依稀可以看到一孔蔚蓝。

我俩循着声音找了半天,最后感觉这声音好像从一个管道井里传出来的。

井盖上锈迹斑斑,分不清是脏水井盖还是电缆的井盖,上面只有些花纹,并没有文字。

我和大牙瞅了瞅这个井盖,都有些纳闷,就算是张国明掉了下去,也应该是井盖敞开,不可能还扣的严严实实的。

大牙瞅了瞅我,小声的问我:“来亮?会不会是谋杀啊?难道是有人见财起义,把这哥们给扔在这井下了?”

我没有吱声,心里也是疑虑重重,但是既然井底下有人,当务之急还是先打开看看再说。

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然后我俩蹲下来,双手扣着井盖上的圆孔,使劲活动了几下,最后一用力,总算把井盖给掀了起来。

井盖挪开后。下面露出了井道,井道是用红砖垒成的,多年阴暗潮湿,井壁上挂满了青苔,垂直向下三四米后就拐了弯,从井口看下去并看不到有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果然又从井底传出来“救命”声,看来井底下确实有人。

我和大牙赶紧冲井下喊了两声,只不过井里面的人说不清是不是意识模糊,神志不清了,除了会叫“救命”以外,根本也不答话。

大牙瞅了瞅,然后让我在上面等着他,他则顺着井壁上的梯子小心的爬了下去,下到井底以后,往左面伸头看了看,这才告诉我,下面横向里有一条通道,而声音好像是在里面传出来的。

我刚想嘱咐大牙小心点,就见从那条侧向的通道里“嗖”地一下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一下子就把大牙的腿给攥住了,用力一扯,拎着腿就把大牙给倒拽进了通道里,瞬间就没影了。

这一幕也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我一拨楞脑袋,吓得是命魂出窍,魂飞天外,当时就傻了。刚才的是什么东西?手劲这么大,拖动一个大活人竟然像拎只小鸡一样?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顺着梯子爬到了井底,抽出匕首小心的往里面看了看,一股腥臭发霉的味道从里面不断的涌了出来,吸到鼻子里感觉火辣辣的,除了手电筒的光线以外都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抻着脖子用力的喊了两声,不过除了自己的回音,别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时候,我头上也见了汗,难道大牙也遭遇不测了?以大牙的脾气,就是临死前也不能消停,咋的也得喊几嗓子,这次咋这么消停,从被拉进通道里到现在,屁都没放一个,也不知道为啥会这么服服帖帖的任人摆布。

管道里潮乎乎的,地面上一层浮灰,好在有这些浮灰,从浮灰上拖动的痕迹上可以很容易的追踪到大牙的去向,可是追了不几米后,连痕迹也没有了。我凭感觉继续往里爬,越爬心里越慌,估计也走出一百多米来了。不知道拐了几个弯了,大牙要是自始至终都被这么拖着走,整不好早被勒死了。

我弯着猫,一边往前爬,手里的手电一边不停的左右晃着,希望大牙要是能看到,多少能整出一个动静来,我也好有个提防。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又往前走了四五十米,前面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段管道,哗哗的往出流着脏水。黑乎乎的,还冒着泡,恶臭扑鼻,离着挺老远就把我薰得直迷糊。

我用手捏住鼻子,来到水流前看了看,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前进的道路已经被脏水沟子给截住了,看这意思,只能顺着水流往下游,或是往上游,或许能有出路。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决定顺流追踪,看着眼前的这条脏水沟,有没有毒,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一只脚先试探性的往水里伸了伸,就感觉水寒刺骨,不由自主的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鬼才知道这水为啥这么凉。

来回反复试了几次,直到有些适当了,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这才双脚一齐迈进了水里。

好在水底还很硬实,没有淤泥。水深齐腰,我小心的迈着脚步,趟着臭水往前走了还没有十步,就感觉有东西围着我脚脖子直打转,当时就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时间就意识到水底下肯定有东西在摸我,难道是水鬼?

想到这里,“嗖”地一下,我连窜带蹦的往岸边上跑去,眨眼间又回到了刚才的岸边,双手一拄地,就地一个翻滚,从水里直接就滚到了岸上,赶紧往自己的小腿上看去。

就见一个毛乎乎的东西正在我的小腿处拱来拱去,吓得我没好声的大叫了一声。连踢带踹,把那东西给蹬了出去。定睛再一看,一只足有四十厘米长的大耗子被我刚才这顿暴踢,正躺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身上一层密实的棕色毛皮在手电光下灼灼闪光,原来是竟然是只“水耗子”。

这玩应儿小时候见过,只不过没有这只个头大,学名应该叫“麝鼠”,我们农村都叫它“水耗子”,后腿部分有蹼,前腿和人手十分相像,但是整体的体型与大老鼠一般无二。

这只水耗子明显对我估计不足,所以还没等它反应过来,就先挨了我一顿踹。这只大耗子周身绒毛致密,背部棕黑色,尾巴有些侧扁,上面有还长着像是鳞质的片皮,正瞪着一对小绿眼珠盯着我看,在这样的环境下,眼珠闪着绿幽幽的贼光,显得分外恐恢。

刚才我也是一急之下瞎踢猛踹,要是现在再让我再捅估这东西,我还真有点儿胆怵。

这种水耗子活动范围的区域性很强,大多时候都是成群结队,既然发现了一只,就说不准水下还有多少只这种水耗子,这种东西天生就好斗,生性凶猛,要不是我反应快,刚才被这些东西要是给围上,估计也占不到便宜,想想也是一阵后怕。

眼看着这只水耗子就要滚到水里去了,我一咬牙,抽出匕首,照着肉滚滚的身子,一刀就扎了下去。

估计这东西听觉灵敏,就在刀要扎到它的身体时,这只水耗子往前一窜,就跃回了水里,不过大半条尾巴被我一刀给砍了下来,登时一股污血就喷了出来。

我忍住恶心,把刀在地上蹭了蹭,往水里看了看,掉下水的那只水耗子已经踪迹不见了,我一时犯了难,不追的话,大牙肯定是凶多吉少,每多耽误一分钟,大牙就更加危险,如果要是追,万一水下被这群水耗子给围攻住,咬我几口也够我戗。

一想到大牙生死未卜,我这时也豁出去了,一想到在水里趟着走,肯定走不快,危险也越大。我一咬牙,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在水底下也不敢睁眼睛,双脚一阵乱刨,两手也不停的扑腾,用了一招游泳中的绝学“狗刨式”,在臭水沟子里就扑腾了起来。

这种游泳姿势虽然速度不快,姿势也不优雅,但是好在是全身高频率的不停运动,估计就算是水耗子发现了我,瞅我这么一阵扑腾,也得被吓傻了,未必就敢咬我。

这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扑腾出了几米,闭着眼睛就是一阵乱刨,直到实在憋不住气了,刚想钻出水面,脑袋就重重的撞上了前面的石墙,疼得我差点就喊出声来。我赶紧站了起来,用手不停的揉着脑袋,这一冲之力也不小,脑袋都磕出来一个大包。

一边揉着脑袋,我一边打量,也不知道我是游到哪里来了,前面不远有个岔口,里面没有水,而脚下的这条脏水沟则顺着别一条岔路流过去了。

我也不敢在水底下多停留,甩开大步,噼里扑楞的上了岸,全身上下早就湿透了,好在手电是防水的。估计是在水里泡久了,竟然感觉这水好像不像最初闻着那么臭了,其实自己也明白,备不住是闻习惯了。

把头发上的水甩了甩,我用手电往前晃了晃,前面这条通道倾斜向下,大小管道七八根,也不知道都是做什么用的,是废弃的还是正在使用的,反正都是锈迹斑斑,一看年头就知道说不定有多少年了,面我突然发现管道上竟然有字,用手电照了照,上面写着:水道管を汚します。

第六十四章 雍和

第六十四章

雍和

乱七八糟的写的应该是日本字。从字面的来看,好像是水管,只是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日本字呢?

我挠着脑袋想了老半天,也没整明白。看这水管上的锈迹估计已经用了不止五十年了,总不会当年那个时代就会用进口水管吧?就算是有进口的材料,那阵子的政策好像也不应该会用日本的管材,真是奇事一桩。

面前的这条通道直径在一米左右,我猫着腰,两手把着管壁,往前走了也就一百多米,突然又听到了“救命”声,这动静虽然微弱,不过却像一道炸雷一样在耳边惊响,我全身都不由的一震,头发丝都根根倒竖起来。

我都追出了这么远,仍然有人在附近喊“救命”,很明显喊“救命”的这个人也是一直在改变位置,不停的在移动,明显是在诱我进来,我咋想也想不明白,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我引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我下意识的用手握紧匕首。高抬腿轻落步,屏气息声,贴着边,小心的往里面走去。

走了没有多远,前面又到了一个三岔口,左右看了看,都看不到头,真想不到这下面的管道会如此错综复杂,在这里面再绕一会,估计我自己都得迷路,赶紧用手电上的冲击头开始在管道上刻记号,标明方向以后,我把着管壁,伸脖子往右边的通道看了看,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冷不丁的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就大力推了我一把,一下子就把我推得一踉跄,往前一趴,实实诚诚的趴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瞬间,我自己心里也纳闷,这一路上我连个鬼影儿都没瞧见,刚才又是谁在背后推了我一把呢?

难道有鬼?

我突然就感觉头发丝发乍,脊梁骨开始冒凉气,壮着胆子回头举起手里的手电就回头照了照,就见刚才我站立的位置处此时正站着一个浑身毛茸茸的,尖嘴猴腮的大猴子,长着细密毛发的胳膊正挡着手电筒的光束。

我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情景。乍一看到这只两米高的大猴子,可把我给吓破了胆,差一点就直接背过气去,心里不住的暗骂,难不成在这下水道里还让我碰上野人了?

不过,这只大猴子好像对光很忌惮,用胳膊挡住光,护住眼睛,我没有动,它竟然也一直没有动。

这只一身黄毛的大猴子,四肢与人一般无二,也是直立行走,要不是一身长毛,屁股后面拖着一条一米多长的大尾巴,还真就是活脱脱的一个人。

就这玩应突然的出现,我三魂七魄也不知道跑了几个,一时有些懵了,盯着这只大猴子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过了好半天,我才渐渐的醒过神来,心里明白,这么僵持下去可不是办法。万一它一会儿适应了这种光线,突然的发难,瞅那小盆一样的巴掌,估计轻轻一拍就得把我给拍死。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牙一咬,心一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想罢,我“蹭”地一下从地上翻身滚了起来,直接借势往前一扑,手里的匕首就刺向了这只大猴子,力道实足,真要是让我给扎上,估计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得扎个透心凉。

没想到我身子刚一动,手电的光线也微微偏向了,这只大猴子的身手出奇的敏捷,借着这机会,用毛茸茸的胳膊一挡我的手,突然就伸出一脚,一尺来长的大脚丫子就直踹向了我的肚子。

说啥我想没料到这猴子还懂得格斗,虽然它不晓得匕首的锋利,用胳膊来挡,但是这家伙的腿可比我的胳膊可要长多了,我要是继续往前刺,估计没等扎到它,我自己就得先被蹬飞了。

我赶紧把胳膊往下挥,匕首一轮。直接就砍到了它的小腿上,而我的肚子也挨了一脚。

眼见着鲜血登时就喷溅了出来,那只大猴子鲜血淋漓,瞪着一对红眼珠看着我。而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一脚差点就把我给蹬没气了,哼哼了两声后,吐了好几口酸水,呲牙咧嘴的往后挪了挪,感觉肚子里的肠子都像被踢断了,拧着劲的疼。

僵持中,我才发现,这只大猴子竟然长着一对红眼珠,而且嘴巴周围还长了一圈红毛,再一打量这只大猴子的身形,我的脑袋突然就“嗡”的一下,难不成这玩应儿是传说中的“雍和”?

“雍和”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灾兽。据记载,这东西长得像猿猴,但是红眼红嘴,毛呈金色,名字虽然好听,但是却是一个灾兽,它在哪里出现,哪里就会发生邪事。或是带来巨大的灾难。

以前听我爷说过,有的野兽长期待在阴气聚集的地方,或是食死人尸肉,慢慢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异,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红眼珠,或是身体上长红毛,莫非这只大猴子也是这样?

刚才的这一刀可把这只大猴子给惹怒了,就见它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几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它舔的有关,本来血流如注的小腿竟然不怎么流血了,伤口的肉皮向外翻卷着。因为没有血,看上去白花花的,显得十分恶心。

瞪着一对红眼珠,呲着一排尖牙的那只大猴子突然冲我怒吼了一声,然后嗓子里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不像是动物该有的那种吼叫声,而是有明显的音阶音调,就像只“呀呀”学语的婴儿在说话一样,声音低沉急促,刚一听这种声音,我突然的就醒悟过来,原来,一直在喊“救命”的根本不是人,而是眼前这只大猴子。

还没等我想出个办法,这只大猴子就率先扑了上来,张开大嘴,冲着我的脖子就咬了过来。

情急之下我赶紧用手中的军用手电挡了过去,阴差阳错,手电光束这么一晃,又碰巧照到了它的眼睛上,本来就要扑到我身上的这只大猴子怪叫一声,赶紧又用手捂住了眼睛,一动不动,也顾不上再咬我了。

刚才这只大猴子速度也太快了,我几乎都闻到了身上的那股腥臭的味道,以为要归天了呢,吓得连眼睛都闭上了,没想到半天没见什么动静,壮着胆子睁开眼睛看了看,突然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竟然怕光。

既然怕光,就好办了,我长出了一口气,手电始终也没有离开它的眼睛,而我却慢慢的往后退去。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才感触到,的确是好装备相当于多条命。这要是普通的手电,没等我退出去十米呢,光线就会发散了,但是这种军用手电,我挪出了差不多能有四五十米,光束仍然集于一点,那只大猴子害怕光。就一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看来,这畜牲到底就是畜牲,不懂得变通,连转身或是低头都不会,老天爷总算开了眼,我也算是洪福齐天,命大之人啊。

心里正暗自得意,一直倒退的身子突然一沉,这才意识到脚下踩空了,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子一下就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倒仰着跌了下去。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刚刚才逃脱魔爪,又掉入魔窟,真是倒霉透顶了。

就听见耳边风声滚滚,也不知道下面有多深,只能尽量的把身子蜷成一团,然后双手抱住脑袋,双膝曲在胸前,心里默念“阿弥陀佛”,一切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扑通”一声,我整个人实实诚诚的落入了水里,掉在水里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像翻了江似的,酸甜苦辣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血顺着嘴角就流了出来。

早知道下面是水,我就不会滚成球状,这种姿势下来,等于直接拍在了水面上,震得我是不住的呲牙咧嘴,水花飞起足有两米来高。

好不容易才分出了方向,从水底下钻了出来。这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很开阔的水域,用手电照了照,发现好像是个仓库似的四方屋子,墙壁都是水泥的,室顶高有六米左右,屋子长宽都有二十米,显得十分空旷。

我扑腾了几下,挣扎着游到了门口,伸头往里面看了看,一瞅挨着的也是间屋子,大小也相仿,但屋子的里面有台阶,露出了地面。到了这节骨眼,双脚踩到实地上怎么都好过泡在水里,我赶紧游了过去,水脚并用,拾阶而上,好不容易爬到了平台上。

这一连串的连惊带吓,体力已经严重透失,躺在地下,我大口大口的不停喘着粗气,心脏就像台年久失修的发动机,好像随时都会罢工一样,脑袋里也是浑浑噩噩,保持这个姿势一动没动,就这样躺在地上好半天,总算才平复了下来。

翻身坐起来后,四外打量了一圈,感觉这里像是间废弃的仓库,“人”字起脊的屋顶,上面竟然还有电灯,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好用。

我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不禁有些疑惑,按道理说我是一直在地下,又从上面掉了下来,那这里应该也是在地下,不过地下为什么修建这么大的仓库呢?而且看这样子,其坚固程度根本不是民防工事,又有电灯电线,应该就是近代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第六十五章 茅坑

第六十五章

茅坑

这里的空屋子一间挨着一间。我一连走了七间,每间屋子的格局都大同小异,乍一看也都差不多,走着走着连我自己心里都没有了谱,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直到走到第八间屋子的时候,房间的格局终于不一样了,这间屋子的正中间是一条走廊,把屋子分成一左一右两部分,每一侧都有十多扇门,加起来估计至少有二十多间小屋子,就像宾馆的客房一样,分布的极其规律。

放眼望去都是冰冷的水泥灰,灰色的地面、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天花顶,就连门的颜色都是灰色的,在这个空间里,视野里根本就看不到任何色彩,站的稍稍久了,感觉自己也像是块水泥疙瘩,没有了呼吸,没有了生命,就像自己也被嵌入了这里的水泥灰一样。颓废无语。

刚刚站了一会,就感觉身上有些发冷,不由自主的有些瑟瑟发抖,湿衣服还没有干,都能拧出水来,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

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要把我吞噬掉,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这样干靠着时间也不是办法,只能让恐惧倍增。我晃了晃脑袋,吐了口唾沫,一咬牙,攥紧手里的匕首,飞起一脚就蹬开了房门。

眼见里面没有什么动静,我便站在门口用手电往里面晃了晃,等到看清里面的情景后,吓得我差点就把手电给摔在地上。

屋子也就是十平米左右,尘土落了厚厚的一层,一看就是闲置了有些年头了。而让我心惊胆战的是,竟然散落了一地的骨头,也分不出来到底是几个人的,都混杂在一起,皮肉早就没有了,只剩下一堆森森白骨,还有一团团的头发,但是却连一片碎布也没有看见。

屋子最里面是一排用木头钉成的桌子,几把椅子歪歪扭扭,零乱的横在屋子中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吸了没有几口就感觉鼻子里火辣辣的,我赶紧用袖子捂住了鼻子。

我数了数地面上的骨头,很明显,地面上的骨头根本就不是完整的尸骨,可能是死前是残弃人,也可能是死后被人胡乱的分尸。而我却在这时候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只“雍和”,心里就是一震,该不会这里都是那只大猴子的杰作吧?是那只大猴子把人给啃没了?

在这种黑暗中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身体逐渐变得僵硬,眼神都不敢斜视,也不敢凝视黑暗,但是一想到大牙还是生死未卜,也就顾不上这些了,赶紧抽身退了出来,把门随手带上后,又是一脚踹开了对面的门。

这间屋子空间大小与刚才那间基本上差不多,格局摆设也一样,让我吃惊的就是地面上的碎尸骨也是一样。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交叉混在一起,看到这里也是这个样子,我才不得不相信,这里的人在死后肯定是被移动过尸骨,要么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要么就是尸骨自己会动,否则不可能尸骨如此零乱的混在一起,越想心里越是害怕,鬓角也见了汗,全身直禁不住直打冷战。

我自己给自己壮胆,深呼吸了几口气,一鼓作气,连续踹开了十多扇门,每扇门后的情形都是相差无几,都是一地的尸骨,已经不知道这里究竟曾经死了多少人,就是粗略的算了算,最少也得二百人开外。

这些神秘的死人到底生前是做什么的呢?我心里也一直在打鼓,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自然死亡的样子,从尸骨的腐烂程度上判断,最少死了也得有四五十年了。

这么大的恶**故要是发生在建国后,起码也得有人收尸埋葬,不会曝尸于此,难不成这些人是解放前死在这里的?我突然想到了水管子上的日本字,难不成这些人是日本人?可是这些日本人为啥躲在地下呢?在这个像耗子洞一样的地方在鼓捣啥玩应儿呢?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头后向左拐了个弯,十多米外就是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有一扇对开的大门,我心里就是一凉,看来费了半天劲,竟然是个死胡同。

我心里暗骂倒霉,可是即然来了,也不差这一扇门,怎么我也得进去看看,走到近前,我飞起一脚,“砰”的一声,就把门给踢开了,顿时一股腥骚的气味就扑了过来,一闻到这股味,明显与刚才的那些房间有些不同。

我抬起胳膊刚想用手电往里照照,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吓得我赶紧往后一缩身子,勉勉强强的躲了过去。

而那黑影扑了个空后,就见在地上轻轻一弹,很快的又一跃而起,跳起足有一米来高,又凌空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我一直也没看清楚到底这玩应儿是啥东西,凭感觉比狗可要灵活多了,眼见它又飞身纵了过来。我也不敢轻敌,抽身撤步,避过这一抓,顺势就飞起一脚,踢个正着,一脚就让我给蹬出去能有三米多远,“卟嗵”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脚我就感觉像是踢在了猪肉上一样,脚底下有些弹性,踢的是实实诚诚,就听那黑影惨叫了一声,就飞了出去。摔在墙角蜷成一团,终于不往上扑了。

我这才赶紧抬起手电往过照了照。

雍和!

又是刚才那种只怪猴子“雍和”!

这一脚估计也被我踢的不轻,此时正呲着尖牙,瞪着红眼珠在盯着我,看那眼神恨不得把我活吞了。

估计它也是认出了我,和我算是结下了仇,短短这一阵,先是被我用刀刺伤,现在又挨了我一脚,如果这只大猴子要是会说话,肯定得往死里骂我。

瞅着它那凶狠的眼神,我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幸好刚才黑灯瞎火也看不出来是啥东西,眼不见,心不慌,我也踢了个实惠。否则,如果知道这黑影是这只大猴子,我还真不敢伸腿就踹,肯定会有所忌惮。

我突然想起这东西怕光,赶紧用手电朝着它的眼睛照去,果然,这只大猴子又用胳膊挡住了手电的光束,低着脑袋,躲在墙角一动不动,嘴里同时发出一种很难叫的声音。

正在这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喊我:“来亮,是来亮不?你***可算来了,可把我给薰死了。”

我一听这声儿可有些耳熟,这节骨眼儿上也不敢轻易的把手电挪开,生怕那只大猴子再扑上来,我借着余光往声音的方向瞥了瞥,果然看到了大牙。

突然在这里看到大牙,着实让我又惊又喜,不过等我看清大牙的处境时,却有些整不明白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大牙竟然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说是“笼子”。就是就是在屋子的侧面用钢筋圈出来的两间狱室,而大牙正被关在其中一间里,用手扒着硬币粗细的钢筋条,正冲我不停的挥手。

我见那只大猴子暂时没什么动静,就冲大牙小声说:“大牙,你咋自己把自己关监狱里去了,赶紧出来啊!”

大牙一咧嘴,都带着哭腔了,冲我不奈烦的嚷道:“妈了个巴子的,要是能出去,我还不出去,这里面你以为是总统套房呢,臭死人了,赶紧把外面的门拴给我拉掉。”

我这才注意看到,原来铁门竟然从外面用门栓给别住了,我看了一眼大猴子,指了指大猴子,有些不相信的问大牙:“你不会是说,你是被这猴子给关在里面了吧?”

大牙用手捏住鼻子,有些气急败坏的冲我吼道:“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再唠啊,这里面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挪近大牙,用另一只手把门拴轻轻的给抽了出来,就见大牙在门上也不知道又捂捂扎扎的忙活些什么,好像从门上解下来个什么东西,然后系在了腰上。

我仔细一看,差点没把我乐喷了,原来是大牙用自己的裤腰带在里面也把门给系住了。

大牙一边提着裤子一边皱着眉说:“这里面实在是太他**的臭了,估计是这大猴子的茅坑,可恶心死我了。”

一推门,大牙就蹦了出来。

大牙身上这股味就像是粪坑发酵了似的,把我薰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时慌乱,我赶紧用手捏鼻子,但这时候却忘了手电一直照着的那只大猴子,一捏鼻子的工夫,手电离开了那只大猴子,就见那只大猴子呲着牙,一弓腰,“嗖”地一下就窜了过来。

这只大猴子突然的前窜,风驰电擎,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近前,等我看清时,再想躲也就来不及了,一时愣在原地。

而大牙眼疾手快,一脚把我给蹬出两米多远,“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而大牙顺手拉开铁门躲在了旁边,这只大猴子一冲之势很猛,一下子扑了个空,正好落在门口。

就见大牙暴喝一声,把门使劲一推,一下子把那只大猴子硬生生的给撞进了铁笼子里,大牙赶紧冲我大声的喊道:“来亮,别卖呆了,门栓!”

我这才注意到门拴还在我手里握着,也顾不上疼,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三两步就跑了过去,赶紧把门给闩上了。

那只大猴子此时也知道自己被关在了里面,“嗷嗷”叫个不停,用手握着钢筋,使劲的晃来晃去,这东西一身的蛮力,似乎有拔山撼海之力,我就感觉整间屋子都在跟着颤抖个不停。

晃了有一阵后,我和大牙也渐渐的放心了,以这里钢筋水泥的牢固程度,看这样子,一时半会,这东西还跑不出来。

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才放下了一些,刚才一直提心吊胆的也就没能心情理会别的,刚刚松驰下来,就闻到一股恶臭袭来,我看了一眼大牙,皱了皱眉头:“大牙,你身上这气味可比掏粪工还要霸道,这也太冲了!你咋去人家茅坑里待着去了?”

大牙自己也一提鼻子,随之皱眉:“妈了个巴子,先别提了,赶紧,把你衣服给我脱两件,我先换换,太他**味儿了!”

我瞅了瞅我自己的身上,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大牙。

大牙这时才看到我的身上也好不了哪儿去,湿的跟落汤鸡似的,吧嗒了吧嗒嘴:“得了,谁也别笑话谁了,一个半斤,一个八两,还说我呢,你这么大了还去哪玩水了?这也太调皮了,咋还不脱衣服呢?”

我没好眼神的瞅了瞅大牙:“你还有词儿了,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整成这样?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要的告诉了大牙,大牙听我说完后,长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他在井底突然就被攥住了脚脖子,还没等他喊,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就把他的脖子给掐住了,等他再醒过来时才发现被这只大猴子给整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还在那里暴跳不止的那只大猴子,告诉我那只大猴子把他带到了这里后,他趁着那只大猴子不注意,挣脱后就跑去了那间铁笼里,因为担心那只大猴子进来,他就用裤带把门给系死了,想不到那只大猴子那么聪明,见他在里面把铁门系死了,抓不到他,反手它在外面把门给闩上了。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差点笑出声来,看来这只大猴子属实聪明,估计也是在想:你不让我进去,我也不让你出来。

大牙瞅了我一眼,哼哼了两声:“你不知道,那里面全他**的是烂肉腐尸,还有那只大猴子的粪便,在里面好悬没把我给薰死了,幸好你来了,要不我这死的也太他**的埋汰了。”

这时那只大猴子不再乱跳了,但是口中却发出一种“唔唔”的声音,好像是哭了,听起来十分伤心凄惨,声音又尖又细,就像一根根钢针扎进了骨头缝里一样,感觉浑身难受。

我堵住耳朵,也不敢再打量那只大猴子,拉着大牙就要原路返回。而大牙却没动地方,用手指了指屋角的远处。

第六十六章 重见天日

第六十六章

重见天日

顺着大牙手指的方向。在屋角的远端,竟然有个地洞。

大牙指着地洞告诉我,刚才那只大猴子就是从那个洞底下钻出来的。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还一直疑惑,自从我掉进水里后,并没有看到这只大猴子的踪影,而它却又突然的先我一步来到了这里,看来肯定是还有近路,我走的这条路估计是下来容易,往回走可是有些难度。

这条洞顷斜向下,洞口虽然不大,但是猫着腰还勉强可以小跑,在洞里我俩也没吱声,一口气跑出了十多米远,这时的洞口开始变成水平向前延伸了,洞口也豁然开朗起来,估计有两米来高,一米多宽,直起腰来跳起来勉强可以够到洞顶。

洞壁都是红砖砌成的,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道钢筋混凝土做的过梁,十分坚固。

总算心情舒展了一些。我一边走,一边和大牙说起关于出现的日本字的事,大牙同样也很吃惊,眼珠转了转,自言自语的说,备不住这里就是小日本鬼子当年的军火库。

军火库?地下军火库?这事以前倒是听说过,据说日本人投降后,仓促退走,在地下挖了很多军事要塞,而军火库更是多不胜数,据说投降时,很多重型装备和军火都直接藏在了里面,听大牙这一说,再一打量这里的环境,还真有点像!

大牙听我叨咕了半天,冲我说道:“不是像,我说就是!要不这地下的工事修的这么坚固,弄了这么大的一个场子干啥用啊?我提议,来亮,咱俩一定要以民族大义为主,好好搜搜吧,可不能让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的血汗钱就这么的埋葬在地下!”

我冲大牙“哼”了一声:“你也就那点出息了,是不是还指望着再发点横财啥的?我告诉你,先把命保住再说别的吧,有命在,才有机会花!”

大牙听我这么说,晃着脑袋也不吱声了。撇了撇嘴,冲前边看了看。

顺着这条通道走了足足有五百多米,前方突然没有路了,而是侧向开了一条通道,斜着往上。

我瞅了瞅尽头处的水泥墙,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么宽敞的通道怎么突然就不修了呢?修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意义,花了这么大的精力不至于干了一件烂尾工程吧?

大牙率先已经钻进了旁边的洞里,回头冲我喊:“来亮,你中啥邪了?在那傻站着干啥啊?”

我歪头看了看大牙,用手指了指尽头的水泥墙,告诉大牙,我总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劲儿,不可能突然就没有路了。

“没路就没路,这不是有小路吗?”大牙根本不以为然。

我有些不死心的用手拍了拍这面水泥墙,立时发出“嗵,嗵”的声音,我又拍了拍侧面的墙,一下子就愣住了。赶紧又敲了几下,果然,声音不一样。

我喜出望外。有些兴奋的说:“大牙,这面墙后面是空的,这里肯定是后堵上的!”

大牙一听,愣了,想了想后,又撅着屁股退了回来,伸巴掌使劲的拍了拍,听了听声音,眼珠一转,嘴角一咧,奸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时不我待,因祸得福啊!”

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横了他一眼,问他知不知道后面是啥东西?为啥说封就给封上了呢?

大牙假模假式的用手摸了摸下巴,认为这事要么是故意想要把后面的东西藏起来;要么是后面的工程出了问题,不得不封上。

我打量了一眼大牙,叹了口气,夸大牙思维敏捷,推理严密,这两种可能就跟没说差不多。

我俩除了一把匕首和一支手电筒以外,背包里根本没有什么应手的家伙,我用脚使劲的踢了两下,脚震得生疼,也无济于事,看来这堵墙还真坚固,凭我俩这血肉之躯估计是撞不开了。

没办法。我在这里刻了个记号,然后示意大牙先上去,等有机会下来再说。

大牙看了看,悻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又钻进了洞里。

这条通道爬到尽头处,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岔口,其中最右侧的管道口旁边还画着一个大大的箭头,正是我进来时留的记号,我刚想沿着原路返回,不过一想到前面脏水沟子里的水耗子,就止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大牙。

我用手摸了摸大牙的衣服,虽然一身恶臭,不过却很干爽。

这么来看,大牙被那只大猴子拎进来时走的应该不是我走的那条路,前面的三叉路口,有一条是我进来时走过的,也就是有水耗子的那条通道,还有一条是被那只大猴子给撞趴下时摔进去的通道,这么想想,只有中间那条通道我没有走过,而大牙最有可能进来时走的就是这条通道。

我把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瞅了一眼中间的这条通道,对大牙说:“我进来时的那条通道肯定能通到地面上,不过里面的水耗子实在是恶心,我可不想再和它们打交道了,另一条通道我走过,里面不远就是我落入水里的地方,应该是个死胡同,而中间这条道,估计就是你们进来时的近路。”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左右看了看其它两条通道,自己又摸了摸衣服。冲我点了点头,迈步就走了进去。

这条通道里面果然很干燥,没走多远就走到了尽头,这才发现竟然有道挡板,我把挡板拉开后,一束阳光从眼前划过,果然,现在我们已经就在管道井的正下方了。

怪不得我下洞后就没看到大牙的踪影,原来这里竟然还有道这么隐蔽的挡板。

当初刚下洞后,眼睛还不适应黑暗的环境,再加上心里着急,所以也就忽略了这处暗门,直接顺着管道就追了下去,没想到走两岔去了。

我和大牙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个时候感觉空气实在是太亲了,能呼吸真的是太好了。

想想柳叶和那导游小姑娘还在等着我们消息,我们这才赶紧从地上了爬起来,等我掏出手机一看,也傻了眼,竟然从手机里淌出一股水来,早就死机了。

大牙瞅了瞅,从身上掏出了手机,使劲的晃了晃,不过仍然没有信号。

我俩抬头看了看,原路再爬上去实在是太陡峭了,以我俩现在的体力估计爬到一半就得掉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没办法,只好横向先穿出去,慢慢下山再做打算。

荒山野岭,草长茅丰,草长的足有一人多高,我俩一边用手分开野草,一边往柳叶她们的方向摸了过去。

这深山老林的,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也没有路,我和大牙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终于才看到一条小径。既然有路,就说明路可以通到山下,我和大牙索性顺着小路,一直往下,十多分钟后,总算是从山上下来了。

手机有信号了,大牙就赶紧给柳叶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还没等大牙开口中,我在旁边都能听见柳叶的惊呼声,不停的在问我们去哪里了,现在在哪儿?

柳叶让我和大牙在山下长堤的北面等着她,不要乱动,她们一会就过来。

趁着这工夫,大牙赶紧跑到湖边,衣服也没脱就在水里扑腾了起来,把旁边几个玩水的小孩儿吓得都愣眉愣眼的走开了。

大牙从头到脚扑腾了好半天,这才浑身滴哒着水爬上了岸,走到向阳处,四肢舒展,来个自然风干。

工夫不大,就见柳叶一溜小跑的从山上跑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满面通红,后面跟着那个导游小姑娘和几个戴着红太阳帽的游客。

柳叶跑到近前后,气喘吁吁的看了看像是落汤鸡似的我和大牙,一脸的惊讶,问我们到底去哪里了?

我看了看后面马上就要过来的那些人,冲柳叶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主动和那导游小姑娘打了个招呼。

那姓林的小姑娘也是一脸焦急,见我和大牙活蹦乱跳的没有什么事,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问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手机也打不通。

我没着急回答她,而是反问她那个走丢的张国明回来了没有?

这时后面有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跑了过来,一脸文气,挺着个脾酒肚,冲我们先是感激的笑了笑,然后握住我的手,不停的连声道谢。

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也别再客气了,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本来就是应该的。

张国明告诉我和大牙,说是他解完手后,突然听到有喊“救命”的声音,于是就四下寻找,一不留神,脚下一滑就从那里的斜坡滑了下去,直接就摔晕了,等他醒来后,发现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腿蹭破了点皮,而山里面也没有信号,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山下,这才联系上小林导游。

我听他说完后,心里暗想,这人也算是命大,真要是被那只猴子给骗到井下,估计未必有我们这样的好运气,整不好,这条小命兴许就扔在里面了。

这话我可没敢说,只是笑了笑,告诉他们,我和大牙也是一样,找了半天没找到他,就打算到山里面再看看,一不小心迷了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在里面转悠了半天,才找了出来,身上也弄脏了,刚在水里洗了洗。

这些瞎话,他们这些游客自然是深信不疑。

张国明很热情,说啥要请我和大牙吃顿饭,摆桌压惊酒,一起喝几盅。

我和大牙推辞了半天,见盛意难却,也就答应了,不过说好了,饭钱一人一半。

第六十七章 日本鬼子

第六十七章

日本鬼子

这伙人刚走不远。柳叶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和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长时间,而且又弄得这么狼狈。

大牙冷哼了一声,用手指了指我,冲柳叶说:“你还是问他吧,这事我说不明白。”

我心里忍不住暗笑,大牙这次之所以不想说,关键是他确实从头到尾都有点儿窝囊,先是被猴子给绑架,然后又被关进了茅坑,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估计没准还没等饿死就得先被薰死。

我看了看柳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把我们的经历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以后,柳叶的嘴半天都没有合上,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皱着眉头问我们:“不会吧?你们是被一只会说话的猴子给骗到了管道井下,而且地下又有很牢固的地下工事。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和大牙都肯定的点了点头。

柳叶眨巴着眼睛,看着天,也不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牙等了半天,实在是扛不住了,先是瞅了瞅我,见我也没啥动静,自己摸了摸脑袋,然后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咱还是歇会儿再说吧,哥身上有些寒冷,咱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吧!”

柳叶这时才反应过来,看了看我和大牙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脏兮兮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自责的说道:“唉,都怪我心太急了,倒忽略了你们俩了,快点,别说了,先回去换衣服吧。”

一路上,我和大牙紧紧跟在柳叶的身后,一个美女加上两个落水男的组合,吸引了路人的无数眼光,回头率百分之百。直到我们都走出去挺老远了,那些人还在冲我们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是如何议论我们的,听不见也不心烦。

等到我们回到老孙头那儿。换过一身干爽的衣服后,大牙也有了精神,呲牙咧嘴的抻了一个懒腰,打了个大哈欠,贼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问我们:“妹子,来亮,你说那下面,咱还去不去?”

柳叶没有吭声,而是直接看向了我。

我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见他们都盯着我看,我低头想了想,然后对他们说:“本来咱们来这儿也只是有目的而没目标,我觉得井底下可不简单,你们不说,我刚才还自己核计来着,那座山距二龙湖直线距离也就是五十多米,但是我和大牙在地下走了可不止二三百米,只不过当时没有指南针,所以具体的方向也有些拿不准,但是如果是朝向二龙湖方向的。那么,我和大牙当时所处的位置其实应该是二龙湖的湖底。”

“湖底?不会吧?湖底不是赫尔苏城吗?”柳叶刚说完后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当然如果方向不对,我们也可能在山里。”

大牙拍了拍大腿:“即来之,则安之。子曰,有枣没枣打一竿子再说。在这儿说破天也没用,下去再打探一圈不就知道了吗?咋的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我和柳叶也点了点头,也只能这么着了。

这一通折腾,感觉肚子有些饿了,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五点多了,就让孙老头儿给张罗了几道小菜,先吃饱了再说。一边吃着,我们一边小声的商量着计划,一想到一会还得拼命,本来已经有些饱了,硬是又吃了一碗,结果撑的我不得不站起来四处活动。

反正那处管道井在山中就很隐蔽,也用不着等天黑再去。我们把应用的东西装好后悄悄的溜上了山。

这个时间,基本上都是游人从山顶上往下来,只有我们几个逆着人流往上冲,时不时碰见些好心人,善意的提醒我们,路还长着呢,山还高着呢,言外之意,就是天黑也未必能爬不到顶。就算爬到顶也得摸着黑下山了。

越往上爬,人越少了,等我我们又爬到半山腰,拐进那条横着的小路时,基本上除了我们,已经看不到别的游客了。

山路崎岖,路又陡,我和大牙拉着柳叶绕过那个山洞,沿着山洞侧面的小路往里面走去,走了不大一会,终于到了地方。

我打头阵,柳叶在中间,大牙殿后。一种上扶着树干,拉着树枝,踩着石头,费了挺大的劲,好歹是顺利的爬了下去,直到双脚踩着平地后,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安稳了些,往西走了也就十几步,又到了那口管道井旁边。

大牙指了指这口井,冲柳叶一撇嘴:“妹子,就是这儿了。这里面可危机四伏,要不要拉着哥的手,哥咋的也能保你个周全。”

柳叶冲大牙一瞪眼:“哟,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羞’,我可不喜欢那股猴粪味儿。”

我在旁边笑的肚子都疼,大牙瘪瘪个嘴,就像秋天落了架的瓜秧,彻底的蔫巴下来了。

等我笑够了,才冲他们摆摆手,让他们都不要闹了,赶紧把装备整理一下。然后准备下洞。

我紧了紧鞋带,把匕首绑好,随身应用的工具放在贴身的背包里,单手晃了晃钢管,看大牙和柳叶也弄的差不多了,我点了点头,然后一猫腰,率先就钻了下去。

柳叶紧跟着我也爬了下来,最后面是大牙,这已经成了我们配合的很默契的战斗队型,进可攻,退可守,相对来说安全系数高一些。

这回在井下很容易的找到了那道暗门,直接钻了进去,轻车熟路,很顺利的又走到了那堵水泥墙前。

我用钢管敲了敲这堵水泥墙,示意柳叶,我和大牙说的就是这里。

柳叶四下打量了一圈,然后提鼻子闻了闻,空气中时不时传来一股骚臭味,柳叶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开着手电站在一边帮我们照着亮,我和大牙则从包里取出锤头,直接组装在套管上,把套管又接长了一尺,用手掂量了一下,力道还不差。

我让大牙往后站了站,然后气沉丹田,大喊一声,一锤子就砸了下去。

锤头本来就沉,加上轮上的力量,足有拔山撼海之势,就听“砰”的一声,锤子差点脱了手,震得我直麻,而墙上才仅仅出了几道裂纹。看来这道墙头比预料中的还要坚固。

我咬紧牙,趁热打铁,见缝猛打,连续十几锤都几乎砸在了同一个位置上,最后终于“轰”的一声,砸出来一个碗口大的洞,从里面“忽忽”的吹过来一股阴湿的潮气。

我们靠近了一些,用手电透过窟窿往里照了照,里面仍然还是通道走廊,看不到尽头,而这堵墙只是把这通道拉腰给截断了,看来后面并不是什么烂尾工程。

我们都有些惊喜,如此看来,这里之所以要堵上,肯定是里面隐藏了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想想这洞里的日本字,难道真让大牙给蒙对了,这里面真是日本人的物资储备库?

见里面没有什么危险,我也放下心来,放手开始抡锤,“叮叮当当”的一阵猛砸,终于砸出来一个水桶粗细的豁口,缩着身子,也勉强可以钻进去了。

大牙看了看洞口,冲我直挑大拇指,赞不绝口,说是我绝对有倒斗的天份,这手艺不露简直是暴殓天珍了。

我一边和他穷对付,一边把东西又拆开收好,然后取出了罗盘定了下方位,这一路上我几乎每走一百米都会观察一下方向,然后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不过,让我们有些意外的是,我们一直在往西走,并不是二龙湖的方向。

但是即然都进来了,也先不管这些了,瞅着前面也没啥危险,我们疾步快行,几个弧形弯后,估计走了能有三百多米,终于通道突然开始偏向了南方,正是二龙湖的方向,我们心中暗喜。

我们越走心里越是惊讶,这条宽阔的地下通道竟然修了一千多米,这么大的工程量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完成的,而且看这修造的手法很明显是出自于专业的土木作业人员,难不成这里真是日本鬼子修建的?

可是这么长的通道有什么用呢?为的是什么呢?

走着走着,柳叶突然紧张的拉住了我,问我有没有听到有人唱歌?

大牙一听,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听到有什么动静,就都看向柳叶。

柳叶皱了皱着眉,看了看我俩,不再吱声了,战战兢兢的紧跟在我的身后。

走了没有几步,柳叶突然从后面一把就把我给拉住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我,随后用手指了指前面,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问我:“胡哥,刚才你……你看没看见……好像……好像有个人影闪过去了!”

我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一听柳叶说前面有人,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是一激灵,这里面除了我们,不可能还有别人,除非是鬼!

我硬着头皮用手电往前照了照,面前是一条直路,并没有什么遮挡,光照之下,一览无余,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啊!就在我刚有些放松的时候,突然看到十几米外的地上竟然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乍一看见这景像,顿时把我吓得头皮发麻,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壮着胆子,仔细的看了看。感觉这些人躺的有些怪怪的,脸朝下都趴在地上,蜷成一团,每个人都显得瘦小枯干,脑袋上还都扣着顶帽子,服装也都差不多一样,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就连呼吸声似乎都没有,横七竖八,东倒西歪的,看着有些诡异。

大牙在后面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听我在前面这么一喳忽,拎着钢管就冲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后,砸了砸嘴,有些不太肯定的冲我说:“来亮,我瞅着好像是帮死倒呢?(东北话:死人)”

要说我们这边动静也不小,但是那伙人好像睡的很实,根本就没被我们吵醒,依然一动不动,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难不成真的是死人?在这儿僵持着也是白扯,我心一横,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挥手,我们屏气息声,蹑手蹑脚,小心的往前靠了过去。

走的近些后才看清,果然真的是帮死人,基本上都只剩下了骨头架子,衣服则空落落的粘在了骨头上面,裸露的骨头颜色发黑,出现了很多蜂窝眼,而皮肉早就烂没了,一个个都是手指弯曲,挠着地,脑袋插在胸前,四肢蜷成一团,看那情形好像死的极其痛苦。

大牙看清后,惊叫了一声,然后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妈了个巴子的,原来是日本兵!”

柳叶听说是日本兵,也往前凑了凑,打量了几眼后,点了点头,告诉我们,死的这些人的确是日本兵,穿的是“98式”日本军服。

对于日本军服我倒是没有什么研究,只不过平时看电视时还真注意过,在不同战场上,日本鬼子的军服还真有些差别。

柳叶见是死人,也就不怎么害怕了,用手电照了照军服上的胸章,告诉我们,最常见的日本军服除了“昭和五式”之外,就是这种“98式”了。

“昭和五式”军服有肩章,军衔也都体现在肩章上面,而领章是体现兵种的,不同颜色区分不同兵种,红色为步兵,绿色为骑兵,黄色为炮兵。这种军服一直用到1938年,当时东北的很日本鬼子都是穿这种军服,纽扣是铜的,很大很显眼。

侵华战争爆发后,在与中国军队的战斗中,日本人发现这种军服金色的肩章容易使军官的目标太过于暴露,经常会成为狙击兵的狙击目标,所以后来才设计了九八式军服。这款新式军服模仿的是德国军服,采用了立翻领,把原先的领章给取消了,增加了胸章,而军衔标志则由肩章改为了领章。

说到这里,柳叶又用手电晃了晃死在地上的那些日本兵,

让我们注意看了看,然后告诉我们,死的这些日本鬼子军服上的胸章大多是深褐色的,应该是工程兵。

第六十八章 金库

第六十八章

金库

工程兵?

这么多工程兵怎么无缘无故的都死在地道里了?

我和大牙围着这些尸骨看来看去。指指点点,议论个不停。突然就见柳叶直勾勾的盯着这些尸骨,身子一动不动,而脸色却越来越差,白的像是糊了一层纸一样,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我在旁边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撇下大牙,赶紧走过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关心的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我的手刚碰到柳叶,柳叶就像触电一样的全身颤栗了一下,看了看我后,犹自惊恐未定,战战兢兢的告诉我,她刚才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刚刚在路上她听到的歌声正是日本的那种典型的小调,有点像是日本的《摇篮曲》,婉转凄伤,很凄惨。

她见我和大牙都瞪着眼睛不说话,再次很坚定的告诉我们,她肯定不是幻听。肯定听到了歌声,日本的小调。

气氛突然间变得紧张异常,大牙抱着膀左右看了看,安慰柳叶不用多想,就算是真有鬼在唱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头一次撞鬼,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大不了,和也拼了,胜负还不一定,一个小日本的鬼魂,也尿性不到哪里去。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都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屏气敛息,不再吱声了,小心谨慎的跨过这些尸体,继续往里面走去。

通道上尸体横七竖八,有时挤的通道满满的,想要过去自然免不了要踢着碰着,刚开始时还都有些胆战心惊,疑神疑鬼,不过走了一段后见也没有什么怪事,也就忘了害怕,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大牙大大咧咧的在前面不断的用脚踢开挡路的骨骸,一边踢着。嘴里还不停的在骂着小日本鬼子。柳叶紧紧的抓住大牙的衣服,紧跟在大牙的身后,我则走在最后面,不住的东张西望。

走着走着,我心里越来越感觉有些不安,这一路上尸体越来越多,到处都是,粗略的算了算,估计也有几百人了,俨然这里就是无间地狱,当真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大牙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回头冲我们说:“来亮,妹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啊,咋这么多死人呢?还都死的蜷成一团,地面上也看不出一点血迹,骨头上也没有什么伤口,也不缺胳膊少腿的,你们说这些日本鬼子是怎么死的呢?不会是真有恶鬼索命吧?”

话一落下。突然感觉一股阴风吹了过来,登时,不只是我和柳叶,就连正在白话的大牙都愣住了。

柳叶朝四外看了看,声音很小的说:“不会吧?不会真的有鬼吧?我看这些人好像是中毒死的?死的很突然。”

“要是中毒死的,是谁下的毒呢?只听说日本人为了保守秘密,经常把干活的中国人毒死,咋还自己毒死自己人了?”大牙不停的晃着脑袋,一脸的不解。

我看了看这里,瞅了瞅大牙和柳叶:“能不能不是人为下的毒?”

“不是人下的毒?”柳叶和大牙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突然柳叶眉毛一挑,看着我说:“你是说这里可能是意外?”

我点了点头:“也只有这种可能了,否则无法解释这么多日本兵暴亡的事情,估计肯定是当时出了意外,这里没法控制了,不得已才扔下这些尸体不管,然后砌墙把这里给封上了。”

对于我的这种判断,大牙和柳叶也不住的点头,只是到底出了什么意外呢?如果不是很严重的重情,以日本人的做事风格来说,是不会轻易丢下这些人不管的。

我想了想,回手从包里找出一支蜡烛点燃了。照亮是次要的,主要是害怕这里的空气质量不好,万一不知不觉中再着了道,估计也得和这些死鬼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了。

大牙突然回头问我们:“唉,你们说会不会是日本人在这里整什么化学武器,结果出了意外,这些人自己被薰死了呢?”

一提这茬,我们都想到了臭名昭著的“731”部队。不过转瞬,我就有些怀疑这种可能,当时日本人研究这种细菌武器也是很机密的,也不是遍地都是实验作坊,离这里最近的应该是当时驻守在长春的关东军100部队,这里距离长春也有一百公里左右台,感觉不大可能。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从包里翻出了先前准备的防毒面具,都扣在了脸上。这种防毒面具也不是很专业,就是工业上常用的过滤式防毒面具,主要是以活性炭为主要的防毒炭,如果这里真的还有残余的毒气,戴这玩应儿到底有没有用,我们也不知道,只是求个心安。

往前又走了能有二百多米,终于看到了一个拱形大门。

用手推了推,铁铸的大门“吱嘎嘎”的很痛苦的响了一阵,倒真还给推开了。

进了这道大门,眼前一左一右又是两道门,门高三米,宽有一米六左右,门扇对开,一打眼就知道这两道门就是出奇的坚固,通体包着钢板,这么多年过去了。上面已经有些斑驳的锈渍,更显得沧桑厚重。

乍一看到这两扇大门,我们立时都愣住了,在地下这种空间,安置这么大的大门实在是不可思议,人力、物力都会大大的浪费,这种门不太可能是在外面做好了再运进来安装的,一看就在这里现场制作后直接安装,可想而知当时的难度有多大。

柳叶盯着大门上的字突然愣了,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告诉指着上面的字告诉我们。门上的字标明这里是“金库”。

金库?大牙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紧接着嘴里不停的骂着小日本鬼子。看那样子,好像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怒饮其血一样,不过我心里明白,让大牙这么激动的原因未必是民族之恨,估计更可能是这金库里的东西。

大铁门上安有一只很大的转盘,有井盖大小,上面有一些把手,像是方向盘一样,可以转动,估计是用来开门的。我和大牙试着转了转,瞅着挺厚重,没想到转起来竟然很轻松。

逆时针转了能有十多圈,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

门内的空间出奇的大,里面成行成列的码了很多木头箱子,每只箱子的大小和现在的方便面箱子都差不多,一排一排的,摞的有一人来高,就像超市的货架子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

大牙咧嘴一笑,跑到近前,顺手就搬过来一只箱子,一脚就给踹碎了,冒了一阵尘土之后,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显然这个结果很出乎大牙的意料,就见他又接连推翻了好几只木箱子,不断的打开查看,最后垂头丧气的一摊手,骂骂咧咧的回头冲我和柳叶叨咕:“真他**的犊子啊,咋全是空箱子?金子呢?咋啥也没有了呢?”

我和柳叶摇头苦笑,也不搭理他,用手电仔细的四外照了一圈。就见柳叶突然盯着面前的木头箱子就愣住了。

我和大牙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跑了过来,用手电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轻轻的碰了碰柳叶,问她怎么了。

我在旁边这一吱声,柳叶这才如梦方醒,用手指着箱子上的字,让我们看。

箱子的侧面板子上,蝇头小楷写了一行字:吉林永衡官银行。

大牙在旁边指着别处叫我:“来亮,快看,这边也有字。”

我和柳叶走过去看了看,果然,箱子的顶盖边缘处也刻有一行小字:东三省官银号。

我心里就是一阵迷糊,怎么是东北的银行呢?中国的银行出现这么多日本鬼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金库是中国自己修的还是日本人建的呢?

柳叶见我和大牙愁眉不展,低声告诉我们,如果所料的不错,这里应该是日本人当年抢夺金银后的暂存金库。

“九.一八”事变以后,东北全境沦陷,日本关东军每到一处首先抢占的就是交通运输线和金融机关。

当时东北地区主要的金融机构就有东三省官银号,这是东北地方政府的官办银行;还有边业银行,是当时奉系军阀势力设立的;还有个吉林永衡官银行,应该也是省政府的金库,而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东三省官银号”。

“东三省官银号”是在光绪三十一年也就是1905年成立的,是当时东北三省最大的地方银行,由张作霖操控,奉军六次入关其实都是以东三省官银号为经济后盾。

柳叶见我和大牙听得认真,顿了顿,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接着说:“我以前看过这段历史,好像是说在‘九.一八’事变的第二天,东三省官银号就被日本人占领,日本人一夜间发了横财,当天晚上,就用汽车把官银号里所有的现大洋都运走了。据后来资料记载,东三省官银号被日军占领时,库内最少存有66万斤黄金和200万元银元都被日军洗劫一空。”

“啥,你再说一遍,多少?66……万……斤?”大牙张着大嘴,一脸的不相信。

柳叶点了点头:“是,66万斤。当时东三省官银号的地上和地下的金库一共有五个,每个都有三百多平米,当时日本人占领东三省官银号时,张学良没来得及运走那么多钱币,根据奉系当时的财力,这个数字也是可能的。”

我和大牙都听傻眼了,这么多的金子得值多少钱哪?绝对是天文数字。

柳叶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们,当时日本人把一部分黄金先运回了本国,另外很大一部分则转移到长春附近,为伪满洲国筹备资金,这些事只是在一些史料上有过记载,但是并没有详细报道,不过现在看来,这里应该就是当年的藏金金库。

我听完以后,心里也是震惊万分,真想不到当年会让日本鬼子从东北就抢走这么多的钱,怪不得二战结束后,

日本短短时间内经济就持续高速增长,原来是抢钱抢发了。

大牙自始至终都没吭声,还在掰着手指头发呆呢,我推了他一把,冲他一撇嘴:“大牙,你拉倒吧,可别算了,把脚趾头都加上,你也算不出来多少钱。”

柳叶在旁边呵呵一笑,看着大牙说:“不说别的,66万两黄金按照现在的价格来看,就值74亿元人民币。”

大牙用力的挤了下眼睛,看着柳叶,咽了口唾沫,扯开破锣嗓子竟然有板有眼的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听着大牙这阵腔赖调,我和柳叶也是忍俊不禁。

心里明白,这已经是历史,是无法改变的,只能接受,没有别的选择。

绕着这间大仓库里里外外走了一大圈,除了无数只空箱子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很明显,这里的金银早就被转移走了。

打开另一扇门后,果不其然,里面也和这里一模一样,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捣腾走了,除了空箱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看到这里,我们不免都有些大失所望,又是白忙活一场,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们不住的摇头叹气,看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就准备先撤出去,就在这时,手电光一晃之间,我注意到有一处的水泥墙竟然有一片修补过的痕迹。

本来这事放在平时也就那么过去了,不过这修补的痕迹出现在这里,我心里就是一震,这种金库在修建时不可能出现墙皮脱落的事故,要说日本人修建的技术,我可打小就知道。

我们老家火车站旁边,一左一右,都是日本人当年修建的房屋,六七十年过去了,除了个别的瓦片有些破损以外,别的毛病啥都没有,屋不漏水,门不变形,在这事儿上,还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比我们要求的严格。

但是这里竟然有这么一大块明显修补过的痕迹,难道是有意识的在掩饰着什么?

第六十九章 迷宫

第六十九章

迷宫

我总觉得这里有些问题。于是赶紧叫住了已经快要走出门口的大牙和柳叶。

我也没理会他们,懒得说话,直接迈大步走到了近前,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大牙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冲我一个劲的撇嘴,说我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竟自己吓自己。

我也没搭理他,顺手用手里的钢管敲了敲这堵墙,声音很低沉,砰砰作响,从声音来判断,确实是堵实墙,这时候,我心里也有些画魂儿了,难道真的是我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我心里正琢磨着这事儿的时候,旁边的大牙也没打个招呼就抡起了大锤,就听“嗵”的一声,一锤就砸到了墙上,砸的结结实实。甚至崩出了几点火星,可把我和柳叶吓了一大跳。

定睛再看,出人意料的是,水泥竟然一下子就被震裂了,“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摔了好几块,里面竟然露出了花岗岩,这可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我上前用手摸了摸,又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花纹,试探性的用匕首砍了两下,回头冲柳叶和大牙无奈的笑了笑,一摊手,告诉他们肯定没戏了,就这种花岗岩的硬度,凭我们两只手根本就没啥办法。

大牙不信邪,攒了一把劲,“嗨”了一声,又抡起了大锤,狠狠的又砸了一下,就见火星四溅,把大牙震得一咧嘴,“铛啷”一声,大锤就扔在了地上,然后不停的甩着手,咧着大嘴不吭声了。

柳叶见状,也是吃惊不小,倒吸了一口冷气。抬头问我:“胡哥,你说会不会是这仓库全是用花岗岩砌成的?”

我看了看四周的水泥墙,摇了摇头,就算是打死我也不相信这里会全是用花岗岩砌成的。假如这是地面上的工事或许还有可能,但是这里是地下,而且是大山底下,条件根本就不允许。

这么大的空间如果都是用花岗岩砌成的,这工程的规模绝不会是几年就能完成的,本来在地下就很隐蔽了,实在是没有必要再用花岗岩砌金库,纯粹是多此一举。

柳叶听我说完后,点了点头,冲我一笑,什么也没有说。

我灵光一闪,“哦”了一声,这才明白柳叶的意思。我指了指墙,问柳叶是不是想说这道墙有问题?

柳叶看着我点了点头:“如果别的墙都不是花岗岩的,而只有这道墙才是,不奇怪吗?”

我抄起大牙刚才扔在地上的大锤,依次在每面墙上都砸了几下,果不其然。竟然真的只有这面墙才是花岗岩,而别的墙却都是混凝土。

我又回到这面墙来,看了一眼大牙砸出来的豁口,然后抡起大锤,挨着豁口开始挨排砸了下去,砸了一会就感觉胳膊酸的连牙签都举不起来了,只好把大锤递给大牙,大牙也歇的差不多了,也是二话不说,举起大锤接着砸。

过了好半天,终于把这块修补区域的水泥都给砸掉了,我们三个眼睛都瞪的像灯泡似的,仔细的看着面前的这堵花岗岩墙面。时不时的用手抠抠缝隙,拍拍墙面,看看是不是另有机关。

突然,大牙让我和柳叶蹲下来看看,我俩这才看到大牙手指的地方,很明显有一块花岗岩有些凸出,超出墙面虽然不到五毫米,不过用手摸索一下,感觉还是很明显。

我和大牙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用力使劲的推了推,真没想到,这块花岗岩石似乎还真有些松动。

我们心头都是一喜,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双脚用力的蹬着这块花岗岩。这块长有二尺。厚有一尺的大花岗岩竟然生生的被我和大牙给蹬的陷了进去,我俩接连又用了几次劲儿,就听“嗵”的一声,这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去。

这块石头一掉下去,我们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透过这个豁口,明显感觉到里面阴风阵阵,隐隐传来刺耳的阴啸,就宛如来自地狱的哭泣声,让人感到恐惧,心惊胆战。

我用手电照了照这个豁口,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这砌墙的工艺怎么会是“磨砖对缝”呢?

“磨砖对缝”是我国古建筑中的一种高级建筑工艺,是把砖砍磨成边直角正的长方形,然后把其中一个平面磨偏一些,砌筑成墙时,砖与砖之间干摆灌浆,这样整个墙面光滑平整,严丝合缝,针都很难捅进去,十分牢固。

要说这日本人怎么会用上这种中国古建的建筑工艺了呢?真是让人匪疑所思。

我们几个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心里都各自在琢磨着不同的事。柳叶低头看了一阵后,有些没主意了,抬头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看看。

大牙嘿嘿一笑:“妹子,咱们这也不是看西洋景来了,既然都来了,咋地也不能空手而回,到了这里就是骑瞎马放样跑,听天由命了,想那么多也没啥用。”

大牙说的也是个理儿,到了现在,我们就是上供的羔羊,也只能豁出去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和大牙,然后一猫腰。仗着身子单薄,直接顺着豁口就钻了进去,脑袋刚钻到墙的里面,就感觉迎面被泼了一盆冰水似的,激灵一下就打了个冷战,没想到里面还真冷,真是墙里墙外两重天。

身子刚刚爬过来,我赶紧就四处打量,这才发现这里只是间很小的石室,通体都是花岗岩砌成的,而室内什么都没有,是一间空屋子,正对着我的正前方倒是有个门洞,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眼见也没有什么危险,我这才喊大牙和柳叶,让他们放心的过来。

柳叶本来就苗条,一条腿直接先迈了过来,然后一猫腰,一个标准的瑜伽动作,前胸贴膝盖,直接就钻了过来,看的我直砸舌。

大牙多少比我壮实一些,估计也是看到柳叶进来的动作比较潇洒,他自己也照量了半天,最后只能放弃了,还是先把两条腿伸过来,然后屁股再拱了进来,最后才是脑袋。豁口太小,折腾了好一阵,把大牙整的也出了一头的汗,好歹是进来了。

站在石室里还没有十分钟,就感觉四周冰冷,手脚冰凉,但是这里并没有风,可是好像隐隐的还能听到风啸声,说不出来的奇怪。

我掏出罗盘又测了一下方向,然后在地图上特意的标识了一下。

这张地图也是我们事先自己手绘的。上面提前按实际的地图比例勾出来这座山脉与二龙湖的方位及大小。钻进管道井以后,每到拐弯处,我都会测一下方向,然后按照我们走出的大概距离在地图上再画出来地下的布局。

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以避免因为里面的地形复杂而谜路,找不出来,而更主要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我们具体的方位在哪里,现在从图上可以看出,我们已经到了二龙湖的湖底之下,虽然我们手绘的比例尺未必准确,但是应该也不会偏差很多。

大牙瞅了瞅地图,抬头看了看室顶,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感慨道:“真他**想不到啊,这小日本鬼子玩的真绝啊,还说是为了种水稻才修了这个水库,说的好听,其实他们暗渡陈仓,上面是水库,下面是金库,谁也想不到水底下会有这么多秘密,这小日本鬼子真他**的鬼精鬼精的!”

我在旁边也叹了口气:“关键是这水库可把咱们毁了够戗啊,好好的一座赫尔苏城硬是给泡在水里了,整得咱们也是一点招也没有。”

我们几个感慨了一阵,把东西重新收拾好,仍然是我走在最前面,朝门口走去。

出了门口,发现竟然有一条走廊,左右贯穿,我瞅了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左走还是往右走,就回头征求大牙和柳叶的意见。

其实问也白问,谁也没来过,都是乱猜,最后也没办法,只好习惯性的往右走去。

走了一段,就发现会有这样的一间石室,格局大小几乎相同,我们刚开始还是小心的查看,后来干脆大步流星开始走了起来,再见到石室,只是用手电晃了晃,干脆不理会了。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远,估计起码走了能有近一个小时了,这条路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走个几十米就有一间石室,反反复复的,走的让人心里浮燥。

我心里也有些着急了,脚下不免又加快了速度,突然柳叶在后面叫住了我,然后用手电照了照左边的石室,结结巴巴的冲我们说:“你们看看,这……这间石室好像……好像咱们最初进来时的那间吧?”

听柳叶这么一说,我心就是一紧,赶紧跑到门口,往里照了照,这一照,顿时傻眼了,可不是嘛,我和大牙蹬掉的那块花岗岩还在地上放着,露着那个豁口,正是我们先前进来时的那间石室。

大牙一看就急眼了,回头看了看我:“来亮,是不是又他**的碰上鬼打墙了,咋走着走着又走回来了呢?”

我心里也是有些纳闷,掏出罗盘又看了看,气场很正常,根本不像是“鬼打墙”。

第七十章 八阵

第七十章

八阵图

如果不是鬼打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想到这里,我心里暗自苦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告诉他们,这事根本就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咱们一直都在绕圈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圈了,要不是柳叶眼睛尖,估计非得被活活的累死。

大牙听我说完后,一伸舌头,然后用手电往远处照了照,摸了摸脑袋,冲我说道:“来亮,不对吧,你看这灯光照出去不是直的吗?这墙也不像你说的是弯的啊?”

我看了一眼射出的光束,思忖了片刻,然后让大牙站在原地先不要动,双手攥着手电筒,尽量持平,不要抖,向前照射。

大牙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也没多嘴,遵照我的吩咐,握着手电,一动不动。

我又拉着柳叶往前走了能有三十多米,让柳叶站在大牙射出的光束上也保持不动,并且打开手上的手电筒,与大牙照出的光束方向一致,使光束重合。

等把这些都做好后,我一个人又往前走了三十多米左右,回头看了看,果然,从我的位置上,只能看到柳叶,却已经看不到大牙了。

柳叶站在我俩中间,回头看了看大牙,又抬头看了看我,不明白我在捣什么鬼。

而大牙和我一样,只能看到中间的柳叶,并看不到我,估计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张着大嘴,一脸惊愕的连跑带巅跟了过来。

其实我也是猜测,猜到我们可能是在走圈,只不过因为圈子比较大,现场环境又黑,所以在可视距离的范围内,凭目测基本上已经接近于直线了。所以才会产生错觉,以为一直在走直线,实际上则是一直在绕着圈走。

柳叶很聪明,我只简短的说了几句,她就明白了原因所在,不住的点头。

我则从包里抽出一沓纸来,然后,一边慢慢的往前走,一边不断的测着方向,每到一处有石室的地方都在纸上尽量准确遥标识了出来,就这样走走停停,整整又走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才又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石室的门口。

柳叶站在门口用手拍了拍花岗岩的墙面,很惊讶的说道:“依我的判断,这一圈怎么也有十公里长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修建在地下,真是不可思议,真不知道为什么修建这么大的一个围墙,咱们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现在脚都有些酸胀了。估计再走不上一圈就都得磨起泡来,关键是这一路上也没有看到有别的岔路口,真的好像是进了一座迷宫一样。”

大牙和柳叶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感慨,闲聊了起来。

而我看着刚才绘制好的地形图,看入了神,总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圆周外围共有六十四间小石室,分布的很有规律,间距也几乎相等,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最后终于灵光一闪,终于看透了这里的玄机,于是禁不住的笑了起来,兴奋的手舞足蹈,把柳叶和大牙弄得都是一头雾水,都不吱声了,侧着脑袋,愣眉愣眼的看着我。

我这才醒过腔来,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然后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告诉他们,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迷宫,而是古阵图。从这张图上石室的分布可以看出,几十间石室完全是按照八卦易理有序分排的,如果我没有看错,这绝对应该就是“八阵图”。

“八阵图?你是说诸葛亮摆的那个?据说好像是很牛叉的啊!”大牙眨巴着眼睛,张着嘴。满脸的惊讶。

柳叶听我说是什么八阵图,又重新的打量了一圈,皱着眉头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的呤道:“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

大牙在旁边听的有些迷糊,就问柳叶说的是啥玩应儿。

柳叶呵呵一笑,告诉大牙,这是杜甫作的一首诗,咏怀诸葛亮的。歌颂诸葛亮在确立魏蜀吴三分天下、鼎足而立中中卓绝功绩,尤其他创制的“八阵图”更使他声名卓著,英名长存。

大牙撇了撇嘴,冲柳叶竖了竖大拇指,点了点头,然后瞥了我一眼,问我:“来亮,这八阵图能破吗?”

“破?除了诸葛亮恐怕谁也破不了,就说当年陆逊的几万大军都被困在阵中,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诸葛亮他老丈人给他领出去的。现在就凭咱们三个人,我看有点悬。”

柳叶和大牙听我这么说,不免有些丧气,问我是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挠了挠脑袋,有些拿不准的告诉他们。破这阵也并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毕竟现在这阵图里没有伏兵演化变化,只要找对虚位,就可以顺利的进入到大阵的中心。

“八阵图”我还真用心研究过,虽然弄不懂里面太多的玄机推演,不过多少懂一些皮毛,这种阵图是以乾、坤、巽、艮,即“天地风云”做为正阵。

西北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为巽居,巽为风阵;东北为艮居。艮为山,山川出云,为云阵。同时又以水、火、金、木、做为龙、虎、鸟、蛇四奇阵。正阵四阵,奇阵四阵,一共八阵,所以称为“八阵图”。

大牙和柳叶对这种东西是一窍不通,基本上就是鸭子听雷,我也懒得再给他们解释了,自己拿支笔开始在纸上进行现场推演,也不说话了。

大牙和柳叶见我皱着眉头,闭目不语,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打扰我,分散我的注意力,索性就在旁边靠着墙根坐下来闭目养神了。

而我的脑袋一直在转个不停,这种阵图当年在上大学时,没事就研究,算起来到现在也是十几年了,但也只是懂得些皮毛,仅仅也只能在纸上推演几步,而这里阵势之大,阵图之阔,外围就有十公里长,真要是推演有一点失误,估计不知道要多走多少冤枉路,恐怕一不小心,命都保不齐。

事关重大,我心里也是压力重重,尽力集中精力,在纸上推演,不大一会儿,就累得满头是汗。

这“八阵图”也不知道诸葛亮是怎么研究出来的,这种阵图,四头八尾,触处为首;敌冲其中、两头皆救;奇正相生,循环无端;首尾相应、隐显莫测。

而八阵之法,皆是一阵之中,都有两阵相从。一战一守,中外轻重,经纬变动,多因互作,变化无穷。

我把图中的石室按八卦方位归了下类,然后按奇门之术一一推演,最后选择了四奇阵的“蛇阵”做为破阵点。

“蛇阵”位于正东方震位,也叫“蛇蟠阵”。

风为蛇蟠,附天成形,势能围绕,性能屈伸。四奇之中,与虎为邻,后变常山,首尾相困。

从图上来看,只有这个方位的变化相对少了一些,不过,对于这种古阵法,说心里话,我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比大牙和柳叶要强的多,听完我的意思后,他俩也没有什么疑议,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摆出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式。

此时我们正处在大阵的正北方,也就是八卦中的坎位,四奇阵中的“龙飞阵”所在的位置,蛇蟠阵的阵眼在正东方,估计用不了四十分钟就应该能走到震位。

途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柳叶有些疑惑的问我,如果这里真的是“八阵图”,这日本人是怎么学会了这种阵法?

我也摇了摇头,告诉柳叶,这一点我也想不透,不过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日本人修建的,不仅仅是八阵图,就连砌砖的工艺都不像是日本人能掌握并且熟练应用的。也有可能是日本人无意间修金库挖到了这里,或许一切都是偶然吧。

日本人会摆八阵图,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信。

顿了顿,我指了指头上说:“现在我们头上估计就是赫尔苏城,我们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在赫尔苏城的地下建筑里,不过这些也都是我的推断,毕竟没有什么证据。”

大牙在前面听我说完,回头看了看我们,停住脚步,神秘兮兮的说:“来亮,妹子,你说如果真的是日本人无意间挖通了这里,为啥又给堵上了呢?你们说,外面那些死的莫名其妙的日本鬼子会不会和这里有关系啊?”

大牙一提这茬,倒是给我们提了醒,我们不由的都停住了脚步,仔细的又想了想,都觉得这事可不能大意,如果说日本人当初堵上这个豁口仅仅是怕别人从这豁口的另一端潜入他们的金库,理由也不充分,毕竟那时整座古城都被淹在水里了,谁还能从古城里进去呢?

越想感觉情况越复杂。我们相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牙舔了舔嘴唇,看了看我们:“你们不说,我说,我估计肯定是日本人当年因为这个豁口吃了大亏,情急之下,不得已民,只好堵住豁口,不过外面那些日本鬼子还是没能逃出死亡的命运。备不住是当时情势危急,所以日本人不只是把这处的豁口用水泥抹了上,还把通道拦腰截断,堵了个严严实实。”

大牙说的这些,我和柳叶其时也都想到了,只不过谁也不愿意把事情想得这么恶劣,自已吓自己。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一想到那几百个日本鬼子的死状,我们都有些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我提醒他们一定要提高警惕,紧接着跨步走到了最前面,掏出罗盘看了看,我们已经走到了“二十四山”的甲山方位,方位角七十八度,再走十二度也就算了正东的方位了。

我们保持好距离,紧贴着墙根往前走去,刚才的一席话让我们心里都多了几分恐惧,走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大刀阔斧,昂首阔步了,而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边走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第七十一章 武曲破军

第七十一章

武曲破军

直到罗盘指针的方位角正好是九十度时。我赶紧叫了声“停”,然后在原地轻轻的踱了几步,感觉不到有什么异常之后,这才用手电往墙上照去,瞪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这堵石墙,果然找到了位于正东方位的“定极石”。

大牙在旁边瞅了瞅,还是有些看不明白,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相中了那块砖,问我是不是有啥口决心法。

我瞅了瞅大牙,还没等我说话,旁边的柳叶惊呼一声,冲我冲道:“哦,我知道了,是这块砖的砌法不对。”

我赞赏的冲柳叶点了点头,指着这面墙,告诉大牙,砌墙有很多种砌法,最常见的有一顺一丁砌法、三顺一丁砌法和梅花丁砌法。

大牙觉得这事新鲜,一边听我说着,一边也盯着这堵墙仔细的观察着。

其实这些也都是以前我做园林设计时,听施工的瓦匠说的。这些砌法可有历史了,自古代就传下来的。“顺”指砖的长边沿墙的轴线平放砌筑;“丁”指砖的长边与墙的轴线垂直平放砌筑;“侧”指砖的长边沿墙的轴线侧放砌筑。

而面前的这堵墙的砌法就是“梅花丁砌法”,也叫“沙包式”或是“十字式”,是每层丁砖与顺砖相隔,上层的丁砖坐中于下层的顺砖,上下层间竖缝相互错开四分之一的砖长,是一种外形很漂亮整齐的砌法,当然也很牢固。

而这面墙中唯独有一块砖本来应该是“丁”砖,但却偏偏砌成了“顺”砖,所以我才一下子就找到了这块定极砖,其实也不能怪他们找不到,本来这里就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所以要不是我眼尖,就凭他们这一走一过,走上十遍也根本就发现不了。

看着这块“定极石”,我想了想,打定主意,然后让大牙和柳叶稍稍躲远一些,我轻轻的把住砖左右活动了两下,感觉不像是能拔出来的样子,于是手上加了一把劲儿,匀着劲儿往下按了按,果然,没使多大的力气,这块砖就陷进去了一指多深。

就在砖被按下的一瞬间,我冲大牙和柳叶喊了一声。然后都紧紧的贴在墙根上,没敢乱动,观察着动静。

不过,我们几个愣眉愣眼的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动静,我刚想再过去看看,就听到身后突然“咔……咔……”的响个不停,吓的我们赶紧扭头,就见身后的墙壁突然就转开了一道暗门,缝隙不大,仅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大牙也没打招呼,迈大步就要进去,幸亏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大牙,冲他一瞪眼,吼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嫌命长啊?你这也太毛愣了,这事得先来个投石问路,俗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牙被我这一通说,也没敢顶嘴。摸着脑袋讪讪的笑了笑。

我在包里摸了半天,最后掏出了我的水杯,一扬水就丢了进去。

骨碌碌……

塑料水杯在里面滚了几滚,最后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上,停止了滚动,我侧耳朵细听了听,好像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动,看来不像是有什么机关埋伏。

我示意大牙和柳叶先不要动,我则率先一步先迈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又是一长长的通道,过比刚才的通道稍稍窄了一些,乍一看与刚才的通道并没有什么不同。

见没有什么危险,我这才招呼他们进来。

大牙进来后瞅了瞅:“来亮,不会又是老路子,又是个环路吧?”

我哼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告诉他们,八阵图其实说白了是三道同心圆,只不过在阵图推演中,三道同心圆会听指挥有序的转动,这样才使大阵无懈可击。

而从外围进入中心的通道则是阵图中的“虚位”,这处虚位其实就是阴爻两条断线中间的豁口(阴爻示意:——)。只有按照一定的方法,不断的找到正确的虚位入口,才可以进入到中心,如果有一处虚位走错,那么就前功尽弃,走的再远也是始终在外围瞎转悠。

柳叶听我说完后,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不住的点头。想了想后,指着两侧的墙壁问我这层的“虚位”应该在哪里。

蛇蟠阵以困为主,并没有杀阵,但是虚位游离不定,也是最难找到的,当年诸葛亮困住陆逊几万大军用的正是这八阵图中的蛇蟠阵,好在这里是用花岗岩砌墙摆阵,而这些石墙不会移动变化,这样也就无法发挥出蛇蟠阵的全部威力,所以我还能有几分把握。

我们从震位进入,震居东方,五行属木,木生火,离火居南,如此推演,下一处虚位应该就在正南方。

听我说在正南后,大牙这回走在最前面,我们脚前脚后的贴着墙根向左走了下去,只不过走了还没有二十米,就突然听到大牙在前面一声惊叫,随后暴吼:“谁?前面是谁,赶紧站起来!”

我和柳叶听大牙一喳忽,也都紧张起来。迅速的抽出了匕首,和大牙站在一处,着急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牙用手电往前边照了照,压低声音说:“妈了个巴子的,前边好像有俩人靠着墙坐着。”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和柳叶也倒吸了一口冷气,用手电一起往前方照去。

果然,前边十多米左右,靠着墙根确实坐着两个人,只不过皮肉早就没有了,只有两副骨头架子。头骨上还都包着头巾,身上的衣服也烂的一片一片的了,不过看这身打扮,很明显不是现代人的打扮。好像这两个人还都梳着大辫子,只不过早已经从头骨上脱落下来,正搭在了肩上。

看清确实是两条大辫子后,我们都是一愣,没错,清朝的大辫子。

很明显这两个人早就死透了,死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我们都慢慢的靠了上去。

走的近些后,也看的清楚一些了,只见地上坐着的这两个人并肩坐在一起,倚在墙上,都是骨骼宽大,一看生前都是体格健硕之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两手空空,并没有看到什么打眼的东西,倒是其中一个人身上的牛皮背包却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小心的把背包给挑了下来,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地上,包里有好多不知名的金属工具都插在一块破夹子上,带尖的,带刺的,带棱的,带刃的,看着就像是修脚师傅的工具包一样。除此之外,巴掌大小的牛皮笔记本引起了我们的兴趣。

我从包里找出幅橡胶手套,然后把笔记本拿了起来,这种笔记本是纯硬牛皮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很挺实,里面的纸张也保存的很完好。

打开封皮后,还没等我看清写些什么,我就愣住了。

就在打开后的第一页的右下角,赫然画着一只“六芒星”。

大牙和柳叶在旁边这时也看到了,全都和我一样,目瞪口呆。这六芒星我们看到过好几次了,好像每处风水眼都与这个符号有关系,而现在这只符号竟然出现在了本子上,很显然,对于六芒星的意义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我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笔记,不免苦笑,没办法,只好又递给了柳叶,本子里都是用蒙文记载的,歪歪扭扭的,一个字也不认识。

柳叶接过去后,很认真的翻看着。旁边的大牙很有眼力见,赶紧帮着照亮,柳叶回头看了一眼大牙,笑了笑,然后也不吭声了,好半天才翻了一页。

等待的时候,时间走的是最慢的。

我和大牙眼巴巴的在旁边等着,也不敢吱声,恐怕打扰到柳叶,就见柳叶的表情越来越惊愕,嘴越张越大,最后突然双手一合,竟然把笔记本给合上了,闭上眼睛也不说话,一动不动。

等了半天,大牙实在是忍不住了,歪着脑袋看了看柳叶:“妹子,你这是咋了?”

柳叶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不用担心,她只是一时有些激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想冷静一会儿。

柳叶看了看地上的两具骨骸,告诉我和大牙,地上的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行地七公,分别是老六“武曲”和老七“破军”。

我和大牙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柳叶有些感伤,不管怎么讲,眼前这位也是她的玄祖,这样的死法,确是让人心里不安。而柳叶这个家族一直纠结了几百年的心结终于也有了答案,只不过有这样的结局多少有些意外与突然,

这只“六芒星”的意思竟然真的被大牙给猜中了,果真就是老六“武曲”留下来的,看来连破孟家岭与叶赫古城风水眼的高人就是眼前的“武曲”,只是怎么他会和老七“破军”死在一起了呢?看这情形,也不像是正常死亡,不知道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两位高人竟然意外的死在了这里,以他们的本事,也不大可能遭到什么暗算,空间是为什么死在这里了呢?

柳叶这时情绪缓和了许多,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这本笔记本是“武曲”的记事本,上面乱七八糟的记了很多事情,时间跨度也几有挺多年,据本子上记载,他们受努尔哈赤遗命,隐居山林。

而努尔哈赤生前有一面虎头金牌,将来会有人持这面金牌来取走珠子,而他们也要听从金牌主人的调遣。

直到有一天,他终于见到了“虎头金牌”,在他的帮助下,没用一年就相继找到了老五“廉贞”和老七“破军”。

“谁?廉贞?”大牙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就瞪直了。

柳叶点了点头:“是的,本子上是这么说的。”

我有些不解,喃喃道:“古老爷子的族谱上不是记载着说,老五‘廉贞’反了水,投靠莽古尔泰了吗?什么时候又投靠多尔衮了?这事我咋听糊涂了呢?”

柳叶笑了笑:“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虎头金牌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九王多尔衮!他们三个人在见到多尔衮后,每个人都接下了不同的任务,而多尔衮则密令‘廉贞’假意投靠莽古尔泰,尽量挑起皇太极与莽古尔泰之间的矛盾,这样,皇太极就不会有精力去对付他了,他则可以坐山观虎斗,坐享其成。”

大牙直晃脑袋,忍不住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也太阴险了吧!这帮哥们的心眼子大大的坏了!”

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古就有,现在也一样,只不过现在的方式方法与过去截然不同了,但激烈与阴险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像大牙这种个体户老板,自然没有这种实践经验,自然有些义愤填膺。

听说这三个人每个人都领了不同的任务,我有些好奇,就问柳叶,另外两个人的任务是什么。

柳叶翻开笔记本,一边看着一边告诉我们,老五廉贞借莽古尔泰之力打击皇太极失败之后,莽古尔泰也死了,而廉贞又领了多尔衮的一道秘令后就彻底的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

而老六武曲的任务则是检查叶赫部的“风水眼”。在努尔哈赤生前,武曲与文曲遵努尔哈赤令,就破了叶赫部的三处龙脉风水,但是皇太极的即位,却让多尔衮开始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当年破风水时有什么纰漏,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叶赫部借着皇太极的即位又有些死灰复燃了?所以才派老六武曲再逐一检查一下当年的风水眼,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老七破军的任务则是寻找行地七公中的另外四个人,只是找了多少年却仍然是杳无音讯。

大牙一吧嗒嘴,哼了一声:“上哪儿找去,那哥儿四个早就挺尸了,他没找到,可倒是让我们给找到了。”

我抬头看了看柳叶,便问她笔记上写没写他们是怎么死在这里的?

PS:明天坐车回北京了,周六暂停更新,下周一切正常了!谢谢各位的支持!

第七十二章 西南,东北

第七十二章

西南,东北

柳叶盯着笔记本。渐渐的皱起了眉头,嘴唇微张,半天没有话说,似乎很难开口。

我上下瞅了瞅,不明所以,于是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不太方便说的?

柳叶怔了一下,抬头冲我笑了笑,连声说“不是”,告诉我们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册子里最后部分应该就是“武曲”在临死前记上去的,说是他和破军二人重回地下阵图之中,打算检查这里的风水眼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对于进入这座大阵,实在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在进入大阵不久后,突然就感觉头晕目眩,恶心抽搐,坚持走到这里后,全身就无法动弹了,竟然僵死在此地,临死前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受了谁人的暗算。

头晕目眩?僵在这里?不能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柳叶也摇了摇头,无奈的冲我们一摊手:“我也正是想不明白,所以才不知道该怎么说。”

顿了一顿,柳叶告诉我们,这里的“八阵图”正是“武曲”亲自布置的。

当年他遵努尔哈赤密令,和“文曲”一道,暗中破坏叶赫风水龙脉,当他们找到这里后,发现这里的风水龙气旺盛,足有坐拥天下之势,所以不敢小觑,禀明努尔哈赤之后,努尔哈赤生怕将来会有叶赫残党在这里再施手脚,再起波澜,于是这才命“武曲”在这里布下一座迷阵,以阻碍他人进入。

这座大阵以八阵图中的困阵做为参考,结合了多个杀阵和幻阵,从明万历四十七年开始,也就是从叶赫被灭国的那一年开始,“武曲”足足用了八年时间,穷毕生之力,总算才把这座大阵修建完成,据“武曲”自己所言,这里的确称得上是固若金池,坚不可破。

大牙听到这儿,张着大嘴冲柳叶问道:“啥?你是说这是你家老祖宗布下的?妹子,你好好瞅瞅。看看那上面有没有破解方法,也免得咱们在这儿瞎耽误工夫啊!”

柳叶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笔记上记录的内容就这么多,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也根本没有记载如何进入阵图的方法。”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相互依靠的这两具尸骨,也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心里替“武曲”憋屈,毕竟自己死在自己的阵图里,着实死的有些心不甘,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那肯定是出了一些意外,否则绝不可能自己中了自己的圈套。

我看了看柳叶,征求她的意见,问她是现在就带着尸骨走,还是一会出来时再移出去。

柳叶看了看我们身上背的东西,叹了口气:“算了吧,还是先放在这里吧,咱们身上的东西现在就够多了,真要是有命出来。再拿走也不迟。”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伤感,而大牙却全然并不在意,手脚麻利的把两个人的骨头分开,然后装在两只帆布袋子里,并排摆在墙根,最后象模象样的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叨咕些啥。

我掏出罗盘看了看,然后一路直行,疾走如飞,过了好一阵子,终于又顺利的找到了南方离位的“定极砖”,依老规矩,用手往下摁了摁,果然又是一阵“咔、咔”乱响之后,身后果然又出现了一道石门。

我们三个看了看,也没怎么犹豫,一闪身就钻了进去。

钻过去的一瞬间,感觉一下子就暖和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可没有刚才那么阴冷,抽鼻子用力的闻了闻,感觉空气有些潮湿,水气很大,感觉有种湿湿的闷热,就像是在桑拿房的感觉差不多,额头上一下子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走了没有几步,大牙抹了一把汗后,左右看了看,冲我说:“来亮。这咋跟澡堂子似的,这么热呢?”

我也有些奇怪,瞅了一眼大牙,告诉他备不住是刚才太冷了,冷不丁这里暖和一些,就感觉有些热了。

柳叶皱了皱眉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然后摇了摇头,纠正我说这里确实是温度有些不正常,不是因为刚才太冷才产生的错觉。

我们都觉得蹊跷,但是也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牙不停的用手抹着汗,头不抬,眼不睁的问我该往哪边走。

这种蛇蟠阵,我们从东方震位入阵,震五行属木,木生火,离位属火,所以我们这才从南方离位来到这里,接下来,火生土,但是应该走西南的坤土位还是东北的艮土位呢?我心里一阵犯难,半晌没有答话。

大牙以为我没有听到,又问了我一遍。我这才抬头瞅了他们一眼,然后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说出了我的疑惑。

大牙多少对“五行八卦”有些认识,听我说完后,闭上眼睛想了想,这才问我:“我记得西南位是母卦坤位,东北位是小儿艮位。这两个方位虽然都是五行属土,但是肯定也应该有点儿差别吧,来亮,你再仔细想想?”

我咧着嘴苦笑了一声,告诉他们。这种八阵图自古以来真正能参悟的透的人可谓凤毛麟角,就是窥得其中一二也是了不得,唐代大将李靖研习八阵图后,改革成了“六花阵”,虽不及诸葛亮的八阵图那样变化多端,但是,战场上也是所向披靡。

大阵包小阵,大营包小营,隅落钩连,曲折相对,外画之方,内环之圆,方生于步,圆生于奇。李靖自己都说是仿效诸葛八阵法,只得其玄之一二,可想而知,这八阵图有多复杂。

这里摆下的阵图也并不是原始的八阵图,也只不过是“武曲”研习八阵图后所积累的心得,虽然不及原阵图之一二,但就是这样,对付绝大多数人也足够了。

而这两个方位肯定是一正一反,一生一死,选错了,估计是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大牙吐了吐舌头,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照你这么说,咱们在这傻站着也不是办法,人之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干脆撞大运,随便选一个吧。”

柳叶一听就着急了,摇了摇头,一皱眉头:“那怎么行,那样太危险了,大不了咱们先回去,等有办法了再回来。”

大牙一听这话可不干了,冲柳叶一呲牙:“啥?回去?妹子。你是不是以为这里是公厕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打死我也不想再折腾一次了。”

大牙说的虽然不太中听,不过道理却是通的,这里危机重重,我们现在能走到这儿已经是很幸运了,万一下回再蹦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止不定要引出多大的乱子。

我牙一咬,心一横,瞥了一眼大牙和柳叶,一摆手,放弃了离的最近的西南坤位,而是直奔东北艮位而去。

大牙和柳叶看我这么坚决,明显有些愣了,怔了一下,随后马上一溜小跑的跟了上来。

其实我也是硬着头皮瞎蒙的,不过我知道,我们三个人里,我是主心骨,如果我要是露了怯,人心真就散了,套句俗话,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从正南走到了东北,一回生,两回熟,很快就找到了东北位的“定极砖”,我把手摁在上面,然后让大牙和柳叶都站的稍远一些,紧贴着内墙根,我估摸着万一我选错了,就算是有什么机关,也能最大限度的避免意外。

大牙和柳叶见我这次婆婆妈**啰嗦了半天,心里也有些打鼓,口上不说,但是心里都明白,都是提心吊胆、七上八下。

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然后硬着头皮,把这块“定极砖”按了下去,就在按下的一瞬间,我也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后背紧紧的贴在内墙壁上,连脚尖都竖了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隔了几十秒后,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我们四下看了看,这回墙上并没有出现门口,我心里就是一沉,难不成该着我们倒霉,真的蒙错了?正在这时,柳叶突然惊呼一声,然后提醒我们注意地上。

我把手电往下一晃,这才看到就在我刚刚所处的位置附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一个地洞,洞口宽有一米左右,黑漆漆的,直上直下,看样子好像可以爬下去。

等了一会,四周静了下来,除了我们自己的呼吸声,别的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乍着胆子走到那个地洞近前,伸脑袋往下看了看,借着手电的灯光,发现这个地洞内部都是用青砖砌成的,垂直向下,深不见底,从洞底向上好像隐隐的吹出一股鱼腥味,十分刺鼻。砖壁上每隔一米左右就会有些凹槽,交互相错,看样子,似乎可以踩着这些凹槽上下。

大牙和柳叶围过来向里张望了半天,表情几乎一样,谁都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往地下深处的地洞,就说现在,我们估计在地下也有近一百米了,直再往下去,也差不多到了阎王爷的森罗殿了。

我左右看了看大牙和柳叶,露出一丝苦笑,让他们在上面等着我,我下去打探一圈。

柳叶听说我要下去,无意识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有些紧张的说:“你不能下去!下面太危险了。”

大牙盯着柳叶拉着我的手,眨巴着小眼睛,看了看我,又瞅了瞅柳叶,然后故意叹了口气:“唉哟,这是咋回事啊?咋说着说着还搂上了呢?得了,谁让我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呢,还是我下去吧,如果我上不来,记得明年这时候给我上两柱香,烧几沓纸,这辈子没发财,到下面可千万不能亏着我啊!”

柳叶听大牙这么一说,赶紧把手松开,冲大牙一瞪眼:“你这张嘴就说不出好话来,你也不能下去,这里太危险了,我看要不咱们算了吧。”

以前柳叶很少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胆小成这样了,想必是相处的越久,感情越深,越有些瞻前顾后了。

我笑了笑,笑称“即来之,则安之”,怕死当初就不掺和这事了,人之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该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气鼓鼓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了。

第七十三章 拉拉蛄

第七十三章

拉拉蛄

我看了一眼柳叶。知道她也是好心,不过这个时候,根本不能胆小畏缩,上了这条船,多少都有些身不由已,顾忌的多了,根本就不能再趟这浑水了。

想到这儿,我也没作声,抬腿就要下去,大牙在旁边眼疾手快,一把就给我薅住了,冲我一挤鼓眼睛,嘴角偷偷的冲柳叶的方向撇了撇,然后嘿嘿一笑:“来亮,你也别总拉屎攥拳头——装横了,这回还是我来吧,这耗子洞谅它也没多大能水,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你俩接着缠绵吧,回见了!。”

还没等我和柳叶反应过来。大牙已经钻了下去,三下两下,就没影了。

大牙这通胡扯,柳叶显然没有在意,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我。

我嘴角一扬,呵呵一笑,让柳叶别担心,大牙这人外粗里细,外表虽然大大咧咧,颠三倒四的,不过他这人心里有数,用不着为他担心,真要是下面有什么危险,他才不会舍得他那条小命儿呢!

听我这么一说,柳叶多少不那么紧张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冲我笑了笑。

我们一边闲聊,一边等大牙的消息。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工夫,猛然就听到洞里传出一声尖叫。

大牙!

我马上意识到可能出事了,赶紧跑到地洞前,伸头往下张望,大声的喊着大牙的名字,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头也不抬的拼命往上爬,声都变了调,让我们准备好,等他一上去后立刻就封住洞口。

我和柳叶也来不及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事关紧要,情势危急,怎么封住洞口可难坏了我和柳叶,柳叶赶紧把背后的背包打开,找了半天,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这洞口直径一米左右,背包扔下去都无济于事,我看了看那块被我按下的“定极砖”,心里也有些没底,按下去后才出现了这个洞口,可是这块砖还能不能再按上来可是两说了。

大牙就跟火燎屁股一样,三窜两跃,很快的从洞里爬了出来,刚露出个脑袋时就冲我们喊:“赶紧准备封洞啊,底下有东西!”

柳叶搀了一把大牙,大牙借势从洞里直接窜了出来。

我一咬牙,看准时机,就在大牙刚刚跃出的一瞬间,再次用力的按了按那块定极砖,这一按,可慌了神。这块砖竟然纹丝不动。

我瞅了一眼还在发呆的大牙和柳叶,抹了一把汗,赶紧冲他们喊,别卖呆儿了,快点跑吧!

柳叶和大牙这才醒过劲儿来,拎起背包,跟着我撒腿就往西南方向跑去。

现在我们在东北,如果跑到西南,刚好要绕半圈,少说也有六七公里,这长度对于我们来说就算跑折了腿也不可能一口气跑到,刚跑出来也就一千多米,感觉后面并没有什么动静后,我一边往后张望,脚步一边停了下来,这才倒出工夫问大牙下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跑的气喘吁吁,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了气。

好半天,才把气喘匀了,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我们,他刚才还没等下到洞底,估计也就下了二三十米左右,就发现脚下不远的洞壁上竟然趴了一层虫子,全身都是雪白雪白的,脑袋很小,有点圆锥形,前足粗短,就像两把镰刀一样,上面还有很多锯齿。瞅着长得很像是农村常见的拉拉蛄,井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一眼都望不到边。

听大牙说下面的虫子长得像是拉拉蛄,我也有些愣了。这种虫子在农村很常见,一般都在夜间活动,很少有白天出洞的。小时候,夏天晚上,借着窗户透出的灯光,院子里经常会聚集成群的拉拉蛄,当时也不害怕,还敢抓着玩,现在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拉拉蛄在地下挖洞,经常把庄稼或是蔬菜的根在土里就咬断了,祸害庄稼,是害虫,十分惹老农讨厌。这种虫子有小拇指大小,粗细也差不多,会飞,最神的是还能倒退疾走,而且会游泳,可以说是神通广大,很难对付。

柳叶对我们说什么拉拉蛄,有些听不明白。就问我们什么是拉拉蛄。

大牙一怔,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了柳叶几眼,然后一本正色的告诉柳叶,拉拉蛄属是种昆虫,蝼蛄科,统称蝼蛄,俗名拉拉蛄或是土狗。这东西在农业上算是害虫,但是在中医上却可以入药,如果牙齿疼痛难忍,就抓只拉拉蛄,湿纸包好后烤焦。把它研成粉末敷在牙上,立马止痛。

柳叶听大牙说的恶心,咧了咧嘴,再也不问了。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工夫,就听到身后远远的传来此起彼伏的鸣叫声,“咕咕”的声音在这通道里回旋嗡鸣,刺的耳膜直疼。

听到这排山倒海的虫鸣声,刚开始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惊诧,不过一转眼,我和大牙的脸都绿了,这动静太熟悉不过了,正是拉拉蛄的叫声,听这声音此起彼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数量不扉,我和大牙拉起还在发愣的柳叶,没命的开始继续往前跑。

公的拉拉蛄的翅膀才能摩擦出声音来,和猫叫春差不多,目的是招呼母拉拉蛄幽会,生儿育女。这声音声势浩大,估计是不分公母,倾巢而出了。在这地下,这东西还能生存,肯定不是普通的虫子,一想到那只吃死尸内后变异的大猴子,就感觉好像理发时后脖梗子里掉了很多头发茬子,难受的要命。

这些拉拉姑听大牙说是身体雪白,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不是好惹的。平时这东西的颜色都是土黄或是褐色,白色的拉拉蛄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万一真被咬上一口,估计也是生死难料。

到了这时候,也就根本忘了累,撒丫子,玩命似的开始往前跑,连头都不敢回。

一边跑着,我心里一边琢磨,估计选东北的艮位是选错了。要不也不能出现这堆要命的祖宗,那就只有西南坤位了,或许只有我们能跑到那里,才能躲开这些虫子的追杀,可是万一西南也是无路可走的话,不用想,早晚我们都得死在这里面。。

虽然我们几个都发挥的不错,跑的也是耳边生风,不过,再快也快不过这长膀的东西,这些虫子爬一阵,飞一阵,眨眼之间就到了我们身后不到百米的距离。“咕咕”声就像是从一台破旧不堪的高音喇叭里发出来似的,震得我们头昏目眩,心神不宁。

以这速度来看,估计再用不了一分钟,我们就得被这些虫子的大部队给团团围住,可是眼下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我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的柳叶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分贝极高,一下子就压过了那成千上万只拉拉蛄的鸣叫声。随着这声叫声,柳叶停了下来,用手在头上胡乱的抓了一下,然后不停的甩手,浑身抖成筛糠。

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看来,这先头部队已经追上来了,估计是刚才已经落到了柳叶头上一只了。

柳叶甩掉头上的那只拉拉蛄后,吓得是花容失色,脸色苍白,瞪着两只眼睛一动不敢动了,浑身瑟瑟发抖。

大牙也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用手电照了照柳叶,见柳叶身上并没有拉拉蛄了,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也就是眨眼的工夫,我就看到离我们不远,一大团的虫子正冲着柳叶的脑袋上扑了过来。

柳叶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抬眼一看,估计是吓傻了,魂飞天外也差不多了,眼瞅着就要崩溃了。

我看到大牙照向柳叶的手电光束,突然意识到不妙,赶紧一巴掌就把大牙的手电给打落在了地上,然后赶紧把掉在地上的手电调了一下方向,让光束照向我们身后。同时赶紧让柳叶关了手中的手电,我自己也把手电给关上了。

登时,周围立时暗了下来,只有落在地上的那把手电孤单的照向了后面。

要不是大牙用手电照柳叶,我还没有意识到,怪不得这些虫子玩了命的追我们,因为这些虫子天性喜光,而我们几个开着手电傻跑,自然这些虫子追着我们满天飞。要不是我手疾眼快,想到了这一点,估计柳叶此刻就算不死也得毁容了,一想到脑袋被密密麻麻的拉拉蛄给团团围住,连我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关上了手电后,前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了,我一伸手,拉住还在有些痴愣的柳叶,喊了声大牙,然后摸着黑迈着大步就往前跑。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地上的那把手电,吸引了拉拉蛄的注意力,这些拉拉蛄前进的步伐终于缓和了下来,都纷纷用力的挤着身子,争先恐后的聚集在手电的四周,上下爬行,空中还有数不清的虫子如乌云般的在光束中上下翻飞。

我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密密麻麻的虫子挤在一起,把地面都垫高了好几公分,白色的肢体在强光的照射下几乎都可以看到体内纵横交错的根根阴影细线,而更多的拉拉蛄都在空中乱飞,成千上万,眼睁睁的可以看到很多拉拉蛄在空中相撞后又一同跌落到地上。

不时仍有从地上起飞的,又有从空中跌落的,于是,上下纷飞,群魔乱舞,就乱成了一团,“噼啪”的撞击声,“咕咕”的鸣叫声不绝于耳,跑出了挺老远了,仍然感觉头皮发麻,心里乱颤。

第七十四章 天地否

第七十四章

天地否

好在这条通道的地面很平整。并没有什么坑洼,否则以我们的冲刺速度,一旦要是摔倒,门牙磕掉了都算是轻的。

眼前漆黑如墨,半点光亮都没有,硬着头皮猛跑了一阵,每一步都是胆战心惊,跑出没有多远,就出了一身的透汗。

大牙在后面呼哧带喘的喊我们先停下来歇一会儿,说是肺子都要跑炸了,实在是跑不动了。

我跑的也是上气不接下气,接大牙在后面撕心裂肺的穷吼,我只好松开柳叶的手,停了下来,张着大嘴,“呼呼”的喘着粗气。

柳叶估计也是坚持不住了,我才刚一松手,她就立时双手拄着膝盖,弯着腰,用手不停的抚着胸口,一声不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虽然此时看不见她的神色,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一想到身后的那些虫子,我们也不敢太耽误时间,谁也没有多话,也就是稍稍的歇了歇,赶紧又站起来接着往前跑。

直到再也听不到虫鸣声后,我们才停下了脚步,我侧耳听了听,身后静悄悄的并没有虫子跟上来,这才才小心的打开手电,把灯光调到弱光模式后,掏出罗盘看了看方位,冲大牙和柳叶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一路疾行,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西南坤位的“定极石”。

盯着这块石头,我却有些犹豫了,一想到刚才的情景,现在仍心有余悸。我也说不准,是选错了方位还是根本就走错了这“蛇蟠阵”,万一真的是走错了,这里面肯定也是杀机重重,凶险万分。

大牙在背后看我傻站着半天也不动手,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然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来亮,你发什么愣啊。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

我一听,也是这个理,打破脑袋叫扇子扇,豁出去了。索性把心一横,牙一咬,手上一用劲,这块砖被我一下子又摁了进去。

与此同时,我腰眼一拧,一个后跃,紧紧的贴在了墙根上,差不多连毫毛孔都张开了,毛发皆竖,全神戒备着周围的动静。

十几秒后,又是一阵“咔……咔”的响声,只见内墙壁徐徐转动,不大一会,赫然出现了一道转门。

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后,探头用手电照了照,见也没啥危险,就闪身钻了进去。

门后的空间豁然开朗。竟然是间很大的石室,高有十来米,长、宽都有百米之多。转圈外围是一条五米宽的环路,环路接着就是十几级向下的台阶,整个空间是有点像是下沉广场,又像是游泳池,足足下陷了近两米多深。

坑底清一色青砖铺底,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最引人注目的是顶天立地的八根大石柱,围着中心,均匀排列。

我也弄不明白为啥平白无故的弄出这么一个坑来,瞅着有点像是蓄水池,不过仔细的看了看坑壁,发现并没有蓄过水的痕迹,但是这么大的一个池子如果不是蓄水用的,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干啥的。

我们围着这偌大的池子四处查看,绕着柱子走来走去,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清奇怪在哪里,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大牙在中心喊我们过去。

这才看到大牙正站在池子的中心,盯着地面,张着嘴,皱着眉头,不停的晃着脑袋。

我瞅着有些纳闷,也不知道大牙在捣什么鬼,一边走一边问大牙到底出了什么事,整的火急火燎的。

大牙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连声都没吭。我正要发怒,猛然间看到地面上的铺装之后,一下子就愣了。

这种地面都是青砖铺地,侧砖满铺,平平整整,但是大牙脚步下这块地面的铺装却与别处不同,不是侧砖平铺,而是换成了顺砖与丁砖混铺,刚开始还以为可能是为了突出中心的铺装,所以才特意铺的什么纹饰图案,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里的铺装有问题,不是铺装图案那么简单。

柳叶见我也不吱声了,也没有多问,低头看了半天,最后“哦”了一声,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看了看我,问我这里会不会也是用卦象设计的机关,似乎与我们先前在坟圈子得到的那只石箱子上的密码锁有些相似。

我点了点头,这里的铺装很明显的由六道横线组成,根本谈不上什么纹饰图案,又不可能是当时的匠人心血来潮,一时兴起瞎铺的。再加上这里又是武曲穷一生之力布下的阵图,所以这里肯定是另有蹊跷。

我抬头看了看柳叶,问她武曲的那本册子里有没有说到阵图的事情。

柳叶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对于阵图,册子里只说是他布置的,别的,只字未提。

虽然我已经预料到可能会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

我看了看这个池子,让大牙把背包里的绳子取了出来,然后把池子的两个对角线用绳子对拉了一下。果然,对角线的交点正好处在第三道横线与第四道横线的中心,精确至极,丝毫不差。

我一边让大牙收起绳子,一边指着这里说:“也不用再怀疑了,这里必然是机关无疑,这里是这间石室的极位,这间石室又是整座阵图的中心点,也就是阵眼,在这里布置机关,肯定不是善茬子。”

大牙和柳叶听我这么一说,再次四下的打量了一阵这间石室,大牙突然有些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对我说:“来亮,这里你说是不是咱们要找的叶赫国的‘风水眼’啊?”

大牙这一提醒,犹如醍醐灌顶,我们不管是运气还是天意,也算是进入到了阵图的内部,这座大阵本来就是武曲为了防止有人对这里的风水眼动手脚才布置的,自然,这座大阵的中心点就应该是此处龙脉的“风水眼”。

柳叶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第一处孟家岭下的水中悬棺,第二处叶赫古城的虫王庙,都应了《十月之交》这首诗,如果这里也是风水眼,估计肯定也与此诗第三节的最后一句‘高岸为谷,深谷为陵’有关系吧?”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大牙叨咕了几遍,然后一撇嘴:“这不是天塌地陷嘛!”

柳叶瞅了瞅大牙,告诉大牙,这两句话说的是高岸竟然变成深谷,深谷却又变成高峰,应该说的是地震一类的自然灾害,诗句描述的是灾害发生时的情景,很明显是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大牙和柳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我听着听着,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点可能。于是难抑兴奋的告诉他们,如果说这里的卦象确实是个机关,那么打开机关的钥匙我估计我猜到了。

大牙和柳叶正说的火热,一听我这么说,都是一愣,异口同声的问我是什么。

我嘿嘿一笑,告诉他们,“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这句话,与《易经》中第十二卦天地否的卦象描述如出一辄。天地否卦为泰极否来,坤下乾上,本意原本是说事物的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后,最终将必然发生向对立方面的质的变化,如静变动,塞变通,坏变好,乱变治,战变和,沧海变桑田,深谷变高陵,否泰相倾,盈缩梯运,乾坤乱转。

这番话说的大牙和柳叶都不住的点头,他们也觉得天地否这卦的卦象释义与诗中的“高岸为谷,深谷为陵”简直是就是一源两脉,完全契合,甚至感觉诗中的这两句话好像就是引自于此卦的卦辞。

柳叶一边叨咕着“天地否”的卦名,一边不住的打量着地下的这几道横条,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瞅了瞅脚下,心里思量着,如果解开这道机关的钥匙就是“天地否”卦象,那么肯定是把后三道的横线都要打出一个缺口,使横线从中间断开,由阳变阴,但是,是把中间的那块丁砖按下去呢还是拔出来呢?

大牙见我低头不语,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妥,用不用帮忙,我摇头苦笑,把我的担心说了出来。

大牙听我说完后,嘿嘿一笑:“我说来亮啊,你可真是,这事还不是独眼龙掏鸟窝,一目了然嘛!既然一直都在往下摁,那就接着往下摁不就得了?”

话是这样说,但是总不能太过于随意,我愁眉紧锁,一声不吭,盯着脚下的砖块一动不动,脑袋里不停的想着各种可能。

就在我想的正入神的工夫,突然瞥见大牙冲我挤鼓眼睛,我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刚要问大牙搞什么名堂,就见大牙冲我一咧嘴,朝柳叶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有些不解,下意识的偷偷看了柳叶一眼,这一看可不要紧,就觉得头皮发麻,脖后直往上窜凉气。

就见柳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部表情僵硬,但是嘴角却很诡异的上扬,露出一丝很明显的笑意,只不过这样的表情,实在是太骇人了,就像是扎的纸人脸上硬生生画出的笑容一样,十分突兀,很不自然,身上一下子就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第七十五章 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第七十五章

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我乍着胆子冲柳叶笑了笑。可是柳叶却像根本就看不见我似的,双目空洞无神,痴痴的发呆。

我看着有些害怕,就故意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轻声问柳叶想什么事儿想的这么入神?

柳叶这才如梦方醒,看了看我,表情瞬间恢复了正常,眉头舒展,冲我歉意的笑了笑,解释说,刚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可能有些走神了。

我点头“哦”了两声,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心里仍然有些怀疑,不由自主的又偷偷的打量了一眼柳叶,不过,这时的柳叶与刚才判若两人,见我偷偷的瞄了她了一眼,头一低,微微的笑了笑。

见柳叶这副神态,我突然有些局促不安。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我晃了晃脑袋,不再理会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脚下的青砖,伸手就要往起扣。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见我要下手了,这才赶紧把我挡住:“来亮,你是想好了还是瞎蒙的?这玩应儿到底是往下按还是往起拔啊?”

我看了一眼大牙,摇头苦笑:“万一咱要是蒙错了,那就真是放屁砸了脚后跟,倒霉到家了。不过这‘天地否’的卦辞里倒是有一句话说是‘拔茅茹以其汇’,我估摸着还是往起拔的门儿大,现在也没啥招,有竿总比没竿强,硬往上爬吧!”

大牙听我这么说,直吐舌头,脸皱巴的像是放了一星期的茄子一样,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撇着大嘴晃了晃脑袋,后然点了点自己的双肩、额头及心口,然后冲我一闭眼睛:“阿门,愿主保佑你,我可怜的孩子!”

瞅见他这副模样,差点把我恶心吐了,装犊子也得有个选择,装啥外国神父。我瞪了他一眼,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冲他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往后撤几步,然后瞅准第四道横线中间的那块丁砖,双手扣住砖缝,开始用力往外拔。

用了半天劲,只是左右活动,但却根本拔不出来,我不死心,索性直接抽出匕首,刀尖插进砖缝里,然后慢慢的往上别,还是这招见效,这块砖真的被我硬生生的给撬起来几公分。

我用手把着这块砖,没敢冒冒失失的往起拔,左右转了转眼珠,见四周也并没有什么异动,这才放心下来,稍稍一用力,就把这块砖给拔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块砖竟然只是块半截的砖头,通体漆黑,质地细密,掂在手上很有份量。

大牙惊讶的张大了嘴,直接从我的手上接了过去,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又递给了柳叶。

我则如法炮制,很快的又把第五道与第六道横线中间的丁砖给抠了出来,就在最后一块砖刚刚被抠出来后,脚下的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本来我们就犹如惊弓之鸟,胆战心惊,一见脚底下都开始晃起来了,也顾不上别的了,撒腿就往门口跑。

还没等我们跑到门口,地面突然又平静了,我心里有些纳闷,就回头张望了几眼,就见中心处卦象的位置竟然升起一根石柱。

石柱也就一米来高,粗细和脸盆差不多大。柱头是只圆雕的神鹊,朝天直立,身子上扬,单只脚踩着地,另一只爪子蜷在身后,拍打着翅膀,好像随时都要腾空而起似的,而背上却放着一只盒子。

我一下了就愣住了,见也没有什么危险了,就又掉回头。屏气凝神的走了回去,走到近前时,轻轻的用匕首挑了挑那只箱子,也没见到有什么机关暗箭,就一伸手,把盒子直接取了下来。

盒子有保龄球大小,大体外观近似于球形的,都是用石条拼叠镶嵌而成的,一根根石条纵横交错,参差不齐,每根石条的粗细都是一模一样,棱角分明,打磨的光滑如镜,石条与石条连接十分紧密,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一看这工艺绝对是鬼斧神工之作。

这只盒子在我们的手上传了一圈,最后又传到了我的手上,谁都摆弄了一阵,但是谁也没弄明白这东西该如何打开。

我觉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用手随便的摆弄了几下,石条也不知道是如何连接的,分外牢固。十分结实,根本就没法活动。

大牙见我摆弄了半天,冲我一呲牙:“来亮,这盒子不会是用大理石胶粘的吧?可真挺结实,也沉实,要不咱们切开看看?”

柳叶皱着眉头瞅了瞅大牙:“我看不会,这石盒子不应该是现代的工艺品,哪有什么大理石胶啊!”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挨个石条都左右晃了半天,也没见有能动弹的,一时也没了主意。

大牙指着这盒子骂骂咧咧道:“要我看。也备不住是古人闲的无聊,随便整堆石条给粘在一起了,就当成了宝贝。其实有啥可显摆的,换到现在,整点大理石胶一粘不就完事了嘛,说白了,就是那阵子科技不发达,就像当年的一个破自行车都让浦仪乐翻了天一样,时代不一样,快乐也不一样。”

大牙的这种看法,柳叶明显不认同,柳叶坚持自己的立场,认为这二十四根石条纵横交错,拼接严密,瞅着就不像是普通的东西,肯定是有方法可以打开,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找到方法而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突然间就想到一件事,一拍大腿,瞪着眼睛盯着柳叶问:“你刚才说什么?多少根?”

柳叶显然不明白我为啥这么激动,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告诉我是二十四根!

果不其然,真的是二十四根!

我兴奋的直拍大腿,接过这盒子又再次看了看,没错,真是二十四根,我看了看一旁的柳叶和大牙,指着这盒子告诉他们,这盒子我知道是啥名堂了!这盒子的确是根据一种特殊的机关锁设计而成的,机关锁的名字叫“二十四罗汉转心锁”!而这盒子自然也就是“二十四罗汉转心盒”了。

这种盒子是用二十四根石条拼卡而成的,每根石条上的榫铆结构都不一样,需要特殊的顺序才能解开,否则凭外力根本就打不开。

柳叶听我说了半天,有些不太肯定的问我:“胡哥,你说的是鲁班锁吗?”

我点了点头。

鲁班锁也叫孔明锁,亦称六子联方、莫奈何等。

传说春秋时代鲁国工匠鲁班为了测试儿子是否聪明。用六根木条制作一件可拼可拆的玩具,叫儿子拆开。儿子忙碌了一夜,终于拆开了,这种玩具后人就称作“鲁班锁”,其实这只是一种传说。它起源于中国古代建筑中首创的榫卯结构。

这种锁把古代的榫卯结构应用到极致,十分巧妙,都很难拆装。原创为木质结构,外观看是严丝合缝的十字立方体,充分反应出了古人的智慧,拿到现在,其中的结构都让人叹为观止,有些汗颜,根本不用一只钉子,只是简单的开几个榫卯,就可以使其牢不可破。

看上去简单,其实内中奥妙无穷,不得要领,很难完成拼合。后来民间按照榫卯结构逐渐触类旁通,又在标准鲁班锁的基础上派生出了许多其他高难度的榫卯锁,种类复杂多变,什么四季锁、十二方锁、正方锁、二十四锁、十八插钩锁、十四阿哥锁、三三结等。

而眼前这只石盒明显就是一只大号的“二十四锁”。这种锁,我在潘家园有次闲逛时曾经遇到过,据卖东西的那老头介绍说,这种锁是在鲁班锁的基础上改进的,中间内空,可以放置一些小件物品,而这种锁的解锁之法十分繁复,如果不得要领,就算是研究上十年八载也未必能找到方法。

面前的这只盒子肯定不像普通的玩具那样可以任意尝试,估计一个不留意就会损坏里面的东西,幸好我们刚才都只是小心的翻看,并没有破坏性摆弄。

大牙听我说了半天,一直没有吭声,闷头看了半天后才问我:“来亮,你说了一大堆,整得像是个大明白似的,你到底会不会开啊?”

我摸了摸脑袋,这东西是有固定的顺序的,当时我特意还摆弄了一下,不过也忘的差不多了,这东西不要紧,只要知道来路了,回去在网上查查,估计肯定能找到解开的方法。

我刚想把这盒子让大牙和柳叶看看,就听大牙惊呼一声“不好”,然后冲我和柳叶大叫:“来亮,妹子,不好了,快点跑吧,要是晚了就没命了,快点儿把防毒面具赶紧戴上!”

本来我们一直都戴着防毒面具,但是刚才那阵子实在是闷热难熬,所以都摘了下来挂在脖子上,突然听大牙这么一吼,我和柳叶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牙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赶紧都扣上防毒面具,也顾不上别的,抓起那这只盒子就往门口跑。

PS:明知道这类题材,这种文字风格并不适合网络文学,但是一路走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一直在支持着我,心里很是感动。

成绩对于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这本书一直以为都是不温不火,但却很有韧性,算起来也快连续半年了,64万字并不算多,但对于初次写作的我来讲,着实是个大工程。

本书已签约出版,估计不久就可以在新华书店买到了,所以写作质量我是看得最重的,实在是没有精力一天更新太多的文字,还望见谅!

尽量去写,肯定会有不足,一起进步吧。

谢谢您的支持,鞠躬!

舞马长枪

第七十六章 水银沁

第七十六章

水银沁

大牙在前面连窜带蹦。跑的飞块,甩开大长腿,几步就冲到了门口,左手扶了一下门口的柱子,但速度没有减慢,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拉着柳叶紧紧的跟在后面,一看大牙飞奔而去的方向,我赶紧在后面喊他,冲他连喊带比划,大牙这才意识到方向跑错了,赶紧一折身,朝左面跑去。

我们的位置在西南位,想要出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按原路返回,出了这道暗门,然后往左跑,没有多远就是正南离位。

不到十分钟,我们三个先后冲出了离位的大门。

跑出去没有多远,柳叶突然在后面拉了拉我,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柳叶。就见柳叶用手指了指先前放在这里的骨骸,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武曲”的骨骸还在这儿放着呢,只好顺手一抄,把包着武曲骨骸的帆布袋提在手上,而另一只手拉着柳叶就要接着再跑。

柳叶回头看了看剩下的另一只帆布袋,然后又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我看到这里,心里暗自叫苦,没办法,只好两只手分别挽起一只裹尸袋,招呼柳叶赶紧在前面先跑。

看得出来,大牙是真拼了老命了,跑的比兔子都快,一边跑,一边还回头冲我们喊,让我们坚持住,胜利就在前方,有事也得跑出去后再说。

我和柳叶累得也不敢张嘴说话,都出了一头的汗,勉强咬牙在后面逛追。

我心里一个劲的骂大牙,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也不说回头接接我们,帮我拎个包啥的,就自己活蹦乱跳的在前面尥蹶子跑。转过念来,心里也有些埋怨柳叶,都这个时候了还发扬什么人道主义关怀。这“破军”的尸骨要不要意义也不大,真要是为了这个,最后把命拖累没了,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跑了也少知道有多远,就感觉胸口发闷,嗓眼发咸,实在是跑不动了,抻着脖子,撕心裂肺的冲前边的大牙狂吼了一声,然后一屁股就坐在地上,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

大牙听我这吼声也不是啥好动静,知道我是实在跑不动了,又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

我坐在地下,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大牙,到底是啥事,像火燎屁股似的跑个没完没了,马拉松还让中途喝口水呢,咱们这一口气也跑出好几里地了,咋的也得歇口气啊!

大牙此时也是吁吁带喘,看了看我和柳叶。然后把我扣出的那半截砖头又递给了我。

我就是一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把这砖头揣怀里为的是哪般,一块破砖头能有啥看头,愣眉愣眼的接过来之后,三心二意的看了看。

这块砖头表面略显粗糙,有些砂眼,掂在手里就感觉阴凉刺骨,阴气逼人,心里也有些惊讶,但是也不至于让大牙吓到这份儿上啊?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就随手又递给了柳叶。

柳叶只看了两眼,就又还给了我,显然对这砖头也不感兴趣。

大牙见状,冲我们直砸舌,撇了撇嘴:“要说你们啊,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错把美玉当顽石!”

说完后,大牙接过这块砖头翻过来掉过去的看了看,然后指着其中的一处让我和柳叶仔细再看看。

我和柳叶也不知道大牙在搞什么名堂,只好接过来后用手电又仔细的照了照,仔细这一观察,还真让我们大吃一惊,原来这砖头还真是大有名堂。

这块砖头从尖角处的磨损处竟然隐约可以见到玉色特有的光泽,虽然一时之间分不出来到底是块什么玉,但是可以断定,这块砖头肯定不是普通的青砖,不是烧制的,而原本就是一块罕见的玉石籽料。掂量了一下份量,最少也能有一公斤重。就算是玉质一般,但这么大的一块玉料,就算是按斤称估计也能值俩银子。

不过转念一想,不对,就算是块玉石,大牙也不至于撒丫子就跑啊?

我刚想问大牙缘由,眼角的余光突然被这块玉石表面的黑漆给吸引住了,愣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大牙跟见了鬼似的什么也不说就开始疯跑。

因为这块玉石表面的黑漆不是别的,正是“水银沁”。

古玉上的水银沁,在清朝徐秦基撰写的《玉谱类编》中就有过记载,“古者殓用玉,以水银在尸腹内,遇玉即凝,故用玉塞之。水银随地皆生,故非葬玉而亦有水银沁。”

玩玉的人常将古玉沁色中的黑色称为“水银沁”;而通体沁成黑色的,则俗称之为“黑漆古”。

眼前这半块砖头大小的古玉,就是正了八经的一块“黑漆古”!

这种老玉,虽然看着老磨卡齿眼的,但是到了玩玉的人手里,会把这块玉再盘出本性,使之温润纯厚,晶莹光洁。还原玉石本来的面貌。而且盘过后的老玉经过各种色沁之妙,更加富有无穷的奇致异趣,悦人之目,醉人之心。

但是古玉纵然具有最美的色沁,如果盘功不济,则将隐而不彰,玉理之色更不易见,玉性不还复,形同顽石。古人十分重视和讲究盘玉之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现在懂的盘玉的人并不太多。而高人则更是凤毛麟角。古玉一经盘出,往往古香异彩,神韵毕露,逸趣横生,妙不可言。

我们手里的这块古玉通体水银沁,至于盘出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倒是不太关心。我更关心的是这块古玉通体水银沁,肯定是在保存过程中长时间都能接触到水银,这样才会把古玉沁成现在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我吓的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真要是这样的话,天哪,我终于知道那个大池子是干什么用的了。

古来破风水之法,大多都是穿山凿洞、建庙立塔、埋金灌沙,而这里的修建的这座大池子肯定用的是“埋金”之法,里面注满了水银,用水银的金属之气镇住了此地的风水。因为金属不透阴阳,阴阳之气无法调和,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二气乱,则五行不全,地气沉郁,自然就会使这里的气场变得紊乱无序,转变为凶地。

如果大池子里灌满的都是水银,那么现在这些水银哪里去了呢?

大牙指了指空中,告诉我们,水银就在空气中。

我和柳叶上下左右看了看,不明白大牙的所指。

大牙叹了口气,告诉我们水银在常温下就可以蒸发。大剂量水银蒸气吸入或是含汞化合物摄入都会发生急性汞中毒。而且水银的吸附性又特别好,尤其水银蒸气,很容易吸附在墙壁和衣物上,虽然少量吸入它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的危害,但是那座水银池子面积那么大,怎么会是少量?很容易会造成水银中毒。

这种中毒严重的可以致死,刚开始会有头昏、头痛等症状,但是情绪一旦激动,中毒则会加剧。脸红、多汗及肌肉震颤。

水银有毒,早就听说过,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后怕,一想到我们在里面至少停留了近二十分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感觉心慌,身上的汗一层接一层。

谁都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所以总共歇了也没有几分钟,就又站起身来,向正东震位接着跑去,只要出了震位的暗门,然后回到那间有豁口的石室,估计也就没有啥危险了,到了这节骨眼上,只希望能早点儿回到地面上,只有脚踏实地了,才会心安。

水银蒸气究竟能扩散多远,谁也说不好,既使我们跑出了这么远,但仍然不敢大意,强撑着一路小跑。

柳叶单手叉腰,好像是跑岔了气,咬牙强挺着,问大牙,这水银中毒究竟严不严重,好不好治。

大牙回头看了一眼柳叶,脚下可没有停,告诉我们,近代最震惊的水银中毒事件莫过于日本在1956年间发生的“水俣事件”,差不多也引起了全球的轰动与关注。

日本熊本县水俣湾外围的“不知火海”,海产丰富,是渔民们赖以生存的主要渔场。水俣镇则是水俣湾东部的一个小镇,有四万多人居住,周围的村庄还住着一万多农民和渔民。“不知火海”丰富的渔产使小镇格外兴旺。

1956年,水俣湾附近发现了一种奇怪的病。

这种病症最初出现在猫身上,被称为“猫舞蹈症”。病猫步态不稳,抽搐、麻痹,甚至自行跳海自杀,被称为“自杀猫”,引起很多人的恐慌,传言自起,人心惶惶。

随后不久,就发现了同样病症的病人,得病的人轻者口齿不清、步履蹒跚、手足麻痹、视觉丧失、震颤,重者则神经失常,或酣睡,或兴奋,身体弯弓高叫不止,直至死亡。

当时这种病由于病因不明而被叫做“怪病”,很多人都说是冤魂恶鬼索命,令人闻之丧胆,甚至很多高僧云集于此,做法事,超度亡灵,但是仍然没有什么改观。

而这种“怪病”就是日后轰动世界的“水俣病”,这种病说白了,其实就是水银中毒。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脸色更加苍白了,拉着我的手使劲的攥着我的手,一声不吭,不过,没过几分钟,柳叶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问大牙是怎么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的,还有,我们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说多了,讪讪的一笑,和柳叶打马虎眼,也不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直接回答柳叶说:“中没中毒,不好说,不过就算中毒估计也只是轻微的慢性中毒,出去后多喝几包牛奶也就差不多了。”

柳叶没有意识到大牙故意逃避了一个问题,但是听大牙说喝牛奶就可以解毒时,注意力都被这个吸引住了,有些好奇,问大牙是不是在开玩笑,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大牙撇了撇嘴,冲柳叶说道:“当然管用!咱啥时候说过假话啊!”

大牙一边慢跑,一边和柳叶不停的白话着,把柳叶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突然大牙一下子就站住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柳叶,好半天后,皱着眉头问柳叶:“妹子,你咋总无缘无故偷着笑呢?”

第七十七章 阴兵

第七十七章

阴兵

柳叶听大牙突然这么一问。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然后自己指了指自己,皱着眉头问大牙:“你说什么?我?笑?我什么时候笑了?”

大牙用手指了指我,冲柳叶说:“妹子,哥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啥说啥。来亮也见过,今天咱把话说开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柳叶眼睛一下子瞪得像灯泡似的,见我点头之后,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立时就看到额头上沁出来一层细密的汗珠,半张着嘴,看了看我和大牙后着急的辩解道:“大牙,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保证我真的没有笑过,我自己笑没笑,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我有什么事需要瞒着你们呢?”

柳叶胸口起伏,呼吸急促,直勾勾的盯着我们俩,脸胀得通红。看这模样,倒不像是装的。可是我和大牙不止一次都看到柳叶在偷偷的诡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和大牙偷偷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大牙一把拽过柳叶的手腕,食指与中指并拢,直接搭在了柳叶的脉门上,低头诊脉,沉思不语。

柳叶见大牙拉她的手,本能的就缩了一下,不过大牙的手劲不小,缩了一下没能挣脱,再看大牙把脉的专注劲,也不像是在装神弄鬼,柳叶也就没有再继续躲闪,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大牙。

大牙诊过脉后,盯着柳叶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告诉我们,我们刚才估计的没有错,空气确实有毒,真没想到几百年前的水银现在还有污染,估计是柳叶的体质关系,所以最先有了中毒的迹象。

我们看到的诡异的微笑是真的,柳叶说的也是真的,因为这种诡笑根本就是无意识的,只是嘴角肌肉无意识的震颤。

柳叶听大牙这么一说。脸如死灰,显然是吓坏了,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大牙赶紧让我把水取出来,拧开壶盖,递给了柳叶,让她尽量先多喝些水。

柳叶现在也不敢大意,对大牙的话也是深信不疑,接过水壶,“咕嘟、咕嘟”的仰脖喝了起来,直到喝的实在咽不下去了,才用手抚着胸口,把水壶又递给了我。

大牙转了转眼珠,一咧嘴,冲我们说道:“来亮,妹子,咱们这么走可不行啊,我看还是接着跑吧,这种水银蒸气混在空气里,也不知道能漫延出多远,这里的空气质量也没谱,咱们千万别再碰墙壁和别的东西。那上面吸附的水银可是空气中的几百倍,安全起见,咱再铆把劲,一口气冲出去再说吧。”

大牙从我手里接过水壶,自己先驴饮了一通,然后让我也猛灌几口,我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示意大牙现在都还憋着尿呢,再喝根本就跑不动了。

说是轻装上阵,可是身上的东西什么也舍不得扔下,没办法,大牙和我各拎着一包骨骸,把柳叶夹在中间,沿着通道开始玩儿命的奔跑,

估计用不了十分钟就能走到正东的震位,也就是我们入阵的入口。

眼瞅着就要到地方的时候,突然前面的大牙毫无征兆的就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柳叶和我也没有料到大牙跑着跑着还会来个急停,柳叶收不住脚,一下子就撞到了大牙的身上,还没等柳叶说话,我又撞在了柳叶的身上,这下可好,大牙被我俩撞的一个趔趄,往前踉跄了两步,好悬没趴地上。

我一边拉柳叶起来,一边埋怨大牙不该跑着跑着,连个动静也没有,说停就停下来。好悬没把门牙给磕掉了。

不过我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要是放在平时,大牙根本不容我说两句话,早就开始穷对付了,但是现在我说了这么多,他竟然连个屁都没放,一声不吭,老老实实的听我在这儿“叭叭”,不禁有些疑惑,抬起头用手电晃了晃前面的大牙。

光束一晃,差点直接把我吓晕过去,三魂七魄一刹那也不知道飞了几个,脑袋里就像灌了二斤浆糊,浑浑噩噩的,傻站着不会动了,呆呆的盯着前面。

大牙面前不到五步距离,突兀的出现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威风凛凛的坐着一人。头披青丝细发,黄抹额紧束金箍;身穿鱼鳞细铠,衬一件白战袍;手擎一口黑柄三尖刀,正怒目凝神注视着我们。

也就是三五秒的时间,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激灵一下清醒了过来。心里就是一翻个,先不说这人一身的穿戴是不是属于这个年代的,就说在这地下管道里面,这匹大马是怎么进来的呢?在这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员虎将,还骑着马、跨着刀,除了是鬼,我还真想不到有别的可能。

柳叶借着灯光偏着脑袋往前凑了凑,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双眼一翻,眼瞅着就要晕过去了。我赶紧在旁边一把就把她给搀了起来,紧紧的搂在身前,此时的柳叶估计已经吓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身子僵硬,惊恐的盯着前面。

就在柳叶尖叫的同时,面前这员猛将身形一动,催马摇刀就冲了过来,本来距离就近,这一冲之势,眨眼间就冲到了我们近前。

我也是急红了眼,也不知道是从哪儿上来的一股蛮劲,胳膊一伸,直接把大牙和柳叶就给拨楞到了旁边,勉勉强强刚好躲了过去,而我的后背不知道是被什么给扫了一下,火燎燎的一阵剧痛。

一人一马挂着风声从我们身旁掠过,带过一阵腥风,不由自主的我们接连都打了几个冷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牙这时才醒过劲儿来,咽了一口唾沫,低压声音对我说:“来亮,这他**的是啥玩应儿?咋还来个武状元呢?”

我眼睛只顾盯着那一人一马,看都没看大牙,冷哼了一声,告诉大牙,哪是什么武状元,明显是鬼!

鬼!?

大牙眉头紧锁,有些疑惑的问我:“鬼不都是都没有实体吗?刚才这玩应儿瞅着可不像是幻影啊,活生生的从我们旁边掠过去了,妈了个巴子的,难道这年头鬼也升级了?”

柳叶这时眼睛一亮,看了看我们,低声对我们说:“我看这根本不是普通的鬼,而是阴兵!”

一听说是“阴兵”,我怔了一下,不过突转瞬就想明白了。想那老七破军最擅长的就是驱使阴兵,这里既然有老七的尸骨,有阴兵也就不足无怪了。

阴兵虽然也是鬼,但是与普通的孤魂野鬼不同,是一些怨气极大的阴灵魂魄附着在一些灵体内,幻化成各种形象,而掩藏了灵体的本形。阴兵比普通的鬼更可怕,都是厉鬼冤魂的角色,嗜血成性,一身阴气尸毒,碰到身上差不多就是九死一生。

我们说话间,那一人一马原地突然打了个转,马头变马尾,又朝我们冲了过来。

举着一口丈长的大刀,冷光一闪,冲我们的脑袋就片了过来。

真要是被这刀刮上,估计脑袋肯定得搬家,虽然知道面前这一人一马是鬼,但是这刀看得实实在在,也不敢硬接,我们几个赶紧往下一蹲,大刀紧贴着脑瓜皮就扫了过去,就感觉脑顶一凉,吓得我赶紧用手摸了摸,好在脑袋还在,不过感觉手上一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我抽回手看了看,就见手上沾满了血,正顺着指缝往下流。

旁边的柳叶吓得尖叫了一声,赶紧跑了过来,捧着我的手看了看,然后惊慌失措的看了看我的头顶,赶紧把背包放下来,翻出了绷带。

根本没有时间包扎,就觉得身后恶风呼啸,也顾不上别的,往前一扑,就把柳叶压在了身下,几乎在同时,那口鬼刀又扫了过去。

大牙在旁边狠狠的骂了一句脏话,抡着钢管就冲了上去,我一看大牙就是急眼了,想叫他也来不急了。

就见大牙原地蹦了起来,抡圆胳膊,手中的钢管划过一道银光,直奔那人的脑袋砸了过去。

那把鬼刀突然回撤,眼睁睁的看到大牙手上的钢管和那口鬼刀硬碰硬的对磕在了一起,我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听到金属嗡鸣的叩击声,而是一声很深沉低闷的声音,就听到“卟”的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听这动静,好像切到了什么上似的,难道大牙被劈死了?吓得我赶紧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情景让我是目瞪口呆,就见大牙仍然攥着钢管站在原地,而马上的那人脑袋却已经不见了。

我赶紧往地下看了看,就见三米多远处,那人的脑袋正在眨巴着眼睛盯着我们看个不停,嘴角露出了一丝阴笑,简直是太恐恢了,就感觉头皮发紧,浑身都痒的难受。

大牙看了看我,然后盯着那颗脑袋看了看,也没吱声,直接迈大步就走了过去。

我赶紧喊大牙不要过去,但是大牙却浑然不顾,举起钢管就朝上那颗脑袋抡了过去,眼看着就要砸到的那一瞬间,就见那颗脑袋突然跃了起来,张开嘴,朝大牙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吓得柳叶一声尖叫,赶紧喊大牙低头。

大牙了没料到这颗脑袋还能飞起来咬人,怔了一下,然后一侧身,那颗脑袋扑歪了,一下子咬在了大牙的肩膀上,就见大牙一咧嘴,然后用另一只手一扒拉,那颗脑袋又掉在了地上,我赶紧跟上一步,一脚凌空就把那颗脑袋踢了出去,骨碌碌滚出了挺老远。

再看大牙的肩膀好像是被撕掉了一条肉似的,血淋淋好像都露出了骨头,里面白花花的,十分吓人,血像不要钱似的往外流个不停,顺着胳膊一直流到了指尖,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青砖上。

第七十八章 五帝钱

第七十八章

五帝钱

也就是两个照面。我和大牙就双双挂了彩,看大牙的伤势,可比我要严重多了。而那颗被我踢出去的人头,连翻带滚的骨碌到了阴影处,突然在视线里就消失了。

正在有些疑惑时,柳叶手忙脚乱的跑了过来,手里举着绷带,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先给谁包扎。

大牙皱着眉头,呲牙咧嘴的瞅了我一眼,冲柳叶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朝我的方向甩了甩头,然后用手捂着肩膀咽了口唾沫,一声不吭了。

我一瞅大牙这状态,就知道他在强撑着,赶紧让柳叶先给大牙包扎,安慰柳叶说,我这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

柳叶听我这么说,冲我点了点头。然后赶紧朝大牙的方向跑了过去。

就在柳叶刚迈步的同一时间,就见那只无头鬼的脖腔里突然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桀……桀……”,叫的人头皮发麻,连续叫了几声后,突然就见一股黑烟从脖腔里喷了出来。

等我们意识过来的时候,黑烟已经充满了我们周围的空间,到处黑烟缭绕,诡异的让人心惊。

这股黑烟十分诡异,就像是块黑布一样,可触可碰,而这块黑布仿佛蒙上了我们的眼睛,突然视野里的景像一下子就变得模糊起来,就连对面的柳叶和大牙,我都有些看不太清了。隐约之中似乎看见黑烟中有无数幽魂历魄在缠绕撕扯着,鬼舞乱动。

突然又传来一阵很嘶哑的声音,像是在嘶吼,又像是在咆哮,这种声音撕心裂肺,就算是捂上耳朵,仍然透过指缝钻进了耳朵里,感觉刺得耳膜都直疼。

我刚想招呼大牙和柳叶聚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回头还没等说话,就见我们几个的身子没有预兆的几乎同时抖了一下,无寒而栗,心里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就觉得眼皮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重逾千斤,怎么睁都睁不开了。

再看旁边的大牙和柳叶也都是睡眼迷离,昏昏欲睡。我打了个哈欠,脑袋不由的垂了下来,困的实在不行了,意识还在,但是脑袋根本就不听使唤,空白一片,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一瞬间,我意识到,我们出现的这不正常的反应肯定是中招了。

就算是心再大,身体再累,也不至于这个节骨眼上还有闲心睡觉,明摆着是中了道,只是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黑烟上还是声音上。

我勉强的睁开眼睛,看了看还在不断涌出黑烟的那只无头鬼,集中最后的一点意识,一把从腰上扯下“五帝钱”,扣在了手中,眯缝着眼睛瞅了瞅方向。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这串五帝钱给扔了出去,是死是活,管不管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五帝钱”是指清朝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五个皇帝的铜钱,有挡煞、避邪,旺财的功效。本身铜钱性刚,五行属金,铜质吸收气场的力量比金银要好的多,因此,铜钱具有极强的化解煞气的作用。而且铜钱外圆内方,外圆代表天,内方代表地,中间的皇帝年号代表人,“天、地、人”三才具备,因而具有扭转乾坤的能量。

我一直贴身带着一串,其实之所以用清朝五帝的铜钱,并不是因为别的朝代的铜钱不好使,只是因为这五代距我们更近一些,时代相连,国运昌盛,社会安定繁荣,帝王独尊,百姓乐业,钱币铸造精良,流通时间久,得“天、地、人”之精气,阳气极强,所以也是当代风水用铜钱避煞的首选了。

我自己感觉是用了全力扔出去的,可是现实确实这串铜钱仅仅扔出一米多远。“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至少偏差了有两米多远。盯着地下的那串五帝钱,我心里就是一凉,人要是倒霉,放个屁都砸脚后跟,看来,我们今天真是难逃一死,要一命呜呼了。

眼睛再也撑不住了,耳轮中就听到一声厉吼,朦朦胧胧中似乎看见一个身高丈余,浑身黑烟缭绕的人形影子向我们飘了过来,而我却无能为力,一动也动不了,只好双目一闭,等死了。

眼睛刚闭上,就听到“哧哧”的一阵响声,就像是用烧红的烙铁烫在了肉皮上一样,这声音听的让人心里发颤。

我突然发现意识又恢复过来了,身子又能动了。就在意识恢复的那一瞬间,我赶紧蜷身子往旁边一滚,一个懒驴打滚,滚到了边上,赶紧睁开眼睛。

就见面前一团黑烟笼罩之下。一个高大的人影正左右摇晃个不停,从脚下“哧哧”的往外冒着白烟,脚下踩着的正是我刚才扔偏了的那串五帝钱。

看到这里,我心里一个劲的念佛,真是菩萨保佑,命不该绝,没想到扔偏的五帝钱歪打正着,竟然真的能制住这鬼影。

这个时候,旁边的大牙和柳叶也醒了过来,看着面前不断挣扎的鬼影都是瞠目结舌,愣眉愣眼的相互年了看。都不知道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见这鬼影现在无法动弹,赶紧冲大牙和柳叶大喊:“都别只顾着看热闹了,赶紧跟我跑吧!”

说音一落,我拉起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柳叶,绕过这只鬼影,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

刚跑出没有几步远,就听到身后一声惊到震地的爆响,身后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崩了我一身,打在身上疼的要命,就像被炮轰了似的,吓得我赶紧回头张望了一眼。

身后的那只鬼影竟然不见了……

我一下了就愣住了,停下脚步,左右一阵撒摸,瞅了半天,也不见半个鬼影,心里有些打鼓,难道这阴兵就这么容易的被我搞定了?妈了个巴子的,不会这么简单吧?

我不死心的用手电仔细的往地下照了照,突然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我赶紧往远处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就觉得双腿一软,差点一屁股就坐到地上。

循着灯光,看到越来越多的拉拉蛄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听这声音,看这阵势,很有把我们生吞活啮的气势。

大牙从后面赶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冲我咧嘴:“来亮,这帮活爹从哪儿来的,这不是要命嘛!它们来凑什么热闹,咋突然一下子就从四面八方围上来了?”

我愁眉苦脸的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咋把这些东西吸引过来了。等我看清刚才鬼影站立的位置和我脚下几只死虫子时,我突然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顾不上解释,拉起柳叶。喊大牙赶紧往外跑。

不能说我们的反应不快,只能说这些虫子的速度实在是惊人,任凭我们拼命狂奔,仍然是晚了一步,刚跑出不到十米,那些拉拉蛄已经在我们面前集合完毕了。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铺天盖地的虫子一只爬上另一只的背上,像是叠罗汉一样,眨眼间就平地叠起了半米来高,看的我们是目瞪口呆。

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这些虫子就摞起来了一人来高,突然见这“虫山”开始左右摇晃了几下,然后竟然从这些虫子的缝隙中开始冒起了黑烟,眨眼间,又是黑烟缭绕,已经看不到一只虫子,只能看到一人来高的黑影在我们面前摇晃个不停。

这一切就像是科幻片一样在我们面前真实的上演了,骇的我们噤若蝉声,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这鬼影,而更让我们想不到的是,这黑影晃了一阵之后,一眨眼的工夫,就有了人形,然后黑烟褪淡一些后,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双眼枯灰,披头散发的女鬼。

女鬼一袭白衣,水渍淋漓,无光的眼神一点也看不见眼白,整只眼睛都是黑色的眼珠,却根本不反射一点的光线,就那样空洞洞的盯着我们。

通道深处不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发生了变化,就在我们面前不远处突兀的出现了一道沉重的雕花铁门,阻住了前进的道路,黑色的玄铁门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古老而神秘。

柳叶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彻底的吓傻了,脸色白的像是一张纸,一点血色也没有,头发早已经被汗水沁湿了,打成绺的贴在前额上,紧紧的咬着嘴唇,双手紧握着匕首,而手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其实也不能说是柳叶胆子小,毕竟眼前这一幕太过于诡异,已经超出了认知,超出了心理底限,就算是掉进狼窝里也好过这种干巴巴的恐惧,别说一个姑娘,就连我这个大老爷们都有些胆怵,差点失声喊了出来。

而大牙额头上也见了汗,单手紧握着钢管,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

我瞅了瞅面前这白衣女鬼,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寒意,看风水还行,抓鬼我可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不过到了这时候,怕也没有什么用。

现在看来,刚才的那一人一马的将军还有眼前这白衣女鬼都是一样,都是由拉拉蛄聚集而成,然后被恶灵厉鬼附体,成了阴兵,无论是那员虎将,还是面前这白衣女鬼,都只是表象不一样,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收拾不住那恶灵,就算是再把这只女鬼打散了,用不了一会儿,说不定又会出来个什么东西,毕竟这些拉拉蛄的数量太多了,死个百八十个根本无关痛痒。

可是这鬼该怎么打呢?

第七十九章 戒指

第七十九章

戒指

要是碰上土匪恶霸。就算是打不过,咋的也能比划两下。可是眼前这玩应儿,神龙见首不见尾,就像是老虎咬刺猬,根本不知道从哪儿下嘴一样,我们空有一身蛮力,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俗话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鬼还怕恶人呢!想到这儿,我心一横,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回头冲大牙比划了个手势,示意大牙先止血,我先会会这东西。

瞅了瞅手里的匕首,我心里一掂量,感觉有些不妥。

这短兵刃对付眼前这种情况,实在是有些不称手,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使不上劲儿。

我一眼就瞄到了大牙的那只钢管,顺手就抄了过来,掂量了两下,然后一晃脑袋。迈大步朝着那白衣女鬼就冲了过去。

离着还有两三米远,就闻到一股腥臭味儿直冲鼻子,恶臭扑鼻,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干呕了几声,好悬没吐出来。

我皱着眉头,憋住气,硬着头皮往前一纵,刚好到了那白衣女鬼的近前,壮着胆子抡起手中的钢管,自上而下,朝着那白衣女鬼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钢管铆足了劲儿,夹着风声就砸了下去,力道迅猛,足有开石碎碑之势。别说是脑袋,就算是铜疙瘩,估计也得打瘪了。

耳轮中就听到低沉发闷的“嘭”的一声,感觉就像是砸在面口袋上一样,还真砸了个结结实实。

我乍着胆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虽然正打在那白衣女鬼的脑袋上,但是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把脑袋打的脑浆崩裂,而是钢管竟然齐根没入了脑袋里,外面黑烟缭绕。

我也是惊诧不已,赶紧往回用力拽,但是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只钢管就像是焊在了这女鬼的脑袋里一样,根本就没办法拽动。我不信邪的双手紧紧握住钢管,双膀一较力,差不多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而这钢管依旧纹丝未动。

连拔了两次,都没有抽回钢管,我正有些诧异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就见那白衣女鬼的身子微微一动,就见一道黑影划过,眨眼间就到了我的近前,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还没等我做出反应,胸膛就重重的挨了一下。

这一下把我打的,估计苦胆都给打碎了,嘴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全身的经脉似乎都断了。身体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划出长长的一道弧线,在空中一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去,然后重重的摔在了五六米以外的地上。

身子挨地后,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似的,根本就不听使唤,哼哼了半天,也没站起来。

大牙见我吃了亏,顿时也急了眼,绷带也不顾不上系了,握着匕首就冲了过来,几步就冲到了那女鬼的近前,就见冷光一闪,一刀就刺向了白衣女鬼。

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大牙和我一样,在空中飞了过来,重重的摔在了我的旁边,摔的“咔吧”一声,好像是骨头摔折的声音,而大牙就在倒地的一刹那,浑身都抽搐个不停,嘴角流出的鲜血,一股一股的往外冒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大牙要够呛了,肯定是伤的不轻,加上刚才肩膀上的伤势,估计这关不好过了。

我强撑起身子,用一只胳膊把大牙的脖子稍稍抬高一些,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大牙的脸,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大牙的名字,声音微弱的连我自己都有些听不清。

大牙显然这时已经根本就没有意识了,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就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只见那白衣女鬼的身子轻轻的一晃,瞬间就移到了我们面前。肩膀稍微动了动,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我俩的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掐住了,双脚差不多都要离了地,脖子上火辣辣的疼,感觉就像是被麻绳给勒住了似的,根本就喘不上来气。

几秒钟的时间,就感觉头晕目眩,下意识的张着大嘴,拼命的用手在空中划来划去,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使劲的把嘴里的血沫子吐了出来,冲柳叶赶紧打手势,不停的晃着脑袋,示意她现在别管我们了,赶紧快点跑,能跑出一个算一个,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面。

柳叶怔了一下,看了看前面的通道和那道大铁门,又看了看我们。一咬牙,拎着匕首就冲了过来。

我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道柳叶的这个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刀刚刚举起来,根本还没有挨上那白衣女鬼,就见柳叶和我们一样,突然横着就飞了过来。

我有心伸手去接一把,也只能是想想。现在自己命都难保,眼瞅着就要咽气了,根本就无能为力再帮柳叶,只好眼睁睁的看着柳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柳叶在着地的一瞬间。轻巧的一个前滚翻,也说不上是偶然还是故意的,姿势虽然不怎么标准,但是这一滚之下,也卸下了不少力量,虽然最后也是趴到了地下,但是比我和大牙可要轻多了。

柳叶一翻身就坐了起来,眼看着我和大牙的脸都憋紫了,咬着牙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伸手在我的脖子处划拉了两下,想要帮帮我们。

不过让我们都瞪眼的是,柳叶的手根本就没有碰到什么东西,而我和大牙就这么不讲道理的被掐住了脖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眼瞅着这口气就上不来了,突然,我发现柳叶背后的白衣女鬼竟然飘了过来,就紧紧的贴在柳叶的背后,盯着柳叶。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努力的朝柳叶的背后指了指,连个动静都没整出来,就失去了意识,感觉自己整个人突然一下子就轻松了,而身子就像是片羽毛,在空中飘飘荡荡……

我心里明白,这是濒死之前的灵魂出窍,眼瞅着我这条命就要交代了。

感觉没过多大一会儿,我渐渐的有了知觉,心里胡思乱想,难不成我到了酆都鬼城?

以前可总是听人们说起过“阴曹地府”,想不到今天终于到了这里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阎王殿”、“鬼门关”、“阴阳界”、“十八层地狱”,我自问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咋的也算是个五讲四美进步青年,该不会也会“过刀山”、“下油锅”吧?

心里瞎琢磨着,眼睛慢慢的睁开了,等我慢慢的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以后,意外的发现。柳叶和大牙竟然蹲在我的旁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疑惑,难不成我们在这里也结了伴,也好,组团共赴黄泉路,路上也不孤单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势竟然一点影响都没有了,看来做鬼也有做鬼的好处,起码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

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看了没几眼,就有些奇怪,都说鬼可以飘来飘去,来无影去无踪,他俩咋还都脚踩着实地呢?而且灯光之下竟然有影子!

柳叶见我醒来后一言不发,坐起来眼睛滴溜四处乱转,有些担心,摇了摇我的肩膀,一脸焦急的问我:“胡哥?胡哥?你听到了吗?你没事吧?”

哦?

我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里根本不是什么阴曹地府,看来我们也根本没有死,不过我们怎么没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死里逃生了?

大牙身上的伤势显然也没什么影响了,肩膀根本看不见有什么伤口,他见我醒过来了,也长舒了一口气,冲我点了点头,嘿嘿一笑:“我说来亮,咱这可真是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妈了个巴子的,好悬这辈子就划上句号了!”

大牙在旁边喋喋不休,骂个不停,我真担心万一被鬼祖宗听见了,真从十八层地狱爬上来找我们,赶紧让大牙先别白话了,转回身问柳叶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叶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为难。

大牙冲我晃了晃脑袋,然后眉飞色舞的告诉我,救我们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叶,准确的说是柳叶的那枚戒指。

戒指?

难道又是那枚诡异的戒指,不知道这戒指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竟然两次三番的在危急关头,救了我们的性命。虽然我们对其知之甚少,但是就凭这枚戒指让那些阴灵恶鬼都如此忌禅,也能断定肯定来头不小。

柳叶这才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们,说是就在我示意她小心身后时,她回头才发现那只白衣女鬼已经紧紧的贴了过来,差不多和她就是脸对脸。

把她吓得下意识的用手去捂眼睛,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没等捂住眼睛,对面的那只白衣女鬼突然的发出一声厉吼,声音尖细刺耳,紧接着身上就冒起了浓密的黑烟,然后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就连那些拉拉蛄也一个也没有看见,就像是瞬间转移一样,彻底的消失了,而这里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受的伤也莫名其妙的好了,她怎么想也都想不明白。

最后当她看到手上的那枚戒指时,联想到上次在狐狸洞沟村,黑猫索命的情景,突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就出现在这枚戒指上。

听柳叶说完后,我心里也有些打鼓。

如果真的像柳叶说的这样,不论这阴兵,还是那黑猫灵軷既然都如此忌惮这枚戒指,看来这枚戒指的确有些不简单。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柳叶好好的问问她母亲,问问这枚戒指的来历,搞不好,或许真的与行地七公有关也说不准。

第八十章 东冲西决

第八十章

东冲西决

大牙见我和柳叶都呆愣不动。赶紧提醒我们,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别在这疙瘩含情脉脉了,万一那女鬼再回来,可真要了老命了。

我和柳叶对视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赶紧收拾好所有的东西,追着前面的大牙,一路小跑,跑了没有多远,穿过了震位的暗门。

大牙这小子撒了欢的狂奔,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马不停蹄在前面领跑,我拉着柳叶累的是气喘吁吁,心脏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好不容易才坚持跑到了地方,回到了最初的那间石室。

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整个人就跟刚洗了桑拿似的,衣服、裤子湿的都能拧出水来,脸上的汗水都淌成了溜。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墙上的豁口眨都不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牙喘着粗气,冲我晃了晃脑袋,气还没喘匀就开始崩坑:“嘿,要说你们这体力,还真不是埋汰你们,刚跑几几步啊就累的跟水牛犊子似的,就这素质……有待提高啊!”

我不屑的瞟了一眼大牙,冲他一呲牙:“你别做手术不打麻药,咬牙硬挺了,你自己还不也是一样,头发跟牛舔地似的,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得了!”

我俩没事就抬杠,相互埋汰,柳叶早就习惯了,在旁边只是笑,也不吱声。

大牙眉头一拧,冲我撇了撇嘴:“啥?半斤八两?切,你还敢和我比,我大兴安岭耍过刀,长白山脉轮过锹,乌苏江畔跳过健美操,松花江底把鱼捞,还……”

大牙正说着的工夫,我们突然就听到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声音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最初像是老牛在低吼,慢慢的就像是万马奔腾,嘈嘈杂杂,声响极大。大牙也不吱声了,和我们一样,屏气息声,侧着耳朵仔细聆听。

柳叶听了一阵后,脸色“唰”地一下子就变了,左右看了看我和大牙,声音都有点儿发颤了:“胡……胡哥,我听着怎么有点像……像是洪水的声音!”

“啥?洪水?”大牙一下子就呆住了。

柳叶看着大牙,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跑到了门口,用手电往声音源的方向照了照,就觉得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光线的尽头处也没有看到有水。

难道是柳叶判断失误了?

我自小就在东北长大,吉林省这地方百年都不发一次水,所以打小就对洪水没啥认识,防洪防汛根本就和生活不沾边。离我家最近的河就是那条东辽河,打我记事想。最深处也不过齐腰深,活了这么大,也没见过洪水是啥样。

我心里正自己瞎琢磨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了起来,就像是地震一样,全身都跟着抖个不停,而且一股寒风同时吹了过来,温度极低,身子不由的就打了一个冷战。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看到手电筒光束的最远方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然后肉眼可辨的速度由远及近,奔着我就冲了过来。

水!!!

真的是水,只不过这水势也太大了,顶天立地,充满了整个通道洞口,像是一道铁闸门一样,飞快的平移了过来。不停的咆哮着,又像是一群发了疯的野马,从远处狂奔而来,势不可当,排山倒海,眨眼之间距我也就是五十多米了。

我做梦也没有想过水也有这么可怕的时候,怔了不到五秒钟就清醒了过来,赶紧连滚带爬的从门口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冲大牙和柳叶大声的呼喊,让我们赶紧先钻过去,洪水已经上来了!

大牙和柳叶瞅了我一眼,赶紧的奔那边的豁口跑了进去。很迅速的先后从豁口处钻了过去。

这时候洪水已经到了我刚才所站的位置,好在我们这间石室的门口不大,又在通道的侧面,所以大部分的洪水都顺着通道继续往前冲了过去,但是仍然有很多水灌了进来。

水流很急,等我跑到豁口时,水已经快没了膝盖了。

我刚想抬腿钻过去,不过看到地上先前被我们捅落在地的那块大花岗岩砖,顿时有了主意。双手一用力,紧紧的抠住了那块砖,然后咬着牙,勉强把这块砖又搬了起来,横担在豁口上。

大牙见状,一下子愣了,冲我大喊:“来亮,你疯了?你装啥大尾巴狼啊?麻利儿的赶紧过来,你是想当烈士,还是想成仙啊?装什么奥特曼啊!”

我一听大牙这话,心里这个气啊,要说寻思啥不好,偏偏寻思我要寻短见,我还没有伟大到舍生取义的那个地步,一瞅大牙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不了。气得我赶紧大吼了一声,告诉大牙,我不是想牺牲当烈士,我是打算把砖先捅到他那边去,等我过去后,再把砖安回来塞住这个豁口,估计能阻住水势。

大牙皱着眉头盯着我看了看,“呸”了一声,冲我一撇嘴:“妈了个巴子的,我还以为你思想觉悟提高了呢,本来心里还有些愧疚。自我检讨呢,敢情儿是裤兜子放屁——整两岔去了!”

柳叶也是哭笑不得,让我抓紧时间,实在不行,就别顾这些了,估计越往前跑,地势也越高,危险也就越小了。

我心里说话,地势再高有什么用,现在我们可是在二龙湖湖底,地势再高又能咋的,这洪水又不是地下河,明显是湖水倒灌。也不知道我们在哪里触发了机关,要不是柳叶的戒指及时的震退了那阴灵,估计我们这时候早就已经淹死在这里面了。

我手上一用力,把砖竖了过来,然后用力的往过推。大牙也伸过手来,抠住砖然后用力的往过拽。这块砖的大小与豁口是严丝合缝,我们一推一拽,费了半天劲,才刚推过去一半。

不过这时候的水已经渐渐的涨高了,放肆地来回撞着我的腰,撞的身子不停的摇晃,更可怕的是脚下暗流涌动,就算是不迈步,都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情势危急,我不知道是哪儿上来一股蛮劲儿,双手把着豁口,一脚就把这块花岗岩砖给蹬了过去。

大牙正在用力往后拽,这块砖突然的掉了过去,他的重心一时不稳,没站住,往后“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个腚墩实实惠惠的坐在了地上,就听见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赶紧一猫腰,一低头。身子先钻了过去,可是水下的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根本用不上劲,抬起来都困难,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把腿抬了起来。

柳叶在那边拉着我,我自己也用力的往过爬,最后好歹是爬了过来。

我瞅了一眼还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大牙,照他屁股就是一脚,让他赶紧起来帮我把砖塞回去。

等到我俩手忙脚乱的把砖堵上时,水也涨到了这个高度。就见刚刚填堵起来的地方,从细微的砖缝已经开始漏水了,力道十足的**着泥浆一般的黄水,一会儿向上窜,一会儿又向下钻,就像是一把利刃猛穿猛削,东冲西决,恨不得立时就把这里撕开。

瞅着架势,水势涨个没头,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这里也并不保险,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赶紧关上金库的大铁门,就算万一大水冲开了这块砖,这道大铁门多少也能阻挡一阵子。

大牙在前面跑着跑着,突然的停了下来,蹲下了身子,看了看死在过道上日本鬼子的尸骨,然后挨排儿看了好几具,不住的砸舌,然后看了看我和柳叶,晃着脑袋告诉我们,这些日本鬼子是死于水银中毒。

我和柳叶都是大吃一惊,竟然是水银中毒!刚进来时,就觉得这些人死的蹊跷,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日本鬼子会成群结队的死在这里,而且死状痛苦,死后就这么被封闭在里面,也没有人给收拾,闹了半天,原来竟然是水银中毒!

大牙叹了一口气,接着告诉我们,他估计是这些日本鬼子当年在修建这座地下金库时意外的发现了隔壁的地宫,以小日本的贪婪本性,肯定要探个究竟,指不定在里面绕了多长时间,最后都不知不觉中就中了毒,这才毒发身亡,死在了这里。

我估计大牙猜的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出事后,一时又查不到原因,死亡又不断的蔓延,估计到最后肯不定期是已经无法控制了,日本人才迫不得已挪走了这里储藏的金银,废弃了这里,这里封堵了起来。

柳叶听我和大牙说完后,突然皱了皱眉,然后问我们,那“武曲”与“破军”会不会根本就不是遭人暗算,而是也中了水银的毒气,才导致四肢僵硬,不能动弹,最后死在了阵图里面呢?

柳叶一提这事,我不住的点头,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现在看来,武曲在笔记上所提及到的症状确实与水银中毒后的反应极其相似,唉,真是想不到会是这样,我都替他们感觉憋屈,自己竟然死在了自己的阵图里面,而且临死也死的稀里糊涂的。

大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过去那些老道术士练仙丹时,很多都拿水银做为材料,也不知道吃死了多少人。虽然古人在老早以前就知道了水银这玩应儿,但是对它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要不然‘武曲’他们也不会傻到用水银灌地后,一点防护都不带,又跑回来检查,这不就是寿星老上吊,自己嫌自己命长嘛!”

我赶紧瞪了一眼大牙,然后冲柳叶笑了笑,替大牙解释说大牙也没有羞辱武曲他们的意思,他这人说话一向就是口无遮拦,口直心快,想啥说啥,嘴也没个把门的,千万别放在心上。

大牙听我这么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些不太妥,赶紧冲柳叶解释。

柳叶看了看我们,然后笑了笑,让我们不用这么敏感,虽然“武曲”是她的玄祖,但是几百年过去了,也谈不上有什么亲情或是感情。而且认识大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会挑大牙的理。更何况大牙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也别为这些小事耽误时间了,还是集中精力赶紧撤吧。

大牙听柳叶这么说,嘿嘿一笑,冲柳叶直抛媚眼,然后挑了挑大拇指,咧嘴说道:“妹子,不是哥夸你,要说妹子你说话办事就是敞亮,今天有你这些话就足够了,来日方长,咱哥俩好好处,以后看哥咋对你就是了!”

柳叶听完后捂着嘴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大牙,转头朝着自己身后的背包努了努嘴。

大牙心领神会,赶紧跑过来,一把挎过柳叶的背包,然后打了个“OK”的手势,头也不回的迈大步往前走去。

这段路也算是轻车熟路,东转西拐,终于到了管道井下,仰头往上看了看,透过圆圆的井口,能看到外面天已经大黑了,树影婆娑,繁星闪烁。

大牙抢在前面,攀着梯子爬了上去。

我把背包和裹尸的包袱系在大牙顺下的绳子上,大牙慢慢的给拎了上去。

等到柳叶上去后,我最后一个开始往上爬。

抬头往井上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也没了动静,心里一阵好气,这大牙也是,也不说拉我一把,他倒是上去了,不伸把手,也得给我鼓个劲儿啊!这可倒好,连个动静也没有,竟然自顾自的歇着去了。

身子探出洞口,这才发现月已上中天,月光落在树枝上,撒下了一地斑驳的黑影。天空并非纯黑色,而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山中好像是起了雾,层层弥漫,就觉得山影憧憧,树影朦胧,也看不出太远。

我撑着地面,从管道井里爬了出来,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牙和柳叶,踉踉跄跄的就走了进去,盯着大牙的屁股就想踹上一脚,可是等我走到近前,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就算是我的脚步再轻,他们再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又睡的这么死,竟然一动不动,看也不看我一眼吧?

第八十一章 闷棍

第八十一章

闷棍

我撑着地面,从管道井里爬了出来。瞅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大牙和柳叶,踉踉跄跄的就走了进去,盯着大牙的屁股就想狠狠的踹上一脚。

可是等我走到近前时,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就算是我的脚步再轻,他们再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吧?而且竟然睡的这么死,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突然感觉不妙,难道是大牙和柳叶出事了?

还没等我蹲下去,就感觉后脑勺被重重的砸了一下,我摇晃了两下,就感觉脚下好像踩着豆油一样,根本站不稳,往前踉跄了两步,“扑通”一声,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下,两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的恢复了意识,还没等睁开睛睛,就感觉后脑勺像是裂开了似的。钻心的疼。吓的我赶紧用手摸了一把,这才发现起了一个鸡蛋大的疙瘩,好在是没有出血。

我抬头瞅了瞅天,只见树影摇曳,月光清淡,满天星光点点,似乎已经是深夜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眼就看到旁边的大牙和柳叶,仍然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肯定是挨了一闷棍,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从背后下的黑手,这一棍子力道太足了,好悬没把我打死。

我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摇了摇大牙和柳叶,片刻之后,大牙先是呲牙咧嘴的醒了过来,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嘟囔个啥,突然看到我在旁边,有点儿愣了,估计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叶紧接着也皱着眉头苏醒了过来,柳眉微蹙,嘴里轻声的“唉哟”了一声,看样子也是被打的不轻。

大牙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他**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我们是不是被人给砸昏过去了?你看没看着是谁下的黑手?妈了个巴子的,可疼死我了。”说完后。大牙咧着嘴仍旧不停的揉着脑袋。

我瞅了一眼大牙,苦笑了一下:“我看没看着?我刚钻出来就被打倒了,我要是看着,能被打成这副熊样嘛!我还想问你们看看没到是什么人呢。”

大牙晃了晃脑袋,告诉我,他把柳叶拉上来后,本来想把我再拽上来,可是刚一转身的工夫,就被砸趴下了,啥都没看见。

柳叶在旁边不住的点头,说的和大牙几乎一样。

听到这儿,我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告诉他们,事情很简单,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损,在背后打闷棍,三棍子把我们都给削趴下了。

大牙跳着脚的骂开了,气得是七窍生烟,扯着嗓子开始骂:“妈了个巴子的,谁这么做损啊?玩这套把戏!打闷棍,套白狼,生儿子都他**的没**儿!”

我赶紧用手拉了把大牙,冲柳叶努了努嘴。示意他要注意素质,别不管不顾的,啥嗑都往外扔,在者说,谁占了便宜还不走,藏在附近等着你骂啊!

大牙也是气疯了,看了一眼柳叶后,接着说道:“不是咱没素质,骂大街,关键是这事也太他**的不地道了,王八犊子的,骂他八辈祖宗都不解恨,啥时候咱吃过这么大的亏啊,都被人削趴下了,要是屁再不放一个就走,也太他**的熊了!”

我瞅了瞅大牙,冲他哼了一声:“别事后装横了,当时干啥来着,再说,也没人不让你放屁,愿意放你就放,这里露天野外的,场地还不够你用啊?”

柳叶本来一直愁眉苦脸的,听我这么一说,哭笑不得,冲我俩直摇脑袋,拿我俩是一点儿招也没有。

我见时候也不早了,在这儿骂到天亮也无济于事,就冲大牙摆摆手。让大牙消消气,别扯没用的了,赶紧看看,是不是丢啥东西了吧。

“打闷棍”十有八九是图财,我们几个上上下下的把钱包都翻了出来,物品也清点了一下,顿时愣了,钱一分没少,值钱的东西也一件没丢,看来看去,好像根本就没有少什么东西。

大牙挠了挠脑袋,咧了咧嘴,让我们再好好看看,总不能碰到个“打闷棍”的实习生,竟然啥也不图,难不成砸我们就是为了练习一下业务?拿我们练胆儿来了?这说出去谁信啊?

我和柳叶又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下,然后一一又清点了一遍,钱包、手机、相机真的是啥也没丢,这回我们真是大眼瞪小眼,都傻了。

大牙手里摆弄着那砖头大小的古玉,开始不停的晃着脑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我心里也是一阵纳闷,如果说打晕我们不是为了财。那是为啥呢?真是过瘾来了?

我们都在凝神细想的时候,大牙突然一转头,两眼直色色的盯着柳叶,眼睛眨也不眨,把柳叶看得局促不安,手足无措,也不知道大牙在打着什么主意,就有些嗔怒的责问大牙看她干什么。

大牙盯着柳叶,从牙缝里慢慢的挤出了两个字:“劫……色?”

就见柳叶挥起玉掌,照着大牙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劫你个头啊,劫什么色啊。你都瞎寻思啥呢?”

大牙挨了一巴掌后不吱声了,瞅了瞅柳叶,见柳叶的眼神不太对,赶紧就把眼神移开了,盯着我问:“来亮,你说一不劫财,二不劫色,这伙孙子到底是冲什么来的呢?”

我也是一筹莫展,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刚从井里爬出来就被打了闷棍。

这里这么隐蔽,又是黑灯瞎火的,不太可能是碰到流窜做案的了,到像是在井口守株待兔,就等着我们出来后一棍子给我们打倒,难道又是背后设局的那个神秘黑手干的?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我的脑袋越想越乱,最后就像是一锅粥一样,浑浑沌沌,怎么想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赶紧问柳叶,那只从地下取出来的“转心盒”呢?

柳叶一怔,赶紧往左右看了看,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张嘴“啊”了一声,然后瞪大了眼睛告诉我,那只盒子不见了!

唉!果然是为了盒子来的,看来打闷棍这小子来者不善,备不住一直都在跟踪着我们,等我们下井后,他就守在这里等我们出来,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们都打昏了,坐享其成,把东西给顺走了。

大牙不死心的一边找一边骂:“妈了个巴子的,闹了半天咱们又是白忙活,好不容易从里面跑了出来,可倒好,东西还没焐热烀,就让人给顺去了。咱们也是。都知道背后有人一直在盯着咱,咋就这么不小心,一点防备有没有呢?终日打雁,今天让雁给啄瞎了眼睛,这个跟头栽的真他**的暴!”

大牙一边找,一边骂骂咧咧的嘟囔个不停。柳叶在旁边低着头,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一声也不吱,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赶紧偷偷的捅了一下大牙,然后拍了拍柳叶的肩头,劝柳叶不用自责,这事跟她根本就没有关系,东西不论是谁拿着,结果都一样,既然人家已经盯上我们了,肯定是留不住了。

大牙也劝了几句,然后张图着赶紧回去,等睡醒后有精神了再商量。

虽然月亮皎洁,但是路上古木参天,枝繁叶茂,很难透下光亮。而奇形怪状的树影从头顶上压下来,总感觉我们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攥在了掌心,无论怎么走都逃不出去,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等到回到住处,院子里还有几个游客正在乘凉,见我们三个灰头土脸的回来了,不知道我们到底出了什么事,也没敢多嘴,不过都用眼角偷偷的瞄着我们。

我们赶紧溜回到屋里,冲了个澡,换上了套干净的衣服。等到我们出来乘凉时,刚才的那些人已经都回屋睡觉去了。

晚上的风比白天要凉爽多了,从湖面上吹来,还带着一丝水气,空气十分清新。

估计也是地下的水银时间太久,蒸发的差不多了,所以洗过澡后舒服了许多,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适,柳叶在大牙的强迫下强行喝了两袋牛奶,用大牙的话说是有病治病,没病健体。

院子里也没有什么人了,我们也没啥心思欣赏夜色,互道了声晚安,轻手轻脚的打开各自的房门,都回屋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我就像烙饼一样,翻来覆去,咋的也睡不着觉,最后倚着床头,摸黑抽出一支香烟,一边抽着,一边从头到尾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捋了几遍,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来到底不对在哪里。

人骨地图的秘密到了现在也已经水落石出了,虽然还没有找到另外两颗珠子,不过这段时间的经历,我们完全可以相信,人骨地图与其中一颗珠子隐藏的秘密肯定是重合的。

叶赫的“风水眼”我们也走了一遍了,从武曲留下的笔记中也可以猜到,在努尔哈赤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破掉了这三处的风水。而之所以在珠子上又把这件事重新摆出来,估计是努尔哈赤担心叶赫部余党作孽,死灰复燃,这才让他的继任者加以提防。

估计也是多尔衮发现皇术极篡位后,叶赫部的地位节节高升,预感到不对,这才派武曲和破军检查一下当年的破风水是不是有什么纰漏了,不成想一场意外,两大高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了地下的阵图中。

现在看来多尔衮还真不是多疑,还真是最后一处风水眼出了问题,当年埋金之法破风水,本来是万无一失,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池子的水银竟然全部蒸发,消失不见了,功亏一篑。

或许是天数使然吧,该着叶赫部命不该绝,最后一处风水穴虽然没有让叶赫部成为女真之主,但还是间接的摘取了努尔哈赤成功的果实,掌控了大清江山几百年,还真是兴也叶赫,亡也叶赫了。

第八十二章 柳叶?

第八十二章

柳叶?

不过忙活了一个多月了。我们最关心的问题却迟迟没有进展。

老五“廉贞”现在仍然杳无音讯,虽然从武曲的笔记本中获悉一点他的消息,但是鬼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晃已经几百年过去了,想查都无从下手,估计他的下落除了多尔衮本人以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现在看来,打探廉贞的消息这条路,真是大海捞针,希望渺茫了。

如果找到廉贞的消息,备不住我和大牙身中的魑诅还有解除的可能;如果就此罢手,剩下还有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世上,还会不会有人懂得巫诅这玩应儿,万一找不到廉贞的下落,还会不会有转机。

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就是一点睡意也没有,反复的回忆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每一个细节,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儿,心里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就悄悄的下了地,推了推鼾声如雷的大牙,最后连拍带打的把睡得正香的大牙给搅和醒了。

大牙被我弄醒后,气急败坏,一百个不乐意,迷迷糊糊的告诉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说啥也听不进去了,困的要命。

我瞅了瞅睡眼惺松的大牙,压低声音说:“大牙,我好像知道了谁是背后阴我们的人了。”

大牙正张着大嘴打着哈欠,听我这么一说,嘴一下子就合上了,眼睛瞪的像铜铃似的,横了我两眼,用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皱着眉头问我:“来亮,你是说真的还是睡魔怔了?”

我一巴掌把大牙的手给扒拉到旁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这才小声的告诉大牙,我觉得柳叶有问题!

大牙的嘴一下子张得能塞进去两个馒头,咧着大嘴看着我:“啥?你说是谁?柳叶?”

我赶紧冲他比划了一下,示意他小点儿声,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大牙冲我晃了晃脑袋,撇着大嘴说:“来亮,不是我说你,你小子咋总怀疑柳叶呢?要说这姑娘对你也不错啊,连我都看得出来。她对你可有点儿意思,你咋能总这么想人家呢?再说了,咱们出生入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这么说,多让人寒心啊,我可实在不敢苟同。”

我长叹了口气,让大牙先别激动,冷静下来好好捋捋,我心里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不过我想来想去,自己琢磨了半天了,总觉得这事有点儿别扭,如果不是她暗中通风报信,那还真是出了鬼了。

等大牙情绪稳定一些后,我盯着大牙,接着说道:“大牙,你好好想想,咱们的事谁最清楚?你和我不可能对别人说,除了你我,只有柳叶知道咱们的底细。要不是她出卖咱们,怎么就总那么寸呢?”

大牙被我这么一问,也有些画魂了,摸着脑袋不吭声,估计也在琢磨这些事。

我瞅了一眼大牙,掏出两根烟,递给了大牙一根,点着后,狠劲的吸了一口,喷出一股浓烟后,我瞅着大牙继续说道:“你再想想,咱们前两天刚回北京,连家都没回,从医院出来后直接就去了于麻子那里,结果呢,东西还不是被偷了?鬼才相信是碰上小偷顺手牵羊了呢!还有就说咱们今天这事,你说还能有谁知道?怎么这么巧就碰上打闷棍的了?而且连钱都不要,单单就抢了只盒子?”

我口若悬河,喋喋不休的唠叨了老半天,最后大牙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要照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回头再想想,柳叶确实值得怀疑。”

说到这里,大牙狡黠的看了我一眼,坏坏的一笑:“行啊,来亮,你小子挺阴啊,人家就差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了,可是你倒好,还这么提防着人家,真可怜了人家一片春心啊!”

这小子说着说着就下了道,我冲他一摆手,喝斥道:“去,去,去,给我滚一边煸子去!咱说点儿正经的,别扯那些用不着的。”

大牙嘿嘿一笑,眼眉一挑,冲我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行了,行了,不逗扯你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吧!”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前,把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的听了一阵,门外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声音。

我拉住门把手,突然一把就把房门给拉开了,赶紧冲外面扫了一圈。

门外就是篱笆院墙,墙外密林掩映,墙内满园清香。隐约还能听到湖水从闸门冲下的湍急声。丝丝微风拂面,这样的夜色倒是赏月谈情的好光景,只不过现在我们根本无心欣赏,一点闲心也没有。

看样子,外面并没有人监视我们,我这才小心的带上门,然后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冲大牙说:“你回忆一下,就说在坟圈子,柳叶无论从装备匕首的手法到迅速出刀的身手,我感觉都不像她说的是参加军训还有一些野外活动学到的。绝对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比咱俩的反应快了可不是一点半点,我咋瞅都像是受过专业的野战训练。

“还有啊,以柳叶的工资,怎么能买的起那么贵的车呢?就算是贷款买的,一个姑娘家开个越野车,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协调。但是,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再考虑,最适合我们行动的无疑就是越野车,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太巧了吗?好像这车就是专门给咱们预备好了似的,要说在北京的小白领上班,买个代步车也并不足为奇,但是一个老师买越野车当代步车,可有点奇怪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不住的点头,也承认,以柳叶的经济实力,开这种车确实有些勉强。

我眼珠一转,接着问大牙,还记不记得在孟家岭水下悬棺那儿遇到的大白鱼了?

大牙立刻点了点头,冲我哼了一声:“那还能不记得,妈了个巴子的,差点连命都没了。”

“那你觉得那只怪鱼好不好对付?”我接口问道。

大牙上下扫了我一眼,反问我道:“你不也和它交过手吗?这还用问?”

我冷笑了一声,告诉大牙,当初他在水下昏了之后,可是柳叶把他救上来的!据柳叶说她用匕首在水下刺伤了那条怪鱼!可是就我们俩大老爷们和那条大鱼在岸上相斗都很难占到香油儿,而一个姑娘在水下却很容易的就击退了那只凶狠的怪鱼,不可疑吗?

还有,就我们俩这身水性,竞速游泳,估计不行,但是在这水泡子里弊气潜泳,一般人我还真不服。不过当初在水底下,很明显,柳叶高出我俩不是一点半点,她说她从小就学游泳。是小时候练出来的,我觉得不太可信。

大牙的嘴越张越大,一脸的惊愕,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那表情就像吃屎似的一样难看。

半晌我们都没有吱声,屋子里静的可怕,只能听到我俩“砰、砰”的心跳声。

我伸了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告诉大牙,这事要是不想也就罢了,仔细一寻思,值得怀疑的地方其实远不止这些。不说别的,就拿这次说事儿,我们从发现地洞到进到洞下也就是一顿饭的时间,要不是她通风报信,还有谁能知道呢?

大牙不住的点头,晃了晃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唉!如果背后捣鬼的真是柳叶,实在是太难以接受了,一时之间,我还真不敢相信。不过,来亮,我可得提醒你,这事咱俩现在也只是怀疑,可得谨慎,万一把人家误会了,这人也就得罪透了,柳叶要是生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啊!”

我笑了笑,这个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我真的误会了柳叶,冤枉了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是与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别看柳叶什么事都嘻嘻哈哈,大大方方的,但是柳叶对感情似乎极为敏感,也极为脆弱。

平时好几次闲聊时,每当说到她的家庭或是朋友时,她都是很婉转的岔开了话题,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的家人或是朋友的事。只是听她说了一次她的那枚戒指是她母亲给她的,别的关于她家里的事儿,她一概只字不提。

有时我和大牙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在旁边总是听得很入神,一脸的向往,但是却从来不说她小时候的事,也不知道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家庭,她的童年又是什么样的童年。

大牙琢磨了半天后,斜眼瞥了我一下:“来亮,要不这样吧,明天你唱红脸,我唱白脸,这恶人的勾当我来干,大不了我得罪她,咱也有个缓和余地。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把她冤枉了,大不了她对我有意见,你俩该咋地还咋地,我又不和她过一辈子!”

我冲大牙“呸”了一口:“你别整事,说着说着还整上一辈子了,你就知道人家能和我过一辈子?我以前也不是没和你说过,像她这种女人,当朋友最好,要是做老婆,就咱这粗人,根本就过不了人家那种高品质的幸福生活。”

大牙的嘴撇的都跟瓢似的:“哼,你可拉倒吧,装啥犊子啊,水仙不开花,你装啥大瓣蒜啊?鲜活漂亮的大姑娘摆在你面前,你不动心?你真以为你是柳下惠啊,别整的自己多高深似的,我跟你说,结婚这回事,根本没有什么门当户对,两个人要是都咬文嚼字的,那根本过不了日子。”

我见大牙越说越来劲儿了,赶紧冲大牙摆了摆手,示意他打住,可别再往下扯了,说着说着咋说到结婚上来了,还是把眼前的事给整明白吧!

大牙连着打了两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冲我摆了摆手,建议还是暗中观察观察再说吧,这事要是没有真凭实据,最好别轻举妄动,以免伤了和气。

这种事就像往木头板子上钉钉子,钉上去容易,拔出来难,就算拔出来,钉子眼是弄不没的,到时候更尴尬。

第八十三章 分道扬镳

第八十三章

分道扬镳

感觉刚刚睡着不大一会。我们就被一连串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勉强睁开眼睛,晃晃悠悠的拉开门,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大亮了,太阳都升起挺老高了,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叶。

看我和大牙睡眼惺忪,眼珠通红的样子,柳叶明显有些疑惑。前前后后的打量了我们一圈,问我们昨晚上干什去了,怎么睡了一夜还这么没精打采的,眼珠熬的比兔子还红,好像熬了一整夜没睡似的。

我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胀的眼睛,哑着嗓子说:“连憋屈带窝火的,哪有心情睡觉,就跟躺在刀刃上差不多,那心得多大才能睡着啊。”

柳叶闻之就是一愣,脸色唰地一变,盯着我问:“胡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话里有话啊?”

我看没想到柳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有些莫名其妙。眨巴两下眼睛,苦笑道:“什么话里有话啊?我说话办事可从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有啥就说啥,大萝卜就酒,嘎巴脆。”

大牙眼见情势有些不对,在柳叶背后冲我不停的挤鼓眼睛,往前跨了一步,把我就挤到了他的身后。

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大清早的别和他犯这口舌,他那是睡毛愣了,还说梦话呢,咱用不着理他,走,走,走,咱出去吃饭去!”

说完,大牙手一伸,拉着柳叶就出了门,临出门还冲我偷偷的使了个眼色。

我自己站在屋里反醒了一下,不过怎么也没有觉得刚才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按说平时柳叶也不会这么敏感,挑我的小字眼。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火气怎么这么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如果心里没鬼,也犯不上和我急啊?

我懒的再琢磨这些事。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了,昨晚折腾了大半夜,到现在还水米没进呢,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我赶紧洗了把脸,简单的拾掇了一下,顺手带上门,跟了出去。

大牙见我从屋里出来了,赶紧站起来冲我招手。

桌了就放在院子里,这个时间,别的游客早都吃过早餐,趁着凉快出去游玩了,偌大的院子,五六张桌子,也只有我们三个人还在吃早餐。这里的早餐很简单,就是二米粥、小咸菜,还有些馒头、花卷。

从我从屋里出来到桌子前坐下,柳叶根本就没正眼看过我,看样子好像真的生气了。

我讪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端起碗,抓过一个馒头。闷着头,“哧溜、哧溜”的喝起粥来。

这顿饭吃的很压抑,大牙刚开始还不停的说东道西的,不过根本就没有人响应,很快就冷了场。最后索性谁也不吱声了,都闷头喝粥,真正的食不语了。

吃过饭后,大牙抬头左看看柳叶,右看看我,然后故意的咳嗽了一声,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懒洋洋的抻了个懒腰,哼唧了半天,看了看大牙,余光又偷偷的瞥了一眼柳叶,一想到最近的这些事,一时有些感慨,突然想起了一段词,自言自语般的念道:“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作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话音一落,大牙还有些发怔,但柳叶脸色却是一沉,情绪明显有些不对,瞪着我正言厉色的说道:“胡灯,你不用这么含沙射影的说话。我知道你怀疑我,不过我问心无愧。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看我也没有必要再留下来了。算了,我哪来的回哪去吧。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们日后好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不怕泄密,还可以随时再来问我。”

说完话后,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然后一扭身,转身就回了屋。

大牙在旁边看的直咧嘴,见柳叶回到了屋里,用手不停的冲我指指点点:“我说来亮啊,你还真是头猪啊?还愣啥玩应儿啊,快去追啊!”

我哼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柳叶的房门,又看了看大牙,心里也是一肚子无名火,冲大牙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要是心里没鬼,干啥这么大反应,我又没有指名道姓,再说,我也没说啥啊?是她自己硬往自己身上扯,爱走就走。甭理她,少了一个臭鸡子,还做不了糟子糕了!”

大牙见我这么说,冲我一瞪眼睛:“不是我说你,你就是瘦驴拉硬屎,穷装个屁啊,早晚有你后悔的那一天。”说完这话句,晃了晃脑袋,奔着柳叶的房间走去。

只是刚走到门口,还没等拉门呢,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就见柳叶背着一只旅行包。看了一眼大牙,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往车前走去。

大牙故意装傻,冲柳叶嘿嘿一笑:“妹子,这是去哪儿啊,咋不叫哥一声呢。”

柳叶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大牙,告诉大牙不用装了,大家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同时也谢谢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对她的照顾,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是再到北京,记得给她打电话。

说完话,拎着包就要拉车门,大牙赶紧追上了一步,挡在柳叶面前,拉住了柳叶:“妹子,其实来亮也是心里憋屈,要说谁碰上这事谁心里能不窝火?你也不用往心里去,你这么一走,算怎么回事啊?”

柳叶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细若游丝:“这件事也不能怪他,算起来,我的确也是外人,出了这事,怀疑我是理所当然的。我心里也有些疑问,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梳理梳理,反正现在这事到了这个地步差不多也结束了,就当是回家散散心吧。”

大牙趁着柳叶说话的工夫,手背在身后不住的冲我招手,让我过去劝劝。

我这时也清醒了一些,觉得一声不吭就任由柳叶这么走了,于情于理也都说不过去,显的有些太小家子气了。虽然我并不是故意那么说,有意用话敲打柳叶,但是想想看也的确是有些欠考虑,并不能全怪柳叶,的确也有我几分责任。

于是我站起来迎了过去。冲柳叶歉意的笑了笑,劝她先别走了,这边的事反正也差不多了,要是想散散心,不如就在这里玩两天,然后再一起回北京,也好有个伴。

没想到柳叶的性子这么犟,任凭我俩好话说了三千六,她还是坚持要回去,说啥也不继续留在这儿了。

我见柳叶主意已定,很难更改了,就顺手接过柳叶手里的包,把车门拉开,帮她把包放到了后座上,然后冲柳叶伸出了一只手,祝她一路顺风。

柳叶盯着我伸出的手愣了一下,还是和我握了握手。

汽车发动后,很快的转过了几道弯,渐渐的消失在了视野中。

就在柳叶上车的那一刹那,柳叶的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没有掉下来,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得劲儿。不管怎么说,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生死与共,突然就这么走了,总是有些伤感,不是滋味。

大牙看了看我,也没吱声,仰天长叹了一声,这才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苦笑了一声,告诉大牙,这件事暂时先告一段落,至于能不能找到解除魑诅的方法,我也不知道,咱哥俩听天由命得了。我也想过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往开了想,死了起码咱俩也是个伴,也就不寂寞了。

大牙直摇头,嘴撇的都快到后脑勺了:“你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可不和你做伴!算命的说过,我能活到八十多呢,是铁树开花的命,越老越富贵,要死你自己去死,可别拖上我!”

我听完后,狠狠的呸了大牙一口。

大牙则不以为然,很正经的告诉我,说给他算命的可不是什么江湖术士,找他算命的都是些当官的或是做买卖的,平时人家门口小车不断接来送去的,都得提前挂号预约,比专家号都难挂,否则根本都见不着面,算的那可是老准了。

我懒的和他掰扯,赶紧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就此打住,别再这儿义务宣传了,这个话题先翻过去再说。

我觉得珠子这事现在越来越复杂了,漩涡越来越大了,如果不及时抽身,恐怕都有性命之忧了。恐怕到了最后,还没等被巫诅咒死,倒是先被那幕后的黑手给收拾了。就我们这样经常在深山老林里钻来钻去,真要是死了,估计十年八年的都不会被人发现,死了也是白死,想想都有些后怕。

大牙听我说完后,也不住的点头称是,也认为现在不宜再冒进了,不如先搁置一段时间再说。整不好,我们不急,背后的人还先急了呢。

柳叶这一走,我俩心情多少也受些影响,也不着急回家。大牙提议不如趁着这段空闲,四处走走,就当散散心,等过了这阵风之后再说。

等我和大牙把这里的费用结清之后,这才意识到已经没有专车的待遇了,只好步行到长堤南岸,找了辆出租车。

上了车后,司机师傅一边开着车,一边口若悬河的神侃,时事政治、经济、文化,就没能他不知道的,刚开始我还出于礼貌偶尔搭个茬,不过后来干脆一声不吭了。那司机师傅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后发现我俩也不吱声了,很自觉的闭上了嘴,这才不再白话了。

……

天空很清澈,特别干净,没有一点杂质,满眼都是湛蓝或是蔚蓝的颜色。

山峰的后面,阳光就像是被泼出来似的,最集中的地方是一团白热状态的光华。在一些较低的山峦上,随着起伏的山势,山体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金光闪闪,在眼前不停的跳跃。

风很温驯,都是从远处的山林里吹度过来的,带过来一股幽远的清香,连带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颜面,轻绕着腰肩,仅仅是单纯的呼吸,就已经觉得是一种无穷的愉快了。

倚在座椅的靠背上,盯着窗户,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有些倦了,不知不觉的闭上了眼睛……

(卷二完)

第二卷 结尾语


class="width">
align="center">



第一章 十渡

第一章

十渡

五月的北京,骄阳似火。走在绿树浓荫的街上,也会被地面的热浪烤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路两旁的梧桐树也像得了病似的,叶子挂着层灰土在枝上蔫头耷脑的低垂着,就连枝条也懒的一动也不动。

天气整天都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样。

大牙不太雅观的光着膀子,把手当成扇子不停的在后背上扇来扇去,冲我直抱怨:“来亮,早知道北京这么热,咱干脆在东北待着了,非得回来遭这洋罪,都晒蔫巴了!”

我也热的顺脸往下淌汗,用手抹了一把,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天。

瓦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连云彩都好像是被太阳给烤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牙在耳边不停的发牢骚,我也有些心燥,心里也是一阵后悔,要是早知道这个夏天这么闷热,说啥我也不回北京来了。

看着热汗直流的大牙。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伸出大手拍了一下大牙,告诉大牙不如去“十渡”玩几天,有山有水的,全当避避暑,散散心了。

大牙听说避暑,顿时来了精神,连问了我几遍,有些好奇的问我十渡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一直都没听说过。

我瞅了瞅他,哼了一声:“你知道个啥啊,你没听说的地方多了。要说这十渡,那不是吹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对,是‘十渡山水甲天下,北方奇景小桂林’。想当年乾隆爷都数次游十渡,留下赞美十渡风光的诗那是海了去了,那地方,神仙看了都挪不动步。”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有点愣了,眨巴着眼睛瞅了瞅我,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瘪瘪个嘴,不停的转着眼珠,估计肯定是想那乾隆爷的事儿呢。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在诓大牙,倒全是属实的。

十渡风景区以独特的喀斯特地貌称绝,沿拒马河两岸的峡谷露出的基岩几乎都是中元古界雾迷山组燧石条带及燧石团块状白云石,是华北地区最大的岩溶峰林大峡谷。

那里山奇水秀。谷壁峭立,峰林叠翠,石美洞幽,当真是集南国之秀美与北国之雄于一身,称得上是“北方奇景”、“人间仙境”。

山石奇峰险,渡水清美秀,峰、石、峡、水、洞、溪、潭景景相映,虽然以前我去玩过两次,但是也只是玩了其中一小片区域,要是把整片风景区玩个遍,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估计是走不完的。

我俩两个光棍,也都没啥牵扯,说去就去,敢紧回家换了身衣服,整理好随身必用的装备,装了满满的两大包,每人背上一只,出了小区后直接打车奔向了十渡。

大牙起初以为有个一小时咋的也差不多能到了,不成想,眯了一觉醒来后,车还在路上。

大牙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夸张的张着大嘴,就问那司机:“大哥,还有多远啊?俩小时还没到啊?”

司机大哥瞅了一眼大牙,然后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告诉大牙,如果不堵车,再有一个多小时就差不多到了。

大牙差点没晕倒,一个劲的埋怨我,要是早知道这么远,还避啥暑了,等到了地方,差不多也黑天了。

司机大哥听大牙说完后笑了笑,告诉大牙,十渡风景区还是值得去看看,的确挺好玩的。

听司机也这么说,大牙这才不怀疑我最初说的话了,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回头问我:“来亮,这‘十渡’的名字好像是佛教里的吧?咋起了个这名子?”

还没等我吱声,那司机大哥就抢着告诉大牙,“十渡”其实是大清河支流拒马河切割太行山脉北端而形成的一条河谷,由于在历史上这条河谷中一共有十个渡过拒马河的摆渡渡口,因此叫作“十渡”。虽然现在这十处渡口早已改建为漫水桥,并没有真正的渡口了,但是十渡的名字却一直沿用至今,这几年开发的差不多了,去那儿旅游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也点了点头,告诉大牙。这司机大哥说的没错,不过,他说的也没有错,“十渡”确实也是佛教里的说法。

“十渡”是佛教的“十方世界,普渡众生”的简称,“十渡”是功圆果满的象征。佛说:救度十方世界所有众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圆满成佛。

司机大听我这么一说,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看我,然后冲我不住的点头:“行啊,兄弟,真有文化啊,今儿我也跟着开了眼了,以前还真没听过有这么一说儿呢。”

我笑了笑,也没吱声。

过了张坊不远,渐渐的进入了山区。从车窗内放眼远眺,只见远处青山延绵,近处绿草盈盈,令人心旷神怡,最先进入的是一渡,我们延着公路要一直向上,过了二渡、三渡,依次向上,最后才能到达十渡。

好在这一路上奇峰秀水。连绵不绝,也不觉得累了,坐在车上欣赏四周美景如画,心情也愉悦了许多。

等我们到了十渡,果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了,看了看时间,今天也不能游玩了,只好先找个地方先住下来,明天再去游玩了。

这里附近的村镇都已经被开发成了度假村,农家院基本上家家都对外开放。我和大牙在村子的深处找了一户人家住了下来。这家的院子不是很大,三间砖房。除了我们并没有别的人在这里住宿,倒是很清静,正好符合我们的要求,真要是和那些小年青的离的太近,估计一夜也别想睡个安稳觉。

这家的主人是对老年夫妻,男主人七十多岁,姓陶,身子骨很硬朗,干巴瘦的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慈祥,自然纯朴。这么大岁数了,腰杆溜直,说起话来底气十足,一口一个大侄子的招呼着我们。

他老伴一身上下干净利索,岁数和他应该差不多,头发灰白,挽了个髻,用根像是筷子似的簪子别着,说话的口音听着有些熟悉,突然让我想到了赵丽蓉老太太,都是标准的唐山味儿。

老两口把我俩领到住处后,陪我俩聊了一阵天,主动做起了向导,把这一片好玩的地方逐一说了一遍,听的我和大牙脑袋都直晕,最后也没记住几个地方,但是嘴里仍然不住的连声道谢。

饭上吃了点农家饭,伙食很简单,但是做的却有滋有味,吃饱喝足了之后,我俩在屋里也待不住,就到小院里乘凉。

院子里有用几截木头桩子做成的桌椅板凳,我和大牙便要了两瓶冰镇的啤酒,也没啥下酒菜,看着星星,喝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聊着聊着,就见大牙的眼睛突然就直了。

我瞅见大牙的眼睛发直就有些迷糊,要说这啤酒还没下去半瓶呢,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半瓶啤酒就喝成这样啊?

疑惑的顺着大牙的目光往前看了看,顿时,我的眼睛也直了。

我俩整个就像两尊雕塑一般,表情神态都差不多,就跟庙里的哼哈二将似的,张着嘴,瞪着眼睛,抱着酒瓶子,一动不动。

好半晌,我才如梦方醒,回身看了看屋里,就见东屋电视机的屏幕一闪一闪的,估计是陶大爷那老两口正在看电视剧呢。我赶紧放下酒瓶子,扯了一把大牙,然后蹑手蹑脚的奔着大门走了过去。

大门旁边立着一块挡门石,高也就半米左右,是四四方方的一根长柱子,截面宽度估计三十公分左右,周身遍刻花纹。花纹雕刻的乱七八糟,也可能是日久年深,有些地方已经磨平了,不太好辨认,不过,一打眼儿,瞅着就不像是现代的东西。

农村的大门就是用铁板焊成的两扇对开门,在门的内侧,门打开九十度的位置上都会立上一些铁棍或是石桩,以免铁门磕碰到院墙上。而陶大爷家的这块挡门石瞅着可有些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园艺石雕,倒是透着那么几分古气。

大牙走到近前,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瞅了瞅,用手摸了摸,然后扭头小声的问我:“来亮,看着没?这东西好像是老东西。”

我也蹲下身子,用手仔细的摩梭了一阵,就感觉入手阴凉,而上面的花纹也很光滑。用手试着左右来回的推了推,估计地下埋着的深度最少也得一米左右。

我俩差不多都趴在地上了,盯着这半截石柱前前后后看个不停,大牙反复的摸着柱头,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来亮,你看这儿,好像上面有东西弄折了似的,这接茬还有点剌手呢,可不像别处那么光溜。”

我也用手摸了摸,倒是的确如大牙所说,上面确实有些粗糙。

这种粗糙明显是后天人为的,估且不说以这石柱的雕工,不可能忘了打磨柱头,再者说,连石柱的边角都已经磨的这么圆钝了,不可能柱头还这么尖锐,明显这柱头是后期才造成的破损,而且距现在应该时间不会太久远。

大牙一边看,一边用手不停的摸索,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突然指着贴近地面的部分,让我仔细看看这花纹是不是有些眼熟?

第二章 野猪口

第二章

野猪口

我差不多都趴在地上。眼睛都贴在上面了,一边用手把粘在上面的土和泥巴往下揩了揩,一边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端详着。

贴近地面的部位露出了一小圈纹饰,虽然只是个局部,但是还能辨认出来,应该是串枝纹和云水纹,一看这雕工和风格确实有几分眼熟,但是猛然间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闭上眼睛,绞尽脑汗的想了半天,突然一拍脑袋,脱口而出:“锁龙柱!”

大牙赶紧冲我“嘘”了一声,然后小心的回头看了看屋里,见屋里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回头冲我点了点头。

认出这石柱的真身以后,心里真就像翻江倒海一般,难以平复。做梦也不会想到,在这普通的农家小院里竟然又会见到“锁龙柱”。

我再次的摸索了一下柱头,感触着上面的断痕,如果猜的不错,这个断茬上面以前应该有只圆雕的狮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石狮部分竟然不见了。

我拉着大牙悄悄的退回坐处,伸手抄起酒瓶子,猛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这才压低声音冲大牙说:“这东西照理说不应该在这儿出现,这里的气场正常,根本没啥变化,估摸着这东西是后来埋在这儿的。这玩应儿在娘娘庙时就领教过,有这东西准有事儿,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

大牙皱了皱眉头,吧嗒了一下嘴,抬眼看了看我:“来亮,这东西柳叶说可是明朝的东西,那阵子还没有努尔哈赤呢,不太可能和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系吧?单单从时间上来判断,就不对卤子,兴许就是个意外呢。”

“柳叶说过?”我瞅了一眼大牙,没有继续往下说,心里却在琢磨,谁知道柳叶以前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后,我和大牙手脚勤快的帮着陶大爷洗菜、拎水,忙东忙西,有意无意的和陶大爷套话。

我们这一上手,陶大爷很过意不去,一个劲的让我俩回屋休息,说是这种粗活不能让我们客人粘手。

大牙好像没听见似的,就见他围着这老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现在一直说到了解放前,又从解放前说到了大清朝,最后把陶大爷唬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连连点头称是,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大牙说的究竟是啥意思。

直到最后,就见大牙用手指了指大门口的那截石柱冲陶大爷说:“大爷,不是和您吹,我们总在外面跑的人,见的也多,算得上是半个行家,我一看您这块石头就不是现代的东西,肯定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吧?瞅那花纹和个头,应该是拴马桩吧?”

陶大爷一听,哈哈笑了,指着那截石桩说:“啥祖上传的啊,那是我早些年放羊时在野猪口捡的,当时瞅着挺规整,就给弄了回来,一直压柴禾垛来着,这几年不烧柴禾了。扔了怪可惜的,就埋那儿了,挡挡门。正合适。”

哦?野猪口?这是什么地方呢?

我心里正琢磨的工夫,就见大牙大嘴一咧,冲陶大爷嘿嘿一笑:“原来是捡的啊,我还以为是家传的呢,有点丢人了啊!哈哈,我瞅着上面有花纹啥的,以为是拴马桩子呢。”

陶大爷微笑着摇了摇头:“这玩应挺老长的,当时就在山上的水里泡着,一块破石头,不是啥好玩意,谁也不稀罕,咱房山就是石头不缺。”

“那是,就说汉白玉吧,国内是挺多地方都产,什么河南白、川白玉,但也只有房山的汉白玉才是正宗的汉白玉。”我在旁边打蛇随棍上,赶紧顺杆往上爬。

陶大爷一听我这么说,很得意的点了点头,告诉我们,不止北京故宫皇上走的御道,就连宫里的栏杆还有天坛圜丘台,还有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浮雕和毛主席纪念堂内的毛主席坐像,用的那都是这儿的特产——房山汉白玉。

看着神气自豪的陶大爷,被我和大牙在旁边连夸带赞,胡子都撅起挺老高。

这一唠扯,陶大爷和我们亲近了不少,也拉开了话匣子。不过说的都是些房山区的老事儿,我和大牙听过的很少,只能时不时的插几句,老爷子聊的兴起,当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的是眉飞色舞。

聊着聊着,大牙就不经意的问老爷子,他说的野猪口是什么地方?

陶大爷也没多想,指着西边的一片群山里最高的那座山告诉我们,从山脚上有条小路,爬到半山腰时,能看到并排长着八棵大松树,树枝子都搭在了一起,像是搭起的葡萄架一样,然后顺着左数第三棵松树的正前方往前继续走,转过山后不远就能看到有处豁口,那地方从远处看就像是野猪张开的大嘴一样,所以住在这儿的人都叫那里是“野猪口”。

那地方里面有个山洞,可以避雨,洞口前不远有处泉眼,一年四季水都有。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那截石桩。告诉我们那石桩就在泉眼不远的溪流里泡着来的。

陶大爷突然意识到我们对那里比较感兴趣,又瞅了我们一眼,表情很严肃的告诉我们:“那地方啥意思没有,没啥看头,你们不如去拒马河玩玩漂流,划划竹筏子啥的,都挺好玩儿。”

说到这儿,好像他又想起了啥,有些不放心的又叮嘱我们,那野猪口都说不太平,天黑后可一定不要去。那地方都传说闹鬼,就连他们以前放羊都不咋过去,除非避个雨,喝口水啥的,那地方有些太偏僻了。当年他也是年青气壮,啥也不怕,一晃多少年没去过了。

“闹鬼?不是吧?真的还是假的?”大牙明显没料到还有这说道,有些惊讶。

老头叹了一口气:“唉,谁知道真假啊,都这么传,老一辈的也这么说。再说了,谁黑天没事去山里边啊,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但这事可不能意气用事,你俩小伙子可千万别惹事啊,该去哪玩儿去哪玩儿去,要是晚上回来吃饭,就提前打个电话。”

我和大牙连连点头,也没有多说话。

吃过早饭,我和大牙背上背包,和陶大爷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院子。

一大早,天上就阴沉沉的,太阳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一直就没有出来过,虽然也没有风,但是显得比昨天要凉快多了。

转了个弯,走出段距离后,大牙凑了过来,问我是去散心还是去“打猎”?

我瞅了瞅西边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告诉大牙,“打猎”中“散心”。

大牙“哧哧”一笑,冲我拍了拍背包,腆腆着肚子说:“要说咱天生就是做帅才的料,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东西早都预备好了。妈了个巴子的,该着程爷我发财,常言道。水里丢了山上补,时也命也运气也啊!”

我朝他撇了撇嘴:“要我说,这啥人啥命,这玩应强求不得,该着你发财,泚泡尿都能泚出块金砖来!就你,泚完后顶多长坨狗屁苔!”

一路上我俩嘴都没闲着,打打闹闹,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山脚下。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座大山可比想像中要有气势的多,山势奇峭巍峨,就像是突然拔地而起似的,抬眼望去,看不到山顶,高得仿佛眼瞅着就要坍塌下来,咄咄逼人。

最麻烦的是根本就没有上山的路。

所谓的路,只有一条不足半米宽的羊肠小路,一看就知道很少有人走过,也是杂草丛生,坑洼不平,估计就是陶大爷说的那条山路。

打量了一下前方的那条羊肠小路,我和大牙都暗自叫苦,就这路,有根没有差不多一样,我俩也没有个登山杖啥的,就凭这两条腿,真不知道能不能爬上去了,不过即然来了,总不能被吓回去。

我俩咧着嘴对视了一眼,晃了晃脑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山上松柏苍郁茂密,绿树扶疏,藤萝缠绕。不知名的野花开了一地,时不时的飘来阵阵幽香。

刚开始,走起来倒是很轻松,可是没有多大一会,走起来就有些困难了,山势越来越陡,重心只能尽量前倾,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感觉两条腿酸痛难忍。再加上山林繁茂,密不透风,脑袋上的汗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都快接上捻儿了,直往地上掉。

爬上去还不到一百米,我和大牙就有点告饶了。

大牙在路边不知道扯了片什么植物的叶子,足有汤碗大小,当作蒲扇来回扇着,呲牙咧嘴的回头问我还有多远。

我抬头看了看大牙,直摇脑袋,喘着粗气告诉大牙,当时也没问陶大爷要爬多高,只是知道半山腰,不过一直也没看到他说的那几棵大松树,看来还是没到呢。

到了这时候,也只能相互打气,相互鼓励,咬牙坚持往上爬了。

大大哼哼唧唧的也没有办法,当真是“男愁唱,女愁哭,老太太发愁爱嘟嘟。”

大牙哼唧了一阵后,扯开破锣嗓子就开始嚎了起来:“二姐我闷坐绣楼,眼望京城啊!哪个伊乎嗨呀嗨……思想起二哥哥张相公啊……”

挺好的一出《回杯记》在他嘴里唱出来,听着说不出来的难受,就觉得胃里都跟着翻腾,强忍着也不敢吱声。

出来时带了四壶水,还没爬上多远,就喝光了两瓶。

大牙估计是唱的口干舌燥,抓起水壶就要驴饮,我赶紧冲大牙喊:“程爷,程爷,您悠着点儿啊,水也得节省点了,要不没等到地方,水就喝光了,要是没水可就麻烦了。”

大牙听我这么说,只得小口的抿了一下,然后拧好盖子,又把水壶塞回了包里,冲我直抱怨:“要说那老头也真是的,也不说有多高,我本以为以他那身子骨,顶天也就是五六十米高呢,不成想上来快有二百米了,还没到地方,早知道这样,咱咋的也得多准备一下才行啊。”

我也没有料到环境如此恶劣,也是叫苦不迭。到事到如此,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劝大牙坚持住,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憋住尿,一猛劲就到山顶了。

我俩硬着头皮往上爬,足足又爬了将近两个小时,快到大中午了,终于看见前边并排种着的一大排松树,遮天蔽日的,估计就是陶大爷说的那八棵松树。

总算是见到希望了,就跟没吃奶的孩子看到亲娘差不多,我和大牙直勾勾的看着那一大排松树,手蹬脚刨的,好不容易才爬到了树下。

喘着粗气,来不及歇着,赶紧数了数,没错,刚好是八棵,妈了个巴子的,总算是到了地方。

一瞬间,思想一放松,身体就瘫软了下来,我和大牙都四仰八叉的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出来半句了。

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

歇了好一阵,勉强的坐起身子四下望了望,就见满眼的绿色。

远处山浪峰涛,层层叠叠,隐在雾气之中,如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像是一卷山水画一样,美不胜收。

大牙此时也翻身靠在树干上,见我一脸陶醉的望着远方,在旁边对我嗤之以鼻,说我是酸秀才的秉性,故作风雅。

见我也不搭理他,大牙哼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在我背后拿腔作调的呤道:“远看石山大,近看大石山。石山果然大,果然大石山。”

真应了那句话,我这边刚把火给拢起来,就让他一泡尿给泚灭了,这个扫兴。

回头正瞅见他摇头晃脑,自我陶醉的样子,还真有点欠抽的神态,实在是没有啥心情欣赏这山清水秀的怡人美景了,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恼怒的冲大牙踢了一脚,让他赶紧起来赶路吧,可别再这儿丢人现眼了,这也是没有外人,要是有外人,我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打死我也不承认和你是一起的。

大牙听我说完后,不以为然,撇着大嘴,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第三章 碗碴子

第三章

碗碴子

我也歇的差不多了。站起身来,从左边数了数,数到第三棵松树后,探头往前方望了望,就见前方藤缠枝绕,根本就没有什么路口,甭说是人,就算是耗子都不容易钻过去,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难不成这陶大爷说的是几十年前的事,现在早就没路了?

大牙和我一样,也是大吃一惊,紧跟着我,一溜小路的奔了过来。

跑到近前后,这才看清楚,原来生长茂密的“剌剌秧”缠着下垂的树枝,从地皮到树顶给遮的是严严实实,竟然形成了一面天然的绿色屏幛,从远处一看,都会以为前面就是山体,根本就没有路了。

剌剌秧在农村见的多了,这种野草经常缠绕在其它植物上。搂脖抱腰的拼命往上爬,被它缠住后,个个都是营养不良,严重影响了正常的发育生长。记忆最深刻的就是,这种东西身上的倒刺像小钢锯一样锋利,稍稍一不留神,就会把皮肤切出一道口子,用不了多大一会儿,就会红肿起来,又痒又痛,所以打小小对它就没什么好印象。

大牙小心的用手拉开外层的剌剌秧,眯着眼睛往里看了看,头也不回的念叨着:“这玩应儿可是好东西啊,清热解毒,利尿消肿,真要是有个肠胃炎,感冒发热,泌尿系结石啥的那可是有奇效啊!我可不是诳你啊,要不来亮,你用刀小心的收割点儿,免得一会万一被毒蛇咬伤了,咱还没啥解毒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冲大牙一瞪眼:“你给我滚犊子吧!别跟我玩这套哩个愣,想让我砍草不说砍草,还说什么收药,就这破草还用留?漫山遍野哪儿没有啊?”

大牙嘿嘿一笑,嘴里叨咕着“有备无患。有备无患”,然后顺手从背包里抽出匕首,扔给了我一把,冲我努了努嘴,接着身先士卒,冲着这堆剌剌秧就是一刀。

这剌剌秧倒是草本的,一割就断,关键是它所缠绕的树枝可是结实极了,幸好刀的钢口还不赖,要不都容易把刀崩卷刃了。

足足将近一小时,我俩累的都是汗流浃背,总算是打通了前进的道路,清理出一个豁口,猫着腰应该可以钻过去。

虽然都加着小心,但这一通狂砍狂割,胳膊终究没有躲的过去,被划了好几道口子,虽然没咋出血,不过也是肿了起来,火燎燎的疼。

看着被我俩生生硬砍出来的通道,大牙把刀直接插在腰间,一猫腰率先就钻了过去。

钻过来才发现。也不知道这里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要不是仔细观察,连路在哪里都有些分不清了。

我俩深一脚浅一脚的趟着草坷子,往深处走去,越走这草越高,最后差不多已经到了胸口的位置了,只露出来个脑袋在外面,心里有些发堵,感觉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了。

大牙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蹦起来四处看了看,然后指着这里的荒草对我说:“来亮啊,我觉得咋有点不对呢?你看这地方,根本就不像是有人来过啊,这草怎么长的这么高呢?”

我也抻着脖子四外看了看,心里也感觉有些不对。按常理来说,这种蒿草或是灌木在山上的分布应该是分散式的,可是怎么别处的地方都没见过,倒有点像是人为种植的呢?不过这深山老林的,谁会这么有心情来这里植树呢?

在荒草丛中,有一种灌木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分开草丛,仔细的看了看这种灌木的茎干,然后又撅了个树枝,努力的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种灌木应该叫“叶底珠”。

当初上学学习“树木学”时,到野外考察,老师还特意介绍过。就是眼前的这种灌木。

只不过眼前的这些,长的也太茂盛了,平时这种灌木也就是一米来高,可是现在这里生长的这些,足有一人来高,看着就觉得压抑。

叶底珠在东北野外也经常能见到,俗名都叫狗杏条,一般都生长在深厚肥沃的砂质壤土,不过在干旱瘠薄的石灰岩山地上也可以生长良好。平时在做园林设计时,一般很少用到,但这种树枝叶繁茂,花果密集,花色黄绿,果梗细长,叶入秋即变红,也极为美观。

大牙见我拎着树枝神神叨叨的,冲我一撇嘴,说我是典型的职业病,像我这种做园林设计的人,干的就是粘花惹草的勾当。

杂草丛生,眼睛也看不到脚下,只能凭感觉,脚底板贴着地皮往前趟。提心吊胆不说,身子就像泡在了蒸笼里,焐的全身都是汗,衣服都能拧出水来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就感觉头晕目眩,有点恶心,像是要中暑了。

大牙瞅着我的脸色有些不对,有些担心的问我怎么了?

听说我的症状后,赶紧从背包里的药箱取出来一瓶风油精来,在我的额头、大阳穴都涂抹了一些,然后用手帮我扇了扇。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我,不住的叹气。

到了现在这时候,出去还不如接着走,出去的路估计比前进的路要远多了。沫上风油精后,感觉脑袋清爽多了,我晃了晃脑袋,示意大牙不要紧,赶紧趁着还有体力,往前再走走,等转过弯后,太阳也就晒不到了。

足足又走了近半个小时,总算是转到了山阴背面,顿时就觉得全身都凉快了许多。

竟然还有丝凉风时不时的吹过,刚刚出了一身的透汗,小风一过,舒服极了。

山阴的这面是一处平台,凹在了山体内。如果把整座山看成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那我们所处的位置就在被咬掉的这个豁口处,这里的地势还真像是野猪张开的大嘴一样,看来取这个名字倒还真是贴切。

大牙抬头看了半天,忍不住的直砸舌,一边走,一边嘀咕:“妈了个巴子的,他**的想不到这儿荒山野岭的还有这洞天福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啊,不可思议,扉人所……”

正叨咕着,突然就听到大牙“妈呀”一声,紧接着捂着脚丫子,单腿连蹦,呲牙咧嘴的揉着脚丫子。

我被大牙突然的这一叫唤也吓了够呛,赶紧就跑了过去,问大牙出了什么事。

大牙用手指了指脚,结结巴巴的告诉我,地下不知道是啥东西,好像咬了他一口。

咬?难道有蛇?

吓得我赶紧拔出匕首,也不来及说别的。一脚就把大牙给踹了个跟头,连滚带爬的让我蹬出去足有两米来远。

此时我也顾不上大牙,赶紧盯着地面仔细搜寻,看看到底是啥东西咬了大牙。

找来找去连一个会动的东西也没发现,最后才注意到地面上明晃晃的露着一个白尖,我用手里的刀抠了抠,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一片碗碴子,盯着这碗碴子,我瞪了一眼大牙,告诉大牙,不好了,咬他的是条眼镜蛇。

大牙被我踢的滚了几滚,这时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呢,一听我说是眼镜蛇,一个懒驴打滚,人地上骨碌了起来,顺手把刀就抽了出来,瞪着眼睛就往地上踅摸。

我瞅着好笑,索性往地上一坐,靠在石头上,也不吱声了。

大牙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步一拐的走了进来,问我蛇在哪儿呢?

我指了指那片碗碴子,冲大牙撇了撇嘴:“这不是咬你的眼镜蛇嘛!你也真行啊,张口就来,还被咬了,扎了和咬了都分不清,你小学毕没毕业啊?”

大牙这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长出了一口气,也觉得有点儿理亏,讪讪的一笑,蹲在地上,匕首一用力,把那片碗碴子从地上抠了出来。

本来我还有些头晕脑胀

,刚才要不是大牙突然火急火燎的叫了一声,我估计休息一会也就差不多好了,不过刚才这一激动,现在倒觉得头沉的都有些抬不起来,还一阵的恶心,也没心思吱声,闭上眼睛,打算先休息一会儿。

突然就听到大牙在旁边念叨:“妈了个巴子的,一块碗碴子上还写什么字啊,还什么‘大月成’,狗屁不通啊!”

我虽然脑袋有些迷糊,不过意识还很清醒,听大牙念叨了半天,刚开始并不以为意,不过突然我意识到不对,赶紧睁开眼睛,就见大牙这时的胳膊都已经轮圆了,正要把碗碴子扔出去,急的我赶紧大喊一声:“哎!别扔!”

大牙本来都已经铆足了劲,听我这么一喊,身子不由的往前一倾,一个趔趄,硬生生的把胳膊收了回来,呲牙咧嘴的回头冲我嚷道:“不是我说你啊,来亮,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突然的一嗓子对我们练武人来说可是大忌啊!内力都已经运足了,要是发不出去,硬逼回体内,轻者内伤,重者都容易七窍流血,喷血而亡!你这等于间接谋杀啊,要不是我内力深厚,收放自如,我这一辈子就让你给毁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懒的听大牙胡扯,伸手从大牙手里抢过那片碗碴子,这才发现这片碗碴子应该是碗底的部分,不过只是半个碗底,上面青花题写了几个小字:大月成。

第四章 瓷片

第四章

瓷片

底款上的“月”字明显比其它几个字要小了一圈。显的有些单薄削瘦,与别的字组合在一起后,怎么看都不舒服。

我仔细的看了看断茬的位置与痕迹,坚定了我的猜测,这“月”字果然只是字型的一半,全字应该是“明”。只不过因为这块碗底破碎的位置有点儿巧,刚好从“明”字的中间裂了开来,所以才只剩下了个“月”字。

大牙不晓得为什么我突然叫停,见我盯着碗碴子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也凑过来看热闹。

我看了一眼大牙,指着碗底上的字告诉他,这片碗碴子可不是普通的饭碗,这碗要是好好的,那可值老钱了!上面的字根本不是什么“大月成”,全文应该是“大明成化年制”!

大牙明显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先是一怔,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脸涨的通红,瞪着眼睛惊呼道:“啥?大明成化?妈了个巴子,这可是古董啊!”

大明成化年间。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并不是什么强盛的经济、灿烂的文明,而是那们鼎鼎大名的成化皇帝——明宪宗朱见深。这位皇帝之所以出名,和他在位时的政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他这皇帝也算是历朝历代皇帝中最痴情的了,一辈子就只宠爱着一个老婆,也就是万贵妃——万贞儿。

这万贞儿可比这位皇帝大了整整十七岁,放到过去,这岁数就跟妈和儿子差不多。这万贞儿在十九岁那年被派去照顾年仅两岁的皇太子朱见深,当时幼小的太子就与如同保姆的万贞儿形影不离,也不知道从啥时候起,这太子朱见深居然就爱上了大他十七岁的宫女万贞儿,而且爱的是如胶似漆,死去活来,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等到这朱见深十八岁即位的时候,那万贞儿就已经三十五岁了,但他不忘万贞儿对自己的爱护和体贴,也不因她比自己年长十七岁、颜色渐衰而嫌弃,直接封其为贵妃,这万贞儿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堂堂的一个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但这成化皇帝却根本对别的妃嫔一点兴趣也没有,始终如一地只专宠他的万贵妃,至于别的后宫佳丽基本上视而不见。令上想不到的是,万贵妃不到六十岁时突然得了场急病,最后死了,而这皇帝受此打击,终日抑郁寡欢。很快也就一病不起,终于同年而逝了,也留下了这一段千古奇谈。

大牙捧着这片碗碴子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当然他叹气可并非是为了那痴情皇帝。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忍不住好笑,指着这片碗碴子告诉大牙,别上火,别看这只是块碎片,但只要是大明成化的东西,就算是碗碴子也能值俩钱。

大牙以为我在拿他开涮,对我的话也爱搭不理的。

也不怪大牙,就这种陶瓷碎片,在农村种地或是挖沟时,时不时就能刨出来几块,啥年代的根本就没有人注意,也没有这种意识,大多都是不屑一顾,直接手一扬,统统扔进了树趟子或是壕沟里了。

不用说农村,就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既然成了碎片了,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其实则不然,在这瓷片中,隐含的学问那可大了去了。

中国是瓷器之国,几千年的历史博大精深,从生产瓷器的那一天起,就有瓷片的产生。尤其是官窑烧制瓷器中产生的大量瓷片,皇家有专门负责此项瓷器烧制的官员,进驻窑厂,监督制作,而且在制作时不计成本,精工创新。

如果如皇上要求此批制做一百件瓷器,那么必须烧制出几百件以上,精心挑选出来后,剩余的瓷器全部要打碎深埋,不许任何一片流入民间。

其实打碎的那些其实件件也都堪称精品,只不过相比之下略有不足而矣,就像是美女堆里排名次,排不上前三甲的未必就是长的丑是一个道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眉梢一挑,终于开窍了,又重新打量了一眼这块瓷片,然后眼皮往下一瞭,盯着脚下看个不停,一瞅那眼神,再明显不过了。按他的逻辑,既然这里有碗底,整不好下面就还有整个的大碗。

其实对于瓷片的了解,也是我平时逛潘家园时听人家讲的,现学现卖。我曾亲眼见过一块还没有饺子皮大的碎片竟然卖到了小几千元。当时都把我给看傻了,做梦都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这么值钱。

我倒是不怎么关心这地下是不是有完整的大明成化的瓷器,而是在想,如果这瓷片真的是真品,也就是大明的瓷器,那么在这附近出现的“锁龙柱”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大明朝的东西,这么看来,难道柳叶说的是真的?会不会是我真的误会柳叶了呢?

大牙此时神经是高度亢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背包里抽出铲子,甩开膀子就挖了起来,动作铿锵有力,脚下飞砂走石,从来就没见他这么卖力过。

不知不觉中,风渐渐的刮了起来,树梢已经被风吹的有些摇头了。

刚刚出了一身的汗,被风一打,有些凉嗖嗖的,我看了看天色,这才意识到恐怕要变天,看这乌云不断下沉,云层并不厚,估计着这雨也下不太大。雷阵雨的天气。

一门心思只想到有风能凉快些,倒是忘了那句俗话“风在雨头,屁在屎头”了。

从小就在农村长大,下地干活时经常听到大人叨咕些民俗谚语,像是顺口溜一样,好记易懂,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红云变黑云,必有大雨淋;日落云里走,雨在半夜后;西北起黑云,雷雨必来临”。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不过却实很灵验,百试百灵。

趁着这雨还没下来,我赶紧往四周走走,找找陶老爷子说的泉眼和山洞。

顺着下坡路,足足走了差不多五十来米,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只不过没想到这山洞也忒寒碜了点儿,说是山洞不如说是山凹,纵深不过三米,面阔极大,其实就是山体向内洼了一块,形成了这么一处花瓶式的山凹。

倒是这泉眼还透着那么几分灵气,水很清洌,一股一股的不断的涌出来,时不时的撞击在鹅卵石上,溅起一颗颗晶莹的的水珠,熠熠夺目,涌出的泉水顺着水坡往下流去,形成一道不宽的溪流。

涓涓细流清澈见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静静地卧在水底,青山翠嶂倒映其中,构成了一幅天然浑成的山水画,一动一静之间,醉人迷眼。

盯着水中自己流动的倒影时聚时散,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些看呆了。

过了好半天,才如梦方醒,赶紧顺着溪流往下找了找,不过怎么也找不到陶老爷子搬走石柱后的痕迹,估计早就被砂石把坑给填平了。

山林寂静,水声潺潺,听着清脆的水响,不由的想起了爷爷。

小时候,爷爷常常借口带我去抓鱼,结果就领着我沿着小河沿一直不停的往前走,每到一处水声有变化处,爷爷都会仔细的讲给我听,让我细细分辨。牢牢记住。

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山形水声,山为静,水为动。如果水声像铜壶滴漏之声,则必成牧民之官;水声要是如鼓般响亮则必为贵地;而水流凄凉而急,呈饮泣之声,则注定灾祸不断……

突然就听到头顶上大牙在叫我的名字,我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回头应了一声。

看得出来,大牙可是真下了力气,地面被挖的到处是坑,没有一块好地方,离着挺老远就看见他站在其中的一个坑里,手里举着半只瓷碗在冲我不停的挥手。

等我到了近前,才看清,被大牙挖出来的瓷片还真不少,足有二十几片,不过大多都还没有手表的表盘大,啤酒盖大小的碎碴子居多,都被大牙随手都扔在了一旁,而大牙手上举着的是却是块挺完整的半只大碗。

我接过来后仔细的看了看,应该是只斗彩美人碗,碗底倒是挺完整的,双线圆框,六个楷体字:大明成化年制。

底款儿的字体朴拙,就和小孩儿随手写出来的差不太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地摊货。不过细看之下,终于发现这字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简单,笔划之间肉中带骨,钝锉起落,极有意境,拙中见巧,越看越觉得这底款不那么简单。

这半只碗上的图案刚好是美人提篮倚坐的画面,神态逼真,呼之欲出,衬上旁边蓝色的山石、红艳的牡丹,一幅和谐宁静的田园景色自然而然的就呈现在了眼前。

我眯着眼睛正看的入神,就听到大牙在坑底下惊呼了一声,然后赶紧喊我下去看看。

我也不知道底下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这半只美人碗小心的放在地上,然后双手撑着坑沿,小心的跳到了坑底。

顺着大牙所指的方向一看,连我也是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真没想到,大牙刚才仅仅往下又挖了一锹多深,意外的发现,这底下竟然都是这种陶瓷碎片,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白花花的都有点晃眼。

这么多的碎片挤在一起,颜色、花纹都不尽相同,很明显这些碎片不是埋在地下后被挤碎的,而百分之百是在打碎后统一埋在这里的。

我盯着这些瓷片,心里也是一阵的打鼓,想不明白为啥这么好的瓷器竟然要打碎了,而且又打碎了这么多?这种官瓷不可能在民间有这么大量的收藏,难不成这里是座皇家陵墓?可是也不对,哪有随葬品就这么散放着,不见墓道,不见棺椁的呢?

我的脑袋都快想炸了,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牙用铲子扒拉了一阵,突然抬头问我,有没有可能是我刚才说的那种情况,这些是皇帝老爷子挑剩下后被打碎的那些瓷器呢?

哦?一听大牙这么一说,我站在原地四周望了望,还真别说,这事真有点儿靠谱。

身后是千丈高山,山脉雄盛,山高气厚;前方则是云雾霭霭,水泽氤氲,明堂广阔;脚下不远就是动泉溪流,气水相环相生,藏风聚气,这里倒还真是一处上风上水的绝佳之地。

要说过去的瓷器窑大多数也都是建造在河流或溪沟两旁的山麓上,一是因为山上有树木,燃料取用方便,二是附近的溪水与河流,既可以为作坊提供工业用水,又可以通过船筏等水上运输工具把烧好的瓷器直接运回京城。

而现在这里的条件确实是得天独厚,简直就是为烧窑准备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底下的瓷片估计可老鼻子了,一火车皮也未必能装得下了!

大牙一见满地都是这种瓷片,眼睛都蓝了,冲我一个劲的嚷嚷:“妈了个巴子的,咱哥俩这回可真发了!这玩应儿就算按斤卖也值了!我就说嘛,算命的都说我是铁树开花的命,咋含苞待放三十年了还没发过啥财呢,现在终于到怒放的时候了!”

我见大牙脸上乐得像是一朵花似的,赶紧冲大牙比划了个暂停的手势,兜头泼了盆冷水,告诉他,这些瓷器到底是不是大明成化的东西,现在还没定呢,高兴的有点太早了。万一要是赝品的话,这些东西你给捡破烂的,人家都不稀得要!

大牙一晃脑袋,有点傻眼了,表情瞬间凝固住了,冲我一咧嘴:“你那乌鸦嘴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啥事到你嘴里就变了味。你知不知道,大喜大悲最伤内脏了,啥人也架不住你这么整,早晚都得让你给整出内伤来了。”

我憋住笑,告诉大牙要淡定,这事不用着急,先挑几块瓷片带着,等回市里,找人给看看,给断断代不就行了嘛!不过说实话,以我的眼力看来,的的确确像是老东西。

大牙听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撅着屁股在地下捡了几个大一点的瓷片,然后小心的用布包好,直接放在了背包里面。

从坑里面爬上来后,大牙突然指了指这里的坑,问我咋办,用不用先给埋上,万一让别人捡了漏,不是狗咬尿包,空欢喜了吗?

我哼了一声,指了指这里,盯着大牙说:“你还真以为这地方是旅游胜地咋的,除了咱俩,谁没事吃饱了没事干,上这地方来啊,就这么放着吧,三年五年的都没有人来。”

PS:月底了,求点推荐票,有月票的兄弟要砸给我一张吧~

第五章 背鬼

第五章

背鬼

正说着话,一阵风冷不丁的从背后吹了过来。我和大牙激灵一下都打了个冷战,没想到都快到伏天了,山上的风竟然还是这么凉。

风刚刚吹过去,就觉得胳膊上凉了一下,接着就是额头、脸颊……

还没等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已经越下越急,像掉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的从天上滚了下来,还真应了那句老句:山里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我抬头瞅了瞅头顶上的这片乌云,刚才明明还离的挺老远呢,眨眼间就像使了个千斤坠似的,眼瞅着越来越低,已经都压到山尖了,刚好把我们给罩在了底下。

旁边有几棵古树,年头久了,树冠相交,树枝相错,长在了一起,支起了一整片天然的凉棚。但是我一看这片乌云的架势。打死我也不敢在这底下避雨,真万一“咔嚓”一声,劈下一道炸雷,估计连胳膊带腿都兴许找不着了,非得被雷给劈碎了不可。

在这树底下躲雨纯是寿星佬上吊,自己找死。猛然间我就想到了刚才发现的那个山凹,虽说看着有点寒碜,但是避雨可一点问题也没有,于是赶紧招呼大牙收拾东西跟我走。

等我俩呼哧带喘的刚跑到山洞里站稳脚跟,就听见头顶上雷声滚滚,雨水开始像不要钱似的,铺天盖地的就泼了下来,又大又急,心里不住的惊叹,真是慢了一步,就这大雨,要是一不留神,整不好非得直接就得滚下山去。

霎时,天空就像被罩上了一块黑布,眼前突然就黑了下来,紧接着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兜头盖顶的砸了下来。豆大的雨点借着风势,砸在地上都“啪啪”直响,没有几分钟,地面上就雨水就汇成了一条条泥河,黄泥水顺着山势,蹦着高的向山下奔袭而去。

好在这山洞里背风。地势又稍高一些,所以雨水并没有灌进来,不过就是这样,一看到眼前鹅蛋大小的山石都叽里咕噜的顺着山势往下滚,我和大牙也如芒刺在背,有点儿心惊胆颤。

大牙不住的回头用手摸索着洞壁,黑暗中有些担心的问我:“来亮,你说这嘎儿会不会‘走山’啊?万一这山体滑坡,一股泥石流冲下来,估计这儿可就是咱俩的坟墓了。”

我冲他狠狠的呸了一口:“闭上你的乌鸦嘴得了,走什么山啊,走山,我先前早就看过了,这里的滑坡平台宽阔,又早就已经夷平了,土体又密实,根本没有啥松散崩塌的现象,要是这小雨就滑坡了,这山早就塌没了。”

话是这样说,但我心里其实也没啥底,这地方几十年也没有人来过了。谁知道土体结不结实了,说那些话也不过是我在唬大牙,自己骗自己罢了。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总觉的好像从头顶往下滚落的石块越来越多,吓的我也是屏气息声,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同时告诉大牙,注意观察着点,万一要是身后有冒水的地方,或是岩石有开裂或是挤压的声音,就赶紧往山的两侧跑,千成别往山上或是山下跑。

我这么一说,大牙更担心了,噤若寒蝉,眼睛瞪的溜圆,双手摸着洞壁,不住的来回打量。

本来以为这阵急雨来得急停的也快,不成想,急雨虽然过去了,但是就是不见停,一直沥沥拉拉的下个没完没了,瞅这意思,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头顶的乌云渐渐的散开了,天也重新亮了起来,眼睛一旦能看清东西了,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虽然这雨一直在下,但是雨势明显越来越小,估计山体滑坡也基本上不可能了。

大牙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表。然后用胳膊捅了捅我:“来亮,眼瞅着都下午了,赶紧整点吃的吧,这雨一时半刻是停不下来了,咱也不能这么傻等着,还不如趁这工夫,补充补充体力,就是跑咱也能跑快点啊!”

大牙就是不说,我也挺不住了。

这一大早起来又是爬山,又是砍草的,也不知道出了几层的透汗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没了,刚才因为担心这山体滑坡的事,心思没放在这上面,也不觉得饿,现在精神一放松,肚子早就叽里咕噜乱叫了。

背包解下来后,直接放在一块石头上,把里面的火腿肠、面包啥的都掏了出来放在了包上,就我们俩人,也用不着客气,自己顾自己,吃啥就拿啥。

洞口旁边开着很多牵牛花。一个个小喇叭挂在上面,花瓣上溅的都是水珠,看着就招人稀罕。

我随手扭下一朵,闻了闻,一股很特殊的香气扑鼻而来,似乎与记忆中的香味有些不太一样。

一看到这喇叭花,不由的就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那时候,我家院子外到处都爬满了这种牵牛花,每天早上起来时,经常顺手揪下一朵来,拔掉花朵下面的花蒂。用嘴轻轻的吸一下,就会吸出一滴水来,还有股淡淡的甜味……

我正想的入神,就听到身后有打呼噜的声音,我回头再看大牙,此时正斜靠着背包已经睡着了。

听着雨声,嗅着花香,又没有人陪着说话,过了没有多久,我也感觉困意袭来,眼睛怎么也睁不开了,坐着直打瞌睡,索性把背包往屁股底下一坐,斜倚着洞壁,也准备眯腾一觉。

凉风习习,花香阵阵,刚一歪下,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有多久,等我想来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这才发现大牙竟然不见了。

这小子去哪儿了呢?上厕所了?不对,我这才发现他的背包也不见了,不可能上个厕所还背个包,估计是他先睡醒了,见我睡的正香,也没叫我,又去挖他的宝藏去了。

想到这儿,我刚要起身,突然就觉的脚下一软,好悬没摔在地上,这两条腿竟然还不听使唤了。

这一动才发现,两条腿全麻了,疼的我是呲牙咧嘴的,咬着牙,用手搬着使劲在地上磕了几下,过了好一阵,才有了知觉。

五十多米的山路。下过雨后更加难走。我身子前倾,都快挨着地面了,用手拽着一切能吃上力的东西,也不管是蒿草还是树根,一步三滑的好不容易才爬了下去。

离的还有十米多远时,模模糊糊的看到大牙果然在坑底露出半截身子,正一锹一锹的往外清理着泥水呢。

看着大牙这副财迷心窍的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想喊他,猛然间我就发现他身后好像背着个什么东西,晃晃当当的,影影绰绰的有些看不清楚,但很明显不是他那黑色的双肩运动背包。

我心里有些画魂儿,又把张开的嘴闭上,也没敢声张,小心的往前又走了几步,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可不得了,差不点我就喊出声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缩身躲在了一块山石后面。

恐惧就象一条蛇一样,“咻”的一下就缠了上来,缠得我立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张着嘴,喘着粗气,胸口“砰砰”直跳,出了一身的冷汗,就感觉脖子后面直往上“噌噌”的冒凉气,骨软筋麻。

大牙竟然背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双手紧紧的环住大牙的脖子,把头枕在大牙的肩上,随着大牙的弯腰,起起落落,而大牙竟然好像浑然不觉,若无其事,这一幕简直太诡异了,让人毛骨悚然。

我喘了半天的气,总算平复了一些,咽了口唾沫,乍着胆子,又偷偷的往前望了望,就见那个女人仍然还是保持着那姿势,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把头侧了过来,两只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我藏身的这个方向,吓得我赶紧就缩回了脑袋。

就在这时,平地里突兀的就刮起了一阵旋风,就围在我的周围转来转去,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股旋风阴冷异常,我就像突然掉进了冰窖里,很清楚的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气顺着脚底板沿着大腿直往上冲,眨眼间就冲到了胸口。凉气一过,就觉的手脚僵硬,似乎动都不会动了,有些不听使唤。

刚才我可是看清楚了,那身形娇小的女人,一身的打扮很明显不是这个年代的,从上到下,穿的啰哩啰嗦,跟电视剧里面武侠片中的扮相差不多。

上衣穿的是那种交领的长袖短衣,杏黄色的布料,看着很薄。而裙子的颜色几近素白,只是在裙幅下边一寸左右的位置绣有一条蓝色的花边。腰上系着一根粉色的裙带,下垂至地,中间好像还挂着一块玉佩。

全身的衣服无风自动,飘逸非凡。

我马上意识到这是撞鬼了。心里也是有些纳闷,这光天白日的,虽然是阴天,阳气不强,阴气上行,但是这鬼也不至于这么嚣张,竟然明目张胆的跑出来了。

最让人搞不懂的是咋还相中大牙了?趴大牙身上干什么呢?难不成真像是电影里面演的,还真要吸阳气?

冷不丁碰上这事,我心里也乱成了一团,虽然想不明白这女鬼到底要干啥,不过不管咋的,这鬼体都属阴,就算是大牙身体壮实,但这样零距离接触,时间一长,体内的阳气自然抵挡不住,阴气一旦入体,小则大病一场,重则一命呜呼,总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而弃大牙于不顾。

第六章 醉心花

第六章

醉心花

我把身上的东西里里外外的翻了一遍。根本就没找到有什么应手的家伙,只好抽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至于鬼怕不怕刀,我心里也没有底,但笨心眼寻思也比赤手空拳要强的多。

握着刀后多少感觉踏实一些,侧耳听了听前面的动静,心里喊了个“一、二、三”,紧接着我从山石后一跃而起,动如脱免,身形一晃就冲了过去。

本来也就六七米的距离,加上我这一冲之势,几个起落,眨眼就到了近前。

冲大牙喊了一声“趴下”之后,我握着刀奔着后面的那女鬼就刺了下去。

就在刀尖刚要扎到那女鬼身上的时候,突然那个女鬼“唰”的一下竟然消失不见了,我正有些纳闷的时候,竟然凭空的出现在了我的对面,而且那张娇美的脸几乎都要挨上我的脸了,两只眼睛死气沉沉的正瞪着我,一看那眼神,就知道来者不善。好像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我。

冷不相面前出现一张惨白的大脸,登时把我吓得就像三九天掉到了冰窖里,浑身冰凉,慌乱中,赶紧把刀抽了回来,然后往后退了一小步,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又刺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是几秒钟的事儿,眼瞅着这刀就又要扎到那个女鬼的身上了,突然我就感觉脸上一凉,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好像一下子就卸掉了身上的千斤重担差不多,两条腿都有点发飘。

难不成我归位了?要灵魂出窍了?吓得我一闭眼,不停的晃脑袋,等到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大牙拎着水壶站在我对面,正愣眉愣眼的盯着我。

见我睁开眼睛了,大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皱着眉头问我:“来亮,你中邪了还是咋的?捂捂喳喳的干啥玩应儿呢,咋还动刀了呢?”

一瞬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匕首,这才想起那个女鬼,赶紧朝大牙的后背看了看,就见大牙背上仍然背着那只双肩包,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

一时之间,我也有点晕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感觉就像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呢?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似乎就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又像是在做梦,又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连我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我下意识的用手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脸上竟然湿漉漉的全是水,就连T恤的前胸也都湿了,看着大牙手里拧开盖子的水壶,我有点懵了,赶紧问大牙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牙皱着眉看了看我,见我也不像是在装疯卖傻,这才告诉我,他睡醒后,见雨停了,就着急过来看看。正挖着的时候,一抬头就见我走了进来。他和我打招呼,我也不答话,站在他身后看了半天,突然就拔出刀来,大牙见我神情不太对,以为是我睡毛愣了。就打开水壶用水泼了我一下,前前后后就是这么一回事。

啊?

怎么会这样呢?

我赶紧把我醒来后发现他不在,然后看见他背着个女鬼的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把大牙听的目瞪口呆,嘴张的挺老大,一个劲的回头张望,明显不敢相信我说的话。

最后大牙把我拦住了,冲我一瞥:“你别说了,你肯定是幻觉,什么还躲在山石后,突然跃起,又是什么女鬼的,你以为你是奥特曼呢,我告诉你,我眼瞅着你从山下直勾勾的上来,弯都没拐过!还躲在山石后,你回头看看,哪有山石能挡住你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我和大牙的经历明显不一样,但事实肯定只有一个,肯定是我俩当中有一个人说的不对,是幻觉。

大牙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接着说道:“你说你看到有个姑娘趴我背上,还穿着古装,说的我心里都有点发毛,也就是我定力好,要是别人非得把你当成精神病抓起来!有幻觉的也只能是你!”

我回头看了看,果然,一眼望去。连超过半米高的山石都没有,根本就无处藏身。吧嗒吧嗒嘴,也是这么回事,大白天撞鬼,是有点神经了,只是搞不明白,为啥我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幻觉了呢?

大牙冲我叹了口气,说我肯定是睡觉睡毛愣了,别瞎琢磨了。抬头又看了看天,说是瞅着这天气没准还得下,不如趁着这阵雨停了,赶紧下山吧,万一被困在这山上可就麻烦了。

我一想到刚才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再想到陶大爷说的这里一直不太平,经常闹鬼的事后,心里也是不住的打鼓,这天阴沉沉的,本来心情就压抑,听大牙这么一说,也不住的点头,同意赶紧下山。

要说这次也不算白来,

好歹也有些收获。如果这些瓷片真的是明代的,那这锁龙柱估计十有八九也是同一时期的。虽然还不知道这里为啥有这么多的瓷片,为啥又出现一根锁龙柱,但是如果锁龙柱真的是明代的,就说明柳叶在这件事上没有说谎,一想到这儿,我说啥也不敢再往下想了。

走回山洞,我把我的背包重新背好,转身正要离开时,一斜眼又看到洞口的那片牵牛花,总觉的有些不太对。猛然间我意识到,这花有些蹊跷。

牵牛花大都朝开午谢,这都下午了,咋还在怒放呢?

想到这儿,我赶紧仔细的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眼前的花根本就不是什么牵牛花。

刚才下雨时天阴的也没看清,看着挺像的,就以为是呢。现在可看的真真切切的,牵牛花是缠绕草本,叶子是宽卵形,近乎于圆形,叶柄与总花梗近似等长。而眼前的这花虽然花开的有点像是牵牛花,但是明显不同,花虽然也是喇叭状,但是有五裂,而且茎杆粗壮挺立,根本就不是缠绕的。

这花透着一股奇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

大牙见我盯着花一动不动,有些奇怪,走了过来,瞥了一眼我后,又瞅了瞅那些花,刚要说话,突然间好像发现了宝贝一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些花就愣住了,好半天才慢慢的凑近些,然后闻了闻,脸色就是一变,赶紧让我离远点。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往后退了两步,赶紧问大牙怎么了。

大牙指着这些花,不住的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来亮,我知道你为啥出现幻觉了,你知不知道有种植物叫致幻植物?”

“致幻植物?麻醉剂啊?大烟花?可这也不是罂粟啊!”我一脸的不解。

大牙冲我哼了一声,告诉我。致幻的植物不只是只有罂粟,还有很多,眼前的这个就是,这种花叫“醉心花”,也叫“曼陀罗”,这种花都野生在田间、沟旁、道边、河岸、山坡,原产于印度。

说到这里,大牙神神秘秘的笑了笑,压低声音问我:“唉,我说,知道古代用的蒙汗药吧?据说就是用这花酿制的,要不要给你弄点,以备不时之需?”

我冲大牙一瞪眼睛,抬腿就要给他一个飞踹,大牙机敏的跑开了。冲我嘿嘿一笑,这才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他可不是开玩笑,这种花在中医典籍上早就有过记载,可以用于麻醉。花的叶子、花朵和花籽都有毒,不过治病嘛,就是以毒攻毒,所以在某些病症上,毒药也就是良药。

因为这种花属剧毒,所以国家是限制销售的,特需时必经有关医生处方定点控制才能使用。曼陀罗中毒,不到半小时就能出现症状,中毒的反应就是口干、心跳增快、头晕、烦躁不安、幻听幻视、神志模糊。

听大牙这么一说,再想想刚才我撞鬼的事,我指了指这些花,又指了指我自己,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张着大嘴,不敢相信。

大牙在旁边点了点头,冲我说道:“我估摸着是你刚才睡觉时离这些花比较近,可能花粉或是气味闻的太多了,这才出现轻微的中毒反应,导致了幻视幻听,幸好中毒不深,被我一口圣水就给你喷回来了。”

本来我还挺感谢大牙的,一听说他是“喷”出来的,我就觉的脸上直痒,忍不住的用手连搓了几把。

大牙说的什么“醉心花”我并不知道,但是说到“曼陀罗花”,我倒是有所耳闻。

《法华经》上记载,说是在佛说法时,曼陀罗花自天而降,花落如雨,所以曼陀罗花也就被尊为天花。

曼陀罗是梵语的译音,被称为佛教的灵洁圣物,说是只有天生的幸运儿才有机会见着它,见到它能给人带来无止息的幸福。因为佛法修的是清心观世界,寡欲走红尘,手中无物,万相皆空,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无蕊的白花就被人们看作神的化身,象征着空心,无心和安心。

但在西方的传说中,曼陀罗则一直被赋予恐怖的色彩。因为曼陀罗盘根错节的根部类似人形,传说当曼陀罗被连根挖起时,会惊声尖叫,而听到尖叫声的人非死即疯。

我奇怪的是,如果刚才的幻觉真的与这花有关,怎么莫名其妙的会在幻觉中见到那么惟妙惟肖的明代女子呢?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又看了看这片长势茂盛的曼陀罗花,瞅了一眼大牙,问他用不用摘两朵留个记念啥的,有备无患。

大牙眨巴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摆了摆手,自言自语道:“还是算了吧,这年头用不上蒙汗药了,百元大钞比蒙汗药的劲儿要大多了。”

我越寻思大牙的这句话越有哲理,一路上不停的冲大牙挑大拇指。

第七章 督窑官

第七章

督窑官

山下便是拒马河。拒马河是河北省内惟一一条长年不断的河流,也是北京五大水系之一大清河的支流。发源于河北省太行山麓,流经野三坡、十渡,沿河形成了一道长逾百里的动态画廊。

一路上水大流急,对所经山地切割作用强烈,所以河道两壁都是陡峭的峡谷。

水碧山青,烟岚云岫,我和大牙从山上下来后,都是腰膝酸软,一屁股直接坐在河岸上,一边歇着,一边聊着山上的事。

陶大爷说的闹鬼,十有八九也是当初有人偶然接触到曼陀罗花的原因,这才产生了一系列的幻觉,清醒后误认为是鬼,以讹传讹,越传越邪,对于这个,我还是十分相信群众的力量的。

只是我总感觉大牙背上的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身形打扮都有些眼熟,都说幻觉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想像。而是思想深处的记忆扭曲,但是大明朝距现在可隔着几百年呢,根本不可能有交集,难不成是在梦里见过?还真的有前世的记忆呢?

大牙嘻皮笑脸的冲我挤了挤眼睛,说是备不住是我荷尔蒙分泌旺盛,*梦做多了,加上岁数这么大也没娶媳妇,所以才凭空的幻想出来个美人,然后语重心长的劝我,岁数也不小了,该找媳妇找媳妇,该要个娃儿就要个娃儿吧。

对于大牙的鬼扯,我压根就不信,没搭理他。一闭上眼睛,那女人的身形就在眼前时不时的飘过,挥之不去,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才下午两点左右,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心里也怪憋屈的,大牙就提议去找个地方玩玩儿,散散心,要不现在的心情太紧张,对身体不好。

大嘴一撇,告诉我,健康就要讲究养生,“怒伤肝”、“喜伤心”、“思伤脾”、“悲伤肺”、“恐伤肾”,像我俩这样。都吓个半死的,这肾气肯定受到了影响,都还没结婚呢,可别整个未老先衰,晚上得整点蚕豆,这在中医上叫“形补”,吃啥补啥。

大牙这套养生的歪理根本是不容辩驳的,再加上我主观上也想放松一下心情,也就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大手一挥,到公路上拦了辆车,还没等我们说要去哪,那司机就已经猜到了,油门一踩,顺着这唯一的公路疾驶而去。

其实就是想散散心,打发打发时间,根本没有体力玩什么漂流,爬什么山了,挑来挑去,我俩最后租了个竹筏子。把筏子撑到湖中间后,让筏子停在湖中心。盘腿一坐,沐浴着缕缕轻风,欣赏着美轮美奂的自然风光,很是惬意,心里的阴霾也倾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两岸山峦起伏,峰连壁立,乔木参天,奇伟险峻。而湖面开阔,漫江碧透,水清见底。

天虽然阴沉沉的,但是并不影响心情,也好在这种天气,偌大的河面,没有几只竹筏子,很清静。

河面上倒影沉璧,薄雾织纱,凉风习习,醉人迷眼。

正欣赏这怡人美景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短信的声音,我懒洋洋的把腿伸直,掏出手机看了看,让我意外的是,竟然是于麻子发来的短信。

原来于麻子给我打了一小天电话,始终都是无法接通,这才发了个短信,让我收到后回个电话。

大牙见我端着手机发愣,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冲大牙晃了晃手机,告诉他是于麻子找我们,估计是刚才一直在山上。没有信号,所以电话一直无法接通,这里有线号了,短信才过来,让我给他回个电话,瞅这意思还挺着急,指不定又有什么事了。

大牙一听说是于麻子,也有些意外,不过转瞬脸上就是眉开眼笑,看着左右没有别人,冲我一挑眉梢:“来亮,你说会不会是咱们的东西卖出去了?”

大牙要是不提,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了,忘了我们的月将剑和奇楠腰牌还一直放在于麻子那里,委托他帮着找买家呢,从时间上来判断,估计十有八九为的就是这件事。

大牙赶紧催我回电话,我略一思忖,回拨了过去,电话刚响两声就接通了。

于麻子开口就问我现在在哪儿呢,怎么打了好几回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开玩笑的问我是不是不想接他的电话了。

我赶紧和于麻子一阵客套,连吹带捧。美的于麻子电话里笑个不停。这才和于麻子解释说,刚才一直在山上,估计没有信号,刚从山上下来就收到了信息,一点也不敢耽搁,这不就不赶紧就打电话了嘛!

于麻子“哦”了两声,也没有多问,喜滋滋的告诉我,东西已经出手了,让我方便时过去一趟。

我一听果然是这件事,心中也是一阵欢喜。赶紧连声道谢,告诉于麻子,我们忙完手里的事,这两天就过去。

放下电话,大牙早就在旁边听明白了,早就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说啥就要现在往回返。

我看他猴急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告诉大牙,先别猴急,像是没见过钱似的。

和这种人打交道,要镇得住场子,装也的装的有点深沉,别一听说钱就跟蚊子见了血似的,一瞅咱就是屯老2,没见过啥世面,让人家笑话不说,以后办事都不好办了,肯定挨宰。

大牙说我这么一说,也觉的有些道理,冲我讪讪的一笑:“不好意思啊,见笑了,神农氏尝百草,咱啥没见过啊!不过常言说的好啊,有一种心情叫‘迫不及待’,这也是情有可原哪!”

我瞅了瞅大牙放光的眼睛,哼了一声:“你可拉倒吧,别在那儿耗子啃书箱,咬文嚼字了,瞅你刚才地德性,都快乐颠馅了,还装个啥屁啊!”

大牙被我一通埋汰,嘿嘿直笑,解释说他刚才是原生态的真情流露,平日里也不多见。

被这件喜事一冲,一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赶紧给陶大爷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俩晚上回去吃饭,简单帮我们准备俩菜就行。

心情亢奋,自然希望这快乐能尽量的长一些。我和大牙也没有坐车,顺着河道,欣赏着两岸美景,听着潺潺的水声,一边走,一边闲聊。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每次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柳叶,而一提起这个名字,这个话题也就戛然而止,谁也不愿意再接着说了。

最后,大牙实在是憋不住了,问我会不会是真的误会了柳叶?怎么说,柳叶也帮了我们不少的忙,也没发现她哪里说了谎话在故意骗我们,而且出生入死好几次了,不会连命都不要了,还做内鬼吧?

到了现在,我也有点儿没了主意,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有没有误会柳叶,都让我把人给得罪透了,以我对柳叶的了解,赔礼道歉根本就不管用,那姑娘把面子看的比命都重要,一想到这,脑袋都疼,算了,爱咋咋的,以后再说吧。

陶老爷子的晚餐准备的还挺像回事,一条虹鳟鱼,炸小河虾,卤水豆腐,贴饼子,虽然不像饭店做的那么色香味俱全,不过瞅着干净卫生,在这地方,吃的就是这种天然。

甩开腮帮子,掂起大槽牙,这通吃,最后吃的都直打饱嗝,才不情愿的放下了筷子,每人都喝了两瓶啤酒,平时喝这些多少还能保持清醒,今天喝完后竟然感觉眼皮有些发沉,往炕上一躺,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的醒来了,我睁开眼睛,还没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嘤嘤啜泣声,吓的我一骨碌就爬了起来,循着哭声往窗外一望,就见院子里正蹲着个人,后背微微起伏,好像哭的挺伤心。

我心里暗骂,这黑灯瞎火的,这是谁啊,咋还跑这儿来哭了,也太他**的瘆人了,难道是陶老爷子的闺女或是儿媳妇?可是也没听他说起过啊。

我刚想推开窗户问问是怎么回事,但是一看这人身上的装束,登时就醒酒了,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我就感觉一下子如坠冰窟,全身往外冒凉气,这不正是白天在山上看到的那个女鬼嘛,咋还跑这儿来了?

身上还穿着那件杏黄色的长袖短衣,一袭白裙拖在地上,哭声哽咽,正从身边的竹筐里往外掏东西。

我屏气息声,连大气也不敢出,把身子隐在阴影里,偷眼观看。见她好像是取出来一只酒壶,然后慢慢的拔开了塞子,壶嘴朝下,把壶里的酒慢悠悠的全都倒在了地上,一边往外洒着酒,嘴里还一边叨咕着什么。

我把耳朵贴在了窗户上,仔细聆听,原来她是在悼念她的亡夫,她的夫君似乎是督陶官,负责为皇帝烧制瓷器。

有一次连烧了几十窑都没有烧制出合格的瓷器,眼看着交旨日期已近,她夫君无奈之下,纵身投入窑炉之内,以血祭器,终于烧出了一窑合格的极品美瓷。可她夫君的魂魄却被炉火烧散,魂魄不全,一直也进不了轮回之道,只能做着孤魂野鬼,受苦受罪。

再听下去,翻来覆去的都在说着同样的这几句话,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就像是出了故障的复读机一样。我心里也是惊讶异常,实在是想不到烧个瓷器还能把命都搭上了,又不是古代炼剑,这种邪术也不知道是谁整出来的,真是惨无人道。

不过这故事听起来却很凄婉,让人有些同情,此时我也是充满了好奇,就想问问这女鬼到底是什么人。可还没等我有所动作,那女鬼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身子一动,竟然慢慢的转过头来,朝着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但见她眼如水杏,楚楚动人,一张俏脸仿若凝脂,只是白的好像都能看的见骨头一样,白中泛着淡淡的青色,脸上便如罩了一层寒霜似的,一点表情也没有。

啊!柳叶!

怎么会是柳叶!!

我惊讶的张着大嘴,半晌没有发出声来。就见她的表情一动不动,就像是戴着一张面具一样,突然嘴角竟然突兀的向上翘了翘,竟然……笑了。

一刹那,我就觉的好像有一块千斤重石一下子压在了我的胸口上,根本就喘不上来气,憋屈的要命,张着大嘴,使劲的喘气,仍然是无济于事,眼看着就要窒息了。

突然身子一激灵,我一下子就从炕上坐了起来,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全身的汗早就湿透了。

大牙在旁边鼾声四起,睡的正香。我这才反应过来,竟然是在做梦。

好真实的梦,好诡异的梦。

一想到梦里的情景,想到和柳叶几乎一样的脸,想到那个诡异的微笑,躺在炕上,说啥也睡不着了。

第八章 醉翁之意

第八章

醉翁之意

接下来的每天晚上我都不敢睡觉。生怕那个女鬼再找上来,弄的天天大白天都哈欠连天的,根本没有精力出去玩了,站着都打嗑睡。

大牙天天憋的无事可做,整天没事就找陶大爷聊天,下象棋。估计陶大爷也是头一次碰见我们这样的游客,天天哪也不去,就在家窝着,不过也没有多问,天天变换着花样给我们做些好吃的。

到了第三天,我和大牙一大早吃过早饭,就眼泪汪汪的和陶大爷挥手告别了。

经过了近三个小时的颠簸,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都市,过了六里桥,就算是回到了市区了。

大牙早就迫不及待了,赶紧让我给于麻子先打个电话,约个时间,最好看看下午有没有空儿。

通话结果很顺利,于麻子下午正好在店里,简单的寒喧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说是见面再细聊。

回到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往床上一粘,就感觉眼皮发沉,还是对自己的床亲,看了看时间还来得及,就准备先闭目休息一阵。大牙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走来走过,抓耳挠腮。

我心里不知怎么就想起来一句话:不怕富人变穷,就怕穷人暴富!

好不容易熬过中午,我和大牙勿勿的扒拉了一口饭,赶紧打车直奔西单。

大中午的太阳就在头顶上明晃晃的挂着,一点也不吝啬它的光华,看哪里都是明晃晃的,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一路上都很畅通,竟然比预想中提前了十多分钟就到了地方。

刚上了二楼的扶梯,透过玻璃隔断,就看到于麻子正在店里单手执壶喝着茶水,见我俩过来了,赶紧就放下了茶壶,一脸堆笑的迎了出来。

离着还有挺老远,于麻子就伸着大手冲我们摇了摇,主动和我们打起了招呼,我和大牙也赶紧礼貌性的冲他挥了挥手。

等到我们走近后,于麻子看了看我和大牙,提鼻子闻了闻,然后一脸堆笑:“哟,二位老弟,瞧你们这一身山泽之气。才回来吧?还是老弟逍遥快活,不知道去哪儿散心去了?”

还真没料到这于麻子的眼睛如此犀利,鼻子还这么好使,我笑着打哈哈:“老哥可真能拿我们哥俩开玩笑,还什么山泽之气啊,土腥味儿还差不多,这不嘛,帮朋友找对石狮子,去房山大石窝去了几天,顺道玩了一会。”

于麻子笑容满面,就跟捡了金元宝一样,一直是笑个不停,也不知道是撞了多大的喜事,赶紧把我和大牙往屋里面让。

大牙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着问于麻子,常三怎么没看见。

于麻子闻言,看了一眼我俩,然后笑呵呵的解释说,图个清静,也没啥生意,就让他下午歇了。

我偷眼看了看大牙。大牙也看了我一眼,心里都明白,心里暗暗赞叹这于麻子办事还真是滴水不漏,确实有些道行。

于麻子踱到门口,往过道左右张望了一眼,然后直接把门上的提示牌一翻,把“盘点仓库,暂不营业!”的一面朝向了外面,随手放下了百叶窗。然后冲我俩一摆手,请我们去里屋坐坐。

我和大牙也是心知肚明,赶紧礼让,跟在于麻子的后面转进了里屋。

重新坐下之后,于麻子抽出三支烟,给了我和大牙各一去,大牙赶紧掏出火机给于麻子先点了上,于麻子很客气的轻轻用手点了点大牙拿着打火机的手,吐出一口浓烟之后,于麻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看了看我俩,然后嘿嘿一笑:“两位老弟,咱开门见山,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们二位留下的东西,已经找到买主了,老哥觉的价钱还算合适,就私自做主,帮你们把货出了。”

一见于麻子说的这么客气,我和大牙赶紧站起来连声道谢。

于麻子赶紧冲我俩摆了摆手,让我们不用客气。坐下来慢慢说,说着转身从旁边的书架里抽出了一本书,翻了翻,找到一张支票,笑呵呵的递给了我们。

大牙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伸手,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见大牙的眼睛都直了。

我在旁边赶紧偷偷的用脚碰了一下大牙,然后从大牙的手上接过来看了一眼,这一看,也是吃惊不小,怪不得大牙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支票上的金额一栏,清晰的填写着:壹佰壹拾万元整。

一百多万啊?妈了个巴子,这下子可发财了。

虽然心里波滔澎湃,但是我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故意装成很谈定的样子,看了一眼后,随手就把支票先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笑着冲于麻子说:“老哥,这事我直得好好谢谢您啊,实在是没想到,会卖这么好的价钱。”

于麻子一直在盯着我俩。见我这么说,脸顿时笑的像是一朵花似的,极其灿烂,咧着大嘴,摆着手,让我不用跟他这么客气,大家都是自已人,用不着外道。

顿了顿,于麻子这才告诉我,按我先前的嘱咐,钱刚到手就直接把董三爷的那“十个”先还了。说到这儿。于麻子往后一靠:“胡老弟啊,老哥还得和你说个事哪,还钱时,老哥私自做主,打算给三爷多少再让点,不过董三爷的态度很坚决,除了本金以外,多一分也没要。老哥拿你老弟的钱做人情,你可别挑老哥的理啊!”

我一听这不摆明了是向我邀功,要我个人情嘛,赶紧装的有些生气的样子对于麻子说:“于老哥,这是什么话,您这么说,不是打我的脸嘛!这事要怪也得怪我当时走的匆忙,忘了嘱咐您了,还说什么私自做主,这事我谢谢您还来不及呢,要不是您把我当成亲弟弟似的,谁能替我想的这么周到呢,要不,三爷真要是挑了理,我这不太不懂事了嘛,还不得说我是乡下的土狍子,没见过啥世面啊!”

于麻子让我拍的嘴都快撇到后脑勺上去了,眼睛眯的都成了一条线,美的无可无不可的,冲我连连的摇头摆手,心里头那叫一个舒坦。

于麻子这种人典型的人精,扒了皮我认得瓤,心里明白,他在这儿和我摆了半天的功了,肯定不是为了听几句好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别有所图。

但是面儿上也不能说破,只好接着又打了一阵哈哈,我这才话头一转,问于麻子的银行帐号。准备把佣金过给于麻子。

没想到于麻子的态度倒是让我很意外,说啥也不要,说是这次差点东西就丢在他家大门口,本来就过意不去,这事也是举手之劳,再缺钱也不能要我的钱,要是再谈这个,兄弟就别做了,这跟抽他脸没啥区别。

我见他话说的这么死,知道他是肯定不想要这钱了。我也有点儿想不明白,以我对于麻子的了解,不可能送上门的钱他都不要,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俩的东西在他大门口被盗过,他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他还没这么仗义过,看来,肯定是他另有所图?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心里也清楚,这事他不可能白忙活,要么是早就留了一份,这边又故意卖个人情给我,也知道我不能白了他;要么就是他有事要求我,在这儿给我下个套,好让我没法拒绝。

大牙在旁边听了半天,见于麻子一本正经,义正严辞的说啥也不要佣金,心里也有点儿想明白了,这种有便宜不占的情况,要么对方是圣人,要么就是对方想占个更大的便宜。

大牙夸张的看着于麻子:“老哥,今天兄弟是开了眼了!来北京真没白来啊,首都的人民心胸太宽广了,以前总听说比陆地更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广阔的就是天空。要我看来,比天空更广阔的就是老哥您的胸襟啊!当真无愧的视钱财如粪土,视功名如云烟哪!真是让我佩服,开了眼了。”

说到这儿,大牙转头看了看我,撇了下嘴,故意冲我说道:“要说于老哥这为人,可真没得说啊,为兄弟真是两肋插刀啊!啥也不图,你说说,就亲哥哥都未必能这样啊!说为人民服务那是有点大,不过,老哥绝对是直心实意对咱啊,默默无闻,甘心奉献,你说是不是?”

我听了心里暗笑,这大牙的确够损,这一番话说的,连夸带捧,把于麻子抬的跟人民偶像似的,夸的没边没沿,回头又把话给封死了,让于麻子找后帐,嘴都没法张。

于麻子刚开始还听的挺美,不过听着听着脸就变了色,等大牙说完后,一张大嘴哭笑不得,都拧巴在了一起,自己讪讪的笑了笑,看着大牙说:“瞧你小兄弟说的,人在江湖,谁都难免有个龙行浅滩,虎落平阳的时候,说起来,老哥还真有件事要你们帮着留留神。”

我和大牙偷偷的对视了一下,心想,果然这于麻子另有所图。

我赶紧假意瞪了大牙一眼,对于麻子说道:“大牙这人说话口直心快,没啥遮拦,他要是看着人好,对心思,把心掏出来都行,也是真心的感谢你,老哥你可不能挑他理啊。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您也说了,咱们也不是什么外人,说什么求不求的,要是我们哥俩能办到的,保证是义不容辞啊!”

于麻子等我说完后,摇了摇脑袋,长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难处。

我看在眼里,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只好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于麻子长吁短叹了一阵,告诉我俩,现在生意很不景气,他这店里也都是些不打眼儿的东西,没有什么正经的玩意儿,眼瞅着坐吃山空,一天不如一天了。

大牙闻听此言,眨了眨眼睛,问于麻子:“老哥,我是外行啊,说错了,您就当我是胡说八道。我可是听说你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啊,不会像你说的那么惨吧?”

于麻子翻眼看了看大牙:“唉,兄弟你说的倒是不假,关键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哦?我心里一动,看来终于要说到正题上来了。

于麻子用手指了指前屋:“不瞒老弟啊,老哥这屋里的东西全加起来,都不到十万块,根本就没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哥俩脑子也活,路子也宽,我寻思,要是以后有啥好东西,能不能先放我这儿撑撑门面。”

于麻子的话说的很是委婉,不过我也听的很明白,很明显就是让我俩再有什么宝贝先可着他来,这老狐狸,怪不得死活不要佣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如此看来,出手一件东西,这老狐狸肯定得了不少的好处。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我赶紧一探身,拦住了正要抱拳道谢的于麻子,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真要是以后还有啥东西,就是他不说,我们哥俩也得想着他,整个京城还真找不到像他这么托底的朋友了。不过我也告诉于麻子了,我们哥俩弄回来的这几样东西纯是瞎碰的,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再碰上,可不好说,万一碰不上了,可别挑我们的理。

于麻子大嘴一咧,露出一脸的大黄牙:“哪里,哪里,有兄弟这句话就够了,挑什么理儿啊!甭瞎客气了,喝茶,喝茶。”

杯中茶条卷曲,肥壮圆结,沉重匀整,色泽砂绿,汤色金黄浓艳,醇厚甘鲜,兰花香气弥漫,一看就是极品“铁观音”。

茶分三六九等,平时我也喜欢喝铁观音,只不过与眼下的这茶比起来,实在不是一个档次的,这才想起这于麻子的老家就是福建的,怪不得这茶叶这么地道。

铁观音属于乌龙茶类,是中国十大名茶之一乌龙茶类的代表,介于绿茶和红茶之间。独具“观音韵”,清香雅韵,“七泡余香溪月露

满心喜乐岭云涛

”。

端起茶杯,香气袭人,回味无穷。爱茶之人与爱酒之人差不多,见到好茶就迈不动步。于麻子一边不断的给我们续水,一边和我们东扯西拉的聊了起来,聊了好一阵,我见茶也喝了能有五六泡了,就冲大牙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回家。

第九章 鬼瓷

第九章

鬼瓷

我刚站起身来,就被大牙又给扯的坐了下来。我看了一眼大牙,不知道大牙在搞什么鬼。

大牙冲我神神秘秘的挤了挤眼睛,然后咧开大嘴冲于麻子笑了笑:“老哥,兄弟我突然想起一事儿啊,还得麻烦麻烦老哥,您帮我看看,我这有件儿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于麻子一听有东西,眼睛当时就冒了精光,赶紧拉过来一把椅子,直接坐在我俩对面,问大牙是件什么东西。

大牙嘿嘿一笑,斜眼看了我一眼,然后这才对于麻子说:“也不是啥好东西,就是几片碗碴子,来亮硬说这东西有什么收藏价值,我俩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真的,本来这么点的小事不想麻烦您老哥,不过既然都来了,也不是外人,就麻烦您捎带脚帮我们鉴定一下。”

于麻子让大牙千万别客气,然后眉头皱了皱。问我们这瓷片上有没有款儿?哪代的?”

大牙一边往外掏,一边告诉于麻子,上面的款儿写的倒是“大明成化年制”,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于麻子一听是“大明成化”的,眼珠子当时就绿了,张着大嘴“哦”了一声,赶紧让大牙拿出来看看。

大牙忙活了半天,这才把当时特意捡起来的三块瓷片并排摆在了茶几上。

于麻子轻舒手指,小心的捏起一片,眯缝着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又冲光看了看,摸了摸后就又放了下来,又拿起来第二片。足足看了能有二十分钟,于麻子这才抬头看了看大牙和我,很客气的问我们,方不方便告诉他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我怕大牙说漏嘴,赶紧接过话来,骗于麻子说,就是这几天,在山上无意发现的,瞅着挺漂亮,大牙好奇,就捡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于麻子呵呵一笑,告诉我们,收藏界一直都有着“明看成化,清看雍正”的说法。成化瓷器,轻盈秀雅,风格独步,从艺术和审美角度上看,可以说是达到了历史上的最高峰。

说到这里,于麻子指了指大牙带来的瓷片,告诉我们这些瓷片是真的,正是大明成化年间的官窖精品。成化是期的纹饰大都旖旎和纤细,其团花和宝相花都很对称和规矩,而后仿的多是双边线有欠工整。

然后拿起其中一块,让我们看了看,告诉我们,成化青花官窑的器口和圈足,都各绘了两道青花线。就眼前这个,正好位于圈足的中下部之间,靠近足上部的线较淡,而下边靠近足根无釉处的线则较深,后仿的基本上要么是位置不对,要么是颜色深浅一致,没有这么精细的。

大牙一听,顿时乐了。指着这几块瓷片,非得让于麻子给估个价。

于麻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告诉大牙,单说这瓷片的价值不好说,从瓷片上来,可以看出这原本是只将军瓶的残片,如果就按眼下瓷片的这个品相,这只整瓶闭眼睛都能卖这个数。

说完伸出了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了一起。

大牙看了看,倒吸了一口冷气,瞪着眼睛比划了一下,有些不太相信的问于麻子:“九万?”

于麻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是九十万!”

大牙差点就晕了过去,舔了舔嘴唇,赶紧抓起那块瓷片,又看了看。

于麻子笑着告诉大牙,这种青花发色称得上是成化年间的精品,不过至于这块瓷片,那要看你自己怎么卖了,如果卖给初学古玩的爱好者,那么大几百元也能售出;如果卖给懂行的,就在于你和买家怎么协商了,瓷片这玩意目前没有统一的标准,全凭相互沟通而定。

一听说这块碗碴子最少也能卖个大几百元,大牙当时就愣了,偷偷的瞥了我一眼,然后一个劲儿的直咽唾沫。

我估计是大牙肯定是惦记着那个大坑了,那里的瓷片多了不敢说,装一卡车是绰绰有余。按这个价格,这哪是什么碎瓷坑啊,活脱脱的一座金库啊!

于麻了见大牙发愣,以为大牙听说这东西只值几百元,心里有些不平衡呢,摇头笑了笑,告诉我们,这几年来,瓷片收藏已经开始成为古瓷收藏的又一个热点,在古瓷收藏者中,“瓷片一族”的人数越来越多了,自然市场也越来越大了,并不愁出手。

玩“瓷片”的人大体有那么几类,第一类是专集高古名釉瓷片,像什么唐越窑、宋汝、官、钧、定瓷片,以及龙泉、耀州窑瓷片等等;第二类是专收明清民间青花绘画为主的瓷片,一般都是用于研究;第三类就是被称为“御瓷片族”的一批瓷片藏家,这些人专门收集御窑瓷片,上至元青花、永宣青花、成化斗彩,下至清代官窑残瓷片,只要是御窑精瓷,来者不惧。

像大牙这件成色这么好,又有官窑底款的。如果底足完整,出手的价格也会翻几翻,卖后小几千也不是不可能。

于麻子口若悬河的说个不停,我听着听着也比较好奇,伸手就抓过来一片,刚扫了一眼,就感觉脖子后冷气直冒,头皮发麻,手里的瓷片好悬就掉在了地上,幸好于麻子自己说的也很投入,并没有注意到我刚才的动作。

我屏住呼吸。硬着头皮又看了看,没错,就见那片青花美人碗瓷片上,绘制的人物再熟悉不过了,那眉那眼,那衣那裙,正是做梦梦到的那名明代女子!

青花的线条极其流畅,绘制的人物惟妙惟肖,活灵活现,活脱脱的就是与我照过两次面的那个女鬼,我盯着这片瓷片,身上的冷汗忽忽的往外冒,至于大牙和于麻子在说些什么,我是一句话也没有听到,满脑子都是梦里的情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我心里稍稍冷静一些后,突然意识到,会不会是她托梦给我,让我帮她超度她的亡夫,那个倒霉的督陶官呢?可是我又不是天师,我哪懂的怎么超度啊?我说怎么总感觉那女鬼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大牙捡瓷片时,我就扫过一眼,只不过当时印象不深,所以一时才没想起来。

看来这瓷片肯定有些说道,当时我看着大牙背着这只女鬼,估计就是因为大牙当时背的背包里放着这块瓷片,加上醉心花产生的幻觉,才把背包看成了这女鬼,但是不管怎么说,好想我俩都被这怨灵给缠住了,气的我心里也是直骂,也不知道是冲了哪路神仙,咋这么调理我,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嘛!

我这边就跟吃了一斤黄莲似的,苦不堪言,而那边的大牙和于麻子却聊的火热。

我突然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脚底下拱来拱去。吓的我全身一激灵,一低头,才看到是大牙正用脚踢我。

我这一激灵,不仅大牙,连于麻子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我这是发的什么神经,不过于麻子倒是什么也没有问,看着我呵呵一笑,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我们路上小心点,以后再有什么好事可千万别忘了他这老哥哥。

我这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是大牙在提醒我要走了,只不过我想的有点入神,竟然不知不觉,差点闹了笑话。这才赶紧和于麻子握手,一阵客气,互道珍重后,分了手。

出了大厦的大门,大牙在旁边就掰着手指头,不停的翻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过了好半天,大牙神秘兮兮的冲我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来亮,咱这可真是苦尽甘来啊!依我看,咱们留下十万当活动经费,然后呢再留出十万咋的也得打点打点于麻子和董三爷。至于余于的九十万,咱们三个加上孟老爷子,坐地分金,孟老爷子占二股,咱们每人一股,也就是咱们每人十八万,孟老爷子三十六万,你看咋样?”

我在旁边都差点听傻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冲大牙一挑大拇指:“行啊,大牙,你还真行啊,以前咋没看出来啊,这小帐算的,给你配个算盘子,贴上个八撇胡,就你刚才那神态,活脱脱的一个帐房先生!你要是演戏,都不用化妆,啥中戏、北影啊,你这是可是本色出演,原生态啊!”

大牙知道我在埋汰他,但也不生气,自己嘿嘿的傻笑个不停,看来这穷人真不能暴富,一有钱了精神都受刺激了。

好半天,大牙才从兴奋忘我中恢复了过来,这才顾得上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刚才当着于麻子的面,也不好多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盯着大牙点了点头,告诉大牙,我先前看到趴在他背上的那个女人与他捡到的那块瓷片上的画的人物一模一样。

大牙压根就没往这上面想。听我这么一说,当时就傻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背包,然后一脸不相信的盯着我。

我冲他使劲的点了点头,又把我做过的那个梦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到了这时候,大牙终于相信了,挠了挠脑袋,骂了句脏话,然后看了看我:“来亮,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娘们缠上咱俩了?让咱俩替他老爷们超度去?”

我一咧嘴,让他别口无遮拦瞎说,这事估计是这样,至于有没有别的原因,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

大牙的一抖肩膀,把包挪到胸前,在包里翻了翻,找出了那块瓷片,看了两眼,就要往地上摔。

我赶紧一把拦住了他,告诉他千万可可别莽壮,万一真的有鬼,你把人家房子给毁了,不是逼的人家找你算帐嘛,这事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要不回去打个电话问问立春,看看立春有没有啥招。

大牙听我这么说,悻悻的看了看那块瓷片,叹了一口气,又放回了包里,骂骂咧咧的说:“本来以为发财了是件好事呢,谁知道又整出这么个岔头。妈了个巴子的,狐狸没打着,倒惹了一身骚,真他**的晦气!”

虽然身上带着一百万的支票,但是我们此时也提不起来半点精神,一个个愁眉苦脸,蔫头耷脑的,估计在这街上,最郁闷的就是我俩这苦命的富翁了吧,就连拾垃圾的老汉见着我俩都主动绕行。

第十章 清身咒

第十章

清身咒

回到家里,好不容易才熬到晚上。估摸着立春也该下晚自习了,这才给立春打了个电话。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和立春讲了一遍我们的遭遇。

立春听完后半天没有出声,我等心里可就没有了底,正有些心急时,立春终于吭声了,才告诉我,让我们等她一天,她明天一早请完假后就过来。

我赶紧拦住她,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是我们自己就能搞定的,我和大牙都是冰雪聪明,人中骐骥,只要她说一遍,我们差不多也能学个八成来,非到万不得已,就别麻烦了,要不千里迢迢的,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立春一愣,问我们现在在哪儿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直忘了告诉立春,我们已经回北京了。估计她还以为我们在四平呢。这才赶紧告诉她,我们前两天刚回到北京,这事就是在北京才碰上的。

立春“哦”了一声,想了想,然后告诉我,萨满中超度这种怨灵都需要起舞吟咒,并不适合我们自己操作,但是她觉得我们的情况也可以化繁为简,好说好商量,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麻烦。她知道一种巫术,叫“清身咒”,可以利用月之精气将身上的秽浊全部清除,或许可以把那缕怨念从身上扯去,顺道再送她一程,超度一下也就差不多了。

我听后自然喜不自禁,赶紧让立春告诉我具体的操作方法。

立春电话里狡黠的笑了笑:“来亮哥哥,这事儿还得麻烦到嫂子,你们两个大男人是搞不定的。”

“嫂子?谁嫂子啊?”我被立春说迷糊了,不知道这嫂子说的是谁。

立春咯咯一笑:“就是柳叶嫂子啊,咋的,来亮哥哥,还扭扭搭搭的没公开呢?”

我差点都要咬舌自尽了。立春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变故,以为柳叶还和我们在一起呢,她是不知道,柳叶估计现在把我活吞了的心都有,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我忐忑不安的问立春,不用她帮忙行不行?

立春“嗯嗯“了半天。告诉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去找一个女的来,纯阴之身,然后和你们一起到你们出事的那里,等到晚上月明之时,让她焚纸上香,然后扎破手指,把血滴在你们的额头上,再给阴灵领到路口就行了。

我一听当时就傻眼了,按照立春这么说,我去找谁去啊?这事和谁说,都得把我当成个精神病,大晚上的去深山老林不说,还得神神叨叨的烧纸上香,要是心理素质不好,还不把人家姑娘给吓疯了,愁的我禁不住的连连叹气。

立春估计听到了我的叹气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怔了半天,就听见立春“哦”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小声的问我:“来亮哥哥,你和柳叶姐姐不会已经……”

“已经个屁啊!你一个小破孩儿成天想些啥玩意儿呢!”我赶紧把立春的话给噎了回去,真不知道现在的这些小年青的脑袋里整天都在寻思着啥玩意儿,把我的这张老脸都给说的要挂不住了。

我抓紧时间问了问具体的步骤之后,一一记在纸上,免不了又承诺了立春一顿大餐,这才挂了电话。

大牙一直在旁边眼巴巴的瞅着,听了半天,囫囵半片的,也不知道我俩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听我说了一遍后,大牙也傻了眼,抬眼瞅了瞅我,晃着脑袋叹了口气:“唉,造孽啊!”

我抬腿就给了大牙一脚,让他别装的跟个没事人似的,事情都出了,念什么秧啊,赶紧想辙得了。

大牙哼了一声,看着我说:“这事我觉得还非得柳叶不可,咱先不说这纯阴之女这年头好不好找了,单说这码事,谁家正常的姑娘和咱们到深山老林里祭月亮,烧纸上香的,还不把咱俩当成变态恶魔啊?也就柳叶知根知底,见怪不怪了。”

这些其实不用大牙说,我也心知肚明,只是现在这情形有些别扭,刚把人家气跑,咋好意思张嘴再求人家呢?

我盯着大牙。朝他不住的眨巴眼睛。

大牙赶紧冲摆了摆手,让我千万别动啥歪心眼子,谁给气跑的,谁自己去哄去,这事挨不着他边儿,他可不管这闲事。总不能总是我偷驴,他去拔橛子,这事费力不讨好,免谈。

我眼珠一转,冲大牙嘻嘻一笑,还没等吱声呢,就把大牙吓的赶紧往旁边闪了闪,让我有话好好说,别整的吓人唬道的。

我收住了笑容,盯着大牙,问大牙看过《西游记》没?

大牙一下子被我给问愣了,不知道为啥我会问他这个,小心谨慎的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告诉他,当年,唐僧把孙悟空气走,孙悟空回了花果山。后来唐僧有难,是不是孙悟空又回来救唐僧来了?

大牙上下打量了一阵。冲我冷哼了一声:“好大的一张脸啊,你以为你是唐僧啊,有事人家就来,没事就把人家撵走。”

我冲大牙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气走孙悟空的是唐僧,可是请孙悟空的可是他的师兄弟吧?你知道为啥不?就是啥事都得有唱红脸,有唱白脸的,这么好的献媚机会,你要是不争取,那真是不识时务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我拐了半天。真正的目的,冲我“呸”了一口:“你得了吧,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人是你得罪的,我可不替你收拾这乱摊子,你拉完屎,让我开腚,怎么想的!”

我见大牙软的不吃,就冲他一瞪眼睛,吼道:“你是不是还来劲了,我告诉你大牙,柳叶本来就有嫌疑,这事儿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不能怪我。再说,这事如果咱俩要不是一唱一合,最后一点回旋余地都没有了。让你做好人,你还叽歪了。要说你能言善道的,这事也是驾轻就熟,还谦虚什么啊?你可别装大了,支票还在我手里,大不了,我重金雇一个,我还不信了,花钱还怕找不到胆大的人了!”

大牙见我急了,这才嘿嘿一笑:“有钱就好使呗,还雇一个,我跟你说,雇来的未必好使,谁家清纯的大姑娘敢去啊?别在那儿自己吹着唠了,要说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咋的也得尽尽力。不过咱可说好了,别等人我请来了,你还拉着个驴脸,到时候再把人给气跑了,打死我我也不管了。”

我一听大牙让步了,赶紧表态,说是柳叶要是肯帮咱们这次。我保证面带笑容,微笑服务。

大牙这才掏出电话,思忖了一下,然后拨了过去。

就见大牙一脸堆笑,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东拉西扯说的是没边没沿,云山雾罩。

等我从厕所出来,就见大牙一脸得意的翘着二郎腿正坐在沙发上喷云吐雾呢,一看那表情,就知道估计有戏。但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我只能故意装成很殷切的样子,问大牙,事情怎么样了。

大牙吐出一个烟圈后,瞅了瞅我,冲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告诉我柳叶根本就不想见我们,他好说歹说,好话说了三千六,人家就是不来。最后也是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说我现在鬼气侵脉,病入膏肓,如果再不来,估计就要歇菜了,这柳叶才答应明天一早过来看看。

我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埋怨大牙不该把我说的像是得了绝症似的,这也太晦气了。

大牙冲我哼了一声:“你拉倒吧,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说的严重点,就你那皮糙肉厚的,谁信哪。”

我白了大牙一眼,问他说没说要去山上烧纸的事儿。

大牙缩了缩头,告诉我,那事儿电话里不好说,明天见面后找机会再说吧。

这一晚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生怕再做恶梦,差不多是睁眼睁到了天亮。大牙则不管不顾,不大一会就鼾声渐起,吵的我更是难以入睡。心里是极度的不平衡,不知道为啥偏偏就我做恶梦,大牙咋就没事呢?难不成大牙本身是医生,听说怨灵恶鬼是也都怕医生,不敢靠近,难不成还真有这回事。

一大早醒来,发现天空又恢复了蔚蓝,一尘不染,在北京还很难看到这样的天气。

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斜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这才发现竟然已经九点多了,一想到柳叶上午要过来,我赶紧从床上一骨碌身跳了下来,踢了一脚在沙发上睡的正香的大牙,招呼他赶紧起来,把屋子收拾一下,放放屋子里的气味。

手忙脚乱的把脏衣服都塞进了洗衣机里,还没等把地板擦干净,门铃就响了。

大牙看了看我,然后赶紧走了过去,从猫眼往外看了看,回头小声的告诉我,是柳叶来了。

我眼瞅着这屋里乱七八糟的模样,心想这下子可糗大了,尤其大牙的臭袜子和那双鞋,都让我给扔到露台里去了。但是开了半天窗,通了半天风了,气味仍然浓郁扑鼻,丝毫没有减弱。

大牙那边把门给打开后,脸上笑的像是朵花一样,赶紧冲柳叶打招呼,把柳叶往屋里让。一回头,脸就变了模样,冲我一瞪眼,先发制人的吼道:“不是我说你,来亮,叫你多少遍了,你就是不起来,你咋懒那样啊,你看,妹子都在门外等半天了,你这人也太邋遢了!”

说完后,转回头,比川剧变脸变的还快,眼梢嘴角向上一挑,一脸堆笑的冲柳叶不停的白话着。

PS:我就听见大牙冲柳叶说:“妹子,好像有挺多看书不投票的啊?”

第十一章 纸人

第十一章

纸人

短短几天不见,柳叶的气色似乎好了不少。一打眼看上去,精气神十足,看起来精神奕奕的,好像彻底的换了个人。

大牙见我和柳叶都傻站着也不说话,有点儿气乐了,冲我俩笑了笑,只好客串了一把主人,招呼我俩先坐下来再说,都先别傻站着相面了。

我这才意识到这是到了我家,真是有些待客不周了,苦笑着摇了摇头,赶紧去冰箱取出几听可乐,伸手递给了柳叶一听。

柳叶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去,头不抬眼不睁的,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就责问大牙,为什么骗她。

也难怪柳叶多心,一进门就看我俩又说又笑的,比刚出水的黄花鱼都欢实,咋瞅咋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大牙冲柳叶一摆手。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唉……可别这么说啊,妹子,哥可没骗你啊,确实是真的,只不过白天还正常一些,晚上就麻烦了。”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是不是啊?来亮。”

我赶紧点了点头,接着把我们在山上撞鬼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大牙在旁边时不时的补充两句,我俩一唱一合,挺恐恢诡异的一件事,让我俩给说的就像是个相声段子似的,不用说柳叶,说完后,我俩自己都有点儿不信了。

柳叶皱着眉头盯着我俩看了半天,最后竟然笑了:“你们说什么?要我晚上和你们去山上烧纸?鬼才信你们的话呢!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和大牙可真是哑巴吃黄连,一肚子苦说不出来,任凭我俩好话说尽了,柳叶就是不信,认准了我俩在故意骗她,直接就把大牙掏出来的瓷片甩手扔在了一旁,根本就不理会这茬。

一瞅柳叶油盐不进,咋说也不信,我急得直挠头,出了一脑门子的细汗,但是也是啥招没有。瞪眼没辙。

最后还是大牙心眼多,说是再等一会儿,等立春中午下课后,让柳叶直接打电话问问立春,立春肯定不会说假话,免得再说我们唬弄她。

柳叶这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牙长舒了一口气,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儿,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快步走到房门前,把房门关好,挨着柳叶又坐了下来。

坐下后,转着眼珠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格叶,往柳叶身边又凑了凑,柳叶不知道大牙这又是整的哪出儿,见大牙往过直凑近乎,警惕的瞪了大牙一眼。

大牙嘿嘿一笑,伸着脖子,压低声音。鬼鬼祟祟的把于麻子帮着把东西卖出去的事情告诉了柳叶。

柳叶听完以后,忍俊不禁,皱着眉头对大牙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卖了就卖了,不挺好的嘛!你的理想不就是发财嘛,这不,理想终于变成现实了,该恭喜你啊!”

大牙对柳叶的冷嘲热讽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冲柳叶大嘴一撇:“妹子你说的这是啥话?哥吃肉也不能让你喝粥啊,咋说这东西也是咱们拼死才整出来的,发财了,咱大家都有份儿!今天找你过来,一是为了刚才那事,二是咱趁这机会把钱分分。”

柳叶一愣,指了指自己,看着大牙说:“我可不要啊,愿意分,你们就分吧,我一个姑娘家也不用攒什么老婆本,等我将来找个有钱的,什么都齐全了!你们这两个光棍分了得了,都是困难户,留着将来讨个老婆吧。”说完后,自己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明显有点出乎大牙的意料,听柳叶说不要,大牙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劝柳叶眼光要放长远点儿,还说这钱一不咬手,二不扎人的。留着也不会发霉变质,犯不着和它过不去。

大牙说的兴起,也不等柳叶说话,咽了几口唾沫,接着又兴致高涨的把他那套分配方案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柳叶一直皱着眉头看着大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诧异,等大牙说完后,赶紧给大牙鼓了一阵掌。

大牙这会正兴会淋漓,见柳叶突然鼓起掌来,有些愣了,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不知道为柳叶为啥鼓掌。

我赶紧冲大牙挑了挑大拇指,一个劲的叫好!说他刚才这一通演讲,那是条理清晰,有条不紊,气势如虹,柳叶一时情不自持,喜不自胜,有些激动,这才禁不住的都为他鼓掌喝彩!

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转头看了看柳叶。

柳叶目光炯炯的盯着大牙。赶紧表态:一是刚才确实是在喝彩;二是她弃权了,钱真的不要了,不用再打她这份了。

大牙一看柳叶的态度很坚决,无奈的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道:“唉,不愿意和我们同流合污就算了,不过哥心里有数,眼睛从来不揉砂子,这钱呢先帮你寄存起来,就先放来亮这儿,反正你俩都在北京。也方便,日后再说吧,整不好根本就不用分了。”

我一听大牙说着说着就下了道儿,正要喝止,但还没等我吱声,就见柳叶拧眉瞪眼,怒目而视着大牙,正言厉色的警告大牙,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再开这种玩笑,她就真生气了。

我偷偷的扫了一眼柳叶,见她脸上阴晴不定,红一阵,青一阵,面红耳赤,借着给立春打电话,径直走到了窗口,躲了出去。

柳叶低声和立春讲了一阵话,时不时的向我俩这边瞟是一眼,估计是正在说着我们的事。

我和大牙相到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吱声,只好等着,没办法,谁让是我们求人家呢,希望立春这个时候可别开玩笑,万一把柳叶惹恼了,一甩手不管了,我和大牙可就惨了。

工夫不大,柳叶手里玩弄着手机的挂件,扭着嘴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大牙,然后朱唇轻启:“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大牙一愣,随即大喜,看了一眼我和柳叶,吧嗒了吧嗒嘴,感慨道:“唉。还是有妹子在好啊,比看风景都要舒畅,养眼啊!”

柳叶眉眼带笑的凑到大牙的旁边,轻声问大牙:“是吗?”

大牙全身一颤,激灵一下就弹了起来,赶紧冲柳叶解释,说他没有别的意思,纯是有感而发,出发点是很纯洁的。

一想到又要长途奔袭,爬山越岭的,大牙这回可有了经验,灌了好几壶水,把背包里不相关的东西统统都扔在了家里,尽量把背包的重量减到最轻,柳叶在旁边时不时的帮大牙整理一下物品,看他们手脚麻利的在拾掇东西,我也没闲着,直接从书柜里面把我的百宝箱拉了出来。

这箱子里都是很多零七八碎的东西,我从里面翻翻拣拣,感觉能用得上的都塞在了随身的背包里,不大一会也把包给塞的满满当当的了。

柳叶一回来,终于不用找出租车了,有专车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不止坐着舒服,精神上也愉悦。柳叶开着车慢慢的在街上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总算在街尾处找到了一家纸扎店。

纸扎店也就是卖些死人后丧葬所用的一些纸活,民间又称糊纸、扎纸、扎纸马、扎罩子,大多都是用竹篾或是高粱秸扎成的各种家具、器皿、人物及车马等,表面糊上彩纸,装饰大多都用镂空的剪纸贴在上面,总之都是花花绿绿的,颜色很鲜艳,但是并不好看,看着就感觉头皮发麻,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在店里买了好几捆烧纸,又特意要了一对金童yu女和一只纸马,很小心的装在车上后,弄的我们像是坐灵车似的,心里都发毛,大中午,车里不开冷气都觉不出来热。

好在一路上还很顺利,下午四点多钟就又回到了山脚下。

虽然黑天还得几个小时,但是谁都不想晚上爬山,宁愿现在爬上去,然后在上面等着也不想摸黑赶路,尤其还要带着这些纸人纸马,大白天都感觉有些瘆人,更别提晚上了。

于是我们把车停好后,趁着天亮,早早的开始爬山。大牙抱着纸马走在最前面,柳叶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我瞅了瞅剩下的金童和yu女,摇了摇头,这东西柳叶说是瞅着就害怕,说啥也不碰。没办法,我只能一手一个,慢慢的往上拎了。

说是金童yu女yu女只是叫的名字好听,看长相可真是不敢恭维,就算我天生胆子就大,一瞅这玩意儿也是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这对纸扎人都是一尺来高,彩扎裱糊的,男的一身蓝色长袍,女的上身是红色长袖大褂,下身则是金色的裙子。白纸糊成的脑袋上用彩笔画的眉眼鼻子,眼睛都是直勾勾的盯着前面,再配上圆圆的红脸蛋,大白天都感觉鬼气森森的。

烈日中天,骄阳似火,可我总感觉身后直冒冷气,一手拎着一只纸人,越走心里越燥,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我时不时的就偷偷的回头张望两眼,可是除了山石树林,也没见到有什么东西。

胆战心惊的每迈一步,手里的纸人也跟着“哗啦”响上一声,本来这声音并不大,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响一下,我就感觉像是有一根针就扎了我一下似的,全身难受的要命,心都跟着一揪一揪的。

我抬头就要喊大牙,这时才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已经走没影了,树木茂密,山路蜿蜒,也不知道他们走出去有多远了。

我心里忍不住暗骂大牙,太不够意思了,有美女陪着聊天,啥都不寻思了,不帮我一把也就算了,咋的也得等等我啊。

眼看着太阳越来越低,马上就要落到山背后去了,我赶紧加快步伐。真要是拎着这两个活鬼走夜路,没鬼也得撞鬼了。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自己给自己壮胆,头也不回,一门心思的往山上爬。

落寞的夕阳渐渐收敛起疲惫的光辉,渐渐的变成了一个血红的大球,悬在天边。

这一愣神的工会,突然我就听到好像是有人在我背后呼吸的声音,喘着粗气,当时把我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寒而栗,我咬紧牙关猛地往旁边一闪,转过身子大声的呼喝了一声:“谁!”

可是身后什么都没有……

在夕阳余辉的映衬下,我突然发现纸人本来苍白的小脸此时却泛着一片蓬乱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竟然朝我笑了。

第十二章 引魂

第十二章

引魂

一看到那纸人诡异的笑容。我就感觉像是踩到了电门上差不多,“酥”的一下从脚底下地直接麻到头顶上,手上一松劲,那个纸人直接就掉到了地上,紧接着“骨碌碌”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眼瞅着滚出去能有五六米远,才撞到了一棵小树上停了下来。

那张惨白的小脸正好朝着我的方向,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吓的我激灵一下立时就打了个冷战,还没等我缓过这股劲来,又一股寒流从脚下像蛇一样缠了上来,背后冷风嗖嗖的往上直冒,一瞬间我连动都不会动了。

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纸人的嘴唇鲜红如血,根本就没有笑……

我站在原地几乎都要吓傻了,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我突然就感觉到身边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看,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人,这种感觉很真实,很真实,我的头上很快的就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就感觉越来越闷。就算是张着大嘴不停的喘气也无济于事。

以前听人说,碰到这种事,只要吐几口唾沫就行了,这时候我也顾不上真假了,死马当成活马医,赶紧“呸、呸、呸、呸”冲着四个方向连吐了四口,吐完之后,也不知道是真的管用,还是心理上的作用,真好像身上轻松了不少,就像是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突然间就移走了一样,浑身上下顿时畅快了不少。

一想到晚上还要指着这“金童yu女”超度引路,我咬着牙,硬着头皮走了下去,闭眼睛就把那只纸人又给拎了起来,打量了一眼,好在是没有摔坏,这回我可学尖了,说啥也不敢再多看了,一把抓在手里,拔腿就跑。

我心里也寻思了,妈了个巴子的,不管身后有啥动静,就算是下刀子,只要是伤不到我,我死也不会回头,说啥也不能再停步了。这一通猛跑。我也真是豁出去了,根本顾不上脚下是什么路了,甩开大步就是往前跑。

山路上可不比平地,跑起来相当的吃力,跑出去没有多远就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沉的连抬都抬不起来了。不仅仅是腿酸,就连两只胳膊也摆不动了,手上拎着的纸人本来并没有多重,可现在就感觉每只手真的像是拎着个活人一样,根本就摆不动臂了。

最后,我这跑的速度比走也快不了多少了,出了一身的汗,头发就跟刚洗过似的,直往下滴答水,就在我实在有些坚持不住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以前听说过有“小鬼叫人”这码哪,说是人的头顶和两个肩膀各有一团阳火,如果小鬼突然叫你,你要是一回头,就会灭了一团火,阳火不盛。就容易被阴气入侵,着了道。难不成,刚才是小鬼在叫我?想到这里,我也不答话,只顾着闭着眼睛玩命的山上跑。

刚跑了没有几步,我突然意识到,好像刚才是有人在前面叫我?我这才晃了晃脑袋,抬眼往前看了看,这才看见前面不远处的柳叶和大牙,反应过来,刚才叫我的应该是大牙。

一看到大牙和柳叶,我终于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看到亲人了,双腿一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大牙一边往过走,一边问我为啥叫我,我根没听见似的,一声也不吱,就闷着头瞎跑。

我喘着粗气也说不出来话,心里明白,这事还真不能和大牙说,太影响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这事有点太丢人了。就在我自己瞎琢磨的工夫,大牙已经走到了近前,拍了拍我脑袋。

我极耐烦的用手把他的大手拨开,还没等我吱声呢。就听大牙先问我了:“来亮,你不是拎着俩纸人吗?咋就一个了呢?”

啊?一听这话,我的脑袋就“嗡”的一下,赶紧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果然右手边就剩下“yu女”了,另一个纸人竟然不见了,“金童”没了……

大牙从我左手边捡起根胳膊粗细的树棍子,看了看上面的汗渍,瞠目结舌,好半天,才有点不太相信的问我:“来亮,不会吧?你咋拎了根树棍,把那纸人扔哪去了?

柳叶这时候也意识到有些不对了,赶紧跑了过来,看了一眼树枝子,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另外剩下的那个纸人,问我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这时候,我的脑袋里可真是乱了套了,说是一团浆糊也不足为过,我明明记得我捡回了纸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根木头棍子了呢?真他**的见鬼了,这一路上我马不停蹄的往前跑。两手抓的紧紧的,不可能是中间弄掉了,难道这纸人还成精了?

看着呆若木鸡的大牙和柳叶,我只好把路上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大牙和柳叶听的目瞪口呆,不太相信的都打量了一眼那个纸人。

柳叶明显有些焦急,看了我一眼后,就开始埋怨大牙不该走的这么快,把我自己扔在后面。

大牙这时候也没了词,嚅嚅的解释说,以为天还没怎么黑。都来过一遍了,没想到会出什么事,谁寻思会有这么档子事,要是早知道,就一起慢慢走了,人多胆气足,也不至于出这回事。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都别相互埋怨了,趁着天没大黑呢,赶紧往回走走看吧,看看纸人还能不能找到,要不就算是爬上去也是白搭,没有这对纸人,这法事根本就做不了。

我也顾不上休息了,拎着那根木棍子头前带路,沿着来路往回找,这时候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谁也不敢大意,都紧紧的握着家伙,全神戒备。

天阳已经彻底的下山了,天地间像是罩了一层蓝布,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了。怪石嶙峋,危峰兀立,就像是一只只趴在地上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等着我们一步步送到近前,走了没有多远,就感觉有些心惊胆寒。

我感觉刚才这阵猛跑时好像是跑出了挺老远,因为上山本来不赶步,其实也就是跑了二百米左右。下山虽然是走着,但是速度比我刚才跑起来都要快了不少,走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大牙突然喊了一声,说是前面好像是那个纸人,然后用刀着方向让我和柳叶看。

我顺着刀尖的方向一看,立时就出了一身冷汗,那个纸人就在路中间横躺着。正是先前我掉落纸人的位置,根本就没有滚到树底下。

难道当时是我的错觉,误以为纸人滚下去了,还是这纸人自己又爬上来了?越想心里越发毛,到了现在,我也顾不上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把手上的另一个纸人往地上一放,然后单手持刀,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就走了过去,就像怕惊到前面的纸人一样。

柳叶见我如临在敌一般,心里也有些紧张了,紧握着刀柄,一个劲的小声嘱咐我“小心点“,自己也是咬着牙,盯着趴在地上的纸人。

我走到近前后,用手轻轻的把脸朝下的纸人又给翻了过来,昏暗的天光之下,纸人的表情更显的阴森可怕,好像瞪着眼睛在盯着我,吓的我赶紧把它又翻了个角度,然后拎在手上,走了回来。

别看就这短短的几步,但我身上却实实在在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见走了几步后并没有什么不适,好歹才算放心了一些,这时候,我知道我千万不能表现出胆怯,我要是一慌,剩下的大牙和柳叶更没有主心骨了。

走到大牙他们跟前,我故意装成轻松的样子,抖了抖手上的纸人,然后冲柳叶笑了笑,这才让大牙赶快前方带路,这件事速办速决,完事后抓紧下山。

大牙也知道这事不能大意,见我拎着纸人并没啥不适,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吆喝了两声,原地调头,窜到最前边去了。

柳叶这回一直跟在我的旁边,默默无语,也不吱声,我本来想找个话题,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过,想了办天,也不知道该说点儿啥,最后冲她傻笑了一下,也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回路上还很顺利,等到了野猪口时,我们总算是都长出了一口气。

柳叶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这里的地势地形,很新奇,就四下张望着。

这地方,下辈子我都不想来了,刚刚缓过气儿来,就赶紧按立春的交待,开始布置了起来。我见大牙不死心的直盯着那窑坑,赶紧把他叫了过来,让他用铲子把别的小坑先都填平,给他找点事干,免得这家伙再控制不住自己,惹出祸来。

而我则小心的用香灰沿着那个大坑的外沿洒了一圈,在东北口留了故意留了个豁口,冲着下山的小路。

在豁口两侧摆上贡品和香炉,插上“引魂香”,然后一左一右把“金童yu女”摆在了两旁,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酉时也要过了,我冲柳叶和大牙摆了摆手,把他们叫了过来,告诉他们准备一下,马上开始。

见他俩很配合的站在我的后面,突然感觉自己倒真有几分天师道长的架子,抽出一沓烧纸点燃后,抓在手上晃了几晃,然后直接扔在了坑里,口里默念背了一路的咒语:“以月洗身,以夜修真,上仙辅我,上神佐形。左有六甲,右有六丁,前有雷电,后有风云,千邪万秽,逐气而清……”

好不容易把这段生涩拗口的咒语念完了,然后按立春告诉我的动作,左手抓着右臂,指尖指地,右手伸掌指天;而用左脚尖点地,右脚则快速的连跺了三下,赶紧给大牙使眼色,大牙在旁边心领神会,把早就折好的烧纸一把一把的从空中往坑里扔,铺了厚厚的一大层,最后放了一把火给点着了。

眼腾腾火光跳跃,闪烁不定,一明一暗的火光照在我们的脸上,显得有些死气沉沉,谁也没有一点表情,在这个节骨眼上,都是一脸严肃,就连平日一直嘻哈的大牙也难得正经板起了脸。

这把火足足烧了能有十多分钟,最后火光才渐渐变弱,而蓝烟则渐渐变多,眼瞅着就要灭了。

柳叶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见我冲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后,柳叶这才伸出中指,一闭眼,用匕首就扎了一下,顿时,血就冒了出来。

柳叶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手一伸,在我的两眉中间点了一下,又如法炮制,给大牙也点了一下。要是放在平时,估计我们早就笑喷了,可是现在这节骨眼是,谁也没有心情寻思别的了。

柳叶用手挤了挤扎破的中指,然后在纸马的身上画了个圈,接着又画了一条横线,从圈上贯穿了过去,然后把纸马直接推进了火坑中。

这纸马掉进火坑后,粘火就着,火光一闪,身上就起了火,只不过火苗并不是像先前那样是红色的,而是诡异的绿色,绿色的火苗窜起一米来高,烧的纸马“噼里啪啦”直响,看得我们都是心惊胆战。

而就在推下纸马的同时,柳叶接着快步就走到“引魂香”左右的“金童yu女”近前,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在金童、yu女的额头上也各点了一滴血,都能看出来,柳叶肯定是害怕到了极点,手哆哆嗦嗦的,差不多都是闭着眼睛点在上面的。

我和大牙在柳叶点完金童yu女之后,赶紧一起点着了早就铺好的烧纸堆,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天地自然,秽气分散”,连头也不敢抬,态度极其恭谦。

这里,从坑里突然的就乱起了一阵旋风,绕着坑底转了两圈后,这股风抖然间就大了起来,越转越粗,越转风势越大,顿时就把坑底的纸灰全都吹到了天下,一时间,天都好像变成了黑色,周围瞬间就暗了下来,遮天蔽日,暗无天光,我和大牙相隔也就三四米,竟然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这股旋风在坑底转了一阵之儿,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感觉就像是疯了似的,最后终于奔着东北角的这个豁口,也就是我和大牙的方向就转了过来。风声中夹杂着不只是纸灰,也有很多砂土瓷粒,打在脸上,极其迅猛,真像是刀划的一样,疼痛难忍,估计肯定也是打出血丝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直疼。

我和大牙根本不敢动弹,生怕手里的烧纸被炊灭,只能硬咬着牙坚持着,一边用手拢着火,一边不停的往上加纸。

突然就感觉“唰”的一下,一股阴寒之气从身边掠了过去,同时夹着一声刺耳的呼啸,也不分清这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就感觉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等到我们再回过神时,风已经消失了,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要不是满地的纸灰,真怀疑刚才像是在做梦。回忆一下刚才的情景,仍然是心有余悸。实在是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了,赶紧招呼大牙过来把坑填上,然后尽快走人。

我俩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把这个大坑给平上了,尽管大牙瞅着那些瓷片仍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只能选择要命,不能要钱了。等把这里处理的差不多了,刚要准备撤退的时候,大牙突然捅了捅我,声音有些发颤的低声问我:“来亮,你看到那两个纸人没有?”

我一愣,这才注意到,那两个纸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不见了。

冷汗,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就淹没了全身。

第十三章 灰色的记忆

第十三章

灰色的记忆

等我们回到市里时。已经是快十点了。

整整一天都没消停,再加上晚上这一通忙活,我们个个都是腰膝酸软,人困马乏了。

柳叶把我和大牙送到楼下后,连车也懒得下,就打算直接调头往回走。

大牙一脚车里一脚车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眼珠一转,低头含笑道:“妹子,你着什么急啊,不拖家不带口的?你看这长夜漫漫,也无心睡眠,今晚儿的月亮又这么圆,要不咱们就着夜色,吃点啥吧,聊聊天,谈谈心,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啊?”

柳叶没想到大牙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也被大牙给逗乐了,歪头瞅了瞅楼下的一长溜的大拍档。欣然点了点头。

我住的这地方,虽说不怎么繁华,但是好在是楼下守着海鲜市场,自然晚上的大排档也就有些吃的了,烤虾、烤扇贝、烤生蚝新鲜可口,小龙虾、香辣蟹味道纯正,在南三环这一片,要论是吃点有特色的东西,这里也算是小有名气。

找了处相对安静些的位置,露天一坐,小风一吹,清凉的很,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总算是能把腿伸直了。

大牙张罗了一大圈,也不知道他都点了些什么,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这顿夜宵的目的根本不在于吃什么,而在于说什么。只不过谁也没有点破,彼此都心照不宣罢了。

等着上菜的工夫,就闲聊着天,柳叶就问我们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到那么远的野山里去了。

我一听柳叶问这个,心里也琢磨,这事总不能和她说,我和大牙就是因为天太热没地方待,纯粹就是瞎玩去了,真要是这么说,一是柳叶未必能信。整不好再以为我们故意要瞒她什么,误会更深;二是这么说,显得我们俩大老爷们整天啥正事都没有,再让她小看。

没办法,最后还是把骗于麻子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谎称是刚好有朋友需要一对石狮子,我们这才去那边帮着淘一对,顺路就去山上转了转,不成想,就惹上了这些麻烦事。

柳叶听我说完后淡淡的笑了笑,这一笑也不知道是猜穿了我的谎话还是本来就是无意的。我倒是被她这一笑,弄得反倒是有些局促不安,现在总算是知道了,说谎话最大的压力不在于能不能骗住别人,而在于能不能先骗了自己。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盯着我们俩,听我俩说了两句话后,在旁边大嘴一撇,把话头拦了过去,拿腔作调的说:“唉哟喂!你们这是学术交流呢还是领导座谈哪?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家伙整的,一问一答。客客气气的,挺融洽地呗?你说你们整那些臭氧层子干啥,瞎客气个什么劲儿啊。”

说着用手指了指我,然后对柳叶说:“要说来亮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人死要面子,犟的像头驴似的,你也用不着挑他的理。再说,当初那事也不是啥大事,当时大家心情都有点毛燥,就是个误会,要我看哪,这舌头没有不碰牙的,过去就过去得了,别逮着个屁就嚼不烂!”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大牙,估计也觉的大牙这话说的有点粗,但是也没有作声,低头沉思了片刻,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大牙就是一愣,只好接着劝柳叶,说是杀人不过头点地,还非得让一个大老爷们亲口和你说声“对不起”才行吗?有啥大过节啊,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咋就非盯着这头不放呢,实在不行,让来亮给你叩一个总该行了吧。

柳叶一听,抬起头来赶紧连连摆手,不迭声的解释说。她不是那个意思。

这反倒是把我俩都给弄糊涂了,不知道柳叶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平时也没见柳叶这样,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欲言又止,欲语还休的,根本就不像她的性格,有点奇怪。

柳叶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刚才的举动有些矛盾,苦笑了一下,看了看我俩,这才开口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还有些想不明白。要说这事,其实也不能怪来亮,这几天我也在家也琢磨了好几天,我倒是觉的来亮说的挺对的,肯定是有人在不断的透露着我们的行踪。”

“啊?你说啥玩意儿?”大牙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清,一脸不解的盯着柳叶。

柳叶叹了口气:“嗯,我是想说,或许来亮并没有冤枉我,的确是我连累了你们。”

我一听这话,也有点坐不住了,虽然我一直都有些怀疑柳叶,但是听柳叶自己也这么说,我确实还是有些意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但肯定没有胜利后的那种喜悦,说不出来是遗憾还是伤感,看着柳叶,心里乱成一团。

柳叶说完这些后,喝了一口水,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接着告诉我们,她虽然没有直接出卖我们,但是这事估计和她也脱不了干系。她自己心里很清楚。三个人里面,只有她才有可能泄秘。本来她也想找个机会和我们好好的谈一谈,但没想到突然发生了这件事,择日不如撞日,索性就趁这机会谈开了得了。

我听着像是话里有话,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为难的事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兴许我们能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柳叶冲我感激的笑了笑,然后说还是先听她讲个故事吧,或许听完后会有些帮助。说完这话,柳叶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讲了起来。

她说有个小女孩,她从小就只知道妈妈,自打生下来就没有爸爸。自从懂事起,她就经常听到邻居们的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甚至都不让自家的孩子和她玩。

在她的思维中,家庭除了妈妈就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爸爸这个字眼。

在她的记忆中,过两年差不多就要搬一次家,最后连她自己也记不清到底搬了多少次家。从小到大,全家的生活只是靠她妈妈做些小本生意的微薄收入,日子过的自然是捉襟见肘,穷困潦倒。

每次她只要问她妈妈,为什么她没有爸爸时,她妈妈都会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她有爸爸,只不过她爸在她没出生时就死了,除此之外,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然后总是告诉她,虽然她没有爸爸,但是有妈妈。

她的童年、少年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没有朋友,也没有亲戚,除了她自己,能和她说话的只有她妈妈,她从小就习惯了寂寞。学会了享受孤单,学会了自娱自乐,学会了和自己聊天,也学会了什么事都要靠自己,懂得如何照顾自己。

从小学到初中,然后从初中到高中,最后到大学,十几年也就这么过去了。在她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她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只盒子,交给了她,让她以后自己留着,说这是她们家祖传的,是她爸爸以前留下来的,让她自己留个念想。

我自然知道这故事说的就是柳叶自己,盒子里装的也就是珠子等物品,听柳叶幽幽的说着这些心酸的往事,我心里也是黯然神伤,有些不得劲儿,眼圈竟然都有些泛红了,实在是没有想到柳叶的童年竟然如此灰暗。

现在回想,怪不得每次我和大牙一说起小时候的事情,她都眉开眼笑的在旁边听着,就只是笑,也不搭话。想到她一个人这么多年也没有几个朋友,好不容易和我们混的有些熟了,又让我给气跑了,我心里实在是有些惭愧,真想紧紧的抱抱她,纯粹的友情,纯结的拥抱。

大牙也是一样,眼神也有些湿润了,埋怨柳叶为什么不早说,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就算真是她泄漏了秘密,我俩也不会怪她,就认定了她这个朋友了。朋友之间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理解、宽容、默契。无需相见,只求相知;无需多言,但求会意。

大牙这几句肺腑之言,竟然把柳叶给说哭了。

柳叶在我们面前这一哭,我一下子就慌了神,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劲,赶紧冲大牙一个劲的使眼色,让大牙发挥他的特长,想想办法。

别看大牙平时捂捂喳喳的,到了现在也是不比我好多少,瞪着眼珠子,大嘴一咧,也麻爪了,嘴像上了锁似的,根本就不吭声了。

柳叶掉了几滴眼泪,赶紧用手擦了擦,梨花带雨的冲我俩笑了笑,说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出卖我们,也是打心底把我们当成朋友,所以在二龙湖时,才会莫名其妙的生了那么大的气。可是后来回北京后她自己一个人好好的想了想,才觉的事情未必就是表面上这样,也许我并没有冤枉她,她也并没有受委屈。

等她想明白后,她马上就给她妈打了个电话,问她妈是不是把她的事情讲给别人听了?

见我和大牙有些不解,柳叶这才反应过来,告诉我们,她每天差不多都会和她妈通电话,虽然没有告诉她妈这些珠子背后牵扯的这些事情,但是她什么时候离开北京,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妈基本上都是一清二楚。

大牙听到这儿,歪着脑袋看了看柳叶:“妹子,你是说,是你妈,不,应该是‘阿姨’不小心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柳叶又摇了摇头,对我们说:“坦白的讲,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保证我自己没有对外人说起过,除了我们三个以外,最了解我们行踪的只有我妈了,所以我才想到问我妈是不是在和别人聊天时聊到过她。”

“那结果呢?”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有些意外,忍不住的问了一嘴。

柳叶叹了口气:“我妈刚开始还有些吱吱唔唔,不过见我问的急了,她就一口咬定,没有和人说起过我。我就忍不住又问她关于我父亲,还有这珠子的事情,但是我妈始终都是咬口不说,我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说完这话,柳叶也觉的有些过意不去,不停的摇头。

我看了看大牙,就见大牙冲我偷偷的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一看就是不让我多吱声。

我也不知道大牙在捣什么鬼,又不好多问,赶紧借着去热热肉串的机会,躲了出去。

凭直觉,我觉的柳叶她妈应该有嫌疑,但是这话不好问出口,弄不好刚刚才缓和的矛盾又激化起来,毕竟柳叶就这么一个亲人,就算是她妈泄露了秘密,这事也容不得外人插嘴多说,这还真是个难题。这珠子和令牌既然是柳叶父亲留下的,那她父亲到底是什么人呢?怎么会有这东西?又去了哪里,连妻子和女儿都不顾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了,从柳叶的年龄来看,她妈也得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太太了,这么大岁数能有什么问题呢?也没有什么动机啊?总不能置自己的女儿生死于不顾吧?难道是另有隐情?还是我们只注意着我们自己,忽略了别人了呢?

烤串的小伙子冲我连叫了好几声,我这才回过神来,冲他抱歉的笑了笑,端着盘子慢慢的走了回来。

就听大牙正冲柳叶白话着,劝柳叶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事未必就像她想的那样,兴许是我们都想的偏激了呢。现在这个年代,都是高科技了,针眼摄像头,无线窍听器网上一搜一大堆,未必就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大牙说的这些也并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我总觉的有些不靠谱,那些东西离我们的生活有点太远了,总感觉像是敌特才用的东西,这个和平年代,不会那会阴险可怕吧?

柳叶在大牙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心情渐渐的好了一些。见我魂不守舍的坐下以后,一声不吭,心事重重的,不禁多看了我两眼,但是并没有出什么,伸手轻轻的端起了杯子,然后冲我笑了一下。

大牙见我跟中了邪似的,赶紧在桌子底下碰了我一下,我这才意识过来,赶紧跟着举起酒瓶子,冲她笑了笑,大牙说了句“和往事干杯”之后,我们狠狠的撞了一下杯。

第十四章 羊脂白玉壶

第十四章

羊脂白玉壶

日上三竿,阳光肆无忌惮的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直到眼睛刺的有些发酸,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后,瞥了一眼还在沙发上睡的正死的大牙,用脚踢了踢,大牙这才伸着懒腰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嘴里含混不清的问我今天干啥去。

这两天四处奔波,一直也睡不好觉,终于踏踏实实的在家睡了一晚,我一边晃着脖子,一边告诉大牙,一会去把支票里的钱取出来,然后过找个机会把钱给孟老爷子送过去,也算是有始有终,积点功德吧。这些钱对于孟老爷子来说,那是几辈子也用不了,对他来讲,也算是咸鱼翻身,脱贫致富了。

大牙一听到钱,明显有了点精神。晃晃当当的从沙发上爬起来,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别说他了,对我来说,这也不是小钱儿了,少奋斗十年啊!可惜了那么瓷片了,唉,以为我还真到了铁树开花的时候了呢,不成想,空欢喜一场,看来离我真正怒放的时候还有段距离,还得继续拼命啊!”

我呵呵一笑,也不答话,让大牙抓紧收拾,还得去谢谢董三爷,这事既然我们回来了,也不能不露个面,虽说钱咱还了,但这人情也得过去,人家不要是不要的,咱礼节上可不能落过儿。

大牙一听,嘴撇的像个瓢似的,冲我感慨道:“要说这人啊,就得往高处走,混出点名堂来,那才活的有个意思,咱啥时候也能这样,坐家里就有人主动来送礼呢?”

我一边洗脸。一边答话:“你着个什么急啊,你早晚都会有机会的,总有一天,你会安静的躺在那里都不用动弹,来的人都冲你鞠躬还送花蓝呢!”

我俩在一起,嘴除了吃饭算是能消停一阵以外,基本上没事就掐,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也别说,天天扯上一阵,精神倒也很愉悦。

等我俩兴高采烈地到了银行后,才知道还得提前预约,没办法,填了张表,我和大牙悻悻的出了门。

以前也没有用支票取过钱,以为到那儿就取钱呢,没想到大额的也要提前预约,见时候还早,也没啥事可做,就带着大牙去王府井工美大厦转转。看看给董三爷选件儿东西。

王府井工美大厦是专营工艺美术商品的商店,五十多年的历史,在王府井步行街最南端,挨着王府井图书大厦。这里根本不分节假日,每天都是人流熙攘,车水马龙,人非常多。里面经营的东西也很杂,从黄金铂金首饰、

金条、

足金摆件到镶嵌珠宝首饰、红珊瑚、珍珠等是应有尽有。

我平时总去那里逛逛,只不过那里的东西价格都不扉,大多都是闲逛的时候多,真正买的时候少,倒是帮朋友看风水时,经常替别人来这里挑东西,这里的东西看着不怎么起眼,几万块钱在里面也未必能买到什么东西。

二层有一家复古的店铺,布置得非常有味道,别具一格。店里面曲径幽深,经营的都是些中国传统的东西,这里的玉石还有琥珀都很别致,在这北京城也能数得上数。尤其是那里的服务员们,都身着清代中式小服,说话软声细语,耐心又专业,无论您看上哪件东西,都能说上个子丑寅卯,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我去的次数多了,所以混的也熟了一些。

刚一进门,大牙就被迎面的那两扇沧桑斑驳的厚大门板给震住了。

厚重的实木大门、古朴简拙的门柱。透尽历史沧桑的抱鼓门墩,大门上锈迹斑斑的门钉,诸多的元素组合在一起,不只只是视觉上的冲击,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憾。

一种怀旧,一种深情,一种神识,刚踏进一步,心就会在瞬间被涤荡的清清澈澈,不染尘俗之尘埃。

店里的灯光打的很昏暗,都集中照射在柜台或是展示架上,店里的人不少,但是却根本听不到有什么聒燥的声音,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低声细语,这里有着特殊的一种恬静,静到心里。

我们刚转到玉石专柜处,售货员小姐立刻就认出了我,问我这次有什么需要的。

我笑了笑,问她有没有新来的东西,能看上眼儿的,打算送个朋友。

售货员小姐心领神会,蹲下来,在柜台下面的橱柜里翻找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腰来,把手里的玉石放在柜台上的黑绒布上,然后小心的打开强光手电筒,一边照着玉石的内部,一边给我们介绍。

我这才看清,原来竟是个羊脂白玉雕成的摆件,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壶。

小姐告诉我们,这只玉壶正是“羊脂白玉”,也称“白玉”,是软玉中的上品,极为珍贵。而这只玉壶所用的料更是白玉中质纯色白的极品。温润坚密、莹透纯净、洁白无暇。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中的白光手电从壶的底部照给我们看,果然,在光的照射下,所呈现的是几乎就是纯白色,没有其它的杂质,看起来有些半透明的雾感。

售货员小姐微笑的告诉我们,玉的好坏,在光下一辩即可分晓。一般的白玉,对着日光灯虽也呈半透明状,但没有这种雾感。普通的白玉虽然用肉眼看颜色也很白,但是在光下必定带有深浅不一的微黄色,所以也不能称为羊脂白玉。而这件玉器,完全符合标准苛刻的珍稀羊脂玉,绝对没有丝毫杂质,质地极纯、水头也足,是难得的一块极品,并让我们可以仔细对比一下。

大牙看的也直晃脑袋,不停的夸赞说是好东西,便问那小姐这件要多少钱。

那售货员小姐波澜不惊的冲我们微微一笑,朱唇轻启:“先生,这件羊脂白玉,价格八万六千元整。”

大牙一听,嘴就是一咧,又看了一眼这件不过手中指大小的玉壶,晃了晃脑袋。

那售货员小姐见状,恐怕大牙打退堂鼓,赶紧在一旁继续介绍说:“先生,羊脂白玉自古以来就极受人们重视,是玉中的极品,非常的珍贵。象征着‘仁、义、智、勇、洁’的君子品德,在古代,只有帝王将相才有资格佩上等白玉。这件东西,绝对是物有所值,升值空间很大的。”

我笑着问那售货员小姐:“麻烦您帮我算一下,如果我买,需要多少钱?”

那小姐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也不再多说了,赶紧掏出计算器麻利的按了起来,然后把计算器递给我了,告诉我,我的贵宾卡可以打八八折,折后的价格是75680元,零头可以抹去,最后是75600元。

我点了点头,刚要让她帮我包起来,突然大牙的大手一伸,把我拦住了,然后看了看那售货员小姐,冲人家笑了笑,这一笑,把那售货员小姐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的退了一小步。

大牙这才从包里掏出来一块东西,然后放在了柜台上,冲那小姐说道:“麻烦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我这件东西?”

小姐一愣,很小心的打开外面的布皮看了看,我这也才看清,原来大牙掏出来的正是在二龙湖底下拿出来的那块砖头,也就是那块布满水银沁的玉石。

售货员小姐先是愣了一下,等到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这才明白了大牙的意思,看了看我,然后让我们稍等一下,先四处随便看看,她要把东西拿到里面,让他们这里的师傅看一下。

等到这小姐走远了之后,大牙这才告诉我,反正咱要在这里消费,不如趁这机会让他们免费给看看,要不总让于麻子给看,再让于麻子从中摆一道,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奸商一个。

我听着有些好笑,告诉大牙,就他那块砖头子,看不看也没啥大用,估计能值顿烤鸭钱就不错了。

我俩在外面低声说笑,过了没有几分钟,就见那售货员小姐从里面走了出来,我冲大牙瞥了一眼,告诉他,看没看到,这么快就出来了,没戏吧,没准就是块石头呢。

大牙一见那小姑娘进门就出来了,加上被我这么一说,也有些灰心丧气了,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叨咕着,又是空欢喜一场,白使了个大劲,却放了个小屁,瞅着个头不小,以为能值俩银子呢,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给弄出来了,结果竟然这么让人扫兴。

那售货员小姐走过来后,冲我们微微一笑,告诉我们,他们老板今天刚好在,想请我们进去谈谈。

“哦?你们老板?有说什么事吗?”我和大牙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怎么连她们的老板都惊动了。

那售货员小姐很有礼貌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说她也不太清楚,接着就在前面引路,把我们带到了里面的办公室。

办公室并不太大,装修的很典雅,一看就很有文化底蕴。售货员小姐把我们带进办公室后,就悄悄的掩上门,退了出去。

沙发上坐着一人,年纪大约四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穿着中式唐装,立领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了手臂中间,手腕上戴着一串很大的蜜腊手珠,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面貌算不上英俊,但是坐在那里,与生俱来的有一种气势,估计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见我们进来后,这人放下茶杯,站起来冲我们微微笑了笑,自我介绍说是这里的老板,姓关,找我们只是想说说那块玉石。说着,用手指了指放在茶几上大牙的那块玉石。

我和大牙这才搞明白,原来是为了这个,还以为有什么别的事呢。不过转念就反应过来,既然都惊动了这尊大佛,估计这玉石的价值应该不扉。

我和大牙也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大家握了握手,就坐了下来。

关老板看了看我和大牙,脸上始终都挂着一抹淡笑,指着玉石首先开口说道:“开门见山的说吧,这块石头应该是件老东西,但是水银沁满沁,所以玉石的质地不敢判断,可能是价值连城,也可能是分文不值,说这些,你们应该也明白。”

说到这里,关老板顿了顿,喝了一口水后,这才接着说,在滇缅边境一带流行的一种独特的原石交易方式,称其为“赌石”。正是因为是“赌”,所以刺激性极强,即使风险很大,也一直久盛不衰。卖家如果懂行会赌,眼力好、运气也好,瞬间就能成暴发户,百万乃至千万富翁,相反如果看货走了眼,时运不佳,也会血本亏尽,倾家荡产。

之所以都叫‘赌石’,就是因为这种石头仅从外表,并不能一眼就看出其“庐山”真面目。即使到了科学昌明的今天,也没有一种仪器能透过外面这层“壳”,很快就能判出其内是“宝玉”还是“败絮”,所以赌石的玩法上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都是先闭眼给价,然后再去剥皮看料,不管能不能开出宝,都得自己兜着,谁也不能找后帐。

听到这里,我心里也在盘算,难道这关老板要买大牙这块玉料?如果他都觉的这块玉料值的一赌,那岂不是说这块玉料也有赌的本钱?

我心里正在盘算着的时候,就见关老板身子往后一仰,又给我们讲了个故事,说是他有个朋友,也就是在今年年初左右,花了重金买了块翡翠玉料,托他找人给开料。没想到打开一看,那块翡翠玉质疏松,透明度极差,颗粒也粗,斑点的情况也很严重,价值几乎可以不计,一时损失惨重,伤了元气。

我听完后笑了笑,便问关老板有什么想法?

关老板呵呵一笑,看了我们一眼后,很爽朗的笑了笑:“我这人做事喜欢直来直去,我有心收下你们的这块玉料,你们可以开个价出来,这块玉现在是满沁,至于能盘出块什么样的玉来,谁也没把握,做这行做久了,对这东西有种偏执的喜爱,只是不知道你们舍不舍的割爱,让给我呢?”

大牙一听,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看他的意思是准备要出手了。

我并在着急,先是夸了一阵关老板做事敞亮,接着话题一转,又告诉关老板,本来这块玉我们打算送给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但是实在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拿得出手,心里有些忐忑,这才决定还是来店里选块见得光的东西,要不,万一这块玉料就是块烂石头,也让朋友笑话。

关老板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用手敲了敲这块玉,然后告诉我,如果对方也是行家,送这块玉那就是块无价之宝,而如果朋友只是一般的爱好,不是玩这个的,送这东西那是一文不值。

我哈哈一笑,连连夸赞关老板人实在,说话爽快,大义澶然的指着这块玉说:“自古就有宝剑赠英雄一说,这块玉在我们哥俩手上也是玷污了它,您在这行也是个人物,也不会欺负我俩这生瓜蛋子,您就给个价吧,真要是合得上,就块玉就让给您了。”

关老板听我这么一说明显有些意外,略略思忖了一下,然后告诉我们,他可以出价二十万。

二十万?

一听到这数目,我和大牙心里都有点喜出望外,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呆了。

关老板盯着我们看了看,笑着说:“我给的价格肯定是公道,你们可以拿着东西再问问别人,如果觉的我这老大哥没有以大欺小,三天之内,你们再送过来就行。”

我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对关板板说不用那么麻烦了,买卖买卖,愿买愿卖,扯那些就没什么意思了,信得过关老板,这东西就留给您了。

关老板听我这么一说,不住的点头微笑,走到办公室前,抓起电话,按了几下后,声音很低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放下了电话。

转回身对我们说,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他,说着,给我们每人发了张私人名片。

我和大牙刚接过来,门突然开了,进来了一个年青人,很恭敬的冲关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又冲我们微微的笑了笑,把他手上的一只皮箱放下之后,闪身就退了出去。

关老板直接把皮箱拎到桌子上,打开后,里面竟然都是成沓成沓的百元大钞,成行成列,场面极度壮观,总感觉有点像是电影里的黑帮交易似的。

关老板笑着把皮箱直接推到我们跟前,告诉我们说,箱子里是现金二十万,让我们点点。

大牙看了一眼后,冲关老板呵呵一笑,连声说着“不用,不用”,直接就把箱子的盖子扣上了。

交易完成,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简短的又客气了几句后,我和大牙拎着箱子就出了他的办公室。

那售货员小姐见我俩出来了,赶紧迎了上来,把一只纸袋递给了我们,见我俩有些不解,告诉我们,这是他们老板吩咐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接过手里看了看,这才发现,竟然是我们刚刚看上的那只羊脂白玉壶。

第十五章 瑿珀腰牌

第十五章

瑿珀腰牌

刚出了工美大厦的大门。大牙马上就原形毕露了。

双手抱着皮箱,紧紧的搂在怀里,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一股脑的倾泻了出来,本来天生的斯文贫瘠,这下子可好,整个人都快乐颠馅了。

我也很意外,做梦也没有想到,大牙抢出来的这半块玉石竟然这么值钱。怪不得现在天天电视上都在说已经到了全民收藏的时代了,这玩意儿的价值也太不可思议了,就么一块石头顶得上普通的工薪职工干上十年了,还真是不公平。

拎着二十万现金招摇过市也不是长久之计,正巧,东方广场这儿有一家中国银行,我赶紧拉着大牙钻了进去。一想到这东西也是大牙冒死弄出来的,所以直接让大牙用他的名字开了个新户,把钱存了进去。

大牙乐得嘴一直都没有合上,舌头上都落灰了,兴高采烈的告诉我,他这辈子。帐户上的余额还没有超过五万的时候,这可绝对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第一次。然后一个劲的嚷嚷,非要去大馆子挫一顿好的,庆祝一下这美好时光,留个念想。

我白了一眼他,告诉他,要是在大馆子,尖椒干豆腐不放肉,素炒,还得二十二块钱一盘。

大牙一听,眨巴了一下眼睛,一个劲的问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看我在旁边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大牙这才反应过来,冲我就是一个飞脚,自己嘟囔着:“妈了个巴子的,有钱了谁还吃个尖椒干豆腐啊!”

闹了一阵后,看着手里拎着的纸袋,我突然才想起还没给董三爷打电话呢,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见我们,这种人物,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都得提前预约。

电话接通后,我赶紧客套了几句,董三爷知道我们回来了,想要见见他后,很是高兴,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我很小心的问董三爷下午有没有时间。如果没有时间,过两天也行,我和大牙这几天都在家闲着,时间很充裕。没想到董三爷听说我们下午就有时间后,连连说好,让我们下午就过去,他在家里等着我们,随后告诉了我,他的地址。

放下电话后,我还有些受宠若惊,真没想到董三爷这么给我俩面子,竟然让我们去他家里做客。一般来说,社会上的朋友很少会往家里带,而邀到家里的朋友一般也都是很亲近的朋友或是很尊贵的客人,想想我俩和董三爷,还说不上亲近,更谈不上值得尊敬了。

我和大牙吃过午饭,担心路上堵车,所以早早的就奔向了董三爷家。

董三爷家在长阳环岛附近的一座高档小区里面,小区很有名气,当年也是请了功夫巨星做的形象代言人。坐落在西山之阳。殷得“三山五园”之贵,也算是上风上水。近邻石花洞、西周燕都遗址公园等独特的名胜古迹,那里地多人少,空气新鲜,都是连排或是独栋的别墅,房价自是不扉,住的人也是非富即贵。

刚到大门口,站的笔管条直的保安就“唰”地一下来了个立正,目不斜视,一脸正气,一脸严肃的盯着正前方。

大牙走出挺老远了还在一个劲的感叹,不得了啊,军事化管理啊!

小区的环境自然是没得说,有道是,郊园多野趣,宅园贵清新。这里的园林风格野趣十足,自然清新,又不落俗套,颇有几分看头。我和大牙便直接穿园而过,一路上有泉可听,有石可留,穿行其间,醉人迷眼。

东拐西绕了好半天,总算是到了董三爷家的楼下。是座二层楼独栋洋房,两间车库,还有花木扶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些花花草草,不远就是一处叠水,水声潺潺。清脆悦耳,环境相当清幽。

刚到大门前,还没等我们按响门铃,董三爷竟然推开大门,笑着出来迎我们了。

我斜眼看了看院角的摄像头,心里不住的感叹,还是有钱人好,住的房子阔气不说,这服务配套设施也真是全面。

董三爷推开门后,笑眯眯的冲我们俩打招呼。我和大牙受宠若惊,赶紧分别向董三爷问好,客套了一番。

董三爷连连摆手,把我们让进了屋里。刚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实木原色大门,整面雕花,厚重大气、古香古色,让人不禁就是眼前一亮,瞅着就是气派讲究。我和大牙真跟进了水晶宫差不多,看哪儿的新鲜,看哪儿都想摸摸,董三爷冲我们笑了笑,让我们不用拘束,随便看看。

屋子里从装潢到家具。都是古香古色,墙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屋子里的色彩很简单,正因为简单,才显的很大气,感觉沉甸甸的,文化氛围很浓重,站在屋里,似乎下意识的就会轻言轻语,咬文嚼字。

这里的感觉与当初进王老板家明显不同,王老板的家里装修的虽然是金碧辉煌。绚烂夺目,但是一看就像是个暴发户一样,根本感觉不到半分的雍容华贵。然而在这里,虽然所有的装饰都很简单,却很有文化底蕴,足以衬托出主人的文化品位与艺术修养。

我们一边看着,一边赞不绝口,董三爷很有长者风度的在旁给我们时不时的介绍两句。

绕着宽敞的大厅走了整整一圈,最后在墙角的博古架前站住了脚,架子上陈列着十几只造型优美,色彩淡雅的陶瓷瓶,对这些东西,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以董三爷的身份,不用想都能猜出来,能摆在家里的东西肯定也是价格不扉。然尔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瓶瓶罐罐,而是摆在很不起眼位置上的一块铜镜大小的腰牌。

腰牌以八十度角近乎于垂直靠在后面的托架上,整块牌子如酒红般的颜色,晶莹剔透,在上面灯光的映射下,通明透亮,血丝均匀,看着倒像是一整块的天然血珀。

正面雕着一只威猛的虎头,怒目圆睁,灵性十足。雕工线条流畅、转折有力,纹饰布局精巧,繁而不乱,自然生动,可惜的是腰牌竟然有一个手指甲盖大小的豁口,而且表面上的划痕也不少,一看就是以前保存的不当,破损的有些严重。

董三爷见我看得有些入神,在旁边呵呵一笑,告诉我这面腰牌是琥珀中的瑿(音:yī)珀,无论品相及大小现在来说也算是罕见了。

董三爷一说话,我这才回过神来,重新的又打量了一下这面腰牌。总觉的似曾相识,但是这东西我以前肯定没有见过。听说是瑿珀,我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瑿珀,虽然不是头一次听说,但是的确是第一次见过。

琥珀是佛教七宝之一,种类众多。从传统习惯上来讲:透明的称为琥珀,不透明的琥珀称为密蜡。如果从专业角度来分的话,黄色系的称为金珀;红色系称作血珀;蓝色系称为蓝珀;绿色系称为绿珀。而正常光线下是黑色,在强光照射下透出红色的就是“瑿珀”。

董三牙轻轻的托起这面腰牌,告诉我们,瑿珀自古就极为珍贵,古籍中记载瑿珀为“众珀之长、琥珀之圣”。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描述瑿珀说:琥珀最贵重的瑿,价格相当黄金五倍。而瑿珀又以樱桃红最为贵重。但是有一种最特殊的是黑色的,在正常光线照射下并不透明,但是在强光照射下,会显现出醉人的深红色,被视为极品瑿珀。

听人家这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我和大牙也是受益非浅,连连砸舌。

董三爷轻轻的把腰牌放回原处,然后指了指沙发,笑着说:“只顾着说话,倒忘了有客远来,忘了招呼你们坐下喝口水了,真是待人不周啊,来,来,先坐下喝口水吧。”

我和大牙连声说着不敢当之类的话,也就坐了下来。

刚一坐定,我冲董三爷抱了抱拳,说道:“董三爷,这次我们哥俩来打扰您,并没有别的什么事,上次为了我们俩的事让三爷您费心费力,一直都过意不过,今天特意登门道谢,真的很感谢三爷仗义伸手,我们哥俩自是感激不尽。”

董三爷冲我摇了摇手,示意我不用客气,然后慢条斯理的说:“咱们用不着这么客气,老话儿讲啊,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也打了几回交道了,再瞎客气都别扭,到家里来就是为了都轻松一点儿,你再这么说,我可真有点过意不去了。”

大牙一听,点头随着笑了笑,然后把手袋轻轻的往旁边放了放:“三爷,于老哥估计和您说了,前段日子我们哥俩也不在北京,这才委托于老哥把钱给了您,并不敢多耽搁。这不,我们哥俩刚刚回来,带了点小礼物,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还望您笑纳啊!”

董三爷瞅了一眼纸袋,脸上表情一滞,有些责备的口气说:“要说你们小哥俩可真是太多心了,这件事谁也不要再提了。东西你们带回去,心意我领了,东西我是不会收的,真是收了,我的初衷也就变味儿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大牙刚要再吱声,我赶紧把他拦住,对董三爷说,我们哥俩并没有别的意思,能认识您,实在是我们的荣幸,您的广见博识,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那是海了去了,我们哥俩只是想借个机会,表示一下,这样以后再有什么不解之处,为难的地方,也好找您了,起码我们心里也舒坦一些,你真要是不收,我们还真拉不下脸来再来麻烦三爷您了。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他收下了,然后用手往博古架的方向指了指,告诉我们,来而不往非礼也,也不好就这么收下我们的礼物,那架子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们能看得上眼儿的,就随便选一件吧,礼尚往来,就当是“当帐”,相互交流学习了。

“当账”是古玩交易用语,是说以物易物,等价交换的一种形式,各取所需,这种情况十分常见。

我一听董三爷这么说,赶紧晃了晃脑袋,冲董三爷说:“我们这东西咋能和您架上的宝贝比呢,那是天壤之别,这我们不是捡了大便宜了吗,这个可使不得。”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哈哈大笑,指着架子上的东西告诉我们,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他刚入行时摆弄的玩意儿,也不是什么“俏货”,有的更泛着点“妖”气,不过多少也算是有些渊源,就就没舍得扔,说实话,也就算是工艺品,要说是宝贝,那可真是挨不着边儿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多少踏实了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和大牙都是门外汉,两个棒槌,对这些东西也看不出个名堂,让三爷见笑了。

董三爷摇了摇头,让我们不用客气,随便选两件,笑言称我们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要不这些东西扔还舍不得,留着也实在是碍眼。

我见董三爷这么说,看眉目表情倒也是一番真心,估计也是这些东西未必值几个钱,但是也不好意思挑那些瓷瓶,本来自己就是一知半解,万一看走眼,以为不值钱,而实际上要真是出入太大的话,反而显得我们有些不识时务了。

中国陶瓷世界都闻名,这东西有时看着不咋样,还没有现在烧的花瓶漂亮呢,但是实际上的价值有时做梦都想不到,陶器无小器,这东西走眼的机率最高,正因为这东西身价无顶,所以现在的仿品赝品才到处都是。

就跟现在的盗版书、盗版音像制品一样,正因为有利可图,才会有人舍得下本去盗版,于是也有个不成文的逻辑,不被盗版的作家也不是什么作家,有盗版证明你才有名气。

我走到近前,东瞅瞅西瞅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感觉看哪个都不像是赝品,都像是价值连城的宝器,最后看了半天,还是拿起了那面瑿珀腰牌,这东西要是品相完好的话,价值多少我可不能估量,但目前这个品像,我估计价值也就是在万元左右,毕竟残品无全相,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第十六章 骨相

第十六章

骨相

我的手刚拿起这面腰牌。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董三爷好像怔了一下,我灵机一动,装作是随便看看的样子,又轻轻的放了回去,眼睛故意打量着别的东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董三爷:“三爷,您这面牌子有年头了吧?”

董三爷刚才的惊愕之情稍纵即逝,此时脸上早已又恢复了平时的神态,目光炯炯,淡淡的一笑,身子动也没动,指着那面腰牌说:“这面腰牌是面虎头牌,祖上之物,破损的有些严重了,从品相上来看,也只是件工艺品,并没有多少年头,应该是大清的东西。”

我听说是人家的祖传之物,心里不禁庆幸,幸好刚才眼尖手快,真要是托到手里。还真是骑虎难下了。不过这“虎头腰牌”的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以前在哪里听说过呢?

我假装看着别的物件,皱着眉头,背对着董三爷,冥思苦想。大牙就在我的旁边,刚才的话也听的真真切切,见我眉头紧锁,又看了一眼那块腰牌,有些莫名其妙。

虎头腰牌……

猛然间,我终于想起来了,这“虎头腰牌”在行地七公老六武曲的笔记本中倒是提到过这名字,说是当年努尔哈赤曾经留下一面“虎头腰牌”,让他们听从持此腰牌之人的差遣,那人不就是多尔衮吗?

眼前这块“虎头腰牌”可能会是当年那块吗?还是仅仅就是巧合呢?

想到这里,我就觉的心里翻江倒海一般,实在是不敢再往下多想了。如果这块腰牌就是当年的那块,那董三爷既然说是祖传下来的,难道这董三爷会是多尔衮之后?如果真的是这样,也太让人匪疑所思了,真是踏破脚鞋无觅处,竟然在这里发现了端倪。

从眼前这块腰牌的用料及雕工来看,的确不像是普通平民百姓家能拥有的东西,越看感觉越像是武曲所提些的那块腰牌,难道真的就是?

一时间,我思前想后,百感交集,心里顿时就乱成了一团。很多事情交织混杂在了一起,竟然突然间找不到头绪了,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入手。但是我心里清楚,看似像是一团乱麻,不过只要找到了线头,顺着线头再往下捋,很快就会理顺,一切难题自然也都会迎刃而解了。

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让他没话找话,先拖住住董三爷,我好静下来想想。

大牙眨巴了几下眼睛,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指着一只五彩的瓷花瓶,没话找话的问董三爷这只花瓶是不是本来应该是一对的。说是他爸妈结婚时好像就有一对这种瓶子,后来也不知道搬家给弄哪儿去了。这瓶子是不是过去挺干巴花的还是有啥别的用途。

董三爷呵呵一笑,告诉大牙这只花瓶原来还真就应该是一对,而这只花瓶是他在一九七几年那阵子下乡时,在老乡家里要来的,瓶子应该是清末民初的东西,民窑的东西,画工还算不错,只是胎质差了些。摆着玩的。

要说大牙干别的我并没有底,要说白话起来,跟人瞎侃那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比得上的,大牙说的嘴丫子都冒了白沫了,顺着董三爷提到的下乡开始说了起来,从上山下乡到包产到户,从改革开放到自由经济,也不管董三爷爱不爱听,就口若悬河的白话了起来。

我趁着这工夫,从头到尾的把整件事情梳理了一遍。假设董三爷就是多尔衮的后代,那么这面虎头腰牌肯定就是努尔哈赤当年留给多尔衮的那块,那这董三爷就极有可能知道关于行地七公的一些事情,而珠子的事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了。

这样说来,我们当初找他看珠子,他能叫出这珠子的名堂也就不足不奇了,而且对我们的珠子表现的极有兴趣,甚至要花钱来买也是情有所原。

如此推理,那天桥上算卦的老头会不会也是董三爷指使的呢?

我真仿佛是黑夜里看到了一盏明灯,心里豁然开朗,多日的抑郁阴霾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缝隙,可以长出一口气了。偷眼看了看正和大牙谈笑风生的董三爷,越来越觉的这个人实在有点高深莫测。而想让董三爷开口说真话,肯定是极不容易,根本就没啥指望,除非是董三爷老年痴呆了,否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

没办法,看来也只能行招险棋,先探探虚实了。想到这里,我这才转过身子。正听到大牙和董三爷聊着知青下乡的那段历史,我便试探性的问了句:“三爷,您祖籍应该也是北方人吧?”

董三爷一愣,看了看我,冲我处变不惊的笑了笑,不置可否,目若悬珠,反问我道:“哦,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从容自若的呵呵一笑,告诉董三爷,我多少懂得一些玄学之术,不过只是个皮毛,只不过刚才才注意到三爷的骨胳宽大,背阔腰圆,所以才猜测他是北方人的血统,说完这几句话,我故意收口不说,而是注意观察着董三爷的表情神态。

董三爷意气自如,不动声色,只是往前微微探了探身子,冲我说道:“我倒是听于麻子说过,说你小老弟那可不得了,祖传的一套风水阴阳本事。相天度地,本事可不小啊,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我向来对这些玄学命理也很感兴趣,奈何资质鲁钝,也看不太懂,不知道通过这骨胳怎么还能看出来是哪里的人呢?”

我坦然镇定的慢步踱了过去,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不露神色,盯着董三爷的眼睛,开始“忽悠”起了相术。

本身我对相术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形势所逼。也只能勉为其难,故意装成行家里手一样,侃侃而谈。告诉他“看相”的手段有形、脉、物三种,相术据此也可分为形相、脉相、物相三类。其中这形相是以人体为观察对象,一切可以显示“表候”的身体部分,如骨骼、皮肉、眉须、毛发、眼、鼻、口、耳、齿等等,都含有关涉个人不同命运的深层意蕴。

所谓“目眉朝天,福禄绵绵”,“脖子长好吃,脖子短好穿”,这种其实都是“形相”中的雕中小技。一般的看相的都知道这个道理。而在形相中最灵验的就是“骨相”,相人之身,以骨为主,贵贱定于骨法,所以历朝历代相士都把观骨相作为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形法。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顿白话,眼睛都听直了,不住的点头称是。

我看在眼里,心中好笑,嘴上不敢停,只能接着白话,告诉董三爷,骨相关系一生的格局,或富贵,或贫贱,或福禄,或祸凶。而骨相中最突出的就是头部之骨,与命禄关系最大的就是“九骨”,所谓九骨,即颧骨、驿马骨、将军骨、日角骨、月角骨、龙宫骨、伏犀骨、鳌骨和龙角骨。

说到这里,我指着董三爷颧骨延伸鬓角处,说道:“此处为驿马骨,也叫龙翎骨,您这里略略高耸,眉后泛红,一看就是向外求发展,成就大事业的命格。而您印堂至天中的伏犀骨,隐隐骨起。直入发际之内,光泽稍有些默淡,祖上应该有做大官的,官至公卿之位,只不过您此处的光泽略加重有些隐晦,但是仍然可以看出泛着红黄之气,有龙气护泽,虽无大贵,也是贵于常人。而颧骨又丰隆齐耳,一看家里世代都是从军习武之人,想必您家祖上应该是马背上的将军。”

董三爷听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自己轻轻的摸索,一脸的惊讶,我一看董三爷的表情,就知道让我说的有些十之八九了,心里暗喜,然后轻轻的顿了顿,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至于我说您的祖籍在北方,是因为您全身的骨骼宽大。中华大地,幅员广阔,然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同地区的人身体特征都有些不同。

“东方五行属木,西方五行属金,南方五行属火,北方五行属水,中央则五行属土。

“北方五行为水,水对应的人体为肾,《黄帝内经》上讲‘肾藏精,精生骨髓,骨髓充实,骨骼强壮,运动捷健’,所以北方人的骨架都很宽大,和南方人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来。”

等我说完后,董三爷的嘴半天没有合上,若有所思,过了好一阵,才醒过神来,不住的点头。

我感觉到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子,与先前那种盛气凌人的那种样子截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赞不绝口,称奇道绝,一个劲的说他自己以前是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看来真是被我这些话给镇住了。他最后点了点头,说是我说的都不假,确实他家祖上都是掌权带兵的,就是他爷爷那辈,也是拿枪的。

我见董三爷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了点儿底,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我瞅着董三爷,嘴角挤出一丝笑容:“三爷,恕我得罪了,我想您爷爷带枪带的不是什么正经枪,我说的没错吧?”

PS:董三爷哈哈大笑:“还等什么,有票的投票吧!”

第十七章 算命

第十七章

算命

董三爷突然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眯着眼睛,从上到下仔细的打量了我一阵,过了好半天,才哈哈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啊,这世间还真有玄术高人,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了,小老弟,你这身本事真是鬼叹神惊,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我随着笑了笑,赶紧客气道:“哪里哪里,上不得台面,还让三爷见笑了。”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感慨了一阵后,眼珠转了转,便问我能不能说说他将来的命运如何?

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越是有钱的越在意自己的命运,生怕将来有个马高镫短,龙行浅滩。不像穷人。自认是烂命一条,压根也不信这套,爱咋地就咋地。所以说看相的或是算卦的自古以来都是吃“细粮”的,并不指望赚穷人的那几个小钱,这年头,村头打板算命的人越来越少了,更多的都是油头粉面,车接车送的了。

听董三爷要让我给他说说命,倒是正中我的下怀,但是想让这种人上套,必须得欲擒故纵,所以我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挤出一丝苦笑,告诉董三爷,我这些雕虫小技看个相还行,要说是“断命”,还没到那个火候。再者说,人的命运这事很难说,命由天定,运由已生,好命歹命是老天注定的,但是“运”可是时时在变的,三元九运,风水轮流转,将来的事怎么能说的清呢。

董三爷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呵呵一笑,说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时无时莫强求,他都过了“耳顺”的年纪了,孔子都说了,六十岁所闻皆通,还会有什么看不开的呢,但说大运无妨,也用不着顾忌,就当是只是闲着聊聊天吧。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盯着董三爷上下端详了一阵,笑着告诉董三爷,要是真有说不对的或是冒犯之处,可千万别怪罪我。

董三爷眼角带笑:“嗨,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但说无妨。”

我身子往前靠了靠,盯着董三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恐怕您上数三代以内,有人杀戮过重,并且不得善终,风水极恶。您这一辈子是两头苦,中间甜。早晚寒中间暖的‘纺锤命’……”

说到这里,我故意顿了顿,偷眼看了看董三爷。

就见董三爷眉头紧蹙,神情木然,似乎正在回忆着什么往事,足足过了好一阵,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盯着我一动不动。

从他的眼睛里像是射出了两把尖刀一样,狠狠的剜在了我的心上,竟然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不过这时候,我知道就算是我说错了,也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和他对视着。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董三爷拍手笑了笑:“好,好,自古英难出少年,真是后生可畏啊,我这辈子倒很少服过谁,不过,小兄弟,我是彻底服了你了。你的确有些本事,说的一点不错,我爷爷的确当年做了不少粘血之事,用杀戮过重来概括倒是恰如其分,敢问小兄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呢?你说我两头苦,中间甜又是从何说起呢?”

我笑了笑,告诉董三爷。他火气贯精,眼带杀,色如昏醉,眉毛齐拂天仓,是三代刑杀格。正是因为他爷爷杀戮太重,所以伤及阴德,他父亲恐怕命运更差,而到了他这里,是前三十年操劳受苦,中间的三十年苦尽甘来,会享尽命中应有的富贵,而后二十年则命运多变,时运急转直下,老来操劳。

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目的,而这套说辞,估计用在任何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身上都会适用。这个岁数的人,前三十年刚刚建国不久,那几年经济落后,在那个历史时期不操劳受苦才怪,至于我说中间的三十年,则是因为这三十年改革开放,再不济。日子也比前三十年要好了许多,何况以董三爷目前的状况看,肯定也是中年发家。

至于后二十年,纯粹是敲山震虎,未来的事,谁也不好评断,权当是吓唬吓唬他,这种有钱人最在乎的就是命了,不这么说,根本伤不着他,也只有这么讲。他才会对我说的话加以重视。

大牙在旁边一直在看着我和董三爷你来我往说个不停,也不吱声,眼珠频转,不知道我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大牙这人本来就聪明,听话头也听说来我在忽悠董三爷呢。我这看相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我对看相上的研究,就跟三年级的小学生写作文一样,跟本拿不上桌面。

大牙听我说完后,故意装成焦急的样子,看了看我,问道:“照你这么说,是老爷子的墓穴风水影响的?”

董三爷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问我真是这样吗?这事儿有没有什么转机呢?

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低头想了想,然后告诉董三爷,老人要是入土太久的话,如果墓地风水太恶,恐怕是回天无力,对他本人的命运来说,作用不大了,不大可能会这么快的应验,但是对他的子嗣来说,还是有所帮助的,毕竟祖坟罩五代,五代人以内都会有所影响。

爷一听说这事不仅仅影响到他,还影响他的儿女,看得出来,董三爷确实有些着急了,身子往前探了探,故意笑了笑,然后很客气的问我方不方便有时间帮他看一下墓地的风水,如果真的是风水不太好,能不能帮着改善一下。

我一听这话。心里快乐成了一朵花。

这个老奸巨滑的董三爷,一直装的人五人六的,一想到往日他那趾高气昂、作威作福的样子,现在也终于肯低声下气求人了,我这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就跟吃了冰糖顺气丸一样,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不过脸下我可不敢表现出来,赶紧冲董三爷摆摆手:“三爷,您这么说不是见外了吗?您刚才还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这事就算您不说,我也正要提呢。本来还担心怎么和您说呢,既然您也有此意,信得过我,那您就定个时间吧,我俩都是闲人一个,啥时候都有时间。”

董三爷见我这么客气又热情,很是感激,就差泪如雨下了,略一沉呤,一脸带笑的问我,明天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别的安排?

看得出来,董三爷是真的有些争不可待了,我心中暗笑,神色自若的点了点头,告诉董三爷,我们明天没有什么事,明天一早我们就过来。

董三爷赶紧连连摆手,说是这事本来就是麻烦我们,怎么好意思让我们这么远的跑来,他明天早上去接我们,让我们在家等着就行了。看来这董三爷真被我给说的害怕了,这明显不像他平时的做事风格,以他的身份,竟然自降身价,主动去接我俩,看来无论这人城府有多深,只要伤到软胁,都会乱了方寸。

见董三爷情神憔悴,我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借口说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起身和董三爷道别。董三爷听我这么说也没有再留我们,也忘了让我们自选礼物的事情,连声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就把我们送出了门外。

出了大门,我就觉的今天的空气都格外清新,神清气爽,走路都虎虎生风,嘴都快合不上了,从来还没有这么开心过。并不是因为我屡屡猜中,为自己的侥幸开心,而是一想到平时波澜不惊,趾高气昂,神气飞扬的董三爷被我给唬的团团转,失了方寸,心里就说不出来的开心。

大牙见着四外没人,愣眉愣眼的瞅了我几眼,这才凑过来问我到底耍的什么花枪,为啥要忽悠董三爷,把人家整的茶饭不思的,眼瞅着都快要崩溃了,咋说人家也那么大岁数了,责问我咋能狠的下心,下得了手。是不是我瞅着人家有财有势,家大业大的,看不过眼,想要从他身上捞点外块。

我不等大牙说完,一脚就踢过去了,让他别顺嘴胡说,别把他想的那么庸俗,把他自己那套往我身上安,我还没那么龌龊,这才把我的真实想法告诉了他。

大牙听我说完后,立马就愣那儿了。

好半天才

“哦”了两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赶紧快跑了两步追上我后,皱着眉头问我:“来亮,你的意思是说董三爷是多尔衮的后代,那面虎头牌就是当年努尔哈赤留下来能调动行地七公的虎头腰牌?”

我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就算不是多尔衮的后代,估计也是关系紧密,那面腰牌明显不是民间的东西,肯定就是笔记里提到的那面虎头腰牌。

大牙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走着走着,一下子就把我给拉住了,问我如果是真的,那董三爷不是知道这珠子的秘密了吗?会不会就是董三爷在背后一直捣鬼呢?”

我看了一眼,冲他一挥手,示意他接着走路,别傻了叭叽的站在道中间,然后夸他总算是开了点窍,我之所以非要去看看他家的祖坟,就是想查查这董三爷的身份,这董三爷云里雾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真名实姓,我就不信他家祖坟也不写真名。

大牙大拇指一翘:“高,高,实在是高啊!来亮,你这招挺阴啊,太他**的霸道了!”

我冲他哼了一声,懒的搭理他了。

心里不住的在琢磨这些事,等到了坟地,看看墓碑上的字也就一目了然了,到时候托李妍帮着查查,还不查他个底儿掉,与我们这事没关系也就罢了,倘若真要是他从背后使鬼,我肯定饶不了他。

第十八章 相墓

第十八章

相墓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大牙刚起来不久。董三爷就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再有半个多小时后就能到我这儿,让我们在家稍等一会儿,他到了后再给我们打电话。

放下电话后,还没等我吱声,就听见大牙扯开破锣嗓子哼哼唧唧地唱上了:“雪山上升起呀红太阳,翻身农奴把歌儿唱,呀啦嘿……”

我也懒的理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着到了墓地后的一干事情,自己先有个准备。

大牙哼唧了半天,总算是过足了瘾,仰面朝天的在那嘟囔着,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咱们也有今天啊!唉!,鼻子眼里生豆芽,世事难料啊!

半个多小时候很快就过去了,董三爷又打来一次电话,告诉我们。他已经在楼下了。

我和大牙刚出了单元门,就看见小区大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大奔,大牙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眼睛当时就直了,冲我一咧嘴,压低声音说道:“妈了个巴子的,真他**有钱啊,看到没,来亮,那可是进口的奔驰,AMG车系,将近二百万啊,看着真是眼人啊!”

大牙说的这些我并不太懂,也不知道所谓的AMG车系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不过从车的外形上来看,的确是霸气十足。

一边往过走,大牙一边告诉我,AMG是顶级跑车代名词,奔驰AMG从发动机制造开始到组装完成的全部过程都由一位工程师负责,每台经过设计的超级引擎,最后都会刻上工程师的名字,牛的那是不能再牛了,是公认的轿跑之王。

我们离着还有二十多米,董三爷就一脸微笑的推开车门迎了出来,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心里暗笑,要是放在平时,想都不敢想。董三爷会先下车,主动和我们打招呼,看来真是被我昨天给忽悠住了,明显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虽然如此,我也不敢太自以为是,赶紧小跑几步迎了上去,和董三爷握了握手,寒喧了几句后,自然又是礼让一番,给董三爷打开车门,让他先上了车。

车上陪着董三爷闲聊,这才知道墓地在昌平区长陵镇景陵沟附近。据董三爷说,那里地处天寿山的环抱之中,四周群山层峦叠翠,秋天枫叶艳红欲滴,南面隔山而望的就是十三陵水库,那里的墓园建在山上,地势还不错,很多人都说是一块风水宝地。

我笑了笑,告诉董三爷,其实墓园的风水好未必就等于墓穴的风水好。就像一件很漂亮的衣服,看着好看,但未必适合每一个人穿是一样的道理,衣服要合体才美,而墓穴也是一样,要根据不同的命格贵贱,选择相应的墓穴才行。

董三爷连连点头称是,说他自己也是道听途听,人云亦云,对风水玄学一术,他以前也无缘亲见,这回有缘亲自领教过后,实在是受益匪浅。

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语,谈的倒也是投机,不知不觉间,车子停了下来。

等进入了墓园后,我让他们在半山腰先等着我,而我自己则登上了山顶,从上往下看了看。

脚下的墓园依山势而建,与十三陵水库隔山相望,依山傍水。园内建筑古朴典雅、苍松翠柏林立,群山龙脉贯连,水则河雾迷漫,还真称得上是一处福荫子孙的风水宝地。墓园占地面积甚大,依着整片山势,放眼望去,数不清的墓碑像站队列似的排的整整齐齐。漫山遍野都是洁白的栏杆,一眼望不到边际。

等我从山顶下来后,在董三爷的指引下,东拐西绕,才找到了他家族的墓穴。

这片区域的墓穴都是比较高档的家族墓。汉白玉的矮栏杆,栏杆前一对一尺来高的石狮子,两只石狮子之间是只石刻香炉,地面上一块黑色的大理石板盖着墓坑,后面是块一人来高的黑色大理石墓碑。这墓碑边框是一圈汉白玉,上面深浮雕双龙戏珠,衬以波涛,缀以山石,造型精美,雕刻剔透。

我直接便顺着墓碑往下看,一下子就愣住了,见墓碑上祖父下面的名字赫然刻着“董文廷”。猛然间脑袋就像被一柄大铁锤给敲了一下似的,嗡嗡直响,一片空白。

董文廷,不就是那个董大愣吗?东北大局的大掌柜的,我一下子彻底的懵了。重名重姓并不是没有,但是总不会这么巧吧?

一想到当年董大愣搬空金台吉的衣冠冢后留下的那句话,再想到董三爷手上的虎头腰牌,我心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天给他算命时,说他爷爷杀戮重,他会那么吃惊,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还真让我给说着了,这就肯定没错了,董三爷就是当年董大愣的孙子,多尔衮的后代。

以前托李研调查过那董文廷,只知道他家祖上好像有一位满清的王爷,现在看来定然就是那多尔衮了!而董大愣本人育有两儿一女。其中大儿子在围剿中战死,而小儿子和女儿却失踪了,解放后一直没有音讯,如果估计的不错那跑掉的小儿子就应该是董三爷的父亲。

不过,据我们调查得知,当年董文廷被抓住后,可是被枪毙的,那个年代,枪毙一个土匪头子,是很难留下全尸的,怎么会葬在这里呢?看这墓碑还很新,明显没有多少年,肯定是董三爷近些年把坟移到这里的。难不成,这坟里根本就没有董文廷的尸骨,只是刻了个碑?

我正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大牙在旁边轻轻的碰了我一下,冲墓碑偷偷的挤鼓了一下眼睛,看来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董三爷一脸茫然,站在我们不远,也不敢吱声,静静的看着。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又看了一眼墓碑,墓碑上另外的一个人是他的父亲,董占虎。

我便假模假势的绕着这座墓左左右右的转了几个圈,最后才慢慢踱回墓的正前方,抽出三支香后,点燃了插在了香炉内,从包里掏出罗盘,开始定位。

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做的像一些。

本来我打算随便的摆弄两下也就算了,不过,等这罗盘掏出来后,眼见指针晃了几晃后,飞快的转了一圈,然后突然一头就沉了下去,无论我再怎么晃动,指针都是死死的沉在池底。就是不动地方。

当时我的脸色就变了,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立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手脚冰凉。这种情形再熟悉不过了,正是罗盘指针“八奇”中的沉针,指针沉于底,说明有阴气介入,我以前倒是就很少来墓地下盘,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碰到了情况,突然发生了这种变故,我脸色突变,浑身竟然有些不由自主的颤颤发抖。

董三爷发现我的神情不对,赶紧跟了过来,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指了指手上的罗盘。

董三爷虽然不懂风水,不过,本身就是做古玩生意的,这东西自然识得,也懂的一些基本的常识,见我让他看罗盘,有些疑惑,但还是走近了一步,伸头看了看,也不明白我让他看什么,就有些疑惑的又瞅了瞅我。

我苦笑了一声,故意把罗盘左右转了转。

这下子董三牙可傻了眼了,眼睛盯着罗盘一动不动,好半天,才有些神色慌张的抬头看了看指针所指的方向,战战兢兢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冲车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赶紧招呼大家先离开这里。

走出没有十步远,刚刚走到小路上,罗盘上的指针“唰”的一下转了一圈,又恢复了正常,我并没有一丝惊喜,反而感觉到一丝冷意,身上激灵一下,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似的,轻松了不少。

董三爷不住的摇头,用手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估计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就算是他平时定力十足,在这种鬼怪面前也难免有些惊慌失措,脸色有些苍白,深呼吸了两口气后,这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收起罗盘,看了看董三爷,盯着他的眼睛直接问道:“三爷,有件事我想问您,希望您能说实话。”

董三爷郑重的点了点头,让我不用有什么避讳,有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我这才指着墓地的方向问道:“不知墓里葬有几个人?”

董三爷愣了愣,然后慢慢的说:“两……两个呀?怎么了?”

我轻轻的冷哼了一声,看了看董三爷,摇了摇头,故意不说话了,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董三爷见我不说话了,有点急了,紧走了两步追上了我,冲我笑了笑:“小兄弟,有什么话你就尽管直说,咱们之间不用避讳。”

我停下脚步,盯着董三爷问他,确定是两个人的骨灰吗?

董三爷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看了看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小兄弟,我董百喜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佩服过谁,今天我算是彻底服了你了。当真人不说假话,墓地的确只有我父亲的骨灰,至于我爷爷的,因为一些意外,尸骨找不到了,所以只立了个牌位。”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第十九章

柳暗花明

董三爷这一坦白交待。我才彻底的吐出了一口气,悬在心口的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毫无疑问,董三爷就是董大愣的孙子,也就是摄政王多尔衮的后代。

心里虽然是欣喜若狂,但是我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等董三爷说完后,我只是略略的点了点头,告诉他刚才罗盘之所以失灵,是因为有股怨气笼罩在墓地的四周,很有可能就是他父亲的一缕怨念,似乎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过于执著,才会把这里的气场打乱。

董三爷我说完后,好像突然间就苍老了许多,暮气沉沉的点了点头,告诉我,是他父亲在解放前那阵子混乱时期,被冷枪打伤了肺子,一辈子就落下个毛病,没过四十岁就死了。活着的时候一想起老太爷的尸骨还曝晒于郊野,就长吁短叹,直到死的那一刻还在说着这件事,唉,着实遗憾。

我见董三爷说起这些事来,缠绵悱恻,不由的有些眼圈泛红。看了看我们,不好意思的摇头笑了笑,自嘲是人老了就念旧,说着说着就动了情了。

这一瞬间,不知道怎么了,我竟然有种同情董三爷的感觉,觉的这老头也的确是有些不容易,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吃了不少的苦才打拼到现在这个水平,心里一时有些矛盾。

看的出来,董三爷很希望我能帮帮忙,只是一直碍于情面,并没有说出来。我一想到很多事情还要指望着这董三爷,敢紧就主动请缨,询问董三爷是否需要调整一下,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赶紧连声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执意中午他做东,请我和大牙吃点东西。

一方面盛情难却,另一方面,我还有些我的打算。于是也就半推半就,上了董三爷的车。不过我也提前就打了预防针,告诉董三爷我自然会尽力而为,但是不敢保证能百分百完美解决。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小兄弟不用过谦,难道小兄弟肯这样帮我,客气的话也不多讲了,来日方长,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能办或是不能办的,都会尽力而为。”说完后,又告诉我们,他家里的厨师做的一手地道的湘菜,味道还不错,可以品尝一下。

我刚要客气,董三爷赶紧冲我摇了摇手,笑笑说:“就不用客气了,在家里吃的随便一些,而且也卫生。”

见董三爷这么说,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陪着他东拉西扯,坐了很长时间的车。总算是到了地方。

餐厅里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热心腾腾的,看这菜式,一瞅就是专业的厨师做出来的,无论是刀工,还是菜品,都是极为讲究,油重色浓,连锅带碟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看就着有食欲。

董三爷一边吃着,一边给我们介绍,说这厨师是地地道道的湖南人,他无意间在一家酒店吃过他做的菜,觉的口味不错,正好家里需要请个厨师,直接就给聘过来了。

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湘菜,形色兼美,原汁原味。指着一盘甲鱼汤似的东西告诉我们,这菜叫“霸王别姬”,是传统的湘菜,问世于清代末年。是用甲鱼和鸡做为主要原料,先煮后蒸,精制而成。制法精巧,吃法独特,鲜香味美,营养丰富,让我和大牙一定要多吃一点儿。

这顿饭真没少吃,差不多都顶脖儿了。才放下了筷子,席间都喝了点红酒,下桌子时,我和大牙的大脸都是红扑扑的。

回到客厅,董三爷给我们冲起了功夫茶,就这待遇明显和上次有着天壤之别,我和大牙还真是受宠若惊。

我现在脑袋里的问号是一个接一个,觉的有必要也该稍稍探探底了,先旁敲侧击一下,如果董三爷就是背后阴我们的人,估计这一敲打就会露出马脚来,不是他还好,真的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打闷棍这哑巴亏,说啥我也不能就这么认了。

喝着茶,聊着天,不知不觉的就又聊到了今天上午“相墓”的事情。

我便不经意的随口问了句:“三爷,您应该是满族吧?正白旗,是吗?”

董三爷执壶的手微微的顿了一下,也就是一两秒的事情,动作很细微,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就见董三爷一边慢条斯条的继续倒着水,一边反问我:“哦,怎么这么说?”

我呵呵一笑,又问董三爷:“三爷,恕我冒犯,您爷爷董文廷是不是就是当年东北大局的大柜董大愣呢?”

董三爷闻听此言,把壶小心的放在台面上,重新的又打量了我一阵,并没有出声。

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大牙,告诉董三爷。大牙的爷爷是当年寨子里的“白玉柱”,报字“小旋风”,老爷子没事时经常讲些阵年旧事,所以我们才知道东北大局这码事,看见墓碑上老太爷的大名后,确实有些吃惊,不敢相信,以为是重名重姓呢,但是结合墓相来看,我还真有些拿不准了。

我这么说也是紧捏着一把汗,如果董三爷敢承认他是董大愣的孙子,那必是多尔衮的后代,一切自然都水落石出了。往大牙身上推,一是因为董三爷对大牙不是很了解,二是大牙一直时不时往出冒点黑话,估计董三爷多少也会有点印象。

果然,董三爷看了半天后,冲大牙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眼睛低垂,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好半晌,才抬起头,对我们说,这件事恐怕世上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我俩知道了。

董三爷把茶水重新续好,这才慢慢的和我们说了起来,说是他也是听他父亲讲的,解放前的那一仗,整个寨子都被打平了。当时他父亲还没成家,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捡了条命,逃了出来,但是也负了伤,当时的医疗条件也不允许,这伤也就没有及时医治,最后。竟然连累至死。

在那个年代,像他们家这样的成分,比地主、土豪还要惨,抓起来就得关监狱去,还能不能出来就不一定了,所以也是东躲西藏,日子自然过得艰苦。在他十六岁时,他父亲就去世了,而母亲竟然也失踪了。

那时候,正赶上知青下乡的大潮,他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做,稀里糊涂的就上了车,去了农村,在农村一待就是八年。

后来知青返城,改革开放了,他从农村跑出来后也没事可做,就跟着当时的一些人干起了个体户,做上了“倒爷”。好在他父亲去世后,还给他留下了点金银首饰,卖了些钱做为本钱,带着一千块钱就去了上海,当时批发了二提包围脖,每提包正刚能装五十条,一共一百条。

跟着那群人就挤上了火车,去了海拉尔,海拉尔那地方当时经济落后,满目凄凉。什么都没有,当时都阵子,都说那里“轻工业是被服厂,重工业是挂马掌”,他们这些倒腾商品的交易市场异常火爆,两提包围脖放脚下一放,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抢购一空,这一出就能净赚一千元。

一千块钱在当时那也是不得了,干了没几年,用今天的话来说,也算是发了,有了本钱,加上从小就见过些金银古董啥的,就做起了古玩儿生意,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这些事在董三爷口中娓娓道来,我们听着就像是在说着不相干的人一样,说的虽然极为简单,但是不用想也能猜到,肯定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吃了不少的苦。

等董三爷说完后,我赶紧接过茶壶,给董三爷续了杯水,然后装作很随便的样子,问他知不知道祖上的事情。

董三爷看了看我,呵呵一笑:“小兄弟,你说的并没有错,我家祖上的确有做高官的,位至公卿也不足为过,我家先祖正是多尔衮。”

一听这话,我手里的茶壶差点就掉了下来,故意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张着大嘴“啊”了一声,然后打量了一下董三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自语道:“的确是龙气护泽,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您家祖上竟然是这么个大人物。”

顿了顿,我告诉董三爷,墓地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打算,这块墓地需要重新移坟,要选择曲水之山,蝉翼之穴,才能化掉墓地的那缕怨气,让死者安生。至于他爷爷的尸骨的问题,估计是找不到了,但是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立空坟,这样于风水不合。我会想些办法,把这件事处理好,毕竟祖坟荫五代,这个是不能大意的。而而具体的操作时间,我还要回去好好推算一下,等都准备好了后,再给他打电话。

董三爷自是感激不尽,不停的说些感谢的话,最后一拍大腿,冲我们说:“唉!你偿看我这记性,昨天本来要送件礼物给你们的,但一打岔还给打过去了,这样吧,我自作主张,送你们一件礼物,虽然不是很贵重,一般人也未必能喜欢,但是估计你们肯定会很感兴趣。”

说着,从书架上取过来一只盒子,放在了我们面前。

别看董三爷嘴上说的简单,但是我心里明白,他能拿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像他嘴里说的那么轻松,所以赶紧把盒子又推到董三爷面前,一脸为难的说道:“三爷,您这么着,我俩可真是太没眼力见儿了,无论如何我俩也不能收,总不能连吃带拿啊,您真是太多心了。”

董三爷看了看我,突然笑了笑:“要不你们打开看看,要是不喜欢再说。”

盒子不大,很普通,但董三爷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好奇,想不透为什么董三爷执意要送我们件东西,又这么有把握我们能喜欢,再转念一想,反正打开也未要一定要收下,就笑了笑,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轻轻的把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面除了两颗珠子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两颗珠子一黄一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看了看,小心的拿起一颗,感觉大小倒是有些熟悉,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心里就是一惊,我愣眉愣眼的看了一眼大牙,然后把珠子递给了大牙。

大牙不明所以,接过后,迎着灯光看了看,刚要放下来,突然好像也意识到了问题,赶紧又握在手里,闭上眼睛摸索了一阵,好半天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

董三爷一直在眯着眼睛盯着我俩,见我俩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呵呵一笑,指着这两颗珠子说:“没错,这两颗珠子一颗是黄玉的,另一颗是红珊瑚石的,与你们先前带过来的砗磲魄珠应该有些渊源。这两颗珠子对于别人来说,仅仅是两声品相上乘的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宝石而矣,但是对于你们来说,真正的意义远大于他的表面价值吧,怎么样,我的礼物你们还喜欢吗?”

我和大牙其实也猜到了,这两颗珠子正是我们一直寻找也没有找到的另外两颗珠子,但是这事太过于突然,心里一直打鼓,有些不敢相信,听董三爷言之凿凿的讲了出来后,顿时热血沸腾,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董三爷呵呵的笑了一阵,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然后告诉我们,这两颗珠子是前段日子无意中碰到的,别人都没怎么在意,不过他倒是一眼就想到了我们先前的那颗砗磲珠子,于是就把珠子直接就买了过来。

听到这里,我赶紧小心的问道:“三爷,那您知道卖珠子的那人是谁吗?家是哪里的?”

董三爷摇了摇头,告诉我,这行里的规律,不能盘路,不能多问也不能多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董三牙笑了笑,解释说一时之间有些着急,倒是让三爷为难了,我也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董三爷摆了摆手,招呼我俩别光说话,喝点茶水,然后他又取出一只档案袋,交给我们,告诉我们,珠子上的文字都在上面,还是一样,上面的文字他也不认识,如果有需要,还是去找柳老师问问吧。

我赶紧连声道谢,看了看桌子上的这两颗珠子:“三爷,多谢您费心了,不过,这珠子我们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腼着脸就给拿走了,这个实在是说不过去,这样吧,我们把档案袋带走,如果有需要,我们再到您这来借。”

董三爷冲我叹了口气:“你也太客气了,客气的倒显的有些生分了,这样吧,东西就当先借给你们的,用完了,你再还回来总行了吧?”

大牙在旁边往前凑了凑,冲董三爷呵呵一笑:“没问题,三爷,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真要是再不接着,倒显的我们有些太不识抬举了,那我们就先收着,谢谢您哪三爷!”

董三爷摆了摆手,往靠背上一仰,似乎是有些累了。我见状,赶紧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客气了几句之后,离开了这里。

第二十章 北斗聚全

第二十章

北斗聚全

今天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大多都是我始料不及的,这些事情盘根错节,交织混杂在一起,脑袋登时给塞的满满了,根本就理不出来个头绪了。线索不多时倒还好,突然一下子冒出这么多条线索,反倒是扰乱了思想,一时之间反而倒是不知道该先抓哪条线了。

回到家后,我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后,递给了大牙一瓶,也没顾得上先看珠子和档案袋里的东西,而是拉着大牙,先把今天的这些事情从头到尾的捋了一遍,顺顺思路。

这董三爷现在终于露出了真身,身世也浮出了水面,但是最关键的就是,在我们背后捣鬼的那只老狐狸到底是不是他?还是另有他人呢?

大牙认为,通过他对董三爷的察言观色,揆情度理,认为是董三爷的可能性不大。

如果真的是董三爷在背后阴我们。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把他自己先暴露出来,主动往咱跟前凑,这无异于自己往枪口上撞,这不是找死嘛!这事他要是心里有鬼,就不可能痛痛快快的带我们去墓地,而且还直截了当的承认这一切,以他的阅历,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这种想法倒是也合情入理,反过来想想,假设董三爷就是幕后的黑手,那他当初想要花钱买我们手里的砗磲珠子,应该是他知道这珠子与他们家有关,并且了解这珠子的底细。可是如果他知道这些珠子的事情,怎么又会这么爽快的把他手里的珠子送给我们了呢?

这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和大牙详情度理,层层分析,分析来分析去,都觉的董三爷不太像是幕后捣鬼的人,应该是另有其人。可是能会是谁呢,这人也实在隐藏的太深了,太神秘了,我们打过照面的这些人里面,实在是想不出来,谁会有如此的心机。

直到一瓶啤酒见了底,心情才稍稍顺当一些,这才把董三爷给我们的珠子取了出来,连同我们手里的五颗,并排都摆在了一起。

这七颗珠子终于都找齐了。望着这桌子上的五颜六色的这些珠子,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一言难尽。

欲解真相,北斗聚全。

今天这“七星”终于是聚全了,那是不是离真相也就越来越近了呢?

至于真相是什么,到了现在,我们一点也不兴奋了,心里都明镜似的,一天找不到背后的那个人,就算是我们找到了真相,十有八九也是帮人家忙活,没什么意义。人家在暗,我们在明,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起跑线上,斗不过人家。

珠子这事到底还牵扯着什么,暂时来说并不怎么重要了,我们现在最关心的是我们自己的命,究竟还有多长,而那老五廉贞究竟去了哪里,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可以解除这“魑诅”。

大牙叹了口气后,从档案袋里掏出了两张纸,纸上的珠宝鉴定部分,我们都不太感兴趣,而是真奔主题。

那颗黄玉的珠子背面的文字是“三”,应该是老五廉贞手里的;而那颗红珊瑚珠子背面的文字是“八”,应该是老七破军手里的珠子。至于前面的文字,仍然是那种托忒符文,虽然我和大牙不认识,但估计黄玉珠子上肯定写的是“廉贞”中的一字,而红碧玺珠子上写的则是“破军”中的一字。

大牙看完后,摇了摇头,冲我说道:“来亮啊,咱还真猜着了,人骨地图还真和这珠子有些关系啊!当初咱们猜到这两颗珠子中肯定有一颗上面标明的是‘三’,对应的是《十月之交》的第三节,还真给蒙对了啊!那不用想了,肯定还有个秘密就藏在这诗中的第八节里了。”

我点了点头,在网上搜了搜这首诗,很快就查到了这首诗,诗中的第八节共有八句话:

悠悠我里,

亦孔之痗。

四方有羡,

我独居忧。

民莫不逸,

我独不敢休。

天命不彻,

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我念叨了好几遍,也没读明白这里面会有什么隐申的含义,看了看这节诗的解释,说的是,绵绵愁思没有个尽头。整天劳心伤神病恹恹的,全天下大多数人都雀跃欢欣,唯有我自己忧虑心不安。别人全都享安逸,就我劳苦不敢闲,老天不循常道,哪怕效仿别人贪图安逸。

大牙摇头晃脑的也琢磨了半天,最后冷哼了一声,说是写诗的这人整的跟怀才不遇似的,郁郁寡欢,也不知道图个啥玩意儿,写的也不朗朗上口,也不知道当初写这诗的人是怎么想的,咋就不整个合辙压韵的呢?

我看了一眼,本来想告诉他这《诗经》里的诗和唐诗宋词有一样,但是也懒的张口,由他自己去吧。我也懒的再琢磨了,返身重新坐回沙发上,盯着这些珠子看了起来。

心里犹豫不决,不知道这事是应该继续查下去还是要就此而止。如果继续查下去,目前最麻烦的事儿就是没有柳叶的帮助,以我和大牙对这古诗词的理解,真要是悟出个子丑寅卯来,说不定是啥猴年马月的事儿了。根本就行不通。

想了想,这珠子背后的这些事儿,先是藏在偏脸古城的十三副神铠,又是暗中破坏叶赫国的风水穴,这一是提供了平天下的武力,二是解除了最有威胁的对手,那这最后的秘密还能会是什么呢?

大牙在旁边翻着白眼哼哼唧唧的也叨咕了半天,听我这么一念叨,眼睛又冒了光,往前靠了靠,问我会不会是藏了啥宝藏呢?说到这儿。舔了舔嘴唇,眉飞色舞的对我说,他可听柳叶说过,说是在几百年前,大清皇帝特意颁布了一道“不许汉人入足辽东”的禁令!而民间传说这禁令就是为了保护大清龙脉和大清宝藏不受破坏,才特意颁布的,这说法当时在清廷内室、皇宫大院以及江湖上可都这么流传来着,会不会真的与大清宝藏有关呢?

这些事情都是清代野史上的记载,电影或是小说里也不止一次提到过,都说努尔哈赤曾经掠夺了数以千万计的黄金、白银以及大量的珍宝财物,因为满族当时是游牧民族,对食物、财物有着强烈的储备意识,所以,这笔数额巨大的宝藏被秘密地转移走了,被藏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

这些事可能未必是空穴来风,但是真实性却也值得考究。

大牙说完后就一直盯着我,也不吱声。

我看了一眼大牙,问他发什么呆,有啥说啥,别装犊子。

大牙瞥了我一眼后,摇头叹息:“我觉的这事还得问问柳叶,不管咋的,人家知道的就是比咱俩多,咱俩知道的这些玩意儿不是听人家说的就是看电视看到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东西,根本就不靠谱。要不,咱就问问柳叶?你同不同意?”

大牙说的确实是这么回事,对于大清历史,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柳叶就是个活字典,如数家珍。只不过自从上次吃过饭后,虽然柳叶好像不在意曾经的事了,但是我总感觉我们之间似乎多了层隔阂,说不清到底因为什么,好像把我和她硬生生的拦在了两条路上,两条平行的路,虽然可以看的见。但是却没有了交集,没有了以前的那种默契。

看了一眼一直等我答复的大牙,我笑了笑,告诉大牙,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只是不知道柳叶愿不愿意还帮咱们,毕竟对她来说,已经找到了武曲的下落,也揭开了珠子的秘密,虽然谜底还没有全部知晓,但是对她来讲,意义已经不大了,甚至可以说完全可以圆满收场了,就是不知道人家还愿不愿意继续趟这浑水。

大牙冲我哼了一声:“要我说,来亮,你就是榆木脑袋,死脑瓜骨。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上次人家肯留下来吃饭,又把她的身世告诉你,不明摆着,人家没把你当外人,就差人家主动说以身相许了,你这人可真没整啊,就你这样,非得一辈子打光棍,还指望着有人倒贴还是咋的,你可别得瑟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大牙说了半天,不耐烦的冲我摆了摆手:“得了,得了,对牛谈琴,不和你费这唾沫星子了。要不咱试试,如果一个大姑娘这么晚了还能颠颠的跑来,你自己寻思去吧。”

说完后,伸手抓过我的电话,翻了翻,就拨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想要拦着他时,电话已经接通了。

就听大牙先是一阵傻笑,然后才说话:“妹子,是我,是不是激动了?嘿嘿,声明一下,是我手机没电了,这才用来亮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别,别,别这么说,我可没别的意思啊。对了,妹子,告诉你个事,我们今天又找到了两颗珠子,现在七颗珠子都凑全了。”

“对,对,就是魄珠。”

“你也不用问了,你方便不?要不来一趟吧,我和来亮也睡不着,有点事要请教请教妹子啊!”

“晚啥晚啊,长夜漫漫,哪有心思睡觉啊……”

“别,别生气,妹子,哥不是那个意思啊。”

“呵呵,好,好,我们等你啊。”

大牙放下我的电话,冲我得意的笑了笑:“咋样,看到没,我说的没错吧,等着吧,一会就过来了。”

我看了看时间,要说早也不太早了,柳叶这么晚还能过来,我心里真是百感交集,竟然有些慌乱。

第二十一章 汗王宝藏

第二十一章

汗王宝藏

柳叶风尘仆仆的进了屋后。大牙赶紧递过去一听可乐,上前吁寒问暖,殷勤倍至。把柳叶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上下打眼看了看大牙,又瞅了我一眼,有些戒备的问大牙,有什么事就直说,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她可从来就不吃这一套。

大牙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让柳叶先坐下,笑着解释说:“妹子可真会说笑话,哥哪有那么深的心思,纯粹就是表达一下个人的感情而矣,这么晚了把妹子给麻烦过来,心里确实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碰上难事了,也不会三更半夜的折腾你啊!”

柳叶看了大牙一眼,告诉大牙先别高兴,她也未必能解决的这问题,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大牙冲柳叶一撇嘴:“妹子,这事对我和来亮来说,那是猪八戒听天书,一窍不通。但是放在妹子的上根本就不叫事,如来佛捉孙大圣,易如反掌!”

柳叶低头笑了笑,顺手从茶几上取过珠子,放在手里捏了捏。

我这才把今天的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对柳叶说了一遍,大牙时不时的也在旁边补充几句。

柳叶听过之后很惊讶,不太相信董三爷会是董大愣的孙子?多尔衮的后人?听说这两颗珠子就是董三爷送给我们的,明显怔了一下,表情突然间变得凝重了起来,双眉紧蹙,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我这才注意到,柳叶今天好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穿裙子,总是牛仔裤或是运动裤,今天竟然穿了一件很漂亮的碎花裙子。灯光之下,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香腮染赤,朱唇一点,与平日里判若两人,一时竟然看的有些失神了。

突然感觉大牙在旁边轻轻的碰了碰我,我这才回过神来,正对上柳叶的投过来的目光,就见柳叶娇脸有些粉红。正愣眉愣眼的盯着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牙在旁边看到我的窘态,“哧哧”直笑,小声的提醒我:“柳叶问你,她今天是不是很漂亮?”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这下子可把大牙给乐喷了,捂着肚子,笑的都直不起腰来了。

柳叶满脸通红的瞪了我一眼后,就转过头冲着大牙直咬牙。

我这时才彻底的反应过来,羞愧难当,真是丢人丢到自己家里来了,咋还盯着人家看傻了呢?真是颜面无光,这大牙也太损了点儿,竟然趁这机会给我下套儿,这下子让我丢人可丢大了,把我整的关公脖子挂葫芦,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找个地缝能钻进去。

柳叶瞪着大牙,连喝了几声,让大牙不许再笑了,要是再不说正经事,她就走了。

大牙这才强忍住笑。脸涨的通红,瘪瘪个嘴,那表情,我一看见就想用鞋底子往上蹭两下。

大牙绷着脸,忍住笑,冲柳叶一摆手:“好了,好了,不说不笑不热闹,都是自己人,也没有外人,有啥害羞的。”

正说着,见柳叶的眼神不善,赶紧又连连摆手:“好,好,不说,不说,咱说正事啊。我和来亮也看了这首诗的第八节,不过也没看出是啥名堂,分析到各种可能,最后想到了大清的宝藏,不知道会不会有关系。”

柳叶一怔:“宝藏?”

大牙点了点头,赶兔子过岭还来劲了,身子往前探了探,分析道:“妹子,你看啊,这努尔哈赤肯定是得挑重要的事儿去交待。第一件事,就是那十三副神铠,战无不胜,这是老天爷所赐的。足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第二件事就是破了叶赫国的风水龙脉,这就相当于消灰了最大的对手,起码内部平定了。你说这第三件事,是不是得给准备点金子银子啥的,光有武力也不行,国富民强,没有钱也玩不转,你不是也说过,野史记载努尔哈赤也藏过宝藏嘛!”

柳叶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告诉我们,努尔哈赤的宝藏在野史上确实有很多记载,都称其为“汗王宝藏”,据说数量之大,富可敌国。更有传说,说是宝藏就藏在了一口名叫“汗王井”的古井内。她看过一段记载,当然了,真假也是无从得知。

书上说努尔哈生前就一心想把王位传给多尔衮,但是他死后没多久,汗王之印就落在皇太极的手上。皇太极虽然得以继位,但是国库中的金银财物,却依然掌控在多尔衮生母。也就是大妃阿巴亥的手中。皇太极生怕夜长梦多,便向软硬不吃的阿巴亥下了最后的通牒。出乎皇太极意料的是,阿巴亥竟然自己吊死,为努尔哈赤活殉了。

这阿巴亥死后,一心惦记着宝藏的皇太极顿时大为恼火,最终在他的yin威酷刑之下,内务府的官员才道出了这笔宝藏的去向。费尽周折,皇太极终于找到了汗王井,但是,被派下去寻宝的人,下去后就没有上来过。被用来传递信息的绳子也不知被什么动物撕咬断了。

心有不甘的皇太极又接连派下去了好几批人,结果依然是有去无回。恼羞成怒的皇太极,下令掘地三尺,谁料军士们刚抡起锹镐,准备挖掘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骤然间便是黑云蔽日,一股浓烟从汗王井中滚滚而出。

浓烟散尽,阿巴亥从井中而出。皇太极吓得魂飞魄散,阿巴亥怒斥皇太极念财忘义,不思进取。并告诉他,此宝藏是大清的国本运数,将护佑大清国运昌盛,江山永固,不得动用。惊恐万状的皇太极当即跪地叩拜,并发誓不再寻找宝藏。

话音刚落,天空云开雾散,一切又恢复如旧。但是那口井也在云开雾散的那一刹那,消失得无影无综。

从此,大清宝藏的真实位置便不再有人知道,同时,宝藏的下落也就越发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此后,一代又一代的清廷执政者们,只知道大清在关外还埋藏着一笔珍宝,但谁也说不清这笔宝藏究竟藏在何处。

大牙在旁边听的是兴奋异常,两眼放光,等柳叶说完了,赶紧问柳叶,那口“汗王井”知不知道在哪里,或者有没有什么线索呢?

柳叶瞅了一眼大牙,摇了摇头,告诉大牙,“汗王井”在哪里,谁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在关外。但是这“汗王井”毕竟只是个传说,真实性还有待于考证。其实历史上不止是汗王的宝藏,还有李自成的宝藏、张献忠的窖金、翼王石达开的宝藏以及太平天国湖州藏宝。都差不多一样,全部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是一处也找不到,都成了历史悬案。

大牙听了半天后,失望的叹了口气,不停的晃着脑袋。我想了想当前的状况,就开口说道:“我有个提议,既然董三爷知道这珠子的名字,会不会也知道些其它的事情呢?要不我们再去拜访一下董三爷,问问他吧,兴许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呢?”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连连点头称是,他也认为董三爷知道的可能远不止这些,极有可能知道些更多的底细。

但是柳叶却一直没有吭声,低头沉思了一阵后,突然抬头我问:“董三爷为什么要把珠子送给你们呢?”

哦?我一时有些愣住了。

大牙在旁边眨巴了一下眼睛:“会不会是我们答应他要帮他处理祖坟的事儿,他心里感激,投其所好,知道我们对珠子比较感兴趣,这才送给我们吧!”

柳叶想也不想又反问道:“那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对这些珠子感兴趣呢?”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柳叶为什么要这么问了,心里顿时恍然大悟,这才反应过来。

说的也是,董三爷怎么会知道我们对这珠子感兴趣呢?就算是出于感激,他家里随手拿出一样东西都是价值不扉,为什么偏偏要送我们这两颗珠子呢?想到这儿,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心里大吃一惊。难不成,我们折腾的挺欢实,以为把董三爷给耍的团团转。实际上,我们就像是如来佛手心里的孙悟空,一直都在人家的眼皮底下瞎折腾着呢?

柳叶笑了笑,这才说话,她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漏洞,但是正是因为太顺利了,所以才显的漏洞百出,我们不能被胜利冲昏头脑。

至于董三爷那个人,她不止见过一次,也打过交道,不像是因为一些外因就能扰乱他方寸的人,他的惊慌失措值的可疑。更何况,这两颗珠子名义上看是帮了我们的大忙,给我们指明了方向,但是从别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何尝不是让我们无意中又钻进了这件事里了吗?

大牙在旁边也咧着大嘴不住的点头:“妹子,你要是不说,我们还真差点就忽略了这点,这事的确有些太顺利了,顺利的有些超乎寻常,想在想想,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啊。”

幸亏柳叶心思缜密,才抓住了整件事的关键。我们身处局中,反尔倒是有些看不太清楚,差点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真万一是董三爷使的鬼,我们可不是又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了吗?

想到这儿,我禁不住的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觉的今天这面子算是彻底的丢没了,这脑袋就像高梁花子一样,啥用都不顶了。

PS: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才恍然大悟,好像是因为最近的票票实在是太少了,思维都不清晰了,有票的投票吧……

第二十二章 非常之法

第二十二章

非常之法

什么事都怕琢磨。没事儿都能琢磨出事儿来,何况这里面确实又有这么多的疑点。

董三爷的确有些可疑,弄不好,背后的那只黑手真的就是他。只有他才会对这些珠子这么了解,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在意珠子背后的东西。

真要是这样,那董三爷抛出的两颗珠子看来并不是为了感谢我们鼎力相助,而是另有所图。这事要是一寻思起来,相当于我们刚要停下来歇一歇,他却在背后不露声色的又推了我们一把,让我们还没歇好就又不知不觉中上了路。

越想感觉这事越靠谱,而董三爷在我们心目中的形象就在这一瞬间是一落千丈,本来印象就不太好,这么一来,从个人的抵制反感直接上升到了不共戴天的高度,光是大牙自己就把他家的亲戚问候了个遍,还是觉的有点儿不太解恨,要不是柳叶还在跟前,估计这大牙的嘴指不定喷出什么话来。

这事也不能怪大牙,我心里也是窝火透顶,要不是亲身体会,谁也没法理解。试想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东西还没等焐热呢,结果背后一棍子就把我们给削趴下了,这“打闷棍“的,自古以来就极受人唾弃,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行为。

我和大牙一唱一合,骂的这个痛快,不过骂着骂着,我突然觉的哪里有些不太对,有些顺不过弯来,这董三爷是如何知道我们行踪的呢?

如果说柳叶没有通风报信,那么消息是谁走露的呢?难道我们身上还有什么窍听器?还是一直有人在背后跟踪我们呢?

大牙觉的窍听器那都是敌特才用的装备,就我们几个去的那地方,对讲机超出一百米都没有信号,不像是有窍听器,那玩意儿根本就不灵。而跟踪这事,倒是不好说,毕竟人那么多,有时也未必能一眼分清,估计这个还是有可能的。

一说到这个问题,柳叶似乎仍然心存戒备,就不怎么搭讪了。

我看到这儿,赶紧冲柳叶笑了笑:“上次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估计都是心燥不安,才产生了误会。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那个意思,还希望你能原谅啊。”

大牙在旁边紧着溜缝,听我说完,赶紧接过话去,冲柳叶点了点头:“妹子,来亮这嘴那可是老鸭子了,肉烂嘴不烂,能给你赔礼道歉那还真不容易,大家也都不是外人,就过去得了,别为这小事伤了和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柳叶听大牙说的话里有话,瞪了大牙一眼,然后微微一笑,说是我没有必要道歉,现在事情还不明朗,留着以后再说吧。然后告诉我,她并没有生气,如果真的生气,就不会来了,有一天。水落石出时的时候再说吧。

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更有些过意不去,刚要再说点什么,猛然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我上下打量了一眼柳叶,咧了咧嘴,没敢吱声。

柳叶一直在盯着我看,一看我这副表情就知道有事,见我不说话,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有什么就直说,用不着吱吱唔唔的,弄的都别扭。

我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我硬着头皮,问柳叶:“那个,那个,你妈妈叫啥名?你爸爸叫啥名啊?”

我这句话一出口,也意识到问的有些唐突,恨不得一板砖把我自己给拍躺下。我刚要再进一步解释解释,就听旁边的大牙惊呼一声,然后愣眉愣眼的盯着我,冲我咧了咧嘴:“来亮啊,你这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这种‘你妈妈贵姓’的话你也问得出来?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啊?”

柳叶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盯着我直运气。

我见这情形不对,赶紧解释,当年行地七公中的老五廉贞、老六武曲、老七破军后来都追随了多尔衮。其中老五和老七的珠子,董三爷刚刚给咱们。我是想说,如果当年多尔衮找到了他们,那他们手里的珠子应该都得交给多尔衮是吧?为啥武曲的珠子还在自己手上,没有落到多尔衮的手上呢?

我这么一说,大牙和柳叶这才明白过来,“哦”了两声,不住的点头。

转瞬,柳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看了看我:“来亮,你是不是怀疑我的这颗珠子的来历?”

大牙一听,怔了一下,赶紧接过话去,冲柳叶解释说,现在咱们谈话都是对事不对人,就是想弄清楚这些事,好好的梳理一下,千万都别加上个人感情色彩。

我也赶紧冲柳叶解释,告诉他我不是说怀疑她,而是觉的这事儿有点不对,会不会这两颗珠子不是董三爷的,也是他后来得到的呢?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他那人老奸巨滑的。不得不防啊!

柳叶看了看我,很肯定的告诉我,这珠子和令牌,以及这枚戒指都是她妈给她的,她都读大学了,才知道家里有这些东西,只听说是她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据说是祖传的,她所知道的事情,在北京那阵子,刚认识的时候就都告诉我们了。别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有就是,她姓的是母姓,每次问她妈关于她爸爸的事情,她妈都不告诉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柳叶说的不像是假话,可是既然武曲已经被多尔衮招至帐下,那就没有理由这珠子还留在自己的手上。武曲他们归顺于多尔衮,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珠子就应该在多尔衮手上,可是现在事实上却是本来应该在一起的三颗珠子,却有一颗分了家,就是武曲的那颗,也就是柳叶手上的白玉魄珠。

难道是董三爷这边出了问题?会是什么问题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会轻易的遗失,也不会轻易的送人。这颗珠子柳叶也曾经托人让董三爷看过,为什么董三爷那时却无动于衷,没什么反应呢?如果真的是他家里的东西,是他丢的,他肯定也得有所动作,或是详细的询问一番,可是都没有,这可着实有些可疑。

我想了半天,仍然毫不头绪,脑袋里差不多乱成了一锅粥。

大牙在旁边也琢磨了一阵,见我不吱声,他轻轻的咳了一下,然后冲柳叶一咧嘴:“妹子,哥不把你当外人,有句话,哥要是说了,你可别挑我的理,行不行,你自己决定。”

柳叶一愣,不知道大牙要说什么,看了看大牙,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牙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的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儿咱们想破头皮也没有用。只能问问你妈,只有你妈或许才知道这些事情的底细,只是我也知道这事比较难办,肯定你妈也有一定的苦衷,二十多年了一直都不吐口,估计这事压根就不想提了,所以说难度有点大,就得用此非常之法。”

柳叶张大了嘴,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是说问我妈?”

大牙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法子是最行之有效的。不过,要是不行,咱再从别的方向上再努力,扣子都是人系的,找到解扣的地方,肯定就能解开,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柳叶为难的摇了摇头,告诉我俩,为这事,她不止问了她妈一遍两遍了,从记事起就问,但是她妈就是一言不发,说什么也不告诉她,她也没有办法,不是不帮我们的忙,而是确实无能为力。

大牙在旁边听完后,鼓着腮帮子看了看柳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妹子,这事得看你咋问,有道是儿女是**连心肉,你要是正常的问,这事确实不好说,但是你得学会策略,懂的用计,就像我说的,用些非常之法,你明白不?“

“非常之法?什么法?”柳叶明显有些疑惑。

大牙嘿嘿一笑,冲柳叶说:“这计就是‘苦肉计’!你就说,你现在麻烦不断,经常被人跟踪,差点还没了命,估计就是为了那颗珠子,把事情说的越严重越好,你妈肯定不会无动于衷,这事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我听完后,心里忍不住的赞叹,这大牙,真是好计!好……损的计啊!也不知道柳叶她**身体咋样,万一有点心脏病,兴许一下子就过去了,这计确实有点损,除了大牙,一般人还真想不到,有效倒是有效,就是有点不近人情。

柳叶也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个办法,冲大牙一瞪眼睛:“大牙,你咋一肚子馊巴主意呢,这可不能乱说的,万一把我妈吓出个好歹来,你能负责啊?”

大牙一听,脑袋晃的跟波浪鼓似的,用手指了指我:“来亮负责!”

柳叶看了看我,然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其实大牙的这个主意虽然有点缺德,但是不失为好计,我转着眼珠想了想,然后看了看柳叶,低声说:“要不这样,别在电话里说了,干脆,回家当面说,这样势态也好控制,你看咋样?”

柳叶一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咬着牙冲我们点了点头:“你们真行啊,把我给扔出去了,就可我一个人来了是不是?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大牙赶紧摆了摆手:“妹子,不能这么说,这军功章啊有我们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大家都有份。要不这样,我们陪你走一趟,免得你旅途寂寞,顺便让来亮认认门,你说啥样?”

柳叶一听大牙又要胡说八道,柳眉一竖,就要发飚,大牙一见,赶紧举手投降,让柳叶且息雷霆之怒,少发虎狼之威,他说的并没有别的意思,估计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绝对是场误会。

我赶紧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停战,觉得大牙说的也有些道理,至少我们手里也有珠子,这样说起来,估计老太太多少能相信一些,不会以为柳叶在诈她。而且大牙的这张嘴,能说会道,极讨老年人喜欢,有他去,估计事情倒是能顺利一些。

眼看时针都过了十二点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再讨论了。也就没让柳叶再跑回去,把床让给了柳叶,我和大牙打起了地铺。

PS:躺下来,我就在想,等我想来时,就会发现推荐票多多,打赏多多了……

第二十三章 瓦房店

第二十三章

瓦房店

第二天一早,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直接就出发了。

柳叶的老家是辽宁的,住在瓦房店市,对于瓦房店这个地方,我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瓦房店距大连并不太远,有个挺大的轴承厂,除此之外几乎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大牙对那里还很了解,比我强了不是一点半点,竟然真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这一路上,比比划划的和柳叶说个不停,聊的很投机,我只有当听众的份儿,时不时的给叫声好。

柳叶从小就在那里长大,对那里的人文地理知之甚详。很专业的给我们从头到尾的介绍了一番,听她一说,还真有点心驰神往,想要一睹为快。

据她说,那里依山傍海,景观秀丽,丘陵、平原、陆地和滩涂多种地貌结合在一起,自然景观秀奇绝美。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的美称。东部低山叠翠,山峰连绵,河流湍急,谷地狭窄;西部丘陵低缓,溪流短小,谷地开阔;沿海岛屿坨礁密布,海域滩涂开阔平缓,气候宜人,百分百的游玩散心的的好去处。

听柳叶这么一说,好像那里简直就是人间的天堂,我笑着逗柳叶说:“听你这么一说,我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画面。”

柳叶有些好奇,问我是什么画面。

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大声朗诵道:“一座座青山紧相连,一朵朵白云绕山间,一片片梯田一层层绿啊,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柳叶明显听愣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行啊,真没看出来啊,还真挺有诗情画意的!”

大牙在旁边看了看,差点乐喷了,问柳叶是不是没听出来啊,这哪是什么诗情画意。我接着给你往下再唱两句吧,说着,扯开嗓子就唱了起来:“谁不说俺家乡好,得儿哟依儿哟,一阵阵歌声随风传。

绿油油的果树满山岗,望不尽的麦浪闪金光,喜看咱们的胜利果,

幸福的生活千年万年长……”

这柳叶才知道我刚才说的是歌词,气恼的回头瞪了我一眼,看了看大牙,摇了摇头,让大牙尽量还是正常说话吧,能不唱就别再唱了,唱的她都不想回家了。

大牙摸了摸脑袋,“哼”了一声,告诉我,他对那里比较熟悉是因为年前来过一趟,小宝家离瓦房店市区也不太远,是在一个小镇子上,叫李官镇。如果这次有时间,最好抽空去小宝家里看看。现在咱有钱了,多少也能帮衬着点。

我也不住的点头,小宝走了,扔下韩叔和韩婶怪可怜的,老两口估计一辈子也没啥积蓄,这么大岁数了,儿子又没了,眼看着一年比一年难。现在我们好歹是有点钱了,肯定也是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咋的也得让老两口能安度晚年才行。

一路上我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中午在服务区吃了口饭,下午天没黑就进了瓦房店市区。

在我和大牙的执意坚持下,柳叶这才找了处繁华的闹市区把车停了下来,我和大牙下去买了些水果和补品,拎了满满的几大包。

柳叶看着大包小裹埋怨我们太客气了,又不是去求人办事,还送什么礼啊?都是自己家人,随便买点水果,意思一下也就行了,也没有人挑理。

大牙随手把车门关好后,冲柳叶打了个手势,示意柳叶继续前进,这才说话:“唉,你是不知道啊!妹子,你江湖阅历太浅了,你看你自己回家,啥也不拿,你妈也把你当个宝似的,我们可不行。尤其是来亮啊,真要是空手上门,以后还指不指着再来了,咋的也得凑个‘四合礼’啊!”

柳叶一听大牙又要胡说,开车也倒不出手来,就狠狠的瞪了大牙一眼,警告大牙不许乱说话,尤其在她妈面前,嘴一定要老实点,我们几个怎么开玩笑都行,可是老太太万一当真了,到时候麻烦事就多了。

我也不好插嘴,索性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心里好好的琢磨一下这些事,想想怎么和老太太说,才能让老太太消除戒备,对我们说出实情,想着想着,竟然有些迷糊了。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就听柳叶回头冲我喊:“唉,起来,起来啊,马上要到了。别弄得睡眼惺松,像是睡不醒似的,精神点啊!”

大牙在旁边就是嘿嘿傻笑,冲我压低声音说,这柳叶可是告诉你了,第一次见面很重要,你得注意仪容,有点精神头,要不老太太万一相不中,你以后就麻烦了。

柳叶没有听清大牙在嘀咕什么,但是看大牙那笑就不是好笑。冲大牙瞪了一眼,也没吱声,车子一拐,从北环路上了河南路,从一堆老式住宅楼中钻了进去,东拐西拐,最后在一栋楼前停了下来。

提着大包小包,爬楼梯上了四楼,柳叶按了按门铃。

开门的是面目慈祥的中老年妇女,看到我和大牙,不免吃了一惊,赶紧问柳叶:“叶子,你咋这么晚还回来了,咋也不打个电话呢?这是你同事啊还是朋友啊?都快点进屋吧!”

柳叶把我和大牙推进屋,然后一脸微笑的告诉她妈,我俩是她在北京的朋友,去熊岳城办点事,刚好顺路就来家里坐坐。

我和大牙赶紧把买的东西放了下来,大牙满脸笑容的打招呼:“柳阿姨,真没想到您这么年轻,看您这气色,要不是柳叶在旁边站着,我都不敢相信啊,一打眼您也就是三十多岁啊!”

这几句话把柳阿姨给乐得嘴都合不上了,一个劲的夸大牙会说话,低头见我和大牙买了这么多东西,也有些过意不去,责怪柳叶不该让我们买这么多东西,也没病没灾的,又不是过年过节,怪浪费的。

我赶紧让老人家别这么客气,孝敬老人是应该的,东西也不贵重,都是些营养品,补补身子。

柳叶听我这么一说,看了我一眼,眼角含笑。赶紧让我和大牙先坐下来再说话,就这么站着齐唰唰的杵在那里,她妈看着眼晕。

真没想到她妈竟然这么年轻,不知道是保养的好还是本来岁数就不大,瞅着就像是四十多岁差不多,身形虽然有些发福了,但是眉眼之间仍然不失风韵。

大牙坐下后就一口一个柳阿姨的和人家聊上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中医养生,说什么人到中年后,要荤素搭配,营养适宜,要遵循阴阳五行生化收藏之变化规律,进行科学的调养,这样才能保持生命的健康活力等等。

真还别说,柳阿姨听的还真挺认真,不住的点头称是,便问大牙是做什么工作的的。

大牙这回倒是说了实话,告诉老太太他是学中医的。这老太太一听就跟见着了亲人似的,拉着大牙就聊了起来,越聊越热乎。我看了一眼柳叶,朝着大牙的方向努了努嘴。柳叶看了看谈的热火朝天的大牙和她妈,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撇了下嘴,淡淡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就见大牙眼睛一眯,竟然给号起了脉来,问了几句后,就开始口若悬河的白话了起来,说什么“壮不竞时”、“精神灭想”,让老人家要精神畅达乐观,不要为琐事过分劳神。说的老太太不住的点头,一个劲的冲我和柳叶夸大牙,说大牙的医术的确不一般,很多老毛病竟然都让他给说对了。

我心里禁不住好笑,大牙的水平高低我是不知道,不过就这岁数的中老年,有几个身体没有病的,也只有老太太才把大牙奉若神明吧,我压根就不信大牙会治病,瞅那模样就没长那妙手回春的脑型。

但是我可不敢这么说,只能替大牙一阵猛吹,说大牙别看年纪轻轻,会走路时就开始认草药,十来岁时就能诊脉开方,家里祖传的一套中医理论,祖上都是太医院里的,对付一些疑难杂症那是术有专攻,中医名人大辞典都上了好几回了,业内有名的专家。

我这一通忽悠,老太太看大牙的眼神更加了一分崇拜,说着说着,回屋不知道从哪取出个本子,让大牙慢点说,她把一些药方记下来。

柳叶一见,狠狠的瞪了我两眼,赶紧把她妈给拦住了,让她妈不用这么着急,冲她妈挤了一下眼睛,朝厨房瞥了一眼。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冲我们笑了笑,说是家里总也不来客人,也不会招待人了,一时有些怠慢了,千万可别挑理,说着,就赶紧去厨房给我们洗水果去了。

趁着这工夫,我冲大牙一瞪眼,让他别竟说些不搭边的事儿,往珠子上说啊,这次来的目的不是看病诊脉,咱肩上可有着神圣的使命的,不能总说这些家长里短的小事。

大牙冲我一呲牙:“咋的,你要是行,你说啊?你懂个啥啊,这叫拉近心理距离,在心理学上来讲,只有拉近心理上的距离,才能进一步发展关系,你磨道上的驴,就听吆喝得了,多什么嘴呀!“

柳叶赶紧让我俩闭嘴,冲厨房指了指,告诉我们,她**耳朵一点可不背,可尖着呢,小心听见。说完后又瞪了我俩一眼,警告我俩别想到啥就说啥,可别忽悠她妈,她妈心眼实,说什么就信什么,要是再敢胡说,肯定饶不了我们。

我赶紧解释,说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为了渲染一下气氛,拉近一下关系,又不是忽悠卖药,我也不是托,我是啥也不图啊!

正说着话,柳阿姨从厨房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了,放在茶几上,让柳叶赶紧给我们拿水果。

大牙美滋滚的瞅着柳叶,等着柳叶伺候,柳叶的眼睛一瞪,大牙赶紧自己抄起来一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又和老太太交流探讨去了。大牙这么一聊,很快我们就熟络了很多,也没了先前的那种拘束,柳阿姨也和我们聊的很开心。

柳叶见时机差不多了,往前探了探身子,略一思忖,从包里把珠子和行地令牌取了出来放在了茶几上。

老太太正聊在兴头上,突然见柳叶竟然把珠子和令牌取了出来,摆在明面上,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看了看我和大牙,有些愣了,不知道柳叶要干什么。

我和大牙见状,也都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面行地令牌和一颗珠子,并排的摆在了茶几上。

老太太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看到三颗珠子和三面令牌并列的摆在一起,有点懵了,紧锁眉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问柳叶,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叶这才告诉她妈,我们就是因为这些珠子才认识的,成了朋友。而这些珠子和令牌之间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段时间,就是我们几个在东奔西走,调查着这件事。现在事情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但是当务之急,一定要弄清楚她们家里的这颗珠子的具体来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牙等柳叶说完了,又接口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这些珠子原来应该属于一个人的,但是因为一些历史原因,才分散在了全国各地。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些珠子背后到底牵涉到了什么东西,但是现在我们都被坏人给盯上了,差点连连命都没了,为的就是这些珠子。那些人做事心狠手辣,根本不讲道理,所以我们今天才突然跑过来,就是想问问您关于这颗珠子的事情。”

大牙加的这点儿料明显是起了作用,一听到我们因为这珠子差点送了命,柳阿姨显然有些害怕了,惊恐的看了我们一眼,赶紧问柳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连命都扯上了呢?

柳叶知道大牙这么说也是想渲染一下气氛,低头想了想,这才告诉她妈,她也说不太清楚,就是我们在调查这些珠子时,好像被人跟踪了,然后遭到了偷袭。好在没有出什么大事,但是难保不会有下一次,有什么秘密也不用再隐瞒了,她也这么大了,也应该知道了。

我和大牙见状赶紧敲边鼓,在旁边递话,劝柳阿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什么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再说也不能总瞒着柳叶,早晚也得让柳叶知道这些事情,总不能瞒她一辈子吧。

老太太一直沉默不语,脸上阴晴不定,好半天,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柳叶,又看一眼我和大牙,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打算开口了。

第二十四章 知青下乡

第二十四章

知青下乡

原来柳阿姨名字叫柳青莲。她的父母都是军人,打过大大小小的几十次战役,功勋显绩,建国之后,复员回到地方,也就回到了大连。政府给安置的工作自然都不错,加上他们都是老党员,所以在工厂里干的也是有声有色。

在那个年代,军属子女都很吃香,处处都有优待,所以自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苦,生活环境也很优越。

老太太告诉我们,她在念高中马上快要毕业时,正好赶上了“文化大**”,所以也没有考大学。直接从学校的课堂出来就走上了街道,投身到了无产阶级文化大**的洪流之中,加入了学校成立的“红旗战斗小组”,成为了红卫兵队伍中的一员,天天为了摧毁所谓的“资产阶级司令部”游街奔走。

在那个年代,人就跟疯了一样。她跟着一帮人揪这个,斗那个的,什么今天揪出来一小撮“地、富、反、坏、右”;明天又揪出来一小撮“站队站错了,不如牲口”的人;后天又有一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那时的运动,可以说是网大眼小,进来容易,出去难,认准了谁有问题,这一网没网住你,你别急,等着,还有下一网……

没有两年,就乱了套了。政府机构也瘫痪了,工厂停工了,学校停课了,领导成了敌人,派别之间的分歧发展成了武斗,甚至都用上了真枪实弹,县里的武装部都被红卫兵给占领了,事情的发展与最初的初衷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后来,她爸妈看出苗头不对,坚决不让她再跟着红卫兵四处串联了。

真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是高中文凭,那个年代的高中学历可不简单,那可是货真价实,不像现在的高中,基本上想念就能上,怪不得这老太太说起话来有板有眼。条理清晰。

这段历史我也曾听一些老人说起过,只是毕竟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听大人讲那些事,总觉的有些遥远。后来,我倒是在我二舅家里看到过当时的一些照片,是我二舅跟着红卫兵搞串联,去北京看望首长时拍的。照片上,满满的一火车厢的红卫兵都洋溢着兴奋的笑容,身背军挎,带着袖标,座位底下,桌子上,甚至连行李架上都是人,比现在的春运要可怕多了。

老太太说到这里的时候,很无奈的苦笑了一阵,然后告诉我们,后来到了文革后期,中央决定给红卫兵运动刹刹车,就下达了“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的最高指示。于是乎,又一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

她作为“老三届”,军属子女,又受过良好的无产阶级高等文化教育,自然首当其冲,和着很多同龄人坐上了北上的火车,出了山海关,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奔赴了大东北。

当时的东北到处都是荒地,她们被安排去了吉林省的一个小县城,怀德县,在一个很小的村子里住了下来,村子本来就不大,所以每家都住了好几个像她这样的“知青”,她们到了那里以后,听从生产队长的指挥,和老乡们一起开荒、种田,她们当时也是年青气盛,刚开始还觉的新鲜,不过用不了几天,就累的哭都找不着调了。

说到这里时,老太太似乎情绪受到了感染,有些伤感,大牙赶紧给续了杯水,然后小心的问道:“柳阿姨,您刚才说的怀德县是不是现在叫公主岭的那个地方啊?就在四平和长春当间,是吧?”

柳阿姨喝了口水,神色恢复了过来,点了点头,告诉我们。就是那里,后来才划归给公主岭市了,她们当年那阵还叫怀德县,插队的地方叫火炬公社,当时的集体户有15个人,9个女的,6个男的,刚开始时谁都不认识谁,不过天天在一起干活,时间久了,也就彼此熟悉了。

说到这,老太太自己忍不住乐了,对我们说,她刚到农村那阵子,地里的农活是一样也不会干,有一次生产队长让她们到谷地里去拔草,可是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谷子,什么是草,把好端端的谷苗全给拔掉了,留下了一行草,把生产队长的鼻子差点都给气歪了,挨了一顿骂还不说,最后还被扣了工分。

我们听了也是忍不住的笑。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也真难为了那些知青了,每个时找都有着不同的困苦与无奈。

刚开始,她什么都不会干,样样都得现学,很不习惯农村的日子。后来在村子里住久了,也就习惯了农村的生活,渐渐的也就适应了。她那时个子小,也没有劲儿,干不动多少活,所以工分挣的最少。

那阵子。都说“工分,工分,社员的命根”,因为公社当时分配各种粮食、财物都要用工分这个大分母去分,所以都把工分看成是命根子,她们每个人的工分都不一样的,都得靠自己的辛苦劳动去挣,一个工分一毛多钱,一年也剩不下一百块钱,根本就不够花的。

柳阿姨笑了笑,对我们说:“当时,在我们集体户里有个户友叫董喜,年龄比我要大一些,比我来的也早,小伙子长的很结实,平时总帮着我干些活,生活上也很照顾我,所以我和他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平时有什么事也总找他。”

大牙一听,转了转眼珠,偷偷的冲我挤了挤眼睛,正巧,这一幕被柳叶给看个正着,狠狠的用眼睛剜了我们俩一眼,也没有吱声,就问她妈接下来的事情。

柳阿姨说到这儿,也有些神伤,瞅那意思十有八九是让大牙给猜对了。

老太太摇了摇头,说后来经济渐渐的好了一些,十年动乱也基本上结束了,渐渐的就开始允许知青回城了,但是也不是明目张胆的,也都是借着病退、顶职、工农兵学员等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名义逐步回城。她们当时在农村待了几好年了,恨不得立时就能离开这里,早点儿回城,天天盼,夜夜盼,但是盼了好久。也没有回去。

甚至有的人直接就死了心,干脆就在农村结了婚,落了户,不打算回城了,就准备永远的留在农村了。

到了78年的时候,董喜先回了城里,临走时,她们说好了,等到她也回城后,就去北京找他。送走了董喜之后,她更是天天都盼着能回城,但是却迟迟等不到通知。更想不到的是,就在董喜走后不久,她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当时那个年代,这种事自然是见不得人的事,很丢脸。而且这事要是被发现,更没办法回城了,所以她也就谁也没告诉,自己硬撑着。

当时那个年代,不像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只能靠写信。她按着董喜给留下的地址,前前后后的写过了好几封信,可是结果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就没有回信,最后她也绝望了,也不再指望那个男人了。老天爷也好像故意和她过不去似的,等到她都快生孩子了,竟然还没有接到回城的通知,纸终究包不住火,最后她怀孕的事情还是让身边的人发现了。

很多人找她谈“工作”,让她说出这孩子是谁的,但她死也没说,当然这回城的事也就更没指望了,就此搁浅了。而她咬死不松口,怎么也不说,最后这事也是不了了之,等孩子出生来之后,她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等孩子都快两岁了,终于“上山下乡”的这股风算是刮过去了。

她也根本没有脸回家,而村子里也是碎言碎语,闲话不断。她最后带着两岁多大的柳叶辗转就回到了辽宁,在瓦房店住了下来,这一待,都快三十年了,这辈子也就算是在这里扎了根了。

听到柳阿姨说完这些事情,不仅是柳叶,连我和大牙也都惊呆住了,做梦也没想到这里面的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这才明白为什么这老太太一直要瞒着柳叶不说,的确是有太多的辛酸与无奈,根本就难于启齿。一想到当年二十岁出头的柳阿姨拉扯着一个孩子,把柳叶拉扯到这么大,心里也是感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似乎也动了感情,眼圈竟然也有些湿润了,大牙在旁边赶紧让柳阿姨喝口水,然后不停的劝她。

老太太喝了一口水,情绪缓和过来了,冲我们摇了摇手,示意我们不用再劝她了,反过来笑着对我们说:“这些年来,她早就想开了。人难免都会干些‘猴子捞月’的傻事。我学佛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都是流转变化的,人不可勉强痴求。”

柳叶这才笑着告诉我们,她妈信佛,她也是受其影响,所以才学习些佛理,不过和她妈比起来,她只能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用她妈说她的话说,她永远也进不了门,因为她太“聪明”了,聪明过了,就是“痴”了,有了“痴”念,就悟不到佛了。

以前我倒时和柳叶谈过一些佛理,倒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受她母亲的影响,听她妈刚才说的一番话,的确也是大彻大悟,不过话虽然这么说,我总觉的她的眼神里仍然还隐藏着一丝执著,好像有意的在回避着什么,不好说,也看不透。

PS:求推荐票,求月票了…………

第二十五章 董喜

第二十五章

董喜

我本以为柳叶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情绪会有些激动,但是用眼角偷偷的瞥了一眼后,才发现她竟然出奇的冷静,如无其事般的坐在柳阿姨的身旁,安之若素,神色不惊,只是眼神向上低垂,看着地面,也不吭声。

柳阿姨抬头看了看茶几上的这几颗珠子,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告诉我们珠子和令牌都是董喜留下来的,一直在她这里保管着,倒是和她说过些这东西的来历,她也都告诉柳叶了,想必是我们也知道知道了。至于还有什么,董喜也没有说,她也没有问,一直就在箱子底儿压着。

本来她还惦记着有机会还给人家,但是这么多年来,音讯全无。所以一直也就搁在她手上,直到柳叶长大了,她才把东西又给了柳叶,不管怎么说,毕竟也算是她生身父亲留下来的,多少也算是个念想吧。

说到这儿时,柳阿姨止不住的叹了口气,有些愧疚的对我们说,要是早知道这东西会带来麻烦,她就不给柳叶了,一直压在箱子底儿,也就不会扯出这么多的乱子了。

大牙呵呵一笑,眉梢一挑,赶紧劝老太太:“柳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事儿其实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要说现在的人哪,良心都大大的坏了,整不好是我们无意间露了白,被贼给惦记上了呢,您也用不着自责,这事根本就赖不着您。对了,阿姨,我就是好信儿啊,想问一下啊,您刚才说是柳叶她爸……”

正说到这儿,柳叶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牙。

大牙赶紧改口重说道:“不对,不对。是董喜把珠子和令牌给的您,那他有没有说,那枚戒指和那块骨头是干啥用的啊?”

柳阿姨一听,就摇了摇头,她说当初董喜把这些东西放在她那儿,她就给保管着,也没有多问。在那个年代,都是穷的底朝天,饭都吃不上了,谁还有心情问这些,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大牙嘿嘿一笑,调侃着问道:“阿姨,这是不是定情之物啊?”

还没等柳阿姨吱声,柳叶在旁边柳眉倒竖,眼睛一瞪,喝了大牙一句,让大牙别胡说八道。

柳阿姨赶紧拉住柳叶,连声说着不要紧,让柳叶别总凶巴巴的,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儿了。不能总凶巴巴的,况且大牙那孩子说的也没啥错,在那个年代,就那么回事,送红宝书、送纪念章,连送手绢的都有,自己说完后,也忍不住的笑了笑。

我一边听着,心里一边就在琢磨,难不成这董喜就是行地七公中老六“武曲”的后人?要不然怎么会有那颗珠子和令牌呢?既然能当定情之物送人,就说明他也知道这东西的贵重与份量。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颗珠子独独还在“武曲”手上,而没有交给多尔衮呢,实在是想不透。

柳叶一边听着老太太的唠叨,一边冲大牙咬牙切齿,柳阿姨看到后,也没有办法,很宠爱的摸了摸柳叶的头发,微微的摇了摇头。

柳叶回头看了看她妈,然后这才问她妈,有没有把她的行踪透露给过别人?或者和别人说起过她?

老太太一怔,有些局促不安,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好半天,才似乎像是下定了决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看了看柳叶,告诉我们,有一件事她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既然今天都说到这儿了,也就和盘托出了,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也不太清楚。

说起来,这事应该眼瞅着就快两年了。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封信,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人给她邮过信,她还以为是柳叶写的,就拆开来看了,结果里面一个字也没有,就是用复印纸包了一沓钱,当时她还以为弄错了,但是看了看收信人的地址和姓名确实是写的是她的名字。

后来,每隔一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从来没有间断过,她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柳叶,可是看柳叶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柳叶并不知情。她没事就琢磨着这件事,但是一直也没弄明白这笔钱是谁寄来的。

“啥?寄钱?还有这事儿?是不是董喜邮来的啊?”大牙嘴快,率先出声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对我们说,她也想过。不过实在是没法相信,要说一晃都快三十年了,一直都是音讯全无,怎么会突然无缘无故的就冒了来出,还寄来钱呢?说到这儿,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告诉我们,她家根本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不可能是亲友寄的,这件事闹的她也是心乱如麻,这钱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想起来,觉都睡不踏实。

这事倒真是奇了怪了,都说天上掉馅饼是想美事,没想到还真有这天上往下掉钱的?

我心里一阵翻腾,难道真的是董喜?可是为什么他不打个电话或是说清楚呢?难不成,他成家了,有难言之隐?又觉的对不住柳阿姨,这才打听到住址后,时不时的给寄些钱,求个心安?让心里能好受些?这也太神秘了,还真让人一时之间猜不透。

我突然想起一事,就问柳阿姨,那些信封还在不在?

柳阿姨连连点头,告诉我们,所有的信封她都没扔,说着站起身来,在柜子里摸了半天,这才掏出个红布包袱,打开后,递给我们一沓子信封。

我们把这些信封都铺开之后,看了看邮戳,竟然是北京发来的。

仔细再看了看,不免都傻了眼。这些信封上的邮戳竟然都不一样,很明显是从不同的邮政点发出来的。真没想到这个人做事还这么谨慎,不过越是这样,倒越是显的有些可疑了,越发有些神秘了,这人究竟会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呢?为什么要寄来钱呢?

大牙看了半天后,皱着眉头,摆用手扒拉了一下这堆信封,戏言称,这都赶得上谍战片了,比余则成都鬼道,这人可真不简单,有做间碟的潜质。说着说着,大牙突然盯着柳叶看了看。然后问道:“妹子,你家里的地址都有谁知道?”

柳叶一愣,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她并没有和别人说起过她家里的事情,更别提地址了,应该不是她的朋友。

柳阿姨扫了我们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不怕你们笑话,这事我想过不是一遍两遍了,甚至都想过佛祖显灵了,呵呵,不过我有种直觉,觉的寄钱的应该就是董喜,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了。”

柳叶听完后,冷哼了一声:“居心叵测……”

老太太一听柳叶这么说,冲柳叶叹了口气,打断了柳叶的话,让柳叶不能这么说,董喜那个人她很了解,要不是有什么难处或是当初碰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失信的。也有可能是现在他也有了他的家庭,不想因为这件事打乱双方现在的生活,所以才会匿名寄些钱来,她也只能这么想。

不过,要是说,抢珠子的人是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真要是想要这珠子,大可以大大方方的来要,而犯不上自己犯法去抢,他不是那样的人,这事绝对不可能。

老太太这么说也不能怪她,她一直以为我们说被人盯稍,是为了抢这珠子呢。恐怕她做梦也想不到,这珠子真正的价值并不在珠子本身,而是背后隐藏的秘密。但是这事也不能和老太太说,说了也只会让老太太更担心。

老太太说到这里,打量了一下柳叶,慢慢的摩挲着柳叶的手:“叶子,这事不能怪妈,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只不过不想让这些陈年旧事牵扯你,要不是你们出了事,我本来打算这辈子就这么的了,也就不说了。”

柳叶听她妈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抱了抱她妈,告诉她妈没关系,她理解。

我一直都感觉这董喜似乎哪里有些问题,猛然间,我一下了就想起了一个人,心里面自己琢磨了一番,越想越觉的就是这么回事,这董喜估计整不好就是董三爷!

和董三爷说话时,听董三爷说过,他好像自称叫董百喜,董喜,董百喜,名字这么相似,很可能就是一个人。而且董三爷也说过曾经下乡的事儿,虽然没细问董三爷是在哪里下的乡,插的队,但是估计应该也是在东北。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珠子和令牌也就好说了,老五廉贞、老六武曲、老七破军的珠子本来就在多尔衮的手上,传到董三爷手上也是天经地义,估计是董三爷年轻时和这柳老太太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相互有了好感,这才留下其中的一颗珠子和令牌,做为定情信物给了柳叶她娘。

只是现在这情景,我是说还是不说呢?

一时之间我也有些犹豫不定,这么多年了,估计柳叶她妈也早就习惯了这种单身的日子,我要是点破这层纸,不止柳老太太,就是柳叶又该如何面对呢?我心里就像是一锅水烧开了似的,上下翻腾,衡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这种事还是有机会慢慢的先告诉柳叶,让柳叶自己去处理吧,我们毕竟是外人,有些话说深了或是说浅了都不太合适。

接下来又围绕着董喜说了半天,也没再聊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眼见天要黑了,我赶紧提出来要走,老太太一见这么晚了,说啥都让我们在这里先对付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我看了一眼大牙,只好谎说我们这次来还有些别的事情,改日再来坐客,客气了半天,最后还是柳叶把她妈推回了屋里,领着我们下了楼。

PS:到了楼前,柳叶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呵呵一笑,告诉她,我看看谁看书有票不投票……

第二十六章 迷雾重重

第二十六章

迷雾重重

下了楼,钻进车里。柳叶也没多问什么,知道并没有什么急事,只不过是随便找个借口要溜出来。低头想了想,然后便发动了汽车,沿着街道疾驶而去。

这里和北京没法比,天一擦黑,路上的车明显就没有几辆了,每条路都很畅通。

等到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我透过车窗看了看,才现发是家很体面的大酒店,再抬头看了看门头,心里就是一哆嗦,五颗金星,闪闪发光。

柳叶这才回头告诉我们,这可是瓦房店市唯一家按照五星级标准建造的酒店,她以前经常在门前路过,梦想着能进去睡一宿,但是自己的钱实在是舍不得,现在正好,我们不是有钱了嘛,她还没住过五星级宾馆呢。借着我们的光,就当是开开眼了。

说完后,一边停车,一边咯咯的笑个不停。

大牙闻言,大手一挥,咧着大嘴冲柳叶说道:“妹子,咱现在是财神爷甩袖子,有的是钱,也该享受享受了,别说你,我也一样,大姑娘上花轿,也是头一回,今儿也得开开眼!”

我们几个挺直了腰杆,进了大厅。要说这五星级酒店确实不同一般,进了大门就跟进了皇宫一样,金碧辉煌,有水有景,绿荫红花,恍若置身于童话之中,看这装修的气派,极尽奢华。

往这里一站,不只只是视觉感官上的刺激,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撼。两排美女分列大门左右,微微欠身行礼,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身段,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笑的我们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直接要了一个豪华套房,正好柳叶住里间,我和大牙住外间,也方便议事。

进了房间,我们都新鲜了一阵,四下转了个遍,都是赞不绝口。

等到看的差不多了,坐下来后,柳叶这才问我,着急从她家里出来,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

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这才把我对董喜的推测告诉了他们。

大牙和柳叶显然没有往这上面去想,听我一说,顿时都傻了,一个个就像是木雕泥塑一般,愣在了那里。

过了好半天,大牙终于先缓过神来,用手指了指柳叶,问我:“来亮。我没听错吧?你是说,柳叶是董三爷的女儿?”

我看了一眼柳叶,点了点头:“这事现在还只是我的主观臆断,但是我觉的这种可能性很大。”

柳叶一直处在恍惚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有些魂不守舍,我见柳叶的状态,就没有先打扰柳叶。

看了看大牙,我冷笑了一声,告诉大牙,这事儿是喜是忧两说着,喜的是柳叶的身世之迷总算是要真相大白了;忧的是这董三爷也见过柳叶,知道柳叶手上的珠子,但是竟然一点口风没露,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们和柳叶的接触,想必他也是知道一些,但他竟然只字不提,反而又拿出两颗珠子主动送给我们,这可有些居心叵测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你要是这么一说,我也觉的这事是有些不简单。你说董三爷会不会就是背后出阴招的那只黑手呢?难不成他装枪,咱们帮着放,咱们打猎,他收场?这不是玩傻小子呢吗?这老狐狸肯定也知道这些珠子背后的价值,自己又没有能力去找,天上掉下来英通睿智的咱们俩,可巧,正好撞枪眼上了。你说会不会是这么回事?”

我哼了一声,如果董三爷就是当年的董喜,那这事好像就越来越明朗了,董三爷有动机,肯定是为了财,为了珠子背后的那些宝藏,正好碰上咱俩这傻小子,人家倒是乐得清闲,咱们就跟人家罐里的蛐蛐似的,让人家耍的团团转,自己感觉扑腾的挺欢实,但是始终都没离开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大牙也表示赞同,突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事,赶紧问我,那董三爷又是怎么知道我们行程的呢?

还没等我说话,柳叶却在一旁先说话了,态度很硬朗的警告我俩:“我可明确告诉你们俩,不管董三爷是不是什么董喜,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把他和我扯在一起,谁要是以后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肯定饶不了他,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看。都吐了吐舌头,没敢答腔。

大牙嘿嘿一笑,冲柳叶说:“妹子,这事儿呢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和来亮肯定不会说破,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咱们还得接着往下聊这个话题,不管以前还是一会,要是有什么得罪不周之处,你可不许找后帐啊!”说完后偷偷的看了看。

柳叶冲大牙狠狠的瞪了一眼,让大牙别油嘴滑舌的。以前少骂了还是咋的,她都说过了,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大牙这才放心了,冲我一晃脑袋:“我说来亮,咱接着说刚才的事,你说那老狐狸能不能暗中找人跟踪咱们啊?咱们以前还没啥防范,还主动的和人家定时汇报似的,这不是喜洋洋主动去找灰太狼了吗?”

柳叶在旁边一皱眉,瞅了大眼一眼,但是没有吱声。

我在旁边赶紧冲大牙“哎”了几声,让他别用那么多的借代比喻啥的,一会老狐狸,一会灰太狼的,适当的可以用陈述句,不用总感叹啥的。董三爷这老……老头儿到底是不是董喜,现在还说不准呢,不管是不是,咱说话都要讲文明,不能连损带贬的。

我看了一眼柳叶,冲大牙说:“董三爷现在是重点怀疑对象,咱们对他要提防着点儿,加以小心,纸包不住火,真要是他,早晚他得露出马脚来。趁着过几天去帮他移坟的时候,我们可以多观察一下,时不时的可以透透信儿,但是也不能太明显,那老狐……老头儿鬼精鬼精的,别让他看出来。”

大牙频频点头,看了看柳叶,问柳叶:“妹子,过几天要不你根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心思缜密,洞若观火,有啥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你这双慧眼。你说咋样?”

柳叶冲大牙一瞪眼:“大牙,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长点记性?”

大牙双手一抱膀,嘿嘿傻笑,嘴里一个劲的说“不劳大驾,不劳大驾”。

柳叶看了看我俩,这才说道:“以董三爷的阅历和智商,先不说他会不会是董喜,单说他就是那幕后的黑手,那他故意抛出的两颗珠子,相当于是‘贼喊抓贼’了,想把自己先撇个干净,这招高倒是挺高的,但是风险也不小,绝对不是上策。这种办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点不打自招的意思,我倒是觉的,这种可能性并不太大。”

大牙听了后,撇了撇嘴,说这事情不能这么想,就这么说吧,聪明人干起糊涂事的例子并不少,传销的大学生海了去了,几个不聪明的,这个,有句话叫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看这话有道理。聪明反被聪明误,备不住这董三爷一时心急,才露出了“破腚”,大智若愚嘛!

柳叶和大牙各执一词,说的都很有道理,这事怎么说怎么是,真够头疼的。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复杂,扑朔迷离,看着好像抓到了什么,可是实际上,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我们也犹坠五里雾中,越发的有些看不清楚,迷离惝恍。

第二天吃过早饭,柳叶问我们要去哪里,我和大牙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小宝家看看。

李官镇在瓦房店市的北面,西濒渤海,北隔浮渡河与盖州市相望。几年前我和大牙好像是十一放假的那阵子特意去小宝家玩了个痛快,那里虽然不通火车,感觉有些偏僻,但是到海边并不太远,吃饱了饭出门吹吹海风,看看大海,很是惬意。

只是想不到,短短的几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等到车子驶上熟悉的公路,看着熟悉的群山,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酸楚,谁也不吭声了,都呆呆的看着窗外。

从沈大高速公路上下来后,就是李官镇的镇中心,小镇子并不大,正好建在国道的沿线上,下了高速路口后,驶离镇中心,一直沿着乡道奔西,又过了将近半小时,终于到了华铜村。

小宝家就在村子的西南角,等我们的车子停在院门前时,正巧看到韩叔在院里忙活着,见车停在他家门口还有些诧异,等到看清是我和大牙时,也是惊喜异常,赶紧走了过来,问我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来前也不打个招呼。

寒喧了几句,给柳叶介绍了完了之后,韩叔很热情的把我们让进了屋里,不停的往上拿水果、拿吃的,告诉我们,都是自己地里种的,新鲜,干净。我和大牙到这里从来就不装假,跟自己家一样,直接往炕上一坐,抓起东西就吃。

眼瞅着到了晌午了,韩叔让我们先坐着,他去买点吃的,一会韩婶从山上回来,给我们做点好吃的。

中午这顿酒喝的,昏天暗地,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韩叔估计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心情不太好,和我们聊一阵,喝一阵,说一阵,哭一阵,最后我们几个都直接躺炕上了,啥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时,就觉的脑袋沉的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嗡嗡直响,看看已经都要吃晚饭的时间了,柳叶一直陪着韩婶在聊天,洗菜,看我醒来了,赶紧过来给我倒了杯水,问我怎么样,要不要紧。

我晃了晃脑袋,笑着说不打紧,就是头晕,出去透口气就行了。

韩婶不住的埋怨她老伴,说是这么大岁数了也没正事,给俩孩子都喝多了,自己也躺下了。

我赶紧劝韩婶别生气,我们就是高兴,跟回自己家一样,要不也就不喝了,这韩婶才不再叨咕了,瞅了一眼柳叶,看了看我,说是让我们顺着路往前走走,就是海边,那儿晚上凉快,也挺好看的,一个多小时后回来吃饭就行。

我看了一眼柳叶,见柳叶盯着我也没吱声,就笑了笑,点了点头,和柳叶慢慢的出了门。

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终于见到了海,黄昏日落,缕缕金光映在海面上,有些睁不开双眼,满目都是波光的闪烁。极目远眺的范围里,有两座灯塔,在落日的余晖中,逆光的阴影很是挺拔。

岸边满是破碎的贝壳,空气中充溋着一股海里的味道,湿湿的,咸咸的。我和柳叶靠在停泊在沙滩上的一只遗弃的旧渔船上,静静的听着海浪拍打礁岩的声音,看着柳叶被夕阳映红的俏脸,竟是那么的安祥,平静。这一刻,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在韩叔家本来想住一晚上就走的,但是韩叔说什么也不肯,非得多留我们几天,我们也知道小宝的去世,让韩叔一直很压抑,好不容易我们来了,才有个说话聊天的伴儿,我们又是从小就在他眼皮底上长大的,看着我俩和也就相当于看到小宝了,就一连住了三天。

直到第四天头上,我们才从韩叔家里出来。

我卡里的余额也只有几万元,大牙把那卖玉砖头的钱也取出来一些,凑了十万元,打算给韩叔,就当是我们代小宝孝敬一下老人。不过韩叔说啥也不要,说是他们老两口现在并不缺钱用,如果有这份心就多回来看看他们,比什么都强,他们也就知足了。见他们执意不收,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一个劲的承诺,只要是有时间,我们肯定会回来,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这几天,我们从头到尾的整理了一遍小宝的东西,很多都是小时候我们当年的“玩具”,一看到后,免不了睹物思人,心里一阵酸楚。在小宝工作后的书堆里,大牙找到一本日记,应该是小宝平时记的,上面零七八碎的写的什么都有,一本日记只用了多半本,记的东西竟然跨越了五年。

在争得韩叔的同意后,我们把这本日记给带走了,准备有时间好好的看看,也算是留个念想。

第二十七章 铲地皮

第二十七章

铲地皮

回北京的路上,柳叶一边开着车。一边不断的感慨,说是像我和大牙,还有小宝这样的好朋友,现在真的是不好找了,她是打心眼儿里看着都羡慕,如果小宝真的在天有灵的话,相信也会安息了。

看得出来,柳叶说的都是心里话,说着说着,估计是又联想到了她自己,眼圈竟然不知不觉中有些泛红了。我和大牙见状不好,赶紧把话题扯开了,聊了些开心轻松的事情。

回到北京后,支票终于变成了现金,自然也是喜事一件,晚上免不了要大吃一顿,庆祝一下。

眼瞅着好几天过去了,估计董三爷等的应该也有些着急了。我回到家后,赶紧给董三爷拨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问他那边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商量一下移坟改墓的事情,董三爷听说后,很高兴,说是明天早上亲自过来接我和大牙。

董三爷这么客气,倒是让我又有些拿捏不准了。

这几天也过了那股兴奋劲儿,冷静下来后,从头到尾的又想了几遍,如果董三爷真的就是董喜,那十有八九就是那幕后的黑手,但是从他的神态和行为来看,好像是真的十分在意移坟改运的这回事,倒不像是硬装出来的。如果这是他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故意在表演给我们看,那只能说他这演技实在是太出色了。

整整一个晚上,满脑袋都是各种各样的疑问,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不停的往出冒,越聚越多。直到最后也只能得出个模棱两可的结论,就是要么董三爷就是董喜,是幕后的黑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演戏;要么就是董三爷对这些珠子根本并不知情,一无所知,而是我们冤枉了他。

最后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感觉外面的天都有些放亮了,我才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迷迷糊糊睡的正香时,就听到手机响了,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阳光透过窗户都快晒到屁股上了,我赶紧揉了揉眼睛,抓过手机看了看,打来电话的正是董三爷。

我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接听了电话,果然董三爷已经到了我家楼下,正在下面等着我们。

放下电话后,我赶紧把大牙给吼了起来,手忙脚乱的一阵忙活,十五分钟后,总算是连跑带颠的下了楼。虽然说董三爷现在是有求于我们,可是也不能让人家等的太久,毕竟董三爷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上次从他家出来,我说要准备几天,本来就是个托辞,要说这种事其实根本用不着准备什么东西,也根本没有我说的那么复杂。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让董三爷领我个人情,把这砝码尽量的加重一些,让他明白这事情的棘手程度。而我又是多么的尽心尽力。

整整一上午,我们都在墓地上忙活着,先不管董三爷是敌是友,毕竟逝者为尊,所以,我还是尽我所能,帮着给选了一块风水吉地,择时移了过去。这种事情虽然不怎么麻烦,但是手脚一直也没得闲,全部料理完毕之后,我和大牙也是出了一身的透汗,额头鬓角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豆大的汗珠。

董三爷见我们满脸都是汗,在旁边一个劲的说着感谢的话,对我们自然是感激不尽。

忙完之后,差不多就到了中午,董三爷热情相邀,我和大牙也是别有目的,也就半推半就,去了董三爷家中。董三爷席间不断的给我们倒酒、夹菜,张罗着让我们多吃点儿,一个一个小兄弟,这态度让我一想起刚见到他时,他那神气十足、趾高气昂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滑稽。

但我心里也明白,别看董三爷表面这么客气,究竟是出自于真情本意,还是逢场作戏,也是两说。

喝着酒,聊着天。聊着聊着,借着话头,我就问董三爷,听说您当初下过乡,插过队,不知道是在哪儿呢?搞不好,我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呢。

董三爷叹了口气:“唉!往事不堪回首啊,那年月的日子实在忒苦了,真不敢想象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插队的那地方是在小兴安岭那边的一个小村子,那地儿……唉,林密雪深,荒无人迹,实在是太苦了。”

小兴安岭?竟然在黑龙江省,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还真就错怪董三爷了。

也难怪,过去的那代人起名字,实在是没什么创意,不是什么“建国”,就是什么“爱民”的,都爱叫个什么“喜”、“龙”、“军”、“国”的,重名重姓那是很常见的事儿,也有可能董三爷和董喜根本就是两个人。

大牙在旁边听董三爷说完话后。冲董三爷呵呵一笑:“三爷,咱哪儿说哪了,我就是好奇问问啊,要说您家祖上那是赫赫有名,朝鲜史书上也记载过,当年努尔哈赤是把汗位传给了多尔衮,但是却让皇太极中途篡了位,这事的确有些让人气不过啊!”

董三爷笑了笑:“江山谁坐还不都是一样,朝代更替,亘古不变,就算是做了皇帝。也轮不到我喽!”说完后,自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大牙也跟着笑了两声,往前探了探身子,故意对董三爷说:“三爷,实不相瞒,我们查了查那些珠子的背景,竟然发现这珠子与努尔哈赤的遗嘱有关,只不过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以我们哥俩这水性,实在是不敢再往深里趟了。”

董三爷很吃惊的看了看我们,微微的摇了摇头:“你们是说那几颗珠子与努尔哈赤的遗嘱有关?这还真是闻所未闻,倒是听我父亲生前念叨过,说是努尔哈赤生前是留有遗嘱的,也指明了汗位继承人,但是据说是在他死后,诏书直接就被就地焚毁了,真没想到还会有这事儿,竟然还会有遗嘱。”

我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董三爷,见董三爷说这些话时神情自若,并没有什么异常,心里也有些画魂儿,看来这董三爷好像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我看了一眼大牙后,清了下嗓子,冲董三爷抱了抱拳:“三爷,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但是也知道问您确实有些不合规矩,怕您为难。这样,您方便透露就透露一些,如果不能说就算了,我纯粹就是好奇!”

董三爷听我这么一说,笑呤呤的看了我一眼,让我有话尽管直说,都不是外人,也用不着见外。

我这才小心的从包里取出董三爷送给我们的那两颗珠子,并排的摆在了桌子上,然后笑了笑,便冲董三爷很客气的说道:“三爷。这两颗珠子是前几日您借给我们的,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能透露一点相关的消息,我也不想让三爷为难,让您违背这道上的规矩,合适讲的您就说,如果不太方便启口的,就权当我没有说过这事就行了,千万可别为这事为难。”

董三爷一怔,低头思忖了一阵,好半天后才抬头看了看我和大牙,告诉我们,按规矩来说,货主儿是不能透露的,这不合道上的做法。但是我们也不是外人,又对这珠子如此感兴趣,他就为我们破一回例,把他知道的就告诉我们,只是他也知之甚少,不知道对我们有没有帮助。

据董三爷说,拿来这珠子的人是经常下去“铲地皮”的老鬼,这珠子是他无意中吃到的仙丹,据说是在吉林省有个叫扶余的地方,在一处建筑工地里收上来的,好像是些民工从地底下挖出来的,这具体详情,他也不太知晓,但可以肯定,卖珠子的这人也只是倒个手,这珠子先前并没有主儿。

“吃仙丹”是古玩这行的黑话,意思是低价买进价值高的古玩;而“铲地皮”是指挨家挨户上门收购,这种人在农村多的是,一般也都是连蒙带唬,欺负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花个百八十的就收下一堆瓶瓶罐罐的,这几年还好,种地的农民都知道古玩值钱了,所以这地产也不好铲了,农民的钱也不好骗了。

照董三爷这么一说,这珠子竟然是无主儿的东西,这倒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们满以为顺藤摸瓜,就能找到珠子的主人,不成想竟然是查无物主,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难道真是当年发生了什么不测,这些珠子半路失踪,从多尔衮的后人手中流失了?这才没有传到董三爷这一代,所以董三爷对此才是一无所知?还是当年这三颗珠子压根就并没有直接交给多尔衮,而是仍然由行地七公每人亲自保管呢?

心里琢磨着这些事,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那么的董三爷话音一落,我这边赶紧站起来不停的连声道谢,一个劲的说着客气话。

董三爷冲我摆了摆手,说是举手之劳,不敢托大,规矩都是人定的,有时也可以为人破破例。子曰:“君子贞而不谅。”

君子固然要坚守正道,但也不能不顾是非地讲究信用,要随机应变,与物迁移,不固守一端,不固执一辞,这才是真正的通达,这才是君子所为。通达之人遵循着最高标准,那就是变;变才是天地之大道。

大牙在旁边都快听傻了,瞅了我一眼,冲我偷偷的撇了一下嘴。

PS:明天开始,故事进入新的阶段,投几票吧,好劲要登场了……

第二十八章 传国玉玺

第二十八章

传国玉玺

董三爷说完这些话后。略略沉思了片刻,这才又抬起头来,冲我们笑了笑:“二位,我这儿倒有件东西,也有些年头了,闲暇之时我也精神拿出来瞧瞧,只是一直看的云里雾里,也没看出有什么名堂,想毕是肉眼凡胎,或者是看久了,看皮实了,今天反正也是闲着没事,你们两位也帮我看看,大家集思广益,说不准还能看出个子午卯酉来。”

听完这席话,我赶紧坐直了身子,冲董三爷连连摇手,客气道:“三爷,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恐怕会让您失望了,就我俩这见识。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我俩这个,典型的智小谋大,一无所能,说些没用的还行,等上了台面,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哪敢在您面前指手划脚,那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嘛!”

大牙在旁边也附和道:“要说三爷您,那是见多识广,博古通今,高才大学,哪像我们俩都是山沟子里出来的,没见过啥世面,胸无点墨,孤陋寡闻的,啥事您可千万别听我俩胡咧咧,我自己说的话第二天我自己都不信,真的!”

董三爷被大牙说的哈哈大笑,随即赶紧冲我们摆了摆手,笑着让我们用不着谦虚,也不用自谦,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根本用不着妄自菲薄,又不是什么上纲上线的事情,就是闲着没事聊聊天而矣。

说着话。也不等我们再说别的,直接起身,快步走到书柜前,小心的把其中一摞书移走,竟然露出一只小巧的保险箱,就见他鼓捣了一阵,然后从里面取出来一张发黄的羊皮纸,双手捧着走了回来,小心的展开铺在了茶几上,示意我们近些观看。

董三爷起身的这段时间,我脑袋里飞转个不停,琢磨着这件事,虽然董三爷嘴上说的轻松,只是想听听我们的看法,让我们随便看看。但是以他的资历和见识都弄不太明白的事情,明摆着我和大牙肯定也说不出个一二三,肯定是白搭。说白了,故意说的轻松些,只是给我们事先铺个台阶,这样面子上也过得去,还真想不出来这董三爷这次动的是什么脑筋。

眼见董三爷把东西铺好了。我身子也往前探了探,就见茶几上放着的竟然是一张一尺见方,颜色有些泛黄的古朴羊皮纸,居中写着八个大字:我亦有忧,不敢效彻。

在纸的左下角处盖了一方印章,印文应该是篆字,我看了半天,也只看出是八个字,但是这鬼画符一样的篆字,打死我也是认不全,心里不免一阵恶寒,紧张的出了一头的细汗,看来今天这这丢人算是丢大了,连个字都认不全,还谈个屁看法啊!

我偷眼看了看大牙,就见大牙的脸也紧紧的抽巴在一起,眼瞅着都快憋成茄子皮色了,瞪着眼珠子,鼓着腮帮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啥玩意儿,估计也是熊瞎子戴眼镜,在那愣装有文化呢。

大牙见我一直盯着看他,赶紧冲我偷偷的挤鼓了几下眼睛,意思让我别盯着他看。

董三爷铺平纸后就在旁边端坐,喝了口水后,转头看了看大牙,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

大牙一见董三爷盯上他了,也不能一声不吭。让董三爷尴尬,没办法,大牙晃了晃脑袋,吧嗒了几下嘴,摇头尾巴晃的冲我说道:“来亮啊,这个可不简单啊,你看这八个字,字义颇深,的确是耐人寻味啊!一时之间,我可不敢虚妄胡扯,胡说八道了。”

我一听,差点儿被他给气乐了,这说了一堆的废话不是等于没说嘛,没办法,我也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硬着头皮点评道:“这枚方印虽然是阴刀刻法,但是这刀法,稳重灵动,分间布白,典雅秀逸,天上人间,也仅此一物,称得上堂上之珍。只是我这人极不善长文房舞墨,所以也就不敢亡口拔舌了。”

说这些话,我的腿肚子都转筋,硬着头皮开始白话,反正我觉的这印章别管你刻的好还是刻的坏,天下间一模一样的是肯定不会有的,我这么说谁也挑不出来毛病,没办法,没有直才实学,赶鸭子上架,就得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了。

董三爷在旁边一直很认真的在听我俩说话。竟然不住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竟然把我自己给弄愣了,连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诌些什么,难不成这董三爷竟然听懂了?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啊!

董三爷等我俩说完后,笑了笑,指着这件东西这才开了口,告诉我们,这是他家祖传下来的,着实是有些不容易。

说到这里,董三爷露出了一丝苦笑:“你们也知道,我爷爷那一辈儿战火纷飞,兵荒马乱的。很多东西都随着那段岁月悄然而逝了。这件东西要不是当时缝在我父亲的衣服里,恐怕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说着说着,董三爷杜口无言,眼睛盯着这块羊皮纸一动不动了,目光深邃,表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冲我们歉意的笑了笑,自嘲自己是上了岁数的人了,说着说着就走神了,自己又摇了摇头,指着这张羊皮纸接着说,他最初见到这件东西时也是惊诧万分,不敢相信,后来他特意找了一些历史上的印文拓片对照了一番,这才发现,这枚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图章印文与历史上的拓片相应吻合。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印文竟然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心里刚默念了一遍,猛然间我意识到有些不对,差点就失声叫了出来,妈了个巴子的。这两句话不正是“传国玉玺”的印文嘛!关于“传国玉玺”,我在电影和小说里不止一次的听说过,这宝贝的价值根本就无法估量,是明符其实的无价之宝。

据说是秦始皇用当年的“和氏璧”制作而成,尊之为“天子玺”。大小方圆四寸,龙鱼凤鸟钮,正面刻文是丞相李斯以大篆书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历来都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想到到这八个字写成篆书竟然是这个样子,我仔细的又看了看,还是觉的有点长得不像。

关于这传国玉玺,自秦代以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以得到此玺为符应,将其奉若奇珍,尊为国家之重器。得到这枚传国玉玺则象征其“受命于天”,是天命所归;而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大势已去。所以,历来坐皇位却没有这枚玉玺的皇帝,都被讥笑为“白版皇帝”,被人所耻笑。

正是因为这样,为了这枚玉玺的最终所属,战争几乎没有停止过,而这枚传国玉玺自然也是屡易其主,辗转流传二千余年,据说是在末代皇帝溥仪被驱逐出宫后,这枚“传国玉玺”也随之不见了踪影,至今仍无下文,彻底的销声匿迹了。

以董三爷的祖上多尔衮的身份,有传国玉玺的印文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呢?让我们看什么呢?

我心中有些不解,看了看董三爷,小心的说道:“三爷,实不相瞒,这‘传国玉玺’咱倒是也听说过,而纸上的那两句话,恐怕我俩也只能看看热闹,要是指望我俩能说个子丑寅卯,我看您得失望了,我们哥俩根本就没长那有文化的脑型,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恐怕这辈子也是参悟不透了。”

大牙也是不住的点头,笑着说道:“三爷,不瞒您讲啊,我是大年夜卖年画,不懂这里的门道,我打上小学起,这语文就不好,这纸上的半文半古的两句话,在我这儿就是猪八戒听天书,一窍不通,我是晃着膀子想出点儿力,但是实在是帮不上您啥忙,实在是力有余而心不足啊!”

董三爷呵呵一笑,让我不用那么客气,就是闲聊聊天,不打紧。说到这里,他自顾自的笑了笑,然后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指着那张羊皮纸告诉我们,这件东西是当年努尔哈赤临终前不久交给多尔衮的,上面写的字究竟是什么意思,不只是我们,他也一样弄不明白。这张纸到底有什么意义,恐怕除了努尔哈赤和多尔衮本人,谁也猜不出来了。

说到这里,董三爷很无奈的笑了笑,指着上面的印文说:“我不知道在这上面下了多少工夫,但是始终也没有琢磨透里面的玄机,这字面上的意思,无外乎是在说,‘我也有我的难处,不敢效仿他人,按天道行事’,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好像根本没有说完,我都看了几十年了,也没看出这话有什么深意。倒是这印文,却让我有些意外。别的不说,就这枚玉玺几次的消失,几次的出现,本身就极具传奇色彩,耐人寻味。”

我和大牙一听这个,也比较感兴趣,就让董三爷详细说说看,我俩也当学习学习。

董三爷呵呵一笑,说是权当故事听了,倒也是个乐子。据说当年元军攻破了南宋的首都临安,在宋元最后一次海上大决战中,宋军失利,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海自尽了。一个自称是开国功臣的曾孙的人拿着一枚玉印在街市上叫买,大元朝开过功臣伯颜命御史中丞崔彧买下了这块玉印,后来发现这竟然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从此,这传国玉玺便成了元朝的国宝了。

而明太祖朱元璋灭掉了元朝以后,元顺帝退居漠北,同时也带走了传国玉玺。朱元璋曾经派手下的大将徐达深入漠北,追击遁逃的蒙古朝廷,希望能得到传国玉玺,但是明军最终还是空手而返。

所以整个大明朝,二百多年,十六个皇帝,没有一个皇帝拥有过传国玉玺。据说退居漠北的元顺帝,有一次带着这玉玺去狩猎,结果把玉玺给弄丢了,到了最后连蒙古人也不知道玉玺的下落了。这下,传国玉玺再次流失了。

一直到明朝末年,据说草原上有一个牧羊人在放羊的时候,发现自己有一只羊三天三夜不吃草,不停的用蹄子刨地。牧羊人好奇,就挖地三尺,竟然找到了失落多年的传国玉玺。于是,他把这玉玺献给了元朝皇室后裔博硕克图汗。

后来这玉玺世代相传,到了林丹汗的手中。在皇太极扫平蒙古的时候,打败了林丹汗,林丹汗走死青海打草滩。在这场战役终,传国玉玺被多尔衮得到了,并献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认为这是天命所归,于是第二年就登基称帝,把国号改成了大清,至此,传国玉玺归于满清。

听到这里,我心里突然有些疑惑,多尔衮得到后怎么会献给皇太极了呢?这多尔衮不可能不知道这枚玉玺的意义,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拱手让于旁人了呢?这事儿要是细想实在是让人有些生疑。

董三爷说完这些后,苦笑了一下,告诉我们,他其实对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也并不太在意了,毕竟都是几百年的事情了。但是突然有一天,他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怪就怪在这块羊皮纸是努尔哈赤亲手所写,印章也是他亲自加盖的,可是历史上明确的记载,从明代开始直到皇太极登位之间,在这段历史时期中,这枚传国玉玺可是一直都流落在民间呢。

努尔哈赤那阵子,这玉玺应该还埋在地底下呢,真要是埋在地底下,那这印章不就是出了奇了吗?

我和大牙这才恍然大悟,说来说去,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想想也是,本来当时还深藏在地下的“传国玉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努尔哈赤的手上了呢?那历史上记载的那个草原牧羊人从地底下挖出来的那只“传国玉玺”又是从何而来呢?怎么竟然会出现两枚传国玉玺,肯定是有一个真,一个假了。

第二十九章 赝品

第二十九章

赝品

董三爷一直在看着我俩。笑着也不说话。直到看到我和大牙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后,这才微微一笑,告诉我们,他也是偶然间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这才觉得这件东西有些蹊跷,竟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且可有更能上面的文字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而真正的目的所在,就是这枚印文。

我这才如梦初觉,明白为什么董三爷会突然拿出这个让我们看,想必是他早就怀疑努尔哈赤到了传国玉玺,但是这玉玺在正史中却没有记载,这就是个难解的迷,估计十有八九与他的那份失踪的遗诏有关。

那这枚玉玺会在谁的手上呢?假设是给了多尔衮,多尔衮为什么又要把它献给皇太极呢?而且还宣称是牧民放羊时挖到的,这又是顾忌着什么呢?

一个疑问接着一个疑问,接踵而来。

我偷眼看了一眼董三爷,心里忐忑,董三爷凭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呢,他又有什么目的呢?我也就留了个心眼。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就等着董三爷先吭腔。

董三爷给我们倒了一杯水,然后直了直身子,看了我们一眼,不急不慢的告诉我们,他也算尽了最大的努力,把能找到的资料几乎都找遍了。传国玉玺这东西,自秦代起,各朝各代都有仿制或是自制,有些甚至记载说是拿去帝陵里面陪葬了,历中上出现的传国玉玺算起最少也有二十来个了,真真假假,也是难以区分。

正史上曾记载了这么一件事,说是秦始皇命人把“和氏璧”琢磨成玉玺后,有一次,他南巡到了洞庭湖,突然之间,风浪大作,眼瞅着这船就要被浪打翻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始皇拿出了玉玺,扔入了湖中,这湖水立刻就风平浪静了。

这玉玺有没有这么大的神通暂且不论,按理来说,这玉玺扔入湖中应该也算是泥土入海了,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八年以后。当秦始皇再次出门巡狩至华阴时,竟然有人在路边又将玉玺献上,献完后,那个人立刻就消失了,玉玺失而复得,又回到了秦始皇手中。

很多专家认为,八年后重得玉玺的这种说法有些不太可信,过于玄幻,经不起推敲。一至认定除了秦代的那个是真的,现在还在太湖底下以外,其余后朝代再出现的所谓的传国玉玺全都是伪造的,也就是说二次献上玉玺,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大牙瞪着眼睛听了半天了,听董三爷说完后,晃着脑袋看了看我后,问董三爷:“三爷,您相信这东西扔湖里还能被人捞上来不?”

董三爷笑了笑:“既然人可以扔下去,那么应该人还可以捞出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我倒是觉的,玄是玄了些,但是未必就不可行。”

听到这里。我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几千年以来,老祖宗不知道干了多少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留下了许多至今未解的谜团,智慧恐怕未必像是生产力一样随着发展而发展,我倒是觉的人类的智慧反而在随实社会的进步在倒退。

当然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秦始皇当初就根本没有扔过玉玺,或许他只是想神化一下自己的皇权统制,而故意编造出来这么一个故事,这也是情有可原,他那人一生中信神信鬼的,这事估计也干得出来。当然如果当初根本就没有“扔玉玺镇湖水”这件事,那八年以后再重新献上就不那么神奇了,因为玉玺本来就在他的手上。

董三爷看了看我们,然后又接着说道:“大清时,紫禁城藏御玺共有三十有九,其中一方即是‘传国玉玺’。乾隆帝儒雅风流,在古玩赏鉴上也是行家里手,颇好考据。经他鉴定,那方‘传国玉玺’竟然为赝品,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所料。直至民国成立,清廷退位,末代皇帝溥仪被冯玉祥驱逐出宫,这才再一次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自然真假也无法考究了。”

我听董三爷说了这么半天,一时也想不透他有什么目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接着话音问道:“三爷,照您这么说。那‘传国玉玺’企不是当年多尔衮献上的就是个假的,是赝品了?”

董三爷呵呵一笑:“我觉的在那个历史时期,玉玺的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太极要借这玉玺归属后金的噱头,借以让天下臣民都知道他皇太极做皇帝那是天命所归,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与大明王朝分庭抗礼,从而顺理成章的完成登基称帝了。”

听董三爷这么一说,我和大牙也觉的有些道理,这传国玉玺对于皇太极来说,真可谓是望眼欲穿,梦寐以求的东西,就算明知道这枚玉玺是假的,那也是巴不得的。

历史证明也是如此,确实是皇太极得到这方玉玺之后,手下的那些臣子就见机行事,纷纷奏请皇太极,劝说皇太极要“仰承天意,早正大号,以慰舆情”。两个月之后,皇太极就在后金群臣三呼万岁声中,趾高气扬地登上了他梦寐以求的皇帝宝座,随之宣布国号为“清”,改元崇德。

董三爷说完这些后。微微笑了笑,然后盯着我们说:“事实上,我也仔细的对比过元代以前的和清代的玉玺拓片,偶然之间,让我发现了一点点的不同,这一点差异极其细微,刚开始也以为是偶然,不过对比过多次之后,我相信,这点偶然并非是偶然。”

说到这儿,他用手指着羊皮纸上的印文。告诉我们,清代能找到的印文拓片,他几乎都找到了,与这张羊皮纸上的印文相比,篆文“天”字的最后一笔,竟然都比当前的这印文朱砂印记要明显,颜色略重一些,对比过多张以后,发现这绝不是偶然。

后来他又找到了一些元代以前的玉玺印文拓片,这才发现,在元代以前的各朝代留下的玉玺印文,几乎与这张羊皮纸上的印文特点一样,都是这一笔比别的笔划要略略淡上一些,明显与清朝的印文不一样。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吃一惊,看着董三爷问道:“三爷,您的意思是说,乾隆爷说的没错,清代的那枚玉玺就是赝品?”

董三爷看着我,淡淡一笑,微微的点了点头。

我渐渐的有了些眉目,莫非这董三爷贪图这传国玉玺?可是这胃口也太大了吧,这玩应儿在哪儿谁知道啊,就算是知道在哪,也没有理由告诉我们俩啊?

我眼珠一转,冲董三爷微微一笑:“三爷,不怕您笑话,我们哥俩一根肠子通到底,根本就看不出来个眉眼高低,听您讲了这么多,不知道您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董三爷赶紧冲我摆了摆手:“不瞒两位小兄弟,我还没有痴心妄想要去要寻找这传国玉玺,只不过心里一直感谢二位对我的帮助,见你们对珠子的事情比较在意,也帮不上什么忙。我突然想到这件东西,一琢磨。这些事情毕竟都是一个年代的事情,或许对你们能有所帮助,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仅此而已。”

我一听,倒是说的也是合情入理,不管真假,听着很就感激,于是赶紧连声的道谢。

坦言这些事情对我们来说肯定会有所帮助,只不过我们也并不是想要翻翻历史的旧帐,改变什么事情。只是我们的朋友因为这珠子才发生了意外,以前也不便直说,所以一直也没有讲,我和大牙只是觉的人死的不能不明不白,这才想尽最后一点力,自己图个心安,也为死者尽尽力,这才帮着查查。

董三爷听我说完小宝的事情后,连连的叹气,告诉我们,生死本是一条线上的东西,生是奋斗,死是休息,也要想开一些。为朋友这的番情意谁都理解,不过凡事也要尽力而为,古人的智慧有时不可小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谁也不希望为了死人再赔上性命。

这几句话说的十分中肯,让我感觉董三爷似乎真的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越来越感觉我们倒是错怪了他。可是如果不是他,那是谁在我们背后捣鬼呢?听董三爷的意思,珠子和令牌他是不知晓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传到他的手上,很有可能连他父亲都不知道,那这珠子和令牌既然在董喜的手上,难道这董喜真的是“武曲”之后?

眼见聊了好一阵子了,董三牙毕竟是年岁大了,似乎有些精力不足了,我和大牙便赶紧起身和董三爷道别,说是改日有时间再聊,双方客套了一阵后,我和大牙就出了大门。

越想事情越复杂,本来都以为柳暗花明,就要水落石出了,没想到看似拨云见雾,其实却是又陷入了一个更大的谜局之中。

这七颗珠子中,除了柳叶这颗来历有些不明以外,别的大多都是从地里后挖出来的,不太可能有人对此知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大的嫌疑应该就是董喜。看来,也只有找到董喜才会有所进展,这董喜,越发的神秘起来。

第三十章 密码

第三十章

密码

柳叶自打回到北京。心情一直有些消沉,情绪也不太好,估计也是知晓自己的身世之后,多少受些影响。

我和大牙本来想安慰安慰柳叶,但是思前想后,最后还是没给她叶打电话,害怕万一哪句话再说不对了,更惹人心烦,倒不如让她自己消消停停的待几天,顺过这个劲儿也就好了。

从董三爷那里回来后,我和大牙没事就讨论一阵,几乎天天都围着这个话题,网上能找的资料也找的差不多了,不过,也没整出啥有建设性的意见,眼瞅着过去三四天了,我和大牙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估计柳叶也该从休息的差不多了,这才给柳叶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先是礼貌性的问候了一下,感觉柳叶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我这才把从董三爷那里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她。柳叶也很是吃惊,知道这事关系重大,电话里也没有细问,让我们在家里等她一会儿,她稍后就过来。

一放下电话,我赶紧把大牙从电脑前叫了起来,开始家务大扫除。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就是过年也没这么收拾过。把我和大牙最后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还没等在沙发上坐稳当,门铃就响了。

柳叶手里拎着两包水果,刚一进屋就张大了嘴,东看看西看看,打趣说,要不是看见我俩,她还以为是进错门了呢,怎么突然之间竟然这么干净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了。自己边说边笑,刚要坐下来,看了看茶几上的空果盘,摇了摇头,直接把带来的水果拿进厨房去洗了。

大牙在旁边盯着柳叶的背影看了看,坏笑了一阵,看着我压低声音说:“来亮,看到没,。人家多勤快,过日子一看就是把好手。不过看她那体形。估计生不了儿子,这个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白了一眼大牙,让他别满嘴跑火车,逮着啥就说啥,一个大夫不好好看病,跑这儿装什么相师来了,这话要是让柳叶听见了,不把他皮给扒下来才怪。

大牙偷偷的又往厨房瞟了一眼,“嘿嘿”一笑,不以为然。

柳叶从厨房一转身,见大牙正咧着嘴在傻笑,就问我们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

我赶紧摆了摆手,告诉柳叶,刚才受到表扬,我鼓励了他两句,表扬他经过这段时间的改造,已经是洗头换面,可以重新做人了。在我的殷殷教导之下,既热爱劳动,又讲卫生,完全符合“五讲四美”新标兵的评选标准了。

柳叶知道我在胡扯。但也没有细问,招呼我们吃水果。

等柳叶坐下来之后,我这才把去董三爷家的经过说了一遍,尤其是关于传国玉玺的事情,详详细细的都告诉了柳叶。

柳叶听的很认真,也不插话,不停的努着嘴,转着眼珠,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我也没敢打扰她,说完话后就在旁边静静的等着。

过了将近十多分钟,柳叶这才抬起头,对我们说,她我觉得传国玉玺这件事情暂时来看无关大局,至少从目前来分析,相对是独立出现的,果我们一味的纠缠于这件事,弄不好会把自己赶进牛角尖里。这件事与我们所调查的珠子之间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能确定,莫不如先搁下一段时间,放一放。

柳叶这么一说,正和我的心意,单说这传国玉玺的确非同小可,这背后牵涉的事情也是震天骇地,但是自私的想一想,与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来讲,也是风马牛不相及,犯不上再为这事儿操心。万一要是这事儿真的和珠子秤不离砣,息息相关,那再另议。暂时来讲,最大的事情就是找到廉贞的下落,不管有没有解诅的法子留下来,也得尽心尽力找一找,就算是最后仍然是什么都没有,我们死也闹个死而无憾了。

听柳叶说完后,我点了点头,就问她有什么打算。

柳叶盯着我笑了:“我?我能有什么打算,珠子的事情,我实在是不好再表态了,你们自己决定吧,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不需要我帮忙,我乐得清闲。这事儿,我不表态,悉听尊便。”

大牙在旁边“啧啧”了两声,瞥了一眼柳叶,嘴一撇:“妹子,可不带生气的啊!常言道,那啥吵架不过夜,你别纠着这件事不放啊,该咋地就咋地,有啥就说啥呗!”

柳叶眼眉一竖。凶巴巴的瞪着大牙:“你说什么,什么叫‘那啥’吵架不过夜?”

大牙一见柳叶这眼神,身子就是一激灵,赶紧笑嘻嘻的说:“好朋友,好朋友,都是朋友,都是朋友。”

我白了一眼大牙,让柳叶别总听他胡说,他那个人一直没啥正形,和他说不了正经话,就随他去吧。

说完后。我从茶几底下取出那些珠子,放在了茶几上,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咱们现在也都知道了,这些珠子背后所藏的就是努尔哈赤的遗诏,如果咱们没猜错,那么这珠子统共应该是隐藏了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偏脸古城的十三副神铠;第二件就是破坏叶赫国的风水龙脉;而第三件,应该就是这第后一颗珠子,也就是上面写着‘八’的这颗红珊瑚珠子。

柳叶拿起了那颗珠子,在手里转了几圈,等我说完后,看了我一眼,于是问我,说了这么多,说说主要的吧,有什么打算?是想接着再查,还是就此放弃呢?

大牙在旁边哼了一声:“放弃?怎么放弃,放弃那就相当于是等死。这事啊,我和来亮也研究过,当年老六和老七奉多尔衮之命去破叶赫国的风水眼,而老五却接了另一条密令而不知所踪,我俩觉的老五的去向也许就和这颗珠子有关。”

柳叶一听,“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这么说倒还真有些可能,或许是多尔衮已经决定要夺回自己的帝位,感觉自己的势力已经成熟,可以下手了,这才准备要把努尔哈赤留下的东西取出来。如果这个假设不错的话,那么委派廉贞去执行的命令倒是真可能与这颗珠子有关。”

以当年的情况,多尔衮帐下只聚齐了行地七公中的后三位,这三位就是老五廉贞、老六武曲、老七破军,从他们三个执行的任务来看,都是与这些珠子有关,那么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五廉贞,很有可能接受的密令就与这最后一颗珠子有关了,或许还真就能找到廉贞的蛛丝马迹。

这珠子上的文字现在可以确定暗指的就是《十月之交》的第八节,这第八节也是全诗的最后一节。柳叶一边捏着珠子,一边自言自语的念了一遍。

这首诗,我是听完就忘,既然是大家一起商量,柳叶倒是心知肚明,倒背如流,我和大牙可是一句也背不出来,要是再到网上现去查找,也实在是有些丢人。我赶紧找出纸笔,然后看了看柳叶,嘿嘿一笑,冲柳叶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时记在心里不如写在纸上,写出来后咱们可以好好研究研究,我写字不好看,还是你来吧。”

柳叶看了我一眼,撇了下嘴,也没多说话,接过笔来,工工整整的开始写了起来。

悠悠我里,

亦孔之痗。

四方有羡,

我独居忧。

民莫不逸,

我独不敢休。

天命不彻,

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写完后,柳叶看着我俩笑了笑,告诉我们,这节写的其实就是诗人在天灾人祸面前的立身态度,虽然诗人清醒地看到了严重的危机,但他仍然不选择逃身远害,仍然兢兢业业、尽职尽公,心系江山社稷。

这个我倒是知道,只不过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这首诗的背景与我们所探查的事情关系并不大,要想解开这首诗中隐藏的秘密,肯定是需要用另外一个视角重新解读这几句话。

诗中的第三节中最有用的线索就是“向邑”,由“向邑”,我们猜到了何和理,也就顺藤摸瓜,找到了偏脸古城。而叶赫的那三处风水穴的方位,是我们借助了人骨地图的帮助,但是真正进入其中并能全身而退,也幸好是及时猜出了第六节诗中的玄机,把诗中的描述的自然景象用《易经》中相应的卦象进行解析后,根据卦象上的爻辞,才最终揭开了谜底,虽然瞅着像是一次次歪打正着,但仔细想想,毕竟还是全身而退了。

而这第八节肯定也有着独特的解锁密码,只不过我们现在是找不到其中的玄机,而且手里有用的线索也基本上啥都没有了,凭空去想,又谈何容易。

我们反复不停的念叨着这几句诗,商量了好一阵也没有什么结果。最后,大牙叹了口气,垂头耷脑的靠在沙发上,开始抽闷烟了。而柳叶也是眉头紧锁,紧闭双目,不吱声了。

我看了看,苦笑了一声,起身打开冰箱,取出几瓶饮料,递给了他们。

我刚喝了一口,还没等往下咽呢,突然柳叶冷不相的就惊叫了一声,吓得我好悬没一张嘴全给喷出来,一下子就呛住了,脸憋的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

柳叶一脸歉意的看着我,赶紧帮我在后背上拍了拍,连声说着对不起。我冲她摆了摆手,自嘲是我心理素质不过硬,与她没有关系。柳叶也被我逗笑了,我这才问她,怎么好好的叫唤起来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柳叶赶紧拉着我和大牙坐下来,然后用手指着她刚才写的那节诗,让我们俩再好好看看每一句话。

我和大牙大眼瞪小眼的又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名堂,一脸不解又看了看柳叶。

柳叶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问我们,羊皮纸上不是写了八个字吗?写的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天命不彻

第三十一章

天命不彻

我亦有忧,不敢效彻。这八个字我是记得牢牢的。听柳叶一问,立即脱口而出。

柳叶听我说完后冲我点了点头,不紧不慢的对我说道:“要是单说这两句话,倒也是讲的通的,字面上的意思是说‘我也有我的忧虑,不敢效仿天道’,有点像是努尔哈赤的一句感慨之言。不过,刚才我突然间发现了这八个字另外的一个秘密,你们看着。”

说完,柳叶拾起笔来,在那张纸上的每句诗句后各写了一个字,写完后,把笔轻轻的放下,把纸转了个角度,推到我们面前。

最初我还有些纳闷,不知道柳叶在搞什么把戏,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大牙歪着脑袋看了半天,突然间一拍大腿,张着大嘴“啊、啊”了半天。这才如梦初觉,冲柳叶一挑大拇指:“要说我这妹子,那是百伶百俐,颖悟绝伦,知机识窍,这脑袋是咋长的呢?我就说嘛,没有妹子猜不着的谜,要是早点把妹子找来,也就不用几宿都睡不着觉了。”

大牙这顿夸,柳叶也有点不好意思,嗔怪的瞪了大牙一眼,莞尔一笑,这才解释说:“我可没有那么聪明,只不过是对这首诗太熟悉了,突然想到那两句话,就本能的联想了下,这才无意间发现了这个秘密,也算是歪打正着。”

我和大牙都让柳叶不用那么谦虚,这事我俩都憋的不只两天了,也没注意到这么回事,这不服高人有罪,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方面,我们那是自叹弗如,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罢。我又拿起这张纸看了看。

悠悠我里,我

亦孔之痗。亦

四方有羡,有

我独居忧。忧

民莫不逸,不

我独不敢休。敢

天命不彻,效(彻)

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彻(效)

原来羊皮纸上写的看似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是暗藏玄机。

做梦也没想到竟然玩了这么一手,羊皮纸上的那句话竟然是源于这首诗中,是谁竟然会想到这个主意,实在是有些匪疑所思,简直是不可思议。要不是柳叶心思聪慧,发现了这个秘密,我们估计猴年马月才不会往这上面寻思。

如此看来,那张羊皮纸还真的和这些珠子有些渊源,而纸上的两那句话或许也只是个纽带,真正所指的莫非真的就是那枚传国玉玺?想到这里,我隐隐之中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想必是当年努尔哈赤把遗诏分成七份,藏在七颗珠子上,交给行地七公分开保管;而把解开珠子秘密的钥匙则交给了多尔衮。正常来说,这羊皮纸要是多尔衮当年所持之物,那块人骨地图想必也是一样,或许是当年托付老六“武曲”去检查叶赫风水龙脉时。这才把人骨地图给了武曲,没想到武曲竟然死在了赫尔苏城下,自然也没办法回去复命了。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感慨,这努尔哈赤倒是聪明,弄出来这么一套方法,就算是凑齐七颗珠子,甚至是猜到了其中的玄机,猜到了这首诗,但是没有人骨地图或是这张羊皮纸的帮助,也同样是一知半解,不知所云;反过来,单单凭一块骨头或是那张羊皮纸也是一样,云里雾里,同样是不知究竟。

我们几个一时间都是唏嘘不已,啧啧称赞。

好半天后,柳叶才正了正身子,坐直了一些,看着我们说:“如果估计的不错,我想,除了人骨地图还有羊皮纸以外,应该还有另外一件东西。那件东西应该就是用来打开偏脸古城的地宫的,也是取出十三副神铠的关键。我们倒好,误打误撞,倒也真进到了秘室,但是很明显是用错了方法,这才差点就葬身于火海之内,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

大牙听完后,不住的点头。眼睛盯着纸上的字冲我们晃了晃脑袋:“努尔哈赤这老小子玩的还真绝啊!实在是高啊!看来咱们要找的还真就是那枚传国玉玺了。真要是董三爷没说瞎话,多尔衮当年献上的那玉玺的确是假的,那真的说不准就让咱们给找到了呢!妈了个巴子的,我都不敢想哈!”

我白了大牙一眼,冷哼了一声:“有啥不敢想的,你要是找到了,估计离吃‘花生米’也不远了,可别想那些没有用的了,那玉玺就是块烫手的烤地瓜,谁粘上,准麻烦。”

柳叶呵呵一笑,也不说话,突然又是眉头紧蹙,盯着这张纸看个不停,好像是又发现了什么。

我凑过去看了看,也没再看出个子午卯酉,这才问柳叶在看什么看的那么认真,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柳叶抬眼看了看我,指着纸上的字,摇了摇头:“你们看这最后两个字,本来应该是先‘彻’后‘效’,但是为什么羊皮纸上会是先‘效’后‘彻’呢?”

原来是这件事,我大大咧咧笑了笑。说是应该是为了压韵,合辙上口,为了语句通顺吧,至少说“不敢效彻”还是句正经的话,要是说“不敢彻效”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柳叶微微的点了点头,说是这么说也有一些道理,但是如果真的就是为了通顺,并不一定要颠倒语句的顺序,完全可以说“不敢彻逸”意思同样也讲的通,同样是在说“不敢循常道以图安逸”。

这么一说,我也来了好奇的劲儿。心里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难不成这里面还另有玄机,是故意在最后两句上颠倒字序,另有它指?

柳叶见我和大牙不作声了,略一思忖,看着我我们说:“我倒是有一个想法,说出来大家听听,未必说的对。你们看诗中的这句话,‘天命不彻’,除了表面意思是讲‘天不循常道’之外,这‘天命’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国,定都赫图阿拉时,就改元为‘天命’,所以努尔哈赤也称为‘天命可汗’。”

柳叶看了我们一眼后,接着说,如果这里的“天命”不按诗中本来的代表“上天的旨意”那样去理解,而是认为是努尔哈赤的天命时代,那这句话则是在说“我努尔哈赤不能遵循常道”,结合下一句的“我不敢效我友自勉”,则可以理解成为“我不能像其它朝代那样安逸过渡”,那是不是就在暗示着他的汗位继承不能按常规的方式颁布呢?

大牙张着大嘴听柳叶说完后,不住的点头:“来亮,我觉的妹子说的有道理啊!会不会是当年努尔哈赤想把汗位交给他最喜欢的儿子多尔衮,但是那时的多尔衮岁数又太小,传汗位恐怕只会害了他,这才有些为难,特意才发此感慨呢?”

到了现在,这段过去的历史再清晰不过了,肯定是努尔哈赤预料到他的传位不会那么顺利,也午当时也留下了遗诏,诏告当时的诸贝勒大臣,但是事实上,历史上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恰恰那几天的档案被人销毁掉了,所以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成了千古之谜。

显然,这种情况,努尔哈赤已经预见到了,所以又特意留下了这七颗珠子,把遗诏藏在里面,希望多尔衮长大成人,羽翼丰满后再取回属于他的汗位,只是恐怕努尔哈赤也不会想到,他死后,他的儿子们之间的斗争到了什么地步,就拿多尔衮本人来说,仅仅打猎坠马竟然也会用错了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大妃乌拉那拉阿巴亥的死到底真是她生前自愿殉夫,还是为了保守汗王宝藏呢?现在看来,倒是为了保护他的儿子不受迫害,这才一死了之,留下年幼的儿子多尔衮,对皇太极并构不成威胁,这样才可能顺利长大成人,将来才有机会取回汗位,也许这个解释才最合情入理,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子,面对死亡才会那么坦然,要不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努尔哈赤死后的第二天,大妃就会自尽而亡了,肯定她也是意识到了形式的紧迫。

事实也证明,如果她不死,估计她们娘几个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就在她死的当天,皇太极就被众推为新汗,可想而知,当时的血雨腥风有多么的可怕。不管大妃阿巴亥究竟是为什么而自尽,但是至少她的死,换来了三个儿子的活,虽然多尔衮最终难逃厄运,但是从我们现在知道的情况来看,也是距大功告成只日可待了。

大牙往前凑了凑,看了一眼柳叶,然后问道:“妹子,你说这珠子背后如果关系的是传国玉玺,会不会那玉玺和汗王宝藏在一起啊?”

柳叶一愣,看了一眼大牙,无奈的笑了笑。

大牙见状,赶紧解释,说他不是想发财,而是从目前来看,这颗珠子背后的价值是最大的,我们先前别管怎么招,就算是被人暗算,也只是丢了点东西,背后的那黑手估计肯定知道这玉玺还有宝藏的事情,会不会是故意放过咱们,等着捞这网大的呢?要是这样,咱们可就凶多吉少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要是咱们发现了宝藏,估计脑袋在不在脖子上了也不好说了。

柳叶笑了笑,告诉大牙,宝藏有没有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估计应该不只是极传国玉玺那么简单。可以想想,如果多尔衮要夺回汗位,单凭十三副神铠是可以力克千军,凭真正的传国玉玺也可以压慑臣民,但是建设一个国家,只有武力和权力是不行的,还需要财力,所以我倒是觉的,宝藏之说未必是空穴来风。

传国玉玺、汗王玉藏、十三副神铠……

权利、财力、武力,的确是一个国家所最倚重的东西,柳叶说的没有错,就算不是传说中的汗王宝藏,估计里面的金银珠宝也不会在少数,做为当时的汗王努尔哈赤,不可能不知道财力对于一个国家的意义。

一想到金银如山的场面,我的心里根本没有一点激动与兴奋,而是冥冥中感觉到,真正的危险恐怕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二章 拼

第三十二章

拼图

一时间,屋子里寂若无人。鸦雀无声。我们几个都靠在沙发上肃然危坐,不声不响的都在琢磨着这件事。

太多的线索刹那间都挤在一起,脑袋明显有些不够用了,这等神谋妙策显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开的。我在心里从头到尾的把这些事情重新又梳理了一遍,前前后后都捋顺以后,发现竟然忽略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东西去哪里找呢?

关外这么大,盲目的瞎找,那无疑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死了也未必能找到。不管这珠子背后藏的是宝藏还是玉玺,肯定会有个藏宝图之类的东西,或是有文字交待,不会只字未提,难道这珠子上还有此秘密,我们没有看出来?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地点是口口相传,只告诉过多尔衮,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估计我们就凭着这几条腿去找,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大牙和柳叶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咧着嘴,一脸苦笑的告诉他们,费了这么多劲,总算是知道这珠子的秘密了,可是最关键的有一个问题,咱们去哪找啊?这一点线索也没有,不就是没头的苍蝇,瞎扑腾吗?

柳叶一怔,随即也意识过来,露出一丝苦笑:“唉,是啊,竟然忘了这回事。其实至于地点,目前来说,倒是有两个线索可以查,一就是老五廉贞的下落;二就是汗王宝藏或是传国玉玺,这两个线索只要能摸到一个就行了。只不过老五廉贞的下落无人得知,而汗王宝藏更是谜中之谜,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我也有些恢心丧气,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大牙双手一挥:“等等!”然后转了转眼珠,面露喜色,盯着我们问道:“你们还记不记得珠子上除了正面的汉字和背面的托忒符文以外,还有什么东西?”

还有?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还有什么东西,就看了一眼柳叶。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没有了吧?”

柳叶眉头不展,想了半天,突然“哦”了两声,面露喜色,眼眉一挑,盯着大牙慢慢的说道:“花……纹!”

大牙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用手拍了拍我的脑袋,嘴撇的像个瓢似的:“就这死脑瓜骨,这么大的脑袋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一脑袋棉花包子。”

我刚听到“花纹”时仍然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知道柳叶说的是什么了。

赶紧站起来,在书架上翻出档案袋,抽出里面的纸看了看,纸上都是珠子上的图案的影印件,当时我们只顾着看珠子上面的字写的是什么了,反尔忘了上面还有一些弯曲的线条,一直也没有在意过,差不多忘了个干净。要不是大牙提起来,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想起这码事来。

虽然我们鉴定每颗珠子时都曾把珠子上面的图案放大打印出来过,但是因为鉴定的时间不同,鉴定的人也不同,所以图案虽然都有,但是却大小各异,想要拼上则是势比登天,我们简单的比划了一阵,根本就没法拼合。

我猛然间才想到电脑,闹了半天,放着先进的设备不用,竟然用这最原始最愚笨的方法了。我把桌几上的纸收拾了一下,一一的扫描到了电脑里,然后再打开软件,把上面的图案调成大小相同,编好序号,在电脑上开始拼了起来。

我们几个围在一起,盯着屏幕,一张一张的试着玩起了拼图游戏。虽然说一共就七张图,但是上面的线条极其简易,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只能一张一张的反复比试,好在是拼好三张以后,剩下的就好办多了,足足用了多半个多小时,总算是把这七张图给拼好了,形成了一张完整的图案,看着上面弯曲的线条,倒有几分像是一张地图。

我把拼好后的大图存好盘后。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现在这图是拼好了,估计是地图没有错,可是这地图画的是哪里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点点的去对照了,我觉的这地图所表示的区域应该不会太大,所以在对照地图时,恐怕要细化到市县或是乡镇,才有可能找出来,这个活可不是个小活,费时费力啊。”

柳叶点了点头,看着这张图说:“关外的地方也大了去了,继然是努尔哈赤早期藏的,我看咱们还是以吉林省为主,要从这个省的市县或是乡镇入手吧,要我看,咱们这几天什么也别干了,就集中精力开始对照试试吧,行不行再说吧。谁也不知道上面画的到底与现在的地形地貌变了有多少,万一变的太多,怕是也是白忙活一场了。”

大牙看了一眼,说是估计情况未必会有那么糟糕,那人骨地图不也是三百多年了吗?与现在变的不是也不多吗?东北这地方,没有啥地震、火山爆发这类大的自然灾害。而且一直也没怎么开发,只要不是在市区,应该变化不大。

也没什么办法,行或不行只能先试试再说了。我们根据目前的情况,把吉林省地图找了出来,用彩笔分成了三份,然后每个人挑了其中一片区域,分头行动。

这段日子,实在是枯燥乏味,好在现在网上的电子地图很详细,还有卫星地图做对比。就是这样,每天看地图看的也都要吐了,但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这种细化到乡镇的对比,工程量巨大,一个小小的镇子,下辖的村子就和几十个,一天也对不完几个镇子。

我和大牙早上起来吃过饭,就每人一台电脑,开始工作,一直到中午才能稍稍歇一会,每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盯在电脑前,不停的放大缩小着地图,进行比对。

时光飞逝,一晃就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天早上起来后吃过早饭,我用台式机,大牙用笔记本,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中旬,天气一天比一天热,窗外的阳光亮的刺眼,知了叫个没完没了,开着窗户,虽然有风吹进来,但根本无济于事,工夫不大,就热的满头大汗。大牙说什么也不让开空调,说还是自然风健康,空调一吹,全身都疼,没办法,也只能挥汗如雨,光着膀子,脖子上缠着一条毛巾,蹲在椅子上强咬牙硬坚持着。

这段时间天天泡在电脑前,对着地图开始比划,别的不敢说。大到市,小到镇,从街道到乡路,河到湖,整个长春地区都快让我转遍了,现在随便把我扔在哪个小镇子上,我都能闭着眼睛走到国道上去,每天做梦都在查地图,苦不堪言。

正找得眼花缭乱的时候,大牙突然惊呼一声,一下子就把我给震精神了,赶紧问他是不是找到地方了。

大牙瞪着眼睛又仔细的瞅了瞅,这才冲我连连点头,兴高采烈的让我过去看看,说是好像是找对地方了,地形上大概差不多。

我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几步就跨了过去,往大牙的屏幕上扫了两眼,再看看我们拼好的地图,果然,有八九分相似。大牙一边指着现在的地图,一边指着珠子上的线条,一一对照给我看,虽然线条的角度及方向有些小偏差,但是大的走向竟然都一致,应该就是这里。

我看了看大牙屏幕上的地图正是公主岭市北郊。

公主岭市我们可并不陌生,就在蔡家镇往东二十公里的距离,也守着102国道。隶属于吉林省四平市的县级市,位于哈大铁路两侧。地貌类型分为南部山地和北部平原两大地貌区。图上稍粗一些的曲线代表的正是河流,正好是公主岭市境内的东辽河的一段。从地图上所标记的位置来看,应该在现在的市区再往北十里地左右,都是一些小村子,属于山岭丘陵地貌。

竟然是公主岭,我和大牙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柳叶她妈说过的事,当年她和董喜插队可就在公主岭,当然那阵子还归属怀德县,不知道那董喜是无意间插队到那里,还是他本来就有所图,故意去的那里,这事除了他本人,估计谁也不知道了。

多天以来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这一刹那,连日的疲劳也一扫而光,大牙兴奋的给柳叶打了个电话,然后约柳叶晚上一起吃个饭,先犒劳一下,补补精力,然后顺便再好好讨论一下。

精神这一突然放松,顿时觉的有些头昏脑胀,眼皮发沉,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心有灵犀的各自抢占自己的地盘,倒头便睡。

这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做梦都不消停,精神和身体都倍受折磨,总算是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了,睡的是昏天暗地。等我俩睁开眼睛时,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俩赶紧起来,收拾了一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又给柳叶打了个电话,在大牙的强列要求下,约好去吃回正宗的“北京烤鸭”。

夏日的傍晚,残阳如血,晚霞似火,给高高的楼宇都镀上了一层绚丽的金色。用不了多久,太阳就要落进西山了,似有似无的清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总算是溜出来了,这才感觉天气不再那么闷热了。

天边的云彩已经被点着了,烧红了西边一整片的天际,像是一幅绚丽缤纷的油画一般,鹅黄色打底,铺上一层淡淡的橙红,明暗相映,渐行渐远,美轮美奂,一时间竟然有些看痴了。

第三十三章 公主岭

第三十三章

公主岭

前门全聚德位于前门城楼前的前门大街上。风格古朴,门脸亮丽,打前门一过,十分扎眼。

别看我在北京住了这么多年,这家店还真就没来看,这里不分时节,从来都是食客如云,因为守着前门,外地来旅游的几乎都会到这里吃上一顿,有句俗话叫“不到万里长城非好汉,不吃全聚德烤鸭真遗憾”,所以这里也算北京的一景儿。

我以前都是嫌这里人多,所以去的都是别的分店,这次大牙说啥也要来这儿凑热闹,说是这里的鸭子才正宗,我也拗不过他,只好和柳叶约到了这里。这里以前在书上倒是看过简介,据说这个店那是老大了,里面的装修也极为考究,有什么帝王厅、八景厅、居庸厅、莲莱厅、群仙厅等单间,都是各具特色。

听说里面的“帝王厅”是店里最具特色的宫廷宴会厅。是仿故宫“乾清宫”修建的,是接待国宴与高档宴会的主要场所,曾经接待过许多国家元首、政界要人和商界名流。当然,像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是钻不进去的。

车上大牙早就迫不及待了,告诉我,长春也有全聚德,但是鸭子不肥,吃着跟烤鸡似的,去一次就够了。听别人说起过这北京的前门店,据说这里的鸭子咬一口,油都能流出半碗来。

我和大牙在车上聊了好一阵,才到了地方,柳叶比我们先到了,已经订好了位子。

服务员小姑娘领着我们去了“燕京八景厅”,刚一进去,大牙的嘴都合不上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也觉的很新鲜。就像是进了老北京的四合院似的,中心的小厅像是一个院落,四周是回廊造型,雕廊彩绘,十分艳丽,远远一望,俨然一幅四合院的风景图画。

服务员领着我我们三个进了其中一个稍小一些的单间后,就取过菜谱,然后垂手而立,等着我们点菜。

我拉了一下有点看傻了眼的大牙,让他淡定一些,在这地方吃饭。那嚼的都是百年的文化,别跟屯老2进城似的,看啥都没够。

大牙这才收回目光,嘿嘿一笑,翻了翻菜谱,点了一只鸭子,随便要了几道小菜,就让服务员先下单去了。

等着上菜的工夫,大牙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指着对面的匾额嘿嘿一笑,回头冲我们说:“来亮,妹子,你看啊,这百年老店还有错别字啊,那德字咋还少一横啊!”

我赶紧一把就把大牙的嘴给堵上了,冲他“嘘”了一声,告诉他小点声,自己没文化不要紧,不能声张啊,这地方人多,太丢人了。

大牙眼睛一瞪。刚要辩解,我赶紧冲他压了压手,让他平静一下,告诉他,这字不是错别字,是有典故的,据相传,当年开这店的老板杨全仁请了一位名叫钱子龙的秀才喝酒,两人喝高兴以后,杨老板知道这钱秀才字写的不错,就让人拿出笔墨纸砚,让钱秀才给题个字。这钱秀才也是有点喝多了,精神有些恍惚,一不留神,“德”字忘写了一横,但是发现后,告诉杨老板,这字这么写是表示大家服务待客,心上不能横一把刀。

大牙瞪眼看了看我,撇了撇嘴,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

旁边的柳叶呵呵一笑:“来亮说的那是传闻,其实也不是那么回事,在过去啊,‘德’字一直就有两种写法,可以有一横,也可以没有这一横。古代很多书法名家的墨迹中也是如此,有的带横,有的不带横,所以说。在过去,这两种写法应该都是正确的。”

大牙听完后,点了点头,转头冲我叹了口气,一脸不屑的冲我摆了摆手:“你可拉倒吧,还横把刀,带把枪的,你说的那玩意儿根本就不靠谱,信你的这人就丢的更大了!咋说你好呢,猪八戒看唱本,装啥文化人啊?”

我也觉的自己说的确实没有柳叶说的靠谱,嘿嘿一笑,也就不敢吱声了。

这顿烤鸭吃的,满嘴流油,吃了没有几张小饼,就有点腻住了。大牙总算是逮住了机会,这一通狂吃,风卷残云,就看他一个人忙活的欢实。

我瞅了瞅,拿他也一点招也没有,懒的理他,幸好不是在大厅,也没有外人。就随他去吧。

我往柳叶那边靠了靠,这才把地图的事情告诉了柳叶。

柳叶一听,就是一愣:“这不是我妈下乡插队的地方吗?怎么会在那里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告诉柳叶,这公主岭也是以前叶赫国的地界,算是努尔哈赤的大后方,从这方面考虑,倒是也极有可能的。就是上面标记的区域有些模糊,在电子地图上对照了一下,应该就是公主岭北郊十里左右的那一片地域,至于别的。现在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柳叶听我说完后,突然看了我一眼,眉梢一挑,告诉我,她小时候听她妈妈讲过一个故事,就是关于公主岭的传说。据说公主岭以前叫“公主陵”,日本侵华时期,因为忌讳“陵”字,这才把公主陵改为公主岭,一直延用至今。

而之所以叫公主陵,是因为那里埋葬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叫响铃公主。据说是在乾隆年间,有一位蒙古族王爷,他有一个小女儿,叫美丽其格。小女儿长的非常漂亮,身上总是带着一串铜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王府内外的人们就把她叫做“响铃公主”。

还有一个小伙子,叫张龙,十分勇敢,苦练骑射,在一年一度的蒙古族传统的比武大会上,他成为射箭,赛马、摔跤的佼佼者。公主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后来就爱上了张龙。

但是,那时候传统的等级观念很严,一个公主,一个普通的人,相见如隔万重高山。就在一次狩猎中,响铃公主竟然遇上了一只猛虎,不慎坠马,眼看着老虎就要扑过来了,突然一枝飞箭射来,正中猛虎的咽喉,于是公主得救了。

射箭的正是张龙。终于公主与张龙又重逢了,两个人亲切地交谈,久久不肯离去。这时,王爷带着管家找上山来,听完公主叙说被搭救的经过,也十分感动,就把张龙留在王府喂马、赶车。转眼间,公主17岁了,眉清目秀,更加漂亮了,她谢绝了所有达官显宦的求婚,私下同张龙定了终身,准备逃出王府,与张龙私奔。

王爷知道后,就设下了圈套,让张龙上山打虎立功,如果杀得了老虎,就答应他与公主成亲。临行前王爷赠送给张龙一把宝刀,谁知鞘中竟然灌注了铅水。上山后张龙与猛虎相遇时,刀已不拔出鞘来,可是,久经猎场的张龙竟用带鞘的刀还是把虎给打死了。

就在这时,管家暗中射出一支毒箭,射中了张龙。

当公主赶到时,他已倒在血泊中死去了,公主悲愤至极,自己也割颈身亡了。

这公主死后,王爷夫妇非常悲痛,就把女儿就地埋葬了,因为响铃公主埋在那里,所以那里就叫做公主陵了。

大牙总算是吃的差不多了,抹了一把嘴,插话说:“英雄救美,这故事听着有点耳熟啊,只不过这结局有点太惨了,妹子讲的这故事,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不过,要说公主岭那地方,我还真知道些,平时坐车时经常路过,也听别人偶尔提起过。对了,现在有个火的不得了的那个演旦角,反串女角的李玉刚就是公主岭人。好像还有种酒,我想想,叫什么‘百年公主’的,上面印的那头像就是那个响铃公主。”

我也笑了笑,告诉他们,公主岭那地方就是一个县级市,我在网上查了查,地处东辽河中游右岸,隔东辽河与梨树县相望。明代属奴儿干都司,清代为科尔沁左翼中旗地。不过这次咱们要去的那地方,从地图上看可是一大片耕地,估计这阵子庄稼还没收呢,有点麻烦。

柳叶喝了口水,然后手里不停的转着水杯,看了看我俩,突然问我们:“你们想好了?真的要继续往下查吗?难道不怕再遭人暗算了吗?”

大牙在旁边冷哼了一声:“九十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了!怕剌剌蛄叫还不中地了呢!最后一颗珠子了,不管能不能找到解诅咒的方法,起码找完后有个准信,也省着以后再惦记了,要不总像是有点未了的心愿似的。趁着现在不拖家带口的,就再拼一把,我就不信了,这光天化日的,抢就得了,还敢杀人灭口还是咋的?”

我也点了点头,肃然危坐,正方厉色的表态说,七颗珠子既然聚全了,不管咋地,我们都要探个究竟,就算是不为小宝,不为我们自己,也得为历史讨个公道。

大牙在旁边一听,一拍桌子,冲我点了点头,一竖大拇指:“来亮,就为你这境界,这情操,咱啥也不说了,干到底了!”

柳叶愣眉愣眼的看了看兴致勃勃的我和大牙,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告诉我们,她可认识不到那么高的高度,但是如果我们需要帮忙,她是义不容辞,随叫随到。

第三十四章 中心塔

第三十四章

中心塔

三天后,经过了将近八个小时的巅簸。总算是到了公主岭。

这个城市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却也比想像中要略微繁华一些。一条主街贯穿岭东岭西,主要的商业区都是临街而建。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倒也是有几分热闹。除了市中心有几座高层建筑以外,放眼望去,基本上都是六层的居民楼,这样的城市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极为朴实、自然。

我们并没有着急去地图指示的那里,而是临着这条公主大街找了个宾馆,订了两个房间,准备先歇息两天,借机也好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也说不准。

再一次听着熟悉的东北话,感觉格外亲切,心情也舒坦多了。我们放下行李后,直接在附近找了家小餐馆,一路上也没有心情吃东西,肚子早就响个不停了。

小餐馆是对中年夫妻开的,店面并不是很大,但是拾掇的倒是很干净。分两排总共放着六张桌子,擦的是干干净净。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所以除了我们,并没有在这儿吃饭的。

我们几个点了几道菜后,就闲聊起天来,说着说着,旁边的老板就搭上了话,笑着问我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我看了一眼老板,直夸这老板真是好眼力,竟然一打眼就知道我们不是本地的。

老板笑了笑:“说啥好眼力,一看你们这穿戴就不像是本地人,这疙瘩这么点地方,穿的东西就那么几样,啥时兴就一帮哄的穿啥。这两年还行,温州城下面的裙房也开始卖了些牌子货,不过也就是那玩意儿。就你们穿的这种鞋,咱这边根本就没见过,电视上倒是瞅见过,是登山用的吧?现在这大夏天的,要不是过路的,谁穿这么厚的鞋啊?”说到这儿,那老板还很好奇的还问我们,这鞋焐不焐脚?

我们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笑了笑,告诉那老板,这鞋贼透气,一丁点也不焐脚,这个不是登山鞋,是户外徒步鞋。走起路来轻巧,老跟脚了。

那老板听我说完后又特意瞥了一眼,看了一眼他脚上的凉拖,微微的晃了晃脑袋。

这次回来,我们也是下了大本钱的,从头到脚换了一身装备,别的不说,这身行头绝对称得上专业。这鞋也是户外体验錧的老板隆重介绍给我们,特意为我们挑选的,说是特别适用于在平缓的山地或是丛林徒步行进或是攀爬。这款鞋帮稍高,可以保护到脚踝,而鞋底则采用的是耐磨橡胶,既防滑,又有较好的抗冲击力和减震作用,绝对是户外旅游探险的首选必备。

话说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们也认识到,面对严酷复杂的条件,对各种装备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装备好,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这回也有钱了,所以也是下了血本,从头到脚,每人都重新购置了一套装备。我们自己有车,运送也方便了,所以准备的东西也就多了一些,在大牙的执意要求下,还特意弄了几把“削铁如泥”的砍刀和一些冷烟花、荧光棒。

这老板挺能侃,和我们聊的也挺热乎,于是我们就问那老板,这里以前是不是有个公主,所以才叫公主岭呢?

那老板呵呵一笑,冲我们说:“嗨,你们是不知道,咱这儿地方以前都说有个响铃公主,死了以后就埋咱这儿了,前两年刚建好新火车站那阵子,在站前广场还有个雕像呢。不过后来说是整错了,说是这里没有什么响铃公主,那是民间传说,这不,站前广场也重修了,那雕像也给拆了,现在整个什么格格还是公主的,咱也整不清白,你们要是好信儿,就去站前广场看看,还挺带劲的呢!”

我们倒是没想到这无意间还整出这到一回事,怎么出来个格格呢?难道那传说是假的?于是就问那老板火车站离这里远不远。

那老板笑了。用手一指,告诉我们顺着这条路往北走,三百多米往东一扭,走几步就看到了,都在这附近一左一右。

吃饱后,结了帐,我们几个闲着也是没事,就准备溜达过去看看。走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火车站,这火画站修的倒还挺气派,有点像是小号的长春站,果然在站前广站上找到一尊雕像,一身旗装打扮,端装秀美,仪态大方,倒是很有气质,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雕像的旁边铭刻着一段文字:东辽河可岸有一岭横亘平野,势如卧龙饮涧。岭有九峰,状似九凤朝阳。清时此岭属蒙古达尔罕王封地。乾隆十二年,帝第三女固伦和敬公主下嫁科尔泌左翼中旗达尔罕王第三子色布腾巴尔珠,尔王将此岭及方圆百里封为公主食邑。公主甚爱此岭,频来岭上游牵狩猎。每每流连忘返,久之人皆习称此岭为公主岭。

看完之后,大牙吧嗒了两下嘴,看了看我和柳叶,问我们这事靠不靠谱,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是炒作啊?怎么真弄出来个格格啊?还是乾隆爷的女儿?

我冷哼了一声:“这事难说,不过这张文化牌倒是打的挺有特色。”

柳叶皱着眉头想了想,告诉我们,这固伦和敬公主是乾隆的第三女,历史上倒是确有其人。好像是后来嫁给了蒙古科尔沁部的一位王爷。而这个额驸的身世来头可不小,是满珠习礼的玄孙。满珠习礼就是孝庄文皇后的四哥,他长兄的女儿就是后来被降作静妃的顺治帝皇后。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小的一座县城竟然会和这位固伦和敬公主扯上关系。

旁边的一位等活的司机师傅听我们谈论这雕像,不时的打量着,就搭话问我们需不需要车,可以送我们一段。

我冲这大哥笑了笑,婉言谢绝了,闲着没事,就问他,在这广场等活也不错,跟小公园差不多了,没事还能散散心,赏赏情。

没想到那的哥冷哼了一声,告诉我们,这老破广场就跟迷宫似的,也不知道谁脑袋进了水了,设计成这德性,到了晚上,就像阴曹地府似的,都说跟烈士陵园差不多,能有啥看头。好好的平道硬给挖了个坑,屁大的地方,花了老鼻子钱了,有这些钱你说干啥不好,修条路也比挖这个坑强吧?

我们听了忍不住乐,看来是哪里都有这抱屈的人,就冲那大哥点了点头,回话说:“这不挺好嘛,这大坑现在老流行了,叫下沉广场,再说了,这都是公主来过的地方,多有文化啊!”

那的哥一听,撇了撇嘴:“啥文化啊,忽悠呗!”

我们笑了笑,和的哥打了个招呼,然后原路返回。准备回宾馆。

柳叶就提议要不就去图书馆先看看,找找县志什么的老资料,兴许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看看有没有关于这公主陵的相关记载或是有用的信息。

我和大牙也觉的这提议不错,就问了问路边的几个人,结果却傻了眼,都说这里并没有什么图书馆,都没有听说过。

我看了看柳叶和大牙,咧嘴苦笑了一下,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再咋地,这里也是个县级市啊,怎么会没有图书馆呢?

我们正在犯难的时候,旁边的一个老头凑了过来,看了看我们,就问我们是不是要找图书馆。

老头看起来能有七十多岁,倍精神儿,装着白背心,手里摇着一把蒲扇,笑容可掬。

大牙赶紧一哈腰,先行了个礼,然后这才点了点头,问那老大爷,是不是知道图书馆在哪里。

那老头用手往西指了指,告诉我们,延着这条道一直往西走,还没到中心塔呢,离着中心塔能有个二三百米吧,路北头有一排灰楼,三楼上就是,多少年了也没有人去了,这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了。

我们一听,欣喜若狂,连声道谢,一听说也没有多远,索性直接步行,延着公主大街往西溜达着。

听老头说是在中心塔东面,没到中心塔呢,我们一边走,一边就不停的张望,看看那中心塔在哪儿。不过走了足足能有半个多小时了,眼瞅着越走越偏僻了,也没看到有什塔,我们这才觉的有点儿不对劲,好像是走过头了。赶紧问了问路边的一位修车的老师傅。

这才知道我们早就走过头了,原来那所谓的中心塔只是个地名,而塔早就没有了。怪不得我们走过了头,还以为这中心塔会有个地标建筑呢,谁成想竟然是塔去名存,是个地名。

一提起这中心塔,这老师傅就不住的叹气,告诉我们,这中心塔是“大跃进”那阵子修的,正确的名字应该是“建国十周年纪念塔”,就建在大马路与三道街交汇的市中心,是当时这儿的标志性建筑。说到这儿,看了看我们,告诉我们,三道街就是现在我们走的这条路,现在改成叫公主大街了。

见我们听的津津有味,老师傅手头也没什么活,就和我们聊了起来。

告诉我们,当时那座塔的塔尖是一个红色的五角星,塔的顶端两个错层,错层间是相通的圆洞,里面放了四个大喇叭。改革开放初期那阵子,生活水平还很差,当时的半导体收音机、电视机一般人家也买不起,这中心塔经常放些广播新闻,也有评书。

有一年,在农历年前,整天都播放刘兰芳的《岳飞传》,那时塔的周围和街道两旁占着听评书的人多达几千人,人山人海,老热闹了,听的入神,都忘了买年货,场面那时相当的壮观。

说到这里,老师傅看了我们一眼,叹了一口气:“唉,想不到啊,二十年前,一夜之间,那中心塔就突然的没了。”

第三十五章 镇妖

第三十五章

镇妖

没了?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呢?

老师傅看了看一头雾水的我们。叹了口气,说是只要一提到中心塔,像他这个岁数的人多少都能说出点故事来。要说这中心塔,也不知道是触到了哪根肺管子,好端端的一夜之间就给拆没了,等到天亮时,连块砖头都找不着了。

听到这儿,我们都是有些吃惊,点灯熬油的拆座塔也用不着这么神秘吧?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大可以白天就动手,怎么非得偷偷摸摸的呢?

大牙看了我一眼,心有灵犀的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冲那老师傅一笑:“老师傅,您还别说,就您讲的这些事吧,我们还真爱听,其实也是,像我们这个岁数的,这些老事都不知道了,压根都没听说过,听您老这么一念叨。还真有点意思啊。”

老头听大牙说的很中听,颇感自豪的笑了笑,谈性渐浓,告诉我们,别看他现在在街头摆摊,修些自些车,他也是认过字的,以前还当过小学老师呢。后来文革那阵子,像他这样的“臭老九”都没少受罪,这老师也就当不成了,要不现在根本就不用干这行了,风吹日晒不说,也挣不了几个钱,就是混个日子。

要说起这“臭老九”中的“老九”,要追溯到元代,当时元代政府依职业的性质,把臣民细致地划分为十级,依次为: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匠、八娼、九儒、十丐。在那个社会里,一向在中国传统社会最受尊敬的儒家知识分子,就被划分到社会的最底层,比娼ji都不如,仅只稍稍胜过乞丐。

而让这“臭老九”的说法深入人心的则是十年动乱的那个年代。当时建国初期开始,就有“地(主)、富(农)、反(**)、坏(人)、右(派)”的说法,这五类人属于专政、改造的对象,而在文革开始后,又有“叛徒、特务、走资派”也成为专政、改造的对象。随着文革的深入,知识分子也被拉了进来。就排在了“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之后的第九位,当时公认知识分子爱摆“臭架子”,所以就把知识分子称为“臭老九”。

那个红色年代,最讲究阶级出身,人分三六九等的,其中最吃香的人是“红五类”,即工人、**军人、**干部、贫农、下中农。“红五类”享受各种最好的福利和待遇,包括招工、提干、当官、参军、上大学等等。而诸如“臭老九”一样的“黑九类”自然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其遭遇可想而知。

老师傅说到这里,有些失落,惘然或失,长吁短叹了几口气后,这才用手指着中心塔的方向,告诉我们,那中心塔虽然说是大跃进那阵子建的,但是那个地方却也有些来头,说起这话来,那时还刚解放不久,这一片基本上都是荒地,啥也没有,年头也不顺。种庄稼也不得,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后来据说是来了个阴阳先生,说是这里的上空乌烟瘴气,直冒黑烟,地气全被城北十里外的畜生给吸走了,这才坏了这里的风水龙脉,导致什么阴阳失和的,最后在城里转了七天七夜,就在中心塔的那个位置打下了一根木头桩子,说是能镇住修仙的畜牲,还这里风调雨顺。

这个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背后都这么传。不过,还没别,自此以后这里还真是年头一年比一年好,有人就说那阴阳先生打桩子的地方是风水宝地,也就人越聚越多,围着那里做买声音,后来也渐渐成了市中心,也顶数那里最热闹了。

再往后就到了全民大炼钢的年代,也就没有人再管这些了,那地方也热闹,就直接在原地之上建了座塔,就是“中心塔”了,一天到晚的广播些政策方针啥的,就更热闹了。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吧,市里说是招商引资,要开发城市建设,也是据老百姓传说啊,说是当时管这事的领导找高人给看了。说是这塔压着风水运,把这块地儿的地气给镇住了,不利于发展,结果,那些人也怕白天拆,老百姓不干,晚上偷偷摸摸的就给铲平了。

听老李头这么一说,我差点没乐出声来,心想,这事到底有谱没谱,咋招商引资还算上卦了呢?这领导也太迷信了,也没往心里去,反尔对老头先前说的什么镇妖塔有点兴趣,赶紧搭茬问了句:“老师傅,那您说这什么龙穴镇妖啥的,有谱没谱啊?那妖是啥妖啊?”

老李头看了看我,一转头,“嗨”了一声,然后回头小声的对我说:“这事啊,你还真别不信,就北边山岗子那头儿,总有人晚上看见山上有鬼火,隐约还能看到有两个人影围着火堆转儿。人们都说是大仙出来透气来了。还有,那山上时不时的就冒出来像盘子大的癞蛤蟆,半米多少的曲蛇(蚯蚓),吓人唬道的,都说是成精了!”

我听到这里就是一皱眉,和大牙对视了一眼,然后问老李头,他说的那山岗子在哪儿?

老头想了想,告诉我们,就是四合屯往前一点,据说那岗子底下就是公主坟。就是响铃公主的陵墓,现在是看不出模样来了,早就推平了。

公主陵?

真的还有公主陵不成?

看来还真是有点意外的收获,竟然还扯出来这么多事儿,鬼不鬼火的我倒是不关心,至于山上经常出现的那些体积变异的东西,肯定是那里的气场有异,阴阳失谐,这才使它们的身体出现了不正常的变异,这种东西都是天地所不容的邪物,一身的妖气。

立春也和我说过,这类东西见不了光,一般都是躲起来修炼,能修成畜牲仙,修炼到一定境界,就会招来雷劈,引来天罚,毕竟这东西是逆天地而生的,老天是不容的,当然也有些畜牧躲过了天罚,修成了仙体,像是最常见的就是黄大仙,狐大仙什么的。

而这公主陵到底是真是假呢?到底埋的是响铃公主还是固伦和敬公主的衣冠冢呢?怎么感觉那地方和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离着不远,难道会有关系?我也是百思不解,满腹疑问。

又聊了一会,我们这才站直身来和老师傅挥手道别,老师傅和我们聊的也挺尽兴,很热情的走到路边,指着前方告诉我们,就在前边一千米左右,路北有个大邮局,那个十字路口就是以前中心塔的位置,过了这个路口中,再走二三百多米就是我们要找的图书馆了,不好那地方好像是黄了,应该没有人了,让我们上去再问问看吧。

我们感激不尽。和老师傅挥了挥手,就沿路前行。

一边走,我们一边闲聊。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修塔镇妖,我倒是也听说过,不过好像都是在风水不好或是说有妖气的地方真接建塔或是修庙,以镇住凶气或是妖气。像刚才老师傅说的那样,就在这城里修塔,就能镇住十里外的妖气,靠谱吗?”

我看了看柳叶,冲她笑了笑,告诉她,如果真有这回事,那这个阴阳先生可绝对不简单,单说在风水上的造诣,不止是我,恐怕我爷爷也比不上人家。其实大自然就像人的身体是一样的,气和血液差不多,血沿着血管流动,气也沿着地脉而行。就像是止血的时候,可以直接包住伤口,也可以勒住血管,作用也都差不多。

这种十里外修塔的方法就好像是勒住了受损的血管,直接把气脉切断,这样下面的地脉不通,自然气也就无法再运行,地脉的末端自然就会生气渐弱,最后全无,真的有什么修仙的畜牲,也吸收不到什么灵气,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极难了,气穿土而行,行于地脉之中,一般的风水师根本就找不到气脉,只能是哪里出了问题就在哪里做手脚。

柳叶听我说完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估计是很难一时全部理解。

走了十多分钟,就到了那个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了一段,我和大牙都盯着路北,睁大了眼睛在找图书馆的牌子,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图书馆的字样,赶紧问了问路边的人,问了好几个人,总算是有人知道地方,指着一个很不起眼的类似单元门大小的楼门告诉我们,从这里上去,到了三楼,才看到有个小牌子。

楼道漆黑,十分脏乱,看着真不像是有图书馆的样子。我们好不容易爬上了三楼,让我们傻眼的是,除了看门的一个老太爷,根本一个人也没有。老大爷看了看我们,告诉我们现在正在维修中,现在看不了书了。

我们一愣,就问这老太爷,还得多久才能开放。

老大爷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告诉我们,听说市里要新建个图书馆,这地方一两年内估计是不会开了。

我们一听这话,顿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彻底的蔫了,一腔热血瞬间就变的拔凉拔凉的了,相互看了一眼,都傻了眼,只好和老大爷打了个招呼,悻悻的下了楼。

第三十六章 公主陵

第三十六章

公主陵

回到住处,柳叶便打开了电脑。说是在网上找找关于公主岭的信息,这里的人说法都不一致,与我们先前了解的差异很大,或许网上能找到个正确的说法。

我和大牙点着根烟,闲着没事就站前窗前闲聊,自然围绕的都是刚刚听来的一些事情,对于公主陵来说,不管是不是与那传说中的响铃公主有关,对于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它爱葬谁就葬谁,就算真的是固伦和敬的衣冠冢也无所谓,我们又不是来盗墓的,这个和我们的关系并不大。

我们相比之下倒是更关心那修车师傅说的“修塔镇妖”的事情,听他的描述,好像说的那山头和我们此次要去的地方竟然相隔不会太远,那会不会有些关系呢?我们可不想和那些仙啊妖啊的打交道,还是少惹些麻烦才是最好的。

我和大牙谈兴正浓的时候,柳叶突然喊我和大牙赶紧过去,说是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我和大牙把烟掐灭后,赶紧快步走了进去,围在柳叶的身后。柳叶手指着屏幕。告诉我们,她查了一些网站,关于“公主岭”地名的由来还真是热闹,网上差不多也分成两伙,双方各执一词。不过在百度百科上的说法,还是采用的是乾隆女儿固伦和敬公主衣冠冢的说法。

她在公主岭帖吧找到一张帖子,一边说着一边指给我们看了看,发帖人的昵称是“范家屯大学教授”,帖子里的内容都是关于公主岭发展变迁的一些历史,大多摘自于县志和文献,有一定的说服力。柳叶说到这里笑了笑,说是我们也算是好人有好命,图书馆没有进去,在这里竟然找到了一些县志,还省着我们自己去筛选了,帖子里罗列的清晰详细,正好是我们最需要的。

据帖子里介绍,在清初,公主岭这块地方还是一片荒原,没有人家。直至道光年间,这里才有了几十户人家聚集在此,当时,公主岭这里还是达尔罕王的牧地。到了光绪初年,初设怀德县时,此地仍然是一个小村子,公主岭当时叫苇子沟,是因为村子中有一条叫苇子沟的小河而得名。

清光绪二十五年。沙俄修筑中东铁路时,在此地设站。当时以长春为起点,向南每隔30公里为一站,所以称范家屯为二站,而公主岭则为三站,后来附近和关内的人逐渐移居此地,公主岭逐渐才繁华起来。

在三站北五公里有一道土岭,岭上有九座山峰,数中峰最高,左右各峰呈阶梯状,如众星捧月,是九凤朝阳之地。当地人感其灵异,视之为科尔沁的地势之冠,传说有公主葬于中峰之下,故称此山为公主陵。

墓地左绕清溪,右环翠柳,山上峰谷叠嶂,柳暗花明,美景古迹相映成趣。早年时常有游人隐士、野老贫僧,到此纳凉畅话,游人络绎不绝。一时远近闻名。因此,没多久俄国人便把“三站”改名为“公主陵”。

1905年,清光绪三十一年,日俄战争以后,获取了中东铁路宽城子至旅顺口段所有权的日本人觉得把车站和城镇称为“陵”很不吉利,便把“陵”字谐音为

“岭”字,于是公主陵就成了公主岭。

关于“公主陵”的传说一直很多,有的说是达尔罕王的独生女儿响铃公主因意中人被害而殉情;有的说是清朝皇帝的格格下嫁科尔沁达尔罕王的途中死在这里。种种传说都有生动的故事情节,公主岭的故事几乎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据考察,在城北土岗下确实有公主陵,但如今早已荡然无存了,据考证,原是清乾隆皇帝之女和敬公主的衣冠冢。和敬公主的丈夫色布腾巴尔珠尔九岁被召进宫,伴皇太子读书。由于他天资聪颖,成绩优异,深得乾隆皇帝宠爱。此后又屡建战功,荣封为亲王。在1779年,清乾隆四十四年时,死于征金川的军旅中。

公主生前居住在北京和敬公主府。色布腾巴尔珠尔死后第十七年,也就是1792年,和敬公主薨于北京,终年62岁。乾隆皇帝亲自为公主和驸马题写了碑文。和敬公主死后,就葬在了北京东郊东坝镇附近。嘏当时色布腾巴尔珠尔家族出于政治、经济上的需要,将和敬公主的衣冠就葬在了自己的领地内,也就是今天的公主陵遗址。

按照清朝的惯例,只有皇帝之墓才可以称陵,公主既然出嫁到蒙古,做了蒙古的儿媳妇。但是仍称为公主陵,其原因有二,一是和敬公主生前深受乾隆皇帝的宠爱,其夫又战功卓著;

二是葬于东北边疆蒙王领地,距京城遥远,所以称“陵”,谅也无妨。公主陵建成以后,此地就做为祭田,由色布腾巴尔珠尔家族派专人管理,有专人护陵守墓。

直至20世纪初,公主陵祭田仍属其家族领地,色布腾巴尔珠尔的第七代孙固山贝子,曾因祭田所有权被侵问题,上诉至奉天衙署,对此事在史料中曾有过真实记载。

这张帖子在公主岭帖吧里的点击率很高,很多人留言追帖,我们看了好几遍,也觉的这张帖子上说的比较真实可信,看来,这公主岭的地名真是缘自于当年固伦公主的衣冠冢,至于响铃公主,估计也可能是确有此人,但是可能与这里的地名由来关系不大。至少一个蒙古王爷的女儿,死后的坟墓是不能称为陵的,过去等级森严,这种事基本上是不可能说现的。

我和大牙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总结讨论着,柳叶突然好像又发现了什么,赶紧让我俩再看看。

见柳叶心急火燎的,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我和大牙也是好奇,赶紧又围了过去。

柳时指着屏幕上的一张地图,回头对我们说:“快看,这是个吧友贴上的一张地图截图。上面还标注了公主陵的大概位置,你们赶快看看。”

我和大牙也是大吃一惊,伸长脖子看了看,屏幕上是一张谷歌地图的截图,还有相应的卫星地图,上面果真清晰的标记出了公主陵的位置,我看着看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脑袋嗡的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柳叶要这么着急的喊我和大牙,原来这张地图上面的河流、山形几乎与我们用珠子拼出来的地图是一模一样,一般无二。

大牙看着看着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张着大嘴就惊呼了一声,看了看我和柳叶,眨巴着小眼睛,问我们这不就是我们手里的那张地图吗?

这时候,我脑袋里也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有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手里的地图竟然会与这公主陵的位置重合了呢?要知道我们这张地图可是三百多年前的事,而公主陵是二百多年前的事,相差了一百多年,努尔哈赤不可能会神机妙算,把几代之后才发生的事情给先画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柳叶眉头紧蹙,咬着嘴唇,也是一声不吭,估计肯定和我一样,也是一头雾水,有点糊涂了。

屋子里一时寂若无人,鸦雀无声,足足过了能有十来分钟,大牙实在是憋不住了,冲我俩一摆手,让我俩也别再瞎寻思了,备不住那里就是块风水宝地,过去的人都信这个。也许就是个巧合,努尔哈赤把宝贝埋那儿了,乾隆给女儿选陵墓时也相中那儿了,麦芒掉进针眼里,凑巧了呗!

真有这么巧的事?我倒是听说这乾隆爷对风水一道确实有些研究,难道真的是巧合?心里总有点不太相信,感觉这事多少有点玄。我也摆了摆手,让柳叶别再费脑细胞了,这世上巧合的事情本来就多,也不差这一件,反正也得去看看,到了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我们也没有退房,直接驾车奔向了我们手上地图所指示的区域。先是沿着老国道102线一直往东,过了四合屯不远,就驶下了乡道,沿山脊西行,远处树木丛生,荒草凌乱,鸟道纤回,很是荒凉。行了不多远,就看到几座石碑,我们赶紧停车下来看了看,发现这里竟然还有座**烈士陵园。

估计是我们这车太乍眼,正巧有个扛锄头的老乡路过,见我们停了车,就径直走了过来,问我们是做啥的?

见人家询问,也没办法,我只能故技重施,又找出了中国民俗文化保护协会的这幌子。告诉老乡,我们听说这里有个公主陵,这才准备来考察看看,看是不是有保护或是开发的价值。

那老头看了看我们,告诉我们,这公主陵早就没影儿了,这事知道的人没几个了,他小时候那阵子还见过那里还有间房子,有些个石头像,后来房子啥的都没了,到了现在就是片荒岗子,旁边都开荒种地了,别说开发了,保护都省了,根本不用麻烦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方向,告诉我们,还得往那边再走上一段,过了一个叫新桥四队的屯子后就是潘家屯,屯东就是公主陵。

第三十七章 九凤朝阳

第三十七章

九凤朝阳

听这老头的话头。像是知道些底细,我赶紧凑过去递了根烟,点着火后,紧着套近乎。

这才知道这老头姓孙,今年七十多了,打小就在这片儿长大。听他讲,挺早以前,那块地上还有间起脊的小房子,有院墙,带门楼,是个规规整整的四方院。房前屋后都是挺老高的大树,而在院里还竖着一根挺老高的杆子,都高过了房顶,但并不是旗杆,顶上安着个三股叉。听说以前还住着一个老头,说是守陵人,世代都在这儿看着,后来日本人来了,这里也就给毁了,现在顶多还能找到点砖头瓦块,别的啥都没有了。

等老孙头说完。大牙笑了笑:“啥玩意儿?三股叉?咋还有那么高的三股叉,我听着咋像是避雷针呢?”

柳叶看了大牙一眼,挤到了前面,冲老孙头说:“大爷,您说的那三股叉是不是这个样子?”

说完,柳叶拾起一根树杈,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我和大牙也好奇的蹲在旁边看着,就见柳叶画的三个叉子尖中,中间的尖稍长,两端的稍短,呈“山”字型,看着倒是有点像巡海夜叉用的兵器。

那老头看完后又想了想,然后不住的点头,告诉我们,院子里竖的那个就是这个样子,画的一点不错。

我和大牙看了看柳叶,很是吃惊,不知道柳叶怎么会知道这东西长的什么样。

柳叶冲我们笑了笑,告诉我们,这东西叫“苏鲁定”,是成吉思汗远征时所向披靡的旗徽,又是太平无事时的吉祥物。蒙古铁骑大军当年就是拿着它打下了元朝的江山,建立了千秋伟业。这苏鲁定其实更像是汉人的军旗,战场上只要它不倒下,就意味着蒙古军没有失败!成为蒙古大军的骄傲。

现在,蒙古族在每年阴历三月十七日,都会隆重举行祭“苏鲁定”的仪式。祭祀时。祭桌上会摆放整羊,还有马奶酒、奶食品等供品。参加祭祀的蒙古族群众络绎不绝,虔诚地叩拜苏鲁定,借以表达对成吉思汗的敬仰,缅怀成吉思汗的丰功伟绩。

柳叶说的这些,不仅仅是孙大爷,就算我和大牙也是头一次听说。那老孙头听柳叶说完后,啧啧称赞,一个劲的夸柳叶,说是还是有学问的好,不像他,就跟睁眼瞎似的,看见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

我笑了笑,对老孙头说:“这每人擅长的都不一样,我们就是干这个的,您老不能这么说。对了,大爷,你说的那守陵人现在还知道下落吗?”

那老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柳叶,摇了摇脑袋,说是这么多年了。上哪去找去,这事他可不太清楚,要问得问村里的老牛头。好多事也都是听老牛头说的,别看那老牛头八十多岁了,身子骨结实,一点也不糊涂,一辈子没儿没女,自己现在还能做饭呢!从小就在这儿片长大的,他要是不知道,那更没有人知道了。

一听这话,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就是一动。大牙一脸堆笑的往前凑了凑:“大爷,你说的那牛大爷和你是一个村的啊?哪个村啊,离这近吗?”

老孙头用手往北边一指,告诉我们,他家就是潘家屯的,离着那公主陵也就是几百米,而老牛头家就紧挨着村头,出了门不远就是你们要找的那公主陵。

我一听这话,心就活了,赶紧冲柳叶使眼色,示意柳叶赶紧上前搭话。毕竟我们两个大老爷们拉不下脸儿来,不好意思说话,柳叶则不然,一个姑娘,年青漂亮,瞅着又顺眼,她要是吱声,事半功倍。

柳叶冲我偷偷的皱了下鼻子。做了个鬼脸,但还是往前凑了凑,冲老孙头笑了笑:“大爷,我们有件事不知道您能不能帮个忙,我们想见见您说的牛大爷,您能帮忙带个路吗?”

老孙头先是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和大牙,也没犹豫,告诉我们,本来他也要回村,那就一起走吧。

我们一听老孙头答应了,顿时心花怒放,赶紧把老太爷请上副驾的位子,我和大牙则坐在了后座。这老孙头坐在车上不停的左摇右晃,晃了一阵后,回头看了看我们,长叹了一口气,说是这车啥都挺好,也凉快,就是坐着没有马车得劲儿,有一股子汽油味。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让老孙头摇下窗户。吹吹自然风。

柳叶直接把车窗放了下来,这自动的家伙会让才老头挺新鲜,瞅了半天,才知道是柳叶那边控制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回头冲我们笑了笑。闲着没事,和我们闲聊,说这公主陵都说是埋着什么公主,但也不知道真假,早些年小日本鬼子来了的时候。在这里还挖过一阵子,挖了几天说是下面啥都没有,就把土给填上了,估计这里根本没埋什么公主,全都是人们瞎说的。

我们就着话头就和老孙头闲聊了起来,工夫不大,车子就进了村。

刚一进村子,老孙头就让我们把车停下,然后打开车门,很灵巧的直接蹦了下去,稳稳当当的站在了地上,瞅那架势好像是下马车下习惯了,看的我们倒是心惊胆战。

老头刚一落地,就听旁边那院子里有人说话:“唉,老孙头啊,你这是去哪考察工作去了,咋还坐上小车了呢?”

老孙头也没抬头,冲院里喊:“老牛啊,我给你带客来了,有人要采访你来了,你还不出来瞅瞅啊!”

话音刚一落,院子的大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出来个矮胖胖的老头,手里摇着把蒲扇,穿着件大背心,从头到脚打量个不停。

我们见出来人了,赶紧走了过去,先是自我介绍。

农村人都朴实,听我们一说,也没有什么戒备,直接把我们让进了院,而老孙头有事也没进院直接就回走了。

这家小院倒是很有情调,进了大门后,是一条红砖路,正对着房门。三间大瓦房,绿门蓝窗,红砖白瓦。色彩鲜艳,看着很是气派。红砖甬路的两侧就是自家的菜园子,种了些黄瓜、柿子和茄子什么的。

这条甬路六七米长,头顶上用铁丝和竹蔑搭的圆顶,两侧种的葡萄早就爬满了架,在头顶上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遮阳蓬。下面刚好有几只小板凳,我们见这里倒是挺凉快,也就没有进屋,索性直接就坐在葡萄架底下聊了起来。

老牛头真看不出来有八十多岁了,一看就是心态不错,像是个弥勒佛一样,和蔼可亲。知道我们的来意之后,还很激动,指着他家门口东面的方向告诉我们,那里过去长着很多青干柳,每年到了这时候,山上绿树成荫,鲜花遍野,鸟雀欢鸣,山下不远的小河流水如同奏琴,都说那里是“九凤朝阳”之地,埋着个公主。

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老牛头:“牛大爷,您刚才说的‘九凤朝阳’是怎么回事,从哪里听说的啊?”

老牛头笑了笑,摇起蒲扇,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们是不知道,在我小时候,那边有间院子,倒是挺周正的,里面往着位老头,姓孙,叫孙焕彰,他们家是世代的守陵人,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六代了。我那时经常去给他送些园子里的小菜什么的,一来二去的也就走动的熟了一些。据他说,这里的土岭共有九座山峰,而中峰是最高的,左右各峰呈阶梯状,如众星捧月,说是这里就是‘九凤朝阳’之地,埋着个公主,别的也就不知道了。”

听老牛头这么一说,我倒是多了几分好奇,不知道这里的“九凤朝阳”到底够不够得上“朝阳”之势,要知道这种格局可是风水中的贵格吉地,可遇而不可求,群山相连独起一峰,并为一峰束气独用,来龙平正,过峡束气,左右开伸枝脚,是难得的贵格,也有称为“堂萼连芳”局的,倒是真想马上就过去看看。

我们和老牛头聊了好一阵,老牛头知道的还真不少,不过大多都是他小时听那守陵人讲的,说是最早以前陵墓的四周是青砖围墙,中间是门楼,在日俄战争时给扒掉了。当时的建筑老气派了,进了门楼后,就是一条砖铺的通道,直通食殿。食殿是三间青砖瓦房,坐北朝南,象个庙堂,殿堂中间有墓道通入陵墓,但是这些东西也都是口口相传,他也没有见过。

明清的陵墓都是选择群山环绕的封闭性环境作为陵区,地上有建筑群,地下有地宫。过去的人相信人死之后,在阴间仍然过着类似阳间的生活,对待死者应该“事死如事生”,因而陵墓的地上、地下建筑和随葬生活用品均仿照世间。既然这里地上有还有建筑群,那就应该不是葬的蒙古的公主,也就是说应该不是响铃公主的陵墓。以蒙古当时的葬制标准,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规格的,看来果然是固伦和敬公主的衣冠冢,这才会按照明清的葬制修建陵墓。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然后冲老牛头一呲牙:“牛大爷,不知道您老方不方便,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们想到现场去实勘调研一下。”

老牛头手里摇着蒲扇,哈哈一笑:“那地方现在有啥看的,就是片荒地了,你们要是想去,我就领你们去瞅瞅。”

第三十八章 风水宝地

第三十八章

风水宝地

我们赶紧表示感谢。起身跟着老牛头出了大门。

老牛头直接把门带上后,也没上锁,顺手指了指东边,告诉我们,走不了多远就是了。

一边走着,一边东拉西扯的闲唠着嗑。说着说着,就到了村东头的玉米地,老牛头很熟络的带我们找到了一条沟沟坎坎的小毛道,让我们都小心点,别磕着绊着,跟在他后面就行了。

这条小毛道只有一个身子宽,两边都是齐人高的玉米,绿油油的像是一堵没有止境的围墙。

说是条小路,其实不过就是在两棵玉米之间的空隙穿行,横穿地垄,星移斗转,事过境迁,我们还真没想到堂堂的公主陵遗直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估计现场肯定也好不了哪儿去,许是早就改天换地,时异事殊了。

烈日似火。玉米地里就像是蒸笼一样,闷得使人喘不过气来,迎面的暖风似热浪扑来。

好不容易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身上的汗早就湿透了,这才踏上了一块荒土包子上。这里的地势比周围的耕地明显要高上一些,放眼望去,玉米的天花随风轻摆,泛起一道道绿浪,向天际蔓延。而空气中则混合着一种特殊的清香,闻起来清新怡人,心情顿时豁然开朗,刚才的疲惫也早就一扫而光了。

老牛头指了指脚下杂草丛生的土包子,告诉我们,这里就是了。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都不住的咧嘴,原来这就到了地方了,不过这里哪还有一点陵墓的样子,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荒草甸子,茅丰草长,地面凹凸不平,到处都是碗口大小的蹄子印,估计不了不牲口在这儿放牧。这个季节,杂草已经深过脚踝,二亩大小的荒地上竟然连棵像样的古树都看不到了。荒地四周都是成片成片的玉米地,就是这片荒地上,有的地方也被开过荒,甚至还留有先前种过庄稼的痕迹。

但是既然来了。总不能看看就走,我们仍然很仔细的四下里走了走,想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当年陵园食殿和围墙的位置,但是绕着走了好几圈,除了看到几块青砖断瓦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老头牛看我们走了半天了,这才走了过来,给我们指了指当年那食殿还有围墙的大概位置,我按老牛头说的方位来回走了几遍,依据当时的建筑布局特点,差不多也弄清楚了门楼入口的位置,走到那里看了看,地面上破坏的很严重,当年的建筑痕迹一点儿都寻不到了。

老牛头指着后面的山岭告诉我们,那就是“九凤朝阳”的山岭,不过最早以前这山岭子上的树可老多了,后来村子里家家盖房子,也都砍的差不多了,差不多成了秃山了,现在上面的树也都是这几年才种的。

连绵起伏的这道道山岭连成了一片,倒还真像是一条灵龙。盘在那里,龙口向南,龙身蜿蜓。我

让大牙和柳叶陪着老牛头在底下等等我,我则一个人连跑带巅的爬到了山岭上,其实也就是二百多米高,半个多小时的工夫,我就登到了山顶。翘起脚尖四下看了看,心里禁不住的连连赞叹,还真是一处宝水宝地。向南望,平川似毯,尽收眼底。朝北看,重峦如涌,万绿无际。日照阔野,紫霭缥缈。不远处一泓碧水,波光粼粼,缓缓流淌,形似一个完美无缺的金盂。

一边看着,我一边忍不住的赞叹,这里果然王气葱郁,气度非凡,“九凤朝阳”之势虽已有些弱了,但是山形地势仍在,东辽河,兴隆河二水环绕弯曲相映,负阴抱阳,确实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下了山后,我也没有多说别的,让柳叶拍了几张照片后,我则把这里的整体地形简单的画了一下。眼见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看头了,相片也拍的差不多了,就张罗着打道回府。

顺着原路往回走的途中,我闲着没事就问老牛头知不知道最后的护陵人现在住哪儿呢。

老牛头愣了愣,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最早以前就在马架屯住来着,后来好像是搬走了,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了,现在也没地方找去了。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告诉我们,这里其实啥都没有了,也没有啥值得保护的了,让我们别在这儿瞎折腾了,白耽误工夫。

我们笑了笑,矫情掩饰,说是也是受上级的委派,例行来这里调研,至于下一步,也得回去报告后再听指示。等我们走回村口,我们便直接和老牛头挥手道别了。再三的感谢之后,我们直接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村子。

在车里,大牙迫不及待的问我刚才看了半天,看没看出有啥门道,这里是不是我们这次要来找的地方。

我看着我刚才自己画的地形图,又取出用珠子拼出的地图对照了一下,告诉大牙,从图上来看,应该就是这里,只不过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但是大方向是不会错的,山形与河流的走势,大体一至,应该在这里不远,但是我总觉的这里有点不对,这陵墓倒是有点让人生疑。

柳叶一直开着车,听我俩说话,也没怎么搭言,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问我哪里有什么奇怪吗?

我放下手里的地图,告诉他们,这里是块风水宝地不假,但是这陵墓的位置不太对,如果按食殿所在的方位及大小,那么门楼的位置应该就在我当时踩着的脚下,可是那里却根本不见有什么建筑痕迹,过去的这种建筑要求极严,小到门窗比例,大到殿堂进深与面阔的比例都很有讲究,以皇家的陵墓来说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柳叶一听,“哦”了一声,有些怀疑的问我:“你是说,这里的建筑不合规制?”

我点了点头:“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按食殿的位置来说,门楼的位置却是一点建筑痕迹都没有,夯土也不见,而在旁边五米左右,却看着倒像是有点建筑的痕迹,不过竟然不在一条直线上,这陵上的建筑都是一条中轴线,讲究风水,怎么会建歪了呢?

大牙听完后,晃了晃脑袋:“会不会是地方不够用了呢?要不是方向量错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哼了一声:“这儿?二百年前全是草原,不可能地方不够用,方向错了更不可能。那是掉脑袋的大罪,那么多工人不会没有人发现的。”

大牙也觉的他刚才说的不太靠谱,听我说完后,不住的点头。

我顿了顿,也有些拿太不准的说道:“我估计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实在是让人想不透,不可能是工匠私做主张,这在过去是灭九族的事,肯定是按图纸施工,也就是说,这就是乾隆爷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会主宋呢?咋还没门给建歪了呢?真在是想不明白。”

门楼,关系全局风水,如果偏左,则后代长房寡孀无后;门楼偏右,小房多疾。门楼窄,人财两败;门楼大,口舌官非外亡。对于崇信风水的皇陵来说,如果连这些都不懂,那倒是有些奇怪了。

车里很快的陷入了寂静,谁也不吭声了。

窗户是一片绿色,山岭上也镶嵌着一块块梯田,远处的河水宛如蓝绸带环绕流转。天高云淡,每当看到这样的天,这样的云,都会让我不由的放松下来,有一种远离喧嚣的归隐感,心情也像这里的景色一样,干净的清澈透明。

大牙问我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看了看车外,现在还不到中午,回去的确有些太早了,便让柳叶绕过这个村子,从村子后面奔山岭方向驶过去,再重新好好回去看看,毕竟刚才有老牛头在,不太方便。

路况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计,行驶了不多远,车子再也没办法往里面走了,我们只好下车,徒步前进。把应用的东西都背在身上,看了看四外都是齐人高的庄稼地,估计十天半个月的也未必会有人来,车放在这里倒也安全。

延着山脚一直向前,路面坑坑洼洼,根本就没有路,只好踩着荒草稀疏的地方往山岭上靠近。

幸好我们早有准备,长衣长裤,走起路来倒不怕些杂草树枝的刮蹭,也不担心蚊虫的叮咬,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就是这样,也足足二个多小时,我们才好不容易的才迂回攀到了中峰的山顶。

风微微地吹过,像是柔声细语的在耳听低呤,山下的玉米东摇西摆,就像刚学会瞳步的小孩子一样,互相碰撞,发出一片“沙沙”声。

柳叶站在山顶,凝目远眺,长发也在风中时不时飘起。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眼神渐渐的有些迷离,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妩媚极了。一瞬间竟然看得我有些心乱神迷,赶紧晃了晃脑袋,不敢多看了。

第三十九章 腐殖土

第三十九章

腐殖土

正是大晌午,空中干干净净的。连一片云也没有,头顶上一轮烈日,好像是伸手就能抓下来,烤的树木都个个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

我叫了声大牙和柳叶,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收拾一下,先歇息一会,等到申时再说。

柳叶有些不解,问我为什么非要等到申时,还有好几个小时呢,虽然天气热点,不过也能克服的了,用不着非得等太阳下山。

我笑了笑,用手指着山下的陵地告诉她,不是天气热不热的缘故,因为这陵地是九凤朝阳之局,现在正是午时,阳气太冲,想要找到穴口位置并不适合。最好等到下午四点左右,也就是申时。阳气沉降,阴气渐行,也正是阴阳平合之际,然后通过望山观气,度天寻龙,判断起来就会容易的多。

“度天寻龙”是一种风水上找穴口的方法,说白了,就是要根据天星运转的规律,通过一点一点的丈量,最后找到凝气之点。寻龙点穴的方法每个门派或是分支都各有各的招数,我用的这种方法操作起来并不难,只是极费体力,也是寻龙点穴中道浅较浅的风水师才用的招数。

常言说的好,一等地水观星斗;二等地师看山头;三等地师遍山走。而我这明显就是三等地师的招数,需要在主峰与相邻两峰中行走数遍,才后才会找到生气聚集之点。虽然几百年过去了,山势地貌有些变化,但是这结穴之点百年移一寸,总不会偏差太大的。

我说的这些柳叶并不太懂,“哦”了两声,也没有再多问,赶紧放下背包,让大牙先帮着把防潮垫打开后铺好,她先准备一下午餐,边吃边歇息。

我则站在了山顶最高点,掏出罗盘,定好方位。在纸上标注了一下,然后又找来几块石子,把这里的定位点给标记了出来。等我忙完这些后,回头叫了把大牙喊了过来,告诉柳叶,让她自己先忙活一阵,我和大牙到相邻的山头做些准备。

大牙铺好垫子后刚要坐下来,一听说又要干活,不情愿的拍了拍屁股,叹了口气,背上背包,冲我摆了摆手,示意我前面带路。

望山跑死马,看着挺近,没想到走起来是干走不到地方,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是爬到了山头上,大牙呼哧带喘的靠在一颗小树上,冲我说道:“妈了个巴子的,真没想到,走进来这么远啊!可累死我了。看来这几天身体还待虚了,明显体力有点根本不上,有工夫你得给我补补,整只王八啥的给我炖上。”

我瞅了一眼大牙,冲他哼了一声:“把你后面的那棵小树从根砍折,回去后给你猪肉粉条炖王八吃!”

大牙冲我咧了嘴,看了看我,又指了指树:“啥,砍树?你没搞错吧?上这儿就为了砍棵树?先不说这犯不犯法,这满山都是树,你上这砍个屁啊!”

我冲他一瞪眼:“让你砍你就砍得了,把所有的树丫都削掉,我要做个标志杆,立在这块,满山都是树,我还不知道,要不你下山砍一棵再扛上来啊?“

大牙一听这个,不吱声了,从包里取出工具斧,好在是小树不粗,大牙几斧子下去就快砍断一半了。

我掏出罗盘,定好方位后,抽出铲子开始往下挖坑。

等我这边的坑挖的也有一米多深了的时候,大牙那边也干的差不多了,抹了一把汗,让我看看行不行。

我看了一眼,还别说,小树修的倒挺直溜,足有五六米高。我点了点头,让大牙拿过来,大头朝下插坑里,我再给埋上。埋好之后,我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大牙挑了挑大拇指,不住的夸大牙手脚麻利,这活干的漂亮。

大牙倒是根本就不吃我这一套,冲我一摆手:“别跟我竟整这没用的,是不是完事了?”

我嘿嘿一笑,点了点头,告诉他,也差不多了,再回到刚才的地方,然后把右边的山头也这么处理一下,就算大功告成了。

大牙一听,当时就蔫了,咧了咧嘴,长叹了一口气,冲我晃了晃脑袋,要哭的心都有了。

等我俩再气喘吁吁的爬到右边的这个山头时,已经是下午二点多了,这一通穷跑。大腿都像不是自己的了,脚底上直软,站都站不住了。大牙这回有了经验,也不用我多说,自己踅摸了一圈,挑了颗树干笔直的小树,一屁股坐在地下,这才掏出斧子砍了起来,嘴里面还不停的叨咕着什么东西。

我也懒的听他胡说,左右看了看,找好方位后。又开始挖起坑来,可是刚刚挖了两锹,我就感觉不对劲,这挖出的土,里面草根很多,土也很软,根本不用费用就挖下了一尺多深。

我蹲下来,用手捻了捻土,看了看挖出的草根都有些发黑了,心里就是一惊,赶紧叫大牙也过来看看。

大牙不知道怎么回事,听我叫他,就围了上来,一看这土也是吃惊不小,抓了一把土后看了看,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问我:“来亮,好像这地方以前有人挖过?”

我点了点头,用锹再向外扩了扩,直径近一米的范围内都是这种“五花土”,明显是以前有人在这儿动过土,这些土是回填过的。

大牙眨了眨眼睛,问我会不会这底下埋着死人啊?过去农村里死人都是土葬的,有些横死或是绝户坟也有直接深埋,不留坟头的,这个会不会就是个坟坑呢?

我也弄不明白,让大牙先别管着那棵树,一起往下挖挖看。

我和大牙一人把着一边,小心的往下挖着,只是挖了足足有一个来深后,这种土层挖到底了,下面很显然就是山土层了,我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别往下挖了。很明显下面没有动过土,这个大坑也真是奇怪,挖了这么大的坑里面竟然什么都没有,这是为什么呢?就算是尸骨烂了也不会一点痕迹都不留。真是怪事一桩。

大牙瞅了瞅这深坑,有些遗憾,晃了晃脑袋,也是一头雾水,想不明白。

我猛然间想起一件事来,赶紧抓起一把土,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又问大牙,能不能看出来这草根埋在土下有多少年了?

大牙看了我一眼,在土里挑了几根腐烂的植物根须看了看,告诉我,怎么说也有二三百年了吧?这种腐殖土是表土层树木的枯枝残叶经过长时期腐烂发酵后形成的,从现在土里的植物根须来看时候可不短了。

我盯着大牙接着问道:“大牙,你再仔细瞅瞅,是二百年还是三百年,能不能分辨出来?”

大牙看了看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又抓起几把土来,仔细的捻来拎去,从里面挑出一段根须,仔细的看了看,告诉我这是烂肺草的根须,这种草一般生于粘土湿地,山坡草丛,全草有毒,从根须的大小上来看,应该长到了秋天左右了,这种草因为本身根须粗壮,一般来说是不容易腐烂的,从这棵草来看,根须都全黑了,最少也得二百多年以上,恐怕也得差不多有三百年左右了。

我一听,心里欣喜异常,闭眼睛算了算,再看了看这个大坑,心里更是难以平静。

大牙见我脸上表情急变,就问我是不是有啥事?

我这才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如果刚才他判断的没错,这土是二百多年以前的土,那咱们这次估计还真就没白来,找对了地方。

大牙一头雾水,看了看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

我这才告诉他,这公主陵到现在才二百年左右,如果这坑先于二百年前就有的,那就是说这里在有公主陵之前就有人来过,而且和我们做的是相同的事情,也是为了“点穴”,寻找这里的风水眼,或许目的也差不多,都是为了地底下埋的东西。刚才的那个山头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以后地势有些变化,所以才没有发现这样的坑,如果不出我的所料,应该那里也有一个深坑才对。

大牙一听这个,先是一喜,随后一咧嘴,看了看我:“来亮啊,是不是说一会还得回去确认一下啊?”

我拍了拍大牙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

大牙“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四仰八叉的往那一躺,说啥也不起来了。我好说歹说,连蒙带吓,大牙总算是爬起来接着砍树去了。

我心就一直在不停的琢磨着,会是谁呢?谁能来这里寻龙点穴来呢?努尔哈赤的人?会不会是行地七公呢?如果是行地七公,会不会是老五廉贞来过这里呢?越想心里越乱,一个疑问接着一个,很快就绕在了一起,死死的缠住了。

直到大牙喊我,我这才回过神来,如法炮制后,把坑底踩实,我冲大牙一摆手,大牙无奈,只好哼哼唧唧的跟前我又下了山。

柳叶以为我们完事了,大老远的就冲我们招手。等我们走过来以后,一看大牙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愣住了,看了看我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这才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柳叶听说后,也是目瞪口呆,往右边的山头看了看,又看了看左边,然后用手指了指,问我们,是不是还要过去?

我看了一眼大牙,无奈的笑了笑,让柳叶再等我们一阵,我们去去就回。

柳叶听后,努了努嘴,看了看我们,然后说道:“要不我和你们一起看看去吧,这里也没有人来,东西也不会丢。”还没等我说话,就和大牙朝着那山包走去了。

第四十章 拍花子

第四十章

拍花子

这种山岭,并不陡峭。只不过上山并没有什么路,草长的又密实,根本看不到地皮,不知道脚下的路况,万一有个深坑什么的,真要是一不小心栽下去,后果实在不堪设想。所以即使山坡平缓,但是走起来却很吃力,根本不敢迈大步子,只能高抬腿,轻落步,试探性的往上爬。

一路上杂草丛生,扭扣大小的野花漫山遍野,红的,黄的,紫的,姹紫嫣红,就像是巧手编织的一席地毯,美不胜收,时不时的就会看到成双成对的蝴蝶在花间嬉戏,心情也随之愉悦。

看来有美女跟着。就是不一样,同样的一条路,走到山顶上了,也没怎么感觉到疲惫,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真是有些道理,让人心服口服。

我和大牙围着刚才埋下的标志杆,,就跟工兵排雷一样,以此点为中心,向四周一锹紧挨着一锹,眨眼间就向外扩出了两米左右,挖了这么远还没有挖到,心里此时反而有些没底了,正在七上八下,有些犹豫不决时,大牙突然惊呼了一声,喊我过去,说是他好像找到地方了。

我赶紧跑了过去,用力往下挖了几锹,果然没错,挖出来的土里夹杂着大量的草根败叶,土质发黑,颗粒疏松,孔眼很多,正是先前的那种腐殖土。看到这儿,我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很肯定的告诉他们,这里有人来过,而且做了和我们同样的事情,目的也是一样,都是在找这里的风水眼。

柳叶看了看脚下的大坑,问我:“风水眼?你是说如果努尔哈赤当年藏宝,会藏在风水眼上吗?”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这个我也不敢确定,但是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留着风水眼而不用,等于暴殄天珍,本来我们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本打算找到风水眼再说,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发现了几百年前竟然也有人来这里找过风水眼,看来对这地下的东西有兴趣的是古来有之,络绎不绝啊。

大牙在旁边撇了撇嘴,凑过来说,会不会是当年的廉贞奉了多尔衮之命,来这里找过呢?要是那样的话。估计这东西十有八九被捣腾走了。

柳叶听后摇了摇头:“我看,未必。多尔衮就算是知道埋在这里,但是他当时手上的珠子也只有三颗,我想未必就能那么容易找的到。除非廉贞以前就参与过埋宝,所以才不用什么提示,不用凑齐珠子,自己就能找到宝物?不过我想真要是那样,也不用费这么大的事再到山顶上重新定位寻宝吧?”

我也点了点头,虽然说廉贞在七人当中并不是擅长风水,但是估计肯定比多的水平要强多了,不至于用我这种笨方法,来这里的人显然水平也是不怎么着,估计是另有其人,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肯定有点问题,所谓无风不起浪,要是没点腥味,也不会招来这么多人。

我们正说着话的工夫,大牙突然指着中间最高的山头,惊呼了起来:“哎呀妈呀,不好了,着火了!”

我和柳叶慌忙站起身来看了看,果然,山头上冒起了阵阵蓝烟,烟虽然不多,但是很显然是着火了。我赶紧看了一眼柳叶,问她是不是刚才匆忙间忘了灭火了?

柳叶一愣,冲我摇了摇头,告诉我。她压根就没有生火,不可能会着火的。

我们此时也根本顾不上说别的,顺着山就跑了下去,也不管脚下是坑是包了,一步三晃的眨眼间就下了山。等我们气喘吁吁的再一次跑到山顶之后,火此时已经着的差不多了。这才发现,刚才着火的竟然是铺在地上的防潮垫,幸好我们的背包都随着背着,被火烧掉的只是些铺在上面准备要吃的东西。

我看了看现场,感觉有些奇怪,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会起了火呢?并没有什么打火机或是易燃品落在上面啊?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想到这儿,我赶紧朝四下看了看,山上树木不多,杂草虽高但也无法藏人,目力所及之处,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大牙找了个木棍,从灰堆里扒拉出一盒午餐肉罐头,小心的用布垫在手上,把罐头盖给启开后,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大牙冲我们一咧嘴:“我说,趁热先吃点吧,边吃边说。人是铁,饭是钢啊,你们不饿,我可饿了啊。还别说,这火候正好,外焦里嫩啊!”

我和柳叶也被大牙给整的一点招也没有,不过见他狼吞虎咽,吃的挺香,我们也感觉肚子着实有些饿了,差不多一小天水米未进,闻着这股香味。实在是忍不住了,也学着大牙的样子,扒出盒罐头,打开后,一边吹着气,一边吃了起来。

大牙一边吃一边冲我说:“来亮,要我说,这事不是啥好预兆,无缘无故这山顶上咋还起火了。要不你算一卦吧,实在不行,咱就撤吧,好汗可不吃眼前亏啊!”

我冲他一瞪眼:“你就吃你的得了,怎么这么多废话,啥预兆?山顶上就不能起火了?”

柳叶饭量很轻,吃了没有几口就说饱了,一边拾掇着东西,一边说:“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吧,弄完后赶紧离开得了,别怪大牙这么说,我也觉得这里并不是久留之地。”

说完后,看了看表,告诉我们,已经马上快四点了,就要到申时了,是不是可以进行了?

我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站了起来,仰头看了看天。这时,大阳已经转到了西边,阳光也不再那么耀眼了,而是变的有些金黄,像是只大灯笼一样,红通通的。

我走到光下来回走了几步,看了看影子,见差不多了,这才点了点头,告诉大牙和柳叶,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开始了。

大牙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听我说可以开始了,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背后活动了一下,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往山前指了指,告诉他们,看到山脚下的影子了吧,找到山顶上那根标记杆的位置,你们各自站在那里保持不动,坚持一个小时就行,看看影子移动了有多远,然后记下来,等我消息,再到中间的陵地上去和我汇合,别的都不用管,余下的我自己就行了。

大牙看了一眼,咧了咧嘴,也不敢多问,看了看两边的山包,叫苦不迭,问柳叶选择哪边?

柳叶随手指了指右边,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准备要下山,我不放心的又叮嘱了柳叶几句,然后看了一眼大牙,让他也自己小心一点,我也整理了一下装备,兵分三路,各自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我下了山,回到陵地上时,找到当初做的标记后,以这个点为中心,赶紧忙活了起来。又是钉桩,又是扯线,时间不大,就出了一身汗,四周又都是庄稼地,这里密不透风,张着大嘴,喘着粗气,感觉越来越闷,竟然有点上不来气的感觉。

好歹是拉完了八根对角线,看了看时间,也快到一小时了。总算偷个闲,刚摸出根烟,抽了没有两口,电话就响了。原来是大牙打来的,大牙等的有些着急,问我一个小时到没到呢,还得等多久。我让他再坚持一阵,九十九拜都拜了,就不差这一哆嗦了,咬牙再坚持一阵儿就好了。

等我抽完这根烟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才给大牙和柳叶都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记好数后,赶紧都回来吧,来中间的空地集合。

这么一折腾,太阳也就落了下去,阳光被山给遮的严严实实的,我们正好在山岭的阴影里,四周影影绰绰的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估计用不了二十分钟,这天就得全来了。我怕大牙他们找不到,从包里取出一支信号灯,打开后,高高的举过头顶,不停的晃来晃去。

这种手持式信号灯是这次我们特意准备的,其实就是一种高能强光电筒,应该是消防、油田或是工矿等行业用的工具,我们见这个挺实用,特意就买了一把。这种信号灯用的是进口超高亮度大功率LED光源,有红、黄、白和红、绿、白两种信号方式,两种信号光源及信号灯与照明灯之间可随意转换,并具有互锁功能,操作简单方便。

二十多分钟后,玉米地里一阵哗啦声,大牙从玉米地里猫着腰一头就钻了出来,用手不停的抹着脸上的汗水,挺老远的就冲我抱怨:“哎呀妈呀,来亮啊,你***坑老人了,这他**的气都喘不上来,能活着看着你都是奇迹了!”

我嘿嘿一笑,冲大牙挥了挥手:“大牙同志,我们终于在这里胜利的会师了,要铭记住这个历史时刻,历史是不会忘记你的!”

大牙冲我一摆手:“滚犊子吧!柳叶呢?”

我往另一边看了看,对大牙说,柳叶步子小,走的慢,不可能有你快,再等一会吧。

大牙一听直接往地上一躺,张着大嘴喘着粗气,累的一声也不吭了。

我左右换着胳膊不停的摇晃着,时不时的往过张望,但是好半天也没有看到柳叶的身影。

我看了看表,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大牙都回来十多分钟了,就算是柳叶步子小,十多分钟也能走出一千米了,不会落的这么远吧?我突然感觉有些心慌意乱,赶紧把大牙给叫了起来。

大牙伸头往柳叶那边看了看,也觉的有些奇怪,掏出手机给柳叶拨了过去,不过竟然是无法接通,这下子我俩可都有些慌了神了,都担心柳叶出了意外。

大牙让我在这里等着,他过去往前迎迎。说完,他把背包放下,直接把匕首插在了腰上,看了我一眼后,就又钻进了玉米地。

我这时也是心急如焚,不急的拨着柳叶的手机,但是一直都是无法接通。我自己在心里安慰自己,应该不会出事的,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虽然说有点黑,可至少还有点亮光,柳叶一个大活人,应该不会出事,就算是出事了,再怎么着也得喊几声,我们啥动静也没听见,就应该没问题。或许就是走错方向了呢?

又等了一会儿,眼瞅着太阳就落到了地平线以下,天边最后的一点亮光也被吞噬掉了,天地间一下子就黑了起来。

我见大牙走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回来,就有点着急了,正要给大牙打电话时,就见大牙从玉米地里又钻了出来。我赶紧跑了过去,问大牙怎么样了?看没看到柳叶?

大牙冲我摆了摆手,喘着粗气告诉我,他都基本上快跑到山脚那边了,根本就没有人,不知道柳叶去哪儿了,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答。

这时候我俩是彻底都懵了,这么大会儿的工夫,人能跑哪去了呢?

大牙看了看我,咧了咧嘴:“来亮,你说会不会被‘拍花子’的给拍走了啊?”

我白了一眼大牙:“你别在那儿胡说,什么‘拍花儿’的,赶紧去找找得了!”

“拍花儿”是我们小时候那阵,家里大人专门吓小孩子的,那时家里的大人不让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四处乱跑,尤其不许去庄稼地里乱钻,就说玉米地里有“拍花儿”的老头,专门拐卖小孩儿。还说,只要用手一拍小孩儿的脑门儿(也有说是用一种**粉一吹的),小孩儿就意识不清,眼睛就“花”了,左面右面和后面全是狮子老虎和山涧,只有前面这个人那里有路,所以会乖乖的跟着那个人走,于是就被拐走了。

这都是口口相传,也没有人见过,但是当时我们那帮小孩听到这个真就不敢四处乱跑,庄稼长高后,我们都老老实实在房前屋后玩,不敢再去荒草甸子里撒野去了。现在想想,那拍花子的老头儿应该有类似于麻醉剂或是致幻药一类的东西吧,但是说这么大一个姑娘能让拍花儿的给拐走,实在是天方夜谭,不太可能的事儿。

第四十一章 鬼火

第四十一章

鬼火

我怕柳叶一会回来找不到我们。就把信号灯留下了,灯光朝上放在了地上,然后下面又压了个条子,让她如果回来后给我们打电话,如果电话打不通,就在这里等我们。

心里隐隐的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荒郊野外的不大像是有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人为的原因,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里要真是不干净的话,柳叶一个姑娘家,倒是极容易招惹上这些东西,真不该让柳叶一个人留在那边,这无异于就是烧纸引鬼,等鬼上门了。

想到这里,我后悔不迭,但是也没办法,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把衬手的家伙都抽了出来。一尺来长的大砍刀,抡起来比匕首有气势多了,我看了一眼大牙。一猫腰率先就钻进了玉米地。

这玉米也有一人来高了,叶子向外呈倒八字生长,叶缘尖锐,锋利如刀,稍一大意,胳膊上就会被割出一道血口子。我和大牙打小就在这地里钻来钻去,自然知道钻玉米地是不能站直了跑的,一定要猫着腰,双手并举,护住头,然后再跑,这样就可以避开上面锋利的叶子。

地垄沟自然是直的,也不着开手电,我们也真在是腾不出手来,一边往前跑,一边不断的喊着柳叶的名字。

地里的蚊子扑头盖脸,直往脸上撞,个头看着都吓人,要是被这些东西给叮上,估计整不好都得破相。我和大牙手脚捯饬个不停,就像“草爬子”成精了一样,摇头尾巴晃的闷头往前跑。

顺着垄沟一溜小跑,从这里到那边的山脚也就是三千多米,以我俩这速度估计也就是二十分钟就能跑出这玉米地,大牙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我。

我俩你一声,我一声,交替的喊着柳叶的名字。但是除了我俩这动静以外,根本就没有回应,四周一片寂静。渐渐的,喊“柳叶”的声音像是变成了口号一样,你一下,我一下,喊的倒也有节奏,成了我俩跑步的号子了。

正往前跑着,大牙突然“哎呀妈呀”惊叫了一声,把我给吓了一跳,赶紧停住脚步,回头问大牙,在后面干啥呢,一惊一乍的?

大牙惊魂未定,眼神游离不定,喘着粗气告诉我,他刚才感觉后面好像有人。

一听这话,我浑身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乍着胆子用手电往后照了照,成排结队的玉米杆子也看不到头,根本看不到人影。其实如果真的有人,就趴在地垄沟里,用这手电了是照不到的。一想到这儿,我心里也是胆战心惊,故意装成不在乎的样子冲大牙一瞪眼:“你可别事事的了,有个屁啊?这地方上哪有人去,鬼才跟着你吧!”

这话本来是想安慰大牙,但是话一说出口,心里更是一紧,有道是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我赶紧吐了口唾沫,让大牙别再瞎寻思,让他在前面领头,我在后面跟着。

大牙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往后看了看,也没多说,让我小心点,他挪到了我的前面。

跑出去能有一百多米,我就感觉呼吸的声音有点不太对,怎么呼吸的声音这么大,这么浑浊,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呼吸的声音根本不像是我一个人的,难道不只我自己在喘气,后面真跟着什么东西?吓得我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硬着头皮拿手电往后照了照,大声的吼道:“谁?”

大牙听我一喊,立时也停下了脚步。打开手电往后面也照了照,问我是不是也发现有什么东西了?

我告诉大牙,刚才只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趴我肩膀上喘气似的,不过也不可能啊,什么东西速度能这么快呢?别管这些了,快点出了这片玉米地,这里面空气不好,视野也差,有点太邪性了!

大牙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关上手电,也不打个招呼,撅起屁股,一猫腰,开始玩命的跑了起来。

这一加速,我预料不及,一下子就他被甩开了几米,气得我心里直骂,这大牙也是,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也不打个招呼,眼瞅着越跑越远,我赶紧撒丫子就撵。心里也寻思了,就算是真有人在后边追我,我也不管不顾了。

等我和大牙一头冲出玉米地,就感觉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心情大为舒畅,一阵小风吹来,刚刚才出了一身的透汗,见着冈,顿时感觉凉嗖嗖的,但是挺凉快。

我和大牙喊了两声后,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就问大牙,刚才他来找柳叶时有没有喊过?

大牙喘着粗气冲我说:“啥?谁找人能不喊,还像偷东西似的慢慢瞄啊,我嗓子差点没喊破!”

我一听,一股寒意立时就充满了全身,就像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里,身上一点热乎气都没有了,我瞪着盯着大牙,这才告诉他,刚才他自己找柳叶时,我是一声也没听见他喊。

大牙也愣了,眨巴了两下眼睛,明显有些不信,看了看天,回头又看了看这片玉米地,也有些害怕了,小声的问我,会不会是撞鬼了?柳叶是被鬼给迷住了,这才走没影了呢?

我虽然也有些怀疑,但是一听大牙这么说,也不想把自己逼到死胡同,就教育他别一有点事就想到鬼,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闲着没事的鬼,赶紧四下再找找看吧。

我说完话后,才发现大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张着大嘴,显然没有听我说话,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呆若木鸡,一动不动。看着大牙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身后,一下子也把我给盯毛了,就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不自在,难不成我背后真的有鬼?

一想到鬼,我咽了口唾沫,一咬牙,“嗖”地一下往前一扑。然后空中一个翻身,顺势往旁边一闪,赶紧回头张望。

就见身后山石嶙峋,茅草遍野,一望无余,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

我刚想骂大牙,就觉的大牙的眼神不太对劲,眼珠的瞳孔竟然有火苗一样的东西,一跳一跳的,看到这里,我赶紧又回头往山上看去。果然,山顶上若明若暗,一闪一闪的竟然有堆篝火,只是烧的不太旺,好像随时都会被风给吹灭了似的。

我心里一沉,山上有火,就说明山上有人,会是谁呢?

大牙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擦了一把冷汗,有些胆战心惊的问我:“来……来亮,你……你说山上会是谁呢?会不会是……是柳……柳叶呢?”

我看了一眼山顶,慢慢的摇了摇头。难道柳叶遇到了什么危险,迫不得已这才上了山,烧着了一堆火,给我们打信号?想到这里,我赶紧招呼大牙,别管是谁了,赶紧往山上跑,到了山上再说,也备不住是柳叶碰到麻烦了。

大牙闻言,把手里的砍刀往背包上一插,手脚并用,开始往山上爬。我也紧随其后,也不管脚下是坑是包,四蹄着地,手刨脚蹬,连滚带爬的就往山顶上爬去。

夏天天气闷热,虽然野外多少有点小风,但是我们这阵扑腾,那点风根本就不起作用,爬了没有多远,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手上也不知道划破了几个口子,出不出血,也全然不顾了,一刻也不敢停,咬着牙继续往上爬。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和大牙好不容易从小山包上迂回到了中间的主山头顶,将身子隐在一堆野草后面,扒开野草,往过张望。离的近了这才看的清楚,就在我俩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赫然一闪一闪的亮着火光,这火光也怪,在山下看着就不怎么亮,到了近前,依然还是忽明忽暗,没有一点变化。

大牙看清后,一伸舌头,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脸都白了,压低声音对我说:“来亮,不太对啊,这火苗你仔细看看,好像有点泛绿光呢!好像是鬼火!”

鬼火?我一听就是一愣,小时候在农村,经常听到关于鬼火的故事。上岁数的人都说是阎罗王出的鬼灯笼,这种火着起来就是忽明忽暗,如果你在旁边走路,它也会跟着你走,你走的快,它也快,你站下来,它也会停下来,十分邪性。

一听大牙说是鬼火,我赶紧探了探脖子,小心的用手把草分开一道缝,往过看了看,果然就像大牙说的一样,两团火时分时合,忽明忽暗,火光瞅着的确有点发绿,也不知道是火苗本身的原因还是周围的草地什么显的,一时难以判断。不过我仔细一看,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两团火竟然离地三十多公分,突兀的悬在半空中燃烧,分明就是两个火球,骇人至极,看的我头皮直发麻。

虽然在书上看过,说是这鬼火就是骨头上的磷的自燃,是一种很正常的自然现象。因为在夏天时,天气炎热,温度高,化学反应速度加快,磷化氢易于形成。生成的磷化氢的同时又混有联膦,其中联膦的着火点非常低,常温下遇氧气就会自燃,产生的温度又引燃了磷化氢,于是就产生了“鬼火”。这些理论说的虽然是明白,但是真等碰到这事的时候,骨子里还是不信这个解释,本能的有一种恐惧。

就在我要缩头的时候,突然就在火苗一明一暗的闪烁中,我发现了柳叶!

柳叶坐在地上,竟然在对着空气有说有笑,看那神情,好像在和什么人正聊在兴头。把我看的则是手脚冰凉,头皮发紧,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情景也太诡异了,吓的差点没叫出声来,赶紧一捂嘴缩了回来。

大牙见我脸都变了色,浑身都有点发抖了,还以为我是被鬼火吓的,愣眉愣眼的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解。

我冲他比划了个手势,压低声音告诉他,柳叶在那儿!

PS:柳叶回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微微的笑了笑:投票啊……

第四十二章 金魂银魄

第四十二章

金魂银魄

大牙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有些不太相信,冲我嘎巴了两下嘴,也没说话,自己一探头,往那边偷眼看了看。

没到二十秒,就跟踩了电门似的,浑身一激灵,“嗖”的一下就缩了回来,脸色就跟猪肝一样,五官都拧巴在了一起,目瞪口呆,冲我直眨巴眼睛。

好半天,大牙才战战兢兢的低声问我:“来亮,柳叶在和谁说话?我咋啥也没看着呢?”

我心里此时也惴惴不安,弄不明白柳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情形,十有八九好像是被鬼给迷住了心窍,时间长了肯定要受影响,不管咋说,都得先把柳叶给救回来。

只是那两团“鬼火”一直围在她身边,看意思虽然对她很客气。没有什么恶意,但难保我和大牙一出去,立马就会奔我们杀过来,把我俩烧个皮开肉绽。这种阴与平时的阳火可不一样,稍一沾身,倾刻就会断筋裂骨,可不是闹笑话的,我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好的办法,一时间也是束手无策。

大牙见我愁眉苦脸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办法,冲我“啧啧”了两声:“妈了个巴子,这鬼还怕人七分呢,两团鬼火就把咱吓堆碎了,这鬼火还能得瑟哪儿去?”说着,随手在旁边的树上撅折了一截树枝,吼了一声,奔着两团鬼火就扑去了。

等我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急的我赶紧喊大牙,让他马上退回来。但是大牙根本就不听,晃着手里的树枝子就要去拍打那两团鬼火。

大牙跑动如风,眨眼就快到了近前,眼瞅着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那两团鬼火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竟然一左一右,奔着大牙就飘了过来。说是飘,速度可一点也不慢,眨眼间就到了大牙的跟前。

吓得我眼睛一闭,心说:完了,大牙这浑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太小看这两团弱不禁风的鬼火了,这下子是肯定没救了,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也和它拼了。想到这儿,我抽出砍刀,闭着眼睛就跳了出去,大吼了一声,就要往前冲。可是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那两团鬼火竟然消失了……

我当时也懵了,慌手慌脚的往过就跑,一边跑一边战战兢兢的喊大牙和柳叶的名字。

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我,我心里就是一沉,心神不定,难不成他们就这么归天了?我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近前后,这才看清。大牙呆愣愣的跪在地上,而柳叶则直挺挺躺在那里,都跟丢了魂似的,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轻轻的走到大牙的旁边,小心的用手推了推大牙,问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大牙这才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来,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看了看我,然后眼睛一瞪,赶紧往身前身后瞄了一圈,左右看了好几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妈了个巴子的,可吓死我了,那火咋还会主动攻击人呢,差点就粘到身上了,咦?火呢?怎么不见了?”

听大牙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奇怪,按理说这阴火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扑灭,难不成还成精了?学会藏猫猫了?想到这儿,我赶紧握紧手里的砍刀,四下又张望了一圈,等我看清大牙手里的树枝时,这才隐约中明白了缘故,有些恍然大悟。

大牙也是命好,顺手折的这段树枝竟然是柳枝枝,我以前倒是听说过“柳枝打鬼”的故事,一直以为都是无稽之谈,真没想到还真不是瞎说。想到这儿。我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指着柳枝告诉大牙,赶紧把柳枝好好收起来,回去后找个地方给供起来吧,要不是这柳枝,估计他早就烧的不成人形了。

大牙听我说完其中原因后,也是唏嘘不已,感慨万千,自己嘿嘿一笑,说他自己就是员福将,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我懒的听他白话,赶紧把柳叶从地上抱了起来,倚在我的身上后,用手轻轻的晃了晃她的肩膀,不停的叫柳叶的名字。

好在柳叶只是昏了过来,我这一晃,渐渐的也就恢复了知觉。醒过来后,睁开眼睛,有些暮气沉沉的看了看我,一时有些惊愕,皱着眉头,显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好半天后。才渐渐的恢复了神识,脸色也好多了,冲我淡淡的笑了笑,挣扎了一下就要起来。大牙在旁边一看,赶紧把柳叶给按住了,告诉柳叶,刚刚苏醒,不宜乱动,否则气血乱撞,伤身子,容易坐下病根。说完后,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神,鬼鬼祟祟的笑了下。

柳叶也知道大牙的职业了,听大牙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道真假,看了看大牙,又看了我一眼,顿时满脸绯红,神色含羞,赶紧把目光移开。

怀里的柳叶柔若无骨,时不时的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我的心也“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跟刚跑完了一个三千米差不多。活了三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一时间不禁有些意乱神迷,紧张的出了一身热汗,脑袋里也乱哄哄的,空白一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感觉大牙碰了碰我的胳膊,我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解的看了看大牙。大牙冲我使个眼神,低声提醒我:“柳叶问你话呢,你都说啊?”

“啊?”我看了一眼柳叶,根本没听到刚才柳叶问我什么,心内大窘,只好腼着脸让柳叶再说一遍,解释说我刚才有些走神没有听清。

再看柳叶一张俏脸立时羞的通红,挣扎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牙,这才告诉我,她刚才什么也没说,是大牙在故意在挑事,在取笑我们。

我一听,才知道是大牙使的鬼,狠狠的瞪了一眼大牙。抬腿就要一个飞踹,就见大牙灵活的一闪身,冲我赶紧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急什么急啊,我还不是见你们郎有情,妾有意的,在旁边看不过去嘛……这事先压下,先说正事,先说正事。”大牙看到柳叶要吃人的眼神,赶紧话锋一转,扯到了别的话题上,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我这才想起来问柳叶,她怎么好好的又爬到山顶上来了?

柳叶听我一问,刚才回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赶紧看了看左右,问我们,那两个小孩呢?

“小孩?什么小孩?”我和大牙都是一头雾水。

柳叶愣眼愣眼的看了看我俩,有些吃惊,接着又用手比划着告诉我们,有两个三四岁的小孩,长得很可爱,一个长的白白胖胖的,一个长的有些黑瘦的,刚才一直就在这里来着,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呢?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都咧了咧嘴,谁也没敢吱声,心里这时都明白了,哪有什么小孩啊,明显那是撞到小鬼了!但是我怕直接说出来吓到柳叶,就没有先回答柳叶的问题,而是追问柳叶,怎么好好的又爬到山顶上来了?

柳叶皱着眉头想了想,告诉我们,她在山下接到我的电话后,就收拾东西准备和我去会合,可是突然发现山上竟然有火光,心中有些好奇,不知道是谁这么晚了还在山上点火,给我们打电话又是无法接通。她模模糊糊中好像看到火堆旁有个孩子跑来跑去,怀疑是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儿出来玩火,她就有些担心,这才上来看看。

到了山顶,才看清,果然是两个孩子在拢火,围着火堆蹦蹦跳跳的玩的很开心,于是她就问那两个孩子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又和那两个小孩儿聊了一阵,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醒来看就看到……说到这儿,看了我一眼,脸一红,不再说了。

我和大牙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柳叶明显是着了道,被小鬼迷住了,这种小鬼都很调皮,很少害人,就喜欢和人开玩笑,平时倒是听说过有小鬼缠人的,没想到今天还真就给遇上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单单柳叶能看到,我和大牙却连个鬼影都没发现。

我看了柳叶一眼,小心的问柳叶,从山底下到这里几千米远,怎么会看到山顶上的火堆旁还有小孩呢?就算是视力好,可是这里黑灯瞎火的,从山脚下往上看,基本上也和看蚂蚁差不了多少了,咋能看清两个孩子呢?

柳叶本来就很聪明,我这么一说,她马上也意识到有些不对,盯着我们,杜口绝舌。好半天,才小心的问我们,她是不是撞鬼了?

我笑了笑,冲柳叶说:“撞不撞鬼不知道,不过我俩等你半天,你也没有回来,就去你那边找你,后来发现山顶上有火光,这才循着火光找到了这里。不过我和大牙可没看到有什么小孩儿,只看到两团……两团鬼火,而你在旁边对着空气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话音一落,柳叶激灵一下就打了个冷战,抱着肩膀左右看了看,显然是有些害怕了。

大牙拍了拍柳叶的肩膀,安慰了两句,让柳叶不用怕,大言不惭的吹嘘着,说是那两团鬼火都被他给拿下了,有他在,足可保这里平安,方圆一公里的邪魔歪道知道他在,多少都给点面子。

我见大牙把自己吹得像是钟馗似的,心里也是好笑,冷哼了一声,也没揭穿他。

眼见天已经大黑了,这时候再下山也没什么意义了,就让大牙把背包打开,找些燃料,拾些柴禾,先点堆火。一是有火光,有个亮,大家心里也踏实些;二是这里的蚊虫太多,生点火,呕点烟出来,也能驱驱蚊虫。

山上不缺引柴,我们就地取材,用工具斧把旁边一个老树桩子给劈开了,都劈成一尺开长的小块,又打回一大抱荒草树枝子。大牙在包里翻腾了一阵,掏出一盒固体燃料,小心的把火就点了起来,工夫不大,火就烧的很旺了,火光滔滔,热浪袭人,刚才的恐惧也渐渐的消失了。

烤着火,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心情也都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我这才问柳叶,那“孩子”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柳叶低头想了想,告诉我们,那两个孩子很爱闹,一刻也不消停,两个人不停的打闹,很顽皮,也很活泼。他们说,他们就住在这儿附近,他们俩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天天在一起玩。

说到这儿,柳叶也皱了皱眉头,看了我俩一眼后接着说道:“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奇怪,那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只是个肚兜,都带了一只项圈,项圈上挂着一只好像是长命锁的东西,但是又不太像。是半个圆环片,都是金光闪闪,一个像是金的,一个像是银的,上面刻着一排的圆点,样式说不上好看,但是看着倒像是真金真银!”

哦?我一听这个,眼睛立时就冒了光,身子往前探了探,盯着柳叶问:“你真确定是半圆片的吊坠,上面刻着圆点,你有没有数上面有多少个圆点?”

柳叶怔了一下,闭眼睛想了想,有些拿不准的告诉我,她也没仔细数,估计有三十多个圆点吧,一大排,一全挨着一个,很显眼。

大牙在旁边看了看我,若有所悟,眼眉一挑:“来亮,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点了点头,告诉他们,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这两个孩子倒不是什么小鬼,而是“金魂银魄”!

大牙和柳叶一听,就愣了,问我什么是“金魂银魄”?

我也是听我爷爷以前说过,说是这金银珠宝都有灵气,埋在地里的时间久了,就会灵气凝聚,成了精,幻化成人的模样。金子和银子幻化的一般都是童子,脖子戴着项圈,项圈的吊坠就是半圆型的,上面的圆点是他们的年纪,每十年会凝结一个圆点,按柳叶的说法,他们应该是三百多岁了。

白白胖胖的应该是银魄,黑黄发瘦的是金魂,他们一般都是同时出现,就跟人的魂魄一样,魂不能离魄,相依相存,共生共息。

过去有一行当,专门就是寻找地下埋着的金银珠宝的,叫做“憋宝”。说白了,就是通过观山头、望地气、验物象就能知道哪里埋着宝贝。

这是因为不同的宝贝所聚的灵气不同,所以表象也会有所差异,我爷告诉过我,不同的宝贝幻化的人形都不一样,好像有句口决是说“金银童子,美玉娇娘;珍珠小妹,奇器丑郎”,柳叶看到的那两个小孩,估计就是金银童子了。

第四十三章 天星脉气

第四十三章

天星脉气

我站起身来,往火堆上添了把柴。火苗“腾腾”的窜起挺老高,火光忽闪,这才把目瞪口呆的大牙和柳叶惊醒,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不停的晃着脑袋,估计一时间根本无法理解我刚才说的东西。

我也没多解释,随手抽出铲子挖了个小坑,然后拾过几块石头垒在了上面,做了个极其简易的灶台,从火堆上移过来几块木头,这才把不锈钢的饭盒小心的接满水,放在灶台上,烧起水来。可能是下面挖的坑有些潮,刚移过来的火竟然呕起了烟,火苗扑闪几下眼瞅着要灭了,我赶紧低头轻轻的吹了两下,火苗跳动了半天,终于又窜了上来。

大牙终于才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凑了过来,冲我猥琐的笑了笑:“来亮。听你刚才的意思是说,那两孩子是金银成精了?那是不是这里埋有宝藏啊?”

我看了一眼哈喇子都要淌出来的大牙,皱着眉头冲他点了点头,告诉他,如果传说是真的,那这里肯定就会有宝藏。

大牙一听,嘴都合不上了,脸上立时就笑开了开,那双二齿钩的眼睛开始在脚下踅摸起来。

我看不过去,用腿踢了踢他,告诉他,别费劲了,要是那么好找,就轮不到他了,这俩金银娃娃指不定是在哪儿蹦出来的,有可能这里真的有汗王宝藏,也可能就是公主陵里的陪葬珠宝,但无论哪儿个,都不可能几锹就让他给挖出来。

大牙一听也是这个道理,晃了晃脑袋,很是扫兴,伸脖子看了看,见饭盒里的水还没烧开,撇了撇嘴,突然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往前又凑了凑:“来亮,你说的那‘玉石美娇娘’。美到啥程度啊?”

我一听,差点让他给气个倒仰,真不知道他心里都琢磨个啥玩意儿,我瞅了瞅他,压低声音告诉他,那是老美了,沉鱼落雁,美若天仙,真要是娶过来当媳妇,拉屎都是和田玉。大牙听我说的恶心,知道我在埋汰他,冲我哼了一声,脸一扭,自己哼着小曲也不搭理我了。

柳叶瞧见水就要烧开了,赶紧走过来,让我先歇一歇,她开始做起了晚饭。把买好的汤料撒在开水里,不停的搅拌着,一股浓香萦绕在周围。大牙这时候也不唱了,凑了过来,伸着脖子。提鼻子使劲闻了闻,一个劲的夸柳叶这厨艺是天下无双,紧着往前凑合。

时间不大,香喷喷的“西湖牛肉羹”就做好了。要不是柳叶想到准备些这个,估计我们顶天也就是面包加上火腿肠啥的,做梦也没敢想在这荒郊野外的还能喝上这么美味的鲜汤。

喝着汤,嚼着面包或是饼干,比在饭店吃的都香,满满的一饭盒汤让我们给喝的干干净净,一滴也没剩。最后看着喝干的饭盒,我们直晃脑袋,这可真是吃的比狗舔的都干净,都不用刷了。

吃饱喝足了,我们围着火堆这才开始讨论着这些事情,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决定等天亮之后再下山,还是按部就班的先找公主陵的入口。至于这金魂银魄的出现,做到心里有数也就算了,这种东西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也没地方找去,只能先摞下这头。

睡觉的时候,我们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挤在一起,围着火堆旁的一棵小树,背靠在一起,每人盯着一个方向,这样万一有点风吹草动,也不至于被动。虽然姿势辛苦些,但是和性命比起来。也就顾不了那么许多了。

这种睡法,谁也睡不实,每个人也就是轮番的打个盹,迷迷糊糊的醒一会、睡一会,好不容易才把天给熬亮了,东方总算是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我们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也没有心情再吃东西了,把火用土埋上,然后趁着蒙蒙的亮光,朝山下走去。

等我们走到山下,天也就大亮了。太阳仿佛早就按捺不住了,眼瞅着就要蹦出来了,从地平线上开始一抹一抹地放射出红晕,终于像是被谁用力的推了一把,猛地一下就跳了出来,撒下了一地的金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一身的疲惫倾刻就被照化了。

陵地当中的信号灯还在不停的变换着灯光,我赶紧走过去,把它收了起来,找到昨天我定好的位置。这才问大牙和柳叶还记不记得昨天影子的变化距离。

好在是大牙和柳叶还没把这个忘掉,我根据他们说出的距离,开始调整位置。看着有点玄,但是实际上也很简单。用现在的理论解释起来,无外乎是一堆的几何定理。根据山峰的高度,加上影子的长度,结合“度天寻龙法”中的口决公式,经过计算很容易找到对应的穴口,虽然这么多年难免地势有变,但是大体的位置应该还是八九不离十的。

柳叶和大牙好奇的看着我左走几步,又后退几步。也不知道我在搞什么把戏,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好半天后,我终于才停了下来,在脚下插了一段树枝,告诉他们,如果这里真的有墓,那么我脚下就应该是棺室的正上方,虽然可能会有些偏差,也不会太远,肯定不会出了棺室。

大牙闻听此言,倍受鼓舞,用脚使劲的跺了跺,左右看了看,抽出铲子就要开挖。

我一见,赶紧把他拦住:“程爷!慢……慢着,你这是要干啥?”

大牙一愣,指了指脚下:“还干啥,挖它个底掉,一探究竟呗!”

我左右看了看,告诉他先不说这里青天白日的,难保会有人看见,单说他这挖法,挖到入冬了也未必能挖到,皇家的陵墓不比普通人的坟头,往下一挖就能挖到。棺室上的券顶平地落深十几米都不止,就靠咱手头上这几把钢铲,那就跟掏耳勺差不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甩了甩手,把铲子一扔,问我那该怎么办。

柳叶在旁边看了看我:“你是说你能找到地宫的入口?”

我看了一眼柳叶,笑了笑:“这个我只能尽量试试,陵墓最重要的就是地宫入口,一般都藏的极其隐蔽,好在这里的地上建筑全都被毁了,多少利大于弊,虽说是不知道以前的建筑布局了。找起来有点抓瞎,但是另一方面来看,建筑构件也没有了,这入口也就不太好藏了。”

柳叶点了点头,问我一般的地宫的入口都会在什么地方,有没有个常规或是普遍的作法,也好有个根据。老牛头好像说过,这里的入口在食殿内。

我笑了笑,告诉柳叶,老牛头说的十有八九是假的,地宫的入口守陵人也未必会知道。我以前看过关于慈禧的地宫的相关报道,据说入口是在明楼旁琉璃照壁下面,但是据说也是被多层花岗石给堵得严严实实的,石头与石头之间又用桐油糯米石灰浆粘固,可谓是天衣无缝,比自然山石还难凿。当年孙殿英指使工兵营长搞来两大桶硝镪水,都没有打开,最后不得已,还是用炸药才给炸开的。

大牙听我说完后,挠了挠头,让我别只顾着讲故事,抓紧时间整的真格的,如果能找到入口,就算是钢板一块,也能想办法给弄开。

我让大牙和柳叶在一旁协助,然后从棺室开始往外推,以当年乾隆的财力,固伦和敬公主的身份,这衣冠冢怕是规模也不会太小,结合这里的整片区域面积,我掏出罗盘,先测出“子午线”,又按照老牛头说的那间房屋的坐向,测出了“风水线”,分别用绳子各拉成一条直线。

这才意外的发现这条风水线与子午线竟然不在一条直线上,我的脑门一下子就见了汗,看了看这两条线,夹角足足有二十度,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老牛头记错了?还是那食殿是后翻建的呢?要知道过去的人讲究坐北朝南,坐子向午,不可能会把陵墓建歪了?

不管这陵墓有多大,肯定是建在一条中轴线上的,但是眼前这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过,难道工人建造失误了,建着建着一不小心就给建歪了?这种想法有点不太靠谱,这事估计现在的工人能干出来,但是过去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尤其这也算是皇家陵墓。

我又仔细的用罗盘测了测,结果还是一样,地面上的建筑用的是“壬山丙向兼子午二分”的方向,而这墓室所用的方向则像是灵龙摆尾一样,甩了个弯。我皱着眉头,一声不吭,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猛然间,我突然意识到,莫非这里用的是天星卦气?

凡葬法得金井与门户为一向,是为正法。有如外接堂气,先到之砂水不可不收,聚会之堂气不可不纳。而眼前这情形,与龙法之生向不合,难道用的正是天星卦气为主,作内外二向之分?

如果是这样,那么“外向”,也就是建筑的中轴线方向,是以九凤朝阳整体的形势为主,做为风水中轴线。而墓室偏转的二十度,移到地面上来看,则正好指向主峰正中,两侧又有稍低的岭峰,形成左辅右弼之势,这样一来,这陵墓无论地上还是地下,都是尽取山水之势了。

第四十四章 怪声

第四十四章

怪声

当初我还一直没弄明白为什么这里的门楼会建的不合规范。方位偏了那么多,现在才弄清楚,原来竟然与这墓室的分金走向有关。

分金走向一旦弄明白了,剩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从墓室所在的位置一直到门楼,还有四十几米,墓道应该与中轴线平行,而地宫入口也应该建在墓道上,我便循着中轴线,从墓室往前走了十几步,感觉应该出了棺室了,就让大牙用树枝在旁边先做了个标记,至少这段距离是不可能有地宫入口的,不会有墓把地宫入口直接开在棺室的上方。

我看了看前面还有三十米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么长的距离,工程量可是不小,想了想,以这皇陵的建制,不可能是一条墓道通到底,肯定也是中间建有券堂,然后安有几道石门。估计以这乾隆女儿的公主身份,最次也得有两道石门,想到这里,我沿着中轴线又往前走了十几步,让大牙又做好了标记。

这样一来,脚下到门楼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应该是地下的墓道所在,但是地宫的入口会藏在哪里,我也没那份本事,也看不出来,只好让大牙从我脚下开始划线,一直划到先前我们找到的门楼位置,然后估计了一下墓道的宽度,画好了线,来回的走了几趟,摇了摇头,到了这时候,说别的都没有用了,只好卖力气开挖了。

我让柳叶站在高处帮我们放哨,我和大牙则一人一把钢铲,从脚下开始,往门楼的方向挖,按我的估计,只要向下挖个一米多深,如果有地宫入口,土层肯定会有些异样,应该就能感觉的到。

像我们这种倒斗的。全天下也没有几个,整个就是个力工,像开荒似的铲地皮,好在这个季节,农村地里的活基本上也没有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人经过,再加上四周的玉米杆子的遮挡,又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天时地利都占全了,还真是个挖坟掘墓的好季节。

看着这十五米没有多远,但是真要是一锹一锹的挖下来,这工程量可不小,我和大牙甩开膀子开始忙活,间隔半米左右就深挖一洞,就是这样,也不得了,挖到中午才挖出几米远,吃了点东西,歇了一阵,又开始挖坑,挖出去没有一半。这天就黑了下来。

大牙咧着嘴就埋怨,说是他想弄个洛阳铲,我说啥没让他买,要不在这地方,下几铲子早就成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累的像是水牛犊子似的,头拱地的干,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才干了这么点儿活,知道有盗墓的,可没见过像我俩这样,开荒盗墓的,还以为哪儿来俩傻子在这儿开荒来了呢!”

柳叶在旁边憋不住笑,看着我俩挖的堆成小山的土堆说道:“现在的方法虽然有些笨,但是也是行之有效,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是找不到地宫入口,也算是帮着老乡做件好事,省着开荒了!”

我和大牙一听,都直咧嘴,看来这没种过地的就是不行,这地方要是能种庄稼,早就开完荒了,还轮得上我们,一看这土质,根本就是一点营养也没有,种啥也长不大,种子钱都收不回来。但是也都没有多说。眼瞅着天越来越黑了,赶紧撸胳膊,挽袖子,继续干活。

月亮还没有出来,四周黑鸦鸦的一片,万籁俱静,偶尔的一阵风吹过,就会听到玉米叶子相互摩擦的“沙沙”声.

我和大牙闷声不响,也不抬头,胳膊抡圆了,铆足了劲开始往下挖,黑天注意力集中,反倒比白天的效率要高了不少,看来这掘坟盗墓怪不得都是夜间行事,还真是有点儿根据。我心里正糊思乱想的工夫,突然就感觉铲子好像敲到了什么东西之上,“锵”的一声,铲头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上。

我马上就来了精神头,赶紧小心的用铲子把坑底的土清理了一番,这才发现下面竟然是块木板,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都快腐烂了。

我赶紧叫过大牙和柳叶,让他们过来一起看看。

大牙和柳叶听我喊他们。赶紧围了过来,集中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就见一块长方形的木板铺在坑底,看这木板的大小和厚度,好像是谁家的大门板。

大牙看了看,眼珠转了一圈,咧着嘴问我:“来亮,乾隆爷不会这么寒碜,就整个门板把地宫口给挡上了吧?这也有前卫了吧?”

柳叶也是疑虑重重,有些不大相信,说是会不会这就是块普通的门板。无意间被埋在了土下,怎么看都不像是地宫的入口。

我盯着这扇门板,也是哭笑不得,这东西不可能是封堵地宫入口的,但是怎么好端端的会出来一扇门板呢?如果真像是柳叶说的那样,是无意间被埋在这里的,也不会这么平整,瞅着倒像是故意埋下的,下面难道盖着什么东西。

我看了一眼柳叶,让她往后让让,然后招呼大牙过来,冲大牙一使眼色,我俩把钢铲插在门板之下,用力往上一翘,没想到这木板子实在是有些腐朽了,我俩这一用力,“哗啦啦”顿时就散了架子,竟然直接就掉了下去,露出来一个黑通通的洞口。

大牙惊叫一声,吓了一跳,用手指着洞口,张着大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问我,这会不会就是地宫的入口,难道真让我们给找到了。

我心里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这底下竟然真有个洞,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随后摇了摇头,告诉他们,十有八九这是个盗洞,直正的入口不能这么深,直上直下的,整不好,这里已经被捷足先登,早有前辈来过了。

大牙一听。也趴近些瞅了瞅,然后用手电往底下照了照。这洞怎么的也有十米来深,一直往上忽忽的冒着潮气,一股很难闻的霉臭味扑鼻而来,我赶紧拉了一把大牙,躲在了上风口,没敢靠前。

真没想到竟然让我们挖到了一处盗洞,看来这盗墓贼的触角还真是四通八达,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能找到,连个衣冠冢都不放过。一想到这儿,我突然有些担心了,如果说努尔哈赤留下的地图就是这里,那会不会当年乾隆爷在修建公主陵时就发现了,然后给弄走了呢?这盗墓贼为的是这衣冠冢里的东西还是为的是汗王宝藏呢?

不过既然昨天晚上柳叶还看到过金魂银魄,就说明这里肯定还藏有大量的金银宝贝,还没有被搬空。真是盗墓的下了去,不可能还留着宝贝不动,估计是要么没有发现这批宝贝,要么就是下去后出了什么意外,没有取走宝贝。下面要真是被洗劫一空,什么都没有了,那这事情倒是更清晰了,就更可以断定那金银娃娃不是这陵墓里的宝贝所化,而是在这附近另有宝藏,搞不好就是努尔哈赤所藏的珍宝。

等了好半天,估计通风通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和大牙靠近了一些,用细铁丝做了个“烛台”,上面坐上一支蜡烛,点燃后用细线系好,慢慢的顺下了洞内,试试这下面的空气质量怎么样。

蜡烛的火苗忽闪忽闪的好像随时都会熄灭,但是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的一直亮着。

我看了一眼,估计里面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回头告诉柳叶在上面守着,我和大牙先下去看看,要是没有什么危险再叫她下来,好歹上面留个人,万一有点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地下手机肯定没有信号,就以我吹哨子为口号,约定好了哨音的暗号后,我和大牙把绳子取出来,一端牢牢的系在远处的一棵树上,另一端扔进了洞里。

我紧了紧身上的装备,一猫腰,拽着绳子小心的进入到了洞内。刚下去没有几米,就感觉洞里霉烂的气味冲鼻,这里地下本来就潮湿,通风不畅,刚刚与外界相通,气体流动,难免会形成对流,潮气反冲倒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越往下滑,心里越是没底,毕竟这种事没怎么经历过,多少都会有些恐惧,但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往下放着绳子。

越往下滑,温度越低,不知不觉中竟然手脚都有些发凉了,总感觉脚下像是有双冰凉的手在不停的抚摸着我,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阵阵哆嗦起来,那双手从脚踝到小腿,越来越往上,我就感觉膝盖以下像是被冰冻木了一样,竟然没有了知觉,而那丝寒意一点点的在蚕食着我的意志,恐惧一旦滋生,就像传染病一样感染了我全身的神经,胸口抵制不住的开始狂跳。

终于,我的双脚挨到了洞底,脚底一软,好悬没坐在地上,赶紧挣扎着站了起来。这才发现,下面是一堵花岗岩的石墙,竟然已经被打开了一个豁口,这里果然是一个盗洞。

望着洞口深处,心口怦怦直跳,我似乎能感觉到,在墙后的深处,在那看不见的黑暗里,像是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在盯着我。我全身登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寒意真透胸腔。

我一咬牙,心一横,举起手电就要往里面照照,看看情况,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里面“咔吧”一声……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我全身一震,觉得好像如同梦魇般僵在原地,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一副行尸走肉般的躯壳,既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连动都不会动了。

好半天,我才出梦方醒,魂魄才归了原位,这才发现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似乎是刚刚做了一场噩梦,竟然弄不清楚刚才的声音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在梦中听到的。

就在这时,又一声“咔吧”声从墙里传了出来,声音比上一次要大多了,不仅是我,就连头上的大牙都听到了。

大牙拉住绳子,止住身形,低头问我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有动静呢?

随着这一声,我全身立刻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后背紧紧的贴在洞壁上。望着远处的黑暗,充满了死亡的不祥气息,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这种感觉就像是心被摘走了一样,浑身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是什么声音?有点像是关节活动时的声音,也像是什么东西突然断裂的时间,可是这里面是不可能有人的,怎么会有这个动静呢?难道有鬼?

大牙问我一句见我也没有回答,他在上面等不及了,眼见着就要从上面下来了。

我赶紧冲大牙直挤眼睛,可是这黑灯瞎火的,大牙根本就看不见,我只好压低声音让他快点往上爬,这底下有情况。

大牙这才听明白,也是有些慌了,赶紧拉着绳子往上就爬,可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估计是心慌手乱,没有抓牢,竟然直愣愣的从上面就掉了下来,这洞口本来就不大,眼瞅着就要磺到了我的头皮上,我要是就这么待着,非得活活的被他给砸死,情急之下,我一咬牙,也顾不上别的了,顺着豁口就滚了进去。

身后“扑通”一声,大牙也掉了下来,好在本来也不太高,下面的土也不硬,倒是没啥危险,不过这一下也摔的不轻,就听见大牙忍不住的直哼哼。

我此时也顾不上大牙了,就在我滚进墓室的同时,我赶紧把手电举了起来,四下乱照。

手电晃了一圈,不要说人,连鬼影都没见到一个。我这才发现我所在的脚下已经进入了墓道,这里的地面是坡形砖礓礤,两侧的平水墙的下肩是用大块的青白条石垒砌的,墓道里十分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那边的大牙哼唧了两声后,呲牙咧嘴的也从豁口爬了进来,用手电四下照了照,赶紧问我,刚才是什么动静,那么吓人。

我冲他摇了摇头,刚想吱声,就听见又是“咔吧”一声,就像是响在耳朵边一样,吓得我和大牙是目瞪口呆,魂飞魄散。

第四十五章 疑冢

第四十五章

疑冢

这声音形同鬼魅。根本就听不出来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整个墓道仿佛就像是个个环绕立体声的大喇叭,随着这一声鬼响,回声绕耳,余音不断。

我的三魂七魄不知道被吓飞几个,过了好半天,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大牙也吓的不轻,显然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见我脸色刷白,一直没敢吭声,眼见我的眼珠不再发直了,这才问我要不要紧,知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我看了一眼大牙,木然的摇了摇头。

自从进到这墓中,我始终就感觉有一双怨毒的眼睛一直在黑暗中盯着我,看得我如同芒刺在背,如坐针毡,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的我就感觉像是只待宰的羔羊,已经被摆在了案板上,随时都会毙命,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爬上了心头。胸口憋屈的要命。我咬着牙,硬着头皮抬头往墓道的深处看了过去,与那双看不见的眼睛对视了起来。

青砖墓道幽静漫长,就像是野兽张开的大嘴,黑幽幽看不清楚的就是它的喉咙,而我们在它的口中,随时都可能被它一口吞掉。盯着对视了只一会儿,我就感觉有些头疼,脑袋里像是生满了虫子,都在不停的拱来拱去,好像马上就要从头皮中钻出来一样,这一刻,感觉脑袋都像是要炸裂了。

大牙见我盯着墓道的深处,脸色越来越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把手电都照了过去,扯着嗓子就喊了一声:“谁!出来,我看见你了!”

这一嗓子本来是大牙虚张声势,但是没想到,这话音一落,就见一道黑影“嗖”地一下,一闪就过去了,瞬间就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虽然动作极快,但是我和大牙却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大牙也冒了一额头的冷汗,回头看了我一眼,低声问我。刚才有没有看清楚,到底是啥东西。

我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那道黑影突兀的又在墙上出现了,像是影子一样,紧紧的贴在墙面上,顶天立地,而下端竟然在地面上直直的向我们延伸过来,好像是要把我们吞噬掉一样。我越看心里越惊,就觉的头皮发麻,胆战心寒,竟然愣在原地不会动弹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道黑影一直挨到了我的脚下。

背后这时突然间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就算是我胆子再大,这时候也吓麻了爪了,第一意识就是拉着大牙转头折身就往回跑,什么也顾不上了。折身刚跑了两步,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把我和大牙都吓了一跳,随即脑筋一转,这才反应了过来。声音好像是柳叶的。

我赶紧举起手电循着声音照了照,果然柳叶刚从豁口爬了过来。

见柳叶下来,我大吃一惊,赶紧跑过去,责问柳叶,为什么不在上面好好的待着,跑下来干什么。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见我俩没事,这才有些委屈的告诉我,她在上面听到“扑通”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一时有些担心,这才下来看看。

这时候,我也没有心情再责怪柳叶了,赶紧把柳叶挡在身后,让她小心一些,告诉她这里不太平,好像是有东西,刚才看到个黑影,神出鬼没,速度很快,赶紧退回到地面上。

柳叶闻言,一时有点愣住了,赶紧扭开自己的手电,转了个角度往前照了照。

就在她打亮手电的那一瞬间,那道黑影“嗖”地一下在眼前一晃,就像是阵风一样转眼又不见了。

我一把扯住柳叶,把她挡在身后,问她刚才有没有看见。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柳叶闻言,盯着我看了看,随即竟然笑了。这笑声在这墓道里回旋环绕,竟然显得阴冷异常,听这笑声,有些毛骨悚然,反倒让我更加心惊了。

柳叶也意识到这里的环境太过于笼音,赶紧捂住了嘴,转眼睛四外看了看,然后手上的手电晃了晃,从背后快速的晃了一下大牙,果然那道黑影又在前面的墙上一闪而过。

看到这儿,我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真是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刚才是柳叶在豁口处,手电不经意的扫到了我和大牙,这才把我俩的影子投射到对面的墙上,快速的闪过,而我和大牙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对面,根本没有意识到柳叶竟然下来了,把自己的影子竟然看成了鬼影。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其实也难怪,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瘆人了。加上结构是穹顶,影子打在墙上都会发生很夸张的变形扭曲,就算是有准备,要不是仔细看,也真认不出来到底哪个影子是自己的。

大牙这时也长舒了一口气,刚要张口说话,突然冲我们“嘘”了一声,然后示意我们仔细的听。

我和柳叶屏气息声,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果然,远处竟然传来了阵阵的断裂之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像要被压断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用力的撅折了。

我打开手电一点点的照了过去,扫了几圈,看来看去,最后目光锁宝住了支在墓道深处的两根大柱子上,总感觉这两根柱子有些奇怪。说是柱子,其实就是整根的树干,差不多有水桶粗细,只是把表面的树皮扒净,砍掉了枝丫,表面并没有上漆,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乍着胆子往前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近前,把耳朵贴在了树干上。果然,这回听得真真切切的,就是这树干发出的声音,想必是在这里时间太久了,水分也蒸发的差不多了,上面支撑的重量又不轻,所以有些撑不住了,加上空气一流通,所以才时不时的发出这种“咔吧、咔吧”的断裂声。

终于弄清楚了这声音的来源,心里多少落了点地,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我用手拍了拍这两根柱子,感觉还很结实,虽然时不时的有点动静,但好像一时之间也未必能塌下来。

大牙和柳叶跟着我走了过来,学我的样子,把耳朵贴在树上听了听,也都弄明白了刚才听到的那几声断裂声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大牙指着这柱子,有些担心的问我:“来亮,你说这东西一会儿能不能支不住了,再塌了啊?那咱们可就真给活埋在这里面了!”

我白了一眼大牙,让他赶紧闭上他那乌鸦嘴,别竟说这丧气话。这么多年了都没事,偏等我们进来,这顶天柱还倒了。那还讲不讲天理了,我们咋长的那么好看呢!

柳叶一直没有吭声,围着这两根柱子转了好几圈了,这才对我们说:“我觉的这两根柱子有些古怪,不像是这地宫里本来就有的,好像是后来才支上的,你看无论这工整程度还是支撑的方法都显得有些苍促,过去的柱子再怎么着也不会这么裸着,肯定也会过遍漆,防止腐烂或是虫蛀,下面也会有基座,而这两根柱子确实有点寒碜。”

这个我看到第一眼时也想到了,也有些怀疑,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明显,这两根柱子不是打盗洞的这伙人支上的,就凭这个盗洞根本就运不进来。眼前的这两根巨木,倒像是从地宫入口运进来的,或是说在修建过程中临时支撑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然没有拿走。

弄不清楚,也只能先放下,我们举着手电往前照了照,就见前面是个相对于比墓道要稍宽一些的石室,宽有七八米左右,进深也就是三米多一点,柳叶指着那里告诉我们,那里应该是“闪当券”和“罩门券”。

清陵皇陵地宫一般由“九券四门”构成。九券分别是隧道券、闪当券、罩门券、头道门洞券、明堂券、二道门洞券、穿堂券、三道门洞券和金券,金券里面放的就是棺椁了;而四个石门分别是罩门、头道门、二道门和三道门。

这其中的罩门券、名堂券和金券上方建有琉璃瓦屋顶,也是经常暗布机关的地方,有种专门防盗墓的机关,叫什么“金顶明油”的,经常布在这三券琉璃顶之上,一旦触发机关,从顶上就会倾泻出大量的明油,瞬间就把这里烧成火海,不管你有天大的能耐,就算是铜头铁壁,都得烧的干干巴巴的。

我指了指前面罩门券下的那道石门说道:“那道门应该算是罩门吧,听说那后面整不好就有‘沙顶天’,咱们可得小心一点!”

柳叶看了看,皱着眉头冲我们说:“那种机关极耗财力,应该都是帝王诸侯的陵墓才会布置,这里一个衣冠冢,估计应该不会布置这个。”

我轻哼了一声:“但愿是这样,大家还是小心一点,千万不要乱碰,一会走路的时候一定都要踩到拼接的砖缝上,以防不小心踩到什么机关,都谨慎一些。”

我们几个人战战兢兢的贴着墙根往前走。从闪当券开始,地面变平了,都是一米来长的青白石铺装,对面就是一座巨大的石门。门楼用的是砖木瓦结构,门垛则是青白石雕刻,刻着一些很古朴的传统纹样。两扇石门虚掩,门扇上挂着两只铜辅首,睁着怪眼,衔着门环。除此之外,即没有石雕图案,也不见**状的门钉,门上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任何纹饰。

门楼上的肖吻瓦垄、跑兽都是石制的,手电的光线聚光,照亮的范围不大,看起来阴影重重,灯光一晃,也只能看出个大至的轮廓。而门过梁以上的月光石上,绘画着海水江崖和一组龙凤呈祥的图案,色彩极其艳丽,熠熠生辉,但是在这种阴森黑暗的环境里,这种浓重的颜色却一点也看不出美感,反尔让人感觉心里发毛。

我们的影子在忽左忽右,忽明忽暗的,墓道里回音很大,稍不留神,发出一丁点的响动,都会有很大的回音,恐恢异常。

我让他们把手电关掉,从包里找出来矿灯,点亮后,周围一下子都照亮了。

我们透过虚掩的石门,往里看了看,还没等看清什么东西,就闻到一股难闻的霉臭味。里面黑咕隆冬的,也看出个样子,我一咬牙,侧身小心的挤了进去。

过了这道罩门,我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也许仍然是墓道,也许是别的券堂,可是没想到,过了这道罩门竟然直接就到达了金券。虽然这里不是帝王的陵墓,不会有九券四门,但是怎么着也得有个二道门,却不想,推开这道门就直接到了棺室。

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堆着一些碎砖断瓦,还有不少的木板,看那厚度,估计就是棺材板子,一眼望去,一片狼籍,惨不忍睹,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经过盗墓贼的血洗,估计是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正中的棺床上也是空空如也,整个棺椁都被拆碎了,棺床上的龙山石东倒西歪,甚至还有一块摔落在了地上。

我高举矿灯,左右打量了一圈,突然看到远角的墙上竟然开了一道门,心里登时就翻了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券也就是棺室,应该说,是在地宫的最深处,这里的墙壁与券顶也是地宫中最坚固的部分,很难直接打破券顶或是券墙直接进来,到了这里,就相当于是到了地宫的终点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棺室,墙上竟然又开了一道后门,看着可不像是盗墓贼挖出来的,而像是当时在建造时就特意留出来的。

听说过去建造陵墓的工匠最后大多都会在工程结束时,直接被困死在里面,杀人灭口。工匠们也都不傻,偷偷的留了个心眼,在建造陵墓的同时会偷偷的打一个地洞,这样可以在事后安全的退出。难道面前这道门会是工匠们为了撤退才故意留出来的门?

这也胆子太大了吧,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此工匠竟然敢把门修在这里,除非是脑袋进水了。可是如果不是工匠用来逃生的,那这道门是通向哪里的呢?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第四十六章 蜷尸

第四十六章

蜷尸

柳叶和大牙随后也走了进来。看到室内的这副惨状,也是唏嘘不已,不住的摇头叹气。

大牙小心的打开手电,往棺床上照了照,棺床上除了几块棺材板子以外,啥也没有了。他不死心的走了过去,用手上的砍刀把棺材板子给用力的橛到了地上,就听“轰”的一声,地面上的灰土被震起来能有一米来高,顿时室内乌烟瘴气,呛的我和柳叶都睁不开眼睛,一个劲儿的咳嗽,赶紧用手捂住口鼻,让大牙动手轻点。

大牙也没好哪儿去,脸憋的茄皮子色,呛得涕泪直流,一只手赶紧捏住鼻子,伸脖子往棺床上打量了一下,眼见“金井”的盖子都不见了,不免也有些恢心丧气,仍然心不甘的用砍刀往“金井”里探了探。显然,里面已被掏空了。

这皇陵里的“金井”一直都让人引发无数的联想,有的说,这是沟通阴阳,交流生气用的;有的说,金井深不可测,下与海眼相通,无论是干旱还是yin雨连绵,里面的水总是不升不降,不溢不干……其实,金井并没有那么玄,就是直径约十厘米,深约一米左右的竖向圆孔,位于棺床的正中。正常情况下,这里面是没有水的,也没有那么多神奇之处,在风水中,金井的位置就是“陵穴”,也是地宫中风水气场最合好地方。

一座地宫无论有多少个棺位,都只能有一眼金井,当然,一般下葬时,多少都会往里面扔点值钱的东西,这也纯是人们的一厢情愿,意在祈祷求祥,驱邪镇墓,据说老佛爷当年下葬时。金井里的宝物价值连城,有史料记载,单单往前面扔宝就扔了六七回,红碧玺珠子、绿玉佛手、珊瑚宝盖、匣珠坠角、金佛、玉佛等等,值钱的东西数不数胜,只不过这老佛爷金井内的宝物去向何方,一直也是个未解之谜。

我见大牙捏着鼻子在捅金井,就觉得好笑,一看这室内的架势,棺材板子都给劈的稀碎,不可能还会留下“金井”不掏,不用想也知道大牙肯定是白折腾一场。趁这工夫,我四下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这里虽然有些潮湿发霉的味道,但是脚下却很干爽,竟然没有积水,连浮灰都是很干爽的,实在是有些奇怪,不知道这股潮湿的味道是从何而来的。

柳叶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用手指了指门后的地面上,让我仔细看看。

我把矿灯往下移了移。这才看清在门后的地面上竟然有四个“地漏”,一时惊毫不已。

柳叶笑了笑,告诉我,这也是古代人的一种发明,地漏下面是暗沟,也叫“龙须沟”。每到雨季,地宫内都可能出现大量积水,棺椁等物每年都会被水浸泡,而有了这东西以后,渗出的水就可以通过龙须沟很快排出,这里的地面并不是水平的,而是有些倾斜的,只不过角度有些小,我们并感觉不到。

我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这东西就和我们现在卫生间里的地漏一个道理,装修卫生间时,都要把地面做成倾斜一些的,这样洗澡冲浴的水才可以快速的流进地漏,原来这东西竟然是继承自古代的技术加以创新的,看的我也是啧啧称奇。

柳叶用手掩住鼻子,看了看远处的地面,冲我说道:“估计现在还没有到雨季,地面并没有渗水呢,所以才会有浮灰,你看墙根处还有水浸的痕迹,幸好我们现在进来,要是再迟上一个月,这里估计就得和泥了。”

听柳叶这么说。我也往旁边的墙上看了看。可不是,地面往上十公分左右可以明显看出一圈水浸的痕迹。显然,地面上落的这么多的浮灰,仅仅是经过一个冬天和春天才积下的,等到了雨季,地面渗水,这些灰自然也就没有了,刚进来时并没有注意地面,要不是大牙把灰土给震起来,我们谁也没有留意这些。

我和柳叶说着话,大牙一直在棺床前忙活,举着手电往金井里照着,一声也不吱。

我便往前走了几步,也想过去看看这金井里的构造,便把矿灯高举过头,叫着柳叶,往过走了几步。刚走了两步,借着灯光,我突然发现远处那道诡异的门下竟然有一道道很明显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地面走,一直延伸到棺床的背后,把门到棺床之间地面上的灰土蹭的是一干二净,就像是用拖布把地面擦过一样。宽有半米的这道痕迹,上面的灰尘明显比旁边要轻很多,拖痕略呈弧形,最后隐在了棺床的背后。

看到这里,我不寒而栗,就感觉脑后生风,心惊肉跳,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留下的痕迹。

要知道地面上的这些灰就是这一年之内才沉积下来的,到了夏天水渗出来后,就会把地面清洗干净,所以很明显这道痕迹就是不久以前留下来的。难道这里除了我们真的还有别的东西存在?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阵恶寒,全身的汗毛都“唰”地一下竖了起来。也顾不上别的,大手一伸,直接把大牙从棺床上给扯了下来。

这衣冠冢的棺床距地面有半米多高,大牙根本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就摔了下来,好在棺床也不算太高,大牙摔在地上后,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估计也是吓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眼睛四外乱转,等到看清是我在背后扯他时,张口就要骂。

我赶紧冲我比划了一个手势,然后指了指棺床的对面。

柳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我就把大牙给硬扯了下来,见我神经兮兮的,也有些害怕了,悄悄的围了上来。

我指着对面不远的那道门,又比划了一下地上,让他们仔细看看。

柳叶和大牙一头雾水,伸脖子看了半天,这才发现地面上的拖痕,刚开始还没怎么着,不以为然,不过很快就都想明白了,张着大嘴,喘着粗气,都是目瞪口呆。

大牙的脸也变了色,惊恐的盯着我,压低声音问我:“来亮,那是啥玩意儿?好像是啥东西爬过来了?还是爬出去了?会不会是诈尸了?这死鬼自己爬走了?”

柳叶听大牙这么一说,更是有些胆战心惊,往我身边靠了靠。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我看不会吧,这里不是衣冠冢吗?怎么会有尸骨呢?”

大牙一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咧了咧嘴:“妈了个巴子的,这里要是没有尸骨,这事就更麻烦了,这是他**的啥玩意儿啊?明显是活东西啊!”

到了现在,我也是心里没谱,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大牙说的没有错,这拖痕明显是个活物在地上爬行后留下的痕迹,看这痕迹的宽度,这东西肯定小不了。

我咬了咬牙,小声的告诉大牙,到了这儿,甭管是啥了,就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怕也没用,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看看。

大牙虽说是有些紧张,但是也是个不怕事的主儿,把砍刀抽出来后,握在手上,轻轻抖了一下,示意他走左边,让我从右边围上去。我俩递了一个眼神,点了点头,屏气息声,蹑手蹑脚的从棺床的一左一右绕了过去。

刚走了一步,全身的汗就湿透了。脚底下就像是踩在冰地上一样,奇寒透骨,浑身都不舒服,我硬着头皮往前迈着步。棺床并不是很大,走了没有几步就到了侧面,我一狠心,一咬牙,“嗖”地一下窜了出去,手上的矿灯直接举在面前,借着灯光往棺床的底下看了过去。

果然,在棺床底下蜷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见它不会动弹,胆子也大了一些,往前又走近了两步,这才看清,这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全身都已经风干了,干干巴巴的,筋骨相连,剩下一层皮包着,眼睛深陷,连五官都看不太清了。

大牙和我几乎是同时跳出来的,看清楚以后,大牙惊呼一声,冲我说道:“来亮,怎么他**的是一个‘死倒’呢?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也有些奇怪,摇了摇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人穿着一身运动服,脚下的鞋子竟然还是“阿迪”的,越看我越糊涂,有些纳闷,用刀把他身上的背包挑了下来。就见里面装着一些绳子、刀、指南针、酒精块,竟然还有只黑驴蹄子……

大牙看到这里,当时就愣了,嘴张的挺老大:“我x,摸金校尉啊!这算是前辈啊,咋还窝在这了呢?唉?我说来亮,这不对啊?这明显是现代人装扮,你看那鞋还是去年的新款,八百多块呢!”

我见这包里的东西,也有点懵了,眼前这人看这身打扮像是个旅游的,可看这包里的东西,分明就是个盗墓的,咋会无缘无故的死在这里了呢?

柳叶听到我俩的议论,见也没有什么危险,这时也走了过来,看清眼前的状况后自然也是大吃一惊,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盗墓的,还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困死在了这里。

大牙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不住的叹气,一边看,一边告诉我们,这人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搞不好还是学生,能不能是看了小说后,寻求刺激,下来体验盗墓生活来了?

别看大牙说的有些荒诞,但是这种看法却很有可能,现在的孩子对危险的意识和判断并不强,很多时候连是非观念都处于一种朦胧的状态,更多的都是主观上的想当然,搞不好真就像大牙说的那样,是来探险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死在了这里。

柳叶一直盯着这具尸骨在看,也没说话,直到大牙说完后,她这才让我们仔细再看看这具尸骨的姿势,还有手指甲,她觉的有些不太对。这具尸骨双腿蜷在身前,双手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几乎是蜷成了一团,而且全身有些黑的不自然,双手紧紧的箍在脖子上,指甲都深深的陷入了肉中,好像是死的极其痛苦。

大牙看了看后,也点了点头,认为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我们一直都有些惊慌,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最后不约而同的,目光都齐唰唰的盯住了那道诡异的大门。

很明显,这人死前是从那道门后爬过来的,可是那道门门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PS:明天就开始国庆长假了,祝大伙儿节日快乐,最后的一天,有月票或是推荐票的,支持一下啊!

第四十七章 车辙

第四十七章

车辙

这道石门宽有两米左右。高近三米。门上既无雕刻也没有门钉,除了兽面衔环的铺首外,均为光素。即没有门楼,也没有门垛,和刚才的那道罩门比起来,多少显得有些寒碜,相对有些简陋。

风水上讲究“藏风聚气”,这里做为地宫的最深处,按常理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再另开一道后门的。这种情形,我是闻所未闻,就算是衣冠冢,也断没有这种做法的。

不合规矩的东西既然出现了,就说明肯定有其特殊的原因,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柳叶伸出一只手放在门缝处试了试,告诉我们,门后吹出来的风寒气袭人,好像有些水气,阴冷刺骨。

水气?我眉头一紧,难不成里面有积水?这里地面干燥,看来空气中的这股子发霉味应该是门后吹过来的。真要是有积水还麻烦了,我们还真没准备雨靴,赤脚走在这种水中,凉不凉先不说,癞蛤蟆跳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一想起来,浑身都不舒服。

大牙也往门后看了几眼,这才转回身来看了看我:“来亮,别寻思了,既然都来了,也不能走到一半就出去,就是个死胡同,咱也得往里钻钻,你还指望着再回来还是咋地?你要是不敢进去,我先进去看看。”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也是不无道理,大牙这一激我,我也上来了倔脾气,握了握手里的砍刀,往前跨了一步,往大牙和柳叶挤在身后,顺着门缝就挤了过去。

刚一钻过来,就感觉阴风习习,立时透体生寒,直打冷颤。虽然柳叶先前说过这门后冷气袭人,但我还真没想到会这么冷。就隔了这么一道门,竟然门里门外两重天,好像一步就跨进了另外的一个世界,阴寒奇冷,下意识的抱紧了肩膀。

大牙和柳叶紧随其后也钻了过来,就见大牙哆哆嗦嗦的直骂道:“这他**的是啥地方啊,咋和冰窖差不多呢,都快赶敢上太平间里的停尸房了!”

我听大牙在旁边一个劲的墨叨,担心柳叶害怕,回头冲大牙“哎”了两声,让大牙闭嘴,别再糊说八道。备不住是这里有地下暗河什么的,所以才会带动这里的气温降低,显得有些阴冷。

我高举手里的矿灯左右照了照,还没等我看清呢,就听“妈呀”一声,大牙倒是先叫了一声。

我刚要责怪大牙别总一惊一乍的,生孩子不叫生孩子,这不吓人呢嘛,可是等我看清楚以后,差点也像大牙一样失口叫出声来。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眼前就像是没完工的工地一样,四面八方都是隧道,一共七八条,恍惚间就跟钻进了蚂蚁窝一样,看着这横七竖八的一大排隧道口,我们几个的嘴都合不上了。

瞪着眼睛绕着走了一大圈,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挖出这么多条隧道,而且又打向不同的方向,不知道这是玩的哪一出。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地宫,棺室留后门不说,又在门后打了这么多条通道,这在风水上根本就讲不通,甚至说是风水上的大忌。而看这些隧道的修整痕迹,有板有眼,也不像是仓促之间能完成的,虽然都没有砌砖券顶,但是这看这工程量,就算调来专业的工程队,没有一年两年的工夫怕是也干不完这些活。

明显这些隧道不是盗洞。倒是听说过,有的盗墓者进入墓中后,盗洞坍塌,不得已要从里往外再打出一条盗洞,运气好了,就可以难过一劫,运气不好,洞还没等打到地面上就憋死在这里面了。这里也不太像是这种情况,真要是这样,单说这工程量,这盗墓的得是啥体格子能在地底下奋斗好几年啊?这素质干盗墓的简直是太屈才了!。

柳叶歪头看了半天后。指着这些隧道不太确定的说:“我怎么感觉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这才四面八方开始挖隧道,而且你看这些洞口三个人都可以并排走,明显是有足够的人力和财力,肯定是有目的才这么做的。”

大牙“哧哧”一笑:“找东西?上这地底上找什么东西?找耗子精吧!”

我懒的搭茬,快步走到洞边,仔细的看了看挖隧道时的锹印,这才发现这些隧道大不简单,地面上竟然还有些车辙的印记,似乎是用推车往出运土,这样大的手笔可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能折腾的起的。赶紧叫柳叶他们来看看地面上的车辙印。

柳叶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又往前走了几步,这回头对我们说:“不用猜了,这洞就是修墓时挖的,这车轮印明显不是现代的。”

见我和大牙有些不解,她指着车印告诉我们,现代的车轮都是用橡胶做的,里面有软胎可以充气,转动时靠轴承,减压性能良好。而古代的车轮都是木头制作的,固定在车轴上,连同车轴一同转动。谈不上减震。眼前的这些车辙印,两只轮子陷入地面很深,边缘很硬,受力均匀,肯定不是现在橡胶轮胎压过的印痕。

清代的车辙印?

难道这里是当年修建陵墓时一同开的工?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真的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怎么找到地下来了?而且又是这陵墓之中呢?如果真的是在找东西,竟然会躲在陵墓里找,这么隐蔽,难要是要遮掩什么吗?

难不成是为了传国玉玺?

一起到这儿,我激灵一下找了个冷战,手里的矿灯也随着摇晃了一下。

柳叶和大牙见我有此不对,赶紧问我怎么了。

我盯着这些隧道告诉他们。我突然间想起一件事,有个大胆的猜测,只不过说出来有点太玄了,所以不知道该不该说,害怕再打乱了咱们的步骤,乱了心神。

大牙冲我一撇嘴:“来亮,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有啥你就直说得了,就咱这钢铁意志,还有啥事接受不了还是咋的!”

柳叶看着我也是不住的点头。我叹了一口气,这才告诉他们,我估计乾隆爷在这里修的公主或许另有它意。我想,会不会乾隆爷知道他手上那方传国玉玺是赝品之后,又追查到了一些线索,然后才故意要把公主陵修在这里,借着在这里修建陵墓的机会,暗地里是在这里找寻努尔哈赤留下的那方传国玉玺,所以在把这地下挖的像是蜘蛛网似的,差不多都给掏空了。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后,也是大吃一惊,估计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过,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又看了看眼前这些隧道,既然这是皇家的工程,自然是兵多将广,人强马壮,做起这些事来,应该没有什么难度。乾隆爷也是精通玄学术数的高手,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禁忌,但还是如此操作,就说明所为的事情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而这里应该只是一座疑冢,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墓也可能另有它处。

柳叶轻咬着嘴唇,眉头紧蹙,想了好一阵子才说话,认为我刚才的说法并不是没有可能,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这公主陵与努尔哈赤的藏宝地图位置重合,本身这种巧合就让人有些奇异,有些蹊跷,反尔我这种无厘头似的推断倒间有些合情入理。

或许真的就是这样,修陵是假,寻宝是真。努尔哈赤既然有真的传国玉玺,那么他的那些儿子们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史书上没有记载,可能有历史原因。也有可能是皇太极知道玉玺在多尔衮的手上,背地里用了些不能入眼的手段,逼迫多尔衮献出传国玉玺。多尔衮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已,这才献上一方假玉玺,谎称是牧民放羊时,羊用蹄子刨出来的,这么说,既合了皇太极的心思,也顺应了民意,天意所向。

大牙一直没怎么吱声,听柳叶说完后,晃了晃脑袋,看着我们说:“我看也未必,人家是谁,那是皇帝,想干啥还用偷偷摸摸的,随便下道旨,四周一围,谁敢瞪眼睛?我看备不住这里是座难得的奇墓,整不好后面这些隧道里都藏着宝贝呢!”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告诉大牙,虽然乾隆是当时的皇帝,但是这里当时是属于蒙古王爷的领地,相当于是那蒙古王爷的私人财产,他也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在旁边也煽风点火,白了大眼一眼,让他别把黑社会大哥和皇帝放在一起比较,人家咋的也是一明君,上一个臣属地里刨来刨去的,总得给人家一个理由,要不然肯定也会引起诸多麻烦,皇帝哪像是他认为的那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牙一吐舌头,冲我俩哼了一声:“你们哪,太悲观!得了,咱也不说这个了,这些事都是猜测,是与不是并不重要,和咱们关系不大,咱还得从眼下着手……”

正说着话呢,突然就见大牙嘴张着挺老大,面如土灰,用手指着柳叶的头顶,全身都抖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显然是惊骇到了极点。

第四十八章 会动的尸体

第四十八章

会动的尸体

看大牙的脸都快吓绿了。我当即就意识到不妙。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脑袋不动,眼睛偷偷的瞄了一眼,借着手中矿灯的灯光,就看见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正悬在柳叶的头顶不到五厘米,正在往下一点点的坠着,眼瞅着就要挨到头皮了。

我和大牙几乎同时拉住了柳叶,猛地往前一拽,柳叶根本未加提防,惊呼了一声,脚下不稳,向前一个趔趄,眼看着就要摔倒。

我赶紧伸出右胳膊,顺势一捞,从下往上,正好托住了柳叶,顺势往我这边一带,就把柳叶给拉到了我的身前。

这一切发生在毫厘之间,根本来不及做出解释,就见柳叶回头嗔怒的瞪了我一眼,身子扭了扭。

我眼睛往下一瞄。顿时尴尬不已。刚才一时情急,也没顾得上想别的,一双大手正好穿过柳叶的腋窝横在了她的胸前,窘的我赶紧松开了手,脸涨的像是熟透的柿子,面赤耳红。

好在大牙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的情况,拉开柳叶后,就握着砍牙拉好了架势,抬头看了两眼后,有点拿不准的问我:“来亮,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儿,我瞅着像是黑蜘蛛呢?”

我把柳叶拉到我的身后,举起灯,往前走了两步,定睛仔细瞧了瞧。就见悬空挂着一只拳头大小的东西,黑乎乎的,像是个乌贼一样,爪子都蜷在了一起,通身漆黑,遍布刚毛,倒真像是一只黑蜘蛛。

等了半天不见有什么动静,像是死了一样,动也不动。

我和大牙壮起胆子,小心的往前走了几步,这回看的清楚了,果然是只巨大而又丑陋的黑蜘蛛,虽然没有我们先前在叶赫古城看到的蜉蛛那么大。但是这个头也着实让人心里发怵。

大牙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太确定的告诉我,好像是只死的,会不会是刚才咱们这一折腾,从上面掉下来的?早就死了呢?

我看了半天,见这东西蜷在一起,一动不动,感觉也应该是死的,这里毕竟是地下,环境恶劣,不容易存活。只是这蜘蛛死后的姿势有点奇怪,所有的步足全都缩在了一起,看着心里极不舒服。

刚想松口气,突然我意识到不对,死蜘蛛怎么会拉丝呢?难道是,装死?

想到这儿,我赶紧冲大牙喊:“别动,这东西是活的!”

大牙正用砍刀去挑那只死蜘蛛的,我的话也听到了,他的刀也碰到了那只死蜘蛛,就见那只装死的蜘蛛突然八脚一伸。顺着大牙的砍刀就爬了过来,八足齐摇,速度形同鬼魅,咋眼间就爬到了刀把附近。

好在我喊的还算及时,大牙多少有了些准备,那只蜘蛛一动,他也吓的手一松,那把砍刀就掉在了地上,把大牙吓得身子一激灵,顺势就往后退了两步。

那只蜘蛛摔落在地上后,单侧四腿一支,翻了个身,顿了一下,竟然朝着大牙就冲了过去。

地面本来就黑,加上这黑蜘蛛通体漆黑,动作又快,没根没看清楚它的动作,感觉一眨眼的工夫好像突然就不见了似的。

我赶紧让大牙小心躲开,抡起手上的砍刀,瞅准了那只黑蜘蛛,估计了一下它的速度,就砍了下去。

这一下砍到了地面上的石头上,顿时火星四溅,手都震的有些发酸,而那只大蜘蛛被我这一刀生生的给剁成了两截,前半截由于它的冲刺速度太快,足足又往前爬了几近半米来远,这才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

我这一刀砍死了这只大蜘蛛。就像砍在了一只水袋上一样,“噗哧”一下,里面的汁液四溅,白花花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感觉手上一麻,好像有一滴溅在了我的手背上。

稍瞬,就感觉像手上像是被油给烫了一下似的,灼热刺痛,赶紧用手甩了甩,借着灯光再一看,竟然起了一个米粒大小的水泡,一阵奇痒钻心入骨,恨不得用力的挠几下,挠出血才能解恨。

我刚要伸手挠破,大牙赶紧把我给薅住了,告诉我,这蜘蛛恐怕有毒,而且毒性还不小,不能随便乱动。回头让柳叶找出来点香皂,然后捏了一小块,倒了点水,和了和,然后小心的帮我涂在了上面。说是这方法百试百灵,专治一切蚊虫叮咬,止痒止痛。

柳叶惶惶不安的蹲在我的旁边,盯着我的手背,一言不发,估计是有点吓坏了。

大牙处理好后,也是一阵后怕,晃着脑袋说,这蜘蛛的毒性实在是超出预计了,只是被**给溅上,就成了这样。真要是被咬上一口,估计十有八九要见阎王爷去了,比眼镜蛇还厉害。

我听大牙这一说,忍不住又看了地下的两截死蜘蛛,突然发现这蜘蛛死后的样子有些眼熟,猛然间我想起来了,这蜷在一起的死状怎么和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具死尸那么相似呢?难道那具死尸是被这种蜘蛛咬了,中毒死的?

我赶紧对大牙和柳叶说出了我的想法,他们也都是有些吃惊,低头又看了看,瞠目结舌,一个劲的叹气。一想到那具蜷尸的惨状,我自己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

柳叶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事,就问我们,这里地下十几米深,也没有什么食物,这些蜘蛛怎么还会活着,怎么生存呢?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们几个几乎同时都抬头往券顶看了看。

借着灯光,发现半圆形的券顶上黑鸦鸦的一大片,竟然全是这种黑蜘蛛,还有鸡蛋大小的蛹,白的透明,好像都能看到里面的幼仔,这一下,把我们吓的几乎魂不附体,不寒而栗,脚底下都有些软了。

大牙生怕惊动头顶上的这些活爷,小声的问我,该怎么办,这些东西要是一起下来,我们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片刻之间就得把命扔这儿,谁也跑不掉。

我瞅着头顶上这些拳头大小的黑蜘蛛也是心惊胆寒,毛骨悚然,赶紧示意大牙和柳叶千万别乱动,这东西在地底下生活。估计视力肯定退化了,只要别有太大的动静,估计一时半会还不至于把它们惊扰下来。

再抬头看了看前面这些通往四面八方的通道,心里也是直打鼓。考虑了再三,决定还是先回到地面上去,这底下太危险了,整不好把命扔在这底下就有些不值当了,于是压低声音说道:“要不,咱们先撤出去吧,这底下情况太复杂了,你们说,咋样?”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又看了看我,说是她没意见,听我们的。

大牙瞅了瞅前面的隧道,有些不甘心,但是看了看头顶上的这些黑蜘蛛后,微微的晃了晃脑袋,也点了点头,同意先撤出去。

我们几个统一了意见后,屏气敛息,高抬腿轻落步,恐怕一不小心就惊到头顶上的那些黑蜘蛛。眼睛一直瞟着头顶,好不容易才退回到了棺室之中,心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气还没等喘匀,就见柳叶脸色煞白,指着我的背后,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恐万状,结结巴巴的告诉我们,…那具尸体好像和刚才不一样了!

我们的心刚刚才缓和了一些,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晴天劈雳一般,把刚刚聚拢的三魂七魄一下子又震飞了,紧转过身子,往身后看了过去。

棺床之下本来蜷在一起的那具尸体,现在竟然手脚松散,像是伸了个懒腰似的,竟然抻直了。

我当即冷汗直流,便愣在了当场。

大牙揉了揉眼睛,咧着大嘴看了看,眼睛当时就直了:“妈了个巴子的,来亮,这是咋回事啊,咋还动弹了呢?诈尸了?”

死是一定的了,不可能是没咽气,刚才我们都仔细的看过,连肉都烂没了,早死的透透的了,难不成还真闹鬼了?我赶紧四外瞥了几眼,一切和刚才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感觉有些冷,估计是刚出了一身冷汗的缘故。难不成真的是冤魂不散,有意在传达着什么信息?

我掏出罗盘,乍着胆子看了看,指针蹦蹦跳跳的来回摇晃,但还是最终归了子午线,显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冤魂怨气,没有什么邪灵祟。如果不是鬼,难道是人?难不成,我们下来后,有人跟着下来了?

一想到这儿,我一咬牙,突然平地跳起,蹦到了棺床上面,朝另外一侧看了看,对面仍然什么都没有。

这间棺室本来并不大,也没有什么柱子或是凹角,所以也根本藏不了什么人,我们满腹狐疑的盯着这具变了形的尸骨,都忍不住的直摇头,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死了这么久的尸骨还会自己动弹。

大牙突然抬头问我,会不会这尸体真是那只蜘蛛给咬死的,刚才杀了蜘蛛,这小子心愿已了,才合上了眼,伸直了腿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晃了晃脑袋,这说法实在是有太可信,要是电影或是小说里出现还行,这可是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这种解释实在是有点儿牵强。

柳叶一直没怎么说话,低头看了半天了,这才开口问我们,有没有可能是我们刚才翻动查看的时候,不小心动了他的尸骨,等我们走后,由于重力作用什么的,这才导致他的胳膊打开了呢?见我和大牙有点没听明白,又接着解释说,就比如有时候睡觉前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当时并没有掉下来,可是关了灯,睡着睡着,东西突然就自己掉了下来,会不会和这个道理差不多呢?

柳叶说的这个倒我少还靠点谱,如果不去考虑鬼魂之类的原因,这种解释应该是相对比较有说服力的。

用学过的物理学来看,因为地球始终是在转动着的,所以静止也是相对的,放在桌子上的书也是处在运动中的,具有一定的惯性,自己掉下来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条件适合,地上的茶几凭突翻倒,也都是理论中存在的可能。

但是眼前这事是不是也能这么解释,这个时候,能找个借口把自己骗过去要比死钻牛角尖好多了,我们也就不再多想,权当就是这个原因了吧。

第四十九章 塌方

第四十九章

塌方

这底下神秘古怪。迷离扑朔,潜在的危险好像一直在包围着我们,总感觉有种不安,冷汗淋漓,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我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先别再这里讨论了,赶紧原路返回,回到地面上再说。

大牙和柳叶也意识到这里不能久留,听我说完后,各自都点了点头,跟着我绕过棺床,直奔罩门而去。

墓室不大,从棺床到罩门,也就是五米左右,刚走出没几步,就又听到门外“咔、咔”的响了起来。

我站住脚,竖起耳朵听了听,仍然是门外那两根木头柱子开裂的声音,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打了个手势,示意问题不大,继续前进。那两根木头柱子在我们进来时就“咔、咔”的响个没完,也就没当回事。

可是就在我们刚刚走到门口,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工夫,就听到震耳欲聋的“轰”的一声,紧跟着就似乎是天摇地动一般,“嘭、乓”的声音响个不停,地面都有些站不稳了,抖个不停,吓的我赶紧把脚又拔了回来,心里莫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就在这震耳欲聋的嘈杂声中,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两声惨叫,就犹如摘胆剜心一般的痛苦,叫的极其凄惨。听在我都跟着心惊肉跳,就感觉这声音像是一把钢针扎满了我的全身一样,浑身都不自在。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赶紧高举矿灯,透过门缝,往里面打量。

这一看可不得了,就见墓道里尘烟四起,碎石横飞,竟然塌方了……

券顶大条石整块整块的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夹杂着青砖、夯土,把墓道堵的是严严实实。门口的那两根柱子也被压成了两断,无力的歪倒在一旁,就连这道石门的过门梁都裂了一道手腕粗细的大裂缝,眼瞅着也就要塌了下来。

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打开用手电往这墓室的券顶照了照,好在这里的券顶要比墓道结实多了,并没有看到有要坍塌的迹象。

柳叶和大牙也是连连倒吸冷气,一阵庆幸。幸好我们在棺床前耽误了一点时间,要不,或许真的就被砸死在墓道中了,心中不免都是一阵后怕。眼看着返回的路被堵死了,大牙也都傻了眼,赶紧问我怎么办。

本来就是泥船渡河,凶险万分,现在可倒好,彻底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盗洞肯定是回不去了,前边这一塌方,先不说还会不会再继续坍塌,眼下就凭我们几个人手里的这家伙。累死也挖不通这堵的严严实实的墓道了,更何况现在墓道的券顶也不牢靠,仍然时不时的往下掉下碎砖断石,随时都有二次坍塌的可能。

存亡绝续,然在旦夕,还没等我理出个头绪,柳叶突然用手拉着我的衣角,然后指了指棺床那边,身子都快抖成了筛糠,哆哆嗦嗦的让我俩往那边看看。

我和大牙回头用手电照了照,这一照,三魂七魄不知道一下子就飞了几个,吓得我俩也是魂不附体。估计是刚才的那动静太大了,竟然把那群蜘蛛都给震落到了地上,门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那种黑蜘蛛,有的顺着那道石门已经爬了进来,看着这群要命的毒虫,我们都是头皮发麻,噤若寒蝉,不寒而栗。

眼前怵目惊心,背后尘土飞扬,我们被夹在这中间是左右为难,前进无门,后退无路,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我赶紧看了看大牙,问他有没有什么大面积的杀伤性武器,赶紧翻出来,盗洞这边是肯定回不去了,而那具死尸显然和我们不是从一个途径下来的。备不住还有别的盗洞,唯一的出路就是干掉那些蜘蛛,然后冲过那道石门,钻隧道,找出口,是生是死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话的工夫,那些蜘蛛就快要爬到了棺床附近了,大牙也知道形势危急,赶紧在包里翻了起来。

我让柳叶把裤腿找绳子扎紧,找塑料袋或是衣服都行,把鞋也包好,别留缝隙,万一不得已要冲出去,千万别让这些东西顺着裤管爬进来,被它们咬上一口,估计也就活到头了。

柳叶也从最初的慌张中冷静了下来,从包里抽出一件衣服,用匕首划了几下,分成几片,递给我和大牙各两片,这才猫腰开始拾掇起来。

至于这办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不过打小在荒甸子走路。都知道,鞋要穿高帮的,裤子要穿紧腿的,这样可以有效的防止蚊虫叮咬,草划枝刺,就算是踩到蛇,也不至于顺着裤管爬上来。现在这情况,这招有没有用,也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实在迫不得已,就算是踩着这些东西。硬着头皮也得往外跑,能跑出去是命,跑不出去也只好认栽了。

大牙在包里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了一瓶汽油和一小罐胶凝汽油。这一小罐胶凝汽油得来实之不易,花了大价钱,才好不容易搞来这么点儿,据说是军队用的东西,听说类似凝固汽油,粘在大部分平面上都能引起强烈燃烧,是由汽油、碱液、油脂、松香、蛋清、肥皂、橡胶胶水、石蜡和动物血混合而成,火势之烈,难以扑灭。

再看了一眼前面那群爬的正欢实的黑蜘蛛,掂量了几下这小罐胶凝汽油想了想,这东西以前可没用过,万一烧起来后四处乱崩,这里又无遮无挡的,真是溅到我们身上,非得烧个窟窿不可,一想到这儿,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又把这个塞了回去。

我用手抄起那瓶汽油,就要往外撒,大牙赶紧把我手抓住了,让我先别急,他说他在书上看到过,这东西可以制成燃烧瓶,威力就会成倍的增加。

我看了看大牙,皱了皱眉头:“大牙,你可别瞎吹啊,这时候不是吹牛的时候,你别整完了,再点不着,那咱可就全完犊子了!”

大牙一撇嘴,说是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勇于尝试,万一成了,成功的把握就大多了。要不这一瓶汽油也烧不死那么多的蜘蛛,最后结果还是两说着,一边说,一边动手做了起来,告诉我们,这还有个名堂,叫“莫洛托夫鸡尾酒”。

就见大牙把柳递过来的布片拧了拧,然后浸透汽油,插进了瓶子里,把多余的布条留在瓶口外,做成了引线。柳叶在旁边看了看,让大牙先别急着塞口,赶紧在包里找了起来,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放里了好多,一边放,一边告诉我们,她在书上看到过,说是里面如果放些橡胶后,橡胶可以溶化在里面,燃烧时附着性更强,她也是在小说里看到的,估计应该不会错。

忙活了半天,总算是做好了,大牙冲我比划了一下,让我们找个地方先躲一下,这东西的威力不好预计,别再被误伤了。

我四下看了看,冲大牙苦笑了一声:“躲?程爷,你告诉我躲哪呗?”

大牙四下看了看,也是一阵苦笑,最后看了看石门后,瞪眼看了看我们:“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着井里死的,河里死不了,也别瞎寻思了,就先躲门后吧,万一被砸死了,那也是啥事都该着。”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我伸头看了看门后,过门梁虽然裂了个大缝子,不过这么半天也没塌,总不会我们一过去就塌吧,真是那样,只能说是命中到寿了。时间急迫,来不及多想,我拉着柳叶就躲在了石门后,冲大牙打了个手势,让大牙去放火。

大牙瞅了我们一眼,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叨咕着,从来干好事轮不到他,这杀人放火的事倒是总能抢了个先机。我和柳叶也禁不住好笑,心情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大牙用衣服把瓶子包住,只留下引信,然后往前走了几步,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引信后,胳膊一轮,就把包着衣服的瓶子甩到了那边的石门前,自己赶紧一转身就跑了回来。

我们在门后也不敢探头,紧闭双眼,捂着耳朵,等着爆炸。

可是过了十几秒,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心里暗道不好,难不成失败了,这气油瓶没着?这可坏了菜了,还不如直接撒在衣服上,做个火把往前冲呢,这可倒好,顶多能砸死两个,白瞎这瓶汽油了,白白辛苦了一场。

大牙也感觉有些不对,瞪眼看了看我和柳叶,然后悄悄的伸长脖子透过门缝往过偷看,就在这时候,就听到“砰”的一声,就感觉一股热浪冲了过来,里面的石室一瞬间亮如白昼,燃烧瓶终于爆炸了。

大牙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吓得直拨楞脑袋,就听见门外“噼里啪啦”就像放鞭炮似的,响个没完没了,这声音听在耳中,就像一根根钢扎一样扎在耳膜上,揪心的难受,头皮发乍,一想到门外那些蜘蛛爆体的惨相,就忍不住一阵恶心。

这场大火烧得足足有二十分钟,最后火光终于弱了一些,我们这才小心的又重新走进了棺室。

此时室内黑烟缭绕,一股腥臭的气味弥漫在空中,闻到后五脏六腑都像翻了个似的,差不点就要吐了出来。

大牙捏着鼻子,一个劲的骂,说是比掉进化粪池子还恶心,这他**的也太味儿了,掏大粪的都得给熏迷糊。

我赶紧猫下腰来,示意大牙和柳叶也蹲下来,慢慢的猫腰往前走,好歹烟少了一些,味道也就不那么冲鼻子。

借着大火的余光,这才发现,刚才这场大火烧的应该不小,石门都烧黑了,遍地都是死蜘蛛的残体,有的已经彻底的被烧焦了,一小堆黑灰冒着黑烟,有的则是被烧掉了半只身子,剩下的一半身子还时不时的蹬蹬腿,看着就恶心,放眼望去,好像没有再四处乱爬,可以自由活动的了。

看来这爆破的效果很理想,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然后冲他们一挥手,示意他们跟着我往前冲。

第五十章 死人鞋

第五十章

死人鞋

柳叶抬眼看了看满地的蜘蛛残尸。不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强忍住恶心,用手捂着嘴,不敢再看了。

我冲大牙打了个手势后,回头看了柳叶一眼,伸手把她的手拉住,然后一猫腰,甩开大腿就往前跑。

跑了没几步,就感觉鞋底下软绵绵,粘塌塌的,像是踩了一脚的软沥青一样,两条腿似乎越来越沉,但也不敢停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跑,脚下偶尔会“扑哧”作响,听那声音就直反胃。

差不多一路上都是闭着眼睛冲过去的,闪身挤过这道石门,也不敢停留,毕竟刚才的火未必会烧到门外,门外难免会有漏网的蜘蛛,所以我们也不敢减速。照直往前跑,直接就冲进了一条隧道。

隧道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一口气跑出去足有三十多米,这才止住了身形。回头用手电照了照,好在是这里看不到蜘蛛了。这一通猛跑,心情一直很紧张,脚底下又恶心,其实并没有跑出没有多远,但是却好像都跑脱力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

我们几个弯着腰,喘了好一阵子,心跳才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忍住恶心,把鞋底在地上蹭来蹭去,好不容易才把鞋底清理干净,这才发现鞋面和裤腿上溅的到处都是这种恶心的东西,只看了一眼,我就再也不往脚下瞅了。

手电往前照了照,隧道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就拐了弯,所以并看不到尽头。隧道里面的空间并不太大,我们三个挤在一起,稍显得有些局促,空气也并不清新,有些浑浊,不自觉的就总想张口呼吸。

我不放心的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洞壁和洞顶,凭感觉。还算平整结实,应该不会坍塌下。

大牙往远处看了看,有些顾虑重重,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横竖就这一条路,不往前走只能退回原处,即然进来了,自然要往里面走走,墓室中的那“蜷尸”显然和我们不是一个地方下来的,那估计肯定是另有出口,眼下只有这么一条路,只能硬着头皮往里面钻了,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得闯闯看了。

我叹了口气,然后大手坚毅的一挥,大牙一马当先,便走在了最前面,我和柳叶并排走在后面紧跟着。

洞灯漆黑一团,刚才的矿灯也在慌乱中不知道扔哪去了,只剩下了几把手电。在这底下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只能节约用电,我和柳叶的手电都关上了,只留大牙一把手电在前面照着亮。这点亮光在这幽深的地洞里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能照亮碗大的一块区域,我和柳叶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后面凭着感觉往前走。

隧道幽深空旷,除了我们走路的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静到连我们的呼息听起来都像是一只只破旧的风匣子一样,“呼啦呼啦”的响个没完没了,当呼息被刻意留意的时候,连呼息都有些生疏了,竟然不知道怎么喘气了,心里异常的压抑。

我们几个“嚓嚓”的脚步声不知不觉中就统一了节奏,开始了同一个步调,一起一落,整齐划一,只听声音,就像是一个人走路一样。

走着,走着,我突然听到在这整齐的脚步声之外,好像总有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嚓……嚓……”,好像是很小心走路的脚步声,每隔几秒就会有规律的响一下。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这里本来就很静,洞内又笼音,再加上我们的脚步整齐划一,顿时就把这本来微不足道的声音给突兀的显现了出来。

很明显这脚步声不是我们的。

我一边走着,一边有意的侧耳朵细听,又听到几声后,心里不觉的有些紧张起来,那声音好像忽前忽后。有些漂渺不定。

还没等我吱声,柳叶好像也觉察到了,侧头看了我一眼,眼眉微蹙,冲我挤了挤眼睛。很明显,她也感觉到这里的情况有些不对。

我马上喊了一声“停”,然后就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这一嗓子,不止大牙,就连柳叶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停了下来,大牙回头刚要说话,就听到“嚓”的一声,最后停了下来。

大牙当时脸就绿了,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我为什么要突然叫停了。很明显,除了我们三个,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我们走,刚才最后的那个脚步声是根本就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

我们几个站在黑暗中,都是一动不动,静静的听了一阵,而那声音好像也随着我们的静止也悄悄的消失了。

过了好半天,我才打开手电前后左右的照了照,四下里依然空灵寂静,除了我们几个人歪曲的影子映在洞壁上以外。什么都没有。

就在我们都有些莫名惊慌的时候,柳叶突然瞪着眼睛盯着大牙的脚下,惊恐的失声叫了起来:“鞋!鞋!有只鞋!”

我听着柳叶的声音都变了调,赶紧一把把她挡在身后,举起手中的手电照了照大牙的脚下,这才发现,在大牙的裤脚下竟然多了一只鞋,一只旅游鞋……

大牙脸色惊恐,面如土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在自己的左脚外侧竟然多了一只“阿迪”的旅游鞋。大牙吓的赶紧甩了甩腿,好不容易才把那只鞋给甩了下来,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到了他的裤腿上,而他竟然还浑然不觉。

我们都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知道是从哪多出来这么一只鞋,而且悄无声息的跟我们走了这么久。

大牙惊魂未定,深呼吸了几口气,用手电往过照了照,突然就是一皱眉,冲我说道:“来亮,你看这鞋可有点眼熟啊!好像是棺床旁边那死倒穿的呢?这牌子和款式可是一模一样啊!”

一只死人的鞋?!

现场变的更加诡异了,谁也不敢吱声了,我们凑近看了看,果然那像与那棺床蜷尸脚上的鞋一模一样,看到这里,我就感觉一股凉意从脚底下“蹭”地一下就窜了上来,脖子后面冷风直冒,头皮发麻。

我冲大牙和柳叶勉强的笑了笑,告诉他们,备不住是刚才跑的时候一不小心挂在脚上,一直没有注意,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说完,我一脚把那只鞋给踢到了旁边,冲大牙一摆手,让大牙继续往前走,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大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什么也没说,吐了口唾沫,冲我俩打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跟上,队伍总算又是继续前进了。

谁也不也吱声,估计都是各想心腹事,这只鞋的突然出现显然打乱了我们的心境,本来就有些慌乱的心神,现在也差不多到了崩溃的边缘,一种似有似无的绝望渐渐的笼罩住了我们。心里都明白。我之所以那么说也只是在安慰自己,脚下拖着一只鞋,怎么会没有感觉呢?

就算是鞋子质量好,重量轻,但是在脚底下难免会有些磕拌,大牙不可能走了这么远也没有发现,除非那只鞋刻意在避免相撞,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这只鞋显然有了意识,也就不是只普通的鞋了。

我们屏气息声,一路向前,这条隧道曲曲折折,脚下的土也越来越有些松软,显然,这深处没有多少人走动过。其实这条隧道哪怕是没有尽头也好,也算有个希望,总好过是个死胡同,那时可真就心里拔凉了。

走的有些压抑,柳叶就提议大家说说话,聊聊天吧,这么走下去,迟早会憋疯的。

我和大牙笑了笑,就讲起了当年我俩小时候去村里的地上偷地瓜还有偷毛豆的事情,柳叶听的津津有味,

我们一边说一边笑,气氛总算是活跃了一些,心里也觉的不那么难受了。

我一边走着就一边琢磨,走了这么半天,怎么也该走了能有一千来米了,没想到这条隧道竟然会这么长,到底是通向哪里,干什么用的呢?费了这么大的工事,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我一边走,眼睛就开始四外踅摸,突然我就发现有个问题,好像每隔没有多远,在脚底下都会有一个洞,洞口不大,没有手腕粗,垂直向地下扎着,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我就叫住了大牙和柳叶,让他们稍等一下,我这才站在这小洞口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洞口显然是用什么东西戳出来的,洞壁平滑,深不见底。

大牙蹲下来看了看后,冲我一皱眉:“来亮,这会不会是洛阳铲打的洞呢?”

洛阳铲?我这才恍然大悟,我曾经见过地质勘探的人专门用过那种工具,打出来的洞的确和这个很像,好像比这个洞要大一圈,但是这么平整光滑的洞,肯定不是什么动物打的洞,而一看就是工具打出来的。不过,这洛阳铲据说是民国时期才有的,这地洞可是大清乾隆年间的,那阵子也没有这东西,难不成这地洞是后来有人进来过?

柳叶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诉我,这种洛阳铲虽然是民国时发叫出名的,但是古来有之,大同小异。清代有人就引用过一段文字,说是“验堤之法,用铁锥筒探之,或间一掘试”,虽然没有说出其渊源,但是所谓的“铁锥筒”足以证明产生清代以前,其作用应该与洛阳铲差不多。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我和大牙,笑了笑,接着说道:“盗墓小说里写的东西,都是加过艺术加工的,而且未必要引经据典,有时更是天马行空。就种探土的工具,在宋代时,就有过类似的记载,当时把检验筑土时用的工具叫做‘大锥’,当时检验夯土质量的‘大锥’究竟是不是与现在的洛阳铲一样都是筒状,能不能带土,虽然不可知,但是从记载中可以断定,铁锥验土是早有传承。”

我和大牙对这些以前是一无所知,听柳叶这么一说,忍不住的赞叹,有知识,有文化就是好,要不我们又得绕了大弯子。不过转瞬,我们都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由自主的用脚跺了跺地面……

第五十一章 第二个人

第五十一章

第二个人

不管这洞眼用铲阳铲打的。还是用其它的验土工具留下来的,其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不断的检验我们脚下的土质,难道挖这些隧道的真实目的就是这个?

难不成,也是在找努尔哈赤的宝藏?

我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怪不得这些隧道像是个蜘蛛洞一样,歪七扭八,朝着各个方向,一点规律也没有,我本来还有些想不通,现在终于有些恍然大悟了。

估计当年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这才借着修建公主陵的机会,暗中从棺室后面打出这些隧道,在地下把这片区域差不多都给探了个遍,十有八九是为了汗王宝藏,也可以说很大原因是为了那枚传国玉玺。

柳叶和大牙听我说完后,惊诧不已民,用手不停的摸着这些洞口,也连连点头,从目前所知道的情况来说,我说的这个可能也是最靠谱的了。

看了一会儿后。大牙晃了晃脑袋,看了看我:“来亮,咱也歇的差不多了,趁着热汤下笊篱,得赶紧上路了,趁着还有体力,多扑腾扑腾吧,这里面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柳叶,然后冲大牙摆了摆手,示意大牙继续赶路。

这条隧道的长度大大出乎了我们的意料,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了,仍然感觉不到有什么变化,好像这条隧道本身就没有尽头。

我一边走,一边估量着我们走出的距离,估计如果我们走的是条直线,现在应该也离着山脚不远了。要不是洞口越来越小了,我甚至以为我们遇到了什么鬼打墙了呢,走着走着,我和柳叶并肩而行已经有些拥挤了,于是我就退到了后面,让柳叶走在中间。

没有尽头的隧道,满眼都是漆黑,越走心里越没底。

眼前漆黑一片,略略能看清柳叶和大牙的身影,周围黑得像一片静谧的湖,寂静得好像在等待一根针的坠落。我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无意识的迈动双腿,紧紧跟着柳叶。

到了后来,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脑袋里只知道走路,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恐怕到了这时候,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了,别的什么都已经顾不上了。

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机械的迈动着像是灌了铅的双腿,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魂魄似乎已经离了体,高高的飘在头顶,自己看着自己往前走路,如果以前说走路也会睡着,我是不会相信的,可是现在,好像真的是在走路中就睡着了。

突然就听到大牙一声惊叫,这声音凄厉至极,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随着一声尖叫,大牙本能的往后一退,重重的撞在了柳叶身上。

柳叶“啊”的一声。被撞的往后一仰,正好撞在我的身上。

随着这声尖叫,我的三魂七魂这才回归本位,我赶紧伸出手来扶住柳叶,往前一掂步,挤到了前面,把她倚在身后,迅速的把刀就抽了出来,赶紧问大牙发生了什么事。

大牙惊魂未定,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浑身颤栗,手电筒也滚落到了地上。

我赶紧从地上把大牙的手电筒捡起来,四下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见大牙眼睛死死的盯着脚下,我赶紧用手电往他脚下照了照。

鞋!

竟然是那只死人鞋!

经历了这么多事,我这心理素质比以前那是好多了,但是看到被我们甩到后边的那只死人鞋又追了上来,我也实在是没法再保持镇定了,忍不住就惊呼了一声,“唰”地一下,从头到脚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牙这时多少缓过一些,大口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后,低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还真邪门了,他**的这只鞋咋又出来了?”

眼前这只鞋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了,那三道红色的斜杠就像是一道道鲜血沫上去的,红的有些瘆人。

我清楚的记得,刚才明明让我给踢到旁边去了。怎么走出去好几里地了,又在这里出现了呢?

难道我们一直在兜圈子,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了?

四下里看了看,感觉并不太像,这里的地洞明显比刚才那阵时要小了许多,肯定不是同一个地方。

那就是说,这只鞋是自己跟着我们走过来的。

我们几个差不多都想到了这种可能,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都打了个冷颤。

这件事彻底的把我这么多年来的认知给颠覆了,就算是有鬼,也不过是阴气的凝结,或是一缕怨念,总归也只是个意识体的存在。而眼前这事儿,显然不是意识体所能做到的……

眼睛盯着这只鞋,面如死灰,从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像是病毒一样,瞬间的传染到了全身,从来还没有这样害怕过。

对于鞋的讲究,农村很多,大多都认为这鞋子犯说道。从小就听说过,睡觉时一定要把鞋尖朝外,不能鞋尖冲炕或是冲床。如果这么摆,鬼会顺着鞋尖爬上床的。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的确有一次半夜起夜时,上床时没太注意,怎么睡都不舒服,总感觉心慌慌的,结果开灯一看,鞋尖竟然朝着床……

乍一见眼前这只鞋竟然跟着我们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几里路,心里的慌乱根本不是文字所能表述出来的,心里方寸已乱,盯着这只鞋。恍惚就感觉这只鞋竟然在冲着我笑,是嘲笑,我嘶吼一声,握刀就要往下扎,刚这么一比划,旁边的柳叶赶紧从背后拉了我一把,冲我说道:“胡哥,等等,这只鞋不是!”

我一愣,再次看了看眼前的这只鞋,怎么看怎么眼熟,怎么会不是那只鞋呢?明明是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看错的。

柳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模糊不清,赶紧又解释说,这只鞋是左脚的,刚才那只鞋好像是右脚的。

我和大牙一听,当时就愣了,仔细的看了看,又回忆了一阵,实在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大牙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冲柳叶一咧嘴:“妹子,这工夫不用安慰人,你是真看准了,咱可别自己骗自己啊,要不这事可就麻烦了!”

柳叶略一思忖,然后点了点头,很肯定的告诉我们,刚才的那只鞋肯定是右脚的。

我闻言,心中一动,莫非这两只鞋是一双?刚才的那只是右脚,而这只是左脚?可是一个人的一双鞋,怎么会弄的这么远呢?

难道是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越想我越觉的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形势危急,鞋跑掉了都来不及捡的话,那一定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可是墓室里的那具死尸脚上可是有鞋的,难道还有第二个人?

我们几个愣在当场。面面相觑。

很显然,棺室里的那个死者有同伴,不然不会又出现一对一样的鞋。可是他们怎么会分开了呢?

棺室里的那个显然死的不正常,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不管他而一个人就跑了呢?这里既然有两只鞋,那就说明死在这条隧道里的可能性很大,想到这,我往前看了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还继续再往前走。

大牙最用手电往远处照了照,苦笑了一下,回头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往前也看了看,既然走了这么远,要是就这么放弃,再走回去,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是眼下这情况表明,深处凶险未知,危机重重,整不好就得把命扔在这里面。从这两只鞋的距离上来看,这个人显然跑了不下两千来米,是什么危险让他这么拼命狂奔,是和我们一样被迫逃进这里来的,还是就从深处进来后,被追向棺室的呢?

目前也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往出跑还是往里跑的,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大牙,你和柳叶先在这里等我,我往前面看看去,然后我吹哨子,吹长声,你们就跟上,吹短声,你们赶紧往回跑,免得咱们全都被困在这里。”

大牙一听,脖子一梗梗:“来亮,你这不是埋汰人呢吗?我去前边看看,你在这里陪柳叶吧,万一有个啥闪失,也算是我成人之美了!”说完,冲我偷偷的直挤鼓眼睛。

柳叶这时候也顾不上再挑大牙的理了,也没有对大牙瞪眼睛,来回打量了我和大牙一阵,反倒是笑了:“怎么,我是累赘了吗?用得着你们这样吗?我什么时候拖过你们的后腿,你们也不用管我,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牙一听,赶紧赔笑,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为了**成功,要尽量保全有生力量,一起往前走,于战略战术上来说,有点冒失,不是明智之举。

柳叶笑了笑,反问大牙,真要是有危险,死一个与死三个有什么区别吗?

大牙一听这个,挠了挠头,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让我劝劝柳叶。

我看了看柳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往前看了一眼:“既然这样,咱们一起走,要死一块死了得了,也利索。把刀都准备好,万一有什么状况,咱也不至于被动。还有,每个人尽量要间隔二米以上,也好有个闪转腾挪的地方。”

说完这些,我回头看了看,摇头苦笑,告诉他们,就这么着吧,我到最前面吧,大牙殿后。

第五十二章 黑雾

第五十二章

黑雾

再次出发之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嘴上虽然都不说,但是谁心里都明白,这里面看似平静,实则危机四伏,肯定凶多吉少。

心里忐忑不安,耳朵里的声音就变得清晰起来。脚步声,心跳声,喘气声,衣服之间的摩擦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纷乱繁杂,本来都是很细微的声音此刻却像放大了几百倍,在耳边响个不停,听得心烦意乱,心里极不舒畅。

硬着头皮正走着的时候,突然我就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惨叫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被风刮过来似的,声音飘渺凄厉,仿佛就是濒死前的那种绝望至极的哀嚎声一样,托着长长的尾音,一阵风似的就飘过去了。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吓得我身子一激灵,赶紧停下了脚步,转着眼珠又听了听,这才问大牙和柳叶,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牙和柳叶一怔,都摇了摇头,说是脑袋一直乱糟糟的想着事,也没注意,好像没听到有什么动静。

我心里一惊,看了看他们,也有些拿不准了。难道是精神太紧张,出现了耳鸣,幻听了?

柳叶看我的脸色不太好,就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说我刚才似乎听到有人惨叫的声音,声嘶力竭,好像是从我们身后传过来的,不过距离应该挺远。

大牙一皱眉头,瞥了我一眼,然后把手放在耳朵后,全神贯注的听了听。过了好半天,冲我摇了摇脑袋,告诉我根本就没什么动静。说完后撇了撇嘴,又笑着继续说道:“这地宫里除了我们还能有谁?肯定是你心里压力太大了,幻听了吧?”

我摇了摇脑袋,突然又想起墓道坍塌时的那声惨叫。刚才一直只顾着赶路,倒是忘了这茬。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咧着嘴慢慢的说道:“恐怕还真不是幻听,刚才墓道塌了的那一瞬间,我也听到过两声惨叫,好像和刚才的声音差不多,听着都有点儿瘆人,倒不像是听错了。”

大牙一听,伸长了脖子瞅了瞅我:“妈了个巴子的,来亮,都说是鬼哭狼嚎的,你说会不会是鬼哭啊?”

我冲大牙一瞪眼:“哭个屁啊,你别动不动的就把鬼挂在嘴边,这玩意儿可不禁念叨,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谈鬼,你要是没听到就拉倒,接着往前走吧,小心点就是了!”

我说了一通大牙,也是不想让大家都恐慌,本来这里就是漆黑一片。心里都不怎么踏实,再一扯上这鬼啊神的,心里就像长了草似的,根本一刻也消停不下来了。

不过,我自己心里清楚,这两声动静,咋听咋像是人叫唤的,好像是在极恐惧时发出的惊叫声,但是大牙说的也没错,这地宫里除了我们,不可能还有别人,真要是有人,那才是出了鬼了。

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是我们几个心里暗暗打鼓,黑暗中待的时间过长,难免会有些恐慌,而一旦出现了恐慌,就会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想收也收不住了。

往前又走了没有多远,我又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下小雨的“沙沙”声,不急不缓,但这里是地下,显然不可能会下雨。

难道又是错觉?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正看到大牙和柳叶也是一脸惊讶的盯着我,冲我点了点头。

这下子,我们都确定,这声音可不是幻觉了。

不过这是什么动静呢?声音越来好像越近,越听越清晰。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声音预示着什么。

大牙扭开手电往身后照了照,身后仍然是什么都没有。就见大牙突然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听,也就是几秒钟,就见他脸色瞬时万变,抬头冲我惊吼:“快跑,来亮,后面有东西上来了!”

我闻听此言个,也来不及细问,赶紧一把拉起柳叶,撒丫子就跑,也不管脚底下到底是坑还是包了,玩了命的往前跑。

大牙也赶紧从地上脚蹬手刨的爬起来,甩起胳膊,迈大步,在后面紧紧的追了上来,一边跑还一边不停的催促着我们,让我再跑快点,听后面的动静,越来越近,速度可比我们这两条腿要快多了。

不用大牙说,我心里也知道事情危急。但是这时候,光着急是没用的,黑暗中再怎么跑,也不像是白天,就算是想甩开大步,但是落脚时仍然本能的有所顾忌,所以跑了还没有多远,就出了一身汗。气喘吁吁的回头看了一眼柳叶,见柳叶的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见我回头看她,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冲我点了点头。

我们这回可真是玩了命了,根本也顾不上前面到底有没有路,会不会是死胡同,只知道往前跑。

跑出去还不足一千米,“沙沙”的声音就越来越近了,起初听起来还像是下小雨,但很快就像是爆豆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凭感觉,就知道离我们不远了,估计用不过几分钟就要冲上来了。

一边跑,我一边问大牙,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大牙呼哧带喘,断断续续的告诉我,不知道是啥玩意儿,但是数量肯定是老鼻子了,真要是看到是啥东西,估计到阎王爷那儿报道也就不远了。

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大牙冷不丁的惊叫了一声,吓得我和柳叶赶紧站住了,回头问他出了什么事。

大牙颤颤巍巍的用手指了指他脚下,示意他脚下有东西。

我一见大牙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事了,硬着头皮用手电往他脚下晃了晃,赫然发现竟然有一只手,青筋暴露的从地上伸了出来,紧紧的攥着大牙的脚脖子。吓的我“妈呀”一声,手电筒一下子就滚落在了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两下,眼前当即一黑,陷落在了黑暗中。

柳叶吓的一把就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连声我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刚才的那只手,把我吓的差点就魂飞魂散,一瞬间,就浑身冰凉,像是死人一样,思想意识都被冻住了。

好半天才醒过神来。赶紧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右手迅速抽出匕首,冲大牙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动弹,手电又往他的脚下照了过去。

让我意外的是,那只手竟然不见了。

揉了揉眼睛,我围着大牙照了好几圈,除了脚下一塔烂木头之外,什么都没有,那只手消失了。我这才问大牙,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牙用手抹了一把汗,低声告诉我,他刚才跑着跑着,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怎么跑也跑不动了,这才惊呼出声。

我听大牙这么一说,想起我刚才看到的那只手,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左思右想,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只是告诉大牙,什么都没有,估计是脚下被那截烂木头给绊到了,我刚才也是心里紧张,看花了眼,纯是自己吓自己。

正说话的工夫,就听到那种“沙沙声”已经变成了“哗哗”的声音,如万马奔腾,似乱兽群奔,听着骇人至极。下意识的用手电往回照了照,突然发现,一股黑烟已经涌了上来。

这股黑烟浓厚的超乎想像,要不是随时都在变化着,倒像是一堆煤山一样,从远及近,如潮水一般疯涌了过来。

我们几个顿时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凭空里会出现这么大的黑烟,黑烟中夹杂着让人头发发乍的“沙沙”声,显然是来者不善。

我拉了一把还有些发愣的大牙和柳叶,大吼了一声,招呼他们赶紧撒丫子逃命吧,被这东西撵上,估计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我们几个没命的往前跑,跑出也就是二百多米,一拐弯,突然前面空旷了起来,竟然到了一间石室。

对面是一道石门,三米来高。石门上光秃秃的的,既无雕刻也没有门钉,没有门楼,也没有门垛,不知道是通向什么地方。

柳叶也打开手电看了看,突然张着大嘴看了看我和大牙,结结巴巴的冲我们说道:“我……我怎么看着……看着好像是又……又回来了?”

回来了?回到哪了?

我心里一惊,举起手电上下照了照,顿时如木雕泥塑一般愣在了这里,脑袋里空白一片,这地方正是我们烧蜘蛛的那道石门,再左右看了看,果然还是一排隧道口。

我们先前是从中间的那个口进去的,现在是却是从另外的一个口出来的,跑了两个多小时,竟然跑了一大圈又回来了。

大牙也是一阵苦笑,叹了口气,直骂娘,刚要说话,突然指着不远处的地面,拉了我一把:“来亮,不好了,你看那是啥玩意儿!”

我顺着大牙手指的方向,探头看了看,这才发现竟然有一只拳头大小,通身漆黑的黑蜘蛛还没有死,晃动着几只手掌大小的细脚,正冲我们晃来晃去,显然是发现了我们,眨眼间就见它的几只长脚一撑地,动作极其迅速,晃晃悠悠的就冲我们爬了过来。

背后的“沙沙”声也是越来越响,估计离我们也就是不到百米的距离了。

形势紧迫,也顾不上别的了,我拉了一把大牙和柳叶,奔着另外一个洞口就冲了过去。

第五十三章 清风,烟灵

第五十三章

清风,烟灵

我们此时如惊弦之鸟。仓惶逃命,甩开大腿玩了命的往前跑。

这一股冲劲儿,足足跑了能有一千多米,大牙在后面实在是跑不动了,喊我先停下来歇一会儿,后面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

两条腿一停下来,顿时就像是面条一样,有些发软,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半天后,大牙咽了两口唾沫,喘着粗气盯着我们:“来亮,妹子,这么个跑法不行啊,万一这条路还他**的是个圈,咱们跑的越快,不是越赶着回去送死嘛!”

柳叶一听,不由的看了看前方,又往后张望了几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唉。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看情形,好像是当时也是为了工程尽早结束,这才开始两头一起挖,然后在中间连通,看起来挖这些隧道的意图很明显了,就是在找一些东西,所以相互间才都是连通的。”

大牙听后,抬头看了看柳叶:“会不会就是在找汗王宝藏或是传国玉玺呢?”

柳叶摇了摇头,淡淡的苦笑了一下:“有可能吧,这个不好说,但是咱们要是运气不好,估计一会还会回到起点,然后再选择下一条隧道接着找,既然这地宫里有别的人来过,那肯定还会有另外一个出口,肯定会有的。”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们,总共的隧道口有八个,估计实际上应该是四条,两两相通,咱们这是走的第二条,就算运气差点,再试两次也就完事了。

大牙一吐舌头,啐了一口,说道:“要是多走几次也没啥,关键是刚才那股妖风刮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看着吓人唬道的。黑了叭叽的,啾着就不是善茬子。咱可千万别招惹上,估计那玩意儿碰上准没好。”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仍心有余悸的往后看了看,这才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我摇头叹了口气,我也不敢确定那倒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从小倒是听我爷说过关于“胡柳白黄灰”五大仙的事情。这五大仙说的就是狐狸、蛇、刺猬、黄鼬及老鼠,在东北仙堂的信仰中,它们被认为是最容易修炼成精也最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并将这些东西尊之为“仙家”或是“草仙”。

而这五大仙又被细分成几大类,其中“胡黄”是对狐崇拜的发扬,包含了汉族的狐仙崇拜,又增加了黄鼬这个新成员;“柳仙”、“蟐蟒”,来自于蛇神崇拜,亦带有龙图腾的影子;“白仙”、“灰仙”即刺猬与鼠,其发端已不可考,但影响同样深远;而把男性的厉鬼冤魂唤作“清风”,女性厉鬼冤魂则叫作“烟灵”。

“清风”与“烟灵”几乎差不太多,只不过清风色白,烟灵色暗,如风雾漂渺。无踪可循,不像其它的那几个仙家,都有形体可依,刚才那铺天盖地的黑雾倒是有点像是“烟灵”,但是我对这些也只是道听途说,所以真假也确定不了。

柳叶听我说完后,惊讶的张大了嘴,转过头问我,如果刚才那黑雾就是我说的“烟灵”,那是不是就是说有女鬼呢?

我点了点头,冲柳叶无奈的笑了笑,如果相信有“烟灵”,那就肯定是有女鬼了,而且是那种厉鬼,不是好对付的。

大牙一听,皱了皱眉:“我说,不会是那什么固伦公主吧?是不是咱们来人家串门,人家挑理了啊?”

柳叶一听这个,咧嘴“啊”了一声,不由的看了看我。

我白了大牙一眼,让他别胡说八道,什么公主,这里就是个衣冠冢,而且真假都不知道,哪会有什么女鬼,真要是有女鬼也不会是什么公主。这种厉鬼肯定不是正常死亡的,我感觉好像是有人故意在这里布置下来的。

“啥?还能指挥女鬼?”大牙脑袋晃的跟个波浪鼓似的,一副打死也不信的表情。

我哼了一声,告诉他们。这事不是不可能的,想一想我们在娘娘庙地下碰到的那个厉鬼,最后“阴破”,好悬没把我们弄死的那个,那个可以说就是“清风”。这种东西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来,也不会说有就有,怎么会这么巧,我们到哪儿都能碰上呢?说到这儿,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接着问道:“记得行地七公的老七擅长什么了吗?”

柳叶和大牙听我这么一问,转动睛珠,想了起来。

大牙别的不行,记这个倒是扎实,从小就听评书,对这些个东西极感兴趣,瞅了我一眼,答道:“应该是擅长驱役阴兵吧?”

柳叶一听,“啊“了一声,终于有些恍然大悟,看了看我,问我是不是怀疑这里的“烟灵”和先前的“清风”都是那老七破军留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告诉柳叶,这个只能说有这个可能。毕竟没有证据。但是这种厉鬼并不是说死前做过什么坏事,死后就能成厉鬼的,而是死在特殊的时间里,又死在特殊的环境下才可以,还有一种就是人为的,就是在人死后,对死者施以邪术,用符咒控制其魂魄,积累戾气,使其不去轮回,这样。死后的怨念越来越大,最终形成厉鬼。

从刚才的那股黑烟中可以看出来,这女鬼“烟灵”可比我们先前碰到的那个“清风”要凶多了。

我这么一说,柳叶不由的抱了抱肩膀,往来路上看了一眼,心里自然是有一些担心,随着手里的手电晃来晃去,柳叶突然惊讶的冲我说:“胡哥,你快看,怎么下雾了?”

我一惊,赶紧凝目望了望,果然,在手电不停的晃动之下,洞中的确好像下了一场雾一样,朦朦胧胧的,光线照不到多远后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样的怪事我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过,都是惊讶不矣。

雾一般都是在水气充足、微风及大气层稳定的情况下,接近地面的空气冷却至某程度时,水气才会凝结成细微的水滴悬浮在空中,可是这里是地下十几米深,水气从何而来,怎么又可能会下雾了呢?

突然间,我意识到不好,这哪里是什么雾,很明显是刚才的那种“妖气”,只不过还没有浓到一定的程度,颜色有些黯淡,没有形成那种黑雾,很显然,那“烟灵”就要出来了。

想到这儿,我赶紧让大牙和柳叶别再看了,收拾东西赶紧跑,估计是那女鬼要来了!

大牙一听这个,骂了一句脏话,拎起背包,背在背上,赶紧冲我们摆手。让我们前面先跑。

这层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上来的,等我们现在感觉到时才发现,我们现在已经被雾气包围了,前方也是一样,手电光照不出三十米远,就消失在了雾气之中,雾气的颜色由白变灰,眼瞅着越来越暗。

也不知道这雾气有没有毒,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索性也把手电关了,我拉着柳叶,玩了命的狂奔。

可是跑出去没有一百米,就感觉嗓子眼好像被堵住了一样,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呼气了,没跑几步,就憋的满脸通红,上不来气了。

大牙也是一样,蹲在地下,两只手摸着脖子,使劲的喘着粗气。

我心里暗叫不好,看来这回是凶多吉少,整不好今天这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估计是逃不过去了。

大牙干咳了几声,冲我俩一笑,憋的满脸通红的骂道:“妈了个巴子的,没想到咱英雄一世,竟然死在这地洞里,真是死的窝囊啊。这咋像是空气被抽干了似的,咋还上不来气了呢?”

我看了一眼大牙,看了看我们现在的姿势,心里一阵苦笑,还说什么蜷尸是蜘蛛咬死的,我看倒像是被这“烟灵”给闷死的,我们眼瞅着也都要缩成一团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成串的滴了下来。

眨眼间,喉咙上就像是被一把大铁钳子给死死的钳住了,一点动静也发不出来了。我使劲的伸着脖子,身子佝偻在一起,喘不过来气,脑袋缺氧,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在丧失,估计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碰头了。

朦朦胧胧中,我就见眼前的这些黑雾突然的从四周快速的聚集在了一起,在我们面前渐渐的聚成了一个人形,表面上黑雾缭绕,看不清装扮与容貌。

再过了一会,那层黑雾渐渐的隐去,在我面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旗人打扮的女子,长相秀美端庄,面无表情,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盯着我们。

果然是个女鬼!

穿着镶红边的淡黄色小衫,外着黑色大云头背心。裙边和裤腿镶有黑色绣花,脚下一双红色弓鞋。

眼睛里的影像越来越模糊,最后的一点神识就像是风中飘摇的蜡烛,随时以可能熄灭。

我使劲的咬着自己嘴唇,强迫自己睁开眼睛,盯着那突然出现的女人,用尽全身力气,勉强的抬起一只胳膊,冲她指了指,但是这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五十四章 魂戒

第五十四章

魂戒

恍惚中看到那只女鬼悄无声息的飘到了柳叶近前。轻轻的挥了挥手,就见她全身的衣服竟然无风自摆,逸美如仙,只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妖气,显得有些诡异。

随着她轻轻的一挥手,柳叶一翻身竟然坐了起来,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竟然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就没看到那只与她咫尺之遥的那只女鬼。

过了好半天,柳叶突然盯着眼前失声惊叫了一下,两只眼睛瞪的溜圆,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指向前指着,张了几次嘴,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怔了半天,柳叶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低头看了看我,用力的摇了摇,然后不停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这时候差不多就要昏睡过去了,被柳叶这一晃。多少又清醒了一些,仍然有些意识,但是眼皮重的根本就睁不开,只能勉强的睁开一道缝,身子一动也动不了,呆呆的看了看柳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注意到我还有些意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嘎巴了几下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迷朦中,我眼见那只女鬼离我们越来越近,眼瞅着都要挨到柳叶了,这才停了下来,盯着柳叶目不转睛。就像是遇到了熟人却不记得名字似的,双眉紧蹙,微微低头,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鬼心思。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后,小心的把我的头放下,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随便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一抬腿,从小腿上抽出匕首,紧紧握住后横在了身前,小心的看着前面。

看柳叶的举动和眼神,实在是难以至信,似乎根本看不见这只女鬼似的,眼神木然。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就见柳叶左右看了看后,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听懂我说的话,我们……我们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只是……只是想出去,你能不能放过我们?”

说完话后,柳叶眼睛四下转了转。

而那只女鬼仍然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柳叶,一张俏脸面无血色,惨白如纸,白中透青,像是在冰柜里冷冻的尸体一样,全身向外散发着阵阵寒气。

洞里能感觉的到,已经有些越来越冷了,这股寒气,侵肌裂骨,我心里明白这应该就是阴气入体,但是也丝毫没有办法,现在这情况,动都没法,也只能是任人宰割,没有什么反抗之力。

隧道里开始变得异常寂静。静的让人心里都有些发慌。

终于,那只女鬼有了新的动作,就见在她的背后缓缓的升起一股黑雾,像是藤枝一样慢慢的向外延伸出去,这股黑雾浓的像是沥青一样,感觉像是流动出去的,流动的轨迹看的真真切切。而那女鬼也在这黑雾蔓延的同时,突然间就换上了另一身的装束,脸上罩上了一张诡异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暗红色的面具,像是浸透了鲜血一样,上面画满了很多诡异的花纹,像是什么古老的图腾纹样,似乎具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一打眼就让人不寒而栗,透着一股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裙下有十多条飘带,飘带五颜六色,上面似乎绣有一些花卉图案,光线太暗看不清楚。

黑雾再一次的蔓延开来,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贴着洞壁,一点一点的像远处延伸,耳中隐隐的听到那种熟悉的“沙沙”声。一听到这种声音,我心里就知道不好,估计离死是不远了。

随着这些“沙沙”声,女鬼突然间身子一晃,双手一伸,身子竟然动了,动作曼妙。很是协调,看着像是在跳着一种奇怪的舞蹈似的。

看着看着,我意识到有些不对,这情景怎么这么眼熟,好像与娘娘庙地下碰到的那厉鬼的举动有些相似,难不成又要“阴破”?

我心里着急,但是又说不出来话来,只好冲柳叶一个劲的眨眼睛,也不知道我的眼睛有没有动,还是柳叶根本就没有注意我,柳叶一直张着嘴愣在原地,盯着眼前漫天的黑雾。

隧道里就像是有只大烟筒,不断的往外冒着黑烟,眼看着这黑烟越来越浓,就连柳叶都有些看不清了。

随着“沙沙”声响起的那一瞬间,柳叶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随即下意识的扬手一刀,奔着那女鬼就刺了过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柳叶的匕首穿过了那只女鬼的身体。不过很显然,这种冷兵器对这女鬼是一点作用也没有,根本就伤不到那只女鬼,一下子就扎了个空,柳叶显然用的力量不小,这一刺之下。身子不由的往前倾了一下。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灰意冷,看来命该如此,肯定是难逃一劫了。

可是就在电光火石这一瞬间,情形突然发生了变化。就见柳叶持刀的手突然冒出一道白光,耀眼异常。一瞬间,洞里亮如白昼,只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洞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这道刺目的白光晃得我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清了。

等我渐渐的睁开眼睛。重新又适应了这里的光线之后,这才发现,身体竟然能动弹了。

我左右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一骨碌身就爬了起来,喊了一声“柳叶”,就要拉柳叶回来,不过这才发现,刚才的那只女鬼已经踪迹不见了。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揉了揉眼睛,左右看了看,果然,不仅是女鬼,连黑雾都不见了。

柳叶仍然保持着出刀后的姿势,一脸的惊愕,显然也已经吓呆了。

我轻轻的摇了摇她,问她要不要紧。

柳叶这才反应过来,看了我一眼,眼睛一闭,身子一软,竟然昏了过去。

大牙这时候也醒了过来,哼唧了两声,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见柳叶躺在我的臂弯上,已经人事不省了,着急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这才把刚才迷迷糊糊中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大牙。

大牙听完以后,咧着大嘴看了看我:“啥?白光?女鬼?没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他,就是一道白光,然后那女鬼就不见了。

大牙听我说完后,赶紧四下看了看,借着手电的光线,洞里仔细的看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过来翻了翻柳叶的眼皮,然后告诉我,柳叶只是惊吓过度。一会自然就好了。

柳叶此时面如土色,脸色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看柳叶这副模样,心里竟然有些心疼起来,无意识的感到有些心酸,连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没过几分钟,柳叶果真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后,眼神明显的亮了一下,冲我勉强的笑了笑,脑袋又慢慢的转了一下角度,直到看到大牙也安然无事,这才放心下来。只是身体一时间还没有恢复过来,有些僵硬,也只好就这么躺在我的臂弯里,保持着这个有些暖昧的姿势。

大牙这时候也没有闲心逗扯柳叶了,见柳叶醒过来了,赶紧过来问柳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叶一怔,看了看我,然后闭上眼睛想了想,声音有些微弱的告诉我们,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没有事,而我们却都昏死了过去,始终都感觉有些雾气沼沼的。后来听到“沙沙”声又响了起来,眼前黑雾越来越浓,下意识的就用匕首往向前刺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手上一热,好像有一股热流从手上射了出去,然后就看到一道白光,再往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

啊?我和大牙心里都是一惊,我小心的问柳叶,有没有看到个女鬼?

“女鬼?”柳叶摇了摇头,告诉我,她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女鬼,只看到一股黑雾,很浓很重。

我心里就是一沉,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有些摸不到头绪,怎么柳叶会看不到,那我看到是什么?幻觉?

我的脑袋下子就乱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柳叶没有看到那只女鬼,那我这次倒真是活见鬼了。

这事先不说,那道白光又是什么东西,从哪冒出来的呢?这道白光应该不是幻觉,至少我和柳叶都看到过,会不会是这道白光把那只女鬼吓跑了呢?还是给治服了呢?

柳叶突然身子一动,告诉我们,她当时感觉手指突然发热,似首那道白光是从戒指上射出来的,不过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但是这枚戒指直到现在好像还有些余热。

我一听,赶紧抓过柳叶的手,看了看柳叶手指上的那枚古朴的图腾戒指,用手握住后,感觉了一阵,果然,这枚戒指的温度明显高于体温,显得有些诡异。

难道又是这枚戒指?这枚戒指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那些鬼魂都如此忌禅?

我想的有些入神,倒是忘了一直还紧握着柳叶的手。柳叶见我抓着她的手也不撒开,赶紧轻轻的往外抽了抽,没想到,我握的很紧,竟然连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回去,脸就有些红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松开了柳叶。

大牙嘿嘿的傻笑了两声,凑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觉?

柳叶一听,瞪了大牙一眼,把手高高举起,警告大牙要是再胡说,她就不客气了。

大牙一听,赶紧解释,说是问我摸到戒指后有什么感觉,不是握着她的手有什么感觉。

这一解释不要紧,柳叶更窘了,面红耳赤,有些手足无措。

我赶紧扯开话题,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这戒指确实有些蹊跷,我怀疑这枚戒恐怕大有来头,整不好就是老七破军的“魂戒”。

推荐我的一本新书《天灵地宝》,将于10月25日在起点中文网首发连载,敬请关注。

第五十五章 九死一生

第五十五章

九死一生

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大牙和柳叶。轻轻的摇了摇头,告诉他们,我也是猜的。

在怼玄散人的笔记本中,很明确的记录着老七“破军”最擅驱役阴兵,是七个人当中阴邪之气最重之人。在辅佐努尔哈赤东征西讨之时,破军由于经常行使这类驱阴之术,力克强敌,自己也被阴气反噬,魂魄受损。这人也是精明绝顶,后来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三魂七魄中的天魂抽出一缕,强行封印在一枚戒指上,利用这枚戒指里的天魂之阳抑制施法时的极寒之阴,总算是有了一些缓和余地,护住了自己的命魂,而那枚戒指就被称为“魂戒”。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中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七魄”中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控制。命魂又称为人魂,人的生命就是从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的七个脉轮之上,从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而破军虽然死去多时,去魂魄已散,但是当初被他压制在那枚“魂戒”里的天魂却一直都还在,所以在遇到一些邪灵怨魂时才会本能的反击。

等我说完这些话后,大牙和柳叶都张着嘴,瞠目结舌,一时难以相信,忍不住的又打量了几眼那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

柳叶轻轻转动了几下,把戒指从手上摘了下来,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听我说了一些魂与魄的,显然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抵触,皱着眉头看了看之后,抬眼问我:“那这枚戒指怎么会和我家里的珠子混在一起了呢?”

大牙在旁边对柳叶一笑:“妹子。先别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了,既然在你手上,你就先戴着吧!我感觉有这个,多少心里有了点底,再碰到什么事,好歹也有个倚仗,这玩意儿可不简单,这就是哈利波特的魔法杖,孙悟空的金箍了棒,你可得保护好啊!”

柳叶听大牙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的根本就不贴边,苦笑了一下,想了想,又重新戴在了手上。

我估计是这戒指里有一缕“破军”的天魂,所以才会让那女鬼有些不安,怪不得我看到那女鬼对柳叶像是似曾相识,现在想想,估计肯定是破军的天魂让这阴灵有所顾忌,而最后收服这阴灵,显然是这枚戒指的功劳。以前虽然这枚戒指也救过我们数次,但是显然没有这次这么神通广大,估计弄不好。这阴灵就是当年“破军”种下的因,今日这才会大展神通,收下自己当年种下的果。

想到这里,我转头看了看柳叶,犹豫再三,不是把我在朦胧中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她,柳叶听我说到那只女鬼的种种动作后,嘴巴越张越大,下意识的左顾右看,看了看四周,这才问我的意思是不是说,这女鬼既然在这里,就说明当年的破军也可能来过这里?

大牙在旁边“啊”了一声,心急火燎的问我:“来亮,照你这么说,肯定是先有这女鬼了?既然有这女鬼,破军也来过这里,那现在这宝贝没了,会不会东西已经被乾隆给拿走了呢?”

我现在也是心乱如麻,想不出个究竟。

不过,既然有金魂银魄的出现,说明这里肯定还埋有天灵地宝,而且这

“烟灵”女鬼既然还在,我想就算是当初乾隆找到了宝藏,也未必能轻松的全身而退,以这女鬼的本事,恐怕杀个千军万马都是举手投足之间,肯定吃亏的是乾隆爷了。

我低头一阵苦笑,摇了摇头。告诉他们,结果或许未必有想像中的那么糟糕。如果这女鬼就是在这里护宝的,而这些地道中就算是挖到了宝藏,我想这女鬼既然还在,那些宝贝应该也还在。在这女鬼手下能全身而退的,除了行地七公那七位高人,别人恐怕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大牙和柳叶也觉得我说的有些道理,也没多说别的,都叹了一口气,摇头苦笑。大牙看了看左右,问我现在是继续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我看了看这条隧道,无奈的摇了摇头,到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继续往前走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又走回到起点,然后再尝试另外的洞口,直到找到出口为止。

那只女鬼的出现,给我们的心里都留下了一层阴影,这种恐惧很特殊,就算是面对那些要命的蜘蛛也没有这样害怕过,这种认知以内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东西突兀的出现。一下子就像是把我们身上的筋给抽走了一样,全身都有些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再凶的东西都是有形的,虽然可怕,但是可以克服,而对“鬼”的恐惧是根本没法形容的,是一种来自心底,弥漫在全身的赤祼祼的一种胆颤。

到了现在,让我去解释,到底有没有鬼,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了。

事实果然如我们所料。一个小时以后,我们果然又回到了起点。站在洞口处看了看我们已经走过的这四个洞口,我们都相视后都是无奈的一笑,根本没有什么好办法,选准另外一个洞口又钻了进去。

我们几个走一阵,跑一阵,好在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什么怪事,又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再一次看到了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石门。心里都有些不安了,看着最后的两个洞口,说白了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恐怕我们真的就要长眠于此了。

失望这种情绪是不能给它有喘息的时间的,一旦停下来,那这种情绪就会无限制的蔓延,最后导致绝望。

我大手一挥,冲大牙和柳叶挤出一丝笑容,告诉他们,胜利就在眼前,快走一步就离胜利近了一步,赶紧上路,昂首向前冲吧。

大牙和柳叶也被我的乐观感染了,点了点头,又强打精神,在大牙的带队下,我们再一次的钻进了隧道中。

说是多跑一步距胜利就近一步,但是不排除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但是这时候,也没有人去想那些了,我也想好了,大不了再回墓道那里,冒死也得把墓道挖开,就算是被砸死,也不能活活在这里憋死。

隧道依旧漆黑如墨,越往前走,我的心里也越沉重,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身上一凉。激灵一下就打了个冷站,吓了我自己一跳。但是,转瞬间,我就意识过来了,有风!

我兴奋的冲前面的大牙和柳叶喊道:“有风,好像是有风,加快速度,估计离出口不远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喊,手刨脚蹬,连滚带爬的往前就跑。

果然跑出差不多二百米,很明显的就能感觉到空气清新了许多,并且明显能感觉到有风从前面吹了过来。

大牙在前边跑着跑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兴奋的告诉我们,前面有个洞。

我赶紧挤到前面看了看,果然有个盗洞倾斜向上,近乎于垂直,洞口并不宽,仅容一个身位,黑嗵嗵的也看不到顶,但是很明显能感觉到从洞里往外呼呼的刮着风。

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先等着我,我先上去打探一下,如果上去了,我再把绳子扔下来,这样上去也容易一些。大牙和柳叶也没说别的,冲我一个劲的点头,叮嘱我自己要小心一些。

我踩在大牙的背膀上,大牙呲牙咧嘴的好不容易把我给顶了上去,好在这洞口不宽,我背倚着洞壁,两只脚紧紧的蹬在对面的洞壁上,双手交替向上,一点一点的往上蹭去。

这是一种极耗体力的爬法,上去没有几米,头上的汗珠子就直往下滚,直喘粗气,刚才一通的折腾,体力本来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刚才也是凭着一股兴奋劲窜了上来,兴奋劲一过,才感觉有些手脚发软,蹬不住墙,随时都像要跌下去似的,心里有些没底了。

我稍稍的歇了歇,然后咬着牙往上一点一点的挪动,足足爬了有半个多小时,头顶上总算是看到了一丝缝隙,正不停的往里灌着风。我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试着推了推,这才发现洞口好像是被一块石头给盖上了。

我双腿用力的蹬着洞壁,背部紧紧的靠牢后,腾出两只手用力的推了推,竟然丝毫未动,显然这块大石头的个头还不小,我在这儿悬空挂着,干着急也使不上劲,把我急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我冲下面喊了几声,让大牙把铲子系在我垂下的绳子上。等到大牙系好后,我又把绳子往上倒,总算是找到了件应手的家伙。双手紧握钢铲,把钢铲直接插在缝隙上,然后身子靠紧洞壁,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的一别,就听“嘎、嘎”两声,上面的石头终于有些松动了。

我顿时喜出望外,手上加劲,连着别了好几次,总算是把石头给撬到了一旁,露出了大半个洞口,这时候也把我累的顺脸往下淌汗,抬头往上看了看,终于可到久违的天空了,咬着牙,勉强从洞口里钻了出来,身子一栽歪,连爬起来的劲都没有了,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歇了老半天之后,这才慢慢的缓过来一些。抬眼看了看,发现我们竟然到了山岭中间,而这里正是背山阴,杂草丛生,足有一人多高。

而这洞口打的也极其隐蔽,刚好在一块很大的山石旁边,我用力的把这块石头推开,露出了洞口中,把绳子结结实实际的绑在了上面,然后冲下面吹了两声哨子后,这才把绳子系上一块石头扔了下去。

柳叶和大牙相继都爬了上来,都累的筋疲力尽,往后一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PS: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即将在起点中文网首发连载,感兴趣的可以先收藏下啊……

第五十六章 火山旅

第五十六章

火山旅

月光如华,天地间都笼罩在一层蓝色的雾气之中。

时不时的一阵微风拂过。就见树影婆娑,晃来晃去,伴着虫鸣蛙叫声,寂若无人的深夜里,听起来有些胆战心惊。

足足在地上躺了有十多分钟,总算是喘匀了气,我们这才先后坐了起来。

还没等我说话,大牙突然指着对面的山头就张大了嘴,脸色骤变,很紧张的告诉我们,山顶上好像又有火光了!

我心里就一沉,赶紧聚目光往山顶上看了看,只是距离实在有些远,并看不太清楚,倒是忽明忽暗,确实像是有火光,难不成又是鬼火?

柳叶回头也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有些紧张的看了看我,并没有说话。

大牙看了半天后,“啧啧”了两声。小声的说道:“先是咱们的东西在山顶上无故起火,接着当晚就在这儿遇到了鬼火,隔了没两天,又出来了,这山不会真是座鬼山吧?”

我瞪了大牙一眼,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别当着柳叶的面胡说八道,本来现在都如惊弦之鸟了,实在是再受不了一点的惊吓了。我抬头看了看,要说现在再爬到山顶,勉强也能爬上去,但是体力肯定会严重的透支,估计没有两天都缓不过来,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

想到这儿,我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示意赶紧下山,先回去休息休息。这一通折腾,都是手脚发软,一身臭汗,这事再放放,过两天再说。说完后,让大牙帮我把那块大石头又重新推了回去,把洞口给盖好,又简单的隐藏了一下,借着月光匆忙下山。

等我们几个回到市里的住处时,已经凌晨了,月落星沉。更阑人静,就简单的冲了一下,往床上一倒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实在是太香了,哈喇子流了一枕头,等到醒来时才发现,外面早就大亮了,阳光有些刺眼,肆无忌惮的从窗户直射了进来。

我揉了揉发肿的眼睛,在床上伸了几个懒腰,闭着眼睛把大牙也给喊了起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推开房门就见隔壁柳叶的房门虚掩着,估计是她醒来多时,一直在等着我们。

公主陵地宫里的遭遇,实在是超出了我们的意料,要不是我们命大造化大,真就把命扔在里面了,一想起来,现在还有些后怕。地宫内四通八达的那些隧道我们走了个遍,现在静下心来想想,估计也差不多把这那一片区域的地下都挖空了。就看这大手笔,就知道当年乾隆爷也是下了狠心,这才掘地三尺。

虽然乾隆爷说过紫禁城内的那方传国玉玺是赝品,但是在这之后,有没有在这里找到那方真品,有没有替换过来,估计也是个永远的秘密了,毕竟现在的传国玉玺已经销声匿迹半个多世纪了,所以也根本无从判断了。

我看到的那个女鬼,还有柳叶看到的金魂银魄,都可以表明当年的汗王宝藏应该还在,从这个角度上来看,估计是汗王宝藏并没有落在乾隆爷的手上,看来,当年的乾隆爷也是无功而返。

我们几个就上这件事一直讨论不休,直到中午了,也没有什么进展,都说的口干舌燥,也就都不吱声了,一时间,各想各的,陷入了沉默。

柳叶取出那张复印纸,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亦有忧,不敢效彻。我亦有忧,不敢效彻……三一三四,三四四四……”

我在旁边听着听着,有些奇怪,就问柳叶说什么“一二三四”呢?

柳叶冲我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纸,告诉我,她是说每个字在相应句子里的字序,闲着没事,瞎说的。

我一听,有点受到了启发,好像隐约中能抓到些什么,赶紧凝神细想,想来想去,突然间,茅塞顿开,豁然贯通,一把抓过纸来,又仔细的看了看。

“我”字是第一句“悠悠我里”中的第三个字;“亦”字是第二句“亦孔之痗”中的第一个字;“有”字是第三句“四方有羡”的第三个字;“忧”是第四句“我独居忧”的第四个字。

这八个字如果一分为二,上部分为四个字,下部分为四个字,字序正是“三一三四”与“三四四四”。

如果把上下部分的数字看成一个卦象的话,上卦数字和为十一,取离卦;下卦数字为十五,取艮卦。即为上离下艮,火山旅之卦。

柳叶见我一直低头叨咕,也没敢打扰我。一直就在旁边盯着我看,直到看我抬起头来,这才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斜眼看了看大牙,又看了看柳叶,眉展眼舒,嘿嘿一笑,告诉他们,我刚才突然受到启发,把这八个字如果按其在原诗句中的字序解密出来后,竟然得到一卦。还且还真有点意思。

“哦?说来听听”柳叶有些好奇,赶紧催我快点说。

我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顿的说道:“火山旅之卦是《易经》中的第五十六卦,离上艮下。象曰,山上有火,君子以明慎用刑,而不留狱。简浅的可以解释说,山上有火在燃烧,君子观察到了这种现象,明智而慎重地施用刑罚,而不积留狱案。”

柳叶皱着眉听我说完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倾刻,抬头问我:“我怎么感觉到这好像是在劝多尔衮要处处加以小心,有几分明哲保身的意味呢?”

大牙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我俩:“你们说啥玩意儿呢?我咋听不太懂?不过,来亮,你说这卦是火山旅,山上有火,我咋觉的和咱们碰到的事儿倒是不谋而合了,咱们在山上可不止碰见一次火了,会不会是有啥关系呢?”

大牙这么一说,我和柳叶也有些吃惊,大牙对这些文绉绉的词儿不敢兴趣,但是他所说的这件事情,还真的确感觉有些可疑。

我从头到尾的想了想,然后措了措词,告诉他们,这卦里的“旅”是指空间的转移,心态的放宽,生命的迁移,是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而进行的时空运动,而不同于今天的旅游,是指出门在外,滞留他乡。

卦象的六爻描述的是旅居他乡后的一系列遭遇,虽然中途艰苦,但是最后还是会守得云开见日明。倒还真像是柳叶说的那样,似乎在鼓励多尔衮韬光养晦、藏锋敛锷,不要争荣夸耀、锋芒毕露。

第一爻是说,旅琐琐,斯其所取灾。旅琐琐是寒酸愁苦之貌,是说,游离在外,心志穷困狭隘而为灾。

第二爻则开始就有了转机,原文说是“旅即次,怀其资,得童仆贞”。说是在游离的过程中,要寄居于别人的屋檐之下,身上带些钱资,才能找到忠贞的奴仆。

大牙在旁边嘿嘿一笑,冲我一摆手:“得,这个我知道,听我说说啊,是不是就是说,这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事事小心不说,要学会拉拢人,利用这个机会发展自己的势利,咋样,来亮,我说的对不?”

我点了点头,这爻是六二爻,上承九三之阳,又在互巽里,六二居中得正,终于过失,大牙说的没有错,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接下来便是第三爻,“旅焚其次,丧其童仆,贞厉”,是在描述说是客栈着火,失去了童仆,是件很悲惨的事,要坚守正道以防危险,不能失去道义,连累容留之所不说,也会失去奴仆的信任。

柳叶微微笑了笑:“按你这么说,倒还越说越像了,真有点像是劝世良言,有几分劝慰的意思,善刀而藏,以防引火烧身。”

大牙转了转眼珠,提出了一个疑问,就是这卦除了这表面上的意思能不能还有别的意思?

见我和柳叶默不作声,他自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觉的,这最后的密秘不可能就是这几句劝世良言,这他**的也有点太气人了吧,难不成,费了半天劲,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就是老子劝儿子要成大事,不能拘小节的一通大道理?这也太孙子了吧?”

我笑了笑,告诉他,现在不是正讨论着嘛,这卦象到底是牵强附会,无中生有还是真的暗藏其间,咱现在也是不知道,都是瞎猜着,也就是话赶话,才说到这儿了。这个其实就是个插曲,并不影响全局,而且我们查这事也小半年了,不用说都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了,未必就是我们表面看的这样。

说着说着,我就感觉手上阵阵钻心的疼痛,无意识的瞟了一眼,这才发现,昨晚上毒液溅上的那些水泡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消了,但是手上却突然红肿了一大片,好像是有些感染了。

柳叶看了看我的手,有些焦急,让我们先别说这些了,快去医院上点药再说吧,看样子好像是有点严重了。

大牙这才凑了过来,抓着我的手看了一眼,安慰我没事,看这样,手烂不了,还能保住。

第五十七章 妖洞

第五十七章

妖洞

好在公主岭这个地方并不大。这里距市医院也不远,开车没有几分钟就到了。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最终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只是说像是皮炎,于是开了几支药膏让我回去抹抹先观察几天,如果几天后还是不消肿,让我再回来复察。

既然医生都没什么好办法,我们也只好做罢,估计问题不会太大,要不也不能三言两语的打发了我们。

柳叶拿着单子去排队取药,我和大牙坐在大门口旁的台阶上抽着烟。刚巧这时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着像是一对母子。母亲四十多岁的年纪,手里正举着张X光片子,迎着光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儿子搀扶着母亲,抬头看了一眼后,笑着告诉他**,片子拿倒了,看反了。母亲这才意识到,也笑了笑,这才把手上的片子掉了个角度,重新看了起来。

本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可是那小伙子的一句话却突然让我有些感悟,脑海中一道灵光滑,豁然开悟。兴奋的我拉着大牙的手连摇带晃,眉飞色舞的的冲大牙直叫唤。

大牙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精神溜号,冷不防我这旁边一叫唤,把他倒是吓了一大跳。转头看了看我:“来亮,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是毒发了,精神失常了?还是三鹿喝多了?”

我冲他白了一眼:“失常个屁!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件事!关于地图的事!”

我见左右没有人,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大牙,我们恐怕是把地图看错了。

我们按珠子得到的地图找到了地图上的山和水,直接想当然的就把目标锁定在山阳一侧的公主陵遗址了,因为风水讲究向阳背阴,藏风纳气,但那是对阴阳宅而说,这努尔哈赤藏的可是死物,不是人,所以藏的地方未必会在山阳,也可能会是山阴!我们找反了地方!

大牙一听,嘴张的挺老大,看了看我,惊讶的说道:“啥?你是说真正的东西藏在山的另外一面,不是在公主陵这边?”

我点了点头,大牙显然一时难以接受,刚好柳叶从里面拎着药出来了,喊了一声柳叶后。我们先上了车,也没着急发动汽车,我又迫不及待的把我刚才的想法和柳叶说了一遍。

柳叶自然也是有些惊讶,伸手从包里取出那张地图又看了看。

地图上的九道山岭画的确实有些偏上,所以我们也想当然的注意到了山岭的下面,也就是山岭之南,反尔是忽略了岭北,这样想来,乾隆爷挖空了山阳地下几里的范围仍然没有找到东西也是理所当然,而那金魂银魄出现也就是情理之中了。

大牙瞅了瞅我和柳叶,有些疑惑的问我们,如果说努尔哈赤选择的是山阴,那个“烟灵”女鬼咋会在山阳出现呢?

柳叶眼珠转了转,呵呵一笑,看了看我,这才说道:“想毕这正是努尔哈赤的高明之处,想想我们的遭遇,就知道了,这烟灵女鬼一直都逗留在那里,就说明当初乾隆爷也吃了不少的亏,可能后来也是不得已放弃了行动。在这里布置下烟灵厉鬼。基本上就可以提前把垂涎宝物的一干人等全部消灭掉,使之根本对宝物形不成危胁,要不是这次我们侥幸,恐怕我们也就葬身在地道之下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里使然,我们好几次死里逃生,每一次都和死神有过亲密接触。老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想起来,还真有些害怕,万一下一次好运气不眷顾我们了,估计我们也就到寿了,这种折磨实在是让人无法消受,每一天都活在巨大的压力之下,整日提心吊胆,睡觉都睡不踏实,实在是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提议道:“这事也别拖了,打铁趁热,不如咱这就准备一下,下午再过去看看。如果所料不差,咱们也有个准备,万一不是我说的那回事,我也看明白了,公主陵地宫里凶险重重,咱也用不着再下去了,干脆这事就这么拉倒得了,可别再往下折腾了,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是折腾够了。”

大牙和柳叶听我说完,也只好点了点头,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大牙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的叨咕着:“就怕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闪了腰啊!”

我和柳叶相视一笑,拿他也没办法。直接在附近买了些东西,吃的,喝的都准备的很充分,一部分留着我们自己用,还特意给老牛头买了些东西,我总觉的有必要再去探探老牛头的口风,感觉老牛头似乎知道的不少,或许对我们还有所隐瞒,不管是不是,也算是还个人情。

轻车熟路的,驱车直奔潘家屯。

农村也不时兴敲门,我只在门外象征性的敲了两下,然后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正巧老牛头在菜园子里正忙活着,抬头看见我们进了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认出了我们,赶紧让我们进屋里坐。他洗把手就过来。

我们很客气的和老牛头打过招呼,也没有进屋,直接就在小院里坐了下来。

大牙把给老牛头买的东西拎过来后,冲老牛头嘿嘿一笑:“大爷,上次来的匆忙,也没什么准备。这不,我们趁着回市里的工夫,给您带了两瓶酒和点水果,多少是份心思,您可别挑我们啊!”

老牛头一见,喜出望外。嘴都有些合不上了,估计平时也没有人给他送个礼,见我们大包小包的拎了这么多,自然高兴,客套了几句,也就收下了。顺手从菜园子里揪了几根新鲜的水黄瓜,告诉我们没用过农药,都干净着呢,让我们尝尝。

我和大牙接过来后,直接用手把上面的瓜刺给撸掉,然后蹭了两下就咬着吃了起来,甘甜可口,生津止渴,比超市买水果都要好吃多了。

柳叶瞪着眼睛看着我和大牙,然后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黄瓜,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老牛头呵呵一笑,看了看柳叶:“姑娘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可不像这俩小伙子,一看就是庄稼院里出来的,这黄瓜用水洗了后就没有黄瓜味了,你要是嫌埋汰,旁边有压水井,自己冲冲。”

我看了看柳叶,笑了笑,把黄瓜接了过来,走到井边,压了几下井把,用水冲了冲,这才又递给了柳叶,柳叶冲我感激的笑了笑。

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老牛头自然知道我们有事,等我们都坐定之后,也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问我们,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我冲老牛头笑了笑,谎称是上次来调查完之后。又走访了一些群众,听说这山上有时候能看见些不寻常的物事,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们也就拿不准了。这不,回市里做了次报告后,又特意跑了回来,您老在这地方也是土生土长,别人的话我们不信,您说的话我们可不敢不信,这才直接就问您来了。

老牛头憨憨的笑了笑,把椅子往前拉了拉,撇着嘴告诉我们,要说这山上还真有些邪乎事。最早以前,那是刚解放那阵子,这里的住户也少,地也多,种也种不过来,天天都是起早贪黑的在地里忙活着。后来就有人发现,地头那些山包上一到晚上就有火光,刚开始都没在意,后来觉的这事有点不对,有几个胆子大的小伙子就结伴上了山,结果就跑回来一个,吓得都不会说人话了,好几天后才缓过来。

醒来后就说那山上闹鬼,和他一起的那几个都被鬼给拉走了。这事当时一下子就传开了,打那以后,谁也不敢晚上在地里忙活了,天一擦黑就都赶紧回家。

后来,生产队那阵子,村里养了一百多只羊,有专门负责放羊的。结果就发现这羊隔三差五就少两只,当时的生产队长叫徐虎子,也是个好把式,五大三粗的,就怀疑是让这放羊的给偷着吃了。

那时候的人心眼都实诚,公家的东西少一分钱也不行,徐虎子后来就暗中偷偷的盯着那羊倌。

那羊倌把羊赶上山坡后就找个荫凉地方坐了下来,而徐虎子则一直盯着那群羊。据说啊,就在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亲眼看到有只羊一下子就被拽到地底下去了,当时吓得眼睛都直了,根本就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只羊连个动静都没发出来就没影了。

徐虚子这才赶紧把羊倌喊过来,两个人结着伴,壮着胆子,走到了近前,这才发现,刚才那只羊消失的地方,杂草丛后竟然有个地洞,有井口粗细,不知道有多深,往上冒着一股腥臭的味道。

那个年代都相信人定胜天,打倒牛鬼蛇神,所以这徐虎子赶紧把地里干活的人都喊了过来,大家开始挖洞。

这洞就在半山腰上,当时人多,活干的也快,不过这洞怪就怪在怎么挖也不见底,好像一直通到地底下去了,挖到后来,挖洞的这些人都有些胆怵了,私下里都说,这是山神爷的洞府,也就没有几个人敢挖了。

这徐虎子天不怕地不怕,眼见别人都不敢挖了,他自己挖,挖到最后,挖出的土都是红色的了,就像是被血给浸红了似的,老瘆人了。

直挖到太阳都落山了,也没挖出个什么东西啊,那洞就跟没有底似的,看热闹人也都越散越少,最后也没有几个人了。这徐虎子不死心,就找来好几桶煤油,一股脑的全都浇了下去,然后扔下些柴禾,一把火就给点着了。

那场大火烧的,好像是把整个山都给点着了似的,从石头缝里都往外都冒着黑烟,整座山都被黑烟给罩上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散去。这可把看热闹的人给吓坏了,都说这洞里有妖精,赶紧找了块大石头就给盖上了。

说到这里,老牛头又打量了我们一阵,咂了咂舌:“要说这事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人家都说,那洞是妖洞,里面有修仙的妖精,这山里都是空的,小妖都住满了。你说不信吧,可这村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见过些邪**,好在那些玩意儿从来不下山,不祸祸人,所以,这么多年,也算是相安无事。”

听到这里,我隐隐的感觉有些问题,这“妖洞”越听越像是我们爬出来的盗洞。而那黑烟估计就是那烟灵厉鬼捣的鬼,但这些事也没和老牛头提起,接着又问了问老牛头关于山阴后的情况,我们就辞别老牛头,按着老牛头指的近路,发动汽车,离开了这个村子,直奔山后。

第五十八章 拜月

第五十八章

拜月

没有路可以直接通到山后。我们只能把车仍然停靠到山前,然后徒步翻山过去。

按着老牛头指的近路,车子穿过一道荒岗子,沿着崎岖不平的土道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山脚下。

刚过晌午,烈日当空,山上并无遮挡,时间反正还够用,也就不急这一时了。莫不如先在车上歇一歇,积攒一下面力,顺便往肚子里填点东西,等到太阳偏西时再爬山也不迟。

很简单的吃了些面包,喝了点水后,我们都找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倚在靠背上,各自闭目养神了。

这段时间没日没夜,折腾的身疲体乏,时间不长,就听到大牙和柳叶的呼吸声就越来越沉,显然是睡着了。听着车外的虫鸣声有气无力的叫一阵,停一阵,就像是支催眠曲。大脑开始越来越迟缓,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我也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经黑了。我揉了揉眼睛,搓了把脸,总算是清醒了一些。发现大牙和柳叶竟然不在车里了,估计是睡醒了后,没有叫我,下车透气去了。

我打开车门,四下望了望。月光如练,视野很好,很快就看到不远的山脚下站着两个人,虽然是后背冲着我,但是看身形正是大牙和柳叶。

我往前走了几步,眼见着越来越近了,我轻声的喊了一声大牙。也不知道大牙是不是故意装作没听见,根本就不搭理我。

我心里暗骂着,大黑天的也不知道在这儿装什么犊子,叫也不答应一声。走到了近前,刚要拍大牙的肩膀,突然发现有些不太对劲。我从他们身后走过来,他们不可能听不到我的脚步声,如果大牙是故意假装听不见,柳叶怎么也像是不知道似的,连头也不回呢?

我心里狐疑,慢慢的又放下了停在空中的手。小心的绕到了他们身前。

抬眼一看,我当时就愣住了。就见大牙和柳叶都仰着头,盯着天上的月亮,两只手互攥做揖式擎在胸前,神情专注,眼神木讷,好像没有就没看到我一样,看神态,显然不是在故意逗我。

我随着他们的眼神抬头看了看,一轮圆月高悬于空,皎洁如银,并没有什么异常。

我刚要说话,突然就发现天地间像是被血浸透了一样,眼前鲜红一片,红的怵目惊心。我赶紧抬头,这才发现,刚才还好好的月亮,此时突然变得鲜红,红的诡异,里面流动着像是血一样的东西,看得我头皮发麻。冷汗淋漓。

我赶紧叫大牙和柳叶,可是大牙和柳叶根本就不理我,竟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用力往后仰着头,然后嘴慢慢的张开,越张越大,最后都大到了诡异的程度,眼看着从嘴里冒出一股股红色的东西,一动一动的,吓的我一激灵,眼睛一闭,不由自主的就惊叫了一声。

等我再睁开眼睛,就看到大牙和柳叶正盯着我,吓得我赶紧往后躲,结果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动也动弹不得,我赶紧回头看了看,这才发现,我竟然还在车里。

大牙和柳叶见我这样子,一时有些莫名奇妙,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

大牙冲我的脑袋拍了两下,瞪着眼睛问我:“哎,撞邪了?瞎叫唤什么玩意儿,我睡的好好的,就被你给吵醒了,故意的吧?”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刚刚擦黑。看了看表,刚刚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猛然间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是在做梦。不过一想到梦里的情境,我就觉得全身像是被针扎了似的不舒服,尤其那只血红的月亮,想起来就有些胆寒,不知道怎么平白无故的做了这么一个恶梦。

柳叶见我的神色急变,不像是在装的,也猜到了原因,轻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点了点头,就把我梦里看到的情景告诉了她和大牙。

大牙听完后,反倒是乐了,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说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见我和柳叶不太明白,唾沫横飞的解释说,从心理学上的角度上来分析,我这是心理危机,这才梦到他和柳叶拜天地,其实是我心里有这种想法,又不敢表达。所以才在梦中把这种心态反应了出来……

柳叶听着听着脸就变了色,冲大牙狠狠的“呸”了一口,警告大牙要是在继续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她可就不客气了。

大牙咧了咧嘴,叹了口气,冲我挤鼓了一下眼睛,不敢吱声了。

让大牙这一插科打诨,我也不好再多说了,眼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收拾一下东西。抓紧上山。

正值月圆,晚上的视野很不错,可以看出一二百米远,手电都不用开。

看了一眼不是很高的山包,我们把鞋带紧了紧,裤腿也都掖在了袜子里,防身的家伙准备妥当之后,我打头阵,柳叶在中间,大牙在最后,一字纵队开始往上爬。

这种山与二龙湖的那些山没法比,其实也就是道山岭,坡度并不陡,海拔也不高,身体微微前倾,几乎可以直走上去。

晚上夜风习习,月影叠叠嶂嶂,踏着月色,听着虫鸣蛙叫,倒是别有一番情调,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心思都没放在这上面,行色匆匆,根本没了这份闲情逸致。

一口气就走到了半山腰附近,抬头往上看了看,见也没有多远了,我便回头准备招呼大牙和柳叶,一起坐下来歇一歇,然后再一口气直接爬到山顶。可是就在我刚一回头,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个东西,有些不对劲。赶紧定睛仔细的瞧了瞧,就在我前方二十多米外的一块巨大的山石上,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直直的站在上面,影子拖出挺老长,要不是刚才突然间的动了一下,根本注意不到还会有个活物。

我赶紧朝后挥了挥手,示意大牙和柳叶赶紧停下来。然后一猫腰就躲在了一堆草丛后。大牙和柳叶一头雾水,也没有多问,赶紧也蹲了下来,往前看了看,显然没有注意到那石头上的东西,有些疑惑的小声问我出了什么事。

我差不多都快趴在了地下,借着草丛的掩护,用手小心的往前指了指,压低声音告诉他们,前面的石头上不知道蹲了个什么东西。

说完后,我扒开草丛,大牙和柳叶也伸着脖子往过看去。

凸出的那块大石头,有桌面大小,表面很光滑平整。

借着月光,看的是清清楚楚,就见上面站着的那东西能有一尺来高,全身都毛绒绒的,脖子和四肢短小,尾巴短的几乎都看不见。眼眶四周长了圈白毛,小嘴往前尖尖着,咋看咋像只大耗子。

大牙看了一眼,缩了缩脖子,蹲下来咧着嘴告诉我们,是只豆鼠子,只不过个头有点大,比猫也小不了多少,备不住是成精了。

还别说,把这体形缩小一半,看那特征还真有点像豆鼠子,只不过这个头比例一大,反尔有点不认识了。这只巨鼠只用两只后腿支住全身,笔直的站在石头上,两只前爪拱拱着,就像是人在做揖一样,仰着头,盯着月亮。

看这姿势,我的脑袋立时就“嗡”了一下,这姿势太熟悉了,与梦中大牙和柳叶的姿势一模一样,都是仰头看着月亮。我一直还想不明白,有些奇怪,现在看到这只豆鼠子,一下子就恍然大悟。

梦中的大牙和柳叶根本不是在像大牙说的在拜什么天地,而正是和这豆鼠子一样,是在“拜月”。

豆鼠子在谷子地或是豆子地里多的是,白天时经常后腿站立,前腿做揖,望着大阳。

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过,这东西朝拜阳,晚拜月,是一种有灵气、有道行的动物。不过修行这条道是很难的,要经过千百年的修炼才能修成正果,可以变成人,也可以变成仙。而到底是变人还是变仙是由人来决定的,说它像人就会变成人;说他象神,就会成仙。

说是当豆鼠子修成正果后,会拦住过往的行人,然后口吐人言,会问你:“你看我象人、象神?”

如果你答“像人”,它就会变成人;如果你答“像神”,它就会修成仙;而如果你不回答,它就会死缠住你不放。这事到底是真是假,农村都这么传,也没有什么根据,谁也说不清,但是可以肯定,这种东西和黄皮子一样,不是好惹的主儿!。

柳叶不怎么认识这东西,就问大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怪怪的。

大牙苦笑了一下,这才把豆鼠子的这些怪事一股脑的都告诉了柳叶,在柳叶听来,这故事就和天方夜谭差不多,听的直皱眉头,偷眼打量着前面不远的那只豆鼠子,不住的摇头。

我双手往下一压,低声说道:“这东西别管修仙是真是假,但是肯定是有道行,有灵气的东西。现在也用不着再讨论了,咱们还是绕着走过去吧,别和这东西正面接触,别狐狸没打着,反倒惹了一身骚,咱惹不起,咱躲吧!”

大牙在旁边哼了一声,冲我说道:“来亮,你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只豆鼠子都把你给吓的没脉了,这玩意儿咱小时候不止一次拿水灌过,有啥能耐,别草木皆兵,整的它像多大的本事似的,你看我的。”

说完,从身边抄起一块石头,瞄了一下,“嗖”地一下就扔了出去。

我这时想拦也拦不住了,眼见那块石头夹着风声,划过一道弧线,奔着那只豆鼠子就砸了过去。

石头还在半空中,那只豆鼠子好像就感觉到了,身子激灵的抖了一下,转头好像听了听,然后一拧腰,“嗖”地一下跃下巨石,眨眼间就没影了。

石头“啪”的一声砸在了那块山石上。

大牙嘿嘿一笑,冲我和柳叶一撇嘴:“咋样,咱这飞蟥石打的还行吧?不敢说百发百中,指哪打哪,也得说是八九不离十,弹无虚发!”

我懒的搭理他,赶紧从草丛中一跃而起,一溜小跑的跑到了山石前,打开手电四下照了照,那只豆鼠子早就不见了踪影了。

大牙和柳叶也紧跟着我跑了过来。柳叶有些心神不宁,估计是还在想着我们说的故事,有些担心,眼珠游离不定,四下张望。而大牙则是坦然镇定多了,大大咧咧的左右看了看,冲我一撇嘴,睡那意思,自己神气的不得了。

虽然这只豆鼠子被大牙给吓跑了,但是我总觉的有点心慌,感觉它好像根本就没有走远,就在哪个阴影里盯着我们似的,全身都不自在。

有了这件事,我们也就不敢再耽搁了,赶紧上路,继续前行。

PS:插播我的新书广告,《天灵地宝》,首发于起点中文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五十九章 翻板

五十九章

翻板

听老牛头说,这山后多少年都没有人去过了。是一大片很荒凉的洼地,根本就没有路,树叶子最厚的地方能有一米来深,赶上下雨天,一脚踩下去,半条命都得吓没了。

好不容易才翻过这座山,顺坡而下,终于到了山后。

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眼前的荒草足有一人来高,根本就插不下脚。

藤缠树绕,茅封草长,甚是荒凉。刚走了没几步,脚下“扑通”几声作响,几只硕大的青蛙受到惊吓慌张的跳来跳去,不仅是柳叶,连我和大牙都感觉有些瘆的慌。

我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苦笑了一下:“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山顶,等天快亮时再找吧,这深更半夜的,的确有些不太方便。”

柳叶回头看了看山顶。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是这地方,山上和山下没什么分别,山上也未必太平,一想到刚才那只豆鼠子,现在心里还跳个不停,还不如这里看着太平。

大牙用手搓了一把脸,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说道:“要我看,别婆婆妈**了,八月十五蒸年糕——趁早(枣),你不是说这边不用费什么事,看看标志杆就行了吗?”

我点了点头,找穴口我们先前已经找过一次了,只不过方向找反了,同样的道理,在山阴处定下位置后,借助罗盘,用分金口决加上天星移迹,倒也是不难找到。只不过这里根本下不去脚,万一踩到个什么东西,我和大牙还好说,万一不赶巧,让柳叶踩上,准得吓个半死。

我看了一眼大牙,叹了口气:“大牙,没别的招了,咱俩辛苦些。先割割草,清理出一条小路来吧,大至方向我也猜的差不多,钻这草稞子心里也发毛,草底下啥玩意儿都有,不咬人也硌应人啊!”

大牙咧着大嘴,点了点头,把背包放下后,让柳叶看着,然后抽出砍刀,挥了几下。别说,这刀口还真锋利,加上这草茎也硬实,挥动起来,应声就倒了一片。

我和大牙在前面,不断的挥刀砍草,一会工夫就胳膊舞的发酸。

足足过了近一个小时,才清理出一条几百多米长的小路,蜿蜒向前,好歹是心里踏实顾一些。

我们其实也是把草拦腰砍断,脚底下仍然是磕磕绊绊。但是好歹是手电能照到地面了。这里平时没有人来,就连草坑里的蛤蟆胆子也大,竟然有些不怕人,慢慢悠悠的从脚前爬过,身上的颜色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与地面也差不多少,真要是不留神,很容易爬到脚面上。

柳叶走在最中间,一直皱着眉头,也不言语,一只手里用根木棍不停的在脚前敲打,看她的样子,虽然有些可笑,但是这时候也实在是没有心情注意这些了,这扫草惊蛇的招术用在这里还真挺管用。

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总算是到了止标地点附近。

我抬头看了看圆盘一样的月亮,又往远看了看那几个山头,依据先前在纸上标的数据,掏出罗盘,定位勘察起来。

大牙和柳叶默不作声在一旁观看,加上了十二分的小心,哪里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紧张的赶紧用手电晃过去,风声鹤唳,仓皇不安。在这荒郊野外,最大的恐惧并不是什么野兽或是毒虫,而是黑暗,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这种虚无的恐惧压力巨大,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我尽量的稳下心情。手托罗盘,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最后终于划定了一个大至的范围,估计能有五十平米。冲大牙点了点头,比划了一下,告诉他,还是老规矩,继续挖吧。

大牙叹了口气,不住的晃着脑袋,调侃说,这段时间别的没啥收获,这身体素质是一天好过一天,胸肌发达,连腹肌都练出来了,就这身体素质,干特警是夸张点,要是到建筑工地干活,那是绰绰有余了。

我俩把这片区域分好格子,然后分头开始挖了起来。

脚下的土都是多年草枯叶烂后形成的,十分松软,挖起来倒是一点也不费事,很容易就能挖到半米来深。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和大牙把坑都挖到了一米半深左右。如果土层没有什么变化,仍然看不到五花土,就接着再到别处挖。

从半夜足足挖到快天亮,中间也不知道歇了几气,我和大牙挥汗如水,累的也都是吁吁带喘。

突然间我就感觉铲子下有些异样,赶紧让柳叶过来再打开一支手电看看。

两支手电的光束合在一起,刹时把坑内照的通亮,果然,坑底下的翻出来的土发黑松软,掺有很多石块碎树枝。这种土的出现,让我们欣喜不已。大牙闻讯也跑了过来,瞅了一眼,也是喜上眉梢,赶紧帮我把坑继续往外扩大,又挖了足足有一米多深,铲头“锵”的一声碰到了石头上。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兴奋的把铲子一扔,直接跳下坑底,用手清扫了起来。大牙和柳叶见状,也跳下坑来,帮我的忙。

就在柳叶和大牙刚刚跳到坑底,还没等站稳的工夫,我就感觉脚下突然一空,身子一栽歪,我们几个直接就坠了下去。

就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惊呼声不断,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会是这样,实在是出人意料,竟然是块翻板!

人多这一踩,力量不平均,竟然触动了机关,也不知道这坑底是什么东西,真万一是什么尖刀坑或是石灰坑,估计我们这条小命也就要交待了。

身子往下跌落的一瞬间,我们本能的屈膝,双手环抱,把头护在了胸前。几秒种后,我就感觉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摔裂了一样,结结实实的就摔在了地上,还没等站稳身形,紧跟着一骨碌,顺着坡道就滚了下去。

这姿势就跟周星驰电影里的“无敌风火轮”差不多,连磕带碰,最后也不知道哪疼了,总算是停了下来。我就感觉嗓子眼发咸。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眼前金星乱闪,一阵头晕,紧接着就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我才慢慢的醒了过来。

就觉的浑身的骨头节都散了架似的,呲牙咧嘴的挣扎了半天,也没爬起来,喘着粗气,歇息了好一阵,眼睛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借着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的余光,看到大牙和柳叶都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是摔的不轻,凶多吉少。

我缓了一阵后,呼吸渐渐的匀了,然后努力的慢慢的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发现虽然是血痕道道,出了不少血,甚至已经连带着土和血都结成了痂,但是骨头还没伤到,还能动弹。

就是五脏六腑这一摔好像摔出了些内伤,喘气有些火辣辣的疼,不敢大口顺气,一只手捂着胸口,挣扎着爬了起来。

爬到大牙柳叶近前,用手探了探鼻息,好在是还有气,命还在。赶紧轻轻的摇了摇,在包里摸出水壶,给他们都灌了点水。

好半天,大牙嗓子眼里“咕噜”一声,然后剧烈的咳了起来,咳了一阵后才慢慢的睁开眼睛,看清是我之后,晃了晃脑袋,挣扎的动了一下,马上就呲牙咧嘴的叫唤了一声,问我这是到哪了?他记着好像是从地上掉下来了,全身都疼,骨头渣子好像都摔碎了,让我看看他的腿折没折。

我见大牙还能说出话来,神志还清醒,多少把心放下来一些。小心的帮大牙把裤腿挽了起来,就见大牙的腿上磕的青一块,紫一块,没什么好地方了,用手轻轻的摸了摸,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大牙自己试着动一下。

大牙咬着牙,慢慢的动了动两条腿,看来是问题不大。

我又赶紧看了看柳叶,就见柳叶这时候双目紧闭,明显进气越来越少,头也摔破了,流了一脸的血,看着伤得不轻。我赶紧从包里找出绷带,慌手慌脚的把她头上的伤口包扎了一下,然后问大牙怎么办,柳叶好像不行了。

大牙挣扎着起来看了看,告诉我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休克,一定要让她尽快醒来,现在的体温正在下降,手边也没有什么医疗设备,再这么耗下去,也是有点麻烦。

我一听更是担心,轻轻的用手拍了拍柳叶的脸,叫着她的名字,可是柳叶这时候就像是熟睡的孩子一样,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大牙突然指着我的包,让我把包里的白酒取出来,给柳叶灌一口,促进血液循环,或许能有效果。

这一小瓶“二锅头”也是大牙事先准备的,说是万一晚上夜凉,喝一小口也能管用,想不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我把酒瓶子打开后,小心的往柳叶的嘴里灌了一口,这一口刚灌下,柳叶就开始咳嗽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呛到了。我看着柳叶也不赶乱动,抚胸口也不是,给她翻身也不敢,一时愣在了那里。

大牙冲我着急的喊道:“你还愣着干啥,那人都快呛死了,你赶紧的抚抚胸口,把头稍抬高一些,给顺顺气!”

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把衣服脱下来,垫在腿上,然后搬起柳叶,让她靠在我的身上。一闭眼,伸出大手小心的抚了抚柳叶的胸口。这个地带刚一触手,我就觉的浑身的血液就往上直涌,都冲到了脑子里,有些迷糊。

不过看着已经咳的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柳叶,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一咬牙,手就按了下去,轻轻的抚了几下。

柳叶又咳了好一阵,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我之后,微微的笑了笑,这才转了转眼珠,四下里看了看。

估计也是刚醒过来,意识有些恍惚,还没有意识到我的一只大手正压在她的胸口上。

此时,我的手按在她的胸口上,也是一动不敢动,脑门子都憋出了汗,骑虎难下,现在柳叶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情况,万一我要是一抽手,反倒是提醒了她,那也太尴尬了,急得我是百爪挠心,如坐针毡。

第六十章 吃自己的人

第六十章

吃自己的人

柳叶打量了一下四周。双手往后一撑,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我正好顺势把手抽出,见柳叶浑然不觉,不知道是她故意装作不知道还是本来就没有觉察,心里一阵庆幸,赶紧把刚脱下的衣服给柳叶掂在了身后,让她倚墙先靠着点,问她要不要紧。

柳叶皱着眉头,用手轻轻的摸了摸头,这才发现头上已经系上了绷带,咧了咧嘴,告诉我,只是感觉头有些疼,别的还好。

现在我们几个都是一身的伤,狼狈相就别提了,好在都还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我们喘息了一阵,气息终于调匀了,这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拾起地上刚才滚落的手电。四下照了照,这才发现我们正在一个斜坡下,显然是地面上摔落下来后,又顺着这道十几米长的斜坡滚下来的,好在是这里的土很松软,真要是铺上花岗岩或是青砖,我们估计脑袋都得摔成八瓣,肯定是得交待在这儿了。

这里像是处天然形成的地下洞穴,空间很大,潮气很重,但是仔细查看之下,却发现有些不太对劲,很多地方有明显的挖掘痕迹,倒像是有人刻意在的这里修缮过。就在我们斜前方不远,有一个洞口通向洞穴深外。

我先走到斜坡的顶端抬头往上看了看,头顶黑不透光,显然上面的石板是块翻板,我们掉下来后,又翻转了回去。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么一个玩意儿,好在是我们年轻,身子骨也结实,否则就算是底下没有什么刀啊箭的,也非得摔冒泡不可。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征求他们的意见,问他们是先爬回到地面上,修息好再下来,还是直接往里面走走看。

大牙活动了一下手脚。也没寻思就说道:“好不容易下来了,这点伤也不要紧,来这儿的目的不也是要找这儿嘛,既然都下来了,我看干脆往里走走,要是感觉不太对,咱再撤回来。”

我看了看柳叶,柳叶见我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扭向了一边,以前也没见柳叶这么害羞,盯两眼咋还不好意思了,猛然间我想到刚才的举动,心下哗然,难道是柳叶刚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

我不敢胡思乱想,赶紧把目光转向大牙,看了看前方,点了点头,示意都各自活动活动,要是没有大碍,身上的伤不要紧,就往里面走走。反正背包里的东西还都在,装备齐全,万一里面有危险,估计凭手上的家伙,也能全身而退。

活动了一会儿,感觉应该不要紧,我们把匕首绑好后,手上拎着钢管和砍刀,相互看了一眼,我和大牙便一左一右的走在了最前面。

这洞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想毕是另有通风口,脚底下虽然有些泥泞,好在没有积水,虽然一步一滑,但是也总好过泅水前进了。

我们走到洞口前没有直接往里钻,先是张望了一阵,见前面隧道蜿蜓,手电照不出多远就照到了洞壁,并不知道到底有多深。隧道有一米来宽,看着像是天然形成的的地下裂缝,我用手拍了拍,感觉还很结实,回头叮嘱了一声大牙和柳叶,然后一低头率先钻了进去。

洞里里漆黑一片,借着手电的亮光,勉强可以看清前面的状况。

后面柳叶的手电光偶尔一晃,我的影子就拉得很长跑在我的前面,随着洞里起伏不平的地面扭曲得根本不像人样,在阴阴森森的黑暗中显得有些诡异。

黑暗中。细微的响动都犹如炸雷一样,经常吓的我们心惊胆颤。

这样的寂静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人彻底的崩溃,我回头让大牙给讲个故事,或是唱个小曲,分散下注意力。

大牙咳嗽了两声,然后清了清嗓子,哼唱了起来:“张生你在绣楼身得重病,吓坏了我们女红妆。我又是烧香又许愿,四处讨弄一个好药方,那药是天干地支人参茎,砂仁、豆蔻籽、槟榔、知母、贝母、川贝母、七个大枣、

三片姜,桃仁搂着杏仁睡,胆大木贼跳粉墙。偷去鹿茸五十两,又偷水银和麝香……”

柳叶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偷偷的问我大牙在唱着什么,听着像是二人转,怎么还都是中医名呢?

我哼了一声,告诉柳叶,这啥人唱啥歌,三句话不离老本行,两句词忘不了抓药方。说的柳叶也是吃吃的笑个不停。

大牙则根本视而不见,自己唱的极其投入,有他这么一打诨。刚才的压抑气氛好了许多,心情也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

三转两转,总算是走出了洞口,来到了一个很空旷的大厅里,足足有五百多平,说话都带着回响。

还没等我们看清眼前的情况,突然就听到像是有人在喃喃自语。

我们相互看了看,谁的嘴也没有动,显然说话的不是我们。

一瞬间,我们三个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目瞪口呆。做梦也没想到这里会有人,吓得我们丧胆亡魂,头发茬子都竖了起来,脊梁骨直往上冒冷气,大气都不敢出了。

喃喃自语的声音飘忽不定的像是从斜前方飘过来的,发音含糊不清,就像是做梦在呓话一样。

我屏气慑息,凝神仔细听了听。

“唔唔,嗯嗯,天,慌慌,唔嗯……”

翻来覆去的好像一直在念叨着一句话,只是实大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声音凄历,忽大忽小,我凝神细听了一会,就感觉脑袋有些晕晕沉沉,昏昏欲睡,听着听着好像就要失去了神志。

我赶紧晃了晃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回头看了看大牙和柳叶,见他俩的眼睛果然有些呆滞,好像已经有些神识不清了,我赶紧用力的晃了晃他们,大牙和柳叶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这才如梦方醒,缓了过来,看着我,满脸的惊愕。

大牙低声骂了一句,举起手电往声音那边照了照,这种手电在黑暗中虽然聚光,但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很快的被吞噬掉了,显然不起多大作用。

大牙看了看我,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走去,等到走近了一些后。举起手电往前照去,三把手电的光束集中在一起,顿时把前面照的亮如白昼。

就见斜前方五十米左右的墙角处,蜷缩着一个黑影,身上衣衫不整,抱成一团,缩在墙角处,身子微侧,双手抓着一块滴血的肉,正一边咬嚼着,一边喃喃自语。

柳叶尖叫了一声,手中的手电一下子就摔落在了地上,赶紧用手捂嘴,可还是没有忍住,弯下腰立刻就呕吐了起来。

我和大牙也是吃惊不小,差点也被吓了个半死,当即抽出刀来,冲那墙角的人使劲喊道:“谁!是人是鬼?赶紧站起来!”

我俩喊了半天,那人始终在咬着手上的那块血肉,根本就不理睬我们!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那块血淋淋的肉块正是从自己的小腿肚子上生扯下来的,地上的血已经流了很大的一滩,显然这人是活不长了,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好像是疯了一样,没有了意识,竟然自己吃起自己的肉来。

此时才注意到他的腹膛已被剖开,内脏差不多都快溢散到体外了,地上东一堆,西一件的,令人不忍目睹。

我和大牙相互看了一眼,都感觉有些胆寒,这情形实在有些诡异,赶紧护着柳叶往后退。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啃着血肉的那个人慢慢的抬起了头。只剩下了半个下巴,顺着嘴角往下淌着污血,双眼红筋暴现,

似乎就要流出血来一样,看着我们竟然咧嘴笑了,露出一口被血肉腻住的白牙,这种笑,笑的让人胆战心寒,笑得让人感觉像是有针扎在了骨头缝里,浑身都不自在。

我和大牙拉着柳叶赶紧往后就退,我眼见着那个人晃了晃脑袋后,伸出自己的大手,低头在自己的腹腔内翻找了起来,也不知道抓起个什么东西就塞进了嘴里,用力的嚼了起来,看得我和大牙胃里一阵翻腾,就感觉嗓子眼一松,一张嘴,“哇”的一下就吐了起来。

这一通吐,差点把苦胆都吐了出来,直到吐出的水都是绿色的,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了,我这才勉强直起腰来,乍着胆子又看了看,此时那人手里抓着那块血肉,已经一动不动,看样子,好像是咽气了。

潺潺的脓血顺着舌头往下滴答着,一直顺着脖颈流到衣服上,一直又留到了自己的肚子里,白花花的刚看了一眼,忍不住又要呕吐,赶紧转过了身子,捂住了柳叶的眼睛,不让她看。

空气中的血腥味异常浓烈,夹杂着一股脏腥味,腥臭的味道直冲鼻子,比屠宰场的味道还要恶心,胃里是实在没有什么可吐的了,我拉着大牙和柳叶赶紧退到了洞口附近,总算是气味不那么重了。

PS:推荐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

第六十一章 幻觉

第六十一章

幻觉

柳叶脸色苍白,气若悬丝。显然是吓坏了,有气无力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冒出个人来?还自己吃自己,实在是太恶心了。

我也用手拄着洞壁,刚才这一通呕吐,吐的我头昏目眩,看了看大牙和柳叶,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这地底下邪门的很,大家一定要加万分小心,不管那才那个是人是鬼,都是来者不善。”

说话的工夫,感觉空气中的那股血腥味似乎淡了一些,我举起手电,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往刚才的墙角照了照,这一照,登时就让我们傻了眼,墙角空空,刚才那个人竟然不见了……

一个开膛破肚之人,眼看着咽了气怎么说没就没了呢?难不成有鬼?

我们赶紧举着手电四下查看。这才发现这间大厅内每隔五六米就有一根大柱子,柱子都是四四方方的,长宽都是近两米,顶天立地,看起来极其粗壮结实,上面都雕着一些纹饰。

我举着手电围着最近的这根柱子走了一圈,柱子的四个面上,每面雕着一位神像,个个顶盔贯甲,手法法器,威风凛凛,相貌狰狞,正是四大天王。东面雕的是持国天王,怀抱琵琶;南面雕刻的是增长天王,手持宝剑;西面雕刻的是广目天王,右手托着宝塔,左手上缠绕着一条小龙;北面雕刻的是多闻天王,右手持宝伞,左手握着吐宝的老鼠。这种雕刻在过去的石刻中倒是经常能见到,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举着手电,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每根柱子上的雕刻竟然都不一样,有右肩花上托着**的大富贵的慈氏菩萨;也有上托着一轮红日的“日光菩萨”;有代表大行的普贤菩萨;还有托着一勾弯月的虚空藏菩萨,八根柱子,竟然没有一个是重样的。

我们围着这些柱子不知不觉的就绕了一大圈,都忍不住的啧啧称赞。这些石刻件件都是惟妙惟肖,称得上是艺术精品。只是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下藏着,着实有些暴遣天珍。大牙用手上的钢管轻轻的砸了砸,看那意思如果是活动的,都有心揭下来带走的意思。

找了这么一大圈,也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的踪影,就连地上那滩血也竟然踪迹不见了,我们乍着胆子走到刚才的墙角处,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地面上干干净净,根本一点痕迹都没有,难不成刚才的是幻觉?

盯着这地面,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都是瞠目结舌,傻眼了。

好半天,大牙才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我和柳叶:“妈了个巴子的,见鬼了不成?一眨眼的工夫跑哪去了?死了还能爬还是能跳啊?咋地上一点痕迹也不见了呢?”

柳叶皱着眉头,小心的打量了我和大牙两眼,轻声的说道:“刚才的情景那么真实,我觉的不像是幻觉。”

如果不是幻觉?那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越想心里越有些发慌。忍不住的四下瞄了瞄,突然,我眼角的余光就瞥到我们的左前方的另一个墙角好像是有东西靠在墙上,赶紧举手电照了过去。

借着手电的灯光看清楚以后,我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背脊爬上了一股透心的冷汗。

就见刚才明明还在这里的那具死尸竟然到了那边的角落,手上仍然抓着那块血淋淋的肉块,腹膛大开,内脏散溢到体外,眼睛惊恐的瞪着我们,一动不动。咧着嘴,看着总像是发笑,但是这笑实在是比哭还要难看。

虽然刚才已经看到过一次了,但是再看之下仍然还是毛骨悚然。

柳叶差点又要惊呼出声,下意识的用手把自己的嘴紧紧捂住,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指了指我们这里,明显有些疑惑,想不通这具死尸怎么会突然间就自动转移了。

我看了看大牙,冲那边的死尸使了个眼色,掂了掂手里的家伙,示意大牙一起上前瞅瞅。

大牙虽然也有些害怕,但这时候也知道是退缩不得,脖子一梗梗,吐了口唾沫,冲我一晃脑袋,迈步就走了过去。

每走一步,都感觉重逾千斤,有股无形的压力压得我们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后面拉着我们,把我们往后拉,不让我们前进,我们像是顶着飓风一样,走了没几步,就出了一身的透汗。

好不容易才和大牙挪到了近前,我硬着头皮用钢管碰了碰那具死尸的胳膊。

那具死尸动也不动。

大牙见状,也用钢管来回拨弄了两下,那具死尸仍然一动不动。

看来的确是死了多时,早就咽气了。

可是既然咽气了,怎么还会换地方呢?

现在到底我们是在真实的环境中还是在幻觉中呢?

我灵机一动,趁着大牙不注意,狠狠的掐了大牙一把。

大牙全神贯注的一直盯着那具死尸,浑然不觉。

我手上加了把劲,狠劲的掐了一下,只见大牙仍然面无表情,盯着那具死尸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妙,又使了一些劲,凭我的感觉,这下子非得掐青不可,但是奇怪的是,我就像是掐在了别人的身上似的,大牙竟然根本没有反映。

我顿时冷汗淋漓。意识到有些不对,撤回手,照着自己的大腿里子就掐了一把,果然,一点疼痛的感觉也没有。

一瞬间,我头上出了一层的冷汗,心里暗骂,妈了个巴子的,真是怕啥来啥,很显然,现在我们看到的应该是幻觉。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进入了幻觉。

我拉了一把大牙,大牙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我,问我有什么事。

我冲他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拉着他就退了回去,等走到柳叶近前后,看了看他俩,告诉他们,我刚才发现一件事,就是我们现在是在意识世界里,换句话说,看到的是幻觉,就跟做梦差不多。

柳叶一愣,盯着我问:“你说什么?幻觉,不会吧?怎么幻觉会如此真实呢?”

我笑了笑,然后让他们看着,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冲大牙的胳膊咬着牙用力的拧了一下。

就听大牙“哎呀妈呀”一声,捂着胳膊直跳脚,呲牙咧嘴的一阵叫唤,冲我嚷道:“好你个来亮,开玩笑也不带这样的,使这么大劲,胳膊差点没废这儿!”

我就是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大牙,怎么可能呢?刚才我试验过的,明明是没有感觉的啊?

我用手又掐了自己一把,果然,钻心的疼痛,根本不是幻觉。

大牙和柳叶以为我是在开玩笑,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柳叶苦笑了一声,告诉我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我此时真是百口莫辩,刚才我明明试验过,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突然又有感觉了呢?

我回头用手电照了照那边的墙角,那具死尸还在。

既然现在不是幻觉,那么那具死尸就应该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了,可是我总觉的有些不对劲。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个问题,莫非是死尸在做怪?

想到这里,我冲大牙和柳叶摆了摆手,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们,我刚才说的不是玩笑,我确实刚才掐过自己,也掐过大牙,都没有感觉,可是回到这里却正常了,可能与那具死尸有关。

“什么?死尸?你是说那死尸在做怪?”大牙揉着胳膊冲我没好气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打定主意,让大牙和柳叶一起跟我进去,再试验一次。

大牙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我,显然有些不太相信我的话了,但是看我的眼神与神态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没办法就跟了过来。

我一边慢慢的往前走,一边偷偷的用手掐着自己的胳膊。

突然,好像胳膊的痛感又消失了……

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又掐了自己一把,胳膊马上又传来痛感。

我看了看这里,距那具死尸也就是不到五米的距离了,然后往前迈了一步,让大牙和柳叶并排站过来,示意他们自己掐一把自己试一试。

大牙和柳叶一头雾水,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左胳膊上轻轻的掐了一下,这一掐,就见大牙和柳叶当时就都愣住了,如木雕泥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柳叶和大牙一脸问号的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不到痛了?难道我们真的是在幻觉里,所看到的都是幻觉?那现实中,我们在哪里呢?

我苦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让他们再后退一步,再掐一把试试。

这一下再次试过之后,大牙和柳牙更吃惊了,眼睛瞪着跟铜铃似的,张着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PS:我看了看他们,苦笑了一下:“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们,是因为有人看书不投票,呵呵。借此机会,打个广告,请关注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首发起点中文网。

第六十二章 豆鼠子

第六十二章

豆鼠子

这一步的距离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显然有一个世界是不正常的。

照这样看来,先前我们看到的东西肯定也是真真假假的混合在一起,这里就像是个混沌空间,真实与虚幻交织在一起,难以分清直假,想想都是不寒而栗。

幸好是我们及时发现,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逼入绝境,现在看来,这个空间里一定有蹊跷,透着古怪。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告诉他们,这个大厅里肯定有古怪,好像是我们闯进了什么阵法一样,真真假假,没法分辨,眼前这具恶心的死尸肯定是幻觉,而先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现在也无法判断了。在这里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易相易眼睛,也许看着是平地,实际上却是陷井,反而会无意间赔上了性命。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直咧嘴:“来亮,你说这幻觉是咋来的呢?是闹鬼啊?还是咋的?这间大厅里咱们四下看了一大圈了,也没有门,没有窗的,就八根大柱子,我觉的肯定是有机关,而且这里肯定有什么暗道,要不然修这么一个大仓库有啥用啊?”

还没等我吱声,就见柳叶突然打了个冷颤,然后用手指着我的身后,惊恐万状,结结巴巴的说道:“棺……棺材!”

我赶紧回头张望,这一看立时头皮发麻,心惊胆寒,刚才还空荡荡的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摆满了棺材,吓得我当即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几十口棺材整整齐齐的排成四排,群棺中间,竖着一条竹竿,吊着一绢白布,这白幡无风自飘,若明若暗,时不时地抽动一下,活像个奄奄一息的老者行将就木。而随着这白布的抽动,我就感觉整个空间都发生了扭曲,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柳叶好半天才冷静下来,盯着这些棺材悄声问我:“胡哥。这些棺材是不是也是幻觉呢?刚才肯定是没有,怎么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呢?”

我摇了摇头,一时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赶紧让大牙和柳叶都围在一起,别分散开。

就在这时,就见其中的三口棺材,突然左右晃动了起来,刚开始还只是微微的颤动,不过,紧接着左右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关在里面要出来似的,看得我们心惊肉跳。

大牙把刀横在身前,骂骂咧咧的说道:“妈了个巴子的,是不是要诈尸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砰、砰、砰”三声,三口巨大的棺材盖板直直的飞到了空中,足足飞起有两米来高,然后“哐当”几声,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上,把地面上的灰土溅起来有一人多高,立时乌烟瘴气。尘土飞扬,视线里也看不太清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们当时就给吓懵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下意识的手上攥紧家伙,严整以待。心里也打算好了,就算是蹦出个僵尸啥的,豁出命去也得拼一场,总不能窝窝囊囊的就这么等死。

我们三个紧靠在一起,瞪着眼睛盯着对面的棺材。可是过了半天,棺材里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大牙看了看我,又瞅了一眼那三口棺材,问我怎么办?

我看了看柳叶,让她在这儿等我们一下,自己要保护好自己,我和大牙先过去瞧瞧。

柳叶一愣,看了看我和大牙,冷笑着说道:“我看也不用了,要去一起去吧,真要是有危险,早死晚死都一样,大家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我刚要再劝几句,大牙在旁边直冲我一挤鼓眼睛,我也就没再多说,打了个手势,一左一右就朝着那三口棺材迂回包抄了上去。

那三口棺才正好在这棺材堆的正中间,我们几个硬着头皮从棺材之间的过道中挤了进去。我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的棺材,眼前黑鸦鸦的一大片,走了没几步,冷汗就跟不要钱了似的不停的往外冒。

好不容易才挪到那三口棺材面前。我和大牙对视了一下,然后同时用手电往里照了照。

就算我们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的惊叫了起来,一时间面如土色,目瞪口呆,盯着棺材愣了神。

三口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我们自己。

脸上青黑,双眼紧闭,姿势也是一模一样,都是双手放在胸前合掌并拢,像是在祷告一样。

自己看着自己的尸体,这情景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我们赶紧掉过头来,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咽了口唾沫,接着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个是不是小鬼索命啊?咱们是不是要归天了?还是咱们本来就死了,现在是魂啊?我听说人死后,一段时间之内是感觉不到自己死的,咱们这是不是从地面摔下来就死了,现在是魂魄离体啊?”

我抬手敲了大牙脑袋一下:“离个屁体!这估计又是幻觉,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慌,我再看看。”

我转过头。伸脖子又往棺材里看了看。

总觉得好像有哪个地方让我看着觉的不舒服,仔细一看才发现,棺材里的我,眼睛竟然睁开了,两只青色的眼珠正冷冷的盯着我,嘴角诡异的上扬,好像在嘲笑我一样。眼神死气沉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吸引力,不知不觉中,我的眼神就被吸引住了,也直勾勾盯着棺材里的自己。大脑中渐渐的开始一片空白。

突然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才发现心跳的很快,刚才显然是差点被迷住,赶紧侧身看了看。

大牙见我激灵一下,也吓了一跳,看了我一眼:“来亮,你我直愣愣的不动地方,瞅啥玩应呢?有花啊?咋还看直眼了,自己还不认识自己了?”

我这才知道,刚才是大牙在推我,心里一阵庆幸,咽了口唾沫,用手赶紧搓了把脸,胆战心惊的告诉大牙:“棺材里的死尸睁眼了!”

大牙一听,当时就直脖了,眼珠转了转,一咬牙,伸长脖子往里看了看,只看了一眼,就见大牙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嘴角不停的抽抽着,用手指着棺材里面,战战兢兢的说道:“豆……豆……豆鼠子!”

我一听,感觉不对,赶紧伸头又看了一眼,就见棺材里的人脸此时竟然又变了模样,整个脑袋上一层细密的灰毛,没有眉毛和胡子,脸型削瘦,嘴往前努努着,眼睛溜圆,显然与这张脸的比例不符,两只青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发着阵阵寒光。

看着自己的身体上竟然长了个这种脑袋,心里的惊骇已然到了极点。血往上涌花,竟然有些眩晕。

柳叶见我俩的反应不对,也乍着胆子往里看了一眼,看清后,顿时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了一声,赶紧问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这脑袋分明就是个豆鼠子,只不过夸张的有些变形,但是那眉、那眼、那鼻、那嘴就与先前我们看到的那只豆鼠子一模一样。

刹那间,我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我们冲撞了那只豆鼠子拜月,大牙又用石头砸了那只豆鼠子,那只豆鼠子怀恨在心,这才复仇,在报复我们。

这种有灵性,有道行的动物,和黄皮子差不多,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我们老家农村一直流传着关于黄皮子的故事,说是如果一个人救了黄皮子,那他这辈子就会走好运,但他的第二辈就会受到迫害;而如果一个人害了黄皮子,那他会与一只小黄皮子一起吊死,这种事传的神乎其神,而且确实发生过,所以,谁也不愿意招惹这些东西,碰见这种东西就是晦气。

估计是那只大豆鼠子有了一定的道行,这才有意的在报复我们,想要活活的把我们吓死,如果是这样,那么,这只豆鼠子应该也在这里附近躲着,不会离我们太远。

我低声告诉了大牙和柳叶后,柳叶和大牙一时难以接受,不过一想到先前我们遇到过的那只黑猫,也不得不信了。我告诉他们,一会听我口令,马上就趴在地上,千万不要乱动。

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

我让大牙偷偷的取出那一小罐胶凝汽油,我接过手里后,另一只手掏出打火机,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摁动打火机,就点着了汽油罐,赶紧扔进了棺材里,几乎在同一时间,大声喊了句“趴下”,随后赶紧带头就趴在了地上。

胶凝汽油遇火就着,就听见“噼里啪啦”一连串的爆响,就像炒豆子一样,火光刹那就着了起来,把石室映的一片通红。耳轮中就听见一连串“吱吱”的惨叫声,极其凄厉,接着眼前青光一闪,所有的棺材都不见了,在我们前方三十几米处,就看见一团火球上下跳跃个不停,嘴里发出一连串的惨叫声。

我们趴在地上看得真真切切,那团火球就是那只豆鼠子,此刻身上已经着了火,正在痛苦的满地打着滚,全身都冒着黑烟,散发出一阵阵焦臭的味道,闻着就让人恶心。

第六十三章 锁柱

第六十三章

锁柱

要说这胶凝汽油烧起来的确不同凡响。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之后,那只豆鼠子的哀嚎声越来越小,最后也不翻腾了,直到烧的皮毛不剩,火才灭了下来,一尺多长的豆鼠子眨眼间就烧成了一堆黑灰。

闪动的火苗瞬时就暗淡了下来,大厅里又变得漆黑一片,突然的从明到暗,眼睛里影影绰绰的又有些看不清楚了。我们几个赶紧打开手电,四下晃了晃。

地上的那些棺材确实不见了,空荡荡的大厅里就剩下那几根顶天立地的大柱子,手电一晃,如山似的阴影歪扭的倒向一旁,让人望而生畏。

柳叶突然用手指着墙角让我们看,那具恶心的尸体也不见了。

我回头也看了看,果然,连同地面上的那些棺材一样,一把火后,那具死尸也凭空消失了。看来果然是幻觉,是豆鼠子故意弄出来吓我们的,一想到刚才见到的情景。胃里仍然不怎么舒服。

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告诉大牙和柳叶,再重新走一遍仔细看看,先前保不准有什么疏露,而且也不能肯定是不是有幻觉做怪,再重新看一遍,才妥当一些。

大牙和柳叶点了点头,我们几个贴着墙根又走了一圈,这一圈走下来差不多要半个多小时,四周都是石壁,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最后我们只能又回到洞口处,低头商量了起来。

我们几个都觉的这里有蹊跷,明知道这里不会平白无故的修了个大仓库,肯定是有机关。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找上一遍没有十天或是半个月的时间也是完不成的,又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机关会是什么样子,是按钮还是翻板,是方的还是圆的,这么瞎找,估计找到年底也没戏。

石室的地面是青白石铺墁,四周的墙壁都是一米来长的花岗岩,而室顶是半圆的拱券,原始朴拙,看不出有什么特殊之处。打量来打量去,最后我们都盯上了这几根柱子,在这大厅里。相比之下,这些柱子着实有些太过于华丽了,与普拙的地面和墙面相比,这八根大柱子着实有些乍眼。

难不成这问题就出在这柱子上?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就跟又打了一针鸡血试的,从地上蹦了起来,都转到最近一根柱子旁,围着柱子开始转了起来。

转了好几圈,柳叶最后摸着柱子看了看我和大牙,先表态说,她觉的这些柱子有些奇怪,奇怪这些柱子为什么要弄成方柱。在过去的建筑中,像这种建筑正常都应该用圆柱,因为圆柱最能承重,同样截面积的圆柱受力可达到各向均衡,这才会使这里更加牢固,而这里却反其道而行,用了这么多方柱,这点上值得怀疑。

柳叶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这一点确实有问题,怪不得我总觉得这里的柱子显的有点多。肯定是因为方柱子没有圆柱子承重大,所以才增加了柱子的密度。要说古人对建筑力学的研究一点也不比现代人差,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通,既然明知故犯,那肯定是另有目的。

想到这儿,我用手电从底到顶又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这么大块的石雕不可能是由一整块石头雕成的,我仔细的看了看,果然可以看到石头与石头的拼缝,虽然很小,但是在手电的强光照射下,也很明显。我循着拼缝一直往上看,在距地面二米高左右的位置处终于发现了些异样。

这柱面上的石雕宽有一米二左右,高有十几米。是十几块整宽石板拼叠而成的,唯独距地面两面左右的地方,有一块石板并不是整宽,而是并排三块石板碎拼而成,每块都是宽四十公分,高三十公分左右,显的有些格格不入。我歪头看了看柱子的另一个面,果然在这相同的高度,也是由三块石板碎拼而成的。

我心里不免有些惊喜,赶紧小步跑到旁边的柱子前,举起手电看了看,这一看,果然,这根柱子也是一样。连跑带颠的把八个柱子都看完以后,心里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叫过一旁还不知究竟的大牙和柳叶。告诉了他们我刚才的发现。

大牙看过后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上下瞟了我一眼:“来亮,你是说这东西是机关?是故意做成这样的?”

我点了点头:“要真是说偶尔的一块石头雕坏了,不得已才拼了三块,也不能这些柱子都是这样,过去也不流行现在贴瓷砖讲究的‘腰线’,我估摸着这肯定是有些名堂。”

大牙点了点头,伸手就要去摸,吓得我脸都绿了,赶紧把大牙给拽了回来,冲大牙一抱拳:“程爷,我说程爷,您能不能稳当点,你以为是门铃呢,摁一下就开门了,要是能摁,我还用得着你摁哪!”

我用手指了指券顶,告诉大牙,这顶上保不齐有些什么明油或是细砂,万一摁差了,上面一翻个,咱们全得交待在这儿,你死了不要紧。别拉着我们跟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大牙听我一通喷,也插不上嘴,看了看屋顶,哼了一声:“瞧你那德性,我就是感觉一下,你以为我脑袋进水了,我还不知道这东西不能随便乱摁啊!”

柳叶在旁边冲我俩摆了摆手:“你们都别吵了,我觉的来亮说的有道理,这些柱子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有其原因,如果真的是道机关,那么就说明这里肯定会有危险。我们还是要谨慎一些才好,还是抓紧时间想想这机关怎么打开吧?”

我和大牙这才不掐架了,靠在柱子上坐了下来,趁着这工夫,也歇歇腿脚,休息休息,这一通折腾,也是身心疲惫。这八根柱子,每根柱子有四个面,加起来就是三十二个开关,鬼才晓得需要按几个,又是什么顺序,说是想想门道,其实都知道这玩意儿要是没有口决,凭空想,那简直就是做梦。

过了好半天,柳叶微微的摇了摇头,看了看我:“我觉的这些柱子的变化,从排列组合的数据上来说,我们根本是不可能蒙对的,但是我想可以化繁为简,而且这种机关一直属于什么奇门循甲,五行八卦的,咱们可以按柱子区别,也就是说有八根柱子,每根柱子有四种变化。这样想想,是不是会简单一些?”

柳叶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些开窍了,的确,从三十二种变化中找答案根本就是妄想,不过要是按柳叶这样的想法,八根柱子,每根四种变化,好像问题就简单了一些。

八根?八根……这和八卦难道有什么联系?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这八根柱子,分列在洞口的两侧,每排四根,肯定不是按八卦方位排列的。但是这“八”的确是奇门八卦中最敏感的数子。八个变阵,每个阵中四种变化,这个到底有什么出处呢?我是绞尽脑汁,想的头疼,也没有想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牙在旁边活动了一下脖子,转了转脑袋,冲我说道:“来亮,要我说,这八根柱子,每根柱子有四个面,这四个面应该都可以按下去,要是都按动了,估计就跟开锁差不多,锁柱上的簧就开了,机关就破了,这个和密码箱子上的密码差不多,估计先后顺序问题不大,只要别弄错了,全按对就行。”

柳叶听大牙说完后,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大牙:“我觉的你说的原理差不多,应该是类似锁头里面的锁柱,这八根锁柱上都有四个卡簧,估计是每根柱子上只有一个是正确的,全部按对应该可以打开某个机关。但是能不能尝试,可不可以重复按,我觉的未必,这里又不是儿戏,不会让人随便在这随便尝试,否则,这机关根本就不难,只要有时间,一种种组合去试,肯定会打开。”

等柳叶说完后,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里不管能不能多次尝试,但是咱们没有一定的把握就不要去摁,这可不是密码箱,按错了再重新来一遍。”

大牙一听,哼了一声,往后一靠:“试也不能试,除了努尔哈赤,我看,谁来也白搭!”

努尔哈赤?!大牙这一说,犹如醍醐贯顶,掉进地洞后就一直没有工夫静下心来想想这些事,反倒忘了这最重要的一环。这里如果是努尔哈赤修建的,那肯定与我们的珠子有关,既然这里与珠子有关,那开启机关的方法肯定就会有所提示!

柳叶盯着我看了半天,一字一顿,慢慢的说道:“我亦有忧,不敢效彻!”

其实我也刚刚想到了这一点,张口回道:“三一三四,三四四四!”

我和柳叶相视一笑,情不自禁的来了个拥抱,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备不住就是这里机关的钥匙,顿时喜笑颜开。

大牙在旁边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俩,捏着嗓子哼哼着:“三更里呀,我们两个进绣房,二人上了牙床啊,解开了香粉袋呀,露出了菊花香啊……”

PS:本书于下周五终结第三卷,完本。希望各位支持我的第二本书《天灵地宝》,已经签约了,起点中文网首先。

第六十四章 抓阉

第六十四章

抓阉

大牙这一唱,太煞风景。柳叶赶紧推开我,听大牙唱的露骨低俗,朝大牙一瞪眼睛,狠狠的踢了他一脚。

大牙唱的正在兴头上,黑咕隆冬的也看不清楚,让柳叶这一脚给踹了个趔趄,好悬没趴地上,吓得“唉哟”了一声,回头见柳叶拧眉瞪目,不是啥好脸儿,也没敢吱声,悻悻的自言自语道:“不是啥荤曲,这是名曲《情人迷》。你看,妹子咋还生气了?我就是调节一下气氛,正事要紧,别伤了和气。气大伤身,怒伤肝,恐伤肾,刚才本来都吓的不清,现在可不能生气,要不水火相冲。对身体不好!”

柳叶拿大牙也啥招没有,只能厉声警告大牙,以后不许在她面前再唱这种二人转,听着恶心。

大牙嘿嘿一笑:“好,好,好,反三俗,从我做起,咱以后唱昆曲,唱高雅的!”

我们重新讨论了一阵,都觉得那张羊皮纸上写的字应该就是这里的开锁密码,至于我们按诗中的字序所得到的这些数字到底对不对,谁心里都没有底,思前想后,犹豫不决。

大牙看了看这八根柱子,大大咧咧的一摆手:“要我看,别在这儿瞎耽误工夫了,你们往后站站,我去试试,万一对了,也省了费这脑细胞了,万一不对,你们先撤,我压后阵!”

听他说的极其轻松,可是我们都知道,什么叫万一不对,压后阵。明摆着,万一不对,肯定会死在这里。说什么,我们也不同意大牙的建议,但是又提不出更好的方法。

最后大牙实在不耐烦了,抽出两根牙签,把其中一根给弄断了一截,然后捏在手里,冲我一摆:“来吧,公平起见,听天由命,咱们抓阉,谁抓到短的,谁去试!”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我呢?要是抓阉,也得算上我一个,凭什么你们俩个抓,把我拦在外面呢?”

大牙看了一眼柳叶,劝她说:“妹子,这不是啥光荣的事,你不用攀比。我们本来也中了毒诅,也活不长久。早死晚死都得死,再者说,我们俩大老爷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冒险,你的作用大着呢,但肯定不是在这里。”

柳叶根本不听大牙这套嗑,说是一起来的,就要一起面对,这时个不讲究什么男女,生死面前,人人平等,既然说了听天由命,就让老天爷自己选。

我看了一眼柳叶,什么也没说,冲大牙点了点头。

大牙无奈,只好又抽出一支牙签,混在里面,用手捏了捏,然后示意我和柳叶,看谁先抽。

我看了一眼柳叶,盯着大牙手上的三支牙签,一伸手,把最中间的那支抽了出来,迅速的握在手里。

柳叶有些担心的看了看我,问我抽到的是哪根?

我把手伸开后,露出了半截牙签……

柳叶一捂嘴,愣住了。

大牙看了看我,也愣住了。

我把牙签甩在一旁,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和柳叶先退到地洞口。由我来尝试。

大牙看了看我,刚要说些什么,我朝他一打手势,让他什么也不用说,我知道怎么办。

大牙摇了摇头,拉着柳叶退到了洞口中。

我趁他们不注意,把指缝夹着的另外半截牙签也扔在了地上。

抽到牙签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抽到的不是,赶紧握在手上,折断了一截。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冒险的是大牙,更不希望是柳叶,也许只有我自己亲自来,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而且对付这种局面,显然我比他们要有经验一些。

这两排柱子,每排四根。

我走到了左手边这一排的第一根柱子,看了看这四个面,如果我们估计的不错,那这第一根柱子对应的密码就是“三”。

这些柱子我先前就用罗盘定过方位,合乎子午,正对四象,一点不差,四个面正朝着东南西北。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在天代表四季,春属木,八卦中居于东方,属震卦,数字为四;夏属火,八卦中居于南方,属离卦,数字为三;秋属金,八卦中居于西方,属兑卦。数字为二;冬属水,八卦中居于北方,属坎卦,数字为一。

如果按照四季五行八卦方位来看,显然这第一根柱子的机关在南面。我打定主意,回头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一咬牙,伸手看准中间那块石板,用力的摁了一下。

这块石板在我碰触后稍稍一用力就凹了进去,就听到“咯噔”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上了一样,等了一阵,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侧耳听了半天,见太平无事,心里总算是有了点底,赶紧快步又走到第二根柱子前,来到北面,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抬手又是轻轻一摁,紧接着又是一声“咯噔”,随后便又没有什么动静了。

到了这时候,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又走到下一根柱子,依样施效,工夫不大,就按完了六根柱子,只剩下眼前这最后两根了,我刚要去按第七根,突然柳叶在那边大喊了一声,让我先别动!

吓的我赶紧缩手,全身紧紧的贴在柱子上,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异状,就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大牙和柳叶,问柳叶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柳叶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看这根柱子,有点犹豫不决的对我说道:“我觉的应该先按另一根。也就是第八根,回过头来再按这一根,顺序要颠倒一下,但是我也没有足够的理由,只是有种直觉。”

我看了一眼柳叶,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柳叶笑了笑,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不敢效彻”的“效彻”在诗句中就是上下颠倒的,会不会是这里的机关开启时也要倒过来按一下,当然这只是她的推断,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的理由。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柳叶要拦住我,确实诗句原文是“天命不彻,我不敢效我友自逸”,先是“彻”,后是“效”,当时我们分析说可能是为了语句押韵,通顺。也可能是为了突出“天命”这个特殊的年段,但无论怎么说,事实上确实是这后两个字把诗句原文上下句颠倒了。

我看了一眼柳叶,故意轻松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心,然后冲洞口努了努嘴,示意她先回去等我。

柳叶一直盯着我,一直等我说后,冲我淡淡的笑了笑:“好吧,我在那边等你!”说完后,扭头就回去了。

看着柳叶的背影,我这心里也是乱成一团,柳叶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让我竟然有些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我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从这里到洞口足有五十多米,就算我速度再快,估计也未必能逃出去,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能豁出去了。

我先走到第八根柱子前,胸口怦怦直跳,深呼吸了几口气,抬头看准了位置,一抬手,闭着眼睛就摁了上去。

这一下摁完后,我的心差点都要跳了出来,一动不敢动,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好半天才听到“咯噔”一声,这声音虽小,但是听在我耳中就跟听到了胜利的号角一样,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赶紧冲柳叶他们晃了晃手电,打了个信号。

柳叶见我安然无恙,也松了口气,紧张的盯着最后的那根柱子。

我看了看最后的这根柱子,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气息,踱步走到近前,心里想道,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了,要么是芝麻开门,大功告成,要么就是乱箭穿心,粉身碎骨。九十九拜都拜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我眼睛瞅准位置,甩了甩手,全身尽量的放松下来,然后一咬牙,伸手就按了下去。

刚一按下去,就感觉整个地面都抖了起来,我站在这里,身子随着地面竟然开始有些左右摇晃,吓得我赶紧一把就抱住了柱子。也就是一瞬间的工夫,就见地动山摇,轰隆做响,好像是天塌地陷了一样。

大牙见状不好,赶紧扯脖了冲我大喊:“来亮,快点往回跑,好像要塌了!地震了!”

我闻言,赶紧撒丫子就往回跑,脚底下猛蹬,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就感觉耳边生风,呼呼作响。刚跑出十来米远,突然脚底下一空,低头一看,就在两排柱子的正中间,足足有六平米左右的地面竟然突然消失了,这块地面就像是突然的下沉到了地底下,露出一个黑通通的大洞。

也看清脚下的情况了,此时也是收脚不住,一脚踏空之后,大头朝下,往前一个趔趄,直愣愣的栽了下去。

我就感觉耳边生风,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扯的脸上的肌肉都疼,赶紧下意识的把头低下来,屈膝抱腿,像个球似的落了下去。

心里这个骂啊,瞅这意思我不跑还没事,这一跑倒是自己掉进了陷井里,这修机关的人也真他**的不是玩意儿,竟然在这儿弄了这么一个大坑,我要是跑慢点也不至于掉进来,这纯是自己打死来了,看来是我命休矣!

第六十五章 地下河

第六十五章

地下河

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耳朵里开始出现了嗡鸣声,一瞬间,仿佛自己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竟然感觉不到下落的速度,相反,倒是有些往上飘的感觉,意识与感觉完全错位了。

突然四周又开始静了起来,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静的好像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以外什么都不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是听到“啪”的一声,随后我就感觉到我的后背碰到了东西,就这一下,差点五脏从嘴里直接吐出来,震得我是鼻歪口斜,鼻子和嘴角都见了血,身子仍然止不住的往下坠,我用手赶紧一划拉,这才意识到竟然是落到了水中。

一瞬间,我下意识的闭住气,就感觉整个身子像是发炮弹一下,打进了水中。水花溅起有足有两米来高。

全身没入水中后,顿时感觉到身上奇寒,而下坠的速度也终于有所减缓了,我赶紧快速的翻了个身,把下沉的力量卸了下去,四周都是黑暗,水里什么也看不见,水压让我的胸口开始有些疼痛,这口气眼看就要憋不住了,赶紧手刨脚蹬的踩水往上游。

刚踩了没两下,手脚就有些僵硬了,这水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冰寒刺骨,大腿在这时竟然要抽筋了。

真要是在这水里抽筋,估计也就得喂王八了。我尽量使心情放松,然后双腿慢慢的打开,脚尖用力往后绷,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脚用力往下蹬水,双手使劲的往上扑腾,总算是把头露出了水面,张着大嘴猛吸了一口气。

从水里一露头,感觉外面比水里好多了,刚在水里还不到一分钟,就冻的我嘴唇发紫,浑身直打哆嗦,四下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手电筒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这里黑的深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情况,没办法,我只能凭感觉,一直往前游,心里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希望能在体力所能支撑的范围内可以游到岸边,真是万一点背,游的方向离岸边最远,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黑暗中游泳,根本就没有什么方向感,我只能手脚不停的扑腾,游的线路到底直不直也根本没法参照,这可真是盲人骑瞎马,乱闯乱碰,听天由命了。

游着游着,我就听到头顶上好像有哨子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我听来,绝对是震天彻地。黑暗中像是看到了一丝曙光一样,心里明白,肯定是大牙和柳叶见我掉了上去没有动静,这才吹哨子发信号,看我还有没有知觉。不过我现在也是没办法,双手根本就腾不出来,就连大声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默念着,希望大牙和柳叶别这么快冒冒失失的下来,要不整不好,三个人都得交待在这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节骨眼上,我的手突然被石头给刮了一下,撞的不轻,火辣辣的疼的要命,但这时候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心里反而有些欣喜,能磕着手,说明有石头,难不成到了岸边了?

我小心的用手摸了摸,果然,摸到了石头。

看来我还真是命不该绝,赶紧双手一撑,直接翻身滚了上来。双腿卜一离开水,全身也立时就脱了力,躺在石头上,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隐隐的还能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哨子声,只是我身上的背包早就甩到水里去了,全身上下除了小腿上的匕首以外,多余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了。

我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声音小的连我自己都听不进去,根本就不指望大牙和柳叶会听到了。

到了这时候,着急也没有用,我只好先平躺下来,尽量的恢复体力。

洞内的温度显然不高,但是由于我刚从冷水中钻出来,反而感觉洞内的温度要舒服多了,等我躺了一会儿后,这才感觉到凉气习习,冷气嗖嗖,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

好在这里也没有人,我脱下自己的衣服和裤子,用力的拧了拧水,把水拧干后,又湿漉漉的套在了身上,运足目力仔细看了看,除了黑暗还是黑暗,星点的东西都看不到。

我站起身,小心的用手四外摸了摸,用脚也探了探,感觉这里应该是块凸出的石头平台,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石头的四周竟然都是水。原来这块石头相当于是座孤岛一样的立在水中央。摸了半天,心里也凉快了,本以为游到了岸上,再怎么着也能顺着地面往前走走,谁成想,竟然爬到了这么个石台子上,搞不好还得继续下水。

石台子有二十几平米大小,表面凹凸不平,像是块未经雕琢的天然山石。

四周被水包围着,石头超出水面能有十几公分。我用匕首在山石上敲来敲去,本来打算看能不能敲下几块碎石。然后往四周扔一下,怎么也能估计一下这片水域的大小,运气好了,或许直接能扔到岸上,我也好有个奋斗的目标,不成想,这块山石质地异常坚硬,费了半天劲,也没敲下一块,黑暗中,我垂头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这是吃斋碰着月份大,倒霉透了。

竖起耳朵四外听了听,什么动静都没有,我心里清楚,这种黑暗是最能消磨人的意志的,再这样耗下去,只会有一个结果,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还有体力,有斗志,再下水拼拼。

打定主意,刚要下水,突然就听到脚下的水面有翻水花的声音,声音极快,“哗”的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钻出了水面。

吓的我激灵一下,赶紧把脚撤了回来,心里就是一翻个,妈了个巴子的,难道这水里还有东西不成?

我瞪大了眼睛,也是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过了一会,又听到“哗”的一声,水面一翻花,似乎那东西又沉到了水里。

我一下子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开始画魂儿,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这地下河里呢,好像还是个活物?听水花的声音,个头似乎正经不小。

我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没敢下水,一想到刚才这水里的东西,我就毛骨悚然,真万一这家伙对我不善,我这一入水,正好添了它的肚子,我宁可饿死在这上面,也不想变成大粪当肥料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这工夫,突然发现对面不太远的地方竟然有些光亮,黑暗中十分刺眼,我心里就是一喜,肯定是大牙和柳叶下来找我来了,除了他们,这里不会有别人。想到这儿,我赶紧扯着嗓子,用尽浑身的力气喊了一声大牙和柳叶的名字。

光线突然一顿,马上停了下来。

我一头雾水,难道不是大牙和柳叶?

不对啊?这里还会有谁呢?

我心里正犯嘀咕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那边有人问我:“唉,是来亮吗?在哪儿呢?”

大牙的声音!这时候听到大牙的声音,感觉可太亲切了,就像是没吃奶的孩子总算盼到亲娘回来了一样,我跳着脚的朝那边喊道:“在这儿!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一缕强光照在了我的身上,然后又晃到了我的脸上,刺的我眼睛一点也睁不开,赶紧用手遮挡着,扭头避开了。

大牙在那边哈哈一笑,冲我喊道:“我就说嘛,你小子是蟑螂命,哪那么轻易就死了。瞧把柳叶哭的,眼泪差点就把自己给冲走了!”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给撕开!”

我一听正是柳叶的声音,看来他们都是平安无事。

一想到刚才水里的那东西,我赶紧冲大牙喊,告诉他们不要下水,这水里好像有东西。

大牙一听,“啊”了一声,然后手电光照了照水面。

借着手电的余光,我这才发现,我所在的位置确实是在水中,不过,这石台最近的地方距岸边也就是二米多远,看到这里,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幸好刚才没下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使劲一跳,就蹦到岸上去了,真要是下水,还止不定游到哪儿去了。

这是一条地下河,河道宽近十米,水面很静,看不出流动的方向,大牙正在我这一侧的岸边,距我三十多米远。我四处打量的这工夫,大牙已经走了进来,用手电照了照我脚下的石头,啧啧了两声,冲我一挑大拇指:“行啊,来亮,黑灯瞎火的自己还能找铺床,挺有情调啊,这大床,四面环水,风景秀丽啊!”

我冲他一摆手:“你给我滚一边山子去,少胡说八道,你觉的好,你上来试试。”

大牙嘿嘿一笑,伸脖子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又看了看脚下,问我能不能蹦过来。

我看了看这距离,冲大牙摆了摆手,让大牙让开一些,给我照着点亮,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助跑,起跳,“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岸上,落地后好悬没摔个跟头,往下一抢,幸好大牙拉了我一把,这才止住身子。

我偷偷的瞟了一眼柳叶,就见柳叶眼睛红肿,脸上泪痕还未干,倒真是哭过了,心里一阵过意不去,也不好说什么,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拍了拍身上,冲她一笑,让她不用担心,有惊无险,好在是我临危不乱,浑身是胆,这才死地求生,化险为夷。

大牙打量了我一眼,冲我一撇嘴,让我先别吹牛了,先说说正事吧。

PS:本书还有十章完本。请关注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起点中文网已首发上传。

第六十六章 泥俑

第六十六章

泥俑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发现我们所在的这里是条长长的地下裂缝,而这条地下河就是沿着裂缝一直蜿蜒向前。

头顶上十几米高才是洞顶,乍一看和普通的山洞没有什么区别,但事实上,这里已经是地下三十米深的地带了。

打量了一圈后,我这才想起来问大牙,他们是怎么下来的。

大牙告诉我,我跑着跑着一脚踩空就掉了下去。等他们回过神时,发现地面上竟然已经出现了一个四方大洞,而且洞深不见底,喊了几声后,我也没有回话,吹了一阵哨子,也没见回音,就意识到不好。知道我要够呛,说到这儿,大牙看了一眼柳叶。

见柳叶瞪眼盯着他,大牙一吐舌头,看了看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我俩见你掉下去后连个动静也没有。就有些着急,柳叶比我还急……”

大牙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柳叶,撇了撇嘴:“妹子,你别这么看我,我心里发毛,我又没说啥别的,你能不能换个角度,别老盯着我后背,盯得我浑身都不得劲儿!”

柳叶白了大牙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来这才告诉我,他们后来发现在离地面五六米处竟然修有台阶,好像是通到下面的,这才利用绳子到了台阶上,然后走了下来。

台阶?

我一听有台阶,心里就是一翻个,赶紧问柳叶,台阶是自然形成的,还是人工开凿的?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告诉我,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很平整,倒是像人工开凿的,虽然说都是就地取材,但是高度平均,从顶到底,不可能是天然就有的。

我一听这话。赶紧拉着他俩,让他们带我看看。

往回走了一段路,大牙指给我看了看,台阶像是道旋转楼梯,从顶上一直通到这底下,紧贴着洞壁。

我看了看大牙和柳叶,点点头,然后笑了,告诉他们,据我估计,我们是正确打开了机关。也就是说,机关没并没有开错!”

大牙一听,咧着大嘴,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这里,一脸的不相信。

柳叶听我说完后,也抬头看了看上面,皱着眉头问我:“你是说,这里不是我陷井?是我们正确打开机关后才能下来的?”

我点了点头,如果说机关按错了,我们是掉进陷井里来了。不可能还会在陷井里修道楼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既然想要至人于死地,也犯不上再费这么多事。

大牙和柳叶也点了点头,看了看左右,长叹了一口气。大牙用手电往前照了照,看着我说:“要不,往前走走试试吧,如果走不通,咱再回来,反正这里也能上去,倒也不着急一时半刻的。”

我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就点了点头,让大牙把他包里的备用手电给我找出一支,连带着把铲子抽出一把。我的背包刚才早就沉到水底下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手上拎把铲子防防身总比赤手空拳要好,虽然说这底下按常理去推断,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一想到刚才水花翻动的那动静,我总感觉这里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反而是危机四伏,杀气沉沉。

我们正忙活着的这工夫,突然又听到水面“哗、哗”的声音,我赶紧冲大牙和柳叶比划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小心的用手电朝着水花翻响的方向照了过去。

就见波澜不惊的水面上,距我们不太远的地方,像是开了锅一样。突然的冒出了一团水花,能有洗衣盆大小,响了一阵后,紧接着就从水下露出一个脑袋,等到头部完全露出水面后,就一动不动了,身子完全浸在水里,盯着我们。

看到这情惊,吓得我手一哆嗦,好悬没把手电掉在地上,这他**的是水鬼不成?

我眯着眼睛,壮胆子仔细的又看了看,就见那张脸上面无表情,脸色漆黑,棱角分明,显然是张男人的脸,再仔细的看了看,发现好像是个泥俑!

大牙和柳叶也看出了些端倪,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

大牙指着水里问我:“来亮,好像是个泥人啊!这泥人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也想不明白,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就见那泥俑突然身子晃了一下。紧接着又沉了下去,没入水面后,“哗”的一声,就不见了。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分明就是那泥俑像是有生命一样,露出水面透口气,然后又沉到了水底里,可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泥俑怎么会有意识,可以自由的行动呢?

眼见着水花渐小,最后慢慢的消失。我回过头来冲柳叶和大牙一阵苦笑。告诉他们,先前我就听到过这动静,但是看不到是怎么回事,实在是想不到这里会突然的冒出一个泥俑,而且看起来,好像上浮下沉都极有规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露出水面,然后停流十几秒又会自动下沉,这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估且不说这泥俑是从哪冒出来的,单单这举动也实在是匪人所思啊!

柳叶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我和大牙说:“刚才那泥俑,头戴展翅幞头,好像穿着宽袖圆领的袍子,只能看到领口中,看装束是金代人的打扮,这种泥俑一般都是随葬的,不可能会凭空出现,而且看个头,好像与真人大小相仿,已知的泥俑或是陶俑都不大,只有秦始皇的兵马俑才与真人相类,这泥涌确实有些不简单。”

说完这些,她低头想了想,有些不太确定的告诉我们,陆地上的海水受月球和太阳等天体的引力作用会发生的周期性升降现象,就是潮汐,刚才这情景,除非是这里的水通着地上水,刚才的泥俑所在的位置又恰恰在类似海眼处,这才会一会升起一会降下,不过这实在是太夸张了,难以至信。

我盯着水面,眼神一直没动地方,听柳叶说完后,回头冲柳叶摇了摇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也不去想了,不过可以肯定这水底下不怎么太平,都要加倍小心。往前继续走走,如果有危险,保命要紧,实在不行,就撤出来,千万不能勉强,不要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下水。

我打头阵,便沿着岸边崎岖不平的陡路往前走去。洞内幽森,寒气澶洌,走了不大一会,我们都有些瑟瑟发抖,只好小跑了起来,身体总算才暖和了一些。

足足往前走了将近一千米,前面终于才到了尽头,被一堵石壁挡住了去路。

大牙拍了拍石壁,左右看了看,回头冲我们一摊手,示意我们,没有路了。

走了这么半天,竟然会是条死胡同,心里多少有些失落。

柳叶突然的摇了摇头,盯着我说:“我觉的有些不对,如果这底下是死胡同,修那个台阶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开启机关正确,我们才来到这里,那这里不可能是死胡同,会不会这里还会有机关呢?”

柳叶这一说,我们又好像有了点盼望,赶紧上下左右仔细的寻找起来。找了好半天后,最后我们都不约而同的盯上了水面。

水是从这堵石壁下流出来的,难不成,要顺着水路泅过去?要说我们的水性,倒是不担心被淹死,关键是一想到那个泥俑诡异的上伏、下潜,心里都没有底,不知道这水底下会有什么东西,有什么名堂。

但眼见的情况明摆着,要么下水看看,要么原路返回。既然都到了这里,不弄个明白就回去了,实在百有些遗憾,我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让他们在岸上等我一下,我下水游过去看看,要是不行,我再退回来,反正我的衣服是湿的,再湿一次也无所谓了,他们能不沾水就先别沾水了。

说完后也不等他们说话,在大牙的包里就把头灯给掏了出来,固定在头上后,把灯扭亮,然后仔细的检查了一下绑在小腿上的匕首,见没有什么问题了,冲他们比划了一个手势后,纵身就跃入到了水中。

刚一落入水中,身上立刻就像结了层冰一样,寒气袭人,我可领教过水里的厉害,可不敢久留,赶紧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憋住气,全身潜在水中,借着头灯的亮光,往前潜去。

好在是水质清澈,能见度还不错,灯光在水下打出一片白花花的亮光,能看出五六米远。我小心的顺着水流往上潜行,一边游着,一边不断的观察着四周。游出去没多久,突然就发现正前方不远处竟然有一堆阴影,像是一座小山一样,挡在那里。只不过离的有些远,一时之间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有些好奇,便朝着阴影的方向游了过去,等到游近一些后,这才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有点要呛水的感觉。这一堆小山竟然是一堆的腐尸摞在一起,皮肉发胀,早已经烂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露出了森森白骨,脖子似乎是生前被砍折了一样,脑袋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歪在一旁。

脑袋泡的比脸盆都要大,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只黑洞,阴森森的盯着前方,很显然在水下已经泡了有段日子了。

要不是因为在水里,恐怕我早就失声叫了出来,不过这一下也把我吓的差点就魂飞魄散使劲的往下蹬水,脑袋终于露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一想到水里泡着的这些腐尸,我就觉的浑身发痒,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就吐了出来。

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理作用,总感觉连这水都有一股子腥臭的气味,薰得我竟然有些睁不开眼睛。

好半天后才开始冷静了下来,我左右晃了晃脑袋,借着头顶上的头灯仔细的打量了一圈,这才发现石壁的这一端果然别有洞天,有一大片空地,空间并不比那边小。

头顶灯光无意识的一晃之下,余光就扫到了岸边,好像是趴着一个人。

第六十七章 活人俑

第六十七章

活人俑

我激灵一下打了个冷颤。小心翼翼的转头用灯光照了照,果然,那个人的脸正冲着我,正在盯着我看。

我一缩脖子,也顾不上水里恶心的腐尸了,重新又潜入水中,脚蹬手刨使出了吃奶的劲,就往回游。这通扑腾,好不容易又游了回来,从水中刚探出脑袋,着急忙慌的赶紧喊大牙,让大牙拉我一把。

双脚离开水面,翻身坐到岸上后,我只知道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柳叶见我脸色不对,意识到有些不对,赶紧用手电在水面上照了照,好半天后,直到水面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什么异常,柳叶这才转过身问我出了什么事。怎么脸色这么差。

我晃了晃脑袋,尽量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这才把刚才在水底下看到了那堆腐尸和岸边趴着个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我说完以后,柳叶和大牙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大牙往水那边看了看,然后瞪着眼睛问我:“来亮,你看没看清,岸上的那人长得什么样儿?男的还是女的?死人还是活人啊?”

我摇了摇头:“我哪有心情仔细看啊,瞅着好像是男的,直勾勾的盯着我,吓得我赶紧就溜回来了,要是等我看清,估计我就回不来了!”

不过,说着说着,我自己也有些心虚起来,当时那种环境,只顾得上害怕了,还真没好好打量,扫了一眼就吓得潜进了水里,还真就没看清那人长得什么样,难不成是死人?想到这儿,我又看了一眼大牙和柳叶,有些拿不准主意的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死人?”

柳叶一直没怎么吭声,这时候摇了摇脑袋:“那水下既然有腐尸,就说明这里以前进来过人,而且也是从水下过去的,或许不全是坏事,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这里备不住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汗王宝藏!”

我看了一眼柳叶,明白了柳叶的意思,用手比划了一下脖子,问柳叶:“你是说,杀人灭口?这些人是当年参与埋宝的那些人,事后全给杀了?”

过去的那个年代,这种事情的确是司空见惯,为了保守秘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统治阶级根本不把这些下层的人当人,他们信奉: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或许这些枉死的人也是因为这个才断了性命。”

大牙眼珠转了转,伸脖子往过看了看,回头又看了看我们,自言自语道:“看来,咱们离这宝藏越来越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了!是不是咱再过去看看?”

我一听这个,心里就是一紧,冲大牙连连摆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告诉他们,先前在上面吐的差不多了,刚才又是一通折腾。现在胳膊一点劲都没有,体力消耗没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有体力也能扛得住折腾,万一那边岸上趴着那主儿不是死人,咱这也叫以静制动!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赞同的点了点头:“别说,你这么一说,我这肚子也有点响应了,那咱就先歇一会儿,妈了个巴子的,还怕它跑了不成,等程爷我吃饱了,喝足了,养好精神头,看我打头阵!”

看着大牙眼冒精光的样子,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左右看了看,这里也没法生火,只好每人嚼了点面包和饼干,就着凉水,费力的吞咽了起来,味同嚼蜡,但是饿急眼了,也就不再乎可不可口了,填饱肚子才是真格的,狼吞虎咽的连吃带喝,工夫不大。就吃足了,肚子里有了底,身上也就不觉得怎么冷了。

大牙一心惦记着宝藏的事,见我吃完了,赶紧拍拍手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子,瞅那意思不像是下水,倒像是要起飞似的,我忍不住就挖苦了他一句。

大牙冲我“啧”了一声:“你懂个六啊,这和冬泳差不多,得提前热热身,要不下去就得抽筋,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水凉啊,像你那愣头青似的,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能活上爬回来,都烧了高香了!”

一听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大牙早就知道这水里的滋味不好受,探路时也不吱声,装犊子似的装哑巴,现在听说宝藏有着落了,倒是抢前面来了。我心想。这宝藏有没有,那还是两说。水底下那堆烂肉渣子,就够人受的,我可不想再瞅见那堆活爷了,谁有定力谁往前冲吧,眼不见,心不烦。

眼看着大牙活动的差不多了,我和柳叶也起身原地跳了几跳,活动了一下手脚,我便告诉大牙,那水里的东西倒是好办。忍住别吐就行,或者是干脆别看,倒是那岸上的家伙,是生是死,是敌是友还不明朗,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赶紧撤回来,要是对岸没什么危险,吹三声哨子,我们再过去。

大牙回头冲我们摆了个造型,打了个手势后,“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水中,直接就没了影。

我和柳叶站在岸边,也不敢走开,提心员胆的听着动静。

五六分钟后,终于才听到了哨子声,我和柳叶相互看了一眼,相视一笑。我抄手把柳叶身上的背后背在身上,叮嘱柳叶在水里千万不要乱看,跟住我就行了。柳叶感激的冲我笑了笑,也知道是我担心她看到那些腐尸后忍不住,在水底下再有什么危险。

我回头看了一眼柳叶后,小心的跳进了水里,冲柳叶摆了一摆手,柳叶咬着牙也跳了下来,刚一跳到水中,浑身就激灵一下打了个冷战,就见柳叶紧咬牙关,冲我点了点头,示意不要紧,告诉我只是没想到这水这么凉,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让她跟住我,然后一缩身,潜到了水下。

这回在水下我可长了记性,根本不往那边瞅了,眼见前方一片亮光。应该是大牙在岸上向水下照的,给我们打的记号,我赶紧奋力游了过去,一踩水,露出头来,拉着大牙的手,爬上了岸,然后回头又把柳叶也给拉了上来。

大牙用手指了指岸边的一具尸体冲我扬了扬头:“喏,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盯着你看的家伙,早就死透了。也不知道谁闲着没事,身上还给糊了层泥,下半身都给糊住了,吓了我一大跳。”

我和柳叶有些奇怪,赶紧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就见这具尸骨上半身赤luo,已经严重腐烂了,后背朝上,趴在地上,露出了一排排的肋骨。下半身果然像大牙说的似的,被很厚的一层黑泥巴给糊在了里面,看着极其诡异。

柳叶看着看着,突然脸色一变,用手捂了下嘴,赶紧就把身子转了过去。我以为是她看到这尸骨烂的不像样子,有点恶心,赶紧拉着她往后退了几步。

柳叶用手抚了抚胸口,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告诉我,那是活人俑。

活人俑?

用活人殉葬我倒是听说过,可这活人俑是回事?难不成真的是把活人直接做成了泥俑?

柳叶皱着眉头看了看那边,这才接着解释说,制作“活人俑”,是很残忍的事情。据一些典籍记载,是先将活人用药迷晕了,接着以其身体做范、直接用陶土泥浆覆盖包裹,把人活活的憋死,最后窒息而亡,做成泥俑。

做好俑后,再将这些人俑按其生前的身份摆放,如士兵、车夫、女佣等等,这样的做法,自然使最后的泥俑如活人般逼真,栩栩如生,更能凸显出死者的尊贵身份。

听到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我和大牙也是大吃一惊,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就问柳叶:“先前水下浮起的那具泥俑会不会也是这种活人俑呢?”

柳叶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不过看到这具泥俑的本来面目,我想那个也差不多是这么做成的,我也说不清楚。”

大牙听到这儿,又看了看岸边的那具活人俑,晃了晃脑袋,冲柳叶说道:“妹子,你说这‘死倒’下半身是泥糊的,上半身却是肉的,这会不会是像你说的那样,迷晕了以后,做好了俑,他又醒过来了,自己把外壳给扒掉了呢?”

柳叶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那具尸骨旁边摔碎的土块,未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古代实行人殉,奴隶主死后,奴隶要为奴隶主陪葬,活人做为殉葬品生殉,也是奴隶制社会的一个特征。后来进入封建社会以后,这种殉葬由无太过于残忍,渐渐的就以俑代之,也算是人类社会进步的一个象征,这种俑一般都是在墓里才会出现,这里既然有俑,难道这里有墓?那这些俑是为谁陪葬的呢?

我又看了一眼那具冤死的人俑,叹了一口气,刚要招呼大牙和柳叶继续往前走,别在这儿耽误时间了,突然无意间就看到了那人俑手上的单刀,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PS:本书即将完本。推荐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首先起点中文网,免费阅读。

第六十八章 鬼上身

第六十八章

鬼上身

人俑手上的那把单刀。早就已经锈的不成了样子,要不是从形状上判断,真以为就是块烂铁片呢。

我硬着头皮走到近前,提鼻子细细的闻了闻,果然有股子淡淡的霉臭味,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长了毛的味道。顺便打量了一下这具尸骨,估计也是这里的气温低,恒温环境的缘故,所以这尸骨腐烂的速度也极慢,骨头上还连缀着一些皮肉,从脱落的头发来看,显然不是我们这个年代的打扮。

我仔细的看了看,从后背上仅存的一些皮肉上终于找到了几道青痕,颜色青紫发黑,深陷在肉里,比周围的皮肉明显陷进去约一公分左右,乍一看就是被什么东西挤压导致的,可不仔细看,这些印记弯弯曲曲,根本不是什么东西压的,从印痕隐隐的散发着一股子鱼腥味。

大牙和柳叶见我盯着这具腐尸看个不停。有些好奇,后来看到我竟然蹲下来趴着看,都站不住了,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生怕我出什么意外,远远的大声喊话,问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冲他们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这才站起身来,一边往回走,一边告诉他们,我终于猜到水里那么多的死人是怎么死的了。

大牙和柳叶一听,显然有些意外,瞪眼看了看我,下意识的往水下瞥了一眼,让我说来听听。

我指着这具人俑,呵呵一笑,告诉他们,凶手就是他!

大牙一听,嘴咧得挺老大,用手指了指这具人俑:“啥,他?他自身都难保了,还杀人?哦,你是说他生前杀死了这些人?后来又被做成了人俑?”

我摇了摇头,盯着大牙和柳叶,一字一板的说道:“非也,恰恰是他死后杀的!”

“啊?这怎么可能?冤鬼索命啊?”大牙明显有些不相信。嘴撇的像个瓢似的,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啊,我以前倒是听说过,这冤死的人怨气大,死后很容易变成厉鬼,找仇人索命,难不成这是冤魂索命?”

听大牙说了半天,柳叶也是模棱两哥,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最后瞪眼看着我,也不说话了。

我冲大牙叹了口气,告诉他们,事情比那个要复杂的多,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人俑和河里的那些人都是一起的,应该都是修建这里的工人,参与了这里的工作。工作结束后,又一起被灭的口。只不过灭口的方式有点太让人意外了,是有人故意把活人做成人俑,使其怨气冲天。然后又请来阴兵附体,就和“鬼上身”差不多,使其自相残杀,这鬼上身后,自然勇猛无敌,那些普通的民工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先后毙命于他的那把刀下。

说白了,就是用死人杀活人,最后都成了死人,也就没有人会泄秘了。

柳叶盯着我转了转眼珠,反问我怎么知道是鬼上身呢?总不能因为那人俑手上有刀就说是他杀了别人吧?

我指了指地下河,告诉她,水下的那些腐尸,当时我看见时还有些疑惑,为什么一个个脑袋都歪着,脖子像是断了似的,现在才恍然大悟,那根本就是被刀砍的,力大势沉,一刀毙命。我刚才看过人俑手上的那把单刀,已经都卷刃了,明显是连续大力砍击后才造成的。

说到这儿,我又指了指那人俑:“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刚才我仔细地检查过,闻到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鱼腥味,身上又有道道紫青痕迹,很明显是鬼上身之后留下的。”

我这么一说,柳叶显然有些害怕了,抱着肩膀瞥了那边一眼。苦笑了一下,不吭声了。

大牙吧嗒了吧嗒嘴,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高啊,这一手玩的太高了。当真是一点痕迹也不留啊,这灭口灭的也太绝了,不过这鬼上身是谁弄的呢?”

顿了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冲我小心的说道:“破军?”

我点了点头,这种手段不排除别人也会,但是最有嫌疑的就是“破军”,这种事对于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的事儿。加上在公主陵地宫里碰到的那“烟灵”,我感觉这事十有八九,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虽然柳叶没有看到那“烟灵”的本体,一直都说是团黑雾,但是我在朦胧之间,看到的那些我觉的应该不是幻觉。既然破军在这里出现,又死了这么多的人,那这里难不成真到了藏宝的地方了?

我醒过腔后,用手电赶紧又四下照了照,见前面十几米外有几块一人多高的巨石遮住了视线,像是一块屏风影壁差不多,我们几个蹑手蹑脚,小心的从旁边绕了过去。真没想到,绕过这些山石,后面豁然开朗。

柳叶突然惊呼一声,吓得我赶紧也举着手电往远处照了照,这才发现在我们前面二十几米左右,真的有两扇五米来高的大石门,顶天立地的矗在那里,不仅仅是柳叶,我也当即惊呼了一声,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赶紧叫大牙过来看看。

大牙听我叫他。知道可能发现了什么情况,从旁边聚了过来,顺着我的手电射出的光线一看,也是喜出望外,乐的北都快找不着了,盯着那两扇大门,用手点指了半天,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半天后,大牙这才咽了口唾沫,比比划划的问我,这是不是就是宝库的大门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也很激动,喜形于色,不住的点头,告诉大牙,这里面估计就是传说中的汗王宝藏了。

大牙听我也这么说,终于按捺不住,摇头尾巴晃的,撒丫子就跑了过去。

我赶紧在后面喊他,让他小心一点,看了看旁边还在呆愣的柳叶,拉着她的手紧跟着大牙跑了过去。

正往前跑着,就听见大牙“妈呀”一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心里一惊,难不成又有什么意外情况了?赶紧把柳叶挡在身后,顺手就把匕首抽了出来,赶紧问大牙出了什么事。

大牙愣了一下,见我问他,一边慢慢的往后退,一边告诉我,刚才前边好像有个人影闪过去了,不过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人影,就感觉飘着过去了。

“人影?什么样的人影?”我感觉有些不妙,赶紧追问大牙。

大牙用手比划着,告诉我们,刚才他正往前跑着的时候,手电光一晃。好像看到有两个小孩儿从门缝那儿直接就钻进去了。

“小孩?什么样的小孩?”柳叶一听说是小孩儿,立时很敏感。

大牙皱着眉头,用手比划了一下,告诉柳叶,不到一米,好像没穿什么衣服,一个胖点,一个瘦点,蹦蹦跳跳的就从门缝里挤进去了。

柳叶一听,看了看我,冲我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大牙看到的那两个小孩就是我先前在山顶上看到的那两个孩子。”

金魂银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门后难道真的是金山银山?

我实在不敢想像打开这道门后,里面会是什么样的情景,真的见到了金山银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我让他们提高警惕,那两个小孩虽然一直没有露出恶意,但是咱们主动去惹人家,也得防着点,小心为上。然后我在最前,大牙和柳叶一左一右,像是个箭头一样的往前小心的走了过去。

这两道大石门,紧紧的合在一起,门板上极其简单,见不到什么纹饰雕刻,没有一丁点的修饰。只有两只硕大的辅首,差不多有脸盆大小,上面的怪兽瞪着巨眼,张着大嘴,叼着两只手腕粗细的巨大门环,显得狰狞可怕,似乎根本就不想有人接近。

从这道门的大小与体积上来决断,估计就算是有这辅首,也不会有人能直接拉动,那门环顶多算是个装饰。真要是能拉动这两个门环就能把这两道石门给拽开,要么是这人的力气极大,真有九牛二虎之力,估计才可能会有戏;要么就是这门里内部的设计极其精巧,有着高超的助力系统,应用了滑轮组或是齿轮箱的原理,可以四两搏千金。

不过,这两道大石门,凭直觉来看,咋看都还没有那么先进,外观厚重、朴拙,一看就是实心的,粗加工的天然石头制成的。

我们三个拉着其中的一只门环,试着用了用力,结果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这门果真是纹丝未动,我们几个的力气拉这道门,简直就是蚂蚁撼树,微不足道,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一扇门板。

大牙累的呼哧带喘,哈着腰,直晃脑袋,冲我们念叨:“我说,来亮,妹子,这门八成不是这么硬拽的吧?这得多大的力量,李元霸来了也得憋死这儿,先歇会吧。咱们这瞎使劲,纯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再想想别的招吧。”

我拉了一阵后,也觉的这门不是硬拽的事儿,估计得有什么特殊的开启机关。想到这儿,我眼睛都差不多贴在了门上,一寸一寸的仔细找了起来。

柳叶看了看我,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举着手电帮我在旁边照着亮。

别看石门这么高,但是我们知道,要是有机关,不可能放在人够不到的地方,肯定是二米以下的范围是重点区域,我们从头顶到脚下,左左右右找了好几圈,也没有什么发现。

盯着这道大石门,实在是没咒念了,就在万念俱灰,打算放弃时,突然我就看到了那两只铜辅首,难道,机关会在这铜辅首上?

PS:推荐我的下一本新书《天灵地宝》,首发于起点中文网,是一本很特殊的小说,是关于一个很特殊的职业,与“倒斗”同为外八行中的盗行,谓之“牵羊”!

简介:

世间从来不缺少“天灵地宝”,只不过能寻到的人就是凤毛麟角了。

有阴必有阳,有圆就有缺,外八行里自古就有着这么一伙人,南方称为“憋宝”;北方称为“相灵”,民间则多称为“牵羊”,把这种人称为“羊倌”。

这些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游走于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连于郊岭荒原之外,行踪飘忽不定,行事神秘诡异,而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那些“天灵地宝”。

找宝与取宝的方法,南北不尽相同,手段上也是各有千秋。

故事就从一个老羊倌说起……

第六十九章 天干地支

第六十九章

天干地支

辅首是安装在大门上衔门环的一种底座。也是中国传统的大门装饰。

眼前的这两只盆大的铜辅首,呲牙咧嘴的凶兽正是“椒图”。椒图,是龙的九子之一,长的像是螺蚌,天性好闭,最反感别人进入它的巢穴,所以大多铺首衔环都用它的形象。

这两只硕大的铜辅首乍一看是一模一样,但是细心的观察后才发现,竟然真的是暗藏玄机。

左面的这只辅首,基座外圈一周用很小的字体刻着“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间距相等,文字字体飘逸,乍一看不注意会以为就是花纹纹饰,根本不引人注目;而右面这只辅首,辅首的基座外圈四周也刻着一圈字,刻的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亥。

柳叶也盯着辅首看了半天,见我一直不说话,有些沉不住气了,指着辅首问我,会不会这就是开门的机关,就像是保险柜的密码锁似的。门环不是用来拽的,而是用来扭的呢?

我贴着门板看了看,辅首的外沿正好镶嵌在一个凹槽内,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构造,所以不好判断到底是不是能扭动,这东西,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也不敢轻易乱动,万一要是有个闪失,恐怕就会后悔不迭了。

大牙这时候也凑过来看了看,指着这两个门环冲我说道:“来亮,这俩玩意儿,一个不就是‘天干’,一个就是‘地支’吗?这‘天干’和‘地支’好像是记年用的吧?咋还分开弄这儿了呢?这左面的十天干,好像是少了个‘甲’呢?右面的十二地支却少了个‘戌’,这是玩的啥把戏呢?”

天干地支,简称“干支”。在中国古代的历法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被称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叫作“十二地支”。

天干有十个,是五行的两极之道,亦即是五行的阴阳变化;而地支是阴阳之道产生变化而成十二位。至于这些名称的由来,与《周易》没有多少关系,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易学的另一种系统。十天干与十二地支的循环组合:甲子、乙丑、丙寅…….一直到癸亥,共得到六十个组合,称为“六十甲子”,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相传。六十甲子与二十八宿均由斗姆娘娘掌管,六十甲子太岁是姜子牙封神而定。但其原始出处,就跟“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无法考证清楚。

甲戌?难道是暗指甲戌年?

我看了一眼大牙,算了算,告诉他,这“甲”与“戌”合起来就是“甲戌年”,离我们最近的是1994年。远一点的甲戌年依次是:1934年、1874年、1814年、1754年、1694年、1634年、1574年……

柳叶一直在认真的听我说,等我说完后,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告诉我们,这些年代应该没有什么意义,1634年,努尔哈赤已经死了;而1574年,他才刚刚15岁。这两个相近的年代显然与努尔哈赤的关系不大。

难道不是指的年代?这时候连我也有点迷糊了,这“甲戌”如果不是指“甲戌年”,那是什么意思呢?不过,怎么看,这个都很明显的就是纪年的干支,不会变态到纪月或是纪日吧?那就麻烦了。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种“干支”组合的六十甲子,不仅仅在过去是用来表示年的,同样,月、日、时也如此表示。年月日时就象四个柱子一样撑起“时间”的大厦,所以称为“四柱”。每一柱都是由一个天干和一个地支,共两个字表示,所以算命有“批八字”一说,批的就是年月日时的这“四柱八字”,如果这“甲戌”不是指年,而是指月,甚至是指日或是时辰,那这难度可就大了。

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两个字,念着念着,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通了。

这六十甲子,每相邻的两组都配有一个纳音五行,称为“六十甲子纳音表”。像是个顺口溜一样,我从小就会背,什么“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戊辰己巳大林木;庚午辛未配路旁土……”

很多人都听算卦的说过自己是什么命

,火命或是水命,其源由就在于这六十甲子纳音表上。比如甲子年出生的就是金命,海中金;而丙寅年出生的自然就是火命,炉中火。而这“甲戌”在纳音表上对应的是“甲戌乙亥山头火”,也就是说甲戌年还有乙亥年出生的人都是山头火命。

大牙和柳叶见我低头想了办天,然后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就问我是在念叨什么呢。

我刚刚才把这些理顺,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先别打扰我。我自己闭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把这个关节想通了,这才告诉他们说,这门的辅首上唯独缺少了这“甲戌”两个字,也就是说,门环如果可以转动,肯定正确的转法与“甲”和“戌”有关,但肯定不可能再有“甲”和“戌”了,所以,最有可能的也就是和“甲戌年”关系最密切的的干支组合,在纳音五行中,与“甲戌年”同源的就是“乙亥年”,五行纳音都为“山头火”。

大牙皱着眉头听了半天,听的一知半解,最后好像是听明白了,赶紧冲我摆了摆手:“等等,什么?山头火?山头起火不是‘火山旅’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山头火啊?”

哦?大牙这一打岔,倒是把我给提醒了,顿时犹如醍醐灌顶,对我的推断更是坚信不已。

真没想到,这“我亦有忧,不敢效彻”的八个字的背后,玄机还真不小。按字序我们打开上上面的“锁柱”,而根据字序得到的卦相“火山旅”,一直我都以为是用卦里的爻辞在劝多尔衮要委曲求全,以图大业,真没想到还另有蹊跷。

原来这山上起火不仅仅代表着《易经》火山旅一卦,还暗示着六十甲子中的“山头火”的五行纳音!

这么看来,肯定是没有错了,打开这里的密码就是对应“甲戌”的“乙亥”。

听我这么一解释,柳叶和大牙也觉的合情入理,严丝合缝,经得起推敲。顿时也是喜上眉梢,不住的点头。

我盯着这两只辅首上下看了看,虽说是说得天花乱坠,严丝入缝,但这种事,毕竟谁也不敢说有十足的把握,万一要是有个差错,实在不敢想像会是发生什么事。

一时间,脑袋里浮现出很多凄惨的镜头,毒箭、飞刀、排驽、陷坑、乱石、毒水……

万一触犯了机关,无论是哪一个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估计就算是插翅也难逃一死。

瞪眼看着这两只门环,盯了好半天,我也没敢动手。

大牙在旁边看着有些着急,冲我一呲牙:“来亮,别多寻思了,咱本来就是厕所边上摔跟头,离死(屎)不远了,还有啥担心的,大不了裤裆里头扔炸弹,咱机毁人亡,你要是不敢下手,我来!”

我冲他摆了摆手:“给我滚一边山子去,别啥事都欠欠的,显着你了,赶紧带柳叶退后面去。”

大牙见我吼他,也知道是为他好,横了两眼,摇了摇头,拉着柳叶躲到了大影壁石后面,用手电晃了晃,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躲远一点会不会就没有危险了,但是心里起码有个安慰,看了看左面这只辅着,拉起门环,双手一较力,试着扭了扭。左右活动了几下,果然可以扭动,看了看“椒图”正中的那颗尖牙,明显比其它的牙要尖长一些,像是个标记,这时候也只能撞大运了。

我胳膊用力一转,这只脸盆大小的兽头随着我的扭动就转了起来,我一边转着一边瞅着,直到兽头转了差不多一百八十度,尖牙冲着“乙”字了,这才松开手。

站在原地,屏气敛息,一动也没敢动,提心吊胆的听了半天,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胸口怦怦的跳个不停,虽然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我还是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一种直觉告诉我,不能打开这道门,否则肯定会出事。

但是到了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这么着了,即然费尽千辛万苦的进来了,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就算是里面有毒蛇猛兽,我也要亲眼看个究竟。大牙刚才说的不假,本来也离死不远了,要死也得死个明白,开开眼。

想到这儿,我一咬牙,一把攥住另一只门环,看准方向,用力一转,“咯嘣”一声,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对上了卡槽。

紧接着,就听见门里面像是万兽齐吼一般发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吼声,像是牛叫,又像是马嘶,乱哄哄的响成一团。我压制住内心不安的情绪,强自镇定下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奇怪的是,一瞬间,里面突然又万籁俱寂,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晃了晃脑袋,有些迷糊了,难不成刚才是耳鸣?还是幻听了?怎么会一下子连个动静都没了呢?

我趴在门上,耳朵贴着门板仔细的又听了听,就在这时候,这两道大门“咔”的一声过后,缓缓的向里推开了,我一个收身不稳,就是一个趔趄,“扑嗵”一声就摔进了门内。

第七十章 金山银海

第七十章

金山银海

我全神贯注的听着门里面的动静。身体的重心自然的倚在了门上,石门突然的打开,实在是太出乎意外了,眼看着要摔到地上的时候,我赶紧用手捂住了脸,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好歹是没破相。

地上的灰土都被我给震飞了起来,烟尘弥漫,根本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迷了眼睛,感觉眼睛像是针扎了似的疼痛,就像是滴进了几滴辣椒水一样,刺激的眼泪直流,根本就睁不开眼睛。鼻子里也全是灰,呛的我一时有些呼吸不畅,忍不住的开始咳嗽了起来。

大牙和柳叶很快的就跑了过来,见我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不住的咳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把我给拉了起来,硬拖到了门外。找出水瓶倒了点水帮我冲了冲眼睛,洗了把脸后,我总算才缓过来这口气。

大牙在旁边就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咋还趴地上了。

我晃了晃脑袋,勉强的睁开眼睛,仍然感觉有些不舒服,流泪不止,把头发上的灰抖了抖,这才发现这灰土中竟然掺首不少生石灰,怪不得这里面还这么干燥,弄眼睛上会这么疼。

我看了一眼大牙,这才告诉他,刚才是我不小心,没想到这门会自动打开,一不留神才摔进去的。

大牙听我说完后,用手搂了几把头发,然后嘴一撇,笑话我都三十来岁了还跟三四岁的小孩似的,连站还站不稳了。这工夫,我也没有心情和他闲扯,赶紧站起身来,拍了拍灰,然后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

大门打开后,才发现,这里面比想像中的要小多了,只有一百平左右的大小,宽十米。进深十米,是个四四方方的石室,好像是直接挖出来的一间防空洞。里面成行成列的摞了很多箱子,都打着铜铆钉,上着大锁。每只箱子长有一米左右,宽和高也差不多能有半米,漆着朱漆,透着一股古朴劲。

大牙一见,眼睛当时就冒光了,也顾不上埋汰我了,兴奋的大喊大叫,指着这些箱子问我和柳叶:“妹子,来亮,这就是宝藏吧?是吧?妈了个巴子的,我们发财了!”

大牙兴奋的手舞足蹈,激动的直接就趴在了地下,不住的扭着屁股,像条泥鳅鱼一样,拱来拱去。

把柳叶吓的赶紧往我这边躲了躲,愣眉愣眼的看着大牙,又看了看我。用手指了指大牙,没有说话。

估计柳叶从来没见过会有人得意忘形,会激动到这个境界。见过有人激动会笑,有人会哭,有人会叫,有人会闹,可是像大牙这样满地打滚,扭来扭去的还真是少见。

我抬起腿,一脚就踢了过去,把大牙踢的“唉哟”了一声,这才冷静了下来,趴在原地也不拱了,晃了晃脑袋,也觉的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从地上爬起来后,挠了挠脑袋,告诉我们,他实在是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我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可别扯犊子了,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先不说,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危险,我总觉的这好像有点太顺利了,反而有些不太相信,这段日子,早就习惯了惊心动魄,真要是不出点什么乱子,还真就觉的有些不对劲儿了。

大牙听我这么一说,摇头叹气,说我就是受穷的命。找不着时睡不着觉,找到了又不相信,这辈子是没好了。说完话,直接从包里把水瓶和饭盒都掏了出来,抡圆了胳膊,然后用力的往里面就扔了过去,扔完后,赶紧一闪身,顺势把我们也拉到了门旁。

我和柳叶不知道他在捣什么鬼,被他这么一拉,也只好缩身躲在了门旁,就听到“啪、啪”两声,水杯和饭盒都摔在了地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我和柳叶有些不解,就问大牙在玩什么把戏。

大牙探出半个头,往里面瞄了一阵,这才回头告诉我们,他这也是在电视上学的,叫投石问路,行家里手一般在潜入某处之前,都得扔点东西,看看有没有反应,打探虚实。

听大牙说完后。我是这个泄气,冲大牙一瞪眼:“你给滚犊子吧,我以为是啥事呢,竟整这用不着的事,还投石问路,你有那能耐,你燕子三抄水,飞进去得了呗,竟整这没六的事。”

大牙有些不服气,说我这是强词夺理,万一里面有啥消息机关。刚才这一试探,不也能弄个八九不离十吗?现在不是证明了,里面是安全的,前进的道路是平坦的了嘛!

柳叶也觉的好笑,看着大牙点了点头:“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老江湖,真是佩服了!”

大牙也不管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冲柳叶一抱拳:“哪里,哪里,妹子,以后跟哥混,多长长见识!”

我懒的听他胡说,见里面的箱子堆满了差不多大半个屋子,有的甚至平地摞起来有五米来高,瞅着晃晃悠悠的,随时都有倒下来的可能。还有些箱子就那么散放在地面上,看着眼前这些箱子感觉有些乱七八糟的,像是很忽忙放下后,人就撤了出去。

我见屋里除了这些箱子也没有别的东西,差不多也是一览无余,便蹑手蹑脚的溜着墙根走了进去。

大牙见我走了屋,也顾不上再白话了,赶紧跟在我的身面也进了屋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牙,让他别轻举妄动,千万别动手,万一捅了蒌子,大伙都跑不出去,都得受连累。

大牙冲我啧啧了两声:“你咋这么墨叽了呢,像老娘们似的有完没完,麻利儿往前走,我知道我也就一个脑袋,你就放心得了,你不让我动手,我绝不乱动弹。在我眼里,这些就是个粪土!”

我叹了口气,也不搭言,不过大牙既然说了不动。我也就放心了,我们顺着墙根走到最近的一只木箱子前,打量了一阵。

这是一只描金红漆的老式木箱,两侧有铜制把手,金线描的是些传统的如意纹样。正面是把大号的老式铜锁,锁扣是只倒挂的蝙蝠。其它的箱子也和这只差不多,大小都几乎一样,只是上面绘制的图案略有些不同。

我看了看大牙,让大牙把钢管抽出来,先砸掉一个锁头,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大牙一听,终于到了这环节,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眼睛一瞪,让我闪开一些,他从后面挤到了前面。看了看那把老锁,然后把钢铲抽了出来,折好后,把铲头直接插在了锁扣下的细缝里,三撬两别,竟然给撬开了,回头冲我挤鼓了一下眼睛,然后一咬牙,铲子往上一用劲,直接把这只箱子盖给掀开了。

箱子盖一打开,登时金光刺眼,手电一晃之下,果真是满满的一箱子金条,每根有二十厘米长左右,三指宽,三指厚,这一箱子金子摆在我们面前,登时我们都傻了眼。

做梦也没梦到过这么多金子,看这一箱子金子,到底能值多少钱根本就已经没有概念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个天文数字。金子在手电筒的强光下,反射出道道金光,整间屋子都给映的有些昏黄了。

大牙张着大嘴,伸手就要去拿一根金条看看。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条小黑蛇,也就是一尺来长,有小手指粗细,没看到什么时候竟然爬进了箱子里,盘成了一盘,正扬着头盯着我们。

我眼疾手块,赶紧拉了一把大牙,总算是及时,把大牙给扯了回来。

大牙刚才只顾着高兴了,现在才看清眼前的情况,吓得也直喘粗气,结结巴巴的回过头来问我:“来……来亮,这……这小黑蛇是……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摇了摇头:“我也没看清,可能是刚才咱们只顾着看这箱子,没有注意吧,加上它又是黑色的,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上来。”

大牙握紧了手上的钢铲,牙一咬,也没和我们打招呼,抡起钢铲,照着那条小黑蛇就砸了下去。

等我意识到时,大牙早就抡了过去,我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也顾不上别的,用手里的手电,对准大牙的手腕,狠劲一抡。

大牙的铲子也差不多砍到了那只小蛇,手电也砸到了大牙的手腕,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

就听大牙“唉哟”了一声,登时就撒了手,铲子“锵”的一声落在了地下,然后捂着手腕,急了眼,回头冲我嚷道:“来亮,你疯了,他**的砸我干啥啊?”

我这一下子也使了不少的劲,估计大牙被砸的不轻,但是见大牙的钢铲撒了手,心里多少算是踏实了一些,赶紧把大牙往回一扯,拉到了我身后,这才告诉他,那条小黑蛇可不是普通的小蛇,是砸不得的。

大牙刚要顶嘴,不过低头看了看,马上就目瞪口呆,不再言语了。

PS:本书即将完本,感谢各位书友一直以后对本书的支持与关注,舞马长枪在此不胜感激。

请继续关注我的下一部作品《天灵地宝》,起点中文网已首发上传了,是一部很特殊的小说,写的是一个很神秘的职业“牵羊”,与倒斗摸金同为盗行的另一个神秘群体,请关注……

第七十一章 螴蜃

第七十一章

螴蜃

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钢铲。精钢的铲头眨眼间就已经被腐蚀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看到这情景,大牙大吃一惊,有些后怕,伸着脖子咽了口唾沫,眨巴着眼睛盯着那只小黑蛇,不吱声了。

小黑蛇吐着信子,瞪着芝麻大小的绿眼睛正盯着我们,全身都绷得紧紧的,好像随时都要腾空跃起,咬我们一口。

柳叶这时也看到了地上的那把铲子,指着上面的漏洞,目瞪口呆。

漏洞还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继续向外扩延,眼瞅着那个窟窿越来越大,不大一会,整个铲头就消失不见了。

柳叶立时吓的花容失色,紧张的往后站了站,赶紧抬头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铲子一碰到这小蛇身上,竟然连钢铲都被腐蚀没了呢?

我紧张的盯着那只小黑蛇,告诉他们,传说中,只要宝藏埋的时间越久。聚集的灵气就会越多,就会引来很多有灵性的生物,聚居在此,吸收灵气,修仙。所以一般的宝藏都会有这种护宝的灵兽,称为“螴蜃(chén

shèn)”,是天下至凶之物,很不好惹。

打量了一眼只剩下多半个铲柄的那把钢铲,我摇了摇头:“这个可能就是因为刚才这条蛇喷出的毒液导致的,真要是粘到人身上,不消片刻,就会连个骨头渣子都看不见了。”

大牙这才意识到我刚才的举动的本意,冲我嘿嘿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看那条小黑蛇,摇了摇头:“妈了个巴子的,还真没想到这小玩意儿竟然这么厉害,真他**的让人大跌眼镜啊!比浓硫酸还给力啊!”

柳叶听我说完后,眨了眨眼睛,有些胆怯的又打量了一眼那条油黑锃亮的小黑蛇,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服这东西?

我看了看柳叶,苦笑了一下:“肯定是有东西能降得住它的,五行生克,一物降一物,只不过,我也不知道,它会怕什么。”

我这么一说。柳叶和大牙心里也都没了底,眼瞅着这成山的金子竟然摸都摸不着一下,心里的确有些恼火。

大牙左顾右盼的张望了半天,最后斜眼看了看我,比划了个手势,冲我神秘兮兮的说道:“来亮,我倒是想起一个办法,都说神仙难躲一溜烟,咱们用火烧怎么样?我就不信,这东西是钢筋铁骨,水火不进,一把火把它给烤糊巴了,你说行不行?”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大箱子,又看了看大牙,摇了摇头,问大牙,这么多金子,我们能拿的走吗?我们来这里也不是为了金子,瞎打误撞进了这里,就算是搂草打兔子,顺手牵羊。弄几块出去倒也不是不行,犯不上把这里一把火烧了吧?这些木箱子要是烧起来,万一再出点别的意外,这火放起来容易,灭起来难,真要是有什么消息机关啥的,咱们可真是玩火自残了。

柳叶也点了点头,不同意大牙放火的计划,这里本身就凶险莫测,不比地上,万一这火着起来后,控制不住,或许我们永远就得留在这里,守着金子饿死了。

大牙见我俩都不同意,叹了一口气,也没辙了。

突然,大牙竟然笑了,指了指别的箱子,冲我说道:“咱们也他**的是一根筋,妈了个巴子的,这么多箱子,咱犯得上和这一条小蛇较劲吗?随便打开别的一箱,咱背上几块不就行了?那小蛇要是喜欢那箱子,就给它得了,咱不和它抢还不行吗?和它较什么劲啊!”

看来,人要是精神紧张,这脑袋还真就不好使了,大牙说的也对,我们又不是要这里所有的东西。犯不上为了这一箱子和它生死相对。想到这儿,我们几个慢慢的倒退了几步,然后绕过这只箱子,小心的从旁边走了过去。

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赶紧又叮嘱了一遍大牙,让他先别着急打开箱子,这箱子不开,宝气就不会散,估计不会惹来这些东西。何况还要仔细查查这里有没有别的线索,有没有“廉贞”留下的痕迹,还有那只传国玉玺,如果也在这里,估计不会混在这些箱子中,仔细找找再说。

大牙听我说的有些不耐烦,脑袋晃的像是个波浪鼓一样,一个劲儿的说我墨唧,像小鸡叼米一样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我了。

我们几个也不敢分散的太远,分工明确。柳叶负责盯着脚下,以免那条小蛇再尾随我们过来,突然发难,嘏我和大牙则一左一右的开始查看。

刚才的小黑蛇突然的出现,让我们走起来也是提心吊胆,缩手缩脚。也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大步前进,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蹭着走。

柳叶一直紧紧的跟在我的后面,脸色直到现在还有些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显然受惊不小。我回头看了柳叶一眼,冲她轻松的笑了笑,伸出了一只手。柳叶愣住了,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我一眼,头一低。把手递了过来。我攥住了她的手后才发现,她的手竟然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冰凉冰凉的,手心里全是汗,轻轻的摇了摇头,也没多说别的,就这么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两侧都是刚才的那种木箱子,大小,体积都很相似,走了一段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最后我们走到最里面,发现正前方摆放了一个小架子,像是过去放花盆用的花架。都是木头做的,上面的雕工精美绝仑,雕着石榴花,缠枝纹。上面摆着一只精美的红漆木箱,箱身描着金线,并没有上锁,只是用锁扣勾住了箱盖。箱子的长宽不足一尺,四四方方,小巧玲珑。

我们几个看了看这只小木箱,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件东西——传国玉玺!

大牙盯着这只箱子看了看,回头问我和柳叶,这里面会不会就是那枚传国玉玺呢?看这大小可是差不多。

柳叶往前探了探头,打量了一阵,略略的点了点头:“据说那枚传国玉玺,其方圆四寸,看这盒子的大小倒是极有可能。”

大牙大喜,看了看我,见我也没什么意见,伸手就把那只箱子抱在了怀里,刚要打开,突然就听到四周传来“沙沙”的声音,声音刚开始极小,并不怎么引人注意,不过转眼间,这种声音就越来越大。空气中也传来一股越来越浓的腥骚味。

我们几个相互对视看了一眼,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左右用手电照了照,也并没有看见有什么异常。

猛然间,我意识到有点不对,赶紧招呼大牙和柳叶,快点往回跑,离开这间屋子。

大牙和柳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听我这么一嚷,下意识的拔腿就跑。虽然我们跑的也不慢,反应的也够快,可还是慢了一步,我们刚跑出去没有几步远,就发现从四面八方已经聚集上来无数条这种小黑蛇,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把我们围在了中间。

看着屋子里到处都是这种一尺长的小黑蛇,高仰着头,吐着血红的信子,顿时不寒而栗,禁不住的倒吸冷气。这次还真是大意了,本来应该想到,这蛇是卵生的,既然有一条螴蜃黑蛇,肯定就会有第二条,第三条,应该尽早相办法避开才对,心怎么会这么大的竟然还自投罗网,走里面来了呢?

外围的那些小黑蛇都扭动着身子,在地面上不停的游走,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听的我们头皮直发麻。看着眼前这铺天盖地的小黑蛇,吓的我们也都是魂不附体。这东西,我们刚刚眼见过它的厉害,就凭我们手上的装备,恐怕连一条都对付不了,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条,我们根本就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束手待毙,只有等死的份了。

大牙在旁边咧着嘴,倒吸了几口冷气,喃喃道:“妈了个巴子的,现在就算是给我们一挺机关枪,估计一时之间也干不掉这么多蛇了!”

柳叶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所有的小黑蛇竟然都安静了下来,齐唰唰的一动不动了,整齐划一的全部仰起了头,就见从口中吐出一丝淡红色的烟雾,飘渺向上,情景极其诡异,看得我们都是目瞪口呆。

好半天后,我最先回过神后来,用手电照了照空中,手电筒的光线照射进那种红雾后,就像是被红雾给吞噬掉了一样,竟然就那么消失了。

我心中大吃一惊,这红雾显然大有蹊跷,赶紧让大牙和柳叶掩住口鼻,千万不要吸入这种红雾,要不肯定也是凶多吉少。本来我们事先也准备了防毒面具,但是都在我的背包里放着,而我的背包又沉入了水底,到了这时候,当真是山穷水尽,瞪眼等死了。

大牙狠狠的啐了一口,把包里能点火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扬了扬打火机,冲我和柳叶说:“咱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老老实实的等死,临死也得折腾一下,放火烧一家伙,能烧死几个算几个,大不了,一起完蛋得了!”

我和柳叶看着大牙,也没有别的办法,咬了咬牙,都点了点头。

大牙把衣服什么的,浇上白酒和汽油,然后先把我们围在当中,又抄起几件衣服来,用手揉了揉,攥实后,就要点火。

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到门外有人呵呵冷笑,随后果拍了拍手:“小老弟,何必那么着急,用不着拼命,你们死了,这金子不就没了吗?”

第七十二章 黑手

第七十二章

黑手

我们做梦也没有想到。门外竟然还会有人。

一句话过后,我们张着大嘴都傻傻的愣在了当场,脑袋里像团浆糊,彻底的懵了。

黑暗中竟然听到有人说话,这种从心理上带来的惊吓可从眼前的这些黑蛇要可怕多了。这里可是地下三十多米,怎么还会有人在呢?难道是一直跟着我们下来的?

想到这儿,我猛然间想起在公主陵地宫时,墓道坍塌那一瞬间听到的那两声惨叫,还有黑雾袭来时的那声惊吼,和眼前的这一切串在一起,权衡之下,我有些明白了,或许在暗处,就一直有人在跟踪着我们?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自责,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一直就没往这上面想,如果再多一些警惕,早就应该有所察觉才对。明明知道有人在我们背后捣鬼,可是还是如此放松,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跟着我们下了地宫。一直以为这伙人只是打闷棍,套白狼,占便宜,真想不到,竟然也会冒险下来,这回可真是失策了。

仔细一回想,刚才的声音听着可有些耳熟,只是声音实在太突然,再加上这里回声极大,感觉感觉这个人就挂在嘴边,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皱着眉头,集中精力,努力的回想着这声音到底是谁。

柳叶和大牙也呆立在旁,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那个人慢慢的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香炉,冲我们呵呵一笑:“两位小老弟,多日不见,你们可还好啊?”

董三爷?!

竟然会是董三爷!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没想到,会是董三爷。

大牙冲董三爷冷笑了一下:“哟,这不是董三爷吗?山不转水转,咱们还真有缘啊,在哪儿都能碰上,你看。您来就来呗,咋还带东西过来了呢,托您的福,我们身体还算硬朗,不知您老身体可好啊?地下潮湿,您这腿脚可不宜久留啊!”

董三爷听完后也没生气,呵呵一笑,弯腰把手上的香炉放在了地上,冲左右的两个大汉摆了摆手,那两个大个子规规矩矩的就分站在了两旁。两人都是一米八十多的大个儿,膀大腰圆,一个络腮胡子,一个留着光头,往那儿一站,就跟两座黑塔似的,瞅那一身的疙瘩肉,我心里就有些发颤,一会真要是动起手来,估计用不了一个照面,我就非得趴下不可。

看了一眼董三爷放在地下的那只香炉,也不知道里面燃的是什么香料。奇香扑鼻,有股子檀香味。让我听惊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小黑蛇竟然一个个都摇头晃脑起来,就像是喝多了,似乎要瘫软在地上。我看了一眼后,偷眼看了看大牙和柳叶,他们俩也都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董三爷神态自若,也不着急,看了看这些小蛇笑了笑,见我们有些不解,有些卖弄的指着脚下的香炉告诉我们:“小老弟,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东西最怕的并不是火,而是烟。当然也不是普通的烟,我这香炉里烧的是一块琥珀。你们还见过,就是那块瑿珀腰牌,没有这面腰牌,这里进来多少人就会死掉多少人。”

我们心里都是大吃一惊,真没想到那块腰牌除了是件信物以外还有这个功能,怪不得当初我要选这面腰牌时,董三爷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强自镇定的冲董三爷笑了笑:“三爷,咱明人不说暗话,到了这地步,有啥也不用藏着掖着的了。我不得不说,在你面前,我们确实是嫩了点儿。斗智斗力都不是你的对手,您也真是好心计,竟然骗过了我们所有人,真是让人佩服。”

大牙在旁边哼了一声:“人老奸,马老滑,现在我是明白这啥意思了。还是叫你一声三爷,来亮既然也说开了,有啥话你也就明说吧,小寡妇上炕,就别再扭扭捏捏的了,要金子,你自己拿,随便;要命,我们眉头也不皱一下。”

董三爷摆了摆手,摇头笑了笑:“小老弟,火气不要这么大,真要是想要你们的命,我大不了就晚出来两分钟,你们也就看不见我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何苦费这么大的事。我出手救了你们,你们不谢我也就罢了。也不用恩将仇报,当成敌人。再说,我们往日无怨,近日也无仇,虽说在这儿杀个人就跟捻死个臭虫似的,但是我也犯不上那么做,不过你们也不要逼我。”

柳叶看了看董三爷,眼睛也快要喷出了火,打量了一下那两个大汗,笑了笑,冲董三爷说道:“既然你不想杀人。我们也不是为了这些金子,你要是对这些金子感兴趣,就留给你了。于情于理来说,这也算是你家祖上所留,你取一些,也是天经地义。只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董三爷方不方便透露?你知道当年的廉贞去了哪里吗?有没有解除魑诅的方法?”

董三爷冲柳叶笑了笑:“柳小姐,唉,实在是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既然是你问的起这件事,我总不能不说,‘廉贞’的下落我还真是知道,这么说吧,我们这一脉还能活到今天,也多亏了他老人家。当年要不是他暗中保护了多尔衮的亲子,隐居山林,逃过一劫,恐怕就没有以后我们这一支了。他的后人也与我有着莫逆的交情,只是实在是不方便透露。至于你说的魑诅,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如果有机会,我可以代柳小姐打听一下。”

听到这里,我总算明白了。我们来这里算是白来了,扑空了一场,廉贞根本就没有来过这儿,当初接的密令看来不是来这里,而是奉命保护多尔衮的孩子,以躲避朝廷的追杀。闹了半天,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天,都是替他人做嫁衣掌,显然是中了这老狐狸的圈套。

现在回想,把我们一步一步推到这里的正是董三爷,从送我们珠子,到取出羊皮纸,看似无意,其实都是颇费心机。我们自以为把董三爷耍的团团转,其实。人家只不过使了个将计就计,就让我们沾沾自喜,尾巴都翘上了天,看来,我们这江湖阅历还是太浅,毛嫩了!

这时,那些小黑蛇一个个都像是睡着了似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这一屋地的小黑蛇,横七竖七的躺在地下,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董三爷说话的工夫,大牙偷偷的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偷偷的朝门旁的那两个大汉瞥了一眼。

我一看就明白,大牙是想先把那两个大汉摆平,剩下一个董三爷,一个糟老头子,估计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可能是我俩的对手。只不过那两个大汉,看块头,我俩这胜算几乎为零,但是这节骨眼,不拼一把,就是等死,别看董三爷说的轻描淡写,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谁知道他肚子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我冲大牙偷偷的回了一个眼神,然后故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问董三爷,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趟这浑水?

董三爷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支烟,点着后,吸了两口,冲我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没有你们,我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好东西。我虽然知道‘遗诏’这件事,但是不得不说,凭我个人之力,恐怕找不到这么多的珠子,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也没有你们这身本事,可以顺利的走下来。而且说起这汗王宝藏,我并不比你们早知道多久。”

我偷偷的把身子故意的隐在阴影中,嘴里“哦”了一声,反问董三爷,这话是从何说起。

董三爷从怀里掏出来一只盒子,托在了手心。

借着灯光,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我们在二龙湖底带出来的那只“二十四罗汉转心盒”!

董三爷用手轻轻的拉了拉其中几根木条,然后很快的就打开了盒子,告诉我们,那块羊皮纸就是在这里面找到的。他也是研究了很久,才看出那印文有些蹊跷。至于上面写的那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到现在还真一无所知。这件事还真得谢谢我们,如果没有我们的帮忙,恐怕他一辈子也找不到这里来。说完这些话后,董三爷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自顾自的笑了好半天,董三爷这才止住了笑,继续感慨道:“说句心里话,我是真想和你们做个朋友,你们也的确值得一交,你们这身本事和胆量恐怕世间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真不想和你们成为对头,要知道,现在这个社会,交个朋友可实在是太难了。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有件事要麻烦几位,实不相瞒,先前发生了一些意外,我的几个兄弟遇了难,现在这人手有些不足了,所以要烦劳几位大驾,帮我拿点东西。再说,这路途遥远,也都需要个照应,还请各位前面带个路,要说起来,这也是不情之请,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在这儿,我就提前先说声谢谢了!”

董三爷虽然说的客气,不过傻子也能听明白,之所以暂时不杀我们,只不过是多找几个免费的劳力,而且有我们在前面趟雷,也能顺利返回地面上。就算是途中出现什么意外,我们的解决办法总比他要多多了,不过,真的顺利到了地上,估计我们的命也就到头了。

我冷冷的笑了笑,从牙齿里挤出句“不用谢”后,和大牙几乎同时跃起,一左一右,各奔着一个大汉就冲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搏命

第七十三章

搏命

我们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发难。一举击倒那两个大汉,不成想,我们这边刚刚一动,眼前就是一花,一缕强光刺的我眼冒金星,一瞬间,什么也看不见了,平衡感顿失,身子一栽歪,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董三爷叹了口气,慢声慢语的说道:“小老弟,干嘛那么冲动,虽然说我不想杀你们,但是你们也不能得寸进尺吧?我虽然是老了,但还不糊涂,兔子急了还咬人哪,可千万别把我给惹急了!”

大牙用胳膊挡住强光,嘿嘿一笑:“哪里,哪里,三爷你是误会了,我和来亮只是有点冷。打了个哆嗦,不想这两兄弟误会了。不信你瞅瞅,这衣服还往下淌水呢,以和为贵,和谐,和谐!”

董三爷当然知道大牙是在胡扯,但也没说什么,呵呵一笑,我们眼前的那道强光马上就消失了。

我心里暗骂,看这亮度,显然是专用的夜间战术手电。这种东西以前倒是见识过,一般都是警用装备,黑暗中照射人眼,可以让人出现暂时性失明,没想到这老狐狸早有准备。

柳叶伸手把我和大牙从地上拉了起来,刚才这强光一晃,直到现在眼睛还没有复原,我只好闭上眼睛,等眼睛慢慢的恢复视力。实在没想到,这东西的威力竟然这么大,大大超出了我的预计,先不说他们身上有没有别的家伙,单就这玩意儿,也够我们的呛,实在有些头疼。

董三爷轻轻的咳嗽了两声,假意的问候了我和大牙一句,见我俩也没什么大事。这才指了指身后的箱子,让我们把身上的东西都扔下来,说完后故意的看了看我们手里的刀。

我们见状,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翻脸,一点胜算也没有,那两个大个子一只胳膊就能把我们全都给收拾了。就我和大牙这体格子,和人家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再看人家腰间鼓鼓,明摆着不是挎的手机,光棍不吃眼前亏,我和大牙看了一眼,慢慢的把刀都扔在了地下,然后又把背包解下来也扔在了地上。

董三爷朝那旁边的光头摆了摆手,就见那光头从身后的包里抽出几条布袋子,扔在了我们的面前,然后指了指身后的那些箱子,让我们自己往里装金条。

到了这地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伸手从地上捡起袋子,往里面开始扔金条。这活看着刺激,但是也实在是累。金子的密度太大,看着没有多大,装了没有几块,就感觉死沉死沉的,每块估计都得两公斤左右,我扔了十来块,用手掂了几下,回头看了一眼董三爷,冲董三爷说:“三爷,这些金子确实是好东西,不过,一会还要渡水,装多了,恐怕咱也背不动,要不差不多就行了吧,这些足够您这辈子用的了!”

董三爷冷冷的一笑,冲我摆了摆手:“够不够用再说吧,好不容易来一次,下次什么时候再来也不好说,不知道能不能再多装一些呢?可要辛苦小兄弟了。”

我一听这话说的客气,但是根本不容辩驳,硬着头皮,又往里装了十几块,这回再掂了掂,回头告诉董三爷,这四十多公斤已经到了极限了,再多一块我也拿不动了。

董三爷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大牙。指了指大牙手上的盒子,示意大牙先把盒子放下,然后又指了指地上的袋子。

大牙撇着嘴,看了看怀里的箱子,有些不情愿的放在了地上,抓起袋子,也开始往里装金条。

时间不大,除了董三爷以外,加上那两个大个子,一共装了五袋子金条,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四百斤了,粗略的算一算,市值也是六七千万了。

董三爷伸手从地上抄起大牙放下的那只箱子,脸上乐的像是一朵花似的,用手拍了拍,回头对我们说:“你们三个,前面先走,道路不太好走,脚下注意些。我岁数大了,你们可千万别走的太快,我这腿脚可有些跟不上了。”

我心里暗骂这只老狐狸,偷眼看了看大牙,冲他挤了挤眼睛。示意大牙集中精力,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后面这两个大汉收拾掉,要不越离出口越近,我们的危险就越大,真等到了地面,鬼才相信董三爷会放了我们。

大牙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冲我挤了挤眼睛,然后用手抄起袋子,叫唤了一声,给自己打了打气,把那两个大汉吓了一跳。瞅了一眼大牙,轻蔑的撇了撇嘴。

大牙叫唤了好几嗓子,终于勉强的把袋子给背了起来,呲牙咧嘴的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几步,眼看着越走身子越歪,马上就要摔倒了。大牙赶紧把袋子从肩膀上滑下来,又扔在了地上,然后跟上一步,赶紧把袋口扯住。

就在袋子地上一落的同时,右脚一脚就把那只香炉给踩住了,借着袋子落地的声音,脚下用劲,竟然把那块燃烧的瑿珀腰牌给踩灭了。用袋子挡住脚下,冲董三爷一咧嘴:“三爷,这装的实在是有点多了,实不相瞒,这几天你也知道,我们是吃不好,睡不好,这身体有点虚了,心有余这力不足了,商量商量,我能不能少拿点?”

董三爷刚抱起箱子,还没等打开,听见大牙和他讨价还价,抬头瞅了大牙一眼,看了看大牙脚下的布袋,冷笑了一声:“小兄弟,别耍什么花活,这点儿东西要是背不动的话,那不如就不背了。”

大牙一听,赶紧堆笑,故意拖延时间,指了指旁边的两个大汉说:“三爷,您别这么说,我这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其实也挺珍惜的。但是这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看这两位兄弟,身强力壮,膀大腰圆,往那一站,那是身前背后,百步的威风。就说这大胡子兄弟,一看就是龙驹凤雏,孔武有力,站可拔山扛鼎,动可力挽狂澜。再看我那光头兄弟,我一打眼就知道是位练家子,金钟罩,铁裤衩啥的那是瞎扯,但要说人家那块头,气壮如牛一点不假吧?要我看,看这身段,气吞山河,力拔山兮,斩天劈地……”

大牙这通神说,把那光头和胡子听得眼睛都直了,一边听着,一边不住的自己打量着自己,好像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大牙是在说他们,一个个的胸脯鼓鼓着,腮帮子嘟嘟着,大嘴一撇,心里都有点美,估计北都快找不着了。

大牙一边说,一边不住的打量着那些地下昏睡的小黑蛇。

我眼见那些小黑蛇好像已经快要睡醒了似的,有的甚至微微的动弹了几下,就明白了大牙的意思。

眼见大牙说的满脸通红,已经眼瞅着没词了,我赶紧接过话头,也不给董三爷喘气醒腔的机会,冲大牙“哎”了几声,然后指了指地下的袋子说:“大牙,你咋这么多费话呢,命重要啊还是身体重要,身体累坏了,咱可以养,你命没了,那可就一了白了,你争个什么劲?和人家比啥?



说到这儿,我冲那俩大汉一扬头:“还和人家比,人家那都是铜筋铁肋,鹰扬虎视,龙行虎步,一看就是器宇不凡。哪像你,你瞅瞅你自己,正当而立之年,却天天拱肩缩背,未老先衰,瘦骨如柴的,你也用不着怨天尤人,我告诉你,就是爬,也得给三爷拿着。要不,你干脆撒泡尿,自己浸死了得了,就别再这儿丢人现眼了……”

大牙故意脖子一梗梗,冲我一摆手:“你给我滚犊子,哪都有你呢,你比我好多少是咋的,有能耐,你把我这个也背起来,别总笑话别人。瞅瞅把你给能的,哪儿都离不了你了,我跟你说,程爷还真就不服你,你要是能背动,我用牙叼着也能追上你!”

柳叶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俩为啥突然开始内讧,在旁边一个劲的劝我俩都少说一句。

就在这时,我冲大牙使了个眼色后,我俩突然之间暴跳而起,差不多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撞向了那两个大汉。那两个大汉显然没有防备,被我俩这一通马屁拍的还没醒过腔来,这一撞之下,背后又背着重物,重心立时不稳,双双后仰,被我和大牙都给撞躺下了。

地上的那些小黑蛇这时候差不多就要恢复过来了,他们两个如山似的身体这么一倒,当时压死了好几条,但是也被小黑蛇给咬了好几口,倒地的一瞬间,就接连发出几声狼嚎似的惨叫,不过眨眼间就都没了动静,身上就像是被浇上了强硫酸一样,开始冒泡,倾刻间,就化成两摊血水,连衣服都看不见了。

这一刻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董三爷醒过神来的时候,那两个大汉已经变成了两滩血水。

我和大牙拉起柳叶转身就跑,大牙刚跑了一步,突然又掉转身子,一把从董三爷手中抢过那只小盒子,折身就跑,就在我俩刚跑出大门口,还不到五米,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大牙紧接着“唉哟”了一声,就摔倒在了地上。

PS:眼看着明天就要结本揭底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这七个月以来,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与关注,舞马长枪在此谢谢了!

第七十四章 谜踪(终章)

第七十四章

谜踪(终章)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枪响,我就感觉自己站立不稳,身子一个趔趄,随之栽倒在地,左胳膊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有些疼痛,等我回头再看,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中弹了,胳膊上血流如注。

柳叶当时就吓傻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大牙,大声的尖叫了起来。

我看了看柳叶,生怕董三牙再对柳叶开枪,赶紧大声的朝董三爷喊道:“董喜,你还记不记得柳青莲!”

这一声喊完之后,果然,枪声没有再响。

董三爷慢慢的出现在了门口,手中的枪口仍然指着我们,冷冷的一笑:“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竟然知道我就是董喜,没错。我就是董喜,今天的事情也怪不得我,是你们先坏了规矩。”

我看着董三爷一阵冷笑:“董喜,别挑好听的说,你敢保证我们老老实实的出了这里,你会放过我们?你要杀我和大牙,我俩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是柳叶,你不能杀她,因为,她是你的女儿!”

董三爷听我说完后,身子明显一震,看了看柳叶,又看了看我:“什么?你说什么?她是我的女儿?她怎么会是我的女儿?”

看着血流如注的胳膊,我勉强的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柳叶,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头冲董三爷冷冷的一笑:“我没有必要用这件事骗你,这些事是我们听柳叶她妈,也就是柳青莲亲口说的。你日后可以自己去证实,你以为你暗中资助柳青莲,心里就少了些愧疚?你错了,你辜负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别的我也不想多说,当年你自己做过的事,比谁都清楚,只是希望你能放过柳叶。毕竟她是你女儿!”

董三爷一时有些呆住了,看着柳叶,不停的摇头,自言自语的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柳叶听我这完后,也是目瞪口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三爷,冲董三爷冷冷的说:“你不是我父亲,我的父亲早就死了。今天以前你在我心目中还是一长者,从今以后,你在我心目中是一文不值。”

董三爷身子抖了抖,疯疯傻傻般的笑了笑:“亏我自作聪明,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从你带着那颗珠子出现的那一天,我就应该想到这一点,只是我实在不知道当年她已经怀孕了。想我费尽心机的打通关系,让学校破格招录你为特聘教师,又从你的资料卡上找到你母亲的住址。本来我是想,这么多年了,彼此的生活都不应该再起什么波澜了。自知对不住她,这才邮一些钱去,也当是我的一份心意,可是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的女儿……”

柳叶狠狠的瞪着董三爷:“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姓柳!”

董三爷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好,好,随你怎么说,不过,今天这两个小子,我是一定不能饶了他们的,就算你不认我,也无所谓,你走吧!”

柳叶看了看我和大牙后,却又前迎了几步,冲董三爷冷冷的一笑:“董三爷,我想你还是把我也杀了吧,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一辈子唯一的好朋友。无论遇到多大的危险,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我也不会丢下他们不管,要死,我们一起死。”

听柳叶平静的说着这些话,我一时竟然有些心酸,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大牙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查看小腿上的伤口。冲柳叶喊道:“妹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和来亮感动的眼泪都哗哗的了,你别糊涂。你也知道,我和来亮本来就是秋后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犯不上这样。你活着,以后逢年过节,也有人给我俩烧点纸钱,我俩也不寂寞,你就别凑这热闹,我俩先去探探路,那边要是工资好挣,房子也不贵的话,我俩再回来接你!”

柳叶看了一眼大牙,知道大牙是在劝她,冲大牙摇了摇头,迎着枪口又走了几步,差不多快顶上枪口了,这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董三爷,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董三爷拿着枪的手开始颤抖个不停,情绪明显有些激动,大牙虽然离着董三爷没有多远。但是腿部中弹行动不便,所以干着急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竟然有一条小黑蛇从门里爬了出来,速度极快,迅速的爬向了柳叶,这小蛇与地皮的颜色极其接近,要不是我趴在地上,视线比较低,也几乎难以发现。眼见这条小蛇眨眼间就快到了柳叶的脚下,吓得我赶紧大喊:“柳叶,小心脚底下。有蛇!”

柳叶一直闭着眼睛,心里万念俱灰,听到我的喊声,一时没有听清,回头看了我一眼,张着嘴,有些疑惑。

这时候,那条小蛇已经游到了她的脚下,我想再喊也来不及了,吓得我眼睛一闭,实在不想看到柳叶就这么的消失在我眼前,就感觉眼前一黑,嗓眼发咸,气往上涌,急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听到柳叶的一声惊叫,我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难不成董三爷真的开枪了?

我赶紧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柳叶果然倒在了地上,而董三爷手里握着枪,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住了,说不清是什么表情,几秒后来,就见他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看到董三牙用手捂着肚子,我这才发现董三爷的腹部好像是中弹了,血流不止,眨眼间就把身前的衣服都染红了,明显伤的不轻。

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直以为是董三爷开了枪,柳叶中了弹,但是看眼前的情况,却是董三爷中了弹,而柳叶只是摔倒了。

柳叶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猛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赶紧跑到了董三爷的近前。用手轻轻的摇了摇董三爷,然后盯着董三爷问他要不要紧?

看到这一幕,我彻底有的点迷糊了,怎么柳叶突然间会关心起董三爷来了?难不成真的是父女连心?

眼见着那些小黑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从屋里不断得向门外爬,我赶紧忍着疼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拉起大牙,然后另一只手拉了拉柳叶,让柳叶赶紧逃跑,那些黑蛇眼看就要爬上来了,再不跑,就会没命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柳叶却冲我摇了摇头,看了看董三爷,竟然哭了。

我一头雾水,看了看大牙,赶紧问大牙知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大牙指了指地上血肉模糊的那条黑蛇,告诉我,刚才是董三爷推开了柳叶,开枪打死了那只黑蛇,好像是被跳弹误杀了自己的肚子,说完指了指董三爷。

我看着哭成泪人的柳叶,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柳叶会关心起董三爷,看来这骨血之情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无法割舍的,凭她表面把话说的再绝情,但是生死之际,一样是过不了这道骨肉亲情关。看了看门里那些越来越欢实的小蛇,我心里急成一团,冲柳叶指了指屋里,告诉她,如果再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现在还有机会,再迟,恐怕想跑都来不及了。

柳叶一脸泪水的看着我,冲我摇了摇头。

我还是第一次看柳叶哭的这么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这样子耗下去,明显不理智。这些蛇一旦缓过来,我们的两条腿根本就跑不过它们,结果是必死无疑。

我看了一眼大牙,大牙明白我的意思,冲我点了点头,然后偷偷的从地上拾起那把手枪,抡起来,用枪托照着柳叶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子,柳叶“哼”了一声后就倒下了。

董三爷这时候血已经流的差不多了,这枚跳弹看来是击穿了脏器,根本没救了,这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脸痛苦的看着我和大牙。他也知道就算是我们能把他救出去,他也是活不成了,又何况我们现在没有一个完整的人,自身都难保,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他。

董三爷攒了半天的劲,用手指了指柳叶,然后指了指我,嘴巴张合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不过意思我看得懂,是想让我把柳叶带出去。

我看了看董三爷,苦笑了一下:“三爷,别怕我们兄弟心狠,说实话,你这伤恐怕是没法治了,不过,你放心,柳叶我会照顾好的。我想问您一句,那廉贞的后人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

董三爷看着我,嘴角动了动,似是笑了,用手沾了点血,在地上费力的写了起来,费了半天劲,只写了三笔后,手指就不动了。

我再抬头看,这才发现董三爷已经咽了气了,看着他写的那个字,竟然是个“土”字,这也不知道写没写完,姓“土”的还真没听说过,如果字没写完,这可够猜上一阵子的了。

大牙看了看我,指了指董三爷,问我怎么办?

我摇了摇头,伸手把自己的背心脱了下来,撕成几条,然后使劲的把他的小腿中弹处包扎了一下。大牙又帮我把胳膊上的伤口系紧。我看了一眼昏迷的柳叶,背在了身上,和大牙赶紧往回走。

等我们下水后,水凉一激,柳叶也醒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只看见我和大牙,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看了看我和大牙,什么也没有说,一声不吭的掉了几滴眼泪。

我们沿着台阶转到上面,回到八根锁柱的大厅里,临出门的一瞬间,我突然又折身返了回去,走到最近一根柱子旁,胡乱的把上面的石板按了下去,就到听一阵“轰隆隆”的声音,自上而下,震耳欲聋,赶紧又快步跑出大厅。

我们几个拼了命的往前跑,跑出没有多远,就到听身后一阵巨石倒塌的声音,显然那间大厅已要全部坍塌了。

我们顺利的又爬回了地面上,此时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天地间灰朦朦的,如同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轻纱。

等我们回到住处,已是黎明,东边的天际抹上第一道朝霞,天空中出现了淡淡的鱼肚白。

折腾了一宿,又困又累,谁也支撑不住了,衣服也没来得及脱,全都倒在床上睡着了。

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天早就大亮了,我和大牙起来后,看了看窗外,走到柳叶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可是半天都不见柳叶开门。

起初还以为是柳叶还没睡醒,不过敲着敲着,我俩感觉有些不对劲,睡的再怎么实,也不会这么大动静也不醒,我俩赶紧下楼去了服务台,这一问,才知道,柳叶已经走了二个多小时了,看来她昨天根本就没有睡,不辞而别了。

我看了一眼大牙,长叹了一口气。

大牙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不用担心,柳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敢保证,过段时间,只要我主动去找柳叶,柳叶一定不会怪我的,说完后,吹着口哨就回屋了。

这事件到了现在,我也想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就这么算了吧,忙了大半年了,多少次死里逃生,到头来又怎样?

在这一瞬间,我终于有些顿悟了,这大半年来,我执著于生死,反倒是有些着相了。生命价值的大小不应该取决于生命历程的长短,而是要由生命的质量来衡量。无论是几秒钟,还是几百年,都是一生、一世。无论这一生有多久,该死的仍然会死去,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无常、无我。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就见大牙直愣愣的坐在床上,手里捧着那只木箱子,失魂落魄般一动不动。

我感觉有些不妙,急步走了过去,问大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大牙慢慢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用手指了指那只从地下抢出来的箱子,让我自己看。

我接过后小心的打开盖子,箱子里竟然是半块普通的青砖……

一缕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此时正肆无忌惮的照了进来,从我们眼前划过,眼前的景像渐渐的开始变得色彩斑斓,有些虚虚幻幻,最后什么都看不清了。

(全书结)

完本感言 完免费

《东北谜踪》完本感言 免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