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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怪乱物语》 第一章，睡美人 2019年，冬，东京。 东京女子医科大附属病院。 icu病房。 “病人立花安娜，17岁，昏睡6年” 主任医师俯身看了看病历牌，说道：“安娜还好吧。” “一切都很正常。”刚接手病人不久的主治医师赶紧道：“目前依然没看到苏醒的希望，但是她很正常” 说道正常时，主治医师加重了咬音。 这让新来的实习医生不由多看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随即看向病床上的女孩。 17岁的花季少女很漂亮，有着一头柔顺的淡金色长发，东西混血，眼睫毛长的让同为女人的她有些小嫉妒，五官精致，苍白的肤色与纤细的体现，致使女孩看起来犹如童话中静静沉睡的美丽公主。 很难想象，从11岁开始，她在医院里躺了整整六年。 这六年，她失去许多许多东西 多愁善感的实习女医生觉得有点难受，她见过生离死别，那是撕心裂肺的痛，但这种明明能够触碰，却永远无法相拥的感受更狠，女孩的家人到底有多难受，不难想象，撇过视线，不敢再看。 “我知道了，伊藤。”主任医师点头，默默的看了一会安娜，转身离开。 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医院还要别的病人同样需要他。 一大群人，医生护士簇拥着主任离开，转瞬，病房恢复了安静，只剩下仪器轻声作响。 滴，滴，滴 不知何时，诡异的吵杂窃窃私语声在女孩病床四周隐约环绕。 那是贪婪邪异的诡声。 某种存在们，现在身处病房之中，直到，突然的一阵冷风吹过，洁白的床单上好似爬上异形，凭空诡异的下陷出按压的形状。 下一秒，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病房再度的转为平静。 夜更深了 不时有值班护士进房查看，毫无所觉的离开。 随之太阳即将升起。 快到了交接班的时候，实习医生佐藤小姐才总算有了较长的休息，带着满身的疲惫，趴在了办公桌上，心有戚戚的抱怨着：“当医生好累。” “你可满足吧，要不是学习不好，我就不是护士了。”另一边，耐心等待着泡面的铃木护士吐槽道：“累的日子还在后面，新人小姐。” “铃木前辈，最近总觉得当初选错了专业，累到没什么，我实在有些受不了生离死别的场面了，这才几天呀，今天凌晨的时候，田中先生走了，家人来的时候，平静的让我有些发毛。” “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吧，总比大哭大闹要好处理一些，你可要注意一下，不少医生经历过类似的打。”铃木护士揭开泡面盖，说了一声我开动了。 “这个我知道啦”从自己的办公桌里拿出携带的便当，佐藤有些不想吃，说道：“更让我发毛的是田中先生死前的眼神，总觉得像是在看我身后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吼~~~”吞下一口泡面，铃木护士拉长了音调，说道：“深夜的医院，是很可怕的呢，佐藤医生，你在学校也听过的吧，有关医院的都市传说怪谈，比如说，深夜在走廊徘徊的护士小姐，生前她是心地善良的老好人，被人欺辱也不敢生气，默默的忍受，直到一天，她大意之下给病人打错药，病人家属责难，终于不堪忍受的她，从医院楼顶一跃而下，如今，每到午夜，她都会在病房前徘徊，温柔浅笑着给病人打上一针致命的毒药。” “铃木前辈，你说的太奇怪了，别想吓到我。”怕怕的看了眼寂静的四周，生气的鼓着脸，佐藤医生孩子气的说道：“逻辑不对，明明是她上错了药，为什么要心怀怨恨。” “你啊，还是太年轻”铃木护士说道：“恐怖就在于，一心求死的病人换了药。” 佐藤医生吸了口冷气，说道：“前辈你是认真的吗说这种事。” “开玩笑的啦”铃木护士摆了摆手，看着佐藤医生的惊吓脸，笑道：“也有可能是有人陷害也说不定。” “是这样吗？” “没错哟，我倒是觉得，人比鬼更可怕。” 佐藤看着铃木淡然吃面的样子，觉得她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有着一种前辈范的典型成熟与无良特征，就比如，喜爱调戏新人这一点。 “你好像说的是真事？铃木前辈？” “没错哟，就在我上一家供职的医院，十二年前。” 咕噜 佐藤咽下一大口唾沫。 “呵呵呵呵，佐藤医生的反应真有趣呢，但是没主任的反应有趣。” “诶？主任？” “别看他现在这幅可靠样，当年入职时比你还青涩害羞呢，是个可爱的小男生。” “主任有30岁了吧？” “刚好30整，他的第一位病人，就是安娜。” “404房的安娜小姐？” “没错，安娜是主任第一位病人，也是第一位无法治愈的病人。”铃木护士小口喝着面汤，说道：“要听吗，本院的怪谈。” 佐藤医生缩了缩脖子，觉得办公室的暖气好像有点失灵了，说道：“我不会被吓到的，是跟安娜小姐有关吗？她看起来可真漂亮，像精致的瓷娃娃一样。” “安娜可是本院的第一睡美人，哪怕睡着了，依然有着魔力迷惑本院的男医生茶饭不思，神魂颠倒，主任就是入迷最深的一位，看着安娜长大的他，被小护士们谣传他迷恋着安娜。” “那是真的吗？”佐藤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小心翼翼的问道。 “假的。”铃木护士果断道：“不过，不止男医生，就连护士也少有不喜欢看安娜脸的，她实在太漂亮了，轻柔，易碎，安安静静，梦幻的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 “说的也是呢”佐藤医生说道；“上学时我要有这种神仙脸，就不会有心思读书了。” “男医生为了避嫌，不会单独进安娜的病房，不过小护士可以借着职务之便，亲亲抱抱的，安娜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呢，你应该试试。” “什么感觉？” “女子医大附属病院怪谈其一，在安娜身边会感到精神放松。” “诶诶诶！！！”佐藤大感兴趣，问道：“前辈你试过了？” “当然，软软的，很好抱，抱上了就不想撒手。”铃木护士放下了杯面的叉子，说道：“这是安娜身上怪谈其一，抱上了就不想撒手的睡美人。” “安娜小姐还有其他的怪谈？” “本院的所有怪谈，几乎都是在安娜小姐身上发生的。” 佐藤医生彻底没有了疲惫与睡意，直直又热烈的看着铃木护士。 “怪谈二，深夜有人曾在安娜病房外听到谈论声，等开门查看时，除了安娜外，就没别的人在了。” “幽灵现象？” “医院有幽灵不是很正常吗。”铃木说道：“每当有人死去，就能在安娜的病房看到死者，你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再见田中先生一面，传言中，一次日常查房，当时还是主治医师的主任，迎头撞上了从安娜病房出来的病人，双方甚至微笑着问好，直到擦肩而过后，有人神经反射缓慢的反应过来，那是当天逝世的小岛爷爷。” “诶！！！”“诶！！！”“诶！！！” 一脸三声短促的惊叹，表示着佐藤医生的震惊程度，紧跟着，说道：“那岂不是说，安娜现在很危险吗？” “并不，不如说，对于医院来说，安娜更像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铃木护士说道：“不少住的久的病人在悄悄的供奉安娜，他们认为，如果自己死后，也许能通过安娜与亲人再见一面。” “他们称安娜为伊多姑。” “伊多姑？” “通灵之巫女。” “安娜这么厉害的吗？”佐藤医生不敢相信。 看出了这种疑虑，铃木护士说道：“以上这些说起来有点玄，那就说一些真实的怪谈吧。” “立花家经营着一家温泉旅馆，是让人羡慕的温馨一家三口，直到一把大火毁了这一切，温泉旅馆失火，看起来就够诡异了，更诡异的是，没有火源，没有一人逃出，除了安娜，事发时，旅馆上下包括立花夫妇，36人无一幸免，在警察已经完全不抱幸存者希望时，火势扑灭，从废墟中挖出了被立花夫妇拼死保护的安娜。” “立花夫妇被烧成了焦炭，但咫尺之间的安娜，除了烟熏的黑斑，就再无一丝伤痕。” “医院内部称安娜为奇迹的女孩，主任也因此坚信安娜会醒来。” 佐藤医生思考后，说道：“今天大奥前辈说安娜很正常是什么意思？” “没有脑部的神经损伤，现有科学医疗手段也无法诊断出毛病，这就是大奥说的正常了，本该是窒息引起的暂时性昏迷，却出人意料的陷入永远性的昏睡，不然，当年的小菜鸟主任可没资历接手这种棘手的病人，这让他很受打击，认为是自己的错。” “原来还有这种事啊”佐藤感叹着。 这时，整个医院刺耳的警铃大作，佐藤与铃木齐齐脸色一变，当即站了起来，有些迷茫的对视。 下一秒，电话铃响起。 手脚麻利的铃木护士立即接起电话。 短暂的交流后，挂断，看向佐藤，简短严肃道：“医院失火！是404安娜的病房！” 这一瞬间，佐藤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紧急撤离！不要紧张，佐藤理奈！” “是！前辈！” 第二章，苏醒 医院失火的火光在深夜惊醒了大批居民，刺耳的警报在街道拉响，救护车警车的车灯闪烁不停，高分贝的消防车警鸣划破长夜，叫人心慌焦躁。 看着眼前陆续撤出医院的病人。 高木警官揉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沉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发现的早，火势已经控制了，正在逐步扑灭。” “人员伤亡呢？” “事发地点在icu，重症监护房，只是波及了临近的病房，加上值班医生们的拼死全力抢救，所幸，没有人员伤亡，幸好是深夜，路况良好，人员也不拥挤，要是白天”警员露出敬佩之色，说道：“只是几名医生受到不同程度的烧伤。” “起火点与原因呢，弄清楚了吗？” “起火点在icu404房，起火原因暂时还不明。”警员说道。 “我知道了，维持好现场。” “是。” “警官！警官！”一名灰头土脸的医生在人群里焦急的呼喊。 高木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警官！404！404还有一位病人在里面！我们进不去！进不去！”双眼红肿，满脸乌黑的男医生嘶声大喊着：“救救她！警官！！！”喊着，男子跪地脆弱的嚎啕大哭起来。 该死的！ 面色一愣之后，高木狠狠摔掉烟头，快步跑向消防车队。 只是片刻，一队消防员撘梯进入五楼。 医院内部，五楼icu重症监护房。 九条当了很多年的消费队员，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火势。 火势已经得到有效控制，作为突入火场的营救人员，绝对不能慌乱，更不能失去冷静，但现在，完全冷静不下来！ 身边四周，火焰扭曲着形成了各种怪异的样子，火焰有意识的卷动让开一条通道，黑烟组成了人型，它们四散奔逃，一个又一个，迎面撞上九条，随之崩溃。 于此同时的是，耳边片刻不停，仿佛地狱深处来临的惨嚎尖叫。 明明身处炙热的火场，诡异的是全身上下弥漫的阴寒。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幻象，提醒着他，四周的不同寻常。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它来了！” “队长！” 仿佛遥远天边的一声大吼，叫醒了九条，依然身处那个火场，只是，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队长！到404了！准备破门！” “破门！” 消防斧劈在门板上，数下后，大脚踹开房门。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消防员们齐齐一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病床上，娇柔的金发少女坐起了身，一头飘柔的金发披散在床上，朴素的病服也无法掩盖其清丽。 她愣愣的盯着双手，身上缠绕着绯色的烈焰。 能够无情舔舐任何生命的火焰，此刻就像偎依在她身边的精灵，安静，温顺，毫无攻击性，一左一右，男性与女性的人型模糊火焰形象，温柔的环抱着金发的少女。 室内，火焰如平原野草般在地面铺开，安静的彷如真正的野草随风低伏，医疗仪器被破坏殆尽，不成样子，天花板上，巨大的怪型焦痕扭曲着仿佛贴布印在其上。 消防队员们不敢动，脸呼吸都闭住了，大气也不敢出。 那双少女火光映照下，冰蓝中带着绯色的眸子静静看来，突兀的毫无痕迹的，俩行泪水顺着脸颊无声的趟下。 火焰的精灵一左一右，温柔的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水。 晶莹的泪珠在精灵的指尖蒸发。 神情脆弱的少女张了张嘴，下一刻，脑袋一歪仰倒昏迷。 火焰的精灵随之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潮水般褪去的连绵烈火。 火势扑灭了 消防队员们如坠梦中，恍惚迷茫。 见到这样离奇的一幕，谁也没有勇气上前，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向上级报道。 也许，这个秘密一生都要埋进肚子里。 队友们彼此对视。 九条作为队长，迈步走进烧至一片焦黑的病房内，天花板上的怪影被烧痕覆盖，不见踪影，室内，唯独病床完好无损，洁白的被单纤尘不染。 上前，用床单裹起少女，全体默默无言的走出医院，迎接来人群欢迎英雄的热烈呼声。 “九条队长！你是个真正的英雄！”高木警官快步上前，以他的沉稳，也忍不住兴奋的大喊着。 死人跟没死人，可是俩个概念。 现在，结果是万幸那一边。 不幸之中的幸运。 “不，高木警官，我不是”面罩下，九条的声音有点嗡，嘴唇蠕动了数下，始终没有说出口，眼神看向怀抱中的少女 也许，她才是英雄。 东京女子医大附属病院火灾事件落下帷幕。 一月后 “听说了吗？”护士小姐姐们在休息时间也开始了例行的闲聊八卦。 为了尽快的融入这个大家庭，实习医生佐藤努力的支起了耳朵。 “纳尼纳尼？” “上个月抢救无效的田中先生，听说是个杀人魔，警察搜查了他的住所，发现了大量女性的皮毛。” “皮毛？”年轻的护士小姐们齐声压低尖叫。 就连佐藤也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似乎是某种邪恶仪式的道具” “不要说这个啦，睡美人已经醒来这么久了，你们今天谁去她的病房？” “睡美人醒来后一点也不好玩了，冷冰冰的不搭理人，好气哦~” “就是以前，她也没搭理过你好吧，是你自作多情而已。” “突然就变的不可爱了，我也好气哦。” 佐藤可是领教过睡美人的性格恶劣，冷冰冰都算是好脸色的程度了，之前安娜醒来，主任医师激动的去查房，也许眼神是那么热切了一点，动作热情了一点，但到底是一片好意吧。 结果，安娜以一句冷冰冰的好恶心彻底击沉了主任医师。 虽然主任医师不再帅气，日渐油腻，但用不着说这种过分的话吧。 她也气啊，一想到当时火灾主任医师跪在医院外，哭嚎着求人的举动，就好气好气。 身为超级直男的尊严在那刻放下了，但身为医生的尊严，却在那刻闪闪发光。 佐藤可是很尊敬主任的。 从这之后，主任医师再也没来过安娜的病房了。 不过，铃木前辈说，安娜失去了双亲，对于安娜来说，一切都发生在昨日，要理解安娜的心情。 那边，护士小姐们的午休话题还在继续，甚至压低了点声音。 “听说了吗。” “火灾当日，先是浓烟弥漫，最先是404隔壁的病人护工发现了情况。” “等到值班医生赶来时，火势仍旧没有失控。” “医生们拼命的想打开病房，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开，有人听见了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直到我们转移完附近病人时，火势才逐渐失控” “就像，有人操控了烈焰，啊！痛痛痛！！！”小护士眼泪直飚的转回头，就见到身后板着脸站着的铃木。 一众小护士站起身，慌忙道：“铃木前辈！” 铃木前辈作为护士长，是当时的当事者之一。 佐藤也很好奇当时的情况，不过，跟铃木前辈再汇合后，一言不发的铃木前辈忌讳莫深。 “你们几个，在医院里很闲对吧。” “怎么会！前辈！” “去洗床单。”铃木皮笑肉不笑。 “是！”小护士们委屈巴巴的应下来。 “啊，佐藤医生。”等小护士小步跑开后，铃木自然的坐在佐藤这一桌，吐槽道：“你还真是不擅长交朋友啊。” 佐藤干笑了一下，说道：“前辈又来捉弄我吗？” “没有的事。”铃木眼神幽幽的看着一边，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教训她们吗？” 佐藤摇头。 “惠利就是这么死的，死在人言中。”铃木转头看向佐藤，幽幽说道：“还记得我说的护士吗，我们是同期毕业。” “我明白了，铃木前辈，我也听到了不好的传闻。”佐藤说道：“是安娜小姐醒过来后，承受不住打击放火自杀吗。” “普通人昏迷六年，能那么快立即理解现状吗。”铃木笑道：“逻辑上就不对。” 佐藤张了张嘴，后续的话没能说出来。 “医院决定以普通的意外事故解决这件事，不过，我只能告诉你，安娜不愧是我们的守护神呢，6年来，辛苦她了，再过几天，她就要出院了，院长决定在安娜出院前，找高明的法师做法，补上院长一直嗤之以鼻的手续。” “诶！！！”佐藤有点惊，那个古板势力又吝啬的院长，居然会 掏钱！？？ “其实6年前，就发生了一些事，不过，刚好安娜在这时候住进来，哪怕睡着了，安娜都是非常温柔的孩子。” “铃木前辈！你是说！？” “不，佐藤医生，我没说。”铃木笑了笑，说道：“不请我吃饭吗？” “额，好的，前辈。”佐藤甜甜笑了笑。 第三章，雪代子 立花安娜依靠在床头，眼神无神的看着窗外的风景，马上就是新年参拜了。 “安娜酱，新年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这个女人只比安娜大十岁，二十七的大龄剩女，学校教师，性格偏软，是安娜母亲的妹妹，蓬松的黑色短卷发，面容清丽，脸上架着高度数的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有职业女性成熟稳重的一面，但实际并不靠谱。 安娜父亲那边来历成迷，母亲这边就族谱清晰了，跟那位西国无双立花宗茂没什么关系，是明治维新后立花家初代随便取的姓，也许是崇拜的关系。 世代农民，老家在关西大板务农，作为土生土长的大阪人，立花雪代子有着跟优雅名字并不匹配的隐藏大阪大婶属性。 便宜赛高，免费最爱。 虽然日本农村人比城市人有钱，但抠这回事，跟有没有钱没关系。 虽然她同样很豪爽，但那只是性格豪爽而已。 为了照顾姐姐的血肉，在父母的授意下，东京就读的雪代子，一来就是九年，顺利毕业入职，成为了一个合格的东京人。 为了一报姐姐大人欺负长大的屈辱经历，怎么着也要姐姐的孩子醒过来报答不杀之恩。 怀揣着类似的执念，一来二去，谈恋爱找男友这种事就被耽搁了。 要说对于安娜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好的青春扑在了侄女与工作身上，但一想到姐姐的笑脸，也就怨恨不起来了。 初来东京，姐姐姐夫可是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但是，好气呀！！！ 雪代子恨恨咬牙，治不了学校的烦心不良，我还治不了你吗。 收拾东西的动作顿时一停，她已经说了不止一次类似的话题了，但这丫头通通当做了空气，理论上这丫头才11岁，她不应该跟小丫头怄气。 但是，太不像样了！ 太没礼貌了！ 姐姐不在了，雪代子你可要拿出身为长辈与教师的威严！ “立花安娜！！！”雪代子生气的叫上了全名，随之而来的是气温骤降，雪代子猛的打了个寒颤，凝固的看着安娜投过来的冰冷视线。 单人的普通病房，有着足够的室内暖气，因此，她脱掉了外衣。 此刻，却如身处冰窟一般，牙齿都在不受控制的战战兢兢，连身到心，都在发寒。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就像面对顶级掠食者，猫咪一般。 没错，雪代子怕猫，深入骨髓的害怕，因此，格外熟悉这种感觉。 不过，幸好只是短暂的片刻，安娜的视线转回窗外。 嘴唇蠕动了几下，雪代子低下头，默默的收拾行李，早说了，她性格很软，不一会，问道：“安娜，回家第一顿你想吃了什么？” 有时候，雪代子很怀疑自己是不是抖m，明明姐姐大人的权威不容挑衅，但她始终锲而不舍的忠于挑战。 此时，她根本就没指望安娜的回答，但出乎意料的是，安娜回答了她。 “橘子。”简洁明了。 光是如此简单的回答，就已经足够雪代子兴奋起来。 突破性的进展！！！ 至安娜醒来，这是跟她第一次的对话，这足以证明她的诚意与努力获得了回报。 再加把劲，就能让安娜甜甜的叫雪代子姐姐了吧。 雪代子想到了美好的未来，嘴里没停，说道：“还有呢？还有别的吗？我很喜欢” 安娜皱了皱眉，时刻关注安娜神情的雪代子光速闭上了嘴。 稳住，这里不能浪，慢慢来。 这可以算是职业病了，在不良扎堆的古老公立高中里，想要安心的混过执教生涯或是调职，就只能好好揣摩学生的表情了。 主要还是怕挨打。 雪代子觉得长大后的安娜，神情作态比不良高中女子大姐大的威势更甚。 有着一种貌似杀过人的狠厉感。 虽然小时候也面无表情，不过看起来跟瓷娃娃一样漂亮呀，多少减少了凶悍。 不过，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雪代子就怂姐夫，看起来笑咪咪的，却经常给她一种狠人惹不起的感觉。 这一点，虽然表现类型不一样，父女俩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雪代子，你让开，挡到人了。” “？？？”雪代子提起的行李袋咚一声落地，左右看过后，看向依然看着窗外的安娜。 “没事了，他对你没兴趣了。” “？？？”雪代子一脸懵，发生了什么，吓唬自己？ “啧，长这么大还穿可爱系**的老女人。”安娜说道：“他这么说的。” “？？？”雪代子双手闪电的捂住职业套裙。 懵逼归懵逼，动作可不慢。 以安娜在床上的视角，她是怎么知道的？ 透视？ 只觉浑身上下一股恶寒。 “别把我当小孩子，八嘎。”安娜冷声说着，看向了雪代子，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会照顾我自己。” 听着这种恶劣无情的话，雪代子双眼迅速一红，脱口说道：“不可能！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安娜看着窗外，充耳不闻。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故意不跟我说话。” “故意赶我走！” “我告诉你！这不可能！” 红着眼睛，眼泪婆裟，雪代子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姐姐姐夫的离开我更难过，你有多难过，我就有多难过，你难过了一个月，我难过了六年！在难过的领域里！我的难过在你之上！” “遗产你全拿走。”安娜继续说着绝情的话：“感谢你六年来的照顾。” 就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狠狠地搅动。 终于，眼泪还是汹涌的破眶而出，雪代子蹲在地上，双肩无声的抖动，半响，站起身来，恨恨的掏出工资卡，不顾一切的甩在安娜脸上，失控的大叫着 “你的遗产早没了！” “全都没了！” “不光你的遗产！” “爸妈的农田也卖掉了！！！” “那一场大火！把所有都毁掉了！！！” “三十六条人命，你知道吗！” “倾家荡产！风言碎语！指指点点！出尽风头！” “爸妈的积蓄！我的人生！” “你拿什么赔给我！” “我为什么要呆在那所破高中里！受学生的气！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因为那里工资高！因为我需要钱！因为我要救回你！！！” “你凭什么赶我走！现在！你说啊！！！” “你说啊！！！” 大吼大叫着，雪代子无力的瘫坐在地，仰头，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流淌。 “工资卡里还有剩余的十万円，你拿走，我们一刀俩断。” 哭着，颤抖着，雪代子轻轻的说着。 这六年来，这女人过的什么日子？ 很简单，不施粉黛，不问八卦，不去追星，不玩聚会，不谈朋友，不搞恋爱，顿顿泡面减价便当，天天住所学校医院三点一线。 医生说过，只要多说话，多陪伴，总有一天安娜会醒来。 一有时间她就过来，亲手喂饭（胃管），端屎端尿，梳洗打扮，按摩护理，安娜这头灿烂的长金发，就是证明。 因此，安娜没有护工，很现实，现实的残忍，没多余的钱。 **都是九年前穿的可爱系，你以为雪代子不想长大吗！？ 可这世上没有一个傻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傻女人！ 无言的沉默 一个瘫坐在地默默的哭。 一个躺坐在床上痛苦的前倾附身。 就如安娜所说的那样，她不是小孩子，她什么都懂，之前没有深想，但话说道这个地步，也已经不难想象了。 难受的双手按着微微鼓起的胸口，安娜难受痛苦的蹙眉，越皱越紧。 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激烈的翻滚。 那是许多人的一生。 有刚张开眼只来的急看这一眼世界的婴孩。 有学到吐血身亡的学霸型安静少年。 有废寝忘食实验意外的疯狂教授。 有街头混迹被处理的黑道斗殴流氓。 也有踩狗屎脑淤血的精英特工。 有混迹欢场被情人捅死的花丛老手。 也有周旋男人之间翻船死的蛇蝎美人。 六年来，她不断的吸纳着这些怨灵，搅碎他们的灵魂，成为自身的养料。 她没疯，是因为有父母的守护。 安娜是天生的通灵体质，有意识还好，失去意识之后，天然就成为怨灵的攻击目标，前赴后继不停歇的涌来，为了对抗它们，父母放弃了自我，保住了安娜的灵智。 安娜还是那个安娜，但她绝不是11岁的小女孩，人生经历远超常人。 最后，她知道了她爸是个穿越者，来自一个平行地球，但从父母的记忆中，她隐隐明白六年前那场大火的真相。 只是，安娜害怕，害怕的是伤害别人。 可结果，还是伤害到了，亲近的亲人。 雪代子瘫坐在地上，默默的流泪，可渐渐的，她察觉到不对劲。 室内暖气在异常的升高，很快，就湿透了后背，唇干舌燥，紧跟着，火花在半空天花板下跳跃，像极了手拿烟花棒，密集的花火幽游排列沉浮，隐约间有什么东西即将出来。 雪代子傻傻的呆看着，下一秒，室内的花瓶，水杯，床倚等，尽皆激烈的颤动起来，好像地震来临那般，高频率的震动。 雪代子回过神来，看着痛苦捂着心口的安娜，毫不犹豫的大喊了一声。 “安娜！” 随即冲了上去！ “别过来！！！” 花瓶水杯齐齐破裂。 水珠溅撒一地。 “会死的！靠近我的话！”安娜看着被定浮在半空，满脸惊慌的雪代子，冷声道：“真的会死的！不要靠近了！” 眼泪顺着安娜的脸颊无声的流淌，眼神脆弱。 “会像爸爸跟妈妈一样，死在我手中的” 还有那大火中死去的三十多人 “雪代子姐姐，你明白了吗” 眼泪无声的流淌，一左一右，俩只不同的火焰手臂，指尖轻拭蒸发泪水。 看着眼前种种诡异的一幕，半空中，无法活动的雪代子深吸了一口气，表示明白的轻轻点头，说道：“放我下来。” 沉默的对视中，安娜轻轻的放下雪代子。 落地的瞬间，没有丝毫的犹豫，雪代子坚定的上前。 安娜微微向后一缩。 整个室内空间都在不安的震动，越加激烈。 情绪失控的话，后果是灾难性的，安娜现在只想要保持心灵的平静，远离让她感觉痛苦的事物。 直到，一个温柔的怀抱轻轻的揽住了她。 “你现在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乖，别闹了” 雪代子轻柔的说道。 “你不怕我吗”安娜问道。 雪代子轻笑，说道：“那所破高中的女教师，呆的最长的一位是三个月，我可是呆了六年，人送外号，君临京南的隐藏总霸，不良的梦中女神。” “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八嘎。” 安娜愣愣的看着半空中飞舞的火精灵，一位男性，一位女性，爸爸跟妈妈，他们似乎在很高兴的跳着舞，环绕着拥抱的俩人。 “都害怕的在发抖呢，八嘎。” 说着，安娜推开了雪代子，异象全部消失了，恢复了平静。 雪代子诧异的看着安娜，此时，安娜躺了回去，偏头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脸颊还带着泪痕。 六年来，她几乎把安娜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感情三言俩语也无法说明。 看着安娜身前动也没动的银行卡，抿嘴狡黠笑道：“工资卡，不要我拿走了。” 安娜没有回答。 “你到底还要不要。” “无路赛呀。”带着泪痕安娜蹙眉说道。 “诶嘿~”雪代子抄手拿走工资卡，小心的装进包包里。 总算，治得了你了。 第四章，长谷川 一个月以来，安娜的身体恢复的极快，出院这天，很多医生护士来送行。 毕竟住了六年。 虽然从小可爱长成了大讨厌。 安娜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任何说话的意思，不是不懂感恩这回事，任何人都还是不要跟她扯上关系为好。 雪代子跟医院的人寒暄，告别，感谢。 最后，以保重平安的话语为结尾，带着安娜离开医院。 今天的东京飘着浅浅的小雪，雪花飘零，寂寞的冬有些悲伤。 在某些地方，雪代子真的很强大，冷空气也挡不住她的唠叨。 安娜安静的听着，一步一步，既不点头，也不回答。 走到医院附近的站台处，停了下来。 光说不够，雪代子还动手动脚。 尽量装作了自然，不过，她伸手时还是有点小紧张。 整理一下安娜的围巾啦，弹掉头顶金发上的雪啦，最后，哈着气暖和着手，轻轻握住了安娜的手。 “今天真冷呢” 安娜冷着脸，斜撇了一眼雪代子。 所以，你只握住一只手真的有取暖的意义吗。 不过，雪代子的手很暖。 “医生们很好呢，特别是铃木护士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六年来她做了许多额外照顾你的工作，护士的工作本来就很累吧，还没要我的钱”雪代子说道：“人家也不欠我们的，刚刚那样是不是很过分？” 教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没救的学生雪代子会明智的坐视，那又不是她的人生，但有救的就另当别论了。 “我们也不欠他们的。”安娜用了我们的形容。 雪代子没注意这微妙的用词，说道：“怎么会，安娜，你是不是对恩情有什么误解。” 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安娜说道：“上个月的大火，他们应该感谢我没有把整个医院烧成焦炭。” 转头，认真的看着雪代子，说道：“你确定他们不应该感谢我饶恕他们一命？” “当时医院有多少人呢，会是比六年前更加震惊东京乃至世界的惨案吧。” 雪代子默默的轻轻揽住安娜，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没人死去。” “不说这个了”雪代子转而说道：“先去超市，再去卖场，得给你添几件新衣服，冬天的，春天的，夏天的，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雪代子姐姐只给你买了一套普通的，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玩的吗。” “公园？” “游乐场？” “动物园？” “还是，想回温泉旅馆看一看吗？” “雪代子。”没有加上姐姐，安娜打断认真道：“十万円真的够吗。” 雪代子呼吸一窒，讪笑道：“不要小看大人的能耐，再过几天就要发奖金了，有五个月的工资呢。” 日本教师的工资跟学位挂钩，学士是最低一级，也就是大学毕业生，雪代子即为这一级，起始月薪是十九万接近二十万円。 不过京西由于情况特殊，工资表上虽然跟一般教师一样，但各种补贴特别足，特别是工伤。 “不行就是不行，别说一些逞强的话。”安娜冷着脸教训道：“钱不够直说，还一次买四季的衣服，你身上的套裙穿几年了。” 不说其他，安娜现在身上穿的这套，就不是什么便宜货，雪代子很仔细的研究过当代小女生的流行潮流了。 方便行动的毛绒长鞋，紧身裤，厚实的羽绒服，秋衣秋裤，永不过时的经典熊猫系黑白配，修长俏丽与圆滚滚的可爱并重。 当时看到就觉的适合安娜。 所以，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 被揭穿穿的旧衣服雪代子并不窘迫，反而很认真的盯着安娜，说道：“你姐，我，有钱，真的。” 安娜一脸怀疑，说道：“每年六月十二月俩次的教师奖金已经按时发过了，事实是，奖金到手你就花的差不多了，现在只有十万円，要撑到来年的一月末。”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雪代子小声惊呼。 “别人告诉我的。”安娜这样平淡的说道。 谁？ 这个疑问暂时按进肚子里，雪代子打着哈哈说道：“只要度过这段时间就好了，以后的日子会轻松许多，别担心。” 这时，巴士驶来，缓缓靠站。 雪代子拉着安娜就要上车，安娜没动。 “安娜？” “不坐这辆。”安娜说道。 明明很宽敞啊，车上乘客稀少。 “为什么？”雪代子问道。 “满员了，上不去。”安娜说道，直说的雪代子头皮发麻。 深深的吸了口气，雪代子乖乖站着没动，她又不傻，虽然极具冲击性，但她已经隐约明白事实。 安娜可没一点隐瞒她的意思，相当直白了。 但雪代子就是不问！怕！不行吗！ 不过，身边的安娜给了她绝对的安全感，要是她一个人，早大叫一声麻利跑了。 雪代子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不好奇就不会死。 孤零零的站台里，见俩人没有上车的意思，巴士开走。 “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雪代子眨巴着眼睛，说道：“哦，买东西。” “奖金。”安娜冷声道。 “买什么好呢，安娜你至少还需要一套换洗的常服，这个是绝对绝对要买的。”雪代子说道：“还有橘子，说起来，安娜你爱吃夏柑糖吗？做这个我很拿手的。” “没有灵魂，不是水果。”安娜说道：“奖金。” “唔，说到灵魂，冬天的灵魂果然还是火锅呢，今天就做寿喜烧火锅吧。” “我不承认寿喜烧是火锅。”安娜说道：“奖金。” “关东寿喜烧确实不是火锅，我们做关西式。”雪代子说道：“牛肉选什么好呢，神户，松阪，近江？” “不是关西还有关东的问题。”安娜虽然没说奖金，但换了一种方式说道：“一公斤神户牛顶你半个月月薪，你拿什么买。” “又不是买你以前常吃的a5级。”雪代子委屈巴巴道：“一只牛身上才六公斤a5级，其他部位还是很便宜的，买a3级的吧，正好我有同学在老家养牛，正宗高级神户和牛哟。” 神户兵库县，就在大阪旁边，比邻而居。 虽然，日本东京以外，全是乡下，但乡下人奢侈的地方，城里人完全想象不到。 “现在是牛肉等级的问题吗。”安娜冷声说道：“过日子是这样过的吗！”音调恼火的升高。 “因为今天必须得庆祝呀。”雪代子笑眯眯的伸手摸安娜的头。 安娜没躲。 冷冷的盯着雪代子的动作。 雪代子缩回了手，说道：“虽然姐姐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要小看姐姐的能耐呀，区区神户和牛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想省钱，一个不想省。 突然，安娜转身，对着空气一巴掌狠狠的闪了出去。 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一阵阴冷的风倒卷着撞上站牌，站牌一阵颤动。 目睹的雪代子嘶的一声，抽了口气。 “安娜？” “病房里看你裙底的那家伙。”安娜冷声道：“我不愉快。” 这是揍人了吧？ 大概？ 雪代子缩了缩脖子，但微妙的有暗亏得报的爽快。 “奢侈完今天，你是打算借债度日吗。”安娜说道：“我不是特别需要关心照顾的小孩，立花雪代子！” 叫全名了呢 “生气了吗？” “没有。” “安心吧，我心里有数。”虱子多了不愁，雪代子望天，接下来就是还债的问题了。 安娜嘴唇蠕动的数下，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这家伙 与雪代子的自不量力勉强自己不同，安娜是会量力评估自己的类型。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能不能做，具体怎么做，做之后的后果，是会在最开初就仔细思虑再下决定的理智型。 这时，没等到巴士，倒是等来了一辆黑色的本田小轿车。 西装装束的冷硬男人下车，向雪代子走来，诧异的招呼说道：“雪代子姐，好久没见。” “你是？”雪代子有些疑惑。 “不是吧。”男人抬手去掉墨镜，露出了一双单皮小眼睛，然后冷硬的气质直接垮掉，说道：“我是长谷川一郎啊，人称京西暴走一郎啊。” 有些吃惊的捂住嘴，雪代子说道：“啊，小豆芽。” 暴走一郎嘴角直接一抽，讪笑道：“雪代子姐，能不提这个名字吗。” 这个男人不高。 “你现在是？”雪代子疑问。 “我在组里跑腿，今天过来看看伙伴。”长谷川说道。 “啊，哈哈”闻言，雪代子不知道说什么好，干笑。 被人砍进医院的吗 “不说这个了，好久没见雪代子姐了，有空一起吃饭吗？”长谷川笑着问道，看起来像个好人，笑的很爽朗。 “今天没空呢，我要带着侄女回家。” “是这样啊，真怀念那时被雪代子姐追着跑的时光呢”长谷川说道：“那就不打扰了，我先告辞。” “再见。”雪代子笑着点头。 长谷川摆摆手，上车离开。 “他是？”安娜问道。 “我带的第一届毕业生。”雪代子说道：“虽然努力了，到最后还是没考上大学呢，我还以为他不会走上这条路。”说着，雪代子有些奇怪安娜会问他是谁。 “他有大麻烦了。”安娜冷声说道。 “你是说？”雪代子头皮一麻。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娜问。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不过，长谷川是个很善良的男孩。”想了想，雪代子说道：“六年前是这样。” “现在呢”安娜问。 “我不知道。”雪代子答。 片刻后，安娜说道：“我们在这里等他。” “诶！！！安娜？”雪代子惊呼。 “本田inspire，很低调的中档车。”安娜轻声的说道：“左手无名指戒指，已婚，银座benebene珠宝店出品，超少见的玫瑰工钻石系列，设计华丽，纤细。” “不会吧！”那个小豆芽，居然结婚了，雪代子深受打击。 安娜看着一脸沮丧，完全没注意重点的雪代子，说道：“衣服，鞋子，手表，都是有名的奢侈名牌，不过，东京满大街都是世界名牌，你却连件二手的没有，想过原因吗？” “我有的，以前”雪代子小声道：“不过都处理卖掉了。”来东京读书时，姐姐给买的，说是乡下丫头别让东京小姐们嘲笑了，买了一大堆。 安娜没有理会，说道：“原因是因为我，八嘎。” “我又不怪你。”雪代子小心道：“安娜，不用自责，你又没做错什么。” “在这里等你学生，今天让他请我们吃a5级和牛刺身。”安娜说道。 “”雪代子看着安娜的认真脸，一脸欲言又止，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说了，他有大麻烦，不光要请客，还要给钱，大出血或者送命，随便他选。”安娜说道：“好好看着我怎么挣钱，八嘎。” 雪代子张了张嘴，说道：“安娜，我听你的话，像是要武力胁迫讹诈的样子。” “除灵。”安娜冰着脸冷声道。 半响，雪代子奇妙的问道：“安娜，除灵不交税的吧。” 安娜说道：“你以为消费税是什么。” “你不会打他吧。”雪代子惴惴不安问道，她可不觉得看起来孔武有力，斗殴经验异常丰富的长谷川能在安娜手下坚持一秒钟的时间。 要是长谷川不信这骗鬼的一套，起了冲突 “无路赛呀。”安娜恼道。 第五章，超自然死亡 大概半个钟头后，长谷川开车过来时，自然的停下，下车，跑过马路来到安娜与雪代子身前。 “雪代子姐？你们还在这里？” 雪代子正准备回答时，安娜已经自顾自的向长谷川的车走去。 “安娜~” 喊了一声，雪代子赶紧追上。 身后，长谷川跟上，诧异的看着。 安娜已经打开了后车门，坐了进去。 安娜的性格真的非常恶劣，我行我素。 是一位初次见面能让人凭脸迅速升起好感，随后迅速打破之前印象，转而敬而远之的女孩。 毫无疑问，安娜是故意的，对谁都不打算给好脸色。 一行三人接连上车，作为车主，长谷川有点懵，在驾驶位转头看向副驾驶的雪代子。 雪代子一脸抱歉。 随后，长谷川看向后座安娜，后座冷着一张脸。 “你好，我是长谷川” 话还没说完，安娜冷声道：“你会死。” 难道不应该是，初次见面，你好吗？ 现在的小女生，实在搞不懂。 墨镜下，看不清表情眼神的长谷川看向了雪代子。 雪代子一脸抱歉的哀求神色，小幅度的摇头。 好脾气的长谷川又看向安娜，这次取下了眼镜，老实说，他长的很帅气，是清爽系的帅哥，小眼睛单眼皮，爽利的短发，干干净净，笑起来的时候，有点甜。 并不是传统日系平成帅哥的非主流或者夜店系。 长谷川顺着安娜的话，哄小女生般问道：“我会死？为什么？”搞怪的夸张拉高了音调。 “非正常死亡。”安娜冰冷的说道：“是指意外伤亡，火灾，溺水，石埋，工伤，医疗事故，交通事故，自杀，他杀。” “与之相对的是正常死亡，由于内在健康原因导致的死亡，疾病或自然老死。” “脑死亡的田中信是属于哪种死亡。” “正常非正常？” 安娜冰冷的看着长谷川。 “你选哪边。” 长谷川深深的吸气，戴上墨镜，藏住神情，转而看向雪代子，想要个解释，说道：“雪代子姐？”说着，伸手指了下自己的脑子。 “雪代子。”后座，安娜冷声说道。 “是！”听着安娜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说着怎么死，怎么死，雪代子直起鸡皮疙瘩，按照之前说好的，对着长谷川弱气的面露抱歉，就是不开口说话。 盯了一会，长谷川古怪道：“雪代子姐，如果你被胁迫了，那就眨俩下眼睛。” 雪代子死命摇头。 这时，安娜幽幽冷声道：“田中信的尸体在搜查一课的停尸间，你应该去那里。” 长谷川转回头，看着安娜，沉声说道：“你是谁？何方神圣！？” “伊多姑。” “行走冥土现世之人。” 安娜并不打算介绍自己的名字。 “好吧，伊多姑小姐。”长谷川启动了汽车，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去哪坐下来谈谈。” “a5神户和牛刺身。”安娜意简言赅。 “真会挑呢”长谷川哈哈一笑，说道：“那我们就去新宿吧，我知道一家很高级的店。” 眼见事情谈成，雪代子弱弱问道：“那个，请问，田中信，是谁？” “上个月医院没救过来的杀人魔先生。”安娜轻声道：“突发性脑溢血。” 雪代子缩了缩脖子，问道：“正正常死亡？” “非正常死亡。”安娜说道：“或者叫” “超自然死亡。” 一语双关。 雪代子双手搓了搓手臂直起的鸡皮疙瘩。 车内陷入沉默，抵达新宿的餐厅。 长谷川很健谈，也具有绅士风度，极为擅长与女生聊天的节奏。 幽默，风趣，见识丰富，谈吐成熟优雅，总是能够恰当的表达赞同，说你感兴趣的话题，赞美不露痕迹，婉转又真诚含蓄，巧妙的把握谈话的时间与节奏，让人愿意跟他谈下去。 吃饭的时间不短，长谷川很有耐心的没有主动挑起令雪代子害怕的话题，比如田中信。 因此，一顿饭，雪代子吃的很开心，总是感叹跟上学时相比，长谷川变了许多。 “雪代子姐就没怎么变，真怀念呢，还是那样的善良美丽，雪代子姐不知道吧，男生捉弄你是因为喜欢你。” 这种话让雪代子很受用，矜持的暗暗笑开了花。 虽然也是事实，但到底老没老，喜不喜欢，心里没数的吗。 全程安娜都没有主动提起话题的意思，只是吃。 a5级神户和牛入口即化，其口感柔韧，肥嫩，开胃菜之后，又点了河豚刺身，金枪鱼，虾，章鱼等等。 胃口极好，不如说，胃口好的过分，超过了一般女子高中生的食量。 直逼数个大胃壮汉的水平。 雪代子看的眉头直跳，倒不是担心别的，比如宰冤大头宰的太过分，而是担心这孩子是不是以前没吃饱过，因为穷所以克制了食量，这让雪代子感觉监护人当的很失败。 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事。 以一碗鸡蛋拌饭收尾，安娜最后一个放下了筷子，动作优雅的擦了擦嘴。 “伊多姑小姐，还满意吗？”长谷川笑着主动开口问道。 虽然从雪代子口中知道了安娜的全名，此刻还是细心的叫着安娜给的指定名称。 放下餐巾，安娜冷声说道：“介意拍照吗。”疑问的句式，说成了陈述。 “不介意。”长谷川微笑摇头。 “手机。”安娜向雪代子伸手。 雪代子忙从手提包中拿出，递给安娜时，还懊恼说道：“安娜，我都忘记了，还得给你买联系用的手机。” 安娜举起手机，却是奇怪的直接给长谷川拍了一张。 日本人对于隐私极为看重，不经授权就擅自拍照，这已经不是失礼与否的问题。 雪代子对着长谷川使出了一脸抱歉大法。 长谷川看着安娜，疑问道：“伊多姑小姐？我还以为你要拍食物，拍我是什么意思？” 这位大小姐不光性格恶劣，而且极为强势，身为大人的雪代子就是被她欺负的命，这种事，长谷川早看出来了。 “本来这种事不用告诉你。”安娜冷冰冰的说道：“但看在开业杀必死的份上，我只说一次，看，别问，多余的问题埋心底，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你只需要回答我提出的问题，最后，不许以任何形式扩散此次事件的任何内容，还有问题吗。” “我总能知道我的照片用来干什么吧。”长谷川无奈的摊手，说道：“不然我只能另找愿意尊重人的高明了。” “雪代子，我们走。”安娜当即起身，说道。 “等等！伊多姑大人！”长谷川苦笑道：“好吧，你赢了！我没问题了。” 雪代子张了张嘴，看着诡异的空气，闭上了嘴。 “照片用来建立档案。”安娜重新坐下，冷声道：“网络时代最重要的是夺人眼球，潜在客户需要可供浏览值得安心的‘真实’战绩。” “推特是吧”长谷川问道。 “mixi。”安娜说道 “能在眼睛上打上马赛克吗，伊多姑大人。”长谷川说道：“十万円。” “可以。”安娜点头。 看来长谷川掌握了跟安娜交流的技巧。 感情什么都是虚的，钱比较实在。 “那我买回自己的照片需要多少钱”长谷川问道。 “非卖品。”安娜冷冰冰的回答。 好像又没掌握的样子，长谷川苦恼的皱眉。 雪代子愣愣看着眼前诡异的谈话，不知道该说安娜脑子有问题，还是长谷川脑子有问题，都不正常的样子。 啊，只是马赛克，半个月的月薪到手了。 雪代子就觉得不真实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正式的价钱。”安娜说道：“俩百万。” “合理的价钱。”长谷川说道：“成交。” 雪代子嘶了一声，一年份的奖金，到手。 看向安娜，觉得这丫头赶自己走不是没道理的，幸好自己紧紧抱住了大腿。 不由压惊的拍了拍胸脯。 以签约，请放心收藏。 373884572 ·鷢 鲻漰漰Σuг 第六章，过去视 “我们在这里开始吗。”长谷川说道：“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 神情很平静，不像是一个饱受长期困扰的人，继续说道：“我与田中信见过一面，一个月前，他刺伤了我的太太，我找到了他。” “下面小弟做事不干净，不知道哪位好心的路人把他送进了医院。” 看着雪代子害怕的神情，长谷川柔和解释。 “当然，雪代子姐，我们是合法的公民，并没有做的多过分，只是小小教训，下面小弟看着，有些事不能不做。” “自他死后，怪事就发生了。” 雪代子缩了缩脖子 “首先是” “幻听。”安娜冷声插言道：“mydear。” 墨镜下，长谷川满是血丝的双眼，猛的一缩，深呼吸后，说道：“你说的没错，伊多姑大人。” “幻视，噩梦，焦虑，饱受精神折磨，最后，崩溃疯癫。”安娜说道。 长谷川沉重点头，说道：“很荒谬，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不过，我肯定，那一定是” “我需要确认。”安娜说道：“把戒指给我。” 愣了一瞬，长谷川取下结婚戒指，推到安娜桌前。 “安娜，你要戒指干什么？”雪代子问道：“这可是重要的” “触媒。”安娜说道：“物品上会留下人们的重要思念。” 安娜伸手盖在戒指上，随之闭上双眼。 只是下一瞬间，周围环境大变。 生机盎然的春天，樱花灿烂的放学坡道，女子大小姐学校，少女们成群结伴的离开。 人群坡道的中央，安娜伫立，诡异的是，周围的少女无一注意安娜的存在，偶遇肢体上的接触时，学生少女立即如幻影般在安娜身边破碎，下一秒恢复原状时，依然保持着之前的神情步伐，毫无异状说笑着离开。 这是 过去视。 金发的少女与黑发的少女结伴说笑而行，远处，染着黄毛的少年笑着挥手，笑容，有点甜。 黑发的少女小步跑上前去。 金发的少女落寂的停下脚步。 画面一转，幸福的秋天，教堂，盛大的婚礼举行，《圣女颂》静静流淌。 满脸幸福的黑发女人在众人的祝福中戴上单膝跪地黑发男子的戒指。 笑容有点甜。 安娜静静坐在礼堂的角落，看着高台上一对新人约定一生。 寒冷的冬天，寂寞而又喧闹的圣诞夜，彩灯繁华的城市街头，接踵比肩的情侣。 安娜坐在广场喷泉的石台上，身前，俩对情侣相遇，缓缓的接近，男方与女方冷漠的对视之后，无言的交错离开。 黑发的成熟男性拥着妖艳的时髦女性，劣质的香水盖不住满身的廉价味道。 满身奢侈品，名贵皮草，大波浪卷的黑发女性，依偎着满口花言巧语，神情谄媚的夜店少爷。 四人的笑容，都有点甜。 安娜面无表情的起身，脚步一动，四周景象变换。 深夜，小巷，小雨淅淅沥沥。 黑发的成熟男性，小巷口房檐的阴影下，劲爆的夜店阴影隐隐透墙而出，霓虹灯牌闪亮，烟头的火光明灭，伴随着男子痛哭流涕的求饶声，男人身后，西装装束的男人们沉重的挥舞着球棍。 一下 一下 一下 闷响，直到气若游丝。 男人伸手弹掉烟头，潇洒的整理西装，手指上的结婚戒指在夜下霓虹里反着五颜六色的光，小雨中，接过西装男人递过的球棒，反身进入小巷。 气若游丝的男子呜咽，在湿脏的地面艰难爬行，苦苦求饶。 砰 血水混着雨水，流到安娜的脚前，昏暗的小巷里，安娜看着点烟的男人，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清爽，有点甜。 “恶心。” 冷声吐出话语，安娜转身离开。 白天，富丽堂皇的家，空旷的有些冷清，穿着丝绸睡衣的女主人修剪着指甲，另一边，面无表情的男主人径直开门离开。 女人愤恨的抓起沙发抱枕，砸倒精致的灯罩立灯。 白天，医院，被刺伤的女人静静躺在病床上，男人开门进来看了一眼，不发一言的关门离开。 女人翻身，默默的流泪。 白天，支离破碎的家，激烈的争吵，男主人与女主人，能砸坏的一切都被砸坏了。 白天，又是一天争吵。 争吵升级，大打出手，女人捂着红肿的脸颊哭着逃走。 白天，女人开始神经质，披头散发的在屋里悄无声息的赤脚游走，嘴里念念有词，男人无法忍受的离开。 深夜，女主人撬开了男主人的房门，拿着水果刀，静静的在门口注视着熟睡的男人。 安娜坐在改造成卧室的办公室书桌前，静静的看着。 “来了” 突然，无形之物抓着男主人的腿，至床脚猛的一扯，男人身体顺势下沉，猛的惊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拿着刀的披头散发黑发女人。 漫长的无言 恍如梦游一般，拿刀的女人摇摇晃晃的离开。 男人点上了烟，昏暗中，眼神看不清明。 深夜，寂静的客厅，墙壁上满是纵横交错凌乱无比的字迹，在地上，在墙上，在天花上，在家具上，猩红的字迹，宛如刀具刻出，沉重又凄厉，入木三分。 mydear 疯狂的重复。 男人夜不能寝的坐在客厅，玻璃茶几上的烟灰缸堆满烟头，手上，烟头明灭闪烁，烟灰烫在手边沙发上，满是细密的窟窿，露出填充的焦黑棉絮。 落地窗外的露天阳台上，妖异的清白月华洒满一地，安娜依靠在阳台围栏前，身边，披头散发的黑发少女，穿着数年前的学生制服，死死的盯着客厅里的男人。 “mydear~” “mydear~” “mydear~” 幽幽的回荡 安娜偏头打量身边的少女，想要看清黑发下掩罩的容颜。 下一秒，少女猛的回头，如湿草纠结的发丝间，充血浑浊如泥浆的双眼死死盯着安娜。 紧跟着，主卧室爆发女主人撕心裂肺的恐惧尖叫。 餐厅里，雪代子与长谷川看着闭眼的安娜，半响没什么动静。 “说起来，长谷川，你双亲还好吧。”雪代子问道、 “已经过世了，雪代子姐。”长谷川说道。 “我很抱歉。” “没事的雪代子姐，又不是你的错。” 这时，突然的，餐厅包厢灯照一阵不自然的明灭闪烁。 雪代子手里一抖，碰到了餐盘响动，强笑着说道。 “那个，你是被怪物缠上了吧，安娜一定可以帮上你忙的。” 既是给长谷川打气也是给自己安心。 长谷川刚想说点什么时，安娜睁开双眼，说道：“所有的怪物都是人类。” 手离开戒指，安娜看向长谷川，说道：“看来，你太太的状况比你更糟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谷川说道：“不愧是伊多姑大人。” “走吧。”安娜起身。 长谷川随之起身，看向安娜。 “去你家。” “抱歉，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长谷川收起戒指，穿上外套。 “不用，我还有事，速战速决。”安娜冷声说着，直接走开。 雪代子对长谷川使用了一脸抱歉大法。 “好吧，雪代子姐，招待不周，还请不要介意。” 雪代子连连摆手。 立花安娜 人设答疑： 我知道你想写主角很聪明，但是你把控不好，主要的是性格，你是作者，你可以理解，毕竟你是设定者，但是我身为读者，没有看出她的聪明，恰恰相反，这个女主很笨拙，很敏感的拒绝别人，弱小、无助，但特别能吃! 作者回答： 你没感觉出错。 是这样写的，不过，我写的时候，是写的强作强势凶狠，实际很软的性子。 与之相反的是雪代子，看起来软实际很硬的性子。 额，没想写到很聪明啊。 别急，人设的建立不是一俩章能简单说明的事情。 对了，难道不萌吗？ 最后，音译八嘎的问题，我已经写到很多章后，俩个字的对话太难找了，所以我偷懒不改了。 第七章，my dear 拐过一个路口，眼前的街区氛围骤然一变。 不再是满眼的高楼大厦钢筋丛林，路面街道小而窄，房屋富有时代的气息，楼最高不过六层，公寓很少，大都是俩三层的独栋，每栋小楼形态各异，有的复古，有的西洋，有的现代简洁，有的考究复杂。 一望可知不是开发商的作品，而是房主从买地，规划，设计，施工，装修全部diy的结果。 这里是世田谷。 陌生人一听你住的是世田谷，内心深处就会涌出俩个大字‘有钱’。 在这些琳琅满目的房子中穿行，俩指宽的地方都会种上花草，哪怕尺寸空地，主人也会真诚的种上一株松柏，种上樱花，走在街巷，你会发现整个社区都是一张拼盘，每块都很小，很卡哇伊，之间精密咬合在一起，就是路也不是笔直的，总是曲折幽深。 这里有着一种小日子的从容与优雅，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 生活的气息浓到发齁，不止超市，一步一岗的面馆，居酒屋与咖啡厅也多到让人担心，你经常会看到一群人在人行道上不厌其烦的排队，菜铺，肉铺前永远不缺一边挑菜一边唠家常的大婶，永远有孩子眼巴巴的等着烤的肉丸，头上包布的卖鱼大爷见人就奥哈要，笑眯眯的兜售号称海上捕到的各种海鲜，二手商店总有顾客漫不经心的瞎逛，一到点，面包店总要派出俩个青春活力的姑娘到门口支摊卖特价，除了游戏厅之外，还有书店，门口总有一手购物袋一手翻看成人书刊的各色人等。 当有轨电车过来时，路中间的安全杆落下，同时，铃铛会当啷当啷的响起。 相比东京繁华的喧闹，这里总是显得很安静。 车子停下，眼前的是一座双层的洋馆，相比美国式的宽敞，大房大草坪大车库，眼前的洋馆小而精致。 红砖砌的围墙一人多高，门牌上有长谷川字样，小院内绿树幽幽，茂密的树冠挡住大半洋馆，极尽心思的在每一处的空间都种上点缀的花草，深处的洋馆，在阳光下，却显得别样的阴森。 小雪不在飘落，房子垫上浅浅一层森白。 长谷川推开了院落的铁门，进入玄关处，手按在门把上，打开了房门。 下一秒，一抹森然之色闪电而至，利刃没入安娜的头顶，兀自颤动，血顺着脑门流淌，身旁是女人的尖叫与男人惊恐的眼神。 笔直走廊的深处，黑发学生制服的女孩转身进入房间。 “伊多姑大人，到了。” 下车的长谷川掏钥匙开门。 后座上，安娜睁开了双眼。 未来视。 不愉快。 安娜下车，看向洋馆。 “mydear~” 整座洋馆笼罩在丝丝黑色的雾气里，无处不在的幽幽泣血低吟在耳边不断的环绕。 长谷川与雪代子毫无所觉。 走进院落里，杂草疯长又被天气冻死，皑皑白雪如一层裹尸布，好久无人整理的垃圾成堆，精致小巧的院落池塘里架着富有格调的短桥小亭，桥下水池结冰，翻白的鲤鱼尸体成群的凝固与水中。 蟑螂老鼠尽皆伏尸白雪之下，臭气熏天，如果不是天气的原因，还得再加上成群飞舞的绿头苍蝇。 不只是房子，这里整个地方都令人不快。 一开始雪代子还有正常的社交笑脸，随着步伐接近玄关，脸上的笑脸转变为不安。 女人的直觉在警告她，如果只有她一人，她绝对不会来这里，就是看一眼也会躲的远远的。 “安娜” 什么都没说，安娜只是握住了雪代子的手，看向准备开门的长谷川，冷声道：“不用开门了。” 长谷川有些疑惑的停下。 这时，安娜遥遥抬手，白漆的木门被直接撞开，门锁崩飞，一抹寒光随即而至，悬停在半空，不断的颤动。 这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走廊尽头的女人，双眼血红的死死与玄关三人对视。 长谷川浑身僵硬，而雪代子的尖叫从死死捂住的双手指缝间破口而出。 “她走了，雪代子。”安娜取下半空的水果刀，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完全没脱鞋的意思，踩上灰尘满布的肮脏地板。 紧闭双眼的雪代子虚弱的靠在门框上，睁开眼快要哭了无力的说道：“我不行了，安娜，不行，真的不行” “我又没让你跟着我。”安娜冷声说着，走进房间，看向侧手边的客厅。 “不行！”雪代子站直了身体，哭道：“我还是跟着你吧。” 死死的抓住安娜的左手，恨不得紧紧贴在安娜身上。 左手边是客厅，右手边是厨房，餐厅，走廊尽头是洗漱间，一间杂物间，走廊深处拐角是二楼的阶梯。 客厅一片狼藉，满桌的烟灰烟头，沙发凌乱的翻倒，家具砸倒一地，贴墙的超薄彩电屏幕上是蛛网裂纹的破洞，地上满是空酒罐等各种垃圾。 厨房也是如此，一地的破碎盘碗，叉子，勺子，餐刀 到处都是凌乱刻画的疯狂字迹，在墙上，地上，木桌上，椅子上，暗红的字迹似乎是指甲硬生生刮出的痕迹。 “我很抱歉，家里没什么招待的，如你们所见，最近我过的很糟糕。” 领着众人走向客厅，长谷川俯身准备搬正沙发。 这时，安娜挥手，客厅的一张明显一人搬不动的长条上方径直凌空翻面落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突然的动静吓的雪代子直接急促的叫出声。 长谷川手里的动作一愣，放正沙发后没有坐下，看着已经坐下的俩女，问道：“茶，咖啡，果汁，啤酒？” “果汁。”安娜说道。 见状，雪代子要了一样的饮料。 长谷川到厨房蹲地扶起翻到的冰箱，插上电源后，取出果汁，以及一箱啤酒返回，坐在沙发上。 雪代子坐在沙发上只觉得浑身发毛，完全无法理解这俩人是如何保持一脸淡定的。 长谷川是个男人，读书那会就天不怕地不怕，还好理解。 不过，安娜 “伊多姑大人，你刚才的力量似乎跟恶灵有些像。”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没有打开，长谷川说道刚才沙发翻正的事。 “这只也会？”安娜冷声问道。 “这些都是她干的”长谷川说道：“除了电视是我砸的，她好像很热衷吓唬我。” 雪代子古怪的看着长谷川。 长谷川打开啤酒，说道：“雪代子姐，你知道的，从上学时我就很有脾气。” 雪代子连连点头，怕怕的不做声。 “半夜醒来突然发觉自己没在床上，像是被人拽下地。”长谷川说道：“然后，就越来越过分了。” “神出鬼没，死死的盯着你看。” “电视雪花屏，我不理解她怎么办到的，讲道理，数字电视没有雪花屏一说，雪花屏只存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显像管电视，然后屏幕上就突然出现一张鬼脸，蛮吓人的。” 虽然长谷川说的很喜感，但雪代子快乐不起来，倒是有点佩服长谷川的坚强。 这可是鬼啊！是鬼啊！ 无论怎么看，你的胜算都是零啊。 “之后，屋子里的东西会莫名漂浮，莫名突然移动位置，弄出很大的声响，有时，也会把我弄上半空，飘一夜，到白天才放我下来。”喝着小酒，长谷川淡定的说道。 安娜小口抿着果汁，说道：“念力，部分幽灵的拿手好戏，电视上的手脚是念写，房里的字迹也是同样的手段。” “厉害的能制造幻觉，最终达成摧毁精神防线的目的。” “那么，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长谷川说道：“我不明白。” “她太弱了，要附身控制人类首先得摧毁目标的精神。”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伊多姑大人，不过，她控制我要做什么。” “田中信是受她控制的，你知道她想干什么。”安娜冷声道，放下果汁，起身漫步房间，手一一拂过房间里的物品。 “她渴望女性的鲜血？”长谷川疑问。 “是灵魂。”半响，安娜停下脚步，冷声道：“我有个坏消息告诉你，她不在这里。” “那刚才的是？”长谷川站起身来。 “分身。”安娜说道：“派遣出来，寻找猎物的猎犬，一抹怨念。” 第八章，美知子 安娜拿起一张相框，照片上，金发与黑发的少女偎依在一起，笑容甜美。 手轻轻的覆盖其上，脑海里浮现少女们嬉笑打闹的奔跑场面。 相框里还有一些俩位少女的大头贴。 她们长相酷似，如果不是发色的原因，几乎就是双胞胎了。 安娜放下相框，看向长谷川，说道：“去看看你太太。” 长谷川起身，带着众人去了二楼主卧，卧室门由十多把锁拴上，一一繁杂的打开，开门前，长谷川回头说道：“美知子她状态很不好，最近都是我在照顾她。” 房间四面都被封死，采光昏暗，窗口被木板封住，床头处昏黄的台灯常亮，床上睡着一女人，身披丝绸的睡衣，披头散发，手脚四肢都拴着铁链，紧紧固定绑在床上，嘴上绑着封布。 “！”雪代子捂着嘴，极度吃惊的看向长谷川，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可以！” “医生的建议。”长谷川很冷静的说道：“他们本来打算送她去精神病院采取治疗，不过，我知道不是什么精神病，美知子她很害怕，她被控制了。” 不过，美知子被困在这里，刚才的女人是谁？ 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种事，雪代子打了个寒颤，但没忘记安娜的吩咐，拿出手机开启了拍摄。 “取下封布。”安娜冷声说道。 此时，眼睛也蒙着布的美知子感觉到有人来，在床上激烈的挣扎，嘴里呜咽不明，震的床板铁链连连抖动。 长谷川看向安娜，说道：“你不会喜欢她说话的。” “为什么是铁链？”雪代子还是不能理解，束缚行动的话，拘束衣就好，也不会造成伤害，美知子的手脚腕都磨破了。 “她很简单就能弄坏束缚的皮带。”长谷川说道：“切口是刀具的痕迹，但没人知道她怎么切断的。” 这时安娜上前，美知子则惧怕的后缩，嘴里发出野兽般威胁的低沉呜声。 安娜抬手扯下了嘴上眼上的封布，随手丢在床边。 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眼上疯狂又颠乱，眼珠转动看到安娜时，张嘴一连串古怪的话脱口而出。 很难形容那种声音。 美知子嘴里，古怪又邪恶，疯气十足，说着听不懂的古怪语言，沉闷犹如幻觉般在耳边沙沙回响，直就让头皮发麻，恍如魔鬼的低语。 如果非要说的话，雪代子觉得是恶毒，纯粹的恶毒，仿佛来至地狱深处的声音。 光是听着，就觉得心跳加速，手脚冰冷。 “闭嘴！”安娜一声冰冷低喝，抬手狠狠按在美知子脸上，使其向下一沉。 下一秒，凄厉的惨叫爆发，伴随着仿佛烙铁落在肉上的滋滋声，黑烟丝丝从手掌下覆盖的口鼻双眼冒出。 整张实木的大床开始激烈的颤抖，隐隐的连地板也震颤起来，头顶的吊灯宛如摆针，激烈的晃动，灯光疯狂的明灭闪烁，灰尘簌簌抖落而下。 看着眼前的疯狂一幕，雪代子后退，背贴静静靠在墙上，一脸快哭的样子，拿着手机拍摄，抖个不停，眼巴巴的看着安娜。 而长谷川站立不稳的扶住墙壁。 凄厉的爆发性惨叫逐渐转变为哭嚎，室内温度骤降，隐隐的阴风在封闭性的室内激荡，蛛丝般的细密裂痕在墙体上蔓延，墙皮脱落，灯泡一个接一个炸裂。 美知子的身体在床上羊癫疯般激烈的颤抖，袖口衣间露出部分，皮肤下的青筋如肉虫恶心的蠕动。 铁链接连扭断，如毒蛇挥舞着刺向安娜，半空中凝固下来。 一切都在短时间内发生。 也许不过十来秒。 但在雪代子与长谷川看来有一个世纪般的漫长煎熬。 下一瞬间，骤然一静。 一切都平复下来。 铁链落下，宛如死蛇一动不动。 随之，又响起幽幽的哭声。 哀怨似泣 “mydear~” 墨镜下，长谷川神色复杂，颤抖着手点上一支烟，烟雾袅袅，迷湿了双眼。 “救我” “好黑” “好疼” “好痛苦” “你在哪” “mydear” 只见安娜猛的松手收回，就好像从美知子嘴中抽出什么东西，美知子猛吸一口气，坐直了身体，跟着张嘴，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大口大口结块的细碎粘稠黑血落在被单上。 雪代子头皮发麻的看着，简直不能呼吸，半响，美知子才重新躺下，呼吸平稳，神态祥和，这时，雪代子才长喘了一口气。 “伊多姑大人，美知子她”长谷川急声问道。 安娜转头看向长谷川，手里一弹，一枚漆黑的玉质珠子弹起，随后落下，安娜一把抓在手心，揣进衣兜里，冷声说道：“接下来轮到你了。” “额”也就是说，美知子没事了，长谷川刚松了一口气。 安娜上前，抬手一巴掌甩在长谷川脸上。 一声脆响，墨镜打飞。 太快了，长谷川甚至反应不及。 一边，雪代子战战兢兢的捂住了要尖叫的嘴。 真的打了呀！！！ 长谷川捂着脸，看向安娜，问道：“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伊多姑大人？” “没什么。”安娜用被单擦了擦手，冷着脸好像很嫌弃的样子，说道：“我不愉快。” “所以，为什么打我？” “不服。”安娜走过长谷川时，说道：“憋着。” 这时，长谷川皱着眉头，猛地弯腰，哇的一声大吐特吐。 “雪代子。”安娜唤了一声。 雪代子踩着高跟赶紧小跑着跟上。 刚才吃的午饭全吐出来了，残渣里还有些显眼的一滩黏稠黑色颗粒。 长谷川愣愣的看着，起身回头恼火的大喊道：“伊多姑大人！能换个除灵方式吗！给点面子ok？！” 走下一楼的安娜没回答他。 长谷川深深的吸气，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妻子，收拾起房间里的残局来。 简单的收拾过后，长谷川坐在床沿边，轻轻的俯下身，脸贴着妻子虚弱柔美的脸，温柔的轻声呢喃 “你怎么还不死” “mydear” 温柔的撩开妻子额前的秀发，在额头上轻轻一吻。 下楼的时候，长谷川就看到雪代子拿着手机到处拍照，一脸欲言又止，而安娜则手里把玩着放在客厅的相框。 看来，她们已经把这凶宅拍了一个遍。 “伊多姑大人，这房子还能住人吧。” “已经净化过了。”安娜冷声说道，依然盯着手里的相框不放。 “那东西不会再来吧。”长谷川问道。 “不放心可以搬家。”安娜说道：“照理来说，不会来了。” “那我就放心了。”长谷川笑道：“今天真是非常感谢，伊多姑大人。” “付钱。”安娜冷声道，放下了相框。 这种话，让长谷川后续的客套话没有用武之地，只好哈哈一笑看向了雪代子，说道：“雪代子姐，我们直接转账。” “好的。”雪代子掏出手机。 俩人互报账号交易，这时，安娜问道：“照片上的金发女孩是谁，美知子的姐姐，妹妹？” 长谷川一愣，说道：“不，只是美知子高中时代的学姐。”话落，问道：“伊多姑大人问这个做什么，跟除灵有关吗。” 安娜冷着脸没有回答。 长谷川也习惯了安娜的态度，只是眯了眯眼。 等付款的事情完成，见安娜直接起身就走，长谷川表示送一程，遭到了安娜的无情拒绝。 只好惋惜的表示后，看着俩女在街角消失的背影，倚在门框上脸色阴郁的点上一支烟，阴森的阳光下，烟头明灭不定。 第九章，怨念珠 “安娜，那个黑色珠子是什么？”雪代子好奇问道：“很漂亮呢。” “怨念珠。”安娜冷声乖乖回答道：“怨念凝结的法珠，常人触之即病，霉运连连，长带则死。” “这么危险的东西”雪代子问道：“你拿来做什么？” “以毒攻毒。”安娜说道：“做成手串1080珠，当做法器用。” “可是只有一颗。”雪代子奇怪。 “所以，它还缺个载体，我们要去买念珠。”安娜说道。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的知识，姐姐姐夫不懂的吧。”这一点，雪代子一直很奇怪。 “冥界里一位好心的婆婆。”安娜说道。 “你是说，这六年里你一直呆在”想了想，雪代子说道：“地狱？” “大概”安娜说道。 大概是什么意思？ 雪代子疑惑，没打算问地狱什么样的，雪代子一点也不想知道，说道：“接下来我们去哪？” 恍惚间又惊醒，不知不觉就以这丫头为主了。 不行！得拿出大人的骨气来！ 又振奋说道：“按照预定计划！我们去购物！噢耶！” 安娜看了一眼兴奋的像个小孩子的雪代子，今天的意外之财是真的让她高兴。 直接打车到了银座。 购物天堂银座，包里有了大笔钱，底气格外的充足。 奢侈品店也敢进去看了，各种的衣服，轻飘飘的小裙子，可爱的内衣，精致的女士皮鞋，包包，眼花缭乱。 安娜就像个布娃娃一样任由雪代子摆弄。 而雪代子就像给心爱娃娃打扮的小女孩一样，兴致满满。 但是小细节上，又体现了大阪式大妈的精打细算。 比如这样 “安娜安娜！这件小裙子好可爱，你穿一定很漂亮，不过，同样的漂亮，那边那家的款式差不多，又便宜一点，我们去那边看看。” 二话不说，拉着安娜就跑。 基本上，只逛不买。 除非是雪代子特别中意的款式，贵一点，咬咬牙就买了。 安娜全程面无表情不发表任何意见，由着雪代子高兴。 这里就是雪代子的战场。 有着一种舍我其谁的豪爽莫名气势。 以至于导购小姐以为来了位大款，热情洋溢后白欢喜一场，极为沮丧。 即便安娜实在受不了了，来了一句‘别看了，全是中国制造，都一样，没区别。’ “怎么会，中国制造等于良心质量，爱惜一点能穿很久。”反而，雪代子反驳的振振有词，道：“同样的东西，中国质量能吊打正版商品，知道那个撞钢化玻璃吗？” 出口的确实是这样 安娜无话可说，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觉得雪代子被毫不留情的痛宰还笑呵呵的样子，很傻很可爱。 同样的便宜，在中国还能更便宜。 “别只顾着给我买，你呢，有喜欢的吗？”在一家精品衣店，安娜问道。 旁边滔滔不绝的导购小姐姐职业性的停下话题，安静的看着俩人。 “没有特别喜欢的呢。”看着安娜逼视的双眼，雪代子心虚的移开视线，说道：“那个，套装我还有很多呢，很多都没穿多少回。” “是穿不下了吧。”安娜冷声道。 “怎么会！”下意识的捂住了腰，雪代子尴尬的笑道：“总之，我不缺衣服，买太多的话” “闭嘴。”安娜冷声呵斥。 一边的导购小姐闻声吓的小手一抖。 这位小姐气势太足了，感觉比经理还可怕。 而雪代子带着干笑，乖乖闭上了嘴。 安娜看向导购小姐，明显年龄大一截，二十多岁的小姐姐面对着安娜的眼神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中气十足的大声道：“是！小姐！有什么吩咐？” “这件这件这件”安娜手指连点，选出自己早就看好的衣服，套裙制服，便服都有，说道：“全部打包。” 太攻了吧，这位小姐，气势迫人又有着安心感，好想让男朋友也这样霸气的给自己买衣服，价格都不带看的。 “是！小姐~”眼里闪着小星星，导购小姐姐小跑着取衣服。 安娜转头看向雪代子，问道：“有问题吗？” 雪代子擦着眼角的眼泪，笑着摇头。 “不许哭。”安娜冷声道。 “嗯。”雪代子柔柔低声回答。 结果最后还是雪代子心痛的付了钱。 出商场时，安娜俩手空空，雪代子提着大包小包，带着一脸被欺负的怨念，踩着高跟转战秋叶原。 去秋叶原干什么，看女仆小姐喝咖啡吗？ 当然是买电脑跟手机咯。 根本没漫无目的乱逛的必要，安娜目的极为明确，火速的带走了一台笔记本，还带走了一对手柄。 直奔手机专卖店。 雪代子的手机用了很久，开个应用卡慢的不行，作为智能机，基本退化到老年机的基本作用。 所以，需要换一台。 当听到这个需求，店主热情洋溢的推荐。 “要不选情侣机吧，有特别优惠哦~”秃顶的油腻中年店主，带着一脸我懂的微妙笑容。 不过，光是听到有优惠，雪代子就心动了，双眼亮闪闪的。 “就这个了”安娜冷声拍板。 所谓情侣手机，充其量就是情侣手机壳，手机还是那个手机，俩台一毛一样。 办了卡之后，时间到了下午饭点。 虽然没喝咖啡，但还是去看了女仆，顺带吃了特色蛋包饭。 安娜提着电脑本包包，看着雪代子一脸吃饱后的幸福拖着满载的收获，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个时间是菜市场的减价特卖时段。 早上的菜到了下午就不新鲜了，不过，雪代子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又是一场血拼，安娜守着大包小包等在卖场外的停车场，安静的等雪代子出来。 一等就是一个多钟头，这下俩人手上都是大包小包了。 等回到公寓的时候，天色擦黑，雪代子已经累瘫在榻榻米上。 房间有六叠榻榻米大小，仅仅三坪。 多大？ 十平方米，能顶俩个半三四平方米的厕所。 房租每月5000円。（300多块） 便宜到爆。 无论哪里都透着一股子穷酸味。 有污渍的榻榻米，褪色泛黄的壁纸，破洞的和式纸门。 房间里仅仅只能放下一张桌子，看起来它担任了吃饭与办公的重任，一台90年代的厚重显管电视，看来它是雪代子仅有的娱乐。 墙角堆着硬纸箱。 有窗可透气，还有一盏吊灯，一间不占空间的隐藏和式壁橱。 逼仄的几欲窒息。 还有扎心。 虽然不抱期望，但安娜没想到会惨到这种地步。 房子是由原本的庄园独栋改建，分割成一间间单间，有公共的厨房设施，泡面面包小卖部前台，厕所。 至于洗澡 出门右拐澡堂子。 现在是仅限单身女性的女子公寓。 住户是上班族与乡下来的应届毕业生，大学生，高中生，以及 考生 哗啦一声，纸门被粗暴的拉开。 “雪代子姐~我有一道题搞不懂啦~~~你” 说话声戛然而止，高三的女子重考兼职社会人，邋里邋遢的披头散发，穿着一件粉色印动漫男神的小吊带睡裙，愣愣的看着扫来冰冷视线的安娜。 静静跪坐在桌前的安娜，冷冽的如高岭之花，全身上下都在散发无声的警告，手里动作不停的细心整理归纳买来的战利品。 “凛花酱，我今天好累的”雪代子嘟哝着，还是勉力的爬起了身，打算教教她。 “对不起！打扰了！” 猛的关上了门，靠在纸门上，心口直跳，缓缓的瘫坐下来。 哇，那是什么？ 感觉快尿了。 眼神好可怕！ “凛花酱？” “我明天再来！雪代子姐！” 安娜安静整理着东西，对雪代子的疑惑视而不见。 “安娜？” “精神冲击。”安娜说道：“我已经很控制了，普通人还是会受到一点影响，意志越薄弱越容易受影响。” 雪代子问道：“凛花没事吧？” “没事。”安娜冷声回答。 “你呢？” “我也没事。”安娜平静的回答。 “太好了。”雪代子爬了起来，无力的说道：“那个，那个，得去拜访管理员小姐说明情况呢。” 回到了自己的城堡，一下子就放松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最冲击性的就是安娜的特殊了，这打破了她的世界观。 而且，单人间住进俩个人，要去拜访通融一下什么的。 “伴手礼，管理员小姐最爱的点心” 在这里住了六年，雪代子早混熟了。 “你不问问自己有事没有吗。”安娜问道。 “安娜又不会害我”雪代子说道：“再说，雪代子姐姐的意志可是超强的！” 某种程度上也是 安娜冷着脸低下头，手里继续整理着。 “笨蛋。” “我听见了！你刚才说笨蛋了吧！” 安娜抬头，冷声道：“笨蛋。” “好吧，我就当是亲昵的爱称了。”雪代子哀鸣了一声，找出了特意买的点心，摇摇晃晃的拉开纸门，说道：“乖乖等我回来，安娜~” “嗯。”安娜轻柔点头。 今天一天，各种意义上都不坏，也许安娜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活的目的。 “雪代子，下一个目标就是搬出这里，住进大房子里。”安娜说的斩钉截铁。 “诶”而雪代子好像一脸不乐意，说道：“大房子虽然很好，但在这里也不错啊。” “为什么？”安娜疑惑。 “这里很有趣啊，你会知道的。”雪代子说道：“经常能蹭吃蹭喝呢，大家都是好人。” 你就这点出息吗？ 安娜挑了挑眉，目送着雪代子摆了摆手，离开。 第十章，伊多姑日记 泡完澡之后回到公寓，安娜打开电脑，连上无线网卡，注册mixi账号，开始建设灵异委托版块。 实际上，安娜有多到数不清的账户，包括大量银行账户在内，不过，那都是属于死人的东西，并不想动用。 除了id名为‘伊多姑’外，并没有花心思多装饰。 使用自带的整洁页面，不求灵异恐怖的气氛，直接在日记版块打包上传在长谷川住所收集的资料，照片，视频。 标题是《mydear》 想了想，安娜在后面加上（未完）。 以第一视角日记的形式记录。 20191216 “见到这个男人时，我在他身上嗅到似曾相识的味道，那亦是死亡与谎言的味道。” “他帅气，年轻，有钱，也有着权势，友好温和的外表下，双眼潜藏着某种除他自身之外，外人看不清意味的东西。” “我试图激怒他，但他表现的很平和，平和的异于常人。” “要知道，普通人面对这么多的糟糕事，早就压垮了，但他不一样，如果不是心智坚定异常强大的人，那么，他肯定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 “不管是哪种，他都戴上了一副‘温和’的假面，一个他脱不下的诅咒。” 写下这些前言之后，安娜把今天的事，以第三视角的客观语气，巨细无遗的一一描述出来，配上了照片资料与视频资料。 雪代子铺着床，说了一声安娜早点睡后，见安娜没回答的意思，打着哈欠躺下，不一会，响起了香甜的鼾声。 即便没有特意制造的恐怖氛围，光是触目惊心仿佛鬼屋一般的照片，以及除灵阶段诡异的视频资料，已经足够达成目的了。 或者说，特效足的过分，光是花费重金这样的噱头，就足够吸引吃瓜眼球。 “那枚结婚戒指，那栋洋馆一直在回响着‘mydear’，似乎是一个执念，一位少女最后的哀求，除灵的最后，我肯定了一件事，接下来，我要去求证，从杀人魔入手，俩者之间的联系，耐人寻味。” “看起来是杀人魔刺伤长谷川太太传递了诅咒，又传递到长谷川身上，但似乎又不是。” 最后，安娜给长谷川打上了马赛克。 毕竟是十万円的约定。 关上电脑，爬上了床铺，合上杯子，挥手，电灯熄灭。 但是！ 半夜的时候，安娜就醒了。 主要是身边的雪代子。 磨牙是因为精神压力大，长期焦虑，生活习惯不规律引起的。 至于打呼噜，也许是身材肥胖的原因，虽然雪代子看着很苗条，也许是鼻部异常，也许是心血管病变。 更糟糕的是，雪代子睡觉不老实，一把抱住了安娜就不放手了。 双手跟老虎钳一样，越抱越死。 会死人的，长时间保持安静不动的安娜呼吸困难，而且，俩具家传平板身体挤压时骨头咯的生疼，她毕竟是个少女，光论身体的机能，可以说是大病初愈的贫弱，忍无可忍的挣扎着给了雪代子一巴掌。 没醒！ 不过，雪代子倒是松手翻了个身。 安娜扯了扯被子，又坐起身，给雪代子押被子，公寓给的暖气很足，但这样还是会感冒的，这才重新躺下。 我肯定是欠她的，安娜想到了这种事，但现在更想分房睡。 想了想，起身，把雪代子特意并在一起的床铺移到墙边角落，面无表情的钻进被子里。 翻身，恨恨的看着不远处睡的香甜的雪代子的后脑勺。 公寓的隔音效果不好，隐隐传来女人的说话声，电视声等，在寂静的深夜里，听的分明，不时响起狗吠，车辆驶过的声音。 偶尔有人起夜，路过走廊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安娜再度被窒息惊醒。 睁开眼时，雪代子已经滚进了安娜的被窝里。 双手双脚如大蟒死死的缠住安娜。 安娜完全能想到当时的情况，滚出被窝的雪代子觉得冷，带着女人的直觉，垂死挣扎的滚进安娜温暖的被窝里。 成功上垒。 可恨未来视只对针对自己的危险起效。 要是早知道，昨天白天就不该心软认可这个女人！ 安娜已经能够看到未来的折磨日常。 翻了翻身，小猫般缩进雪代子怀中，避免致命锁喉的危机。 恨恨的，迷迷糊糊的睡着。 直到一声尖叫再度惊醒安娜。 凄惨的仿佛杀人现场般的尖叫。 随之，被窝一凉。 天光大亮，由于身体的虚弱起床低血压的安娜有点晕，柔和的冬日暖阳透窗洒满了三坪的小空间。 雪代子慌张的换着衣服。 “完蛋了！上课迟到了！” 身为教师上学迟早，这事很严重的。 已经不是罚站能解决的事了，而是罚工资。 安娜迷糊的，面无表情的揉眼睛。 “真的完蛋了！衣服！衣服也没换洗！我就说昨天好像忘记什么事了！” “穿新的吧。”安娜说道。 “对了！早饭！”一边慌张的说着，雪代子一边换着衣服，不小心露出肚子上软软的赘肉，语无伦次的说道：“知道去哪洗脸刷牙吧。” “昨天去过。”迷糊的安娜身体一倒，重新躺进被窝。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这样想着时，咚咚的雪代子跑了过来，一把抓起安娜，摇醒。 安娜神色不善的眯眼看着雪代子。 雪代子缩脖子，但还是坚持道：“早上很重要的，医生有医嘱，你需要多锻炼，有氧活动。” 安娜点头，说道：“我不愉快。” 每次安娜这样说，都扇了人耳光，哦，有一次是鬼。 雪代子下意识的就躲，松开了手，怕怕的缩了缩脖子。 不对，安娜是先打了之后再说的。 我不愉快。 见安娜冷眼看着自己，雪代子讪笑。 “那个，我去上课了，今天的饭钱已经留给你了。”雪代子起身就走，拉开纸门闪身关上，复又拉开，探头怂怂的警告道：“别乱跑，安娜，我下午就回来。” “一路顺风。”安娜不正面回答，只是这样说道。 愣了一下，雪代子甜甜笑道：“我出门了。” 看着雪代子关上门，安娜爬起了床，换掉睡衣，穿上常服。 今天还有事要做。 主要就是周围逛逛什么的。 二十六号，雪代子才会放寒假，所以，自由活动的时间还有十天。 拿起雪代子放的一万円，揣进兜里。 那么，今天从哪里开始呢。 安娜掏出手机，查找出名的饭店。 第十一章，古神道 洗脸刷牙梳头，直接在水龙头接水喝掉，清早的公寓没什么人，偶有也急匆匆的来去，返回房间披上围巾，穿上英伦系的修身黑色大衣，脚上是深黑的连裤袜，提着短高邦的圆头黑色皮鞋，一身纯黑的出门。 黑色显白，本就因常年没有室外活动导致的肤色透白更加的白皙。 神秘的黑，雪一样的白色肌肤，冰冷的神色，绚烂的金发，既像纯洁肃穆神圣的修女又像神秘妖异禁欲诱惑的堕天使。 在穿衣的眼光上，雪代子不愧是没白活27年的女人。 安娜皮肤白，强横的颜值能驾驭任何色系的衣服，又是金发，但，极端的黑色搭配则黑的极为神秘优雅，极端的白色搭配则白的极其无暇通透，第一眼就能给人极端的外表冲击感，在东方国度本就亮眼的天然金发也就越发的亮眼。 而由于安娜对花色或是繁复的纹饰与华丽设计有不显眼的主观厌恶感，基本上，细心的雪代子都是选的颜色朴素设计简约的黑与白。 在前台的玄关处，穿上鞋，对前台里笑眯眯打招呼的老婆婆视而不见，安娜出门时正好遇上打扫着庭院的管理员小姐。 她比雪代子要大俩岁，同样是单身剩女，理论恋爱经验丰富，职业是收租的白富美，一个笑起来很暖很少女的大龄家庭主妇，出门在外被人叫做太太也不奇怪，爱好兴趣是料理明星八卦，梦想是结婚。 本所公寓本就是限定只能单身女性入住。 不过单身是有原因的，她是贵族式女子院校毕业，继承了女子院校优良传统的拉拉。 雪代子一再告诫‘涉世未深’的安娜，这所公寓就是管理员小姐的狩猎场。 所以要小心，别被坏女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过完今年，管理员就三十岁，因此，最近她很焦躁。 或者说，饥不择食。 看到管理员小姐发光双眼的第一眼，安娜就再次坚定了搬家这项重要决定。 “我说雪代子怎么不带你来见我，安娜小姐你可真是意外的可爱呢。” 安娜直接无视了这个女人，抬脚就走，既不急迫也不缓慢，只是从容。 提着扫把，系着围裙，人妻打扮的盘发美丽管理员小姐小跑着追上。 “真是冷淡呢，我可是大发” 行为像个咸湿的中年大叔一样，脸上挂着优雅的少女般明媚温暖笑容，管理员紧追不放，唯一的区别是，一般大叔没她的脸皮厚。 “再靠近，就打你。”安娜头也不回冷声警告：“绝对。” 管理员小姐从心的停下脚步，安娜的语气可不是开玩笑的样子，看着安娜径直离开公寓庭院，消失在门口街道拐角处。 “嘛嘛嘛，反正还会回来。”管理员小姐一手支着下巴琢磨道：“跟雪代子说的一样性格恶劣，不过看来雪代子好像也没说什么我的好话，真是可恶。” 姿态娴静的像个大小姐，哦，她本来就是大小姐，大和抚子般返身打扫起庭院来，浇花浇草，修剪树枝草坪，忙完这些后，回到公寓的前台，在唯一的舒适沙发靠椅上废人般瘫坐了一会，起身精致的手磨泡了一杯咖啡，又煮了碗泡面，打开前台电脑看剧，开了一包牛肉干，把牛肉干放进泡面里，简单的料理完成，享受起一天的颓废堕落精致日常。 身边，老婆婆慈祥又宠溺的看着管理员小姐，轻抚着其头顶。 而管理员小姐一无所觉。 公寓叫做花守丘，历史已经有半个世纪，偶尔也兼职旅社的功能。 另一边，安娜直接乘电车去了浅草寺，没有参拜的意思，从雷门过直接去仲见世通，这里卖各种小吃各种纪念小商品。 安娜是来买手串的，目的明确，买了就走。 108珠的太阳菩提子，十串，总计1080珠，每颗直径约15厘米。 又名太阳子，热带产的一种红褐色坚硬果实，每粒上有一小白点，看起来如旭日中天，本身的红褐色如太阳之火，故名太阳子。 有驱邪消灾等功效。 实际就是好看。 巧克力色的圆润外观安娜很钟意。 虽然这东西很便宜，就算批发单价是一粒三十円，雪代子给的一万円也远远不够。 没办法，直接刷了雪代子的卡。 花了十多万円。 到了浅草寺附近无人的僻静角落，安娜开始改造太阳子。 念力直接扯断所有串绳，下一刻，太阳子尽数悬浮在安娜身周。 1080珠是什么概念。 所有太阳子排列成线，足有162米长，半个标准运动场跑道，足可称为长龙。 而现在又是什么概念。 古神道一千零八十怨念珠 每粒珠子在念力驱使下以音速乃至超音速高速运动，体积小，意味着受力面积小，压强增大，飞行轨迹灵活多变诡异的飞剑丸。 如果只是这样，实际威力也不大，虽然杀人轻而易举，但击穿水泥墙极难，远不如用小钢珠。 不过，植物有灵性，能吸附怨念，加以改造。 安娜捏碎了昨天得到的怨念珠，浓郁的黑气爆发，在念力的驱赶下，依附在太阳子上，每粒太阳子上都纹上形态不一漆黑的扭曲闪电条纹。 紧跟着，安娜批量处理，使用念力在太阳子表面刻下符文，密密麻麻的小字。 主要以破魔的咒文为主，火烧不坏，水粘不湿，刀剑难损，坚固如铁，初步完成了改造，变成了灵性物品，介于虚与实之间，有幽体的特性，寻常的现代物质武器无法触碰，也无法通过科技与肉眼侦测到其存在。 除非，安娜让其现形。 轻轻的招手，怨念珠飞舞着串连成长串，体型从每粒葡萄大小，变成黄豆大小，没入衣袖下，一圈又一圈的缠在安娜手臂上，仅在手腕上露出一截，以作首饰。 目力范围内，就是怨念珠的攻击领域。 能够通过吞噬怨念逐步成长，未来能达到何种地步，没有定数。 除此外，也能组成剑，枪，鞭等武器形态。 不过，一般这样用。 安娜抬手，一枚怨念珠激射而出，悄无声息钻进络绎不绝的人群，游龙般差之毫厘的擦过，洞穿百米开外的大树，留下豆子大小的洞口后，原路返回。 必要的话，也能留下葡萄大小的洞口。 另外，也能作为灵体的栖身之所，一所公寓或是一所监狱。 不过，安娜的欧多桑（爸爸）跟欧伽桑（妈妈）更喜欢附在安娜的身上。 安娜也没想改变。 看着手心环状高速旋转飞舞的数枚怨念珠，安娜满意的轻轻点头，转身离开浅草寺。 第十二章，私贩女巫 这是一家多少有些微妙的店，吃完便餐后，安娜是无意间逛到了这里。 店面是古色古香的哥特式尖塔三层小洋馆，处于俩栋大楼的夹缝，荒废空地之中，一身纯黑无杂色蕾丝花边洋裙的女人，手拿着烟杆倚立在尖拱门前，淡紫的双眸神秘幽邃的看来，像极了深邃无限的黑暗。 只是略一停顿，安娜无视了女人的视线径直走开。 然而下一秒，女人出现在人来人往车流如织的街道，挡在了安娜的身前，女士礼帽的遮面黑纱下，红唇轻启，说道：“看我发现了什么，新生觉醒的强大东方女巫。” 安娜停下了脚步，冷声道：“滚开，witch。” “wowowo~”恶魔皮的女士手套下，女士食指轻摆，轻声说道：“亲爱的，你应该先学会分辨敌我，我只是一位孤苦无依郁郁寡欢的精品小商贩，向上帝发誓，我没有敌意，可以让你的守护灵停下吗。” 女人很漂亮，典型的东方人种，面纱下的脸小巧精致如瓜子般狐媚，身材高挑，四肢纤长的大长腿，光是站着，就像一位t台上的超级模特，足足比安娜高出一头。 而安娜也不矮，身高足有173，即显高挑，也不过分高挑。 欧多桑与欧伽桑环绕在安娜身边，全身升腾着明亮的烈焰，驱散了冬日的寒冷，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安娜充耳不闻，冷声道：“火刑跟女巫绝配。” 俩人站在一起，都是一身纯黑的打扮，相配的像一对姐妹花，诡异的是，周围路过的路人，却仿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说的也是呢。”女士伸手隔着手套打了个响指，身后，一匹高达数米，烈焰组成的女性羊角恶魔形态的恶灵升腾而起，轻笑道：“亲爱的，你确定在这里开战？” “我们死灵派的战斗向来诡异无形，世人无法得见，不过，现在就算波及无辜，我也算是自卫对吧，我妹妹可是很久没尝过新鲜的灵魂了，这倒值得期待一下，她高兴的样子。” “我想，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 而安娜没有回答，手上，1080怨念珠滑下一截，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哇哦，恐山古神道，封魂珠，亲爱的，看来你已经有了传承。”女士挥手，身后的烈焰恶魔仿佛从没出现过般消失不见，跟着，手上出现一本小册子，笑道：“这是给予后辈的见面礼，看看吧。” 安娜没有接下。 “以防你乱闯，惹出大热闹，这是江户的势力分布情报。” “不需要。”安娜冷声说完，挥手。 女士一个踉跄，被念力按在路边围墙上，让开了路。 “别惹我。”话落，安娜径直走过，放开了女士。 女士揉了揉阵阵作疼的胳膊，说道：“真是不可爱的后辈。” 但很强大。 强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一段话直接飘到走远安娜的耳边。 “亲爱的，你也许应该多来看看，我这里出售一些有趣的物品，人鱼的肝，恶魔的血，龙骨，魔法卡牌，魔法道具，美少女魔杖，圣遗物，雷击木，舍利骨，法器” 说着时，人已经再度突然挡住了安娜的路，神出鬼没，伸手，手指轻佻的挑起安娜的下巴，轻笑道：“无论东方西方，过去未来，现世彼岸还是异世界，神兵利器，功法秘籍，天材地宝，应有尽有。” 安娜抬手，一耳光电闪扇出。 早有准备的女人轻笑着伸手挡下，说道：“上次是大意你一言不合就出手，这次”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安娜左手角度刁钻的扇出，一巴掌直接印在女人的脸上。 面纱礼帽打掉，露出女人惊诧的绝美容颜。 “没想到吧。”安娜冷笑，说道：“没钱。” 话落，安娜径直离开。 女人捂着红肿的脸，看着安娜离开的背影，轻笑出声，说道：“亲爱的，我不收钱。” “只收灵魂。” 安娜脚步一停，转头冷眼看着嬉笑的女人，说道：“魔女，再挑衅的话，我不会客气了。” “这次你称呼对了。”女人轻笑道：“年轻的伊多姑。”身影神出鬼没的消失。 这世上怪人多的是，安娜老爸就是其中之一，总是一副游戏人生的浪荡懒散态度，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实际是个老好人，在安娜幼年时的教育中起到重要作用，虽然没模仿那种态度，至少认可他的理念‘船到桥头自然直，随遇而安。’没有在意适才的插曲，安娜搭电车赶到目的地。 ‘本店’ 又名东京警视厅本厅。 要找的是刑事总务部，犯罪搜查支援室，搜查一课。 专责侦查严重案件，包括涉及杀人，抢劫，伤害，绑架，劫持人质，纵火，等凶恶犯罪团伙没有参与的案件，也负责寻找与刑事案件相关的失踪者。 安娜并不算是天赋异禀的类型，不过，自从经历了生死的大恐怖，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时，一切都改变了。 而现在，安娜的灵视更为出色，不光能看见种种隐藏的异常之物，也能看见人体辉光。 又称生命之光。 安娜称之为高等灵视。 正常人为透彻的天蓝色，恋爱的人会带上一抹粉色，生病的人病变部分会带上警告的橘色，等等，而死人没有颜色。 这让安娜能轻易的分辨一个人的好坏，普通与异常与否。 常人的辉光紧贴体表，浅浅一层，而刚才的魔女，不详的混沌黑色犹如火炬在身周平静的燃烧。 散发着一股恶心的臭味。 与其人外貌相比，反差至极的丑陋，不能直视。 其二，念力。 为数众多的灵魂养料，助长了安娜念动力的庞大，进而自然演变成种种神奇的天赋能力，念力操作物体只是基本技能之一。 其三，灵力。 伊多姑婆婆是安娜昏睡六年来唯一能跟安娜交流的灵魂，教会了安娜许多东西。 这段时光很短暂，大概俩年的时间，不知名的伊多姑婆婆自然病死，洒脱告别后进入轮回。 虽然如今这股灵力还很幼小，才刚刚开始修行一月有余，但它不容忽视的强大。 某种程度上，念力确实万金油的强大。 但在专业的领域里，没灵力来的好用，例如除灵。 现在，从杀人魔田中信入手，安娜需要得知田中信的详细资料。 警察肯定不会在安娜拜托后就告诉她，所以，安娜要用自己的手段得到资料。 第十三章，着手调查 先是精神扫描一遍，扫描出大致的建筑内部分布地形图。 不同于一般小说里精神扫描或者神识的非凡强力，所到之处巨细无遗，安娜的精神扫描只能扫出大致的地形结构、物品外观以及甄别有精神活动的生命单位，但具体到这个单位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或者一本书里都记录了什么内容，电脑里有几个t的珍藏，就很模糊了。 这项能力主要是防迷路以及锁定大致目标。 但在本店大楼遭遇了阻碍。 结界之类的东西阻碍了安娜的探查。 超自然环境灾害总务部。 栖身于警视厅系统内部的特别部门。 下设超自然灾害搜查支援课，超灾突发事件对策课，超灾特别反应救助课，超灾重机课，超灾特别机动课，超灾调查课，超灾要员警护课，超灾组织犯罪对策课，超灾物品收容处理课，超灾国际搜查共助课，等等 由神社，寺庙，阴阳师家族等组成的庞然大物。 安娜找到警视厅附近一处饮品店，买了一杯奶茶，坐在角落处，下一秒，发动了术，双眼泛起无神的光泽，失去了焦距与高光。 阴神之术 又叫灵魂出窍。 光凭念动力绝对办不到类似的事情。 阴神之术是灵体出窍，常人无法察觉看到的术。 安娜还有一种阳神之术，是常人可见，能如正常人行动干涉现实的术。 同样的是，俩种术都很危险。 阴神化的安娜离开躯体，穿墙而过，无视了车来车往的街道，径直穿流而过，到达警视厅，从正门进入，辨别方向后，直奔搜查一课的办公区域。 大部分人员在外面跑案件，办公室里的人员并不多，文员的小哥上班之余偷懒看剧，安娜走身后经过时，心念一动，念动力直接使其强制退出了页面。 小哥懵逼的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鼠标移动，办公软件从任务栏直接弹出，开始寻找调取内部资料。 第一反应是懵，第二反应是电脑病毒，吓的小哥直接拔了插头，起身慌张的大喊大叫的跑掉去找技术部。 见这样行不通，安娜手上又没密码，开别的电脑也是徒劳，只好转身就走。 转而寻找适合的人，进入一间办公室时，找到了目标。 搜查一课的课长主管。 作为老大又不用劳心劳力的跑案子，在相当于重案组的地方，一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女性还是有些违和。 警衔是警部，只差一级就是相当于警署署长的职位，相当于大队队长。 看名牌叫做白鸟真纪。 不过，她看起来跟一般娇滴滴的女性截然不同，职业性质的利落偏短发，身穿的便服套裙也掩盖不住衣服下发达的四肢肌肉，面容成熟又威严，不苟言笑的严肃气质，眼神锋利如刀也不失温和。 是一位性格看起来强势坚强的现代职业女性，英姿飒爽。 此时她正埋首办公，全神贯注。 安娜仔细记住她的脸，转身退出房间，返回自己的身体，在饮品店里，抱着一杯奶茶没动，耐心的等待。 中午一点时分，白鸟真纪出了警视厅。 赶在其开车离开前，安娜在露天停车场拦住了百鸟警部。 “你是谁？”白鸟真纪对于安娜的阻拦很是诧异，但是下一秒，这个疑问无果而终，她失去了意识，又没有失去意识，仿佛梦游一般，僵硬无神的站在原地。 脸上一片挣扎之色。 安娜皱眉，冷声说道：“硬汉，放轻松，不要挣扎，越挣扎越痛苦。” 精神控制。 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白鸟真纪的脸上，挣扎之色渐渐浓郁，额角脖颈青筋暴起。 “不想脑浆爆裂的话”安娜寒声说道：“放轻松。” 鼻血顺着鼻孔滴答流出 见状，安娜眉头皱的更深。 再这样僵持下去，她只能放弃这个目标，另找一位意志不坚定的。 但是，下一秒，白鸟真纪的脸色平静下来，她放弃了精神抵抗。 看来脑浆爆裂这句话起效了。 安娜打开车门坐上后座，对着车外呆立的白鸟真纪像个女王般命令道：“杀人魔田中信的全部资料，尽快给我找来。” 闻言，白鸟真纪就要离开。 “等等。”安娜喊道。 摇下车窗，递出一包纸巾说道：“擦擦鼻血。” 白鸟真纪木然的接过，擦掉鼻血，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是半小时后，手里拿着一包封袋的文件，上车递给了安娜。 “开车。” 说着时，安娜撕开封装，取出文件。 白鸟真纪没动。 “去车站。”安娜头也没抬直接吩咐道。 车辆启动，安娜低头翻阅着手里的资料。 照片与文字记录，案情很详细。 很快，抵达车站后，安娜下车离开汇进人群里。 身后，解除了控制的白鸟真纪茫然的看着车外的环境，一低头，看见衬衣套裙上不显眼的血点，眼瞳一缩，深深的吸气后，随即心理素质良好的镇定下来。 安娜并不介意白鸟真纪知道这些遗留的首尾。 不过，这种事是事从权宜，要尽快建立自己的眼线与情报网络了。 不光是灰色人士与官方的人建立合作很有必要。 安娜负责提供破案的功劳，合作者负责收拾首尾掩盖安娜的痕迹。 如果白鸟真纪能顺着这些首尾摸上来，也是有趣的一幕。 坐在人来人往的电车站休息室，犹如遗世独立的安娜静静的翻阅着手里的资料，这件已经结案的案子是一桩大案。 受害者有七人，至今没有找到尸体。 田中信似乎不是个单纯的杀人魔。 案情极为简单，侦破难度几近于零，问题在于，田中信的动机是个迷。 杀人动机。 就算是无差别随机杀人，归根结底也是有目的杀人，无论是取乐还是自我满足亦或者变态，只不过这种目的普通人不能理解而已。 警方结案是变态心理杀人。 但说到源头，变态形成的原因却解释不通。 这个家伙是个人生赢家，有美满幸福的家庭，父母虽然离异，但对他并不是不问不顾，相反，离婚后更显宠溺，一帆风顺的长大，有着前途远大的光鲜工作以及温柔可人的女友。 因此，这样的人突然成为变态杀人犯，是叫周围的人吃惊以及不信的。 其中，最受冲击的是其双亲，以至于事后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面目面对死去的田中信。 这样的最难抓住，没有目的性，没有差别，与死者毫无瓜葛，一切都是随机性的。 巧合的刺伤长谷川太太，巧合的被长谷川打成重伤住院，巧合的警察侦破。 巧合的只有长谷川一家受到诅咒。 但证据确凿。 完全没有余地翻案的那种。 除非 “更让我发毛的是田中先生死去时的眼神，总觉得像是在看我身后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医院这种半封闭的环境，消息流通很快，特别是，当有死魂存在时。 安娜之前一直在奇怪，当天是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 强力到以至于引起了欧多桑与欧伽桑的激烈暴走。 事发当夜，很多死魂莫名消失，仅有一些幸存下来，躲在安娜病房里的，最后也没逃过欧多桑与欧伽桑引发的大火。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当夜袭击自己的，前后有俩次，最后一次才引起了大火。 安娜站起身，搭电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有一些人需要拜访。 田中夫妇。 第十四章，无限接近死亡 田中夫妇常年离异分居，一位是株式会社的高层，一位则小资情调的经营着咖啡馆。 同样的是，没有再婚，选择了各玩各的。 安娜最先找的是田中先生，住所与公司都没有他的人影，打听后得知其在酒吧买醉，当安娜抵达新宿这家叫做月山的居酒屋时，田中已经喝的烂醉。 但还有意识，当看到安娜不请自入的径直推门而入。 先是诧异，紧跟着暴怒的破口大骂，呵斥道：“什么人！滚出去！” 安娜扫了一眼，看来丧子之痛不像之前面对警察时表现的平静，此番面貌，对于一个平日行事克制，事业有成的成功中老年人士来说，极为失态了。 安娜径直坐下，看着跟在身后的手足无措的服务员小哥，吩咐道：“鲜榨橘汁。” 包头巾的小哥看向貌似话事人的田中大叔。 这时，安娜冷声道：“坐。” 由于心情激愤站起身的田中先生莫名的坐下。 见状，机灵的小哥退出房间，片刻后，再回来时手里已经端上果汁。 放下时，看着捂着红肿脸颊，坐立不安的田中大叔，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是挨打了吧。 微妙的看了一眼安娜，气势之强，不敢多看，机智的不发一言的退走。 “我不愉快。”安娜抿了一口橘子汁，说道：“现在，你知道该如何进行正常谈话了吧。” 田中大叔捂着脸颊弱弱点头，寻思着‘你这样也不算正常啊’，说道：“你是什么人？” “伊多姑。”安娜放下橘子汁，冷道：“我有一些事想问你。” 小学生一般坐直了身体，田中大叔点头，说道：“鄙人知无不言。” “对于你的儿子，田中信，你是个什么看法。”安娜问道。 田中大叔一愣，恨恨说道：“孽子！把我的人生搅的一团糟！”满腔的愤怒无奈以及懊悔，继续说道：“如果我早点发现的话，伊多姑小姐，你放心，如果是孽子伤害到你的家人，我会尽全力赔偿！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错误！” 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从公文包里掏现金支票。 这一个月以来，光是应付受害者家属，就让这个并不坏的男人快要精神崩溃了，买醉简直理所当然。 “哪怕是万一，有没有一瞬间，你认为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呢。”安娜莫名说道。 闻言，田中一愣，动作停下，说道：“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如字面意思。”安娜说道：“田中信在最近有什么反常，你有留意到吗。” 田中大叔茫然思索后，摇头说道：“自从这孩子大学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跟着道：“在我印象里，他一直是聪明听话的乖巧孩子，从不让人操心，我很难接受这种变化，一夜之间我就变的不认识他了。” “不过，孩子他妈一直在负责信的日常生活，她知道的细节比我更多。”田中大叔说道：“也许是家庭的缺失造成了他的反社会行为，我不该只顾着给钱，没有担负起教育他做人的责任。” 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田中信一直以来表现乖巧也算的话。 总结起来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跟在警局的口供记录没有出入。 眼前的是一位合格也不算多合格的父亲，他对自己的孩子，所知有限。 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安娜起身，就如来的时候那样，不发一言的径直离开。 田中大叔愣愣看着安娜离开，继续买醉。 推理并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事情，别管一般小说里如何的案情复杂诡秘，实质就一个概念。 跑。 跑线索。 是一件耗时耗力的高强度体力活。 这种事上，相比私家侦探，警察系统的人力优势体现的淋淋尽致。 动辄大规模排查，撒网式搜捕。 安娜要做的就是这种事，没有特别的收获也在意料之中，但并不气馁，下一个要找的是，田中太太。 这里面，一定有警察系统遗漏或是发现不了的关键的信息。 大致上，安娜已经锁定了一个事实。 团伙作案。 也许，田中信受到了恶灵的操控，一夜之间性格大变也就不奇怪。 但这就在警察系统的知识盲区了。 出了居酒屋，安娜直奔银座田中夫人开的咖啡馆。 白鸟真纪很茫然，也很恐慌，面上却是强制镇定的开着车。 她确定自己失去了一段记忆，好像又没有失去，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曾跟什么人有过交流，这种抓不住的感觉既让她烦躁又不寒而栗。 记忆在中午办公后外出进餐时中止，再回神时就到了压根没想来的车站。 回到了‘本店’，面色肃然如常的吩咐手下调取停车场处的监控。 画面里，对方很狡猾，站在监控死角下，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但这已经足够了。 金发，身高170左右，黑色大衣，女性。 但更让白鸟真纪目瞪口呆的是，画面里自己简直是乖巧的小狗一般，言听计从，光是看着，浑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随即，白鸟真纪注意到重点。 再度返回停车场时，自己手里抱的案件卷宗。 白鸟真纪立即调查起自己的查阅打印记录，找到田中信一案。 咬着手指甲，盯着屏幕，眼波闪烁。 下一刻，风风火火的起身，打开抽屉，穿上枪套，手枪上弹，穿上米白的外套大衣，快步离开办公室。 不管她是何方神圣，她决定会会她。 汽车启动，卷起风尘，扬长而去。 再见到时，是在月山居酒屋的门口，一眼，白鸟真纪就从人群里认出她的身影。 是她！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 并不是害怕，而是对未知的兴奋。 没有贸然上前，弃车一路远远跟随。 她是谁？那种能力是什么？超能力？为什么要查田中信一案？那件案子她经手过，并没有特别之处。 只是让警方焦头烂额的女性失踪案，让黑帮份子帮助侦破，有点微妙的讽刺。 不管如何说，白鸟真纪现在很气愤。 不是别的，骄傲如她，像只小狗一样被随意的使唤，没办法接受这种失态。 更气的是，光是她自说自话，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她的话。 别人只会以为她失了智。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疯话。 可恶！ 但是，白鸟真纪现在真的很兴奋。 与无数犯罪份子以及变态打过交道的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尸体，原本以为自己不会恐惧兴奋了。 但这种就像初恋般，初入职时与犯罪份子殊死搏斗，与致命危险一同起舞般的恐惧兴奋感，简直 这并不是什么心理变态。 而是单纯的极限运动心理。 俗称，作死。 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第十五章，白鸟真纪 “一杯摩卡，俩杯卡布奇洛。” 田中太太开的是星巴克，世界最大连锁加盟咖啡店。 进到店里选了环境四下无人的包间，安娜点单后说道：“请把你们老板叫来。” 进来时就在店里确认了这种事，老板娘呆坐在柜台里，捧着相框泪眼摩挲。 没有敲门，包厢拉门被径直打开，女人进来坐在安娜的对面，双眼炯炯犀利的看着安娜的脸。 安娜看了一眼，低头手机搜索着资料。 这时，对面的女人开口了。 “意外。”白鸟真纪冷笑道：“事到如今，漂亮的犯人小姐是打算装傻吗。” “一小时三十五分，挺快的。”安娜说道：“警察都是这种等级的破案效率？” “破案要走程序。”白鸟真纪冷声道：“复仇则不用。” “我做什么了？”安娜玩着手机，冷声说道：“不管如何看，我都是普通的女孩，而你，失心疯了吗，白鸟警部。” “我喜欢你自信的口气与狂妄，小姑娘。”手枪在桌下隐蔽的指着安娜，白鸟真纪说道：“保持这样，不要有可疑的动作，不许与我对视，不然，我会开枪的，我保证。” “把保险打开，这句话会可信一点。”安娜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不动，不过，你打算堵上人生枪击一般路人少女？你不敢。” “我敢。”桌下，子弹上膛的声音咔嚓清脆响起，白鸟真纪说道：“现在，保险解除了，你看，你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是有点出乎意料。”安娜冷声。 “更出乎意料的是我，一般路人少女？真敢说啊。”白鸟真纪冷声道：“你这种藐视警方权威，肆无忌惮精神催眠控制高级警官的危险份子，绝对与社会隔离的严密监狱，才是适合你呆的地方。” “这次是我，下一个会是谁？” “首相？” “亦或者是人肉炸弹市区引爆？” “更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制造自杀他杀假象的收钱凶案？” “更干脆直接控制大批富人，令他们成为奴隶唯命是从？” “你有傲慢的天赋，但我讨厌这份傲慢，你以为你是谁，神？” “现在，回答我，你那种力量是什么，超能力？” 安娜冷声淡淡说道：“真是像个英雄一样的行为，孤身犯险，独会黑手，那么，白鸟警部，你的底气是什么，正义不会失败？亦或者” 咔嚓一声，白鸟警部进来时就无意间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扭曲着碎裂，凄惨的暴露出其内完好的电池板与各种零件，记忆卡被取走，悬空挤压成粉末碎片。 “录音？”安娜问道：“你该不会真的蠢到这个地步吧。” 白鸟真纪眼瞳猛的一缩，能轻易的，毫无所觉的摧毁手机，同样能以这种手段摧毁她的脖子。 “看来，我远远低估了你的危险程度。” “不，只是你单纯没有看清这个世界。”安娜冷着脸说道：“现在你要怎么办，我很好奇，开枪，不开枪？” “你的镇定出乎我的意料”白鸟真纪说道：“我投降，你也不会蠢到在这里杀死一位高级警官吧？” “出了这座咖啡馆，从大厦天台直接跳下去，谁会知道我干的。”安娜冷声道，语气冰的毫无感情，很有变态冷血杀手的风范。 “别骗人了，小妹妹。”白鸟真纪收起枪，说道：“真实的罪犯不会跟我废话，就像你在停车场干的事，行动果断干净，毫不拖泥带水，不过，你还给我擦鼻血，意外的温柔。” 安娜手里动作一停，没话可说。 “来之前我已经通知了闺蜜，出了什么事，认准你，挖出你。”白鸟真纪说道：“好了，客套话到此为止，引我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个人并不介意灰色交易。” “情报，收拾行动的麻烦手尾，一些通行的便利。”安娜说道。 有白鸟真纪的协助，就像这次问话，也不用甩发酒疯的田中先生一耳光让他冷静了。 以及能直接进入田中信的公寓，不用从其母亲处获得进入的权限。 虽然可以直接非法进入。 一次俩次的还行，次数多了也会出事，例如，引来警察干预。 不如，一开始就让警察介入进来。 “你的能力看似便利，实际还是会留下种种蛛丝马迹，收拾手尾我能理解”白鸟真纪说道：“行动的便利也好说，只要不是大麻烦，白鸟家的能量捞人轻而易举，至于情报，首先，我要弄清你的目的，最重要的是，我能得到什么。” “你想要什么，不爽的家伙我可以让他消失掉。”安娜冷声道：“至于我的目的，挣钱。” “挣钱我信，不过，说消失这种话，你是认真的吗？” “那就要看你是否认真了。”安娜说道。 “看来，我得不到什么好处。”白鸟真纪冷声道。 “身处‘本店’多年，你应该听说过，超自然灾害总务部。”安娜说道：“我能提供给你一张入场券。” “传说中汇聚全国精英，能人异士的特殊部门？” “如果没有第二个超灾部的话。”安娜说道。 “这倒是有趣。”白鸟真纪说道：“凭你的能力，加入他们难道不能得到更多‘便利’吗？” “我凭什么要加入他们。”安娜说道。 “所以你打算安插棋子消除自己的存在。” “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安娜点头，拿起手机拍了张照，说道：“也没错。” 白鸟真纪眯眼，说道：“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拍我做什么。” “记录。”安娜说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装扮贵气优雅的女人托着托盘进来。 “听说，你们要见我？客人，是有什么事吗？” “坐。”安娜伸手一指，也给田中夫人同样照了一张。 下意识的挡了下脸，田中夫人疑惑的看着安娜，随即坐下，柔声说道：“这位客人，刚刚” “我找你，是为了田中信的事。” “信？”田中夫人说道：“客人，又是我儿子欠你钱吗。” “欠钱？”安娜诧异的看向白鸟真纪。 而此时，白鸟真纪已经掏出了警官证件，冷声说道：“夫人，搜查一课白鸟真纪，你刚刚似乎说了有趣的事情。” 慌神了一瞬，田中夫人慌张说道：“我不是，我没有。” 安娜与真纪，就像冷面双煞，盯着看的巨大无形压力致使田中夫人嘤嘤嘤哭出了声，说道：“前几天，信的朋友找到我，说信欠了他一笔钱，一连几天，他都会来，直到昨天，我给了他要的数目。” “田中信真的欠了钱？为什么欠钱？他是谁？”白鸟真纪立即问道。 “我不知道。”田中夫人哭道：“他叫人害怕！” 第十六章，超灾部 “我要看店内监控。”白鸟真纪命令道。 “没有拍到他。”田中夫人说道：“他都是在回家的路上拦住我的。” 深夜，无人的路，被陌生男子拦住，不怕的才奇怪。 “手给我。”安娜说道。 “嗨？”田中夫人疑惑。 “手。”安娜重复了一遍。 田中夫人伸手，手上戴着表示永远单身的戒指，安娜伸手盖在戒指上，闭上了双眼。 过去视 强烈的感情会在随身佩戴的物品上留下印记。 然后，安娜看见了当晚的影像。 与其说是欠钱，不如说是抢劫。 安娜静静站在路边旁观，刚下车的田中夫人被潜伏在绿化带草丛冲出的黑影压制在车门上。 锋利的小刀逼迫在女人脖颈上，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耳边是男子的狂乱呢喃。 “别逼我！别逼我！别逼我！我只要钱！” “那个混蛋！这是你儿子欠我的！要不是他！！！” “啊啊啊啊！！！！！” “我说！你也看不起我吧！对吧！少看不起我了！我会的！我会做的！真的！” 有着一头很久没有清洗过的杂乱油腻鸟窝般的发型，胡子邋遢双眼满是血丝的，神情疲惫又满是垂死挣扎的疯狂。 突然，男子情绪崩溃的嚎啕大哭起来，手里沾血的小刀离开，满身臭汗的抱住了田中夫人。 田中夫人全身颤抖的僵立，大气都不敢出。 “求你！求求你！给我一笔钱！我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伤害你！给我一笔钱远走高飞！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啊！” “我给你！拜托你！不要伤害我！三百万円是吧！昨天我就准备好了！在车上！真的！” “开门！开门！” 滴一声，车门解锁，男子粗暴的一把推开田中夫人，钻进车里，拿走能拿走的东西。 装钱的信封，电话，包包 田中夫人脚发软的在地面爬行逃离。 这时，满载的男子钻出车，看向来时道路的尽头。 暗黑地平线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不停的缓慢闪烁，灯下的洋裙女子看不清明，一动不动恍如雕塑般静静诡异的伫立。 “她来了” 发狂的大叫了一声，男子疯狂的大喊大叫，拔腿就跑，跌倒，撞到路边的垃圾桶，爬起，疯狂的亡命踉跄逃走。 安娜静静看着街灯下的女人。 下一秒，女人站在了安娜的身边。 整个人如破布娃娃一般，身上满是缝合的针线痕迹，仿佛被切下又缝合在一起，在手指上，在手腕上，在脚上，在脖子上，在脸上上，双眼被线残忍的缝合在一起，无法睁开，就连嘴也缝合在一起，脸部仿佛拼图般，密集的线痕，分割成一块块颜色各异的皮肤。 这些皮肤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 穿着一身古朴大正风的女仆服。 满是黯泽乌黑血渍的及踝脏破白色围裙内，是一身花色脏黑凝固血渍的和服。 如海藻纠缠在一起的浓密干结黑发上，绑着的蝴蝶结鲜红的娇艳欲滴。 滴答，滴答，滴答 血珠顺着裙摆缓缓滴落 女人缓缓抬手，宽松的和服袖口下，露出持握在手里滴血的俩柄菜刀。 歪头，脖子直接对折，露出开线的脖颈伤口，‘甜蜜’的笑道：“小姐~早上好~” 身姿诡异的摇摆扭曲冲出，挥刀对着安娜直砍。 安娜睁开了双眼，看向白鸟真纪与田中夫人，说道：“纸笔。” 田中夫人叫来服务员小姐。 白鸟真纪疑惑的注视着安娜。 安娜冷着脸思考，新的女鬼，跟长谷川家遇见的不是同一只，而且，灵感高的可怕，能察觉到自己透过过去的窥视。 单方面对这只女鬼来说，近乎于预感未来。 不过，脑子不好使的样子，过去视中，安娜是不会受到伤害的，长的丑这种精神伤害另算。 不一会，纸笔送来，安娜接过后伏案快速作画，近五分钟后，成型，展示在俩人眼前，说道：“是他对吧。” “对！”看着栩栩如生的画作，田中夫人确认道：“是他没错！” “找到他。”安娜把画像交给白鸟真纪，冷声道：“尽快。” 白鸟真纪眯眼打量了一会安娜，转而对田中夫人说道：“为什么不报警。” 抹着眼泪，田中夫人一脸为难之色，说道：“我讨厌你们，你们把我的生活弄的一团乱。” “我很抱歉。”白鸟真纪无情说道：“这是你儿子自作自受，作为父母，你们责无旁贷。” “对不起”田中夫人低泣道：“都是我的错” 这时，安娜说道：“这可不好说，田中信的所作所为，也许是胁迫的。” 包厢内骤然一静 “这位警官小姐”田中夫人声线颤抖 而白鸟真纪冷声打断道：“不可能！证据链清晰明了！全是田中信亲手犯下的罪孽！” “我也没说证据链是假的”安娜端起摩卡，说道：“不过，也许只是你们漏掉了什么。” “什么！”白鸟真纪强势问道。 “恶灵。”安娜轻声道。 白鸟真纪嗤之以鼻，轻蔑的轻笑出声，说道：“你是在看不起警察的智商吗。” 田中夫人听这话的意思有点懵，默默没做声。 “真奇怪呢，相信有超能力存在，也不相信有灵魂。”安娜说道。 “照你这个逻辑，那么神，恶魔，天使，魔鬼，妖怪，都是存在的。”白鸟真纪冷笑道：“要这样世界早乱套了！” “不然你以为超灾部是什么？”安娜冷声道：“摆设？” 白鸟真纪呼吸一窒。 “傲慢狂妄无知的是你，白鸟警部，换个人，今天你已经死一百次了。”安娜冷声道：“别傻愣了，快点干活。” “混蛋啊！”猛的一拍桌面，震的田中夫人吓的一抖，白鸟真纪寒声道：“对大人放尊重点，要不是你弄坏我的携带电话，你以为我会傻愣着吗！？啊！！！” 田中夫人缩了缩脖子，往角落里坐。 “看来是你的脑子也被弄坏了。”安娜冷声说道：“出去买！” “呵呵呵呵呵~~~”白鸟气急而笑，说道：“别做梦了，我们还没确定合作的事情吧。” “做梦的是你，从你进门那刻，你就逃不掉了。”说着，安娜挥手。 下一刻，白鸟真纪被死死按在沙发上，不断的挣扎。 半响后，白鸟真纪放弃挣扎说道：“对不起，我马上开工。” 安娜放开了白鸟真纪。 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胳膊，下一秒，白鸟真纪暴起，凌空直扑安娜。 “少看不起大人啊！混账丫头！” 立即又被闪电般按回对面沙发上，动弹不得。 安娜冷眼扫了一眼白鸟真纪，端起摩卡。 “真的十分抱歉。”白鸟真纪抽了抽嘴角眼角，说道：“我知道错了。” “错了？”安娜冷声道：“不，你没错，我理解你的感受。” “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真的。”白鸟真纪真诚说道：“下次不敢了。” 田中夫人抱着托盘缩在角落里，实在搞不懂俩位的关系，不过，好像看了不得了的东西，不由闭眼瑟瑟发抖。 第十七章，鬼女仆 为什么我要像个小弟一样的跑腿。 拿着新手机进门时，白鸟真纪想到了这种事。 明明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使唤别人才对。 这不符合正常。 “已经吩咐下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白鸟真纪进到包厢，在之前的位置坐下，把男子的画像还给安娜后，看着安娜在桌上写画。 这次安娜的神情格外认真。 而画，只是看一眼，白鸟真纪就升起毛骨悚然之感。 画中的狰狞女鬼，扑面透纸而来栩栩如生的不详诡异感很难让人感到舒适。 恐怖谷理论，这是一种本能的反感，非人类物体越像人，就越恐怖，例如人偶娃娃。 脸部密密麻麻的缝线，也对密恐患者极不友好。 “认识她吗。”安娜问道。 田中夫人坐远了一点，满脸都是害怕的连连摆手。 “看起来是大正时代的风格，这种女仆服”白鸟真纪问道：“这是什么，恶灵凶手？”然后说道：“如果是逮捕这种东西，我可帮不上忙。” “也许是玩cosplay时含冤死掉的。”安娜说着，拍照，跟着撕掉了画纸，撕的很碎，顺手撕掉了男子画像。 “从这里开始查？”白鸟真纪继续问道：“你就确定田中信一定是无辜的？这算什么，正义的英雄？揭露真正的真相？” “我只确定一件事，案件不是田中信一个人做的，也是他一个人做的。”安娜说的暧昧，但这本就是个暧昧的事实，冷声说道：“不管如何，既要告慰死者，也要告慰生者，人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去，你觉得呢，田中夫人，是否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孩子应该是无辜的。” “信死的很惨”手在颤抖，田中夫人说道：“死不瞑目，医生告诉我，信本来处于深度昏迷中，但临死前醒了过来，一直在叫我” “在叫我救他”田中夫人痛苦道：“我什么都没帮助到他，人生的最后，他一定很害怕” “那你告诉我，是否有注意到田中信最后的反常之处。” “自从他搬进单身公寓”田中夫人突然叫道：“画！” “画？”白鸟真纪不满道：“为什么对警方隐瞒这些信息！？” 田中夫人看向白鸟真纪，一脸悲哀的嘲讽说道：“看到这些画，你们只会更确认信是个变态，但已经有足够的东西证明他是心理变态了。” 而她是生出变态的母亲 安娜冷声道：“是什么样的画。” “我很确定，信这孩子不会画画，更别说，是极为优秀的画作。”田中夫人说道：“就像小姐你刚才画的一样，穿女仆装的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 “女鬼？”白鸟真纪问道。 “不，是漂亮的活人。”田中夫人说道：“他很沉迷，我时常为他收拾房间，常常呆坐一整天，流着泪默默的画画，这是今年夏天的事了。” “画在哪里。”安娜说道。 “在我家里，有一天，信叫我收好这些画，他说”田中夫人说道：“里面有他的秘密。” 瞬间，白鸟真纪头皮一麻。 “真是别致的临终遗言呢”紧跟着，白鸟真纪说道：“不介意我看看这些画吧，田中夫人。” 虽然得到有用的信息很高兴，但安娜却皱眉，这些事，已经开始跟长谷川的事，联系越来越远了。 “先去田中信住的地方看看。”说着，安娜起身。 “我送你们。”田中夫人起身说道。 “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白鸟真纪随之起身道。 安娜径直出门，白鸟真纪返身仰头喝完点的一杯卡布奇洛，恨恨的跟上。 午饭都还没吃呢！ 上车的时候，肚子响起了一声雷鸣。 “要不，我们先去吃饭。”田中夫人系着安全带，贴心的说道。 “正事要紧。”白鸟真纪说道：“就算万一，万一她的假设成立，那么，真正的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会继续行凶，田中夫人，现在可没有从容吃饭的余地。” “吃饭，我饿了。”安娜冷声说道。 “那去哪？”田中夫人柔柔问道。 “你推荐一家。”安娜说道。 白鸟真纪坐在副驾驶，阴着脸，说道：“叉烧！” “小姐，你觉得呢？”田中夫人柔柔问道。 “太腻。”安娜说道：“海鲜吧。” “我有异议！” “刺身？”田中夫人柔柔问道。 “昨天才吃过” “我有异议！！” “说。”安娜冷声道。 “披萨，好吃实惠快速。”白鸟真纪冷声道。 “就这个吧。”安娜冷淡点头。 太好了！赢了！握拳！白鸟真纪面无表情。 汽车启动，安娜偏头看着窗外，事实上她已经吃过了，早饭午饭一起，恩，六分饱，还装的下。 到地方来了一块顶级麻辣，一块蜂蜜奶酪，一块扇贝黄油酱。 有些意犹未尽。 田中夫人食量很小，白鸟真纪看着块头比一般女性大一点点，但饭量也没区别。 俩个人吃了一块，接下来就是看安娜表演。 文文静静，不紧不慢的吃相，很漂亮也很吓人。 看来她是真的饿了，白鸟真纪先前升起‘这丫头还是会体谅人的’的念头，迅速的掐断。 “超能力者都很能吃吗？”上车的时候，白鸟真纪小声的问，紧跟着问道关心的重点，语带隐隐羡慕道：“吃不胖的吗？” “你思维一直这么跳跃的吗。”安娜冷声道：“谁告诉你我是超能力者了。” “电影啊！”白鸟真纪面无表情严肃道：“还有漫画，那你是什么？” “伊多姑。”安娜说道。 “伊多姑？”白鸟真纪说道：“恐山那边的巫婆？你的名字呢？” “下次试图恐吓人时，把我很好奇的眼神仔细收好。”安娜说道：“改变战略的时候也请记住这一点，我们很熟吗？” “难道我们不是合作者吗？” “是吗？”安娜冷声。 “不是吗？”白鸟真纪回嘴。 “俩位感情很要好呢。”田中夫人柔柔笑道。 下一秒，车内一片沉默。 田中夫人松了口气，看了一眼一脸威严的白鸟警部，给了一个‘我是怕你挨打’的眼神，启动汽车。 白鸟真纪没体会明白。 算了算了，身为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第十八章，捉迷藏 田中信的住所，高级公寓的面积很大，一百多平方，这点地方在日本够盖别墅，但现在则显得很空旷，长期无人活动打扫的灰尘满地。 “这是孩子他爸送给信的婚房。”田中夫人说道：“现在是一间没人敢买的凶房。” 家具没有几件，看起来很清贫，除了必要的电视，空调，冰箱，沙发外，最显眼的则是客厅处靠阳台的画架。 采光很好，是建筑标准采光，此时的冬日午后阳光照入室内，却不亮堂，而是阴森。 室内的气温很冰。 并不是身处凶屋的心里错觉，而是曾经确实有东西住在这屋子里。 俩只 凝结的怨气还未自然消散，在安娜的灵视视野里，到处都是脚印与手印，根据脚印对比，身高几乎相差无几，但其中一个有点瘸，走路不利索的样子。 “现在，你要看什么，能带走的物证警方都带走了。”白鸟真纪打量着四周，说道：“这鬼地方气温至少比外面低十度。” 一股子阴凉感，总往衣领里钻。 安娜伸手抚上画架，轻轻闭上了眼。 “不要画了！”面容娇美的女子神情痛苦大哭着奋力推到了画架，大喊大叫道：“信！你中邪了吗！画画画！整天锁在屋子里！上班也不去！你到底要干什么！” 神情恍惚的看着翻倒的画架，田中信一脸迷茫，画纸散落一地，随即猛的惊醒，慌急道：“优纪！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必须找到她！就差一点点！我马上就能看到了！” “看到什么！找到什么！你告诉我啊！” “我不能告诉你！我不能！”暴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田中信神情痛苦，说道：“没人会信我！我一定是疯了！” “你告诉我啊！我相信你！” “不！我绝对不能告诉你！告诉任何人！你必须离开这里！对！离开这里！离开东京！离我远远的！”说着，田中信推开女友，爆喝道：“滚啊！！！” “信？” “滚！！！” 泪水如断线的风筝，勉强的笑了笑，优纪说道：“我还会再来看你的。”随后，小跑着离开公寓。 安娜看向一边，走过去坐在沙发上，身边沙发上，身着复古洋裙的幼小女孩，晃荡着双脚，满脸天真无邪的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对身后发生的事充耳不闻。 她看起来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天真无邪精致可爱。 第三只新鬼 安娜的身后，抱头痛哭的田中信发狂的宣泄着，拿起身边的一切物品，疯狂的砸着，半响，喘着气停了下来，哭着喊叫疯笑道：“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满意了吧！哈哈哈哈哈！” 小女孩扭头一百八十度，脑袋直接转到身后，露出甜甜的无邪微笑。 画面再一转，最后的夏日，黄昏 “信？我给你带了最爱吃的” 一声重响，翻身关门的优纪只觉眼前一黑，无力倒地。 脑袋撞在门上，拖着血痕缓缓滑落。 小女孩的身影至尸体旁跑过，清脆嬉笑着穿过大门，消失不见。 身后，田中信拖着铁锹，啊啊狂吼着失控的一下一下重重的砸下。 女人的尸体在地板上颤动抽搐，血迹缓缓摊开。 “我干了什么” 铁锹脱手 田中信跌跌撞撞的后退 “她来了” 耳边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 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力道之大，以至于扯破了头皮，田中信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无神充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捉迷藏结束了” “全都结束了” “她来了” 伴随着利刃刮擦墙体的刺耳噪音，女仆服的缝线女鬼一瘸一拐姿态扭曲怪异的进到房间。 “小姐~早上好~” 田中信浑身猛的一抖，抱头缩成一团，不断的呢喃：“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小姐~你在哪~” 就像几十个人女人同时开口说话，诡异不详令人战栗的重叠扭曲女音中，女仆在房间里徘徊移动 “小姐~早上好~” 脚步声在田中信的耳边不断回荡 “小姐~你在哪~” 渐渐的脚步声消失不见 安娜睁开了双眼，看向白鸟真纪俩人。 “有什么发现吗？”白鸟真纪问道。 捉迷藏？ 安娜摇头，这里依然没发现学生制服女鬼的身影，想了想，安娜说道：“田中信惹上了一群鬼。” 已经三只了，应该可以用一群这个词。 “听起来很倒霉的样子。”白鸟真纪说道。 田中夫人捂着嘴，无声的哭。 安娜在房间里走动，打开了田中信的卧室，床上，一件件旅行箱整齐码放。 “很诡异是吧。”白鸟真纪靠在门框上，说道：“搜查的时候我们也吓了一跳，分尸装包运输处理，这些还是没来得及使用的新箱子。” “卷宗你也看了，至今为止也没有找到尸体，田中信死的很突然，只找到了他剥下的女性皮毛，根据这个可以确定，遇害的女性有七人。”白鸟真纪古怪的说道：“直到她遇到了长谷川美知子，谁能想到，看起来柔弱的黑道太太，是能在关键时刻反杀的高手。” “可是这其中没有他女朋友。”安娜说道。 “优纪！？”田中夫人惊呼。 “我们正在找她，她应该知道许多事情，不过，目前的结论是她也已经不幸遇害了。”白鸟真纪说道：“他把这些皮肤缝成了一件外衣，七个人的皮肤，拼成了一整套衣服，包括鞋裤外衣头套，挂进了衣柜里，如果说，他没疯也没心理变态，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做衣服是为了穿吧。”安娜说道。 “没错。”白鸟真纪点头。 “角色扮演？” “扮演什么？受害者？” “扮鬼。”安娜不确定的说道：“捉迷藏？” “捉迷藏？”白鸟真纪挑眉，说道：“跟鬼玩吗？” “不然呢”安娜说道。 “所以，他杀人是为了扮成鬼？用人皮？”突然，白鸟真纪说道：“你刚才在咖啡馆画的画！是扮成那个鬼样子！？” 安娜没有回答，径直转身离开，继续在屋里搜寻，最后，在杂物间找到了一柄铁锹。 杀死优纪的凶器。 “田中信是户外旅行的爱好者。”白鸟真纪说道：“各种野营工具都有，弃尸能力一流。” 安娜伸手，轻轻触及铁锹，闭上了双眼。 封闭的后备车厢里，卷缩的女尸与铁锹躺在一起，山路很是崎岖不平，一路抖动不停。 不一会，车辆停下。 男人打开了后备车厢，露出苍白无血色的脸。 安娜注视着他，拖着女尸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入密林里。 清冷的月华消失在其身后，密林深处的黑暗最终吞没了他的身影。 第十九章，笼中鸟 安娜睁开双眼，说道：“我找到优纪的尸体了。” “在哪？”白鸟真纪立即问道。 “不过，我们先去看看田中夫人家里的画。”安娜说着，拿起铁锹，递给白鸟真纪。 白鸟真纪接过，懵懵的看着安娜。 而安娜则转身拍照，什么也没说，跟着一行人出门，驱车来到田中夫人家。 “全部都在这里了”费了点功夫，抱着一大纸箱，田中夫人说道：“是信去年夏天留给我的。” 白鸟真纪放下铁锹，拿过纸箱，打开一张张展开到客厅的玻璃茶几上。 安娜在一旁一张张仔细的拍照。 起初的画作还很正常，是一些穿着同样服饰的女仆们，日常生活的画作。 “都很漂亮呢，那个时代的美人。” 画面很有时代感，背景里少有出现电器，多是女仆们工作，嬉闹，谈笑的画面。 “等等”这时，安娜说道：“把这几张拿出来。” “怎么了？”问着时，白鸟真纪单独列出那几张画作。 “胎记。”说着，安娜给白鸟真纪看手中手机之前画的鬼女仆照片。 “你的观察力很敏锐”说着夸赞的话，白鸟真纪却皱着眉，不断来回对比画作与照片，说道：“这可真是不得了，大正时代的警察都是废物吗？” 鬼女仆脸上，裸露的手臂等皮肤位置，多处的缝合皮肤，来至这些人的身体上。 “有没有可能，这位鬼女仆为了皮肤猎杀女性。”白鸟真纪说道。 田中夫人端上茶水，看了一眼后，说道：“多残忍的人才会干这种事” “一共是四十三人。”安娜快速的翻看画作。 “全部遇害？” 安娜没有回答，继续翻看一叠厚画纸，手里一停，抽出一小叠，说道：“不是，是这些人。” 随即摆在茶几上。 同样是日常点滴的画作，这些女仆的眼中，空洞的就如人偶，失去了灵魂与神采，恍惚的眼神，虽然还在微笑，却笑的虚假令人不寒而栗。 白鸟真纪数了一下，说道：“二十人，奇怪” “几乎都是室内图，少有室外”说着，白鸟真纪翻看其其他画作。 “诶，她好漂亮”白鸟真纪小声惊呼，说道：“你看这张” 画上，身穿洋裙系着蝴蝶结的少女在树荫下抱着画板瞭望山脚。 树木怪异的组成了笼子，围住了少女。 视角从背后看去刚好能看到少女的侧脸与怀中的画板。 整张画是画中画。 田中信的绘画是现代写实派逼真几近照片，画中少女是画的西洋古典油画派。 画的是酒会，身着华服的欧美男人与本地的男人举杯共饮，女仆穿行其中，忙碌晚宴。 少女的侧对面山脚下则是一座奢华的洋馆。 田中夫人说过，田中信不会绘画。 “我看过了”安娜说道：“不止二十人。”又抽了一叠递给白鸟真纪，说道：“这是第二批。” 白鸟真纪心情沉重的接过，一张张看过去，突然，一张张空洞的眼神与虚假的笑容，说道：“有的还没二十岁吧。” 安娜没有回答她，只是手上突然一紧，停了下来。 “这些画我都看过”田中夫人不忍道：“我觉得，这可能是一座仓馆。” “笼中鸟吗”安娜轻声说道，手里继续翻了下去。 “笼子缝，笼子缝” “笼子中的鸟儿哟” “什么时候能出来” “就在黎明前的夜晚” “鹤与乌龟滑道了” “背后的那个是谁呢？” 白鸟真纪轻声唱着，最后说道：“捉迷藏是笼中鸟，扮鬼的人是笼中鸟，也指囚禁笼中的人，跟田中信做的事微妙的符合，捉迷藏，自我囚禁，扮鬼的人。” 白鸟真纪看向田中太太，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看起来更像是私人的高级会所，这些女孩既是女佣也是商品” “他们用这些‘阿片’控制女仆，形成药物上瘾依赖，摧毁了她们的精神，达成绝对性控制。”白鸟真纪指着画里抽烟神情迷醉麻木的女孩，说道：“看着临近的庞大清朝被阿片打到，江户幕府就对这类药品有严格规定，触犯者处以死刑或者流刑，这座洋馆是见不得光的。” 看着突然不做声，只是默默翻着画的安娜，白鸟真纪问道：“你觉得呢？” “是仪式”安娜说道：“笼中鸟降灵仪式。” 说着，安娜递给白鸟一张画。 画上，一群女仆背对着手拉手围成了圈，她们没有脸，就像故意没画，或者说作画者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她们唱着，跳着，而中间则站着鬼女仆。 不如说，站着一位全身披着缝合人皮血淋淋的小女孩。 小女孩被吓的大哭不止。 透画而出的尽是诡异与惊悚。 “都市传说里，只要围成一个圈，唱笼中鸟，圈里就会召来灵，这样的？” “大概”安娜说道。 而接下来的画，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恐怖。 就像一个断断续续的连环画，从开始到结束，最后一张画是烈焰燃烧的洋馆与满纸哀嚎痛苦的人脸怨影，只不过，故事，还没结束 画出这种东西的人绝对是心理扭曲的变态，其中有很多变态的场景，停满女仆的地窖停尸间，被处罚受刑的女仆，田中夫人隐瞒的考虑是正确的。 任谁都只会觉得田中信病的不轻。 但如果这一切不是臆想的呢 渐渐的，白鸟真纪默默的看着，已经说不出话来。 后面几乎都是女仆们痛苦受难的画作，画面扭曲疯狂绝望又压抑，还有男人狂笑施虐残忍的脸，刺目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些是接客的画面 数度，白鸟真纪都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但又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最后，红肿着双眼白鸟真纪心情沉重的放下画纸，说道：“不行！找不到标志性的建筑，无法确定地址。” 这时，安娜完成了手头拍摄的工作，起身对着田中夫人说道：“打扰了，夫人，为安全考虑，这些画请尽快焚烧处理或者交由我保存，我也该告辞了。” 不过，田中夫人只关心一个问题，急声道：“画的话就拿走吧，信他，这孩子是无辜的，对吧？从小他就那样乖巧” “没错，他是无辜的。”安娜轻声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闻言，田中夫人捂着嘴，流着泪呢喃，随即，展露了不在眉头紧锁的笑颜，说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们” “不用了”安娜摇头，叫上收拾东西的白鸟真纪，离开了田中夫人的住所。 走在黄昏的夕阳街道上，抱着大堆纸箱与铁锹的白鸟真纪沉声说道：“无辜的吗，根据我们警方收集的证词，田中信可不像疯了的样子，相反，他很清醒，虽然是随机无目的杀人，但从作案的手法就能看出，有计划有目的的一套流程，心思缜密，要不是在长谷川美知子手上翻船，他还能继续逍遥法外。” “田中夫人是无辜的。”安娜说道：“就算明知道是恶灵干的，法院还能起诉恶灵为田中信翻案吗。” “不能。”白鸟真纪点头道：“抓到恶灵怎么办？送监狱吗？能关住她吗？” “当然是干掉她。”安娜冷声说道：“即告慰逝者也告慰生者。” “我也这样认为”白鸟真纪说道：“现在我们去哪？线索断掉了”说着，杨起手中的铁锹，道：“这会去挖尸体对吧。” 安娜不想回答废话，径直往前走。 “诶，等等啊！可恶的狂妄丫头！” 第二十章，工具人 白鸟真纪取回了自己的座驾，按照安娜的指示驱车赶往目的地，在去往东京外地的废弃公路一段处停下，拿着铁锹进入藏尸地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雪代子已经一连打来数通电话，安娜以正在工作让其放心，但对面根本没放心的意思，每隔十五分一通电话，问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很烦，但每次一响安娜就冰着脸接通电话。 但还有个心里更烦的。 为什么我要像个小老弟一样老实的挖土？ 动作很老手，白鸟真纪一铁锹下去，狠狠的下压踩了一脚，一大铁锹土轻松的完了出来。 身姿微微下蹲，双脚分立，腰马合一，活用了三角固定以及杠杆原理灵活使用腰部力量。 看起来还很轻松的样子。 就是一双看起来很高级的短跟皮鞋，干完这活基本就报废了。 安娜坐在一边的青石上低头玩着电话，另一只手拿着白鸟的新手机给白鸟真纪打光。 为什么？ 白鸟真纪一铁锹下去。 满脸的怀疑人生。 要不是不确定是否真的能挖到，这会应该是她的小弟们干这种活。 “我说，你是不是应该帮把手？”白鸟真纪脱了外套，满头是汗哈着白气说道。 “照明。”安娜头也不抬的说道。 白鸟真纪看了安娜一会，又低身一铁锹下去。 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打不赢。 真纪恨恨的磨了磨牙，说道：“那个方便的念动力，应该几下就能挖出来吧。” “累。”安娜实话实说道，念动力又不是永动力。 “我不累吗？”白鸟真纪咬牙清喘道，手里也没带停。 “我不累。”安娜说道。 “哈，我告诉你，你这样是没朋友的！”白鸟真纪说道。 “不需要。”安娜冷声道：“快点干活，这就是你存在的理由。” “哈？”白鸟真纪挖着土，喘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 “工具人。”安娜冷声道。 “是是是，我是工具人。”白鸟真纪挖土，然后就没了声。 今天是糟糕又奇妙的一天，虽然见识到许多打破常识的东西，但还是很遗憾没有看到真的鬼。 基本上白鸟真纪已经确信了，但，眼见为实嘛 沉默的挖掘中，时间很快过去。 这时，白鸟真纪沉声道：“挖到了，你是对的。” 要不是今天一天都跟着安娜跑，也查过安娜的底，知道她才从六年的昏睡中醒来，她真得怀疑是不是安娜藏的尸体。 安娜没有做声，挖到是当然的事情。 白鸟真纪仔细快速的清理起泥土来。 不一会，爬出了坑里，说道：“俩具尸体，不是说，只有优纪吗，另一具已经腐蚀成白骨了。” “能知道是谁吗。” “得送去法医检验。”白鸟真纪回答后，找到外套，拨打起电话。 嗯，报警。 简单说明派来警力后，看向安娜说道：“新的尸首你有什么线索？” “我不知道。”安娜摇头，说道：“灵魂都不在这里。” “有没有这种可能。”白鸟真纪沉声道：“田中信过来处理女友优纪的尸体，碰巧挖出这具，然后埋在了一起。” 安娜没有回答。 “这样一来就又牵扯到另一件藏尸案了。”白鸟真纪自言自语，问道：“你说灵魂不在这里？什么意思？” “鬼为什么要袭击生人。”安娜说道：“它们怀着强烈的怨恨渴望灵魂，优纪的灵魂被带走了，田中信也是。” “去哪了？”白鸟真纪问道。 “吃掉了。”安娜回答。 白鸟真纪沉默后，说道：“我知道了。” 这时，安娜突然说道：“她来了。” 紧跟着，密林里响起了一串小女孩清脆的嬉笑声。 “谁！？”白鸟真纪说着时，应激反应般握住了枪。 洋裙小女孩的身影，在密林里幽灵般跑过，转眼消失不见。 “捉迷藏开始了，我们被找到了，鬼来了。”安娜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 “咖啡馆，我看到过去时。” “过去？那田中夫人呢？！” “她是来找我的。”安娜说道：“灵感的相互吸引。” “小姐~早上好~”诡异可怖的女声幽幽响起，回荡在林间。 白鸟真纪紧张的握枪，戒备着四周，另一手伸出护住走到了身边的安娜。 安娜伸手挡开了白鸟真纪的手。 白鸟真纪诧异的看向安娜，安娜冷声道：“这里需要被保护的是你。” “你是看不起警？” 不过，已经没空让白鸟真纪继续说下去了。 她来了 远处的黑暗里，女人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呆立，深邃的林间黑影覆盖了女人，唯独手里的俩把菜刀闪烁着阴冷的寒光。 “站住！不许动！警察！”白鸟真纪大声爆喝：“否则！我开枪了！” 安娜冷眼看着白鸟真纪。 注意到安娜的眼神，举枪的白鸟真纪说道：“这是程序。” 声音有点紧张。 女人缓缓的走到俩人眼前光亮处，一瘸一拐，身姿诡异，随即停下，缝合的双眼上，透过眼皮，仿佛在怨恨的死死打量着俩人。 一身沾血的围裙与素色花纹的和服，脚下踩着脚踝系带的平底圆头皮鞋，满身都是缝合的线条，纵横交错，密密麻麻。 缝上的嘴部，嘴角咧起，微笑着露出满口乌黑带血的牙齿。 实在忍受不了，全身发毛的白鸟真纪扣下扳机。 枪响。 没有打偏。 但是，穿过去了，就像穿透水面，但没有激起丝毫的涟漪。 深深的吸了口气，白鸟真纪收起枪，轻声说道：“你可要保护我还是说我现在就跑？” “站着别动，不然”安娜抬手，一千零八十怨念珠长龙般从袖里钻出，龙飞凤舞般环绕在身周，说道：“会死。” 拿起手机，给鬼女仆拍了一张。 成像很清晰。 接着塞进白鸟真纪手里，说道：“摄影交给你了。” “现在是干这种事的时候吗？”紧紧的盯着鬼女仆，没敢移开视线，白鸟真纪接过手机。 “你也就只帮的上这种忙了。”安娜说道：“工具人。” 也就十来秒的时间，鬼女仆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动了攻击。 身影在俩人眼中诡异的消失不见。 周围漂浮的怨念珠瞬间变化，组成了围住俩人的圆盾。 光是念动力是很难对灵体造成实质伤害的。 灵体没有实体，由各种思念组成，念力能够接触，但无论如何攻击，分裂斩击撕扯挤压，本质只是让其改变形态，做不到抹除其存在组成粒子。 怨念珠有吸收怨念的功效，每一次接触，都是实打实的伤害！ 刀尖悬停在圆盾上，由极快转变为极静，定格动画般凝固漂浮的鬼女仆，无视了物理势能，身姿诡异的倒飞，半空中翻身落地，四肢反向扭曲趴伏时，身体正面露肚朝天，脑袋垂下诡异的转动一圈角度转正，直视着俩人，如蜘蛛般在地面缓慢谨慎的行走观察。 没有实体，没有空气阻力，没有重力影响，无视物理碰撞效果，行动诡异如风。 “这种怪物真的能打赢！？”白鸟真纪压着嗓子细声疑问，手里手机摄像头对准了鬼女仆。 “闭嘴。”安娜冷声。 而灵体之间最基本的攻击方式，既残酷也简单，那就是吃。 第二十一章，成佛了 恶灵或多或少的留下了生前的本能，因此会形成迥异的攻击模式。 鬼女仆走路一瘸一拐可能是生前被打断腿的缘故。 本能的保留了这种行动模式。 就像是幽灵都会飞与漂浮，还是会选择走路一样，实际根本没有脚踩实地。 而眼前的鬼女仆不好好走路的走路模式是本能造成的错乱。 原因是吃的灵魂太多，疯了。 而且，她渴望着安娜的灵魂。 非常非常的渴望。 这是，与死亡为伍，通灵者的宿命。 恶灵心怀恶意的觊觎。 而现在，是安娜的回合！ 伸手，一千零八十怨念珠龙舞般急速移动，组成一条长鞭，落在安娜手里，轻轻一抖，击打着空气噼啪作响。 下一秒，安娜站在原地挥舞着怨念鞭抽向鬼女仆。 鬼女仆急速躲开，但是怨念鞭延长伸展，紧追不放。 以怨念鞭的长度，安娜可以让一个人先跑160米。 鞭尖如龙头，灵性的死咬着鬼女仆在地面灵活闪移的身影不放，长龙般的珠身阻拦限制了走位，而鬼女仆执着的拉近着距离。 每次近到一定距离，都会被安娜突然爆发的念动力直接击飞。 一连三次后，安娜的脸上流下汗珠。 太灵活了！ 近直角的对折身体或是突然的缩骨以便钻过缝隙，近乎华丽的诡异体操翻转动作，甚至动作里还有空手道的技巧影子，像是一只野兽般，也像是一具机械，本能且精准，毫无疲惫与停止的意思，精通着战斗的技巧。 这是死去人们在她身上留下的行迹。 这只恶灵并不是念动力特化型，而是灵体特化型。 偶然的擦出的伤口，也在黑气怨念的涌动下急速的复原。 而鬼女仆想要斩断怨念珠，却发现无论怎么斩断，下一秒就会粘合在一起。 白鸟真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场战斗，场面极为紧张，以她的目力也只是看到满场爆发涌动的念珠链条，其中，鬼女仆的身姿犹如跳着致命的华尔兹，华丽夺目诡异绝伦，不时踩着念珠前进，亦或者踩着念珠跳跃直冲天空，然后诡异灵活如游鱼的轨迹有违常理的俯冲而下，时时一个不留意，双眼就追不上其身影。 实际的动作并不快，但就是跟不上。 一是思维二是视角。 你以为躲无可躲只能后撤，实际她却能诡异的直接缩小身形前进。 你以为按照那种冲势无法停下，但她确实能从零直接加速到最高速，或者从高速状态诡异的静止急停再瞬时启动加速，以及高速之中的折角急转，前进后退。 时不时的还会钻入地面直接消失。 其中一次就是这样直接突袭安娜脚下，而安娜好像早有意料一般，展开了反击，怨念珠捆住一手，对方毫不犹豫的断手逃开，然后长出了新的手。 断手被安娜的怨念珠分解吞食。 而且，她还精通一种踩视角盲点的技巧。 通过突然的闪身矮身加速低伏摇摆身体等技巧，短暂的在视网膜上消失。 白鸟真纪毫不怀疑，这恐怖的怪物进入人群，即便是进入军队，也将是一场大屠杀。 这不是人类能战胜的怪物！ 所以 “你真的是人类吗？你是怎么跟上她的动作的？” 安娜的目力当然跟不上她的动作，不过，安娜有念动力场的动作捕捉辅助与未来视的预测。 一切技巧都在安娜眼中无所遁形。 安娜只是想抓活的，不过，似乎是一件办不到的事情。 少见的格斗系专精恶灵，像条泥鳅一般滑溜灵巧。 未来视中，鬼女仆数度以各种方式把刀子送进了安娜心口，或是砍掉了安娜的脑袋。 下一刻，安娜松手，怨念珠齐齐一停，紧跟着全数随机轨迹凌乱无章的慢场飞射散开弹射，一时间，疾风骤雨般噼里啪啦的爆响连串一片。 唯一的安全地带在安娜身周附近。 满场都是散乱呼啸飞射的弹珠身影。 古神道一千零八十怨念珠零式无双乱舞 白鸟真纪听着如雨打琵琶的暴雨声，头皮持续性发麻。 场中，鬼女仆满身洞开的细密穿透性伤口，处刑般被怨念珠持续性鞭挞，僵直悬停在半空，挣扎着却无法移动半分，死死殴打定至半空，身影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象，犹如孩子摧残揉捏布偶。 逐渐的怨念珠开始缩小范围，笼罩在鬼女仆身周。 不断撕扯着鬼女仆的灵体。 半响后，安娜伸手，满天的怨念珠骤然一停，静静悬浮半空。 中鬼女仆的灵体摇摇欲坠的落地，如一张放掉空气的破布烂皮，瘫在地上，丝丝的黑气不断的冒出消散 怨念珠悬停其上快速吸收。 “死了？”白鸟真纪问道。 “成佛了。”安娜纠正道。 嘴角抽了抽，白鸟真纪说道“为什么不抓住她？线索怎么办？也许能知道一点东西，比如她们是谁，来至哪里。” 安娜招手，怨念珠长龙般飞舞着一枚接一枚钻进袖口里，说道：“我也想知道，不过她们长的不一样，你没看出来吗。” “真没看出来。”白鸟真纪说道。 “蝴蝶结。”安娜说道：“她们有很多，你忘记画里那些女仆了吗。” “嘶”白鸟真纪吸了一口冷气，安娜画的鬼女仆有蝴蝶结，这只没有。 “很多恶灵都是这种类型，聚合一体型。”安娜说道：“只是还能分开行动的就比较少见。”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白鸟真纪又不是幽灵专家，懵懵的听着。 “这种一般会占据一处巢穴等待倒霉蛋登门拜访。”而且肯定是封印住的，阴阳师和尚法师，这方面的业务还是很熟练的，这种话没说，安娜说道：“看来田中信就是这个倒霉蛋了，你查查今年夏天他去了哪里。” “还有那个小女孩，你看见了，对吧。”白鸟真纪说道：“她又是谁！”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在田中信身边。”安娜说道：“这些画，就是她通过田中信的手，展示给世人。” “不对呀，画作里没有小女孩。”白鸟真纪说道。 “有的，这是她所目睹的视角。”安娜说道：“笼中鸟的降灵仪式，那个披着人皮害怕大哭的小女孩。” “那她就是扮鬼的人？”白鸟真纪说道：“那这些女仆鬼，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笼中鸟吗”安娜轻声呢喃。 现在你是在笼中还是笼外呢 安娜转头看向另一边，那里，复古洋服的黑发小女孩躲在树后，露出半张脸怯怯的看着安娜，注意到安娜的视线后，笑眼弯弯扮了个鬼脸消失在树后。 捉迷藏 真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 安娜没有跟上去。 气息已经消失了。 这孩子有真正类似瞬移的能力，而不是一般灵体通过在人前隐形现形等花巧完成的瞬移现象。 这场游戏中，小女孩似乎才是被鬼捉的人。 所以，她带来了鬼。 “我以后一个人遇上她了怎么办？”这时，白鸟真纪忧心忡忡的问道。 “只要你跑的够快，死亡就追不上你。”安娜冷声道：“这种事，在恐怖片里一般是死于脚软。” “你是认真的吗？”白鸟真纪沉声道：“把我卷进这种事情里，良心不会痛吗？” “她不会找你。”安娜说道“她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找我？” 安娜看向白鸟真纪，说道：“她没把你放在眼里。” 白鸟真纪嘴角抽了抽，说道：“你不应该给我个护身符什么的吗？” “不会。”安娜冷声道。 “你是不想做对吧。”白鸟真纪说道：“就不能安慰一下我今天受伤的小心灵吗？” “你一开始的强势冷硬，恐吓我的气势到哪去了。”安娜冷声道。 “被你拿走了啊。”白鸟真纪说道：“我怀疑我继续硬刚你肯定敢揍我，只好开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关系这样子了。” 一开始半信半疑，逐渐到深信不疑这样子。 白鸟真纪小声道：“毕竟你也不是主动拉近关系的麻烦类型。” 所以调到了活泼的女子高中生模式，虽然白鸟真纪私下也是爱玩爱运动的性格。 转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首先是这丫头虽然态度恶劣，但谈话中一直没表示恶意的关系。 其次则是被念动力死死按在沙发上的时候。 白鸟真纪印象深刻，第一是当时是真的气，第二是试探安娜的真实态度，如果能突袭控制住，这说明她不是没有一搏之力，也好借机教训一顿，在跟安娜接触前，她是抱着必死觉悟的，她完全不知道安娜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很可怕。 虽然对于身手白鸟还是很自信的。 这下试探是试探出来了，安娜真的敢借着能力的便利揍人，才不会在乎自己什么感受。 武力值上她完全不是对手。 最后则是好奇，好奇眼前奇妙的世界，以及身为警察的职业信仰，追求真相。 唔，今天一天 白鸟真纪做下结论。 ‘太精彩了。’ 安娜冷眼看了一眼这女人。 好像惹到了麻烦的类型。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安娜说道：“我说了她还会来找我，还想跟我拉近关系？” 嫌自己活的太好？ “安娜，她找的是你，又不是我，对吧。”白鸟真纪笑道。 安娜偏过头，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想问怎么知道你名字的？” “我可是警察。” 坐视未成年少女独身涉险，干着本来属于她的活，可不是她的性格。 阻止不了，那就只能给予帮助了。 安娜咬了咬唇，总是会遇到很温柔的人，虽然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好人了。 安娜不想让她牵扯的太深，虽然是安娜把她卷了进来。 不过，在安娜的预计中，她应该会讨厌自己才对的，会跟躲瘟神一样不情不愿的跟自己说话才对的。 为什么不按照计划来呢？ 明明一开始还很顺利的 “工具人。” “？”白鸟真纪疑惑的看向安娜。 “你以后就叫这个，工具人。”安娜冷声说道。 “是是是”白鸟真纪应声点头，感觉像多了一个妹妹，白鸟真纪微笑，这样想就舒服多了，我得让着她。 这时，雪代子又打来了电话。 第二十二章，创伤后应激障碍（500票加更） 刚挖了尸体打了女鬼，等到警察来人后，白鸟真纪就带着安娜去吃晚饭，俩个人的胃口都很好。 等到安娜回到公寓时，已经是9点要到10点了。 这个点，雪代子应该已经睡了，但没有，板着脸看着安娜。 而安娜看向桌上没怎么动的丰盛晚餐，抿了抿嘴。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虽然很生气，雪代子还是露出了笑脸。 安娜提着鞋进入，放进壁橱，脱外衣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说什么？” “累不累呀，吃饭了吗？” 安娜嗯声点头“吃过了。” 雪代子一脸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起身，收拾起桌子。 “我还能吃。”安娜冷声。 动作骤然一停，雪代子眉开眼笑道：“我去给你热热。” 都怪工具人，早知道不去吃饭了。 安娜在餐桌前正坐，看着雪代子端着盘子走进走出，简单的加热后，雪代子返回，笑道：“尝尝我的手艺，关于这个我很自信的。” 安娜端起盛好的饭碗细吞慢咽。 雪代子看了一会安娜才自己端起碗，盛饭后，默默的吃了起来。 一时显的静谧又温馨。 雪代子的饭量不大，一碗后，放下筷子幽怨道：“不行了，今晚吃太多了。” 哀怨的捏了捏小肚肚，转而看向还在吃的安娜，一直看着，神色温柔又微妙的纠结挣扎。 安娜不得不放下了碗，说道：“我吃饱了。” “我期待今天很久了，一直一直”雪代子说道：“安娜果然是温柔的孩子，最后没让我失望。” “不过，不要勉强自己做任何事，安娜。” “没有勉强自己”安娜回答：“还吃的下，食物是能量，我能储存起来。” “我不是说这种事哟，是今天外出的事。”雪代子整了整脸色，说道：“我仔细思考过了，安娜我们得谈谈。” 安娜没有做声，低头拿出手机，一副不打算听的样子。 但微妙的是，就算这样，雪代子也知道安娜的注意力是在自己身上的。 这样的安娜让雪代子想到了一种自己极为害怕的动物。 猫。 而且是那种特别高冷野性极重的猫。 任性，我行我素，有时候不论怎么叫她，往往当做听不见。 敏感，极具戒备心，对待比自己弱的生物采取无视态度，对待有威胁的会炸毛压制。 喜静，喜欢独处，这会让安娜感到轻松。 雪代子非常仔细的观察过安娜，哪怕表面上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样，实际上任何时刻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的。 一言不发的时候，并不代表安娜什么都没做，相反，越是热闹的地方，安娜的注意力就越集中又诡异，时刻都在高度戒备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且尽力的在消除自己的存在感，往往一言不发。 作为察言观色专精的雪代子。 很确信，安娜从不跟任何人对视，包括自己，往往有对视上的时刻，也会迅速的移开视线。 但每次对视都会有一种心惊胆战的肉跳感觉。 直接从脊髓窜起的凉气，瞬间透心凉。 安娜说过，这是对视引起的精神冲击，她在极力克制伤害别人。 每次雪代子跟安娜说话时，安娜都会微妙的偏离视线，或者干脆视而不见。 但也由于这一点，陌生人往往也会对安娜的视线产生不安，从而潜意识拒绝接触。 雪代子不知道自己瞬间恐惧慌张的神情有没有伤害到安娜，但想来是有的。 除此外，安娜瞳孔活动极为频繁，时常激烈的收缩扩张。 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人在恐惧时会不自觉的瞳孔扩张。 那模样像极了突然看见出人意料的事物，随后强制镇定下来。 安娜一定是在看那个世界，雪代子是这样想的，但那个世界有多恐怖，雪代子想象不到。 不过，这让雪代子联想到了动物世界。 身处人类社会的安娜却仿佛身处残酷的大自然，看起来就像潜伏的野兽一般。 动物的世界与人类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人类的五感能够辨别的信息有限，动物却能从空气中感受到人类识别不到的信息。 红外（蛇），紫外（蜜蜂），超声波（海豚），电磁波（鸭嘴兽），乃至气味，或者说信息素。 信息素是个体分泌到体外，被同物种的其他个体通过嗅觉等器官察觉，使后者表现出某种行为，情绪，心理或生理机制改变的物质。 可随风飘逸再借空气流动快速的传播到各处去。 它具有通讯功能。 安娜似乎也在识别这种类似的东西，像极了猫咪潜伏起来，分辨着空气中潜藏的危险与否，以至于精神的高度集中，仿佛时刻被环境威胁着，从而导致的没有安全感。 理智上，安娜是明白自己安全的。 但生理上的本能，时刻都在警示安娜。 进而导致了严重的警戒心，这也让她充满了攻击性。 种种表现，更像是一种创伤后应激障碍。 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自身或他人伤害（复数恶灵记忆）后，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临床症状为创伤性再体验，回避和麻木，警觉性增高症状。 可引起焦虑，注意力不集中，易怒等精神症状，严重者还可影响睡眠，社交，日常活动等。 雪代子查过，安娜似乎属于持续性的警觉性增高，可出现入睡困难或者睡眠不深，易激怒等现象，但又不是注意力集中困难，恍惚，过度紧张担惊受怕的症状。 虽然安娜也有类似的症状，程度却很微妙，比一般人紧张，但又不歇斯底里。 不过，安娜经历过严重的心理创伤，雪代子是确定的。 治疗这种事需要安娜的配合，为避免激怒安娜，雪代子选择继续观察留意。 还有青春期 十七岁啊十七岁。 少女最麻烦的年纪。 虽然安娜她有点不一样，但是同样讨厌被干涉，希望独立自主的空间。 但还有其他更让雪代子更担心的事。 “不要再做那种事了。”雪代子轻声说道：“除灵。” 安娜手里的动作一停。 “很危险对吧。” 虽然雪代子不明白六年前的大火跟除灵有什么关系，但雪代子隐隐明白，六年前的大火另有隐情。 跟灵有关。 绝口不提大火的事刺激安娜，引发昨天医院安娜情绪失控爆发的情况，雪代子转而说道：“我知道安娜是与众不同的孩子，但再与众不同也得过平凡的日常生活，如果是钱的问题，安娜不用操心，我这个没用的大人，养活安娜也没问题，多少也多多信任我一点。” “事实上，我一直在考虑辞职的事情，但考虑到安稳，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如今安娜健康的醒来，我也有余地放手一搏了，困难的话，也只是最近的事情，只要努力拼搏，未来的幸福在跟我们招手” “说到底，安娜，这本就是我的责任，养家什么的，你现在考虑还早，你的任务是回归社会，明年春季就送你上学，然后考入大学，毕业，就像大家走过的路一样，平稳安定幸福的走下去” “你明白吗？安娜，我不能失去你，不然，我一直以来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你的报答吗？” “我不要这样的报答。” “但我很开心，安娜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我考虑。” 雪代子静静的看着安娜 半响，安娜平静的说道：“说完了？” 雪代子点头。 就像后脑勺有眼睛般，低头看着手机的安娜说道：“没用的。” “我不去找它们，它们也会来找我。” “一个又一个” “永不停止，没有尽头” “那些妖魔鬼怪，魔女怪胎，不请自来，自说自话从不在意别人感受，狂妄任性，傲慢无礼，任由自己喜好，擅自闯入别人的生活，打破宁静。” “直到我死去，才是这宿命的尽头。” “本质是丛林法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逃避只是自取灭亡，自欺欺人。” “明白了吗，雪代子。”安娜关掉手机，说道：“还有你挣钱太慢了，我没有耐心等。”潜台词是，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辛苦的。 雪代子一时无言，无视了挣钱的问题，在意着安娜说的宿命，不知真假，但安娜的危机意识，更让雪代子确定安娜身处的那个世界，极度危险。 而且，之前安娜已经早早警告过她。 雪代子对于那句‘靠近我会死’的含义有了新的理解。 所以，自己现在某种意义上是安娜的拖累。 想到这一点，雪代子很失落。 最后，安娜说道：“我也绝对不会去上学！” 说的很坚定。 “不行！”雪代子反应过来，提高了音量，说道：“只有这个我也绝对不会让步！” “那么，你打算把我送去哪？小学吗？” 这把雪代子问住了。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一直都头疼。 自己供职的公立高中倒是会收这类不学无术的问题不良少年少女，而且免学费。 不过，这是最终方案。 学校是安娜通往社会的桥梁，安娜也需要朋友与社交。 雪代子想把安娜送进环境优渥的私立高中，多认识一些能对人生提供帮助的‘好朋友’，但不说高昂学费，光是考试那关就不好过。 总之，雪代子操碎了心，无力道：“今天很晚了，早点休息吧，安娜，这件事改天再说。” 安娜起身冷着脸找睡衣。 唉声叹气一脸愁容的雪代子收拾着碗筷。 第二十三章，扩散 黑兽是一位社会边缘人士，基本上过着混吃等死的颓废日常。 这一天的晚上九点醒来，按照惯例，会玩到白天九点结束。 上网。 打卡签到，玩游戏，到半夜的时候，莫名一阵空虚，无聊的关了游戏。 一群战五渣，太弱了反而没意思。 煮了泡面，逛起了社交网站，从屏幕的这段，窥视着另一端别人的生活。 到处都是各种的炫耀，这不得不让他嘀咕一句。 “死吧，现充。” 不知不觉翻到了灵异的板块。 老实说，他对这些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无所谓态度，但基本秉承一个概念，信神吗，不信，去有名的闹鬼地点玩吗，不去。 问题不是怕不怕，而是没妹子陪着他一起去。 不过，这时黑兽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是一个叫伊多姑的up主。 “居然是连载” 各种的文字照片资料，还有劲爆炫酷的视频短片。 实际上，他看过很多灵异相关的视频，书籍，电影，民间传说，都市怪谈。 这类的网络视频，除了闹鬼的花样不同，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刻出来的。 同样的模糊画质，同样的短小，除了知道闹鬼这一件事，其他关联事项是暧昧不明的状态。 而这位显然不同，资料详细，事情主线清晰，有明线有暗线有伏笔，带剧情带制作带逻辑带分析，演员演技在线。 特别是演鬼的那位女士，特效配音演技，都是电影级。 短短一分多种的高潮阶段视频，足可以评价为大制作。 相比其他up主去废弃荒屋嘻嘻哈哈的尬演瞎闹一通，回头加点特效，这位相当直白，没特意要吓你的意思，就是给你看怎么回事。 正是这份直白的恐怖，反而引起一种本能的毛骨悚然感，加剧了事件的真实性。 不花点钱，做不到这样的效果。 而且，看得出来，up主很用心，与其说是编造的闹鬼故事，不如说字里行间隐隐是一种协助理清思路的记录日记。 这时，日记突然有了更新。 一来就是大量的高清图片。 标题为《笼中鸟》 顾不上up主旧坑没埋又开新坑的恶劣行径，黑兽看了一眼显示的时间，凌晨四点。 哇，这位的更新真是相当任性又随意啊，大半夜的谁知道你更新了。 然后一看凄惨的关注数，这个点基本就自己在看。 怀着我是第一的愉悦心理，黑兽喜滋滋的点开了图片。 “whatthe花q？” 黑兽吓的浑身一抖，摔了鼠标。 整整八百多p图片，全是手画彩绘，第一个想法是大触，紧跟着，越是看下去心里就越是发毛，太惨了。 扑画而出的除了诡异还是诡异，透纸的怨恨与绝望悲哀叫人几欲窒息。 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强忍着心理与生理的双重不适，一张张浏览之后，结合说明文字，黑兽沉默下来，神情凝重，脸上只留下了沉痛。 诡异吗，诡异，但诡异之后隐藏的真相才是真正叫人不能呼吸的恐怖东西。 up主贴心的把画分成了三个部分。 代表事情的三个阶段，平静，空洞，疯狂。 特别是疯狂，绝望透纸而出。 黑兽现在也睡不了觉。 平静那一部分就是受害者画像，每一个女仆小姐巧笑嫣然的样子都在黑兽的脑海深处盘旋，只要一闭上眼，他就能想象出那座看似光鲜实则黑暗污秽的洋馆里所发生的种种罪恶，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女仆小姐们惨死怨恨的可怖音容样貌。 前后形成强烈视觉对比。 不得不说 “高明，以精心制作贴合实例加剧真实感，我差点就信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打开了搜索引擎，找到了田中信的照片。 手在颤抖黑兽已经不在乎了，在乎的只有一个事情，这位up主发布的照片甚至比网上的信息更为详细，这绝对是警局内部的资料吧。 网上流出的她都有，网上没有的她也有。 简直神通广大。 静静的浏览完这更新的一帖。 黑兽很少在网上留言，但这次他打开了留言板，留下这样的一段话。 “驱魔小姐姐能给个正脸吗？” 想了想，又留下这样的一段话。 “制作的很用心，期待后续更新。” 然后就跟打开了话匣子，不断的留言。 “以我的经验判断，那个长谷川大佬绝对不是幕后boss的等级，一般都这个套路，看起来像坏人的家伙实际上是好人，虽然他对自己妻子的态度有点微妙。” “笼中鸟这一段超赞，画的制作很费时吧，辛苦了，还有最后的打斗，鬼女仆的动作指导是谁？感觉比看一般的武打电影还精彩，不过有点违和，现在的鬼连功夫也会的吗？普通人根本没活路啊。” “不过，伊多姑小姐太强了吧，最后的无双太帅了吧，这招叫什么？” “还有，这样演没问题吗，一般来说为了制造紧张与悬疑的气氛，不都是险死还生艰难战胜吗？” “伊多姑大人，真的假的？我很慌啊。” “加个好友呗，伊多姑大人？” 无论怎么留言，对面都不回应。 黑兽觉得对面绝壁是在线的，所以，是完全无视了自己。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还是无视。 黑兽点了根烟，燃尽后，打开即时通讯工具，自发的开始扩散。 “兄弟，要图吗？” “什么图？” “很刺激的。” “发！” “漂亮吗？”黑兽挑挑选选，发了过去。 “卧槽，这画风，大触啊，还有呢？女仆，我喜欢。” “有，来了。”黑兽发了过去。 “我敲你妈！敲你妈！” “点这个，量大管饱。” 随后不久，整个聊天组就炸了。 “小黑，这个up主有点东西啊，惊了我一身冷汗。” “土豪白富美玩票，鉴定完毕。” “开黑就差你一个了，快上车。” “太重口了吧？人体椅子？” 一群逗比的事不提，另一边，这次安娜又惊醒了，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对雪代子的熊抱锁喉有了防范，因此，不是雪代子的错。 而是安娜做梦了。 独特的噩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雪代子提到了上学的事情，安娜在梦中回想起被学习支配的恐惧。 漆黑的封闭空间里，哪里也不能去，视角被死死固定在猝死学霸的身上，不能移动，随着学霸的视角转动而转动。 小桌上只有一台台灯惨白的灯光。 学霸埋首伏案，全神贯注的学习做题。 毫无疑问，这里是地狱！ 被逼学习的安娜看着学霸做着完全看不懂的题，一脸冷漠麻木。 以专业的角度来说。 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会有再体验的现象。 即个体会产生闯入性的创伤情景再现，而且再现的内容非常清晰，具体，尤其生活中与创伤可能产生联系的任何事物，都可能引起个体对创伤情景的再体验。 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不过，六年来安娜都是这样度过的。 精神的空间里时间概念变的虚幻，好像很长，也好像一瞬间。 在各种恶灵们可怕的创伤情景里，这位学霸的创伤情景也能高高排进前十。 是安娜最讨厌的情景之一。 一种精神上的酷刑折磨煎熬。 安娜一点也不想看，也完全不想学，但连眼睛闭上都做不到，只能麻木的放空精神。 安娜有着丰富的减轻痛苦的经验，全程冷眼旁观。 幸运的是，很快，安娜醒了过来，随后不想睡了。 第二十四章，小狗 第二天一大早，雪代子醒来时觉得有点冷，抬头一看安娜倚坐在窗边，出神的看着窗外。 “你在看什么？安娜。” 窗户大开，清晨的冷风贯窗而入。 不醒才奇怪 不过，安娜叫醒人的方式真的别致。 “小狗。”安娜说道。 “啊，是斑斑。”雪代子有了点清醒，缩在被子里穿着衣服，严肃的说道：“今天不许乱跑，我放学就回来！” “答应我。”见安娜不说话，雪代子说道。 “恩。”安娜轻轻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的小狗。 “那就约定了。”雪代子高兴道。 说是小狗，实际是大型犬。 品种是松狮，寺庙的护院犬，原产中国的古老犬种，被视为恶灵的敌人，一身杂乱肮脏的毛纠结在一起，结块起坨，仿佛披着一件沉重的破盔甲，浑身脏兮兮的可怜小家伙甚至失去了一条腿，左前爪抬起不触地，扭曲歪折，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很痛。 走路不便的一蹦一跳，看起来既可怜也憨态可掬。 安娜已经观察它很久了，大清早就在公寓外徘徊，神态敏感又戒备。 “安娜，不要靠近斑斑，它会咬人。”雪代子从被褥里爬出来，收拾着床铺，准备上班，说道：“还有公寓里不能养小动物，你喜欢的话，以后有机会再养一只小狗。” 今天没迟到的问题，雪代子显的很从容。 “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或者做？” “快去上班吧，迟了挤电车没座位。”安娜冷声打发着。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从城市这头到城市的那头，每一日每一日，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那我就出发了。” “一路顺风。” 雪代子去洗漱，不一会穿戴整齐的出门上班。 有人出门的响动惊到了小狗，一步一跳着慌张的跑开，等到雪代子快步离开后，才重新出现在安娜的视野里。 先是紧张的四处观望后，才小心翼翼的低下头谨慎的吃着雪代子丢下的生鸡肉。 神情紧张，好像随时都会跑开。 由于牙口不好的原因，吃的很慢。 这是一条失去了主人庇护的流浪犬，脖子上还能看见项圈与狗牌。 这时，管理员小姐打着哈欠来到庭院里，看到小狗时，柔声轻唤道：“巴基呀~早上好啊~来妈妈这里~” 小狗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反而一口吃掉了鸡肉，囫囵吞下，缓缓谨慎的后退，远远的看着管理员小姐，但不像之前那样直接避开雪代子。 “你这个吃我的喝我的小坏蛋！”嘴里这样埋怨着，管理员小姐回答公寓里，不一会，端着热气腾腾的狗盆出来。 看起来像一坨白粥的东西，食材切的很碎，花花绿绿的，没有舔调料，带着一股食材本有的腥气。 管理员小姐心细又贴心，考虑到小狗的身体不便，准备了爱心料理。 看起来，照顾小狗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情了。 但小狗并没有多信任她，管理员小姐前进，小狗就后退，一直到管理员小姐在门口放下食盆，蹲下身体直视着小狗，温柔笑着轻声呼唤。 但小狗无动于衷，警惕依然，随时都会掉头就跑。 片刻的对视后，管理员小姐习惯的起身离开，拿起扫帚，走远，照例收拾着庭院卫生。 直到管理员小姐走远后，小狗才来到食盆前，狼吞虎咽的进食。 “早上好呀，安娜。”管理员小姐来到安娜窗外，温柔笑着打着招呼。 安娜没看她，依然盯着小狗。 “很好奇吗，这孩子叫巴基，对人很警戒，一定是有人做了伤害她的事情，明明之前那么的宠爱，不需要了就随意的丢弃掉，人类还真是残忍呢。”管理员小姐说道：“这孩子没人知道是从哪来的，一开始还很漂亮的一孩子，到这片街区已经快五年了，身体的状况也越来越糟糕，但没人能抓到她，她分辨不了善意还是恶意的目光，一视同仁的选择了拒绝，这可伤脑筋了，想抓也抓不到她。” “昨晚雪代子跟我诉苦，你跟这孩子很像呢。” “一点也不像。”安娜冷声。 “说的也对呢，安娜总能分辨什么是善意什么是恶意对吧。” “雪代子说你是变态。”安娜说道。 “啊哈哈哈哈哈哈”管理员小姐干笑道：“真是毫不留情呢，安娜。” “你错了。”安娜说道：“我只看到一个忠诚可靠的灵魂。” “嗯？安娜？”管理员小姐有点不明白。 “对于犬类来说，对视是打架挑衅的信号。”安娜说道：“你一开始就做错了，你的举动让她很困惑。” “是这样吗？”管理员小姐吃惊的捂嘴后，问道：“那我要怎么做？” “她不信任你，怎么做都没用。”安娜说道：“如果要捕获她，在门口架捕获网，这里是她的固定进食地点，一次不成功，她就不会再来了。” “不会伤害到她吗？” “她快死了。”安娜说道，生命之光快熄灭了，就像烛火那般，到达了极限。 “为什么？”管理员小姐双眼迅速一红，转眼看向门口吃饭的小狗。 “皮肤病，心丝寄生虫，外伤，以及恶劣的野外环境。”安娜冷声道：“坚持到如今才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安娜你懂的真多呢，你有什么能帮助她的吗？”管理员小姐有点吃惊说道：“你一定能帮助她吧！” 看那种狼狈凄惨的样子，隐隐约约的，管理员小姐知道，她快死了，只是会下意识的忽视这种想法。 安娜看着蹲在小狗身边，轻轻抚摸着小狗毛发的年轻男子。 一只狗拥有人类守护灵。 这世界真是奇妙。 “为什么要救她。”安娜说道：“她的主人在等她，她也在等她的主人。” “怎么会？”管理员小姐吃惊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你什么都不了解。”安娜冷声道：“不要凭主观印象加以判断，我不需要告诉你。” “那么你呢，你又了解什么？”管理员小姐激动的说道：“我只看到巴基在痛苦的求生！她想活下去！拼尽一切的活下去！哪怕痛苦也要活下去！她的主人丢掉了她！她只是不明白！不明白残酷的现实！” “把电话打给动物救助中心，事情就解决了。”安娜说道。 “你以为我没打过？”管理员小姐恨声道：“我投诉了他们无数次，每次都以人手问题敷衍我！” “你知道他们过去救助了多少只吗？800只。你知道城市里有多少流浪动物吗？超过百万！大自然会自然的淘汰它们，残酷又公平，省时省力省心。” “想救这个小可怜，就得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管理员小姐有点激动。 “真奇怪呢，明明是钱就能解决的简单事情，你不舍得花钱吗。”安娜说道：“伪善。” 管理员小姐呼吸一窒，半响后说道：“有这种想法奇怪的是你才对吧！那为什么你不花钱救她。” “我又不想救她。”安娜说道。 “我给你钱！你救她！”管理员小姐气呼呼的咬牙道。 “把钱给动物救助中心，他们就会出动人手了。”安娜说道：“爱心是有价钱的。” “我不会把钱给他们的，绝不！”管理员小姐咬牙道：“绝不给这些人渣利用爱心的机会！” “不给钱他们拿什么维持中心运转，靠爱吗？所以，你看着她死，默默坐视结局到来。”安娜冷声道：“不痛不痒的嘤嘤哭一场，然后继续过自己的日常，不，你看不到她死，她会死在无人的角落，只会让你奇怪她怎么再也不来，奇怪过后就忘记了，连一滴眼泪也不会流下。” 真的是讨厌！ 管理员小姐死死看着安娜的脸，深深的吸气，说道：“也许我是伪善，也比冷酷好。” 说完扭头就走！ 这就走了？ 谁叫你上来自来熟的搭话，明明一脸不欢迎你了。 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样，自说自话，什么都不清楚，天真又幼稚，过着废材一样的大小姐人生，明明连本身心里深埋的结都解决不了，逃避现实，还一副过来人的人生导师样。 不愉快。 在安娜看来，帮不了让她早点死，尽快结束痛苦才是正确的做法，拖着根本问题施舍一些小善，满足于自己一时的可怜自满感，嫌麻烦不做更多的行动与付出，才是对于小狗来说真正残忍的事。 活着已然是一场炼狱。 死亡无疑是一种解脱。 至少不会感觉到冷热饥饿与身躯的疲惫痛苦。 残忍也能是一种善良，但做到这种程度，痛苦的就是安娜自己。 安娜依然看着吃饭的小狗。 不一会，小狗吃完离开，安娜无视了与雪代子的禁足约定，离开公寓。 善良不是嘴上说说这种可笑的举动，而是实打实的行动。 安娜从来不是嘴炮派，是行动派。 至于外人的眼光，安娜不需要。 奶（和谐）头下垂，是哺乳过幼崽的迹象，刚生产的她身体很虚弱。 没人帮助，她们熬不过这个冬天。 还是按照雪代子的叫法，叫做斑斑好了。 第二十五章，莉雅 安娜在等白鸟真纪给自己消息，所以今天一天是没有事情可做的。 不怎么想呆在公寓里，安娜准备在附近的街区逛逛，跟着小狗走。 这里是浮世町，以古老传统闻名，有着众多的小商品从业者，特产是日本人型，皮革，传统手工艺品等。 安娜在街边的和式点心店旁边那家买了可丽饼，远远的跟在小家伙的身后。 小家伙对附近的街道很是熟悉，一蹦一跳的好像巡视着领地，对陌生人保持着戒备，始终保持着距离。 正是上学的时间，穿着制服的少男少女们在清晨的冬日里说笑着经过。 这时，小家伙会在路边的一角静静趴伏在地，注视着学生们离开。 偶有小女生停下，掏出携带的各种便利食物，习惯般的放置在路边，她也不理不睬。 安娜还看到一个高中少年从书包里掏出事先装好份量的一小包狗粮，哄孩子般跟小狗远远对话了几句。 这时她才有了点反应，站起来主动的缓慢后退。 这是感受到威胁的反应。 对于狗狗来说，身体的侧面意味着弱点，由于街道另一边人来人往多是侧面对着狗狗，也就意味着行人对狗狗没有恶意。 少年很沮丧的离开，直到清晨的上学路再次冷清下来，狗狗才走了出来，处理食物。 这样戒备的态度，地处空间开阔的道路，周围四通八达，俩手空空的一般人，是绝对抓不住她的，哪怕她行动不便。 不得不说，她很聪明。 残酷的野外，教会她许多东西。 安娜在远处侧头看着她。 一些小面包的包装袋很难撕开，失去一只脚致使重心不稳，牙齿因为恶劣的生活环境长期没有清理形成牙斑，牙斑慢慢扩散到整个口腔，形成牙龈炎，会使牙龈红肿，疼痛，出血等情况，慢慢破坏牙龈跟牙齿的支撑结构，形成脓肿，致使牙齿坏掉。 嘴部已经肉眼可见的溃烂，每一口进食对于她而言都是折磨。 即便这样她也在狼狈的大口进食。 吃完以后，再次启程在街上游荡起来。 人们对她大多视而不见，就像路边的顽强野草。 有时有的店家会拿着扫把出来驱赶脏兮兮的她，她夹着尾巴，转头一蹦一跳的离开，背影心酸。 有时会遇上成群结队的野猫，它们会团团围住她，驱赶她离开自己的领地范围，气氛一触即发，低伏着身体，弓腰，发出威胁的低吼。 有时会遇见玩耍的小男孩们，他们裹着厚实的冬衣，寒风中，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呼叫着，远远朝着她丢石子，天真无邪的童趣笑声，传荡的很远很远 有时她翻找着小巷里的垃圾堆，冬日的乌鸦一架架如俯冲而下的轰炸机，呱噪叫着，围攻啄着她，逼的她狼狈而逃，后者扑扇着翅膀，高兴的享受着战利品，一份发臭的剩饭。 安娜一直一直跟在她的身后，什么也不做。 有时也不是那么糟糕。 小公园里，遛狗的人们看到她的出现，会默契的拉开点距离，而在草丛边，一份食物已经早早的放在那里。 无人的庭院里，拴着的大狗静静的注视着她小心翼翼的进来，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的剩饭，一言不发，但又警戒谨慎的扮演着放哨的守卫角色。 一般来说，狗子是不会留饭的。 半天下来，斑斑她都在找吃的，但是吃那么多，没问题吗？ 很快，安娜找到了答案。 中午的时候，斑斑沿着某条既定路线，毫不驻足的开始返回，很快，抵达一座无人的废弃空屋。 院子里杂草长的很深，到处都是无人打扫的痕迹。 这座荒屋周边附近没有住户，最近的一家在数百米外。 典型的日式木结构房屋。 斑斑迈着轻快的步伐，快速奔跑着进屋。 安娜靠近，在四周徘徊，观望后，依靠着念动力轻轻越上围墙外一颗大树，俯视着院内。 房屋四面锁住。 院落一角，废旧家具堆砌的小山下，留着小洞般大的夹缝，露出的部分铺设着脏兮兮的毛布，草丛里，六只小狗哼唧欢叫着迎接妈妈的回来，肉嘟嘟圆滚滚的身体，小尾巴摇个不停。 一个个看起来都有好好健康的长大了。 “了不起的妈妈。” 安娜拿出手机，打开摄像。 斑斑进来就开始呕吐，身边的小狗们围着她打转。 很痛苦的把胃里的食物吐出来后，小狗们围着吐出的食物残渣欢快的吃了起来。 斑斑无力的躺在一边，双眼星光闪闪，用着很温柔温情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幼崽们。 不远处，年轻的男子坐在屋檐走廊下，身边环绕着一大群小奶狗，小奶狗们时而撕咬男子的衣袖，时而活泼的爬进男子的怀里，时而俩俩扑在一起玩耍嬉闹。 安娜揉了揉眼睛，默默无言。 男子在屋檐下柔柔的注视着斑斑。 斑斑在冬日的午后暖阳下疲惫的咳嗽，不一会，幼崽们吃完食物残渣，围到斑斑的身旁。 斑斑侧躺，露出肚皮，给幼崽们喂奶，不时伸舌头，温柔舔顺着幼崽们的毛发。 安娜静静的看着，看着吃饱的小家伙们围在斑斑的身边玩闹嬉戏，静静的看着一家人度过温馨的时光。 不过，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很快，斑斑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外出觅食。 幼崽们跟着妈妈身后，念念不舍的呜咽着，直到门口，斑斑凶恶的低吠后，一个个老实的排坐，低垂着脑袋，垂头丧气的低声哭唧。 安娜看着斑斑的心酸坚强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从树上一跃而下，走进废弃的空屋里。 听到陌生的响动，小家伙们好奇的探头探脑，看到安娜的身影后，没有害怕，一个个气势十足的大叫着，圆滚滚肉嘟嘟的跑过来，围在安娜脚边，扑腾打转。 不怕人这一点有点出乎安娜的意料，不过，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诱捕品。 狗狗吃的小零食，细条肉干。 “这位小姐，你跟了我们一路呢。” 幼崽伸着舌头舔着安娜的手心，热乎乎痒痒的，安娜脸上露出娴静的笑容，没有搭理说话的幽灵先生。 “看不见我吗？”幽灵先生失望道，手里抱着小狗的灵，放下后，准备起身跟着斑斑。 他是特意在这里等安娜的。 这么多年以来，安娜是头一位跟着斑斑找到这里的人。 “看见了。”这时，安娜冷声道。 动作骤然一停，幽灵先生有些不敢相信，半响，说道：“不可思议” 安娜没有做声。 下一秒，幽灵先生郑重的鞠躬道：“通灵者小姐，请你救救莉雅，拜托了！” 安娜抱起肉嘟嘟的俩只小狗，来到房檐下，拍拍灰，一屁股坐在幽灵先生身旁，说道：“她名字可真多” “？”幽灵先生一脸问号。 “救她不难，事先说明，我住的公寓不允许养宠物，不要期待太多。” “通灵者小姐这样说，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幽灵先生温和的笑道。 安娜冷着脸，手里逗弄着小狗狗们，说道：“那么你呢，有什么打算，在这里呆一辈子？”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幽灵先生问道。 “成佛。” “真的是成佛吗？”幽灵先生问道。 “谁知道呢。”安娜回答。 幽灵先生问道：“继续这样下去，我会怎么样？” “恶灵化，执念够深，意志够坚定的话，也会一直保持这样。”安娜回答。 “恶灵化？” “会执着袭击活物。”安娜冷声。 “我知道了。”幽灵先生温和笑道：“就让我最后再陪莉雅一程吧，通灵者小姐。” “那么，你的心愿是什么。” “心愿吗？”幽灵先生说道：“大概是没有吧，死的时候一直在想，这孩子没有我会怎么样，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出现在这孩子身边了。” “我明白了。”安娜点头。 “谢谢，通灵者小姐。” “不客气。” 沉默后，安娜问道。 “你怎么死的？” “实不相瞒，我是个作家，死的时候在写书。”幽灵先生尴尬笑着，摸着后脑勺，说道：“很逊对吧。” “难道你对等更新的读者没有歉意吗？” “没有。”幽灵作家先生老实摇头。 第二十六章，救助 幽灵存在下去是需要执念的，没有这个执念就会自然消失，而这个执念扭曲就会恶灵化。 在院子里陪小狗们玩了一会，安娜离开，小狗追在安娜的身后，被安娜一个个拎着后颈撵了回去。 跟在身边的是幽灵先生安藤夏。 “这家伙是孩子它爸。”路过一家时，安藤夏指着被栓着的大狗，一脸岳父样的嫌弃不爽道：“是个胆小的怂包。” 这是之前斑斑去偷偷吃剩饭的人家。 看的出来，安娜点了点头，来人了也不叫。 “这家的主人讨厌莉雅，之前还差点打了她，可恶的肥婆。” 看的出来，安腾夏很久没跟人说话了，表现的很兴奋。 安娜没搭理他。 “这家都是好人” “这家也是” “不过莉雅太能吃了，都怪我，写作的时候常常忘了时间，一直给她喂的很多，撑大了胃袋，这家开始还给吃的餐厅，有点被吓到了。” 安藤夏一直说着，都是莉雅的事，他跟着莉雅在街区流浪了五年，一直以来都默默的看在了眼里。 但什么都做不了。 “莉雅太固执了，独立，高贵又忠心。”安藤夏说道：“是莉雅发现我死了，守着我不眠不休一周，直到最后也寸步不离，家里人发现我时，莉雅已经虚脱了，但谁也不让靠近。” “她本来很温顺的，大概从那时起就有了攻击的倾向与对人的戒备。” “人们关住了她，她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带走，撕心裂肺的叫。” “她不明白的，以为是人们夺走了我，她的主人。” “她明白的，你给了她爱。”安娜轻声说道。 “说的也是呢”安藤夏说道：“我倒是希望她不那么固执一点。” “家里人收养了莉雅，不过，莉雅会逃走，每次都会回到我们住的地方，次数一多，家里人也放弃了。” “她在等我回来。”安藤夏笑着，也哭着，轻声道：“每一天每一年，但是，我不能让她到我这边来” “伊多姑小姐，关住莉雅的话，她会抑郁绝食，时刻都在想着逃走，这一点你要注意。” “我没说要养她。”安娜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安藤夏说道：“我希望伊多姑小姐能够转达给愿意收留莉雅的好心人家。” “说不定她早忘记你长什么样了，这么多年来，只是习惯形成的条件反射。”安娜冷声道：“就像握手这样的反射指令。” 安藤夏一脸的深受打击，哀道：“不会吧！” “如果是这样，不是更好吗，行为可以进行矫正。”安娜说道：“也能重新开始犬生。” “你说的对，伊多姑小姐。”安藤夏垂头丧气。 安娜看了一眼意志消沉的安藤夏。 一直以来以为爱着自己的狗子结果可能不爱自己，有什么打击比这更残酷呢？ 不过，这下安静了。 安娜一脸冷漠，眼里满是舒服。 让你炫耀狗子。 安娜走进了宠物商店，买了俩个便携的手提狗笼运输箱，简单的买了些狗娘，在安藤夏的指点下，买了莉雅最爱吃的牌子。 跟着去了宠物医院咨询，预定了治疗。 等到一切办妥，安娜埋伏在上午踩点时，莉雅必经的僻静之处边。 静静的等候。 “伊多姑小姐？”安藤夏疑问。 “以这里为起始点，莉雅会反复的经过此处，进入住宅区里觅食。”安娜说道：“在你的住处埋伏，入夜的时候才可能等到她返回，我没那么多等候的时间。” “真厉害呢只是半天时间就了如指掌了。”安藤夏赞叹道。 “仔细留意的话，这种程度谁都做得到。”安娜冷声道：“其他人只是没时间也没闲心。” 不被发现的犯罪就不是犯罪，赶在雪代子发现前回家，也就不算破坏约定。 “那我们怎么抓住她？食物引诱？”安藤夏问道。 “不架设捕获网行不通的。”安娜说着，看着路边电线杆旁放置的食物盘。 “那？” “当然是直接上去抓住她。” 这时，莉雅一瘸一拐的出现在视野范围内。 顺着食物的味道，有点疑惑路边的狗盆，见四周无人，犹豫了一会儿，低头吃了起来。 “动物可是很单纯的。”说着，安娜起身，从藏身的视野盲区走了出来。 视线无视了莉雅，提着笼子，侧身向莉雅走去，悄悄正大光明的拉近距离。 莉雅注意到安娜，警觉的抬头。 俩者之间的距离很远，如果一般人正面走来，警觉心极重的狗狗会掉头就跑。 因此，安娜走路的姿势很怪，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始终侧面对着莉雅。 莉雅很犹豫，到底吃还是不吃，吃的正香时来了个人，但这个看起来好像不危险的样子。 或者说，这个人的姿态表示她很害怕，在躲着自己。 最终，还是食物的力量战胜了警觉，莉雅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密切注视着安娜的行动。 直到安娜靠近了最低忍耐限度的警戒线，莉雅伏低身体威胁的低吼起来，随时准备跑。 不过，晚了。 欺软怕硬的狗狗。 换别人走来早夹着尾巴跑了。 现在还有胆子凶。 安娜挑了挑眉。 已经接近到一定距离，安娜伸手，发动了念动力，轻柔的，直接制服了莉雅，死死压制在地面。 被莫名的攻击，莉雅凄惨的叫着，惊恐又凄厉的哭嚎，呜呜尖叫，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在地上挣扎着却跑不掉。 这时，安娜上前，把莉雅送进笼子里关好。 莉雅在笼子里，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呜呜低声哀怨哭叫着。 安娜蹲身对着笼子，冷声恐吓道：“再叫，炖了你，明白？” “伊多姑小姐~不要吓莉雅”一边，安藤夏弱弱的心疼插声道。 兴许是安娜的话起了作用，不过更多的是安娜的眼神，莉雅呜呜了俩声，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瑟瑟发抖。 安娜冷眼看着安藤夏，安藤夏缩脖子，讪讪的笑。 “要不是因为你这家伙擅自过劳死掉，会发生这种麻烦事？”安娜冷声。 “对不起！万分抱歉！”安藤夏鞠躬道歉。 “闭嘴。” “是！” 装作一手提着死沉的笼子，实则念动力提着，安娜向安藤夏住所前进。 一进院子里，小奶狗们就圆滚滚的跑过来，欢迎着安娜，在安娜的脚边打转。 小家伙们圆头圆脑的，又粘人，真的狠可爱。 安娜脸上露出丝笑容，冷着脸，一只又一只的亲手逮住，有的小家伙还跑，跑的贼快，以为安娜在跟它们玩，安娜抓不住，气的皱眉，然后使出了杀手锏，喂零食，忙活了一阵，全部关进笼子里。 一手一个笼子，像个大力士一样，去往宠物医院。 医生见到的时候很吃惊，连问安娜是怎么抓住哺乳期的流浪犬。 安娜不想回答。 医生直呼厉害的开始检查狗狗们的状况。 幼崽们的健康状态良好。 问题是母体。 “她来的有点晚，前腿已经坏死，是人为的铁丝套，从x照片看，已经嵌进骨头里，需要截肢，皮肤病与口腔需要护理，问题不大，会逐渐好转，更严重的是心丝虫它发现的太晚了，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拜托了，医生。”安娜说道。 跟安娜通过生命之光看到的一样，前腿是呈灰黑的坏色，全身密布橘黄等色彩的斑点结块，心脏部位呈深黑，带着其他生命的彩色线条。 打过麻醉后，莉雅被送进手术室。 安娜与安藤夏等候在手术室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安藤夏一脸不安。 十几只小狗灵似乎察觉到安藤夏的不安，乖乖漂浮着。 这次，安娜把它们一同带了出来。 这些是莉雅以往死掉的幼崽。 安娜不发一言的起身，拿着莉雅脖颈上脱下的项圈，起身走出医院，之前忙碌了一阵，这才买了点吃的。 第二十七章，成佛 这是一段珍贵的回忆。 这是初遇。 “喂！你们这些家伙！！！”年轻的男子大喊大叫着跑上前去，张牙舞爪连蹦带跳的赶走了一群野猫，运动量堪忧的他拖着疲惫无力的身体，气喘吁吁虚脱的停下来，小心的蹲下身来，微笑着向着瑟瑟发抖的小家伙伸出了手。 “来这里，不要怕。” 廋弱的小家伙露出水灵灵的大眼睛，试探的迈步走进男子的怀里。 然后一生的契约缔结。 “这可伤脑筋了，我可不会养小动物。” 安娜站在街道的一边，看着他们的身影走远。 “浪漫的英雄救美”如是说着，安娜前往下个场景。 男人实在不是个合格的饲养者，总是粗线条与大意，一点也不懂狗狗的心情。 生活中总是闹出很多笑话。 “莉雅，球，球~”说着，男子丢出了球。 莉雅安静的趴着，安静的像个美人，一动不动的看着男子。 球？高傲独立的松狮才不会捡球的哒~ 你自己玩吧，笨蛋！ 男子垂头丧气的跑去捡球，继续训练。 “莉雅~球~球~” 莉雅静静的看着他，男子跑去捡球。 哼，傻子，莉雅舔了舔爪爪。 莉雅总是很安静，不闹不叫，每每都是往那里一坐，静静的就是一天，她总是会把感情深埋心底，不经意的一撇间，暴露无遗。 就像威严的雄狮，隔着窗户，静静守护着专心工作的主人，视线时刻在主人的身边打闹，院外的路上时有动静时，就会警觉的站起身，等到动静过去后，才又温顺的趴下来。 每当主人疲惫的停下工作，就地一趟时，莉雅会安静的上前，聪明的打开门窗，静静的趴在主人的身旁，用身体温暖着他。 她大部分的时候是安静的，除了这种时候。 “莉雅，我这样写行不行？男主人公是个盲人，女主人公是个” “等等，莉雅你别跑！听我说完！我剧情都还没说，很精彩的！” “拜托了莉雅大人！莉雅大人！？” “别咬！别咬！” 虽然在跑，但莉雅总是在房间里打转，速度不快，好方便主人追上。 但每当去街上散步时，莉雅就像一个身手矫健的警卫，即便没有牵引绳，也是寸步不离，离开她半步都不行，不然她就急死了。 你过来！愚蠢的主人！别被车撞死了！ 最开心的时候是吃饭的时候，每次主人都满满的倒上一大盆，生怕她吃不饱。 直到那一天到来，主人毫无征兆的倒下。 咚的一声，趴在庭院的莉雅吓了一跳，她跑进屋里，对着主人呜呜叫唤，她咬着主人的衣服，想要带走他，却怎么也拖不动。 她不管不顾，直到精疲力尽。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趴在主人的身边，呜呜的无力的哭着，像往日一样用身体温暖着渐渐冰冷的他。 一天又一天，日落又日起。 一动也不动，眸子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了无生机，气若游丝。 一声女人的惊慌尖叫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啊啊啊啊，夏！” 她认出了她是谁，静静的看着主人的母亲。 紧跟着，车呼啸而来，警鸣不断，大群的人涌入。 她站了起来，虚弱的身体威风凛凛，如她一如既往的那样守护，低伏着龇牙吼叫。 人们吼叫着呵斥她，恐吓她，驱逐她，作势打她，她一步不离，弱小又坚定勇敢，用尽全身力气的狂叫着，直到镇定的麻醉枪头发射。 她倒下。 很痛很痛，眼睁睁的看着主人被人们带走，她躺在笼子里，意识逐渐模糊。 笼子外，女人哭的泣不成声。 “莉雅！夏走了！莉雅！夏~” 她呜鸣着回应着，也在哭 再醒来时，莉雅独自走在路上，一路上车来车往，行人纷纷，一步一步的坚定的回到了家，如往常一样，趴在院落里，安静的一坐就是一天。 她不时的抬起头，看向院外，等着那个不会回来的人，安静的一如往常。 冬天，大雪覆盖了她漂亮的毛发。 春天，蝴蝶在身边飞舞。 夏天，蝉鸣萦绕身周。 秋天，落叶忧伤的漫天飘零 又是一年冬季 始终不曾改变。 院落里，男子温和微笑着，陪伴在莉雅的身体。 小雪悠悠飘落，穿透男子摊开的手心。 “又下雪了呢，莉雅” “汪~”莉雅应了一声。 又下雪了呢 安娜抬手接住雪花，默默的吃掉手里的烤饼，往医院方向走去。 回到手术候诊室时，一眼就看到了莉雅。 安藤夏蹲在地上，死死的抱住莉雅，恢复往日靓丽毛色的莉雅十足的美人，摇着尾巴，高兴的不断叫着。 周围小狗们围着妈妈，也开心的想要挤进去。 安藤夏一个大男人哭成了泪人，嘴里不断呢喃着莉雅的名字。 久违的再会。 驻步了一会，安娜走上前去，在安藤夏身边坐下。 见状，安藤夏擦着眼泪起身，而莉雅一如既往的跟在安藤夏脚边，静静的趴下，小狗们学着妈妈的样子，通通乖巧的趴了下来。 “伊多姑小姐？这是？”安藤夏疑问道：“莉雅她能看见我了？” “死了。”安娜说道：“她太累了。” 路过的小护士奇怪的看了眼自言自语的安娜。 而安藤夏沉默后，说道：“还有什么办法吗？” “不带她走吗？她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安娜说道。 “她才六岁，还能活很久，她还有宝宝。”安藤夏说道：“一定还有办法的吧，伊多姑小姐。” 安娜看了一眼手术室，说道：“手术还没结束。”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安藤夏郑重问道：“我现在要怎么做？” “你知道怎么做。”安娜说道。 “我不明白。”安藤夏迷茫回道。 “你是她的守护灵，你知道该如何保护她，最后的奇迹。”安娜说道：“现在，到你上场保护她，告诉她，活下去！” 这时，手术门打开，医生说道：“安娜小姐。” “我是。”安娜站起身。 “情况很不好，请做好心理准备。” “我明白。” “我们会尽力到最后一刻，还请安心。” “拜托你了，医生。” 医生返回手术室。 “现在，带她进去。”安娜冷冽呵斥道：“你要傻到什么时候，把她赶回身体里，做最后的告别！告诉她！以后没有自己！也要好好的生存下去！她一直在等你！最后的最后！给我像个男子汉一样！好好的告别！” 安藤夏回神，站起身说道：“我明白了” “今天一天，谢谢你了，安娜小姐。”安藤夏郑重的鞠躬道谢，起身开玩笑道：“有来生的话，我会做狗来报答你的。” “滚。”安娜冷声道。 “啊哈哈哈哈生气了吗？”安藤夏笑道：“多笑笑安娜小姐会更漂亮哟。” 不等安娜回答，安藤夏转身。 这时，莉雅警觉的起身。 “跟我来，莉雅。” “汪~” 跟随着安藤夏的脚步，忠心守卫在一旁，走进手术室，身后，小狗狗灵们，憨头憨脑，亦步亦趋。 好像很久以后，手术室门再度的打开。 “安娜小姐。” “我是。”安娜起身。 “真是个奇迹，手术很顺利，莉雅顽强的撑了过来，接下来，只要康复就能出院了。” “十分感谢，医生。” “这是我应该做的，莉雅是很坚强的孩子。” 安娜看向手术室，医生们在收拾着器材。 唯独，不见了那个男人与小狗狗们的身影。 “安娜小姐，你在看什么，等下你可以去病房看莉雅。” “我知道了。”安娜轻声道。 这下，彻底走了。 第二十八章，上什么课 花守丘公寓，玄关的前台处，管理员小姐瘫坐在沙发椅内，看着视频，一手抓着焦糖爆米花桶，一手大瓶可乐，完全不怕胖的不时哈哈大笑。 这时，安娜提着一只宠物箱走来，在前台处停下。 骤然变冷的气氛让管理员小姐警觉，撇了一眼安娜，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会告状的，告诉雪代子你出去了。” 还有这回事？ 安娜皱了皱眉头。 “你等着被雪代子修理吧。”说着，管理员小姐抓了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含糊道：“除非你求我，求我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安娜不发一言的把笼子轻轻放在柜台上。 “这是什么？”管理员小姐坐直了身体。 说话声惊醒了熟睡的小家伙们，呜呜叫了俩声。 声音提高了八度，管理员小姐惊叫道：“小小狗！？”坐直了身体。 “你家巴基的崽。”安娜说道。 “什！么！！！”管理员小姐极度吃惊，呼的站起了身。 “这么久都看不出巴基怀孕，辛苦的养育孩子，你做人可真失败呢。”安娜冷声道：“所以，我说你什么都不了解。” “我怎么会知道！”第一时间想反驳，转瞬，迟疑了一下，管理员小姐疑惑道：“这些小狗真的是？等等，巴基呢。” “在宠物医院接受治疗，记得去付账，登记的名字是莉雅。” “为什么是我付钱？”管理员小姐吃惊道。 “你付钱，我出力，有问题吗。”安娜冷声道：“伪善者。” 咬了咬牙，管理员小姐说道：“没问题！”转而又疑问道：“你怎么抓住她的！？” 看了管理员小姐一眼，安娜放下笼子转身就走。 管理员小姐缩了缩脖子，说道：“安娜！？” 安娜停下脚步。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些小狗？” “你来照顾。”说完安娜就走，毫不停留。 管理员小姐愣愣的看着安娜离开，扭头看着这些小狗，烦躁的啊啊啊的揉头。 打开笼子，把足月大的小不点一个个的拿出来，排排放在柜子上，看着一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不一会，尖叫 “啊啊啊啊啊！肉嘟嘟的好可爱！来！饿了吗？妈妈给你们吃饭饭！” 一把全小心的搂进怀里。 这女人想结婚想疯了。 母爱无处安放。 安娜进屋换衣后，出屋去厨房做饭，算算时间雪代子也快回来了。 虽然理论上是第一次做，但很熟练的操作着厨具，雪代子买了很多打折鸡蛋，安娜做了厚蛋烧，味增汤。 等到做完时，没等多久雪代子到了家。 “安娜？”雪代子是吃惊不小的。 看着一桌饭菜以及坐在桌旁安静看着手机的安娜。 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标准的少女鸭子坐。 “真意外，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 “吃饭的时候闭嘴。”冷声说了一句，安娜放下手机，说道：“去洗手。” “是！”雪代子听话的出门。 返回的时候一脸喜滋滋，端起碗说道：“我开动了。” 一顿饭结束，安娜放碗往旁边一坐，又拿起了手机，网络很是便利，很多东西都能学到，不过学习是不存在的。 雪代子一直很好奇安娜在看什么，聚精会神的。 但是安娜不给看。 只好自觉的起身，收拾碗筷，洗碗刷锅。 除非是特别的日子，公寓的人不会做饭，只有管理员小姐在用，一般是叫外卖解决，雪代子以前也这样，安娜来了以后，想让安娜吃的健康一点，才开始做饭。 这个点，很多人还没下班，学校教师的工作在时间上倒是很充裕。 “连做饭的工作都被抢走了”洗着碗时，雪代子小幽怨的嘟哝：“雪代子你有什么用” 忙完了这事，雪代子回到了房间，从纸箱里翻出书本，放在了桌子上。 安娜抬头看了一眼，没在意。 “安娜”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雪代子严肃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补课了，以后也不许乱跑，学习知识补上这六年的空白才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 管理员小姐没有告状。 先是察觉到这种事，然后安娜察觉到雪代子说的重点。 一脸冷漠的充耳不闻。 “安娜！”雪代子提高了音量，生气脸。 安娜不为所动，撇了一眼雪代子，无视。 我好累！ 雪代子看着安娜，无声的对峙，半响，哄道：“安娜，拜托你学习一下好不好？就一下！你会感到快乐的！” 学习不会使我快乐！ 安娜冷声道：“在折磨我这一点上，雪代子你意外的擅长。” “怎么会”雪代子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快乐不快乐。” 安娜转过身，挪到桌子前，看着桌上小学生课本，眼皮跳了跳。 “雪代子你是认真的吗？” 这些课本昨天雪代子就带回来了，费了很大的功夫。 “怎么会，当然是认真的，不要小看它，很难的”雪代子说道。 “你还是出张卷子给我做，确定等级吧。”安娜冷声道：“从初中开始，我不做小学生的题。” 日本的初中也难不到哪去。 安娜老爸当年可是从题海里赛跑出来的，从小学开始各种的补习班，这段应试教育记忆，让安娜老爸印象深刻，同样让安娜备受折磨。 虽然不如那个学到猝死的变态学霸，实力也不差。 安娜就算不感兴趣没怎么学，但由于记忆的加强，也有五六成的实力。 “初中的知识你还没接触过吧，安娜”雪代子不确定道，常识好像在这孩子身上有点失灵。 “我去外面，随便找个大学教授等级的幽灵代考，就能保证我一路考试畅通，直达东京大学。”安娜冷声。 “这是舞弊！”雪代子压低声音道：“我不允许！” “谁看见我作弊了。”安娜说道：“我凭实力作弊，就算我跟你面对面，你能看出我作弊吗。” 雪代子无力痛苦的捂着脑门，呻吟道：“啊啊啊啊” 我好累！！！ “安娜，我们能正常公平的” 话还没说完，安娜说道：“人生是战斗，有什么本事都尽管使出来，公平这种事，怨谁？我不作弊别人就能考试合格了？” “啊啊啊啊啊”雪代子抱头呻吟。 半响，雪代子无力道：“学知识好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安娜点头，说道：“来做题吧，做题是知识量的鉴定，读书的结果就是考试。” “那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作弊！” “你看，问题来了。”安娜说道：“所以还是省省吧，读书是为了考试，考试是为了好大学，好大学是为了好工作，好工作是为了挣更多的钱，你知道的，我有能力挣钱。” “啊啊啊啊啊啊”雪代子抱头摇头呻吟丧气道：“安娜，看来你能直接入读高中也没问题了。” “我不会去的。”安娜冷声。 “不，你必须去！”雪代子坚定道：“就算不念书，也要制造美好的回忆，学校是必不可少的社交场所！” 反正，雪代子的想法是，只要把安娜的空闲时间塞满，安娜就没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 “你不会成功的。”安娜说道。 “那就走着瞧！”雪代子气呼呼的定下约定。 “逃课我还没试过，有点期待，爸爸经常做这种事。”安娜说道。 “啊啊啊啊啊”雪代子抱头抓狂呻吟。 “还是放弃这种想法吧，雪代子。” “我不！”雪代子一口否决！ “真固执呢，雪代子。” “你才是呀！” 安娜转身打开了电脑，不理雪代子了。 “安娜？看什么呢？”不一会儿，雪代子凑了上来。 安娜往旁边挪了挪，依偎在一起。 “你有看恐怖片这种兴趣吗？换别的看吧”雪代子怂怂的道。 安娜冷着脸把鼠标塞在雪代子手里。 第二十九章，下落不明 “不行！我已经” 少女呓语着，神情痛苦的被褥里辗转蠕动，左手紧紧抱着右臂，不断的颤抖。 “已经到极限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 “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少女一惊，转而安静下来，从被子里探出头，小脸迅速的红润起来，羞愤欲绝的紧张看着隔壁。 现在是早上九点左右，雪代子姐早上班去了。 所以，在隔壁的就是安娜那孩子？ 一连俩天没看见安娜，话说，她都快忘记有这么一个邻居了。 不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隔壁的动静，直到拉门的动静响起。 “呜！”悲鸣了一声，少女把头埋进枕头里，随后以脸抢地。 她肯定是没眼看我发蠢！对吧！直接就走了啊！ 无力仰躺着，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 她绝对觉的自己是白痴吧！ 本来凛花还想交朋友来着 完了，这下全完了，第一印象是胆小鬼，第二印象是中二病白痴，难得来了一位同龄的住户，本来还想发展一段电影级的，关于青春友谊的记忆 全被自己搞砸了 零花侧身而眠，泪花默默沾湿了枕头。 相比这边的青春苦恼，安娜就只是接个电话而已。 电话是工具人打来的，约在了外面见面。 路过玄关的时候，安娜看到管理员小姐在给小狗喂奶，身边的婆婆依旧一脸慈祥的微笑，说起来，安娜还不知道管理员小姐的名字。 不过算了，没必要知道。 “喂，安娜，我要去看巴基，带小家伙们去看看妈妈，医院的地址是？”管理员小姐手里动作没停，头也不抬的对穿鞋的安娜说道。 “是叫做莉雅。”安娜说道。 “叫什么都好，地址在哪里？” 安娜冷声告诉了她地址。 记住后，管理员小姐说道：“昨天我可没告状，今天你也可以放心出去玩。” 安娜没理她，穿好鞋离开。 “真是不可爱，还是你们可爱，喜欢妈妈吗？喜欢的对吧？呜~香香奖励。” 也就这会了，再过几个月松狮的天性就不亲人了。 管理员小姐很细心的查过。 好养活，不粘人，像猫一样，安静不闹腾，但是忠心耿耿，而且还长的憨态可掬。 要说东京出行的日常，那就是地铁了。 白鸟真纪约在秋叶原，一家女仆咖啡馆。 安娜到的时候，工具人还没到，周一到周五的时间段，咖啡店很冷清。 女仆小姐甜甜的‘大小姐，欢迎回来’话语在安娜的冰冷眼神下尴尬冻结，点了一杯咖啡，静静等待，不算出发的时间，近一小时后才等到了工具人。 “抱歉抱歉~本来打算提前开溜，半路被麻烦的家伙纠缠住了。”到地方坐下，白鸟真纪就开始点单，熟门熟路的样子。 话说，前天她就好像暴露了自己的兴趣。 电影漫画什么的 没有纠缠迟到的借口，安娜冷声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兴趣。”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风格。”手里一僵，工具人笑道：“蛋包饭，小萌，写上‘辛苦了，大小姐。’” “是，大小姐~”小萌甜甜笑着。 “啊，感觉一天的疲劳都被治愈了，年轻可爱的女孩笑容是最好的药剂。”白鸟真纪一脸治愈的说道。 “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去牛郎店吗。”安娜算是对这家伙有了新的认识。 “那种地方可不能带未成年进去。”白鸟真纪敏锐道：“你觉得我喜欢女孩子？” “然后呢。”安娜冷声。 “不不不，只是见惯了人畜无害的变态对男性比较警戒。”白鸟真纪幽幽道：“重点是，这里便宜，你那种吃法我的工资可撑不住，另外，你不觉得工作之后享受旧时代贵族式资本服务，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安娜说道：“你不是大小姐吗？” “完全不，只是我比较争气而已。”白鸟真纪说道：“自然而然的就有亲人投资了，受人摆布连婚姻都不能自主的人生，这一点倒像是个大小姐。” 这时，去而复返的女仆小萌端来蛋包饭，亲手写上字。 “小萌，拜托了，我们有点事要谈，不要让人过来。” “好的，大小姐。” 等到女仆小姐走开，白鸟真纪说道：“我有时候很羡慕小萌呢，别看她这样，但她有着梦想，出来打工，一步一步的朝着梦想坚实前进。” “好像光说我的事了。”白鸟真纪看着安娜的冷脸，笑道：“不如说说你的事吧。” “电话里说详谈，约我出来说这种事？”安娜冷声。 “当然不。”白鸟真纪说道：“从哪开始说起呢。” “就从头说起吧。”白鸟真纪从包包里取出资料，放在桌上，一一展开。 “你画像的那个人找到了，他是远藤秀一，田中信大学时代的同学，一起组建过社团，心灵探险社。”白鸟真纪说道：“以研究超自然现象为兴趣的社会，平时会组织鬼屋探险的活动。” “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 “不过，我们没有找到远藤秀一。”白鸟真纪凝重道：“他下落不明，没有查到他的乘车记录，最后一次还是从神奈川返回东京。” “他被抓到了。”安娜说道。 “捉迷藏，扮鬼的人，笼中鸟。”白鸟真纪说道：“除他与田中信之外，还有另外九人，前心灵探险社社团成员，全员下落不明。” “按照种种迹象，是有人邀请了他们。”白鸟真纪说道：“前后几批次，田中信与远藤秀一结伴而行，是最后一批，也只有他们活着回到了东京。” “我很疑惑，田中信与远藤秀一人际关系良好，没有结仇的对象，诱导他们的人，动机是什么。” “能找到这个人吗？” “很难。” “也许我知道动机是什么。”安娜说道：“或者是目的。” “什么？” “封印。”安娜迟疑了下，说道。 “怎么说。” “这类的单位是由超灾部统一管理。”安娜说道：“危险性小的歼灭，危险性大的评估风险后采取保守的封印措施，以保证人手的不必要减员。” “所以？”白鸟真纪疑问。 “像这样年代久远长期安定的封印目标，超灾部会定期检查封印，但有着守备上的漏洞。” “那会不会是超灾部内部人员作祟？”白鸟真纪凝重道，她不认为这些超自然能力者个个都会是圣人，同样是人，就会有欲望。 “也有可能。”安娜说道。 白鸟真纪沉默不语。 第三十章，线索 “但不排除其他可能。”安娜说道。 “什么可能？” “超灾部建立的时间是战后第二年，在此之前是以家族单位各自抱团。”安娜说道：“为了应对美利坚方面的掣肘，成立了前身联合管理会。” “战后爆发的粮食危机，社会萧条也迫使了大部分中小家族向新政府靠拢。” “小家族要吃饭，大家族要守家产，寺院神社要守‘土地’，最后的结果是，美利坚方面针对豪族的土改，以及对血缘家族关系的‘财阀解散’不了了之，只解散了部分财阀与征收了部分土地。” “因此，大正年代就停息的恶灵事件没有纳进招核年间超灾部管理档案也不奇怪。” “安娜，你对超灾部很熟悉呢。”白鸟真纪感兴趣的说道。 “这是众人皆知的情报。”安娜说道：“这也造成当时某个法师主持了恶灵封印的仪式，作古后，这件事也随之消失历史之中，直到最近，有人把她从历史里扒了出来。” “神圣的仪式用亵渎的仪式污染，达成破坏封印的目的，这是常识之一，因此血祭是常见的仪式。” “其二，让恶灵自行捕食灵魂壮大，也能达成冲破封印的目的。” “之前说过，这些鬼女仆是子体，母体在某处据点巢穴隐藏着。” “画中的洋馆。”白鸟真纪沉声道。 “但不管怎么说，可以确定一件事，背后意图放出恶灵的家伙懂神秘系的知识。”安娜说道：“可能具备一些奇妙又危险的能力。” “那么，我们来重新梳理一下。”白鸟真纪说道：“大正年代，有一间洋馆，外表毫无异常，实则是贩卖某种服务的高级会所，身处其中的年轻女性犹如身处囚笼，备受折磨，直到突发事故，一把大火烧掉整个洋馆，无人幸存，其中发生什么事不得而知，但是紧随其后爆发了闹鬼事件，有法师主持并暂时平息了事件，直到去年，神秘人诱导了心灵探险社团成员进入，意图解开封印，直到最后一批田中信与远藤秀一到访并逃出，还带来了鬼女仆。” “不，是带走了小女孩，笼中鸟。”安娜说道：“鬼女仆是来找她的，她们的小姐，远藤秀一肯定见过小姐，所以，他才说全是田中信的错。” “有小姐，自然也有老爷跟夫人，对吧。”白鸟真纪说道：“囚禁折磨她们的屋主。” “你说的没错。”安娜赞同点头。 “现在的关键是找到洋馆地点。”白鸟真纪说道：“我查过田中信的旅行记录，今年夏天他们到过很多地方，神奈川，大阪，等城市都有停留过一段时间，不好锁定范围，由于没法立案，很多事我都不方便做，包括寻求技术组的协助。” “真没用。”安娜冷声不满道。 “没派上用场我很抱歉啊”白鸟真纪说道：“继续这样下去，鬼女仆还会袭击人吧。” “这是当然的事情。”安娜说道。 “不过，我很奇怪。”白鸟真纪说道：“既然鬼女仆有袭击人的能力，田中信为什么要自己动手袭击女性，而远藤秀一就没有展开类似的行动。” “这是田中信自发的行为。”安娜说道：“可以说他被逼疯了，也可以说他找到了躲藏的方式。” “嗯？你是说？”白鸟真纪挑眉。 “把自己扮作鬼，混进鬼群里，同样是一种有效策略。”安娜说道：“可能是他自己发现的，也有可能是有人告诉了他这种方法。” “这种方法真的能骗过去？”白鸟真纪惊道，恶灵这样傻的吗。 “恶灵已经不是人类了，不能以人类的常识判断其行为。”安娜说道：“这种方式的关键在于覆盖身上生人的气味，就跟涂上猛兽的粪便，在野外其气味能驱赶野兽一样。” 安娜说道：“那件人皮衣物沾上了另一只恶灵的气味，一直以来都是那家伙庇护着田中信，作为交换，田中信狩猎女性，为那家伙献上灵魂，第一位祭品，应该就是他的女友，优纪。” “嘶~”白鸟真纪吸了一口凉气，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俩伙立场不同的幽灵同时盯住了田中信？” “是前后俩伙。”安娜说道：“有些事你没看见，不过，过程应该是这样。” “田中信遭遇了笼中鸟，并带走了她。”安娜说道：“最开始由笼中鸟庇护田中信的安全，并借助田中信的双手，以绘画的形式向外界表达诉求，直到鬼女仆频繁找上门。” “田中信明白时间不多了，紧张险恶的环境对他造成的压力很大，似乎明白自己的生机在画中，执着于画里隐藏的秘密故事，期间暴躁的赶走了女友，对母亲隐晦交代后事，此时，神经已经极度紧张，最后一次鬼女仆上门时，可能是长期精神压抑紧张引起的幻视，错认失手误杀了女友优纪，随后精神崩溃。” 安娜端起咖啡，轻抿后，冷声继续说道。 “当时，是笼中鸟救了他最后一次，自己跑掉引走鬼女仆。” “不过” “事情到这里有了新的转变。” “处理女友优纪的尸体时，田中信挖出了新的恶灵。” “我们挖出的那具尸体！”白鸟真纪惊呼。 “新出现的恶灵吞食了优纪的灵魂。”安娜说道：“并一直跟随在田中信的身边壮大，期间，多次与鬼女仆在田中信的公寓里碰面，我们去的时候，公寓里还残留有俩只恶灵共处一室的痕迹。” “推断，新的恶灵虎口夺食，从鬼女仆手下保住了田中信。” “她需要田中信进贡，因此，田中信才会有无差别狩猎女性的举动。” “真的不是一般的倒霉，田中信。”白鸟真纪说道：“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是鬼女仆迫使田中信做下这些事。” “憎恶。”安娜说道：“生前的怨恨会造就恶灵各自迥异的性格。” “事实上，在我们遭遇鬼女仆时，她的眼中完全没有你，如果不是我自身的特殊，那么我在她眼中也是空气般可以无视的存在。”安娜说道：“这也就意味着，鬼女仆有自身所认定的狩猎目标范围。” “例如，接近小姐的目标。” “或者，男性限定。” “前者可以认为是保护举动。” “后者可以说是生前的痛苦经历造成的本能憎恶男性，仓馆的顾客是男性，这是带给鬼女仆痛苦经历的人群。” “更或者，之前田中信做过什么，从而成为了鬼女仆的猎杀目标。” “以及以上都是。” “除此外的其他人，不在鬼女仆的狩猎范围内。” “鬼女仆追击远藤秀一时，同时在场的田中夫人跳得一命就是基于此原理。” “也就是说，由于鬼女仆而遇害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心灵探险社的成员。” “而相反的是，我调查田中信前，遭遇的另一只恶灵，对陌生人群极具攻击性，是无差别攻击的恶灵类型。” “对于已经疯癫的田中信来说，只要杀死一人，就有勇气杀死第二人。” “现在，你查到那具尸体的身份了吗。”安娜问道。 白鸟真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古川伊织，六年前失踪的女学生。” 安娜眯了眯眼。 “有她照片吗？” “有。” 照片中，金发的少女面无表情，冰冷的视线直视前方。 对上了，在长谷川家发现的照片。 长谷川夫人美知子学生时代的闺蜜，俩人长相如双胞胎一般，极其相似。 因此，田中信袭击了长谷川美知子。 “古川伊织是我们刑事部部长的女儿，我的顶头上司。”白鸟真纪沉声道：“刑事部现在已经炸窝了。” 第三十章，京西（热血）高校（3000字章） “现在总务课已经全面介入，你这个时候行动可能会产生误会。”白鸟真纪说道：“我不建议你跟进这条线，等到事情尘埃落地再无妨。” “六年前，古川伊织是怎么死的。” “根据古川部长六年前的证词，是离家出走，长期没有归家后报警，沸沸扬扬的找过一阵后，最后不了了之。” “古川伊织与古川部长之间的父女关系很是恶劣。” “当时的部长还只是课长，费尽功夫把她送进女子贵族高中，结果还是恶习不改，是有名的不良少女，与社会上的人员来往密切，是完全有理由做出离家一去不回举动的人。” “但是她死了，被人埋了起来。”安娜说道。 “问题是，这么多年过去，很多重要的线索证据已经被破坏，很难找到凶手是谁。”白鸟真纪说道：“既然是立场不同的恶灵，说明古川伊织跟鬼女仆没有联系，放弃这条线也没关系吧。” “说这种话你是什么意思？”安娜皱眉。 “我被警告了。”白鸟真纪说道：“案子从我手上转移到第五强行犯搜查-特别搜查第一系，刑事总务课犯罪搜查支援室有意进行冷处理，这是丑闻，事关部长。” “父女关系恶劣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敢说。”白鸟真纪说道：“光是应付发现尸体的盘查已经够我焦头烂额了，不过，你放心，手尾我已经解决好了。” “前段时间不是有新闻说，官员在家枪杀啃老儿子吗。”白鸟真纪幽幽说道：“家庭关系的破裂很可怕呢” “虽然古川部长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具备作案条件，洗脱了嫌疑，但这件事捅出来还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白鸟真纪说道：“现在就算要查，实际上也没有后续的线索。” “我有线索。”安娜说道：“给我长谷川一郎，长谷川美知子的资料。” “你找长谷川这个恶棍干什么。”白鸟真纪沉声道。 “冤有头债有主。”安娜说道：“你说他是恶棍？” “当然是恶棍。”白鸟真纪厌恶道：“多起谋杀，失踪以及绑架，诱拐，卖淫等组织犯罪与他有关，苦于没有证据，至今逍遥法外，他有一张庞大的势力网，是最近几年来风头正劲的极道新星，其妻子长谷川美知子，是黑道家族的大小姐。” “为人心狠手辣，心思狡猾，表面一副绅士温和的外貌，是他的伪装。”白鸟真纪说道：“我已经和他打过多年交道了，安娜，他很危险。” 安娜面无表情，似在思考。 白鸟真纪担心的看着安娜，说道：“真的很危险，他什么都干的出来，没有底线，诡计多端。” “我也很危险。”安娜冷冽道：“非常危险。” 沉默了一会，白鸟真纪说道：“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回去后我会把资料传给你。” 说着，站起了身，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会尽快找出洋馆的具体位置。” 不知不觉，蛋包饭已经吃完了。 “想吃什么自己点，我下午还有案子要办。” 白鸟真纪快步离开。 好了，接下来该去哪呢？ 安娜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三十分，还来得及。 京西高中。 前身是公立男子高校，校风素来以团结（结党）守纪（违法）勤奋（懒散）博学（不学）文明（野蛮）远近闻名。 一些无可救药的孩子会被家长送进这里，以求不要尽早的祸害社会。 抱着哪怕一丝万一的希望，寄希望学校能让孩子迷途知返。 雪代子入职时，校方为了整顿校风校纪开始改革。 ‘男孩子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多，导致充满攻击性，如果有女生在的话，这些家伙应该会老实一点，把精力浪费在谈恋爱上，也比浪费在寻衅滋事上好。’ 因为这样或那样，诸如日益严重的少子化问题，学校进行了合校举措，从此成为男女合校。 但情况依然没有得到改观。 反而出现男女派系对峙的传统现象。 合校的女子高校也是名声优越的不良少女学校。 历来素有摩擦冲突，对于合校举措双方都是抗拒的，在前辈的带领下，仇恨延续下来，互相视对方为白痴，因此发展为敌视传统。 不光学生们期待着，就连教职员也期待着，有朝一日出现能够登临京西顶点，一统全校终结南北乱世的传奇到来。 这所学校是战场 抵达的安娜第一时间就发现空气里流动的微妙气氛。 首先，门口的安保根本是摆设。 小老头坐在岗亭里打盹，对于安娜的进出不闻不问。 其次，到处都是涂鸦。 各种随手的有才华的画作。 诸如‘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极恶非道不惧戴天’‘御意见无用青春暴走中’‘恶鬼邪神喧哗上等’‘称霸京西制霸全国’‘只今参上天下御免’‘恋爱禁绝叛徒处死’等，标语字样。 第一眼看去安娜就能感受到直观的嚣张。 气焰极度嚣张，一副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感观直观扑面而来。 再看去学校车棚那边停着各式各样的改造摩托，一个个极为夺目，各种图样炸天的小旗子飘飘。 安娜来的时候还没午休下课，一些学生已经迫不及待骑着机车离开，进出校门来去自如，楼道间，操场，中庭，天台也有闲散的人影，很显然，全员翘课中。 个个都叼着烟，顶着五颜六色昭示青春性格的怪异发型，长发，平头，山本头，飞机头，爆炸卷，各式各样。 而不良少女的发型则看起来很清爽，个别会烫染，她们看起来一副清纯无辜楚楚可怜的样子。 操场里上体育课的男生女生分成鲜明的俩个阵型，泾渭分明，各玩各的。 一些学生扎堆蹲在操场边不做活动，保持着亚洲蹲的姿势，叼着烟，痞气十足，脸上做着很难拿捏即凶狠也不屑的无良表情。 也会嘻嘻哈哈的打闹不停。 当安娜走过时，他们会肆无忌惮的吹口哨，大笑，说着胡言乱语调戏的话。 安娜一身私服，一看就与这里格格不入。 就像落入狼群的羔羊。 不过，这时一位不良少女看出安娜的‘危机’上前搭话。 对于东京的女子高中生而言，裙子短就是正义，越短越好，因此，不合群的裙子长度就代表土与宅女，裙子过长甚至是叛逆象征不良少女。 但是，拖地的制服长裙不一定是不良少女，也有可能是关西大阪的女子高中生。 关西与关东彼此对立敌视，因此大阪人看不起东京人，同样东京人看不起大阪人，这种地域意识延续到女子高中群体，在审美上裙子长短上就有了差别。 想当年，雪代子也是一身拖地长裙貌似不良，风一般的大阪女子高中生。 不良少女来人一群，其中领头中等个头，长直发带呆毛，没整理的翘起发毛满头，一副没睡醒有气无力的样子，提着一柄竹剑，剑上还有血渍，眼神懒散又犀利桀骜，穿着一身松垮褶皱，配色朴素不起眼的中国式长款运动服。 这也是典型的不良少女造型。 一脸无趣不屑的厌世型。 “清水凉子参上，夜露死苦。”拖着有气无力的音调，毫无激情的说出羞耻度爆表的话。 还有出现了，黑话，就算一般民众听到也是一头雾水。 起始于暴走族的独特文化，类似于非主流火星文的同音变形加密语。 夜露死苦等于请多指教。 安娜无视了她径直走过。 后者有些错愕，半响没反应过来。 安娜没功夫搭理她，过来是找雪代子的，顺便带了饭。 “喂！你这家伙！竟然敢无视大姐！”凉子身后的不良少女们炸了。 她不光无视了你们的头领，还无视了你们这些杂鱼。 安娜的背影渐走渐远。 “啊啊啊啊啊！混账家伙！” 不良少女们准备一拥而上，但被凉子拦了下来。 “这家伙不同寻常！”凉子一脸慎重的说道，手里的竹剑无意识的动了动。 这算什么，不良的直觉吗。 确实，很多不良都有类似直觉，也是能聚集同伴成为头领的素质，他们奸诈，狡猾，凶狠，成熟，比一般人更懂社会，因为他们直视过真正的黑暗，并身处其中。 是黑帮的预备役。 在大阪，曾有个不良少女团伙组织，她们聚集了俩万成员，争夺地盘，收取保护费，逼得黑帮解散了好几个。 被视为曾经的传奇。 不要因为是女生，天生体力比男子弱，就小看她们，她们同样凶狠，在某些事上，往往她们更敏锐。 关键是，安娜表情太镇定了，完全不同于一般女子高中生此刻的反应。 周围看戏的不良少年们，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三十二章，500票加更（下次1000） 雪代子下课回到教职员室看到安娜时，小小吓了一跳。 “安娜，你怎么来了？” “送饭。”安娜冷声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雪代子是很高兴的，但还是说道：“食堂有教职员餐” “我知道。” 走到自己办公桌旁坐下，雪代子疑惑道：“是有什么事吗？” “我要看六年前你带的那届学生花名册及学生简历。” “安娜？”雪代子手上打开便餐盒，装的是寿司，小声为难的说道：“这些不给外人看的。” 说着时，抬头看了眼四周。 没课的教职员已经提前走了，留下的人只俩位。 其中一位体形魁梧的汉子，穿着一身运动服，一副爽朗热血教师的既视感，神色微妙，手里紧紧捏着什么东西，好像是票，一副想上前搭话又不敢搭话的样子。 看起来像个憋屎进不了厕所的大叔。 雪代子对他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那就偷偷的告诉我。”安娜说道，打开了一次性筷子。 “为什么，你要做什么，安娜。”雪代子低声寻根究底。 “我要做我不会后悔的事。” “不要用这种帅气的台词暧昧的敷衍我。”雪代子埋怨道：“至少给我个常识性理由吧，非做不可的原因。” “这就是非做不可的理由。”安娜说道。 眯眼看了一会儿安娜，雪代子说道：“是长谷川那一届？”疑问的句式说的很肯定。 安娜没有回答，既不否认也不肯定。 “我知道你在顾虑我的心情。”雪代子说道：“但我看不出长谷川实在有什么问题。” “还记得我们跟长谷川在餐厅的谈话吗。”安娜说道。 雪代子点头。 “你知道哪里不对吗？” “哪里？” “长谷川与其夫人感情不和，婚姻几近破灭。”安娜说道：“这种事我没对长谷川与你说过。” “嗯，然后呢” “因此，一开始长谷川对我们隐瞒了他太太被恶灵附身的事情。”安娜说道。 “怎么会？！”雪代子惊呼。 “但事情进展超乎了长谷川的预料。”安娜说道：“与我的谈话本就是意料之外的突发情况。” “推论，长谷川只想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直到意识到我有这个能力后，但我的能力超乎了他的意料。”安娜说道：“还记得当我提及她太太，并要求去他家时，他怎么说的吗。” “他婉拒了”雪代子沉声道：“光凭这种微妙的举动还不能断定吧。” “那么，回到住所后，他是怎么做的。”安娜说道。 “”雪代子一时无言。 “他表现的很好客，在冷静热情的招待我们，第一时间不是去看看他太太的情况，而是问我们要什么汽水。” “这就是最大的异常之处。” “他在观察我”安娜说道：“在暗自评估我的危险等级。” “最后，他得出不是对手的结论。” “不然，我们当天会死在那栋屋子里。” “怎么会？！”雪代子不敢置信。 “你以为他是谁，六年前的不良少年？”安娜冷笑道：“他现在是依靠太太极道千金身份上位的组织头目。” “他即希望老婆死，也希望老婆死的自然点，最好不要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那现在”雪代子急道：“安娜，不要在继续插手这件事了。” “如果换做你，怀疑一个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会怎么做。”安娜说道。 雪代子沉默了，半响，说道：“等下我找给你。” 心情沉重的动起筷子。 “你现在也很危险。”安娜端起饭盒，说道：“这里的那位教师，可以利用他保护你下班。” 手里的筷子一顿，雪代子说道：“不爱他就不要伤害他，安娜，我不能那样做。” “今天起，我会接你上下学，还有，在校期间不要随意的被诱骗外出。”安娜冷声道：“包括收到我处境危险等这样类似的诱骗信息。” “说起来，不会后悔的事就是保护我咯？”雪代子轻笑道。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安娜动起了筷子，夹起寿司，冷着脸吃饭。 “是。”雪代子缩了缩脖子。 以长谷川的能力势力网，肯定知道了古川伊织被挖出的事情，如果，六年前是他埋下去的，那么，现在也该行动了。 那位在过去里看见的染着金发的少女。 女子高中生装扮的恶灵。 田中信的最后一次袭击。 都是能联系起来的线索。 吃过饭后，雪代子从档案室找来了花名册与学生简历。 “长谷川有什么亲近的人吗。”安娜翻着名册，说道。 “学生时代的话，倒是有几个一直跟着长谷川玩。”安娜说道：“是从属关系，不过后来，关系破裂了。” “关系破裂？” “决裂吧。”雪代子说道：“起因似乎是引退风波。”说着，伸手指认了几位少年，长相都很稚嫩，只是眼神都很凶狠。 长谷川的前小弟。 “长谷川当初是高三四班的头目，也就是最能打的一个。”雪代子开始仔细回忆，说道：“他的引退打破了制衡，其他班的团体都乐见其成，最后，正式引退后作为长谷川的前小弟，被收拾的很惨。” “还有他自己也是。”雪代子说道：“有段时间每次见到他都是鼻青脸肿的，被打的很惨，但即便这样长谷川也决意引退，不在无所事事的过着浪荡人生，有次放学我就见过，长谷川被其他班学生集体殴打，始终沉默着没有还手。” “因此，当他找到我表示要补课学习时，我很爽快的答应了他。”雪代子说道：“不过，他的基础太差了，比小学生还不如，学习过程很辛苦，但他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学习知识。” “那么，外校的人呢？长谷川有认识的人吗？”安娜问道。 “外校？那就认识的多了。”雪代子说道：“全是打过架有过节的交情。” “我是说，他认识外校，比如大小姐学校的女生吗。”安娜说道。 “不可能的”雪代子连连摆手，说道：“这家伙就是校园恋爱漫里的典型木头男主，就算有女生示好，他也会无动于衷。” “认识根本不在一个等级的大小姐什么的，不可能。”雪代子确信道。 “谁都不知道的地下恋情吗。”安娜低声呢喃。 随后，安娜说道：“雪代子，我看到外面本校禁止恋爱的标语，是什么奇怪的传统吗。” “算是吧。”雪代子纠结了一下，这样说道。 “是不方便说吗？”安娜轻声问道。 “倒不是这样”雪代子说道：“只是我也不是很确定，虽然身为教师，也呆了六年之久，但有些学生之间的传闻，只有学生之间最清楚始末。” “长谷川拒绝女生也是因为这个传统吗。” “不是的。”雪代子摆手，说道：“当时还没确立这项传统，只是刚合校，女生团体与男生团体之间火药味很浓，直到死人后，才彻底对立。” “那当时长谷川在干什么？”安娜问道。 “长谷川在学习呀。”雪代子说道：“当时他已经完全置身事外了，其他不良也没有了欺负这个引退废物的兴趣，紧跟着就爆发了第一次男女不良集团的大规模对殴。” 这样的吗，那这就是另一件事了。 安娜点头，扫眼记住了地址，长谷川的前小弟，看来有必要拜访。 第三十三章，顺其呵过（舵主加更） 午休的时间很短暂，只有五十分钟，下午有俩堂课，加上课间休息时间，分别一小时，雪代子教的是国语，下午还有一堂课，本来是可以提前一堂课走的，但是雪代子还担任了社团指导老师。 所有的高中都有社团活动，可以不参加，但是高中的乐趣就在于参加社团活动，会从放学后到下午五六点结束。 社团活动分为运动系与艺术系。 运动系一般是，棒球，足球，篮球，排球，柔道，田径等。 艺术系则是，乐器吹奏，摇滚乐团，插画，古筝，美术，茶道，针线等。 这些都是最普遍的社团活动，有些高中也会有他们独特的艺术社团。 比如，极东魔术昼寝结社之夏，邻人部，侍奉社，学院生活部，肉体改造部，sos团，sss团，男公关部，少年侦探部。 最后一个因为有貌似小学生的高中生成员存在就当这个小学社团是高中社团吧。 因此，放学后雪代子会监督指导社团活动，担任的是合唱部老师。 午休结束后，简单的看过资料，记住重点，安娜暂时没有地方可去，白鸟真纪的资料还没发过来，调查的话，安娜需要全面的资料整理思绪再展开，干脆留在学校等雪代子放学一同回家。 所以，一个人在学校逛了起来。 奖杯陈列室里有许多奖杯，奖状，看起来历来都是运动传统的强校。 有许多人通过社团改变人生，迈入职业生涯。 这也是大人会把孩子送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特别是棒球，看照片如今许多现役球手都来至京西高中。 学校毕业的名人墙上，安娜还看到了长谷川，注明是知名慈善青年企业家。 驻足了一会儿，安娜离开。 虽然是下午上课的时间，教室里却没几个人，路过的几个教室里，老师在讲台讲自己的，学生在下面玩自己的，老师学生都视对方为空气，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下面课桌空了一半有余，去干什么了不言而喻，气氛极其尴尬散漫。 相反的是，操场则极为热闹，踢球的，打球的，不一而足，人声鼎沸，挥洒着青春过剩的汗水。 走廊里学生三三俩俩，大多聚集在走廊俩头厕所与楼梯间附近。 谈笑风生，推搡打闹。 就像界定了地盘，教职员呆在哪，学生应该呆在哪，泾渭分明，互不干扰。 整个学校大概有近三千余学生。 安娜走过时，女生的眼神大多是对生面孔的审视，男生的态度则放荡许多，不过，空气里好像有某种莫名的规则限制存在，男生们并没有像个小混混那般上前骚扰安娜。 只一瞬，安娜明白了原因，男女对立的紧张关系，致使不良少年在校期间得考虑不良少女们的态度。 简而言之，从踏进学校开始，安娜就被默认属于女生阵营，是全校不良少女罩的存在。 这不是个例，而是传统。 所以，才有一开始不良少女集团上来搭话的情况。 而且，安娜还是教职员亲属，学校的封闭环境中，消息传的特别快，五十分钟的午休时间，足够全校学生知道安娜是谁。 安娜漫无目的的走在学校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随意的打量着。 挂着游研部的部室里，男生们围在一起打着电动。 挂着精妆部的部室里，一群女生懒散的看着八卦节目。 剑道社内，男女分坐，气氛沉默，中心处，无防具的男女手持木刀，气势凶狠的对峙。 安娜不由想到之前运动服的女生，那家伙剑上的血就是这样来的吧。 一路走下来，社团活动都很精彩的样子。 路过某个部室里，大姐头状的黑皮染金发，靓丽的辣妹型女生翘着腿悠闲的修着指甲，一边的几个小妹嬉笑着阴阳怪气的谈笑，不时指指点点，另一边，靠墙而站的女生们低着头，双手各平举着一只水桶蹲马步，全身抖个不停，大汗淋漓，脸上倒是没什么恐惧，一副在玩play般的心甘情愿状。 就雪代子那副弱气样，到底是怎么在这个环境里生存下来的？ 走着走着，安娜在一间部室前停下，耳边传来的是打麻将的声音，伴随着女孩清脆兴奋的声音。 “四暗刻！二倍役满！给钱给钱！” “啊！骗人的吧！” “该死的！就差一点点！” “谢谢惠顾~” “要死要死要死！这个月要吃土了！” “麻美大人！请手下留情，发发慈悲吧~” 安娜向里面看去，部室有半个教室大小，布置的很温馨很少女，当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桌机麻，四位长裙女生分坐，另一边的柔软长沙发上，之前见过的运动服女孩陷在沙发里窝成一团酣然而睡，一边放着那柄竹剑，另一边一位短发女孩安静的盘腿坐在地板上，玩着手机，轻声喊了一声闭嘴，打麻将的四人缩了缩脖子。 看来，她是仅次凉子副长的地位。 而另一边，有四位像是学妹的女孩，围坐在一起玩着大富翁。 “不玩了！我没钱了！”这时，麻将桌处，一位女生绝命般的悲鸣道。 “那你走开，让花莲过来。” “足利前辈，我”女生试图拒绝一下。 “少啰嗦快过来。” 被点名的女生起身。 这时，一直假寝的运动服少女清水凉子睁开眼，有气无力的说道：“谁在欺负我可爱的后辈。” “凉子你醒了！？”麻将桌旁，四位女生起身恭敬道。 “一直都没睡好不好。”揉着额头，凉子坐起了身，说道：“你们就不能更和蔼一些吗，老是觊觎后辈的零花钱，我会生气的哦” “怎么会，凉子，只是没人玩了，好可惜，她们也该加入集体活动了。” “问答无用！”凉子看向长发戴眼镜，看起来很清纯无辜的女生，说道：“麻美，今天真是大丰收呢，我想吃，算了，你看着买吧。” “凉子，坏心眼。”凉子脚边坐在地上的短发女孩轻笑。 幽怨的看了一眼凉子，麻烦对左手边的女生道：“仁美，你去买。” “为什么是我跑腿？” “我出钱。”麻美微笑。 仁美是个很壮实丰美的女生，吨位很重，长的又高，体型很有威慑力。 “而且你需要运动，这是我们的一致意见，仁美。”麻将桌旁，一脸桀骜叛逆酷酷，戴着口罩兜帽耳机的娇小矮个女生笑道，她就是足利。 仁美妥协，满脸不乐意的起身跑腿。 拉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安娜。 短暂的一愣后，认出了安娜。 安娜往旁边站了站，让开了路。 见状，仁美无声冷笑，抬脚，仗着沉重吨位装作无意，径直向安娜撞来。 安娜眯了眯眼，站定。 下一秒，惨叫爆发。 第三十四章，正常更新（1/2） 短促的惨叫一声，仁美倒坐在地，抬头一脸懵逼的看着俯视着她的安娜。 对上视线的瞬间，心脏莫名的漏跳了一拍，顿时一停。 不过，只是瞬间，安娜移开了眼神。 部室里的女生们听到响动，冲了出来，看向安娜。 “你这家伙！”叫足利的女生当即爆发，口罩上兜帽里的眼神凶狠。 扬起竹剑，清水凉子拦下足利，看向了安娜，说道：“又见面了。” 其他几位女生上前扶起了仁美，连问着没关系吗之类的话。 当然是 没关系咯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仁美强笑道：“没事。”屁股生疼的事一个字都不提，扶着来到同伴们的身边。 安娜扫了她们一眼，转身就要走。 这时，清水凉子懒散寒声说道：“我奉劝你，最好站住。” 闻言，安娜停下脚步，侧身回头看着她们。 “怎么回事？”清水凉子问道。 安娜没有回答，仁美说道：“我不知道，好像是被推到了。” 某种程度上是事实，但是，隐瞒了自己冲撞的前因。 “推到了？你？”凉子眼神阴鸷起来，淡漠的扫向仁美，说道：“我讨厌撒谎，更讨厌被欺骗，仁美酱。”说着，凉子走动几步，一剑闪电般扬起下劈，势如破竹，最后急停在仁美鼻梁上。 展露了惊人的剑道基本功。 “吶，实话。” 仁美的刘海前发被强风吹开，露出放大的瞳孔。 “凉子生气了。”副长的短发女孩冷声道：“全国女子组诸强的柔道主将，去年大会的冠军得主‘肉山仁美’被推到，可笑。” 她是秋山菜月。 然后足利就真的笑了出来，说道：“你在碰瓷吗，仁美，就算看这家伙不爽” 凉子冷漠的视线扫来，足利闭上了嘴。 脸上的横肉抽了抽，仁美低头道：“是我先撞的她，但好像没撞赢” 但这个女孩好像也没动 这种话仁美没说出来，她现在也是懵逼的。 “哦吼~”清纯样的长发美少女麻美推眼镜，拉长了音调。 几人顿时看安娜的眼神不一样了。 “就这样娇小的身板？” 仁美的胳膊可是有成年男子的大腿粗，衣服下满身都是筋肉。 一般成年男子，仁美轻轻一推就会跌倒。 凉子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着安娜，说道：“意外，果然不出所料” 走到安娜身前，说道：“呐，你练过什么？柔道？合气道？空手道？mma？看起来没力气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安娜冷声问道。 时候觉得说这种话的安娜害怕了，旁观的一众女生笑了起来。 “做什么？”凉子冷声道：“呐，我说，跟人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是最基本的礼仪，老是无视我，我很上火呢” “然后呢”安娜转过身看向凉子双眼，神色冰冷不善。 “真不错”凉子眯了眯眼，说道：“你有一双武者的眼神。” 是意志惊人的角色，白鸟真纪也能面不改色的跟安娜对视。 安娜微微眯眼。 滴答一声轻响 “啊？”迟疑了一下，清水凉子伸手往鼻子除一抹，满手的鲜血映入眼帘。 流鼻血了？ 脑子短暂的空白，愣愣的看着。 周围瞬间一片寂静，旁观的女生们瞪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她们的大姐，对着一个长相极为漂亮的女生，流鼻血了？ 这算什么意思？ “我看着你呢，不擦擦吗。”安娜冷淡道。 “凉子！”秋山菜月紧张的上前，掏出了手绢擦着鼻血。 动作粗暴的一把夺过，清水凉子捂着满嘴血的鼻子眯眼看着安娜。 “看来是真的有点上火。”安娜嘴角扬起，冷笑道：“多喝绿豆汤。” 凉子的眼神慌乱又尴尬，强制镇定着，眼神依然寸步不让，短暂的冷场后，很凶很凶的样子说道：“京西的传统是一切问题交给拳头来决定。” “很好的优良传统。”安娜评价道。 “呵，看来你踏入京西就有觉悟了。”凉子说道：“真的是，非常显眼呢，你，不知道哭起来的样子，会不会更漂亮呢” “谁知道呢”安娜冷声。 “换身衣服吧，不然，漂亮衣服见血就穿不了了。”凉子说着，转身道：“喂，过来。” 所以，这是你穿运动服的理由？ 安娜看着凉子，没有跟上。 制服是真的贵，动辄十来万日元。 凉子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安娜，说道：“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你想跟我说饶了我？” “胜负的方式是不是应该由我决定？番长。” “哦？有趣~”凉子已经擦掉了满嘴血迹，微微仰头，蔑视道：“就由你来决定，然后，挣扎吧，叫吧，哭吧。” “你人真好。”安娜说着，看了一眼部室，说道：“那就麻将吧。” “哈？！！！”一众女生惊呼。 “怎么？不敢？”安娜说道。 “如你所愿，请。”凉子一马当先。 这时，已经有过路的学生看到这里的骚动，见状，小跑着离开。 安娜跟着这群女生走进部室里。 “怎么玩？还是由你决定吗”凉子冷笑道：“我很大方的。” “1000点1000円，现付。”安娜说道：“没钱，可以赌别的东西，条件，惩罚，尊严。” “凉子，不要跟她废话了。”足利撸袖子，一层又一层，制服外套下是兜帽卫衣，卫衣下是衬衣。 意思是直接教训一顿。 太夸张了，1000点1000円，她们之前玩的也不过是1000点50円，整整翻了二十倍。 这个数额，足利有点慌。 清水凉子看向足利，淡声道：“你教我？” “没有。”足利连连摇头。 凉子转头看向安娜，手里盖住东南西北四张，洗牌后拿开手，说道：“抽牌。” 安娜坐下，说道：“东风即庄家？” “可以。”凉子点头。 “东一局。”安娜翻开一张牌，东风牌，说道：“我的回合。” 见状，其他女生齐齐一愣。 巧合？ 对视后，清水凉子，中村麻美，伊东瞳各自按拿牌方位坐下。 洗牌。 机麻滚动声响起。 牌出，安娜掷骰，各抓三堆配牌，十三张牌后，安娜说道：“立直。” 西北南三家齐齐手里一抖，猛的抬头看向安娜。 听牌了！ 骗人的吧！ 而这时，安娜摸到第十四张牌，冷着脸推到了牌。 倒塌的牌型就如众人心中的大山。 随即响起安娜那如怪物般冰冷的声音。 “立直，一发，天和门前役，大四喜，四暗刻单骑，字一色，六倍役满。” 瞬间，沉默的冷风刮过在场众人心田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过，打的内心千疮百孔，眼前一晕。 “骗人的吧”一边，小学妹干涩着嗓子苦声说了出来。 安娜冰冷的道。 “二十八万八千点。” 窒息，众人齐齐僵立，手在微微的颤抖。 桌面干净的叫人窒息，甚至一张牌都还没打出去！ “现金立付。” 安娜冰冷补刀道。 一众少女恍惚的看着牌面。 一把倾家荡产，此时，众人深刻体会到赌博的极致刺激。 这时，凉子咬牙道：“按我们的规矩来，只记四倍役满，四万八千点。” “哦~”安娜点头，说道：“可以。” 众少女齐齐松了口气。 “还玩吗？”安娜问道。 “你是看不起我？”凉子寒声反问。 “继续。”安娜冷声道：“东风战一局，一本场，连庄。” 桌上三位少女闻声，一脸沉重。 机麻洗牌的声音滚动沉闷响起。 三人齐齐暗中使了个眼色，彼此心领神会。 现在的局面是，三打一。 赢面是压倒性的。 安娜眼皮都没抬，掷骰 第三十五章，正常更新（2/2） ‘杀猪’局也叫做‘杀生’局。 是指三人一伙，伙同在牌桌上宰杀生人。 目标上家负责管住目标，对家负责尽早做牌和牌，目标下家则负责喂目标对家牌。 分工明确，其中，最重要的是交流的手势暗号。 安娜对家是不声不响的伊东瞳，这妹子存在感有点低，气质看起来阴郁，内向，沉默寡言。 上家是中村麻美任务是看住安娜让她少吃牌，她看起来清纯无辜，不断的碎碎念，制造着精神噪音，干扰注意力，眼神却频频集中到伊东瞳与清水凉子身上，镜片下双眼活动极为频繁，自然的眼观八路耳听四方，而下家则是清水凉子，任务只有一个，给伊东瞳送牌。 上下家不做牌，一个专业送一个专业控。 adc稳定做牌，闷声不响打输出。 一般人在这种局里，必死。 “和，30符一翻1900点。”安娜轻轻推倒了牌。 放铳了 对家伊东瞳一愣，刘海下看不清眼神，默默的掏出点棒。 二万五千点，算上上一局的天和，还剩七千一百点。 幸好只是一翻的小胡。 “东风战一局，二本场。”而安娜冰冷无情的话依旧响起。 三人对视，眼神闪烁，此时，足利漫不经心的走到了安娜的身后。 下一局开始 三人齐齐有了动作。 拿牌后，拇指至下往上摸是要牌，筒子右手握拳成石头状，条子右手是不，万字右手放腿上，然后，就要注意左手，食指跟中指分开，叫一四七，中指跟无名指分开叫二五八，跟尾指分开叫三六九，具体叫哪一张，看拇指，拇指搭在食指第一指节上叫一，第二指节叫四，第三指节叫七，以此类推。 由上至下摸则是碰牌。 把摸回来的牌敲在桌子上，则是要停牌。 而要大牌，摸回来的牌放在手牌最左边则是红中，放在一二之间就是发财，二三之间是白板。 而东南西北则相反，放在最右手边，以此类推。 最重要的是要做的隐蔽自然不被人所知。 因此，由存在感微弱的伊东瞳担当攻击的责任。 “碰。”弱声弱气的说着话，不着痕迹的做着牌，一副我很弱别看我的样子，手上隐蔽的发号施令。 “碰。” “啊，这个碰。” 东风的精髓就是速攻啦。 无论怎么样，先做牌。 刘海下，一双眼睛全神贯注，三巡后，脸色微微一喜。 成了！ 混一色，断幺九，宝牌4，赤宝牌1，对对和，自风牌1。 3翻，1翻，4翻，1翻，2翻，1翻。 总计，12番。 三倍满，二万四千点。（昨天刚打出来，码这篇字时的昨天。） 少见的大牌。 伊东瞳打出弃牌。 “和，30符一翻，2200点。”安娜冷声说着，推到了牌。 又是我！ 伊东瞳手顿时一僵。 不能和的牌，再大也没用 而且，刚刚做好的牌，还没来得及多高兴几秒，就放铳了。 伊东瞳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 安娜没有在意，说道：“东风战一局，三本场。” 由于连庄的缘故，每连庄一次，加300点附加点，下一场继续连庄，就会是900点。 清水凉子冷冷的逼视着对面的中村麻美。 ‘你到底有没有管住她！’ 中村麻美一脸委屈无辜。 看着手里仅剩一张的地狱单骑牌型。 ‘我至少让她轮空了四巡没有摸牌啊啊啊啊啊！’ 中村麻美的眼神如此说着。 足利在安娜身后眼角直抽。 安娜直接扣倒了手牌，她全程看了个寂寞。 不过，牌局继续。 不多时，安娜梦魇般的冰冷话语响起。 “和，30符一翻，2500点。” 还是我！ 点铳！ 伊东瞳的脸低的更低了，像只鸵鸟，默默的掏出点棒，给完这笔点数，就只剩下2400点了，在被击飞出局的危险边缘。 手在颤抖 一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屏息注目。 部室内静的诡异。 一年级的学妹咕噜一声咽下口水，内心疯狂咆哮。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啊啊啊啊！’ 只觉得静静坐在东风位的安娜就像一头史前魔神，周围似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环绕，一头金发无蛇无风自动，双眼冰冷无情释放着择人而噬的凶光，隐隐间，似有魔女的狂笑声从天边远远传来 “简直就是魔物” 而身处牌桌上的三人，感受更深。 清水凉子在流汗，紧张刺激的汗水浸透了里衫，顺着鼻尖脸颊滑落，全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 下一局，瞳死定了！ 她是故意的！ 故意直击了瞳！ 得改变战术！必须有人胡牌！ 打破这个东一局无限连庄的魔咒！ 瞳已经派不上用场了，一定是手势！是手势告诉了她瞳需要什么牌！ 她是怎么短时间类看穿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清水凉子看向中村麻美。 而中村麻美紧紧的抿着嘴唇，沉默的一言不发，脸色苍白。 ‘麻美交给你了！绝对要胡牌！’ 麻美注意到清水凉子的眼神，慎重点头。 ‘交给我吧！凉子！你一定要胡牌啊！’ “自摸，60符二翻，6700点。”安娜冰冷无情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响起。 庄家自摸，闲家每人开 在座三人浑身一寒。 完了！ 瞳还剩 迅速的计算后，清水凉子双眼猛的一缩，瞳还剩100点，没有被击飞。 隐约间，清水凉子耳边似乎传来了大魔王戏虐的轻笑声，猛的转过头看向安娜。 “东一局，四本场。” 安娜依然冷声说着，把牌推进牌池里。 金发的少女美的惊人，夺目的绮丽，但是 清水凉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胸口沉闷的透不了气。 可怕！非常可怕！如此的玩弄人心！ 就像一只可爱乖巧的猫咪，实则凶残阴狠，猫戏老鼠般，抓住后全无一丝的怜悯，残忍戏谑的玩弄折磨着猎物。 戏虐的赏玩着猎物悲惨的亡命挣扎姿态。 她 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只给瞳留下100点，好让赌局继续！ 现在，她瞄上了下一个目标！ 谁？！ 这时，清水凉子与安娜对视视线，看着对方冷漠的双眼，鼻头猛的一热。 凉子捂着鼻子，低下了头，避开了视线，手缝里鲜血流淌。 下一个是我吗？ 手里拿着远山菜月的手帕，擦着鼻血。 抬眼看向对面的中村麻美。 ‘麻美，拯救世界的重任就要看你的了！一定一定要’ 凉子眼神一愣。 此时中村麻美呆坐在位，一脸的恍惚，看着手里一手杂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给我振作点啊！喂！”凉子爆喝。 但是麻美还没回神，旁边就有人吓到了。 随着吸鼻子的声音，伊东瞳低着头，双肩连连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滴答打在桌面上。 哭了 安娜撇了一眼，冷着脸没其他动作。 但随着伊东瞳无声的哭泣，就像瘟疫一般在空气里传播开来。 悲伤，愤怒，绝望，无奈，始终如阴云般笼罩在众人上空。 一旁观战的后辈们，齐齐的轻声呜咽起来。 太惨了！ 太残忍了！ “还玩吗？”安娜冷声问道。 哭泣声顿时一停。 复杂忌惮的看着安娜。 “你出千了。”这时，副长远山菜月冷声说道。 “玩不起？”安娜反问。 “你闭嘴！菜月！”清水凉子寒声呵斥后，看向安娜，说道：“当然玩的起。” “继续？”安娜冷声问。 熟悉的对话 但是 不要啊！！！ 众人殷切期盼的看着清水凉子。 第三十六章，推荐爆发（今天以更新完毕） 不良少女‘们’打的是半庄战，也就是东风四局庄家轮流一圈，南入四局一共轮流坐庄俩圈，终局后结算胜负点数。 其中，如果庄家和牌，就连庄，局数不变增加一本场。 如有玩家点数为负，则被振（裱）飞出局，游戏结束终盘。 基本上就是国标麻将的规则，竞技性极强，科学式复赛，最大程度降低了运气成分。 其中，以东风战最为激烈。 连庄是很少见的情况，更别说连庄四本场，如果是只打东风战小场规则，这个时候已经打完一整圈麻将了。 常见的是一本场，二本场都少见，别说四本场了，下一场则是五本场。 已经连和五把。 麻将本身就是个很讲运气与概率的东西。 这已经不能单纯用强运来解释。 无论是技术，还是判断力，甚至博弈心理，都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基本就是在吊打。 连续三场一样的和，软刀子残忍的一刀刀割肉，开局天和暴虐跳满下马威，自摸直击瞳仅剩100点，又像个魔鬼般留下一丝翻盘希望。 但游戏进程始终停留在东一局。 仿佛一个魔咒能够这样永远的无限连庄下去。 这还是人吗！？ 这家伙！在玩弄我们的感情！ 至少，这种事清水凉子是看明白的。 还继续吗？ 自尊心不允许就这样悲惨的认输低头，明明之前自己还得意洋洋的叫人做好哭叫悲鸣的准备。 凉子现在就想悲鸣一声。 你说你怎么就想到要招惹她了呢？ 看着同伴们殷切盼望的眼神，凉子嘴角抽了抽。 特别是仁美那家伙 就是她找的事。 想到这，凉子看向仁美。 壮实丰满的仁美像个鸵鸟般缩在一边，拒绝认清现实。 凉子咬牙。 你这家伙满脑袋都是筋肉吗？蠢货啊！ 一位后辈快哭了弱声低气道：“凉子学姐，已经六万一千三百円了。” 这是个非常沉重的数字。（大概三千来块。） 虽然对比一开始的二十八万八千円显得非常仁慈。（一万来块吧。） 但是啊，不良女子高中生有钱吗？ 有钱的话就不会是不良了！ 就以男生来说一般不良少年身上基本上一个子都没有！ 是真的一个子都没有！ 到手就花干净了，留着基本不可能！ 打劫不良根本不用想，没钱。 即便有，那也是五十，一百，五，十，这样零碎的几个铜板。 五百的硬币都少见。 花销基本靠偷抢，用不着带钱。 上到大件（摩托），下到逛超市偷拿啤酒。（日本法律禁止卖酒给未成年，基本上酒就是这么来的。） 外加讹诈恐吓同学。 不过，京西有点特殊，全员不良导致不良们在本校学生身上敲诈不到外快。 因为基本都穷，几个子的钱，为这打一架没意思。 女生群体虽然会较为富裕一点，但也富裕的有限。 几百円的程度升级成几千円也不够这个无底洞填的。 这笔钱对于她们来说，依然不轻松。 还要继续吗？ 凉子不止一次的自问着。 转头一看安娜淡漠的脸，无名火自心中冒起。 我可是这学校的四天王之一！ 虽然平时里没提过这码事，但实际上凉子是很骄傲的。 昼眠の极剑夜鬼 不过，冷静，不要再中圈套了！ 麻将 是没有胜算的！ 不能继续按照她的步调走下去了！ “不玩了。”直接推了牌，凉子冷声说道。 闻言，屋子里的女生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但安娜除外，眼中好像有点失望，说道：“还没到十万円” 女生们装作没听见。 “那么，钱呢？”安娜淡声问道。 “这就给你！”凉子咬牙。 “凉子！这笔钱不用给她吧，才东一局，还没到终盘结算，中途结束算无效。”中村麻美抱胸冷笑，这笔钱就这样轻易的送出去，她不甘心。 “闭嘴。”凉子沉声说道：“我们是不良，不是无良，义字你忘记怎么写了？” “意外。”安娜这时冷淡道：“我还以为你们会动用武力。” “你以为我是谁？”凉子看向安娜，说道：“无耻混蛋吗。” “不是吗。”安娜淡声反问。 “随便你怎么想。”凉子说道：“是你赢了，愿赌服输，今天这件事就此为止，拿着钱给我滚，这里不欢迎你。” “靠出千赢的钱，我们没看出来，不代表你以后也会有这样的好运。”中村麻美不服气的笑道：“但不得不说，你很强，值得尊敬。” “就当你们是找台阶下吧，抬高对手来证明自己并非软弱无力。”安娜说道：“不过，我是真的强，而你们”安娜看向中村麻美，说道：“太弱了，太慢了，不说暗号，就说你换牌，一共是五局四十三张，全部都安全送到了那女孩的手上，她摸的都是想要的牌，而你一手杂牌，还给我换坏牌。” 她看穿了！ 她怎么看穿的！ 中村麻美冷着脸说道：“我从不为了自己赢而使用下作的手段。” “是吗。”安娜不在意的点头，说道：“还是说正事吧，什么时候给钱。” “现在！”凉子狠声，跟着站起了身，走到部室一边，其他人也离桌围到凉子身周，就剩安娜一个坐在牌桌旁。 也没谁倒杯水什么的。 另一边，一众不良少年围坐在一起，看安娜看都不看这边一眼，手里玩着一张牌，随即凉子压低声音嘀咕起来。 “有多少钱，全拿出来。” 凑钱！ “学姐，我这里有五千円。”这周的伙食费，小学妹哭唧唧的掏了出来。 “学姐，我这里有三千元。” “我只有一千三百円，凉子学姐。” “我只有三千七百円，凉子学姐。” 四个学妹当先掏出所有钱，合计是一万二千九百円。 “全部？”远山菜月问道。 “已经是全部了，菜月学姐。”小学妹们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其中一个说道：“这个月花销有点多，只剩这点了。” “你小点声呀！” “是，麻美学姐。” 凉子看向麻美。 中村麻美脸皮一抽，掏出一把钱，柔声说道：“这是全部了，二万七千円。” 很好，合计三万九千九百円了。 “下个月全部还给你们。”凉子一把拿过来。 “下个月就是寒假了。”足利里代嘀咕道。 然后凉子看向足利。 足利摆手，说道：“别看我，这二万元里有我的一部分钱。” “全部！我是说全部！还剩多少拿出来。”凉子说道。 “好吧。”先是一脸难色，足利扭捏的掏钱，说道：“这是全部了。” “五百円？”凉子看着足利掏出的一枚硬币，眼角抽了抽。 “骗人的吧！”麻美压低声音叫道：“今天你就只输给我一千円而已！” “少啰嗦啊，人穷不行吗？”足利不耐烦道。 “好了！就这样吧！”说着，凉子看向仁美。 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又像憋着大便的样子，哼哧了半天，仁美说道：“我没钱，一分都没有。” “她还欠我五千円。”中村麻美说道。 仁美哼哼哭着抹眼泪。 凉子双眼无神的看了一会天花板，随后，有气无力的对着伊东瞳问道：“瞳，你还有多少。” 细声细气的伊东瞳呐呐说道：“三千四百五十三円。” 有零有整，很好。 远山菜月这时说道：“真是的，一个个都这样，你们的钱都花哪去了。” “那你呢。” “我从不带钱。”远山菜月干脆利落道。 “完蛋了”足利嘀咕道。 “凉子，要不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吗？”菜月柔声说道：“继续跟她玩，我倒想看看她能赢多少。” “不用。”凉子说道：“我有一万円，老爹交代的买菜钱，加上自己的一千五百円，缺口还有” “还有5947円。”中村麻美立即给算了出来。 清水凉子无神的双眼看向天花板。 第三十七章，吹花无意（舵主加更） “还少你6000円，以后你来再给你。” 清水凉子拿出一堆零碎钞票，推到了安娜的面前。 安娜收过，点了下数目，又推了一点零碎到清水凉子面前。 凉子不怎么懂。 “国际惯例，收整退零，剩下的零头给你打车。”安娜说道，心安理得的把钱装进口袋里，但是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所以，只拿了五万円整。 羞辱！ 这是赤果果的羞辱！ 清水凉子咬碎了牙，很想硬气的说一句不需要。 但是！ 凉子默默的收下零钱，然后问道：“那剩下的欠款” “不用给了。”安娜说道。 这家伙意外的是个好人。 众人闻言，如此想着。 这时，安娜说道：“剩下的钱就当咨询费，我有些事要问你们。” 众人闻言眼神一凝。 果然没安好心！ “你想问些什么？”清水凉子问道。 “关于六年前的事件。”安娜说道。 虽然不知道六年前学校发生的事跟长谷川有没有更深的联系，但问一问准没错。 “什么事件？”凉子想了想，谨慎说道。 “男女群架死人那件事。”安娜说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谁跟谁主谋，又是谁死了。” “这件事啊。”凉子思考了片刻，说道：“这里发生的事，只有我们知道，另外，我们出千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这是在保护中村麻美，至今为止她一次都没被抓住过。 一般的赌局用不上千术，光靠技术与算术就足够了。 “你们靠这个挣钱？”安娜清冷问道。 “少管闲事！”凉子寒声道：“答应就成交。” 安娜也不愿意管这种事，说道：“赌博是违法的。” “少来这种话！”凉子冷道：“推进建设综合度假区法案都通过了，而且你这种老手说反对赌博不可笑吗。” “那么，成交。”安娜说道。 愣了一下，凉子说道：“立花老师怎么会有你这种亲戚。” “少管闲事。”安娜冷声道。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了共识。”清水凉子说道：“我从哪里开始说起。” “你知道的地方。”安娜说道。 “实际上死了三个人。”清水凉子说道：“学姐们代代口耳相传的传闻。” 闻言，安娜双眼一眯。 “二女一男。”清水凉子说道：“分别是亚子学姐，安学姐以及二宫。” “古川伊织你听过吗？”安娜问道。 “没有听过这号人。”清水凉子说道：“毕竟是六年前的事情，除非是留下了传说的前辈，她有有名的战绩吗？” “比如我”足利里代在一旁说道：“我在关西组建过暴走队，到现在初等学校肯定还流传着我的传说。” 安娜没看她，这个男孩子气的看起来酷酷的家伙有多动症。 “她是外校的女生。”安娜说道：“那么，长谷川一郎听说过吗。” 清水凉子挑眉，说道：“当然，当年的京西三狼之一，不过现在是四天王时代了。” “京西三狼？”安娜问道：“什么意思？” “六年前京西最厉害的三个男人。” “汪公，一狼跟独狼。”清水凉子说道：“汪酱这个人有点疯，发起狂来会咬人，跟他打架没有不见血的时候，有时不是掉块肉的问题，是会掉零件的，传闻有人看见他咬掉了别人的金金，同时代的男生没有不怕他的，打架从不来单打独斗，往往是混殴，就跟狗群一样，成群结队的出现。” “一狼是三狼之中最有王者风范的。”清水凉子说道：“当时许多人追随他，手下的战斗力很强，头目级能打能拼，本人除了身手外，还有狠辣手腕计谋心智，几乎都是极道预备役，不过，传闻中一狼有一段时间性情大变，突然发疯要考大学，然后闹出引退风波，手下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加入汪酱的手下，讽刺的是，毕业后一狼又加入了极道，如今是有名的极道份子，坏事捉尽无人敢惹，但那些准备跟他的小弟，没一个能搭上船。” “最后则是独狼，这家伙是匹独狼，不跟人来往，但惹他的没一个有好果子吃，神秘又强大，听说很帅，传闻里他能只身一次性放倒一百人，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你能做到吗？”安娜问道。 “做到什么？” “放倒一百个人。” 沉默了片刻，清水凉子说道：“传闻太夸张了，所以不可信，但是给我一天时间，我能放倒一百个人。” 这已经很厉害了。 别人又不是傻子，不跑的吗？ 所以，追上去揍人要点时间。 “如果地形合适，短时间内也不是不行。”清水凉子眼神闪烁了一会，说道：“首先给我把真剑。” “e5。”安娜说道。 “什么？”凉子疑惑。 安娜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是等级评定，清水凉子的等级为e5。 还在人类的范畴里。 雪代子则是f级，一般无危险人类。 “继续说下去。”安娜说道。 看了安娜片刻，疑惑着e5的意思，清水凉子说道：“当时这三人在京西三足鼎立，其中一狼登顶的呼声最高，直到合校后，二阶堂一姬前辈带领女生加入战场。” “一开始还很克制。”清水凉子摊手说道：“如果能和谐相处自然更好。” “不过，汪公过于咄咄逼人。”清水凉子嫌恶道：“传闻中他不光长的丑，还色，之前是和尚学校憋坏了，之后男女合校这家伙放飞了自我，不光做掀裙子口头调戏这类事，有样学样，在他带领下，有的不良做的更过分，袭胸脱裙子之类的恶作剧更是家常便饭。” “摩擦冲突基本由此开始。” “直到一狼宣布引退，独狼不主动参与冲突，汪公膨胀了，他就是一条疯狗，逮人就咬，不讲道理，狂妄自认天下无敌，行事越加嚣张跋扈，不止收京西武装阵线的会费，直到时有女生被欺辱传闻流出，冲突开始升级。” “当时女生里是二阶堂一姬学姐主事，她是前樱高学生会长，开始团结女生自卫。” “不过，全面战争的起因还是亚子学姐失踪事件。” “为了找回亚子学姐，二阶堂学姐找上了汪公，汪公有前科，她们一致认为是汪公做的，但是没有证据，最后二阶堂学姐付诸武力讨伐。” “结果是俩死无数伤。” “死的分别是安学姐跟二宫。” “死因是持械斗殴。” 第三十八章，‘24区’ “亚子是吗。”安娜说道：“你是说她死了？” “这件事在大规模械斗事件之后发生。”清水凉子说道：“亚子死的很惨，生前被囚禁长达三个月有余，最后不堪折磨虚弱而死，死后还惨遭分尸抛弃。” “谁做的？”安娜问道。 “当然是男生们。”清水凉子说道：“二阶堂学姐的判断没有错误，事情是汪公的人做的，但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瞒着汪公做了这种事，并把黑锅扣在汪公头上，引发了大战。” “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安娜问道。 “不良做事需要理由吗？”清水凉子冷笑道：“没脑子的男生想做就做了，从不考虑后果。” “这也算是个理由。”安娜点头认可。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讲道理，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不止是想做就做，更甚至是心血来潮，还有这种突然不想活了，想自杀又怕痛，上街无差别杀人寻死，其逻辑百思不得其解。 “要说更深层的理由。”清水凉子说道：“他们可能是单纯看汪公不爽。” “所以对无辜的女生出手？”安娜实在无法原谅并理解这种人。 “不止，亚子传闻里很漂亮，也有传闻是告白不成恼羞成怒的诱拐，然后由于害怕或者其他心理叫来同伙一起折磨亚子。” “还有一个版本更可怕的传闻，传闻中是一狼在幕后操纵这一切，加入汪公团伙并瞒着汪公做下这些事的家伙，曾经都是一狼的部下。” “那么，一狼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安娜问道：“他没得到任何利益。” “他也看汪公不爽？”清水凉子不确定道：“只是有这么个阴谋论的传闻。” “你对一狼了解多少？”安娜问道。 “仅限一些传闻，传闻里他杀过人。”清水凉子说道：“传闻不尽可信，如果你想知道的更详细，还是找当年那届的学生当面问。” 清水凉子起身送客，示意自己没话可说了。 安娜也不多留，起身就走。 学校里六年前发生的几起大事件，仔细探究起来都跟长谷川关系不大。 其一，他当时已经引退，完全置身事外。 其二，他在忙着跟外校女生谈恋爱，没这种闲功夫。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引退才引发了一系列的风波。 这些事的关联点有点微妙。 而安娜要确认的是长谷川杀人埋尸的事件，那个叫做古川伊织的女尸。 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从工具人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了。 最后，做下折磨囚禁亚子事件的男生们是长谷川学生时代的朋友，如今，没死的话，现在应该都在监狱里。 之后安娜在学校里随意的逛了逛。 到处都是扎堆的不良，操场，部室，天台，楼梯间，小树林，旧校舍，无处不在，一些一看就不能过去的地方，安娜没有傻乎乎的走过去。 不知不觉消磨时间等到雪代子下班一起回家。 沿着回家路的河岸行走，夕阳的余晖渐浓，身上仿佛披上一层浅金的红纱，雪代子出口询问道：“安娜，觉得学校怎么样。” “很有趣。”安娜说道。 “对吧，学校是很有趣的地方，有参观什么社团吗？”雪代子很高兴听到这样的回答。 “麻将很有趣。” “麻将？” “恩，麻将。”安娜说道。 只是裱人有趣而已，特别是把人裱哭的时候。 “奇怪，我们学校有麻将部吗？”雪代子疑惑不已。 “有麻将部吗？”安娜反问。 “没有的吧”雪代子迟疑道。 回到三坪间的温馨小家，日常的洗漱做饭与闲聊，吃过饭后白鸟真纪邮件发来了安娜要的资料。 雪代子嘱咐不要看的太晚。 安娜应声答应下来，仔细看过后熄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先是送雪代子上班。 虽然雪代子连声说着不需要，但安娜固执的没有答应。 上班的路跟下班的路风景有些不一样。 出地铁站后到京西的路有很长一段河堤，清澈的小河川流不息，四周僻静如荒野，一副宁静致远的景象。 但高架桥下有拾荒者的帐篷，满是住人的生活气息，更多的还是相隔甚远的工厂大棚，以及贫民窟般扎堆的低矮平房。 高耸的烟囱时刻不停的排放着阴云般的黑气。 街道房前是成堆如山的垃圾堆，恶臭的气息即便冬天也无法掩盖，脏水在路面冻结成冰，滑腻恶心。 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样的地方也很适合不良出没。 除了不良外，还有暴走队，以及极道。 废弃的工厂是最好的秘密基地，也是约架的理想场所，无论发生怎么样可怕的事情，第一时间除了当事者外，也就没人知道。 在安娜看来，这里的地理条件太好了，人烟稀少，神不知鬼不觉，交通也不是非常便利，对于雪代子来说，这段她行走了六年的路程，实际上非常危险。 特别是入夜以后。 不止不良，暴走队，那些流浪汉，甚至潜逃犯，贫民也是潜在的犯罪者。 虽然雪代子一个字都没提，但安娜知道，这里是‘禁区’‘危险地带’‘东京毒瘤’‘24区’等等，众人皆知的名称。 以日雇劳动者，麻药贩卖，贩春，极道团，赌博，游廓等为显著特色。 而这里还有个更大的特色。 ‘西城暴动’ 第一次发生在1960年，早期暴动原因是日雇劳工的日常酒醉，金钱交易纠纷。（纯属虚构） 第二十五次发生是在2010年，原因与之前大不相同，80年代后日本经济进入停滞期，劳工工作环境大不如从前，每天的工作除了受制于中介人，还得受到极道社团的压迫，当发现警署竟然收极道社团贿赂时，工人们愤怒了！ 但是！ 这里是贫民区，龙蛇混杂，脏乱，无秩序，也一直是黑市等罪恶的温床，为了掌控这些利益，很早之前极道开始渗入，掌控这个地下世界。 每个日雇劳工每天都得支付一定比例的工资给极道，如果不从就会遭到修理。 这个丑陋的抽成制度在经济景气时，劳工还能忍受，出门在外混饭吃，根本不想也不敢生事。 但日本进入90年代的经济不景气后，工作越来越少，生活逐渐入不熬出，但该支付给极道社团的抽成却不变。 于是，在发现本该保护他们的警察，竟然收受压榨他们的极道团体的贿赂，长久累积的不满爆发，但劳工们不敢向极道团体抗争，只好将矛头对准警署跟政府。 然后，‘西城暴动’ 安娜从白鸟真纪给的资料里得知，这里是长谷川的地盘。 第三十九章，樱花树下 “那中午来学校吗，安娜。”雪代子问道。 “中午不过来，下午我来接你。”安娜则说道。 顺利送达学校后，安娜按照计划开始一天的行程。 鹤岗女高。 是一所私立贵族式女子高校，长谷川美知子与古川伊织六年前就读的女校。 而长谷川美知子，原名大神美知子，是大神组当家千金，其丈夫长谷川不出意外就是其家族社团继承人。 跟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长长的坡道，坡道旁一路凋零的樱花树，冬日里入目风景孤寂，寒冷，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春天，这条路灿烂满开的樱花，想必是极美的景象。 不过，樱花树下埋藏着尸体，樱花本该是雪白的，正因为吸食了血液，才能开出淡红的花瓣来。 不过，樱花树下也有着约定。 在过去视中，安娜就看到了，这次来到现场，看的更为清晰。 樱花树上刻着名字，基本每株树上都刻有二到三组成对的姓名，毫无疑问，是鹤岗女高的学生们干的。 很符合女子高中生浪漫且天真的想法行为。 安娜一株株树快速寻去，花了点时间，最后，在坡道的尽头处找到了名字。 大神美知子与古川伊织。 寄语是‘一生友人’ 除此外，一边还刻着玉藻御前字样，似乎是个人名。 而另一边则是刻画着‘相合伞’伞下是长谷川一郎与大神美知子的名字。 相合伞是日式风情的表示恋爱关系的隐晦内敛提示。 为了避免被雨淋，俩人肩倚肩，由此暗示恋爱关系。 同样的还有一起躲过雨的屋檐。 这株树已经枯死了，学校正准备移栽新树，来的正是时候。 昨天在京西，安娜也试图找到长谷川留下的痕迹，但很遗憾一无所获。 过去视。 安娜伸手，轻轻的闭上双眼。 意识穿越时空，抵达六年前灿烂满开的樱花树下。 淡红色的花瓣飘落飞舞 长相别无二致的俩位少女偷摸在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对视中，满是欢笑。 染金发不良相的是古川伊织，黑发文静少女相的是大神美知子。 而奇妙的是，不良的古川伊织是警察家族，文静的大神美知子是极道世家。 一切神情都不是作伪，自然而然的表现出了深厚的友情，纯真美好。 画面一转时，长谷川登场，少年时代的他还显得非常青涩，一脸的桀骜不逊，随时都在目放凶光，只有在看向美知子时，才会显露柔情。 俩人手拉着手在树上刻下名字，相视甜蜜一笑。 跟着，画面一转，安娜站在金发少女古川伊织的身旁，看着她愣愣的看着樱花树，悲伤无助又脆弱的默默流泪，然后，像是下定决心般，擦干眼泪，转身决然的离去。 很显然，三角关系，古川伊织喜欢长谷川，也有可能是喜欢美知子，而长谷川与美知子确认了恋爱关系。 最后，安娜看到了奇怪的少年登场。 他有着一头亮丽的银发，长相中性阴柔俊美，难辨男女，不发一言的走到树下，刻下了玉藻御前的字样。 “玉藻吗”安娜皱眉睁开了双眼。 新的情报有点出乎意料。 先不急着整理新收获，默默记下后，接下来就是潜入学校了。 白鸟真纪给的资料里，古川伊织与大神美知子的人际关系很清楚，俩人除了彼此，完全没有交往关系密切的信友。 由于家庭原因，叛逆期的古川伊织选择不良道路反抗来至家庭的统治，但本身由于家庭教育的原因，并不是十分看的起同为不良的少年，而且一般‘优等生’对她很是畏惧，因此吃了不少苦头，独来独往。 除了美知子这个极道大小姐愿意跟她成为朋友，而古川伊织本身也不排斥良好教养的美知子，从小体弱的美知子虽然耳濡目染，却没沾上恶习，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下，深刻明白即便是极道也需要知识的力量。 但俩人也不是完全没朋友。 古川伊织失踪时，警察只是对其人际关系网内的人员进行了简单的问询，重点是美知子的证词，但美知子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证人是古川伊织的父亲。 其中长谷川也是如此。 证词是古川伊织失踪期间，美知子与长谷川在约会旅行。 古川伊织的父亲证明了这件事，与女儿古川伊织失踪的时间不符。 不过，也许当时周围的同级生会知道点什么。 有一句话是，女生之间没有秘密。 俩个女生之间也许有防备的小秘密，数量一旦上升到三个女生，那么秘密就会在女生群体里流通起来。 六年前京西高校这边在内战，没人在意长谷川。 但六年前鹤岗女高这边，就说不准了。 在警方完全没有有力线索的现下，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的行动，所幸，安娜没有走程序的必要，因此，要拿到手的是鹤岗的花名册。 不同于京西，鹤岗这边大门有教职员把守。 安娜无视了守门员径直走过，而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子守门员也仿佛默契配合的无视了安娜。 正是早上上课时间，楼层走廊处很是安静，但并不是很‘干净’。 现实的女高往往与动画里的‘梦幻’女高偏差了壹佰亿个光年。 你以为你见到的是优雅的女生，然而现实往往最多的是女‘汉’。 由于大部分女校的管理不是特别严格，从而导致教室与走廊乱成一锅粥。 那种紫黑色一坨冒黑烟的黑暗料理粥的级别。 粉红色香气什么的，不存在的。 存放私人物品的储物柜更是黑暗之域，能量太强以至于靠近都困难。 走廊靠窗墙边更是堆满了东西，没按规矩放进鞋柜的鞋，书包，布袋，卷子，书籍，资料，伞，运动服，短袜，过膝长袜，半长袜，连裤袜，泳衣甚至是内衣，种种琳琅满目。 以至于瞬时走廊就变得‘狭窄’起来。 能够落脚的地方只有靠教室的一侧。 某种意义上，相比京西的风格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一样强。 究其原因是因为学校这个封闭社会没有男生存在，女生不愿意收拾打扮。 恩，男老师不算男的，年龄差过大，太老，是大叔啦。 放飞自我一时爽，一直放一直爽，这样的感觉。 安娜站在走廊入口，本身就没什么期望，也就没有什么破灭可言。 不过，走廊处，一位头顶水桶靠墙罚站的女生吸引了安娜的注意。 总之，先上去问个路吧。 （反正看不到点击数，以后每天章节一次性放出给你们看，另外，在这里求票求打赏，路过走过，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第四十章，女子高 哪路大神竟然敢穿着私服上学？ 看着走来的安娜，田中脖子没动，顶着水桶，眼神随着安娜转动。 完全没有怀疑到非法闯入的意思上。 第一，安娜是女生，女校闯入男生才值得震惊。 第二，安娜表情太过镇定自若，根本没有表现出一丝犯罪者的紧张与惊慌。 脑洞再大，田中也不可能想到非法侵入这种事上。 “档案室怎么走。”安娜站定问道。 我现在是不是要跟老师报告一声？ 田中看着安娜精致漂亮如洋娃娃的脸，脑子里想着这种念头。 教室里，先生在讲台上奋笔直书，激情洋溢，指点江山，完全没注意走廊的动静。 田中震惊于安娜的大胆，只隔着一扇随时都能发现这边动静的窗户，居然还敢搭话，脑子一时没跟上思维，呆若木鹅的没有说话。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安娜皱了皱眉，说道：“你不知道吗？” “同样都是女生，为什么你能到处走，而我站在这里罚站？”田中却问了奇妙的问题。 “迟到，等下我也要罚站。”安娜说道：“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混到下课时间。” “那制服呢？”田中说道。 “家里小狗咬坏了。”安娜说道：“档案室在哪。” 进行了一段微妙的来访者盘查。 “哦，那真是太糟糕了。”田中虽然一脸同情，但是眼神却出卖了她。 当自己痛苦的时候，别人也跟着一起痛苦，那么除了痛苦之余，还能收获一份快乐。 “档案室啊”田中想了想，也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好像是在教职员办公室里。” 一般学生谁会在意这种东西，除非是学生会成员。 田中又想起来般，补充道：“或者也在学生会部室里，不过，现在学生会部室还没开门营业，门是锁上的。” “我知道。”安娜说道：“我问的是没人的地方，不是档案室。” “厕所。”田中秒回。 “那位秃顶老师叫什么名字。”安娜指教师里的老师。 “啊，滑老头。”田中回答。 “名字。”安娜冷声说道。 “滑老头就是滑老头。”田中顶着水桶无辜的说道：“名字忘记了。” “教职员办公室怎么走。”见状，不打算跟笨蛋浪费时间，安娜冷声说道。 “你要干什么？”田中好奇问道。 “自首。”安娜回答。 安娜准备以老师派来拿资料为由，正大光明的翻档案，所以得知道一个老师的名字。 滑老头就滑老头吧。 “这样啊”田中说道：“那边直走，会看到一套大胆的无人认领的内衣，左转继续直走，在一套美少女战士cos服的位置处停下。” 这家伙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得到微妙的回答，安娜转身干脆离开。 而田中脖子没动，眼珠转动跟随着安娜离开的背影，注视着她走远。 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的样子。 田中沉吟 嘛，算了。 俩手微微扶正了倾斜的水桶。 不多时，安娜返回，站到田中身前，说道：“学生会怎么走。” “办公室怎么了？”田中奇怪问道。 “没人。”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安娜说道。 不过，教职员办公室很干净，没有脏乱。 “你去学生会干什么？”田中问道。 “喝茶！”安娜有点不耐烦了，烦躁的根源是眼前少根筋的女生，又不能随便打她。 一脸我很无辜很好奇很可爱又很傻的问个不停。 “喝茶？”田中说道：“又没男生装优雅给谁看呢。” 看着安娜冰冷的脸色，多少算懂得看空气，田中说道：“我不是说你，学生会室有茶的吗？如果还有点心的话，你给我带点过来吧。” “没问题。”安娜说道。 “太好了。”田中扶了扶水桶，说道：“那边直走会看到拐角有一堆bl漫，上楼上楼上楼一直上楼会看到一些玩具，右转直走，门上贴着男子民工团海报的就是了。” 之前安娜就在奇怪了，这些微妙的标志物挪地方了怎么办？ 不过，安娜还是找了过去。 田中僵着脖子不动，顶着水桶，木头人般只有眼睛在转动，又注视着安娜离开。 奇怪 那种奇怪的既视感越来越强烈了 半响，皱眉沉思的田中恍然大悟，嘴里当即哼起一段旋律。 用哼好像形容的太朴素了。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一段勇者斗恶龙的旋律。 “田中！！！”教室里滑老头恶龙咆哮。 田中隔着墙大声喊道：“对不起！老师！” 对于田中端正干脆果断的认错态度，滑老头见怪不怪，摇头后继续上课，继续大声的讲课，这样的外面这家伙也能听到。 反正她也不看书的。 能学一点是一点，重点是不能干扰到同学。 不久后安娜返回，带回了一些点心。 双手扶着水桶，田中眼神一亮，脸一板，说道：“欢迎回来，勇者大人，恭喜你成功讨伐魔物。” 本来准备给点心道谢的安娜，手顿时一顿。 冷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女。 田中压根就没看安娜，说道：“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村民a。” 安娜看向田中头上的水桶，说道：“我看你也不像是脑子进水的样子。” “勇者大人你说笑了，我只是普通的一般村民。” “一点也不普通，你。”安娜冷声。 “你也非常的不普通，我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出了你的与众不同，是那么的鲜明夺目，勇者大人。”田中装作npc一板一眼机械的说道。 安娜冷脸看着田中。 下一秒，田中说道：“现在我有一项新的任务拜托你，勇者大人。” “我不记得有找你接过任务。”安娜说道，跟笨蛋交涉，最好还是跟上她的步调，不然，没法理解笨蛋的思维。 “刚才是你主动触发的一般任务，现在是好感提升触发的进阶隐藏任务。”田中说道。 安娜说道：“说，我很忙。” 被认成奇葩同类了，这就很伤脑筋了。 “不愧是勇者大人的风范，那我就直说了。”双手扶着水桶，田中说道：“能帮我顶一会吗？” “？”安娜有点没反应过来。 “顶水桶。”田中认真道：“我想上厕所。” 深深的看了一眼田中，安娜转身就走，毫不留情！ 你以为换个人顶水桶，里面的老师就看不出来吗！？ 简直莫名其妙！这家伙！ 僵着脖子，双人扶着水桶，眼神注视着安娜的背影在一度离开，田中一脸悲伤的没有出言挽留，半响后，以装作无所畏惧的心情，田中堂堂正正的大声道：“老师！” “田中！什么事！” “我憋不住了！” “什么！？” “大号！” “你走啊！！！” “万分感谢！老师！！！” 教室里欢快的笑成一片。 ‘我就知道会这样’ 怀揣着这样沉重的心情，田中放下水桶，拿走了安娜留下的一小袋点心，步履沉痛，背影心酸。 第四十一章，村民盘问 “古川伊织？”女律师傲慢说道：“小姐，现在是工作时间。” 工具人的用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了。 不过，今天工具人没在这里。 安娜也不想跟对方耗时间，干脆明了道：“五万円，就这一个问题。” “这不是钱的问题。”女律师说道：“好吧，古川伊织，我还有点印象，高二时的转校生，为人的话，有点傲慢，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不好接触，要说的话，大神美知子跟她最熟悉了。” “那么大神美知子，你怎么看？” “大神美知子呀，很安静的一位美人，奇怪呢，明明长着几乎一样的脸，性格却天差地别，大神美知子也很难接触，总是微笑着一副把别人当傻瓜的傲慢样子，还以为别人不知道，一样的讨厌，听说大神美知子家里是极道社团，别人都很害怕她。”在电脑办公桌之后，双眼看着屏幕，漫不经心的说道。 “所以你们孤立她们。”安娜说道：“冷暴力。” “小姐，我的收费是每小时五万円。”女律师冷淡道。 安娜直接起身离开，没给钱的意思。 转头抵达一所私人高级诊所。 “古川伊织？”女医生抬头认真的看着安娜，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还有你是谁？” “白鸟真纪，搜查一课。”安娜说道。 “看起来可真年轻”这样感叹了一声，没什么怀疑的意思，这是一般市民心态，对于权威怀有敬畏，从而没有质疑性，女医生说道：“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死了，古川伊织。” “怎么会！？”女医生似乎很吃惊。 “医生你是什么意思？”安娜说道：“根据我们的调查，古川伊织似乎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危险份子。” “古川同学”特意用上了敬语，女医生说道：“她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女孩，虽然看起来不好接触，但她有着警察父亲，一直以来也憧憬着当上警察，就像小姐这样，为正义而战。” “为什么这么说。” “是恩情吧”女医生说道：“古川同学曾经从不良手下保护过我。” “单凭这个断定？” “不是的”女医生说道：“因为古川同学有憧憬的人啊，所以才会模仿对方的步调，好像是一位叫做长谷川的不良少年。” “你是说” “不良少女的外表是她伪装的，她其实是很善良的女孩。”女医生说道：“也不怎么跟人起冲突，看着很凶，但就是吓退对方的程度，在校期间也没听说过跟其他女生爆发严重冲突。” “六年前古川伊织失踪一案，你知道什么隐情。” “这个你们已经问过了。”女医生说道：“我不知道”突然，女医生惊呼道：“古川同学是六年前就死了吗！对吧！” “你跟古川伊织是什么关系。” “仅仅只是能交谈几句的同学。”女医生说道：“抱歉呀，警官小姐，我还有工作要做呢，先失陪了。” 安娜伸手拉住对方，冷视。 后者移开视线，勉强笑道：“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我理解你的想法。”安娜说道：“但你也不想人死的不明不白吧，凶手是谁。” “我很抱歉，不过，还有一位女孩跟古川伊织走的很近，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谁？” 某株式会社大楼，戴眼镜的知性强气女性说道：“我的时间有限，请尽量长话短说，白鸟‘警官’小姐。” “听说你跟古川伊织是很好的朋友。” “只是同样被孤立的人之一。”职业女性说道：“虽然我是故意的。” “为什么？” “跟那些大小姐不一样，我没时间浪费在无聊的八卦闲聊上。” “你跟古川伊织” “白鸟警官”女性断然说道：“我跟她不是朋友关系，她有一位无话不谈的闺蜜，你可以找她，大神美知子。” “有人说你们走的很近。” “只是同样担任了小动物饲养员的职位，会有一些时间交谈。”女性推眼镜，说道：“很意外是吧，古川伊织看起来那样，私下也有富有爱心喜欢小动物的一面。” “人都会有让人意外的一面。” “白鸟警官，问这些真的有用吗。”女性说道：“古川是死了对吧，在六年前失踪的时候，当年就是悬案，现在也不可能有进展，同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来第三次，打扰我的生活。” “那么，古川伊织在失踪前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引退。”女性说道。 “什么？” “古川同学曾说过要从不良生涯引退好好考大学的话。”女性说道：“曾问我有没有时间帮她补习。” 长谷川也是同时间引退。 “警官，与其找我这种不相关的人，不如直接去找利害关系人。”女性说道：“大神美知子。” “你好像很讨厌她，大神美知子。” “有点微妙的说法。”女性说道：“我只是看不惯她利用古川的纯真而已。” “怎么说。” “三角关系。”女性说道：“很奇怪的吧，明明是喜欢同一个男孩的尴尬关系，古川已经退出尽量躲开大神了，但大神还死拽着古川不放。” “你怎么知道大神是不想失去这段友谊。” “那她应该退出竞争，把男人让给古川。”女性说道：“装作一副纯真的样子，骗谁呢。” “大神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安娜说道。 “我知道。”女性说道：“那么不是她做的又是谁？” “大神美知子如今情况很糟糕。”安娜说道：“她生病了。” 各种意义上，丈夫长谷川对她的态度，实在叫安娜遗憾又担心。 “我很抱歉。”职业女性说道：“我知道的仅有这些了。” 某居民小区，就职家庭主妇的太太说道：“古川伊织？” “我不太清楚啦~” “不过，我曾看到古川在后庭救助一只受伤的小狐狸，这个有用吗？” “至于大神美知子，美知子她人很好啦，很好说话，人也傻傻的样子。” “相比之下，总是看到古川欺负美知子，美知子都快哭了的样子。” “孤立？” “没有的事啦，反正我没参与这种事，美知子只是不太喜欢说话而已啦。” 某银行柜台前，银行职员小姐说道：“古川伊织？” “她就是个不良恶棍。” “到处惹是生非，还跟社会上的不明人员来往频繁。” “我们没有不怕她的。” “也就只有大神美知子能忍受这个转校生了，因为她，还害得我不敢跟美知子说话了。” 一天跑下来，问过许多人，安娜觉得很疲惫。 收获的有用信息有限，感觉有点用又没用的样子，大多是已经得知的信息。 不过，跑案子就是这样，不是会必然收获到绝对有利的信息。 这事，安娜早有了心理准备。 第四十二章，到周末了 每个人都各执一词，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说着各自所见的话。 实在叫人无法轻易的判断对错。 整理一下，大部分认为古川伊织不好接触，是个标准不良少女，失踪的事并不奇怪，而是自作孽。 一部分认为古川伊织很善良，也有少女的一面。 少数的人，则认为大神美知子同样不是善茬，所以才会跟古川伊织玩到一起。 而还有一部分则认为大神美知子同样是个善良温柔甚至有点弱气的女孩，会跟古川伊织在一起，则可能是安全感的问题。 最后，相似的容貌，也是俩人成为姐妹的重要因素之一。 安娜很困惑，困惑的地方很多。 白鸟真纪的潜台词认为，是家庭因素造成了古川伊织的遇害，主要因素是父女不和，而古川部长的行为同样值得推敲。 女儿遇害的问题，第一反应不是彻查，而是掩盖，本身就是耐人寻味的举动。 而在长谷川家的遭遇，恶灵控制了美知子，貌似是直接冲着长谷川来的。 她想杀他。 所以，她不急着杀他，而是折磨着他。 因为生前，可能是长谷川杀害了她。 弃尸这种活，哪怕是不良少女，一个女孩子可干不了，更别说美知子的设定里有体弱的设定。 而长谷川对美知子的态度同样耐人寻味。 最后，极为微妙的一个可能是，因为三角关系矛盾爆发，美知子杀害了古川伊织。 美知子的资料里有体弱这种事，但是，之前田中信事件，虽然被刺伤，但在众多受害者中，只有她从田中信手下逃脱，甚至反杀，这显然说不通。 不过，就算是三角关系矛盾爆发，美知子作为胜利者显然没理由对失败者出手，甚至是杀害。 更说不通的是，如果是这样，当年古川部长显然没理由放过美知子，甚至给其作证。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果然，还是情报太少，关键的情报。 明天还得继续跑。 还有，得想办法跟古川伊织见上一面，现在，她又在哪里呢。 跟恶灵见面，肯定不会是愉快的见面。 如果她渴望灵魂，那么，必然还会找到新的控制目标，袭击生人。 似乎是警察家庭出身，哪怕死后，反侦察意识也极强，躲在背后借助他手犯案。 得尽快阻止她。 到了京西接雪代子回家，明天周末，因此，雪代子有了充裕的时间。 安娜跟雪代子一起做晚餐，但雪代子自告奋勇的表示一个人做，赶走了安娜。 回到房间后，照例安娜更新mixi，顺便浏览了留言板。 是真的惨，一直没几个人看。 这样一来根本起不到宣传接委托甚至靠打广告生活的目的。 难道，真的要上街像个神婆一样扛着‘沟通阴阳，游走生死’的幡旗，碰运气一样的挣钱？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听起来是很从容有余，甚至还有点浪漫色彩。 要是来个意外天灾人祸，那就等不到三年直接饿死了。 安娜有点小小的苦恼。 必须找到正规稳定的收入渠道。 可一时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想法。 既要能挣钱，又要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工作不能太复杂太烦心，这样才能保持愉快的好心情休息玩耍。 所以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情呀 安娜敲打着键盘打算回复留言。 黑兽：“伊多姑大人，真的假的？我很慌啊。” 顺其呵过：“我就奇怪，一个混黑的大佬，被扇了耳光，居然会忍下来，伊多姑大人没事吧？一天没更新，被杀人灭口了吗？” 暗影导师：“当时我就觉得这家伙的隐忍有点不正常。” 拉斯维娜：“不是正常不正常的问题，正常人看见伊多姑大人的力量都会忍下去，关键是打不打的赢的问题，当时别看伊多姑大人看起来是个女孩，真动手被灭口的肯定是长谷川。” 闻人暮雨：“草(╯▽╰)真实。” 吹花无意：“换我我也忍，伊多姑大人请打我一次。” ppaszz79：“我在现场，当时长谷川都快哭了。” 说着说着就歪楼了。 安娜看了一圈下来，根本就没什么建设性的说法。 想了想，为了保持威严与神秘，还是战术性潜水吧。 接上数据线，继续做文案，随之也把今天的收获，录音文件上传。 忙碌中，雪代子开门说道：“安娜，开饭了。” “恩，这就来。”安娜扔了鼠标当即起身。 今天忙了一天，安娜是真的有点饿了。 到了公共客厅一看，已经很有些人在了。 公寓的住客，都是些年轻的女性，由于明天休息日的原因，今天难得的集体性露面。 “雪代子你人真是太好了。”身着职业女性套裙的女子，回到公寓还没来的急换身居家服，坐在餐桌旁，眼巴巴的看着饭菜，一脸感动，看到雪代子走来，感激道：“每天都是茶泡饭，我已经完全受够了，雪代子大人，好人一生平安。” 她太瘦了，看起来瘦瘦小小的。 “社畜真难呢”另一边，穿着运动短背心的女大学生说道：“一想到以后要过这种日子，就不寒而栗。” “介绍一下，这是安娜，立花安娜，我的侄女。”雪代子上前微笑道。 “你好~安娜~”一众女人露出和善的笑容。 没想到这一出的安娜僵了片刻，冷着脸点了点头。 “大家都是很好的人呢，安娜。”雪代子说道。 “会怕羞很正常啦，雪代子姐。”一位像是通宵了十天神情憔悴的女生说道：“都到齐了吗？可以开饭了吗？能喝酒吗？” 管理员小姐从角落一处抱来一罐啤酒，说道：“只能这一箱哦，不过，安娜跟凛花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对初级狂暴药剂过敏。”凛花坐在一边，小声说道。 “高级的就没事吗？”女大学感兴趣的问道。 似乎意识到说了不掉了的事，凛花紧紧闭上了嘴。 “好了，人到齐就开饭吧。”管理员小姐发话。 随着一句‘我开动了’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很快，啤酒开到第二箱，第三箱，第四箱。 第四十三章，守护灵 安娜正襟危坐，餐桌旁，一众年轻女子不顾形象的放浪形骸。 除了雪代子，在众人看不到的世界，人手一只守护灵，正带着莫名的宠溺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安娜现在已经得知了众人的身份。 茶泡饭女是销售，不声不响小口小口的特别能喝，完全没醉的意思，跟雪代子同病相怜，有一个在医院长期卧病在床需要照顾的母亲。 母女俩相依为命，背后的守护灵没有错的话就是其母亲。 管理员小姐的守护灵是她的奶奶，这所公寓的前屋主，虽然喝的快要烂醉，但管理员小姐很警觉的对于自己的事情闭口不谈。 全身是肝女是个漫画从业者，最近是赶稿日，昼伏夜出，一边大口灌酒，一边抱怨雪代子把她从房里拉出来，然后又从漫画行业要完吐槽到隔壁游戏产业，再从游戏产业吐槽到隔壁轻小说产业，最后吐槽回自身相关的动画产业，紧跟着又开始新一轮吐槽。 最后的总结是，她想谈恋爱。 然而守护灵是位十七八岁年轻帅气清爽温和的男子高中生。 哪怕他长的很帅，也微妙的有一种尾随痴汉的感觉。 总之，一个女生肯定不想有一个随时跟在身边看着自己吃饭睡觉扣脚丫剃腿毛的男性守护灵。 哪怕他长的帅。 女大学生的守护灵也有些微妙，外观上看起来是跟她没有直接关系的精灵，很是小巧可爱的一只，大眼睛大脑袋二头身萌哒哒的形象。 守护灵的本质是灵魂，一些灵魂在死后依然对这个世界有着眷恋，他们会以守护的形式跟着自己的后代或者是有缘的人，这样灵魂就被称之为守护灵。 守护灵通常是对主人有益的存在，但是却无法接触的东西。 有些强势的守护灵还会影响寄宿者的性格向自己靠拢。 本身，不是人选择守护灵，而是守护灵选择人，因此，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 同理，就算是恶人也会有守护灵，不过，一般通常他们会吸引恶灵。 除此外，自然界还会诞生非人形态的自然灵，这些自然灵通常单纯无暇，作为灵来说，是品质最为高级的那类，通常会有自带的天赋能力，相比一般守护灵能给主人加持更加强力的有益状态，例如，强运，且对主人没有任何不良影响，例如性格影响。 而自然灵也非是完全由自然界诞生，动物灵同样算作自然灵，而人类灵也会因存在时间过久，会一定概率演变进化成非人形态的自然灵。 女大学生的守护灵，就是人类灵进化而来的形态，生前或许是个小女孩。 她或许可以叫做座敷童子。 几乎可以定义为妖怪，巴掌大小，日式姬长发，一身碎花的小和服，眼巴巴的看着丰盛的饭菜，不时砸吧着嘴，每当女大学生夹一筷子菜就眉开眼笑，女大学喝酒就皱巴着脸。 敲可爱。 安娜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安娜已经看见她，不然，第一时间她会躲起来。 这孩子，也许是女大学生的童年玩伴。 “老板娘，再来一瓶初级狂暴药剂。”说着这样的话，凛花灌下啤酒，小脸早就一片通红，不胜酒力的迷离样子，但是还能喝，欲倒不倒。 “嗨嗨嗨~”一副坏笑看好戏的样子，管理员小姐拿给一罐啤酒。 这是被守护灵影响性格的典型。 凛花背后的守护灵一脸愉悦，折扇半遮脸，身穿着一身华丽的和服‘振袖’，风华绝代的娟秀样貌，江户时代真正的姬公主发式，也就是‘吹轮’，未出嫁，脸粉白无血色，画着细柳眉，涂黑牙，唇色红艳欲滴，这是‘屉色红’当时红色是非常奢侈的，是奢侈化妆法，市井女子极为羡慕，也想有。 看起来极为美艳。 花枝招展。 不笑的时候还好，就是惨白的脸很渗人，有一种另类美。 一笑起来一口涂黑的牙齿是真的惊悚，直起鸡皮疙瘩，审美不敢恭维。 不过，估计她也意识到这种事，笑的时候会挡着半张脸。 想笑又不敢太过分的笑，矜持的抿嘴，眼眉弯弯，实在憋不住了就抬起扇子挡脸。 实际上，她可能是公主。 也可能是凛花的前世。 除了气质不同，眉眼极像，彷如母女。 有的强力的守护灵不止能影响性格，还能通过宿主的五感感受到活着的美好。 例如，喝酒。 守护灵说起来不稀罕，但也不是什么常见的大白菜。 总的来说，对宿主是有益的，能通过梦境等方式向宿主提示危险。 有些人会表现的运气极好，也许就是守护灵的帮助。 有的守护灵也会主动离开宿主，原因其一是相性不合，也可能是腻味了那张脸。 没有感情羁绊或者血缘牵绊，一般不会在宿主身边呆的很长久。 就像之前安娜遇见过的小说家守护灵那样，也是一种离开的原因，他最后救了莉雅，把莉雅从死亡的冥土带回来。 这可以称之为一般意义上的‘医学奇迹’。 就如那类靠着自己意志奇迹康复的病患。 也许是有人在默默的守护着他们。 都是有故事的人。 安娜很讨厌这样，见面的第一时间，安娜就知道了，茶泡饭女的母亲，快死了。 而茶泡饭女，依然怀揣着美好的憧憬，拼命的工作。 而肝命女，背后的可能是她学生时代的男友。 虽然说着想要谈恋爱的话，却丝毫没有正式行动的意图。 管理员小姐身为大小姐，本该过着吃饭睡觉玩朋友逛高级商店的日常，却自甘堕落的困守小小的公寓，她心中藏着的秘密致使她自我惩罚般躲在这处公寓里。 安娜不觉得这样便宜的租金以及就这几个房客，能够赚到什么钱。 她开的不是公寓，是寂寞。 也许她更想念的，是她身后温柔守护着她的奶奶。 这所公寓是她的避难所。 而女大学生以及凛花 暂时，安娜还没看出什么不对劲，不过，每个座敷童子都是生前意外死亡的幼年女孩，大多出身贫困人家，在死前的愿望是不想有人也如此不幸，因此她们天真无邪，常常会在家宅中与家中孩子玩耍，传闻有座敷童子存在，就能使家族繁盛。 也因此，常常有一些自私的家庭会请法师设置结界困住她们。 所以，安娜才会无视她，她们很警觉，稍有不对就会躲起来。 说白了就是胆小。 也有这种可能，这女孩可能生前跟女大学生认识，因此，死后的愿望是希望女大学生幸福一生，从而跟在身边形影不离。 饭桌上的气氛很热烈，全然不见丝毫的悲伤，大家有说有笑着。 而安娜，早已看穿一切。 现在，真正快乐的只有雪代子。 大家祝福着她已经心想事成。 “我不喝酒。”安娜冷声说道。 “来嘛，安娜，就一小口。”管理员小姐早已不知道东南西北，像是个陪酒女郎一样，媚笑着又来挑拨安娜。 “我不愉快。”安娜冷声道。 晕乎乎的雪代子惊醒，眼疾手快的拦下管理员，连连使着眼色。 管理员小姐晕乎乎的遗憾放下酒。 “安娜还未成年呢，看我都忘记了，啊咧，凛花好像也未成年。” “我是阿尼布列尼亚帝国，歌莉娅猩红公主转世，庶民的法律管不到我。”凛花打着酒嗝说道。 安娜遗憾的冷眼，又添了一碗饭，埋头就吃。 女大学生肩上，小小只的座敷死死幽怨的盯着安娜，转头生气的挥舞着小拳头敲打着女大学生，呜呜的叫个不停。 你这家伙倒是多吃点呀！香喷喷的大米饭都快被那饭桶吃光了！ 真气人！！！ 除了安娜外，在座的还有茶泡饭女非常清醒，一看就是酒场老手，喝不够，还很能吃，话不多，不声不响犹如饕餮大餐。 饭没吃几碗，菜倒吃了不少。 瘦瘦小小的，到底是怎么装进去的。 这下可算见到货真价实的大胃王了。 安娜只是贪吃而已，毕竟嘴巴淡了六年，实际由于空间与时间的错乱概念，又好像嘴巴淡了一万年，每次在创伤情景里看别人吃饭，还吃的很香，就很难受。 晚餐酒会愉快的进行下去。 第四十四章，舍友 宿醉！ 脑壳疼！ 不是安娜，是雪代子。 隔壁屋还有凛花痛苦的呻吟阵阵传来。 这家伙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上夜班，昨晚半路离席去上夜班，今早八点回的公寓，现在已经快要死了。 你不难受谁难受，没有一点b数，被管理员那女人随便使窜怂恿俩句，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还公主转世，傻白甜转世吧。 能活到成年的公主都不简单，不管哪个王朝，看她的守护灵，也跟傻白甜没差，早早就死了。 不过，日本的公主最不值钱，战国时代大概就是村长女儿。 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儿都能称为‘姬’。 “雪代子，来喝汤。”泡好了醒酒的汤安娜说道。 雪代子迷迷糊糊的睁眼，看着眼前这一坨，说道：“这是什么？” 蜂蜜水，西瓜汁，西红柿汁，葡萄汁，柚子汁，芹菜汁，酸奶，香蕉汁，橄榄，考虑到味道问题，安娜加了冰糖炖煮。 都是能醒酒的素材，应对各种醉酒后症状。 血红色粘稠的一大坨。 颜色，很不友好。 这是安娜一大早去买的材料。 煮了一锅，都有份。 “复方汤剂，醒酒用。”很细心的吹凉了汤水，看着雪代子一副大病样的支起身。 “真的能喝吗？”雪代子的表情很抗拒，虽然现在头疼又恶心反胃。 反正安娜没喝过。 “良药苦口。” “安娜，这水气泡鼓起来炸开有种克苏鲁的感觉。”雪代子说道。 不可名状的恐怖 “正常现象。”安娜冷声。 “非喝不可吗？”雪代子缩脖子。 “头疼的又不是我。”安娜说道。 “鸣~”孩子气的悲鸣了一声，雪代子捏着鼻子一口闷下去，瞬间就清醒了，表情古怪的说道：“真有效呢，不疼了。” “没错吧。”安娜点头。 “就是好像味觉麻痹了。”味道实在太古怪，雪代子说不上来，久久回味，让人不由忘记痛苦。 “雪代子你睡一会儿，我给其他人送一份。” 雪代子双眼一亮，乖巧的躺下，说道：“好！要看着她们喝下去哟，安娜。” “不会浪费的。”安娜说着，收拾空碗，起身离开。 按照远近顺序，最先去的是隔壁屋。 凛花的屋子里很有重考生的气势。 各种学习资料书籍堆成了小山，山堆里榻榻米上趴着半死不活的凛花。 昨晚就听说了，凛花是父母不支持她再考，想着让她嫁人算了，减轻负担，如今算是自工翘家中。 不过以她这个样子，就算当太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醒酒汤，记得喝。”冷淡的说完后，安娜放下汤碗走去下一家。 跟雪代子享受的待遇天差地别。 等安娜离开后，凛花恍惚中挣扎着爬起，挪到汤碗的位置，一口喝下后，然后伸了腿，没救了，彻底迷糊过去。 一边的公主殿无良的张扇偷笑。 看着凛花酱的狼狈样，她很愉悦。 下一家是茶泡饭女。 安娜去的时候，茶泡饭女已经不在了，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布置的有一种女孩子家的温馨清新感。 看来安娜出门买醒酒材料时，她也已经出门上班了。 “很辛苦呢” 雪代子以前也是这样的生活吧。 安娜想到了雪代子。 然后赶往下一家。 肝命女的屋子里很暖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被炉。 有地暖还用被炉，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难道漫画家跟被炉在冬天里更配？ 被炉很小只，相比一般家庭用的标准型号，她整个人都蜷缩在被炉里，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睡的很痛苦。 大汗淋漓不说，不时皱眉呻吟。 被炉桌子上，是满满的画稿。 一边男子高中生样的温和帅哥满脸宠溺的看着睡着的颓废大姐。 姿势是很有男子气概的后背抱，不过从安娜的视角看，除了看到俩只脑袋露在外面，一起挤在被炉里，尤其是幽灵，还像3d建模那样穿模了。 小半个身体卡在被炉外 一点也不浪漫温馨！ 反倒像个幽灵痴汉！ “微妙”安娜轻声嘀咕。 管理员小姐绝对想不到，一屋子单身狗的绝对领地，居然住进了一对情侣！ 没有打搅他们的甜蜜时光，放下汤碗关门离开。 以后还得提醒雪代子，注意防走光与个人形象。 接下来是女大学生的房间。 房间的话，简直惨不忍睹。 女大学生算是御姐系的强气女生。 御姐的第一标准就是成熟，也就是性格上的冷静，淡定，性格坚强，心智成熟，拥有高贵气质等，年龄在20-36岁，要有母性，一方面要展示出强攻的性质，另一方面也要有宽大的包容力和母性本能。 最重要的是强烈的自信。 照昨夜的酒场本性来看，本来安娜还认为女大学生比管理员这个大龄剩女要成熟来着。 结果，房间不止脏乱差，成堆的各式衣服鞋子堆成了山，小女生系可爱风的洛丽塔风，神秘阴暗的哥特风，性感的高叉旗袍，各种一般穿不出去的衣服，难有下脚的地方，女大学就迷迷糊糊的躺在衣服堆里，看到安娜进来，抬手懒洋洋的打了个招呼。 这家伙是海外代购吗？ 很多衣服还都是没开封的新品。 她学的专业可是农业养殖，可不是艺术设计。 除此外，墙上还有一处极为显眼。 日程表。 6点起床准备，7点到8点通勤，也就是坐电车。 8点开始打工，咖啡厅服务员甜甜叫主人欢迎回来那种。 12点下班开始移动，13点抵达学校上课，一直到19点，之后上课延长或者志愿者活动。 志愿者活动主要内容为‘管闲事’，也叫做‘主动搭讪’。 一般做些捡垃圾的环保事，或者去主动帮助有困难的人，比如游客。 23点到0点归宅。 洗澡，然后看视频。 3点就寝，第二天早上6点起床。 按照这个日程表，比一般社畜还要忙。 房间乱成这个样子，好像也就理所当然了。 说明来意后，女大学生礼貌的道谢，安娜放下汤碗离开。 难怪老是看不见她，半夜时有人起夜在走廊走动的响动。 她的守护灵座敷在衣服堆里，躲着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或许，女大学生捡垃圾是个厉害角色，能随时捡到钱的那种。 最后安娜在前台找到了管理员小姐。 第四十五章，探望 小狗们很精神健康的在柜台里的小片空间里活动打闹，看到安娜来也不叫，挤作一堆，欢快的摇着尾巴。 松狮串土狗，长相随妈，性格随爹。 管理员小姐瘫坐在柜台沙发椅里，脑袋一点一点，迷迷糊糊的睡着。 “醒酒汤，记得喝。”安娜放下汤碗就走。 “嗯嗯嗯”身后管理员小姐迷糊的答应着。 安娜回屋的时候，雪代子已经睡着了，稍作准备，留下字条，安娜直接出门。 先是去宠物医院探望莉雅。 莉雅恢复的很好，只是剃光了一身的毛，看起来身板很廋弱，骨瘦粼粼，一双眼睛安静的看着安娜，似乎明白安娜是谁，也没表现出攻击性的样子。 好像变聪明了 照理说，她应该还记得是谁把她害到这种地步，被迫与幼崽分开。 安娜蹲着身静静的看着莉雅，莉雅平静的与安娜对视。 “奇怪”安娜看着莉雅双眸中的一抹绯色，心念一动，烈焰的精灵在背后浮现。 而莉雅明显神情变的紧张，低伏了身体，呜鸣了一声。 通灵了 因为濒临过死亡，所以能够直视死亡吗。 安娜确信，这在之前，莉雅还没有这种能看见灵的本事。 松狮犬在现代是时髦的宠物伴侣犬，护卫犬，但在古代是贵族的猎犬犬种，它们凶狠，搏杀强横，可所谓‘咬人的狗不叫’‘无声狗咬死人’，到了汉代末期，松狮犬成为随军出征的一种特殊兵种，但这个时候的松狮并不止作为战犬使用，而是作为粮草之一，特殊时候他们用自己的血肉喂饱战士们的肚子，稳定汉朝江山。 骨子里，松狮就是凶戾的犬种。 简单来说，松狮的话不惹火就没事，很温和，要是惹火了就呵呵，脾气一上来非常可怕，和其他狗打架从来不叫，上去就咬，专咬脖子那块地方，而且松狮咬人跟其他狗不一样，一般的狗咬人就俩个洞，而松狮就是咬住了不松嘴，而且还甩头向后拽进行撕扯。 古代的松狮被视为‘恶灵的敌人’，一向被用来看守寺院。 ‘恶灵的敌人’吗 安娜叫回了欧伽桑与欧多桑，莉雅则表现的镇定下来。 “安静呆着，过段时间接你回去。” “汪~”莉雅叫了一声，似在回答。 “一加一等于几。”安娜问道。 “汪汪！”莉雅回答。 真的是开窍了呢 “微妙”安娜嘀咕。 “哇，莉雅好可爱还会算术呢。”一边走过的大叔医生很有爱心的惊叹道：“莉雅，我问你二的十次方是？” 莉雅一趴，撇开头，没搭理他。 就这一点来说，做派倒是像安娜。 “哈哈哈，答不上来吧~” 这医生好欠揍，安娜皱眉。 “是1020哟~记住了哟。” 超过一百个数，莉雅得一直汪到什么时候，还有你数的过来吗。 是1024。 这会安娜倒不觉得莉雅答不上来，更通人性也许是安藤夏留下的记忆影响。 医生大叔对安娜说道：“安娜小姐，莉雅的恢复情况很好，这次是想询问一下，绝育手术要不要一起做，实际上以莉雅的情况，怀上下一胎不光困难，还很危险。” “做。”安娜说道。 “那就等莉雅的身体状况在恢复一些。”医生说道：“目前绝育手术是分结扎与摘除俩种，摘除分半切与全切俩类” 安娜说道：“全切。” “呜~”莉雅哀伤的悲鸣了一声。 迟疑了下，医生小声说道：“好像莉雅听懂了我们在说什么一样，而且松狮这类犬种，跟猫一样记仇，要不，以防术后莉雅记恨安娜小姐，安娜小姐你跟我配合演一出，到时候安娜小姐装作保护的样子，但是没争抢赢的样子，由我抢走莉雅强行做手术。” “只管做，她不敢记我仇。”安娜冷声。 “额”医生卡壳。 “别忘记是我抓住她的。” “额”差点忘记了，这位安娜小姐是真的生猛，独自一人逮住几个壮汉也要小心对待的成年哺乳期流浪野生松狮犬。 虽然不知道安娜小姐用的什么方法。 不过从莉雅在安娜面前安静温顺的怂样就能看出一二来。 自从莉雅来到医院，就是他们的工作人员也还真不敢随便靠近，前天那位来结账的小姐就被凶的吓了个马趴。 “那我就放心了。”医生说道：“安娜小姐是打算收养莉雅吗。” “一般人降不住她。”安娜说道：“送人会出事故。” “那真是太好了。”虽然这样说着，但医生微妙同情的看了眼莉雅。 要说安娜是猫派还是狗派，俩派都不是，养小动物真的不是一件会非常舒心的事情，极为麻烦，你得照顾他们，一天三餐，还得陪着玩。 真的很难讲，到底是谁逗谁玩。 不光如此，还得照顾的很仔细，这还不算完，还得教。 光是打骂，猫狗之类的小动物是很难理解的，它们只会明白你很凶，从而惧怕或产生心理阴影。 得拿出对付宝宝的耐心来，站在它们的立场思考它们的举动心理。 不然有些行为靠打骂是改不过来的。 搞不好你骂它还以为是在夸它，某些行为会更加变本加厉，然后摇着尾巴一脸等夸奖的等着你骂它。 没有大量的空闲时间，耐心，爱心，最好不要养。 就算是完全不管的放养，也会造成跟你不亲的情况，还不如不养，这种现象在猫的身上特别严重，时间一久，它甚至不认识你是谁。 安娜就是不养派，或者说省心派。 但是救了莉雅，又放莉雅去流浪，一开始做的又是为什么？ 而且这家伙有翘家的前科，送去新的人家一准逃跑。 得让她明白逃跑无用才行。 安娜在她面前一站，莉雅自然就会明白逃跑是一件天真的事情。 现在莉雅好像成精了，对于安娜而言也就意味着养起来更轻松。 而对于别人来说，就是对付起来的困难程度成倍增加。 所以安娜也不是特别无法接受。 给个避风挡雨的地方，管上一天三餐，让她跟她宝宝们共处一室，对于安娜来说，这事就结束了。 挺好的 出了医院，安娜赶赴与白鸟真纪见面的公园。 接下来，就是继续查案子的事情。 第四十六章，牛肉的等级 僻静的公园一角，清晨迷蒙的大雾，吱呀旋转不停的木马，无人自荡的秋千。 阴森的气氛还有冬日阴森的冷风。 秀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柔和的面部线条多少减弱了职业带来的冷厉气质，在这缺少色彩的寒冷冬日里，身着深色女士小西装的大姐姐成为了靓丽的风景线。 短发不一定男孩子气，微卷的肩上短发清爽干净利落又更添女人味。 也显性感又慵懒。 职业气场更让她酷似姐姐‘杀手’，一枪射穿男人心的神秘优雅冷酷。 一抹金色就像利剑般的刺来，劈开了阴森的冬日幽雅，金色的发丝在冷风中扬起，冷漠的少女一身深黑的漫步登场。 ‘死亡随她而行，亦如她伴死亡前行’ 似乎是错觉，她仿佛看到这样的场景。 本就缺少色彩的冬日仿佛在这一时刻彻底灰暗下来，就像一副黑白的照片，唯独那头金发，亮的夺目。 一切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短短的二十多年人生，自问她也算见多识广，但自从世界观崩塌后，她认识到 这个女孩是世间唯一且独特的存在。 ‘她能沟通死亡。’ “这鬼天气~”哈着白气，白鸟上前迎接，笑道：“这次是你迟到了。” “是你早到了。”安娜说道。 “不要这么说嘛，我也没特意早起等你。”白鸟真纪说道：“难得的周末，本来约好跟闺蜜逛街来着，不感谢我一下吗？” “谢谢。”安娜冷声回应，应付道。 “诶，好敷衍~” “就在公园里谈吗。”安娜单刀直入。 “嘛~”白鸟真纪说道：“别回头，那边那个西装油腻中年男看见了没。” “看见了。”安娜冷声道。 蹩脚的跟踪技术，四周无人的僻静现下，公园远处的长椅上，一位西装男看着报纸。 这已经是光明正大监视的等级了。 “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白鸟真纪微笑道：“回头就走。” “你真的是警察？”安娜问道。 “毕竟是同事嘛，多少给点面子也好。”白鸟真纪摊手。 “现在叫我回头，你是认真的吗？” “对方可是部长哟，部长，一手遮天的等级哟。” “那又怎么样。”安娜说道：“部长也不是多大的官吧。” “安娜，我真的喜欢你这一点，肆无忌惮。”白鸟真纪说道：“那就来愉快的大闹一场吧。” “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安娜说道。 “正常程序考上的。”白鸟真纪说道：“不过升职的环节就有点微妙了，车上说。” “所以说，我才讨厌大人。”安娜跟着白鸟走向泊车的地方，说道：“你打着什么主意。” 白鸟真纪回头，对着安娜灿烂一笑，说道：“正义执行！” “不坏的理由。”安娜点头。 “没错吧，我可是警察。”白鸟真纪说道。 俩人移动，坐进正副驾驶，点火启动后，驶离公园。 身后，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不紧不慢的跟上。 车内，把着方向盘，白鸟真纪说道：“那个呢，我有个问题奇怪很久了。” “什么问题。”安娜冷声回道。 “这个世界上，像安娜这样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吧。” “挺多的。”安娜说道：“超灾部，你的记忆不会差到这一步吧。” “如果安娜遇见跟你一样，那个世界的人会怎么做？”白鸟问道：“会像王道热血漫那样狭路相逢打起来吗？” “看单下菜。”安娜说道：“弱者没有人权，这就看强者的心情。” “真的是残酷呢”白鸟真纪说道：“普通人遇上岂不是更惨？” 车窗外，风景不断的向后离去。 “你会在意路边的蚂蚁吗。”安娜回答。 “真是不愉快的答案。” “这重要吗”安娜说道。 “那么，安娜是强者吗。”白鸟问道。 “你害怕吗？” “怎么可能，如果害怕，当初我就不敢独自找你麻烦。”白鸟真纪说道：“至少我得知道我的搭档是什么水准吧。” “我不知道。”安娜说道：“不过，区区刑事部，哪怕警备部全体出动，也别想奈我分毫。” “哇可怕~”白鸟真纪说道。 “你不信？” “我信哟。” 白鸟真纪开着车，沉声道。 “安娜，答应我。” “别杀人。” 半响的沉默之后，安娜清冷说道。 “我不能保证。” “听到你这种回答我就放心了。”白鸟真纪说道。 “只要我轻轻抬一下手指，后面的车就会意外翻车。”安娜冷声说道：“生死，看他命有多硬。” “这算开玩笑吗？”白鸟问道。 “算。”安娜回答。 “那就当是开玩笑吧。”白鸟真纪擦了擦汗，说道：“我说的大闹一场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安娜冷声道：“我也不是什么恶魔。” “看来是我过多担心了。”白鸟真纪说道：“不过，安娜你是小恶魔这一点，我确信无比。” “无聊的闲谈就到此为止吧。”安娜冷声。 “诶，我还有一个问题的说” “什么问题。”安娜回道。 “我很好奇”白鸟真纪说道：“你看《七龙珠》里，用数值来确定战斗力等级，战斗力五的肯定打不赢战斗力一千五的拉蒂兹，你们那边的世界也有差不多的计量方式吧。” “你觉得现实里会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白鸟真纪说道：“安培晴明是神级的大阴阳师，那么就有初心学徒级的对吧。” “巫女的等级都是一样的。”安娜说道：“就算民间伊多姑里，也不分级，只有资历。” “那也会分强弱吧。” “这种事要参考战绩，名声。”安娜说道：“无意义的虚名。” “那你们怎么分辨强弱。” “直觉以及经验，有些术式能力，在游戏里就是外挂般的存在。”安娜说道：“分级形同虚设。” “就像一级氪金大佬吊打一百级肝命玩家对吧。”白鸟真纪说道：“游戏平衡性这么差的吗？” “现实你讲公平？”安娜反问。 “说的也是呢。”白鸟真纪说道：“我就是想着有个等级参考也好。” “abcde，12345。”安娜说道。 “这什么？” “等级参考标准。”安娜说道：“你的话，徒手e3，持枪d1，最高级a5。” “听起来有点耳熟。”白鸟真纪说道：“我这么弱的吗？” “这是牛肉分级。”安娜冷声。 “牛肉啊”白鸟真纪说道：“微妙。” “e级一般能打人类，d级一般火力等级，超过d级为人类无法应对的危险等级。” “那核弹怎么算？” “规格外，s。”安娜回答。 “我果然好弱。”白鸟真纪苦笑道：“那安娜你呢。” “秘密。” “那鬼女仆呢。” “c2。”安娜回答。 “那安娜也至少是c2的等级吧。”白鸟真纪说道。 安娜没有回答。 第四十七章，如果没死 “后面跟踪的车，不甩掉没问题吗。” “行程是不保密的，有访问记录，甩掉也无济于事。”白鸟真纪说道：“再说，我们也没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如说，是对方害怕了。”白鸟真纪说道:“真的很奇怪。” “古川部长绝对与古川伊织被害一案有联系。”白鸟真纪说道：“只是我想不通，如你所说道理，被害者是他女儿，真的是很奇怪。” “如果他女儿没死”安娜说道：“死的是大神美知子呢？” “匪夷所思的展开。”白鸟真纪说道：“我也不是没想过。” “之前你说过，大神美知子反杀了田中信，按照资料信息来看，大神美知子的设定是柔弱的美少女，照理来说正面冲突打不赢成年男子，但是古川伊织有，警察家庭，不良少女，身手想必很厉害吧。” “而且，她们长的极像。”白鸟真纪说道：“你好像还有另外的嫌疑人，长谷川，他又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是我也想知道的事情。”安娜说道。 “姑且先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吧。”白鸟真纪开着车，说道：“六年前，大神美知子与古川伊织是好朋友，一起喜欢上了长谷川，三角关系矛盾爆发，古川伊织含恨杀害大神美知子，在警察父亲的帮助下掩盖身份顶替大神美知子的身份生活，大神美知子则作为古川伊织失踪。” “由于是挚友，大神美知子与古川伊织对相互的习惯熟知，扮演起来得心应手。” “这样就能解释古川部长的异常举动，这六年来，靠着女儿背后极道组的支持，同样，古川部长获利巨大。”白鸟真纪说道：“为了继续获利下去，阻止我们挖掘真相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没法解释当年没背景的课长靠什么爬上部长职位，与他此时的行为。” “那么其中，长谷川是不是被蒙在鼓里，埋藏大神美知子尸首的不是长谷川，而是古川父女。”白鸟真纪说道：“虽然说一个极道头子无辜很可笑，但是长谷川跟古川部长冲突也不是一次俩次的事情了，任谁也想不到，他们是岳父与女婿的关系，只是长谷川的身份太吸引仇恨了，思维惯性认定他是个坏人。” “不，长谷川是知道的，他想杀了大神美知子，或者叫古川伊织。”安娜说道：“由于感情因素，一直迟迟无法下手，只是也许，一开始长谷川是不知情的，不知道古川伊织顶替了大神美知子的身份与他相恋。” “真是复杂呢”白鸟真纪说道：“我更倾向于长谷川就算得知，迫于古川部长与大神组的压力，也不敢动大神美知子。” “也许远没有这样简单。”安娜说道：“很多地方解释不通。” “说的也是呢。” “那么，笼中鸟案件有进展了吗。”安娜问道。 “你以为破案是什么。”白鸟真纪抱怨道：“哪有这样快！本国虽然治安好，但是破案率是很低的，每四到五个刑事犯罪者，就漏掉一个，更别说这种年代久远几乎什么信息都没有的古老案件。” “但是小案件不是很快吗。”安娜说道：“前天看新闻，警察出动整个分区警署警力在三条街之外找到了被盗的自行车坐垫，车主表示十分感谢，结案为疑似恶作剧，还有之前鹿儿岛警方在国道10号线追击‘瘾君子’，深夜上演速度与激情，成功抓获，可喜可贺，可下来一看，人喝多了也吓坏了。” “你是故意的吗？”白鸟真纪提高了点音量。 “真是没用呢，警察。”安娜说道：“我是故意的。” “小题大做我代表警方很抱歉啊。”白鸟真纪说道：“这破地方就这样，一般警员很闲的，忙的又忙的要命，不出事就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出事就是大案要案，变态扎堆，之前出人意料的京阿尼纵火案，就算那变态已经被抓住，对于死掉的人来说也于事无补了。” “那家伙打算自杀，但没死成被警方当场控制。”安娜说道：“根本不具备‘破案’的要素。” “所以，还得跟那家伙斗智斗勇一番，表现出警方的英勇睿智最终艰苦抓获才能体现警察的作用吗？”白鸟真纪说道：“我倒是希望罪犯都是这样的蠢货。” “让这样的蠢货轻易得手，你们这些蠢货还有脸笑别人是蠢货？” “我很抱歉。”白鸟真纪哼哼道：“对于自身的无能我表示十分抱歉，伊多姑大人。” “专心开车，蠢货。” “我该不会改名叫蠢货了吧。”白鸟真纪问道：“还能当工具人吗？” “蠢货工具人。”安娜冷声。 “俩个一起来吗，不选择一下吗？” 但不能否认的是，日本确实是一个治安安全的国家。 车程很长，但老实说，在日本开车不如选择电车出行，其一是交通法律体系，违规将付出高昂代价，高昂到普通工薪族负担不起，又由于日本的集体民族性等原因，导致司机会很守规矩，从而实现司机素质奇高。 因此，虽然没有堵车现象被称为‘东京奇迹’。 但由于疏导交通原因而扩展的复杂道路系统，对于不熟悉路况的司机来说，足以称为‘东京迷宫’。 在路程上来说，没有俩点直线最短贯通东南的大道，那就很绕了。 其二，出奇高的停车费，是治理交通的又一法宝，东京也曾有过不堪回首的大堵车时代，东京很少人开车上下班，实在是停车费贵的出奇，任何单位都不会预留免费的停车场，每小时600円到1500円的停车费，几乎与普通白领时薪相差无几。 停车费贵了，违章乱停的现象就会突出，因而‘职业杀手’出现，停车监督员，大多是退休老警察，俩人一组，发现违章车辆就拍照贴条，满大街乱逛，一次罚款15万円，扣俩分，重罚。 不短时间后，白鸟真纪停车。 “违规停车你真的是警察？” 随便往路边一停，白鸟真纪就要下车，闻言，说道：“你说的对。” 低头翻了一会，找出一样大东西，开门放在自己爱车的车顶上。 安娜下车一看，是一台小型的警报灯。 “现在就不违规了。”白鸟真纪笑道：“都是自己人。” “真方便呢” 工具人 “对吧，我也这样觉得，省了好多停车费。”白鸟真纪说道：“不然我还真开不起。” 安娜看向身后的建筑。 一所监狱。 地处东京郊外，人迹罕至，荒僻无声，高耸的围墙下，阴森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 没白鸟真纪的协助，这地方，安娜还真不好进来。 第四十八章，小池治也 住在这样地方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安娜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有人出狱。 脸上没有出狱后的激动难抑，有的只是近乎淡漠般的平静，来接行的老母亲哭的泣不成声，而他只是宛如木头般行走着。 “自己能不能重新被这个社会接纳呢？”白鸟真纪说道：“很奇怪呢，很多人出狱的时候，并不高兴，而是害怕。” “罪有应得。”安娜回应道。 “没错，仅此而已。”白鸟真纪说道：“不该对罪犯抱有同情。” 俩人走进监狱，监狱方面的管理接待了俩人。 最先去的是接待室，签一些来访者规定文件。 不能摄影，不能问一些问题，等等诸如此类的条例。 由白鸟真纪签字，随后，被狱警带领进一间谈话室。 不多时，狱警带着囚犯登场。 从少年到青年，他被关了五年，仍有很长的时间服刑。 他叫做小池治也。 死刑犯，致人死亡，非法拘禁，折磨虐待，亚子事件主谋。 板寸头，精神十足的脸，看起来就是随处可见的一般青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搜查一课，白鸟真纪。”白鸟真纪亮了下警官证，说道：“小池治也，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白鸟警官，我会好好配合的。”他表现的很积极，腼腆的笑了笑。 “六年前你与长谷川一郎是同学关系对吧。” “是。”小池治也说道：“不止是这样的关系。” “什么关系。” “挚友吧。”小池治也腼腆的一笑，说道：“我们一起杀人。” 骤然，室内气氛沉默下来。 “除了菊地亚子，你还杀了谁？”白鸟真纪问道。 “名字吗，忘记了”小池治也腼腆笑道：“话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那小子太嚣张了，我还记得，长谷川说‘人类可没那样简单的死去’，然后挥舞着球棍砸在那家伙的头上，‘砰’的一声，那家伙就死了，很可笑，对吧。” “我还说，喂喂喂，这要怎么办。” “长谷川说，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埋掉吧。” “你知道吗，杀了人找不到尸体就不能判罪，那家伙是这样说的。” “尸体埋在哪！？”白鸟真纪直接问道关键。 “我当时很害怕，你知道的，当时我只有17岁，还是个孩子，非常害怕。”小池治也‘腼腆羞涩’的笑道：“所以，我说，长谷川，我不敢。他打了我，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尸体。” 白鸟真纪不知道小池治也是否在骗她还是在玩她。 “你是什么意思？”白鸟真纪说道。 “警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小池治也腼腆道：“难道你不想听这种话？” “继续说，你知道的关于长谷川的所有事。” “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 “请你尽量简练的说明。”白鸟真纪耐着火气说道。 9年前 “说起不良的话，果然还必须是公立，公立学校。” “为什么？” “公立的不良有一种王道的感觉。” “那么私立呢，当不良的话，升学后也能在私立的吧，小池同学。” “会被大家暗地里取笑的，在私立的话。”走在前面，小池说道：“分手。” “” “我说，我们分手吧。” “恩。” 身后，女孩默默答应下来。 染上嚣张的樱红色发色，故意没穿正的制服，吊儿郎当踩着的皮鞋，特异独行的和尚头发型，在加上凶恶的眼神，从今天开始，就是正式的不良了。 不过，小池把头发梳成大人的样子，一丝不苟的黑色大背头。 这时的京西男高，还是一所和尚学校，方圆百里没有一个女性。 空气里满溢的，除了快要爆炸的男性荷尔蒙，剩下的就只是燃烧殆尽的百般聊赖。 “当不良的话，也没想象中的那样难，重要的是气势啦气势。”瘦小的男子，尖嘴猴腮，飞机头加黄毛，问道：“小池，听说你是私立升上来的，对于当不良没什么经验吧，话说，你怎么想来当不良的？” “还能怎么想。”小池趴在课桌上，说道：“家里破产咯~老爹跳楼咯~没钱咯~” “死了？” “啊，摔了个稀烂。” “你这样不行的，会被高年级的前辈看扁的，眼神要更凶狠一点，要像狼狗的眼神一样。” “那算什么。”小池说道：“汪公吗？”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汪公说道：“这里可是京西！全员不良！地狱级的不良高校！不作为一个合格的不良是会被人看扁的！不在一年级的时候就建立起地位，一旦处于最底层，就糟糕了，还有汪公是什么？” “汪汪叫的小公主，你的外号。” “我不要这样的外号。” “古时候，王公也指王爵者跟公爵者，是很崇敬的称号。” “那我就叫这个。”王公说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联手吧，制霸京西，登顶最高，毕业后进军极道！” “诶~很具体嘛~”小池说道：“可我当不良只是想先混过这三年高中。” “你难道就没有梦想吗？” “那你的梦想是？” “我想被妹子环绕簇拥倒贴。”汪公说道。 “好逊~” “才不是啊！”汪公说道：“长的丑读书是没用的，只有钱权暴力才能实现这个梦想。” “意外，没想到你还能说出有用的话。”小池说道：“那么爱情呢？美好真挚令人心动不已的爱情。” “穷逼不配拥有爱情。”汪公一口断然道。 “说的也是呢”小池说道：“联手就算了，你当我小弟还差不多。” “不可能！本大爷是有野心的男人！绝不会当人小弟！” 这时，一大群高年级的学长到访，脸上是桀骜不驯的神情，手提着木棍球棒竹刀钢管等武器，领头的一位学长进入教室，环视一周后，微笑道：“一年级的混蛋们~元气？” 吵杂的教室已经变的极度安静。 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说话。 “我是二年级的宫城。” “有胆的家伙，放学后来天台一趟。” “前辈们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会。” “敬请光临。” “以上~” “他妈的明白了吗！！” 一群人走向下一个一年级教室。 监狱里，小池说道：“真的是很惨呢，被修理的很惨，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肉体痛苦到极致的滋味。” “一年级的家伙倒了一地，没人敢爬起来，动一下就会意味着毒打。” “这是京西传统，高年级要迅速建立权威，二年级也是这样被修理过来的。” “不过，这个传统被打破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那家伙。”小池说道：“长谷川。” “矮小的他在人群里并不显眼。” “当所有人都比他矮时，他就极为显眼。” “不管怎么殴打，只有他还站着，一次又一次站起来，满身是血。” “那个家伙膝盖都不会弯的吗？” “当所有人都疑惑着时，神话在这个瞬间诞生了。” “抱歉，我不记得那位前辈的名字，至那以后那位前辈再也没来过学校，长谷川那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抱着那位前辈，嘶吼着一起从天台摔下，六楼，会死的。” “他们摔了下去，下面有开学后取出晾晒的体育用缓冲垫，幸运的没有死，一个摔断了双腿，一个摔断了一只手。” “长谷川是更幸运的那个家伙。” “一战成名，从那以后，三年级的前辈也会谨慎尊敬的跟长谷川说话。” “汪公羡慕坏了，但这个男人做到了他说的话。” “我被吸引到长谷川的身边，当我问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时。” “他说‘人类是不会那样简单就死去的’。” “笨蛋一样的说法。” “实际上是，他完全没考虑过后果。” “不过，他也正是这样的男人，想到就做，从不需要理由。” “干架不需要理由，偷抢不需要理由，杀人，同样不需要理由。 第四十九章，少年长谷川 此时应该有一首《intozhebattlefieldii》 成群结队的不良，走路带风的自学校走廊招摇而过，各自拿着令人心颤的武器，领头的不良黑色背头，桀骜的神情，嘴里叼烟，身边的小弟恭敬的拉开了教室拉门。 “哟~元气？一年级们？” 似曾相识的一幕，似曾相识的历史。 京西传统。 “我是二年级的小池。” “前辈们有话要跟你们说。” “有胆的来天台一趟。” “以上~” 教室里静的落针可闻，直到凶神恶煞的前辈们离开。 然后，天台又趟满一地年轻的不良们。 蜷缩着身体，痛苦的呻吟着，血迹斑斑点点，印在水泥地面上。 “今年的一年级呢？”染着一头不良经典金发，碎发刘海半遮眼，悬坐在天台护栏上，长谷川问道。 “啊，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小池说道：“这下就又会有一些家伙不敢来学校了吧。” “这种家伙随便怎么样也好，我只要有所觉悟的家伙。”长谷川说道。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到。” “看着吧，总有一天，整个东京都要匍匐在我们脚下！”大大的张开双手，长谷川说道：“我们是黑暗之中的极道强者！” 监狱里，小池说道：“我曾那么的相信着他，结果到头来，他背叛了我。” “我们曾一起吃。” 喂喂喂，秀夫，偶尔也偷点高级的食品吧。 难倒是不难，不过，老大，下次就不好再去了，难度会升级。 少年们闻言，嘻嘻哈哈的大笑着。 “我们曾一起住。” 染金发的少年一斧头劈开挂锁，推开沉重的废弃仓库大门，兴奋的说道：“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少年们鬼哭神嚎般的欢呼。 “我们曾一起战斗。” 满场沸腾，极恶非道，挥舞的球棍与沉闷的撞击声响，草泥马（八嘎呀路统一翻译为草泥马他妈的。）彼起此伏，血洒街头。 一场场的战斗，与外校干，与暴走队干，与极道干。 少年们的队伍越来越壮大。 躺满一地痛苦呻吟人群的狼藉街头，满身血迹的俩位少年，喘息着背靠背，战斗终了，回头相视一笑。 男人的友谊，尽在不言中。 “从今天起，我们卖这个，尽快打开销路。”金发的少年杨手甩来一支药剂针筒。 “这是什么？”背头的少年问道。 “钱！”金发的少年露齿一笑，灿烂无比。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 “觉醒剂。” “起步十五年，最高死刑。” “你怕了？” “没有。” 监狱里，小池提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密密麻麻痕迹清淡的针眼，说道：“我不想的，我控制不住自己，那家伙不光背叛了我，还毁了我” 看起来很是忏悔。 白鸟真纪与安娜冷眼看着小池，没有说话。 “药从哪来的。”这时，白鸟真纪问道。 “大神组。”小池说道：“组长大神看上了那家伙的才能。” 白鸟真纪与安娜对视一眼。 “那个时候起，长谷川开始与大神美知子接触？” “大神美知子？是大神组的千金吧？”小池疑惑，半响，笑道：“那个绝情的家伙，不会爱上任何人，哪怕是大神的女儿，也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那家伙在乎的，只有权势金钱，他是这样做的，没错！” “那家伙就算是自己父亲！也敢杀！” 七年前 某废弃工厂 全身绑缚的中年男人扭动着立柱上挣扎。 金发的少年提着油桶，不断的浇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神情惊恐，嘴里塞着布团，脸扭曲着，泪痕满布，祈求又绝望的眼神看着身前的亲生儿子。 “我期待这一天很久了。”少年温和的微笑着，说道：“从很小很小时开始。” 大背头的少年守在工厂门口，侧头望着身后，点燃了一根香烟，嘴角勾了勾，随即掏出一针打在自己身上，露出舒适的神情。 “撒哟啦啦。” 价值不菲的名贵打火机随手丢出，人型的火炬点燃，伴随着非人的惨嚎，少年提着油桶在工厂里漫步，吹着调皮清脆的口哨，倾洒着燃油，一桶又一桶。 直到大火吞没整座工厂。 俩名少年出神的望了一会儿 “走吧。” “弑父的心情如何？” “特别愉快。” “你这混蛋，如果我爸也在的话，我也会杀了他！真是遗憾呢！哈哈哈哈哈~” “残念。”金发的少年无奈的摊手。 监狱里，白鸟真纪说道：“案发现场在哪，这你总记得吧？” “我当时很害怕。”小池治也给出了地址，说道：“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当时以意外火灾结案，大神组为保下他做了掩盖。” “长谷川为什么要杀他父亲，你知道吗？”白鸟真纪问道。 小池治也眯眼，说道：“我很清楚，他父亲是咎由自取。” 八年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女人神情哀切的哭嚎，寂静的深夜里，传的很远。 “滚开！”伴随着男人暴戾的大吼以及女人的惨叫，随之响起的是激烈的暴打碰撞声。 大背头的少年站在楼下，仰望着二楼某处。 下一刻，随着玻璃撞破声，一道人影飞出，落在楼下恶臭的垃圾堆上。 是长谷川！ 大背头的少年快步跑上前去，急声担忧道：“没事吧，长谷川。” “没事。”脸上血流如注，迷湿了双眼，眼前一片昏沉的血红，染着金发的少年温和的笑了笑。 黑发的大背头少年抬头看向二楼，暴戾的中年男子恶狠狠的在窗口处盯着他。 “看什么看！小子！人类没那么简单就会死去！带着他滚！” “我们走，长谷川。” 少年扶着少年，深夜里，身影渐渐消失在暗黑之中。 监狱里，小池说道：“家庭暴力，那家伙的父亲是个烂鬼，前极道成员，偷扣极道钱被逐门后整日喝酒度日，以殴打长谷川与其母亲发泄怨恨。” “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那家伙从小就是个淡漠的家伙！” 第五十 章，我会死 6年前 “引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染回黑发的少年，小池说道：“喂喂喂，开玩笑的吧，长谷川。” “我是认真的，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少年认真的说道。 周围的少年们一阵骚动。 “少开玩笑了！事到如今你跟我说引退！？”小池狰狞的大声怒吼道：“你以为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引退！不可能的事情！” “冷静点，小池。”长谷川说道：“我引退后，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监狱里，小池说道：“我曾以为那是个起点，新的人生的起点，结果，高三那年就是巅峰，随之倒塌，一切都不复存在。” “他背叛了我们。” “然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的不在是我认识的长谷川。”小池笑道：“好好学生，打不怀手，骂不还口，真的，笑死我了。” “小子，你找我干什么。”戴墨镜的西装汉子就像一个暴徒，衬衣里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纹身，熟稔的问道：“长谷川那小子呢，又没货了？” 他是大神组的成员，小池曾跟着长谷川找他拿货。 “柴田大哥。”小池说道：“长谷川不会来了，今天是我来拿货。” “呀，这不符合规矩，照理说以我们的关系”柴田说道：“不过，长谷川那小子为什么不能来？” “引退。”小池说道：“长谷川不混了，他要升学，我尊重他的意愿，现在暴狼组由我继任负责。” 看着墨镜下柴田微妙的神色。 小池说道：“你放心，我们能卖的更好，比长谷川时代卖的更多。” “呀~”柴田说道：“我很遗憾，小池小子，你不能从我这里拿货了。” “为什么？”小池疑惑的看着柴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铺货，长谷川根本就不管事。” “我还是比较欣赏你的才能，小池。”柴田说道：“不过，这社会可不是有才能就可以的，送客。” “为什么！？”被俩位黑衣大汉虎视眈眈的裹挟，小池大声的怒吼了出来。 “不要问为什么，时代变了。”柴田说道：“组里的指令是，只给长谷川货，很遗憾，你不是长谷川，可以卖货的小弟有很多。” 被不友好的扔出事务所，小池跌坐在街头失魂落魄。 “他妈的！”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小池寒声道：“长谷川！” 监狱里，小池说道：“我做过很多事情，但都不能挽回长谷川的心意，他很坚决。” 组里的指令？限定代理人？凭什么？ 白鸟真纪看向安娜，说道：“也许是因为大神美知子的关系，长谷川才能拿到货。” 安娜点了点头。 “大神美知子不是我们想象中不谙世事的天真千金大小姐。”白鸟真纪说道：“高中时代她就不是一般的jk。” 安娜点头，不发一言。 白鸟真纪看向小池说道：“柴田是谁？” “柴田信义。”小池干脆的卖掉了那家伙。 “之前为什么绝口不提。” “我会死。” “那现在为什么要提。”白鸟真纪问道。 小池腼腆的笑道：“我会死。” 倒是让人信服的理由，白鸟真纪问道：“你们一年的账面是多少，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这件事。” 掏出小本本，白鸟准备记名字。 “财务一向是我管理，钱的话，很多哟，很多很多的钱。”小池说道：“高二那年，就有五亿円，去掉零头。” “现在想起来真怀念呢。”小池说道：“大家烧着玩，也完全不见减少的意思。” “嘶~”白鸟真纪抽了口冷气，看向安娜说道：“如果我是古川部长，我也会动心。” “五亿呢”安娜点头，说道：“你还管组织犯罪总务课的活？你管的了？” 白鸟真纪就一刑警，专责独狼等非组织犯罪的凶杀等事件。 出了她那一亩三分地，权能有限。 而刑事部与组织犯罪对策部，部长之间打个招呼就能让跨部行动的白鸟真纪抓瞎。 “我闺蜜在里面。”白鸟真纪听懂了，说道：“她在读品对策室。” “名字，身份。”白鸟真纪看向小池治也。 “滨田凉太，大久保耀斗，市川猛，神户优马，河田泰，赤木莲，片冈岭，深口健二，肋田拓斗，岸悠仁，原田祥太，玉井宙，滨田力，三桥哲也，中尾一” 丝毫不带停息的，小池治也报出大串名字。 最后说道：“原组织销售管理策划部，京西男高出身，哦，对了，现在已经是男女混校了。” “结构还挺严密的。”白鸟真纪停下笔，冷笑。 京西到底出了些什么人才？ 雪代子在里面教书真的没问题吗？ 安娜倒是在疑惑这种事情。 白鸟真纪说道：“继续说长谷川的事。” “说道哪里了呢？”小池想了想，说道：“哦，引退风波，我去求他，跪下求他，他无动于衷，冷漠的叫人寒心。” 6年前，某曾经的秘密基地，冬。 “拜托了！长谷川！” 黑压压一片的人头，身穿着整齐的统一风格特攻服，成片的跪下，整齐的重重磕头。 长谷川被环绕着站立中心，身边的油灌桶里，烈焰熊熊燃烧。 “拜托了！” 众人齐声大呼。 “请继续领导我们走下去吧！” “一郎。”小池治也抬头，苍白消瘦的脸颊上，眼窝深陷，额头红肿一片，沉声说道：“求你了，大家都在期盼你回来。” “不是约定好了吗？” “把整个东京踩在脚下！” “明明都跨越出最重要的一步！” “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退缩！” “是男子汉的话！” “够了。”长谷川轻声说道：“小池，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就当我死了吧，我是不会回来的。” “为什么！？”小池大声问道：“是因为女人吗！？” “随便因为什么都好。”长谷川说道：“我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撒哟啦啦。” 话落，长谷川转身就要离开。 但无人让路。 众人沉默着，从特攻服下掏出携带的武器。 小池低笑着站起身，冰冷的双目注视着面沉如水的长谷川，说道：“我们给你俩个选择。” “一，回来。” “二，去死。” 监狱里，小池治也笑道：“他选择了去死，但是，我们没能杀他。” 安娜这时说道：“我有一个问题。” 小池治也看向安娜。 “长谷川服用觉醒剂吗。”安娜问道。 “当然。”长谷川说道：“他是个疯子。” “你亲眼看见？”安娜问道。 “我亲眼所见。”小池治也说道。 “那他是怎么摆脱觉醒剂控制的。”安娜说道。 闻言，白鸟真纪双眼一眯。 小池陷入沉思。 第五十一章，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觉醒剂的危害有多大不用在复述。 有的人玩着玩着被控制以后，神经会不太正常。 有的人玩着玩着被抓起来了。 还有的人玩着玩着可能自己跑出去闯了什么大祸。 什么信任，忠诚，义气。 在这个圈子里就不要谈。 有的就是背叛，欺骗。 小池治也他疯了，在觉醒剂摧残下，早就疯了，然而更令他疯狂的是 ‘金钱’ 没有长谷川就拿不到货，没货就没钱，没钱就无法维持庞大社团的运转，因此，崩溃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多重因素导致下，小池治也不是个正常人，一旦瘾头发作，六亲不认是基本操作。 同样，使用觉醒剂的长谷川也就不正常。 但是，不对。 安娜没察觉到长谷川身体有使用觉醒剂的迹象。 完全是一般正常人的健康状态，无论身体还是精神状态，甚至比一般人更强壮一些。 这个东西说戒吧，没碰过一切好说，沾上就别想摆脱，凭人类自身的意志力，懒癌都戒不掉的人类别说戒这东西，就算强制戒掉，以后还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可能再碰。 然而，长谷川很正常。 安娜甚至能通过人体辉光判断烟民吸烟的时间长短。 长谷川健康的就跟正常人别无二致。 而眼前的小池治也，哪怕看起来精神很好，但实际上身体器官已经多处衰竭。 安娜把这个疑问埋进心里。 因为小池治也说道：“也许是长谷川意志力惊人。” 意志力惊人？ 安娜不置可否。 这样说吧，‘我’七岁时第一次喝快乐水，那种留在嘴里的清甜和之后几分钟里‘哈喇味’让我喝了再喝，要是几个星期不喝，就会特别想念，而且想念强度与疯狂程度与间隔的时间成正比。 一直喝到二十多，是生存的必需品，一天不喝浑身难受。 什么时候能把快乐水戒掉，再来谈觉醒剂的事吧。 这是人类的‘本性’。 这个快乐水可以是任何东西。 就算安娜自身，也不觉得自己有惊人的意志力能够对抗觉醒剂的侵蚀。 最好的办法是，果断不碰。 “继续说。”白鸟真纪说道：“后续的事情。” “我们觉得是爱情改变了长谷川。”小池治也说道：“因此，我们策划绑架长谷川的女人。” “是古川伊织吗？”白鸟真纪问道。 “那又是谁？”小池治也回问。 “你们绑架了谁？” “菊地亚子。”小池治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可是我们绑错了人。” 6年前 形容枯槁的少年卑微的跪在西装男的身前，不停的磕头，泣道：“柴田大哥！求求你！真的求求你！给我一支！就一支！我好难受！真的快要死了！” 嘴里叼着烟，柴田冷淡戏谑的说道：“我说小池，钱啊，只要有钱，当然会给你。” “我没钱了！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了！”痛苦的磕着头，小池哀嚎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柴田大哥！救救我！救救我吧！” “我这里也不救济所，没钱就去筹钱！”柴田冷哼，道：“把他撵出去。” “是！” “不！柴田大哥！” 京西男高，操场一角。 “长谷川！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满脸是血，凄惨又狼狈，少年跪在地上，头抵着坚硬的地面，哭道：“我不求你回来了！求求你！给我一笔钱吧！” “我没钱。”长谷川皱眉，淡漠说道：“一分都没有，引退的时候，钱全留给你们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小池大喊大叫着：“少骗我了！你是老大！怎么可能一分钱都没有！！！” “可悲。”长谷川摇头，抬脚离开。 小池治也扑上前，一把抱住长谷川的腿，哭喊。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以你跟柴田大哥的关系！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能重新站起来！拜托了！长谷川！” “我帮不了你！” 这时，长裙的少女跑了过来，惊喜的喊道：“呀~好巧呀，长谷川前辈~” “菊地。”长谷川看向可爱美丽的少女。 “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没有的事。”说着，长谷川挣脱小池治也的擒抱，有说有笑的跟少女离开。 原地，留下小池怨毒的注视着俩人离开的背影。 监狱里，小池说道：“三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谷川与女生谈笑，那种情况，如果不是女朋友，也不会是别的了吧。” “再加上”小池摊手，说道：“我控制不住自己，神经有点不太正常，所以，一天放学，我抓住了她。” “都是长谷川的错。”小池说道：“如果不是他拿来觉醒剂，如果不是他要引退，如果他肯帮我。” “啊”小池抬头望着天花板，神情追忆，说道：“世事难料，对于我来说，对于长谷川来说，对于菊地亚子来说，都是如此” “真的是可笑了，菊地亚子被我囚禁时，口口声声说，‘长谷川前辈会来救我’‘长谷川前辈不会放过你’长谷川前辈，长谷川前辈，长谷川前辈的，烦死了。” “她根本不清楚长谷川是个怎么样的人。”小池说道：“包括我。” “那一天”小池说道：“对了，我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她，你们知道的，觉醒剂使用过量会导致性功能障碍。” “为了让她闭嘴，一开始我打她。” “后来，我找来了以前的小弟跟她玩。”小池说道：“真的是帮大忙了，挣了不少钱，让我能够继续空虚的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彻底不说话了。”小池失笑，说道：“人类可是简单的就会死去呢，死了，我把她分开装进布偶里，装头的部位我寄过了长谷川。” “我知道的，她跟我一样，最怨恨的人是长谷川。” “毕竟，最开初，我只是想利用她威胁长谷川。” “长谷川他来了。”小池笑，嘴角咧起，阴森可怖，缓缓说道：“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这个女人跟我没关系，随你处置。”小池说道：“长谷川又走了，当着菊地亚子的面。” “我看到，那个少女的心在一刻枯萎了。”小池说道：“啊，她终于发现长谷川是什么样的人了，不由自主的，我觉得很高兴。” “真的真的很高兴。” “长谷川不会救你了，也不会救我了。”小池说道：“太好了，我彻底崩坏了。” 轰！ 一声重响，小池治也被打翻在地。 椅子翻到，身躯在地面滑出数米。 白鸟真纪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安娜。 是安娜出手打了一耳光。 很重。 殷红的血迹在地上连成一线。 一边的狱警迟疑了一下，当做没看见。 地上，蜷缩着身体的小池治也低声痴笑。 嘿嘿嘿不断 “恶心。”安娜冷着脸坐下。 白鸟真纪冷眼盯着小池治也。 不论见识过多少次，这些变态总是能让人心生不快。 第五十二章，召魂 “现在去哪？” “吃饭。”安娜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想吃什么？”白鸟真纪问道。 “随便。” “那就去”白鸟真纪说道：“家庭餐厅，没意见吧？” 从监狱出来，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家庭餐厅，到地方后，雪代子的电话终于被安娜等到了，麻烦的交代了很多句，才让睡醒的雪代子不甘心的挂断电话自己一个人吃饭。 说起来，家庭餐厅是个很微妙的概念，在日本，区别于居酒屋那种人皆扩音喇叭，醉酒社畜满地放肆打滚的热闹地方，家庭餐厅就是氛围接近家庭安静温馨的用餐场所。 准确来说，是大众。 人均消费五百到二千円，极为便宜。 在《监狱里的公主大人》中，有这样一段有意思的小插曲，讲一伙曾入狱的中年女性为狱中的中伙伴伸冤，其中一位御姐成员出狱后，因为找不到工作，又不想重投原本的极道社团中，与是与友人感叹，便提及能找到的兼职。 能够找到的工作只有‘家庭餐厅’的服务生及风俗业的‘服务生’了。 寥寥俩句便点出如今家庭餐厅的地位所在。 食物方面倒是蛮丰富，日式，中式，西式，印式，虽然料理各式各样，不过都是微波炉加热的半成品，严格意义来说是快餐店。 各家附送的杀必死不尽相同，这家的杀必死是点餐后饮料随便喝。 很快，俩人的午餐端上桌。 安娜点的是一份肉沫麻婆豆腐，不过，饭用盘子装就很难受了。 “你那个很辣吧？”白鸟真纪吃着自己的，看着别人盘里的。 “不辣。”安娜淡声说道。 “真的？” “真的。” “我尝尝？” 安娜冷眼看着白鸟真纪，一副你休想动我盘子里的饭的冷冽样子。 “别这样嘛~”白鸟真纪说道：“朋友之间吃饭的乐趣就是换着吃了。” 日本可是分食制，从卫生管理的角度来讲，更科学。 但合食制能潜移默化的拉近感情。 “有什么关系嘛~”白鸟真纪继续说道。 “吃饭的时候别说话。”安娜不在看白鸟真纪，低头对付着麻婆豆腐。 “是是是~”白鸟真纪说着，解决起自己的蔬菜沙拉。 一顿饭结束，白鸟真纪说道：“现在去哪里？” “秘密基地。”安娜说道。 “了解。”白鸟真纪拿着车钥匙起身。 这里说的秘密基地，是前暴狼组驻地，一处废弃的仓库。 从小池治也处得知。 抵达后下车，俩人看向破旧的工厂大门。 此时四周已经无人，安娜轻轻的抬手，瞬时，一声轰然巨响，锁头崩飞，大门激烈沉重的撞开。 突然的巨响动静致使白鸟真纪抖了抖身体。 “不管看几次，这个能力” 真羡慕呢。 安娜带头走入昏暗的废弃工厂内。 窗口被人为的钉上木质封板，采光极差，深处到处堆放着废弃的工厂设备，空气里一股子铁锈腥味，开裂的地板上疯长着杂草。 白鸟真纪去找照明控制开关。 “不行了，照明全灭了。”一会后，打着手机照光的白鸟真纪返回说道。 安娜看向白鸟真纪，冷声说道：“抱头。” “诶？”迟疑了瞬间，白鸟真纪懵懂的乖巧抱头，甚至做了多余的事情，蹲了下来。 安娜站在工厂内清理出来的空地，抬头环视，抬手瞄准，环视间，随着视线所到之处，咻咻声接连密集响彻一片，下一刻，封挡的木板纷纷在冲击下炸裂开来，封板后还完整的玻璃也难逃厄运，尽皆碎裂。 古神道一千零八十怨念珠九式机枪模式 玻璃木板碎屑炸裂，在空中四散翻滚，视线所到之处，精准炸裂，火爆的射击炸裂声中，一束束阳光从窗口直射入工厂内部，火星在半空烟花般跳跃，肉眼仅见一线黑线模糊在半空笔直划过。 片刻后，停歇下来。 飞出的怨念珠全数陆续返回，收纳进安娜的袖口下，仅露出一截手链般漂亮的装饰。 抱着头，白鸟真纪大张着嘴，半响后，说道：“我不知道你还有限制级重火力。” “现在你知道了。”安娜说道。 “你不会还有炸弹吧？”白鸟真纪问道。 安娜没有回答。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白鸟真纪摸不准。 “不会真的有吧？安娜？” 此时，安娜在变得明亮的废弃工厂内寻找起来。 到底安娜要找什么，白鸟真纪也不清楚，不过以她的观察，那个能借助物品看到过去的能力，并不是针对某一类物品的特点，所以，能找的东西就多了。 安娜在工厂里寻找，每次拿起一件东西，就会闭上眼一会，时间有长有短，但到底看到了什么，白鸟真纪看不明白。 这种事她又帮不上忙，只好傻眼看着。 不过，安娜寻找的目标很明确。 看来她在拿起前，已经事先知道这件物品也许有帮助。 到底原理是什么，白鸟真纪的好奇的不行，又一头雾水。 反正不科学。 这里是前暴狼组的据点，暴狼组因为引退事件风波后一夕之间解散崩坏，这处也就荒凉下来，最后，这里也曾是小池治也秘密囚禁菊地亚子的地点。 菊地亚子死在这里。 因此，才会有封板的存在的。 俩个钟头过后，安娜才停了下来。 “有什么收获吗？”白鸟真纪上前问道。 “小池治也骗了我们。”安娜皱眉说道。 “什么？”白鸟真纪不解道：“什么地方骗了我们？如果说他想报复长谷川，那么” 白鸟真纪沉声说道：“他即没必要对我们撒谎，也有必要对我们撒谎。” “也可以说没骗我们。”安娜说道：“只是无关紧要的微妙小地方，但事件跟他所说的都能合上。” 安娜看了一眼工厂的角落。 那里，曾是菊地亚子被锁链拴住的地方。 旁边还有一张锈迹斑斑的钢丝床。 注意到安娜的眼神，白鸟真纪说道：“可怜的孩子，长谷川也是帮凶，哪怕有一点良心，如果当时长谷川帮助她” “照理来说，长谷川的选择是正常的战术。”安娜说道：“小池治也以菊地亚子威胁长谷川，但这对于长谷川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人，因此，对于小池治也来说同样是无关紧要的人，没有利用价值，按照一般人的逻辑，小池治也哪怕不放过菊地亚子也不至于残忍杀害。” “你的意思是长谷川在保护她？” “然后长谷川就真的不闻不问了。”安娜回道：“当时他应该在跟老师努力学习考大学。” “长谷川低估了小池的不正常。”白鸟真纪说道：“可怜的菊地。” “我们走。”安娜说道。 “接下来去哪？”白鸟真纪问道。 “墓地。”安娜说道。 “墓地？”白鸟真纪问号。 “召魂！” “谁？” “菊地亚子！” 死人也能开口说话？ 不对，之前已经见识过了，死人说话。 但不知道怎么的，白鸟真纪还是头皮一麻，直起鸡皮疙瘩。 第五十三章，古神道 墓地，黄昏，残阳，少女 逢魔之刻。 白鸟真纪看着墓碑前奉上贡品的安娜，说道：“她现在在这里？” 或者说 “周围有人吗？” 反正，她是什么都看不到。 “还没有”停顿了下，安娜补充道：“都出门了。” “诶？”白鸟真纪好奇道：“现在要怎么做，像银仙那样吗？” 银仙是一种召唤阴魂回答问题的游戏，普通人也能做的仪式，不过最好由女性来做，成功率较男性高，类似的仪式还有笔仙，碟仙，筷仙，台仙，镜仙以及十字路口的灵门，浴缸游戏，四角招魂游戏，以及最后鼎鼎大名的血腥玛丽。 都统称为通灵游戏。 “娃娃。”安娜伸手说道。 白鸟真纪给出路上买的娃娃，问道：“你还没说这是什么。” “触媒。” 安娜接过娃娃，放在了墓碑前。 娃娃很可爱，是常见的卡通布偶猫，helloktiiy不过事前白鸟真纪做过了处理。 绑上了猩红的蝴蝶结，背部位置开出一道刀口，掏出了布偶内部所有的填充物。 这个行为感觉像是挖出了内脏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但更诡异之处是，菊地亚子死后，就是这样被分尸被藏进了复数的布偶之中，至今没有找全尸体，墓地里躺着的只是少部分火化后的残尸。 被人抱着出门，系着可爱的蝴蝶结，精心装扮后，堂而皇之的走在大街上，然后，被抛弃处理掉。 白鸟真纪觉得自己以后无法直视抱着布偶走在街上的人了，看着就像变态藏尸犯。 “触媒？”白鸟真纪疑惑问道。 “伊多姑一脉召魂是以自身为触媒，加上与灵生前有联系的灵媒召唤物，请灵上自己的身。”安娜冷淡说道：“坏处是，对于召魂者来说，失去身体控制权，这很危险，你无法意料灵会做出什么举动，曾经有一位伊多姑因过于大意召唤出了凶残的恶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杀害了一位求助的客人，这让她终生活在悔恨愧疚之中，因此，开发出了替代自身的替身术式，降低了危险度。” “好处是，无论那个灵在哪，哪怕是地狱，都能强制叫它过来。” “这是非常强力的术。” “最好的灵媒是灵生前的尸骸。” “就同你所知道的银仙碟仙一样，请灵通灵仪式，是非常危险的游戏，一个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安娜伸手，食指代刀，左手掌心轻轻划过，血痕绽开，抬手悬空于布偶头顶，血液滴落而下。 白鸟真纪好像有点看明白了。 依安娜所说，这是在制作触媒，替身。 “那位伊多姑是谁？”白鸟真纪问道。 “我老师，在人生的最后时间里，她收我作为了弟子。”安娜说道：“是灵魂非常美丽的人。” 现实的医院中是一位被疾病摧残命不久矣的白发老妪，但在灵魂的世界里，却是以年轻平凡女子姿态显现在安娜的眼前，是一位优雅有礼温柔和蔼，洞悉世事的睿智成熟女性。 “真想见识一下。”白鸟真纪感叹后，说道：“第一次见安娜夸赞人呢。” 安娜没有回答，哪怕表面上是无意识的昏睡中，这六年来，安娜也经历了许多事情。 “不过，安娜”白鸟真纪说道：“既然有这样的术式，何不找古川伊织当面对质，尸骸的话，我们已经找到了。” “跟恶灵谈判？”安娜冷声回问。 “”白鸟真纪似乎明白问题在哪了。 恶灵无法交涉，之前的鬼女仆，别说一言不合，根本是一言不发就开始了攻击。 “打扰死人安眠，会被天罚的。”安娜回道。 这也是原因其一，老师教导安娜时，一再慎重告诫。 特别是安娜这样，不顾规矩从地狱里拉人到现世。 通俗点说，就是会降低运气值。 但问题关键是，事先，安娜根本不知道这家伙会在哪里，依然停留在现世，还是已经去了地狱，或者，成佛去了天国。 施术的后果不光是未知的，且只有更糟糕，没有最糟糕。 这时，白鸟真纪看到，做好了前提准备仪式，安娜收回了手，微微垂着双目，嘴里念念有词起来。 古神道通灵术返魂咒 白鸟真纪听不清安娜在念着什么词，很奇怪的是，明明安娜念的很清楚，一个个字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意义不明，转眼的瞬间就忘了个干净。 白鸟真纪只是觉得好听的像是在唱歌一样，空灵悠扬又神秘古韵。 安娜唱歌的话，一定很好听。 不知不觉，想到了这种事，出神的听着，神秘悠扬的词调，传遍了寺院后山的整个墓地，伴随着寺庙里暮间的晚钟撞响，神圣又庄严肃穆 然后，起风了。 来历不明的诡异冷风席卷，穿透身体，冰冷的阴冷感如跗骨之蛆，从骨子里爬上头顶，头皮阵阵的发麻，身体的感官在此刻警告着白鸟真纪。 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来了 天色昏暗了一瞬，又仿佛错觉般恢复了正常。 不同几天前白鸟真纪能够直接目睹的鬼女仆，这次，墓地除了林立的密集墓碑，依旧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她与安娜，没有第三人存在。 又好像什么也没来。 失败了？ 就在白鸟真纪疑惑时，菊地亚子的墓碑前，布偶动了一下。 一股冷气毛骨悚然的从白鸟真纪身体深处窜起。 纵横交错的伤口在布偶上诡异的接连裂开，血流涓涓冒出，四肢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开来，无力的跌落滚动，瘫坐在墓碑前，白鸟真纪看到，诡异的布偶脸上，诡异的出现了人性化的笑容。 那是一张满含怨恨憎恶的笑脸。 血从眼眶之中源源不断的流出，转瞬，之前干净的新品布偶变作一只肮脏的破烂，满身的血污，随之而来的是腐烂的恶臭气味。 安娜停下了念咒，冷淡静静的注视着布偶。 完全无视了白鸟真纪，布偶直勾勾的注视着安娜。 女子阴冷潮湿满含血腥味的粘稠娇笑幽幽环绕响起。 这时，安娜轻声开口说道。 白鸟真纪没听清用词，绝不是日语，但近乎瞬间，明白了词句的意义，似乎是一种直达心灵的言灵。 “汝之怨恨，愿为消之” 女子怨毒的阴冷笑声顿停。 第五十四章，直击预备 就在白鸟真纪以为将和平谈判时，骤然，下一秒凄厉的女声尖叫爆发。 无形的音浪爆发席卷，环环叠叠如波纹激荡开来。 这是人耳并不能感知的音频，但白鸟真纪明显感觉到空气声音的波纹席卷而过，伴随着眼冒金星的眩晕感，紧随其后的是心悸与呕吐感，叫人极度难受。 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双耳，白鸟真纪在声音爆发的瞬间难受跪地，心中想到了安娜的安危，担心的抬眼看去。 声波冲击的中心，安娜一头金发在空中凌乱肆虐的飞舞，冰冷着面目，巍然不动，只是轻轻的伸手探身，漆黑的外套大衣在爆风中猎猎作响鼓动，修长白皙的食指指尖轻点布偶的眉心。 隐约间，白鸟真纪似看到一抹夜空般深邃的幽暗深蓝，夹杂着星点般细碎悠远的银白光点闪过，一切都再度恢复了平静。 古神道净化术安魂咒 结束了？ 白鸟真纪起身，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布偶，片刻，一抹深邃的美丽星点化作流星冲天而起，远远消失在天际。 极短的瞬间，却如烟花般绚丽的短暂刹那，深深的刻在白鸟真纪的视网膜上。 而眼前的一切，又再度恢复了正常。 布偶完好无损，好像之前狰狞破开的血口尽是幻影，这确实是白鸟真纪亲眼所见，绝不是什么幻觉。 “到底怎么了？”忍不住好奇，白鸟真纪问道。 “失败了。”安娜看向白鸟真纪，轻声说着，语气正常不见失落。 “失败了？为什么？”白鸟真纪问道：“刚才消失的是什么？” “魂星。”安娜伸手拿起布偶，说道：“也叫做魂灯，魂火，灵魂最纯净的本来面目。” “她去哪了？”白鸟真纪问道。 “去她应该去的地方。”安娜看向了远处，说道：“她没时间了，去见深爱她的人们最后一面。” “然后呢？”白鸟真纪问道：“还会回来吗？” “人死灯灭。”安娜轻声说道：“这次，彻底熄灭了。” “那案子怎么办？我们还没问她吧。”白鸟真纪诧异道：“你就这样放她走了？” “从她过来那刻起，计划就失败了。”安娜说道：“她是以恶灵状态现身的，虽然恶灵化程度不深，但也是恶灵，恢复纯净后，代表着怨恨执念被消除，她已经没有继续存在于世的理由，最短十息内，就会消失，就算我” 本来安娜想用拦住这个词，但想了想，用了这样的词。 “就算我禁锢她，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是去天堂了吧。”白鸟真纪望着远处夕阳西下的黄昏，感叹道：“人间即地狱，希望她在天堂一切安好，安娜果然很温柔呢。” 安娜张了张嘴，还是纠正道：“我说她消失了，彻底的。” “是这样吗，这也算不坏的结局呢。”白鸟真纪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你会帮她复仇。” “再等一段时间，小池治也也会死。”安娜说道：“如小池治也所说，她最怨恨的反而是见死不救的长谷川。” “可惜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长谷川的罪行。”白鸟真纪狠声道。 “所以，我们正在做这种事。”安娜说道：“一切事件决定性的证据，足以毁灭长谷川处心积虑人生的毁灭性罪证。” “万一，法律要是审判不了长谷川，安娜，你会怎么做？”白鸟真纪慎重问道：“代行天诛？” “这是最终备选方案。”安娜撩开耳边一缕金发，寒风中冷声坚定道：“如有必要，我会做的，要阻止我吗？” “在警察面前说出杀人宣言虽然很想说你是错的”白鸟真纪说道：“我会处理好后续手尾。” “你真的能处理好？”安娜眼神示意，墓地外外林间阴影处靠树的西装男人。 “所以，先定个目标吧，超灾部还是算了，先爬到警视厅厅长职位，这样一来挂靠警视厅下属单位的超灾部也是属于我的权限范围了。”白鸟真纪坦然，看向外面的西装男，说道：“他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吧。” “他没有进入灵场范围，看到的画面应该是我在墓地发呆，至于你，他看到的则是失态的抽疯举动。” “灵场？”是新名词呢，无视后面抽疯的说辞，白鸟真纪问道。 “灵自身散发的磁场。”安娜说道：“会让人感觉到附近有灵存在的错觉，一般弱小的灵，灵场可以无视，越是强大的灵，灵场也就越可怕，基本的功能就是在人前显现，借由灵场的影响同调了人体脑波，达成制造幻觉，幻声，幻痛等一系列的效果，且灵场也是因灵而异的。” 简单来说 “会影响五感，偏差错乱人类感知。” “类似你催眠我的能力？”白鸟真纪问道。 “完全不”安娜说道：“我只是关闭了你的表层意识，但深层潜意识没有停止活动，因此，你并不是‘清醒’状态，但身体本能是‘清醒’状态，会对外界刺激做出基于生活习惯的正确反映，太复杂的思考活动却无法进行。” “类似于打电话的人什么都会下意识的接住？或者说梦游？”白鸟问道：“条件反射？” “差不多。”安娜回答道：“受到剧烈刺激会惊醒过来。” 主动暴露了缺陷。 所以，需要时刻控制，如果不控制，操控目标极易‘混乱’，导致无法执行精准指令，且对复数的目标减弱效果，随数量递减。 即便这样，依然是非常危险的能力，白鸟真纪想到，这意味着满大街的人类都能称为受安娜驱使的‘奴隶’，幸好的是，安娜有行为底线，然后说道：“现在，长谷川的人际关系已经摸了一遍，没有非常具有价值的线索证据，故事差不多理清头绪，但事到如今，还有的选择只能是直击了。” “古川部长，古川伊织，长谷川一郎，长谷川美知子，四人，是整个故事的关键。”白鸟真纪说道：“其中各自扮演了什么角色，实在很微妙，不过，正面调查的话，冲突是必然的事情。” “黑白俩道，古川部长与长谷川都不是善茬，事态如今很危险，安娜。” “那么，直击吧。”安娜说道：“从大神美知子开始，她对长谷川心怀怨恨。” 第五十五章，古川伊织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入夜，与雪代子一起装作无事的吃了晚饭后，雪代子提道。 “对了，安娜，难得的周末，明天一起出去玩吧。” 真不是雪代子存心要搅和安娜的事。 而是雪代子真的很担心，以自己的方式来改变安娜的行程。 所以说，雪代子还是存心搅和安娜的事。 “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安娜说道。 “去海洋公园怎么样？”雪代子建议道：“去看海豚表演吧，站立，穿呼啦圈，水面跃起，握手，唱歌，跳舞等等等等” “有意思吗？”安娜脸色平静的冷声问道。 敏感察觉到冰冷神色下与往常的不对劲，迟疑了片刻，雪代子疑惑道：“有意思吗？大概？” “反对动物表演。”安娜冷声回道：“要看你自己去看。” “诶~安娜是不喜欢把动物关在笼子里吗？”雪代子问道。 “不是这种问题。”喜欢就占有是物种的天性，爱就是如此表现，只不过囚禁是最极端的方式，人们囚禁海豚是因为喜爱海豚，这是很矛盾的说法，但却是现实，但现实背后是更残酷血淋淋的真实。 这是还算可以忍耐的现实。 但令人无法忍耐的是 “我不觉得拿着鞭子与糖训练的表演有什么乐趣可言。”安娜冷声道：“人们不喜爱海豚了，海豚才能重回大海，逃离对于她们而言的地狱‘海洋公园’。” “难道安娜不觉得对于海豚来说，野外的自然法则更残酷吗？” “残酷？别看海豚一副蠢萌样，她可是食物链顶层的霸主，对于海豚而言，广阔的大海才是自由的‘公园’。” “因为生来就会‘微笑’的面部构造，你以为她们很快乐？” “你以为海洋公园的表演海豚是自由，开心的吗？” “你以为海豚用尾鳍拍打水面是在亲切的跟你打招呼吗？” “你认为海豚从水上奔腾跃上舞台是在开心的玩闹吗？” “你以为她们开心的用尾鳍拍打打招呼的动作，其实是她们生气或示威时的反应。” “而从水里奔跳来到舞台上，离开海水，她们的内脏会受到很大的压力，这是她们最不喜欢的动作。” “你以为表演后台大箱的抗生素药剂是工作人员的饭后甜点吗？” “那是海豚们的家常便饭。” “狭小的封闭水族馆，对于听觉灵敏的动物而言，就像一个装在一个不断敲打的小鼓里，被拼命的听觉轰炸，直到丧失所有感官能力。” “观众每次震耳欲聋的欢呼，掌声，惊呼，欢笑，对于海豚来说，都是酷刑般的折磨。” “你知道吗，海豚是不会自主呼吸的生物，可以用停止呼吸的方式来自杀。” “求生是物种本能，得绝望到什么程度才会自杀呢。” “海豚长久以来承受着表演压力，不但造成感测能力下降，更普遍患有胃溃疡。” “胃溃疡是多难受的病看你表情好像不怎么明白。”安娜冷声道：“你可以google搜索一下，人类都忍耐不了痛不欲生的病，何况动物。” “等到这批海豚死亡，下一批新的海豚被买进水族馆，她们被人们从大海驱赶进海湾捕捞，所有的海豚训练师会来到这里，挑选自己看中的海豚，带回海豚馆。” “小孩被迫与父母分离，夫妻被迫分开。” “而那些没有被选中的，你觉得会怎么样？”安娜看向雪代子，问道。 迟疑了很久，雪代子希望人们善良的说道：“会被放走？” “她们会被赶到秘密港湾，等待着被屠杀。” “怎么会？！”雪代子捂住了嘴，眼泪断了线一样落下，即忧心心疼海豚的现状，也震惊于人们的无情与残忍。 “一条最高十五万。”安娜说道：“美刀。” “而能挣到的回报是十倍。” “觉醒剂的利润有近百倍，但，海豚是合理合法的安全买卖。” “从日本太地町卖往世界各地，就算剩下的，没用的，一条也值六百刀，她们将被摆上餐桌。” “不止是日本，全世界的海洋公园，甚至买账的观众，当雪山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少了谁的参与，这罪恶的轮回都不成立。” “供货方，经销商，客户，完美的利益链。” “你去海洋公园花的每一円钞票，都是在与其共同犯罪。”安娜说道：“每个人都有罪，大人小孩，无一例外。” “那我们不去海洋公园了，好吗，安娜。”雪代子泪眼摩挲的抹着眼泪，抽抽搭搭的委屈道：“我们就去普通的游乐园吧。” “东京迪士尼，富士急什么的。” 这家伙还没死心呢。 安娜哪也不想去。 而且还完全就是把安娜当做了孩子。 基本是亲子游乐的节奏模式。 雪代子是打定主意了，去哪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要一起出去玩。 “那就富士急吧。”安娜退步道。 “安娜”起初雪代子还有点终于说服感动安娜的小感动，但下一个瞬间，就不敢动了，说道：“要不，还是别去了，富士急。” “为什么？”安娜看向雪代子，她当然知道为什么。 不光有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的最大最恐怖鬼屋‘鬼屋慈济综合病院’，胆小者慎入外，还有过山车界的四大金刚，它们有的是全世界角度最陡，有的是总回转数世界第一。 可以说是刺激中的绝对刺激了。 心脏病患者请勿误入。 雪代子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迪士尼不好吗？可爱又漂亮，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安娜小时候都很喜欢的吧。”雪代子试图挽救一下。 “是猫和老鼠。”安娜纠正道：“米高梅出品，不是迪士尼，不要以为西方卡通都是迪士尼。” “是这样吗？”雪代子不是很懂这些动画。 “另外，先不说迪士尼幼稚的问题。”安娜说道：“现如今，年轻单身女性去迪士尼一个人玩，你确定要这样做？” “热闹欢笑的是别人，而自己拥有的，只剩寂寞。” “搞不好会收获这样的心情。” 虽然被夸年轻是很高兴的事情，但是雪代子还是悲鸣了一声，说道：“那就去富士急好了，我去订票。” 安娜张了张嘴，没说话。 其实富士急也一样，到处都是一样蠢脸的年轻成双情侣。 不过，去富士急的话，还能泡温泉。 一天时间的话，行程有点紧，后天雪代子还是得上课。 “马上就放寒假了，再去不行吗？” “安娜，寒假我们得回大阪，爸爸妈妈很早就想见见你了。”雪代子提到了之后的行程。 见外公外婆。 “嗯。”安娜点头应了一声。 夜深了 东京，某调养病院里，被某名动静惊醒的大神美知子醒来，看向角落里静默不言的高中制服女生。 “你来了呢，伊织。” “始终不肯放过我吗” “长谷川多少也该察觉了吧”挣扎着起身，默默的看了一会角落里静静站立的女鬼，找出床柜上的电话打通。 联系人是古川部长。 “爸爸，是我，美知子。” “我现在没事，爸爸，长谷川？他照顾的我很好，也没事。” “对了，爸爸，我有点不安，处理下发现尸体的那个人。” “怎么会，不是长谷川的意思，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的，就这样，那就交给爸爸了。” 挂点电话，美知子冷眼看向伊织，说道：“六年前你就输给了我，现在，仍是一样，什么都不会改变。” “伊织。” 第五十六章，安娜的鬼屋日常 虽说是出来玩，但真的很折腾，不愉快。 简单的跟白鸟真纪解释后，白鸟真纪表示了羡慕，并建议安娜玩的开心一点。 但安娜实在没什么好开心的。 “为什么？”白鸟疑问。 “富士急最出名的除了过山车就只有全球最大鬼屋了吧。”安娜说道。 “没错，是这样。” “照理说，应该很刺激才对。” “很对，没错，超刺激。”白鸟真纪说道：“前年跟闺蜜一起去，我还忍不住动手打人了，被工作人员给赶了出来，真遗憾，听说慈济综合医院会经常改机关，每次都有新花样。”语气还蛮自豪的，打‘鬼’的事。 “连你都打人了”安娜说道：“那看来真的很刺激。” “道具气氛什么的，不愧世界首屈一指，连我都吓到了，超逼真的，听说还有真的尸体，郑重推荐体验。” “哦，这样啊”安娜的语气没什么感兴趣的意思。 “不过，安娜你要是想打人了，请克制好使用超能力的冲动。”白鸟真纪开始担心起鬼屋工作人员的安危了。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安娜冷淡挂断电话。 本来还想跟白鸟真纪说一下逛鬼屋的事到底有多无聊。 不过，雪代子开心就好。 哪怕无聊，这个地方也绝对要去！ 也让雪代子知道安娜她到底有多不愉快！ 对于安娜而言，灵视真的是超级讨厌的能力，能够看到人体辉光等异常物只是附带的，不要以为这是多么愉快的体验。 对于安娜而言，这就是光污染。 人少时还好，仔细眯眼看还能看清楚人脸。 人一多的大街，那简直是五光十色的光之海，亮的刺眼。 到了夜晚，哪怕那人躲在暗黑之中，在安娜眼中也异常的夺目。 不止是人类，但凡是有生命的单位，在安娜的眼中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常人的，带着浅浅的光源轮廓。 这些一般的麻烦，安娜醒来后多少也算习惯了，但还远远不止这个程度。 其中，电磁波是第二不愉快的东西。 超级严重的噪音。 直入脑海。 严重干扰了安娜的正常生活感知。 就如海豚那般，异常敏感的听觉系统会在噪音污染环境下日渐情绪衰老，感知退化，然后生病，抑郁猝死。 安娜能感知到这种电波，但不能操控它们。 刚醒来的那会，现代社会无处不在的电波简直像是电钻，拼命的往安娜的脑子里钻，随之而来的是幻听，各种各样的音频信息，人们日常工作生活的通讯内容，大量的垃圾信息。 安娜不止能看到，甚至能够解读。 其中，包括远处飘来，不知道来至何处的灵体的心声。 大多是人们死前留下的最后强烈心声。 一种类似电波的讯号，被安娜被动的接受。 包含‘我好痛苦。’‘好悲伤。’‘我死的好惨。’‘不想死。’‘嘤嘤嘤。’之类令人烦躁的怨念心声。 当这个能力抵达峰顶时，安娜甚至开始接受周围人们的心声。 脑部表层活动散发的电波。 想象无数人的声音汇集成一股拼命的往你耳朵里钻。 ‘那家伙成天卖弄风情一看就不是好货。’ ‘你怎么不去死？’ ‘神气什么，一副主管样，还不是有个好爹。’ ‘这家伙好讨厌，真想把她的嘴巴永远缝上。’ 等等，背后的可畏人言心声，赤果的暴露展示在安娜的眼前。 表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和蔼样子，面具下却想着可怕又恶心的事情，真的叫安娜感到恶心。 这些能力是安娜强悍灵魂的表现特征之一，除此外，还有念动力。 因此，安娜的选择是限制关闭，一些能力效果大幅度的下降，聆听心声被强制性关闭过滤，但还是剩下一些影响。 就比如，在人群密集的地方，会让安娜感觉不适，背后密集的恶意如芒在背，哪怕不是针对自己。 时刻还是能接受到远处飘来的强大怨念心念。 就像冷不丁的，就有人存心吓人一般，在安娜耳边大喊一声我要杀了你等。 有时候，乃至空气里飘散的一些气息，都随时在给安娜留下很不好的不祥危险感觉。 除了冷着脸无视，尽量适应习惯，安娜还能怎么办？ 这不是一个对安娜很友好的世界。 然而最刺激最讨厌的，果然还是灵。 灵视这种能力，真的非常讨厌！ 安娜目光所及之处，简直是大型鬼片现场。 灵在死后会保持生前最后时刻的样貌，也就是死状，有些灵甚至不明白自己早就死去，从而会在街头游荡。 对于安娜而言，迎面走过来一个人，抬头冲你看着的时候，冷不丁的露出一张爬满蛆虫的烂脸，还不是最不愉快的。 走在大街上，随时随地都能看到生前死相极为凄惨的人。 被电车碾过，失去了下半身的灵，拖着肠子血迹，在车厢地板爬行而过，凄惨的怨念心声3d立体环绕，一边说着我好惨，一边毫无所觉的爬行，日复一日，不断重复。 车流接连而过的十字街头，前后连续数起车祸的死难者，穿着冬季夏季或者春季秋季的血衣，肢体扭曲成诡异的样子，接连的摆在街头上，偶尔会动一动，爬起来诡异，如奇行种般走过，换个地方再躺下去，或者去捡自己滚远的断肢脑袋。 不断的游荡在那里。 走过某个小区，抬头时，树干下，吊死的人影在眼前轻轻的晃动，布满无垢的脚趾在眼前还似乎隐隐散发着臭味。 这些还能保持完整的恶心的已经到了一个等级。 但更恶心的，依然有。 被开膛破肚的女人毫无所觉的游荡在街头，一边走，内脏一个接一个的至腹腔跌落，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弯腰无意识的捡起时，更多的内脏掉了出来。 如果只是外观的问题还好，更麻烦的则是对视。 当你路过时，她注意到你在看她，会满脸鲜血的抬头，充满怨恨的请求你帮忙一起捡掉出的内脏。 说什么她眼睛也掉了，看不太清楚。 讲道理，这种忙，帮还是不帮？ 一般人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还远远不止 与打着红伞的高跟女子阴郁女子擦肩而过，不经意的对视，不用回头就知道，背后她在阴冷的注视着你离开，判断着能否下手。 很多灵，根本不能用‘常人’来定义，不光外观停留在了生前最后一刻，就连思维也是如此。 对于安娜而言，自己在现实的生活，就身处一间世界级超真实的恐怖‘鬼屋’之中。 生活随处，到处都是不经意间到来的小惊喜。 一旦安娜搭理他们，那就烦不胜烦，防不胜防，灵之间也是有社交的，消息在医院传开后，不断的接近你的身周，好说话的恳请你的帮助，不好说话的就会动粗，威胁你，恐吓你，但更多的是，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脑残。 行动没有一丝的逻辑合理。 直到安娜发现，动粗后，能有效警告他们，这才安静下来。 哪怕是死后，怕死的本性也没有消失。 但有些灵，真的很健忘，早上才挨了打，转头下午就忘了，又来安娜的病房，是真的超级麻烦。 例如，看雪代子裙底那只。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雪代子也不是第一次被看了。 这猥亵的秃顶老头子，每天在医院溜达着干这种事，一点也没烦的意思。 屡教不改，这种时候还需要尊老爱幼讲道理吗？ 最骚的是，他看过后还给忘了。 理论上，他压根就没看过。 明明前几个小时还嫌弃雪代子穿的土，之后追到车站来又来看。 所以，打就完事了。 每天夜里，特别是医院，几十号病死的灵，围在你床边，喋喋不休一整夜，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帮忙带个话，想吃炸鸡腿之类的，折磨的你夜不能寝，换一个人来体验，你看他愿意不愿意。 所以，鬼屋什么的，在安娜眼中，一点也不有趣。 灵什么的，真的超级讨厌。 也许是死后本性暴露的原因，怪人奇葩是异常的多。 正常的如安藤夏那样的可以说简直少见，少见到令人感动。 不接触，安娜真的不好判断眼前的灵是个什么样的灵，即便她或者他外观看起来死的很可怕，第一印象就令人不愉快，不想在多看哪怕一眼。 不管怎么说，安娜还是大清早的跟雪代子赶车到了山梨县。 这些事，没必要告诉雪代子让她多担心。 冷着脸面无表情。 不冷着脸，难道还要一脸高兴吗，一看到路上冷不丁撞见的灵，安娜就高兴不起来。 简直到处都是凶案现场。 上个街就是玩鬼屋游览，心跳邂逅。 特别是车祸，死状普遍极为惨烈。 安娜不愉快，要不是心理素质强大，吃饭都没胃口。 那些即便在这种环境生活，还能一脸开心笑的很正常的变态，安娜觉得她们肯定是心理变态。 因此，许多历代伊多姑选择深山老林独居。 而且，灵视并不是关闭不了。 问题是都看见这些玩意了，还装作看不见，任由他们毫无所觉的在身边游荡，才是真的脑子有病。 大城市对于安娜来说，生活太艰难了。 有时候，安娜都想学老师那样隐居了。 要不是雪代子 安娜已经开始执行这计划了。 因此，今天的主要目的是让雪代子玩‘高兴’！ 安娜是认真的在为雪代子着想考虑。 看着雪代子笑容满脸的脸，安娜冷着眼，想笑的话，就趁现在吧。 世界最大鬼屋，过山车四金刚。 真期待呢 “哼。” 第五十七章，乐园游玩 早上6：00从东京坐大巴出发8:50整抵达富士急乐园，9点营业。 然后，人群里站的久了，安娜就不行了，想晕，不光晕人，恶心想吐，还晕排队。 周末的爆满状况，人山人海不外如是。 那可真是无限排队制，到底是出来玩还是被玩，实在有点搞不清楚。 “安娜，我们还是去坐摩天轮吧。”雪代子试图改变排队的窘状，说道：“那个人少。” “就坐这个。”安娜表现的不容退步，冷声道：“难得来一次富士急，不坐过山车，不去鬼屋，就不是白来了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怕啊。咽下了一口口水，雪代子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这一排就是俩小时，十点整的时候，终于轮到安娜与雪代子上车。 系安全带放压肩的时候，冷着脸的安娜注意到雪代子真的是一脸紧张，安全带扣了好几次都手抖没扣上。 这个时候可不能心软，安娜侧身，轻柔的帮雪代子扣上安全带。 看到安娜的举动，雪代子心里一暖。 这孩子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害怕了吗？”安娜问道。 “怎么会？”雪代子摇头否认。 “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安娜说道：“年纪大就别逞强。” “你是在说我老吗？”雪代子有了点放松，这时，过山车缓缓前进，现在下车已经来不及啦~ 昏暗的隧道里，咽下一口紧张的唾沫，有点庆幸安娜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雪代子说道：“再说，票都买了，不坐多可惜。” “我一个人坐也没问题。”安娜说道。 现在才说这种话，你是认真的吗？ “我也没问题。”雪代子拿出了大人的骨气。 只是，车刚一开动，短时间内，黑暗中的几个小幅度俯冲拐角加选择，雪代子已经抑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此时，眼前出现隧道口的亮光。 加速，陡坡冲刺，接连的空中翻滚翻滚翻滚。 雪代子紧紧闭着双眼，大喊大叫着自己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真的真的不行了。 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嘛。 安娜不为所动，全程冷漠脸，只是额头出来点汗，脸色有点白，恶心，晕，想吐。 身体也很老实的嘛。 讲道理，她现在还是缺乏运动锻炼，体力堪忧的病号。 不过这才哪到哪，连续的翻滚只是开胃小菜。 该项目的最可怕的，就在前面了。 垂直上升到43米的高处以后，体验以121度的角度坠落的抛射快感。 高飞车。 缓慢的垂直爬升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直到抵达最高点时，短暂停留的那几秒是最恐怖的时刻。 眼前是鸟瞰远处地面旷阔的风景，冬日的烈阳高挂与空，亮的刺眼，地平线的尽头，富士山拔地而起，山顶终年不化的雪白的圣洁，但那圣洁之下的平静，似乎隐藏着什么即将破笼而出的恐怖。 好像感觉到了一样。 抵达最高点时，雪代子破口大叫。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大概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该来的始终要来，随后，地狱式大垂直俯冲，极短的数秒抵达尽头，然后爬升，翻转翻转。 短短十来秒时间，一切都结束了，过山车缓缓靠站。 安娜一只手捂着嘴，喉咙里有什么想要像过山车那样痛快的冲出来，看向雪代子。 失去意识了。 好弱！ 紧跟着下一秒，断线重连般，雪代子惊醒，恢复意识。 先是尖叫了一声，迷茫问道：“结束了？” 嗯，结束了，安娜没空回答雪代子。 跌跌撞撞的下车，脚发软的找到了垃圾桶，俯身，哇一声吐了个痛快。 “安娜！没事吧！”赶紧下车跑来，雪代子轻轻拍抚着安娜的背。 “你才是没事吧。”安娜擦了擦嘴，说道。 “我有什么事？”雪代子不明白。 “你刚刚都失去意识了。”安娜说道。 “有吗？”雪代子装傻，说道：“你才是，不要逞强了，都吐了，身体不要紧吧？我们还是玩一些适合女孩子的项目吧。” “再来一次。”安娜直起身，冷着脸道。 “诶”雪代子看着安娜，说道：“好吧。” 一个敢玩，一个敢坐，到底是一家人。 不过，排队俩小时，过山车俩分钟，感觉有点亏，就以游玩的效率来考虑，这样无疑极为不合理，安娜还是选择换了另外一个没什么人刺激的项目。 恐怖跳楼机。 排队一小时，恐怖一分钟。 然后，下来后，安娜又扶着垃圾桶吐了，旁边，中途接连失去三次意识的雪代子跟没事人一样轻拍着安娜的背，装作一切都很正常，自己也没有晕过去的样子。 “安娜，没事吧？”雪代子柔声轻轻说道：“还吃的下饭吗？没想到你体虚成这个样子。” 体虚的是你这家伙才对！ 非常轻易的就跳闸断电失去意识了！ 擦了擦嘴，安娜冷横了雪代子一眼。 雪代子委屈的瘪嘴，说道：“我都说过了，不要玩了，你不听，看吧，难受吧。” “这跟这些项目没关系。”安娜说的是吐这回事。 “是是是。”雪代子当安娜逞强，敷衍着。 其实，这也算有一点关系。 不过，雪代子这家伙来一趟游乐园，折腾了半天，感觉就跟什么都没玩到一样，玩着玩着就失去意识了，这家伙基本上就跟这些项目从此告别了，玩了也白玩。 什么都不记得。 真的是 “唉”安娜吸了口气，冷声道：“吃饭！” 吐出来的要补回来，这会肚子空的难受。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饭点的时刻。 露天的日料餐厅，展台处能够欣赏到富士山的美景。 安娜的胃口不怎么好。 雪代子倒是正常。 吃饭后小息了片刻，主要是排队是真的累。 这会安娜已经不想去碰过山车界四金刚了，还有跳楼机，雪代子喜闻乐见，提都不提。 俩个人在园内玩了富士飞行，摩天轮，铁骨飞椅，大摆钟。 不过，铁骨飞椅高处是真的冷。 一天下来，安娜冰冷的表情逐渐的解冻，直到说话时，不经意的瞬间，美丽的笑容在嘴角处盛开，刹那的时候，又再度的消失不见。 “雪代子，你看什么。” “没什么”雪代子笑着伸手去揉安娜的头。 安娜没有躲开。 “今天果然没来错呢，真开心。” 这次雪代子也没缩回手，毛着胆子按在安娜头上。 雪代子的笑容亦是美丽温暖又纯真。 “我们去慈济综合病院吧。”安娜可没忘记这茬，说着时，抬手轻轻碰掉雪代子的手。 雪代子的笑容在脸上冻结。 第五十八章，入狱 相比白天，当然是夜晚的鬼屋更有气氛。 惊悚的气氛等级不在一个档次。 白天的废弃病院看上去还不怎么吓人，到了晚上就特别的有感觉。 日本的冬天黑的早，下午四时多近五点，就已经开始擦黑。 光是从外面看，雪代子已经打从心底的就不想进去。 而游乐园在晚上八点结束营业，时间方面还是有余的。 不过，最终安娜还是没能进去。 排队什么的，安娜已经厌烦了。 三人一组进入探索，一条路线下来走近半小时，考虑到明天雪代子还有课，当天，安娜就与雪代子坐大巴回到东京。 温泉也没去，排了一天队，俩人都很疲惫，肩依偎着肩，困乏安静温馨的睡了俩小时，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带着换洗衣物出门去澡堂洗掉一身风尘后，回来时，不速之客正在静候大驾光临。 西装革履的三个年轻男子堵在公寓玄关处，旁边的管理员小姐一脸紧张又不安，怀里抱着的小狗感受到空气里不对劲的气氛，低声害怕呜咽着。 雪代子起初有点疑惑，直到被拦下时，满心都是害怕。 “立花安娜小姐。” “刑事总务课，犯罪搜查支援室，白鸟敬。” “高木成。” “川源阳斗。” 为首的男人拿出证件，展示在安娜的眼前。 安娜微微眯上双眼。 “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白鸟敬冷声无感情的说道，他眉宇间长的跟白鸟真纪很像。 “不行！”雪代子从自己的心情里惊醒过来，老母鸡护小鸡般充满勇气的挡在安娜身前，大张着双臂，一副要抓就抓我的样子，紧张害怕道：“为什么？为什么？理由呢？安娜根本什么都没做过！” “小姐，犯罪者不会口口声声告诉大家，自己犯罪了。”高木成冷声道：“如果拒绝执法，我们有权采取强制措施。” “雪代子！”闻言，管理员小姐上前惊慌的拉住雪代子，说道：“不要这样！” “我没事的，雪代子。”安娜越过雪代子，看向为首的男人，说道：“不介意我打个电话吧。” “你可以让别人代劳，我们的时间很紧。”白鸟敬说道：“不过，我不认为白鸟真纪能救你。” “哦~”安娜不置可否的轻应了一声，把手机交给雪代子，说道：“把电话打给工具人，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雪代子拿过手机，泪眼朦胧的看着安娜。 “日本的法律是，没有任何罪状，可以关你二十八天。”安娜说道：“拒捕，会更糟糕。” 二十八天 闻言，雪代子心里一跳，二十八天太久了。 日本百分之九十的定罪，就源自这二十八天的关押，在这期间，他们可以使用‘合法’的刑讯逼供手段。 他们会在半夜把你叫醒，一整夜都不让睡。 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雪代子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妙之处。 “立花小姐对于警察知道的很多呢。”白鸟敬无所谓的笑了笑礼貌风度的说道：“希望你这个月过的愉快。” “不劳费心。”安娜冷声，转身时，把稀疏用品与盆子交给了管理员小姐拿着，披上了之前穿的外套，正常从容的穿上了鞋袜。 “大家都像立花小姐这样识时务，我们也会轻松不少呢，请。”说着时，拿出了手铐，铐在了安娜的手上。 安娜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随后被套上了头罩。 眼前只剩下洞口狭窄的视野。 某方面来说，这确实是一种对犯人的保护，也是对人心里的一种羞辱。 雪代子眼睁睁的看着安娜被带上警察离开，望着夜里离开的警灯，不由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 现在要怎么办呀？ 想起这个问题，内心深处除了不安就只剩无力了。 慌张的拿起手机，按照安娜的吩咐找到工具人的联系电话，拨通后简短说明，爬起身，先是换了一身衣服，随后，立即赶往警署。 管理员小姐一直安慰着雪代子。 出租车上，雪代子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不要担心我了，晴子，我没事。” “会没事的。”管理员小姐只能一直重复的安慰，老实讲，她也做不到什么，陪着雪代子赶往警署，约定与叫做白鸟真纪的警官小姐见面，下车后，在门口等待的时候，趁着买提神饮品的间隙，打了一通电话。 “父亲。” “我有了点麻烦。” “不是多少钱的问题。” “我需要你会社的精英律师。” “全派来？” “不是商业纠纷问题，是刑事问题，请派遣专业的过来。” “关系？需要的时候再说吧，先看看情况。” “好的。” “回家吃饭这种事以后再说吧。” 打完了一通电话，管理员小姐回到雪代子身边，默默的坐了下来，递上咖啡。 “我很抱歉，晴子，这么晚了还麻烦你。”雪代子难受的说道。 “没有事的，雪代子。”管理员小姐摆手说道：“我麻烦你的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能帮上一次忙，不用介意我，况且，我也很担心安娜。” “安娜现在怎么样了呢？”雪代子忧心忡忡，神色不宁。 这时，一位女性风驰电掣的急停好车，打开车门暴风般快步走向警署，脸色阴沉，乌云密布，看到雪代子俩人时，停了下来，勉强的笑了笑，自我介绍道：“白鸟真纪，你们是？” “立花雪代子。” “宫内晴子。” 确认了见面的人，虽然多了一个人，白鸟真纪点头，直接道：“跟我来。” 大踏步气势汹汹的走在最前面，一路上阴沉着一张俏脸，凤目含煞。 白鸟真纪没想到，他们真的敢这样做。 一路上撞见的值班人员，畏之如鬼的为白鸟真纪让开路来，窃窃私语。 而此时，已经将近十一点，安娜正安静的呆在独立的拘留房内。 把安娜抓进这个地方关押后，就没人管安娜了。 没人问话，也没人审讯。 紧紧只是关在三叠间大小的单间里。 从栏杆处，能看到外面深邃的长廊。 对面俩侧尽是同样的房间。 关着各种各样犯事的人员。 大家都很安静，似乎都睡着了，或者在思考人生，偶有小声说话的谈论声，不时有警察巡逻走过。 被关住后，就取下了手铐与头罩，安娜坐在小床边，沉着脸，安静的不发一言。 这样的进攻方式，确实超乎了安娜的预料。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吓住安娜的话。 “也就只有这点本事了。” “无聊的伎俩。” 安娜有无数种方式出去，不过现在，安娜倒要看看，还会玩什么把戏。 这不像长谷川的手笔。 那家伙会做的更粗暴，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第五十九章，再入 “白鸟敬！” 寒声喊着这个男人的名字，暴力的推开办公室门后，白鸟真纪冷眼环视一周，屋里的警员寒颤若惊，停下了交谈。 这里是刑事总务课，特别犯罪搜查支援室，刑事部特别搜查系，白鸟敬是刑事部长特命事件搜查官，专门负责之前古川伊织藏尸案。 职位来说，跟白鸟真纪一样，是属于课长主任。 但实际上，在刑事部里的地位要高于白鸟真纪。 “你们先出去。”挥退了屋里的下属，白鸟敬坐在真皮沙发椅上，镜片下，双眼漠然的看着白鸟真纪。 从亲属关系来说，他们是堂兄妹。 “家里这样教你跟兄长说话？”白鸟敬沉着脸，说道：“当上课长后一年来，看来，你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三十到四十多岁，一副社会精英的打扮，与其说像刑警，更像是锋利如宝剑的总裁，气焰外露，桀骜高傲。 他们是竞争关系。 家里这一代，在警视厅供职的年轻人，只有他们俩。 “你什么意思。”白鸟真纪阴沉脸，拉开椅子面对面坐下，寒声道：“有什么冲我” “白鸟警部！”白鸟敬说道：“请谨慎发言，这里是警视厅。” “你的意思是说我蓄意攻击你，但凡事要讲证据，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工作而已。”白鸟敬说道：“在我这里，人情无用，犯法就是犯法，不能因为你是我妹妹，就特别对罪犯优待放任。” “别跟我转没用的弯，我警告你，放人。”白鸟真纪寒声道。 “那就走正常程序吧。”白鸟敬说道。 “罪名呢？” “非法搜查。”白鸟敬冷笑。 白鸟真纪双眼一缩。 “警署有规定，非执法人员不得自行搜查案件，不得了解案件相关内容，不得持有警局内部资料。” “她是我线人。”白鸟真纪沉声道。 “冒充执法人员。”白鸟敬说道：“一般人员不得冒充警务人员，很遗憾，这位小姐几天前以你的身份对一般民众进行搜查行动，这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 “正确确凿。”白鸟敬说着，把一台笔记本电脑转到白鸟真纪眼前。 这不是安娜的电脑，但电脑屏幕上有安娜的日记主页，mixi。 “这里面，涉及了许多警方不对外界公众公布的机密内容，包裹田中信一案。”一声嗤笑，白鸟敬说道：“案件不是恐怖故事，先不说扭曲真实的问题，也会对案件中许多人造成名誉损坏。” 其中，就涉及到了古川部长。 “线人就该有线人的样子。”白鸟敬说道：“提供情报就好，自己非法搜查那就是犯罪，她以为她是谁，正义的使者，警察？对了，冒充执法人员是很严重的罪名。” 这很严重，非常严重。 没人追究还好。 一旦追究起来 白鸟真纪已经深刻感到事情的棘手程度了。 这已经不是二十八天扣留的问题了，而是会坐几年牢的问题。 “我要见当事人。”白鸟真纪说道。 “这可不行。”白鸟敬推眼镜，微笑道：“正好你也来了，就不用麻烦警员跑一趟了，请交出你的配枪，警员证件。” “你！”白鸟真纪嚯的站起身。 “请配合调查，白鸟警部，关于你渎职，私自传播警局内部机密资料，越级违规私自搜查等案件，上级对你做出停职调查的决定。” “你认真的？”白鸟真纪冷眼看着白鸟敬。 “当然，法律的神圣不容亵渎。”白鸟敬微笑。 白鸟真纪深吸了一口气，把配枪，证件拿出，放在办公桌上。 “作为兄长的特别关照，我可以把你跟立花安娜小姐关押在同一间牢房里。”白鸟敬摊手，说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为你办到的。” “真的，非常感谢。”白鸟真纪咬牙，冷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承！蒙！关！照！” “不用客气，真纪，警部胸章。”白鸟敬淡声道。 “在家里！！！”穿制服的时候才会戴警衔胸章，一般时候，由于刑警的特殊，白鸟真纪都是穿便服。 不如说，只有满大街骑自行车的苦哈哈巡查警员，才会一本正经的穿警服，这是强制规定。 几句话的功夫，形式直转几下。 原以为是救星，结果却是这样。 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朝着最糟糕的深渊方向滑去。 眼睁睁的看着白鸟真纪阴沉着脸被警员左右押解着带走。 一切的一切都根本不像是开玩笑。 那个带着平框眼睛的斯文男人，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雪代子与管理员小姐只觉的头皮发麻，彻底慌了神。 现在该怎么办？ “俩位小姐，还有事吗。”看着傻愣在办公室里的俩女，白鸟敬微笑着问道，一副人民公仆的谦卑样。 雪代子与管理员小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个不好惹的男人。 “没事的话，今天我要下班了。”白鸟敬心情愉快的抱怨说道：“警察的工作可真是够呛，每天都加班加班加班” 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一点也不好说话，这可是连妹妹都不放过的恶毒阴狠男人。 如果可以，真的不想跟这样危险的男人打交道。 可这里，也容不得雪代子退缩，鼓起了勇气，欲哭凶狠道：“我要投诉你！” 她就是一普通的教师，而眼前的则是国家暴力机关，还能怎么办？ 白鸟敬点头，说道：“请便。”然后又想起什么，说道：“看你的资料是教师吧，真的是学校风味的做法。” 管理员小姐拉住了雪代子，轻轻的摇头，示意别软弱的哭泣，然后看向白鸟敬，说道：“我们的律师很快就到，到时候再说吧。” “没问题。”白鸟敬起身，拿起西装外套，示意自己不接待了。 “安娜还是未成年，你们这样对待她，不妥吧。”宫内晴子在这时拿出了大小姐的风范，寸步不让的冷然逼视着白鸟敬。 “哦？”白鸟敬说道：“十七岁已经不小了，犯罪就是犯罪，少年a案件中，一名年仅14岁的少年，连续残忍杀害2人，致3人重伤，被害者皆为小学生，这样的恶魔，你要用未成年法保护他？” 酒鬼蔷薇圣斗连续杀人事件。 “那家伙，现在三十六岁了吧，他不光结婚生子，过的非常幸福，还手持俩本护照，随时可以再次改姓更名，隐藏自己的历史。”白鸟敬说道。 “那么，安娜又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杀人？显然不是吧。”宫内晴子冷声说道：“既然要上纲上线的话，我这边也会动真格的了。” “哦？”白鸟敬说道：“就以我这边来说，立花安娜的行为同样恶劣，冒充执法人员是重罪，且非法获取警部内部资料，更是恶劣，不光造成了机密泄露的恶劣影响，因此影响到办案展开，引起重大损失，更会威胁到我们警员的安全，这位小姐，你要动什么真格的。” “我会发动媒体的。”宫内晴子冷声道：“不公正执法，内部腐败钱权交易，以及职场征伐，你为了攻击前途的绊脚石，自己家族的妹妹，无情牵连一般的无辜少女，这是我看到的，也将是公众会看到的。” “不错的剧本。”白鸟敬笑道：“那就敬请期待了，告辞。” “再会！”宫内晴子帅气的冷然道。 第六十章，阳神之术 “嗨~” 进来的时候，白鸟真纪跟狱友打了个招呼。 坐在床边，安娜冷眼看着尴尬打着招呼的工具人，没有说话。 近半个钟漫长的尴尬冷然对视之后 “随便说点什么也好吧，安娜。”白鸟真纪尴尬笑道：“你这样看我我好慌。” “真没用呢，笨蛋工具人。”安娜冷声道：“原本还想着，你能把我带出去。” “万分抱歉！”正经严肃的鞠躬道歉后，白鸟真纪一屁股坐在安娜旁边，随之啊一声仰倒躺下。 “不会这样让你简单的糊弄过去的。”安娜冷声道：“剃头谢罪吧！” 以发代首。 “我的头发已经够短了，再短岂不是寸头，才不要啊。”白鸟真纪翻了个身，闷闷的说道。 “那就剖腹谢罪吧。” “很疼的啊！~剖腹~话说回来~”白鸟真纪一下直挺挺的坐起身，认真的说道：“这件事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错吧。” 甩锅了。 而且甩锅的对象是年仅十七岁的未成年少女。 “那是我的错？”安娜认真的看了白鸟真纪一会儿。 白鸟真纪毫不畏惧的点头。 “是谁承诺，会收拾好手尾的？”安娜冷眼看着白鸟真纪。 “呀，这种事我已经做过了，但是难免会出纰漏嘛，时间也很赶”白鸟真纪摊手，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本来凭我的职权是能压下来的，没人过问。” “但当更大的职权出手，情况就很显然了。” “而且，你这家伙正大光明的在mixi连载了啊，各种事情记载的一清二楚，不知道的当故事看，知道的当案件看，我要去mixi官方警告他们404处理吗？” “这跟mixi有什么关系？”安娜问道。 “非法搜查啊~”白鸟真纪说道：“这可不是拘留二十八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了，冒充执法人员，非法获取警局内部资料，恶意映射抹黑警局风评，等等，罪名的话，仔细追究起来有的是，至少三年起步，最高无期，不过，你是未成年，确定无期关上七年就能假释了。” “网络不是无法地带，最好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仔细说起来，长谷川还能告你侵犯名誉权，非法使用肖像权。” “更不排除，他们在趁此机会，给我们按上一个莫须有的超级大黑锅。”白鸟真纪认真道：“就算从我家里搜查出大量觉醒剂我也不觉得奇怪。” “你看起来很从容。”安娜说道。 “我还以为你会在牢里哭鼻子。”白鸟真纪说道：“现在看来，再关你一俩周也没什么大问题。” 安娜也很从容，从容的在白鸟真纪的意料之中。 这孩子想离开，就以白鸟真纪所知的能力，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警署的拘留室对于安娜来说根本不设防。 但麻烦的是，离开之后怎么办。 分分钟发动东京数万警力全城封锁搜捕安娜。 因为小偷小摸之类犯罪案件稀少，治安尤其良好，下面的巡查干警就特别闲，警力就很充沛了。 显然，安娜也知道这种事，所以很安静。 “别转移话题，现在要怎么办。”安娜冷声说道。 “这还得看他们想怎么办。”白鸟真纪说道：“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总之，现在先耗着，走程序是件很繁琐的事情，咬死证词各种否认就行。” “本来就是证据不足的事情。” “不知道，不是我，没做过。”白鸟真纪看向安娜，说道：“以上，麻烦的是合法的‘刑讯’逼供，不过，以安娜你的意志与智慧，应付起来还是很轻松的。” “马上就到新年的家族聚会了，然后，就轮到我反击了。”白鸟真纪说道：“有古川部长授意，白鸟敬那家伙一定封锁了我的消息，消息传不到家里，不过，他阻止不了家族聚会，等爷爷问起时” 不过，这样一来，会拉低在爷爷心里的能力评分。 “这就是你的办法？sos？”安娜说道。 “喊‘救命’不丢人。”白鸟真纪点头，说道：“司法公正这一点，是值得信赖的，也正因为如此，棘手的正是我们的犯罪嫌疑。” “就算是他们，一旦进入程序，也要按制度程序来，并不好插手暗箱操控。”白鸟真纪说道：“因此，一旦对方咬死这些罪状，我们也不好简单脱身。” “不是每个警察都是古川的爪牙。”白鸟真纪忿忿道：“也就白鸟敬那蠢货被当枪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等我出去，我要告这家伙渎职！滥用职权！滥用司法！滥用警力！陷害同僚！” “白鸟敬是你亲戚？”安娜问道。 “大我四岁的堂兄。” “多大仇？”安娜问道：“他不是跟古川一伙的？” “历史恩怨”白鸟真纪说道：“这跟你没关系，那家伙有自己的正义，姑且算是个好警察，但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副学校风味的优等生状，爱打小报告，天生讨厌相。” “那他长的有点着急。”安娜说道，也没恨那家伙的意思。 即便是逮捕，他也表现的很客气跟礼貌，就是傲气了点。 “确实有点着急。”白鸟真纪说道：“现在不是讨论那家伙长相的问题吧，安娜你有办法吗，没有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老实等着，走程序了。” “你看我像有办法的样子吗？”安娜冷眼看着白鸟真纪，说道：“到处都是监控，警员，稍有异动，就会添加新的罪名。” “你也没办法了吗？”白鸟真纪失望道。 “我可没耐性等待。”安娜说道：“从来到这里后，一直是不闻不问的状态，很显然，他们在以把我送进大牢为前提消耗时间，阻碍我们进行调查。” “安娜，你果然不能以常理判断。”白鸟真纪期待道：“怎么做？” “起诉者撤销控诉，就不会进入正式司法程序了。”安娜说道。 “没错，希望古川的牙口够好，胃口太好的话，会撑死的。”白鸟真纪说道：“我原本也是这种打算，古川不一定敢对白鸟家出手，但由白鸟家的人出手对付我，情况就又不一样了。” 外部矛盾转内部矛盾。 “直接找古川慎，让他请我们出去。”安娜说道。 “安娜，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如果可以的话，古川更想要我们的命。” “那也得他有命才行。”安娜冷声说道。 “安娜”白鸟真纪觉得得阻止一下，说道：“我们要他的命也没用处啊。” “我知道怎么做，少啰嗦。”安娜伸手推开了白鸟真纪，说道：“这是我的床。” “可这里是单间。”白鸟真纪看着安娜爬上床躺下要睡，诧异说道：“而且，像我们这种的在押犯，警员可不会让我们轻易睡好。” 说着，指了指监控。 “安静看着。”安娜说道：“来人了就说我病发昏迷不醒。” 伸手，一枚怨念珠激射而出，打爆了对着这里的监控镜头。 “诶？”正疑惑时，白鸟真纪就看见安娜迅速昏睡过去，下一秒，袅袅雾气从安娜身体上升腾而起，盘绕着聚集成一个身影。 “诶！？俩个安娜！？” 白鸟真纪惊呼。 看起来要小一圈左右，年纪约十一二岁小学生大小的安娜出现在白鸟真纪眼前。 古神道阳神之术 阴神为不可见，阳神则是可见的。 能被人类肉眼察觉。 之前安娜使用阴神之术出现在白鸟真纪眼前时，白鸟真纪就毫无所觉。 其次，阴神有范围限制，而阳神脚程能及之处，就无所限制。 小一号的安娜睁开了冷清的双眼，收好怨念珠，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白鸟真纪，径直如幻影般穿过监狱栏杆。 白鸟真纪大张嘴傻傻看着。 真的超简单就走出去了，简直旁若无人，闲庭信步。 警局的威严在这一刻受到严重挑战。 身为警察，白鸟真纪现在此刻，心情还蛮复杂的。 既想安娜能平安走出去，又想这个关键时刻，麻烦来个路过的假面骑士阻止她。 结果 看着安娜的身影消失在尽头。 白鸟真纪复杂的回头看向大号的昏睡安娜。 “结果，是我一个人蹲牢房吗？微妙。” 近五分钟后，察觉到监控的异常，值班警员的急躁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 第六十一章，出狱中 将近凌晨的时候，安娜来到外面，由于人看起来就是小学生，也没人觉得奇怪，偶有警员盘问，也被安娜随口应付过去。 想想柯南在犯罪现场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暴风破案，就知道小学生的身份是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一路幽灵般径直穿墙而过，第一时间，安娜找到了雪代子。 首先要拿回钱跟手机。 此时在警局的值班室内，雪代子与管理员小姐依靠着在长椅上困乏的打盹。 要想不惊动管理员小姐则有点难。 如果不是相关或者彻底无关的人，安娜并不太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独特。 不过，管理员小姐过来干什么？ 也许是担心雪代子所以跟着一起来的。 正思考时，安娜就看到律师装扮的男人来到管理员小姐面前。 “宫内小姐，很抱歉。”男人说道：“现在警方拒绝跟我们跟当事人见面。” “怎么办，安娜现在肯定很害怕，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吗？”管理员小姐忧心说道。 浅眠后醒来的雪代子也是一脸忧心如焚。 “等。”律师说道：“警方不能这样一直拒绝下去，而且，由于是涉及国家秘密的重大案件，犯罪嫌疑人聘请的律师，应当由侦查机关批准，换句话说，我还不是当事人聘请的律师，跟你们一样无权见在押的嫌疑人。” “国家秘密？”管理员小姐高声道：“需要到这个程度吗！？” “宫内小姐”律师欲言又止，一副难办之色。 注意到律师的神色，宫内晴子对雪代子说道：“雪代子，你在这里等等，我送律师离开。” 雪代子失望的点头。 幸运的小机会。 看着管理员小姐跟律师走出警局，安娜来到了雪代子的身前，仰头看着雪代子的脸。 由于是阳神状态，实际上很多本体的能力并不具备。 其中，包括念动力。 雪代子疑惑的看着安娜接近，半响，捂嘴小声惊呼。 “安娜？” “我暂时出来看看。”安娜冷着脸点头。 熟悉的做派，让雪代子迅速确认了身份。 不过，说的像逛公园一样，你这样让警察情何以堪。 雪代子紧张的抬头四处查看，见没人注意，拉着安娜走到角落一边，压低声音道：“你这是？” “这种事先不忙着解释，你当做替身就行。”安娜说道：“我要出去一趟，把手机跟钱给我。” “出去？去哪？”雪代子神色紧张道：“安娜，逃狱的话事情会更严重的，不要担心，我们正在想办法。” “去解决这件事，从源头上。”安娜说道。 “什么意思？” 有人特意针对我，这不是一般法律手段能解决的问题。 这种话没对雪代子说明，安娜说道：“不用担心，你现在回家，睡一觉，明天我就会被放出来了。” “就算你说这种话”雪代子并不觉得安娜的话没有说服力，只是 “又叫我怎么放心得了。” “那么，你能解决问题吗。”安娜冷声打击道。 “我”雪代子红着眼睛低下头。 “照我说的做，现在，回家休息。”安娜伸手。 雪代子从随身的包包里取出钱包跟手机，委屈巴巴眼泪汪汪的低着头。 “安娜” “嗯？” 安娜接过钱包跟手机。 “我等你回来。” “恩。”安娜收回东西，说道：“安心吧，没事的，别哭了。” “恩，不哭了”雪代子柔声擦着眼泪，说道：“我是个没用的大人，说好了要保护安娜，结果” “这又不是你的错。”安娜说道：“是我的错，是我太自大了。” 这是个很好的教训，不过，工具人也太没用了点。 一点也没起到官方保护伞的作用。 第一次见面，看到这家伙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课长，安娜就知道这家伙有超硬的后台。 要知道，不说课长这实权职位，光是警部警衔，就是许多人职业生涯一生的尽头。 而这一级警衔，实际上是非常好晋升的。 从警校刚毕业就是警部补，经过3个月的初级干部课程学习和9个月在警察署的实践后可以自动晋升为警部。 而一般的普通警员，有能力的话，会在三十岁后半至四十岁升任。 当警部，需要先当警部补4年以上，然后3个月研修，8个月实习，再1个月研修，升警部，再在警官大学受4个月训练。 而警校刚毕业的才多少岁。 差距可见一般。 “我出发了。” “一路顺风。” 出警局的时候，安娜看到了管理员小姐。 远处露天停车场的片隅路灯下，管理员小姐面沉如水的听着律师的说辞。 “也就是说，警方现在是打定注意扣人不放了。” “是的，哪怕没有任何罪名，也能无条件扣留二十八天，很奇怪，并没有走正常的司法程序，就像有人故意针对一般，我担心的是，他们会趁这段时期，收集不利的罪证，最担心的是当事人是否能承受压力，投降招供。” “而且，他们就像在全力收集罪状，不管什么罪名，先给按上一样，举动诡异。” “从前后逻辑关系看，是突然先抓捕，再举证，不知道小姐是否注意到，很多警员在为立花小姐的事情加班加点。” “很难不联想到蓄意的打击报复上。” “立花小姐极有可能是受到白鸟警部的牵连。” 律师把厚厚的一份信封交给管理员小姐。 “很抱歉，没有派上用场，这是社长给的活动经费。” “辛苦了。”没有接过来，示意自己知道了这回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通知到立花小姐，让她坚定的否认罪状，在这一点上，我们很被动，警方可能把立花小姐当做了突破口，时间拖的越久，就越不利。” “而我们仅有的对策就是旷日持久的耗下去，包含警方内部机密泄露等很多罪名是明确的，但一个mixi账号，有可能是属于任何人的，很庆幸，立花小姐在最初伪造了账户的注册身份资料，我们可以抓住这一点对抗，而对方还在持续的收集加码，这是最不利的一点。”律师说道：“而宫内小姐你要考虑的是，乃至发动媒体进行诱导的舆论战，是否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花费。” “要尽快对警方施加压力，迫使警方批准我成为代理律师，尽快与当事人见面。” “相比经验丰富的白鸟警部，立花小姐的状况更值得担心。” “而我们也必须拿出一千万分的精力全力对抗，财力，人力，势力缺一不可，幕后对手极有可能级别极高，得罪他是否明智，这件事，需要社长的亲自确认。” 深吸了一口气，管理员小姐点头道：“我明白了。” 拿出了手机，打通了电话，片刻后，接通。 “爹地~晚上好~” 明明之前给老爸打电话还一副你应该的理所当然冷淡样，这会就突然转变态度了。 甜到可怕的语气。 对面老爹吓的不轻，沉默了老长一会儿，才迟疑的问出来。 “爹地~人家有事拜托你嘛~” “吃饭？人家明天就回家嘛~” 隔得老远，安娜没有听见说什么，不过突然看着管理员小姐就变了脸，一脸小女生的撒娇状，还是有点意外跟奇怪。 但并没有在意。 深夜的巴士几乎都停运，固定线的深夜巴士一趟要等很久。 但幸运的是，不一会儿等到一辆出租。 下车的乘客慌急的敢去警局。 而安娜则上了车。 目的地是，六本木。 安娜有全套的古川慎资料，电话，住址，常用的座驾等等，全是白鸟真纪泄露的机密，以及白鸟真纪自己查明机密中的机密。 这些资料一旦泄露，就会对很多警员乃至高级警官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第六十二章，鬼神安娜 阳神之术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术。 不同于阴神之术，阴神之术是死人之术，也可称为灵魂出窍，这个时候，阴神作为一种游荡的阴魂，极为危险，一旦与肉体连接的线断裂，就会造成死亡的事实。 而阳神则是在阴神的外部添加上一层保护壳。 灵力。 阳神可以称之为气体固状的物体。 高度凝结的气，致使阳神外观上看去跟活人一般无二。 因而，拥有种种神妙的功能。 第一个特点是轻，风一吹就能倒的程度。 第二个特点则是软，软到变形，既能像软泥怪那样在地面摊开变成一团积水，也能像橡皮人那样拉扯延展，必要时刻还能打散身体，成雾气状达成隐形目的。 能在固、液、气态之间灵活的切换。 但实质上，阳神是在结构上仿恶灵一般无二的另类式神，但要更接近鬼神一点。 是半鬼神的存在。 总的来说，只要恶灵能从怨恨的漩涡之中保持基本的神智就能被称之为鬼神，鬼之一族，与毫无理智智慧的怨灵相比，无疑更为危险一点。 这是从神道方面来说。 从岛国历史角度来说，鬼族就有点微妙了，早期日本诸岛存在鬼族与和族俩支，一支是本土土著，一支是海外移民，从神话时代‘须佐之男斩八岐大蛇’一直打到‘坂田金时收服酒吞童子’的平安时代。 鬼族即本土阿依努人，和族是后来的黄人。 随着民族交流融合，鬼族逐渐进入和族人社会。 而阳神之术，就是仿阿依努一族的技术。 即鬼神化技术。 而阿依努人称之为‘精灵化’。 以脱离肉体驱壳的方式，获取非人的鬼神机体能力，其有个显著特点是，无惧一般的刀剑损伤。 在古战场的人群中，彷如鬼神一般，不会受伤，行动敏捷，力大无穷，永无疲惫的一直战斗下去。 这是一项极端危险且不稳定的技术，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困在鬼神之躯里无法返回肉体，最后，形同囚笼，在无尽的岁月里，精神饱受时间折磨。 上个世纪早期，在和族人眼中，这些阿依努人不是人。 他们住在深山中，狩猎为生，血腥，野蛮，崇尚武力，还有宴会，很多民族特性都是跟记载中的鬼族相符。 而且，他们还很神秘，能够沟通自然中万物的灵。 血腥的熊灵祭就是其中代表典型。 这个时候，阿伊努族会广招亲朋，举办盛大的酒宴。 也因古神代时期的融合战争，许多阿伊努族的技术，被和族所掌握，很多风俗中都携带着阿伊努族的影子。 这些技术随着时代的变迁，传承与改进，很多技术来源已经不可考。 不过，从久远的夏前神话时代至大海另一端大陆跨海而来的古神道也正是这样有着详细记载的悠久派别。 有过与阿依努族对战记载。 不同于一般的文字记载。 古神道自古以来就是一脉单传口耳相传。 每一代的古神道伊多姑，都得一生清楚记得大量资料记录，会以类似记忆宫殿的形式进行管理存放。 传说，记忆宫殿是欧洲中世纪的巫师秘术，因为印刷术没有普及，同时代中国早就开始用纸了，很多知识需要用人脑记忆，于是便产生了记忆宫殿，但大多数人认为掌握记忆宫殿的人是妖孽，便将他们烧死。 虽然情况不同，古神道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在竹简都没有的时代，以这种形式一代代记录传承。 即便是如今的时代，在非洲的古老大地上，许多非洲部落的巫师，也是以这种方式记录自己部落的文明文化，高达90岁高龄的巫师，甚至能清楚的记得任何一件事，倒背如流的说出上百任国王的姓名，功绩，准确的年代，甚至细碎的小事。 也因此，对于传人的选拔，非常苛刻。 古神道正是这样的流派，许多前代至出师之日开始寻找传人，直至老年时找到满意的为止，一生为此事奔波，期间数度濒临灭绝，非绝世天才妖孽断然不可能成为古神道传人，又因为女性限定，寻找难度更是严重。 期间断代数次，当代的伊多姑不得不以其他形式存在下来，以防彻底断代。 也正因为如此，也会造就历代伊多姑的性格风格因天赋的不同而不同。 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行事与世无争的平和。 只是这一代，安娜是例外。 在历代伊多姑中，天赋也能稳稳排进前十。 天赋虽然常见，例如方便的念动力，但却是更罕见的多重天赋者。 而前代中能排进前三的，往往只有一个极为出众的天赋，例如天生庞大的灵力量。 真比较起来，并不好说谁优谁劣。 而在性格方面，安娜她更有攻击性。 这种攻击性对于安娜而言，她有点控制不住，但矛盾的是，她又想极力的控制住。 先不说精神创伤的形成原因，这个很复杂，就以结果来说。 安娜可以说是个极为敏感的暴躁老姐，跟她开玩笑是会出人命的要命事情。 对于安娜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本能行为。 人在受到严重惊吓时，例如鬼屋日常，有的人会瘫软，有的人会下意识的出手打人，看起来好像是件搞笑的事。 但对于安娜而言一点也不好笑。 一般人的出力跟安娜的出力，不可相提并论，因此，安娜克制的很辛苦。 不经意的轻轻的一下，就足以杀死健壮的成年人。 冷脸色就已经是非常克制相当友善的脸色级别了，扇耳光顶多是以示友好的意思一下。 真的惹怒安娜 那么，结果将会非常可怕。 真的，非常可怕。 下了车的时候，安娜直奔古川慎的住所，高级公寓。 深夜凌晨过后的住宅区，静谧的渗人。 没有走前门过门禁的意思，直接来到建筑物的背面。 轻轻的一跃而上，不是如苍鹰般凶猛的扶摇直上，反而如气球一般轻飘飘的漂浮升起，中间踩着伸出部的阳台借力跃起，轻松有余的在三十楼的高层楼顶轻灵如猫优雅无声的落下。 上前一脚暴力踹开顶层的铁门，蹦飞锁头。 冷着脸，沿台阶拾级而下。 鬼神来了 第六十三章，家庭相册 咔哒。 轻响中，公寓反锁的门打开。 这种日本塔式公寓，总是会给人以‘高级’的感觉，它的主要卖点是选址，其次是可以远眺俯瞰，从高层欣赏到迷人的景色是许多人的向往。 楼层越高就越贵，从六本木站步行，即可达到这套位于高层，风景绝佳的房子，她的独特之处主要在于窗户，三面采光，从窗户就可以看到东京塔，六本木新城以及正在建设的新国立竞技场。 其次，111平的售价是3亿5500万円。（约2350万元。） 很贵，不过这不难理解。 在日剧中，塔式公寓总能给人一种很‘高级’的感觉。 很多人都梦想‘总有一天我会在市中心的大厦楼顶购买住宅。’ 更直白来说，这是‘成功人士的象征’，无形的炫耀。 健身房，游泳池等室内设备充实，也是塔式公寓的加分项，大部分塔式公寓会采取酒店式管理，给予住户贴心的服务。 因而，公寓的隐私性，防盗性，隔音性都极为优秀。 如果是一般的低层公寓，最上层的房间也有人从屋顶侵入的危险，如果是高层公寓，可以减轻这类的危险。 从天而降的安娜，至顶楼侵入，实际上是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情。 不过，要讲道理，在安娜眼中，以古川慎的工资水平负担这样的地方，同样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以平均年收入770万円定，这间房需要一个没有灰色收入的警察干46年之久。 几乎半生的收入。 而一般薪金阶层，有几十岁几十万的说法，40代人群收入一般在500万左右。 警察的待遇可谓极高，主要是由于公务员收入总体较高，在类似职位中，自卫队高于警察，警察高于消防员，消防员高于一般公务员。 而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福利是，日本全体公务员有租金非常便宜的公房，一般不大，60平左右，3口之家能住，市面租金在8万元元左右，公务员只要2-3万円，除此外，还有一些福利，就比如制服，制服非常高级，面料极好，很多节约的警察职员，甚至不用购入便服，只此一套就足够撑面子，因而，相比一般薪金阶层，福利好，待遇高，花销少，因而又能存下大笔钱。 这样的地方，就算不是部长级别，也不是买不起。 不过六年前，古川慎还跟女儿古川伊织一起挤在六十平的公房里。 父女俩相依为命，古川伊织母亲早年早逝，死于罪犯的恶性报复，因此，古川慎很是疼惜年幼的女儿，父女之间的感情，就算外人都看的出来，极好。 不过，后来古川伊织处于青春叛逆期，这份感情有了变化。 以个人评价来说，就以白鸟真纪的原话来说明。 ‘就算女儿杀了人，古川部长也会是那种选择隐瞒包庇的‘好父亲’。’ 而现在，他正是这么做的。 为此，不惜搭上他人的人生。 一路走来，沿途破坏了路径上所有的楼层监控，安娜径直走到目的地，打开了门。 日本一般不安装防盗门，这种锁匠秒开的门，对于安娜而言同样是秒开。 掌心贴合在锁孔上，阳神之躯下，手心部分组织伸入变形成钥匙，拉动锁芯。 就算不开门，安娜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开门是为了方便带走古川慎。 这是为了以防惊动其他住户。 此时，酣睡的古川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 安娜进到装潢豪华的室内，没有急着动手，着手调查。 厨房客厅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可疑的异常之物，安娜进到书房，翻找起来。 动作并不轻，响动不小，旁若无人。 总的来说，这是个无趣的刻板男人，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兴趣爱好。 书架上的书全是装饰，没有翻动的痕迹。 在办公桌抽屉了找了到车钥匙跟手机，以及一些文件。 收好车钥匙，安娜打开手机。 唔，指纹锁。 阳神之躯是没有指纹的，解不了锁，但也不必担心留下犯罪线索。 继续调查，这时，安娜发现了一些照片。 年头有些久了 一本精装订的相册，最早的一张，夫妻同框，甜蜜笑着，怀中抱着安静的女婴。 这是孩子的成长记录。 看娟秀的笔记是古川太太的手笔，字迹里是满溢的母爱。 记录着女儿成长的一点一滴。 不知道从何时起，古川太太的字迹没有了，照片里也缺少了一个女人。 但古川慎接过接力棒，继续着这种记录，字迹刚劲有力，隐隐撕裂纸张的笔迹是透纸而出的哀伤。 小女孩继续成长着。 幼稚园，小学，初中，高中 照片里的女孩一天天长大，一天天的变的漂亮。 一开始还是清纯漂亮的可爱女孩，直到她有一天染上了一头金发，像个小混混一样满脸桀骜戾气比划着国际通用手势。 照片的记录在这里中断。 很显然，父女之间产生了重大矛盾。 单纯来看，这是一本很普通的家庭记录相册。 有幸福，有欢笑，有难过亦有悲伤。 照片连在一起，十数年坚持如一日，背后透露的则是为人父母的心酸与伟大。 照片里，有一张叫安娜极为瞩目。 照片里的男人抱着才小学的女孩，哭着也勉强笑着，小女孩一脸茫然的注视着灵堂上目前黑白的相片。 四周身穿警服的人们神色肃穆。 这是最后一张全家同框的相片。 这张悲伤的照片让人心酸的同时，也让人感到丝丝的欣慰。 相册入手的瞬间，安娜就能看到，每一日每一夜，古川慎就坐在这里，不断的看着这本相册，强烈的思念形成了执着不变的影像，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的添加上新的思念。 无数次的泪流满面。 头发稀白的男人沉默的默泪。 直到翻到相册最后一张照片，相片里幸福无比的场景，与之前隐含悲伤的照片形成鲜明对比，每每翻到这时，男人嘴角扬起的笑容，都叫安娜不寒而栗。 最后一张照片是结婚照。 说起来，当时安娜也在场。 以照片的视角看，古川慎并没有入席，人就在安娜身后拍下了这张照片。 只要回头就能看见他。 而安娜也确实看见了，举着相机，戴着帽子墨镜，一身摄影师打扮的男子。 大神美知子与长谷川一郎的婚礼。 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笑的幸福甜美，惊心动魄。 “果然吗” 安娜合上相册。 “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你是谁？”门口，古川慎举枪冷眼看着坐在真皮靠椅上的安娜。 “伊多姑。”安娜抬眼，冷声道：“初次见面，古川部长，晚上好。” 第六十四章，绑票中。 “伊多姑？”举着枪走进书房，古川慎凝声道：“是你啊。” 安娜从容的放下相册。 古怪的镇定让古川慎皱眉，并没有觉得安娜现在看起来是个小学生，跟资料也不符，就敢有丝毫的轻视，说道：“深夜拜访，不知有何贵干。” “你很清楚，不是吗。”安娜冷声道。 古川慎很清楚，这会安娜应该在警局的拘留室，而不是这里。 虽然不明白是何种手段，但很清楚，现在很危险。 “伊多姑小姐，请你不要做过火的举动，会走火的。”古川慎举着枪，冷声威胁。 “你可以试试。”安娜冷声，说道：“开枪。” 一时沉默之后，古川慎举枪谨慎的向安娜接近，说道：“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这一切都是因果使然。”安娜说道。 “因果？” “你惹上了我，这是因，我报复你，这是果。”安娜冷声道：“很简单的道理。” 古川慎的神情很意外，意外的是安娜会如此直白的说出这种事。 难道不是为了正义来制裁他的罪行吗。 “很意外吗。”安娜说道：“不必意外。” “但是，我讨厌暴力。” “尤其讨厌你这种暴力。” “以爱为名的暴力。” 古川慎瞳孔震动，说道：“看来你发现了。” “不否认这点，倒是值得鼓掌，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安娜说道。 古川慎放下枪，但没放下谨慎戒备，看着坐在书桌后的安娜，至室内的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打开后，说道：“要喝点吗。” 安娜摇头拒绝，说道：“看漫画吗？” “因为女儿很喜欢看，所以会看一点，少年jump。”靠着书柜，古川慎抿酒说道：“她是个很单纯可爱的孩子。” “很有意思呢。”安娜说道：“几乎所有的王道向的少年漫里，主人公的设定都是单纯无暇，拥有着一颗真诚的赤子之心，没有其他丑陋的人**望。” “然后呢？”古川慎问道。 “更有意思的现象的发生了，难道这样的主人公行使的暴力，就不是暴力了？” “是暴力，也是现实。”古川慎说道：“但这是值得理解原谅的暴力，往往这种暴力，是有理由的。” “就像你做的那样”安娜冷声说道：“是可以被原谅的暴力？” 古川慎沉默的卡壳。 “不，这是不可饶恕的。”安娜说道：“从头到尾都是错误的价值观。” “无论做什么，主人公们都会在开初牢牢占据一个字。” “既不是概念上的正义，也不是实质化的法律。” “而是更缥缈的东西。” “爱。” “但更有意思的事发生了，往往口口声声的爱，却是用暴力与拳头说服敌人。” “如果是为了爱。” “那么，做什么都可以？” “大家，都会理解这种行为。” “为什么？” “你知道吗？” 安娜冷眼看着古川慎。 “人类是无法相互理解的。”古川慎喝下喝酒，说道：“现实是只有暴力才能促使一方冷静下来。” “不理解的只是你而已，你的爱”安娜冷声说道：“不是真正的爱” “最后，暴力只会促使一方屈服。” “很显然，那不会是我。”安娜站起了身。 古川慎眯眼，手里握紧了配枪。 “不是真正的爱，那么，你要我怎么办？亲手送女儿下地狱？然后，开枪自尽？” “你真的是警察吗？” “在被称为警察前，首先，我是人类，愚蠢的人类。”站直了身体，古川慎举枪对准安娜，说道：“下地狱的时候，记住我的脸，等我下来时，再报复我吧。” 这是会开枪的眼神。 只要安娜稍有动作。 “大神美知子是你的女儿古川伊织杀害的，然后，以古川伊织失踪顶替了大神美知子的身份，是你替女儿古川伊织完成了瞒天过海。” “无可奉告！” 话落，古川慎就要扣下扳机。 然后，安娜动了。 彷如闪电，先是打落手枪，随之撞入古川慎怀中，一手按着古川慎的脸，致使其后脑勺猛力扣在书架上。 一声重响中，书架上的书本纷纷落落的跌出。 撞到了后脑勺，古川慎一声闷哼昏迷了过去。 安娜站在书房里，沉着脸看着古川慎。 事情，变的越发棘手了。 如果整个案件真是这样，古川慎断然没有理由就这样简单屈服。 不过，安娜总觉得哪里不对。 事情又好像没有这样简单。 首先是长谷川，其次是那个叫做玉藻御前的神秘家伙。 案件好像依然笼罩在一团迷雾之中。 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安娜找来布团塞住古川慎的嘴，捆好手脚后，开始移动古川慎，抓着古川慎的脖子，拖着出门，在监控破坏殆尽的走廊移动，拖着烂泥般的身体，从二十八层上到了三十层顶楼。 被顶层的冷风一吹，古川慎有些清醒了。 在古川慎惊恐慌张的眼神中，安娜轻松的把古川慎拖到了天台外，随之，毫无犹豫随手抛飞出天台。 从三十层高层跳楼是什么感觉？ 强风在耳畔吹拂，眼前的一切都在向后飞驰，眼看着地面在眼前放大，越来越接近时。 短短数秒，古川慎骤然感觉身体一停，鼻尖贴着坚硬的水泥地面停止落势。 扭头，看见安娜冷着眼俯视着他。 这家伙 绝对不是人类！ 人类能从三十楼平安跃下落地，然后以小学生的体型接住53公斤重掉落的成年男子？ 来不及仔细思考时，安娜就已经松开了手。 脸重重的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来了个亲密接触，一阵眼冒金星。 随后感觉到小腿一紧，整个人被安娜拖着腿，在地面拖行起来。 明明这家伙有把自己轻松提起来的力量！ 她是故意的！ 只好尽力的提起脖子，避免脸部摩擦。 全身火辣辣的疼，一阵泪花直冒。 好好的衬衣很快磨成了抹布。 随着安娜的移动，熟悉附近布局的古川慎明白，这是往地下车库方向移动。 果然，安娜在地下车库找到了古川慎的车。 绑票这俩个字自然而然的浮现在古川慎脑海。 这时，安娜打开了后备车厢，在古川慎冒火的眼神之中，一把塞进车厢里。 动作极不温柔，难免磕着碰着。 安娜走进驾驶位，用古川慎的车钥匙发动车辆，出库时，车辆以疯牛般的姿态，撞破停车库拦路的升降横杆。 巨响中，打盹的车库看守，看着全数坏掉的监控一脸懵逼。 扭头，只能看到车库隧道里消失的车辆尾灯。 被发现失踪是迟早的事情，安娜并不介意他现在就报警。 驾驶着车辆，安娜彷如幽灵般在深夜的东京街头游荡，稀少的车流致使车速飞快，一路闯灯超速无数。 不过，扣的又不是安娜的分。 安娜才不心疼。 基本保持在120的车速，弯弯绕绕转圈差点迷路，拿着手机导航后很快飞驰进24区。 找到一所无人的废弃库房，带着古川慎潜入安置后返回车辆处，重新启程，一路开着车直达东京湾。 从悬崖上把车直接开进海里，弃车离开。 在吃饭面前，没有真英雄。 先饿他三天。 想着这种魔鬼行径的时候，已经快到早上了。 天边出现一丝金红 忙了一夜，安娜直接撤销了阳神之术，意识瞬间返回本体。 第六十五章，暴风雨 安娜是在病房里醒来的。 没有看见白鸟真纪，醒来后不久，大群的医护人员开始涌入检查，随之是警察进来问话。 安娜冷着脸保持着沉默。 “现在来看，昏迷原因依然是不明，好在，病人已经醒过来了，也许是心理因素，我不建议警方在这种时候审讯。” 医生如此说道。 安娜在病床上，冷眼旁观。 热闹之后，人们接连散去，医生嘱咐静心安养，病房再度安静下来。 不过，这地方的环境总比监狱里好。 也不知道白鸟真纪怎么样了。 已经跟雪代子通过电话，让她不要担心。 这会应该是去上班了。 病房外，俩位警察站岗，二十四小时不停。 精神有些困倦的安娜翻了个身，静静的睡去。 监狱里，白鸟真纪也在心宽的呼呼大睡，一点也没担心的意思，讲道理，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实质上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教睡到大中午，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吃饭，叫看守倒了一杯水后，等着饭点开饭。 还蛮享受的。 这时，一位警员来到白鸟真纪眼前，隔着栏杆小声道：“boss。” “只有你过来啊。”打着哈欠，白鸟真纪困乏失望道。 “白鸟那家伙带着人走了，都快忙疯了，现在只有我过来。”小伙长的很清秀，实际也有三十好几了，看起来像青涩的愣头青，其实是老油条。 “什么情况啊？”白鸟真纪说道：“去给我买瓶咖啡，要罗多伦的。” “出大事了，boss，外面已经闹翻天了。” “少废话，快说。”白鸟真纪说道。 “部长失踪了！”小伙压低声音道：“人都外派出去找人了，根据现场看，毫无疑问是恶性绑票。” 安娜那家伙 白鸟真纪嘴角直抽 “找到犯人了吗？” “还没有，楼层监控被一夜之间全部破坏。”小伙说道：“室内有搏斗痕迹，部长受伤了，但是，具体是怎么绑走的，依然是个迷，不过根据路政的监控，犯人是开着部长的车离开的，但是，监控也没拍到犯人的照片，没人开的车在路上跑，你相信吗？” “也许是人矮，没拍到。”白鸟真纪含糊吐槽道。 “boss你说什么？” “没什么。”白鸟真纪问道：“找到部长了吗？” “也没有。”小伙说道：“不过找到了车。” “车？” “正在东京湾打捞。”小伙说道：“真狠啊，犯人，希望车上还能留下什么线索，行车监控。” “没戏的吧，犯人不会留下这种线索。”白鸟真纪打着哈欠说道：“现在这事谁管的，还是我们搜查一课？” 绑架这事就是搜查一课的活。 “还是我们搜查一课，不过是白鸟敬负责。”小伙说道：“不过，现在只有等到绑票犯提要求了。” 术业有专攻，他总务课也没这方面的业务员啊。 安娜不会傻到跟警方提要求释放安娜跟她吧，白鸟真纪想到了这一茬。 觉得这事现在好像不靠谱。 越闹越大了 不过，她白鸟真纪就是共犯，为今之计只有装聋作哑，再说了，这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一般人压根就不会信。 安娜可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不过，boss，托这件事的福，你的事现在暂停下来，白鸟那小子也没空监视我了”小伙说道：“一些对你不利的痕迹我已经连夜抹削了，现在怎么办。” “给白鸟那小子一点好看。” “老规矩？” “老规矩。”白鸟真纪说道：“出工不出力，让白鸟那小子顶包，辞职谢罪。” “了解。” “去买咖啡。” “boss你这招秒啊，等到白鸟那小子焦头烂额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再英雄出场，救出部长。”小伙说道：“我会通知兄弟们的。” “别瞎说，我没有。”白鸟真纪说道，不过，还能这样吗，白鸟琢磨开来。 好像行。 只要安娜松口。 “我懂，boss。”小伙表忠心道：“搜查一课只有在你的带领下，才能越发光荣。” 讲道理，美女上司跟傲慢的动不动破开大骂废物的帅哥上司，你选谁。 再说，白鸟真纪不光是从搜查一课升职的，早就是自己一家人，同事已久，而且还好说话，懂做人，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些许的纵容让下属很自在，还混的开，自身也有能力，有背景，懂得维护自己人顶黑锅。 而不是甩黑锅。 为了以后自己的舒心日子着想，这样的老大怎么样都要捞。 再说，本来就是屁大的事。 由于刑事课的特殊性，很多时候都不能死板的讲规矩来破案。 课里很多热血型刑警，动不动就对罪犯实施人身威胁型逼供，这种情况是不合规矩的。 上头就动手更是家常便饭。 工资都不够扣的。 “行了，行了，去干活吧。”白鸟真纪嫌弃道。 所以，白鸟真纪压根就不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只要能破案，要她接受安娜的合作，是很正常的选择。 “boss，还有一件事，外面的媒体是你的人？” “媒体，什么媒体？”白鸟真纪奇怪道：“他们知道部长失踪案了？” “不是。”小伙说道：“他们是为你的案子来的，要曝光这件案子的内部情况，是什么原因致使你泄密案情给一位十七岁的少女。” “一大早就来了，堵在警局门口。” “今早报纸标题都起好了，被牵连的无辜花季少女警局内部的权利风云。” “看来媒体都认为泄密给十七岁少女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很荒唐的理由。”白鸟真纪沉吟道。 安娜她还真不是无辜的。 “警方干的荒唐事还少吗，总能找到攻击理由。”小伙说道：“虽然舆论对你是有利的，不过影响警方形象，上面怕是有想法。” “就怕没想法。”白鸟真纪说道：“把部长的案子不小心透露给媒体。” “boss？” “做的漂亮点。” “了解。” 看着下属离开的身影，坐在床上的白鸟真纪眉头紧皱。 暴风雨将临。 “真是会惹事呢” 安娜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谁能想到，这会是一个十七岁少女一手点燃的。 那么，接下来 “长谷川会怎么行动呢？” 白鸟真纪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第六十六章，将临 “前辈？” 有着记者证的新人女孩，看着眼前在角落里翻着垃圾的前辈。 由于日本有着极其‘变态’的垃圾分类，对于垃圾堆女孩倒不是非常抵触。 有这样一句话。 ‘想要在日本生存，就必须学会垃圾分类，这是生存的基础。’ 但是翻垃圾堆，在外人看来果然还是有点奇怪，会让年轻女孩害羞自然也就不奇怪。 “像个笨蛋一样蹲守大门等待当事人爆料，只有最末流的狗仔才会干这种事。” 但是那些小报狗仔超厉害的呀 咽下一口唾沫，女孩没有说出这种话。 “独家呀独家，独家是不会等待人光临的！” “前辈，独家会藏在垃圾堆里吗？” “会藏在粉碎过后的文件里。” “诶！！！” “有了！” 不过，前辈这会看着一大盒纸箱，是有点懵的。 在日本，纸张是很珍贵的再回收资源，办公文件粉碎处理后，会进行装箱等待回收处理。 理论技术上，碎纸机吐出的碎纸条是能够拼接复原的，人工的话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借助相关的专业设备，例如图像排列的电脑技术，是能缩短复原时间的。 但现实是，往往有很多很多各种文件的碎片，拼接难度极大。 看着这一大箱碎纸条，女孩有点打退堂鼓了。 这得复原到什么时候啊。 比什么高级拼图变态多了。 一个是拼图像，一个是拼文字信息，能比吗？ 是不是前辈看过什么电影，就拿来现学现卖了？ 女孩想到了这种事。 不过，前辈懵的不是这回事，一盒碎纸条里，偏偏有看起来很显眼的完整文件一角。 伸手抽出时，一叠完整的报告文件出现在眼前。 翻开后，前辈的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我们挖到大料了。” “诶！！！” 不远处高层，楼梯口的警员小伙悠哉的点上一支烟，注视着下方的记者男女焦急快步离开。 “nice~” 警局大门处，已经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没人注意到，一辆记者采访车已经悄然离开。 一段时间后，警局大门打开，被警员们簇拥着的高级警官走出。 瞬时，一群记者就像看到猎物的鬣狗，统统围了上来。 “请问警官！对于你们无故逮捕未成年少女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请问警官！有传闻说这是警局内部的职场斗争！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请问警官！对于警局内部机密资料仅仅泄露给一位十七岁少女一事，你就不觉得荒唐吗？” “请问警官！迟迟拒绝嫌疑人申请辩护律师，是否可以认为你们在强行取证？刑讯逼供？” “请问警官！对于” 长枪短炮与连绵的闪光灯下，高级警官沉着脸一声不吭，身边的警员们奋力的阻拦着汹涌的人群接近。 远处的咖啡厅中，静静开着警局门口的热闹，律师样的精明男子说道：“宫内小姐，现在的关键是立花小姐的证词，在媒体压力下，警方会进行声明澄清，立花小姐是否‘做过’这些事，就成为了关键。” 挂着黑眼圈，怀里抱着小狗狗们，管理员小姐无精打采的强撑样子，说道：“可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安娜的情况呀，万一安娜承认” “情况依然对我们有利。”律师说道：“我们可以扭曲警方形象，十七岁少女不堪压力重负，被逼招供，立花小姐的年龄是个优势，而且还有六年的植物人病史，才醒来一个多月，就被关入大牢，实际上，她在公众眼中，是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都会觉得警方做了一件荒唐事。”然而律师心知肚明，更荒唐的是，这些事偏偏都是当事人做的。 泄露警局内部机密的案情资料。 甚至就连他本人也觉得，这个女孩不是一般的神通广大。 先不说她怎么跟白鸟真纪扯上关系的，连夜仔细研究过安娜在mixi连载的日记后，对于通篇内容，觉得荒诞又不可思议。 但排除不可能，哪怕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不过，至少安娜的动机是清楚的。 挣钱。 一切都从二百万円开始。 实际上，根据这个情况，律师想过更荒诞的方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靠谱的稳妥方案。 同样是转移焦点，但转移到哪个焦点上，会造成局势截然不同。 “我们要做的就是营造这个局势，即便最后不幸失败，也能争取最大限度的同情。” “那就拜托给你了。” “定当全力以对。” 这时，咖啡厅内，电视新闻紧急插报。 “据我台掌握的信息，昨夜凌晨一点许，发生了恶性绑架事件，警视厅刑事部部长，古川慎以确定为失踪，至今依然没有收到绑匪的要求。” 电视台播出一份文件。 文件经过粉碎后复原粘合在一起，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这是我台记者复原的原始文件资料。” “详细记录了整个案件。” “我台记者将进行后续的跟踪报告。” “秀啊~”来买罗多伦的小伙看着电视，挑眉说道。 文件是啥样的，他还不清楚么。 律师眯上了双眼，紧紧盯着电视。 “宫内小姐，恐怕计划有变。” “尽管做，后果我承担。” “我们得回收立花小姐的电脑。” “电脑？” “里面恐怕有更机密的资料。”律师说道：“对手头目失踪，下落不明，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仔细看过立花小姐的mixi日记，就会察觉到，这不只是白鸟兄妹的瓜葛，背后，还能牵扯出一桩六年前的失踪案件。” “古川伊织失踪一案。” 管理员小姐与律师走出咖啡厅。 另一边，某疗养医院。 卧在病床上的女子看着电视，当看到新闻播放古川部长失踪后，手里的遥控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在空寂的病房里发出一声轻响。 良久 脸色苍白的拨通电话，说了几句后，挂断。 紧跟着，不久后，冷着脸的男人粗暴的推开房门进来，看着病床上的女人。 一脸委屈的梨花带雨，眼含着泪光，女人低下头。 “一郎，我” 这时，男人大步上前，杨手一耳光甩在女人脸上。 “蠢货！现在！开战了！” 女人捂着脸，轻声的呜咽抽泣。 长谷川转身，拉开方面，脚步一顿，说道：“交给我吧，伊织。” 伊织？ “你都知道了？”古川伊织低头，轻声哭道。 “你觉得呢。”长谷川说道：“你杀了美知子这件事。” “一郎~” “现在，我是你丈夫。” 话落，长谷川大踏步离开。 墙角边，安静坐着的黑发制服少女发出如哭似泣的幽幽哭声。 第六十七章，广告之后更精彩 “犯人是从顶层突破的。” “从被破坏的监控跟门锁就可以看出。” “一直到二十八层，受害者的楼层。” “看这里，有拖行的痕迹跟血迹。” “根据拖行痕迹，极有可能是健壮的成年男子。” “犯人带着受害者一路返回三十层。” “诡异的地方来了” 白鸟敬听着警员的报告，一路在现场来到顶楼。 “他们从三十层消失了。” “消失了？你跟我说消失了？” “俩个可能，一个是动用直升机飞走，另一个则是从三十层降落到底层。”警员说道：“根据停车场的痕迹，后一个可能更高。” “指纹！dna！毛发！犯人是谁！” “都没有！”警员委屈道：“犯人极有可能受过反侦察训练，是精英级的老手。” “废物！” 搜查一课一众警员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你行你上啊！ “另外，监控是被9毫米弹头在远处射击破坏的，诡异的是，现场没有发现弹壳，但犯人必然携带着枪支，危险性极高。” “而且，还是神枪手。”警员说道：“根据射击角度，是从正面命中镜头中心，贯通监控装置，造成彻底的破坏，但更诡异的是，墙上没有遗留的射击孔，根据射击角度，除非子弹会拐弯，不然，犯人必然在摄像孔正面斜下方。” “whatzhefuck？！” 我也想知道是什么鬼。 警员无辜的看着白鸟敬。 但白鸟敬感到压力极大。 “就没一个监控拍到他？” “没有。” 案件毫无进展。 现在，只能期待犯人正式提出要求了。 然后，再锁定犯人。 可万一要是他不提要求呢？ 好像没人想过这种可能。 相比白鸟敬的压力山大，普通人就没什么压力了。 该看戏看戏，该吃瓜吃瓜。 “欢迎大家收看本台特别专题节目‘灵媒少女伊多姑’，大家好，我是武井诗织。”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灵媒大师竹中三千子，东京早稻田大学法学教授渡部茂，以及人气俳优藤村瑛太。” 活跃气氛的开场之后，主持人小姐说道：“大家都知道什么是国家秘密泄露罪吗？” “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是指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违反国家保密法的规定，故意泄露国家秘密，情节严重的行为。所谓国家秘密是指关系国家的安全和利益，依照法定程序确定，在一定时间内只限一定范围的人员知情的事项。据刑法的规定，只有故意泄露国家秘密情节严重的，才构成犯罪。” “有这样一位花季的少女，就犯了这项重罪，威胁到国家的安全与利益，面临着三年到七年的有期徒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渡部教授，何谓‘国家秘密’？” “所谓国家秘密，是指关系到国家的安全与利益，在一定时间内只限一定范围人员知情的事项。” “那具体到哪些事项，才是国家秘密？” “这个范围很广，一，国家事务重大决策中秘密事项。” “二，国防建设和武装力量活动中的秘密事项。” “三，外交和外事活动中的秘密事项以及对外承担保密义务的事项。” “四，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秘密事项。” “五，科学技术中的秘密事项。” “六，维护国家安全活动和追查刑事犯罪中的秘密事项。” “七，经国家保密行政部门确定的其他秘密事项。” “能更具体一点吗？渡部教授。” “这个”渡部教授是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想了想说道：“今天看到了很有意思的新闻呢，某台爆料，警视厅的刑事部门主管，古川慎先生被不幸绑架，按照常理，在案情结束前，会管制消息，普通大众无权得知，这就是典型的第六类国家秘密，追查刑事犯罪中的秘密事项，追究起来，爆料的记者先生将面临三年刑期。” “罪名是非法获取国家秘密罪。” “电视台也将面临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的指控。” “啊，还有这样的事啊。”主持人小姐一脸恍然，说道：“这事是我台爆料的。” “咦？？？”渡部教授尴尬的可爱捧哏。 “不过，教授，公众是有知情权的吧，即法定知情权，各类国家中至始至终都存在着秘密主义，无一例外想方设法去阻止公民获取和利用与公共事项有关的信息，可以说，知情权在很大程度上是针对这种状况产生的，是为了对抗政府的秘密主义的，我们的武器。” “所以说，有时候在实例里会显得很暧昧”教授模糊的说道。 “根据往年的实例，一般电视台是没什么事的。”主持人小姐说道：“很奇怪呢，明明是泄露了‘国家秘密’的严重罪行~” “电视台是国家咽喉，为国家说话，关系的话，就像是暧昧的丈夫与情人那样，偶尔，情人会背地里的说坏话，这个时候作为男人还能怎么样？”教授举了个奇妙比喻。 “那国家的情人可真多。”主持人小姐说道：“咱电视台可是民营的，从不为国家说话，只为事实（金钱）说话。” “所以说，nhk才是正妻啊。”教授说道。 “诶微妙”一边的俳优藤村瑛太嘀咕。 “严重与否，关键在于看泄密的情节是否严重，只有故意泄露秘密情节严重的，才构成犯罪，情节轻微的，可以酌情从轻给予处分，但不能追究行为人的刑事责任。”教授说道。 “那电视台的行为是情节轻微还是严重，渡部教授。” “构成本罪要满足四个条件，一是违反国家秘密法的规定，二是泄露国家秘密，三是主观上故意，四是情节严重。” “这样看来，电视台是满足前三个条件的。”主持人小姐说道。 “最关键的是第四条，必须是情节严重的，才构成犯罪。”教授说道：“区分罪与非罪的界限，则应该从泄露国家秘密的密集程度，泄露的次数，时间，后果，目的，动机以及行为人泄露后的前后表现，态度等全面地进行分析，综合的加以判断。” “教授，我有点迷糊。”主持人小姐说道。 “秘密的等级，数量，是否获利，动机与目的是判断的关键。”教授说道：“如果是关于国家战略的秘密，那么，与刑事部长绑架案的泄密，严重等级是没有可比性的。” “原来是这样。”主持人小姐说道：“第一，虽然是个部长，但部长被绑架的秘密等级并不高，第二，数量只有一件，第三，电视台没有获利，第四，电视台的动机是为了事实真相，第五，电视台的目的是探索事实真相，以上，视为情节轻微，不追究刑事责任，电视台无罪释放~可喜可贺~” “大概”教授说道：“就是这样了” “只不过”教授沉声说道：“还有关键的一点，即行为人的身份。” “身份？”先是疑惑，然后装作恍然，主持人小姐长哦了一声，开玩笑道：“咱电视台可不好欺负。” 主持人小姐看向镜头，沉声道：“现在，就有一位身陷牢笼的花季少女，面临着国家秘密泄露罪的指控，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到这一步，少女伊多姑又是如何的罪大恶极，将要面临情节严重的七年刑期，到底泄露了什么样的‘国家秘密’？不要走开，广告之后更精彩。” 第六十八章，古神道伊多姑 “欢迎回来，本节目由宫内财团独家赞助播出。” 这不是放送失误，电视台也乐见其成，这反而是王者的从容。 潜台词是‘对，就是我在搞事情，有本事你来搞我。’这样的意思。 主持人小姐看着镜头说道：“在介绍主人公之前，我们先来看一组数据。” “总点击量是一百三十一，距离第一次发布时间过去一周，日点击量是十几人，而关注数仅仅只有九人。” “这是网络上所处可见，低人气几乎透明的小博主。” “如今，mixi是国内最大的社交网站，已经成为了日本的一种时尚文化。对于许多日本人特别是青少年来说，mixi已经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过度沉迷于mixi的社群活动，使他们患上了mixi依赖症。” “这些mixi迷很在意自己在其中的表现，无论是照片还是日记，会担心写的好不好，有没有人看，访问人数下滑之类。” “今天要介绍的主人公少女，就是一位新进才一周的mixi主，注册用户名为伊多姑。” “与许多传统mixi主一样，伊多姑也在上面记录心情日记。” “但与传统mixi主迥异的是，则是日记的连载内容。” “众所周知，大部分mixi主的日记，是经过精心装扮的，是虚构的，虚假的。” “这篇日记同样是精心装扮，但记载的内容可以说是真实且惊世骇俗的，惊世骇俗到足够构成严重的故意泄露国家机密罪，也正是因为如此，足以从侧面证明，这篇日记，内容属实。” “哪怕它看起来荒诞又不现实，严重挑战着如今的现实科学自然观。” “那是另一个，我们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灵的世界。” “这名伊多姑，是能够跟死人对话的通灵少女。” “在做节目之前，我就已经看过了日记，老实说，心情很复杂，特别是在得知这是真实事件之后，这意味着我们以往所熟知的世界，或许不是真实的世界。” “在有些人眼中，这个世界才会呈现她真正真实的一面。” “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活跃于这个领域的专家，竹中三千子夫人，她将为我们解答许多疑惑。” “大家好。”矜持的起身，优雅的鞠躬，六十代年纪的竹中夫人面容看起来慈祥又年轻美丽，只是扎起的发髻里，苍白的发丝暴露了年龄。 她有着一张貌似‘不老’的‘童颜’。 “说起竹中夫人，相比几十年如一日活跃于电视界，帮助了许多深受灵异困扰的人，更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变容颜。” “有什么保养的秘诀吗？竹中夫人。” “修行。”竹中夫人微笑。 “出现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敷衍秘诀回答。” “我是认真的哟。”竹中夫人微笑，说道：“有些密传的呼吸法，确实有保持青春的功效，另外，大家都熟知一个事实，一些养生拳法有改善健康的作用。” “太极？”主持人的中文发音不怎么标准，但还是知道这种常识的。 “没错，太极。” 说穿了 “这就不是健康体操嘛~”主持人小姐吐槽道：“一点也不神奇。” “不，它非常神奇，只是太常见，往往大家都忽视了。” “是这样吗，神奇的不起眼，跟太极的朴素极为贴合，暗合自然之道，大自然本来就是这世上最神奇的事物，大家却视为平常，但是相反，这位伊多姑小姐，就神奇的极为夺目。” “是跟竹中夫人类型不一样的人呢，第一眼看去，谁都会被她一头耀眼的纯天然金发夺去视线。” “金发可不神奇。”竹中夫人看玩笑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羡慕省了一笔染发的钱。”主持人小姐指了指自己染的金发，说道：“接下来，我们聊点神奇的事情。” “竹中夫人知道伊多姑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似乎是市子的意思。”竹中夫人不确定道：“只有恐山的巫女才会这样自称，其他民间巫女会从流的自称巫女。” “那么市子就是巫女？” “完全不。”竹中夫人说道：“神社的巫女是神子，意为侍奉神的人，而市子是民间的巫女，意为招魂者，最为显著的一点，是她们不拜神。” “但也可以统称为巫女？” “是这样也没错。”竹中夫人说道。 “那竹中夫人可以称之为市子吗？” “不不不，我不能称之为市子。”竹中夫人说道：“巫女的身份需要神社认证，而市子则需要巫女家系的承认，也就是传承。” “我是自学成才，大概可以称之为女巫。”竹中夫人说道：“女巫在这方面的管理特别宽松，这也跟西方历史上的女巫审判有关，环境因素导致女巫不会固化严格阶级分类。” “如果生在中世纪的西方，竹中夫人会被送上火刑架吧。” “我会跑呀~”竹中夫人微笑着貌似开玩笑道：“只有本领低微的女巫才会这样倒霉。” “竹中夫人，我有点迷糊，伊多姑的读法似乎跟市子还有巫女不同，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似乎是市子的一种特别变音读法，即便是市子也不会这样自称为伊多姑。”竹中夫人说道：“巫女念作‘miko’市子则念作‘itako’而这位的注册名为‘yiduogu’。” “真的，完全不一样，只是读音跟市子差不多一样。”主持人小姐说道。 竹中夫人说道：“但更像另一种读法，汉字拼音，创造这个词的主人，是有意于区别传统市子的。” “就像是这样说，我不是巫女，不是恐山的市子，是伊多姑哒？”主持人小姐说道。 “大概。”竹中夫人说道：“根据字面理解，意义是来至伊多的姑娘。” “伊多？”主持人问道：“伊多是什么地方？” “也许改为伊东要好一点，一说起伊东，大家很自然就会想到温泉，东跟多，读音很相似呢。” “温泉少女？微妙。” “但是这样，根据字面会诞生另外一种意义。” “什么意义？” “有伊人至东方来，是为姑。” “东方？姑？” “一海之隔的东方古国，道姑，尼姑，巫姑。” “巫姑？” “是跟日本截然不同的神道巫女形式。”竹中夫人说道：“她们左右政治，引导部落，操控子民，发动扩张战争，带领军队，她们是原始母系部落社会的权利巅峰象征，而她们同样敬神，拜神，借助神灵的力量，敬的既不是日本八百万神灵，也不是道教佛教的仙佛，而是更加古老原始的神灵体系。” “古神道伊多姑。” 竹中夫人眯眼，沉声说道。 她似乎了解的很多。 “来头似乎很可怕的样子。” “不，不可怕，少有人知也就意味着几近绝迹。”竹中夫人微笑。 她们是原始部落战争中，败于黄帝炎帝手下的失败者。 类似蚩尤那一派的其他势力。 “也就是说，伊多姑就是巫女。”主持人说道：“大家，请静心观看接下来这段视频。” “这段视频由伊多姑上传。” 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这是一段经过剪辑后，火爆的战斗片段。 第六十九章，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视频里播放的是大战鬼女仆的片段。 镜头很晃，虽然是一镜到底，但镜头语言还是说明了拍摄者的手法技巧很生疏。 一镜到底简单理解的话，就是镜头不cut，这意味着其中的表演与拍摄都是‘硬功夫’。 这种手法常见于记录片，因此会显示出一种真实感。 很多撞鬼的视频，都是类似的手法效果。 有一种纪实感。 这也意味着，一旦出现失误，整个镜头都会从头再来，耗时耗力。 简单举例，一则简单的背对篮筐投篮的‘高手’视频，背后则是无数次的练习与失败。 而视频里，鬼女仆的行动，已经不能用高手或者事先练习来解释了。 白鸟真纪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拍摄，仅有的经验只能说是自拍，被迫一镜到底，是因为只有这个镜头，幸好的是，始终都有拍摄到鬼女仆。 镜头移动轨迹令人极为不愉快的颠簸感，那是一种恶心想吐的画面眩晕冲击，时不时的，鬼女仆整张可怖的脸会完整的出境，冷不丁的吓出一身冷汗。 画面铺面而来的是一种另类的恐怖感。 有违传统鬼吓人的出其不意，画面现在就直白的告诉你，有这么一个恐怖玩意就在身前，而拍摄者正在与其战斗。 激烈的颠簸说明现在情况很紧张危险。 即便不是这隐晦的镜头语言，观看者很轻易的就能通过鬼女仆非人的举止以及诡异惊悚的移动方式明白一件事。 被她靠近，会被凄惨的撕成碎片。 就是这样直白的恐怖。 因而，显得尤为‘真实’。 如果，扮演鬼女仆的是真实的演员，在这样的镜头里，这种行动力，上天下地，加速冲刺急停，乃至突然诡异的近180度对折身体，缩小身形，不依靠剪辑，光是通过练习，根本没人能做到。 然而乍一看，并不值得奇怪。 如今这时代，特效横行，没点特效，都不好意思说是电影。 直到视频结束，鬼女仆被消灭，才叫人有空镇定下来，松一口气。 “瑛太是俳优，经常演戏，看完这个视频，瑛太有什么感想？”主持人说道。 “这个女仆的扮演难度极大，我几乎怀疑她没有骨头，身体太柔软了，惊人的柔软，很多舞蹈都表演不出这样的动作，让人惊叹居然还能做出这种出人意料诡异的姿势，如果在家里，我会暂停学姿势，尤其是那个蜘蛛式爬行疾走，表演的极为自然”藤村瑛太说道：“作为一个演员，她的肢体表演力是最顶级的大师级，我能从她的动作中直观的感受到一股情绪，而这股情绪能让观者本能的不愉快，因而形成心灵上的共鸣震撼，肢体动作表达情绪，无论对于舞者还是演员，都是在从业生涯里追求的极高境界，这是一种自然的流露，或者说，本能。” “可以说，她把这个女仆，演‘活’了。”瑛太笑道：“要是她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会一声不吭昏过去，就凭她视频里表演的技术难度，我这一百来斤绝对打不赢她，跑都跑不赢。” “那么瑛太还是认为这是假的视频？” “这不好说。”瑛太说道：“这个一镜到底的表演，人类是不可能完成表演的，但是，就以特效来说，同样是最顶级，到底是以假乱真，还是以真乱假，我不敢说，但我能说，这个炸裂的特效质量，一分多钟的短片，成本至少以五亿円起步，是真是假，只要查明哪个特效团队承接了这份工作，就能水落石出。” “不用查明了，节目组拿到了原始数据，技术组检测后，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众位，该视频没有一丝一毫的特效，没有镜头剪辑，甚至原作者伊多姑嫌麻烦，没有对视频做任何专业处理。”主持人严肃说道：“这是极其真实的普通拍摄镜头，甚至，拍摄者完全是个对拍摄一窍不通的新手，拍摄道具甚至只是一台手机，没有任何专业顶级设备，却展现了顶级的质量。” “你所看到的女仆，是真正的灵，对人类怀有恶意，极为危险的灵！” “这是创记录的一份记录鬼影的真实影像！” “在日本历史上，是头一份弥足珍贵的记录！” 当这句话落下时，收看的外界观众完全炸锅了，反应各不相同。 “电视台又在口胡了，这不就是三千年一遇的美少女套路吗。” 完全不信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这个伊多姑这么有钱的吗，不听瑛太的解释，完全不知道短短的视频里还有这么多门道，就是觉得鬼女仆的扮相很可怕。” 将信将疑的。 “emmmmm，作为一个专业的dancer，我可以肯定的说，我不如鬼，很多动作完全做不到，再优秀的技术也做不到，直看的我头皮发麻，你们没发现，她完全无视了地心引力吗？幽灵种族天赋！” 发现另外重点的。 “人眼很神奇，能分别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实的，同样，人眼是能被欺骗的，从业多年，就以日本国内的渣特效，即便是最顶尖的世界级特效，也完全做不到这种真实程度，正在逐帧播放检查中” 技术分析的。 形形色色的人注意到这个节目，随之而来，是mixi平台伊多姑账号的检索数量急剧上升，短短时间突破一千大关，一万大关，势头不减的继续挺进。 而节目依然在继续。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东西，称之为国家机密也不为过啊。”渡部教授感叹道：“这会造成公众恐慌。” “教授，如果不是这样郑重其事的告知你，你会相信这种荒诞的说法吗？”主持人问道。 “我不信。”教授回答。 “超越常识的东西，就不是真实。”竹中夫人说道：“这是公众的普遍观念，科学时代以来，人们对古老的传说鬼怪，半信半疑，但是，自古以来，那么多神奇的传说，就真的仅仅是传说吗？”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量子力学里有这样一个理论。” 竹中夫人说道。 “当事物被观测时，才会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当你不看月亮时，月亮也就是不存在的，这是一个极为惊悚的事实，这同样意味着，我是不存在的，当我被观测时，我才会存在。” “因此，对于你们来说，灵是不存在的，对于我们来说，灵是真实存在着的。” “竹中夫人，你说的我有点迷糊。”主持人小姐说道：“这种哲学问题我也不是很懂，不过，伊多姑小姐不是因为泄密这种机密而被秘密逮捕，是另外的秘密。” “一桩案件。” “一桩牵涉到刑事部高官的案件。” “古川伊织失踪案。” “刑事部长官，古川慎的亲女儿。” 王炸！ 演播室内，坐在观众席的律师看着节目进程，满意的点头。 “宫内小姐，如今古川慎就是裤裆里没拉屎也说不清了，更别说，他现在被绑架了。” “安娜这么厉害的吗？”而坐在一边的管理员小姐，则是好奇着另外的事。 “非常厉害！”律师沉声说道：“不说那些奇怪的本事，立花小姐电脑里的资料，帮了大忙，她已经非常接近事实了，只是，她谨慎的还没下最终判定。” “古川慎逮捕立花小姐，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典型。” “但形式由不得他犹豫。” “当立花小姐挖出古川伊织的尸体。” “不做任何事，立花小姐就会自然接触到最终的真相。” “很显然，他明白立花小姐的神奇本领，动用暴力机关，寄希望把立花小姐送进大牢。” “白鸟真纪刑事，也是因此在立花小姐身上下了重注。” 第七十章，公之于众 “竹中夫人，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请讲。” “灵媒的话，一般接受委托的价位是多少。”主持人问道。 “这个问题很复杂。”竹中夫人说道：“市面上并没有固定的市场价，国家对这一块是没有管理规定的，而且，这并不能严格定义为一种交易，可以归纳为香火钱，给多给少还要看个人能力。” “所以，是不用缴纳税款的咯？” “免税的，宗教活动属于公益行为，享有免税特权。”竹中夫人说道：“每年八月的孟兰盆节前后，是僧人们的‘黄金季’，为各家祖先诵经做法事，忙的手脚不停，这称之‘苦行’，一般寺庙的施主有五百多家，布施一般在每家一万円，一周下来超过四百万円。” “哇，四百万円！一周就能有我一年的收入！这可完全是暴利啊暴利！”主持人武井小姐惊叹。 “一年只有这一次，一次每家的布施也只是一万円，基于五百家施主的基数，才有这样的利润，这样来看，实际上，一万円的布施费并不多。”竹中夫人说道：“其中包含了诵经法事等全套繁琐活动，且并不是单独一个僧人的收入。” “那么，竹中夫人平时的收费呢，很贵的吧？” “我主要靠电视台的通告费生活。”竹中夫人娴静笑着摆手，说道：“就跟一般艺人一样，甚至还没她们挣的多，一般来说，大家都把我当做奶奶级装神弄鬼的搞笑角色，人气不是很高呢。” “为什么，私下里，竹中夫人不接受委托吗？” “一般的法事竞争力没僧人强，就是占卜，我也不是很擅长，所以，平日里很闲。” “一点委托也没有吗？” “也不全是”竹中夫人说道：“但有些委托我接不了，我这个人很胆小，很害怕出一些事情，且能力有限，像之前视频里伊多姑小姐遭遇的灵，如果没有事先准备，我会饮恨当场，死在无人知的角落，这种情况，我会优先把客服介绍给更强的同行，寺院，神社。” “但也有些情况属于自己吓自己，或是别的原因，查明后，我会建议去出名的医院。” “竹中夫人是大好人呢，我这个人也很胆小，不过，我喜欢这样的胆小。”主持人说道：“那么，收费呢，竹中夫人是什么样的标准？” “咨询费是三千円到五千円。”竹中夫人和蔼的笑道：“我会准备好茶水点心，悠哉的畅谈，但大部分找上门的客人，没有这种心情。” “我明白这种心情，如果是我，就只顾得上害怕了，但看到竹中夫人慈祥的脸，也还是会安心下来，那么，委托费呢？” “视情况而定，有能力的多给点，没能力的少给点，但大部分的时候，看他们可怜，是在做白工，完全没收入呢。” “为什么？” “当是在做公益活动吧，而且”竹中夫人微笑道：“死人的委托是没有钱的。” “所以，遇到有钱的客户，会自然而然的大宰一笔？”主持人小姐问道，无视了死人有没有钱的问题。 竹中夫人掩嘴偷笑，说道：“就是这么回事吧。” “伊多姑小姐就宰了非常狠的一笔。”主持人武井小姐微妙的说道：“二百万円，换做我，就算一时能拿出这笔钱，也会肉疼很久很久，但神奇的是，对方非常爽快的就支付了，一次收入顶工薪族半年收入。” “这只能说，人家有钱。”瑛太羡慕的说道。 俳优可是苦逼活。 “竹中夫人，这能说明伊多姑小姐是个相当心狠且唯利是图的人吗？”主持人小姐问道。 “收费很贵，但更贵的大有人在，一次出手千万円标准起步，上不封顶，不过，人家有这个本事。”竹中夫人说道：“不是富翁，找都找不到他。” “伊多姑小姐的收费是正常现象？” “正常收费。”竹中夫人说道：“就算开口一千万円，那个人也会给，而且会给的非常痛快，这位伊多姑小姐，同样也非常明白这一点，原因是多种多样的。” “如果我有好几亿，给一千万也不是不行，伊多姑小姐遇到的客人，可真有钱呢。”主持人小姐说道：“这一连串的事件，就从这二百万円的委托开始。” “根据电视台掌握的情报，实际上伊多姑小姐非常贫穷。” “这笔收入是人生的第一笔正式收入。” “在此之前，伊多姑小姐一直昏迷不醒，住在病院中，直到前不久的11月份，才苏醒过来。” “出院归家途中，偶遇了这位饱受灵困扰的客人。” “以二百万円的费用，解决了委托，实际上，事情应该在这里就此了结才对。” “但事实是，事情从这里才刚刚开了个头。” “读过伊多姑小姐的日记，就能从字里行间里明白，伊多姑小姐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与目的。” “她是个非常善良的女孩，我相信，就算不支付一分钱，她也会出手帮助有困扰的人。” “而这一点，完全能够从日记里得到验证。” “与致使伊多姑小姐深陷牢狱之灾的案件完全没联系，又有一点微妙联系的事件。” “这件事，伊多姑小姐没有得到一丝的好处，也印证了竹中夫人的话，死人的委托是没有钱的。” “在调查这件事的伊多姑小姐此时已经得到二百万円，也依然没有显著改善生活，仍旧生活在三坪间大小的廉价公寓里。” “这桩事件被伊多姑小姐定名为笼中鸟事件，有兴趣的观众可以自行了解。” “我们要重点讨论的，则是另外一篇日记。” “《mydear》事件。” “其内容之惊悚，震撼，如果是仅仅是虚构的，还能叫人一笑置之，如果，全部是真实的呢。” “其中，叫我震惊且印象深刻的，则有一位叫做小池的男人。” “伊多姑小姐得到白鸟警部的协助，深入监狱探访了他。” “而让我震惊的是，我认识这个男人。” “六年前，举国震惊的布偶少女藏尸案，他正是其中之一未成年主犯。” “当时，我也播报了关于他的新闻。” “时隔六年的现在，令我想不到的是，这背后，还有更深的内情。” “各位，现在请跟我一起听这段音频。” 接下来，演播厅里响起女子质问的严肃声音。 “除了菊地亚子，你还杀了谁？” “名字吗？忘记了” 然后男人的声音响起 “话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那小子太嚣张了，我还记得，长谷川说‘人类可没那样简单的死去’，然后挥舞着球棍砸在那家伙的头上，‘砰’的一声，那家伙就死了，很可笑，对吧。” 音频静静播放，很久很久 时不时响起女人的问话。 男人语调沉缓，思维清晰的回答着。 主持人说道：“叫人心寒的漠视态度与话语，这其中还隐含着更叫人颤栗的信息。” “长谷川是谁？” “相信很多观众现在有这样的疑惑。” “他是小池的信友。” “也是一开始给了伊多姑小姐二百万円委托费的人。” “委托除却的灵叫做‘古川伊织’。” “古川部长的亲女儿。” “那为什么，身为刑事部的最高长官，古川部长不彻查女儿死亡一案，反而逮捕了劳累奔波，找出六年前深埋地下古川伊织尸首的功臣，伊多姑小姐。” “以故意泄露国家机密的名义。” “不要走开，广告之后更精彩。” 第七十一章，实锤 流向转变了 但盯着电脑直播屏幕的白鸟敬注意到这种事，面沉如水。 他不是古川慎的爪牙，只是被任命后公事公办。 虽说应该是有一点私人恩怨。 但他不是笨蛋。 十拿九稳的事情，如今变的微妙起来。 “一派胡言！” “如果这世界上有鬼，那也一定是人类的嘴！” “为了节目效果，真的是什么都敢说！” 身边的下属默不作声。 “高木！你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反正，我是没碰见过。”高木小老弟说道。 “正常的脑子都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办案要求的是事实！是科学！” “如果事实本身就不科学呢？” 白鸟转头眯眼看着高木。 高木小老弟明智的动手，示意自己拉上嘴巴。 事实上，白鸟敬自身隐隐是有点相信的，这种事。 这时，广告过后，节目继续。 不过白鸟敬已经不想再看了，拿起外套，说道：“去找白鸟真纪。” “课长？不查古川部长的案子了吗？” “搜查一课的混蛋们在敷衍我们！不是白鸟真纪指使的，还能是谁？”白鸟敬说道：“而且，就以动机来说，白鸟真纪脱不了关系，她有足够的动机绑架部长，或者说，她们” “课长？” “我们被当枪使了，如果不想辞职谢罪，现在，必须自保。”白鸟敬说道：“不过，还得在观察一阵子。” “明白。” 此时演播厅内，直播继续。 主持人武井小姐说道：“前段时间媒体热播的杀人魔田中，想必大家也不陌生。” “说的是呢，那个家伙有着叫人羡慕的人生。”瑛太说道：“我在网上看过，每月的工资只有二十万円，但是每月的零花钱却有四百万円，他有个好母亲，这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大家实在想不通，有着这样令人羡慕的人生，为什么却成为令人发指的变态连环杀人魔。” “我在这里没有洗刷杀人魔田中罪孽的意思，不过，伊多姑小姐给了一个有意思的理由，杀人魔田中似乎是失常杀人。” “失常杀人？” “精神失常。”主持人小姐说道：“精神失常(psychiatricdisorders)是由多种原因引起的精神活动障碍的一类疾病。包括精神分裂症、躁狂症、抑郁症和焦虑症。表现以沉默痴呆，语无论次，静而多喜为特征，属“阴”即精神病中”抑郁型”，狂证以喧扰不宁，躁妄打骂，动而多怒为特征，属“阳”即精神病中的“狂躁型”。病人常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出现思维、行为、情感障碍和幻想、幻听、妄想、喜怒无常等症状，多起病于中青年。早期患者反应迟钝，对生活和学习兴趣减少，情感日益淡漠，叙述自已的病情，像在讲别人病似的，偶尔有一些古怪的想法和一些不典型的疑病现像和幻觉，有类似神经症的症状，如睡眠不好，头昏，心烦，脑子不好使等情况。但能主动找医生看病，迫切希望早点治好。晚期患者常有表情淡漠，生活懒散，想法古怪，行为异常等症状，回答问题时不切题，对事物叙述没有逻辑，让人感到不理解，对特别痛苦的事也觉得很平淡，性格孤僻，不主动与人来往，常有自语自笑和强迫动作，如反复照镜子，洗手等。表情呆板，有不合逻辑的妄想，对周围事物敏感，如光线，声音稍强一些即会引起患者狂躁不安。病人不能主动求医，总认为自已没病，往往被家人强迫就医，觉得家人对自已关心不够，老以为别人和自已过不去。有的患者可出现紧张性冲动行为，有打人骂人或损物伤人等表现。” “你的意思是他得病了？”瑛太说道：“说起来精神病杀人是无罪的，这很可怕啊。” “这可能比一般精神失常更为严重。”主持人小姐说道：“在伊多姑小姐的日记中，记载的杀人魔田中的行为与精神失常的症状大多相符，但是，是有东西给了他压力，致使他变成这样。” “灵。”竹中夫人说道：“想象一下，日常所见的幻视幻听根本不是幻视幻听，是真实存在的，且极有可能要你的命，正常人都会感到恐怖与压力，从而导致神经衰弱，进而精神失常，行为异常。” “我见过很多这样类似的委托人。”竹中夫人说道：“不过，一般的灵只会迫使委托人逃避自杀，杀害他人是需要勇气的。” “在杀人魔田中最后的失常生活中，一共有三只灵出现在田中的身周。”主持人小姐说道：“一只是笼中鸟事件的主人公，代号笼中鸟，一只是同事件的一员，代号鬼女仆，她们此时正在无人注意的世界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田中就参与了此游戏，下场很惨，在医院因脑死亡遇害，其他同样参与游戏的人员，则是全员失踪状态，而造成田中截然不同情况的原因，则是第三只灵的登场。” “代号‘jk’，这时，伊多姑小姐还不清楚她的具体身份。” “直到伊多姑小姐挖出的尸首，经警方确认为古川伊织，古川部长的女儿。” “她于六年前失踪，下落不明。” “很多人认为是家庭不和导致的离家出走。” “那么，伊多姑小姐又是如何找到这条线索的？” “事实上，初次为长谷川除灵，伊多姑小姐就发现了异常。”主持人小姐说道：“日记中，伊多姑小姐就阐明了自己这种怀疑。” “灵是不会无缘无故找上人类的。”竹中夫人说道：“一定是有理由的，例如，灵的复仇。” “所以，在完成二百万円的委托后，伊多姑小姐当场接下了新的委托，来至死人的无偿复仇委托，着手深入调查。” “说起来也是巧合，杀人魔田中在处理遗弃尸体时，偶然挖出了当年失踪古川伊织的尸体，以此为契机，古川伊织的灵附在田中身上，改变了田中的情况，迫使田中陆续的袭击女性。” “竹中夫人，你知道理由吗？” “是为了成长。”竹中夫人说道：“被残酷杀害的怨念灵魂，是最好的养料，这会让恶灵变的更强壮。” “直到最后一次袭击的袭击对象，是美知子，长谷川的妻子，意外的失手，美知子成为了新的‘jk’附身者，随后，伊多姑小姐接受了委托，进行了除灵。” “这是意外，还是巧合？” “为什么偏偏是美知子？” “根据情报，六年前，她们是最好的朋友。” “俩个人几如双胞胎一般，长的一模一样。” “美知子是古川伊织的复仇对象？” “所以，就以前提原因来说，是美知子杀害古川伊织在先？” “其中内情真相，极为惊人，距离被捕前最后一次的连载更新，伊多姑小姐几乎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只是缺少更为关键的证据，而被捕这个事实，更是给这个真相添加上一记决定性的实锤！” “这个案件脉络是这样的。” “一切都要从六年前，少女与少年们的相爱说起。” “古川伊织与大神美知子，同时爱上一个男孩，一个凶残的男孩。” “他就是最开初的事件委托者，长谷川。” “我想一开始，长谷川是不情愿伊多姑小姐进行除灵的，如果他早知道的话。” “一切属实的话，那么长谷川将面临行凶杀人，组织犯罪，销售觉醒剂等众多重大罪名。” “大神美知子将面临谋杀古川伊织的指控。” “而古川慎也将面临协助大神美知子谋杀古川伊织的指控。” “到底为什么，一个父亲会协助谋杀亲女儿的犯人？” “之前说过，古川伊织与大神美知子长的几乎一样。” “也许，古川伊织根本没有死！” “死的是大神美知子。” 第七十二章，日杂百货小店老板娘 “案情重演。” “六年前，还是高中生的古川伊织与大神美知子爱上了长谷川。” “这时的长谷川是不良少年集团的头目，不仅组织销售觉醒剂，还参与制造了多起致人死亡的事件，其中就有长谷川父亲被杀一案。” “但皆因证据不足而不成立。” “只有小池提供的证词。” 主持人小姐说着，一边配合着播放着视频资料。 “以下照片资料音频皆由伊多姑小姐提供。” 主持人小姐指着长谷川打满马赛克的照片，说道：“长谷川是何许人？” “出身底层家庭，父亲是前极道成员，有长期酗酒使用觉醒剂的历史，幼时的长谷川长期处于家庭暴力的阴影之中，培养了他与生俱来的暴力性，这种暴力的升级契机，应该来至于大神美知子的相遇。” “大神美知子的背景很厉害。”主持人小姐沉声说道：“极道社团大神组的千金大小姐，涉及生意诸如房地产，建筑，娱乐业等，也有传统的极道生意，风俗业，制药业，走私等。” “大神组内从业人员多达一万人，相比主要聚集在九州岛公开活动性质的山口组，而在本州岛的同行们要低调许多，但他们同样的穷凶极恶。” “据传闻，多起凶恶案件，都是由大神组策划实施的，但警方拿他们毫无办法。” “高中时代的大神美知子是同级们畏惧的存在，因此被孤立，直到古川伊织的转学与其相遇。” “古川伊织同样是在学校社会环境中被孤立的一员，私立的大小姐高中中，不良少女是彻底的异类，当时的古川慎部长还是一任课长，没有任何背景的他，几乎抵达职业生涯的尽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但意外发生了，自从古川伊织‘失踪’后，古川慎的仕途一帆风顺，六年内短时间的接连升迁。”主持人小姐说道：“经由宫内财团的协助调查，我们掌握到，古川慎的账户内有大笔巨额不明资金，提供人则是古川伊织。” “这笔非法收入，能够让古川慎轻松负担位于六本木的高级公寓。” “也能让古川慎经营仕途。” “古川伊织不是‘失踪’下落不明，尸体也被找到了吗？” “而她活着的话，又是从何得到巨额不明资金？” “答案或许很简单，古川伊织顶替了大神美知子的身份生活，摇身一变成为了极道社团的千金大小姐。” “古川父女以及长谷川联手处理了大神美知子的尸体！” “如今，长谷川成为了大神组的下任组长，古川慎成为了刑事部部长，古川伊织则成为了极道大小姐，组成的势力庞大又邪恶，轻易的就能让无辜的少女身陷牢狱之灾。” “答案只能有一个，正是伊多姑小姐的调查，才致使伊多姑小姐背负上泄露国家机密的罪名。” “古川伊织有充分的动机杀害大神美知子，因为她们喜欢上同一个男孩，但那个男孩不喜欢她。” “而长谷川同样具备充分的动机，他爱的不是任何人，而是权势与金钱，与大神美知子的相恋，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以小池的证词看，长谷川天生是一个淡漠绝情的人。” “古川慎的动机更是简单明了，除了利益，他无条件支持女儿的任何行为，是一个‘溺爱’子女的好父亲。” 接下来，节目组开始还原这个案件经过，根据安娜的日记为主要内容，进行推演推理。 随后就以案件，展开多角度的激烈讨论。 如今的状况是，焦点转移。 既然警方认定伊多姑小姐泄露了重要的案情资料。 那好，伊多姑小姐的日记那就是真实无比的，属于真人真事，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每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怪诞的情节，都值得仔细考究，是有官方认证的。 而伊多姑小姐的立场，则从犯人转变为揭露黑暗真实的英雄，这样一来，公众是站在这一边的。 既然如此，那就承认己方泄露了所谓国家机密吧。 然后让这个机密人尽皆知。 这样一来目的就达成了。 “这就是所谓的败战计了。”节目散场时，律师起身说道。 “败战计？”管理员小姐疑问。 “三十六计最后一计，是己方处于非常不利状况下反败为胜或者退而自保的一套计策，总而言之是弱势方对待战局因时制宜的一套计谋。”律师说道：“古川慎部长的沉默非常必要，只有他具有唯一的官方正面形象，他不出声争辩形式会对我们越来越有利。” “而节目这套推理，距离事实真相是证据不足的，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立花小姐很聪明，日记里没有明确的定论，充实的内容，足够观者发挥充分的想象力。” “如今，即便不能反败为胜，也能退而自保，就以日记内容来说，立花小姐的行为可够不上故意泄露国家机密，行为情节严重的条件。” “有一个重要事实是，立花小姐的日记内容，传播有限，且无人相信其真实性，实质上是虚构的连载惊悚小说。” “白鸟真纪刑事也正是基于此理由而疏忽大意。” “即便是现在的恶劣影响，也可是我们故意泄露的。” “其他诸如非法搜查，冒充执法人员等罪名，也能以白鸟真纪刑事的名义脱罪。” 管理员小姐说道：“真的非常感谢，冈田先生。” “不必客气，宫内小姐，我为财团做事，这是应该的。” “接下来，我们还得继续炒热气氛。”冈田律师说道：“作为同一个热锅上的蚂蚁，就看谁先忍不住跳脚了。” “辛苦了。”节目结束，场中的嘉宾众人起身鞠躬道谢。 随之，各自离场，赶往下一个通告。 正如竹中夫人所说的那样，她很闲，没有急着离开电视台，反而悠哉的去往了天台顶楼。 站在位于墨田区的电视台大厦顶楼，遥望着远处的东京晴空塔。 “真的是爱折腾的小家伙” “今次，惹出的麻烦不小呢” 说着话时，整个人已经形象大变，魔术般换了一张脸，更年轻更御姐的绝美脸庞，高挑的身段，乌黑亮丽的发丝盘成淑女贵媛范的发髻，一席纯黑的洋裙礼服，头上，黑丝面纱礼帽下，诱惑的红唇角度微扬。 “差不多，超灾部也该行动了” 她是安娜曾见过一面，自称日杂百货小店老板娘的魔女。 “那么，真相到底又是什么呢” “只是这个程度，还远远不够哦” “很期待呢” “你的表演” “伊多姑的安娜” 一脚踏出时，整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七十三章，出手 “你要做什么？！” 惊慌且害怕的说着，咖啡厅中，记者先生面沉如水。 身周，身着黑西装的汉子们沉默不语，冰冷的视线充满令人窒息的压力。 “做什么？” 为首的男子失笑，调侃玩味，彷如猫捉耗子的神情，西装的袖口撩起，露出手臂上密集的纹身，点燃一支烟，喷吐而出的浓烟吐到记者的脸上。 记者难受的撇开脸。 “我这边才是，要好好问问你们想干什么。” “大家和气生财不好吗，一天天的，都在编排无聊的事情。” “先生，我不是很懂”记者说道。 “不，你们懂的，出来混都是为了口饭吃，何必这么拼命？”男人笑道：“有时候，真的会送命的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记者话落，毫无征兆的男人出手，暴戾的抓住记者的头发，重重的一下砸在坚硬的桌面上，随后，一柄匕首擦着记者的脸插进桌面里。 “现在，你知道了吗？” 裤裆处，水渍滴答滴答的湿润晕开，落在光洁的地板砖上。 “这家伙尿了！” 为首的西装男人惊奇的说道。 “我还以为这家伙是个硬汉！” 四周的西装男们恶劣的附和哄笑。 大神组开始行动了，同样的一幕在东京各处随时随地的上演。 此时的电视台 “先生，没有预约，你们不能进去见社长！”前台接待的漂亮小姐惊慌的阻拦。 而一众提着手提包的西装男子并没有顾忌她的无力软弱阻拦。 四周看着的人，都仅仅是看着。 这一行人看起来太过可怕，气场十足，众人纷纷犹如避之蛇蝎，眼神的深处隐含着厌恶与畏惧，有的人偷偷拿起电话报警。 “铃木” 听见叫自己名字，黑西装一行人领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斯文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大厅另一头出声的男子。 “啊，冈田前辈”铃木站定，一行人停下脚步，看着律师装扮的男人跟身边的女伴说了一句，接近到面前站定后，说道：“久疏问候，近来可好。” “不劳关心。”冈田冷着脸不欢迎的回答。 “我就在想，这样下三滥的盘外招是谁干的，原来是冈田前辈啊。” “你来干什么，铃木。” 铃木指了指身后的手提箱，说道：“跟你干的一样，没人不喜欢钱。” 看了一眼手提箱，冈田说道：“那就祝你好运了。” “承蒙吉言”铃木微笑道：“接下来是第二回合，前辈还是早做打算吧。” “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前辈才是，请多多关照。”说着，铃木抬脚离开，错身时轻声道：“回头见，前辈。” “静候大驾光临。”冈田冷着脸，头也不回的回答。 等到一行人消失在电梯里后，冈田律师走向了管理员小姐说道：“宫内小姐，最近可能不安全，你还是回家住吧。” “我没事”宫内晴子并不害怕，反而问道：“这个男人是谁？” “一个不择手段的男人，为我们的对头做事。” “他很厉害？” “非常头疼。”冈田沉声回答。 社长办公室内，电视台的社长面沉如水的看着眼前堆成小山高的成捆钞票，从抽屉里找出红酒与酒杯，满上一杯，眯眼不说话。 “我们很有诚意，组长让我代为问候，对了，社长的儿女真可爱呢。” “我打个电话。”电视台社长说道。 “请便。” 接通电话后 “亲爱的，孩子们在哪。” “我知道了，照顾好他们，宫内夫人晚上有个家庭聚会，你带孩子们去那里拜会宫内一家。” 不顾夫人的疑惑，挂断电话后，社长看向这个叫做铃木的律师。 “你以为我是谁！？” 平静的语调语含愤怒。 “没的谈吗？” “宫内财团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老实讲，这边他也得罪不起。 明智的说，应该抱紧更粗的大腿。 “我明白了，社长。”铃木起身，推门离开时，身边的西装男上前装钱。 另一边，电视台的后台休息室。 主持人武井小姐在为下一项录制工作补妆。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推开。 一位西装戴墨镜的男子走进来。 武井小姐吓了一大跳，惊慌的站起身，注视着男人。 “你是谁！我要叫人了！” “武井小姐，请冷静一下。”说着时，男人掏出手枪，对准主持人武井小姐。 直入骨髓的寒意从脊柱里窜起。 主持人武井小姐没有动作，紧紧抿着苍白的嘴唇，头脑已经一片空白。 “武井小姐，请装作正常的跟我离开电视台，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事。” “你们要做什么？！！” 哆嗦着嘴唇，压抑着尖叫，主持人武井小姐恐惧的问道。 完了 会被 “只是请你做一台访谈节目而已，武井小姐是独居魅力经验丰富的主持人，我们组长很欣赏你，不用害怕，做完这台节目，你就自由了。” 真的？ 脑子里想着这种事，身体已经屈服，本能的服从了暴力。 跟着西装男人一路离开电视，路上装作正常的跟行人勉强打着招呼。 直到，在一辆保姆车前停下。 意外的是，车里已经坐着神色惊慌的俳优藤村瑛太以及法学教授渡部。 是刚才出演节目的各位，唯独缺少了灵媒竹中夫人。 有了同伴的存在，让武井小姐安心不少。 由于车内有西装男的沉默监视，一路上，三人都沉默的没有开口。 在主持人武井小姐诧异的眼神中，车辆抵达素有竞争的敌方电视台，下车后，在西装男们的沉默驱赶带领下，直达正在准备开播，热火朝天的演播厅工作现场。 “武井小姐，这是台本，时间很短，请务必记住后，自由发挥。” 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貌似温和的递来台本，柔声说道。 “核心的主题只有一个，灵什么，都是骗人的鬼话。” “这世界上没有鬼。” “更不会有什么灵媒少女。” “所谓的伊多姑，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充满了不知所谓幻想的，精神病少女。” “诸位专家都会配合你的工作，揭穿这场蹩脚的闹剧骗局。” “请打起精神来，好好表演，武井小姐。” “当然，不用担心，酬劳是会支付给你的。” 主持人武井小姐拿着台本，全身已经僵硬如冰，感觉像是卷入一个巨大漩涡，令人窒息的动弹不能。 一个小时之前的节目播出，是她主持了这次男人口中的闹剧。 而一小时后，她又得站在反对面来揭穿所谓的骗局。 世事真是怪诞的叫人不寒而栗。 背后代表的是什么，她不想想，也不敢想。 如今，她只想保护自己。 紧张的筹备之后，正式开播。 武井小姐茫然无措看着场中规模庞大的专家团，谁是谁，已经分不清楚。 开播的54321倒数之后。 武井小姐脸上挂上了职业的营业笑容。 “大家好，欢迎大家收看本台特别专题节目《灵媒少女伊多姑》” 第七十四章，我会打死你们，绝对 “呀，真的是帮大忙了。” 超灾部，超自然环境灾害犯罪搜查支援课，一位课员看着电视节目感叹道。 “本来就没我们什么事，是公众安全善后处理室的活。” 另一位课员幸灾乐祸的说道。 “不过，武井小姐的职业生涯算是完蛋了吧，真可惜，我还挺喜欢她的。” 幸灾乐祸的课员有点遗憾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先别说背叛电视台，打自家节目脸的行为，公众可不会喜欢张口就来的人设。” “不过，猛然一看，这边的专家蠢货更多，且以常识来说，是这边的论调更可信。”课员说道：“所以才会说帮大忙了，之前善后处理室的同事还抱怨电视台冷不丁的爆了个大料，头疼的不行。” “你们很闲呀” 这时，叼着棒棒糖的少女优哉游哉的渡步而来。 在这个世界里，地位是不以年龄来决定的。 而作为一般的文职干员，相比于少女这种武职干员，地位是没可比性的。 “饭纲小姐。” 饭纲瞳，饭纲家的饭纲使，管狐的御使者，继承至祖代精心培育的七十二只管狐，致使少女成为超灾部也是名列前茅的强者。 实为超自然灾害犯罪搜查支援室王牌。 她看起来跟安娜一般大小，扎着青春洋溢的单马尾，利落又清爽。 不过怪异的是，少女身上的口袋出人意料的多。 胸前，腰侧，手臂，裤腿，都好像装满了东西的鼓起。 管狐不一定非得呆在竹筒里，口红筒里也行，它们只是喜欢黑暗封闭的狭窄环境，同理，口袋也行。 “准备一下，头有吩咐，开通程序接触伊多姑立花安娜。” “饭纲小姐出马？” “当然，我们还不确定她的危险等级。”饭纲瞳说道：“不过，她很危险，现在怀疑她与古川慎被绑架一案有关，超自然犯罪，这事可归我们管。” “了解。” 不同于一般警察的犯罪搜查，由于嫌疑人的特殊性，超灾部的搜查更具危险，因此，武职的重要性更加凸显出来，且，不必遵守一般的刑事法律程序。 即，为了公众安全有权当场击毙嫌疑犯。 且，不经过一般司法程序定罪。 不过，跨部门的搜查问询行为，还是要友情通知一下当地部门。 或者说 这件案子，我们接管了。 不管外界如何的闹腾，此时的学校依旧‘安静’。 学生们一如既往的精力充沛，但自从今天上班开始，一夜未眠的雪代子都打不起精神。 因为实在太过担心安娜的关系。 “立花老师，我这里有俩张音乐会的票，听说你喜欢音乐，不如下班后一起去吧。” 到了放学时间，男老师期期艾艾的凑到雪代子的身边装作自然的提议道。 “抱歉啊，奈良老师。”雪代子勉强的笑道：“今天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说着，收拾了教案离开。 留下伤神的男人。 哪怕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只有守在警视厅才会感到安心。 管理员小姐也在等她，今天一天，辛苦宫内晴子了。 脚步急切又匆忙。 出了校门，沿着河岸快步行走。 但显然有人比她更急，骑着粉红色花哨小绵羊电瓶车的身影从身边风驰电掣而过。 惊慌的按住裙子，雪代子抬头看去，喊道：“凉子！” “怎么了？立花老师。”一个急刹踩住电瓶，清水凉子没精神的转头，懒洋洋的问道：“我急着打工还钱呢。” “还钱？”雪代子不解。 讲道理，不良打工可是件稀奇事。 凉子一副死鱼眼的样子盯着雪代子。 这是强者的眼神。 雪代子被这种冷冽的眼神逼的后退了一步。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侄女的错！ 这种话没说出来，凉子懒洋洋的说道：“因为欠了老爹一万円，所以我要回家里的道场指导学生练习。” “是这样啊，那路上小心，骑慢一点。” “知道啦” “安全帽”雪代子好心又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头铁。”驾照都没有，要什么安全帽，清水凉子转回头发动电瓶车，准备重新上路。 “牙白熄火了” 凉子一阵猛踩，半响，电瓶车只是哼哼 “要不推着走吧”经过时，雪代子建议道。 “老师，这是谁的错。”凉子说道：“算了，你先走吧。” “那老师就先走了” 凉子没有搭理，下车，抽出随身携带的木刀，指着电瓶车冷声道：“再任性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没看错吧？ 这孩子好像脑子也有问题的样子。 雪代子离开时，一步三回头。 夕阳下，不一会儿，清水凉子欢呼着发动了电瓶车。 小绵羊风驰电掣的再度从雪代子身边驶过。 “真的管用啊” 即便在安娜那里见惯了奇怪事，雪代子也不由小声的嘀咕。 这时，一面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急停中车门哐的打开，西装的男子下车，扑向雪代子，冷着脸动作粗暴，没有一丝要交涉的样子。 雪代子脑袋一片空白，强烈的既视感铺面而来。 电视上，绑架就是这样演的吧？ 想着时，雪代子惊慌的尖叫出声，下意识的转头就跑，脚一软，高跟鞋崴到脚踝，身体前扑重重扑倒在地，满身的灰尘，眼泪疼的在眼眶里打转。 但四周无人的寂静旷野，没有人来救她。 “抓住她！” 男人的暴躁大吼响起。 雪代子挣扎着咬牙爬起，想跑。 都被安娜说中了！ 是长谷川！ 我不能拖累安娜！ 跑！ 然而，根本就跑不远，以她的体力，完全不可能，男人们奔跑着扑了上来，抓住了雪代子的手臂，粗暴的提起雪代子。 满脸的灰尘与眼泪，红肿着双眼，狼狈又视线模糊的看向抓自己的人。 “跑你妈！费事！” 暴躁的男人上前一个耳光甩在雪代子脸上。 雪代子一声不吭，流着泪，倔强不言，脸颊一边高高肿起，印出醒目的五指印。 “带走！” “是！原田大哥。” “我你他妈！（八嘎呀路，翻译。）” 伴随着电瓶的轰鸣与女孩清脆凶戾的大吼。 半空中，电瓶飞跃而起，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重重的砸落在原田的身上。 一声凄惨的惨叫中，电瓶车与原田远远飞出。 远处，保持着暴起丢车姿势的怪力少女，凶戾又冷漠的眼神直视着彪悍的西装男人们。 抽出随身的木刀，直指对方。 死鱼样的眼神里，凶光爆闪。 这是强者的眼神。 “我会打死你们！绝对！” 雪代子泪眼朦胧的看着少女，尖声大喊。 “凉子！你快跑啊！” 第七十五章，清水凉子（watglthhml舵主加更） “老师，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凉子，谢谢你。” 说着话时，凉子缓步上前。 “你们这些家伙！放开那个老师！” 一众西装男子对视一眼，松开了雪代子。 雪代子踉跄了一下，恢复了自由。 这个时候应该跑，但跑不了，不过，雪代子还是偷偷拨通了手机。 “小姐，请不要多管闲事。” 围在雪代子身边的有三人，加上被打倒的原田，一共是四人。 这时，三人齐齐抽出了甩棍。 极道有一些特点非常显著，那就是他们很守规矩。 无论大佬还是小弟，都喜欢穿深色系的正装，不扔烟头，不闯红灯，不用童工，以及打架不喜欢用枪。 归根结底，企业化管理算一个理由。 最重要的是，用枪将会很麻烦，非常麻烦。 “闲事？”三个成年男子吗 凉子思忖着，必须干净利落的一击致敌，要慎重的 “你们想对我的老师做什么？” 而对方，同样的慎重，一看就是街头斗殴的老手，三人一组，协同紧逼。 把人的攻击面分为上中下三段，无论何种的流派，都只能同时面临一个段位的攻击。 这会造成非常有意思的猜拳现象。 上中下，攻击来至哪里？ 而当猜拳的对手数量增加后，同时一个出拳一个出布一个剪刀，情况显而易见。 必输无疑。 “小姐，我们时间很紧张，还请慎重的考虑一下。” 而现在，情况更恶劣了。 一面包车里，到底能有多少人？ 凉子的身后，面包车上再度下来四人。 腹背受敌。 真的是糟糕的形式。 “问答无用，喧哗上等。”撇了一眼身后接近的四个男人，凉子娇小的身姿挺的笔直，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说道：“尽管放马过来，他妈的！” 喧哗上等的意思是，要打架，谁怕谁，好的很，更简单来说，就一个字，干。 这时，周围七个男人各自站好攻击范围。 场面像极了凶残的鬣狗有组织的围猎猎物。 动物世界般残酷的血腥肃杀味道铺面而来。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些刀口舔血过活的慎重家伙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少女，而有小看。 “上！” 伴随着其中一个男人的爆吼，厮杀爆发。 七个男人齐齐扑向凉子。 场面一时混乱无比，远没有电影里来的好看，甚至出现主人公大发神威时，镜头里还有发呆不动比划着姿势的家伙。 而这时，清水凉子并没有慌乱。 作为一个自小培养的剑士，冷静镇定这种事已经深入了骨髓。 剑道十段，免许皆传。 十段是现代剑道的考试分级法，死板的套刀套路严重，打点得分，对于很多古流剑道来说并不适用。 剑道是杀人的技艺。 真正的剑道技艺，是孩子也可以毫无悬念手刃一名健壮成年男子的超强技艺。 从二十岁报考初段，直到升到九段时，至少需要花费四十四年，这时，也就六十四岁了。 而至江户时代开始，就有一个粗暴的等级证书授予。 切纸是最初等的等级证明，其技艺标准是按原来的折线横向切开的折纸。 目录是通过修行所学习的技巧的名称。 而免许的称号，即获得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流派的资格。 最后的‘皆传’，意思是学到某特指流派的所有技法。 而清水凉子，早在十岁就达到了纸面证书最高等级皆传的实力。 历史上达成同样成就的，还有千叶的鬼姬，千叶佐那子。 也就是，她在正式考试中击败了自己的剑道启蒙老师，父亲。 如果是真剑，在那个瞬间，就已经被她斩于剑下。 否则，哪怕是自家人，也不是能随便在道场打工教授学生的。 全国剑道联盟，成年女子组，今年第七任冠军，至小五时代开始，出道即巅峰，连续七年霸占冠军地位的绝对霸主。 轰动媒体一时的天才剑道美少女。 出道至今的正式对决，无一败绩。 这是一套辉煌的履历，校长先生费了极大功夫才把她挖来。 随后，惨烈的战况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爆发。 伴随着惨叫与骨折声的爆发，七个男人狼狈的退下，凶狠的盯着场中的运动服不良少女。 七人的手臂不同程度软踏踏的垂下，曲折成怪异的样子。 而不良少女凉子，同样不好受。 鲜血随着脸颊源源不断的趟下。 无一败绩是指一对一的剑道对决。 群架不在判断情况之内。 人多手多，按照常理，这一个回合之中，被围攻的人就会躺下。 然而，凉子打破了常理，哪怕很狼狈。 狼狈的鲜血模糊是视线。 头破了，实打实的同时三下，重重的砸在脑袋上，哪怕拼尽了全力，也只是拦下了顺位的四处攻击，另三处，则拦无可拦。 事后的截击，已经聊胜于无。 现在，即便是站着，也已经拼尽全力了。 “快跑啊凉子”一边，雪代子跪倒在地，痛苦的哭声哀求。 凉子没有回答，轻声嘀咕道：“果然，跟学校的混混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吗” 哪怕七人手都被打断了，也沉默着一声不吭，换了只手，重新拿起武器，透过墨镜，凶残的视线静静的盯着凉子。 而对于凉子来说，手上的木刀让自身的实力连三成都发挥不出来。 “如果是真剑” 是真剑的话，会杀人的 虽然胜负也在一瞬间。 刚才的围攻情况，凉子能在一瞬间腰斩七人。 只需要原地挥剑一圈。 但木刀限制了许多古流技术。 “真的是，叫人兴奋啊”舌头舔着干枯的唇，血腥味刺入大脑，凉子不退反进，冲了上去。 “然后！去死吧！” 就像一匹受伤导致越发凶残的鬼神，眼中冒着杀意般的红芒，冬日中，哈着雾般的白气，头发如蛇狂舞，举刀冲了上来。 随之，雪代子见识到，这个女孩为何被称之为京西的四天王。 昼眠の极剑夜鬼 相比平时懒洋洋没睡醒的眼神，此时，女孩的眼神已经完全苏醒了，随之，另一种陌生的怪物也苏醒而来。 那是鬼 凶残的剑鬼 木刀挥舞时，空中连串暴起凄厉的破风激啸。 男人挥手抵挡时，伴随着惨叫，手臂就像干脆面一样，轻松的打断。 白色的断臂骨刺透肉而出 木刀上表皮木屑在暴力摧残下爆开，露出其下包裹的金属色泽。 每一下都沉重的令人牙酸骨折，刺耳的骨折声接连响起。 木刀落下，势大力沉的砸在面门上，整个面颊都变形下陷，被攻击的男人哀嚎着倒地，翻滚挣扎呻吟。 木刀落下，矮身躲避的间隙敲在膝盖上，整个膝盖骨粉碎，随之错位，男人哀嚎着倒下。 “第三只” 女孩狂笑着，大叫着，挥舞着木刀，全身浴血 分不清谁是谁的 木刀斩下，落在男人脆弱的脖颈上 噶擦一声轻轻的响起，脖子如折纸对折。 目睹的雪代子脑袋一片空白 杀人了 “第四只！” 顶着男人们近乎崩溃的大叫声与攻击，女孩如鬼的身姿势无可挡。 为什么不倒下？ 明明已经挨了那么多下？ 明明已经不能再动了才对。 我手里的甩棍是橡胶棒吗？ 然后是第五只，第六只，以及最后一只。 他想跑，然后转头就跑，崩溃的丢下了或是哀嚎或是了无生息的同伴，大喊大叫着车上的司机开车。 少女俩步追上了他，空中跳起一剑砍在后脑勺上。 重响之后，是爆裂的西瓜般，溅撒的头发血迹。 古流，无悲一刀流。 与看似冷静的名称不一样，其特征大体则是疯狂的剑术流派。 是为杀人而生，善用各种致命剑招的杀戮流派。 而有趣的是，该流派却追求的是无痛苦的瞬间结束对手的性命。 是魔性的慈悲流派。 少女的怪力与耐打，更是为这流派添加了一份如虎添翼。 “很痛吗？” 而这份怪异的本质是 “我不痛哟~” 少女存在痛感缺失。 少女蹲地，轻声询问着无法回答沉默的对手。 “啊，真的是空虚呢” 实际上，她此时的身体，已经破破烂烂了，骨折，破皮，软组织挫伤，超限制出力的肌肉组织撕裂，内出血，脏器破损。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能很轻易的弄坏自己的身体。 父亲教她剑道，分辨痛楚与非痛楚的界限，如何杀死一个人，哪里会极为痛苦，受到什么样的伤害会死。 然后，她学会了睡觉限制活动。 这是一个轻松又聪明的偷懒办法。 结束了。 少女起身，杀红眼的她缓缓的举起木刀。 处决！ 就像夏日的海滩边，木刀打西瓜的游戏那般。 甚至嘴角还带着愉快的平常笑意。 “凉子！！！”远处，雪代子瘫坐在地，嘶声力竭的尖叫。 动作顿停 凉子‘醒’了过来，沉默片刻后，眼神又‘睡’了过去，转头看向雪代子。 雪代子哀婉的对着凉子拼命摇头。 “老师，我们回家吧” “凉子！”雪代子挣扎着站起，向着凉子跌跌撞撞的奔跑而去。 然而下一秒，枪响。 伴随着火药味一道血痕直接在凉子脸上绽开。 打偏了 最先被电瓶车打飞的原田，从短暂的无意识昏迷之中清醒过来。 看着现场的惨烈，颤抖着手，枪口对准少女。 下一枪，毫不犹豫的扣响！ “去死吧！怪物！” 血花绽开 至凉子空洞的左眼之中爆出 穿脑而过 身体摇晃着仰倒在地 “骗人的吧” “死了？” 雪代子停下脚步，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癫狂大笑着原田宣泄着神经里恐怖，跑了上来，抬起一脚踹到了雪代子。 “臭女人！都是因为你的错！这个怪物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跟我来！” 我的错？ 来不及深想。 脑子里传来刺痛，原田已经扯着雪代子的头发，向着车辆移动，大喊大叫道：“没死的都起来！帮忙！！！” 第七十六章，新进展 私家的高级轿车在道路上飞驰，连闯红灯。 车中，管理员小姐听着手机另一头挂断的忙音，脸上一片焦急哭泣之色。 雪代子，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再快一点” “大小姐” “再快一点！” “是。” 另一边，辖区派出所。 “喂，警察吗？”中年妇女的声音在电话里紧张兮兮的响起，“我要报警。” “刚刚我好像听到了枪响。” “地点？” “24区京西男高附近的河畔边。” 挂断了电话，年轻的警察无力的呻吟道：“啊~~~~~~~~~又是京西~今年的第几起了？” “平均俩天一起，今年快有一百八十起了。” “这次好像特别严重，都用上枪了。” “变出息了，我还以为又是抢劫敲诈偷窃之类的。”另一个老警员情绪复杂的说道：“六年前就是这样爆发轰动事件的。” “前辈？” “总之，出动吧，带上枪，呼叫支援。” “了解。” 一阵忙碌之后，小派出所里，仅有的俩位警察出动。 骑着俩辆自行车，气喘吁吁费力的蹬着。 事情紧急啊 别笑警察骑自行车，这很正常。 这是日本的交番制度，即交替当班制度，俩人一组轮替执勤驻守，以众多的交番所拱卫中心的警局，实现紧密的治安网络。 一般的交番巡查普遍骑自行车满大街移动。 但这边的交番也不是穷到压根没警车。 不过，一个星期前刚撞坏了。 新的程序审查还没报下来。 京西干的。 那个口口自称四天王的机车头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的。 且为了拦住他，不止牺牲了他一个交番所的警车。 这时，等到警察赶到时，就已经只剩下空无一人的惨烈现场了。 到处都是血，远处还有一台翻到的粉色电瓶车。 警察们有些茫然。 很显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尸体已经被极道带走处理了，管理员小姐赶到时，就只发现了被随意丢弃在路边茂密野草里不知生死的少女。 “凉子！” 电话里，管理员小姐得知了她的名字。 慌急的下车抱住了少女。 满身都是血，冲击性的场面让管理员小姐不知所措。 冈田律师蹲身探寻着鼻息心跳后，沉声说道：“宫内小姐，她还活着，警察很快赶到，我们得联系财团下属的医院，秘密的紧急治疗。” “女子医大附属病院！”抱着凉子，管理员小姐摇晃着站起身，快步走向轿车。 冈田律师搭手扶稳。 看着少女惊人的伤势时，心头不经一紧。 左眼被打爆了，血糊糊的黑窟窿触目惊心。 怎么办？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宫内晴子真的慌了，真的想不到，事情会急转直下发展到这一步。 对手，根本不讲文明规矩。 野蛮粗暴，硬核且赤裸的暴力。 宫内晴子感到窒息，以及害怕。 千万不能有事啊，雪代子，我会来救你的 车辆飞驰，满室的血腥味，宫内晴子看着窗外的风景，说道：“我要见长谷川。” “宫内小姐，这件事需要社长的许可。” 警视厅临时拘留室内。 白鸟敬与白鸟真纪隔着玻璃窗对望。 “那女孩是何方神圣。”白鸟敬沉声问道。 “谁？”白鸟真纪装傻。 “是你们干的吧，绑走部长。” “说话要讲证据，白鸟警部。” “别玩这一套了，真纪。”白鸟敬说道：“你我都清楚，只有你们有动机动手。” “我还以为你是白痴。”白鸟真纪嗤笑。 “你是白痴吗？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只会激怒对手！” “激怒也就意味着打到痛处，就像你这样。”白鸟真纪微笑。 “好吧，合作，我给你我查到的秘密搜查的证据。” “哦，意外，你不是一直觊觎我的位置吗。”白鸟真纪挑眉。 总务课是个什么样的部门，就是管后勤的保姆部门，白鸟敬与其说是警察，不如说是保姆头子，干的是杂活，基本什么都干，包括查案，他毕竟是正儿八经警校毕业的干部。 他一直想做的是，一线的查案，而不是管诸如办公室文具采购，领用发放的管理，打印机啊，传真机的墨啊，什么的 他又不是女仆，压根就没排面好不好。 虽然跟白鸟真纪同级，实质上总务课是能在后勤上挟制这些部门高过一头，但说出来就呵呵了。 油水看着多，但又不能捞，捞了贼容易在监管下出事，贼难受。 世人只知风光的搜查一课，就是很好的证明。 而且，对于警察而言，破案的功劳履历就是最好的晋升资本。 他可不想干一生的总务课。 因为憋屈啊。 然后，古川慎给了他一个机会。 特别任命，部长特命事件指定搜查官。 白鸟真纪挪屁股，位置才会空出来，很简单的道理不是吗。 “不先听听合作吗？” “请便。”白鸟真纪不置可否。 “在调查你们的同时，我也在调查古川部长。”白鸟敬说道：“我这里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情报。” “哦？” “发现的古川伊织尸体是古川慎真正的亲生女儿，你明白意思吗。” “什么？！”白鸟真纪惊道：“不可能，鉴定科给的鉴定是但是等等” “因为古川慎知道，尸体不是自己的亲女儿。” “所以，他吩咐鉴定科造假，伪造确认亲子关系。”白鸟真纪瞪大了眼。 “微妙的来了，不用造假，尸体就是他亲女儿。” “就在刚才，我做了再鉴定，部长不在真的帮大忙了。”白鸟敬说道：“你没看电视，大概还不知道外面为了死者到底是古川伊织还是大神美知子争论的热闹。” 白鸟真纪沉思，半响，抬头问道：“你现在要怎么做？” “本来是打算在踢走你以后做的事。”白鸟敬说道：“起诉古川慎，不过，现在我会谢罪辞职，轮到你这个英雄出马了。” 辞去特别任命一职，不管怎么看，古川慎都要完。 找回来还是不找回来，难受的都是他。 更难受的是，本来找失踪绑架人口是白鸟真纪的活。 白鸟真纪被他送进来，其他人嫌烫手，以不在职权范围推脱，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时间已经过去近一整天，还没有任何绑匪的回应。 换谁谁都要急！ 总之，甩出去就轻松了。 还能回家继续总务课的干活。 相比踢走白鸟真纪，自己的屁股坐的地方更重要一些。 来日方长。 “说的漂亮，还不是觉得顶不起锅。” “随便你怎么说。” 第七十七章，超自然犯罪搜查课 错了。 一开始的推理就完全的错了。 安娜。 dna鉴定不会作假。 有一个重要事实是，是我们最先发现了古川伊织的尸体，确认死者为古川伊织，然后才被古川慎得知，事情才会发展到这一步。 所以，古川伊织早在六年前就死了。 根本不存在，一人顶替另一人身份生活的情况。 那么，到底为什么，古川慎会协助大神美知子？ 为了钱？ 想不通 白鸟真纪一脑门的问号，等待着程序释放。 天色渐渐擦黑，入夜时，假寝的安娜睁开了双眼。 那么，是时候跟晾了一天的古川慎谈谈了。 正要有所动作时，病房门被突兀的打开。 “电话。”警员说着时，递出手机。 安娜躺在病床上，疑惑的接过。 警员离开后，电话响起。 “近来可好，伊多姑小姐。”电话对面，响起了男人温和的声音。 “长谷川”安娜冷声。 “我很奇怪，照理说，在支付二百万円酬劳时，交易就已经两清了，为何还不依不饶，多管闲事。” “我也很奇怪，玉藻御前，是谁？”安娜冷声问道。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半响，掌声突兀的响起。 “伊多姑小姐，果然让我意外呢，已经调查到这种程度了吗，了不起。” “过奖。”安娜冷声说道：“多说无用，正题。” “雪代子姐，请对伊多姑小姐问候一声。” 没有人出声，漫长的沉默里，雪代子倔强的闭嘴不言。 但是，安娜的双眼猛的一缩。 直到一声熟悉的痛哼惨叫响起，安娜手上青筋根根暴起。 “长谷川！为什么这样对我！？”电话里，雪代子哭叫。 “我也想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长谷川温和的说道：“我只是想跟心爱的人一起，过平静的生活而已。” “安娜！你不要管我！”雪代子绝望的哭叫。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安娜紧紧握着电话，用力之大，指节发白。 深吸了一口气，安娜说道：“条件。” “我尤其欣赏伊多姑小姐的干脆果决。”长谷川说道：“现在，我正式的邀请伊多姑小姐共进晚餐，不知可否赏脸。” “地点。”安娜冷声说道：“请准备的丰盛一点。” “当然会很丰盛，请务必满意。”长谷川笑道：“港湾区，七十二号码头仓库。” “对了，我知道伊多姑小姐有些奇妙的本领。” “以防意外，麻烦伊多姑小姐从警方控制下冲出来，我会看新闻的。” “等我过来。”话落，安娜挂断了电话。 起身，穿好外套。 看守的警卫把电话给安娜，这说明外面有长谷川收买的眼线。 真的，超级糟糕。 出病房的时候，明明看见了，俩名守卫却装作没看见。 医院的监控看起来也在正常工作的样子。 安娜看了一眼守卫们，对方低着头避开视线，不敢对视。 这种行为，是还有良心的意思吗。 安娜抬脚离开。 等到安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时，守卫掏出电话，慌急的说道：“长官！立花安娜不见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过了一会儿，另一个白鸟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了，你们继续守在医院，当做无事发生。” 虽然做出了给力的回应，但工具人白鸟真纪这会是真的懵，实在闹不清安娜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警局的制度，真的是叫人抓狂。”医院里，一边走着，少女一边舔着帮帮糖，抓狂的抱怨。 “嘛嘛嘛，毕竟是正经机关，要按规章来，不像我们有极大的便宜行事权。”身后跟着一名高大魁梧的西装墨镜男子细声细气的温柔回答。 魁梧壮硕的肌肉下，满溢而出的却是温柔大姐姐的既视感。 “说的好像我们不是正经机关一样。”少女饭纲瞳抱怨着：“明明我们的级别更高，却得按他们的制度规矩来，这不合理的吧” 不不不，这非常合理。 正是因为你们不光级别高，能力也超出常人，才更需要严格的限制。 看似宽松的条条款款下，触犯后的严重等级更是巨大。 “也就我们机关还在用童工了。”另一名嚣张刺猬头的冷酷西装男人冰冷的吐槽道：“看起来就不像正经机关。” 最后又说了句作为前辈同事兄长教育意味的实话。 “级别高不是可以乱做事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是说我小？”少女不爽的翻白眼，少女却关注着另外的重点。 虽然各种意义上都很小。 但唯独这里很大，少女挺了挺胸脯。 现在的学生，真的是营养非常好。 刺猬头撇了一眼，说道：“戴了几个呀，增胸垫” “信不信我叫宝宝们撕了你的嘴！”少女低声尖叫。 “正常切磋，千万别当真啊”刺猬头冷酷男秒怂，说道：“当真你就输了。” 虽然身处这个世界，但她看起来就像正常的清脆洋溢的少女，满身都是青春气息洋溢的元气活力，笑容灿烂又热烈，就像邻家的淘气小妹妹，没法不给人好感。 就在这时，走廊的拐角，少女与少女擦肩而过。 刚刚脸上还挂着浅浅笑容，在少女脸上迅速的冻结。 这是什么！ 什么时候！？ 气息 好可怕！ 超级恐怖！ 如遭雷击，超灾部三人，僵立当场，停下脚步。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滞下来。 如何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呢，就像平常的花园中突兀的蹦出一只史前霸王龙那般的荒唐又震撼。 更荒唐的是，这样的存在以他们的感知按理老远就应该能察觉。 实际上，却是在咫尺之间才迟迟察觉到这一点。 三人的瞳孔在气息刺激下不由自主的扩大，一瞬间，紧张的细汗满身爆出，敏感的体表绒毛根根竖起，绒毛的尖端似乎感应到空气中，不存在的死神之手正在轻柔又令人恐怖的轻抚而过，所到之处，细密的鸡皮疙瘩接连暴起 可怕，可怕，可怕，可怕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警告着同样的信息，不停的战栗着。 视线僵硬的移动，眼前飘过灿金色的发丝，以及一双冷漠的双瞳。 这个瞬间，擦肩的俩人对上视线。 眼瞳中倒映出彼此的脸 随后，仿佛一瞬间的漫长擦肩过去。 三人站在原地，粗重的喘息。 少女猛的转身，脸上挂上营业的冷冽表情，喊道：“站！站住！” 于此同时，身边的俩人做出紧张的戒备举动。 走过的安娜停下脚步，转回头，冷眼看着对方一行人。 “我不愉快。” “立花安娜是吧。”饭纲瞳说道：“超灾部，超自然犯罪搜查课，饭纲瞳，我们怀疑你滥用限制能力违法犯罪，涉及非法绑架古川慎一案，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安娜冷眼看着三人，片刻，冷着脸转头就走。 “站住！我警告你！我们即将动用强制配合程序！” 饭纲瞳寒声喊道。 随之，狐狸们感应到主人的心意，飞舞而出。 “在这里打的话，死多少人就随便你们。” 安娜头也不回的冷声道。 金发无风飞舞间，火花在发间超自然的闪烁跳跃。 温度不自然的急剧攀升。 “瞳，不要在医院里开战。”饭纲瞳身边的大姐姐壮汉凝重建议道。 第七十八章，敌我铲屎官 医院天台顶楼，背对着跟来的三人，金发的少女迎风稳稳站在天台的铁丝网上，面对着外面的悬崖与炫目的都市夜景。 超灾部的三人极为紧张，对面是超级危险份子，这种事已经在刚才的接触中所得知。 搞不好，今天会殉职。 身处这个世界，这里面的家伙，果然一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 虽然早就有了觉悟。 每次面临时，都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顽抗到底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吗？” 安娜没有回答，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三人，紧跟着脚尖轻点跃起。 在三人诧异的眼神中悬浮在半空。 “喂！！！”饭纲瞳出声，心下浮现不好的想法，吼道：“不许跑！！！” “我没空跟你玩。”冷着脸丢下这样一句话，念动力包裹全身驱动下，利剑般斜刺飞入夜空云霄之中。 “啊，居然是这种结果”没打起来真是太好了，刚才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刺猬头冷酷男说道。 还以为会被打一顿。 资料上，这女孩的脾气可真的不太友好。 “我们上！肥宝！”而这时，少女一声大喝，奔跑着跳跃起来。 紧跟着，一只白白胖胖圆滚滚好像气球般的大狐狸至少女口袋冲了出来，近俩人高的庞大的身形，兴奋轻叫着载起饭纲瞳，紧跟着冲天而起。 就像一枚圆滚滚喷气式冲天而起的火箭飞弹。 看起来，飞行体验极为不友好。 但飞的很快 极其快。 毕竟是喷气式。 “我实在无法理解这只管狐到底是怎么靠放屁飞行的。”刺猬头冷酷男瘫着脸摊开手，看向同事，问道：“现在怎么办。” 他们可没飞行手段。 “是靠放屁推进加速的，管狐天生就能飞。”西装光头大姐姐男苦笑道：“追上去！我怕队长吃亏。” 这一边，高空中的追逐战正式上演。 安娜皱眉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少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不过，饭纲使吗 “上啊！弹头三剑客！” 伴随一声大喝，拉近一些距离的少女发动了拦截攻击。 三只拳头大小的管狐从少女掌心蓄力起跳化作三道白光电射直击安娜。 安娜略一提速，斜刺着俯冲下坠，甩开了三只管狐。 “回来吧！弹头！” 闻声，三只管狐在半空化作青烟炸开消散。 自动回收的式神系统，真的是讨厌。 安娜转身看向少女，急速倒飞中，一手竖在身前，飞快的结印。 古神道结界术 一层薄弱玻璃的蔚蓝竖屏张开立在半空之中。 来不及变向的少女在肥宝的肥肉上稳稳站起身，爆喝道：“出来吧！加农！” 一管狐狸出现在少女肩上，少女扛起，对准结界，狐狸口张开，短暂的蓄力后，灵光团重炮爆出，近距离的直击撞在结界上。 “灵光波！” 结界如玻璃碎裂，纷纷扬扬的碎裂落下。 “好吵啊！”安娜烦躁的皱眉，这家伙每次都要叫的吗！ 安娜空中旋转身体，大角度仰角俯冲上星空云层之中。 “呕~”安娜躲在厚厚的云层里，停下，吐了起来。 她是真的不喜欢飞。 坐过山车都吐的货，别说飞行了。 更烦的是跟在身后的这家伙，这些管狐的鼻子不是一般的灵敏。 即便是压倒级的速度，甩开后，也能循着气味重新追上来。 擦了擦嘴，安娜嘴唇蠕动，默念咒语，俩只手快速的结印。 “骚乱之足音，雀鸣，万象森罗，并啼，审判天临，降魍魉尘世，焦土与纷离，逆西的虎东行，响鼓——雷鸣！” 凭空一声重锤擂鼓。 古神道咒歌言灵之三十三雷鸣 紧跟着，云层之中电闪雷鸣，苍紫的闪电链在云层中深处，折返跳跃。 这时饭纲瞳刚刚冲进云层之中。 阵阵恐怖雷鸣声中，管狐们不受控制不安的颤栗起来。 到底是动物灵，天性是不能避免的。 紧跟着，水桶粗的雷柱汇聚成一股直击饭纲瞳。 准确命中！ 街上的众人纷纷抬头，奇怪的看着闷雷阵阵响起的夜空。 在众人视野的极限处，看不清的黑色小点至云层之中跌落而出。 安娜冲出云层，紧跟着坠落之物下坠。 这是防止她高空坠地摔死。 奇怪，人呢？ 等到烟雾散尽时，少女的身影至肥胖焦黑管狐的嘴中冲出。 这个叫肥宝的家伙还是肉盾吗？ “去吧！” 一如既往的大叫 “大师球！” 一枚小球状的管狐被少女奋力投掷而出，迎风见长，极具膨胀成一枚大球。 张开的嘴，对准安娜咬来！准备一口吞下！ 安娜念动力爆发抬手一巴掌甩了出去，拍飞了这家伙！ 随之急停在半空中。 饭纲瞳眼中出现失望之色，半空中下坠，四肢大张开来，紧跟着，身下一条长蛇状体态如龙修长的管狐优雅冲出。 近五六米长的庞然大物，一看就极具战斗力。 而且，还很漂亮 狐狸般魅惑修长的脸上，有着红色的狭长眼影，眉心处还有朱红色的花钿。 看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似乎是肉搏型的选手。 “蝴蝶奶奶，拜托了。” 少女环抱着管狐修长的脖颈，恭敬的说道。 明明是狐狸，叫做蝴蝶吗。 “我真的不耐烦了” 安娜杨手，随后，俩只火焰的精灵盘旋着冲出，悬浮在安娜的左右身侧。 一瞬间，夜幕映照着绯红的灵光 “小瞳，小心。”蝴蝶温柔的轻声说道。 明明听起来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时，安娜抬起手，远处，伴随着尖利的激啸声，一千零八十怨念珠携带着手机，破空飞入安娜手中，一枚枚缠绕挂在安娜的手臂上。 安娜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消息提示。 有一个雪代子的未接电话。 安娜眯上了双眼，关上手机，收好后，说道：“这边来。” 跟着慢悠悠的降落在一栋高层建筑大厦的顶楼上。 饭纲瞳至蝴蝶身上跳下来，落地后起身，抽出随身携带的短棍，组成一根长棍，随手挽出一个棍花后，斜背在身后，摆出架势。 棍术吗 少见的技法 安娜只是看着对方，没什么动作。 “你这家伙！识相的话！最好束手就擒！”少女脸上挂着凌冽的营业表情，冷声喝道。 “闭嘴！”安娜冷着脸道。 下一秒，感应到安娜的烦躁情绪，身边的欧多桑猛的抬起了双手。 随之！ 红色的闪光瞬间亮起。 “别！” 安娜只来的急说了一个字。 欧伽桑在安娜身边，轻轻的环抱住安娜挡住了红光。 激烈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火光热浪席卷着吞噬了整个天台，向着天台外扩散出去。 太突然了！ 没有蓄力的征兆，没有攻击的前兆，瞬间的就突然爆炸了。 就好比放大招要读条，直接跳过了读条这一过程。 这不符合术式的常理，乃至能量的运行规律。 明明之前她还有按着规矩读条吟唱的 而且有谁一上来就直接自爆的？ 轰一声就直接整个炸开了。 那个男性的火焰灵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玩不起？不应该先正常的走几个回合吗？ 我还有很多绝招呢 开玩笑的吧 太卑鄙了！ 猝不及防！少女被烈焰淹没了 带着一脑门的问号。 身边的蝴蝶只来得及团团护住少女。 楼下的行人惊慌的抬头仰望着红光滚滚的天台楼顶。 爆炸震碎的玻璃碎片纷纷扬扬如雪花落下。 短暂的刹那之后，火警的警铃声大作。 烈焰舔舐的废墟之中，安娜漫步而行，火焰灵性的让开道路，露出焦黑一片的裸露钢筋水泥。 漂亮的管狐凄惨的围成一圈，皮毛焦黑翻起，露出其中死死围住重伤昏迷的饭纲瞳。 “在灼烧灵魂的火焰冲击下，作为灵体来说，你可真是命硬呢” 这时，跟在安娜身边的欧伽桑伸手，抓向管狐。 安娜快速伸手，抓住了欧伽桑的手，说道：“妈妈，这个不可以吃。” 欧伽桑疑惑的歪头。 失去意识的管狐蝴蝶痛苦的呜咽呻吟出声，娇弱的女声哀婉的叫人心碎。 “爸爸你住嘴！” 安娜冷眼看向趴在地上，正咬着尾巴准备从尾巴处开吃的欧多桑。 欧多桑抬头，张嘴呜呜了几声。 好像在说，明明都快烤熟了。 大天朝吃货本性。 安娜冷眼盯着他。 然后，欧多桑不情不愿的放开了手，转头，飞扑着抱住欧伽桑的大腿。 欧伽桑没看他，继续盯着管狐。 因为俩个都像讨厌的熊孩子一样，所以安娜才不愿意让他们出来。 我就不应该放他们俩出来！ 看着满场灾难等级的废墟场景，高于地面的部分都被炸飞了。 爆炸中心处是破开的大坑。 楼下顶层加班的办公狗，茫然的仰头看着破开的屋顶，推眼镜。 这事拿什么赔！？ 智能只有三岁程度，出手没有轻重，安娜实在太难了。 这爸爸还是穿越者呢，太丢脸了！ 这并不是一件很搞笑的事情，对于安娜来说，这是一件特别悲伤的事情。 明明父母就在身边，但他们再也不会叫自己的名字，任由自己撒娇了。 安娜冷眼看着昏迷的少女身边，大大小小的管狐一只接一只，不断的冒出，战战兢兢害怕的看着自己，极力的做着威胁的龇牙状。 能跟小动物相处这样好的家伙，可不会是什么坏人。 一个合格的铲屎官。 而欧伽桑微微张着嘴，死死的盯着管狐们，貌似在流口水，火焰形象的跟随着心意滴答着粘稠滴落。 滴在地板上，瞬间灼烧出一个小坑。 管狐们浑身抖的更快乐了。 “我很抱歉。” 说着这样的话，最后看了一眼少女，紧跟着冲天而起。 天台的火焰随之尽数熄灭。 溜了溜了 意外煤气泄漏保险公司会赔的。 超灾部有这个本事。 第七十九章，玉藻御前 “一派胡言的决定性证据，就是警方的dna鉴定。” 电视上，主持人武井小姐严肃的说道：“伊多姑的推理建立在古川伊织没有死去之上，但事实真相是，古川伊织已经被证实死亡，百分百死亡，那么，伊多姑所说的一切都不成立！” “人类真的是一个奇怪的种族呢。”用刀叉切割着盘子里的高级牛排，长谷川看向对面坐立不安的雪代子，说道：“你觉得呢，雪代子姐，谁才是说的真话。” 看着眼前垂涎欲滴的晚餐，雪代子没有一丝的胃口，冷眼看着长谷川，说道：“你自己清楚。” 奢华的宽阔庄园客厅之中，雪代子并没有被限制自由，但四处存在的守卫，明白的告诉一件事实，一名弱女子，是没有可能从这种严密守卫中逃脱的。 “对，我很清楚。”长谷川点头，说道：“不吃点吗？” 长谷川放下刀叉，倒上一杯红酒。 雪代子沉默对抗，脸上还残留着手指的红印。 “老师，还记得我们相遇的时候吗？” “我还记得你一边流着泪一边喂路边流浪猫的样子。”长谷川说道：“当时我觉得，被扫地出门，住在学校值班室打地铺的你，比你喂的流浪家伙还要可怜。” 明明是怕猫怕到会发抖的家伙，却会温柔的喂食流浪猫。 “可怜，弱小，但是又很坚强。” “我只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差点动手打了我。”雪代子冷声道：“新生入学礼上” “有这回事吗？”长谷川笑笑说道：“算了，我已经忘记了。” “不过啊，一直以来，都谢谢雪代子姐的教导了。” “十分的感谢，雪代子姐伸出亲切的援手，帮助当时迷茫的我。” “有时候真的很怀念，那个夏天吃到的西瓜，大概是这一生最甜的西瓜了。” “明明自己都穷困潦倒了，还为我大方的买了解暑的西瓜，让我专心学习知识。” “那个西瓜是晴子送的。”雪代子冷声说道：“不是我特意买的。” “是这样吗”长谷川说道：“抱歉，是我擅自误解了，每天一个，还真是大方的朋友啊。” 其实说起来，光这一个西瓜，就能顶每月的房租钱了，雪代子接受的时候，起初还很惴惴不安。 “总之，一直以来都很感谢雪代子姐善良的恩情，这是我一生之中，少有感受到的温暖。” “所以，你这样报答我？”雪代子冷眼看着长谷川。 “雪代子姐，你好像误解了什么，报答的话，早就已经支付了。”长谷川说道：“你以为是谁让你每天安全的往返上学路的。” “你自己？” “为什么唯独京西只有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能够坚持下来，而其他老师干不了多久都逃走了？” “从你帮助我的那天起，我就拿着你的照片，一个一个的找上门，亲切的打过招呼，惹到照片上的漂亮女人，我会让他人间蒸发。” 闻言，雪代子复杂的看着长谷川。 “等到我毕业后，在组里上位，统治力进一步增强，这六年来，你才过的这样‘安稳’。”长谷川说道：“这样的报答，够吗？” 完全没想到，长谷川曾做过这种事。 咬了咬嘴唇，雪代子说道：“我不需要这些报答。” “女人真的是不讲道理，要报答的是你，不要的也是你。”长谷川失笑，说道：“不过，雪代子姐如今对我的报答，却万万没让我想到。” “很遗憾，今天，雪代子姐跟立花安娜，都得死。” “呕！”安娜晕乎乎的扶着墙一阵恶心干呕，这辈子基本宣告告别飞行了。 长时间的飞行后，大脑阵阵的眩晕，眼冒金星。 也许，还有轻微的恐高症。 是属于生理因素恐惧症，这种人的神经系统警醒水平极高，极其敏感，警觉，处于过度觉醒状态。 也就是脑子告诉安娜这一点也不可怕。 但是身体很老实。 也有一定的家族遗传因素，雪代子会掉线跳闸的表现也是恐惧的表现。 “真的是不容易呢” 这时，响起女人的啧啧称奇声。 瞬时，安娜身体一僵，警觉的擦嘴抬头看向来人。 什么时候接近的。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占卜的小技巧哟，找人挺实用的。”黑色洋裙礼服的魔女轻笑出声。 “魔女，你来干什么。”安娜冷声问道。 “占一个特等席。”魔女笑道：“好戏上场了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前排出售爆米花，只需，唔，如果是安娜的话，你的灵魂能换很多东西呢，尤其是你父亲，真的很特别呢” 是看上了穿越者灵魂吗 肯定不是看上了老爸的帅气。 安娜看了一眼假笑的魔女。 “这样直白，倒让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安娜说道。 “明码交易，你情我愿嘛。”魔女微笑。 安娜揉了揉眉心，说道：“你自己滚，还是我动手。” “不先看看我推荐的商品吗？”说着，魔女伸手，手上出现一物，道：“锵~魔法少女变身棒~” “华丽的水手服战裙，可爱值性感值满值，附带群体的精神暗示，保证变身后没人能认出你是谁。” “代表月亮惩罚你~” 安娜冷眼看着魔女。 “不喜欢？”魔女笑道：“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是做坏事要先隐藏身份，这种东西很适合你呢，要不，换一个？” “锵~人~化~之~骨~” 魔女手上的魔法棒消失，变成一个头盖骨。 “不好意思，拿错了，这是给妖怪专用的。” “不过，这东西相当强力呢，完成后，谁也无法识破的伪装。” “只是代价很严重。” “你玩够了吗？！”安娜冷眼看着魔女。 这时，魔女手上的头骨消失，变戏法般出现一张狐狸面具，抬手戴在脸上，笑道：“别生气嘛，我又不是来打架的。” “要买吗？正品的神之使者面具。” “戴上后能提升狐狸的好感度哟。” 安娜冷眼看着魔女。 “你知道吗，狐狸是犬科生物，常在古代‘神话’中以狐狸精的形象出现，不过，在日本，狐狸是作为神的使者这一形象出现的，因而有不背叛的忠犬属性，无论是对主人，还是伴侣，你知道是哪位神吗？” “稻荷。”安娜说道。 “全名呢？”魔女问道。 “御前稻荷”安娜眯眼回答 “禁忌的恋歌，还真是一个轮回呢，多情专情又绝情的狐狸，总是以悲剧收场”魔女轻笑着，身影消失不见。 “玉藻御前吗” 这个名字意味着俩支狐狸族群。 稻荷系与玉藻系。 神狐与妖狐。 沉思片刻，安娜徒步离开，漫步在港湾区中，几百米后，抵达指定的码头仓库。 第八十章，仓库里的战斗 灯火通明的仓库站满了黑色西装的男子，一个个手持着各式武器，打量着进入仓库里的金发少女。 眼神，恶意满满。 安娜环视四周后，看向二层铁架围栏处，貌似领头的墨镜叼烟男子。 雪代子不在这里，长谷川也不在这里。 糟糕透顶。 “看看是谁来了，没开玩笑吧，未成年少女？” 男人调侃笑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安娜。 安娜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需要知道。 在安娜的眼中，他只是一条杂鱼而已。 “我们这里可是有很多男人，你能行吗？小小姐~” 开着恶劣下俗的玩笑，男人戏谑的趴在围栏杆上，周围的男人们心领神会的纷纷恶劣笑起。 安娜冷眼看着他，没有开口。 “真是漂亮的脸蛋呢” “混血儿的话，到时候会哭着用日语喊疼，还是用英文呢？” 男人装模作样模仿着女子的神情，娇柔的轻声叫着 “牙买跌~牙买跌~牙买跌~” 男人们邪恶的齐声哄笑。 安娜实际上具有的是蒙古血统，也就是现在的俄罗斯毛妹血统，五官偏东方审美的柔和，除了一头金发，实际上并不具备十分典型的西欧人种特征。 父亲那边，爷爷辈是上个世纪买的俄罗斯逃难贵族小姐填房，生的儿子后来跑去苏联为无产阶级奋斗，再然后才有了安娜的爸爸的爸爸。 不过，少女时期的毛妹，是真的像精灵一样精致。 安娜的美貌，是个男人都会大惊小怪。 所以，安娜抬起手，冷眼作势要打。 二层的头领见状，恶心的大笑道：“是不是很气，你来打我呀~prprprpr~” 恶心的张嘴甩着舌头发出一阵舔盘子的猥琐声音。 然后安娜冷着脸甩出一耳光。 当即，二层的男人被巨力拍倒在地，一声重响，脑袋砸在地面铁皮上，几颗牙齿飞了出去，顿时，整个仓库一阵短暂的骚乱。 众多西装暴徒，看着安娜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刚刚发生了什么？ 老大要求被打？ 然后就被打了？ 当着所有人的面？ 西装男们的眼神有些迷茫。 功夫？隔山打牛？ 众人团团围住安娜，没有动手，被打翻在地的头领捂着嘴爬起，脸上鲜血直流，嘴巴漏风，流着泪，脑子阵阵发懵，眼冒金星，摇晃着站直身体，半响才缓过来，不可置信的暴躁大喊道：“你敢打我！？” “你到底有没有搞懂状况！？”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不光要杀了你！我要把你卖进窑子！” 安娜冷着脸，抬手，再度的一巴掌扇翻这个呱噪的家伙！ 一声短促的惨叫。 念动力本来是不需要这样的肢体动作，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完成。 但这种动作，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就是我干的。 “我会杀了你们。”平静的说着这种冷酷无情的话，安娜转头，看向仓库一面的监控摄像头。 长谷川一定在看这里。 这时，电话响起，一男子拿来电话，走到安娜身前。 安娜冷眼看着他。 “组长找你。” 安娜接过电话，是视频通话。 视频里，雪代子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这时，一名西装男子走入镜头内，举枪对着雪代子的大腿，开了一枪。 封着嘴的雪代子激烈的惨叫，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疼的滚出，浑身不停的颤抖。 “这是警告” 电话里响起长谷川的声音。 “乖乖的别动，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伊多姑小姐。” 视频中，男子把枪抵在雪代子的脑袋上。 安娜低着头，一言不发，手上用力，整个捏爆了手机。 细碎的手机零件纷纷扬扬的至手缝里落下。 这时，一名西装男子提着金属球棍走近安娜身前。 安娜低着头，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男子缓缓的举起球棍，双持着奋力当头砸下。 一声重响的瞬间，男子仿佛炮弹一般倒飞出去，身体如虾米弯曲着，重重的砸进墙里，钢板墙面凹陷出坑，随后，身体拖着血迹下滑落地，没了声息。 安娜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周围的西装男们骚乱着，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围着安娜，让开了空间。 这显然不是人类能够办到的事情。 傻子都看的出来。 这家伙就是那种电影里喊我要打十个，然后打翻全场的猛人。 面对怪物，他们害怕了。 眼神畏惧的退缩不前。 不过，安娜在赌。 赌长谷川不敢杀雪代子。 这是唯一能要挟安娜的手段。 很显然，长谷川同样清楚，杀了雪代子，自己会死，死在安娜的复仇上。 这个关节上，谁怂谁死！ 所以，安娜出手杀人了 抬头，安娜看向监控镜头，眼神冰冷无比。 这时，外放音箱里响起长谷川的声音，说道：“虽然没想就这样让你乖乖就范，不过，证据有了哟，伊多姑虐杀常人，这样的事情，真的好吗。” “不过，不乖的惩罚，还是要有的。” 枪响，然后响起撕掉封口胶布的声音，雪代子咬牙的痛苦嘶声呻吟，传入安娜的耳中。 “你怎样做，我就怎样做。” “雪代子姐能坚持到第几枪呢？” “是不是换成刀子，效果会更好一点？” 雪代子沉默的不做声，流着泪，默默的看着电视里，身处险境的安娜。 出声的话，会影响安娜的判断。 最后，安娜咬着唇，说道：“住手，你要我怎么做？” 雪代子流着脸，不断的摇头 “这才乖嘛，我说过了，乖乖的别动。” 话落后，场中，一名西装男踌躇着上前，提着金属棍，再一度来到安娜的身前。 之前那家伙的下场，大家都看见了。 鞋都掉了，肯定没救了。 虽说现在打人的是他，挨打的是披着少女皮的不明恐怖家伙。 但是，腿在抖的是他。 害怕的也是他。 这样奇妙的体验，真的是头一遭。 男人战战兢兢的举起了棍子，咬牙，深呼吸，然后，爆吼着，用尽全身力气当头砸下。 落在安娜头上。 铛一声清脆的重响。 冲击下，铁棍脱手飞出。 男人全身肌肉都在反震力冲下不停的抖。 安娜冷眼看着这家伙。 后者一屁股惊恐的跌倒坐下，坐在地上，不断的蹬脚后退。 周围不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女孩，是钢铁做的吗？ 念动力盔甲护身 半响的沉默后，长谷川的声音无奈响起。 “伊多姑小姐，耍这种小聪明有必要吗。” 随之，雪代子的凄厉惨叫激烈的响起。 “这次用的是刀子。”长谷川笑着说出残酷至极的话：“钉穿了左手掌，下次是右手掌。” 安娜的脸皮抽了抽 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样的肉体折磨，雪代子承受不了的 “你！正男你上！”一名男子指挥着，骂骂咧咧的咒骂着废物。 被点名的西装男越众而出。 有了之前的教训，男人没有用上死力气。 反复的在安娜眼前杂耍般的挥舞着铁棍，要落下时，又及时的收回。 看来，打算是趁安娜不注意，抽冷子来一棍子。 一声暴喝，闪电般一棍子抽下来。 一声沉闷肉紧响声。 平挥抽在安娜头上 安娜一个踉跄，趔趄的脚步横移站定，低着头弯着腰，一头金色长发垂在地上，血液缓缓的滴落在地面 鲜红模糊了视野 动手的西装男先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娜 随之 “哟~~~~~~~~西！！！” 兴奋的爆吼！ 紧跟着全员振奋的欢呼火山爆发！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正男！上啊！” 压抑的仓库内一片沸腾。 狂欢和口哨此起彼伏。 恶鬼般的神情，浮现在一张张人的脸上。 安娜捂着头，站直了身体，金发染血，满脸血流如注，环顾四周 另一名男子拖着铁棍，狰狞笑着，走上前来。 “本大爷陪你玩玩！小姑娘！” 第八十一章，第二回合 真的想不通。 长谷川的脑子绝对是有问题。 最奇怪的一点不是别的，反而是长谷川的积极性。 明明对自己妻子是那种奇怪的态度，为什么现在又要拼命的保护她？ 但已经没时间给安娜深想了。 过去多久了？ 一直在挨打 是要打死自己吗？ 如果打死自己 雪代子能够获救吗？ 鲜血模糊的视野迷茫的看着头顶的炽亮的吊灯。 不，不能，雪代子会失去利用价值被灭口。 砰，一声重响，挥舞的球棍砸在安娜的手臂上，骨折声中，安娜踉跄着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疼 但是一声都没有吭。 迷茫的看着地面，摇摇晃晃的挣扎着站起。 “看招！！！” 男人大吼大叫着冲上来，跃起一棍子砸在安娜头上。 叫人牙酸的冲击声中，安娜被砸倒在地，半响没有爬起来。 周围的男人们兴奋的大笑着，打到安娜的人挥舞着武器，怪吼着向周围展示着自己的武勇，一把撕掉了外衣，露出肌肉扎实的胸膛与满是狰狞的纹身。 还没有救回雪代子 自己，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手指动了动，安娜缓缓的至地面爬起 沉默着，站直了身体。 施暴的男人脸色难看的看着安娜。 为什么还要站起来 “喂！山崎！你是没吃饭吗？” “喂喂喂！不会是没力气了吧！” “换人！换人！” 周围的众人哄笑着，眼前的一幕刺激着他们心底的暴虐因子。 “还没完啊！” 狂吼着，男人冲了上来。 奋力的一棍挥下！ 下一刻，铁棍诡异的凝固在半空之中，悬停在安娜的头顶上，男人脸憋的通红，无论怎么样的用力，铁棍都仿佛凝固一般，无法挥下分毫。 仿佛被掐住脖颈的鸭群，周围瞬间寂静。 不少人害怕的开始后退。 山崎无助惊慌的看着眼前的安娜。 看着她伸出手掌，轻轻的放在自己脸上。 恐惧紧紧的抓住了心脏，激烈的颤抖跳动。 “伊多姑小姐？”这时，外放音箱响起了长谷川的疑问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闻言，安娜手里一停，半响后收回了手。 “他妈的！”大吼大叫的宣泄着恐惧，从死神手里转了一圈回来，男人脸色露出不堪羞辱之色，暴虐的扬起手中的铁棍，破空声中，大吼着 “去死吧！！！” 一棍打下！ 飞溅的血点在空中飞散，点点星罗打在地上。 安娜静静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雪代子睁大眼睛，看着监控电视，不停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哽咽着完全说不出话来。 电视里，一名男人走上前，查看安娜的情况，抓起安娜的头发，抬起满是血的脸，伸手查探鼻息，然后抬头看向镜头，扬声说道：“组长，没有呼吸了。” 死了 没有呼吸了 结束了。 “把她头割下来。”说着，长谷川起身，看向了雪代子。“雪代子姐，我亲手送你吧。” 倒了一杯红酒，随后放入一粒白色药丸，轻轻的摇晃。 “氰化钾，很快就能结束痛苦了。” 雪代子麻木的看着长谷川走近。 长谷川为雪代子解绑，示意她自己动手，雪代子麻木的接过红酒杯。 这时，监控里响起男人惊慌的声音。 “组长！头割不下来！” “怎么样都割不下来！” 什么意思？ 长谷川眼中闪过惊疑，随即，电话铃声响起。 知道这个新号码的，只有一个人，那是之前，现在还得加上安娜。 长谷川取出电话一看，是视频通话。 “晚上好，长谷川。” 电话里传来的冰冷女声让长谷川惊异的转头看向监控，声音的主人此时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还在那里，那这又是谁。 这时，电话里镜头一转，对准了被绑在柱子上，披头散发狼狈的女人。 冰冷的女声响起，说道：“承蒙关照了，贵夫人我会好好招待的。” 背景是某处废弃的仓库，女人嘴里塞着布团，不断的呜咽挣扎出声。 相互绑票以示友好吗？ 长谷川升起一股荒唐之感，到底你是坏人，还是我是坏人，不由疑惑出声问道：“伊多姑小姐？” 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雪代子当机立断，抬手就要喝掉毒酒。 长谷川眼疾手快的打掉了酒杯，黑着脸看着雪代子。 我老婆还在你侄女手上，你现在可不能死。 深深的吸了口气，摆手示意手下绑上雪代子，长谷川把镜头对准雪代子给对面的绑匪看，说道：“伊多姑小姐真的是让我意外呢。” “不过，你以为凭这种程度就能威胁我吗？” “会说出这种话，我不觉得奇怪，但是，你很爱她，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她。”电话里响起安娜的声音，慢条斯理，平静的说道：“你明白的，落在我手上，死亡仅仅是个开始。” “是吗？”长谷川不置可否，笑容依然温和。 “那就试试？”虽然是提问，但视频里，安娜直接动了手，冷漠且不留情。 画面里，身形矮小如小学生的金发女孩，上前来到被绑女子身边。 “安娜我觉得不要弄的太血糊糊的”视频外，响起另一位女人的紧张声音。 “闭嘴，工具人。”安娜冷喝。 “是是是” 话落的瞬间，安娜接连掰断了女人的五根手指，清脆的咔嚓声连响，女人疼的大汗淋漓，呜咽着挣扎着不断的蹬腿。 眼神恐惧的看着安娜。 长谷川脸皮跳了跳，说道：“你应该明白，我跟这个女人感情不和，用她威胁，你想的太天真了吧。” “是这样吗”画面里，安娜冷声道：“工具人，拍另外一个。” “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这种事，电影都不敢这样演，安娜。”工具人说着，转过镜头。 画面里，一位长发穿着高中女生制服的女孩，被怨念珠捆的结结实实，正在不断的挣扎。 见过绑架人的。 绑架鬼的见过没？ 长谷川眼皮直跳。 “你更爱哪一个？大神美知子，还是古川伊织？” “要成佛吗，我帮你呀？” 长谷川脸色阴沉的扶额。 “24区，你的前秘密基地，带着雪代子过来。” 现在是第二回合。 电话挂断。 长谷川脸沉如水。 “喔喔喔喔喔~大逆转~”魔女坐在长谷川的座位上，自来熟般倒上一杯红酒，看见桌旁放着的氰化钾药包，添加糖块般，倒了一整包进去，然后端起酒杯，笑眯眯的看着长谷川，优雅的浅尝轻抿。 “失策了吧” 幸灾乐祸的笑。 长谷川看向魔女，冷声问道：“你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什么都没做哟。” “我会相信你这种话？” “嘛，不管怎么说”魔女掏出一块古典的怀表，看了看时间，说道：“你的死期要到了哟，虽然比预想的要快一些，不过，谢谢惠顾了，客人，你的灵魂我等很久了。” “你跟她达成了什么交易。” “什么生意都还没做哟，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第一笔交易了。” 第八十二章，安娜的行动 就这样去的话，百分之一百会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必须，得想一个对策。 甩开烦人的超灾部离开后，此时的安娜扶着墙不断的干呕。 对面，是警视厅的大楼。 能够拜托的人，只有工具人了，不过，工具人还在蹲监狱，也派不上用场。 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似长谷川是一个绝情的男人，被逼到这样做出激烈的反应，好像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但直觉上，安娜不觉得长谷川是一个彻底绝情的人。 结婚典礼上，那样幸福的笑容，是不会作假的 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也不会作为强烈的思念依附在结婚戒指上。 因此，大神美知子对于长谷川而言，是特别且重要珍贵的人。 那么如何找到大神美知子呢？ 方案一，撬开古川慎的口。 方案二，通过纠缠大神美知子的恶灵，古川伊织处得知。 上次没有彻底的驱除她，如果俩者之间有着深沉的孽缘，那么，势必会再度找上大神美知子。 如果是这样，长谷川却奇怪的没有再找安娜除灵。 是一件值得深思的事情。 本来安娜是打算再赚一笔的 赚长谷川的除灵费。 阳神之术 那么，分头行动吧 对着分身点头，把怨念珠留给阳神，安娜拿着手机导航再度冲天而起。 被放在警视厅大门口对面大厦的阳神安娜，紧跟着展开行动，从大厦顶层轻飘飘的一跃而下，现在要找的是，古川伊织的尸首。 通灵术招魂咒 之前，安娜就做过这个术式，召唤了恶灵亚子。 迅速的潜入警视厅，一路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课长的办公室，但意外的是，此时，白鸟真纪正喝着咖啡悠哉的熬夜办公。 “工具人。”你怎么出来了？安娜诧异的出声。 “安娜？”看着小学生造型的安娜，白鸟真纪揉了揉眉心，说道：“我刚才还奇怪你怎么逃走了，本来就打算释放你的，现在，你又要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古川慎被绑，白鸟那家伙顶不住压力甩手不干了。”白鸟真纪摊手，说道：“让我出来顶锅，再找不到古川慎，我就要全国谢罪了。” “他在我手上。”安娜回答。 “我知道。”白鸟真纪点头，说道：“不然我还是继续蹲班房好一点，白鸟那小子说什么都白搭。” “古川伊织的尸体在哪。” “在”白鸟真纪无奈说道：“我带你去吧，这一路上你又打爆了多少监控？” “没数” 白鸟真纪站起身，拿上外套，说道：“对了，安娜，我们一开始的推理就错了，古川伊织早死了，dna鉴定证明身份后，古川慎也应该知道这个事实，死的是他真正的女儿。” “是你搞错了，又不是我。” “你早就知道了？” “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安娜说道：“古川慎的举动太奇怪了。” “对呀，任谁都认为他是在为亲女儿脱罪，真的十分古怪。” “我早就打算做了，直接问当事人，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安娜说道：“不过，我们得尽快，时间很紧张。” 俩人快步向停尸房走去。 找出古川伊织的尸首。 因为案件没有结束，所以，尸首一直停留在这里。 盖着一张白布，静静的躺着。 尸检报告是高处跌落致死，也许是失足，也许是谋杀。 按照流程，安娜召唤出了古川伊织的灵魂。 招来的是本体。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恶灵了，白鸟真纪还是止不住的毛骨悚然，躲在房间角落里，看着安娜与恶灵对峙。 突然就被拉到这里，她似乎很迷茫又急躁，眼神阴沉的死死盯着安娜。 但是，不打算开口交涉的样子。 下一秒，恶灵直接发动了攻击。 强横的念动力横扫而出，但是对安娜的阳神之躯效果不大。 “我就知道会这样。”白鸟真纪抱着头蹲在角落里。 场中，各种的器械悬浮而起，满天凌乱的飞舞。 而安娜直冲恶灵而去，阳神之躯幻影般无视了满天飞舞的武器，直接一记老拳轰在恶灵脸上。 缠着怨念珠的拳头，烙铁般灼烧了恶灵。 骤然一声凄惨的尖叫，恶灵转身穿墙消失。 满场悬浮的物件噼里啪啦的跌落，白鸟真纪抱头苟道：“她跑了。” “跑不了。”安娜说道：“走，开车。” “哈？”我也得跟上？白鸟真纪起身。 俩人快步走出警视厅，开动车辆。 “走这边”在安娜的高等灵视中，灵体的移动轨迹清晰的显示着，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只要不是突然的瞬移消失，这些足迹就会一直延伸下去，过一段时间才会消失。 痕迹近乎一条直线，遇桥过桥，遇房穿房，根本就没有反追踪的意识。 开着车的白鸟真纪，不得不在安娜的指示下绕路。 不过，幸好的是，路线能够预测。 最后，在一栋高级私人病院前停下。 绕了建筑物一周，安娜没看到恶灵离开的踪迹。 在周围隐蔽的小巷停车下车。 “你在这里等我。” 安娜对白鸟真纪说道。 片刻后返回，手里拖着一个被打晕的活人，另一只手里，牵气球般绑着一只漂浮的恶灵。 看着安娜回来，白鸟真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愣着干什么，开车。” “安娜，我可是警察，考虑一下我的立场好不好。”虽然说着这种话，但白鸟真纪还是发动了车。 抵达安娜指明的废弃仓库后，看见四周的风景，白鸟真纪有些诧异。 她跟安娜来过这里。 长谷川的前秘密基地。 当看到绑着关了一整天，近乎虚脱神情恍惚的古川慎时，白鸟真纪更是诧异。 “古川部长”白鸟真纪同情的拿开了古川慎嘴里的布团。 另一边，安娜正在忙活着绑大神美知子。 “水！~~”迷迷糊糊的醒来，古川慎苍白着脸，虚弱的说道。 肚子震天响，饿了一天，极为难受。 白鸟真纪看向在忙活绑人的安娜。 这家伙是恶魔，千万不能得罪她。 转头爱莫能助的看着古川慎，为难的说道：“部长~你再委屈一会儿~” 这时，古川发现了大神美知子，虚弱又难受的喊道：“伊织” 绑好了大神美知子，安娜找来积满恶臭雨水的污水桶，一下全浇在大神美知子身上。 大神美知子悠悠转醒。 这时，安娜走向白鸟真纪，抽手拿过布团，粗暴的掰开嘴塞进古川慎嘴里。 白鸟真纪愣愣的看着这一套操作。 为什么你会这样熟练，我到底上了一条什么样的贼船？ “电话。”安娜对着白鸟真纪伸出手。 白鸟真纪把电话交给安娜。 “晚上好，长谷川。” 第八十三章，他们值多少 生命是很珍贵的。 非常非常珍贵。 “对于任何人来说，生命是只有一次的宝贵机会。” “在这样宝贵的机会中，安娜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这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纯白的广阔空间，远处尽头的境界线，模糊暧昧的看不清楚。 在这片心灵的空间里，性格开朗的人，会本能的装饰成温馨好看的风景。 而性格阴郁的人，则会装点成压抑阴森的环境。 这孩子的心灵，则很独特，独特到除了苍白什么都没有。 有温暖的光，但也阴森压抑。 这孩子什么也没想，漫长的昏睡独处中，封闭了自身的心灵，只是依靠着发呆，打发着空虚漫长的时间。 “我不知道。” 幼小的女孩进行了回答。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女人极为振奋。 成功了！ 终于能够进行对话了！ 这位漂亮温柔的女性，是伊多姑。 “那么，安娜想成为能够帮助他人温柔的人吗？”女人柔声问道：“对于我来说，帮助人的时候，很快乐。” “不想。”而女孩则说出了出乎意料的回答。 “为什么？”女人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女孩回答，面无表情，不过，眼神流动，已然开始了思考，而随着思考，周围的景象有了壮观的惊人变化。 那是一副极其惊人的地狱绘卷。 受苦受难的灵魂，挣扎其中，不断的痛苦哀嚎。 恶灵的记忆，尽是痛苦的回忆，不见一丝的美好。 “为什么不呢？” “疼这里想死”女孩面无表情的回答，指着自己的心脏，周围的背景，恶灵们记忆不断哀嚎着痛苦的话语。 “太难了！太难了！这道题我不会做！！！” “老太婆！把钱给我！要死的东西！你是准备把钱带进棺材吗！” “课长！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需要这份工作！去死吧！混蛋！” “怎么说呢，上次的客人家伙真小，才一分钟就不行了，真的是超搞笑” 恶灵死死纠缠着女孩，在女孩的耳边低语哀嚎嘶吼。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女孩仰头看着身影似乎很是高大的女人。 “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有意义吗？” “最后都是些痛苦的回忆。” 女人温柔的看着女孩，说道：“你不能害怕他们” 女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得战胜他们。” 轻轻的挥手，周围的景象瞬间一变，幽静的深山中，绿树林荫间，一座古朴的古风小木屋出现，看着惊疑不定的眼神，女人微笑着道：“想学吗？我教你呀。” 说着，女人走进屋里。 女孩原地踌躇了片刻，跟了进去。 此时，女人已经准备好热茶，小桌上放着一盘子橘子。 “吃吧。”女人笑眯眯的推来橘子。 女孩低头默默的拿起一个，剥开。 “很甜对吧~”女人笑道。 女孩默默点头。 “这就是人生的意义了。” “吃？”女孩疑惑的抬头，嘴里没停。 “这样说也没错，人生就是吃拉撒。”撑着脸津津有味的看着女孩吃橘子的脸，女人说道：“不过，果然，人生下来是为了寻找幸福的，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 “那么，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哟，很多很多很多”女人微笑，说道：“多到数不完，又有点舍不得离开呢。” “我”女孩低着头，悄悄擦着眼泪，手里没带停，又剥开了一个橘子，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想要幸福，姐姐，你能陪我说话吗？” “当然没问题，以后，我会天天来见你的。”女人温柔又调皮的笑道：“不过~要叫我婆婆~别看我这样，我年纪很大了~” 嘴里塞着橘子，脸上忘记做太生动的表情，眼神惊异的看着女人，问道：“婆婆？你是谁？” “哇~卡哇伊~”猛的伸手，捏住女孩的脸颊，女人笑道：“现在才问？” “伊多姑，伊多姑的浅野丽。” “你的名字？不介绍一下吗？” “立花安娜。”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被捏着脸颊，安娜吞下橘子，嘟哝道。 “安娜，现在我教你第一个人生道理。” “对待敌人要如秋风扫落叶般毫不留情。” “别看这些恶灵看起来挺吓人的，其实一个个的都是欺软怕硬的怂包。” “所以，打死他们就完事了。” “不要害怕，安娜，没什么好害怕的。” 安娜乖乖的点头，认真的看着女人的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有了这样一种错觉，这样的时光会永远的这样保持下去。 安娜真的不贪心 但至有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来了。 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安娜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一直的在等 始终没有等到。 安娜没有哭 丽师父，安娜现在很坚强，再也不会害怕了。 只是，一直一直思念着 直到新的面孔出现在安娜的眼前。 她叫做雪代子。 做着同样的事，每一天每一天的都在陪她说话。 即便自言自语也会一直在说话。 如果不拥有的话，就不会失去。 但是，果然啊，人生下来，就是为了寻找幸福的。 再也，不要失去了。 仓库里，安娜缓缓的爬起身，站直了身体。 四周的西装男们惊慌的散开 刚刚明明失去呼吸了。 现在是死人复活吗？ “疼，你们想死吗” 摇晃着站起身，安娜摸了摸自己的头，满手都是血，断线重连后，撤销了阳神之术。 相比完整的使用阳神之术，放出整个灵魂，只放出一半在技术难度上更高，这意味着会撕裂一半灵魂，风险极大。 这样的用法，在古神道中也是极为高级的技巧，安娜使用的很吃力，是属于禁用的技巧，会留下后遗症。 随着俩者距离的拉远，还会有网络中断等网络延迟现象。 一方无法得知另一方的状况。 这意味着，本体知道一件事情，阳神得知会是数十分钟之后了，反之同样。 也就是当阳神捉到人时，安娜还不知道具体进展到哪一步。 最后，总算收到阳神的行动反馈了。 “杀杀了她！” 一人嘶声大吼。 众人踌躇对视，实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 本能的察觉到，空气里酝酿着一种不祥的气氛。 那个女孩，此时的样子，很恐怖。 但这时，安娜出手了。 出手就是杀招，猛的虚空握拳，周围之人尽数心脏爆碎，纷纷嘴角溢血，哼也不哼一声尽数一头栽倒。 整个仓库静谧了下来。 “打死就完事了，那如果是人呢？” “人有点麻烦，毕竟在法律的保护范围之内，但是不被人知道就好了。” “不过安娜，杀人的话，要做好觉悟哦。” “被杀的觉悟以及我为什么要杀人。” “至少，这种程度的事情，要弄明白。” “最后，绝对别后悔。” “这一步一旦迈出，就不能回头了。” “我明白了，姐姐。” “叫婆婆啦~” 一边倒的虐杀，没有悬念，无一幸免。 安娜低头默默无言的擦掉脸上的血迹，轻声说道：“魔女。” “在在在~”瞬间，魔女出现在尸首遍地的仓库中，还能无所谓笑道：“有什么事？” “交易。”安娜说道。 “谢谢惠顾~”魔女说道：“客人想要买点什么？” “他们值多少？”安娜伸手一指地上的尸体。 “客人，这些劣等货色价值不是很高哟~”魔女说道：“看在第一单的份上，我就接这笔生意了。” “药水，治愈的药水。” “三瓶，谢绝讲价。”魔女笑眯眯的比划出三的数字。 五十来条人命只值三瓶药水？ 人命，未免太廉价了吧。 反正是白捡的，而且安娜也不会讲价，不置可否的点头，说道：“成交。” “欢迎下次光临。”魔女笑眯眯的丢出三瓶药水，好像一副赚大了的样子。 “这些灵魂你会怎么处理？” “当然是拿回去做成饲料呀~”魔女说道：“同样是死灵派，我可不像你好命，一天不吃东西，我妹妹是会发飙的。” 那个火焰的灵体。 “最高位的元素型灵体，是真的麻烦死了。” 你妹妹也是个智障啊。 安娜了解的点头。 看着魔女自己动手抽取了所有的灵魂。 随后，放出欧伽桑与欧多桑，一把火点燃了整座仓库。 烈焰火光冲天。 漫步而出的安娜打开一瓶药水，闻了闻，不是特别难闻的一股药味，一口喝下。 断掉的骨头处热热痒痒的。 这是起效果的迹象。 冷着脸，安娜自己动手板正了骨头。 “下次再出售的话，我建议出售一些凶残的恶灵，我妹妹比较喜欢这个口味。” “除了拿来吃，还能做什么？”安娜问道。 “没办法，魔界那边只认可这种形式的货币。”魔女笑道：“我不建议你跟恶魔打交道，会气疯的。” 魔女不想说安娜也知道，本质是，灵魂能提高力量。 这么多恶灵，安娜不是白吃的。 看了一眼魔女，安娜冲天而起。 第八十四章，决战 “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 白鸟真纪对着大神美知子，说道：“我应该叫你大神美知子，还是古川伊织？” 大神美知子柔弱的哭着，没有回答白鸟真纪。 “装可怜这套是没用的。” 依然还是哭，柔柔弱弱的抽泣，完全没有配合的意思，她是真的疼哭了，手指被残暴的瓣断了。 白鸟真纪看向一边的女鬼，犹豫了下，没有上去问话。 “保险起见，还是等安娜回来吧。” 不多时，安娜返回，看起来好像受了很重伤的样子，让白鸟真纪有些诧异。 “安娜，这些血？” 自顾自的找了一处地方坐下，安娜没有回答的意思。 “安娜？” “工具人，我做错了吗？” “做错了是指什么？” “没什么。”安娜看向大神美知子，美知子躲闪害怕的避开眼神。 “如果是今天这件事，什么都没做错哟。” “一次杀掉五十余人，也没错吗。”安娜起身，走到美知子身前，问道。 “五十多人？”白鸟真纪惊叫。 “他们有父母，有妻儿，有朋友，以后，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 “你知道全球每天会死多少人吗？”白鸟真纪说道：“十三万，五十人只是里面不起眼的一小撮，不要在意，反正是长谷川的那群助纣为虐的垃圾部下吧，死了还能节约粮食。” “你真的是警察？”安娜转头看向白鸟真纪。 白鸟真纪眨眼睛，说道：“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敢抓你呀，我还没活够呢，现场处理干净了吧，没留下什么马脚吧？” “我的老师教导我，暴力是不对的，但很多时候，她解决事情的手段都只能是依靠着暴力。” “面对恶人，只有更恶，才会笑到最后。” “她这样告诉我。”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 “相比拯救的人，似乎，杀掉的人更多一些。” “说这种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悲伤又脆弱，我知道，因为杀掉了许多人，她的内心饱受煎熬。” “所以她才告诉我，绝对不要后悔。” “绝对绝对” “你后悔了？”白鸟真纪问道。 “不，只是有些抱歉。”安娜说道：“违背了老师教导的期望，成为了跟她一样的人。” “不过，这一步一旦踏出，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但同时又很高兴，成为了跟仰慕的人一样的人。” “我会杀了长谷川，绝对。”安娜看向白鸟真纪，说道：“他不会接受法律正义的审判了。” “而我也变成了跟长谷川一样的恶人。” “以暴力达成目的。” “这不一样，就以目的来说，本质上就不一样。”白鸟真纪说道：“长谷川的目的，是邪恶的目的。” “你错了，一样的。”安娜说着，看向大神美知子，说道：“他是为了她才这样做的。” “背后是人类最真挚也最自私的原始感情为动力。” “爱。” “跟我是抱着一样的心情的。” “他真的做错了吗？”安娜说道：“就因为他杀了人，逃脱了法律的惩罚，因此，我来审判他，而同样的是，我杀了人，谁来审判我？” “他可能累计杀人数还没我一次杀的多。” “所以，我没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人格的低劣，我跟他是一样的，现在，只是私怨导致的对决。” “人类是复杂的。”白鸟真纪说道：“这重要吗？安娜，有时候，世事都是暧昧不明的。” “你真的是警察吗？” “我当然是警察，正因为如此，才更能分辨黑与白的界限。”白鸟真纪说道：“很多时候，我同样看不清黑与白。” “但我敢肯定的说，长谷川做错了，做错了许多事情。” “是吗” 安娜转回头，看向被推开的大门。 孤身一人，带着坐在轮椅上的雪代子。 雪代子的伤势经过草草包扎止血。 “我来了，伊多姑小姐。”环顾仓库后，长谷川冷声说道。 “真的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大，还是疯子。”安娜看向长谷川，说道：“一个人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伊多姑小姐会把我撕成碎片。”放开了轮椅，长谷川点上一支烟，说道：“是我输了。” “为什么还要来？”安娜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长谷川回答。 “我只是想进行确定。”安娜说道。 “如你所想的一样。”长谷川笑着回答。 “玉藻御前？” “在回答以前，我能提个小要求吗。”长谷川说道：“能放过她们吗。” 长谷川不觉得能面不改色一口气杀掉五十人的家伙，能不能不再多杀几个，他同样低估了安娜的觉悟。 杀掉雪代子，所有人都会死。 “不能。”安娜抬手，念动力当即打飞了长谷川，随后，抓着雪代子移动到身边。 激烈咳嗽着站起身，还没忘捡起烟，叼在嘴里，长谷川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说道：“伊多姑小姐了解到整个故事到了哪一步呢。” “你似乎有一句有趣的口头禅。”而安娜则说了莫名其妙的事。 “是有这样的一句，人类是不会简单的死掉的。”长谷川回答：“我很久没说过这种莫名羞耻的话了。” “一个人的生活习惯，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安娜说道。 “没错。”长谷川点头。 “你满得了所有人，但是你瞒不了她。”安娜伸手一指大神美知子，说道：“时间一久，作为床头朝夕相处的夫妻，就会察觉到不对劲，这是感情不和的起因。” 闻言，大神美知子瞳孔一阵地震。 “但是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在怀疑是不是你察觉到什么问题，因为，她同样瞒着你许多事情。” “而你，同样有着想要解开的谜团。”安娜看向一边的高中生女鬼，说道：“或者，你已经解开了，还做下了抉择。” “既然所有当事人都在，那就来当面对质吧。” 说着话时，安娜温柔的解开了雪代子的捆绑，拿出药瓶，喂给哭着脸又笑着的雪代子。 “雪代子，你认识的长谷川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娜轻声问道。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不过，长谷川是个很善良的男孩。” 看着雪代子迷茫的脸，安娜说道：“这是雪代子给你的评价。” “是因为你伪装的很好吗？” “工具人，你认识的长谷川是个什么样的人。” “狡猾，奸诈，狠辣，心黑。”白鸟真纪说道。 “雪代子认识的你，才是真实的你。” 安娜说道 “不过，不是名叫长谷川一郎的人类少年。” “而是名为玉藻御前的妖怪少年。” “那之后，是你扮演的名为长谷川的角色。” “人化之骨，一经完成，绝对无法被看破的最高级伪装。” “某个魔女告诉我这种情报。” “然后早在六年前，长谷川一郎就被你杀害了，因此，性格有了巨大变化，甚至引发了引退风波。” “而引退，一开始是古川伊织的愿望。” “也正是这样的约定，致使古川伊织的遇害。” “是这样没错吧”安娜起身，看向长谷川。 仓库内一片静谧，所有人，大神美知子，古川慎，都在消化庞大的信息。 “那句，人类可不会简单就死掉的口头禅，可不是你的口头禅。” 长谷川看向大神美知子。 而美知子则不可置信的看着长谷川。 “真的是，相当荒谬又复杂的故事，一切都从这里正式开始，你与某个魔女完成了交易，披上了长谷川的外皮。” “妖狐，玉藻御前。”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似乎想通了某个关节，大神美知子状若疯狂的大叫起来。 “觉醒剂，你应该很清楚，以觉醒剂控制长谷川的你，知道长谷川的身体已经被摧残成什么模样。” 安娜看向大神美知子，冷声说道。 “所以，你认为长谷川想要杀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同样，当他脱离你控制时，你很慌。” “而妖狐，玉藻御前从没碰过觉醒剂。” “现在，你知道，长谷川为什么移情别恋古川伊织了吧。” 白鸟真纪大张着嘴，看着事件进展。 一直在想着大神美知子跟古川伊织谁顶替谁身份生活的事情，没想到，连男主角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顶替了。 更微妙的是，好像当事人都不清楚。 这时，长谷川看了一眼大神美知子，拍手，说道：“精彩！伊多姑小姐，我就是玉藻御前。” 自嘲的笑着 “玉藻系与御前系禁忌的恋爱结界，谁要不要的流浪杂种。” “那个时候，是伊织向我伸出了手。” “我知道，学校小动物饲养员。”安娜说道：“古川伊织拯救了你。” “化身长谷川初入人类社会的你，需要知识与常识，这个时候，雪代子伸出了援手。” 第八十五章，神的玩笑 “我一直很奇怪，面对恶灵，你未免镇定的过分。” 安娜说道。 “如果本身就是异常的存在，那种态度就太正常了。” “见怪不怪。” 安娜看向长谷川，说道：“现出原形吧。” “魔女没告诉你，人化之骨是不可逆转的吗？”长谷川无奈笑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底牌了，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你是我绝对不能正面战胜的对手。” “如果你就这样束手待毙，反而让我感到无趣。” “徒劳的挣扎。”长谷川笑道：“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能够制裁你的，除了更强的个人力量，只有公众，官方以及雪代子。” “有超灾部的存在，媒体公众根本掀不起浪花，而官方你显然已经有了对策，至于最后的雪代子，我一直都很尊重雪代子姐。” “而且，我累了”玉藻御前说道：“把很多人的人生弄的一团糟，我很抱歉。” “还记得亚子吗？”安娜问道。 “没有忘记过。” “为什么不救她。” “我救不了她。”玉藻御前说道：“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只是一个报警电话的功夫，你都做不到吗？” “老实说，我当时可不知道报警电话是什么。”玉藻御前说道：“而且，好不容易得到的人生，我可不想因为小池的泄密而入狱。” 就因为这种理由？ “你果然不值得原谅。”安娜冷声说道。 “这种事我也知道。”玉藻御前说道：“但真的不能放过她们吗？”看向被捆着的二女。 专情又绝情。 很多妖怪都具备这种特性。 尤其是犬科类的妖怪，狐狸就是犬科，不同于狐媚子这种既有的贬义形象，实际上，大多狐狸都是一夫一妻的终身制。 但大多数妖怪，都具备残酷的本性，却也不缺乏天真善良的一面。 此时，矛盾的是 “你不是想让她死吗”安娜说道，指的是大神美知子。 “只是有这样想过。”玉藻御前说道：“我希望她死，又不想她死，很矛盾吧” 这种情况，只能说 “爱的深沉” 爱恨交织以至于无法简单的分辨到底是抱着何种感情了。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少。 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只能说，造化弄人。 “交换。”安娜说道：“大神组的账本，保护伞联名账，觉醒剂销售渠道，制造车间，参与人员名账，非法资金藏匿账户，贵重物品保险柜。” “伊多姑小姐真是洗劫的好手呢。”玉藻御前说道：“真的好吗，大神组倒台意味着旧有秩序的崩溃，随之来而的是混乱与犯罪率提升，极道失业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不需要你关心。”安娜冷声说道。 沉默了片刻，玉藻御前杨手丢出了自己的手机。 “密码是xxxxxxx。” 安娜接住后，杨手又丢给了工具人。 白鸟真纪慌忙接住，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天大的功劳从天而降。 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不知道怎么的，白鸟真纪想到几天前安娜说过的话。 ‘我也很危险。’ “那么，继续说六年前的故事。”安娜看向玉藻御前，说道：“遗漏的地方，你补充。” 你拳头大，你说了算。 玉藻御前摊手，点了点头。 “长谷川跟大神是恋人。”安娜说道。 “没错，那小子依靠着极道千金的资源起家。”玉藻御前点头说道：“本身是对女人无感的，那小子对家庭有一种天生的恐惧感，更多是抱着利用大神美知子的目的，而大神美知子是个占有欲与控制欲极强的病娇大小姐。” “与此同时，古川伊织是喜欢长谷川的。”安娜说道。 “伊织是个天真的傻姑娘。”玉藻御前说道：“大神美知子看上了长谷川狠辣的干坏事才能，而伊织，只是单纯被坏小子的人设吸引了而已，由于是闺蜜的原因，伊织有很多机会接触到长谷川，她喜欢的只是那份坏小子的桀骜与深沉忧郁，实际上，她并不了解长谷川是什么人，平时都做了些什么，同样，她也不了解大神美知子。” “女人天生就会演戏，大神美知子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学校，伊织充当着保护柔弱大小姐美知子的角色，乐此不疲。” “实际上，美知子从小修炼空手道，剑道，单纯论肉搏能力，伊织的三脚猫警队擒拿完全不是对手。” “你怀着很大怨念。”安娜说道：“对大神美知子，不过，在这之前，你并不认识大神美知子，也就不了解她。” “直到最近，我才彻底了解她。”玉藻御前自嘲的笑道：“同床共枕多年，想不了解也难。” “你杀了长谷川，跟魔女交易完成了人化之术，伪装成长谷川的样子，是为了跟古川伊织相恋。”安娜说道：“狡猾又实惠的做法。” 闻言，雪代子与白鸟真纪古怪的看着玉藻御前。 “因为长谷川该死。”玉藻御前说道：“放任下去的话，受伤的只会是伊织。” “长谷川该死与否，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安娜说道：“正因为此，大神美知子以为长谷川移情别恋，随之而来的就是引退事件，你脱离了大神美知子的控制，所以，大神美知子杀死了古川伊织。” “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大神美知子是如何瞒过你与古川慎的。” “你能告诉我吗。”安娜转头看向大神美知子。 大神美知子眼神阴冷的看着安娜，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鬼，古川伊织，随后说道：“你自己问这个鬼贱人，明明是我先！约定做一生的友人，却偷偷的背叛我！搞我的男人！” 然后看向玉藻御前，凄惨的笑道：“结果跟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妖怪男人结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都干了些什么？！” 大神美知子在笑，笑的眼泪直掉。 而远处，古川慎开口说道：“我的女儿果然是被你杀死的。” “这种事，你几天前不就早知道了吗？”安娜看向古川慎，说道：“dna鉴定报告，收到结论时，你很慌吧。” “但是，大神美知子手上有足够你身败名裂社会性死亡的把柄。” “那就索性装作不知道吧。” “自己催眠自己，自己的女儿还活着，不久前，她才跟自己撒过娇。” 古川慎神情悲哀的低着头，半响，说道。 “她装的很像，神态，语气，小动作，常用的词汇，就连长相都像极了伊织。” “她们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友人，相比之下，我这个父亲，最近一次见到伊织，还是开学时送伊织上学，现在想起来，是我最后一次见伊织了，只记得她染了一头叛逆的金发。” “就连一些小秘密，她都一清二楚。” “那天晚上，她哭着打来电话，对我说‘爸爸，我杀人了。’” “她说‘她杀了她最好的朋友，大神美知子。’”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 “她说‘她很害怕。’” “我告诉她不要害怕，然后，赶过去的我看见她的那头金发，然后亲手埋了我女儿。” “那天晚上天很黑，下着大雨，雨水冲刷了一切的痕迹与线索。” “我当时还在想，真的是神也在帮我。” “现在来看，更像是神的致命玩笑。” “那一晚，处理了尸体之后，‘父女’之间有了久违的长谈。”古川慎苦涩的笑着，说道：“我当时很开心，因为共同的秘密，隔阂自然的消失了，就像一夜之间长大，她不在惹我生气的顶嘴，梨花带雨的乖巧样子我见犹怜。” “往后的日子里，事实证明，她确实是个乖巧讨喜体贴的女儿。” “为人处世，强了单纯的伊织不止一个等级。” “我真的以为她长大了。” “处理尸体之后，很自然的，就提到了以后的对策。” “死的是大神组的千金，大神美知子，她一直在提醒这种事，如果被大神组知道，后果将会极为可怕，会被报复沉进东京湾。” “然后，她说‘她可以装成大神美知子的样子，顶替大神美知子生活。’” “‘爸爸，这样一来，我们就会很有钱了。’” “‘爸爸，你就有钱升职了。’” “但抓住我所有心神的，却是这最后俩句话。” 古川慎看向女子高中生的黑发恶灵，说道：“她就是我女儿了吧，变成这种可怜的样子” 没有继续说下去了，这个男人想哭，但没有哭出来。 认清冲击性的事实后，他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哭自己愚蠢？ 还是哭女儿可怜？ 或者哭骂这个女人的恶毒？ “扮演成古川伊织然后自己扮演自己。”安娜看向大神美知子，说道：“该说不愧是从小熏陶的极道千金吗，你的胆识大的惊人。”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古川伊织是染的金发，为了扮演成古川伊织，你染成了金发，古川伊织的黑发是谁染回来的。” 大神美知子没有回答。 玉藻御前说道：“是伊织自己染回黑色的，她装成美知子的样子，跟我约会。” 这边的展开也很神奇 安娜看向玉藻御前。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约会。” “约会结束，她就会正式引退，决心与过去的不良生涯也与长谷川的暗恋斩断关系。” 玉藻御前说道：“我们去了上野动物园，伊织最喜欢小动物，这种小心思根本藏不住。” “所以，我一眼就看穿了。” 第八十六章，自欺欺人 “那个” “s” “我想kiss” 夕阳下，少女与少年相继站定，一前一后。 “可以哟”少年温和的笑道。 意料之中的回答，如果是恋人的话，这种事应该早就做过了。 悄悄的鼓足勇气，少女转回身，走到少年的身前，主动的闭眼仰头踮起脚尖。 她太生涩了，这是人生的第一次。 而少年的动作，同样的青涩，温柔的回应。 良久，唇分。 “很温暖长谷川君的嘴唇”少女低着头，红着脸，羞涩又有点不安的笑着。 而少年的神情，则有点失落。 不是失落甜蜜的短暂，而是失落着少女的称呼。 他不是长谷川。 远处的树后，另一名少**沉的看着这边的青涩光景。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伊织。”玉藻御前说道：“我很开心，下定决心跟她在一起生活，如果顶着长谷川的面容，伊织一定会很开心的。” “但她永远不会爱上真正的你。”安娜说道：“不会觉得失落吗。” “我是妖怪。”玉藻御前说道：“人类跟妖怪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很久以前，我就常在想，如果我不是妖怪的话，所以，我找到了魔女，变成了人类。” “代价呢？”安娜问道。 “我死后的灵魂。”玉藻御前说道。 “不止如此吧。”安娜说道。 “人化之骨有点副作用，逆转变回妖怪就会死，因而，无法使用妖力。”玉藻御前说道：“毕竟是最高级的伪装，就算是稻荷神在眼前，也无法看破的伪装。” “值得吗？”安娜很想知道这种问题。 玉藻御前看向了大神美知子，迷茫道：“我不知道。” 转而又说道：“那天动物园约会之后，她来找过我。” 她指的是大神美知子。 “问我为什么分手。” “事实上，她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来找我进行最后的确定。” “然后她杀了伊织，伪装成伊织的样子伪装成美知子。”玉藻御前说道：“这听起来有点复杂，我太得意忘形了，以为她是伊织，杀了美知子，所以，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就这样，本来引退后打算考大学过正常人生的我与伊织，自然而然的毕业后又回到了大神组。” “我跟美知子结婚了，成为了夫妻。” “一开始确实度过了非常幸福的几年。” “对于装作伊织的神态，美知子非常得心应手。” “生活中，经常故意暴露出伊织的性格特征。” “这让我几乎没有怀疑。” “无论是伊织不良时期为了表现个性的散装工地英语，还是假装柔弱极力模仿美知子的神态，亦或者实打实的女汉子体力，还是喜欢小动物的可爱神情” “这些，美知子都能通过恰当的时机，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 “不过，只是几乎”安娜说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不是有三年之痛这一说法吗，恰好就是这样的危险期。”玉藻御前说道：“因为彼此都已经非常熟悉了解对方，所以，最先怀疑的，反而是敏锐的美知子。” “为了保住这个身份，我只能顺势冷战。” “拉开距离后，反而注意到许多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直到确认，已经是伊织再度回来，找上美知子的时候。” “一切都太迟了。” 就是这么回事，整个故事已经非常清晰了。 玉藻御前最先杀死了长谷川，伪装成长谷川的样子，这时，伊织下定决心为自己的恋情画上句号，装成美知子的样子跟伪装成长谷川的玉藻御前进行了最后一次约会，但是，这个时候玉藻御前已经跟美知子分手，计划跟伊织共度人生，经过调查背叛原因后，美知子得到确认，因而杀害了伊织，顺势伪装成伊织的样子，哄骗古川慎进行了尸体处理，并以伊织的身份跟玉藻御前相恋，以自己的极道千金美知子的身份结婚生活。 从头到尾，伊织是伊织，美知子还是美知子，根本没有谁装成谁顶替生活。 这其中。古川慎不知道伊织是美知子，玉藻御前也不知道伊织就是美知子，而美知子同样不知道，长谷川不是长谷川。 伊织在六年前就死了 荒谬的故事。 “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安娜看向了没怎么说话的当事人其一。 大神美知子。 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然后，美知子看着玉藻御前，笑了起来，笑的极为凄艳。 “太可悲了，费尽心机，得到这种结果，很失望对吧，恨不得杀了我对吧。” 玉藻御前没有回答，沉默的看着美知子。 “可是啊，我早就死了，六年前就死了，戴上了俩副沉重的面具。” “一副叫做伊织，一副叫做美知子。” “所以，我知道的哟” “她们从来没有爱上过你。” “爱上真正的你。” “她们爱上的只不过是一副名为长谷川的虚假面具。” “知道我跟伊织为什么会喜欢上长谷川吗。” “因为我们三人有共同的理念。” “因为我们都讨厌父亲。” “最最最讨厌了！” “所以，我更讨厌伊织！” “口口声声说着最讨厌爸爸了，实际上，比我们任何人都幸福！” “有个爱她的爸爸，她也爱着她爸爸！” “长谷川是绝对不会喜欢这种伊织的！” “什么要背叛我？不是约定好了，会帮助我实现愿望的吗？” “如是是长谷川，早就帮我实现了！” “原来” “你不是他啊” “你不是他” “真的是可笑的一生呢” 美知子笑，哭着，笑看着玉藻御前。 眼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出口的却是满腔的怨恨。 安娜看着大神美知子，说道：“实际上，你也没爱过长谷川，你只是把当他当做实现目的的工具，一个私有物。” 然后，安娜看向玉藻御前，说道：“大神组前代组织现在情况怎么样。” “退位后他就没用了。”玉藻御前说道：“长期投毒后身体已经时日无多，如果不是我考虑到组里的影响，他已经早就死了，如果是长谷川，也许早就被干脆的杀掉。” “父女之间的间隙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是婚外不伦导致的生母早亡。” “她一直认为，是父亲亲手杀死了母亲。” 玉藻御前看着美知子，说道：“我理解她的心情。” “所以，她很爱伊织的爸爸。” “自欺欺人的以为”玉藻御前看向古川慎，说道：“他就是自己的爸爸。” 古川慎沉默且满脸复杂的看着伊织。 他又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安娜瞥了古川慎一眼。 自欺欺人的不止美知子一个。 最后，安娜看向全程没有发言，沉默着的当事人女鬼。 古川伊织。 数据是真的惨 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写书了。 太难了。 写书太难了。 又要防404，又要不俗，又要不小白，又要爽点，要套路，又不要套路，一天一个毒点，更新太快我跟不上阅读审美啊。 之前写的时候，日语音译还好好的，现在就成毒点了？ 我也很懵的好不好。 改了过来又说作者立场不坚定，没自己的坚持，轻易就被改变作品走向。 明明我一个字的剧情都没改。 这样我超级懵啊。 桥段太老没新意，十年前的绑架套路。 我也知道的啊。 剧情就是这样赶着来的啊，不然人反派还报警吗？ 桥段太飘又浮夸。 剧情太稳又没吸引力。 神展开多了又不真实。 剧情太精致复杂伤脑又犯困。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玩意。 太难了。 超级难。 难哭了。 写点东西我容易么。 写飞了又说自嗨。 我写的历代主角，根本就从没代入进去过。 每代性格模板都是不同的。 上哪自嗨去。 干脆还是放飞自我算了。 按直觉写。 写完就发，二改个毛线。 这节剧情结束后会进行超展开，你们似乎很喜欢世界观宏大，战斗场面火爆，打爆一切的套路。 简单粗暴直白的来就ok是吧？ 大场面就是正义，炫酷的技能就是好，逼格的台词既是帅。 各种路人舔就完事了对不对？ 对不对？ 对不对？ 重要的事情，我只说一遍。 求票，求收藏，求推荐，求打赏。 看我这双心酸真挚的双眼。 第八十七章，落幕 茂密的黑发刘海遮住了古川伊织的脸颊，发下，苍白无色的肌肤上，暗枯的血液布满整张脸，尽述着无尽的怨恨与憎恶。 但是 眼神的深处，却透露着一丝丝的清醒。 默默的听完所有人的话，古川伊织无声的抽泣着流泪。 鬼神形成的原因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有众人愿力祭拜而成，有神钦点而成，有依靠自身升格为鬼神，也有借助某些外物的影响而成，还有鬼神之间的传承，生前有大愿力，或是有通神技艺也可成鬼神，更有善魂成为鬼神的。 跻身形式多种多样。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安娜问道。 古川伊织死后，杀害了许多无辜的女人。 可是，为何迟迟没对美知子与长谷川下毒手？ 明明身为念力特型的鬼神，有着方便好用的念动力。 是单纯在以折磨仇人为乐吗？ 可为什么她又攻击了玉藻御前？ 明明深爱着长谷川，照理说，这会成为死后的执念之一。 为什么要附身操控美知子袭击长谷川？ 每日都现身恐吓长谷川。 是看穿了玉藻御前的真身？ 不可能的，安娜的高等灵视都没有发生玉藻御前任何的异常之处。 如果不是觉醒剂问题上暴露出的蹊跷，安娜是不会怀疑上的。 而且，意外的谨慎与小心。 刚醒来的时候安娜还无法很是得心应手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无处安放外泄的灵压，不光吸引了魔女的到来，还吓走了古川伊织。 第一次去玉藻御前家时，古川伊织在安娜没进门前，就留下一抹怨念分身，直接跑了。 无论是魔女还是古川伊织，都是灵觉极为灵敏的类型。 相比之下，鬼女仆就很迟钝了。 近在咫尺也没发现安娜无害外表下的可怕。 直到最近，安娜才控制住这份力量。 前代伊多姑遗留传承的灵力。 “你会说话的吧？” 古川伊织只是哭，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讲道理，一般的恶灵这会已经果断白给了。 就跟之前的恶灵亚子一样。 这是与众不同的鬼神才会有的智能等级，一般的恶灵是不会沉默的，总是在胡言乱语，或是惊悚气泡音恐吓，像猫咪炸毛般本能的威吓敌人，或是直接就开始嚎叫。 而且行为模式是以生前的执念为核心围绕展开的。 所以，很好懂。 “跟她是无法交流的。”玉藻御前这时说道：“而且，她很胆小，你的和善眼神吓坏她了。” 安娜转头看向玉藻御前，和善的看着他。 “我想，是因为美知子的原因，一开始伊织完全不出现在我眼前，直到美知子的情况越来越糟糕。”玉藻御前说道：“她在折磨她，每一天每一天的噩梦。” “有一天美知子的情况不再恶化，她转而开始攻击我。”玉藻御前说道：“伊织肯定是从美知子这里得知了一些事情，才会改变目的。” 那么，该彻底解决这件事了。 “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动手。”安娜冷声说道。 “伊织的话，我希望能结束她的痛苦。”玉藻御前说道：“而美知子，我希望你能留她一命，看在我配合合作的份上。” 现在玉藻御前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呢？ 想必，极为复杂吧。 “把希望寄托在敌人仁慈上，以死亡来逃避残酷的现实。” 安娜说道 “你真的是个最差劲的坏人。” “如果是想以不抵抗的态度博取同情！” “我告诉你！” “我不会手软的，我会杀了你。” “我知道，因为是解不开的死仇，这件事，只有杀掉你或者我，才会结束。”玉藻御前说道：“不过，伊多姑小姐也是个最差劲的好人。” “真的是差劲又过分。” “谢谢你帮助伊织解开事实真相，也谢谢你让我下定结束这虚假悲哀日常的决心。” “变成人类，我很抱歉。” 安娜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真的没有准备决胜的对策啊。 绑架雪代子就是他的最后决死反击了。 诚如雪代子几天前评价的那样 ‘长谷川是个很善良的男孩。’ 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这一点，是跟安娜一样的。 “最后”玉藻御前看向美知子，说道：“美知子” “跟你结为夫妻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蠢事，但很幸福，一直以来都承蒙照顾，不胜感激，还让我懂得许多东西，我也有许多事情告诉你，但现在只能简短的说一下我的故事。” “我的出生是个错误。” “大家都不喜欢我。” “直到我逃离族群，来到人类社会遇见你们。” “我体会到了被爱的感觉。” “真的十分感谢。” “但一想到这份爱可能是虚假的，我就感到难过。” “所以，我想问你，你有真正的爱过真正的我吗？” 一连说了俩个真正 玉藻御前期盼的看着美知子。 虽然一开始爱上的伊织，但就算是假的也好，跟他生活了六年的可是美知子，在此期间，他毫无保留的付出了所有的爱。 太悲哀了 悲哀又可笑。 最后的结果是，俩位各自杀掉了对方恋人的凶手，毫不知情的共携双手走进了婚姻的坟墓。 爱还是恨？ 当察觉事实真相的那刻，玉藻御前与美知子没理由不感到绝望。 深入骨髓的绝望窒息森寒。 最后，玉藻御前理清了自己的心意，爱，但是无法原谅杀死了初恋的妻子。 所以，对于美知子来说，也一样，当这份刻骨铭心的绝望爆发后，是更加巨大深沉的绝望。 凄艳的惨笑着，泪水止不住的流，直到今天才发现慌谬事实的美知子，根本无法接受。 她爆发了，疯狂，歇斯底里。 “爱！？”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完全！根本！一点！从来！绝对！永远！都没爱过你！” “少自作多情了！” “你这个骗子！骗子！骗子！” “大骗子！！！” “我不爱你啊！！！！！！” 是这样吗 在场的众人看着崩溃抽泣不止的美知子，沉默着。 美知子也是个骗子，各种意义上，天生的骗子。 谁也不知道玉藻御前现在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我知道了” 话落，玉藻御前抬起手，抓在脸上，用力挣扎着惨嚎着扯着脸皮，或者说，头骨，全身都在颤抖，大汗不止，痛苦至极的哀嚎，手里狠心的动作却没停，近半分钟中的酷刑般折磨后，终于，走头颅里扯出一只头骨。 人化之骨。 白骨头骨在玉藻御前手中自然的裂开粉碎，紧跟着，玉藻御前的身体开始了变化。 这是一位有着一头银发夹杂着丝丝亮目金色，兽耳狐尾的俊美妖媚男人。 只是一张脸，就能魅惑众生的祸水。 如星辰般的金宝石眼眸里，还有血统自带的天然魅惑术式。 随着变化回原来的身姿，玉藻御前的身体开始自动崩解化作璀璨的星光光点消散。 “这是我真正的样子” 玉藻御前看着美知子，而美知子发愣的看着玉藻的脸。 这张脸起码比长谷川好看一百倍。 在妖怪里也是最顶级的华丽扮相。 看毛色光泽纹理血统好像很高级。 如果是正常的状态，会是一个极为棘手的麻烦妖怪。 “还有谢谢你，这是我最初也是最后的告白” 一如既往温和的微笑着 “我爱你” 笑的极为的好看 “永别了” 玉藻御前化作光点消散，原地只留下一枚悬浮小巧的光玉。 死了。 众人惆然若失，莫名觉得奇怪的难受 而美知子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呆呆的看着光玉。 这时，魔女的声音不知趣的响起。 “完美谢幕~” 身形凭空出现在光玉前。 “真是光泽纯粹的魂玉颜色呢，不愧是最高级的神子，真开心~” 轻笑着嬉笑时，伸手抓住了光玉。 “神子？”安娜冷眼看着魔女。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啦~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交易~”魔女说道：“既是神子也是私生子啦~这家伙~” “对了，人化之骨是一经完成无法逆转的术式，代价的话，会失去所有力量，变成普通人走完短暂的一生，生老病死，一旦逆转就会迎来死亡的终焉，这家伙当初可是下了极其大的决心。” “那~byebye~” 就如来的时候一样，也好像怕被打似的，魔女毫无征兆的干脆闪人。 安娜眯眼看着魔女消失的地方，很火大，非常火大。 “伊多姑大人，我有一个请求。”这时，幽幽的女声紧随其后，很会看气氛的响起。 安娜寻声猛的转头，看向了古川伊织，眯起了眼。 雪代子，白鸟真纪，古川慎闻声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果然是鬼神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古川伊织低着头，说道：“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玉藻君” 这也是一个极为会演戏的女人。 相比美知子也不逊色。 “十分对不起。” 古川伊织想躬身郑重道歉，但由于被一千零八十怨念珠捆缚着，只能挣扎了一下。 安娜抬手，怨念珠收紧，捆的更紧了一些。 挤压烙烫下，古川伊织短促的痛叫了一声。 “田中信是你救的？” 安娜冷声说道。 “是。”古川伊织顺从回答。 “那些无辜女人是你唆使田中信杀的？” “是。”古川伊织干脆说道。 “为什么？理由。”安娜说道。 “我需要力量。”古川伊织说道：“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已经不奢求任何原谅了，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想要完成。” 安娜沉默的走上前，抬手，一耳光扇在古川伊织脸上。 一声脆响之后，古川伊织偏着脸，脸上印出焦黑的五指手印，冒起青烟。 “虽然我同样没资格教训你，但我也得教训你。” “为了告慰无辜死去的人。” “太过分的要求，你没资格提，明白吗。” “是，我明白。” 说着，古川伊织转头看向了大神美知子。 美知子依然呆呆的望着玉藻御前消失的地方。 “好久不见，美知子。” “好久不见伊织”似乎为了不在伊织面前弱势，强撑着，美知子勉强的笑道。 “我可以杀了她吗，伊多姑大人。”古川伊织问道。 “不行，我跟玉藻御前约定过了。”安娜冷声回答。 第八十八章，神像 “来吧！我不会怕你的！” 大神美知子喊道。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今晚，她失去了所有的东西，丈夫，身份，父亲，以及地位跟金钱。 想死。 她的眼神诉说着这种事情。 并不是良心发现想要偿还什么。 “约定就是约定，这一点是不容更改的。”安娜看向伊织，说道：“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人在死后，会有一定概率变成灵体或是变的东西。 其中，一半的概率是善魂，一半的概率变成恶灵。 如果生前怀有巨大怨恨，那么变成恶灵的几率会更高，但也并不是所有心怀恶念者都会成为恶灵，同样有概率成为善魂。 更不用说，成为鬼神。 其几率更低。 安娜的欧多桑跟欧伽桑作为恶灵来说，是最上级的类型，但离跟正常人智商一样的鬼神，还有着一段距离。 所以，这其中，是有原因。 沉默了片刻，伊织说道：“神像。” “神像？” “邪神像。”伊织说道：“有一位法师给了我这种东西，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出现在田中信身边了。” “法师？”安娜问道：“长什么样的？” “已经不记得样子了。”伊织说道：“是修行者的装扮，斗笠，禅杖，念珠。” “和尚？” “大概是。” “还有什么特征？”安娜问道。 “没有了。”伊织摇头。 突然就牵扯出了幕后另一段隐藏剧情，这和尚是什么意思？仅仅是出家人慈悲为怀，点化路过的恶灵？ 就算是慈悲为怀的做法，一般也是直接让恶灵成佛了账。 何必又点化成鬼神。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安娜问道。 伊织摇头。 “神像。”安娜说着，伸手。 伊织了张嘴，伸手从嘴里掏出，场面一时极为惊悚，巴掌大小的神像精致又古朴，整体犹如白玉。 安娜接过仔细打量。 不认识的神。 整体造型像佛不是佛。 很像印度那边的神，三头六臂九眼。 日本神道教号称有八百万众神，万物皆有神的形象。 但印度教却有三亿三千三百万神，看起来很多，其实是一个神。 所有神都是梵天的显像化身，所以整个神话是一个人格分裂症自嗨的故事。 而佛是人成就的果位，所以，佛就是佛，是不会被称为神的。 而伊织将其称为神像，却不是佛像，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显而易见的大问题。 在这神像上面，安娜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奇妙的力量。 好像有什么阴谋的样子。 “你本来打算怎么做？事到如此才想要杀掉美知子？之前并不是这样做的吧。”安娜观赏着神像，三张面孔上，第三只眼睛都是紧闭的。 说起来，印度神都是类似的形象。 这被称为天眼。 在印度，就是一头普通的水牛，拥有第三只眼都会被人当做神来崇拜。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神族象征。 或者说，种族特征。 三眼族。 安娜眯起双眼，在古神道的记载中，很久之前，大地上生活着许许多多的神奇种族，其中，有些家伙们喜欢自称为神，享受人们的供奉。 而有些神，则是被迫被人们架上这个位置，通常，这些神对于该群体极为重要，是作为保护者这一作用而存在。 以及对外的战争兵器。 而随着战争的战败，民族的融合，自然而然的，作为部落的图腾，神也就消亡了，古神道就是这样走出历史舞台的。 所以，古神道也是被黄帝击败的邪神一流。 每一代的当主伊多姑，位格上，就是神。 古老的神。 “我被她夺走的东西，我要全夺回来。”伊织里说道：“只是杀了她，当然做不到这种事，伊多姑大人。” “所以，附体转生，这种高级术式你会？”更简单点来说，这种形式叫做夺舍。 邪仙一流几乎人人都会的大路货术式。 “是的，伊多姑大人。”伊织乖巧的点头回答。 “谁教你的？那个和尚？”安娜问道：“还有那个人皮装鬼的小把戏，你本来也是不会的吧。” “是突然就自己会了。”伊织说道：“开窍一样，自然而然就懂了。” 沉默了一下，看着安娜手里的神像，伊织复杂的说道。 “就像是有真的神，在回应我的愿望一样。” “向神许愿是一种交易的形式，本质跟魔鬼做交易没有区别。”安娜冷声说道：“不过，后果一般来说，跟神许愿要便宜许多，当然，也有会让付出严重代价，极为恶劣的神。” “这种事，我也知道。”伊织低着头回答。 “只是它相比某个魔女，更恶劣的没有明确提及代价严重程度，让你以为是白给一样，心存侥幸。”安娜冷声嘲笑道：“愚蠢。” 手上用力一握，干脆果断的用念动力握爆了手里的神像。 细碎的碎片从安娜手指间洒下。 这玩意就像电话一样方便的定位器与通讯器，用来跟信徒联系交流。 本身的价值不大。 不同的是，一般作为神，有很多个这种玩意。 “天上不会掉馅饼。” “事出有因必有果。” “不知道你听过这样的故事没有。” “从前有个穷汉，出海打渔时，捞起一尊神像，神像会回应他的愿望，狂喜之下，日夜供奉，很快，他娇妻成群，良田万顷，富甲一方，妻子们给他生下许多孩子，其中，有一个孩子特别的与众不同，天资聪颖，远近闻名，人们都叫其作，神童。” 安娜看着伊织，说道：“神童这俩个字，真的很微妙呢。” “问题的重点是，那个穷汉，好像”这时，白鸟真纪走过来，说道：“他好像被绿了吧” 安娜转头冷眼看着她。 “所以，渔民又怎么转职变成农民了？” 安娜冷眼看着她。 “别看我职业病气氛太沉重，我开个玩笑”白鸟真纪尴尬的说道：“所以，按照这个故事的流程，最后，身为鬼的伊织，会生一个什么鬼？” 伊织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肚子。 “神明转生，灵感怀胎。”安娜说道：“大概会变成这样。” 白鸟真纪看向伊织，说道：“安娜，事情差不多要结束了，我们应该怎么处置她，逮捕？” 这件事到目前为止还没完。 不过，背后牵扯出来的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到底，那个法师是什么人。 神像背后又代表着什么？ “让她成佛。” 安娜冷声说道。 “最后，还有什么遗言，就交代清楚吧。” 安娜看向古川慎。 古川慎此时复杂的看着伊织。 最后的最后，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古川慎，伊织说道。 “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伊多姑大人，之后的事就任你处置了。” 到了最后，她还是没原谅自己的父亲。 “伊织！！！”古川慎忍不住大叫了出来。 伊织没有回答，低着头，再也不看一眼。 “我还没资格成为父母，承担养育孩子责任，所以，伊多姑大人，我没有任何遗憾了。” 安娜轻轻的点头，语调沉静安缓的轻声幽幽念起了古老的安魂咒歌。 歌声一直幽静的飘荡。 在回神的，原地已经没有伊织的身影。 她也变作光消失了。 第八十九章，论妖怪的社会 回家。 深夜的街头繁华依旧，看不见一丝悲伤与落寂的踪影。 行驰的巴士上，安娜与雪代子倚坐在一起。 白鸟真纪这天晚上还要许多后续的事情要忙，事件最终要画上一个结束的句号。 不过，后续的事情已经跟安娜没有关系了，只是，打伤了超灾部干员的后续展开，让安娜有点伤脑筋。 这时，雪代子打完一通电话后，看向了安娜，轻声说道：“安娜，长谷川是狐妖吗？” 直到这时，她还有点不敢置信。 不过，魔女给的药药效惊人，伤势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还剩下最后一瓶，安娜不知道该怎么用，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但善良的雪代子，依然在为玉藻御前伤心。 “我就奇怪，今天长谷川，不，玉藻君跟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原来，一直以来我认识的是前后俩个人，所以态度才会有微妙的不同，他的记忆跟我的记忆有点对不上号。” “玉藻如果不进入人类社会就好了，那样的话，就会保留住那份天真与纯良了。”雪代子说道：“现在想来，那天在学校晚上我见到的极度警惕受伤的小狐狸就是他了。” 本来雪代子是想说第十二天在学校打地铺的晚上。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苦难日子了。 “所以，到头来是社会的错？”安娜转头看向雪代子，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雪代子慌忙摆手。 “不管是世界的错，还是时辰的错也好。”安娜说道：“总之，怎么想都是政治的错，就好了。” “安娜，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跟你说认真的。”安娜说道：“妖怪的社会里，规则是更残酷的，只是单纯的善良，是生存不下去的。” “可是” “在妖怪社会里，族群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组织。”安娜说道：“被赶出族群等于失去了立足之地，玉藻一系是盘踞京都的妖狐集团，至平安时期起世代居住于那里，到了江户时代，有一伙貉子集团在四国起家，为首的叫做八百八狸，是一个妖力强大的家伙。” “在自然中，狐狸有抢貉子窝的习性。” “为了养育儿女，辛辛苦苦的貉子夫妻勤劳制作的小家，被狡诈残忍的狐狸们抢走，这是一件残酷悲伤的事情，有时，窝里的幼崽还会被狐狸们杀死。” “为了对抗这样贪得无厌的狐狸，貉子军团视妖狐军团为死敌，千年来，大大小小以地盘为起因的争端不断。” “直到发展为见面就开撕，落单的狐狸会有什么下场，显而易见，会被发现的貉子围攻致死，不伪装成人类，玉藻是没办法生存的。” “但根据这样的天性以及各种的外界原因，玉藻会抢人的家庭，我并不觉得奇怪。” “狐狸就是这样的生物。” “无论貉子还是狐狸，都是优秀的机会主义者。” “狐狸七变，貉子八变，因为都精通伪装的幻术，他们会入侵城市生活，但在幻术变化一道上，貉子比狐狸更为擅长，所以，狐狸的幻术一般欺骗不了貉子。” “而且虽然是妖怪，有高等智慧，但更多时候，一直在遵从野兽的本能。”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多的因素啊。”现实感叹后，雪代子疑问：“貉子？这是什么动物？” 这个也不知道吗？ 算了，雪代子又不是教生物的老师。 “你经常看见的。”安娜说道：“在寺庙跟神社里立起的雕塑，还有商店街跟居酒屋的吉祥看板，象征着财富的妖怪，狸猫。” 如果是不知道这个字的读音，那么，一丘之貉就很简单明白了吧。 “金蛋蛋啊”这样一说，雪代子就懂了。 过去的金匠会把黄金碎块塞进貉子的蛋蛋里来制作金叶子。 “可是，狸猫跟狐狸不都是稻荷神的使者吗，关系应该很好才对呀。”雪代子说道。 “家养的跟野生的区别。”安娜回答：“稻荷是一位极度聪明的狐狸神，相比玉藻一系的暴力统治，她更倾向非暴力怀柔政策，是一位非常温和的神明形象，不过，跟玉藻一系极为不对付。” “自从玉藻一系首领战死，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你应该听说过，九尾妖狐，大约800年前，名动京都天下的绝世美女，玉藻前。” “阴阳师安培晴明识破其真身，事情败露，被恼羞成怒的鸟羽天皇下令追杀，十三万大军到了那须野，死伤惨重，最后被阴阳师计封于一块石头上，后人称之为‘杀生石’，因飞鸟落石上既死闻名。” “听过，小时候看的故事绘本上。”雪代子说道：“真的是真的吗。” “大部分是”安娜说道：“只不过死因跟玉藻御前一样，死于痴情，妖狐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人类。” 所以，魔女才会说那样的话。 宿命般的轮回。 “玉藻前会侵入宫廷作乱，想来也是雀占鸠穴这种天性作怪，抢来的比自己勤劳制作的更美味，这种歪曲的三观，但要说道背后更深层的原因”安娜轻声说道：“果然还是因为人类挤占了他们的生存空间，至平安时代开端，妖怪的生存形势就不容乐观，在妖怪社会里，玉藻前可以说是反抗人类暴政的英雄式悲情人物。” “没办法，妖怪又不种田劳作生产，即便想要学人类种田，形成良性的社会生产制度，但根本的土地还是人类的。” “除了偷就只有抢了，但类似的狩猎行为会带来风险，阴阳师和尚等除魔集体会出动。” “危险的作死行为，下场往往是捅马蜂窝一般，迎来人类潮水般不绝的围攻。” “但要说道形成如此艰巨形势的根本因素，则是教育。” “人类的天生优势是学习经验的积累与传承。” “而妖怪们遵从天性往往忽视这一点。” “因而，玉藻御前恰恰是教育失败的典型妖怪产物。” “所以，是我没教好的错？”雪代子眨巴着眼睛，觉得荒唐。 “你有教他做人吗？”安娜问道。 雪代子摇头。 “身为教师的失责。”安娜说道。 “啊~我很抱歉”雪代子委屈巴巴说道。 “出事了往往本能想到依靠爪牙，是典型的传统妖怪思想。”安娜说道：“连带着，我们同样除了暴力以待就没别的对话方式了。” 就像是对方不听你讲道理，并甩了你一脸大招。 这种时候，换一边脸再接一套连招？ 后座的小哥听的一脸懵，这是什么傻乎乎的神仙对话内容，好像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 还是装作低头玩手机，没听见吧。 “不说妖怪的事了。”雪代子说道：“安娜，我们先去一趟医院。” 雪代子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是明天直接上班也没问题。 安娜很不解，问道：“去干什么？” “有个孩子为了救我，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雪代子忧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安娜回答。 “那种药还有吗？”雪代子问道。 “有。”安娜知道雪代子的意思。 轻松了一口气，雪代子高兴道：“太好了。” 不过，恰恰给了三瓶，那个魔女是故意的吗？ 安娜想到了这种事。 能看穿全部剧本的家伙，真的是，超级讨厌的家伙啊。 那魔女，很危险。 安娜再度确定了这种事。 第九十章，清水父女 “雪代子！” 风一般激动的奔跑上来，然后，女人把女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宫内晴子紧紧的抱着雪代子，久久的没有松手。 在医院的走廊上，安娜眯眼打量宫内晴子。 蓝色代表情绪稳定冷静，绿色代表情绪良好愉快，紫色是情绪焦躁的体现，红色则是情绪高度紧张，代表危险，白色是忧郁哀伤，黑色是绝望痛苦。 人体辉光，会随着人体变化而随时变化。 类似于人体中的带电粒子飘逸出体外并与空气产生电光学现象。 是人体肉眼不可见的超微弱冷光。 那么粉色，是什么意思。 满大街的笨蛋情侣们，在安娜眼中通常都笼罩在这种粉色光晕团之中。 通常在肢体接触中，随着情绪变化而出现。 而现在微妙的是，管理员小姐身上笼罩一层粉色的浅浅荧光光晕，而雪代子身上则是情绪安定的蓝色与绿色为主。 管理员小姐身上的光向着雪代子延展，似乎想融为一体，但雪代子的光则在下意识的退缩抗拒，拒绝水乳交融。 现场在安娜眼中简直就像是通常少女漫中为了突出情绪添加的背景特殊光效。 怎么回事，谁攻谁受，显而易见。 安娜默不作声。 管理员小姐下了一步大棋，要不要告诉雪代子呢。 她似乎还没发现的样子。 算了，这是她们自己的事，安娜继续默不作声。 抱了好一会，晴子才松开手，眼中带泪，笑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相比自己，雪代子则担心着另外的事，说道：“凉子呢？她怎么样了？” “才下了手术台没多久，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还得观察。” “严重吗，我都看见她被枪击头部了。”忍不住的伤心哽咽，雪代子说道。 “子弹从眼睛穿过，万幸的是，斜角擦着大脑穿过颅骨，所以，保住了一条命，但是一只眼睛没有了。”管理员小姐说道：“这孩子非常命大，一定能安全的挺过来。” “我想看看她。”雪代子说道。 晴子点头，领着众人来到凉子的病房。 女子医大附属病院的高级看护病房内。 毫无疑问是管理员小姐安排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安娜住过的医院？ 路上，安娜想到了这种事。 然后看向了宫内晴子窈窕的背影。 立花家欠了她很多还不起的东西，所以，干脆雪代子就肉偿吧。 安娜冷着脸撇了撇嘴。 对于宫内晴子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不想接受她闯入自己的日常了。 如果雪代子觉得可以幸福的话。 榜上富婆的话，好像可以省掉很多辛苦事了。 赚钱什么的 好像也不坏。 然后，安娜在病房再一度看到了沉睡的凉子。 很安静又柔弱的易碎样子。 身边陪护的是凉子的父亲。 一个沧桑的大叔型男人，不像一般发福的中年油腻男子，是个颓废夜型情人般的帅大叔。 总体的气质就是忧郁有故事的感觉。 父女俩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凉子那双丧气死鱼眼，继承于哪，显然易见。 安娜看着凉子，并不讨厌她，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在这个女孩身上，安娜能感觉到一股侠气。 而同样的，这个大叔身上，有一种卫宫式的正义的味方的味道。 那种理想得不到实现的颓败感，一位好像不得志的剑客。 也对，现代社会已经没有古式剑客的生存空间了。 “非常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沉默的看过凉子之后，作为家长，雪代子承担了安娜的责任，来到凉子父亲身前，鞠躬道歉道：“害凉子承受这种事情，不管是什么样的补偿，我都愿意承担。” 虽然是日本的日常，但是安娜真的非常讨厌动不动就鞠躬。 更讨厌的是，雪代子代替承担责任。 可是，作为家人，雪代子做出这种行为，安娜没有拒绝好意的理由。 “医药费的话，这位宫内小姐已经全部承担了，真是帮大忙了，接到电话时，我还在为没钱的事伤脑筋呢。”洒脱的笑了笑，凉子的父亲，清水先生说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发生，立花老师不必自责，自从小女拿起剑的那天起，就知道小女有一天会死于战斗中，而且，这是小女自己做下的决断，后果该如何承担的觉悟，她早就有了，无论是杀人还是被杀。” 这是一般家长说的话吗？ 不光雪代子，就连宫内晴子，都觉得这个父亲，不正常。 虽然这一天来，尽是接触的不正常的人。 “更何况，救自己的老师，是我辈的义务，小女贯彻了我的道义，这让我为她感到自豪与骄傲。” 伸手按在腰间挎着的剑袋上，清水先生站了起来，说道：“现在，有一件事，作为父亲我不得不去解决。”，眯着双眼，一脸肃杀，沉声道：“把小女打成这种样子的主使，是谁？” 果然不正常。 管理员小姐跟雪代子不由后退了半步。 这种要杀人的沉静表情，是真的吓人。 剑袋里装的，是真剑吧！是真剑对吧！ 雪代子不知道要如何回话了。 没想到学生的父亲居然是这种等级的凶人。 对面可是极道啊，喂！ 虽然理解这位父亲的心情 “主使已经死了，事情全部结束了。”这时，安娜冷声说道：“后续的麻烦，你不必费心了。” 你去了也不过是送死。 这种话，安娜没说出来。 但这种勇气，不是谁都能有的。 “这位小姐，你是？”清水先生疑问。 “事件的起因，主使要对付的人。”安娜说道。 “那现在的情况是？” “很显然，是我的胜利。” 沉默了片刻，盯着安娜稚嫩俏丽的脸打量后，看了一眼应该已经被绑走的雪代子，清水沉声说道：“失敬。” 然后换成了右手持刀，表示无敌意。 不过，一般人可不会注意到这种微妙动作。 安娜注意到了。 剑士一般是右撇子，所以左手持刀鞘右手拔刀这种形式是有进攻的意图的。 跟着，安娜丢出了药瓶。 清水反应灵敏的一把接住，问道：“这是？” “特效药。”安娜没作别的解释。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种来路不明的三无药品，是不会轻易使用的。 不过，清水父女可不是一般人。 “十分感谢。”没有丝毫的怀疑，相当果断的道谢后，清水先生来到凉子床前，亲爹般的掰开嘴用药。 看不怜惜的动作，这女儿绝对是当儿子养的。 第九十一章，新的一天 魔女的特效药效果很好，但并不是能够断肢重生的神药。 不仅能够治疗伤势，加速自愈，还有补充体力恢复元气精力的效果，很像爱娜父亲穿越前常爱玩的暗黑破坏神全面恢复药剂。 所以，清水凉子眼睛的事情，还得另外想办法。 因为安娜的关系而丢掉了，虽然什么也没说，安娜也决定承担起责任。 没有在凉子的病房多呆，确认情况后，安娜等人离开。 感觉就像发生了许多事那样的漫长，回到公寓的时候，还觉得有些陌生，好像哪里都有了变化的样子。 院子里一窝小家伙们依偎着躺在新做的温馨精巧豪华狗屋内，呼呼爆睡，看样子并不是卖场的大路货，而是高级手工定制版。 啊，住的比我还豪华。 看到的第一眼，安娜升起了这种念头。 所以说，家里有矿真好啊 发生了各种事以后，雪代子虽然身体上的伤好了，但心理上的伤并没有平复，只是坚强的没有表现出来，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是显而易见的。 管理员小姐一直在关系雪代子，话里话外提示着多休息。 没有多推辞强装无事，雪代子回到公寓，洗去风尘后开始休息，明天还要强打精神去上课，这学期最后的几天，没有理由在这个关头放松不干。 安娜却睡不着，心里像堵了许多东西一样。 亲身经历跟记忆中所见的体验，果然是不一样的。 要更具真实的冲击性。 安娜以为自己能够做到平静以对，甚至能根据种种情况做的更好，但现实却是截然不同的，安娜做不到想象中的那样，像老师那样完美从容，甚至更完美的面对一切种种。 如果能更早的察觉到妖狐这一点，如果直接了当的逼问长谷川，如果 事情就不会闹到这一步 许多人受到了牵连伤害，尤其是雪代子，凉子 安娜很想说我不后悔，因为后悔也无事于补，而且，只有后悔的家伙才会说我不后悔，这种软弱的行为，安娜不允许发生在自己身上。 打开电脑，看着自己的mixi。 从白鸟真纪那里得知了情况，因为管理员小姐做了多余的事情，闹的人尽皆知。 此时的mixi已经大不一样。 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访问量激增，三万多的样子。 看了一下留言评论，整个成俩极化，一派主张伊多姑小姐牛逼无敌，尊为教主，一派则认为小姑娘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不过，还没404让安娜有点意外。 超灾部消极怠工的吗？ 还是说因为评论的关系认为没必要处理？ 既然如此，想了想，安娜照常更新故事后续。 只是这次，没有直白的说明一切，期间发生的种种事情，隐晦的藏在只言片语里。 ‘有一种爱，叫做盲目。’ “长谷川是” “古川慎是” “大神美知子如是” “就连古川伊织，也是” 这篇后续，敲敲打打，反复的修改，安娜写了很久很久。 从一只狐狸走出族群，写到进入人类社会。 ‘妖狐是擅长伪装的生物，人类也是。’ ‘妖狐伪装的是外表，而人类伪装的是内心。’ ‘长谷川在伪装，大神美知子在伪装，古川慎在伪装，古川伊织同样在伪装。’ ‘他们一起，用尽力气的投入了一个精心伪装的游戏里。’ ‘谁在骗谁，已经很难分的清楚。’ ‘即便到了最后的最后，依然在伪装。’ ‘古川慎在扮演他内心的父亲角色，也如那些传统的父亲一样，明明痛苦的要死，也不愿意低头开口说一句我错了，对不起，认为一切的错误归结于大神美知子的欺骗。’ ‘也不怪古川伊织到最后也讨厌无法原谅这样的父亲，不过，她知道的，这样的父亲深爱着她，所以她狠着心装作不爱他，但可以确认的事是，伊织已经不再爱着长谷川或是玉藻，她不想见他，哪怕再有一丝的交集，但她深爱着美知子，正因为爱着，所以恨的格外浓烈，最后的最后，说着要杀了她，却又转头简单的放弃了，就算是女鬼，也要面子跟台阶下的。’ ‘而大神美知子，她爱着玉藻，爱着长谷川，爱着古川慎，还爱着伊织，爱着自己的生父，这个可悲的女人，单纯的认为爱是自私的占有，只想得到而不付出，她的一生，背叛是她的梦魇，所以，最后的结局，她嘶吼着告诉他们，他不爱他们，一点也不。’ ‘结果，到了落幕，只有玉藻褪下了一身伪装，认清了自己的心。’ ‘以及真正爱的人，不再是盲目追逐的美好幻影，而是一个让他感到痛苦与绝望的真实女人。’ ‘专情痴情又绝情的妖狐。’ ‘就像传说中的故事里那样，罪恶的妖狐最终被人们识破真身，露出了狐狸尾巴。’ “但是，但是故事中人们的真身，又该如何识破呢” ‘我不讨厌这样的他。’ ‘虽然他做了许多错误的事情。’ 光是组织贩卖觉醒剂，就够玉藻死一万次。 谁的生命不是生命？ 敲下最后一句话，想了想，安娜掏出手机，以及一枚戒指。 是玉藻留下的婚戒。 美知子是绝对不想留着这东西的，不过，她手指上的婚戒好像也没不要的意思。 这戒指上承载着玉藻许多美好且深刻的回忆。 全是关于美知子的事。 不管好的，或是坏的，一切都证明，这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找来装手机的包装盒，把戒指放进去装好收起。 都结束了 就像这枚被收起封装的戒指。 想了想，安娜还是决定留下这个世界上，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连上手机数据线，上传了妖狐玉藻真身的照片。 这次，玉藻可没说打上马赛克，也没给钱买马赛克了。 连同着文章一起上传。 不到一分钟，评论区炸了。 “更新了！更新了！深夜福利！” “咦！？mixi主不是在蹲大牢吗？” “啊！这个男人的颜！我死了！” “舔舔舔~” 紧跟着十分钟后 “呜呜呜呜~我的玉藻桑你死的好惨~” “作者我要给你寄刀片，把住址交出来！” 真实的网友总是能让人感到快乐。 正是因为他们单纯的没有伪装，扮演着真正的自己。 虽然有时候也气死人。 不过，那才真实。 安娜伸了一个懒腰，看着窗外天光放明的风景。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九十二章，学艺不精，打死活该 好好的睡了一觉，雪代子自然的醒了过来。 然后就发现了迟到这种事情。 慌里慌张的缩在被窝里穿着衣服，一边开口如常抱怨着：“安娜，你怎么没叫醒我呀？迟到了完蛋了！” 就像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这既可以说是坚强的表现，也可以说是软弱的逃避表现。 “今天请假也没关系。”安娜说着，看着电脑屏幕。 “请假不行。”一口否决，穿好衣服，雪代子问道：“你在看什么。” “新闻。”安娜侧开身体，好让身后的雪代子看见屏幕。 “古川慎？”雪代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会觉得惊咦，是因为一夜过去，仿佛瞬间苍老一般，一头黑发里夹杂着醒目的银丝，满脸憔悴的神情。 “谢罪新闻发布会。”安娜说道：“这个男人把所有罪名顶下来了，主要是行贿受贿，滥用职权，其中包括美知子谋杀伊织一案，某种程度上，伊织的死跟古川慎也逃不开关系，是家庭教育的失败。” 后续的事，是白鸟真纪一手操办的。 “那美知子不就逃脱法律审判了？”雪代子吃惊道。 “不会的，美知子将面临组织犯罪，贩卖觉醒剂，谋杀等多项起诉。”安娜说道：“起步七年最高死刑，令和时代的极道大姐大，背后遥控一切的极恶犯罪组织头目。” “那你绑架的事？”雪代子说道这种微妙问题。 “包括涉险泄露国家机密，冒充执法人员等多项罪名已经没人会提起了。”安娜说道：“至于绑架，古川慎的解释是他连夜畏罪潜逃，被机智的白鸟警部英勇擒获。” “犯人都已经认了，已经没我的事了。” 闻言，雪代子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一直悬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视频里，古川慎神情憔悴又麻木，机械的念着演讲稿，最后跪地全国道歉后，退场。 但并没提及幕后事情的真相。 真相对于大众来说，太匪夷所思了。 但这样的结果也不坏。 镜头一转时，安娜看到了坐在场中一身警服，不断点头打瞌睡的白鸟真纪。 这家伙太真实了吧 警方的发言人上台，发布特大喜讯。 警方连夜破获了觉醒剂制造贩卖的据点窝点，逮捕了多少多少人，缴获了多少多少斤药物。 接下来，警方将继续增大力度，彻底的打击组织犯罪，换民众一个朗朗乾坤。 一通官方说辞。 大神组，完了。 “完了！完了！真的迟到了！”裹上冬季的内加绒厚丝袜，基本款的黑色不透肉，百搭首选，慌慌张张的跑进了洗漱间。 “站住。”安娜冷声说道。 雪代子一脚踩住，疑惑的转回头。 “别以为是在女性单身公寓里，就不会引人犯罪，把套裙穿上。”安娜盯着屏幕，说道。 “哈？”雪代子一脸懵。 “小心”本来打算说小心宫内晴子的，不过这种事本来就是雪代子告诉安娜的。 “小心幽灵？”这时雪代子紧张兮兮的说道：“不是吧，公寓里也有？安娜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想什么办法，赶走他们吗？幽灵就不能享受人权了？”安娜说道：“自己注意点。” 雪代子老实的回来，费力的穿上了职业套裙。 赘肉还真是辛苦啊。 隔壁确实有个男幽灵，不过他对雪代子没兴趣啊，赶走他太可怜了，要赶走也是赶走那个扑街漫画家才行。 雪代子急冲冲的跑去打理形象，准备上班。 那么，安娜也准备出门了。 吃过一次亏，安娜记住了教训。 在大神组彻底崩溃以前，以防残留的组员报复，安娜依然要送雪代子上下学。 简单的洗脸漱口，换过一身衣服，与雪代子一起出门时，看到了一如既往坐在前台里的管理员小姐。 “早上好。” “早上好。” “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呢，雪代子。” “是吗？” 听起来很平常的对话。 不过，包括感情在内，管理员小姐貌似做过的许多事都没告诉过雪代子。 既然她不打算说，安娜也不会想要去揭破。 这种默默守护，等候，体贴，付出的人设，总感觉男二剧本没赢面的样子。 好歹是个大小姐，求你拿出点霸道总裁的范吧，死也死的干脆点啊。 犹豫就会败北，果断也不一定白给。 安娜撇了撇嘴，看着俩人简单平常的闲聊。 就这种节奏，八百年后才会有进展。 急死个人。 没出息的胆小家伙。 平常的上学路上，只是出门以后，气氛有点尴尬，安娜不是主动开口搭话的类型，没人说话乐得清净，平时都是雪代子找话题，让安娜的气场不是那么冷。 这次，雪代子似乎很冷，几次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被绑架拿来威胁安娜的事，还是对她有很大影响。 安娜看见了，但没有开口点破这件事。 她不清楚雪代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到了学校，俩人分开。 安娜径直去了医院。 这个时候，凉子已经醒了，脸上缠着纱布，剩下的一只眼忧郁的看着冬日窗外冷清的风景。 清水先生已经不在了。 进了病房，安娜轻手关上门，在一边坐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半响后，凉子才搭理安娜，冷声问道。 “赔偿。”安娜直白的回答。 “赔偿什么？”凉子冷笑说道。 当然是眼睛。 安娜已经有了个大概的计划。 这时，凉子又说道：“来年留级你拿什么赔我？明明来年我就高三了！” 这种事？ 不是眼睛的问题吗？ 这家伙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安娜冷声回道：“留级关我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就是平常操行出勤分不及格的家伙。” “那你来干什么？”凉子问道：“我的事，又不需要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 安娜想转身走人，但是冷着脸坐着没动，说道：“赔你一只眼睛。” “不是钱吗？”凉子失望的问道。 “你想要钱？”安娜问道，这也不是不行。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凉子冷笑道：“拿着你的臭钱走！” 我可以打她吗？ 安娜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 无语。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说吧，给多少。”凉子冷声说道：“我可不是为了钱才救立花老师，这事你要弄清楚。” “问题是，你没救成，自己还被打成这种样子。”安娜不想给钱，也没钱可给，冷声说道：“可以说是学艺不精，打死活该。” 一阵莫名的漫长沉默 俩人眯着眼针锋相对的对视。 明明清水爸爸还挺通情达理的，怎么女儿是这种德行？ 不过，这家伙越看越不爽。 俩人的眼神里透露着这种意思。 第九十三章，新世界的大门 “我能还你一只眼睛，一只完好的眼睛。”安娜说道。 “事到如今说什么胡话。”凉子说道：“医生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况且，你也不欠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还我什么。” “如你所说，发生这种事，是我学艺不精自找的。” 说完，凉子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常识中的医疗手段是不行。”但是，安娜莫名说道：“你准备好对付怪物了吗。” “怪物？”凉子转回头，看着安娜。 安娜冷声说道：“既然你觉得我不欠你什么，那么，我给你一个机会，然后去夺取吧，自己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凉子皱眉说道。 安娜挥手，霎时，整个室内一片通红，温度急剧的升高，火焰的灵体环绕在身周俩侧，出现在凉子的眼前。 “现在，还莫名其妙吗。” “这是”凉子震惊的看着欧伽桑与欧多桑，地震的瞳孔眼眸映照出一片绯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凉子眼前缓缓展开，有些人，是天生就适合在这个世界里生存的。 凉子有这种觉悟，反而，在日常生活中，她才像个怪物般格格不入。 学剑是为了什么？ 很多人都会告诉别人，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事物。 但这依然无法掩盖最本质的残酷事实。 学剑是为了战斗。 守护某样东西就要斩杀某样东西。 她渴望着挥剑，亦渴望着于杀戮中舞蹈绽放，生死一瞬。 这才是剑术最原始的存在价值。 纯粹无暇。 安娜的灵视在这对父女身上分析看出这种事，不同的是，父亲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击败沉沦失去锐意，而女儿的未来还有着可能，他的理想寄宿在女儿的剑上。 不会痛，就意味着不会害怕，也意味着不存在对死的恐惧。 这对于是剑士来说，是最棒的才能。 经过慎重的思考后，尤其安娜考虑到自己需要帮手这个私心目的，决定做她的引路人。 历代的伊多姑都有护卫，鬼或者人，其中，必然有剑圣这一近身战达人角色。 法师标准配置。 “古神道伊多姑的安娜。” “喧哗我流清水凉子。”凉子沉声说道。 我流的意思是，已经走出前人流派，有着自我风格剑术流派的流派，也意味着她脱离了父亲流派的限制。 听起来很优美，直译的意思却简单粗暴，喧哗等于打架的意思，自我的干架流派。 安娜召唤了欧多桑欧伽桑，室内恢复正常。 但凉子知道那不是幻觉，好奇连问道：“古神道是什么？伊多姑是什么？我知道你是安娜，刚才的又是什么？” 什么都不清楚，你刚才一本正经回答个什么劲？ 问题问的太多了，但又基本是一个答案。 苦恼的皱了皱眉，安娜通俗的说道：“灵媒巫女。” 先是一愣，思考了一番，凉子哦了一声，大概懂了。 “我大概知道你是怎么撞飞仁美的了。” 安娜不想跟凉子说古神道的根底，这事略过不提。 “所以，你准备好面对怪物了吗？” “斩幽灵跟斩人是一样的吧。”凉子说道。 “一样的。”安娜回答。 “那我没什么可准备的。”凉子轻笑，神情中满是从容。 “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安娜这边需要准备一下，古神道有一笔遗产，需要启封。 “那就请多多指教了，伊多姑。”凉子期待的说道，期待着斩怪物这种事。 “你用什么刀。”安娜则是问道这种问题。 “还送刀的吗？”凉子说道：“真剑可是很贵的。” “临时借给你。”安娜冷声道：“不是送给你。” “意外的小气。”凉子说道：“我是二刀流，这可是我轻易不告诉人的隐藏王牌。” 你只是想要拿到俩把刀吧。 “二刀流？”安娜怀疑的看着凉子，说道：“可是我见你平时都只带着一把木刀。” “那是老爹的无悲一刀流。”凉子撇嘴说道：“而且，平时带着一把木刀就很傻了，带着俩把就是双倍的傻。” 原来你也知道这种事啊。 “麻烦的家伙。”只是这样说了一句，安娜点头接受了双刀流的事实。 “你可以叫我凉子，别这个家伙或者麻烦家伙的叫。”凉子说着，眉头一皱，说道：“不行，我得有个好听的代号。” “你不是有一个吗。”安娜说道：“昼眠什么的” “不要提那个超傻的外号”凉子沉声说道：“我没这种外号。” “极剑夜鬼。”安娜说道。 “我说了，不许提这个！”凉子冷眼逼视着安娜。 安娜一副你以为我拍你吗的冷眼相对。 “喧哗剑夜。”凉子冷声说道：“我的新外号。” “你到底是多喜欢喧哗这个词汇。” “要你管啊。” “意思是干架的比剑夜晚？” “不，意思是喧嚣的剑鸣之夜。”凉子说道：“我喜欢剑刃相触充满力量与决心的清脆打铁声。” 铛铛哐哐敲锣一样哪里好听了？ 安娜看了一眼凉子，说道：“养好身体，夜。”最后一个鬼没说出来。 也没叫凉子，因为凉子是更亲密的称呼。 这个程度刚好。 凉子倒是不介意安娜爱叫什么，只要不是昼眠の极剑夜鬼。 看着安娜准备离开。 伸手按着没有知觉的眼睛处。 也许失去一只眼睛并不是什么坏事。 还能见识到新的天地。 不过 “我的剑只按照我的意志挥舞，报答你的再造恩情后，这笔交易就俩清，无论你让我斩谁，只仅此一次。”凉子严肃的说道。 安娜停下脚步，头也没回，说道：“也许我应该重新考虑一下。” 果然是这个目的吗 凉子眯眼，说道：“那就不必了，我的剑，不是你的剑。” “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安娜冷声说道：“如果我让你斩你父亲，你做的到吗？” 凉子沉默，这是理论上不可能实现的假设。 但万一安娜真的要这么做呢？ “你做不到。”安娜说道：“少说这种不知所谓的大话。” “你的剑以你自己的意志挥舞是当然的事情。” “我不需要一个没有思想的工具。” “也不需要你的报恩。” “我说过了，这是赔偿事项，少自作多情，你这个败犬剑士。” 打开了门，安娜走出病房。 是这样吗。 凉子看向窗外 “讨厌的家伙” 病床上，凉子嘴角抽了抽。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毫无负担的接受吧。” “败犬剑士什么” “真的是讨厌的家伙” “你以为我输给了什么家伙，我可是输给了人类千百年来的智慧结晶，最高武力的象征，枪械啊” 不然你让那家伙不拿枪试试？ “好吧，不能刀劈子弹我很抱歉啊。” “可是最后关头不是我神闪避的话，早就凉透了啊，我” “那玩意可是初速350到370米每秒，距离不超过50米，留给我的反应时间仅仅只有01秒。” “我超神了好不好。” “好吧，运气占了很大比例” “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呀。” “败犬剑士什么的” 凉子在病床上碎碎念。 “败犬剑士什么的” 满腹怨念。 天才可是有天才的骄傲的。 “败犬剑士什么的” 第九十四章，上忍三家 “伊多姑小姐，有些事需要麻烦你走一趟。” 好慢，超灾部的效率。 看着三位拦住自己的西装黑衣墨镜男，安娜停住了脚步，点头冷声道：“带路。” “请。” 西装男让开路，示意上车。 低调的轿车在城里兜兜转转后，在一处偏僻的日式庄园里停下。 青砖绿瓦假山水池，占地宽阔，静谧清净的古老和风扑面而来。 庭院里，鹿威不时填满水，平衡倾斜，敲击青石发出一声清越的脆响。 大户人家的气概充斥于表。 一名西装男走在前面领路，俩名殿后，看似保护迎接贵客的阵型，实则监视，到达一处和室前，领头的西装男拉开纸门，示意请进。 压根没有脱鞋的意思，短高跟的系带长鞋踩在榻榻米上，留下显眼的脚印。 主人家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等下如果打起来要跑，还要回来穿鞋不是很麻烦吗。 想着各式各样的问题时，安娜打量着室内的环境。 这是传统的和室。 没有座椅只有坐垫。 装饰朴素简单又不简单。 角落里的刀架上放着三把日式刀。 墙上有一忍字。 整体有一股传统老头子气质的既视感。 主人应该是一位刻板严肃威严的老人家。 传统的极道也是这种调调。 片刻后，和室的门再度打开，进来一人坐下，看向安娜。 并不是个老头子，而是个年轻巨人，三十来岁的样子。 身高在二米五接近三米左右，任何正常人在她面前都像是矮小的孩子，有一种奥特曼的既视感，而且，她很漂亮。 巨人症，虽然并不常见，但也不罕见。 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情况。 她穿着一身手工定制的高级和服，深蓝色底有复杂精美刺绣花纹，气质雍容华贵，俏脸冷厉威严，盘着发，因为骨架大，身形极具视觉压迫力，小碎步优雅走路时微微弯着腰，因为不弯着腰头会顶到天花板。 长这么高，你倒是把房子扩建一下呀。 就是正坐时，身形也比站着的安娜稳稳高出一个头有余。 艳梅流转的犀的双眸俯视着安娜。 别没有别的意味，只是单纯身高压制造成的俯视。 “妾身，服部玉美，现为超灾部关东总部部长，前伊贺十一达人，原御庭番众成员，见过伊多姑小姐，还没来得及恭贺小姐就任古神道当主一位，实属抱歉。” 日本很小，真的很小。 上忍三家，百地，服部，藤林，这三家组成了伊贺流异能忍者集团。 安娜盯着她看了一会，说道：“长这么高，你是怎么当上忍者的？” 忍者的工作有一项是密探，因此，身材正常，相貌普通，以便混入人群为最佳。 “妾身只是上忍，不是负责前线战斗的一线下忍，而且，现在已经不当忍者了。”服部笑了笑，这时，侍女进入室内，端来茶道用具退下，服部动手娴静耐心的煮茶。 服部家最出名的，当属服部半藏，天下第一忍者头子，虽然是忍者，但完全不会一点忍术，由于出色的指挥技艺，才成为众忍者信服的头目。 而且相较于一般的忍者雇佣集团，伊贺与甲贺本身是人员众多的封建势力，相当于忍村，忍者之首，基本等同于封建城主的大名。 极具势力。 而上忍，相当于智囊，本身可以不具备战斗力，但一定得有过人智慧。 中忍则是一线战斗的现场指挥人员，有一定作战能力。 下忍才是忍者集团的基础，一线战斗的杀戮好手。 但是，这种体格你告诉我自己没有战斗力？ 安娜是不信的。 说起来，世界各地都有关于巨人一族的传说，什么百臂巨人，星神夸父，就是如今考古学界也时常出土叫世人惊奇身高七米的巨人骸骨，就连许多遗迹，例如埃及的金字塔，种种线索迹象表明这种当时人类无法建造的巨型石造建筑有巨人一族的参与建设。 壁画上有巨人肩挑巨石建材的场景，这种巨人高度起码有十米，肩挑数吨重物，可谓巨神兵。 金刚才多高？ 二十五英尺 八米！ 那破坏力简直破坏神降临。 眼前这女人，正常人光是仰头看着都害怕，更别说随便一拳头打出来都可能会死人。 骨架，体重，肌肉密度等数据都在那里，是常人的数倍，这些都是彻底的优势。 而且还有精通杀戮的忍者职业加成。 实际上，在古神道的记载中，上古神代部落战争时期，最常见的除了熊猫这种凶兽，还有巨人兵团。 例如夸父这种部落，则是全员巨人。 以平均三米起步记，冷兵器时代，一个勇猛巨人一挑数百不是神话，光是手持武器的份量，跟正常人类就不在一个等级，碰到就死，刮到就残。 单挑体长四五米的巨龙都行！ “那么，说正题。”安娜说道。 近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女人的皮肤不是很细腻。 “因为一些工作上的疏忽，造成了一些摩擦与不愉快，我在此代表超灾部表示歉意。”服部玉美说道：“为了避免加深误会，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真的是疏忽？ 安娜冷眼，不置可否。 我信你个鬼。 “前代伊多姑是我部名义上的外籍顾问，战略合作伙伴，如今，我想请问，现任的伊多姑小姐是何打算。” “是互不侵犯的条约。”安娜更正道：“你们给钱，我们视情况出手。” 这种程度的合作。 “所以，伊多姑小姐是怎么打算的呢？”服部玉美微笑道：“我看过记录了，现任的伊多姑小姐跟前代的风格大不一样呢” 前代可不会随意的对政府官员出手。 非常温和的一个人，而且，极其的腹黑狡猾，难打交道。 现任的话，虽然同样难打交道，服部只能给出这种评价，暴躁小姐姐。 这可比前代要头疼的多。 根据最近的接触评估结论看。 武力控制住她，要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超灾部家大业大的，谁还没个亲人爱人的，这家伙是发起疯来敢杀你全家的滚刀肉类型。 尤其各方牵制下，超灾部没有付出这种代价的觉悟跟决心。 “维持不变，我不会干涉你们的事，你们也别来干涉我的问题。” 一言不合重伤了我家年轻的可怜王牌，算哪门子的互不侵犯？ 服部玉美泡好茶，把茶杯推到安娜面前，笑道：“总是这样任意行事，伤脑筋的只会是我们，因为伊多姑小姐的关系，你知道多少人受到牵连了吗？” 高级官员接连落马，大神组崩坏，背后利益交织错综复杂，各方都有损失。 留下的势力空挡里，多少人马又开始蠢蠢欲动。 特别是山神组，已经开始出手接收地盘，接连闹出超自然暴力事件。 一想起那只卖萌妖怪头子山神兔，服部玉美就头皮发麻。 安娜针对的是长谷川，但事实上，周围的人都受到了波及，有人倒了血霉，有人从中获利。 所以，才会讨厌这种不按游戏规矩玩的家伙。 上一个敢这么玩的，把超灾部按在地上摩擦了不止一遍。 “活该。”安娜冷笑了一声。 服部玉美无话可说，擦屁股的可是他们，容易吗？ 安娜倒是容易了。 太难了，服部部长一想起来就头皮麻烦的想要揉脑袋。 安娜并不是唯一的个例。 对于这样的家伙，超灾部一向以怀柔安抚为主。 强行管制的傲慢时代已经是过去式。 现在是赔笑时代。 但表面上还是要做足面子工程。 所以，安娜很清楚超灾部的情况。 前代的原话是，可以无视的摆设，但多少要给点面子。 服部部长叹气，决定打一下搏同情的苦情牌。 至少，让这位小姐姐顾虑一下别人的心情，安分一点，别老是一言不合就闹出大事件。 第九十五章，传说中的巫女 “活该吗？”服部部长说道：“伊多姑小姐，活着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这一点，见惯了生死的伊多姑小姐不会否认的吧。” “然后呢”安娜说道。 “对于妖怪来说，也是如此。”服部部长说道：“不管如何说，它都是一条生命，有血有肉有泪有笑。” “虽然它吃人杀人，但是却是一个善良的好妖怪？”安娜没有碰茶水，冷眼看着服部。 “你知道的，玉藻不是那种妖怪。” “所以，我任由他迫害我？” 明明是玉藻被迫反击，服部部长抿了口茶水，虽然他做了一些可恶的事，但有些人类比他更可恶。 “当然不，玉藻遵从人类社会的运转规则进行游戏，因此，我们超灾部并不能拿他怎么样。”服部部长说道：“但是，规则很重要，非常重要，有规则才会有秩序，而秩序即正常，有违秩序的则是异常。” “至96年重组以来，超灾部注重的则是处理这类异常。”服部部长说道：“妾身只是想提醒你，伊多姑小姐，光明的归光明，黑暗的归黑暗，俩者之间，不能混淆了界限。” “请说的明白一点，我讨厌猜谜。”安娜冷声说道。 “成王败寇，在我们这个黑暗世界中，是自古唯一不变的铁则。”服部部长说道：“妾身个人并不觉得伊多姑小姐的处理有什么错误，不管什么时候，黑白分明的正义是绝对正确的。” “所以，我错在哪里。”安娜冷声说道：“无视司法越权私自审判？” “伊多姑小姐能理解这种事，真是太好了。” “我只是单纯的报复行为，你可以抓我。”安娜说道：“身为妖怪，要怪就怪玉藻跟我同处一个残酷的世界吧，还是说，我理解出错，现在的时代我们这个黑暗世界里已经不流行这种解决问题方式了。” “伊多姑小姐的处理方式是没有错误的，交由我们这边不公开秘密审判，看在同为人类的立场上，也必然是伊多姑小姐的胜诉。”服部说道：“但是对政府官员出手这一事项上，是绝对禁止的。” 服部部长眯着眼，微妙的说道：“放眼全局，我们这些异常跟正常的信赖关系是非常脆弱的，为了给伊多姑小姐擦干净这次事件的屁股，超灾部付出了许多。” 安娜把玩着茶杯，不置可否。 “毫不客气的说，我们这些家伙，在常人眼中同样是怪物妖怪。” “因为一些坏的怪物存在，才创造了我们这些好的怪物的生存空间。” “因此，对于超灾部而言，首要任务是维持住这份生存空间。” “所以，下次行动的时候，拜托伊多姑小姐请多思考一下，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这并不光是伊多姑小姐一人的生存问题。” “关系到许多无辜人的生死。” “士兵，平民，我们这些怪物。” “说教到此为止吧，连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超灾部也就没存在价值了。”安娜说道：“擦屁股部。” “擦屁股部？”先是诧异，转而，服部部长大笑出声，道：“真是别致有趣形象的说法呢，一针见血，视角独道，妾身很喜欢。” 说着，服部拍了拍手。 一名忍者装扮的娇小蒙面女子从墙角阴影里现形，恭敬的站在服部身侧。 拿起一份古朴的卷轴，递到安娜眼前。 服部部长说道：“续约的事，还请伊多姑小姐亲自确认一下。” “不必了。”安娜冷着脸，断然拒绝道。 “伊多姑小姐？”服部不解的看着安娜。 “前代是前代。”安娜说道：“我是我，时代不同了，我是不会为自己戴上项圈的，那个站在时代顶点君临日本使前代屈服的阴阳道逆神巫女已经死了。” “伊多姑小姐” “古神道，从来不是谁家的看门犬。” 说着，安娜站起身，准备离开。 服部部长看着安娜的背影，半响，说道：“送客。” 从服部的私人宅邸里出来，乘公交在东京里穿行，转车几次后，抵达目的地下车。 安娜有一些东西，想要取回来。 不过，古神道的遗产大多不在东京，位于日本沿岸近海海底，而且多数处于封印状态，启封费时费力，但，东京也不是没有。 有一些作为抵押物，在别人手上。 沿着山间石阶拾阶而上，林中茂密绿荫里，朱红的深邃鸟居隧道里，光斑透过红木之间的缝隙倾洒而下，在石阶上形成一条条狭长的光道。 这些鸟居，是人们捐造的。 每一座的题名来历都来历不浅。 有商界大佬，名流明星，极道团伙，千年名门，不一而足。 只是一条道路，就能让往来的人心生莫名敬意。 主人又该是何等的大人物？ 为何会有这么多人的争相讨好。 走到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安娜抬头看向最后一座鸟居，中心的牌匾上，写着娟秀又苍劲的‘日暮神社’四字。 “这位小姐？”似乎因为很久没有来客而显的惊奇，打扫了神社庭院落叶的慈祥阿姨疑惑的看着安娜。 “打扰了，我要见住持。”安娜说道，看着这位白发俩鬓的阿姨。 “啊，请稍等一下。”阿姨拿着扫把，急匆匆的走开。 安娜走进神社之内。 站在参道上，打量着四周的风景。 平平无奇 只能说是随处可见的神社布局。 除了山道上的千本鸟居，并没有其他壮观之处。 安娜看向远处，被注连绳围起，已经死去的一株大树。 传说中的御神木 同样的平平无奇。 “传说中，这是能穿越时空的神树。”这时，安娜身侧响起男子温柔的声音。 安娜转头看向他，面貌俊俏神情温和，温婉如玉。 年纪在三十多左右的老鲜肉。 一只肥胖如猪的虎斑花纹老猫，迈着费力的步伐跟在其脚边，没走几步就趴窝了，困乏的打着哈欠，眯眼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安娜。 这时，男子说道：“这位小姐，我是此地住持，日暮，还没请教。” “古神道伊多姑。”安娜说道。 “请问，冒昧到访，有何贵干？” “我来拿回我的东西。”安娜冷声说道。 就像听懂了人话一样，老猫站直了身体，幽幽的打量着安娜。 而年轻的日暮住持，神情僵了一瞬，温和笑着问道：“不知道是何物？” “俩把刀，小鸟丸跟千鸟。” 沉默了一会，日暮住持说道：“请随我来，伊多姑小姐。” “日暮神社就剩你了？”安娜问道：“那个一刀流神速剑客恶灵呢？” 日暮住持走在前面领路，没有回答。 安娜也没有再问。 对于日暮住持来说，安娜毫无疑问是不速之客。 “欠条。”安娜冷声说道。 “哈？”日暮住持不解的回头。 “先代因为一些原因抵押了一些资产，此行我只拿回一部分，但是，我会打欠条。”安娜冷声说道。 闻言，走在前面的日暮住持暗地里着实松了口大气。 “冒昧问一下，是什么原因？” “因为信念的原因跟你家那位传说中的巫女斗法，输了个精光。” “”年轻的日暮住持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都已经是前代的恩怨了。” “所以，不用打欠条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日暮住持说道：“伊多姑大人说笑了。” 第九十六章，犬咲花 小鸟丸跟千鸟。 一把别名天国，另一把则别名雷切。 安娜在常年没开门的仓库里见到了他们的身影。 一边伸手扇着灰尘，一边呛声连连，日暮住持在堆满了各种杂物的角落，翻找出了插满了剑的木桶。 像是雨伞一样挤作一团，旁边还有三台很具年代感的fc红白机残骸，旁边则坐着一只破破烂烂的布偶熊。 这种垃圾不应该扔了吗，留着等变成付丧神吗。 “全都在这里了，剑类的道具。” 而且会哭的，剑的原主人们会哭的。 “你找找看是哪俩把。” 剑很多，有平安造，有战国造，也江户造，也有明治，昭和，平成造。 带着满头的灰，日暮住持温和的笑道。 安娜一眼就认出了它们，伸手直接抽出，看向日暮住持，说道：“多谢。” “没有的事情，有空常来玩，年轻的巫女小姐。”日暮住持温和的笑道：“那个欠条，如果有现金就更好了。” 你看我像拿的出现金的人吗。 安娜冷眼看着他。 打了个哈哈，日暮住持说道：“那就还是写欠条吧。” 只要不是强抢，就阿弥陀佛了。 打下欠条，借来布袋装好俩支剑，安娜出神社离开。 临走的时候，安娜回头看了一眼，穿着一身红白巫女服，外披着一件绯红的皮裘，踩着木屐一脸不良痞气以狗蹲的姿势蹲坐在屋顶上，实际上是非常嚣张的亚洲蹲，就差嘴角斜杨四十五度，拿捏出恰到好处的轻蔑笑容，十八岁的模样，有着一头华丽银发的少女，正凝视着她。 腰间别着一支剑。 面容清丽绝美。 如果不是知道发色不对，安娜几乎以为这家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巫女。 那位巫女的子嗣？ 脸长的太像了，几乎一致。 “犬咲花！你给我下来！没大没小！”身后传来日暮住持恼火的大吼。 “半妖？”安娜疑惑却冷眼与其对视。 而少女起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轻盈如飞鸟的落于地面，银发飞舞间，说道：“遛弯回来就发生了有趣的事呢” 说着，转回头，质问道：“小叔，你就把东西这样给她？” “不然呢？”日暮住持说道：“你别搞事情，让人家走。”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说着，银发的少女漫步至鸟居下，在安娜眼前站定，上下打量着安娜。 安娜皱眉。 “我可以认为是在欺负我家里没人吗？”犬咲花说道。 安娜神色不善的眯着双眼。 “打了欠条！打了欠条！”日暮住持冲上来，眼看着形式千钧一发，慌急说道。 不听不听不听，看都没看一眼，少女盯着安娜说道：“既然是用剑的，那就用手里的剑来说话吧。” “看看你有没有拿走这些东西的资格。” “资格？”安娜看着银发的少女，转身冷着脸走入鸟居的隧道里。 “喂！！！” 理也没理，安娜自顾自的离开。 “啊啊啊啊啊啊，傲慢的死丫头”银发的少女抓狂的抓着一头长发，脚步一动就要冲上来，这时，日暮住持冲上来，死死的抓着少女，说道：“算了算了，别生气，不就是俩把破刀吗。” “小叔你这家伙才是气死人，怎么能随便就给人了呢！？” “就是担心会发生这种事，才会给她啊！”日暮住持说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打打杀杀的不适合。” “这家伙是谁？” “古神道伊多姑。”日暮住持一脸头疼说道：“我警告你啊，犬咲花，不许惹事情，那女孩很强。” “废话，没俩把刷子她敢来找麻烦？” “不管她有几把刷子，你别找她麻烦！”日暮住持说道。 “你到底是谁的小叔。”犬咲花说道：“还有古神道是什么。” “古神道是邪神般的存在，就你这种单纯丫头是玩不赢她的。” “邪神？” “幕后操控人心社会的邪神。”日暮住持说道：“只要是她们想得到的东西，不管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哪怕会造成何种严重的后果，在所不惜，为达成一个认为正确的目的，会不惜使用任何种错误的方法。” “与姐姐大人不同，她们没有原则，除非是碾压级的武力，你是斗不赢她的。” “她们是披着人皮的妖魔，现在，她回来了” 日暮主持看向山下鸟居隧道里，行走的女孩身影。 沉声说道。 “回来夺取她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一切？” “东京是日本的心脏，这里，曾是她们的大本营。” “暴风雨就要来了” “销声匿迹二十年，她们找到最强的传人回来了。” “那不是很有趣吗”银发的少女看着山下，一脸的跃跃欲试，说道：“最强？问过我没有？” 白说了 日暮住持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看戏啊，看戏，自己跑下场算怎么回事？总之，你给我老实呆着，不然，我叫你妈领你回战国种田，然后跟现代这个花花世界说再见吧，心爱的电脑游戏，视频，这些，你都别想玩了，我会让山神组密切注意你的行动的。” “记住，我们的职责只有一个，守护好姐姐大人留下的井。” “知道啦” 总觉得，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尤其是那个住持。 安娜回头看了一眼山上的神社。 今天还有最后一个行程，是跟白鸟真纪的会面。 “可能，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 咖啡馆的僻静一角，白鸟真纪说道。 “果然吗”而安娜似乎早就知道了。 “我帮你做事的事，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白鸟真纪说道：“调令正在走程序中，目前还不知道调往哪里。” “超灾部。”安娜说道。 “超灾部？”白鸟真纪先是疑惑，随后说道：“我还以为” “超灾部需要一个接洽的人员，由我选定的你是最佳人选。” “这样啊”沉默了一下，白鸟真纪说道：“微妙的有些不爽。” “你家的背景好像不够硬。” “惹了众怒再硬也顶不住。”白鸟真纪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会是弃子，这样的结果也不坏。” “明知道你还做。”安娜说道。 “我把赌注全压在你身上了。”白鸟真纪说道：“会发生这种事，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吧。” “钱。”安娜说道。 白鸟真纪从随身的包包中掏出一张银行卡，说道：“三十亿，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也不怪他们会发疯，大神组真是一个诱人犯罪的金库。” “手尾呢。”安娜问道。 白鸟真纪没有回答这种问题，而是按着银行卡，沉声问道：“你一开始瞄准的就是这笔钱吧。” 安娜没有回答。 沉默了片刻，白鸟真纪说道：“我觉得你很可怕，有点看不清了，回答我，安娜。” “这里面的每一分钱都沾着鲜血。”安娜说道这种事。 “罪恶的鲜血。”白鸟真纪说道。 “所以，就不能用了吗？”安娜说道：“钱就是钱，是万能的神，而这笔钱能干什么，取决于你自身，是继续沉沦染上罪孽的鲜血，或者，买上一张抵达救赎彼岸的船票。” “钱是无罪的。” 安娜看向白鸟真纪。 “你想要的是什么？” “正义？” “正义的英雄也需要钱。” “那你又想要什么，安娜。”白鸟真纪沉声问道。 说着，白鸟真纪松开按着银行卡的手，凝视着安娜的举动。 “理由重要吗？”安娜问道。 “很重要，重要到我们是否陌路。” “人只会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安娜说道：“就算我说了假话，你是否能分辨是真话呢。” “我可是警察。”白鸟真纪说道：“生活在谎言与真实之中。” 沉默了片刻，安娜说道。 “我什么都不想要，也什么都需要。” “最需要的，果然还是幸福。” “如果人生能够平静安稳的下去，自然最好不过了。” “但是，玉藻告诉了我一件事，人生不管何时，都是残酷的战斗。” “要维持安静的人生，就得足够强大。” “强大到没人能打破这份幸福。” “所以，我必须战斗。” “一直战斗下去。” 安娜伸手，按住银行卡，推到白鸟真纪面前，说道：“仕途可不只是家庭背景这样简单，到了新部门，你会用上这笔钱的。” “超灾部可不是单纯依靠背景就能走下去的地方。” “个人的才能，尤为重要。” “下次，请走到最高处，别在像个丧家犬一样，被人无情的撵走。” “既然把赌注压在我的身上，那就请彻底压上所有家底。” “感情也是钱。” “压上吧。” “如果，你还想继续贯彻你的正义。” “这也正是你想要的，摆脱家族的机会。” 白鸟真纪看着眼前的银行卡，三十亿，半响，说道：“可怕，你真的好可怕，安娜。” 伸手，按在银行卡上，收进包包里。 第九十七章，小鸟丸与千鸟 每天接送雪代子上下班，平静的一周过后，到了放寒假的时间。 按照事先的计划，是去乡下看望外公外婆。 对于这件事安娜没有其他意见，任由雪代子忙前忙后的准备。 启行前一天，安娜去了医院看望凉子，带着小鸟丸跟千鸟，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缺席了期末考，毫无疑问的来年留级。 见到她的时候，她一个人提着行李，孤独且茫然的看着冬日夜里的大雪。 真的是亲爹，这种时候也不来的吗？ 伴随着飘扬的雪花，安娜走到她的身前。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凉子说道。 “跟我来”安娜说完，抬脚离开。 进到一看就很高级的大厦高层西餐厅，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就像正常的少女那般，凉子显得有些拘谨。 “好像没什么客人的样子” “我包场了。”侍者上完餐，退下，安娜举着酒杯说道。 “既然这么有钱，你还坑我们的零花钱？”凉子有些不解。 “我应得的。”安娜只是这样说道：“先吃饭，我不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谈论事情。” “是。”低声应了一声，凉子不自在的用着西餐，眼神频频看向安娜放在身边的剑袋。 一顿饭对于凉子来说，有些煎熬的完毕后。 安娜放下刀叉，说道：“今天这一晚，会很漫长，把你那些朋友都叫来吧，人多，事情的进展会快一点。” 安娜站起身，拿起外套与剑袋，走出餐厅。 “你还没告诉我集合的地址。”凉子起身，急声道。 “就在这里。” 安娜走在前面，凉子跟上，乘上电梯后，抵达一栋日式的庭院。 沿路的酒店侍者恭敬的鞠躬。 这种电视剧般的一幕，除了让凉子感叹钱的威力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懵。 “你们都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是。” 侍者与侍女整齐的退走。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凉子与安娜。 房间显然经过事先的布置。 四面封闭的和室里，碍事的家具都已经被搬走，榻榻米上只是放着坐垫，以及满地放在小碟子里燃烧的蜡烛。 莫名的神秘仪式感扑面而来。 “这是？”凉子迟疑后，问道。 “百物语”安娜说道：“你应该听说过。” “百物语？不会吧” “召唤鬼魂的通灵仪式。”安娜说道：“每个人轮流说一个故事，吹熄一支蜡烛，一百个后，地狱之门将会打开。” “可是，我没那么多怪谈故事。”凉子却是想到了这种事。 “什么故事都可以，即便是一句话，有构成故事的要素就行。”安娜说道：“例如，今晚我们吃的什么。” “然后，不管出现的是什么，用这俩把剑” “斩了它。” 安娜把剑交给了凉子。 “所谓的夺回眼睛，就是这样？” “换上一只鬼的眼睛？” 凉子问道。 “不想要吗？地狱之眼。”安娜冷声回道。 “我明白了。”凉子伸手接过俩把刀，撩开裹着的剑袋布。 眉头一皱，凉子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没有裹着纱布，仅剩的一只眼仔细的打量着手里的俩把剑，半响，猛的抬起头，看向安娜。 “这俩把剑的名字是？” “小鸟丸跟千鸟。”安娜说着，坐在坐垫上，微微垂上双目，闭目养神。 “骗人的吧”凉子说道：“国宝就这样在我手上？” “怎么，你还想捐给国家博物馆。” “不要！”双手猛的抱紧了俩把剑，眼睛里放着光，看向安娜，问道：“真的送给我？” “暂借。”安娜说道：“还给你的，只限眼睛。” 就像是死死搂着心爱玩偶的小女孩一样，半响，凉子松手叹气。 “那东京国立博物馆里的小鸟丸是？” “小鸟丸，别名天国，是无弧度的直刃，双面开刃，刀身仅是略有弧度，是日式刀的原型始祖，平安初期造，后世多有工匠模仿其特殊造型，这种样式的日本刀，也叫做小鸟造。” “元历二年三月，源平俩军在门司和赤间之间的坛之浦海面展开了最后的决战，战况之惨烈，平氏武士尽数战死，妇孺跳海自尽，平氏灭亡，见证了平氏辉煌的小鸟丸也不知所踪。” “600年白驹过隙，江户时期，失踪的小鸟丸神秘重现，但穿越时光而来的小鸟丸还是原来的那口小鸟丸吗？” 安娜看向凉子，说道：“拔剑。” 凉子闻言拔出了小鸟丸。 霎时，一股热浪铺面而来。 “相传，恒武天皇在南殿时，一只黑鸟携一口太刀飞来伏于殿前，说明自己是伊势神宫来使后便飞走，此鸟便是八尺鸦，太刀小鸟丸由此得名。” “八尺鸦是太阳神天照御命的使者，也作为太阳的象征之一，是有三只脚的乌鸦，除了火焰的异能外，还是超度亡魂的使者。” “换句话说，就是以烈焰让怨灵魂飞魄散，八尺鸦的工作。” “而这柄剑，继承了这些特质。” 安娜说道：“就算是普通人，手持小鸟丸也具备了斩杀恶灵的资质。” “这个异常的灼热感，就是防伪标识。” “那这把千鸟”凉子猛然想到另一把剑，想也没想拔剑。 瞬时，一声轰然雷鸣，凉子身上雷光大作，拔刀的瞬间，就被爆发而出的电流震飞了出去。 剑掉在地上，剑身上电流静静流淌，噼啪作响。 好半响，凉子才挣扎着站起身，头发被电的根根立起，虽然没感觉到痛，但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的痉挛。 “小鸟丸是屠魔剑，不攻击生人。” “不过，千鸟的脾气不太好，虽然又叫做雷切，也叫做半身不遂之剑。” “就算是原主人，它也没有认可，后半生瘫痪在床度过了余生。” “从此以后，少有人能够使用它。” “但不是，没有人能够使用吧。”凉子沉声说道。 “没错。”安娜点头说道：“它好像很喜欢你，我拿着的时候，就是电流也没出现过。” “只是单纯看我好欺负吧。” “是吗。”安娜说道：“那应该一口气把你电熟。” “能承受电流贯通全身，就具备使用的资格。” 闻言，凉子说道：“还真是准备电熟人的节奏啊。” “因此，有着对策。”安娜说道：“不过，现在没功夫对付它。” 安娜起身，伸手突破了剑身上的电流，抓着剑装进剑鞘里，交给凉子拿着，说道：“压服它，我就认为你具备主人的资格。” 第九十八章，凉子一伙 一百个故事，五个人的话，每个人就要讲二十个故事。 这是一个不小的工程量。 不久之后，安娜再度见到了凉子的朋友们。 一共四个人。 跟凉子组成了常见的一般五人组。 “不介绍一下吗？”没有起身迎接的意思，坐在坐垫上，安娜只是抬了抬眼皮。 新来的四人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着凉子缠着纱布的严重样子，纷纷忧心的询问着凉子的身体状况。 以已经痊愈的理由简单的应付后，凉子看向安娜，问道：“这重要吗，我的朋友们跟这些事没关系吧。” “是吗。”安娜不置可否。 凉子的朋友们神色不善的打量着安娜。 安娜说道：“在事情开始前，我先说明一下注意事项。” “第一，仪式开始就必须坚持到结束，否则，死。” “第二，仪式中途不许离开，否则，死。” “第三，仪式开始无论出现何种现象，请无视他们，否则，死。” “第四，仪式结束请务必忘掉这件事，擅自透露进程细节者，死。” 一连四个死，完全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安娜冰冷着神情，一一看过众人的双眼。 “以上，没有问题就开始，最后，胆小者请离开，这是最后的机会。” “喂！你以为你是谁！？”水桶身的大个子仁美大大咧咧的不爽出声道。 “杂鱼，闭嘴。”安娜冷声道。 “你！”仁美气炸反笑，狞笑，揉着手指骨，啪啪作响。 “仁美！”凉子一声爆喝，喝止住仁美后，说道：“条件我都知道了，遵守这些条件，你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当然。”安娜点头。 “听起来有点像试胆大会。”凉子身边的女孩短发女孩，她叫做秋山菜月，凉子一伙的副长，是那种看起来就很精明不好惹的漂亮女孩，有一种职场女性的精明利落感，说道：“似乎很有趣的样子，条件我会遵守的。” “试胆大会？”安娜说道：“这样认为也没错。” 安娜没兴趣跟一群见到鬼就会大哭大叫的女孩们走到一起。 既然要组建自己的班底，所幸就彻底一点。 要么不做，要么最好。 没有别的路。 “秋山菜月。”秋山菜月说道：“你也可以叫我，作家。” “作家？很有意思的外号。”安娜说道：“该不会，你是真的作家吧？小说？漫画？同人？” “都不是，是策划阴谋的作家。”菜月说道。 “如果设赌局诈骗也算阴谋的话。”安娜笑了笑，说道：“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那么你呢，又能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秋山菜月轻蔑的冷笑。 “希望这件事以后，你还能这样笑出来。”安娜看向另一个女孩，这群女孩中最弱势，存在感最弱的那位。 显然没想到安娜会优先看自己，刘海遮着双眼的女孩，紧张不安又弱气的绞着自己手指。 “我记得，你叫伊东瞳对吧，特长呢？” 之前打麻将的那回合，被安娜打哭的存在。 凉子说道：“瞳是吉祥物，偶尔会”说着，迟疑了一下，凉子站在瞳的身边，撩起了瞳几乎挡住半张脸的刘海。 这个女孩有一双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一张狐媚子般小巧精致的脸蛋，我见犹怜的天生气质，第一眼就能激起任何男性天然的保护欲。 “偶尔会玩一下美人局。” 美人局什么的就是仙人跳。 特长是长的超级漂亮。 千年一遇的美少女等级。 勾引男人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也是需要天生的才能，后天的女子力再怎么提升，也比不上那种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张着水汪汪大眼睛，就能轻易俘虏男性的女人。 这是一种了不得的才能。 安娜看向另一位留着短发，但是男孩子气的女孩。 脱去了制服，穿着私服的她格外的男孩子气，宽松的外套，体恤，肥大的长裤运动鞋，戴着一顶鸭舌帽，身上是各种的金属链子部件。 “嗨嗨嗨，我是老司机，偶尔兼职打手。”足利说道：“足利里代，特长是开车，飙车，跑腿，记路。” 实惠的才能。 “里代从没被警察抓住过。”凉子补充道：“不过，里代最擅长的是尾随跟踪地下偶像，然后卖‘私密’写真给死宅，也擅长偷东西。” 凉子在私密上加重了咬音。 不就是狗仔嘛 “不要把老底全抖出来啊。”足利嘀咕着埋怨了一句，自己说道：“偶尔我也会接大活，别说的我像个尾随死变态舔笛子小偷一样。” 所以，你还给死宅偷庞次吗。 下一位，安娜看向了戴着眼镜黑长直，一副优等生乖巧单纯样子的中村麻美。 “中村麻美，擅长数钱。”麻美说道：“如你所见，还会千术，不过，我不打架。” “麻美是后援，相关准备事项都是她进行的。”凉子说道：“猎物也都是她物色的，她是个狡诈的猎人。” “凉子~”麻美气恼。 最后，安娜看向了壮实的仁美。 “如你所见，仁美是条脑子里只有筋肉跟吃的杂鱼。”凉子帮仁美做了自我介绍。 仁美看着凉子一副委屈脸。 “去年的全国高中生柔道女子组优胜冠军，除了能打没别的优点了。” “那今年呢？” “今年的比赛失利，是因为住院的原因，不是实力不济。” 这孩子的体格确实有一种威慑力，是在场女孩最高，占地面积最大的，接近一米九的高个，体重看起来俩百斤往上，满脸横肉小眼睛的凶狠面貌，哪怕扎着可爱度爆表的萝莉双马尾，也完全不存在一丝可爱的气息，正常成年男性，看到她就会发杵。 这也算一种才能。 长的凶跟丑也是资本。 驱魔系长相。 适合干镇场面的随行狗腿。 不过，京西出人才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果然，凉子身边的家伙，都不是善茬。 有培养的价值。 “那么，自我介绍到此为止，有人退出吗。” 安娜环视一周。 没有人退出。 “那么，百物语开始。” 第九十九章，百物语 “臼杀。” “古时的饥荒，小孩比大人更不易挨饿，每每哭嚎肚饿，总是搅的大人心烦意乱，尤其是女孩，相比男孩，女孩没有劳动力，但坚持到一个界限，人们会做出一些疯狂的决定，心怀绝望与希望的父母，为了减轻负担，也为了孩子不在受苦，杀了她们。” “其中之一，就是臼杀。” “以石臼压杀，置于庭院，即怀着悲伤，也怀着愧疚。” “为了不让外人知道家里死了小孩。” “会谎称孩子还在家中，时时能看见她的身影。” “但真的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家里时，只会感到恐怖。” “这就是” “座敷童子。” 下一个，安娜举起一支蜡烛，吹灭，然后看向下一个。 一共七个人，至安娜开始，至伊东瞳结束为一轮，一轮七个故事。 现在是第二轮开始，百物语也才刚刚开始。 清水凉子没说平常的怪谈，而是说道日常里发生的平常事。 听起来，倒像是小学生日记。 “08年，6月，晴，练剑的第二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砍翻了道场后院里所有的植物，完全焦土化，爸爸说我是哈士奇。” “以上。” 然后吹灭了蜡烛。 “怎么想都是政治的错。”秋山菜月说道：“之前说道什么是宽松教育。” “宽松教育是高等素质教育，降低教学大纲标准，减少规定学时，公立学校去重点化，最典型就是学时减少，导致的课外综合学习时间增加，可以进行各种课外活动和社区活动，以及部团活动，而不是教授课本知识。” “当初推行‘高等教育’的本意是减少教学中的死记硬背，提高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思考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生活能力，试图向一种更注重学生身心健康和综合能力的教育方式转变。” “也就是‘填鸭教育’vs‘放养教育’。” “而放养式的‘宽松教育’直接造就了‘宽松世代’，童年是生活在泡沫经济崩溃后的不景气和不安定之中度过的，将踏上社会时又碰上了就业‘冰河期’，踏入社会后，又必须面对不稳定的雇佣状态和日本二十至二十九岁年轻人平均收入年年下降的‘穷忙’现实，最终被社会打上了脑袋空空，目中无人，自我傲慢，胸大无志，眼高手低等一系列标签。” “怎么想都是卑鄙大人的错。” “小孩子没自制力贪玩，就不要推行什么宽松教育。” “如今的恶果先不说，凭什么泡沫经济崩溃等等的锅要扣在我们这一代头上，明明是他们这些睿智招核前辈的错！” “明年，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文部大臣在谈到2020年度之后实施的新学习指导要领，明确表示日本将和施行已久的‘宽松教育’政策诀别，但承诺不会削减学习内容，同时提高教育质量。” “假的！” “卑劣的虚无政客！” “不会削减学习内容，但会增加学习内容，不然，拿什么提高教学质量，一天就二十四小时，这边增加了时间，多出的时间配额用什么顶？” “是社团哒！” “传统社团将成为昨日历史。” “美好的高中生涯？” “做梦吧！” “全完了！” “做题做题做题做题，将是我等未来的日常！像机械一样机械的做大量习题！” “实属可恶！畜生！” 秋山菜月一脸的气氛，咬牙切齿，但是最后，画风一转，平静道：“不过，这跟不良传统名校京西没什么关系。” “京西烂到骨子里了，玩真的，全校都要开除。” “各位不要惊慌。” “但还是跟我们有一点关系，需要警惕。” 安娜盯着这让人头大的话多姑娘看了一会儿。 “以上，剩下的接下来说。” 菜月拿起蜡烛，有些意犹未尽的吹灭。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符合本次聚会主题的惊悚恐怖故事。 接下来轮到了足利。 足利很苦恼，一直在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像极了菜月口中，脑袋空空的宽松世代。 憋了一会后，足利里代说道：“真的不得了，昨天我骑摩托，那个呢，看到大明星佐藤爱私会情人。” 然后呢 漫长的冷场 “喂，这对于青春偶像爱的粉丝来说，应该是噩梦级的恐怖故事吧！”足利试图救场。 “编的吧。”凉子睁着一双死鱼眼，像是要睡着一样，了解足利的说道。 “编的。” “编的。” “编的。”菜月，麻美等人纷纷附和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以上。” 足利自暴自弃的吹灭了蜡烛。 接下来轮到了麻美，她的故事充满了亲人间的真情。 “我跟我妹妹惠美，睡的是双层的阶段床，之前不是说她喜欢说梦话吗。” 一脸的慎重严肃。 麻美沉声说道：“这家伙谈恋爱了” 一众女生来了精神，看着麻美的脸。 模仿着亲妹妹的梦呓，麻美惟妙惟肖的说道：“冈部君~” “啊~” “这个不行~” “啊~” “不可以~” “啊~” “你好讨厌~” “啊~” “诶嘿嘿嘿嘿嘿~” “畜生！！！”一声大吼，麻美气愤道：“我连男生的手都没牵过！”莫名的悲愤。 看向一众看着自己的人，说道：“她才小学五年级，万一，她如果问我kiss是什么感觉，我要怎么回答她才不会丢掉姐姐大人的高大威严形象。” “这个” 一众女孩沉默 都不是相关经验者。 “下一个。”安娜发话了。 众人松了口气。 麻美吹灭蜡烛，仁美开始说故事，虽然人不软萌，爱好很软萌。 “大米粉90克，不过我一般是放360克，阿华田30克，我则是120克，糖适量，红豆馅适量，最后则是清水。” “步骤1，将米粉放入碗中，接着放入阿华田搅拌均匀。” “步骤2” “步骤3” “步骤9，在蒸好的松糕的表面撒上适量的糖，即可食用。” “超好吃又不难做，香浓可可向来是美味的代言，20分钟便可做好，吃起来口感松软，可可味香醇浓厚，其中还有一粒粒软到极致的蜜红豆，真是每一口都让人痴迷不已。” 说着说着就吞口水了，仁美吹灭了蜡烛。 上次是布丁，这次是松糕吗。 真是个生活精致的女孩呢。 最后轮到了伊东瞳。 “那个”真正软妹子的软萌声调，带着丝丝怯卑懦弱，说道：“今天晚上见到一窝遗弃的小猫，我很喜欢，可是家里不许养，所以，我决定偷偷的养起来，藏在废弃空地的水泥管里，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撑过今晚的大雪，很担心” “但是”看了一眼安娜，伊东瞳欲言又止，最后说道：“希望这边的事能够尽快结束。” 声线都在抖。 你这家伙才是可怜的小动物吧。 “遗弃的小猫？”安娜问道：“什么样的，装在纸箱里的，写着拜托好心人收养的？” “不是”伊东瞳说道：“是掉在路边，冻的瑟瑟发抖的小猫，走一段路，就能捡到一只。” “小猫有多大。”安娜问道。 “只有这样大。”伊东瞳比划了一下，一个手掌都不到的大小。 安娜眯了眯眼说道：“你是不是没常识？” 伊东瞳迷茫的看着安娜。 如果不是猫妈妈在转移小猫崽时遇见意外造成的遗失状况，那么，就是猫妈妈在路上突然生产时，慌张的寻找着藏身处，才会出现这种奇妙的，一段路捡到一只小猫的情况。 所以 “别想了，它们死定了。”安娜冷声说道：“因为你的错，明显是没有主人的流浪猫，不管的话，猫妈妈会回来带走小猫崽，因为你的原因，一位母亲在冬日寒冷的深夜街头找不到它的孩子。” 闻言，伊东瞳低着头沉默。 片刻，双肩耸动着，无声的又哭了。 毫无疑问，这是个刚刚发生的恐怖故事。 “地址。”安娜冷声问道。 伊东瞳抽抽搭搭的回答。 随后，安娜拨通了电话。 电话对面传来工具人恼火的声音。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安娜说出地址，指示工具人救助伊东瞳藏起来的小猫。 挂断电话，安娜冷声说道：“别哭了。” “是。”委屈巴巴的回答后，伊东瞳擦着眼泪。 第二轮百物语结束。 接下来，又到了安娜说恐怖故事。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第八人。 众人围坐的圈中，安娜的身边，一位穿着便服的年轻女子轻笑着说道：“很久以前” 瞬间，众人齐齐屏住了呼吸。 说的什么也没在意，满脑子想的是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 是人是鬼？ 齐齐头皮发麻，僵硬着没有动弹，偷偷的用眼角打量着说话的年轻女人。 然后偷偷看向安娜。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等到女人一个故事讲完，安娜接着说起故事。 “持衰。” “是一种极其特殊的存在。” 安娜如常的说着。 第一百一章，撒花庆祝 “持衰。” “他们是村子里最为纯洁的存在，很小时被挑选出来供奉，不事生产，不沾荤腥，不近女色，由村子全体负责供养。” “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村子没理由养一个没有价值吃白食的废人。” “持衰的存在是因为他有着价值。” “可以是男孩，也可以是女孩。” “少有持衰长到成年。” “每当灾年，大旱，暴雨，山洪，饥荒，兵乱，妖魔肆虐等等发生时。” “人们会举办盛大的祭祀，持衰盛装打扮出席，喧闹之后是最后的疯狂，此时当了持衰贡献价值之时，为了来年的幸福与安定” “会把持衰” “共杀之” 安娜吹灭了蜡烛。 四周一片寂静。 虽然安娜的故事很可怕，深想后简直不寒而栗，但现在最为可怕的还是突然就多了一个大活人。 撞鬼了。 在场每一个正常人都深刻的理解着这种事。 凉子手上抓着剑，按照事前安娜嘱咐的注意事项，表面上无视了多出的女人，镇定如常的说着自己日常。 “12年，出战全国剑道大会，会场比赛比想象中还要来的无聊，因为身高的原因，找不到像样的对手，被大家善意的嘲笑了一番，由于是竹剑的制式打点比赛，出了一些小失误，但没有意外的拿到了最后的冠军优胜，爸爸很高兴。” “以上。” 凉子吹灭了蜡烛。 接过话题的秋山菜月隐蔽的看了凉子一眼，连眼角都不带看陌生女人一眼，冷静的开口说道：“与‘宽松教育’诀别，也并不是没有好处，可以说好处极大。” “对于家长而言，首先，能够减少一大部分补习班的费用，大大减少了家庭开支的负担。” 一如既往的长篇大论。 “宽松教育实质上是‘格差教育’，拼的是家庭的收入、教育、社会地位等资源，俩者的相互恶化致使进一步论为‘格差社会’，不同的阶层之间的差距越拉越大，且阶层之间很难流动。” “有钱进私立学校，没钱进公立学校，不能上补习班的肯定打不赢上补习班进行斯巴达教育的学生。” “学力拉开的差距，进一步在未来社会竞争中扩大。” “进而导致没有未来可言。” “这是‘宽松教育’背后隐藏的最大弊病，教育的不公平。” “但真的是‘宽松教育’的错？” “不公平是从出生开始就存在的。” “学力再高也只是高级打工仔，没有关键要素的决定，一辈子都是平民。” “于是，因经济泡沫，社会弥漫的普遍不安情绪，‘宽松教育’成为替罪羊，重要的问题并不是儿童的学力普遍下降现象，而是这个社会的巨大变化。” “是这个世界的错！” 看着长篇大论的菜月，安娜实在有些不理解这个满身奢侈品的一身精英气质的女孩，在以什么立场说话。 被精英教育逼疯的废材大小姐？ 话里话外都在气愤教育的改革，咒骂着这个金钱社会的无情。 最后的总结是 “日本没救了！” “这个现代化世界里，日本就是困于蛛网的蝴蝶，已经动弹不能没有出路了！” “只等邪恶的蜘蛛来享受这一顿美味的大餐。” “不，他已经在享用了，抽血吸髓。” 是仇美的。 “昭和男儿，平成废物，令和‘猛男’。” 男孩子都去当女孩子卖萌了，女孩子还能怎么办？ 只好拿出男儿气概了。 “对于我们而言，这个糟糕的时代同样封闭了所有的出路。” “男孩子自暴自弃不干正事，我们也逃脱不了嫁人生子的传统规则。” “唯一能做的，只有誓死反抗！” “以上。” 菜月吹灭蜡烛。 脑袋空空发呆的足利回过神，说道：“说完了？到我了？” 苦恼烦躁的扰头。 有了之前俩人的示范，长期培养的默契下，心照不宣无视了出现的陌生女人，说道：“呀前些天” 依然是短小精悍的无聊敷衍故事。 说完自己的份，足利吹灭蜡烛看向麻美。 看的出来，麻美有点小怕，一脸怂怂的谨慎表情，然后又说起来自己亲爱妹妹的糗事。 是真的亲姐。 隐蔽的不断偷眼打量着出现的陌生女人。 脖子没动，光眼珠子在动。 吹灭蜡烛后，轮到仁美。 她是真的怕，正坐的高大身形都在轻轻的颤抖，脸色苍白，嘴唇紧抿，努力的没有尖叫出声这一点，值得表扬。 像极了一头黑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可怜样。 然后声线颤抖的说起了曲奇的制作步骤与吃完的感想。 接下来是伊东瞳。 陌生的女人就坐在她跟安娜之间。 此时的伊东瞳已经如冰雕一般冻成一坨，一动也不敢动。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尖叫着跑开。 不过众人的在场，尤其是保护伞凉子的存在给了她极大的勇气。 沉默了好一会，伊东瞳才哭着抽噎着颤抖的说起了故事。 豆大的泪珠不断砸在地板上，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吸鼻子。 好不容易说完，终于轮到陌生女人结尾。 她很漂亮，漂亮的不真实，梳着古式的盘头发髻，一身青衣和服，脸庞娇媚涂着白粉，浑身环绕着一股死人的阴冷气息。 轻声开口说道。 “时代不同了。” “还点蜡烛这一点，有点过时。” “最正式的做法，应该是点油灯，不过古时很难找到能同时点燃一百盏灯的场所，往往只能讲十几个故事就不能继续下去。” “而能做这种事的，通常是大户人家。” “传闻，如果讲到第九十九个故事，就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如果吹灭第一百根蜡烛，将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出自《百鬼夜行》，这时，青行灯会出现，她是徘徊在地狱冥府门口的小鬼，会变成熟悉的人样子，一起玩一种叫百物语的游戏，当最后的蜡烛熄灭，所有参与者会被她拉入鬼门。” “你们好奇地狱的风景吗？” 女人优雅浅笑着，伸手，拿起一盏蜡烛，轻轻的吹灭，波光流转的妙目，看向安娜。 剧本不对啊！ 你不应该隐藏身份装作不知道吗？ 凉子等人惊诧的看着自爆的青行灯。 而安娜接过了话题，说道：“魂魄游鬼门，骸骨遗鲸口。” “鬼门，万鬼出入之所，死人可入，活人免进。” “地狱门开，黄泉滚滚。” 安娜看向青行灯，说道：“是这种风景吗。” 吹灭了蜡烛。 青行灯眯眼打量看着安娜，这位召唤了她，把她至地狱拉入现世，全场灵场最强之人。 实在摸不清她打着什么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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