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不热·av导演讲述的东京秘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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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不热·AV导演讲述的东京秘密生活》

正文自序人一鞠躬，就有了距离

东京热的时候，我已经来东京几个月了，我在东京没有陌生感。我感觉到周围的人都是一个性格，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态度谦和。即使存在着坏人和极端的人，那也遇不到。有句中国古语，君子不涉险境，看来日本人是完全遵循了。天气稍微一热，东京就开始吹空调，在东京，大家讲究室温，要25度，也许是最舒服的温度。无论百货商店、电车，还是教室都是这个温度，所以东京一点儿也不热。

东京不热。我在中国各地会遇到非常热心的人，会遇见非常热烈的拥抱，但在东京没有遇见过。每个人都是很礼貌地对你，朋友再热情，也只是相互鞠躬行礼，人一鞠躬，就有了距离。

我连续生活在东京的这些年，可以总结为几年社会学学习之旅、几年法国料理店打工之旅、几年娱乐行业工作之旅。又间歇性地接触或参与过年度市民运动、日常摇滚活动、日常电子乐派对活动、非日常风俗活动、非日常AV拍摄活动等。

我将当时这些活动都归纳为“欲望工程”的社会实践。我读过一本叫《余暇经济》的书，就是研究人在工作之外的余暇时间的消费行为。这是娱乐工业的范畴，现在国内比较流行叫文化产业。而欲望工程，就不单单是文化娱乐了，而是满足人类所有欲望的工程。

很早以前，我们在电影院看电影时，在正片放映之前都要放纪录片。印象深刻的有两部，一部是《预防乳腺癌》，一部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预防乳腺癌》，这部片子让少年时代的我吐血，直接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大龄女青年赤裸着上半身，面对镜头，按摩乳房，左三圈，右三圈的。

另一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讲的就是东芝公司，他们给每个员工腰上别了一个能打出节奏的计步器。这个节奏比一般人正常行进的速度要快，员工们按着这个节奏走路，就会提高工作效率。

明白了吧，这就是日本。日本家电的质量之好是全世界公认的，所以满屋都是日本家电，在当时是一种追求。这与追求凤凰28型锰钢胀闸自行车的道理一样。而当初我之所以去日本，就是为了取他山之石的，后来真的取来了石头，大使馆的好友用集装箱给我运回国了，一小集装箱书，但回国后一直没找到玉，说是早被挖完了。

我还发现，即使都是东亚的国家，日本人与中国人也绝对是两种人。即使秦朝徐福带去了三千童男童女的传说可信，那三千童男童女毕竟也继承不了什么传统和形成什么人格，只有陕西话里的“得是”留在了日语里，和日语的“是”发音一样，“得是”。从与日本人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他们考虑问题的方法，以及各种世界观等等与中国人都是截然不同的，当然反映在外面，也就是生活习惯的极大不同。

所以，同样是对待欲望，日本人的态度也完全不同。<bdo>.９９lｉb?</bdo>

东京热，东京不热，也许我们对日本人的欲望，还需要再多看上一些。

正文 001.“晕囧安，弄炉渣”

我来日本要先学一年的日语，然后才可以考研究生。日本的研究生不是中国所说的研究生，而是硕士生的预科，他们把硕士叫修士，博士就是博士，上研究生是为了读修士，但读研究生前，我在丽泽大学读了一年别科日本语课程，为了学好日语。

那时候洪允景就坐在我旁边。她穿得很素，但很可爱，头发很长，是日语班里年龄最小的韩国妹妹。那几个人高马大的韩国男生都这么直呼她的名字，她也总是笑眯眯地叫他们哥哥，就是咱们现在都熟悉的“欧霸”。我觉得她最好，是因为大家一起在卷子上答题，她看见我写的答案了，就惊呼：“小偷桑！”（没办法，我的名字，在日语的发音是“消灯”，就是关灯的意思，但被韩国同学说出来就是“小偷”了，台湾同学有时会窃笑，那个发音跟秀逗接近，我都知道，哼！不过，相比之下，我大学同学叫马戈，那就真没办法了，他的名字在日语发音里就是八嘎压路的八嘎，而同学权俭的名字日语发音就是啃啃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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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韩国的同学洪允景说在她家那里考察男友需要两三年

“晕囧安，弄炉渣”，这个“弄炉渣”就是“一起玩吧”的意思，是我目前为止学会的唯一一句韩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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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泽大学的中国留学生

“晕囧安，弄炉渣！”

这个举动，让我感觉温暖。我开始跟她学韩语，她的名字，那些韩国同学天天叫，我早就会了：“晕囧安”，就是洪允景的意思。

有三个马来西亚的同学，内地来的也有三个，韩国的五个，剩下七八个都是台湾地区来的，只有女老师是日本人，名字叫小口，每次我都看着她的大圆脸上的那张嘴，确实是小口，我没有表示出异议。韩语与日语的语法接近，几个韩国学生的口语比较好，内地的另外两个女生属于学习尖子，刻苦学习，回答老师提问时，北京姑娘是字正腔圆的，天津姑娘是有包子味儿的。

后来我们分别考上了不同的学校，好不容易约到一起见面，我表达了我的爱慕之情，而她说她是个认真的人，她现在跟妈妈都在日本生活，没有考虑现在谈恋爱，她还说韩国南部的女孩对感情很重视，一定要让喜欢她的人等两三年才能考验出到底爱不爱。

还没等考验呢，我们就从日语学校分别了。我再也没见到过她，但她教我的“弄炉渣”我到现在也忘不了。

正文 002.与韩国人的台湾女友约会

我们在日语教室里大家围坐在一圈，我的一边是洪允景，另一边则是台湾屏东来的阿蔡。阿蔡个子小小的，长得像典型的福建人，眼睛大而略微凸起，嘴有些大，穿着比较朴素，家里应该是开塑料袋工厂的。我们对面坐着高大的韩国留学生，李正勋和金南奎，李正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阿蔡的男朋友了。

韩国留学生死活不愿意去打工。李正勋是我们班日语说得最流利的韩国留学生，他每天只吃一顿晚饭，早上中午都不吃，为了省钱。他不打工，不像其他韩国学生和台湾学生那样有钱，所以一开始别人吃中饭时，他是在路边抽烟的那种。不久，其他韩国女生会给他买个便当，他也天经地义地吃了。后来有阿蔡了，中午饭时间就能看见他和阿蔡在一起了。

韩国人和台湾妹子用初级日本语谈恋爱本来就是扯，但我和阿蔡上课才是最能扯的，即使我喜欢洪允景，也只能开点初级日语水平的玩笑，其他就只能靠挤眉弄眼和经常微笑了，而跟阿蔡可以天南海北地闲扯，台湾确实是我们的一部分，随便就把她扯晕了。

我和台湾同学们都去过迪斯尼了，有一天，我和阿蔡约好去读卖乐园，就是以过山车闻名的游乐园。

我和她约好早晨在校门口会合，这时大多数学生都还在睡梦中，我们俩虽然天天上课挨着，但这样见面还是有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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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灰姑娘

两人走着去了车站，台湾的各种笑话一点也不搞笑，我们俩突然有种相敬如宾的感觉，上电车、换车，在天已大亮时，我们到了读卖乐园站。

所有的买票啊，等等都是AA制，在日本干什么都是AA制，大家都不愿意给对方增加麻烦。

事实证明，我们俩即使在过山车上一起尖叫，我也没有喜欢她，她对我一直很友好，也正和李正勋谈着初级日语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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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卖游乐园的过山车，当年最猛烈的过山车，我与韩国同学的台湾女朋友约会来这里玩

台湾的留学生都很快乐很善良的样子，见什么都好奇，都叽叽喳喳的。开心不开心是他们每一天关注的事情，女生开朗，男生傻乎乎的，也许我看到的都是在中学不好好学习，才来日本考大学的。留学生考大学，只要日语过一级二级就足够了。

正文 003.和台湾人的未婚妻吻别

就这样，在3班待的几天中，我总是和阿娟这样相视一笑。阿娟的好朋友是个美国和台湾的混血女孩，她们两个人常在一起。混血女孩和4班的金南奎是一对儿，这些学生总能在新环境里很快相恋。

我看了时间，又要赶地铁了，不坐地铁是不可能回家的，电车需要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呢，必须得走了，于是和阿娟告别，他们也不好意思强留我，因为我们确实不熟。

到了4班后就很少能看见阿娟了，顶多在课间休息时遇到，她在台湾女生里是笑声最大的那个，迪斯尼乐园就是我在3班时去的，她们都喜欢玩，而到了4班后，同学都是刻苦学习，要考名校的学生，因为只有4班的程度有可能过一级日语能力测验，而3班的是奔着二级日语能力测验准备的。外国人进日本名校的标准是过一级，一些不太有名的大学才有可能收二级合格的留学生。

阿娟站在榻榻米上，隔着挡板，我在台阶下，她探出身，搂住我，两人嘴对嘴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算是吻别吧，乖乖男和小音扶着她。

我走了，想着和阿娟再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新宿的京王线拉着我一路向西。

我们那时没有手机，没有电话，但我也知道阿娟要回台湾了。

日语班一进来就要考试，按成绩分1234班，1班比较初级，4班比较好，我的半吊子日语分到了3班，在3班上了课，我又觉得简单了，跟老师说后，来了4班。

我连员工餐都没吃，就跟乖乖男去了一间居酒屋，这时我已经考上了东京都立大学的研究生，并从千叶的南柏搬到了八王子的南大泽。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我的，来自桃园的阿娟，本来是要结婚的，后来又想来日本留学，未婚夫就供她来日本上学了，所以我看她，总觉得她是个小媳妇。

在一个晚上，我一如既往地在法国料理店打工，快下班时，3班的一个台湾乖乖男同学直接来店里找我，说阿娟要回台湾了，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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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台湾同学第一次来迪斯尼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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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王子街景

正文 004.员工餐吃了八个蛋糕

有经验的留学生告诉我，来日本上学，一开始最好在餐厅打工，餐厅都管饭，这样你就不用做饭了，还省去一大笔开销，在日本，吃饭还是很贵的。

在这个理论的指导下，我决定去餐馆打工。其实学语言，只要你到了这个国家，干什么都是学语言，打工、玩、看电视、看书都在学。我还庆幸我在国内读大学时就没学好日语，那时我们用的居然是1976年东京外国语大学的日语教材，与现实中的日语相差太多了。几年后，我大学时代的学姐来东京看我，她在国内是全国日语演讲比赛第二名，我和两个日本朋友说话，她很多词听不懂。日本人有这毛病，明明有汉字的词，觉得不时髦了就直接把英语搬来用，日语中的外来语就是英语的音译，但日语只有五个元音，就是：阿姨屋挨饿。所以发起音来，就要硬往这五个元音去靠，如果碰见谁故意卷舌头说，那就彻底完蛋了。

餐馆主要有中餐馆、西餐馆和日本料理店，千万不要去拉面店或麦当劳等快餐店，天天吃拉面叫人如何消受得了？我感觉中餐馆学不到什么东西，日本料理店吃得清淡，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法国料理店来打工。

我一来就是站吧台，一站就是三年，后来我才知道吧台是需要相对稳定的人干的，我每月打工时间很长，除了上学就是在打工，周一二周四五是晚上，周六日是全天。

我头一天的工作就是洗玻璃杯，这个玻璃杯是专门装冰水用的，每个进店的人首先就给他上一杯冰水，喝完马上又给他重新上一杯新的，有人上来咣咣咣连喝三杯，那也要继续上。制作一杯冰水，要先放三个冰块，再将不锈钢壶中泡着柠檬和冰的冰水倒入杯中，留15%的空间，拿杯子时，一定要避免手指接近杯沿儿。

在下午茶时间，冰水像潮流一样的涌出，冰水杯子也像上甘岭蜂拥的美军一样，一波一波地上来。空杯子一下就堆成了小山。

在吧台里洗杯子仅仅是一小项工作，但考验的是速度的交替和时间安排，冰水要提前做好，冰块开始融化，玻璃杯蒙上了一层雾气，这个时候是端给顾客的最佳状态。再过一会儿，冰融化得多了，玻璃杯外壁的雾气凝结成水珠时，这杯冰水就泄了，失去了冰水的力度，这样就不能端给顾客，要倒掉重洗。吧台下面有一个水池，三个水槽。中间的是冲洗杯子的，右边里面有一个倒立着的可旋转的有五个鬃毛刷子的洗杯器，把右边这个水槽里放满水，而且一直是温水，加入清洁剂，洗杯子时只要把杯子倒着往右边水槽里的洗杯器上一压，五个刷子就会一起转，然后拿到中间用清水冲洗，再摞在旁边一个铺着毛巾的铁盘上沥水。洗完一批杯子，就用干净的餐布逐一擦拭干。最左边的水槽里放满了冰块，擦拭干的杯子里面会提前放上冰块，根据客人的多少，和冰块融化的速度，决定是否向杯子里面倒水。冰水和冰水杯子的循环作业就是这样的，这只是基本的。

法国餐厅里必做的是咖啡和红茶，咖啡分浓缩咖啡、正常咖啡、美式咖啡、咖啡欧蕾、卡布奇诺。打奶泡是个技术活儿，很多咖啡厅是直接在一个不锈钢桶里打好了，倒在咖啡里，我们是直接拿咖啡杯，倒上牛奶，把高压喷雾枪枪头挨着咖啡杯内侧，枪口一半浸在牛奶中，把牛奶打出高高的泡沫，打出奶泡后，注入浓缩咖啡，然后撒上肉桂粉，再配一个肉桂棒用来搅拌。我发现国内的卡布奇诺从来不给肉桂棒。

咖啡则是把咖啡豆打碎，现烧一壶，浓缩咖啡用的是另外的咖啡豆，一边打碎一边用机器滴出来。红茶也是现泡，然后有加柠檬片的柠檬红茶，还有加奶的奶茶，柠檬片和奶是另外准备的，由顾客自己决定加多加少。由于柠檬皮上有蜡，所以柠檬都是削了皮后，再切成片，剩下的两个柠檬头放进冰水的水壶里，所以冰水是柠檬味的。做了热咖啡和热红茶，还要做冰咖啡和冰红茶，冰咖啡加一半奶就是冰镇咖啡欧蕾，冰红茶是冰柠檬红茶，或者不加柠檬的冰红茶。冰饮料要配液体的糖浆。糖浆也是要提前做好的，就是把白砂糖里倒上一半水烧开，让糖彻底融化，再放凉，第二天就可以用了。

这里说句题外话，我发明了一种冷饮，就是冰牛可，哈哈，就是冰牛奶和冰可乐一半一半混在一起，是一种碳酸冰咖啡欧蕾的感觉。我从日本回国坐飞机时，有时就要求空姐给我做冰牛可。另外有冰镇可乐和冰镇干姜汁，可乐和干姜汁一定是瓶装的，倒在有冰块的玻璃杯里，加一片柠檬，还有吸管。

餐厅在夏天会推出特饮，特饮是及川店长发明的，用椰子汁和奶调制的，然后插上一片菠萝和一个纸做的小雨伞。还有橙汁和柚子汁，鲜榨的，把橙子和柚子切开，手工在一个玻璃制的榨汁盘里把汁挤出来，800日圆一杯，杯子必须是冰冻的杯子。

晚上会开始做鸡尾酒，玛格丽特和雾中的玛格丽特、金汤力、血玛丽、新加坡司令、长岛冰茶等等。然后雪利酒、白兰地和各种喝法的威士忌。我有个小小的卡片本，记着我学到的每一种酒的调法，并且都配上自己画的小图，因为杯子有很多形状，这样就不会弄乱，所以基本上常用的鸡尾酒做法都在我这个卡片本上。但如果遇到没听说过的，店长就会亲自出手了。

然后是啤酒，扎啤是麒麟的，小瓶啤酒有很多种，有麒麟啤酒、朝日辛口啤酒、科罗娜啤酒、银子弹啤酒，这些啤酒后来国内也都有卖的了。

站吧台除了要制作所有的饮品外，还要做果盘，如果有人过生日了，就做个果盘送给客人，我会用哈密瓜的皮做出各种复杂的花，果盘就是把各种果肉最嫩的地方取出来让客人吃，橙子和柚子用刀切得只剩果肉，菠萝也是留下最嫩的部位，哈密瓜是用小圆勺挖成一个一个的小丸子，这样让顾客吃得更舒服。站吧台还要负责在吧台就座的客人的点餐服务，大概有十个位子，有的客人就喜欢在吧台用餐，你就要负责点餐，还要陪他们聊天，手上的动作不能停。

下午3点和3点半是员工就餐时间，大家分两拨吃饭，吃饭时就用纸屏风与里面的客席隔开。开始我真的吃不饱，别人是一小张鸡蛋饼，伊藤厨师长就让副手给我做一张大的。吃咖喱饭时，我也盛了很多。

第二顿员工餐是晚上10点关店后，店长算账，把一天的钱算好锁到一个钱袋里，店员们换好桌布，我把各种剩的饮料果汁，还有冰红茶拿出来，通常我会去厨房给大家盛饭。这一天店长把没卖掉的蛋糕拿出来，我一下吃了八块卡布奇诺蛋糕。

我来法国餐厅的选择是明智的，我一直为这个选择高兴，因为，法餐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菜系之一，我能在这个未知的世界学习是件很荣幸的事情，我经常会问店长或厨师长一些材料的名字和菜的做法，第二天，及川店长就给我拿来两本大画册料理书，一本是鱼料理，一本是肉料理，里面都是专门的法国菜的做法。而且法国餐厅不管是店面还是厨房都是非常干净的，而中餐馆的厨房就不敢恭维了，我见过南大泽香港餐厅的厨房，那里就是脏乱差，当然，国内的中餐馆的厨房就更不能提了。

不过，如果让我天天吃法餐，也还是盯不住的。

正文 005.伊藤血斧与法国料理店

新宿，被称为副都心，东京都政府新大楼，也叫新都厅，建在了西新宿。而新宿东口是繁华商业区，繁华商业区隔一条大街就是繁华的不夜城——歌舞伎町。

热菜要用热盘子端出去，凉菜要用凉盘子端出去。

在后厨工作像打仗一样，早上7点半至8点来，备料，10点开店，中午是一场大战，拼的是速度，像上甘岭战役，用一个个套餐，击退蜂拥而来的食客。下午茶的时间，厨师们可以轮流休息下，但要做好员工餐，员工餐分两拨吃完，同时吧台就成了战场，但很快就会来到漫长的晚餐时间，这里是拼技术的时候，晚上来的都是熟客居多，侍应生会根据客人的感觉为他推荐主菜和酒。闭店时间是晚10点，在最后的菜上完后，厨师们的员工餐做完了，他们整齐地在后厨坐一圈，吃完，就可以走了，这时店里也打烊了，而前面的店长与侍应生还有洗碗师傅得打扫完卫生后，才开始吃员工餐。

鲷鱼是最常用的食材，比如鲷鱼刺身沙拉，主菜经常是烤牛肉或者烤鲷鱼，所以我记得鲷鱼的法语叫多拉多。但我估计我们说的法语法国人永远听不懂，这真是成了这个餐厅的黑话。

给新宿烙下了深深欧洲印记的是伊势丹，伊势丹像个古代欧洲的城堡。电梯小姐的制服和长相甚至比日本的空姐还漂亮，说话也是捏着嗓子的，纤细而略微沙哑。

法语的1、2、3是urois，也就是按、肚、途安。

大铁罩子旁边是洗衣机，每天晚上下班前，要把所有用过的毛巾手巾抹布等洗了，晾出来，为第二天用。

后厨中间才是关键，一排炉子，炉子上面有烤箱。主菜的肉和鱼是这里烤的，浇在上面的调味汁也是关键。都是在中间的台子和炉子上做的。

伊藤血斧和所有厨师的工作时间是早上7点半到晚上10点，伊势丹星期三是休馆日，其他时间他们几乎是天天如此，多少年如一日。

伊势丹里面多为欧美品牌的商品，地下一层可以买到欧美主要国家的各色食品，一层是化妆品和鞋，主楼是女士服装，后面连接的一个楼里面因为全是绅士用品，所以被称为男馆，五楼是文具层，我就爱买世界各地的文具，七楼就是饭店街了，全是名店。

出菜口是个台子，台子上有个大窟窿，窟窿是专门为倒剩菜的，底下有垃圾桶接着，然后是洗碗池和半自动洗碗机，洗碗师傅铃木桑是专门从派遣公司请的，高薪啊，在日本洗碗就是把盘子往一个塑料网箱里一插，然后放下大铁罩子，里面高压高温水枪各种喷射后，打开铁罩子，把各种盘子用干布擦干净，放进暖箱和冰箱，如果是刀、叉、勺，也是这样洗。但由于餐厅用的是银餐具，所以过一段时间，银就会氧化变黑，需要用擦银布和擦银剂擦一遍再洗，黑色就掉了。

日语就5个元音——阿姨屋挨饿，所以英语法语里的其他元音发不出来，这就是一般日本人外语蹩脚的原因，只有个别过了语音关的日本人，才能发音准确。

伊藤血斧（厨师长，英语简称ChEF，发音血斧），每天早上要7点半至8点到达后厨，后厨有另外三到四个副手，东京寸土寸金，所以后厨也不大，从后厨门进来，是几个大冰柜，然后是打理鲜鱼的操作台，打理肉的操作台，一个炖汤用的比较低的炉子和大锅，然后是制作沙拉的操作台，沙拉操作台的下面和上面都是暖柜，里面都是保温的各种盘子碟子，另外有冷藏盘子的冰箱。

新宿二丁目还是三丁目仅仅是路过几次，这里是同志集中区，我确实没有深入地转过。

我就是在伊势丹七层的法国料理店打工。面试那天，就遇到了慈祥的渡边店长，他永远都是亲切地和你说话，他见了我之后，就要求每天上班前要刮胡子，头发长不要紧但要抹发胶，不能吃葱蒜。然后渡边从厨房唤来了厨师长伊藤，伊藤厨师长过来也鼓励我要好好干。

沙拉操作台旁边就是出菜口，一个拍铃，手一拍，唱菜员就把菜端走了。法国料理店的菜谱是日语和法语，从店长到侍应生，到唱菜员到吧台到后厨，全用法语喊菜名。

沙拉调味汁和主菜的调味汁是血斧的金刚钻，甚至是企业机密，备料、剔鱼、切肉、洗菜、切菜等都是基本功，烤鱼烤肉的火候也可以很快掌握，然而味道才是一个优秀厨师的功力所在，调味汁的味道是最关键的。调味汁的原汤一般是鲜鱼剔掉鱼肉后的鱼骨或者牛骨，与整根的胡萝卜、整根芹菜和整个洋葱一起经过很长时间熬制出来的，然后以这个原汤为原料，与各种香料、葡萄醋、奶油等混合做出的。这些工作平时都是伊藤血斧亲自动手干，副手们都在烤肉烤鱼和准备各种前菜。为了培养副手，有时也让他们做调味汁，每次副手们做好，都要让他尝，点头了才可以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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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伊势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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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电话过马路的美女

后来我跟大家都熟了，伊藤厨师长说，他当时看到面试时的我，说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清澈的眼睛。又过了三年，他说我的眼睛已经浑浊了，呵呵。

东口一出来，从地下走能走到每个大百货商店楼下，在地面走，就能看见几个电器屋，但最大的建筑物就是伊势丹、三越、高岛屋这几个百货商店，我经常逛的就是伊势丹周围的店，比如纪伊国屋书店，或者是专门卖打火机、小刀、葡萄酒品酒师的开酒器之类物件的店。

那天下班，我们大家一起往车站走，伊藤血斧穿着花衬衫在夜风中抖擞着，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正文 006.分居式婚姻

不知道渡边店长结没结婚，但分居已是他和女友几十年的生活形态了。

法国料理店的店长或正社员下班有两种时间，一种是晚上10点闭店，然后算账，收拾，再吃员工餐，在晚上11点前离店，一种是晚上9点离店。这是他们的早晚班：早班早上10点到晚上9点，晚班是中午12点到晚上11点，这个难道有很大区别么？每次我看见渡边店长笑眯眯地和大家招手，9点走了，我就纳闷儿，这也没多大区别啊。

当然，也有渡边店长是晚班的时候，伊势丹每周三是休馆日，所以周二晚上下晚班的渡边店长，下班后会和我们一起去车站，到了车站，他诡秘地一笑，就和大家招手，去乘坐一列和往常线路不一样的电车了，我们就知道他去会女友了。

日本很多人结婚建立家庭后，变成一个人工作，一个人在家，这样交的税就会很少，如果两个人都工作交税会多。日本终身不婚的人也很多。后来又出现了虽然结婚，但不住在一起的方式。

报纸上讲过一个退休的公司职员，退休后和爱人搬到海边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所以很多60岁的日本人觉得人生才刚刚开始，于是他们活得很长，身体很好。

当店长的人是很忙的。像店长这样职位的人，也就是中层经理级的人群，是日本的脊梁，他们每天都在忘我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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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学老师回到日本后娶了同校的保健室老师

正文 007.差几个小时就中了奥姆真理教的毒气

东京的地铁被称为“地下铁网”，而且与周围的国铁、私铁电车线路相连，所以一般在东京看风景，只能看到站外的风景，或者东口，或者西口，或者南口，或者北口。有时一边是居民区商店街，另一边就是林立的高楼大厦。

千代田线和丸之内线是著名的地铁线，经过的站都是东京的核心地区，绕着皇宫，国会议事堂和霞关都是政府部门，在这些地铁里乘车的公务员居多，一身齐整的西服，和每天不同的深色系领带，老式皮鞋居多，穿着新式皮鞋的大都是商社的上班族。女公务员也是一身西服，穿一步裙的多，当然穿西裤的女性也越来越多了，在中国有很多女性穿裙子大光腿，在日本几乎都要穿丝袜的，甚至男上班族也有在西裤里穿连裤袜的，当然是男士连裤袜。

即使住在千叶县的学生宿舍里，也要每天下了课去新宿打工。南柏的常盘线电车与东京的地铁千代田线是连在一起的，在霞关或国会议事堂站换丸之内线到新宿三丁目站，出来就直接到了新宿伊势丹的地下食品卖场。

每天都要从东到西横穿东京的地下，这一天千代田线走到一截就不让走了，去东京必须换其他地铁，地下铁网怎么换也能到达目的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原因了。

原因是奥姆真理教的无差别杀人事件，也就是著名的东京地铁沙林毒气事件。奥姆真理教派了5个人，共拿了11袋沙林，放到地铁座位下，用磨尖的伞尖捅破，然后从容逃离。随后地铁里的乘客闻到难闻的气味，呼吸困难，倒地。这次投毒事件有5500人中毒，其中12人死亡，14人终身残疾。

我每天乘坐的千代田线就是案发现场，幸好当天我是下午坐车经过的。要是在周六日，我就是上午乘坐了，这算是躲过一劫啊。

之后又过了一周，一天晚上，有人在新宿车站的厕所里发现了装有不明液体的塑料袋，这个消息传遍了新宿，所以大家都逃离了新宿，我们店就在新宿伊势丹的七楼，所以当晚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我无聊地在吧台里擦着酒杯，赚着时薪1100日圆的薪水，真心觉得有点对不起资本家啊！

正文 008.来吃法餐的人们

我打工的法国餐厅叫布莱斯利茶屋，布莱斯利是小酒馆的意思，茶屋也没写成汉字，而是写的ChAYA。茶屋的总店是百年老店日影茶屋，在逗子海滨的叶山。叶山有日本料理店，有专门做甜点的工厂，最有名的是拉玛烈茶屋法国料理店，一栋三层木楼，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海里，是逗子海滨最浪漫的场所。

新宿这家也是法国料理店，也就是先进工作者伊藤血斧主厨的地方，在伊势丹的七层饭店街。

伊势丹的八层是美术馆，那天是邓小平大女儿邓林的友人在这里开画展，他们选了我们餐厅来做开幕酒会，整个下午都是他们包场，讲话后，用香槟干杯，我们准备了各种蛋糕。酒会后，他们在餐厅用餐，渡边店长示意我来服务，我用中文介绍当天的主菜是烤鱼或牛肉，这时邓林说她吃不惯烤鱼或烤牛肉，我就到后厨与伊藤血斧商量，特地给邓林做了一道烤猪肉浇奶油汁，她很满意，最后要的清淡的红茶，边喝茶边和我聊聊天，临走还让跟随她的一个记者阿姨把名片留给了我。

布莱斯利茶屋的下午茶时间是最忙的，因为这里的蛋糕是日影茶屋总店的工厂做的，所以味道极好，每天根据头一天的订数送来的。最基本的种类是草莓奶油蛋糕、栗子蛋糕、卡布奇诺蛋糕、蓝莓蛋糕等，由于蛋糕相当好吃，女性客人会专门在这个时间来。

李玲玉也是下午茶时候来的，坐在吧台要了一杯红茶，她是逛伊势丹逛累了，来歇歇。

这个店主要是女性客人居多，主妇们下午相约来这里聊天，到晚上一般是来约会的各种男女。

男客人，特别是一个人来的，总是比较各色的那种。

有一个白发老帅哥，每个周六中午都要来，坐在吧台上点一个鱼的套餐，再点一个扎啤，每周都来一次，每次要坐在吧台最边上的位置。然后和我聊天，或者跟店长聊天。

还有一个摄影师，经常周日晚上八九点钟的样子来到吧台，他每次要点一小瓶麒麟啤酒，这种啤酒在超市买很便宜，但我们店里至少是超市四五倍的价钱，我就纳闷他为什么来。他每次来就是要看我倒酒。倒啤酒其实相当讲究，拿一个纸垫放在石头吧台上，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冰好的麒麟专用啤酒杯放到纸垫上，杯子变成了雾蒙蒙的，杯子上的麒麟也钻进了雾里。这时，再从冰箱拿出一瓶麒麟啤酒，打开盖儿，猛往杯子里一甩，酒瓶倒立着就往杯子里灌酒，借这个力，啤酒沫马上浮起到杯子的三分之二处，这时，需要马上把倒立的啤酒瓶横起，让啤酒变成一小股，细细地从啤酒沫中间慢慢注入，啤酒沫的层越来越少，越来越高，到最后啤酒沫占啤酒的十分之二，高过杯口形成一个拱形的圆顶且不流出，杯子壁上的雾气此时也逐渐变清晰了。摄影师经常多花几倍的钱，就是来体会这倒啤酒的服务的。

晚上最牛的客人是个老太太，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到老也是很漂亮的五官和轮廓，她把高耸飘逸的白发染成了紫色。最让我开眼的，是有一次老太太穿了一身皮和服，皮质柔软细腻，和服本来就已经很贵了，虽然她每次来都穿的是高级和服，但这皮和服一定贵得很了。

日本的饭店没有给小费的习惯，可紫发老太太听说我放假要回国一趟，就拿纸袋包了5000日圆给我。

正文 009.国内来的客人

著名陕北民歌歌唱家贠恩凤是我同学的妈妈，我叫她贠阿姨，应该是1996年，她和陕西妇联的领导等人来日本开会，只有一天自由活动时间，我理应当当向导。

首先领她们逛伊势丹，确实觉得鞋都不错，但我把日圆换算成人民币后告诉她们，她们就直摇头，怎么这么贵啊！后来去了秋叶原转，转过很多电器店后，发现了一个百元店，在百元店里所有商品都是100日圆，这一队人就过去挑了，各种小东西，她们每人只有一点点日圆的补助，贠阿姨买了一些圆珠笔，说是回去送同事们，我仔细看后，是MADE IN JAPAN，就说没问题。

而其他人挑回来的东西，我一看，就说，阿姨们，这些东西不要买了，都是中国做的，果然，上面都印的是MADE IN A，我们不能跑到日本把中国的东西又买回去吧，这些便宜的发卡和各种小商品都是日本人从中国批发的。

正文 010.在东京，谁和谁能有时间喝一杯

须贺桑是我的调酒师傅，他教我的波浪式摇酒法，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摇酒法，练习这种摇法有秘诀的，我回国看好多调酒师都不会，我们的另一个店长及川桑是上下摇的，渡边店长简直就是硬摇，我的波浪式比他们的都好看。

在每个宁静的夜晚，在情侣们窃窃私语的法国餐厅里，绅士淑女们优雅地用着法餐，说不定哪个家伙就点了一杯鸡尾酒，于是，我哗啦哗啦波浪般地摇着雪克壶，会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这个瞬间成为永恒。

须贺桑是东京迪斯尼乐园海报上扮演帅哥爸爸的模特，他的形象是日本健康向上的中青年的形象，比周润发杜德伟梁朝伟都帅，他还是个优秀的婚礼主持人，所以每逢周六日他都会有主持婚礼的活干。没活的下午或晚上，他会来当侍应生。

餐厅侍应生有各种级别，我们有两个店长，渡边店长是日影茶屋总部派来的，而及川店长是伊势丹派的，他们都是正社员，另外有两个女的一个男的正社员侍应生，厨师都是公司的正社员，洗碗师傅是派遣公司的，剩下是须贺桑这样的长期合约工，其他人都是大学生小时工。

大学生来主要是先学端盘子，然后让他们负责中午点菜，只有工作一年以上的人才可能接触到点晚餐。因为中午主要是套餐，比较容易，到了晚上是零点单点，侍应生要有丰富的经验，根据客人的特点来推荐鱼或肉，红葡萄酒还是白葡萄酒，或者根据客人需求量身定做。另外每个法国料理店，必须有一个有执照的葡萄酒品酒师，及川店长就是拥有金葡萄徽章的品酒师。

须贺桑一般晚上都在，连正社员都要听他的，因为他资历比正社员都早，我感觉很多熟客就是冲他来的，包括紫发老太太，每次来都是须贺服务，为她设计晚上的菜。

须贺和女朋友的理想是开一个自己的西餐厅，他们两个一个在供房，一个在供车，一直奋斗着。

过了五六年，我和杨公去东京，我特意去布莱斯利茶屋吃午饭，这里已经变成了长寿食茶屋了，由于日影茶屋的老板遇到了长寿食品倡导者厨师，便成立了长寿食品公司，将这里改革了。虽然还有法棒面包和黄油，但一般配的主食都是玄米，菜也是健康蔬菜的健康做法。中午最贵的还是松花堂便当，我准备和杨公一人要一个松花堂时，须贺桑说那个不好吃，我就和杨公点了2500日圆的套餐，烤鱼是主菜，还是以前的味道。及川店长不知道去哪里了，渡边店长调回总部当会计经理了，伊藤血斧调到日比谷的长寿食茶屋分店了。

须贺摆了喝酒的手势，说有时间喝一杯，然后我们就告别了。我想，他哪里有时间喝一杯啊，下了班都10点多了，他供的房子又那么远，谁和谁能有时间喝一杯呢？

正文 011.第一次滑雪

及川亮二，店长，对我非常好，他黑瘦，身材好，永远佩戴着金葡萄徽章，这是“索姆里诶”（品酒师）的资格徽章。他每个月要买4万日圆的葡萄酒喝，他和渡边店长是轮流早晚班，所以晚上下班后吃员工餐时，他在的话，就会拿出三四瓶葡萄酒和大家一起分享，有个叫服部的正社员也因为参加了红酒展，花两万日圆在展会上淘到一瓶1970年的酒，和大家分享，我尝了下，感觉就像是腐烂了一样的软，滑到嘴里，没有什么味道了。

及川桑是很有活力的店长，他组织我们一起去滑雪。

那时我在店里的好朋友叫加藤一郎，他是东京大学宇宙工程博士，厉害吧，他的妈妈是两层公寓楼的房东。加藤自己有SUV车，是自己打工挣的，他得知我没有滑雪装备后，头一天晚上便让我住到他家，从里到外给我准备了一套滑雪装备，很讲究。内衣外要套连身的紧身服，护膝、袜子、防风的罩衣，然后是滑雪一体服、手套等等一大堆，到现在我都搞不清穿了多少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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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滑雪从里到外全部装备很重要，主要是装备

这就是我第一次滑雪的经历。

回去的路上，及川桑请我们大家在一家家庭餐厅吃了饭。

后来我就职了，及川郑重地跟我说，如果我到中国开餐厅的话，他会来的，他有老婆，没孩子，所以没负担，愿意来中国展开一番事业的。

正文 012.搞定日本女孩的人

我承认我从来没搞定过日本女孩，我分析了原因，就是我这样的中国男生彬彬有礼、怜香惜玉、温柔体贴，这些毛病让我和与我类似的男生搞不定日本女孩。日本人暧昧，日本女孩更暧昧，你觉得她对你好，老来找你说话，甚至晚上两个人还互相发发传真，可你准备出手，要和她约会时，就会遭到拒绝。后来我明白了，明白了也晚了，她们的属性就是永远拒绝，永远说“亚美蝶”，说“大妹”，所以在你确定她对你还有好感的基础上，唯一的手段就是赶紧强硬下手！

那么都是谁搞定了日本女孩呢？都是我们外院从农村考出来的学生，日语不错，中文欠佳，普通话里永远夹杂着方言口音的同学，他们替我们中国男人争了口气。

首先是郭创军，他是来自陕西渭南的我的学弟。当时我们外院来了个叫羽田的大美女留学生，脸小眼睛大，长发巨乳，身材苗条，堪称外院留学生中百年不遇的日本美女。她首先摆脱了本院日本男留学生的围剿。

那时，著名摇滚歌手张楚在西外游学，也对羽田颇有好感，于是，他和我，还有刘子鑫就去羽田的宿舍聊天，海阔天空，后来羽田对他和我们开始比较冷淡了，据分析，发现我们讨论的话题中涉及了毒品，虽然毒品跟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我们就被冷淡了，后来羽田爱上了忠厚老实的郭创军，中国农民学子完胜！

然后是旅游系87级的张青发，虽然我们不是一个系，但也是我学长。他们班的赵晓明是我认定的外院校花，这位校花在福冈工作，我来日本后，她把张青发的电话给我了。

张青发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到他家过年，那个在学校里打打闹闹没有正形的张青发是个开朗的人，他也是渭南人。我去了他家，发现他娶了个漂亮的日本太太，而且还生了个淘气的小儿子，过年这天，他请我吃鸡素烧。

鸡素烧，就是日本牛肉火锅，在桌子上放个使用瓶装瓦斯的简易煤气炉，上面放一个专门的平底锅，平底锅里放上牛油，也就是黄油，然后就可以把牛里脊肉片、大葱、魔芋丝、口蘑、茼蒿、白菜心、胡萝卜片、香菇、豆腐、韭菜、洋葱都整齐地摆在里面，浇上专门的鸡素烧专用酱油，咕嘟咕嘟地炖，然后每人一个生鸡蛋打到小碗里，蘸着生鸡蛋吃。

鸡素烧不仅非常好吃，而且是日本唯一在美国大卖的单曲，坂本九唱的《向上走》在美国作为佐治亚咖啡的广告歌，就翻译成《鸡素烧》。

我惊讶于之前在学校老被我们恶搞的张青发，在日本的家里成了大男子主义的代表人物，把他的日本太太指挥来指挥去的，他太太都不能上桌，就给我们端菜倒酒。我也不好干涉人家内政，只能总结为，日本女孩其实就喜欢大男子主义，喜欢粗犷经营，喜欢被使唤，张青发不温柔的作风，享用一生。他现在就在老丈人的公司工作，专门从中国进口大理石，日本人的墓碑和骨灰罐都喜欢用大理石的，而中国的大理石具有绝对的竞争力。最逗的是张青发在我临走时给了我个红包，里面装了1万日圆，说学生苦。

我越来越佩服我的这些婚姻有成事业有成的农村来的同学了，但我也从此认清了状况，放弃了想搞定日本女孩的念头。

正文 013.搞定日本人妻的人

上海人阿金，形意拳传人，人高马大，在日本K-1俱乐部训练过，在多部香港电影中担任副导演，主要在上海东京两地拍片子。他在日本大学上学，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快毕业了，但几乎不去学校，而是经常参加一些拍片的工作。一天他突然告诉我，他要结婚了。在我的追问下才搞清楚，原来他是通过一次偶遇搞定了一个日本人妻。

那是一次在东京飞往上海的飞机上，大美女服装设计师阿尾遇见了阿金，阿尾的长相在日本女性中算是极漂亮了。

我给日本美女的总结，不像中国会有无可挑剔的绝色美女，日本美女总能挑出一个缺陷来，永远是美中不足，所以日本美女的特点就是美中不足，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对美女的鉴赏也降低了标准。

阿尾漂亮，彬彬有礼，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就被阿金发现了，阿金用他上海味道的日语说着幽默搞笑的话，让阿尾觉得他除了高大威猛外，还很温柔很有趣，于是阿尾放松了对他的戒备心，于是，到了上海，阿金一下飞机，索性搭阿尾的车一起去了阿尾的酒店，阿金的穷追猛打表现在一见到阿尾他就决定爱她，决定娶她，这一下给阿尾平静的生活来了个石破惊天！阿金就是在阿尾待在上海期间让阿尾同意和现在的老公离婚，与他结婚的。

阿尾原来的老公是个公司的社长，比较有钱有地位，老公工作忙，与阿尾的生活已经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阿尾从内心里对这种冷生活厌倦了，阿金的出现和阿金的决心，让阿尾果断决定逃离冷生活，投入到与阿金火热的生活中，阿尾愿意抛弃以前优裕的生活嫁给身份还是留学生的阿金，两人在离新宿不远的一个小车站附近租了一间普通的公寓，开始了国际婚姻的新篇章。

嘴甜的阿金，和膀大腰圆的阿金，在国际婚姻对弈中完胜！

正文 014.比葡萄酒好喝的大瓶葡萄汁

我调酒，但不喝酒。我喜欢酒，但戒了很久。接触到了很多葡萄酒后，我对葡萄酒产生了好感。

一个在日本工作的美国人，经常到店里来吃饭聊天，他同样也面临在日本过正月的尴尬境地，就是家家都过年，去找谁玩都不合适。于是他邀请我正月去他家做客。

每次，看电视，需要喝点红酒的时候，我就果断倒这种葡萄汁，和红酒一样意味悠长。

我喜欢酒的味道，在法国餐厅接触了很多葡萄酒，所以，我寻找一种葡萄酒的替代品。后来终于发现了，每次去富士山，或者去京都，乘车从高速回东京，总要在山梨县靠近东京的一个服务区停车，休息，因为进了东京市区，就不好停车了，也没服务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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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日本留学的我，参加学校的修学旅行，参观镰仓的清酒工厂

我就在店里选了一瓶美国西海岸出的“下路肚内”白葡萄酒，这个酒是辛口的，辛口在日语里就是辣口的意思，辛拉面也是辣的方便面。这个酒是及川店长精选的，客人也爱喝，内部价是2800日圆。

这个服务区里贩卖各种山梨县的土特产，有各种点心、水果，还有葡萄酒和葡萄汁。这里的葡萄汁是用装日本清酒那样的大瓶子装的，每次路过这里我都要买两瓶，只发现这里有卖的，这个葡萄汁，与超市里卖的葡萄汁，还有瓶装、听装葡萄汁大不相同。首先它很浓郁，倒出来和葡萄酒的感觉一模一样，味道也几乎接近葡萄酒，然而，它确实是葡萄汁。

正文 015.1999年元旦，孟京辉在东京

他给“你娃桑”（人名，一个推广日本小剧场运动的老日本同志）和你娃桑的多年女朋友西川桑包了一些饺子。这使我很气愤，因为我有更好吃的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吃，其实这也不是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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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

主要的原因是，日本人非常讲究过元旦新年，绝大多数商店会关门三天。这三天，日本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而像我这样的人就没地儿去。1998年元旦我好像是坐了船到日本的南方去逃避过年的。

我可以和孟京辉在涩谷的哈欠公狗雕像后的栏杆上坐上两个小时，观察正在眼前流行的东西，基本不说话，若说话就是他批判我老想满足个人私欲的行为。

女孩们穿着厚底和高跟儿的长短靴走来走去。CD在这个不景气的冬天卖得破纪录得多。

下北泽是我住的地儿，我们打算用两年的时间把这里的商店走遍，让我的脸成为代表这里的脸之一。但这个打算半途而废。孟下午包完了饺子就来下北泽，我们在中野车站碰头。

这里是日本文艺青年的聚集地，虽不像新宿、涩谷、原宿一样更被外国人熟悉，但在日本却很有名，有比较多的小剧场和供摇滚乐队演出的小屋，许多人愿意到这里喝酒，因为这里离涩谷四分钟，离新宿八九分钟的电车路程，但酒价钱便宜一半儿。

我们都不喝酒，点了意大利面，里面有西红柿、茄子和腊肉的那种，还去松屋吃牛肉饭，这些都是日本的快餐，工人阶级和学生吃的，孟好像比我多要了莲花白色拉，这个正在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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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京辉座谈会

一年在最后一天匆匆地结束着，所有的穿着奇装异服的孩子们都要早点回家，每年这一天，日本的电车连夜运行，人们连夜赶着去神社搞宗教活动。

我和孟逆着拥向车站的人群，找寻，也就是瞎找，找还没有关门的店，找啊找，找啊找，找到一个倒霉的美国连锁店，专卖咖啡和点心圈的多拿刺店。

1999年的元旦，孟京辉在东京，住在一个有市民游泳池和会咬人耳朵的狗的地方，那一站叫中野。

新年敲钟的时候，孟京辉跑到哪儿去了？

不说这些，说孟吧，不，说可怜的连锁店吧，它不是不关门，而是11点关，打工的人估计是请假了，还是借口不来了，总之一个两层的咖啡馆只有一个日本小伙儿坚守岗位。什么都他一个人干，顾客们排着队，耐心地等着他，大家要在一起说完这年的话后好散摊儿，我和孟京辉喝了点什么，当然他是吃点心的，一种沾着彩色巧克力末的棕色巧克力点心圈。

中戏1988年、1989年的元旦舞会还是吸引了我和不少外校人的，我每年坐火车赶到中戏参加新年舞会，原因很简单，因为敲钟时，不相识的人要互相拥抱，问新年好的，我就是坐火车来抱中戏女孩的，在我上大学期间每年元旦来一次，中戏女孩漂亮吗？不漂亮。

后来，在西安我普及摇滚之余普及了可以抱人的舞会，但我的学弟们只坚持了两届就荒废了。所以敲钟对孟京辉来说总是有意义的。然而1999年元旦的钟声，是不是就在我俩对着我家的三个电视发呆时敲响的？

正文 016.光着屁股给孟京辉理发

在日本理发很贵，国内当时理发才几毛钱，顶多几块钱，来日本一看价钱至少合人民币几百元甚至上千元，真不如吃了呢。在这种比价的影响下，我在日本几年就没进过理发店，唯一一次剪头发，还是在武道馆举行的落发式，由长发剪成朋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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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孟京辉、廖一梅在迪斯尼的商店挑帽子

来考察戏剧，也是要理发的。虽然文部省可能会有钱赞助，但理发也确实太贵了，孟京辉也不去理发，但他又觉得头发太长了。好在我来日本时，带了一套家传的理发推子，还有剪刀，我自己是长发，从来都没用过。

孟京辉当时是被日本文部省邀请来友好访问日本并考察戏剧的。他平均每天看一到两场戏。票多的时候，我要求与他同往，看了几个小剧场的戏，都觉得一般，甚至不好看。只有一个地方我记得，在一个偏僻的剧场，惠比寿还是五反田，上演的一出话剧有冲击力。记得在孟京辉的宿舍见过德国一个话剧的照片，就是一群裸男高举斧头冲向观众。而这个小话剧，就是一个半裸女的缠绵的故事，几乎没怎么穿衣服。

这个发型让孟京辉一直坚持到了回国，而且一直带到欧洲各地，他把攒下的文部省的钱给了欧洲的一些商店和餐馆。

正文 017.一个人在日本过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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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游戏店

最好的去处当然是横滨中华街。但我从南大泽去横滨的中华街挺麻烦的，要倒两次地铁，中华街就是四四方方一个街区，有四个大牌楼，上面写着“中华街”三个字。这里还是有些春节气氛的，张灯结彩、欢度春节的横幅比比皆是。从牌楼下面进去，是中华料理的名店，而且都是老字号，门口卖肉包子和烧卖，我吃过北京都一处的烧卖，这儿卖的更像压缩的小笼包，不是我吃的那个味。然后还有春卷虾饺等等。这些都是日本人能接受的中华小吃品种。我感觉日本的中华料理店里都是福建来的华侨，他们做的菜口味都像福建菜。

日本人不过春节，我只好自己过了。一个人住在南大泽，春节这天，刚好不用打工，我就去寻找一个有春节的地方，一个人过春节。

我想进一家店去美餐一顿，可是我发现两个人的套餐是2000日圆，一个人吃，单点的话，比2000日圆还贵，一个人吃两个人的套餐也不行，所以最后只好决定吃虾饺，连吃了好几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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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镰仓景区打扫卫生的大妈

正文 018.在日本遇到地震

在日本，经常能感觉到地震，地震其实很频繁，有震感的也常常遇到，在家睡觉的时候，怎么震，我都照样睡，因为住的房子都是木质的，很轻，支撑物是钢架子的，怎么摇都感觉没事，我还是住二楼，所以再怎么摇，也没有任何恐惧感。

这时可以打开NhK，这个半官方电视台，会及时播报地震灾情，如果遇到重大灾害，NhK会24小时直播的，这个就是NhK最大的功能。

但是在公司的大楼上，由于是高层，所以晃起来是恐怖的，大楼摇摆的幅度很大，总感觉要被晃散架似的。我看过日本的纪录片，说高层大厦也有抗震的设施，有大铁球在地基里，大楼即使再晃，由于大铁球的滚动，还是安然无恙。

日本人的家里都有防灾包，里面放着手摇发电收音机和喇叭、创可贴、污水净化剂等等，为的是地震时万一之需，所有的学校和街区里的公园和花园都有写着“紧急避难所”字样的牌子，如果遇到什么灾难，到学校避难，学校里都是建筑标准最高的建筑物，学校里的体育馆都是最佳的避难场所。

抗震措施和抗震设施都很完备的日本，让人们对地震的恐惧淡化了许多。

正文 019.一顿一升奶的日子

从生下来到现在我就没断过奶，小时候喝奶需要订，半岁以内才有指标，每天只能订半斤牛奶，红旗乳品厂的，过了半岁就不给订了。我小时候只要不喝奶，就会感冒发烧，所以，家里人就托人送礼，搞到了每天一斤奶的指标，每天早上，我妈都要让我喝一斤奶。我的胸前有一块微小的烫伤伤疤。那是我还没桌子高时，闻到桌子上有奶香，就用手去够，一下把热奶锅划拉下来，直接烫到前胸了，可我不记得了，这是个传说。

到了日本，发现牛奶可以不用煮了，直接喝，而且都是纸盒子装的，500毫升的，1升的，超市中有很多牌子，明治的、森永的。森永牛奶出过事，所以我就没买过，我买的最多的是农协的牛奶，农协的牛奶总比其他牌子便宜。而且，我被告知，就买普通牛奶，脂肪含量3.5的好喝，低脂的2.7的就不好喝，我甚至喜欢买4.0的高脂牛奶，那个香。

每次会根据保质期买两到三桶1升的，我在家就当水喝，每次自己吃饭能喝下1升。连大使馆的武官朋友和百津都知道我这爱好，我踢球受伤卧床的时候，武官就买好几升牛奶放我冰箱，我在京都中毒昏迷时，百津也是拿着牛奶喂我，让我清醒。

日本的牛奶口感比较淡，喝了没什么反应。而北京的牛奶，喝了500毫升的就头晕，也容易拉肚子，不只是三聚氰胺的问题吧。

虽然现在还馋牛奶，但有喝了不舒服的感觉，就改喝无醇啤酒了，好怀念日本的牛奶。

正文 020.一次喝了50个柠檬

在日本，每次去超市必买的是牛奶和橙汁，橙汁肯定有，但日本多是比较甜的橘子，橘子汁其实更多，只有在法国料理店，自己榨的橙汁才是最好喝的，超市里不管是纸盒装的，还是瓶装的，都是味道不够，偏甜不酸。后来三得利出了一种C.C LEMON，CC柠檬碳酸饮料，不仅味道我喜欢，黄色的易拉罐或黄色的大瓶包装我也喜欢。

最主要的是它的广告很邪乎，说一听C.C LEMON相当于50个柠檬！当然是说维生素C的含量，所以，每次在喝之前，就流口水，要吃掉50个柠檬啊，多恐怖！

日本有很多饮料公司，其实都是大的啤酒公司的附加产品，麒麟啤酒公司出各种饮料，朝日公司与它积极竞争，三得利也异常勇猛。啤酒，一般有经典款。麒麟的经典啤酒就是王牌，而朝日最有名的是辛口啤酒，三得利还出威士忌酒，日本本土的老牌子。一般饮料公司的饮料，有咖啡大类，黑咖啡、奶咖啡、各种口味的听装咖啡，在自动售货机里销售，有热的，也有冰的。然后是茶系列，日本人有传统的喝茶习惯，大多数情况下，吃饭要喝茶，有绿茶、红茶、乌龙茶，也有普洱茶等，热的和冰镇的。对了，可口可乐公司和百事可乐公司也是饮料公司大战的重要成员，可乐、雪碧、七喜类之外，橙汁系列各公司都会有。所以每次到自动售货机前，都会去看看是哪家公司的售货机，每家公司都有自己的拳头产品。可以选自己喜好的饮品。

香烟也是，自动售货机里的香烟也是琳琅满目，日本烟是世界上最贵的烟，烟民也只抽自己喜欢的香烟牌子，所以，日本几乎都是自己抽自己的烟，自己准备自己的烟灰缸，几乎没有散烟和递烟套关系的，有害健康的东西还是自己害自己吧，哈哈。

正文 021.我的饮料榜第一名

在日本的便利店里，除了各种正规牛奶之外，还有咖啡牛奶、巧克力牛奶，或者直接叫咖啡欧蕾，然后有小盒的草莓牛奶和香蕉牛奶。

我最爱喝香蕉牛奶，那种奶黄色的液体，香蕉的清香和牛奶的乳香混在一起，是多么美妙的一首协奏曲啊。

而可乐牛奶，是我的创举，在从东京飞中国的飞机上，我会要求空姐给我往杯子里倒一半牛奶，再倒一半可乐，空姐依照我说的做好后端给我时脸上的表情，太有意思了。这个绝不难喝，就是冰镇碳酸咖啡欧蕾，我好歹也是一名法国料理名店的调酒师啊。不仅鸡尾酒是这样创意的，很多名菜也是这样创意的。

夏天，及川就发明了椰子奶非酒精冷饮，用椰子汁、牛奶，还有香料汁调和，里面再泡上一片菠萝，味道诡异，当然，里面加一种调味酒或白兰地，就成了鸡尾酒了。

我能接受日本的纳豆，但青汁始终没有接受，青汁就是蔬菜汁，绿油油的，超市有卖，里面全是维生素呀，纤维素啊，比中药还难喝，但确实对身体好。

如果评选便利店饮料榜的话，香蕉牛奶是我选的榜首饮料。

正文 022.深夜食堂街，日本旧时光

新宿的夜每次都是不经意地到来，所有的霓虹灯都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齐刷刷地亮了起来，各个电车或地铁站口总有那么几棵岁月留给现在的树，被市政工程卓越的东京都围着树修了两圈粗粗的铁管支起来，铁管都是碗口粗的，像套在树下的两个铁环，低一点的铁管刚好让你坐下，高一点的铁管适当让你倚靠，站前总有倦怠的青年人独自坐在铁管上发愣，也许大多数人是在等人，坐的人多了，铁管都出了包浆，溜光水滑，我喜欢坐在上面，向前滑一下，向后滑一下，不是给臀部按摩，是在体会时间的光滑。

百津浩司，一个国际放浪者，他要带我去一个特别特别便宜又非常好吃的地方。

长年盘桓在新宿东口的我，突然被带到了新宿西口，而且是百津都找了半天的地方，我自己应该找不到。

新宿电车站的东口和西口，其实就相隔一条铁路，从铁路桥下过去，就是西口，或者从地铁站里就能直接从西口钻出来。

日本很多地铁公司都设有新宿站，每个站都有通道相连，比如东日本旅客铁道（JR东日本）、小田急电铁、京王电铁、东京地下铁及都营地下铁等，离此不远还有西武新宿站。

新宿站每日出入闸人次，JR路线为157万，是日本第一位，各机构总和则达每日364万人次，是世界上使用人次最高的铁路车站。

我感觉百津带我来的地方像是一个棚户区，不容易找到的入口，进去是错综复杂的各种平房，但中间有一条明显的小巷，小巷顶多可以推过去自行车或小推车，小巷上方也被两边的屋顶交替遮盖了，让小巷在白天也照不到几绺阳光。当然，我们是晚上去的，小巷两边一家挨一家都是小饭铺，店外面挂着各种招牌。坐进一个饭铺，L形长长的吧台，里面有一个大师傅模样的人，有几个帮手，墙上挂着一个一个木牌，上面写的价钱，都是100、200、300多日圆的菜，你坐在吧台的座位上，面对着一个长条的玻璃格子，里面放着一盒一盒的各种可以马上吃的食品，你要什么马上就能给你盛一碟，由于都是很低廉的价格，所以每碟量不多，一次可以要好几样，有点像湘西土家的钵子菜。日本料理有一种煮物，把各种蔬菜，用木鱼花、比较淡的酱油和酒煮熟，有时还有鱼，这些都是可以放一段时间的下酒菜，下饭也可以。煮毛豆、烤鸡蛋是常备的，大师傅的背后有两三个大妈在做各种菜，很像一个家庭的感觉。

这时，我发现身旁慢慢都坐上了爱喝酒的中年人，来这里的客人真是迷恋日本料理的老味道，与其说他们是来喝酒的，倒不如说他们是来品味旧日时光的。

正文 023.街头小店三国志

很多次与朋友约见都是在歌舞伎町最东北角的一家小店，名字叫三国志，旁边不远就是西武新宿站。这个店在一个街角，不起眼，也很神秘。这里的店主是一对北京夫妇，进来就感到亲切，因为这里可以给我们做北京馅饼，而且有时会包饺子。我约NhK的音乐制作人山中宏之，就是来这里品尝馅饼。

这个店里经常会有不熟悉的客人，比如在旁边的街道里站街的菲律宾人妖，虽然长相姣好，但有些瘦，一见他们风姿妖娆地坐在店里避寒或吃饭，就会不厚道地联想到他们是爬椰子树的瘦小伙子，女儿心啊女儿心。

日本人在店里吃饭时，如果接到电话，习惯到店外去说话，不是怕被人听，而是怕打扰其他客人。

我在三国志的门外接电话时，一个穿着OL制服的长发美女，从我斜前方走过来，经过我的时候，她的手直接摸了我的裤裆前方一下，然后冲我一个媚笑，我听出来了，韩国日语，我看出来了，丫是一个韩国人妖，咳，又一个韩国唱阿里郎的小伙子，展示了他的女儿心。

我赶快回到了三国志中北京青年夫妇的面前，这里能感到祖国的保护啊。据说这里也经常是在日北京帮、上海帮、福建帮及各种所谓流亡人士的聚集地。

三国志，群雄争霸，来吃馅饼。今天的三国志早已荡然无存，变成了情人旅馆。

正文 024.永别了，猪排饭套餐

有个专门卖猪排饭套餐的店，日语叫“童咔次定食”。这个店几乎没有人会发现，首先，它在涩谷站的南口，南口是公司和住宅比较多的地区，根本无法与涩谷其他口的繁华相比。其次，出了南口也根本找不到，因为它就不在街面上。再次，只有瞎转的人，才能经过一条从涩谷站出来的铁道桥下面，谈不上是涵洞，但有那个意思，这个店就在铁道桥下，一个小门，亮着“童咔次”的小灯笼，走进去会看见墙上有各种套餐的餐牌。

店里有两张小桌子，有一排吧台。吧台前有四五个凳子，这个空间装不下十个客人。吧台里是操作间，就一对老夫妇在里面。老头负责把切好的猪肉大片用棱角锤砸扁后放进装满蛋液的容器挂浆。然后在面粉盘里粘面粉，到面包渣盘子里裹满面包渣，用手拎着，下到滚烫的油锅里炸，炸好后用巨大的筷子捞起，放在网架上沥掉油。这时老婆婆已经准备好一个盘子，里面有生莲花白丝，把炸猪排放上去，配上米饭和酱汤就好了。圆白菜丝沙拉和米饭吃完了可以免费加，还有黄辣酱和辣酱油味道的调味汁，可以根据喜好自己加。炸猪排分几种，一种是带肥肉的腿肉，这个我当时最爱吃；一种是里脊肉，纯瘦肉；一种是猪肉末的肉饼。此外，还有炸螃蟹腿等。

这里的客人就是周围的上班族，而且很少有女客，如果你特别饿的时候，来这里一定会吃撑的，所以总是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来一次。我担心的是老头越来越老了，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坚持下来么？

最要命的是我戒了猪肉，只能对着铁道桥大喊一声：永别了，猪排饭套餐！

正文 025.我会做的日本料理

一个韩国朋友在中国多年，只吃日本料理和韩国料理，他说中国菜太油，而西餐热量太高。日本人平均寿命在世界领先，与他们清淡生鲜的饮食是密不可分的。

先说酱汤，我是看一个市政府派来给患小儿麻痹的身体障碍者做早饭的大婶做的。她先把蘑菇的根部，或者是金针菇的根部切掉，洗洗，放到水里做引子。然后把豆腐和泡好的海带放进去煮，煮开了后，把大酱放到汤勺里倒上自来水搅拌匀了，再慢慢流到汤里，最后放上鲣鱼花，就好了。大酱有关东的红酱和关西的白酱，也叫味噌。有带佐料的，也有不带佐料的。后来我总结了，就是酱汤用什么汤都可以，荤的可以放肉、放鱼、放虾，素的可以放蔬菜、豆腐、蘑菇等等，最后的环节放大酱和鲣鱼花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做出各式各样的酱汤了。我们法国料理店的酱汤很好喝，因为一直是用鱼汤做的，伊藤血斧有一次把米饭泡到酱汤里就是一顿饭，我试了也很好吃。

还有寿司，家里面经常做的就是散寿司，在好米蒸的米饭里放点寿司醋，然后可以把生鱼片、鸡蛋饼、紫菜皮等配料放进去，用盛米饭的木头勺子搅和搅和就可以了。那种手捏寿司，在家里吃，有点多此一举，不如米饭就生鱼片。我在电视节目里看见一个拳击手自己做午饭，就是蒸一锅米饭和着在超市里买的两盘金枪鱼生鱼片就吃了，看他吃得很香，我也自己买了一盘生鱼片，蒸一碗米饭吃了。

每餐必不可少的是新香，新香是日语，意思是小咸菜。小咸菜不用做，黄萝卜和腌黄瓜超市有，买来切了就可以。所以，日本电视节目中采访小学生时，问食物都是从哪里来的啊？他们会回答：超市。

日本人爱吃烤鱼，最便宜的鱼是秋刀鱼，常用来喂海豚。以前在关于海洋的纪录片里看到人们用一个大网捕鱼，一下网就是成千上万条秋刀鱼。一条100日圆，也就是一听饮料的价钱，秋刀鱼烤起来很香，蘸着白萝卜末和酱油，或者挤点柠檬汁在上面，一条烤秋刀鱼和米饭酱汤配在一起就是一顿饭。其他鱼也是这样的配饭吃，三文鱼一般都烤着吃，据说里面有寄生虫，不宜生吃。

好炖，好炖我就在7—11便利店买了，他们给炖的，蘸黄芥末酱吃，在大冷天，吃好炖是物美价廉的享受。

天妇罗确实要去店里吃，又要裹面，又要油炸的。自己炸一次不划算啊，用很多油。

日本土锅火锅，这个可以整个冬天都吃，这是相扑力士天天吃的东西，他们要在里面炖大肥肉块、鱼、白菜、茼蒿、豆腐，吃完就马上睡觉，睡醒了再训练，长肉和长膘是他们的任务。力士是真有劲儿，可以用手掰开啤酒瓶盖。

荞麦面，煮了就能吃，调味料也有现成的。

感觉日本蔬菜还是少，永远都把圆白菜切成细丝做成沙拉，很多外面的套餐都是这样的，用圆白菜丝当配菜，炸猪排也是，炸猪排店里有的是免费圆白菜丝。

纳豆，把买来的纳豆，加点黄芥末和酱油搅搅搅，黏得能拉成丝，就好了，夹一口纳豆，然后，手拿着筷子在空中猛画圈儿，这是为了让嘴里的纳豆和碗里的纳豆连成的丝断掉。

差不多了吧，这样已经可以做一周饭不重样儿了，早餐是牛奶咖啡煎蛋和面包，中国菜也可以经常做，有时再做做意大利面，是不是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家庭煮夫”了？

正文 026.72克的面包

另外一个特点是离车站越近，房租越贵，越远房租越便宜，当然，是说同样的房子。出了车站一定有便利店、面包房、花房、洗衣店、小饭馆，最常见的小连锁店是吉野屋，还有跟它对着干的松屋，松屋也是卖牛肉饭，我一般在松屋吃，因为有圆白菜沙拉。国内的吉野屋已经搞成中档的快餐店了，而日本的吉野屋和松屋是非常小的，有的里面只能坐五六个人，而且需要自助服务，有个自动售券机，你放进去硬币，或者一千日圆的钞票，不会需要更多的钱，然后根据需要点大碗或中碗、酱汤、圆白菜沙拉等等，点完餐会出来个小卡片，递给吧台里的师傅就可以了。在这里吃饭的都是穷学生和工人模样的人，当然也有喜好来这里填饱肚子的人，这里是相对便宜能吃饱饭的地方。先锋戏剧导演孟京辉在日本观摩期间，毅然决然地把文部省给他每天补助的两万日圆不用，存起来，而花400日圆来这里吃牛肉饭！最主要的一点是这里不用说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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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商业街

我第一天在丽泽上学，在站前路过面包房时，就看见招小时工，但时薪相当低，应该是650日圆一小时，猴急的我立刻走进店里试着应聘，那时我一句日语也说不利索，店主大叔居然同意我上班了。每天早上5点到7点半工作！

早上，我骑一辆自行车从学生宿舍来到车站前的面包房，这个自行车是从电车站捡的，电车站外有一处天桥底下挤满了自行车，多数是人遗弃的，很容易就会发现一辆没锁的，咳，真不仁义。骑车来到面包房，从后门进去，店主大叔已经用和面机和好几块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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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站，也就是我们的火车站

我这两个半小时的任务就是包豆沙面包，大叔切好一块块面，我用一个铁片挖一勺豆沙，用面包好，用天平称一下，要在72克，多了少了，大叔一眼就能看出来。在日本，豆沙面包是最受欢迎的品种，有个动画片就叫《豆沙面包精》，也叫《面包超人》，讲一个穿斗篷会飞的豆沙面包的故事。我包了两个半小时豆沙面包后，就要赶回学校上课去了，大叔通常会给我拎一袋昨夜的面包，让我回学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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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前或地铁站前有长期堆积的自行车

后来，我又有了晚上法国料理店的工作，下午下课后4点出发，5点半到10点打工，吃完员工饭到宿舍过12点了，学生宿舍的公共浴池早都没人了，胡乱洗个澡，4点半又要爬起来做面包，中午虽然能补个午觉，但也支撑不住，经常在课堂上就睡着了，这样同时打两个工的日子没持续多久，我就辞了面包房的工作。

日本的电车站两边，往往是商业街，然后是一些写字楼，再远才是居民区，最远的就是高级别墅区了，高级别墅区的人一般都是开私家车。

每次路过面包房，我都会看见大叔在里面忙活着，一个面包师的生活就是一个七日接着另一个七日。

正文 027.一起去钱汤

到了日本后才告别了秋裤，而且一直没有再相逢。另外也告别了毛衣毛裤，我一直觉得毛衣毛裤是扎人用的。日本人一年四季都要天天洗澡，老头甚至天天泡温泉，好处是日本人相对比较长寿，短处是天天洗，秃顶多。冬天，是必须要洗澡的，而且最好要泡，把身体泡热了再睡觉，因为海洋性气候使这里的冬天比较潮湿阴冷。

到了日本，一开始是在大学宿舍住，宿舍里有一个大澡堂，我看了日本学生是怎么洗的，虽然脱光了，仍然拿条毛巾遮挡着下体，淋浴是坐着淋的那种，一手拿毛巾捂着，一手拿个小塑料盆，小塑料盆是盛满水往头上浇水用的，洗干净后，坐进盆池里泡，泡够了冲一下就算完事。

后来住宿的地方都有一体式浴室。

记忆中我去过钱汤，钱汤就是公共浴池，一般是一个老太太坐在高高的台子上，她能同时看见男浴池和女浴池。

是不是这个原因，男人们都习惯用毛巾捂着下体？

正文 028.黑社会来了

午餐时间刚过，下午茶的时间还没到来，整个伊势丹的7楼露出了倦怠的表情。午餐就像打仗一样，不仅餐厅里坐得满满当当的，门外的等待席上也坐满了一队人，2500日圆和3500日圆的套餐，是比较贵的午餐了，通常工薪阶层的午餐也就在一千日圆左右，左呢是650日圆的拉面、荞麦面，再左可以吃400日圆的牛肉饭，右呢，是800日圆、1000日圆、1200日圆的套餐，有米饭、酱汤、咸菜和主菜。

所以来法国料理店吃午餐的多是贵妇人系列，或者家里收入较高的主妇们相约见面聊天，吃了午餐后还可以继续下午茶，再就是金领了，或者是今天约会，带女朋友来吃点好的的情侣。

一天，有两个穿西装打花领带的年轻人坐在一张桌子前，显得很扎眼。

一个侍应生过来跟及川店长耳语了几句，店长走过去，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好像在和两个年轻人说，我们整个伊势丹都是给某某组交过保护费的，意思是你们这规矩都不懂，就敢来要保护费？然后我看到两个小黑社会没吭气就走了。

我也奇怪，这么大的百货公司怎么会有小混混跑进来收保护费呢，当然是不懂规矩或心血来潮的吧。

日本的黑社会是合法的，犯罪了就会被抓，大的争斗后，会有人去顶罪，黑社会有明显的标志，比如浑身刺青。我在浴室里看到过身上没有完成刺青的老头，猜想他一定是中途被组织开除的成员吧。花衬衣、花领带等等特别扎眼装扮的都是黑社会，但他们一般不骚扰老百姓，很多弹子房和钱汤都拒绝有刺青者入内，怕会影响其他客人的心情。

及川店长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就驱散了黑社会。

正文 029.面子巧克力

整个街市都在布置白色情人节，我知道情人节，但不知道白色情人节。

后来我的理解是，情人节是男追女，白色情人节是女追男。或者是2月14日男孩送自己心仪的女孩一朵玫瑰来表白，到了3月14日，如果女孩喜欢男孩，或者是同意接受男孩的感情时，就会送男孩一个巧克力。

整个新宿都是白色情人节的喜庆气氛，法国料理店里也推出了白色情人节套餐，还有专门的白色情人节鸡尾酒，用咖啡酒和牛奶调制。白色情人节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特别，只是做的鸡尾酒多些，洗的杯子更多些，更忙些。

当我记录好吧台客人点好的菜来到后厨报菜名时，公司的正社员女侍应生在传菜口站着，转身从柜子上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我，说：“蒋桑，这个巧克力是给你的！”我马上严肃地拒绝了，这让她有些茫然。

我想，你表白是表白，我可不想接受，这个姑娘虽然挺关照我的，但她长得像我中学时见过的一个小偷，尖嘴猴腮，脸上有雀斑，头发是茶色的。留学生在日本，也许会考虑周围每一个可能会发生恋爱关系的人，但这个正社员我是不会考虑的。

后来我才知道了，有“义理巧克力”这一说，就是为了同事们高兴，有的女社员就会在白色情人节这天给公司里的男士和领导们每人都送一个巧克力，这样会让所有的男士都感到有面子，有的男士还会拿回家跟妻子炫耀，“义理巧克力”变成了“面子巧克力”，这让真的借巧克力传情的人在被拒绝后，可以说，这是“义理巧克力”哦，别多想啊！

八成是我多想了，后来这个正社员嫁给了二厨，一个愣愣的大个子日本人，祝他们幸福！

正文 030.知道多久能等到的公车

在日本，等公共汽车都会让人等得那么有信心。我又想起在北京的寒风中经常站立40分钟也看不见公共汽车的影子，那是在等一个未知。

日本的公共汽车、巴士座位很少，但由于坐车的人更少，基本都可以坐着。加上因为司机开车快，车里晃得厉害，必须要坐着，如果站上没人等，车里没人按下车按键的话，公共汽车到站是不停的，所以要下车时，一定要按每个座位旁都会有的下车按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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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有的有轨电车

公共汽车的站牌上有一张表，上面标明了每个时间段的几点几分公共汽车到站，当然不像电车那样几乎没误差，但也差不多。后来，我发现了，更先进的公共汽车站牌已经有电子显示屏，显示下一辆车到哪儿了。

正文 031.在东京吃大餐往往指的是法餐

六本木山，是一个刚建成不久的高层建筑，巨大。

东京有世界上最高的物价，所以世界上各种美食都聚集到东京。在六本木山这个巨大的建筑物里，就有南翔小笼包，而且，前三个月的营业额达到1.5亿日圆，简直是肉包子印钞机。

吃酒席感觉是吃中餐，吃大餐感觉是要吃法餐了。日本料理则不是生的，就是酱汤；英国的饭菜是有名的难吃；意大利餐感觉主要是意面和披萨；美国呢，汉堡包；印度菜，咖喱鸡咖喱饭；泰餐，冬阴功（tong yang gong）；越南菜加柠檬也加辣椒；能与中国菜比肩的，估计就是法餐了吧。

不吃很多顿西餐的话，吃的时候还是不会轻松自如。到了我这里，可以说是，没看过很多人吃西餐的话，自己吃时，还是不会轻松自如。

最早接触的西餐是北京的莫斯科餐厅、新侨饭店里的，有切片面包和黄油球草莓酱，然后是土豆沙拉、红菜汤、炸猪排，这就是最初我对西餐的整个概念，后来发现这只是比较典型的俄餐。

开始，我最注意的是小沙拉，各种中午套餐配的，选一种绿叶蔬菜，类似生菜，由厨师用手撕下最嫩的叶子，只用这个部分做沙拉。调味汁是厨师长亲自调的，每次他都调出两瓶，盛在葡萄酒瓶子里，用完了，再做两瓶，我们每天晚上的员工餐就是把白天剩下的不太嫩的叶子和这个调味汁调成沙拉吃了。这个绿叶子沙拉百吃不厌，就是因为调味汁好，我让厨师长告诉我怎么做，他开始不肯，后来让女社员抄给我了，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跟随他多年的二厨，有时也调，然后让他尝，往往都不合格。

以前，我看见法棒面包就觉得这有什么好吃的，又硬又难嚼，比我们的馒头、肉夹馍差远了，比汉堡也难吃，后来知道吃法了，就爱吃这个了。刚烤出来的法棒外焦里嫩，如果放凉了，也很简单，用锯尺刀斜斜地切成一指半宽的面包片，在烤箱里稍微烤一下，客人把面包片掰开，皮脆内软，直接抹上黄油，黄油在热面包的温度下，开始融化，这样放进嘴里就很好吃，也可以在一个小碟子里倒入橄榄油和深色葡萄醋，直接掰着面包蘸着吃，别有风味。

前菜还有更高级的，通常把鲷鱼的生鱼片与生菜叶子尖、洋葱丝等摆在盘中，加上调味汁，就是比较高级的沙拉。还有一种是厨师随意做的沙拉，这个我最爱点，里面有虾、扇贝、鸭肉、生鱼片、煮鸡蛋再加上生菜叶子拌作一大盘。

汤有奶汁南瓜汤，把蒸好的南瓜去皮，在一个很细的网罩里磨成很细的南瓜泥，然后加鲜奶油、牛奶煮成汤。到夏天，会用哈密瓜如法炮制，做成奶汁哈密瓜汤，但多一个程序，就是将做好的汤放到盛有冰块的盆里冷却，做成冰凉的哈密瓜汤。

中午和晚上永远有的就是牛排套餐，1800日圆，一个牛排，一个小沙拉，配咖啡或红茶。那天，一个练健美的外国人，来了后点了两份牛排，但不要加调料汁，就白嘴儿吃了。

晚上有4500日圆、7000日圆的套餐，4500日圆的套餐有刺身沙拉、一个汤、主菜烤鱼或烤肉，最后上蛋糕、咖啡或红茶。7000日圆的多一个前菜、多一个在烤鱼或烤牛肉之外的海鲜炖饭或者羊排，另外配白葡萄酒一杯，或红葡萄酒。但晚上很多客人来是零点的，也有的是专门来品葡萄酒或鸡尾酒的。

蛋糕是把样品放到一个盘子里，由顾客选，每天每种蛋糕进多少个，是店长根据销量来判断的，当天卖不掉的，也许在员工餐的时间被我们吃掉。

我们的蛋糕都是日影茶屋的工厂专门做的，所以爱吃的人很多，有时候，会在下午茶时间搞上一个月蛋糕自助吃，就是下午2点到5点期间，吃多少蛋糕都可以，这时东京的名媛都来了，她们真的会吃掉很多。

我们以前看的有关吃西餐的刀叉用法是非常死板的，在看过很多人吃西餐后，发现是可以很随意使用刀叉的，怎么舒服怎么来，甚至用一把叉子就可以吃任何菜肴，当然除了汤啊。

正文 032.尼泊尔饭店

东京的路不平，经常有各种坡地。四谷、涩谷、莺谷、日比谷、赤坂、神乐坂、自由丘，这些地名就说明了这一点。我不止一次去过涩谷南口樱之丘大斜坡上的尼泊尔饭店吃午餐。东京有很多卖咖喱饭的快餐厅，咖喱饭也是日本人经常吃的美食。超市里的速食咖喱，连包装袋一起放在开水里煮热后，浇到米饭上就可以了。但如果说日式咖喱饭，我们法国料理店做的员工餐咖喱饭是最好吃的，主要是牛肉好，咖喱中又加了牛肉汤来调味，土豆块不仅入味而且软硬适中，与米饭配在一起再好不过。

可自从去过了尼泊尔饭店后，才知道，我所吃过的咖喱，离真正的咖喱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东京的尼泊尔饭店确实是尼泊尔人开的，从经理到厨师到服务员都是尼泊尔人。进了店，必点的是拉西（尼泊尔的自酿酸奶），味道好极了。然后点一个馕，有个桌子上放着十几个长条碗，里面是各种咖喱，有全是蔬菜做的，有各种香料为主的，有各种肉的，你感觉进入了一个万千味道的咖喱世界，所以我去过好几次，才慢慢找到了我最爱吃的那种全蔬菜的绿油油的咖喱，用刚烤出来的馕蘸着吃，简直回味无穷。

正文 033.我去福岛考驾照

我喜欢逛都立大学的学生书店，这里还卖电脑，苹果电脑摆一片，东芝等PC机也摆一片。在日本，苹果机和PC机在电脑店里旗鼓相当，软件也很丰富。书店社会学的架子上有导师宫台真司的《制服少女的选择》等十几本著作，有上野千鹤子写的《裙子下面的风景》，还有《东亚如厕考》等等都是社会学理论书籍。

这里还有很多旅游的传单，比如我差点去的冲绳三日游、法国七日游等等，都很便宜，冲绳是29000日圆，可我没有连续三天的假去玩啊。我花了30万日圆报名参加在福岛县的驾校，也叫运转免许合宿。日语中的司机写成汉字是运转手，驾照就是免许，合宿就是要住到驾校集中学车。这样两周左右就能学完，而不是合宿的驾校要学更长的时间，而且更贵。所以合宿一般都是在偏远地区的驾校，是学生们的首选。

估计这个福岛驾校在很多大学都放了传单，我到了车站就认识了一同来的中国留学生，有北京来的女生，有两个在日本大学上学的上海留学生。从东京到福岛，要起很早。福岛在东京的东北，感觉一点也不繁华，和中国的农村也差不多，只是马路上跑的车都是装了很多灯饰的大货车，比较酷。学校有专车来车站接我们，我们四个中国男生被分到一个宿舍，睡上下架子床。和我们一起来考驾照的日本学生多数是附近的高中生。

福岛这个驾校，有几个小楼。一个是驾校的办公楼，剩下是宿舍楼。还有一个大练习场，设有各种道路、小桥、红绿灯等等，一个瞭望指挥塔，教官在上面可以用喇叭指挥每一辆车。

刚来的第一天，每人发一本书，学交规，还要做个性格测验，就是测测你的性格是不是那种不适合开车的性格，估计暴躁类的人不适合吧。我们在机器上做了测验后，直接就被安排进了练习场。我们学的是手动车的驾照，来驾校的第一天，就让开车。教官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让我上了一辆自动挡的车。“一个是油门，一个是刹车，这么简单，有什么不会！”教官是典型的东北汉子，态度粗鲁，声音洪亮，看到我把握不好方向盘，就开始咆哮了，他伸过手来把方向盘摇来摇去，喊着“没事儿吧，随便开都可以吧”！车在练习场的道路上转来转去的，他尽情地摇着方向盘。这个举动让我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了，觉得开车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然后，我就惊奇地发现我已经会开自动挡车了，就在上驾校的第一天。

我们宿舍有过道连接着食堂。食堂就是一个很长的长条桌，和式的，脚可以放到桌下凹下去的空间里。这个食堂里有几个大妈，做的是典型的日本食堂饭，吃饱是能吃饱，就是觉得没有那么好吃。但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法国料理店把我的味觉搞得不日本了。这里老做炖肉汤，里面放着树根一样的食材，是我不爱吃的。日本的大妈很少会炒滑熘肉片，她们不懂要事先把肉片加团粉和生鸡蛋、胡椒粉、酱油或盐拌好了，先用油炒个半熟后，再用来炒菜。她们基本上是直接和菜炒，把肉炒老了。用面和面包渣裹的炸物味道倒不错。烤鱼或者煮的鱼是经常可以吃到的主菜，反正要吃饱，对味道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驾校周围比较荒凉，是一些田地，在冬季，什么作物也没有。由于课时排得不是很满，所以我们有时间闲逛，我和两个上海同学往看似繁华的方向走去，几个人来到一个类似小镇模样的地方，两个上海同学让我在镇里转，他们两个进了一家弹子房。后来我知道了，在东京的上海人之间会把一种打弹子的技术内部相传，用伪造的卡片，在弹子房里玩，有技巧的人，往往能赢不少钱。当晚，晚回宿舍的两个上海同学告诉我，他们赚了上万日圆。

这里还有高尔夫练习场，我们几个也去打着玩，因为在乡下，所以比东京便宜很多，姿势都知道，电视上看来的，能打多远打多远吧，就这样挥杆一个小时，肩膀就不行了。

与国内驾校不同，日本驾校有紧急救护的科目。专门有一个假人，让我们练习人工呼吸。每次还用湿纸巾把假人的嘴擦一下，让我们嘴对嘴吹，但假人是男的啊！

还有个科目是给轮胎绑防滑链。在冬天，手都冻得有些僵硬了，拿着铁链子往轮胎上套，还要动一下车，好让防滑链套全了。还有一个与国内驾校不同的是，有半天高速公路课程，直接在教练的陪同下迅猛地开上了高速公路。刚学车的学员大都是小心翼翼地，车开得很慢，而高速公路要求一上来的最低时速要上80公里，所以一上高速就要加油加油，把速度飙起来。还有夜间行车科目，这个比较可怕，夜间乡间公路上，迎面往往开过来的是装满耀眼电饰的大货车，而且开着远光灯，开车的多是不良少年或时髦乡村小伙儿等等，你开着老式丰田教练车，被他一照，眼就花了，仿佛地狱之门向你打开。当然，最后是有惊无险的，倔脾气的东北教官歪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些东北教官们性格豪爽，待人热情，他们的业余爱好居然是乒乓球。有一间库房里摆着标准的乒乓球台，虽然这是我们的国球，虽然这些教官的姿势看着总是很别扭，但我和上海同学还真打不过他们。

咳，花30万日圆学的驾照，只有在停车场里开了下加藤一郎的SUV就被他喊停了之外，再也没用上，这不，作废了。

正文 034.苹果和微软在日本平分秋色

我在国内上中学时，新加坡给我们中学捐了若干台苹果小电脑，然后班里人开始学BASIC语言，我没被老师选进电脑小组，我看见BASIC语言的教科书就头大。那时的电脑需要用计算机语言，黑屏亮字。国内电脑刚开始普及时，有朋友从广州搞来零件组装，一台组装好的电脑卖几万元。我给他们设计了个LOGO，一个海上升起的太阳，因为他们的电脑叫太平洋电脑。

那时还没有indoa.，想做个吃包子的网站，就是让全国各地的会员们到各地旅游时，由当地的会员请吃饭。

日本的丽泽大学专门安排了电脑课。我学打字很快，以前我家有台英文打字机，打过英文，所以指法就还凑合，我现在的同龄人有很多“一指禅”的。甚至比我小10岁的中戏美女也是如此，我跟她说，你拿着一台苹果笔记本电脑，坐在星巴克，喝咖啡，然后用“一指禅”开始聊天，情何以堪呢！

在都立大学的学生书店买的电脑，比较便宜，我买了一台588，这个是一体机，电脑和显示器一体的，它有两个系统，一种是按键，屏幕上有按键模样的方块，你点什么就进入到什么功能，有应用，有游戏，天哪，这不就是现在的Ipmail的邮箱，那个邮箱到现在都能用。我的电脑主要是用来写论文的，就像买了一个打字机。

后来indows上市了，我感觉它是在学苹果，东京的电器店排起了长队，都是购买indows软件的，日本几乎没有盗版，大家都比较守规矩，排队买正版。在日本，苹果和微软在电器店里还是平分秋色的，各种软件总是有苹果版和微软版。

正文 035.像黑社会的洗碗大叔铃木

不是所有的碗都能洗的。以前说留学生来日本留学，打工都找洗碗的工作，这样可以不用说日语。但我见到的饭馆，洗碗工要么是日本人，要么是在日本待了很多年的外国人，当然也包括中国人。

在法国料理店，洗碗的铃木大叔，风度翩翩。风度主要表现在他的大背头上，洗碗都用洗碗机，忙的时候是要求频率很快的，但闲的时候，可以把银质刀叉上面有些氧化的部分洗干净。

吃法餐，如果有客人没吃完，侍应生会问：“是不是不合口味？”客人一般都会回答：“吃不下了，不好意思。”撤下来的盘子里如果有刀叉未碰的部位，和刀叉未沾过的调味汁，后厨的厨师都会用中指蘸一下放嘴里尝尝味道，剩下的鱼块或牛肉条，也会吃一口的，主要是为了记住味道。

铃木大叔对我很好，有时会把整块的牛肉留给我。我过来传菜时，他就端给我，我一口就吃了。他休息的时候，会有新来的服务生替他洗碗，但最忙的时候，店长就叫我去洗碗。我是劳模啊，速度很快，一会儿就搞定了，然后站着看厨师们忙活。我倒是喜欢洗碗，可没过一会儿，洗碗不忙的时候，我就被店长叫回吧台了。吧台已乱成一锅粥了，杯子洗不过来，冰水做不过来，咖啡红茶做不过来，等等。在我就要就业，离开法国料理店时，渡边店长跟我说，我在吧台顶两个人用。这是对劳模最大的肯定。

渡边店长说，我干得好，虽然时给比日本学生高不了多少，我是从时给900日圆一直涨到1100日圆的，而且我可以随便挑时间，我先挑完每周的工作时间，剩下的时间才用日本学生来填。

铃木大叔也会跟我们一起吃员工餐，有时他就早走了。当他换上自己的衣服跟我们打招呼，他的衣服总让我吃惊，根本不是一个普通大叔的打扮。他背头溜光水滑，大花衬衫，白西裤，白皮鞋，有点像黑社会。

有一次，伊势丹每周三放假，铃木问我看过竞轮么？我说没看过，所谓竞轮就是场地自行车比赛，是跟赌马一样，赌自行车选手的成绩。铃木大叔说要带我去看。我就和铃木大叔约好，来到一个竞轮场。各种大叔欢聚一堂，大家手里攥着报纸，报纸上是各种分析文章，决定后到窗口买号。反正我什么也没搞懂，就胡乱买了两个号。铃木大叔今天穿得更精神了，依然是花衬衫，白裤子，白皮鞋，我跟大叔来到观众席，比赛就一轮一轮地开始了。看着比赛，周围的大叔都开骂了，铃木大叔也不例外，“这个野郎，死去吧！”之类的话，日语是“阔农哑锣，洗内”，要咬牙切齿地说，要有腔调地说，这些让我惊着了，这些话，都是电视里黑社会组员常说的啊！

这些破自行车手，不好好骑车，害得观众席上的大叔们都成了黑社会！

正文 036.我在纪伊国屋书店买的变态书

在日本的车站周围，随处可见的书报亭，或者书店，还有便利店都在卖这些报纸、周刊。很多人在上电车前买上一本，在漫长的乘坐途中看完，下车后就随手放到车厢里的行李架上或座位上。也有的放到站台的垃圾箱上面，垃圾箱上面往往堆满了九成半新的各种杂志，有人拿起来继续上了车，算是节省吧，没有人觉得丢人。夜晚的电车上，乘客很少，就有大叔在车厢间走动，捡起行李架上的杂志后再坐下看。

在日本，想知道什么，都会有相关书籍。我最喜欢的书籍系列是非日常生活丛书，比如非日常驾驶，书里会教给你如何驾驶坦克车，如何驾驶波音飞机。书里说会开坦克了，就会驾驶波音飞机了，但必须要有个助手。还有潜水艇的驾驶方法，说得很详细，还图文并茂，但我总觉得要先学会开手扶拖拉机，然后其他就迎刃而解了。还有非日常饲养，就是教你如何饲养长颈鹿，你要准备个小二楼，然后怎么布置也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如何饲养熊猫、老虎、狮子等等各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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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伊国屋书店

有时我会很早就来到新宿，而在新宿我最爱转的是纪伊国屋书店，这个书店有七八层，每层空间不是很大，最高一层应该是个小剧场。一层以畅销书为主，有时为了促销，把一种书都摆好多，甚至摆到了大街上，然后几个售货员给路过的行人发传单，吆喝。

在书店买书交钱时，收款台里的收银员要问你包不包书皮。如果包，她们就会给你的每本书都包上。日本的图书硬壳精装的很多，所以拿起来很重。

我说说在纪伊国屋书店买的书吧，最贵的那本被称为“音乐圣经”的，就是我订了半年，然后才通知我去取的书，书名叫《音乐商业》，至少2—3本《圣经》那么厚，硬壳书皮外还有个硬纸壳盒子，盒子正面镶嵌了一张CD。这是美国人写的，等这本书再次修正在日本再版时，世界音乐行业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关心的一个方向就是娱乐工业，所以还买过《娱乐工业经济》等书，这些都是美国人写的，日本人翻译的。

不知道谁调查的，日本人的读书量是中国人的9倍。其实在地铁上就能看出，一般上班族拿着文库本在看，文库本是一种袖珍尺寸的图书，有讲究的上班族，还专门用一个皮制的书皮包着书看。年轻上班族和学生们看《周刊少年JUMP》之类的厚厚的漫画书，这漫画书每期发行量逾600万册，连载过的作品《海贼王》发行量2.8亿册，平均下来是日本人人手两册啊。还有就是看周刊的，《FRIDAY》、《FLASh》之类的，很多名人的八卦绯闻都是这些周刊曝光的。另外，日本人最爱看的是体育报纸，赛马、赛艇、赛车和演艺界的重磅消息，当然外表比较金领的上班族要看《产经新闻》、《读卖新闻》、《朝日新闻》等。

还有一些重口味的书，比如《100种自杀方法》，从每种自杀方法开始分析这种方法的利与弊。还有美国的《变态辞典》，以开头字母为顺序，解释每一种变态，这本书我买回来了，我都没敢看。

在日本，出版业是相对自由的，你可以出，出了问题后再制裁。比如摄影师加纳典明的摄影杂志《典明》，没出几期就被禁了，原因是有猥亵内容。

那年夏天，跟何勇在后海的湖心岛上喝啤酒，我跟他说了，他想看。但我怕他照着学，就没借给他。

正文 037.背尸体、喂金鱼和推油

起先，在日本留学的中国留学生都没有什么钱，全都靠打工挣学费，所以之间也流传着打什么工挣钱最多的信息。

女留学生中，确实有去特殊酒吧坐台的。一个小屋子一个吧台，一圈沙发，几个茶几，女孩陪客人喝威士忌。客人大多是公司高管，老板们则直接去更豪华的地方。酒其实喝的都差不多，但在日本坐台，客人连女孩的手都不拉，纯陪酒陪笑。我同学中有上早稻田大学的，学费高，学习任务重，没时间打很长时间的工，所以只能去陪酒。也会有客人给名贵的礼物，但她精神状态总是不佳。在饭店端盘子，时给是700到1000日圆，陪酒的时给是2000日圆，而且有小费，有客人给买礼物。

男生中，我觉得最挣钱的应该是背尸体。传说中的背尸体，一个月能挣70万日圆呢，我在法国餐厅打一个月工也就挣16万日圆左右。但背尸体不能走电梯，要从楼梯走。走到每层都有人给塞钱，让赶快背走。这一点我有些存疑：第一，日本的楼梯间和电梯间是隔离的，你从楼梯间走的话，不会碰到人的；第二，日本人住公寓的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人死在屋里很久了，才被发现，但你背尸体的话，除非你挨家敲门去告诉他们，不然，家里没人，有人也不会开个门缝给你塞钱吧。这个就不深究了，总之，我虽然幻想了一下每月70万元的收入，但根本没办法找到背尸体的工作。

而一个在京都留学多年的设计师老哥，在请我洗桑拿后，说出了他的“美差”。京都多富人，富人好养名贵金鱼。设计师经人介绍，每周一次，来到富人家里，有人给他一本成人杂志，他仔细阅读着，然后打飞机，射到鱼缸里喂鱼。一次给他10万日圆，一个月他也能挣三四十万日圆。我想象他每周打完工，手叉着腰走在京都瑰丽的风景中，哼着小曲“我多想再活五百年”的样子。

我也试图找个挣钱多的工作，在校园里有人给我发传单，传单上写的是招募派遣按摩师，无经验者可，一小时1万日圆。我回到我住的小屋，给传单上的号码打电话，他们告诉我，需要寄去16000日圆，购买按摩用具和教材，我就老老实实寄去了。过了几天，就收到了一个包裹，包裹打开，里面有一大瓶按摩油，估计有一升，还有一个传单，上面有新的电话号码。我又打过去了，永远占线。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即使打通了电话，让我去给某个大妈按摩，即使大妈长得像狼外婆，那也能忍。问题是如何找到狼外婆家，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所以我就知难而退了。夕阳西下，我在我二层的小屋里，看着一升按摩油，若有所失。

正文 038.东急手工

有个央视男从北京来东京，他要到东京的广告公司进修，在北京谁要想见他的话，还不好约，来东京了可以随便见，因为他的朋友让他在东京找我玩，他在东京就认识我一个。

央视男戴眼镜，重度脂肪肝，所以什么都不能吃，不过他实在馋了的时候，会给自己做一盘大虾吃。他会在电话里很得意地告诉我，大虾很便宜的。

每到周末，我去留学生联队踢球，他没兴趣去。而我若说去逛一个全是手工零件的百货商店的话，他就非常想去。我说的就是在涩谷的tOKYUhANDS，东急手工，一个手工DIY零件专卖大楼。而且其他地方也有分店，这里什么都能组装，所以我觉得应该叫“东急能装”或“东急真能装”。

在东急真能装这个楼的一层，就能看见一辆可以自己组装的小汽车，只要27万日圆。作为一个饮食行业从业人员，两个月工资就能买得起。在地下一层，有各种自行车，自行车本身就是可以组装的。楼上有世界各地的园艺设备，各种家居配件，还有奇装异服楼层和文具楼层。最好玩的是玩具楼层，光是电车火车模型就多得不计其数。很多日本人在家专门腾一间屋子搭火车站和各种桥梁轨道，然后买各种火车跑来跑去，自己充当个扳道工，不过搞多了就忙不过来了，经常在家就出轨了。反正只要不撞车就好，不舍得撞，火车头太贵。而此时我们的央视男对世界各地的窃听器和各种谍报设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他看得着了迷。不过那天他确实没买，不过他后来有没有自己来买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个周末，我们在新宿的迪厅给韩国的酷龙组合做活动，央视男也来了。我俩坐在舞池旁无聊地喝着可乐，我在猜想，这家伙会不会拿着这些窃听装备回央视？到时候说不定爆出什么大新闻呢！

正文 039.刘天池在东京小剧场演《美女与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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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学舞蹈的男生、廖一梅、刘天池在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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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逼青年高迎

后来我和使馆男等几个人去刘天池家玩，我又一次被她下面条的速度惊呆了，她说她给大家做龙须面，大家说好，她一转身，又一转身，面就下好了。

可这美好的淑女印象在一周后就被彻底摧毁了。

孟京辉就经常率领剧团来东京演出，东京也经常会举办亚洲范围的或者世界范围的小剧场话剧展演。

东京有很多像“你娃桑”这样的日本老头，长期以来推行小剧场运动。东京也有非常多的小剧场和小剧团。其中优秀的剧团就会被大公司收了，比如AMUSE就收了岸谷五郎的剧团。小剧团的演员演好了，就可能成为优秀的影视演员。

刘天池请我看她在四季剧团参演的音乐剧《美女与野兽》。最后一幕，她饰演一个小水手。别人都不动的时候，她摆出了奇怪的姿势，瞪大眼，拧着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太抢镜了。不过，导演都没说什么，作为观众的我就更没发言权了。

这都不是淑女干的活啊。

为了看孟京辉的实验话剧，《留学生新闻》的主编中先生来了。以孟京辉和中先生为纽带，在东京久混的各路神仙也就此机会欢聚一堂：大使馆的使馆男也来了，与窦唯出身于同一个北京精神病护理学校的高迎，还有中戏表演系毕业的刘天池也来了。“中戏表演系”，多么令人遐想的地方！我和高迎都盼望着一个绝世美女的降临！看剧的时候，大家都是分别坐在剧场的各处的，看完话剧，中桑邀请大家齐聚居酒屋，我们才发现美女刘天池完全是素颜，并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淑女范儿。

正文 040.留学生新闻

《留学生新闻》是东京年头最长的面向留学生和华人的报纸。他们里面的几个大编辑，后来纷纷自立门户，又办了几家报纸，现在还知道的就只有蒋丰的《新华侨报》了。蒋丰毕业于北师大历史系，最早在《农村青年》杂志工作，后来又去了《中国青年》，他写的文章《敢为农民鼓与吹》，是我现在还记得的标题。

《留学生新闻》的老板是麻生先生，性情中人，头发有些长，爱喝酒。麻生夫人是个大美人。中先生则是这个报纸的编辑长（主编），个子不高，头发有些花白，在《留学生新闻》的发行量受《中文导报》冲击时，广告也受到了影响。这时，由中先生亲自做了本《日本留学指南》，里面详细介绍每个大学的留学生招生情况，而且上面可以刊登大学广告，每年出一本，这给《留学生新闻》带来了新的可观收入。

我快回国时，经常和麻生先生在一起聊天。麻生先生想开一家拉面馆，让我来管理，我像丈二金刚，怎么也摸不着头脑。我来日本前是记者，一直写文章。但来了日本后，只写过两篇文章，一篇给《留学生新闻》，题目叫《像个农民那样善良》，讲我来日本后，就一无所有了，只能每天很善良，LIKE A 农民。还有一篇文章是寄给黄燎原的，他那时当《音乐生活报》的主编。我好像写了一篇宣传韩国人气组合的，最早把翻译成“酷龙”的应该是我，我的文章名叫《酷龙来袭》。我让当时北京分公司的同事给我把样报寄到了日本。

说起麻生先生，还有一件事让我一直记着：我有一次踢球，脚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好在家躺着，麻生先生还委托中先生来看我，给了我10万日圆慰问金。10万慰问金啊，那得卖多少份报纸啊！

正文 041.死哪库

当时在侨报工作的王东要回国，就请我和高迎去“死哪库”喝酒。死哪库，就是有姑娘陪酒的酒吧，不是通常意义的酒吧，往往就是一间房子，一个迷你吧台，除了各种酒之外，也能做出一些坚果之类的下酒小食。在死哪库主要是喝威士忌，啤酒也有，但喝的人少。威士忌，很少有人直接喝，一般是加冰块，加水，加苏打水，如果是烧酒，有加开水的。

死哪库的女孩，也有上班族的，她们白天上班，晚上在这里打工，目的是认识高级白领或老板，因为来喝酒的都是比较有钱的高管或老板，女白领平时只能见到中层领导，所以通过这个方式真有可能找到男朋友。

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个高挑的美女，聊啊聊，直到最后我才发现她原来是一名来自上海的小学老师，她呢，也发现我不是有钱人，这样也好。

王东还领我们去过赤羽的一家死哪库。小小的房间里，有一个烫着茶色大波浪的美女穿着旗袍对我很热情，这也是从国内来的美女。对这个国内来的美女，我也很喜欢，我们彼此都有好感。在她休假的时候，我约她去涩谷吃了俄餐，聊起了她的家乡，美丽的苏州，聊起了她想在日本嫁个有钱人。那天苏州美女喝了一大碗红菜汤，还吃掉一大块牛排，不知道为什么就让我想起了一个词，不是“东方威尼斯”，而是“东方俄罗斯”。

请我们去死哪库的王东，后来又回了日本，不知道什么原因，估计是回国待得不适应吧。我们这些在日本的人，以前经常说这样一个故事：有个人，在日本打工挣钱，省吃俭用，什么地方也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玩过，每天洗碗，终于挣够了100万人民币，回国了。在北京买了一套房（现在当然不行了，当时房价还很便宜），又买了一辆小汽车，然后开始在北京找工作。两三千的工作他看不上，工资再高又没人给，就只好每天在家待着。实在待不下去了，又搬去日本，接着洗碗了。

正文 042.有人送我奔驰，被我拒了

日本年轻人都喜欢车，而且喜欢好车。我们法国料理店的丑男，他虽然是正社员，由于比我来得晚，我老修理他。丑男人很好，但长得很瘦。他上班总是吊儿郎当的，但当我们一块滑雪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开着新买的豪华丰田。那神采飞扬的样子跟他端盘子时简直判若两人。在送我回家时，他迷了路，却依然以兜风的态度在我家附近转了一个小时，我怀疑他是在过开车的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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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都买二手车用

另一个端盘子的是东京大学的宇宙科学专业硕士生加藤一郎，他有个大丰田吉普。他说我可以开他的车，但必须上高速开。因为一般道路上会有行人，撞了人可不行。高速公路上即使撞车了，不撞人就没关系，反正有保险。

加藤曾经开着他的爱车载我上了高速，到了一个高速公路服务站的停车场，他换我让我开，我就开始在停车场转圈。他看了我的驾驶技术，决定还是不让我开了。我在日本的驾驶生涯也就这么结束了。

我的驾照由于常年无事故，升级成了类似金卡这样的驾照。这很讽刺，我们这种拥有驾照，却从不开车的人，在东京，俗称纸司机。

还有一件关于车的事儿。我照顾过的小儿麻痹症青年中田，虽然他必须24小时有人照顾，但是他居然花30万日圆买了一辆二手丰田车，目的是让义工开车带他兜风，或者看演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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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车

也因为这样，高迎的哥们幽怨地花了两万日圆，让废品处理公司把那辆奔驰轿车拉走了。

正文 043.制服少女的选择

我的硕士生导师是个奇葩，他是东京大学博士，在都立大学当副教授。最关键的一点，他几乎是唯一的将头发染成茶色的大学教授，他也是活跃在电视屏幕的新锐学者——宫台真司。

他的代表作叫《制服少女的选择》，用社会调查的手段，大量采样，专门对日本女子高中生这个族群进行了分析，并研究了高中女生卖春这一社会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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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生身后的大老太太貌似是名人

说简单点就是，他们想体会一下谈恋爱的感觉。于是，巨大的社会需求孕育了巨大的市场。女子高中生开始接受与大叔的约会、喝茶、吃饭甚至睡觉，获得的收入不菲。比如喝一次茶，聊聊天，怎么也得两万日圆，睡觉的话七八万日圆也是正常的。所以这些来钱容易的高中女生成为一个特殊的族群，她们享用着世界最贵的名牌首饰和时装。在欧洲，只有贵妇人才使用的奢侈品，在日本，被高中生穿在身上，确实成了社会现象。

宫台真司老师，出版了至少30本著作。他另一个让社会惊叹的地方是，当时日本的一个小孩被杀，警方和专家们都在推测犯人的身份时，宫台真司老师就说，这是一个未成年人干的。结果证明全日本就他推测准确，凶手就是著名的杀人犯少年A。

少年犯A，将一个更小的女孩，诱骗到一个高压电线站并杀害。细节媒体就没有再透露，少年犯A由于是未成年，所以形象也受到保护。

在旧社会，投毒犯是会被所有罪犯所仇恨的，这是反人类的行为。那时在日本发现了有人用注射器往便利店里的面包注射毒液，光这一点就够恐怖了，这也是无差别杀人。

宫台真司的书便揭示了这些事件的社会背景和产生的原因。

东京经历了卫星城变化和团地化。卫星城，就是在东京都周围建立一个个新城，大家纷纷迁居新城，全国各地也是如此，这样就割裂了人们的地域关系。原来世世代代祖祖辈辈生长在一个村的人际关系，慢慢陌生了。团地化建设，团地就是咱们所说的小区，小区里盖了很多公寓楼，大家纷纷离开家，搬进了公寓楼，以前四世同堂等大家族生活在一起的局面也瓦解了。大家都是两口之家、三口之家甚至一人独居在公寓里，即使生活多年，也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谁。这就是把血缘关系彻底化解，把“远亲不如近邻”发展到“远亲不如近邻，近邻谁也不认识”的地步。

人，作为一个社会化单位载体，被彻底地孤立，在孤立的人格中出现异化，种种异化中会出现反人类的倾向。如果看了《自杀手册100种》，里面讲述了各种自杀方式的感受，异化的个人就会有人仿效；如果看了《变态词典》，异化的个人也会有人模仿。自由社会，人的个人行为相对没有约束，但有些就已经危害社会了。

每周在上宫台真司老师的讨论课时，我都会注意到他的头发，这也是一种异化吧？日语的语速已经是世界上最快的语速了，宫台真司老师的语速又在日本人里名列前茅，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异化？

正文 044.我的硕士博士生同学都是奇葩

东京大学的社会学专业比较有名，老师比较牛，他们带的研究生们看着都是奇葩。

饥饿师兄，这个饥饿师兄不知道已经读了多少年了，大头戴着度数很高的眼镜。他很瘦，经常吃一盒220日圆的维生素浓缩饼干，喝一听110日圆的绿茶。他用这些支持着他磅礴的演说和对社会学孜孜不倦的追求。

无家可归师兄，他戴上眼镜也像一个工人，有近视眼的工人。他经常穿着背带裤和有点破的长袖t恤，和蔼可亲。他研究的课题就是无家可归者，所以他经常在新宿车站周围的无家可归者的地盘深入调查。

和尚师兄，他是真正的和尚。他爸是和尚，而且家里有庙，他都读博士了，每次开讨论课，他宣讲他的论文时，我一句也听不懂，因为他在研究时间。还好，听不懂就不会晕了，因为我看见导师已经被他说晕了。他俩就某个论点的讨论，我更听不懂了，全是复杂的外来语。

大美女师姐，经常是一身黑。她染茶色长发，黑紧身毛衣，黑色呢子迷你裙，黑丝和黑鞋，眼线画得很黑，嘴唇画得很红，她说话不爱露牙齿，因为牙齿碎碎的，不齐，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魅力。我在下北泽曾经看见过她的身影，只是没理由去打扰她。她研究的课题是毒品，在社会学范畴内研究毒品的社会作用。

还有研究都市社会学等其他范畴的，我的研究课题是“中国音乐革命游戏”，内容是在中国将用音乐对青年人启蒙，而启蒙的形式就是游戏。

我们的论文要求不少于十几万字，而人类学的论文就要40到70万字了。

正文 045.市民运动

去北浦和，要坐京滨东北线，在浦和换车。天蓝色的电车裙围，会让蓝天和大海失色。去浦和是埼京线，据说埼京线是女士受到非礼最严重的线路。原因是经过东京闹市区，站与站之间距离长，月台设计使电车总是一边开门，所以在电车内侧的女性容易遭到非礼。后来在上班高峰时段开通了女性专用车辆。

我坐的这段是从东京到浦和，已经是远离闹市区的区间。琦玉县在东京的正北，电车相连，比去八王子还近。所以大东京早已把周围的地区连成一片，城市，城市，城市外边还是城市。浦和是琦玉县的首府，浦和红钻队是这里的足球队。

我的到来，受到了一个社会团体的欢迎，那就是“浦和市民联合”。这是当年立教大学还是哪个大学的一群学生：一濑哲、酒本圣子、沼田朋子，还有做书的东一邦。他们搞反战游行学生运动，大家都不去就业，于是开了一家公司。公司建立了一个浦和学生教室，就是私塾，哲当数学老师，朋子当国语老师，圣子是公司社长，也当英语老师，东一邦比他们年长，自己开了个公司，专门为出版社编辑图书。

这样的一群同学，一直坚持了20年，甚至30年，除了私塾作为生活来源之外，他们定期组织市民活动。我和他们的相识，就是因为一濑哲的父亲一濑先生从NhK退休后被西安外国语学院聘为外教，哲来中国看望父亲，发现了西安摇普办（西安摇滚普及办公室）这个民间组织，双方达成共识，利用一年时间准备，与浦和摇滚中心一道，在西安民主剧院成功举办了长泽广与英雄乐队的演唱会。随演唱会来西安的粉丝团有近百人，他们为演出筹集了资金。所以我来日本，受到了“浦和市民联合”的接待。

圣子的公司和东一邦的工作室共同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学习教室在不远的地方，教室很小，里面最多能坐九个学生，有两三间教室用来上课。这个两室一厅的厅，就是“浦和市民联合”的事务所，有一张大木头桌子。我来了，等着他们教完课，在这里集合。除了他们四个是领导，还会有住在附近的联合的成员。有开店的夫妇，有上班族，有大学生，有艺术家，大家陆续集中，我们都去了一间居酒屋。居酒屋里是榻榻米，把桌子连起来，能坐20多个人，居酒屋是日本人重要的余暇消费场所。来这里不是品尝美食的，就像我们这里的白酒客总喜欢点个炸花生米啊拍黄瓜之类的常规下酒菜一样，他们爱点炸鸡块、土豆沙拉、腌黄瓜、圆白菜丝沙拉、豆腐等，很少点刺身和天妇罗。然后酒多是先上扎啤，然后是乌龙海（乌龙茶和烧酒兑的）和柠檬莎娃（苏打水加烧酒再加柠檬），类似这种酒品。在居酒屋主要是喝，然后聊天，我来日本后惊讶于日本人一晚上会掺着喝各种酒。这里喝着差不多了，就结账，一般都是AA制。有一个人负责算每人分摊多少，收钱完事。每次他们都不收我的，因为我是留学生，同席的学生也不收，有的在教室兼课的学生就收一半。

我又发现一个喝酒的规矩，第一次很多人在一个地方喝完后，这个叫一次会，然后分成几拨，各自去喝，这又叫二次会。

哲告诉我，他有一次喝酒，最后喝到了七次会，七次会也就剩他和吉田两个人了。两人最后肚子饿了，来到一家高级寿司店。这个寿司店是没有价格的，是看客人和吃了什么来定价的，而且都是整数。就像以前西安的出租车一样，那时也没打表，一般根据路程，5块、10块、15块、20块，西北人爽快，说一个双方都会认可的整数。这家寿司店的老板就是看人定价，在哲他们之前的一对母女吃完，就要了5万日圆，哲他们吃的也差不多，老板一下要10万日圆，哲只能刷卡了。

我的欢迎会在一次会时就算举行了，哲和朋子又领我一起二次会，三次会就是我跟哲去了他家。他那时还住在父母家，一个二层小楼和院子，我和哲在家里又开始喝了。

正文 046.暑假住在一濑老师家

我在日本的暑假比平时轻松多了，因为只有去打工，不用上课。除周三之外，几乎每天都是中午12点到晚上10点在新宿的法国料理店打工。每天在那里吃两顿饭，所以我平时也不用做饭。

大学的宿舍在暑假期间需要关闭近两个月，这叫留学生情何以堪？这两个月去流浪？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一间宿舍的房租是36000日圆，至少住了20人，这样用电还有公共浴池的花费估计可以顶得住，可如果就一两人住两个月的话，肯定就赤字了。

一濑哲的父母住在北浦和，一濑老师是我大学学弟赵鸥的外教。他从NhK退休后，热衷于去中国教书，也热衷于一些公益活动，比如他们在北海道每人购买两亩地的白桦林，阻止商业开发，保护自然环境，这里有很多人买下了白桦林。他们还在冲绳的美军基地里买有一平方尺的土地，虽然美军基地进不去，但他们可以在围栏外的高台上用望远镜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平方尺土地，如果有美军敢践踏，他们就高喊抗议！

暑假，一濑老师夫妇去乡下女儿家住去了，所以他们同意我住在他们那里。

我一个人住在这个两层小楼里，小楼是木质结构，典型的日本庭院建筑，有小院子，绿植已经覆盖得密密麻麻。我住在一层的和室里，以前也住过几次，旁边是一间起居室，我和哲谈理想谈革命的地方，然后一层还有饭厅和厨房，还有浴室，浴室里有淋浴和盆池，楼上有一濑夫妇的卧室和哲的卧室。

他们没有给我钥匙，因为不用锁门。不仅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白天也不闭户，垃圾站经常有电视机和电冰箱，没人捡，其实大型电器回收还要给人钱呢。整个小区很宁静，也很容易迷路，因为都是一个又一个小楼，像个迷宫。

每天我穿过这些小楼走到北浦和车站，每天听着王菲的《天空》，看着湛蓝的天空，去法国餐厅当小时工，每天听着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觉得没时间玩的人才是可耻的。

我的女同学会来看看我，下班后，我们相约在新宿集合，然后一起去我老师家，畅聊到半夜，第二天还要10点出发，去新宿。

正文 047.都立大学和看成人片的讨论课

都立大学老校区本来在市区，地铁有都立大学这一站，虽然路过很多次，但这个老校区我从来没去过。

我的同学矢部拓也是对我最友好的同学，他是研究都市社会学的，他家好像就住在都立大学附近。矢部现在应该是德岛大学的教授了吧。

新的东京都立大学是全新规划，在南大泽建成的，有明显的标志性建筑。从京王线南大泽站一出来，就有一座大桥跨越公路主干道一举延伸到都立大学的大门，学校里的礼堂和各系的大楼都用走廊连接，即使是雨天，也可以走遍校园。

都立大学的校园里，平时看不到多少人，只有一列电车到站后，会出来一批学生，然后就消失在各个教学楼里了。但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就热闹了，这里有很大的书店，贩卖各种饮料的自动售货机，还有很多银行的自动存取款机。复印中心也在书店里，里面有10台复印机，不停有学生拿着自己的学生卡复印各种材料。如果上讨论课，有几个人参加，就要复印几份，人手一份。

社会科学研究科有个专门的楼层，几个教授一人一间办公室，然后是上讨论课的房间，因为每次讨论课的学生也就七八个人。大家是自选的课程，头一年主要把学分都拿到，第二年就是写论文。

我们有一次的讨论课就是看录像，内容是一个27岁的处女，一直有心理障碍，不能和男人做爱，结果给她派了几个著名AV男优，百般诱惑，百般施计，处女本人也做出了努力，几个人费劲一个多小时，我们也认真地看了一个多小时，结果他们还是失败了。我们本打算好好讨论一下，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寻常，可是下课时间到了，该打工的打工，该回家的回家了。所以这个课题我到现在还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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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立大学的电车站

都立大学是东京都办的公立大学，补贴丰厚，不仅学费低，而且对学生学费有减免政策，矢部家里收入低，他就申请了减免，我也申请了减免，一般两个学期能减一个学期的学费。

我喜欢到学校的食堂吃饭，这里像宜家家居的餐厅一样，拿个盘子去选一个个盛好的菜，我记得吃一次饭花了380日圆，比较便宜，一般在日本吃顿饭要1000日圆左右。在食堂里，那些硕士生博士生都很安静地吃完就走了，本科生会很热闹地又吃又玩，各种兴趣小组在食堂外面贴出海报，招募组员，大学生的生活是很丰富的。

最拉风的是学校拉拉队，不是女生拿着彩球蹦蹦跳跳的那种，而是由男生组成，他们穿着长袍一样的校服，戴着袖标，做着各种动作，然后呼喊着强硬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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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都立大学校园内

正文 048.有偿义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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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高跷的迪斯尼游行队伍

出了国立市的车站，顺着铁路走，很容易找到了事务所。里面出来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汉子，大眼睛和花白的胡子，他就是事务所的所长。事务所里有一个高位截瘫的女士，坐在一个电动轮椅上，这个轮椅是高背儿的，控制着女士的身体。女士冲我友好地笑着打招呼，我也微笑示意。事务所里有好几辆轮椅，有电动的，有普通的，也有人坐着轮椅在电脑前做表格。所长问了我的基本情况后，就马上同意雇用我。

小儿麻痹症患者生活是不能自理的，所以他们独立生活是需要24小时看护的。我被所长直接送到了一个25岁小伙子中田的家里。中田康一郎，家里一直对他照顾得很好，去了机构也被照顾得很好，可他选择了一个人独立生活。他在一个二层公寓的一楼租了一间房，便于出入。24小时按时间表进行了划分，先有无偿义工来照顾，无偿义工一般都是来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陪中田聊天，中田最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剩下的大量时间需要有偿义工来填补，这个钱是由国家和社会各种机构拨给的，也有中田家里给的，统一由事务所来安排，早上会有市政府的大妈来两个小时，但她们照顾不了中田，她们负责来洗衣服和做早饭。照顾小儿麻痹症患者的工作不累，但是心累。对于以前在自己家里都没干过家务活，更没照顾过人的我，是一个历练。

在都立大学的教学楼里，我看见公告栏上贴着一个传单，招募有偿义工。这是国立市附近的一家身体障碍者看护事务所写的，看护的时给是分时段的，早上起床做早饭和晚上照顾洗澡睡觉等阶段是1300日圆，白天是900日圆，晚上11点到早上7点睡觉时间总共是5000日圆，这个引起了我的好奇，睡觉还给钱？

都立大学是在八王子，国立市那边也是叫八王子，但这个八王子过去比较麻烦，一个是京王线，一个是国铁，我一般要去立川换车，一直往北，到八王子再换国铁。

我临时看护过的另外一个眼镜大叔，存了大量的镭射影片，还喜欢爵士乐，我在他家，他教我做意大利面，他让我把一根面条往墙上扔，如果沾到墙上不掉下来就是熟了。

我打了电话，事务所的人通知了我去事务所的时间。

中田这里上大号的时候，要给他擦屁股，小便是有专门的接便器可以接尿。中田不运动，所以会慢慢发胖，身体越来越重。他喜欢音乐，“美梦成真”和长渕刚的歌，百听不厌，有时他会听着流泪。他有一辆丰田车，所以让义工开车载着他去看演唱会，在日本的演唱会都有专门的轮椅专用道和轮椅专用区域，位置和记者们的一样好。

中田可是一直大胆示爱的男生啊。

事务所还经常组织活动，一次，我们大队人马一起去了迪斯尼乐园，这和我与台湾同学们一起去时的感觉真不同。一个中巴带着我们奔向迪斯尼乐园，每个小儿麻痹患者配一名看护，并且他们要负担看护者的门票。

因为我主要护理的是中田，他25岁，性格开朗，虽然有时耍小性子，但还是像个孩子。他虽然患有小儿麻痹，但四肢都有知觉。有一次，所长打电话告诉我，说府中一个小学老师的看护者临时有事，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出现了空当，让我去救场。

小学老师的小便是用一根管子通到一个塑料桶的，大便是每隔两天，有医院派来的男护士专门给他接出来。所以小学老师这里的活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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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尼花车游行

那天，我赶到了府中，进屋后，看到的场景让我大吃一惊。这位小学老师因为一次车祸而高位截瘫，脖子以下都没有知觉，但大脑仍很清晰，给他洗澡是个大工程。他的床上方有个支架，是可以把他吊起来的，然后有一个移动的大浴缸，把里面倒上温水，把小学老师横着吊起来，再放进浴缸里洗。然后再吊起，用水冲干净，放到床上，用毛巾擦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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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尼乐园里的童话场景

正文 049.忘年会

到年底了，残疾人护理事务所的所长问我，能不能给国立市的主妇们教教做中国菜，顺便开个忘年会。

当然没问题。场所在国立市一个政府大楼里，我事先把需要准备的材料给了所长。讲课那天，我准时来到指定地点，真是一个专门的料理教室啊！在讲台这里有一个操作台，上面有煤气灶、水池、可以放案板的台子，下面是柜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好专业。讲台面对着的是四个一模一样的操作台。总共五个操作台，构成了专业的料理教室。

我准备的菜谱都是我的拿手菜，现在想想还是挺业余的，但都是我自己喜欢吃的菜。

凉菜是油豆腐拌菠菜，超市现成的油豆腐，切成片，菠菜洗净去根，这些做法，主妇们都得心应手，然后油豆腐和菠菜上放生蒜末、生葱末、干辣椒面、酱油、醋、鸡精，再把色拉油烧热，往上面一倒，嗞啦一声，香气扑鼻。油泼，这个是主妇们没见过的做法。

热菜之一是糖醋藕片，莲藕切片，肉片用蚝油、胡椒粉、团粉和好，炒至半熟，拿出，再炒藕片，最后放肉、放糖、放醋，这个味道也让主妇们感觉新鲜。

青椒牛肉，日本的牛肉都很好，与青椒炒一起，绝配。

剩下还是包饺子，我当时就喜欢吃韭菜、小葱、肉碎、虾仁、生鸡蛋拌的馅儿。主妇们四五个人一组，共四组，一起跟我学习拌馅儿、和面，然后包饺子。

饺子煮好了，菜也炒好了，所长带着各种酒，又买了炸鸡块、炸薯条等下酒菜，我和国立市的主妇们过了一个忘年会，忘掉旧年，迎接新年。

正文 050.半生不熟的蛋挞

外国留学生在日本打工是受到限制的，应该是每周不能超过20小时吧，而且餐馆要给你交税，所以就不能老让你每月打很多工。在法国餐厅就有两个月只能周六日去，所以，我在都立大学的附近又找了份餐厅的工作。这里时给比新宿差远了，但由于在学校旁边，倒是很方便。

南大泽这里居民很少，所以车站边上建的大型商业建筑，包括超市和饭馆都很萧条。我就在一家日本人开的香港餐厅打工，作为一个在新宿的法国餐厅里训练过的熟练工，香港餐厅的经理是非常欢迎我的。后厨请了三个香港师傅，对我很友好，他们三个的饭是自己做的，也就是给自己炒两个菜，而每次都会用个小碗给我留一份菜。后厨还有日本厨师，他的任务主要是做便当，每天中午会有一群主妇和大叔，来这里取便当，送到附近的各个单位，香港师傅只负责在店内的点菜和宴席。

除了时给低之外，在香港餐厅是很轻松的，这里比法国餐厅大好几倍，但是客人较少，即使多起来，我一个人也可以对付。这里经常有自助餐，一个价钱在一个规定菜单里，随便点，这些香港师傅真能糊弄日本人，他们自己吃的工作餐都是最好部位的牛肉，给客人炒的菜，就一般了，日本人就认青椒肉丝、麻婆豆腐、糖醋虾仁和八宝菜，所有中餐馆，这几个菜都是主打菜。最坑爹的是北京烤鸭，就是从冷冻的烤鸭上取四片鸭皮，在烤箱里烤热后，放到一盘炸好的虾皮上，然后配上葱和酱，还有蒸好的4张薄饼，这样一套卖5000日圆，合人民币300到400元啊！

我有时会告诉吃自助餐的客人怎么点菜，比如汤就不要点了，想喝汤的话，可以点那个拉面，拉面里有叉烧肉，比一般的汤好喝。

香港师傅会比较早下班，我和打工的日本高中生一起要到最后才下班，这个高中生在这里资格比较老了，每次下班前，我们在后厨吃饭，他会找出牛奶和椰子汁兑起来给我们喝，还告诉我们香港师傅做的蛋挞在哪里放着，每次分给我们带回家吃，确实很好吃，后来有一天，我拿回家一吃觉得是生的，肯定是香港师傅老看见数量不对，就做成半生的了，不过，我家里有烤箱啊，我烤烤就可以了。

蚝油牛肉，还是香港师傅做得一流，不过只在他们自己的工作餐里可以吃到。

正文 051.请长泽广给我录歌

原日本安全乐队的长泽广1994年夏天率领英雄乐队来西安民主剧院成功举办了一场摇滚演唱会，那是浦和市民联合、浦和摇滚中心和我领导的西安摇普办共同努力的结果。长泽广回到日本，专门谱写了一首歌叫《西安》，我马上又填了一版中文词。在浦和举行的庆功会上，我在高泽乐队的伴奏下，为浦和的朋友们唱了一次。

长泽广是老摇滚，浦和摇滚中心的代表高泽把他的歌录好磁带给我，都是旋律非常好听的歌，我给10首歌填了中文歌词。我给长泽广打电话，说想把这些歌录下来，他说想听听我唱。

一个下午，他开着他的三菱红色小跑车来到了南大泽我的住处，这里紧邻关东自动车主干道（日本人管汽车叫自动车）。我当时焖了米饭，在冰箱里准备了啤酒，炒了一个青椒牛肉片，拍了一个黄瓜，和他边吃边聊，聊到高兴时，我张口就唱了一首赵传的《请不要在别人的肩上哭泣》，这让长泽广同意给我录音了。

我一共去了他的工作室两次，共录了《西安》、《明年体验的恋人》、《刘宝瑞语录》等四首歌，每次去录音，我都是炒好两个菜，连蒸好的米饭装到一次性的饭盒里给他带去，吃完了饭，我们就开始录音，这样一来，我每次去都等于让他尝尝中国菜了。

《西安》这首歌，给王君的博爱工程乐队唱过，让他们在朝阳音乐节获得最佳作词作曲奖，给粉巷组合又录过一版，可是还没有火，不知道会让谁唱会火呢，虽然不管谁听，都觉得好听呢。

正文 052.筑地本愿寺

筑地，是东京的胃，离银座很近，是东京最大的食材批发市场，各种海鲜都从凌晨开始在这里卸货，并批发零售到东京各地。

一濑老师一直帮我找关系，好让我进入到我想去的唱片业。这次，他就找到了一个律师朋友，他约我们在筑地本愿寺见面。

筑地本愿寺真让我开了眼，感觉像来到了印度。佛教寺院建成印度建筑的模样，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律师把我们领进了一个高雅的日式餐厅，为我和一濑老师一人点了一个三重木盒的松花堂便当。这是真正日式便当，五颜六色的切成各种花型的吃食，感觉在吃一个一个小时候的香橡皮。筑地可以吃到非常好又便宜的寿司。尤其好吃的是金枪鱼刺身，最肥最粉的部位，放到嘴里有奶油的味道，要融化了的感觉。

正文 053.在NHK做助理导演

一濑老师的学生川端在NhK当总制作人，川端桑和我约在了NhK的大堂。我从八王子的南大泽赶来，迟到了五分钟，川端桑就教育我，以后绝对不能迟到，迟到五分钟，机会就会没了的。所以到现在我都不爱迟到，往往会提前半小时以上到达约会地点，就连上班也经常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为了让我在日本的演艺界或媒体学习本领和增长见识，川端把我领到一家节目制作公司，让制作人安排我实习。

第二天，我就准时来到了NhK的摄影棚，我来实习的节目是NhK的《演歌大全集》，每期都会来好多新人演歌歌手，不是红白歌合战出场的那些著名演歌歌手。我记得最漂亮的是门仓有希，茶色烫发，穿着时装来的，上节目就换上了华丽的和服。

他们让我当的是AD，助理导演。听上去还不错啊，不过我就像打酱油的一样，真正的AD是非常辛苦的，等于把所有的活都干了。当时我的日语还不利索，特别是从法国料理界一下跨入电视界和演歌界，就马上抓瞎了。所以我的任务都很简单，这个节目要做一周，我每天按照出演者名单在现场等来的演歌手和经纪人，我会去问姓名，然后把他们领进休息室。总共有三个导演，一个在总控室负责剪切，一个指挥现场，还有一个在现场看着。在正式录制时，我的任务是在现场指挥的导演身旁举个大表，让演歌歌手都看着，有时举着一张大字报，上面有歌手记不住的歌词。举着这个举着那个，这一期节目就录制完了。当时，我最想实习的是摇滚乐的演出现场啊！

我实习了五天，节目也录制完了，我参加了庆功宴。后来，制片人硬给我塞了5万日圆，我说我是实习来的，已经给他们添麻烦了，他说工作哪有不给钱的道理。

正文 054.去花月看吉本兴业的老巢

DONtON组合主持的电视节目都是黄金时间最受欢迎的节目，我每次都会录下来看，目前在国内的视频网站上可以看到他们的节目，那种爆笑是睿智的、触及灵魂的、撼动人性各种底线的。吉本兴业的大本营在大阪，为了去看这个“笑的王国”大本营，我专门坐新干线去了大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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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街里的成人电影院

我最喜欢当糖（DONtON）这个组合了，松本人志和滨田雅功，他们已经是吉本兴业的头牌了，松本人志多次荣登日本艺能界交税财富榜榜首，意味着他多年以来都是日本最赚钱的艺人。

吃了这家拉面后，嘴里嚼了好几块口香糖也觉得不行。但还是硬着头皮去花月剧场了，剧场外就很喜庆，有各种笑星的衍生商品，有杯子、毛巾、扑克牌等等，还有花月便当。

吉本新喜剧开演了，又是一个小饭馆，外面是商店街，饭店老板智斗黑社会，谁都不给力，不给力才引来阵阵笑声。

我在这里看见了一家外面排着长队的拉面馆，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地狱拉面了吧。我在日本吃过几次拉面，都不爱吃，因为面不好，有点咸，面汤也一般。原宿车站外不远的街角处，有一家拉面我常去吃，味道不错，可以自由地放各种配料，烧肉、腌笋、煮鸡蛋、油豆腐等，但就是没有很香很辣的辣椒，花月附近这家就不然，除了有很辣的辣椒酱之外，还有蒜泥，还有韭菜，这些东西一加进去就非常香辣可口了，在这里我改变了对日本人的认识，日本其实有不少人能吃辣椒并且爱吃辣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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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阪花月的商务酒店

大阪人热情、幽默，我喜欢大阪人的性格，东京人被形容得比较冷漠。吉本兴业的核心地带是花月剧场，我就在花月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是那种比较便宜的商业酒店，屋子很小，一张床，一个电视机，付费投币的话，可以看成人片。住在这里，可以徒步去花月剧场。

这里是热闹的商业街，我在花月剧场买了吉本新戏剧的票后，还有大段时间可以在附近逛，这里的“笑的王国”的大本营，怎么会有一间“偷看屋”？在东京应该有很多，但东京的一般不敢进，会有猫腻的，我想着在大阪会不会比较阳光，所以就探头进去了。在门口交了3000日圆，然后进屋，屋子里面非常暗，像个小剧场，有几排长椅，我坐到前排的长椅上，瞳孔渐渐放大，适应黑房间，然后从黑暗里上来一个鬈发大妈，是小一号的包租婆的样子，她直接站在长椅上，一手撩起百褶裙，一手打开一个手电筒，让我看了她的私处，然后说：看清楚了没有？看清楚了没有？我赶紧点点头，她开始说，如果再交8000日圆，她可以用手来解决我，我说不用了不用了，我赶快就溜出了门，又回到了笑的世界。

正文 055.国际放浪者

在大学学过一篇课文，课本是东京外国语大学1976年的面向外国留学生的日本语教材，里面有一篇文章叫《国际放浪者》。讲述了一种日本青年，大多是高中生，高中就不读了，他们放弃了成人世界给他们规定的人生之路，比如说上学、就业、结婚生子等等，他们从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到自己开始实现自由自在的理想，他们在世界各地生活、游玩、到处结识新朋友，没钱了就打打工，挣了一点钱后，就继续流浪。

印度的果阿，继承了嬉皮士的传统，每年世界各地的嬉皮士聚集在果阿的海边，天黑时，DJ放起了果阿迷幻乐或果阿电子乐，晚上9点钟开始，沙滩上的各国男女开始群魔乱舞，到凌晨2点是舞会的最高潮，这时的音乐最给力，舞曲是没有停顿的，舞蹈也是一直不停，就这样，一直跳到清晨，DJ开始放催眠的音乐了，长长的“嘟”的一声，由近及远，不停的让你听见由近及远的声音，让你开始犯困，甚至睡在沙滩上。

晚上去他的一个朋友家聚会，有一个穿着像嬉皮士的小伙子，还有一个上班族，这个上班族看着有些邪性。他们在说大麻的故事，百津经常去荷兰，荷兰这些事是合法的，我感觉大麻是通过麻痹人的神经系统，让人发生时间的错觉。

当他出现在我的大学校园时，就被赵鸥发现了，他的衣服宽松而没有式样，一双非常好而且非常旧的高腰皮鞋，也是他的标志，眼睛小，聚光，但他最帅的地方是他有灿烂的笑容，笑的时候露出了尽可能多的白牙，我觉得此人用这口白牙俘获了多名国内外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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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放浪者百津浩司在京都的家，世界地图上扎着图钉，都是他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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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的泰国料理很地道

百津16岁就离开家里。父母的家在东京，父亲是银行的高管，家里比较富裕，百津跑到京都和奶奶住一起，奶奶也不管他，奶奶不在时，京都就他一个住，但一年也不一定住多久。他一般会按自己的计划出游，在他京都的房子里的一张世界地图上插满了红色的大头针，他说世界上最便宜的五星酒店应该是在伊拉克，那时他5美元住一晚上，战火纷飞的伊拉克啊！我所了解的他的线路，一条是欧洲，他会去欧洲一些国家去玩，而他的落脚地儿应该在爱尔兰，因为他的女朋友在爱尔兰。另一条线路是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有他新认识的女朋友。中国也是他的线路，他住在西安外国语大学，在那里他又认识了新的女朋友，来自大阪的北岸，这是我唯一见过而且喜欢的他的女朋友，北岸很有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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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金阁寺的五戒招牌

喜欢果阿舞曲的人，穿着彩虹衣和彩虹裤，就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渐变的花色，各种各样的，看着就迷幻，迷幻就是晕吧。欧洲有专门做果阿舞曲的厂牌，有很多欧洲的DJ来果阿。百津应该是在某个夏天去的吧，我从百津那里录了很多果阿迷幻乐，听着这些舞曲，乘坐真夜巴士，就是那种带卧铺的长途客车，连夜从东京到京都。来到京都，早晨，一个人逛京都的每一座名寺，朝阳升起，大殿的廊下地板泛着朝霞，庭院被白石子儿铺平，而且用竹耙篱画出了美妙的曲线。早上没有游客，我给自己拍照，一直待到快中午的时候，这时国际放浪者百津估计起床了，我就去他家找他。

那时北岸和百津还很好，北岸在大阪上班，会来京都一起过周末，还有北岸的女友，我们一起在北岸的女友家做饭吃。百津又讲到了LSD，迷幻药，当年很多摇滚乐队都沉迷于这玩意儿。据我分析，人始终在努力摆脱时间和空间的束缚，成名就是希望自己名垂青史、永垂不朽，这是弱小的人类与亿万兆时光的抗争，或者让自己经济自由，想去哪里去哪里，是摆脱空间的束缚、时空的规定，人挣脱的过程，又是挣扎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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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金阁寺

百津浩司是一个典型的国际放浪者。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好像过了很久，但一看指针，才从12点指到12点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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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寺院里游玩的和服女京

百津在荷兰待了很长时间，他给我看一个小药片，说叫LOVELOVE，这个不是毒品，这个是催情剂，我好奇地吃了一片，真是没有任何感觉，还不如力保健呢。北岸的女友吃了，变化就是话多了。

比如，畅销书中影射小室哲哉，说某著名音乐制作人，把女孩领回到他在台场江边弯月形酒店的顶层公寓里，里面放了两个音箱，黄金的，每个音箱50万英镑，然后放上音乐，吸上大麻，实际两人只亲了5分钟，但感觉过了5个小时。

东京毕竟是东京，京都才是京都呢。

LSD致幻，给人以短暂的空间错觉，就是所说的想到哪儿到哪儿，想来啥来啥的地步，但这是短暂的，随着其巨大的药性使人中毒，即产生依赖性，而致幻的作用越来越小，人就进入极度痛苦之中。

正文 056.黑胶唱片店

在东京，你想学什么，你想成为什么，虽然不一定能成为，但一定可以接近。

比如喜欢DJ，想成为一名DJ，你可以买到很多教材，然后买唱机和混音机，直接从硬件装备到专业级，然后去淘黑胶唱片。

在涩谷有三家比较有名的黑胶唱片店，里面的黑胶都是竖着放在纸箱里的，很多DJ来这里选，他们动作很快，迅速在纸箱里拨拉，看封面、看名称，凭感觉挑出来后，拿上一摞，到唱机上听，一群DJ，每人抱一摞，排着队等着试听。试听好的放到一边，直接交钱。然后在家训练，直到你感觉可以成为一个合格DJ了，就可以去各个俱乐部应聘了。

这些唱片店里的黑胶唱片都是店主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二手货，每种也就一张，而每个DJ都有自己的一套技术方法，由于黑胶都不一样，所以每个人打的碟，也都是独特的。

日本人喜欢一个专业的感觉，即使业余从事的事情，也要享受专业的待遇。

有一个喜欢当火车司机的日本人呢，就收藏了各个电车公司的司机的制服，放在家里，经常在家里穿着衣服，背站名，模仿车长的声音。

工作专业，玩也专业。

正文 057.我喜欢的两家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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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打折的服装，而且很多是中国制造

还有一家的老公是个电视迷，他在自己卧室的正面摆了一个电视墙，放了七八台电视，也就是说，一般电视机能收看几个台，他就摆了几台电视机，然后在下楼梯，过道一抬头的地方都摆着电视机，厨房有两台电视机，卫生间也放着电视机，客厅书房都摆了几台电视机，保证他在家里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电视。甚至在花园中间还搭了个小木格子，里面放了一台电视机，就算在花园里平整土地时，也能看到电视。经过他夫人统计，总共有35台电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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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流行的萝莉鞋

他夫人向电视台求救，电视台趁她老公不在时，组织搬家公司把电视机都搬走了，然后装了几个摄像头，观察她老公的神态。老公回来了，自然发现电视机都没了，但老公没吭气，出门了一趟，不久，他买回了四台电视机，又装在一些要害位置。

他夫人和电视台都震惊了。

正文 058.中古店的味道

在下北泽有很多中古时装店，在原宿也有很多这样的店，一般是开到比较偏的位置。这种店的门头装饰总是夏威夷风格或者摇滚风格，漂亮的美术字，风骚的海浪和艳俗的鲜花图案，甚至有些美国公路牌模样的数字，让人觉得穿了这些衣服后就可以穿越到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西部，和70年代的夏威夷，甚至直接穿越到欧洲的中古世纪。

因为店里的主打产品是夏威夷风格的衬衫，500日圆一件，花色很多，但平时谁穿呢？如果不到海边去的话。t恤是大量的，这里就看个人的追求了，文化衫，什么文化都有，这个需要慢慢淘。然后就是机车服皮夹克，皮夹克，摇滚青年的象征，一件皮夹克可以穿一年，即使夏天，也可以在夜晚穿着皮夹克，唱着忧伤的情歌。还有大量的牛仔裤，各种时代的Levis牛仔裤。除了这几个大项之外，就是奇装异服了，欧洲的中古衬衫，甚至是连衣裙，是地下摇滚歌手的最爱，原宿系就是一种各个时代混搭的风格，所以在已经享受个众、小众文化的东京大街上，撞衫的几率在日益减小。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国王和女王，每件衣服都希望它是世界上仅此一件的，而且是专门为我定做的。

一般中古店的店面都比较大，里面存货很多，一时逛不完，出于对顾客的负责，所有衣服都是干洗过的，所以中古店里洋溢着干洗店的味道，刺鼻。

正文 059.寻面

作为一个从喜爱面食的城市来到东京的人，对东京的面食很不满意，首先拉面，一般都是工厂做好的生面条，然后配送到各个拉面馆，一般日本拉面店做的拉面是酱油味儿，放点葱花，两片叉烧肉，几根干笋，两片素肠，有时会放半个煮鸡蛋。普通的拉面，面本身有些咸，但不香，就不好吃。但也有很多著名的拉面馆的面条用的是手擀面，对汤的要求也十分讲究，猪骨头和整只鸡炖几天几夜的那种汤。

乌冬面，我还是搞不清概念，那做法跟一般切面没太多区别，就是粗面条，特别光滑，口感在切面和米粉之间，比较粗，所以吃起来味道进不去。

荞麦面，有凉的和热的，热的，我还不太爱吃，凉的，在夏天，蘸着放了芥末的调料汁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的。

这些面都与中国的面不太像，直到我找到了意大利面，意大利面有中国面的感觉，我经常会去下北泽的一家意大利面馆，那里加200日圆，就可以给你双份面条，牛肉末西红柿酱再加奶酪末和辣椒仔这种放进嘴里的肿胀感，才是吃中国面条的感觉。

正文 060.时髦的不是跑车是面包车

在日本，老一点的音乐人、艺术家可能喜欢跑车，但时尚的年轻人都喜欢大面包车，把面包车改为大裙围，而且主要是雪佛兰等牌子的美国车，买车不贵，改装费是车款的几倍。这种车，更像房车，里面什么东西都有，好的音响、冰箱、床垫，这些就是年轻人的生活元素。音乐要听高质量的，冰箱里要有啤酒饮料，床垫是为艳遇准备的，然后这个车可以停在闹市区，也可以在海边，也可以在山冈。

佐藤师匠，师匠是师父的意思，佐藤开了一辆两厢沃尔沃轿车，扁扁的宽宽的，现在应该停产了，当时是600万日圆买的，木村拓哉也买的是这款车，所以佐藤桑每次开他的车出来时，都有种木村拓哉的感觉。

在中古车杂志里，美国车比较受时髦青年的喜爱，福特、雪佛兰的长面包车有好多，占主要页面，而奔驰、宝马之类的都在不起眼的地方。

tOR OF乐队就是开着一辆经典的大众面包车行走四方，前排座是一个长椅，司机和副驾驶是一个椅子，后面刚好放他们的吉他、贝斯和鼓。一个四处可以去的乐队。

不知道他们带黄标的面包车有没有不许进三环的规定。

正文 061.大麻专门店

在下北泽，有一个夹在商店街里的两层小店，玻璃小门上有很多版本的大麻叶的标志，这个标志在嬉皮士年代非常有名。

走进去，店里有很多讲述大麻的图书，有各种跟大麻有关的纪念品，到了二楼有很多用麻制作的书皮、小型麻袋，和各种跟麻有关的产品，我知道了，这是一间大麻主题商店。

就是没有大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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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北泽的大麻堂

正文 062.马刺摩托可游戏

“马刺摩托可游戏”，其实就是“松本清”，写成了片假名。日语分平假名和片假名，平假名是借助汉字的行书草书创造的日本文字，片假名都是取的汉字的偏旁部首。平假名是一般日语的形式，片假名主要用于直接音译外来语，但日本人为了赶时髦，明明可以用汉字表示的，却故意用片假名来代用。日语的另一个组成部分叫当用汉字，即使是汉字，也与中国的汉字有所区别，但大体意思相通，比如日语的手纸就是信的意思，写真就是照片，但在中国被曲解了，以为写真，就是穿得少拍摄的那种照片，很多日语又反过来影响了中国，比如人气、完胜、干部等等。所以明明是松本清，却要叫“马刺摩托可游戏”，很长的片假名把一个药店搞得很时髦，但中国人已经了解到，日本药店更确切的意思是药妆店。

我小时候每年都会在春暖花开的时候眼睛痒，当时我去医院看，大夫告诉我，我得的是春季卡达性结膜炎，那时领的药就是氯霉素眼药水。谁家还有那时候的眼药水瓶吗？非常好看，像一个加长的酒瓶，咖啡色，瓶底是空的，塞了一个可以摁的橡胶瓶塞，瓶口是细细的玻璃管，上面套了一个橡胶的小帽，每次点的时候，就把橡胶小帽摘下来，摁着瓶底的橡胶瓶塞，一滴眼药就出来了。

日本的眼药水瓶很先进，虽然是硬塑料瓶，但扁平的瓶壁是可以轻轻摁的。摁一下，出一滴眼药水，而且日本的眼药水品种多，分类很细，有用于隐形眼镜的，有用于游泳后清洁的，有减轻疲劳的，有增加维生素的，我每次去药妆店，就是挑有维生素的眼药水。

药妆店还卖很多化妆品，搽脸油和润唇膏要在这里买，洗发液、护发素也在这里买，每个药妆店的门前都摆满了贴有诱人价格的黄纸的促销打折商品，这是吸引过路客的最好的办法。

营养品也可以在这里买，比如力保健和韩国的人参液，一小瓶一小瓶的。上班族已经习惯每天喝一瓶了，里面有咖啡因和牛磺酸之类的，喝了之后，人像打了鸡血一样。还有就是含有几十种维生素的饼干条，我比较喜欢芝士味儿的，饿的时候，吃这个是比较顶饱的，比压缩饼干管用，在剧组工作的人就要多备一些这样的东西。

各种止汗露、香水、治脚气的喷雾等等，只要是生活上需要的东西，都可以在药妆店买得到，相反，很少有人会去超市买这些东西，去超市主要还是买吃的。

日本的药妆店与电器店一样，生意兴隆，在各个车站出来最醒目的地方占据有利地形，扮演着日本繁华街道的主要角色。

正文 063.女子高生的袜子

外形，有很前卫的，茶色头发或者各色头发，最狠的是皮肤晒成黑的，涂白色口红和白色眼线。有一阵也流行了白富美，把头发染黑，脸又搞白。校服是她们最大的特色，多是白衬衣，深蓝色毛背心，暗色格子的迷你裙，其实校服的裙子本来很长，她们放学后，就变装，把腰部折几道，变成了超短的裙子。袜子是世界独有的，高靿白线袜，我给香港的阿记买过，脚踝以下是正常紧绷的白线袜，脚踝以上是宽松的，膝盖以下是一段紧口的松紧带。女子高生穿着这种白袜子，像是在脚脖子上套了一个白色的棉花糖，这样的袜子就是女子高生的标志。也有一批深蓝色的紧腿高靿袜，感觉是来自高级私立中学的名媛们穿的。

虽然也有本身家境很好的女生，但这些被称为“公主”的女孩很少在涩谷的大街上混。在街上混的女生，要想得到那些奢侈品，主要就是靠援助交际。她们与大叔约会喝茶、吃饭及睡觉，喝茶2万起、睡觉5万起，大叔们从她们身上找到了自己学生时代从未体验过的初恋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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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谷车站前美女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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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烧，就是当时年轻人流行把全身烤黑

正文 064.我的忍者鞋

过去的忍者穿的是一种黑粗布的、一直包裹到小腿肚子的布靴，古代应该是软牛皮底儿，或者布底儿吧。大概像是评书里常说的快底牛皮软靴，由于底子是软的，所以在脚拇指和食指指尖处是分叉的，可以直接在外面套一双人字拖，古代是草编的人字拖。

现代版的忍者鞋，可以说是电工鞋，牛筋底儿的，一样软，但更结实，扎腿的部分还是暗钩直接别在棉线圈上，这个扎法，还是古代式的。电工鞋，一般是爬电线杆的电工，或者做舞台音响工程的人穿着，为的是爬高方便。

做音响工程的人，管低音音箱叫大三郎，他们摞音箱时，主要靠巧劲，几个人往上一抬，上面的人借力一移，音箱就摞上去了，而且越摞越高，然后用可以绷紧的宽带子固定。我们对乐器也有专业叫法，比如管装架子鼓支架的箱子叫棺材板，管吉他叫鱼竿。所以在现场，如果不知道这些专业黑话的话，就会发懵的。

我就是在一家五金用品店买的这双忍者靴，2800日圆，我至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穿它干什么去？

正文 065.日本人无穷无尽的发明

在长途汽车上如果突然想小便，又不好意思让司机停车，就可以在自己座位的角落里，或者事先悄悄装配好一个袋子，这袋子别在腰上，挂在裤子里，一般人看不到，你就可以大义凛然地尿了。这是日本人发明的解决尿急的尿袋。

还有一种在中国已经有卖的坐便器，在日本当年是新发明，先是坐垫加温，事后，自动喷温水，喷的位置还区分了男女，然后烘干，烘干后，还需要用手纸擦一下。

还有就是鼻毛剪，有圆头小剪刀，有电动的，带着防护网，直接塞鼻孔里，自动把鼻毛剪短了。还有贴在鼻梁上的贴片，贴上去后，依靠贴片的弹性，把鼻梁粘起一些，增加了鼻孔内的空间，让空气更畅通。为了防花粉过敏，日本人居然还发明了塞在鼻子里的微型过滤器，用来过滤空气的。

日本得脚气的人多，所以就有五个脚趾分开的线袜，用于让脚趾分开透气，好让脚气尽快好。

正文 066.光着身子穿的和服

和服是需要光着身子穿的。女士和服是一件件薄的，一层层穿，然后再套上华丽的外套，再穿上棉布的脚拇指和食指开衩的袜子，最后穿上木屐。

男的，有时是用长长的白布在裆下和腰间围成一个丁字模样的，叫粪多稀。或者就直接穿和服了。

现代日本人，估计还是穿着内衣内裤的，或者有穿白色的秋衣秋裤在和服里面，这也不好一一检查了。

正文 067.约会在狗那儿

而下北泽，很简单，就是约在北口，所以每天每时每刻都有时尚青年，仁人志士，美女萝莉矗立在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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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刘天池、廖一梅、孟京辉在涩谷八公犬前

约会总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在八公狗屁股后面坐着，我觉得是一种享受，我有时甚至看见要等的人都来了，仍在钢管上坐着，想看看他们等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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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居酒屋发传单的少女涩谷站前的人行道，最宏伟的地方

八公狗雕像周围有几棵大树，树被水泥花坛围着，绕着花坛搭建有专门供人坐靠的两根横着的钢管，已经被人坐出了包浆，光滑而舒适，坐的时候屁股卡在钢管之间，一根支撑你的体重，一根顶着你的后腰，这样可以让你舒适地等上两个小时都不累。都是一起等人的人，坐在这里，可以看见每个人的脸上写了一个字：等。

在日本约会，不能说在哪个车站集合，因为每个车站都很大，而且有好几个出口，不能说在车站哪个出口集合，因为出口有汹涌的人群，你都看不见对方。所以约会的地点要独一无二的，越具体约好，连麦当劳门口都不保险，因为，一个地区会出现几个麦当劳都有可能。所以只要在涩谷约会，一定要约在约会圣地，八公狗雕像那里，这个忠义之犬的雕像是唯一的。

正文 068.《屁啊》周刊

这本周刊就叫《屁啊》，演艺界的各种文化人儿，每周都会买一本。这是本包含了吃喝玩乐的综合情报杂志，各种电影、话剧、演唱会的情报，每周都详细地登在上面，详细到每部电影在每个电影院上映的场次、时间，话剧的上映地点、时间，如何订票和买票，演唱会的时间地点售票方式等等。

“屁啊”是音译，这不仅仅是一本杂志，它在各个车站和繁华地带都有一个专门卖票的小亭子，后来杂志还建设了一个同名网站。网站对吃喝玩乐进行了细分。

比如你要吃饭，会让你选择几个人吃，是情侣相会，还是朋友聚餐，然后准备在什么地区吃，打算吃人均多少钱的，还有日餐、中餐、西餐的分类，在此分类基础上又有细分，日餐有寿司、拉面、天妇罗以及料亭，中餐有北京菜、福建菜、上海菜、四川菜等等，西餐有法国菜、意大利菜、西班牙菜等，其他还有墨西哥料理、东南亚料理，甚至还有蒙古风味，总之对你的吃饭需求进行了细分服务。

其他娱乐项目也是如此，都是在细分你的需求。

这就是余暇经济的产物，为了解决人们在工作学习之外的余暇时间提供的细分化的情报服务。

正文 069.成人杂志

在便利店里买的杂志，即便是成人杂志也是比较收敛的，《花花公子》相比之下还是比较严肃的杂志。那时，日本的法规刚放宽了限制，允许露阴毛，于是就出现了摄影家加纳典明的杂志《典明》，其他成人杂志的照片会有马赛克，他的杂志里都是他亲自拍摄的照片，没有马赛克，也没露违法的部位，但是他勇猛地暴露着模特的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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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店开张流动广告

加纳典明的《典明》杂志，每期就拍三五个模特，各种场景，主要是穿过小的内衣或泳装。

稍微不注意，《典明》杂志就消失了。在日本出版自由，但如果有违法违规的事情，事后算账。

正文 070.日本人的脑袋里都有一个动漫世界

PhS是日本的小灵通，各种电器店都打着广告，1日圆购机，但必须要有身份证，有保证人，那时央视男来日本研修，我就办了个PhS手机给他用，每月话费3600日圆，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他了。

后来，如果有朋友来日本要待比较长的一段时间的话，我就给他办个小灵通，体积小，很好看。

日本的手机开始比中国的小，后来比较长，日剧里的都是大长板，让偶像拿着，谈着心事。

我见过更长的，在东京的便利店里卖各种手机的电池充电器，直接接到手机屁股上，然后可以放进去两节五号电池，这样的话，用电就方便多了。所以经常看见时髦美女拿着一个长长的手机在说话，仔细一看，是接了两节5号电池。

日本手机里专门有一种文字叫绘文字，就是各种可爱的文字，甚至是画，当年发传真也是有专门的传真纸，上面有可爱的绘文字。

我想，每个日本人的脑袋里都有一个动漫世界，那里的情绪随时流出来。

正文 071.盒子里的日本

日本是岛国，东京又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这里寸土寸金，在这座城市，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商品，世界各地的美食，还有蜂拥而至的外国人，他们管这里叫圆都，挣日圆的圆。所有外国人来这里就是为了挣日圆。

密度这么大的东京，让人们养成了收纳的习惯，所以开始到日本人的家里，都是榻榻米，屋子里东西很少，其实，住榻榻米的人，把被子垫子褥子都收到壁橱里了，等晚上再拿出来。日本人的家里会有各种箱子和盒子，都在隐秘的地方，有的榻榻米下面就是箱子，可以把东西放进去，空间狭小的房间，主要就靠精心的收纳，才能有效利用空间。

所以说，日本人收纳的本领在世界上是数一数二的。

正文 072.留在记忆深处的毛布和被炉

毛布是日本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它是一种类似毛毯的毯子。日本人的被子很厚，只能平铺地盖着，容易得漏肩风，所以睡觉时就要先盖上这种不太厚的软软的人造毛的毛巾，然后再盖上被子。

还有被炉，就是小方桌上放一床打开的棉被，在棉被上再放一层桌面。小桌可以在榻榻米上，也可以在地毯或木板地上放，人可以围坐着，坐在坐垫上。被炉的小方桌底下可以通电热丝，所以被炉里面是很暖和的。后背怎么办，上穿家居棉袄就可以了，这样就全身热了。人们往往坐在小桌旁喝杯热茶，或者喝杯冰镇啤酒，冰火两重天啊。

日本的冬天就是这样过去的。

有一年冬天，我和一个美女去朋友家做客。很晚了，只能在那里过夜。朋友去自己的床上睡了，我和美女直接钻进被炉睡的，那一夜真暖和。

正文 073.一般不坐出租车

在北野武的电影《花火》里，北野武把一辆偷来的出租车，在自己的仓库里，改成了警车。在抢完银行时，有一个细节，就是他把假警车丢弃时，警车的后车门自动打开了。这是一个日本式幽默，只有在日本坐过出租车的人才知道，出租车的后门儿是可以自动打开的。

日本的出租车几乎一水儿的皇冠，而且是特制的，为的是结实，后车门儿是自动门，不用乘客自己开，司机按钮，它自己打开。

出租车司机都是西服革履，戴白手套，出租车里面也十分整洁，座椅上罩着白布，每天都要洗换。

在日本，多数出租车是供短程使用的，一般是到了电车站，从电车站回家，或者是坐到电车站。每次从电车站出来，就有专门的出租车候车点，都是排着长队。

特别有钱，或有急事，或者能报销的人，才一直坐出租或者包车。那是很贵的，动辄几万甚至更多，合人民币几千元。

所以年轻人在外面玩到很晚，没有末班电车了，他们会继续玩到早班电车时间，坐早班车回家。

正文 074.下北泽的旋转寿司小店

我去过最多次的旋转寿司店就是下北泽电车站北口一出来就能看见的一家小店，估计也就能坐进去十个人。进寿司店可以不说话，坐好，拿个茶杯，把袋泡茶的茶袋放杯子里，每个座位都对着开水嘴，把杯子往下面一伸，就推着开关了，开水流出来倒满后，杯子往回拿，水就止住了。然后往小方碟里倒上酱油，取下来寿司吃就可以了，但吃寿司还是有一般的顺序的，一上来首先是吃金枪鱼，也有吃三文鱼的（都是红肉），然后就吃蓝鳍金枪鱼，这个也许是你要了，才给你做，是肥的，然后可以吃虾、鲷鱼、加利福尼亚州沙拉寿司、鱼子寿司、烤鳝鱼寿司、海胆寿司，最后是烤鸡蛋饼寿司，也可以要碗酱汤，也有汽水，或者一牙哈密瓜。但这样全套的其实根本吃不了，我一次吃三四盘就饱了，一般是金枪鱼、三文鱼、鲷鱼。

估计是这些小店做的米饭团比较大，占肚子。

在名古屋吃过一次那里的旋转寿司店，感觉饭团明显小很多，而上面的生鱼片，又厚又长，那一口真是满足啊，筑地的旋转寿司店，由于是最新鲜的食材，所以也是又厚又长的生鱼片在上面。

日本人每天都去大海上捕鱼，有些鱼的品种和数量越来越少了。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正文 075.牛刺马刺鲸鱼刺各种刺身

在涩谷铁道边上有一家我经常去的居酒屋，这里是和朋友小聚的地方，虽然离车站很近，离闹市区很近，但由于在铁道旁的胡同里，所以这里反而行人稀少，有闹中取静的感觉。

这个店，就有牛刺马刺鲸鱼刺，牛刺就是生牛肉，这个比较普遍，在韩餐里总有生鸡蛋和苹果条拌生牛肉。而马刺则比较少见，就是生马肉，切成很薄的片，不是蘸芥末酱油吃，而是蘸一种微甜的酱汁，并撒着小葱花和生姜末，蘸了这些调料后，也就吃不出什么味道了。鲸鱼刺身，就是生鲸鱼肉，一般切得比较大块，也是蘸着有葱花和姜末的调料吃，就是感觉比较腥，没有引起我的兴趣，但每次请客吃饭都要点这些刺身，其实就是为了看朋友吃惊的表情。

那你是吃惊呢，还是吃鲸呢？

正文 076.完美卫星电视与花花公子频道

日本就那么几个电视台——NBS电视台、朝日电视台，有时会三俗的是东京电视台。没了，就这些。

后来，可以安锅了，这就是PerfecttV，完美卫视，通过一个锅来接收卫星信号，可以看上百个台。你可以购买一个套餐，就能看很多台，当然也有免费频道，也有另外收费的频道。花花公子等几个频道的套餐是2500日圆每月，不贵，证明这个频道没那么值钱，而有些成人频道贵得离谱。

我没事的时候会看看那些特别专业而无聊的频道，像茶道的频道，很多一看就是经费很少的频道，有人使劲地在那里说话。

花花公子频道，全是大美女，像画报一样，总感觉一直是在做广告，这2500日圆真不值。

电影频道，也是放很老的电影，一部电影的推广流程都是先电影院、再录像带店，最后才给电视台，而免费的电影频道，就是更老的片子了。

完美卫视是一个理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完美。

正文 077.在日本办信用卡

上班后，我每月的国际长途费要花两万日圆，这个花销记录会让KDD，国际长途电话公司重视我，他们一重视我，樱银行，日语叫撒苦辣银行，也重视我了，他们就给我办了一张信用卡。

在日本，外国人办信用卡是比较难的，我还申请了住友银行的信用卡，成功了，但美国运通卡申请了两次都没申请下来，还给我发来了热情洋溢的拒绝信。

凡是没申请下来信用卡，或者考试没过，或者单位没录用你，都会给你寄来一封绝对美文都是礼貌用语的信，彬彬有礼热情洋溢地告诉你，你这次没搞定。

日本的信用卡都有保险公司给他们承保，如果有坏账，保险公司会赔偿的。

除了信用卡，日本还有很多专门借贷的公司，比如武富士，他们的电视广告有很多，内容是一群感觉很健康的美女在练舞。满街也都贴着他们的海报。

年轻人如果有个人借贷申请破产的，就会有保险公司的人找到你，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制订还款计划，限制你的奢侈品消费等。日剧里的情节就是把男的卖到轮船上拉到非洲当苦力，把女的卖到吉原当土耳其浴的浴女。

我不信。

正文 078.绿皮火车

我大学时学过的教材里，有一篇课文，里面写道：作者的小女儿，只要一坐特快列车（就是那种窗户密封的火车），就会马上有反应——头晕、呕吐，甚至要被担架抬着去医院。这是一件头痛事儿。但当他女儿坐上绿皮火车时，就会特别开心，因为可以把车窗打开，让轻风拂面。那时的她是最陶醉的。

绿皮火车，甚至蒸汽机车，在日本的有些地方还在运营。有的已升级为旅游观光列车，在冬季坐着短途火车去泡温泉，或者在夏季坐着短途火车去海边玩，都不错。每趟火车车厢不多，人也不多，与东京截然不同的慢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正文 079.冷冻小孩

日本美女在冬天，最时尚的穿着是长羽绒大衣或者其他质地的长大衣，长筒靴，里面是像内衣一样的短裙之类。

日本是温带海洋性气候，四季湿润，很少有很冷的时候，而且公司、地铁电车上、各种百货大楼等商店里都有空调，所以即使是冬天，也可以穿得很少。

在大冷天，可以看见幼儿园的小孩或小学生，上身穿厚厚的羽绒衣，下面是短裤和长筒袜。日本人的观念，要让小孩子在冰天雪地里锻炼抗冻能力。还有的小学校，锻炼小孩子光着膀子在雪地里做操，加上一天一升奶的宣传，让日本小孩子的身体素质大幅提高，所以在冬天得感冒的孩子就比较少。

比感冒常见的是花粉症。在樱花盛开的季节，很多人，红着眼，花粉过敏，所以日本的眼药水就是随身携带的必需品。还有人戴专门防花粉的眼镜／口罩，这些人是不浪漫的人，不能陶醉在花香春色中，哈哈。

在中国，得感冒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糊里糊涂就扛过去了。而在日本得感冒却是天大的事情，一说得感冒了，就马上躺着，吃药，头顶上敷个冰袋，鼻涕眼泪一大把。感冒在日本人身上的反应是异常地激烈，这让我疑惑，日本人和中国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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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纹超短裙是当年最猛烈的时尚

正文 080.米饭上的民族

日本人离不开米饭。我率领浦和的市民们包了那么多饺子，总会有一个大姐，关心地问，没蒸米饭吧？我刚要说，饺子就能吃饱，但随后就看见一群大姐大妈大叔就对那个大姐点头，意思是，对对对，我们都忘了，你还是蒸一锅米饭吧。

只要有米饭，就有一切。我说过，伊藤血斧酱汤泡米饭就是一顿饭。拳击手是两盘生鱼片蘸芥末酱油，就一大锅米饭。大相扑手是一大锅猪肉炖粉条，就一大锅米饭。

穷学生，可以在米饭上撒专门往米饭上撒的调味粉，里面有海带、鱼肉等等颗粒。最好吃的吃法是，把生鸡蛋打到热腾腾的米饭上，再滴几滴酱油，大胃王比赛吃米饭，就是吃的这种绝好搭配的米饭。

还有典型的盒饭，像日本的太阳旗，长方形的便当盒里装满米饭，中间放一颗酸梅。

还有就是典型的茶泡饭，直接加切碎的酸梅，再浇上热茶或者放上烤三文鱼的鱼肉屑、紫菜丝，再浇上热茶。

日本人离不开米饭，而日本的大米确实质量不错，最有名的是秋田小町大米，那里米好，也盛产美女，就是秋田美人。

在日本蒸米饭很讲究，大米在电饭煲里要加水浸泡七八个小时，然后才蒸，蒸好了要焖一会，盛出来的米饭，既柔软，又颗粒分明，不会黏到一起。

蒸米饭更讲究锅，过去是柴锅，特别厚的锅，上面用石头压着厚厚的木板盖子，火是柴火，这种最原始的蒸饭方法蒸出来的米饭最香。为了模仿原始蒸饭法，日本的电饭煲，越来越讲究，里面用钢胆，或者铜胆，或者合金胆，而且越来越厚，就是为了让米饭回到原始的清香。

正文 081.国际大城市的标志

东京在它第一次举办奥运会后，经济腾飞，成为国际大都市。国际大都市的重要标志，就是国际性的识别系统。在任何一个车站里都会有清晰的指示牌，用英文、汉字和平假名标注，也就是说，懂英文的外国朋友，和懂汉字的中华儿女，以及懂平假名的小学文化水平以上的日本国民，都能看得懂，甚至各种扶手都有金属牌，上面有凸起的金属点点，盲文，已经被盲人摩擦得闪闪发光。国际化大都会，也有完善的残疾人无障碍的设施和道路。残疾人到达电车站口，自然有站台工作人员负责，有专门的入口，上车有专门的位置。

而且日本没有假货，买东西没有讨价还价，所以就不用砍价了，所有东西明码标价，除了吃高级寿司，高级寿司是看人要钱。我知道一个秘密，日本很多商店每周都会推出一款打折促销的产品，不是产品不好，而是让利促销，所以，遇到这种东西，就要果断买下。

而且所有百货商店也都有明显的汉字、英文和平假名标识。所以，即使不用翻译，稍微了解一些日本的相关知识，就可以独自来日本玩了，台湾人、香港人没事就来转，那些港台明星不能在本地到处转，就可以来日本转，这里可以买到世界各地的东西。

对亚洲人来说，其实不用说话就可以在日本去吃饭、坐电车、购物，孟京辉在日本待了十个月，也没有人给他当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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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袜长靴风衣短裙，东京常规美女装备，风衣西服，上班族男士装备，口罩是防花粉的

正文 082.时针上的日本

我后来不想在日本待下去的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只能干一件规定你干的事情。比如上班，你就一直上下去，虽然现在没有终身雇佣制了，但日本人的脑子里还埋藏着这个词。即使是做生意，也都是要做百年老店的，比如吉本兴业已经是100年的公司了，200年以上的企业在日本比比皆是。

感觉到所有的社会秩序已经定好了，确实每个人就是一个螺丝钉，你是上不去也下不来的。

日本人是活在时针上的人，所有事情都用时间划分得很清楚。比如，我们约好几点钟去打网球，几点打完，几点去吃饭，吃完饭，几点去喝酒，喝酒到几点，就必须去赶电车。一个玩，被时间切割得没了感觉。

对于罗迪（摇滚技术员）的要求是必须提前一个小时以上到达演出现场。哪怕你到了现场再睡觉也可以，因为，演出器材是用车拉过去的，随时都有交通堵塞的可能，所以要提前走，宁可早到，也不能让其他部门的人等你。

那次跟加藤一郎去滑雪，因为是周六早上去，为了防止堵车，索性就周五晚上折腾到半夜，然后在车里整装待发地休息到清晨五六点钟出发，就是为了早起，而牺牲了正常的睡眠。

日本人的时间概念很强，大家始终紧张地工作着、紧张地度假、紧张地游玩。这样的缺点就是人一直紧张，优点是没时间偷懒，也没时间衰老。

这样紧绷着一直到退休，然后退休后，又有计划地到海边、到乡村居住，有计划地钓鱼，或者种橘子。

正文 083.7万日圆的蜗居

南口，是住宅区，有很多高级的别墅小楼。我所租的公寓是一幢钢架木质小楼，一层住着房东一家，二层有三间出租，我在最里面的一间，另外两间住着谁，我都不知道，连见都没见过，只知道是年轻人。

爆风乐队的罗迪，对我不错，他告诉我一个赶跑坏邻居的方法，说如果你讨厌你的邻居，就借个超低音音箱，然后对着隔壁放，隔壁听不见声音，但会觉得难受的。幸亏我的邻居什么动静都没有，然而即使讨厌邻居，我也借不到超低音炮的。

我在下北泽住了两年不到，我原计划用三年时间逛完下北泽的店，这个计划远远没有完成。下次我去下北泽，一定多转转，争取把那个美军的宪兵钢盔买回来。

我对这个蜗居的意见就是，刚认识一个苏州在日美女，吃完大餐后，领回家，这个蜗居让她很失望，她以为大公司的人会住得很高级，所以，我跟她的情事就在蜗居终结了。

我在南大泽租的房间好像就2万多日圆，里面没有洗澡的设施。就一个水池和一个小煤气灶。而下北泽这个，是6个榻榻米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个小煤气灶，换气扇，水池。还有一个封闭式卫生间，里面有可以坐进去的浴缸，马桶和洗脸池、镜子等全是封闭的塑料一体式的物件，用水怎么冲都没问题，也有换气扇。

不过，就算我买回来，什么时候戴呢？

屋子的北面有个窗户，窗户下面我并排放了三个电视机，两个都是录像电视一体的。小窗户外面装着我的卫星电视锅，北墙边上堆积着一些书，然后是床垫，中部大概有能躺下两个人的位置。由于都是榻榻米，吃饭要坐在榻榻米上，菜也放在榻榻米上吃。我经常做火锅，把日本砂锅放到煤气灶上，里面炖上各种菜，在榻榻米上放个垫子，大家围着砂锅吃，最多可以有四个人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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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租过的最贵的房子，也就是每月7万日圆。在日本租房子，第一次要准备六个月的房租，中介费是一个月的房租，修理费押金是一到两个月的房租，礼金是一到两个月房租，再加上第一个月的房租，半年房租就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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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北泽，我的住处，周围都是两层的房屋，有的很奢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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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84.到艺神（AMUSE）公司面试

在日本面试有规定的服装，首先必须是正装，男生是白衬衫、深色西服套装、深色皮鞋；女生也是正装，白衬衫、西服套装、西裤或一字裙、深色皮鞋，必须穿丝袜而且是浅色的。在日本很少有大光腿穿裙子的，也很少有光脚穿凉鞋的。

好在窗外不远处是一条主干道，平时行人稀少，偶有轰鸣良久的马达声，那是暴走族的几十辆摩托车从主干道上开过。有时声浪会引发窗玻璃的共鸣。之后会跟着出现警笛声，日本的公安干警会开着警车驱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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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群星演唱会，我负责陪同台湾上华唱片的考察团

齐藤部长递给我他的名片，和我握手。我说了句：“我如果不能成为您的部下，就会成为您的敌人。”

复试最简单了，我来到国际部的办公室，齐藤在一个小桌前坐下，我坐他对面，他问我：“工资待遇有什么要求？”我迅速回答：“没要求！”于是我是说完了，他开始反应了，“怎么能没要求呢？月薪啊年薪啊，总有要求吧！”

AMUSE给自己起了个中国名字叫“艺神”，当年大里洋吉从渡边娱乐公司辞职后，在美国游学一年，回来就以一个一手拿麦克一手拿唱片的自由女神像作为新公司的象征，然后签下至今还长盛不衰的青山学院在校大学生乐队“南天群星”。如今南天群星的成员们都五十多岁了，他们的灵魂人物是桑田佳佑，与福山雅治成为AMUSE的两大支柱。

百津这个传真，就让我开始行动了。我写了一个题目为《隆中对》的文章，分析了中国流行音乐的行业状况等等。这次招聘双语职员的是AMUSE的国际部，我就把文章给他们寄过去了。不久就收到电话，国际部的最胜寺给我打的，温柔的声音，后来我们都叫她MAYA。她是日本人，在美国长大，又能说一口台湾腔的中文，她的名字叫最胜寺真弥，多霸道的名字！中日英语都能说，真强。她通知了我第一次面试。

他哈哈哈就笑了。我就回南大泽了。

在AMUSE国际部等待面试，刚入职不久的李桑在接待我们，他是北京人，早稻田大学的法律博士，好厉害吧！和我同时来面试的，长了一张京剧青衣鸭蛋脸的就是石桑，她穿一套价值不菲的高级西服套裙。石桑是个北京女孩，出身京剧世家啊，也好厉害。

介绍完了，面试就结束了，我走到那个超级小新面前问了一句：“请问齐藤先生在么？”

AMUSE的大里洋吉会长对中国情有独钟，源自于他经常去台湾。AMUSE最早进入中国在北京做了南天群星演唱会，花了上亿日圆，在北京的出租车后窗上都做了横贴广告，把传单放到了各个年轻人爱去的酒吧、餐馆，连马克西姆餐厅也放了。铺天盖地的宣传是为了南天群星在北京演出成功，结果演出的巨大赤字，为南天群星在日本的巨大收入起到了节税作用。

吃西餐！呵呵，法国料理店出来的人已经能运叉如飞了。

当我住在都立大学不远处的简易公寓里时，由于窗子是落地式的，我的席梦思就紧挨着窗子，开着窗子时，就会很容易把臀部展现到窗外。

桑田佳佑被誉为“日本流行音乐之神”，由他领军的南天群星乐团于1978年出道，唱片在日本总销量逾4800万张，奠定了不可动摇的天团地位。

那时日本还比较流行传真机，我就特意买了电话传真一体机，一般电话总是放在录音键上，有人打过来会录下来的，很多人即使在家也不接，听凭对方被录音。为了发传真，有专门带各种图案和边框的传真纸，都是用大粗笔，写一些大字，甚至画个漫画。我有时给粟野师姐发传真，她也不理我，她是宫台真司老师的学生，而且还学过中文，宫台老师让她照顾我，我很高兴，可她貌似很忙。粟野师姐也是美女，茶色长发，很拽的样子。

那时我可是一身摇滚打扮，长发及腰，在法国料理店打工时要扎起来，并抹上发胶。我去AMUSE面试，就穿着牛仔靴、牛仔裤、皮夹克，扎着长发，这真不是面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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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群星在一个岛上的演唱会长达五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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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小新一笑：“不好意思，我就是齐藤。”他对旁边的部下说：“宋，把我的名片拿一张过来。”

后来该复试了，“摩西摩西，我是AMUSE国际部最胜寺，是不是削桑（蒋桑在日语里的发音）？”她通知我的复试时间改了好几次，原因是齐藤老在亚洲各地盘旋未归。

所以，AMUSE就成了最适合我进的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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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日本企业雇用外国人有最低工资标准，就是年薪300万日圆，一般一年是拿18个月的工资，有6个月的工资分夏天和冬天两次作为奖金发放。所以300除以18个月，每月16万多的工资，还有交通补助，与日本的新入社员区别不大，但在奖金上两者会有很大差别。

第一次面试，在一个会议室，里面坐了一圈人，大家轮流报了姓名，一个眉毛比蜡笔小新还粗还弯还离眼睛远的中年人在给我们介绍公司和国际部。

我之前在报纸上看见过AMUSE国际部部长齐藤先生的文章，还有索尼伊藤八十八的文章，这些文章都是一濑老师给我从报纸上复印的，所以我脑子里就有这两个名字：齐藤英介和伊藤八十八。这次到了AMUSE，所以要问问。

后来又通知三试，三试就是一群待定的人坐一圈，大里洋吉会长及公司的社长、常务、专务和取缔役等都称为“役员”的领导们面试大家。役员也就是董事。

正文 085.白得了一部手机

我估计这款手机已经送出了，但由于我的退货，这部手机的资料又被改成退货了。而手机到了我这里，也没人为退了货的手机索要货款，就让我白得了一部手机。

我喜欢走在人群中，而且这里的人群都是比较新鲜的人群。这里街道上被男学生和女学生充斥，然后就是各种潮人的街拍圣地。特别是涩谷站，出站后就是一个大路口，不是十字，是好几条道路的交叉路口，一红灯，各个路口全是红灯，人如潮水一样涌进，又涌出，几个在岸上伫立不动的时尚男女，手拿着手机和小本子，他们是星探，见到美眉就捕获。

山手线是东京的一个环线电车，它经过的站就是东京最有特点的地方，东京、新宿、原宿、涩谷、品川、上野等等，年轻人聚集的地方主要是新宿、原宿和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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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骆驼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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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手线是东京最重要的环线

在日本，手机刚出现的时候，我已经是上班族了，刚推出的手机很贵，所以我是买不起的。东京最繁华的地方，也就是广告牌最多的地方，除了秋叶原是另一种感觉外，时尚前线的新宿、涩谷是电器店最多的地方，白天到晚上都是金光灿灿的感觉。

退货后的一天早上，有人给我送来一个包裹就走了。我打开一看，就是我想要的那款手机，没有人问我要货款。

日本的手机跟中国的手机不一样，号和手机是一体的，别人即使捡了你的手机也没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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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买的第一台苹果电脑一体机和我的不要钱得到的手机，没有桌子就放到这里用

我从一张报纸上看到了一个广告，就是我喜欢的那款手机。居然只要18000多日圆，是可以在网上订货的，应该是金泽的Ntt多扣摸卖的，怎么这么便宜呢？

我果断订了一台，然后一等就是两个星期，手机一直没来。我这个是货到付款，我决定不等了，就打电话退掉了这个手机。

每当一批新的电器出现在电器店，就会有电视广告、户外广告和店内广告大力宣传，把手机啊，数码相机啊，耳机啊等等搞得粉粉嫩嫩的。手机在中国当时是身份的象征，所以人们很在意买什么手机。欧洲是完全实用就好，所以欧洲的手机很难看。日本的手机起初也很难看，后来慢慢漂亮了，日本年轻人也喜欢漂亮的手机，但没有当成身份的象征，只是任何电子产品刚上市都会很贵，然后过不久替代产品就出来了。

我想拥有一部手机，我喜欢一款“Ntt多扣摸”的、像一块德芙巧克力大小的手机，貌似是电器店里比较贵的一款。

Ntt是日本电信电话公社，类似中国的邮电部，后来民营化了，“多扣摸”是它的手机品牌。还有其他几家公司的各式手机也陆续出现在电器店，刚出来的手机都卖四五万日圆一部，好贵！合人民币三四千块钱。

正文 086.艺能界

日本的娱乐圈不叫演艺界，不叫文艺界，日文中有演艺这个词，那就是演艺，有文艺这个词，有著名的《文艺春秋》杂志，真的很文艺。日本娱乐圈叫艺能界，艺人的来源很广泛，除了歌手、演员、笑星之外，很多人都有可能步入艺能界，成为明星。比如饭岛爱，丁字裤AV女王，也成功转型成为电视节目明星嘉宾，她的热辣评说，是日本娱乐节目的一大看点。

著名导演、《感官世界》的导演大岛渚，经常穿着朴素的灰色和服，出演很多娱乐搞笑节目，大岛渚的名言：人从年轻到老到死，就是把一个个欲望戒掉的过程。

角斗士，我喜欢的一对角斗士夫妻，他们两个结婚后，所有事情都听角斗士妻子的，不是因为她更厉害，她确实更厉害，而是男角斗士说，一个家庭中只能有一种声音，这样才会幸福，确实是名言啊！

艺能界的能，就是各种能，很多体育明星都成为娱乐明星，相扑手、棒球手、体操运动员成为娱乐明星的比比皆是。

正文 087.在办公室接电话我练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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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USE艺神在涩谷电影院的明星商店，我的40脚的同事

刚来国际部，第一个任务就是接电话。接电话首先要说：我是AMUSE国际部蒋，蒋这个发音和长这个字的发音后面有点像，所以说快了，就成了“我是AMUSE国际部长”，这让大家笑个不停。

我们说完这句后，就要听清对方是谁，找谁，然后这个人在的话，就让对方稍等，我们去叫人，或者转那人的分机；如果那人不在，就说那人外出了，如果在，但找不到，就说，那人现在刚巧不在座位上，等他回来后，让他打给您啊，另外请您告诉我您的电话号码。基本上就是练习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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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神的明星商店在电影院的大厅里

正文 088.我怀念的40脚美女

40脚，是日本美女，个子高，身材好，腿直，在日本，腿很直很漂亮的女生很少。在我们一拨进公司的六个人里，我最喜欢的是40脚美女。面试的时候，她穿一身浅咖啡色的套裙，短发，瓜子脸，大眼睛，她中文说得很好，但很少跟我们说中文，她愿意轻柔地跟我说日语：小困（蒋君的日语发音）。

正式上班时，她就穿得比较随意了，AMUSE是娱乐公司，平时不要求穿正装的，只有新年放假后的第一天，全公司的典礼上要求人人穿正装。40脚美女平时还是穿得像个学生，球鞋，或者旅游鞋，牛仔裤和夹克衫，套头衫，多数时候竟然像个假小子。唯一让她烦恼的是，细嫩的脸上，老有青春痘，她是太疲劳了，吃不好睡不好的样子。我还是比较介意她的青春痘的，有时比较严重，我就会关心地问她，她老说最近太疲劳了。

她是最善良的，会帮助我做各种事情，也会开心地和我聊天。在E AMUSE，就是AMUSE的电影院的外厅，开了一个香港明星商店，电影院在涩谷的一幢大厦的六楼，有两个小厅，专门放艺术电影。国际部刚进来的六个人在练习了半个月接电话后，也放香港电影，在齐藤的建议下，六个人轮流在那里做售货员，齐藤从香港买回来大量张国荣等人的唱片，还有李小龙的人偶玩具，还有图书，只要跟香港明星有关的东西都买了一些，然后在影院的外厅，用几个书架围在一起，就成了香港明星商店。外厅还有一个咖啡厅，咖啡厅有一个店长，和一个服务生，多数时候就店长一个人，我们的晚餐是店长亲自做的，还不错，一个炸物，一个沙拉，一份米饭，还有咖啡喝。40脚和美佳负责验货和准备商品，其他人负责站柜台，片原被分到了电影制作部，所以我们人就少了，后来我们还雇了一个小时工，每次就派一个正社员来和小时工一起卖东西。国际部的人都忙起来了，他们都是作为翻译被雇用的，我是被作为经纪人来培养的。因为AMUSE就是经纪人公司起家的。后来他们都被抽回去了，就派我一个在明星商店当差，再后来，就让咖啡店的店长直接管理，让小时工看柜台了。

我回来后就被国际部派到了Y事业本部，这个部门是福山雅治所属的部门，里面几乎全是乐队，我就离开了国际部，离开了40脚。

我虽然喜欢40脚，但有一次，我们要去台湾前辈陈霓妮家里做客，大家在一条没人的街道上站着，40脚离我很近，无聊的我就问她脚多大，她说是40码的。我就开始纠结了，难道找一个脚和自己一样大的女朋友，以后买鞋就方便了？

40脚，还是很可爱的美女。

在这里我还是要写上她的名字，但愿她能看到：安藤由理，你在哪儿？你嫁的他脚多大？

正文 089.在会长家办派对

我一直没有和大里洋吉会长好好地交流一回，我认为是我的损失，也是他的损失。我的损失是我在日本光学习了，没有展开任何事业，他的损失是把钱投到中国了，投给了很外行的年轻人，几百万赤字，只挣过600元钱。

会长是出了名的爱在家举行派对的人，国际部的六个新人都是社会上招的，而其他新入社员都是在大学毕业生里选拔的，其中一个在一次麒麟啤酒赞助的演出后台，面对堆积如山的麒麟啤酒，随手打开一听，喝了，被当场解雇。会长为了向全公司展现国际部新人的风采，决定让我们在他家做一次饭，开个中餐派对。

我，餐饮界的有经验者，自然当上了大厨，我给他们设计的菜单，西米露、拍黄瓜、俄式土豆沙拉、春饼，这些菜都是我来做，京剧鸭蛋脸负责做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我把菜单发到各个部门，广而告之，然后从总务科借了4万日圆，和跨栏男去新桥一个专门卖中华料理食材的市场去采购。最重要的是在那里买做西米露要用的西米和椰子汁，其他就在会长家附近的超市买了。我们在派对的前一天把食材送到了会长家，会长的夫人是资深美女，在公司管钱的，会长一看就是妻管严。一般人在公司见到会长夫人都害怕，我一直是微笑打招呼的。我们往冰箱里放食材时，没见到会长的女儿，那是绝对的小清新，后来皮特罗异跟我吹牛，说当时会长有把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我才不信呢，这个美国人！皮特罗异后来被派到了台湾艺神，然后去了滚石唱片，到中国建立了艺玛电影，后来去了CAA。

后来在公司远远地见过会长千金，不知嫁给了谁。

第二天，下午两点，我和京剧鸭蛋脸、跨栏男去会长家了，其他几个人帮不上忙，活都是我和京剧鸭蛋脸一起干的。先搞定西米露，把椰汁和泡好的西米，还有牛奶一起煮一大锅，煮完了就放冰箱里冷却。黄瓜洗了很多根，我一一用刀拍瘪，切成不到一指长的条，上面放蒜末、香油、酱油、醋、鸡精、辣椒面，放好就搁着。我做的俄式土豆沙拉，是从沙拉酱开始做，蒸土豆蒸鸡蛋，削苹果、梨，切火腿肠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派给京剧鸭蛋脸了，她还能胜任，我把生鸡蛋的蛋黄，一个个挑到一个盆里，然后慢慢兑色拉油，放点醋和鸡精，就不停地用筷子打浆，不久就得了，然后往切好的土豆丁、苹果丁、鸡蛋丁、梨丁、火腿丁里一浇一拌就得，也是一大盆！

主攻是春饼，温水和面，揉成一个长条，切成一个个小团，压扁，把一个小面团上蘸上油，和另一个小面团摞到一起，擀成一张饼，然后，我用了三个平底锅，同时烙饼，烙好的饼，因为中间有油，可以揭开成为两张，然后嫩的一面都朝上，放在有笼屉布的蒸锅里。等我把所有的饼烙好后，一起上锅蒸，这样的饼才真正好吃。春饼里的菜，就两样，一个是豆芽粉丝炒肉末，另一个是韭菜炒鸡蛋。京剧鸭蛋脸做了个西红柿炒鸡蛋。

会长家是独栋小洋楼，而且在涩谷不远的富人区里，外面看是一个三层小楼，实际是一个回字，从二楼到三楼中间是空了一个露天的空间，而且三楼卧室有个转梯直通屋顶，屋顶用花玻璃围了一个露天风吕，就是露天浴池。啊！不敢想象，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孤独总在我左右，而会长大人可以直接从卧室上到屋顶露天泡澡，会长夫人就不用说了。

二楼有个大厅，是派对的主战场，中间摆了一个国际比赛用的标准台球案子，上面铺上桌布，就是我们放菜的地方。旁边还有吧台，里面放着各种酒，可惜没有制冰机啊，不然我是可以调酒的。

公司的人都来了，他们不太会吃春饼，我们就一个一个教他们包，搞得他们很狼狈。后来我发现，大家对吃的东西是点到为止，主要是来喝的，不停地喝着各种酒，优雅地各种聊天。在日本公司里很讲究等级，我们这些新米，除了热情地包春饼之外，跟领导和前辈们几乎聊不上，索性，我们自己趁乱享受春饼吧。

吃着春饼，看着屋顶的露天风吕，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在中国，在我的房顶上露天一下呢？春饼真好吃！

正文 090.明星商店

齐藤伟大的计划就是明星商店，说可以直接给公司带来现金收入。有个大书店叫ECItY，里面卖的主要就是和香港明星有关的书籍和纪念品，这个大书店采取会员制，有一万个会员，每年会费我记得是5000日圆，那么光会费收入就是5000万日圆了，不得了吧！齐藤部长的伟大计划就是这么来的。

电影院有两个厅，每个厅估计能坐下不到100人，放的电影都是小众的艺术电影。日本的文艺片都是用传单来宣传的，每个电影院都会放很多电影的传单，很多都是就放映一场。我记得片原给我们票去看台湾电影《果酱》，每个观众到了门口，都会得到一小瓶果酱。国内的一些禁片也会在日本放映，由于就放映一场，所以时间很难合上。

明星商店的书架上放的最多的就是张国荣的LD、CD，还有各种繁体汉字的书籍，都是齐藤部长从香港直接采购运回来的。我估计齐藤先生没有找到厂家或者大的批发商，所以进货价都很贵，直接影响了我们的销售。

张国荣，莱斯利张，经常在日本演出，他在东京礼堂演出，整个演出收入是3000万日圆，他个人就要1000万日圆。坐得满满的，而且一来就演三场。日本人有太多歌迷迷恋他了。

我当时只关心摇滚乐，当时桑田佳佑出过一张专辑，题目就叫《日本没有摇滚乐队》。我也认为日本没有摇滚乐队，他们多是模仿摇滚乐队的形式。没有摇滚乐可以关心，我就消停了。我对香港明星确实不感冒。我发现香港明星最重要的标志就是吹头，那种肯定打了摩丝的发型。张国荣有一张叫《红》的专辑，忧伤而恬静，我不明白齐藤部长怎么进了那么多张，偶有日本女孩看完电影后，把这张《红》买回去。一个日本女孩，在家里，静静地听着粤语的歌曲，不知道是何感受？我们招募了喜欢香港明星的小时工，土屋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她会给每张她喜欢的CD做一个小小的标签，把她自己的感想写上。

后来我们都撤了，土屋和另外几个女孩不知坚持了多久？

正文 091.无纸办公的公司

AMUSE原来在离惠比寿车站不远的地方，一个六七层的楼，窄窄的，每层就电梯两侧两个大房子，就是在这里，南天群星和福山雅治取得了辉煌。

我经常拿福山雅治说事儿，给中国的歌星们讲艺人经纪的重要。福山雅治还是一个小帅哥时，偶尔在电视剧里演一些配角。他刚签公司时，除了公司给他安排宿舍之外，每月就发5万日圆的工资，而一个大学生工资至少能拿到15万日圆以上。但到了后来，他休息了有两年，仍旧每月能拿到700万日圆。什么原因？就是因为他有歌迷会。这个公司为他打理的歌迷会，每年的会费平均到月，每月就有1400万日圆的收入，所以就能拿出一半给他发工资。

而南天群星的每个成员，也都收入颇丰。为了给他们节税，公司给每个成员都开了一家公司，这样买车买房，用自己公司的名义买，自己用就行，就不会交很多个人所得税了。

AMUSE准备从惠比寿搬到涩谷车站南口的樱丘上。那里新盖了一座大楼，AMUSE租了两层，一层是AMUSE总部，一层是AMUSESOFt，就是专门引进电影做电影的关联公司。这里每一层都很大，为了搬家，专门请来了服务公司给大家讲新办公场地的办公方式。以前的桌子都是很小的，而新的办公室，每人的桌子都是先前桌子的三四倍，而且要求在新的办公场所，桌子上什么都不准放，所有文件都进入书柜里，以后大家都是用电脑办公，做到无纸办公。那时我们虽然理解了，但电脑还不是很普及，一个部门也就一两台，课长用一台，内勤用一台。国际部有几台，也是轮流用，那时还不是人手一台。

关于搬家，总务部让大家集思广益，出点子。我就积极响应，在电脑上用很大的字，至少是72磅的字写了一个建议，我现在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用那么大的字写，而且还加粗，难道是为了醒目么？对，就是为了醒目。我的文章是世上最大的行为艺术，我设想以搬家过程为主要场景，拍一个电影，因为光纸箱就要几千个，浩浩荡荡地从惠比寿搬到涩谷的话，要多少辆卡车，和多少个搬家工人啊。这次搬家，让搬家公司搬了两天。

齐藤没有评论我的文章，直接让总务部长池田给我讲。池田部长说我的字太大了，浪费纸，然后又说一个电影要筹备很久，而这次用搬家的场景拍电影是不现实的。我现在十分理解池田说的。我当时脑子一直在天马行空中，一直想着能做出什么惊人的事迹来，所以什么都敢想。我甚至想让几大报纸登整版广告，AMUSE搬家。会长说我不知道整版广告那得花多少钱啊！那时我就想如何做出惊人的事情，实际情况一点都没考虑。

每个部门的纸箱子，大家都做了精确的标记，周六日大家正常休息，到了周一，直接来到新公司，纸箱子早就放到每个人巨大的办公桌前了。

新的办公楼就是大，我没事的时候，去总务科领一张票，然后坐电梯到地下二层，游个泳，休息休息，这个是公司的福利。多数时候是下了班去游泳的，也在下午上班期间去游过。

大楼的外壁是大玻璃，每天下班都能看见一群练街舞的小孩，对着大玻璃在排练动作。

AMUSE十多年都没搬地方了，难道那时是买的楼层？

正文 092.AMUSE的例会

AMUSE每月有一次全社的例会，由于人多了，公司没有地方，就在涩谷找到了一个礼堂，大家走路就可以到的距离。

大家按部门分块落座。AMUSE的例会是很好看的，因为每个部门里都有明星，而且我们要把这一个月的相关视频剪辑在一起，所以例会就像视听盛典一样，除了MV，还有明星参演的广告、演出或演唱会、电影、电视剧、舞台剧片段。然后有新签约的艺人亮相，也有约满的艺人来这里与大家告别。

AMUSE的女经纪人也是一道风景，很多人黑衬衣黑裤子，个个都很挺拔，哪个都不比男经纪人逊色，而男经纪人确实高低胖瘦的都有，一看就是热血热脸的性情中人。就国际部的表情比较青涩，有中国人、马来西亚人、韩国人，都不太像性情中人。

队伍大了还是好，AMUSE不久就上市了。

正文 093.与会长一起看《英国病人》

AMUSESOFt当时是AMUSE的关联公司，宫下社长是大里会长的好友，现在AMUSESOFt已经是AMUSE的全资子公司了。两家公司一起搬到涩谷的，一家占了一层。当时这个公司主要是做进口电影的。

不得不佩服这个公司采购部的人，他们引进了一部《英国病人》。有一天在电影资料馆试映，是在上午，他们通知公司内部员工，希望大家观赏。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没有人上午上班时间去看电影，可是我去看了。一个放映小厅，就我一个人，我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欣赏着这部如歌如泣的大片，太感人了，这部电影成为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当大片放映结束时，我还陶醉在影片带给人的无限震撼的情绪中，起身一回头，发现大里会长一个人坐在我身后！

我心里想，大里会长心里肯定想，靠，这小子不上班，和老子一起来看电影来了！不想混了！

我礼貌地和会长打了招呼，赶紧回公司了。

不久，这部《英国病人》囊括数项奥斯卡大奖，由于公司是在它获奖前就以很低的价格购买了日本国内放映权，这一得奖，赚大发了。

会长可能也高兴地忘了，他是跟谁一起看的试映会了吧。

正文 094.永别了，BEYOND！永别了，家驹

能自己创作并演出是AMUSE艺人的特点。为了打开亚洲市场，AMUSE选中了在香港颇具人气的BEYOND乐队，将他们签到麾下，先在日本增加曝光率。我后来去的Y制作事业本部的同事广泽桑，就是BEYOND乐队的日本经纪人。

我在国际部的小柜子里，看到了大量当年的资料，很多磁带。我和广泽随视觉系乐队CASCADE去富士电视台做电视节目时，听到的版本是黄家驹从几米高的台子上失足跌下，被吉他砸中了头部。而网上说的是头部着地。

黄家驹的不幸身亡，大大阻止了AMUSE在亚洲的战略步伐，后来公司又签了黄韵玲。

直到我在时，又先后签下过金城武和莫文蔚。

正文 095.莫文蔚，两块牛排

齐藤部长对艺人的要求是PLUS α（＋阿尔法），意思是艺人不仅要有正常的演艺才能，还要有很多附加的本领，这样的艺人才有前途。比如莫文蔚，我知道的版本是她有四分之一爱尔兰血统，而且她会英语、葡萄牙语、北京话、粤语等6门语言。金城武也会英语、日语、闽南话、广东话、普通话等。于是说，在齐藤部长思想的指导下，AMUSE与莫文蔚和金城武签了约。

那天全社大会上，会长隆重介绍莫文蔚，她那天穿白色紧身毛衣，白色紧身帆布裤，阿弗罗的发型，就是那种满头都是小卷卷的蓬起来的头发，身材极好，挺着胸站在公司的众人前，用流利的英语介绍自己，并向大家问好。

齐藤部长把照顾莫文蔚的任务交给了有美国留学经验的美佳。美佳个子小小的，瘦瘦的，眼睛大大的，很鸡贼的样子，爱穿一身黑，爱嚼舌头。她领莫文蔚逛街回来后向齐藤部长报告时，我听见了她说午饭时间，她领莫文蔚来到一家餐厅，没想到莫文蔚吃了两块高级牛排，她胃口怎么那么大，牛排很贵的。齐藤部长哈哈大笑，让她吃啊，能吃是多好的一件事。

我那时对莫文蔚还不太知道，就知道有一张她全裸趴在皮沙发上的《全身莫文蔚》。这个艺人就是喜欢让人吃惊的那种。

后来，莫文蔚做了ZA的代言人。这些都来自国际部和资生堂的秘密策划，那时就秘密筹划了半天，说是某美国大型化妆品公司面向青年人推出一个化妆品品牌ZA。到今天总算知道了那时资生堂就假借美国魅力卖搽脸油了。

正文 096.金城武，一把吉他

金城武的经纪公司是台湾的公司，AMUSE是金城武在日本的经纪公司。他一来日本就主演了两部电影。《不夜城》里，他饰演一个杀手，这个故事大纲还是我翻成中文的。故事发生在歌舞伎町，在日本的中国黑社会也分了北京帮、上海帮、福建帮、台湾帮，还有日本黑社会等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北京帮的老大自然是修宗迪的儿子修健饰演，他一口地道的北京腔，活脱脱一个北京流氓头子。金城武在各种势力里周旋，开始就住在歌舞伎町街里的一个二层楼上，白天行人稀少，一到晚上，整个街区就血液贲张地肿胀起来，所有的霓虹灯吞噬着每个陷入街区的灵魂，有的是大口吞咽掉你的灵魂，有的是用小刀慢慢划开你的皮肤让血慢慢渗出。

在中国餐馆狭小的空间里挥舞手枪的是饰演日本黑帮头子的江口洋介，白西服配标志性的长发。这个电影中充斥着日语、北京话、上海话、闽南话，当时就是为在日中国人拍的啊，让我看得很爽。甚至每次去歌舞伎町里北京人开的小饭馆三国志时，我都感觉枪战随时可能会发生。

金城武在日本的演艺事业从此开始了。曾经带过福山雅治的AMUSE的大经纪人市毛部长找我谈话。市毛部长是从一个为南天群星乐队做内勤的女生成长为大经纪人的，现在已经是AMUSE的副总裁了，一个典型的女强人。女强人要在两个人中为金城武选一个助理经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日本籍新入社员。我很快落败，原因是我虽有驾照，但一没开过车，二对东京的道路不熟，而日本人可以用英语和金城武交流，又可以开车，也认识路，所以我就与金城武无缘了。后来在北京的沸腾鱼乡，我坐在大厅，看见张艺谋、章子怡和金城武远远地走进了包间，那是他们和水煮鲶鱼聊《十面埋伏》呢吧。

在AMUSE要搬家时，台湾前辈组长陈霓妮把金城武在电影里用的电吉他送我了，我回国前将之转送给了浦和摇滚中心的高泽。高泽说他正好缺一把这个型的电吉他。

金城武在日本推广得很成功，一条广告3000万日圆，一年内他接了四五个，后来也主演了日本偶像剧，讲歌手与艾滋病少女的故事。

正文 097.黑社会的大奔和经纪人的大奔

在日本，黑社会的人坐大奔，一水儿的黑色大奔。艺人经纪人也是大奔。我在电视台演播厅外，只要看见穿一身银色西服，穿黑衬衣系银色领带的经纪人，就觉得这伙肯定是黑社会。AMUSE的经纪人都是文艺青年出身的热血青年，热血性情中人，这是一种经纪人，而另外一种就是黑社会性质的事务所，依靠黑社会手段来控制艺人和争夺市场。

老经纪人告诉我，一个女歌手就能挣来一栋楼的钱，这是摇钱树啊，不控制不行啊，再说还要抢占市场。如果一个歌手得罪了事务所，那她就挣不到钱了，只要她演出，黑社会就把剧场占了，把观众吓跑，或者起哄捣乱。

人前风光的女歌手，几乎没有自己的自由，连恋爱都要得到事务所的同意才可以。艺人的很多事情是计划好的，比如一个著名的歌手刚离婚，这爆炸性的新闻刚开始传播不久，他的自传就出版了，一下成了畅销书。可以推断他离婚前，事务所就已经为他准备好出书了。

艺人一般坐子弹头面包车，或者房车，经纪人开大奔的，和爱开大奔的黑社会也分不清楚。

正文 098.与邦乔维同台

为了培养我，齐藤把我送到了Y制作事业本部，这个大事业部签的全是乐队，本部长是横山，一个热情直爽的人，我的顶头上司是山科课长，他是福山雅治的经纪人，中村经纪人带的是SAIMS OF乐队，与涅乐队形似的乐队。

我一来就跟着大内桑学习，大内桑文静消瘦，他的工作是摇滚技术员。当时SAIMShADE是Y本部里最大的乐队，而且势头猛，他们直接从摇滚技术公司雇了两名专门的技术员。技术员都是资深乐手出身，精通乐器及音响设备。S乐队演出时，两个台口一边站一个技术员，一个管两个吉他手，另一个管贝斯和鼓。每个吉他手都是六把琴，根据不同的曲目换琴，我看见日本的吉他手连效果器都不用踩，都是技术员在台侧，放一个小桌，用手在控制各种效果器，然后换琴、换弦。换弦的技术要求是在一首曲子的时间内能换好六根弦，并校准音，挎到吉他手身上，同时把他拿的琴换下。

大内桑主要负责CASCADE乐队，我到Y本部的第一天就跟他去了现场，一个不懂舞台乐器和音响设备的乐队经纪人不是一个合格的乐经。之前我虽然是许巍飞乐队的经纪人，但主要工作是策划演出和宣传，乐器的事都让乐手自己解决，音响的事也是让音响师解决。而一到AMUSE，齐藤就让我从现场开始学习，先学各种技术。

在C乐队的排练现场，大内桑一开始就教我给吉他换弦。日本稍微有名的乐队都会有吉他商为他们定制吉他，并由他们代言自己的琴，所以每个乐手都可以自己设计喜欢的吉他的样子。C乐队的吉他手和贝斯手就设计了天蓝色的琴，琴身上镶有两个汽车公里数表一样的仪表，仪表会根据琴声摆动指针和发光。C乐队的赞助商是YAMAhA，每个乐手自己设计的琴，会在产品目录上登出，就会有学琴的粉丝购买。日本乐手换弦很勤，排练前、演出前都会换上新弦，如果一根断了，就会换一整套。换弦的工具都是专门的，每个摇滚技术员都有个工具箱，里面有换弦的摇把儿、钳子、定音器、擦琴布和橄榄油等等。我后来买了个德军的帆布牛皮双肩背包，自己也置办了一套工具，随身携带。换弦不仅讲究步骤，连绕弦都规定了绕几圈，在什么地方做个小圈，方向都一致，所以换好的弦非常美观。那时我回国探亲，去石景山看许巍，在红星的宿舍里，看见许巍新得的一把FENDER琴上的琴弦已经脏了，他那时就有一套新弦，我就给他换了，有一根弦头不慎断了，让他一下担心了，后来还是换好了，那断的一小段不影响。那时他没有收入，吃饭要去不远的一个朋友家吃。

排练结束后，叶山经纪人亲自教我缠线，就是把各种乐器线和音响连接线缠起来，他告诉我要一个正八字一个反八字地缠，这样缠起来是圆的，打开是直的，一点也搅和不到一起，十分整齐。后来日本MSI的音响师来中国的演出现场，看到音响的线都缠到一起了，大吃一惊。日本的舞台现场和排练现场还有录音室的各种线都是标好数字，按各种颜色、种类整齐排列的，所有线都是整齐的，该固定的固定，该编号的编号。

我用一个图画本把每个细节都记下来。特别是鼓，鼓手确认后，鼓下会铺一个毡子，鼓的每个部件，甚至鼓的每条腿都要用白色胶布标好位置。S乐队的鼓手很有名，他的鼓是最复杂的，鼓底部是一整块钢板，鼓凳和鼓腿直接拧到铁板上，而且正面的支架像一个异型的铁门框，上面吊着各种镲片。每个鼓和镲的支架，所有连接口都标记了位置和角度。所以一旦确定了鼓的摆放标准后，以后不管拆装多少次，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这就是精确作业。

就这样，我随C乐队一起排练、录音、演出、上电视台做节目。在“音乐站”这个节目里，嘉宾有邦乔维！

那天在电视台的大演播厅里，墙壁和顶棚都挂上了黑布，黑布上挂满小灯泡，像满天的星辰。乐队在现场，为了电视播出质量，只能主唱和主音吉他出声，其他都不能出声。贝斯手的贝斯背带上接了放射器，关上就好，鼓面儿上都放着厚厚的胶垫儿，即使打上去也没声儿。

在我们准备和布置现场时，邦乔维乐队的大佬们就出现了，他们都穿着深色西服，很绅士的样子，和现场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和邦乔维同台演唱的原因，我们C乐队的主唱tAMA，演唱时太紧张了。我不紧张，就是觉得帅哥们老了，依然很帅。

正文 099.后台的美食

每次演出，在后台，都有个专门的工作，就像电影摄制组的茶水这个职务，干这个活的往往是专业外包公司。

后台往往会有一个敞开口的雪柜，里面放着冰块和冰水，保持温度刚好在零度，冰块上放着可乐、雪碧、橙汁、冰咖啡、乳酸菌饮品、冰乌龙茶、冰红茶、冰绿茶等，旁边有热咖啡和热茶，还有各种小点心。

此外也准备着各种热毛巾和凉毛巾，给台上的歌手和乐手擦汗用。

在后台吃的最好吃的盒饭就是炸猪排盒饭，有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全是炸猪排，一个盒子里是米饭、沙拉和咸菜，这个是涩谷一家名店做的。一般总能吃到牛肉饼盒饭，一个又大又圆的牛肉饼，配各种沙拉和咸菜米饭。

饱吹饿唱，再丰富的后台小食，也没什么人问津，因为每次演出后总要开庆功宴的，先在后台拿听装啤酒举杯庆贺，再分批转到某大型居酒屋，一干人马开喝。

正文 100.乐队们

CASCADE是好玩的视觉系乐队，比较卡通，由四个人组成，主唱tAMA（玉水英行），主音吉他MASASAMA枪，就是小玉的意思，永远是染成橙色的头发，有一阵染成了紫色，其他几个也是染的黄发。tAMA穿鞋底很厚的松糕鞋、花牛仔裤、棉的或麻的宽松上衣。

tAMA在演出前要花几个小时化妆，视觉系乐队么，MASAShI有一次挑演出服，服装师淘来了一件英国贵族的衬衫，胸前全是针织花边，他一下就看上了，于是决定自己买下，服装师开价5万日圆！服装师一般在演出前准备好多衣服，多数是从各种服装店借的，或自己淘的，一大包，让助理背着，每次根据艺人喜好和演出风格，为艺人进行搭配，如果艺人有看上的衣服，可以自己直接买下。

CASCADE的专辑上，我的名字被写在乐器担当的后面，他们演出的海报上，我的名字被写在了MC后面，因为有一首歌前面需要念一段日语，是我念的。我念的肯定比较怪，外国人的发音总有外国人的味，所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演唱会现场，我听见奇怪的日语出来时，歌迷们都开始尖叫了。我记得一开始是：湖水的下面……我上次去日本的时候知道CASCADE解散了，贝斯手去当经纪人了，但网上又发现他们时隔九年又复出了，tAMA的声音还是那样，一点没变。祝贺中年奋进！

SIAM Sar、DAItA为吉他手，NAtIN为贝斯手，淳士为鼓手。DAItA号称日本第一的吉他手。这个乐队是双主唱、双吉他的乐队。KAZUMA叫远藤一马，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帅，从那时起我就想给我的儿子起名叫蒋一马，KAZUMA JIANG。KAZUMA一看就好玩，在演出前，他专门让人为他叫了吉野屋的牛肉饭外卖。Y本部有好几个优秀的吉他手，还有一个牛逼的中桑，他是“冲浪过山车”乐队的主音吉他，也在Y本部。

中村桑是SIAM ShADE的经纪人，中村桑一年四季穿着立领针织POLO衫，牛仔裤和匡威黑色皮面球鞋，脸色永远不好，不知是滑雪晒伤的，还是烟熏的。他是烟酒达人，一看就是性情中人。他的婚礼是在夏威夷举办的，公司组团去助兴，仪式结束后，大家在沙滩上喝酒喝到天明，这也是我理想中的婚礼。中村桑不爱说话，只有我们Y制作事业本部忘年会时，他在酒桌上才笑逐颜开。那次忘年会上，我看着我们的内勤妞在火锅里涮茼蒿，她就爱吃茼蒿，只吃茼蒿，看到她吃得那么香，原来一直觉得茼蒿的怪味接受不了的我，居然也爱吃茼蒿了。每次吃茼蒿的时候，我会想起Y本部的内勤，想起横山本部长，想起山科课长，想起中村桑。中村桑前一阵听说身患癌症去世了。横山本部长独立了，他离开了AMUSE，自己创办了新公司。

正文 101.加藤一郎和他的女朋友

我的好友加藤一郎，分到了野村证券这个大公司。

开始，加藤一有假期，就去东南亚等国家旅游，而且总是一个人旅游，每到一个地方，还要搞辆自行车。他外语不灵，但是喜欢边说日语，边比画。他就比画着，骑着车，在东南亚转。我就奇怪了，他为什么不谈恋爱，为什么不在日本国内转呢，后来才想，他是不是不着急，准备在公司内部捉摸一个呢？

我听说，这种大公司每年都招收很多女社员，为的就是给男社员介绍，如果有男社员和哪个女社员恋爱成功，并准备结婚的话，这个女社员就会在大家的祝福下光荣退职，和男社员结婚。这样的模式，是为了让所有男社员进了公司后无后顾之忧，我总感觉这和我国的工会干的事情有些像，而且大公司很多还是终身雇佣制，这就是彻底把男社员的心收了。

所以，加藤一郎那次发来了和女友的合影，我一直怀疑她是不是公司的女社员。

正文 102.和地和她的财会同学还有涩谷CAVE

和地是学法语的女大学生，后来才来法国料理店打工的新人，长得眉清目秀，像三十年代上海的电影明星，极漂亮，短发斜斜地梳着，别着小发卡，就是腿没有周璇的好看，没办法，日本姑娘都跪榻榻米，把腿跪歪了,但不影响她的欧洲复古时装范儿。她放假还去法国旅游呢，我们一起下班往车站走时，她的复古装十分打眼，时尚可人。

那时，甜微笑和绿脑袋乐队是三个人，一个著名电台主持人是吉他兼主唱，一个贝斯，还有一个DJ高鱼。高鱼很好玩，他是会做音乐的DJ，DJ分两种，一种是会打碟的，俗称玩转盘的，另一种就是会做音乐的制作人DJ，高鱼就是这种。他自己的厂牌叫党牌，DANPA，DANCE PARtY的简称。受他影响，我在中国唱片总公司时，就策划了一个民乐舞曲厂牌叫“北京党牌”，想请高鱼来。当我反复打听他的下落时，知道的人说他回乡下了。

这是我唯一一次约日本女孩去俱乐部玩，和地带着她的一个学财会的女友和我约好在涩谷集合。我带她们进了CAVE，高鱼的专场，呵呵。和地和财会女都住在琦玉县，晚上出来玩的话，就要玩到早上6点左右，因为那个时候才会有早班地铁回家。我和和地太熟了，她自己玩着，听着音乐，我就和财会女交流。我拉着她到了俱乐部外面的街上想亲她，但外面太冷了，根本待不住，所以我们又回俱乐部里面了，一段中日姻缘就这样破灭了。高鱼上场了，他的音乐总是让人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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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京都上学的美女同学，现在嫁到了美国

和地一周会来一两次，她打工是挣点零花钱，所以不常来，但每次她来我都是最高兴的。我离职后，就把我的比较贵重的红酒开酒刀送给她了。我给她打电话，她会很耐心地听，和跟我说话，日本女孩都是家教很好、很善良的女孩。

涩谷也是不夜城，与新宿不一样，涩谷是年轻人在各种音乐风格的俱乐部一直跳舞到天亮。

正文 103.内衣女歌手

每周都有《FLASh》、《FRIDAY》、《FOCUS》这样的周刊上披露一些八卦或奇闻，谁的照片火爆，我就买谁。那天看见了一张大图，一个穿着蕾丝内衣的女歌手唱歌的照片，就是只穿着蕾丝胸衣和蕾丝丁字裤的女歌手，拿着麦克的照片，真诱惑。我读了里面的文章后，发现里面也有演出信息，在下个周末，在涩谷的一个酒吧，她将有演出。

到了周末，我就按照杂志上的地址，按时到了这个酒吧。比较昏暗的酒吧，也说不清是什么风格，老式的桌椅，像是生意不太好的那种酒吧。我在门口花了3000日圆进去了，由于到得早，在众多桌椅的前方有一小块空地，我就在紧靠前面的椅子上坐下。陆陆续续进来二三十位中年大叔，纷纷围着那一小块空地，依次坐下。不一会儿，一个猥琐中年人键盘手，搬着一个键盘和键盘架坐在了空地里，然后内衣歌手就出现了，蕾丝的内衣，就在我面前半米远的地方，开始唱歌了。这么近欣赏着一个美女在唱歌，那歌声绝不是嗓子里出来的，应该是从她的肉体里迸出来的。

我发现我好像来错地方了，除了我这个年轻人之外，都是穿着便衣的大叔。幸好我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虽然有些坐立不安，但可以不用看大叔们的神态。内衣女歌手的歌一般，身材和面容是美女，但又不是巨美的那种，但这样唱，就足够吸引我们这几十人了。

听完她的歌，或者说是看完她将近一个小时的表演后，就不想再看她了，我又来到了涩谷的街上。有个咖啡馆的名字很吸引我，叫“谈话室”，这么严肃的事情，白板黑字，像是老宋体的汉字，感觉不谈点亚洲风云，不谈点银行和投资的事情，都不好意思在里面喝咖啡。可是我是一个人进去的，在里面喝了一杯冰咖啡。我知道冰咖啡一般都不好喝，是把煮好没卖掉的咖啡放凉，攒一起，放着，谁喝就在里面放满冰块，所以冰咖啡一般都很苦。

日本上班族，离不了咖啡，每个公司都有咖啡机，甚至每个部门都有，而且女职员上班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煮咖啡，把咖啡豆，或者直接就是咖啡粉，倒在咖啡机里煮一壶咖啡，上司来了，要第一时间给他端一杯咖啡。

想想刚才和我一起看内衣女歌手白花花的肌肤和大腿的大叔们都是平时喝咖啡的大叔吧。

正文 104.移动的国土

后来我们又转战韩国人开的饭馆了，那里有参鸡汤，而且有很辣的菜，在日本很少能吃到很辣的菜，即使是辣油也一点不辣，除非吃很辣的地狱拉面。韩国人开的店，成为了我们的据点，因为中餐馆大多是福建口味，不是我们习惯的中餐。胖姑娘的好朋友是在日本学服装设计的安徽姑娘丽丽。丽丽学成之后已经在日本的公司里上班了，而且把弟弟也办到了日本，弟弟开始在语言学校学日语了。去丽丽家玩，也是我们一个项目，因为她家比较大，而且收拾得很干净，我住的地方虽然在下北泽，但实在是太小，进来三个人就有压迫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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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买菜

和移动的国土交往的都是中国人或者日本遗留孤儿的后代，大家在一起主要的活动是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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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朋友家做饭，腰上别的是最新款的Ntt手机

移动的国土介绍我认识了一个胖姑娘，就是脸有些胖，身材还是很好的。她是日本人在东北的遗留孤儿的后代，后来跟家里人回到了日本，但整个一个性格泼辣的东北大妞，东北话没什么问题，日语说得不利索。她为了挣钱，就去新宿的酒吧陪酒。在新宿的酒吧，我感觉说中文也行得通，酒吧里调酒的小伙子是中国的留学生，女孩有日本人，也有中国人。胖姑娘应该是日本人了。那天她过生日，我们给她买了蛋糕，快下班的时候就去了她打工的店里，为她祝贺生日。

正文 105.买CD

移动的国土，我的武官朋友，在日本待三年就要回来了，我在离开日本前，将几十箱书和CD拉到他家里让他代为保管，这次他回国把与情色沾边的书和CD、录像带都给我扔了，把学术书籍和流行音乐的CD给我带回来了。我那时就认识正邦设计的陈丹这个老板，他派他的司机开着桑塔纳2000给我运了两趟。

我从名古屋乘坐回西安的飞机时，发现口袋里还有5万日圆，就又都买成CD了。我带钱回来干什么？！我要全买成书和CD才行。我每月的工资会有一部分买书和CD。

日本的CD是世界上品质最好的CD，3000日圆一张，合人民币200多元，而且没有盗版。但有中古CD。日本最大的CD店，有tOER RECORDS、恤之类的。我记得我还买过一个X-JAPAN的礼盒，里面有一件巡回演唱会工作人员的t恤，还有两张CD，和一盘演唱会的录像带。

我喜欢哪个艺人，就可以把他（她）的CD都买了。有待当年给我录过Dire Straits的CD，我就都买了，还有FLEEtOOD MAC。大型唱片店的好处就是全，所有有名的艺人，他的专辑都能买到。

OER那样层次分明。tSUtAYA后来由店面最多的唱片录像带租赁店变成了卖唱片的店，对现有的其他唱片店是个很大的冲击。在日本人的消费观念中，更多的人愿意租录像带回家看，不见得非得买，我常常会在周末买一堆吃的然后租七八盘录像带回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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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唱片店

tOER RECORDS是美式的唱片店，一般有六七层，第一层是话题强的，畅销大卖的商品，而且以主流音乐为主，摇滚的或流行的；第二层是国内外摇滚和流行；第三层，有古典、器乐、演歌；第四层，有舞曲、嘻哈、爵士等；第五层是世界音乐了，世界各地出的CD；第六层有各种海报、图书；第七层是个可以小型演出的地方。tOER RECORDS就像一个塔，每层摆放的音乐很分明，黎明、黑豹乐队、阿姐鼓这些CD就会出现在世界音乐那里。那时我喜欢听王菲的，就把她出的CD都买了，十几张，都是香港出的，那时她还叫王靖雯。

所以当时能购买的演唱会视频产品，就是所谓的家庭录影带，二一带。我有两台电视机都是录像电视一体机，可以定时录像，最厉害的录像带是1:4的，可以压缩使用，就是原来只能录一个小时的带子变成可以录4个小时的节目了。我上班的时候，或者是两个台都有好节目时，我就定好时间，让录像带自动录影。我把那几年日本黄金时间的电视剧和音乐节目都录下来了。但如果有棒球比赛，那就会把时间打乱。

正文 106.歌舞伎町案内人：李小牧和他的弟子

最近看着他出了好几本书，还在歌舞伎町开了湖南菜馆，成了真正的名人。

《苹果日报》的记者和我跟着李小牧来到一个红茶馆，记者对他进行了采访。那时他还没有出书，但已经是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的样子了。他讲了他的感情生活，与日本女孩结婚、离婚等，在歌舞伎町打拼，与黑白各道势力打交道，最后获得尊重，得以在歌舞伎町站稳脚跟，拥有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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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新开张的夜总会

阿金的身材和重量只能是最重量级，但他不想练了，太累了，他喜欢摄影，拍电影，他给很多香港导演做过副导演，这次香港又来导演了，不过这次是来日本拍成人片的。同时也来了《苹果日报》的记者，由我陪着去采访歌舞伎町案内人李小牧。

阿金是块头很大的上海人，从小学形意拳，来日本后又练习K-1，我目前认为K-1是水平最高的格斗技。K-1念成K，ONE，自由搏击是Kickboxing，K-1是Karate（空手道），Kongfu（功夫），Kickboxing（自由搏击、泰拳）中取的第一个字母，1就是顶级。

所以K-1比赛的选手，有拳击运动员、有空手道选手，还有合气道、泰拳、少林寺拳法的选手，K-1比赛的精彩之处就是练各种拳法的高手，在台上，可能会被一脚踢晕，让人搞不懂哪种拳最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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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伎町一番街热闹场景

按常规，日本的风俗店是不接待外国人的，但你能分辨出服务你的女孩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么？老徐就遇到一个，各种云雨过后，那女孩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句：哎哟妈呀，老舒服了！这就暴露了。李小牧的徒弟就负责把亚洲各地来的客人送到相对安全的里店去玩，他们会从店里得到佣金。那时，我已经不再打工了，看到李小牧徒弟们生龙活虎的样子，心想，这个工作确实比洗杯子收入高。

正文 107.一箱内裤

每个日本上班族都有一箱内裤，一箱袜子，因为日本潮湿，所以日本人养成了每天下班回家或睡觉前都要洗澡的习惯，而且内衣内裤袜子衬衫是要每天更换的，上班族每天还要换不同的领带，如果你两天系的是同一条领带，会被认为是夜不归宿了。由于每天要换下来一批内衣内裤，所以他们就每次一打半打地买，每天换之后放到一个大筐里，然后一周洗一次。有的单身青年懒，或者家里没有洗衣机，就攒一大堆，到投币洗衣房去洗。很多双袜子，女士还有很多罩，她们一般把内裤、罩、袜子都整齐地放在衣柜抽屉里，其他衣服都要挂起来，靴子都放到门口吹着风。日本很冷，但短裙长靴是姑娘们的最爱，时尚杂志告诫女孩要至少两双靴子换着穿，不然会有味儿，呵呵。

其实我看见的是另一种内裤，包括中学女生上体育课穿的运动三角裤。那次我陪香港《苹果日报》的记者去采访，日本朋友领我们去的，让我们不要拍照，让香港人不要说话，以免暴露身份。那是在新宿的一个老式公寓楼里，这个楼很神秘，呈口字形，四面都是楼，中间一块空地。我们所以坐电梯上楼后，在一个悠长的回形走廊绕了半天，才找到一家不起眼的店。

一扇普通的门上是一串片假名，我们推门进去，是一个日光灯照耀下的明亮的套件，一进门就有几个大木箱，里面全是内裤，一箱是普通女式内裤，都是穿过的，一箱是中学女生体育课的专用运动三角裤，而且都绣着名字和班级，也有缝了个小条儿，上面用碳素笔写着名字和班级，估计都是有人专门收购来的，另外，这里墙上、衣架上挂满了全国各地中学的学生校服，全是女生的，琳琅满目，而且都是穿过的。

这里是校服迷或者校服控的专门店，那些战后就包办婚姻，或者没有经历中学时代的大叔，因为心理需求，成为校服控，这里能满足他们被世间认为变态的青春需求。

来挑衣服的人，自然都是大叔。大叔们进来都心照不宣，大家虽然都面部表情严肃，但内心都澎湃着青春的激情，兴奋啊，终于找到了小时候的偶像上的那个中学的校服了；或者，哎呀，这件校服，在我的收藏里没有，稀有品种啊！等等。

我们作为新的客户，被店家监视着，这些人到底是不是校服控呢？他的脸上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正文 108.发熊黑鹭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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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看屋

SM俱乐部，多是会员制的，主要针对大老板和公司高层，他们久居高位，每天训斥手下，时间长了，心理就会失衡。他们到SM俱乐部，让女王训斥、辱骂，甚至鞭挞、滴蜡、虐待等等，这样他们身心就会愉悦，受虐狂就是已经迷恋虐待到不能自拔的地步。

最便宜可以买画报，成人画报，在录像带租赁店租录像带，200~300日圆；打声讯电话，看说多长时间了，1000日圆够说一会儿的；成人电影院，1500日圆；偷看屋，要2000~3000日圆；脱衣舞剧场5000日圆；发熊黑鹭鸶，就是打飞机，8000到15000左右吧；无上装酒吧怎么也要2万~3万以上吧。最贵的是土耳其浴，4万~7万日圆。更贵的就是会员制的豪华俱乐部了。

土耳其浴下次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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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儿

另外，情人旅馆4800、6000、8000、12000日圆一晚上，应该比商务酒店便宜，但比胶囊旅馆贵，胶囊旅馆3500一晚上。

无上装酒吧是日本上班族爱去的，一般2万日圆，主要是能喝酒，他们喝酒，无上装女生就骑在他们腿上扭啊扭，就这些。

歌舞伎町的发熊黑鹭鸶，寸土寸金，居然是大厅，光线极暗，而且没得挑，你被一个女孩领到一个卡座里，卡座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坐进去看不见其他任何一个卡座，女孩穿着短裙，让你摸，然后用嘴吹箫。

Fash，日本人念成发熊黑鹭鸶，时尚健康的意思，这是一个风俗项目。在日本把解决人欲望的事情分得非常细，也按价格从低到高细分了市场。

正文 109.从录像带的标题上看日本人对女性的分类

热爱工作的日本人，对职业，对制服有着不一般的喜好，所以在成人录像带的品种中就显示出了他们喜欢的女性类型。

空姐，这是一种制服，两大航空公司的空姐制服，经常被使用在成人片里。

电梯女郎，各大百货公司开电梯的女孩，甚至比空姐还好看，制服也是每个公司都不一样，有欧式的，有搞不清是哪种风格的。

女警察，最好是女交通警，这些变态大叔和宅男们都幻想被一个美女警察抓住，罚款。

OL，就是穿着西服套裙的上班族女郎。

女教师，每个成人幻想的美女教师。

女子高生，高中女学生，穿着海军服式的制服，短裙，白宽松长袜。

女子大生，女大学生，没有固定的服装，但这是个群体。

人妻，那种年轻漂亮的家庭主妇，在住宅小区的家里待着无聊的那种。

未亡人，就是寡妇，有穿西服套裙和黑丝袜的寡妇，还有穿和服的寡妇。

新娘子，穿着婚纱礼服的新娘子，和穿着和服的新娘子。

主要就是这十种女性，成为成人片的主要角色。

正文 110.歌舞伎町按摩店

在歌舞伎町转，你最熟悉和放心的店就是麦当劳，甚至连区役所都感到鬼魅，因为我总是在晚上才会路过区役所，复杂的水泥建筑黑黢黢的，里面没有人或者可能有人的感觉。你一转过区役所，就会有几个菲律宾的人妖，穿着短裙在区役所建筑的凹进去的场地站着，劫道一般。剩下的店就更神秘了，外面是各种霓虹灯的广告牌，皮卡皮卡地闪，各种服务项目，明码标价。

只有一间中国按摩院，在歌舞伎町核心区的一个白楼的4层，每次陪香港导演在东京转一圈后，他就请大家来这里按摩，45分钟8000日圆。一进去，是收银台，一对中国夫妇管理着这里，估计老板是台湾人，歌舞伎町的大多数物业都属于台湾人。

按摩的房间比较大，每张按摩床被布帘子隔成一个个独立的空间，大家都默不作声地按，说话也小声说，很多大佬是来这里睡觉的，因为经常按着按着就听见呼噜声起来了。按摩师都是内地来的，开始给我按摩的是个青岛姑娘，大学毕业，来日本上学，现在也不上学了，纯在这里挣钱。她按得真好，估计经过严格训练了。她说端盘子挣得太少，她也不愿意去陪酒，所以就来这里按摩了，虽然有时累些，但不用和人打交道，干好活就行。

再来就遇到了四川妹子，我问她来多久了，她说她刚来，她踩背踩得好，身体轻还有劲儿，我后来又来这里找她按摩。再后来，她不想干了，托我介绍到了斯纳裤，就是陪酒的酒吧，去了那里后，就失去了联系。

一个迷失在歌舞伎町的川妹子。

正文 111.拍屎出名的导演

阿记请他吃刺身船，上面有最好的蓝鳍金枪鱼。蓝鳍金枪鱼是金枪鱼类中体型最大的一种，肉质肥美，是制作生鱼片和寿司的顶级食材。一条蓝鳍金枪鱼能卖折合人民币上百万元，两片就上百元。蓝鳍金枪鱼最好的部位叫大陀螺，然后有中陀螺。大陀螺粉嘟嘟的，放到嘴里，入口即化，有股奶香，吃了就忘不了。托森山桑的福，我和阿金都吃到了大陀螺刺身。阿记搞定了森山桑之后就提出各种要求，首先要去观摩森山桑的拍摄现场。这次是拍摄撒尿，我和阿记、阿金来到了一个神秘的摄影棚，看见森山桑的助手在给一个AV女优喝瓶装乌龙茶，她已经喝了一瓶了，这瓶已经喝不下的样子。女优是那种大眼睛、瓜子脸，一般漂亮的女孩，穿着一件草绿色的连体体操服，尼龙亮面的，光脚穿着一双女学生的白色帆布挎带儿胶底鞋。她喝饱了之后，就面朝镜头，撇开双腿，蹲在一个长椅上，不一会就穿着体操服开始撒尿了，尿柱不因为有裤子挡着而直直地喷下来，显然，两瓶乌龙茶是起到效果了。当然不能随地大小便了，地上铺着塑料布，也随时有拖把拖干净。这个镜头就是拍摄少女喷涌而出的小便的。

香港导演，阿记，他是著名的编剧，也在电视台供职，与人合伙办了一本很畅销的成人杂志，成人杂志附带VCD，所以每隔两周他要来日本一次，亲自拍摄AV。

成人片的市场竞争也很激烈，而且也有各种公司垄断市场，有时即便拍出好片子，也放不到市场上去。还有就是创新很难，就是一个性事，各种题材已经成型，不容易创新。我见过一个创新，山谷做爱，在两座山之间的山谷里，用吊车把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网吊起来，吊车的吊臂很长，一男一女在铁网上做爱，那下面就是很深的山谷啊！

为想进入日本AV行业，获取资源，阿记走了很多弯路，但通过请人吃刺身船和按摩，阿记终于认识了曾经以拍摄拉屎题材而走红的森山导演。森山导演胖乎乎，个子不高，浓眉大眼，胡子很漂亮，他性格十分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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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宿夜景

在香港，成人片是合法的，尺度是可以暴露女性生殖器，不能暴露男性生殖器。比日本的尺度大，比美国的尺度小，日本的尺度是可以露阴毛，不能露生殖器！所以超过尺度的日本AV片主要供应欧美国家，在日本国内合法公开发售的都打着马赛克，不过随着允许露阴毛的制度解禁，马赛克的也由比较大的瓷砖变成了小很多的瓷片。

一般的录像带租赁店里都在角落有一个专门的成人片的区域，市面上流行的各种片子都有。而歌舞伎町附近的专门卖成人片的商店，顶多是品种更多些而已，这些都不足为奇。根据森山桑的情报，我在新宿的一条不起眼的街道上找到了行业核心产品的专门店，在里面卖的录像带，有很多被黑色塑料袋封死，上面只写了片名。也有没有用黑塑料袋包的录像带，比如，《叉子的午餐》，这个才是十多年前日本流行的成人片，与其他成人片不同，按我们的标准来说，一点不色情。整个片子就是二三十分钟的样子，镜头就对准了这个叫叉子的女生，从头到尾都是嘴的特写，一个长镜头贯穿始终，也就是拍摄了叉子吃的一顿午饭，咀嚼，夹菜，吃饭，各种再正常不过的动作了，然而，这就是成人片，能让一部分人兴奋起来的题材。

在书店的另一边，我终于看到了吃屎专题的区域，有各种录像带和写真集。我认真学习了一下，发现主要是那种不干不稀的屎，拉到蛋糕上，有人吃的照片，还有拉到意大利面上拌着吃的照片。算了，不写了。

我总结一下，这个应该是心理的异化，就是通过吃屎，应该局限为吃美女的屎，才能获得兴奋。

正文 112.找屎

你想找屎？香港的成人片还没有发展到吃屎的地步，但森山桑领我们参观了一间在歌舞伎町深处的不起眼的小店，估计是他第一次带外国人来。打开一个门，小店很小，中间放着冷藏展示柜，旁边几个玻璃门冷藏柜。展示柜里放着试管架，插着一个个试管，里面有各种深浅不一的泛着黄色的液体，用塞子密封着，然后每个试管上贴着小条，上面用隽秀的小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某某子，高中一年级在校生，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某一时刻在某百货商店4楼洗手间的产物，之前两小时内她喝了某某饮料和某某饮料。

转身一看，玻璃冷藏柜里，每一层，摆放着几个玻璃器皿，浅口的，上面蒙着保鲜膜，里面有一卷一卷的各种颜色的屎，有比较成形的，也有不太成形的，然后旁边仍旧有隽永的小字：某某子，专科学校一年级学生，美术专业，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于下午4点，在某某百货商店洗手间拉的，头一天晚餐吃的是鸡素烧，第二天早上吃的是燕麦牛奶和烤面包，上午喝了冰咖啡两罐，中午吃的是荞麦炒面和大麦茶。

其他还有好多隽永的文字，我就不看了。还好，这间屋子通风不错，基本上没有太强的味道，我们就赶紧撤退了。

阿记为香港人民服务，绝不会拍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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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制作的场景

还是在新宿的一个小店里，外面是各种少女名屎名尿柜台，里面还有一个小房子，房子中间放了一个方桌，方桌桌面上镶嵌了一个蹲式大便器，只是那个孔下面是空的，地上放了一个大盘子，准备接的。我代表的是香港某卫星电视，还有至少十个资深行业媒体长枪短炮地准备拍摄。在媒体团前面跪着四五个裸男，每个裸男手里都拿着不同的勺子，一看就是自备的。我们大家都围着这张桌子，甚至架好了灯，大家都在等待女主角的出现。出现了，一个身材苗条的大眼睛瓜子脸的美女，就穿着一件带着花边的围裙，光着身子，穿着高跟拖鞋从更里面的一间屋子走出，和大家点头示意后，站在桌子旁让大家拍照。我一手举着摄像机拍着，另一手还举个单反拍照片，多敬业！然后，美女款款移步登上方桌，开始正面对大家，蹲了一会儿，好像不如意，又撅着屁股对着大家，好像有了，几个裸男还是激动，身体微颤。我们媒体报道这阵只是敬业地拍着。细细的出来了，好像不太成形，密不透风的小屋里开始弥漫着屎的味道，是那种还能容忍的微微的臭。主办单位对跃跃欲试的裸男训斥了一番，让他们守纪律，裸男又继续跪着了，这一盘形状不太好看的东西，分给了几个裸男，然后主办单位说，吃的镜头就不要拍了，然后让裸男们带着自己的那份离开了房间，没擦屁股的美女给大家鞠躬：今天做得不太满意，请大家包涵。然后她就进小屋了。

我们没有人要求进行深度采访，大家赶紧出屋，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正文 113.当AV导演

在涩谷的AV女优事务所里，经理给我们拿来一堆照片，都是他们的签约艺人，这些女孩有两个档，一种是普通的，每天的出演费是20万日圆，还有就是公司主推的明星艺人，一天150万日圆起。阿记，我理解他，他就是想在20万日圆的姑娘里，找出比150万日圆好的姑娘，其实这是很有可能的。阿记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嘟囔着问我们，这个好么？这个呢？

这次捆绑的女优是个俄日混血美女，估计是人妻，真正的漂亮，除了身材好之外，皮肤白，脸上的五官轮廓清晰，确实好看，要不是都成人妻了，要不是年龄有些大了，就不是这个价钱。我和阿金边琢磨边捆她，她也很配合地躺在床上做挣扎状，看着她扭来扭去的样子，我都兴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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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道具

前几次，阿记都是拍漂亮女孩就好，后来他开始增加主题内容。我们专门到道具商店买蜡烛，这个也很讲究，欧洲的洋蜡滴到身上不烫，而日本的和蜡滴到身上就会烫；编织的一根皮鞭抽在身上会疼，而好多根细条牛皮捆一起的，抽在身上就不会疼。还有捆绑用的绳子，有专门的书籍教你怎么捆绑，又不能痛，又要突出那些美的部位。我还注意到了这个商店卖着很多同性恋的杂志，都是那种肚子很大的老头，那又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森山把阿记带入了日本AV行业，通过他的介绍，几个AV女优事务所也接受了我们。阿记可以带着阿金和我，直接去涩谷的AV女优事务所。阿记这个老江湖，他的眼光我还是不太理解，他有自己一套独特的挑选办法，我们看着一般的和我们看着漂亮的，与他的看法都不同，其实他是更有眼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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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去车站接女优的，然后一路上问她都有什么特长，比如学过芭蕾呀，还是学过体操呀等等。到了房间内，一般是先来两个女优，另一个晚几个小时来。我这组和阿记那组不交流的，我拍我自己想的主题，我也不知道阿记和阿金拍什么。二层小楼里有好多个房间，有厨房、卫生间、客厅、起居室、书房、儿童房、卧室，阿记他们一般总是钻到二楼的卧室里不出来，我基本上在楼下的几间拍。我会根据女优的特点设计动作，各种动作的原则是让香港的成人观众们把关键部位看得清清楚楚。有时女优会不理解一些姿势和动作，就问中内桑，他就说这是中国导演的想法。

在东京有专门出租的二层小楼，就是为拍摄小电影用的，一天的租金也是20万日圆，离车站有5分钟路程。为了更有效地拍摄，我们分了两个摄制组，阿记和阿金一组，阿记当导演，阿金当摄影，我和一个日本人摄影师中内一组。中内是专业摄影师，有些秃顶，还比较老实，说话有点猥琐，我当导演。刚开始有事务所的茶发男经纪人送女优到我们拍摄地的车站，合作过一次后，他们就不管了，让女优们自己来。

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友，叫舞，之前我在杂志上看到过她出演的成人片的介绍，是演在电车上做爱的女大学生的。这次见了她，是让她接受采访。舞，家里条件不好，父母不和，她很小就独立了，一直在酒吧陪酒，后来被AV导演看中，就开始拍AV了，她喜欢做爱。

阿记还是会挑的，比如皮肤白白的，或者个子高高的，那种傻傻的他也喜欢，我们每次来就挑3个，够一天拍摄用的了。

森山说AV男优也不是好干的，他们平时要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不抽烟、不喝酒、早睡早起，每顿吃饭都不能吃得过饱，还要保持体形，因为他们拍的时候，导演让他们什么时候射，就得什么时候射，必须控制自如，一天几次也得听导演的，所以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正文 114.AVA业界

我和阿记在挑选演员时，在新宿约见过一个大AV公司的部长。大公司就是AV女明星多，但一问价钱，实在是高得离谱（一般分成150万日圆、200万日圆和300万日圆），所以我们始终没有和大AV公司合作成。我们合作的是棒比公司，这个公司有几个AV明星，更多的是一般签约女孩。公司看起来挺赚钱的，因为在涩谷的一个小型写字楼的二楼租了整整一层，至少摆了40个工位。房间里常常出现穿着时尚的经纪人模样的青年人，也就是星探，他们每天的工作都是去涩谷的街上转悠，见了美女就走上前去，直接劝说她们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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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有大的AV公司。所谓大的AV公司，就是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都有。有制作部门、演员经纪部门和发行部门。但其实大公司和小公司面临的市场是一样的，靠的都是出明星和畅销产品。

而制作公司就不一样了。与经纪公司相比，制作公司主要是靠选题方向。选题方向对了，好了，能畅销了，公司就赚钱。比如森山桑，一直是拍拉屎主题的，开始时很轰动，后来就很难创新，所以森山桑的工作也就减少了。一个制作公司，只要有一间办公室就可以，甚至不需要办公室，因为主要拍摄工作都要外聘人员。从导演到演员都是外聘来的，然后是设计公司、发行公司，也都是跟外面的公司合作。所以，一个制作公司只要有企划人员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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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生社长是《留学生新闻》的老板，他一直想帮我在日本开创事业，所以，有一次麻生社长表现出，有点想开个拉面馆并让我当店长的意思时，我和他探讨了能不能开个成人片制片公司。他一听，马上摇摇头说：“那个行业看似暴利，但竞争也十分激烈。几个大公司控制了发行渠道，你如果进不了渠道，就是死路一条。而且这个行业的产品也早已饱和了，新公司很难进入。”

在这个二楼的办公室里，所有的办公桌都连在一起，上面却空空如也。只有墙上挂着几个AV女优的作品海报。这是个以经纪业务为主的公司，主要靠经纪人去挖掘各种类型的女生，这些女孩中谁火了，价钱就往上走；谁没生意，也就被淘汰了，完全走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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