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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吧南唐》


第一章 初入楚州

盛夏七月,空气中一丝凉意也无。

楚州城内一座树荫环绕的小山丘上,一个二十来岁的翩翩少年正躺在木质阁楼的厢房内沉沉地睡着。

“热啊!怎么这么热啊?”李言玉忽然从梦中惊醒,昏昏沉沉地自言自语着。“护士!护士!医生!医生!”他抹一把额上的汗水,晃一晃神,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房间和陈设,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轰......轰......轰......

窗外几声巨响直引得房间内一顿乱颤,木质结构的房子瞬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结构挤压声,烟尘四起。依旧坐在地上思考人生的李言玉被呛得轻咳了几声,踉跄间起身踱到窗前,睡眼惺忪地望着窗外发出了一声感叹。“这是哪?我不是正在医院做手术吗?天啊!这也太逼真了,这是哪家影院?”

远处落霞夕照,天空中原本的湛蓝与飒飒滚动的暗红云彩混作一团,城池内硝烟弥漫,多处房舍着起了大火,随着城外那巨大的抛石机发出的诡异叫声,一个又一个火球被抛进城内,所触之处皆为瓦砾,伴随着大地那不规则的震颤,整座城池正在渐渐化成一片火海。

李言玉所在的房间应该算是这里的制高点,将整个城池甚至城外都能尽收眼底。“果然是身临其境啊!这是,4D!还是,5D!这么有感觉!”李言玉感受着那巨大震颤,下意识地握紧窗子,又看着楼下慌乱间四散而逃的人群,“嗯,服装道具都很到位,制片人真是下了血本了,我这才住了几天院,就有了这种技术,看来科技还真是日新月异啊!”

“还不快跑,敌军攻城了,找死呢!”楼下传来尖锐的叫骂声。

李言玉晃一晃神,看一个黑衣男子正在楼下一边急奔,一边朝着自己狠狠的骂来。“我去,还可以骂人的,谁找死啊,你才找死!不过,看来这技术的互动性还是不错啊!”李言玉骂还几句,正在得意,却是一声巨大的轰鸣突然在耳畔想起,瞬间电光火石四溅,房屋炸飞,李言玉则呈一条弧线在空中飞了半晌,终于落在了楼下的一间草棚内。

身体多处被擦破了,但看起来似乎并无大碍,虽然现在暂时还感觉不到太多疼痛,可想站起身来却是不太容易。

“快帮我一把。”李言玉向路人求救道。乍一抬眼,却是刚才和自己对骂的大哥站在了面前。

“你找死!哼!”大哥神色淡定地补上一句,快速跑开了。

“你!”李言玉愤愤地看着那黑衣大哥的身影,气得半晌说不出话,使劲了全身力气却是死活站不起来,仔细一看,一双手臂正环抱在自己的腰间。

“你抱着我干什么?”李言玉转身看着那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无奈道。男人微微一笑,淡淡道:“是你压着我了好不好。”说罢随即喷出口血来,即时昏倒了。

李言玉虽被那血沫子粘了一脸,可是还算淡定,快速站起身来,静静地环视着身边奔逃的人群和他们脸上那毫无修饰的恐惧。四周喊杀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在头顶上空快速划过,就在那血沫子浸入他嘴角的一刻,他似乎猛醒了。

“天啊!我不会是,穿,穿穿穿,穿越了吧!”

20岁的李言玉还在上着大三,在现今这个随处喜欢贴标签的年代,屌丝和废柴这些词似乎更多是别人强加给他的,但门门挂科,女友劈腿,钱包太薄,脸不太帅,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其实穿越这种事对他这样一个喜欢万事YY的人来说并不算陌生,但如果真有一天降临在了他身上,他会......

“我,我真的,就这样穿越了,我成功了!我真的穿越了!哇!哈哈哈!我太激动了。”李言玉站在人群中手舞足蹈地大喊着。

“城门破了,城门破了,大家快跑啊!”

李言玉听着四周的喊叫,晃一晃神,带着满面春风,也挤进了狂奔之中的人群,随即跟着大叫了起来:“对啊,城门破了,敌人攻进来了,大家快跑啊!太过瘾了,哈哈哈!”

从小便将古装战争剧奉若经典的李言玉,对于眼前这一幕幕似乎并不显得十分陌生,可梦想照进现实的一瞬,心中那难以抑制的狂喜还是很难掩饰的。

大周军队攻进了城门,马蹄踏踏,一阵阵峻冷的气氛席卷而来。几千名身着明光铠的骑士早已涨红了眼,人人将手中三尺挥舞成一片烂泥,逢人便杀,见人就砍,毫无一丝军纪可言。落在后面的人只得自认了倒霉。

此时的李言玉还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病号服,与人群中大多数的皂色衣服相比分外显眼,挤在狂奔的人群当中一眼便能认出这个异类来。

“救命!救命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姑娘突然从路边房舍中飞奔而出,朝着四散的人群大声喊叫着。“这位大哥,行行好,我爹他走不动了,能不能把他背出城去......”

姑娘望着远处渐渐逼近的敌人,心下怎能不急,可现在大家都在各自奔命,谁会来救,她见三番五次的哭诉并不应验,索性挤进人群随便拉住个男子,使出浑身力气连拖带拽硬是将他拉进了房门。

“哎哎哎,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李言玉挣脱开手,靠在门边,将拉他的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如此瘦弱居然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看来人的求生欲确是能激发出无限潜力。姑娘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李言玉,眼泪花险些又掉了下来,“求公子,求公子救救我爹吧,他年纪大了走不动,你若能将他背出城去,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求公子行行好,求公子行行好吧!”

“这姑娘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做一个随云髻,虽说缺少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风韵,倒也是姿色天然,看起来楚楚动人。”李言玉嗅着眼前这个梨花带雨姑娘的袭人芳馨,又听她含娇细语般的苦苦哀求,暗自心道。

虽说现在逃命要紧,可一个大老爷们就这么矗在姑娘面前,又被人家哭诉半天,似乎并不太好意思开口回绝。

“你叫我,公,公子,哦!对啊!你是说,让我去救你爹?他在哪儿啊?”

“快跟我来!”女子将李言玉轻轻一拉,来到了后院。耳畔杂乱无章的吵闹声也似顿时减少了许多。

房内,三个胖老汉正盘腿围坐在桌前,嘴里大口啃着流油的鸡腿,见女孩带着一个男人进到房内,忙道:“小熙,听说周兵已经开始攻城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啊!”

“爹爹,不着慌,这位公子愿意相助,我们现在就走。”小熙坚定道。

李言玉看着桌上那的喷香的鸡腿,匆匆咽下口唾沫,又忙对小熙道:“时间真的不多了,哪个是你爹,我们快走吧。”

“嗯!好!这几个都是我爹,你!你要先背哪个?”小熙看了看李言玉那不太强壮的身体,诚恳地问道。

“先背?怎么可能三个都是你爹,你有三个爹?”李言玉皱起眉头质疑道。

“是啊!中间的这位是我亲爹,左边的是我干爹,右边的是我太公,也就是我亲爹的爹,所以三个都是我爹,哎哎哎!公子你怎么了!”小熙满脸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又一把扶住险些晕倒的李言玉,“你!你不会后悔了吧?”

“嗯,我没后悔!我怎么会后悔!可是三个老人我要怎么背,敌军马上就到,到时大家可就都走不了了。还有,你的三个爹爹也太,太胖了点儿,我怕我背不动。”李言玉的话音刚落,小熙轻叹口气,又将眼泪垂了下来。

“周兵一向残暴,杀人从不眨眼,我们年纪大了,真的走不动了,公子若能出手相救,背我等出城避难,你若是不嫌弃,我,我就把女儿许配给你!”小熙干爹眼巴巴望着李言玉,恳切道。

小熙亲爹急道:“对啊!对啊!我膝下无子,只此一女,壮士若能相救,将来这房产田产也全都是你的,凭你用度,快背我们走吧!”

“爹!你们都在说什么!”小熙闻声瞬时满脸通红,侧过了身子。

太公也扔下鸡骨,从衣衽中掏出两本破旧的书,一本正经地插话道:“不仅如此。我这里还有两本祖传的秘籍,一本是轻功,可以让你飞檐走壁,身轻如燕,另一本是药本,可以让你延年益寿,容颜不老,更,更有采阴补阳之术,学会之后,一夜御十女也不在话下。哈哈哈......拿去吧!”说罢,便将两本线装旧书甩给了言玉。

“真的,假的,有这样的好事!不过人群中那么多人,她为什么偏偏将我拉了过来,难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李言玉揣了书,又望一眼小熙那娇美动人的脸蛋儿,心道。“干了这差事,美女、房产、田产还有秘籍,一夜御十女的秘术?算了!管他真假,但救人总是没错。”

他激动地快步走到老人面前,清一清嗓子,一脸平静道:“无功不受禄!其实你们说的这些都不重要,大敌当前,我李言玉怎能见死不救,尤其你们还都是老人,我们还是快快动身吧,可是,你们三个我先背谁?”

“当然是我了,我是太公,我年龄最大了!”太公大呼一声,扭动着肥大的身躯匆匆趴上了李言玉的背。

街市上鸡飞狗跳,早已乱作一团,李言玉背着比自身体重多出一倍有余的太公显然力不从心,转眼一望,明光铠骑士们打着马鞭正从不远的地方掩杀过来,还差不到百米左右即能追上。李言玉大口喘着粗气,虽是脚下抹油,可浑身上下使不上劲儿,只能一步一癫,迈着碎步向前小跑。

“太公啊!你这样太慢了,他们已经追上来了,见人就砍,这位壮士,你可要快些啊!”

李言玉满头大汗,只顾着奔命,哪有功夫搭理旁边的路人,可听着声音颇熟,抬眼一瞧,小熙的亲爹和干爹早已百米冲刺一溜烟地窜了出去,只留下一双背影。“我去!”

“哎呀,你快点儿啊!他们都追上来了,算了算了!你还是自己慢慢跑吧,替我照顾好小熙啊!”太公看着已经追上来的骑兵连忙喊道,又一个纵身,竟身轻如燕踏着前人的肩膀就飞奔了出去。

“我去!哎,你们!这不是坑人嘛!”李言玉抹着汗水大喊一声,急向前跑了两步又站住了身。

“小熙!”

李言玉转身去望,只见背着个小小青色包袱的小熙此时正站在门首与一个明光铠甲士对峙着。那甲士甚是肥壮,卸下兜鍪,更将那一副轻薄的神态展露无遗,玩味着手中朴刀,嬉皮笑脸间便将她驱赶了进去。

“不对,这些士兵毫无军纪,破了城门便烧杀抢掠肆无忌惮,是绝不会放过她的,可是,可是我回去救她岂不也是自寻死路。算了,还是先保住自己性命要紧......不行,不行,刚才她的亲爹、干爹还有太公都说了,听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我娶她的,我怎么能就这样跑掉呢,这也太不男人了。再说,小熙这么漂亮,如果落在这群虎狼手里,岂不是......对,我必须回去,我必须回去救她,反正死都死过一回了,管他呢,走起!”

第三章 救小熙

“我叫白小飞,方才见哥哥用长矛将那骑兵刺了下来,我便扑上去与他扭打,谁知那人力气了得,捂着裆还能将我一脚踢飞,竟让他给跑了。小飞想,那明光铠既是大周的精锐骑兵,哥哥且能将他轻易刺落下马,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了。于是想将哥哥寻来,好教我功夫啊!”白小飞兴奋道,又取出两本破旧不堪的书籍来。

“哥哥你看,这是你刚才掉落的书。我虽然不识得太多字,但看这样子应该是武功秘籍之类的吧?特别是这本,你看,它上面画了些奇奇怪怪的图案,看上去应该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床上练功的样子,可这姿势也太奇怪了,小飞着实看不太懂,敢问哥哥,这到底是什么功夫啊?”

“咳咳咳!这个嘛,好了好了,先别看了,这些我随后再教你。”言玉一把夺过书来。又看那小子年纪虽不大,却是皮肤黝黑,身体健硕,现在人生地不熟还要救小熙,找他来当个帮手或许不赖。于是转口兴兴道:“既然你想学功夫,那就先跟我去救一个人,也算是考验考验你,可好!”

“救人?好啊!只要让我跟着哥哥学功夫,让小飞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哥哥你说,去哪里救?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附耳低言几句,随即动身。小飞在前带路,言玉跟在了后面,先穿过一条深深的巷子,又是翻墙过户,娴熟地躲避着满城的敌军,终于来到离城门不远处的一条破旧窄巷内。

巷子内十分寂静,淡淡的清风拂过地面,卷动着满地落叶发出了沙沙作响声,像是依旧过着没有战争袭扰的太平生活。

小飞放缓脚步,仔细辨别着巷子内一扇扇破旧的门楣,终于对着一所其貌不扬的宅子兴奋道:“哥哥,就是这儿了!楚州城的兵器库,这里看起来虽是破旧,但楚州城内像模像样的兵器可都在里面了。翟刺史要拒城坚守,作长久打算,因此这里的兵器不曾有人动过。再说,这里是用来专门存放火器之类的小库,哥哥要的连珠弩,里面尽有。”

言玉在门首站定,望着那扇漆黑的门,心道:“这办法到底行不行的通?不过现在是在古代,刀枪棍棒之类肯定是玩不过他们,能想到最厉害的手持单兵作战武器恐怕也只有连珠弩了。或许可以一试!”

言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俊冷的绝世高手突然从天而降,一脚踹开房门,手持两顶机关枪般的连弩对着屋内一顿乱射,鸡飞狗跳之后,深情地望着屋内那早已花容失色的美貌女子,款款伸出右手道:“小熙,我来晚了!”

“哥哥!你怎么了?什么来晚了?”小飞看言玉站在那一动不动,正满含深情地望着那扇黝黑的大门,自言自语着。

“啊......没什么!”言玉恍过了神。“我们快进去吧!”

二人料定那门是锁着的,于是沿着围墙找到一处适合攀爬的地点,正兴兴地商议着如何爬墙,却是巷口处一阵骚乱声忽然传了过来。抬眼去望,七八个骑兵正挥舞着朴刀奋力追赶着一个白衣女子,从巷口处飒飒滚滚而入。那白衣女子体态轻盈,跨在马背上快速奔驰,又朝马后腿处狠狠地甩去一鞭,看起来也是弓马娴熟,像模像样,一行人你追我赶,让原本寂静的巷子瞬间喧腾了起来。

二人看这情景,愣在当场,不知先爬墙好,还是倒地装死比较划算。正在犹豫,只见那女子忽一个转身,向后放出一箭,动作看似轻柔,却是内劲十足,竟射落了一个骑兵。继而将那杏红色马儿驭得更快,直惹得后面骑兵愤怒地不停加着马鞭。

眼看着杀气腾腾一队人马就到跟前,言玉和小飞索性屏住呼吸,直挺挺地贴着墙面站定。

抬眼去看,那马上身手不凡的白衣女子竟是个般般入画的美人胚子,淡扫蛾眉,玉面仙姿,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任凭烟罗软纱在身后随风摇曳,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模样,更像是将那道不尽的侠骨柔情集于了一身。

言玉看得入了迷,却发觉女子的一双杏眼此时也正凝望着自己,那股深沉的穿透力让他的身体轻轻一颤,眼神交汇的一瞬,一股触电般的快感瞬间袭遍全身,只觉一阵幽韵从身前快速滑过,却是一个青色锦囊准确地落在了自己手中。

女子的背影在风中荡起了丝丝涟漪,让言玉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以至于后面的骑士早已狂奔而过了许久,他才渐渐缓过了神。

言玉将锦囊在手中掂了两掂,东西不沉,却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用鼻尖轻轻一嗅,还散发着与那女子身上十分相似的淡淡幽芬。

“哥哥......哥哥!”

“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我们快进去吧。”小飞那略显焦虑的眼神像是提醒了他什么,于是将锦囊匆匆揣进了裤兜,又一个纵身趴在墙上,两人很快越墙而入。

此时院中正寂无一人,五六摆宽大的房舍齐整地排列在内。言玉见那些库房门上的铜锁早已腐朽,谁知用脚轻轻一踹,竟是整个房门都掉落了下来。

烟尘散尽,房内只有一个裹着厚毡的长长的木架,掀开一看,正是几十杆泛着油光的崭新连珠弩。

言玉兴兴地取下一杆,感受着连弩那沉甸甸的分量,在手中不断地玩弄着。

“小飞,这连弩到底该怎么用啊?”

“小飞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名字,没想到,没想到它竟长这个样!”小飞挠头道。

“这东西看上去小巧,但你可千万别小瞧了它,它的威力我可是在电影和电视剧上都见过的。我以前也十分好奇,还专门问过度娘,只不过,只不过今天看到这真的连珠弩,和想象的还是有点不太一样啊。”言玉一边寻找着连弩的玄机,一边兴兴道。

“电视剧?度娘?度娘是谁?为什么要问她啊?”

“度.......啊!哈哈!还是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给你慢慢说吧。”

“哎!小飞你看,这根弦是干什么用的?”

“应该是,发射的装置吧,哥哥若是不懂,小飞就更不懂了。”小飞皱着眉,挠头道。

“要不然咱们试试!”

“好啊,好啊!”

“那我可拉它了!”

“好!”小飞刚写上了满脸的兴奋,却又将眉皱了起来。“哥哥,我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呢?”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了?不就是试一下嘛!”

“可那弩头是不是对住你自己了。”

“是吗?哦!好像是啊!那就转过来吧!”

言玉将连珠弩对住门外的院墙,就要拉那根银线,想试试连弩到底如何使用,却是一声吱呀,大门突然被推开了,七八个明光铠一股脑地冲了进来。

言玉手中的银线已经拉动了半晌,那连弩却是丝毫没些反应。又看着眼前一伙人凶神恶煞地快步上前而来,于是下意识地将连弩对准了他们。

“有武器!”明光铠中不知是谁一声大喊,众人纷纷抽出朴刀。“大胆狂人!哪里来的连弩?快放下!”

“哦!你们不用紧张,这弩是坏的,根本没用,不信你看,我都拉这根线了,它就是没反应,这到底该怎么弄啊......”言玉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连弩的银线又使劲地拉动着。士兵看言玉将那连弩随意生拉硬拽,早已吓飞了魂,一边向后退去,一边连连躲闪着弩头所指的方向。

“停!停停停!把连弩放在地上,别动它了,快点!”

“啊?哦!”言玉连忙将手中连弩轻轻放在了石阶上。

“我就问你一句话,方才我等追赶的那个马上女子是不是丢给了你一个红色的锦囊?”一士兵问道。

“红?啊?不对吧!应该是青......”言玉正盘算着该如何回答。

唰!唰!唰......

石阶上的连弩突然发疯般胡射起来,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众人吓得一顿乱颤,眨眼的功夫七八个士兵早被扫落在地,发出着嗷嗷的呻吟声。

由于连弩是放在石阶上的,故此多数士兵只是腿部中箭,还不至于一时丧命,可那将明光铠直接穿透的巨大威力还是让二人十分吃惊。

“不好意思啊!”言玉和小飞坏坏地相视一笑,二话不说,快速返回屋内,又寻来两根麻绳,将连弩在身后背上两顶,胸前挂着一顶,手中还握着一顶,绕过那满地的伤兵,兴兴地冲出了院子。

“喂!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一士兵带着哭腔冲二人喊道。

“真的假的!这么敬业!”二人闻声无奈地缓缓走回院内,从房内取下一顶连弩,将银线拉动几下,依旧放在了石阶上。

“你们干什么?快把它拿开!我只是心平气和的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何必这样,这样会伤了大家的和气的......”

“和气?你也知道和气!哦!对了!你不就是想知道青色锦囊嘛,你刚说的青色锦囊在这,你看!是不是这个啊!”言玉取出锦囊掂在手上,冲士兵做个鬼脸。“妈呀!”又看那连弩发出吱呀的响声,像是要有所举动,一晃眼,匆匆跑了。

“喂!兄弟兄弟!别走啊!哎哎哎!救命啊!”

第四章 救小熙2

七月的天气本来就热,二人在街市上跑了一阵,加之身上各背负着几十斤重的连弩,早已是全身湿透。又将那布满连弩上黑煤油的双手在脸上不停擦着汗,乍一看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刚从哪座山头上偷跑下来了两个土著。

“我说小飞,到底还要走多久啊,我记得好像没有这远的路啊!”言玉喘着粗气,擦汗道。

“就快到了,哥哥,转过这个弯,前面再转一个弯,那个弯转完了再向后转一个弯就应该差不多到了。”

“哥哥你看!”小飞兴奋地指着前面的门首喊道。

“小熙的家!是这儿,没错!”言玉两眼放光道。“你不是说还要转很多弯的吗?”

“嗯,其实我是怕你走累了,想要给你点信心的!”小飞道。

言玉无奈地望了一眼小飞,将连弩抬在胸前,深吸口气,弓着腰,慢慢地贴了上去。

言玉从门缝向内窥视,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他侧身贴住墙面,冲身后的小飞打了十分专业的战术手势,示意让他先进去。

小飞自然看不明白这种类似现代特种兵的手势,上前急急地问道:“哥哥,你到底啥意思?”

“我是说,我站在侧面把门推开,你先进去看看情况。”言玉叹口气道,继而拍拍小飞的肩膀,传递出十分坚定的神色。“如果那伙人还在房间里,你就悄悄的靠近,突然一脚把房门踹开,然后拉动银线,和他们拼了!”

“好!踹开房门和他们拼了!可......可是,那你呢?”小飞顿时热血沸腾起来,可一瞬间又觉得哪里不对。

“记住!你永远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自然是跟在你的后面,我还能去哪?”

“哦!”小飞盯着那扇正在缓缓敞开的大门,一手持连弩,一手握银线,神色紧张地向前迈着步子,突然又转身弱弱道:“哥哥,你看我长得帅吗?”

“......帅!去吧!”

“哦!其实,哥哥你也是很帅的,在我来看这楚州城里......”

“好了,好了,这我知道!去吧去吧,快去!”

“我,我其实是说,我还年轻,要不,还是你先来吧!”

言玉一脸无奈地看着小飞,伸出手一本正经道:“把书还我!”

“好好好!我进,我进,我进去还不行吗!”小飞被逼不过,继而抬起连弩,硬着头皮跨了进去。

言玉在墙外四处张望一番,转过身来也要进去,却是抬头的一瞬与小飞的后背撞在了一起,两人踉跄间均倒在了地上。“你干什么!怎么又回来了?”

“哦,哥哥,院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啊!”

言玉推开小飞,起身跨了进去,看院内果真是空无一人,窗子被风吹得吱呀,房门也敞着,屋子里没有一丝亮光,悄无人声。

言玉和小飞猫着腰慢慢向着屋子靠近,此时的天色已渐渐黯淡了下来,一股肃杀的气氛让二人多少有些不寒而栗。言玉向前迈着步子,只觉后背一阵发凉,像是有什么武器正瞄准着自己一般,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鸟叫,言玉一惊,下意识地急转过身来。

“小飞,请你不要把弩头一直对着我的后背好不好!”

“啊!哦!”小飞弓着腰,满脸煤油,加之他原本就黝黑的皮肤,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刚从矿场下工之后的小工。

“我说小飞你还年轻,凡事你能不能多动动脑筋啊!你这样拿着弩,如果发现敌人怎么战斗呢!”

“哥哥,我刚才没仔细看,其实,你的脸?”两人悄声说着。

“怎么了?”

“你的脸像个黑煤球!”

“你也是啊!你以为你的就脸很干净吗!”

“哥哥,我是好意。我是说,即使我们现在救出了小熙姐姐,可你的脸......也太吓人了,这样面对女孩子,还不得又把她吓个半死啊!要不然还是先找个地方洗把脸吧。”

“小飞,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可能小熙早就被我救出来了!”

“哥哥......”

“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哥哥,我是说你......”

“你还说话,现在把嘴闭上好不好!”

“你还敢用手指我,我的脸再难看我也是你师父,对我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吧!请你不要这么仇视的看着我的身后好不好,你看着我的眼睛不行吗!我只不过是说你两句,你至于吗!”

“还有,我不是让你不要把弩头对着我吗,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你要干嘛,你还敢拉线,你要射死我吗?干脆功夫你也不要学了,你射啊,你射死我好了!”言玉悄声骂得起劲。“我郑重地告诉你白小飞,今天,我李言玉要是救不出小熙,我他妈......”言玉抬手指着身后的屋子,谁知手指却正好落在了身后黑衣人的额头上,言玉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缩了回来。“哎,不好意思啊!”

“你怎么......不告诉我身后有人啊?”

“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哥哥快闪开!”小飞大喊一声,一把拉过了言玉,身子一侧,踉跄间躲过了黑衣人袭来的短刃,却是手中的十几根利箭正从连弩内瞬间迸出而出,射向了黑衣。

唰!唰!唰......

黑衣反应极快,原地一个纵身后翻,躲过了箭雨,小飞手中的连弩也早已被她踢上了半空,又轻轻将腿一抬,小飞一瞬便落在了几米之外的地上。

黑衣转身看着言玉那不断拉动连弩且又不知所措的模样,兴兴一笑,将手中短刀抛在了一边,缓步走了过来。

“你,你不要过来啊!”

“为什么来这儿?”黑衣厉声喊道。

“女人?”言玉心下一惊,“这女人的身手也太厉害了吧!”依旧一边向后缓步退去,一边将连弩上那根银线不断地拉动着。焦急道:“我是来救人的,不管你是谁,今天谁也别想拦着我。”

“哦!救人?救谁?”

“救小......我爱救谁救谁,为什么要告诉你?”

黑衣上前站在了他的面前,右手一把拉住言玉手臂,将连弩对住了空中,左手将黑面纱缓缓卸下。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女子终于显出真容,与言玉四目相对起来。看那双似水的眼睛里更是充盈着满满的感动。

“小,小熙!”言玉眼前一亮,继而焦急地打量着小熙周身。“刚才,刚才那伙兵痞伤着你了没有?”而此时言玉手中高举的连弩也像极了一个烟花筒,一连对空放出了十几箭,那箭依次排开,趁着天空中最后一丝晚霞的余光徐徐上升,发出着嗖嗖的声响。

小熙认真的看着言玉,只将嘴角微微一翘,缓缓贴近了言玉的身体,甜甜的朱唇落在言玉唇边的一刻,两人不约而同的脸庞发烫,瞬间满脸通红起来。

“哦!天啊!这也太突然了吧!我该怎么做,谁能教教我啊!没想到南唐的风气这么开放,度娘!度娘救我!这可是我的初吻啊!嗯......感觉还不错嘛!原来和女孩子接吻是这样的感觉!甜甜麻麻!心跳加速!感觉这么美妙啊!原来那个碧池为她买这买那,操碎了心,可到头来连手都没拉过,结果还背着我和另一个男生偷偷约会,MLGBD,真是气死我了。只可惜我现在是在古代,别人没机会看到这一幕了,要不然那些整日里在我面前秀恩爱的人非得要气死不少。”言玉一边惬意地享受着小熙的吻,一边默默心道。

“快啊!快推倒她啊!”小飞坐在地上,手中捧着本书,忽然大声喊着。

二人一惊,忙住了嘴,无奈地转眼看着小飞。

“你在说什么啊!”言玉红着脸,生气道。

“推倒她啊!只不过现在应该是有床的,这里?哦!对了!不如我们到屋子里去吧!屋子里有床,你们只有上到床上去,才能做下面的动作的,不信你看!”小飞挠着头,认真地看着手中书,兴奋道。

言玉上前将书一把夺了过来。

“哥哥,小熙姐姐,原来你们真的会这书上的功夫!只不过你们两个搂在一起,嘴对着嘴,这样到底会有什么杀伤力啊?可这还只是第一式,后面还有更复杂的动作,你们为什么不按书上的来,该推倒时就推倒,扭扭捏捏,后面的招式真的很难练吗?不过,什么时候可以教教小飞,小飞也很想学啊!”小飞问道。

“你......好了好了!今天算便宜你了!”言玉瞄一眼小熙,原本红彤的脸颊现在更是火烫。只得岔开话题道:“哦,对了!小熙,刚才那些士兵有没有为难你?”

小熙两手轻拍着自己那滚烫的脸颊,似乎并不愿让旁人看见,于是深吸口气,玩转歌喉般清了清嗓子,也似渐渐恢复了常态,转眼微笑道:“兵荒马乱,小熙原本以为哥哥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可没想到......没想到哥哥还能回来救我......小熙很感动!嗯,其实你刚一走,他们便开始闹肚子,一个个跑去方便,直到最后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才相互搀扶着跑掉了。再说,即便他们不走,太公教过我几年的功夫,我想对付他们应该还是绰绰有余!”

“你是说,你在饭菜里加了泻药?小熙你真的是太聪明了!”言玉兴兴道。“哈哈哈!还有你的功夫也是一级棒,啊!就是很好的意思!”

二人正在说话,小飞一个踉跄奔上前来,急道:“哥哥姐姐,外面好像有人来了!你们听!”

第五章 楚州城三百勇士

三人趴在门缝向外张望,只见一队打着大周旗帜的骑兵队伍正从街市上飒飒而来,大概有百十余人。领队的是一个身着玄甲面庞白皙身材略瘦的骑士,看上去年龄不大。他的身后树着一面玄色大纛,左右各伴有两名身披红袍的威武明光铠护卫,身后跟着一个道袍军师,再后面则是上百名打着火把、各色鸟兽图腾和大周旗帜的铮铮骑兵。

“少将军,现在天色已晚,我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道袍军师贴在玄甲骑士的身边一路絮絮叨叨个没完。“再说,这楚州城才刚刚被我军占领,余毒未清,街市上肯定还不太平,少将军年少,未经世事,像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实在太危险了,万一被歹人在暗中盯上了,你在明处,他在暗处,我们,我们如何防备得及......”

玄甲骑士似乎听得不耐烦了,于是将马头缓缓一勒,呜呜泱泱一队人马在小熙家门首止住了步子。

“防备?军师是看着我墨央长大的,难道你真觉得我很胆小吗!”墨央悠悠地望着军师。“还记得少时,你每日里总给我灌输些什么好男儿当征战四方,开疆拓土,天下任我逞英豪之类,现在我只不过是想缉拿云苍山上的一个女盗而已,你却左挡右拦硬是不让,再说,这身后几百护卫难道都是纸糊的,连我一人也保护不得,他们可都是跟随父将南征北伐,从军中精挑细选出的高手,是不是,秦洛川!”

那伴护身侧的明光铠护卫闻声将手一弓,语气坚定道:“回禀将军,是不是高手洛川不敢说,但保护少将军的职责在身,我等即使粉身碎骨,也是绝不敢怠慢。”

墨央闻声兴兴一笑,转对军师道:“哎,军师,你不是说白日里有几个士兵追赶那女盗,后来又在兵器库中遭了埋伏,他们现在人在哪?何不将他们也叫过来问问!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

言玉在门内倒吸口凉气,轻指着门外道:“秦洛川?”

“是啊!是他,没想到我下了那么多药,他竟恢复得这么快,还能起得了马!”小熙悄声感叹。

几人再朝门外看时,两个士兵正驾着个伤兵来到墨央马下,那人往地上一蹲,急道:“将军,正是小人带了一队人马追那白衣女盗,小的一时疏忽,还请将军恕罪!”

“有话快说!”

“是,酉时三刻我接秦都头指令,要我部沿街缉拿一白衣女盗,我等不敢怠慢,随即召集了十几个最精干的弟兄沿街缉访,终于在西门内武器库附近查到了她的踪迹,我等奋力追赶,只可惜她的马速极快,耐力又强,我等身着重甲实在追她不上,还被她射伤了几人。但是,我等当时已传令了四门,她应是逃不出城去的。”

“这么说,她现在还在城内!那你可知她身上有一锦囊,锦囊现在何处?”墨央闻声眼中精芒一现,急切地问着。

“那女子沿途将锦囊丢给了同伙,那伙人随即翻墙进了武器库,我等见追她不上,于是便去了武器库想要讨回锦囊,谁知他们早已在内设下了埋伏,七八个弟兄......”士兵打着哭腔道。

“胡闹!”墨央忽然失声大吼。“你们可知那里面是何物!若是被她带出城去你们都别想活命!”

“秦洛川!”墨央吼道。

“末将在!”洛川闻声即刻翻身下马,单膝跪在了墨央马前。

“即刻传令三军,今夜就算是把这楚州城给我翻个底朝天,也务必找到那锦囊!”墨央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着,像是早已将那锦囊当成了囊中之物,一股坦然的霸气展露无疑。“还有,若是寻见了那个白衣女贼和那伙贼人,不用禀报,即刻剥骨抽筋,碎尸万段,一个也不能留......”

“唯!”

此时的街市上悄无人声,墨央大呼小叫的声音甚至传来了些许回音。言玉几人与他们近在咫尺,躲在门内自然听得仔细。言玉虽说表面镇静,但当墨央喊到要把贼人剥骨抽筋时,那股阴冷中透着无限愤恨的腔调还是让言玉心下轻轻一颤,手早已不自觉地去摸揣裤兜里那个依旧散发着淡淡幽香的锦囊了。

“没想到那白衣女子丢给自己的却是个如此紧要的物件,现在全城缉凶,而这个锦囊却在自己身上,这不是自找麻烦,惹火上身吗!或者,就这样扔了它!带着小熙逃出城去,远走高飞。不行不行!这样做岂不是辜负了那个女子,我一个大男人,这算干的什么事儿!再说,这些人自进了城并不善待城中百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样做也太便宜了他们!对!死都死一回了,还怕了他不成!保护锦囊要紧,可是......锦囊呢?”言玉心道。

言玉在身下去摸,却是急忙寻不见锦囊,可将锦囊装进裤兜他是明明记得的。

“你能不能把手松开!”小熙压着声轻喊一句,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周遭如此安静的情况下还是显得十分明显。

“谁!”门外喊道。

言玉一惊,顺势去看,原是三人挤在一堆,身体交错,自己的手早在小熙大腿根处摸揣了半天,现在又紧紧握住小熙那半个酥嫩饱满的翘臀不放,小熙怎能不急。可这一喊却是惊动了门外墨央一众,三人闻声瞬时屏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喘,再去看时,两个明光铠早已手持利刃,缓步贴了过来。

“且慢!”秦洛川急急一喊,转身禀道。“禀少将军,这户人家末将已经着人查看过了,是楚州江氏一个旁系的宅子,里面只住着一个女子,再无旁人,我想还是不必浪费时间,再去查看了!”

“哦!原来秦都头连里面住的是男是女,哪族哪户都给查清楚了!那好,既然都已查清,那就依秦将军的,不必查看了!”墨央悠悠地冷笑着,继而将脸一沉。“不过洛川,有些事我想还是提醒一下你比较好,我军刚刚入主楚州,你又是我身边的近臣,万事都需谨慎,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招人非议了。父将最近可一直都看我不太顺眼!”

“少将军放心,洛川做事一向低调谨慎,平日也一直谨遵少将军的教诲,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招人非议。”洛川紧张道。

“哦!如此便好,那只能证明给我告密的人是满嘴胡说,我也就左耳进右耳出,权当不知道这回事了。”

“难道......”

“没什么,你完全不必在意。就是有人给我说,我们的秦大将军今日突然一身雅兴,在楚州城一所民宅里高谈阔饮,当众调戏妇女,后又金屋藏娇。哦,对了!说的好像就是这户人家吧!不过现在看来,这人也真是活腻了,竟敢公然骗我,还好我多了个心眼,问你一句,要不然......还就真被他给骗了!”

墨央说罢向军师瞥去一眼,看军师低头悄不作声,也不敢正眼看他,于是向着军师的方位淡淡道:“虽然我的部下谨守军规,不似墨离那伙人只会烧杀抢掠,可这调戏妇女的话若是真传进了父将耳朵里,教我这薄薄的脸皮往哪搁,还好,还好,看来只是一场误会!”

“这人简直就是满嘴胡言、血口喷人!我秦洛川一向光明磊落,怎会干出如此龌龊的事来!少将军,洛川跟随你这么多年,我的人品你们是知道的,再说我从不近女色,何谈调戏......

我愿与那人当面对质,这户人我根本就不认识,现在就把门打开,让大家当场验看!我秦洛川,一定要让大家......看清楚我的真面目......”洛川听得脸色涨红,声情并茂地大声喊着,似将满肚的苦水倾盆而出。

两士兵应声一脚将门踹开。

门内正着一亭亭玉立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不慌不忙将众人巡视一遍,又把眼神落在了秦洛川身上,轻身作一个万福,弱弱道:“秦将军下午刚走,没想到又来了,熙儿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谁让你们开门了!”洛川无奈地弱弱道。

“你刚不是说,现在就把门打开的吗!”两士兵面面相觑。

“小熙!你......你误会了,我是陪少将军出来缉拿要犯的,路过这里罢了。这么晚了,你不去睡觉,站在门口干嘛!”

秦洛川看见小熙心下一惊,原本还盘算着如何应对,却没成想小熙忽然来这么几句,像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和自己确有一腿的味道,听得洛川连连抹汗,差点没晕倒过去。下午闹肚子的事,谁也心知肚明,本想着明日再找小熙算账的,只是现在当众出了丑,也只能腆着个大脸连连应承。

“呵呵!秦大都头这又如何解释......啊!”墨央正在马上冷笑,却是“嗖!”的一声,一只利箭划破长空,狠狠地插入了他的左臂。

“有刺客!保护少将军!”明光铠队伍瞬间人仰马嘶,乱作一团,齐齐地抽刀在手,围靠在了墨央周围。

眨眼的功夫,乱箭如雨飒飒袭来,街市上,屋舍上,树上,墙边一团团火把骤起,星星点点的光芒划破夜空,四周喊杀一片,打眼去看,几百人的队伍早将墨央一众团团围在了中间。

那些人大多身着皂色胡服,窄衣小袖,从气势上看像极了哪个山头的绿林好汉,但那手中各色兵器和百射百中的身手可绝不是一般流寇所能企及。

墨央一众虽都是明光铠骑兵,可手头没有弓箭,优势全无,只能手持朴刀围靠在一起,与突如其来的玄衣们对峙起来,又眼巴巴望着那四周房檐上的几十名控弦之士,始终不敢轻举妄动。

言玉和小飞趁乱忙将小熙拉到一侧,闭上房门,依旧从门缝内向外张望。须臾间,玄衣中一扎髯大汉上前大笑几声,吼道:“MLGBZ,都给老子别动,谁TM不听话我就射死谁!”

“哪来的贼寇,竟如此放肆!”秦洛川也吼一声,还要再骂,却被军师一把拉住了。

“呀呵!TNND,谁TM喊的?来来来,给老子出来!出来!说你呢!”扎髯大汉指着秦洛川气道。

秦洛川心中不服,圆瞪着双眼,正要驭马向前,却被墨央一把拉住了缰绳,只得愤愤道:“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我凭什么听你的!有本事你就进来!”

“我不进去!你出来!你出来,你敢出来,看我射不死你!”大汉依旧喊着。

“还射死我!有本事你就进来,你怎么不敢进来,你来呀!你敢进来我一刀戳死你!”秦洛川喊道。

“你出来!”

“你进来!”

“我射死你!你信不信!”

“我戳死你!”

“小兔崽子,你也就吓唬吓唬这楚州城里的守军罢了,有本事来我们云苍山,我非把你们全都给剐了不可!”

“你等着,有朝一日我秦洛川要不能踏平云苍山,我,我跟你姓!”

......

“我说师哥,你能不能别喊了!这大半夜的赶紧说正事,他们要是没见过,咱还得到别处找去呢!”一玄衣坐在房檐上,耷拉着手中弓箭,不耐烦道。

PS:查了很多,唐代基本是“唯”,急时用“唯”,缓时用“诺”,南唐承袭唐制自然也是。

第六章 楚州城三百勇士2

“好了好了!停停停!俺就问一句话,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约莫二十岁上下的小子,光着身子,胸前还有一道伤的。”

“我戳死你!我凭什么告诉你!”秦洛川冲大汉愤愤喊道。

“启禀将军,他说的那个人,小的见过,他正是白日里夺走锦囊,又在军械库内给我等设伏的那个人,他光着膀子,胸前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二十来岁上下,错不了!”那个伤兵上前对秦洛川吞吐道。

“哥哥,他不会是在说你吧?”小飞躲在门内,看着言玉胸前那道长长的伤口悄声问道。

言玉做个禁声,心道。“现在这两伙人都是来寻我的,估计都是为了这个锦囊,可一伙要把我剥皮抽筋,碎尸万段,这伙绿林还不知要怎样的手段,不如还是先走脱为妙。”又转对小熙问道:“小熙,你这院子可有后门?”

“有是有,你看!”

言玉抬眼去看,房梁上,屋檐上全是玄衣一伙的绿林,唯他们三人躲在门内的阴暗处,若是稍有动作,必然会被发现。

现在走也走不脱,出门自首更是不行,万一这伙绿林比这明光铠还要狠呢!比抽筋拨皮还要狠那不得挫骨扬灰啊!

言玉正在踌躇,只听门外那大汉又喊道:“你TM怎么又骂人啊!小子,叫你嘴硬,你等着,总有一天我非要射死你不可!你等着!”继而憋下口闷气,又转口道:“总之,我们大当家的说了,这人是我们云苍山的贵客,现在就在这城中,你们若是见到了,一定要来及时禀报......我们走!”

一众玄衣闻声匆匆动身,只有房檐上的几十号弓箭手依旧瞄准着他们,看一众人走远了,才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贵客?云苍山的贵客?真的假的?但留在这城中终是死路一条,小熙和小飞也需要保护,等他们走了可就来不及了,怎么办?不如,不如......”言玉心道。

“我在这!”言玉深吸口气,忽然起身推门,跳了出去。

“哎!哥哥!言玉!”小飞和小熙忙喊道。

言玉这一嗓子先是把门前的明光铠们惊了一跳,玄衣们闻声也呼呼啦啦地跑了回来,刚松口气的明光铠见势又围作一团,将墨央保护在中间。

“将军,拿着锦囊的正是这个人!”伤兵吞吐道。

“那还不将他快给我绑了!”墨央话音未落,即被军师制止住了。

扎髯大汉近前看着言玉笑道:“果然是二十岁上下一个白嫩的小伙子,胸前还有一道伤,哈哈哈!错不了了!来人啊,牵匹马来,请这位公子上马,大当家的贵客找着了,准备回山!”

“嗯,这位好汉,我既是你们的贵客!我可以跟你们走,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言玉吞吐道。“可不可以把我的,我的两个朋友带着一起走?”

扎髯大汉大笑一声,拍着言玉肩膀道:“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你爱带谁带谁,反正你是必须跟我走,哪怕你要带这所宅子,我都能给你驮去了,哈哈哈!快请上马!”

三人当着众人的面,分上了两匹马,言玉和小熙跨了一匹,瞥了一眼秦洛川和墨央,即被一众人呼呼拥拥地围着向前去了。

“看什么看!”明光铠队伍中,众骑士不约而同地回头望着秦洛川,却被他呵了一句。

“吩咐下去,决不能让伙人踏出楚州城半步!”墨央看着绿林们熙熙散去,身体瞬间松弛了下来,像是现在才感觉到那一箭带来的钻心疼痛,咬着牙道。

言玉的双手绕过女人那小蛮腰将马缰轻拉着,随着马蹄的快速韵动,两人的身体也随之一起一落,似乎贴得更紧了。

言玉感受着小熙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芳和那温玉般的柔和体温,不禁嘴角暗暗上翘,虽然还不知这伙绿林所谓的云苍山到底在哪,更不知未来还会有怎样的遭遇,可软玉温香抱满怀的快感还是让这一天产生疲惫和紧张都在瞬间得到了舒缓。

对他来说,这一天的丰富经历似乎早已超越了过往那许多虚度的年华,一个男人应该坚持住的底线他算是坚持住了,但这似乎也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自我价值的些许体现让他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某种又爱又恨,又有点小小膨胀的奇妙感觉,这种感觉是他在过往的二十年的岁月中所不曾体会过的。这里虽然危险,会让他筋疲力尽、不知所措,甚至随时丧命,但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大约他是不愿离开的。

“小熙!我想和你......确认一件事!”

“嗯?确认?什么事啊?”小熙回想着两人接吻的一瞬,脸瞬间红了起来。

“那天他们说的唐国,是不是就是南唐国啊?”

“啊?”这话显然有些出乎小熙的意料,心下忽的一落,倒忘记了他的问题。

“我是说,我们现在是不是在南唐国啊?”

小熙略显惊讶,清了清嗓子反问道:“南唐?什么是南唐啊?哥哥,你......怎么了?现在是大唐保大三年,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哦,大唐保大三年,我当然记得了!现在的当朝皇帝是......是李璟嘛,对不对?”

“嘘!不能直呼皇帝名讳的!”

“哦!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忽然忘记了!”言玉憨憨一笑,心道,“看来我的历史学得还是不错的啊,不过穿越的事我还是先别说了,因为这种事是完全说不明白的,但南唐是肯定错不了了,李煜和大小周后的风流韵事以前也听过,不过记忆里还是有些模糊,但是李璟朝的事,好像,完全没什么印象啊!”

须臾,一行人奔到了离东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岔口,那岔口旁是几条幽深的小巷,直接连通着城墙。

领头的扎髯大汉上前对言玉兴兴道:“贵客,你会爬墙吧!”

“啊!爬墙,会一点,怎么了?”言玉不太肯定。

“现在正值深夜,正是爬墙的好时候啊。再过一刻,这段城墙值守的士兵会回营换班,再有一刻钟的时间,就会有另一拨人来值守,机不可失,我们现在就走!”扎髯大汉道。

“啊!”言玉虽然十分惊讶,可没多说什么,随即与小熙下了马,回想这大汉刚与秦洛川他们对峙时的张狂口气,心下不禁一落。“还要我自己爬墙,我不是贵客吗?这伙人看起来咋咋呼呼还以为能有什么好办法出城,没想到还是要自己爬墙啊,那和我自己逃跑又有什么区别,还多了一群人看住自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可是,这位好汉,这城墙这么高,又这么陡,既然没有绳索,我们怎么可能爬得上去啊?”言玉指着那高耸的城墙,用玩笑的口吻道,像是大汉刚说的话也都瞬间成了个大玩笑。

“等会我们的弟兄会做成一道人墙,你们三个就顺着人墙先爬上去,在上面等着,等我们都上去了,再寻一个云梯滑下去便是。”扎髯大汉胸有成竹地坚定道。

“人墙?云梯?哦,好吧!那我们试试。”言玉听他解释,虽然觉得还是不那么可行,却似还有几分道理,先不去怀疑,只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爬人墙。

城墙根下,一行人齐齐地向上去看,这城墙约有二十米高,陡峭的墙面十分光滑,根本不可能有徒手爬上去的可能。却是眨眼的功夫玄衣们早已轻车熟路,一个驾着一个,贴向了墙面,须臾之间,顺着城墙的一道角度略缓的人墙像耍杂技般铺架成功。

人墙的最底下是自然是一排壮实的彪形大汉,内中就有那扎髯大汉,他看着几人一脸的吃惊表情,忙道声:“快,快爬上去,我们只能坚持一小会!”

在所有人中,最底下的一排自然是吃重最大的,难怪大汉说话时那声音早已变了腔调,像是每一个字都是蹦出来的一般,十分艰难。

言玉闻声也紧张了起来,毕竟这么多人搭成人墙供自己攀爬,还是多少显得有些难为情。

“小熙,快!你先爬上去。”

“哥哥,还是你先来吧,我其实......”小熙看着言玉认真的神态,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你们快点啊......”最底下一排壮汉将一双双炯异的精芒投向几人,眼中似能冒出火来,齐声喊道。

“哦!好的,你们坚持一下!”言玉和小飞走向人墙,正待要爬,只见那墙面上一个黑影飞身掠过,还没看清,那人早已立在了城墙顶上。

“哥哥,快啊......啊!”已站在城墙顶上的小熙兴兴地笑着,只顾看着城下的言玉,却是脚下一滑,从城垛上跌了下去,瞬间消失在几人眼前。

“小熙!”言玉吃惊地望着小熙的身影,却是忽然心下一紧。

“哎呀......哎,你慢点!啊!哦!”言玉和小飞心下着急,手脚并用,只顾着快速攀爬,动作难免粗暴了些,直惹得人墙发出了一阵阵乱叫。

及到顶时,言玉一个晃神,忽然止住了步子,恍惚间用手摸了摸自己那空空如也的口袋,瞬时倒吸口凉气,“糟了,锦囊呢?”

“是不是我爬得太快,锦囊掉了下去?这怎么办,弄丢了锦囊那白衣女子还不得杀了我,再说,这伙人无缘无故保护我们,估计也是为了那锦囊而来,若是锦囊不见,岂不是!不行!我得下去!可小熙怎么办!”言玉左右思咐,突对小飞喊声:“小飞你先上去照看小熙,我去去就来。”于是顺着刚才的路径向下去爬。

人墙撑了半晌早已是精疲力尽,见这人又向下去爬,一个个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又下来了?”

“对不起啊,大家再坚持一小下,我有个重要的东西忘记了,实在对不起,我马上就来!”

“你......”

城墙下,扎髯大汉与其他十几人涨红了脸,托举着众人的双臂也已微微发颤。恍惚间看那巷内一户宅院的门突然打开了,伴随着一抹亮光,里面走出一个挑着灯笼的孩童来。男童站在门首向巷口张望,忽然躬一下身,像是从地上捡起一个荷包,拿在手上兴兴地把玩着。

须臾,一顶花轿从巷口拐了进来,又在这家门首落下了轿,小男孩手托荷包对下轿的女子道:“姐姐你看,我捡了一个好东西,香香的,送给你!”

女子莞尔一笑,用手摸了摸男孩的头,随手接过锦囊进了院子。男孩紧随其后,转身将门闭上了。

第七章 楚州城三百勇士3

言玉顺着人墙摸爬了下来,在扎髯大汉面前道:“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一个东西掉了,是一个青色的锦囊,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它非常的重要,你们有见到吗?”

扎髯大汉和兄弟们闻声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看着言玉,像是用沉默做出了无声的抗议。

“哦!你们坚持住,等我一下,马上就来!”言玉看这景象,心知大汉们就要坚持不住,于是就着零星月色在地上疯狂寻找着。

宅子内的嬉笑声吸引了言玉,他看那门首拴着一匹军马,旁边还停着一顶花轿,于是趴在门缝向内张望。院子里灯火通明,不像是小户人家,只见一个小男孩正和一个年轻女子在院中兴兴地玩着踢毽子的游戏,而这个毽子却真是像极了......

“开门啊!我的锦囊,快开门啊!”

“你找谁?”小男孩一手打着灯笼,一手开了门,将身前这个男人打量一番,此时光着膀子,胸前还有一道伤口的言玉却将他吓了一跳。

“小朋友,你们踢的毽子,那是我的东西,快些还给我吧!”言玉看着面前的小孩,面露喜悦之色,感觉锦囊终是跑不掉的。

“那是我在地上捡的,凭什么还给你,再说我已经把它送给姐姐了,今晚她还有重要的事,不跟你说了!”男孩说罢便要关门,却被言玉挡住了。“啊!小朋友,是这样,你把锦囊还给我,我可以拿别的东西和你换的,我有更好玩的玩具的,你想不想看,真的!”言玉在脑海中快速翻找着和小孩子交流的种种方式,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么几句。

“是吗!什么东西!”

“你在和谁说话?”小孩正问着言玉,却是站在院中把玩锦囊的女子匆匆叫了他一声,又被屋里人喊去了。

“你把锦囊要回来给我,我这就给你一个更好玩的玩具!”

“不行!你骗人,你先给我玩具......”

言玉眼看搞不定这小孩,但又不能硬闯进去,若是他胡乱喊起来,岂不会惹出更多麻烦。正在思考该如何对付他时,却灵光一现,急拉了他的手,来到人墙面前。

“喔!他们在干嘛?”男孩的嘴张得老大,惊讶道。

“你先跟他们玩玩,我去去就来......”言玉说罢撒丫子冲进了院子里。

可是刚才的女子到底进了哪个房间......

城墙之上,小飞在城垛下看见了小熙。

“姐姐,你没事吧!”小飞看着正在揉捏脚踝的小熙,连忙急道。

“不碍事的!哎!对了!言玉怎么还没上来?”

“哥哥他,他让我先上来照看姐姐,他说他去去就来!应该......快了吧!”小飞向着墙下望去,看那就近的也只有一户人家亮着灯火,且那灯火还是不少,明晃晃的格外明显,硕大的前院内,一个光着膀子的人正蹑手蹑脚趴在窗子上向内张望。

“这不就是......哥哥嘛!”

“在哪?”小熙强忍着站起身来,向小飞手指的方向去看,看去果然是言玉站在那空荡的院子内东张西望。“他在干嘛?”

“我也不知道啊!”小飞一脸迷糊道。

“干什么的!”身后突然传来的严肃声音让站在城垛上指手画脚的两人瞬间毛发倒竖起来。

两人缓缓转过身来,两个在城墙上巡夜的士兵正在他们身后。其中一人目光无神,打着哈欠,另一人则目光迥异地看着二人,严肃的神态更像是早就在脸上刻上了“终于被我逮到了!”这句话。

“啊!我们是......是......是吧!”小熙呵呵一笑,也不知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只觉得面对士兵咄咄逼人的问话,似乎应该有所回应才对。

“对啊......我们是......是在看风景,你们看,这附近只有这户人家亮着灯,而且他家的院落还真是不小,这会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啊!”小飞也不知该回应些什么,指着远处吞吐道。

“是吗!”两士兵顺着小飞的手指方向去看,果然如此,再一细看,那门首的飞檐上竟挂着一面大周虎旗,虽然看不太清,可面对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旗帜,两士兵还是认得的。

两人相视一看,说道:“虎旗,这不会是......”

“算了算了别猜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你们两个别打岔啊,鬼鬼祟祟的,你们从哪上来的?”

“对啊,这城墙四周戒备森严,你们是怎么上来的?”两士兵严肃地问着。

“我们是......”小飞正在不知所措,即被小熙轻轻推开,对士兵满怀自信道:“不知二位小哥可认得秦洛川,秦将军?”

“秦洛川!当然认得了,你是......”

城墙下,男孩挑着灯笼,看着巍峨的人墙,自始至终没能将自己那张着的嘴巴合拢。

“好壮观啊!你们?这是在练什么功夫啊?”

“快走开!”

“你们要站多久,不会累吗?咦!你们为什么都在发抖啊?”男孩站在扎髯大汉的身前,看着那自上而下的编织的像极了张渔网的人墙,兴兴道。“你们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很冷啊?没关系的,我有灯笼,我给你们暖暖啊!”男孩说罢便将手中灯笼贴在了大汉身上。

扎髯大汉看着胸前的灯,身体动弹不得,丝毫没了办法。心想给兴头上的小孩子讲道理就像对牛弹琴,他又怎能理会。于是深吸口气,对那灯笼奋力一吹,却是小孩反应更快,及时将灯笼闪了开来。

“你这人,好不识趣,我本想给你暖暖的,怎么还吹我的灯笼!嗯......这样吧,我把他放在这,这样你就吹不到了。而且你会很暖和的!嘻嘻!”男孩将那灯笼摆在了大汉那瑟瑟发抖的两腿中间,本是好心让他们取暖,谁知那灯笼里的火烛经这一晃,瞬间将灯笼燃了起来,火焰一下变大,顺势奔着大汉的要害部位而去。

小男孩见起了火,吓得脸色煞白,冲大汉嘿嘿一笑,一溜烟跑回了院子。

“啊!MLGBZ,受不了了!”扎髯大汉的裤裆燃起了熊熊烈火,怎能不惧,正要放弃人墙,将撑着的双臂松开,却看见刚才那小男孩手中拎个小桶,又从院中急奔了过来,摆出了一副要救火的姿态。

“快啊,快泼过来啊!”大汉喊道。

小男孩对着大汉的裤裆,将水一泼,瞬间烟雾蒸腾,果然有些效果,于是兴兴一笑又去取水。

言玉在院中寻了半晌,回忆着女子离开的方位,终于来到那后院那长长甬道尽头处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门外,只隐隐约约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但那女子是不是进到了这房间心里却不敢肯定。心下踌躇一瞬,就要厚脸敲门,谁知那小男孩却从身后一溜烟地跑了过来,看见自己也不答话,拎着个桶迅速窜进了屋子。

“哎!你......我的锦囊到底在哪?”言玉快步跟着男孩进到房内。

“姐姐,借你点洗澡水用用......”男孩兴兴一喊,顺势从那卧室内的木澡盆中舀一桶水出来,与后来进入的言玉打个照面,又迅速奔出去了。

“小兔崽子,有完没完,别再进来了!”密实的床榻帘内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言玉闻声心下一惊,心知自己是进到女人的闺房里来了,但既然已经进来了,难道就这样走了不成,于是心下一沉,猫着步子在屋内开始四下寻找锦囊。

“最近战事吃紧,总是在战场上追着男人砍杀,可有好久没碰过女人了。”床榻内传来了男人的笑声。

“你还笑,你的黑虎旗搭在我这门首,可是让我连生意都没得做了。”

“我不就是一单大生意吗!”

“就会贫嘴,不过公子连日征战,身体需要调养,现在左臂又受了伤,我想,今夜还是早点歇息吧!”

“哎!那怎么行,我身体好得很,带着伤也要专程赶过来看你,像我这么痴情的人,你到哪儿找!你可不能让我白白空欢喜一场。”

“哎!对了公子!你方才不是说要找什么锦囊吗,我这就有一个现成的,送给你,拿去吧!”

“呵呵呵,谁要你的锦囊了!恐怕你才是我要找的锦囊才对......”

言玉听着塌上你侬我侬的阵阵打情骂俏声,心下不禁打个寒颤,还要继续翻找,却是一青色锦囊突然从塌上滚落了下来,落在了自己脚边。

言玉双目精芒一闪,急将锦囊攥在了在手里,却是太过激动,转身时差点将身后浴盆打翻。

“什么人!”只觉身后利刃出鞘的寒声一颤,一个手持朴刀赤身裸体的男子快速钻出了帘帐,出现在言玉面前。

“是你?”

“少......少将军?”

两人匆匆一个对视,言玉手中紧攥着的青色锦囊却已引起了墨央注意,一个晃神,墨央抄着朴刀砍了过来,言玉见势奔出房门,向着院外跑去。

“你有没有闻见一股烤肉的味道?”城墙上一士兵问另一个道。

“好像是有点......”另一个士兵嗅了嗅鼻子,仔细回答着。

小熙用一股傲视的眼光看着两个士兵,清了清嗓子,没有说话。

“哦!对了!姑娘既是与秦将军相识,那也就是我们营中的客人了。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冒失,失礼!失礼!我们这就走!”士兵正分辨那味道,却是小熙清了清嗓子晃醒了二人,于是拱一拱手,连连低头称道,又互使个眼色,连忙退去下去。

“平日看那秦洛川一本正经,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这还不到一天的光景......”

“是啊,是啊,勾搭个女人不说,还带她到这城墙上瞎逛,难道他不知道女人是不能进军营的吗!”两人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

“嗨,管那些做什么!说到底,都是色字当头。这军营上下我就服墨央少将军一人,打仗没的说,还听说他从来都不近女色,只一门心思的钻研兵书......”

“真的?你这都听谁说的?”

“我给你说的可都是秘密,他真的是不近女色!”

“你给我回来!”城墙下一声喊叫,打断了两人对话。

两人抬眼去望,只见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一前一后,正在那院落里追逐。

“没想到楚州的风气这么开放,大半夜的,两个大男人追来追去的,像什么样子!”

第八章 楚州城三百勇士4

“你看那是谁!”一士兵错愕道。

“少......少将军!”另一士兵眯眼瞧了半天,终于也惊讶了起来。

“难怪他不近女色啊!”

“哎,别说了,还不快发出信号,让营里的人都过来帮忙!”

“你疯了!让营里的人都过来追那男的?这可是人家的私事。”

“管他公事私事,这可是大功一件,你若不要,我便去叫......”

说罢,一士兵即刻拉弓达箭,一连向着军营方位放出三支哨箭,不到半刻功夫,城下即热闹了起来。只见几百名手持火把的明光铠骑士如一片炙热的熔浆滚涌而来,漫过狭长的巷道,将城墙一角迅速包围了起来。

哨箭意味着这里肯定有紧急军情,领头的秦洛川全副武装,跨在马上面色十分凝重,本以为是唐国援军来攻,但看了半天,像也没什么紧要情况,正待询问左右,却是远处两个男人正从一院落中胡乱叫喊着奔了出来,一人光着膀子在前狂奔,另一人手持朴刀一丝不挂紧跟在后,没命的追着。

“那个人......好像是少将军!”左右道。

“少将军?哪个是少将军?”

“看不太清,但其中好像有一个是少将军,你听,是他的喊声!错不了!”

“坏了!难怪有人发出哨箭!”秦洛川神经一紧,即刻抽刀在手,第一个奔了出去。“有人追杀少将军,快随我来......”

几百人闻声跟在秦洛川身后呼呼拥拥追了上去。

只见那夜色里场面十分混乱,两个裸男狂奔在前,又有几百名甩着马鞭的骑兵追赶在后,城上换防的士兵闻城下一片鼓噪之声,又见骑兵火把无数难以辨认,以为是残余唐军反扑,纷纷下城与秦洛川的骑兵混战起来。

霎时间,城上城下连成一片,火光如织,喊杀声、人仰马嘶声不绝于耳,追的追,跑的跑,杀的杀,在扎髯大汉的人墙前乱窜。

“爷爷,我求你了,别泼我们了,你看把我们都泼城什么样了!”玄衣看了看身边那一个个能挤出二斤水,落汤鸡一般的师兄弟们,对小男孩恳求道。“这儿这么乱,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小心伤着你!”

“我不走,这里好玩,我就喜欢看你们打仗......”小男孩话音未落,却是身后一个噗头却将他一把抱住身子,硬是生拉硬拽回了院子。

“师哥,现在怎么办?我们快走吧!”

“就知道走?往哪里走,不带那刀疤小子回去,大当家的还不把你给剐了!”扎髯大汉看着如此混乱的场面显得十分生气,像是已经被气的面色铁青,忙向上吹个口哨。“抓住那个小子,别让他给跑了!”

人墙闻声一排连着一排,从上至下迅速拆开,几百名玄衣轻身飞落地面,二话不说,一股脑地冲向那所亮着灯的宅子。

“TNND,我让他们去追人,他们去干嘛?”扎髯大汉愣在当场问左右道。

“不知道啊!”

“哎呀!MLGBZ,这伙混账,我是让他们追这个小子,快把他们都给我叫回来,天啊!真是气煞我也!”大汉忽地一拍脑门,连连喊道。“快来人!给我抓住那个小子!”大汉在混乱中望着李言玉的身影怒吼一声,谁知竟是一时气极,真晕倒在了地上。

城墙上,小熙焦急地注视着城下的景象,身旁的小飞手持连弩,面色紧张地胡乱瞄准着。

“姐姐,我们要不要下去帮忙啊?”

“这么混乱的场面,我们怎么帮啊?”

“不如拿连弩来射!”小飞忙将手中连弩的银线拨动几下。

“你只瞄准他的身后人,可不要误伤了言玉!”小熙焦急道。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夜色迷茫,火光蔓延,小飞哪里看的清楚,只是他心下着急,却又下不得城去帮言玉,于是胡乱瞄准着人群,瞬间连放出了十几箭。

城下的言玉手中攥着锦囊,在前胡奔乱窜,但毕竟自己不是体育特长生,别说像这样近似于五公里的赛跑,就是平日里体育考试,自己也常常落在最后。虽说现在是生死关头,可体内迸发出的强大求生欲也是有限度的,眼看身后的墨央越追越急,只是拼着体力,急切间寻不见刚才那面人墙。

“怎么办!我是真跑不动了!即使现在把锦囊扔出去,但他们早已追红了眼,也不会放过了我,难道就这样被他们杀了不成,小熙和小飞还在城墙上,那伙玄衣人跑到哪去了?可是我真的是跑不动了......”

言玉用最后一丝体力强撑着,却是空中十几支哨箭忽然飒飒袭来,言玉熟悉那连弩箭的声音,见势不妙,一个匍匐趴倒在地,躲了过去。抬眼间,身后的裸男已被射中,左右臂上各中有一箭,再往后面,跨在马上的秦洛川也身中两箭,只不过是箭扎在了腿上,可他胯下马儿却一时受惊,一个前仰,将他撂了下去。

言玉不敢多看,起身继续奔跑。乍一回头,那些骑兵像是将那追赶自己的少将军误认成了自己,十几把刀已架上了那人后背。

“好了!好了!现在总算没人追我了,现在只要逃出城去就是了!”言玉喘着粗气心道,又向城上的小熙和小飞竖个大拇指,虽然已经精疲力尽,可躲过了这一劫,终是心里有所释然,加之看着城上的小熙安然无恙,瞬间眉头一展,身体似又多出了许多力气。

“可是人墙呢?人墙在哪?等出了城,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我一定要带着小熙远走高飞,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现在只差一步之遥,就一步之遥!快点让我出城啊!”此时的言玉又累又怕,边跑边想,以至于畅想到和小熙在一起的乐处时,不由地暗自鼓劲哼起了歌。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幸福和快乐是结局......小熙等我啊!”

“哎呀!”言玉只顾着望小熙,不料却被眼前的几人绊了一跤,打眼一看,正是扎髯大汉躺在地上,身边几个玄衣正在不停地掐他人中。“你们怎么在这?人墙呢?”

扎髯大汉闻声转醒,眼前一亮,颤颤巍巍地指着言玉,还没等发话,却是心头一股怒火涌了上来,涨红了脸,瞬间喷出口血来。

“大哥,这小子忒难抓,我们把他给你带来了......”身后一众人提溜着那个男孩,来到大汉面前愤愤道。

“......就是他刚才用水不停地泼大哥来着,大哥你看怎么处置......”

扎髯大汉转眼看了看那个泼他水的小娃,又看着一个个神色凝重的玄衣,直叫泪花在眼里打转,双唇微颤,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瞬势又喷出口血来。

小男孩见那人嘴里喷血,确被吓一跳,手中一个物件随即掉落在地上。

“虎符!大周的虎符!”众人围了上去,厉声问道。“这是谁给你的,从哪来的?”

男孩见众人抢了他的玩具,霎时大哭起来。“这是从姐姐房间里拿的,快还给我!”

扎髯大汉一抬手,打断了几人的对话,用手指着言玉弱弱道:“抓住他,放了孩子,拿虎符骗开城门,即刻出城!”说罢即晕倒过去。

众人听得真切,顺势将言玉五花大绑起来,拎着虎符匆匆向城门奔去。

城上的小熙和小飞虽看不太明白他们的举动,却是言玉被他们绑起来向着城门方向去了,于是二人沿着城墙,快速跟了过去。

此时城门上的守军大半都去和被误认为是唐军的秦洛川部交战了,只剩下一些年龄较大的士兵留守城门。见呜呜泱泱一众玄衣来到城下,以为是城中的残余唐军出逃,连忙张弓搭箭,与下面的玄衣对峙起来。

“什么人?”

“城外三十里处发现敌军,我等奉命出城迎敌,这有将军的虎符印绶,可速速打开城门!”玄衣随手将虎符一亮,示意对方快些开门。

“虎符?取来验看!”城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向城下大喊一声,一个小兵随即下城,将兵符取了上去。

“少将军的虎符!”

“嗯,是真的!不会有假!”军官与左右商议着。“但这上面怎么会有一股女人的胭脂味呢?你闻闻!”

“嗯,还挺香的!但军中是不允许女人进的,这不会是伪造的吧!”士兵道。“但是将军你看,老虎头上有个王字,还有它嘴巴上的三根胡须,没有太多人知道这是辨别真伪的标记,即使是伪造,这也仿的太像了!”

“是啊!还有这老虎的眼睛,假的虎符我以前见过,都是单眼皮,而你看这个,它是双眼皮,而且还特意画上了两根长长的睫毛,怎能有假!”军官神色凝重地将虎符握在手上又仔细地闻了闻,“但这胭脂味却是不太正常!你说,这虎符不会是他们派女人从少将军营里盗出来的吧!”

士兵一愣,淡淡道:“将军,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这都能被你猜出来。不过,要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这虎符要么是女人去少将军那盗来的,要么就是少将军去玩女人时落在了她那了......”

“满嘴胡言!这营里营外,哪一个不知道少将军不近女色,要我看,这必然就是他们派人盗出来的!”军官厉声将小兵训斥了几句,继而冲城下喊道:“大胆贼人,从哪里骗来的虎符!”

“你睁大你的眼睛看仔细了,这可是你们少将军的虎符,我等从哪里能盗得来!”玄衣喊道。

“可这虎符上全是女人的胭脂味,若不是你们用计赚来的,还能是什么?”军官厉声道。“不信你自己去闻!”说罢将虎符向城下抛去,谁知他刚一脱手,竟被从身后闪过的黑影夺了过去,一个纵身从城墙上翻落到玄衣队伍中。

第九章 楚州城三百勇士5

“小熙!”言玉看得仔细,不由心头一颤,大喊一声。

“快给他松开!”小熙浑杀着一双凤眼,语气中寒气凌人,看着被五花大绑的言玉像是没了丝毫的迁就,飞身落在了众玄衣面前。

众人这一惊非小,看着凌空而落,傲气凌人的小熙纷纷避让开来。

“你伤着没有?”小熙来到言玉身前,将眼中的锋芒收敛了许多,将虎符收在了衣衽内,又迅速解开言玉的绳索。

“我没事!小熙,你怎么样?”

“不碍事,哥哥我们走!”小熙急拉了言玉便往前去,可抬眼间,玄衣们早已挡住了去路,正将一双双似能喷出火来的鹰眼盯看着二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虽说这样的场面对于此时的言玉来说已算不得什么,可此时城上城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自己,这种众矢之的的氛围还是让他心头为之一颤,下意识地将小熙半掩在了自己身后。

“虎符拿来?”玄衣看着言玉身后的小熙,语中含怒,没有丝毫拖沓。

“你们把路让开,我就给你虎符。”小熙抢道。

“可以!先把虎符还给我,我便把路让开!”玄衣看了眼城上依旧剑拔弩张的官兵们,憋着口闷气,耐着性子道。

“你拿了虎符也出不了城,他都说了这虎符上明明有胭脂味,你是解释不清的!”小熙的语气中透着一股谈判的味道。“秦洛川的大队人马正在赶过来,你们必死无疑。现在你只有求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罢即向城上的小飞吹一口哨。

“这小娘子冲我吹一口哨是何意思?”城上士兵正不以为然,满脸嬉皮带笑地玩味着,不料身后一汉子正从暗处一个箭步跳脱出来,缚着自己背后,迅速将把短刃架在了脖间。

城上顿时乱作一团,个个抽刀在手,将小飞围了起来。

城下小熙会心一笑,对玄衣得意道:“看明白了吗?现在得听我的!”

“听你的?为什么?”玄衣看着城上的情况一脸不解道。

“因为......这里现在全都由我掌控啊!你们不是就想出城去嘛!”玄衣的反问让小熙楞了一下,心想他是真看不明白还是早有其他准备。

“由你掌控?哈哈哈!速速把虎符交出来!”

“这位好汉,你难道是要气死你的师哥吗?现在城上的情况你还看不明白吗!你非要在这里要什么虎符,虎符现在对你来说还有意义吗?你能不能动动脑筋,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你的师哥,听听他的意见!”言玉看着不屈不挠的玄衣,一脸的不解。

玄衣不以为然,依旧嚷嚷着虎符的事。谁知被人驮在身上的扎髯大汉像是听见的几人的争吵声,急将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我也是醉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智商啊!”言玉一脸的哭笑不得,连连心道。“小飞都把刀架在那军官的脖子上了,开不开城门还不都得听我们的,还要虎符,真是可笑!”说罢冲城上的小飞仔细望去一眼,却让他瞬时倒吸口凉气,转对小熙悄声道:“我们弄错了!”

“啊!哥哥你说什么?”小熙正与那玄衣周旋,闻声连连问道。

“小飞他抓错人了!你看!”小熙顺着言玉手指方向去看,只见小飞将正将刀架在一士兵脖间,与军官和其他人对峙着。

“现在怎么办?”言玉略显紧张道。

“没事的哥哥,虎符不是还在我手里吗!”小熙冲言玉无奈地一笑,急将虎符从衣衽中取出放在鼻尖轻轻一嗅,转对城上喊道:“城上的人听着,这虎符是少将军亲随秦洛川将军给我的,我现在有紧急军务在身,请你们速速打开城门,若误了大事,军法伺候......”

城上军官看着身着黑衣的小熙,突然想起了方才那两个巡城士兵传来的花边新闻,二人说的正是秦洛川与一黑衣女子的风流韵事,可现在两人被征调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但即使是真的,秦洛川怎能将虎符交由一个女子保管,由她半夜出城办事,军官踌躇着半信半疑。

“本将与你实话说,你这虎符是真不假,可这大半夜的秦将军将虎符交给一个女子,还说是紧急军务,实在有些蹊跷,你能再说具体些吗,到底是什么样的紧急军务?还有,这些玄衣到底是什么人?缚我士兵的小厮又是干什么的?和你有无关系!”

城上的军官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都十分刁钻,小熙有些,看来一时很难将他们联系起来,并编织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要答三个都得回答,若是一个答不上来岂不都要露了陷。于是一边快速思考,一边频频转眼去看言玉,希望对方能在紧急关头多少给自己一些提示。

“大胆!”言玉清一清嗓子,深吸口气,将股雄浑的嗓音发挥的淋漓,石破惊天地冲城上突然喊道。“大胆匹夫,见到本官不但不跪,反而再三阻挠我等执行军务,到底是何居心!”

言玉的雄浑的腔调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明显,也瞬间就吸睛无数,城上城下所有人都在瞬间诧异地凝望着他。特别是城上的小飞和城下的小熙两人,愣是惊得半天没将嘴合拢。

虽说是历史狗血剧看多的缘故,不论管不管用,既然话已出口,还赢来了那么多人注视的眼光,看来这话喊得正是时候,言玉环顾下四周那一个个惊诧中带有些微赞叹的眼神,心下竟多出了几分信心和快感。

“敢问您是?”军官闻声环顾着左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先别管我是谁!我且问你,城中正在缉拿一白衣女盗的事你可知道?”言玉依旧气势不减。

“我......哦!知道!”军官闻听白衣女盗这几个字,瞬间不敢怠慢,也在心里默认了他内部人士的身份,自然将气势减了三分。

“既然知道,那白衣女盗身上有一青色锦囊,你可知道?”

“这!知道!下官职责在身,怎能不知,少将军早已传令四门要严加防范,切不可让那锦囊被盗走,敢问您是?”此时言玉在他心里的地位似乎更进一步,知道白衣女盗的事只能说明他是少将军的人不假,可锦囊的事除了少将军身边的亲随和得力干将外,就属这看守四城的牙将知道了,不过早就听说少将军身边有位从不露面的高人,此人之前从未见过,看这气势,不会就是少将军背后的什么高人吧。

言玉会心一笑,没想到对方就此上套。一边从身上取出那青色锦囊,一边将小熙的虎符接过在手,左手持虎符,右手握锦囊,对军官轻描淡写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你也不需要知道。我只告诉你,这就是那个青色锦囊,它重不重要你自明白!现在蒙古铁骑骚扰我国边境,还有东北的女真人正枕戈待旦,虎视眈眈,还有......总之,少将军命我天亮之前务必送回北方大营!”

“蒙古铁骑?北方大营?这都在哪......”军官奋力去想,却始终没能和大周联系在一起。

“MD!这都哪跟哪!一着急说错了,算了,反正他也听不明白!”言玉心道一瞬,又怕言多,赶紧岔开话题问道:“那你可知这锦囊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吗?”

“啊......里面装的什么下官确实不知!”

“你不知道那就对了!这可是军事机密,怎能让你知道!既然你再三阻拦本官,不让我出城,我也就索性告诉了你,但你知道了可千万不要传扬出去,万一泄露了,拿你是问!”

“啊!不必了!不必了!既是军事机密下官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好!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耽误了大人的行程,我这就开门,这就开门!”军官听得一头雾水,在城上慌里慌张地指挥着。“快快快!快去开门!”

“且慢!我让你开门了吗?”言玉心下大喜,但表面却依旧保持得十分冷静,丝毫看不出他得意的神态。“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是!是!是!”军官点头哈腰,早已没了刚才的威严。“小的这就下城拜见大人!”

“咳咳咳!不必了!让那个小子下来就行,他是我的贴身护卫,刚才他见你们在城上张弓搭箭,认为对我产生了危险,于是才......”言玉听那军官要下城来,心下一颤,现在毕竟是没底的漏斗,若被他看出什么破绽,岂不麻烦,于是连连回绝了。

站在一旁的玄衣们像看大戏似的听得云来雾去,但只知要将这个胸前有刀伤的小子请回去,根本不知还有锦囊这回事,现在又得知了他的身份,还真以为大当家的请来的是什么贵客,于是纷纷转怒为喜,对言玉和小熙和颜悦色起来。

“一旦出了城,这些玄衣们岂不又要将我五花大绑起来,任凭他们摆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甩掉他们,但是城门一开,这伙人还不都跟着涌了出去。现在离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的日子只差一步,我要和小熙远走高飞,就差一步!就差一步!”言玉瞥一眼玄衣,连连心道。

第十章 楚州城三百勇士6

“哥哥!你没事吧!”小飞兴奋地奔了过来。“没想到哥哥还真是个大官啊,为什么不早早地亮明身份,省得受这些委屈!”

“咳咳咳!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言玉对小飞使个眼色,转对小熙道:“我们若是现在打开城门,他们肯定也会夺门而出,说不定还要将我们掳去云苍山的!”

“哥哥别急,我们要撇开这伙人,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看我的!”小熙对言玉悄声说道。又转对城上的军官大声喊道:“李大人问你们,城上现在有多少士卒啊?”

“弓弩手八百人!”军官虽不知对方有何用意,却也不敢含糊。

“那你觉得你们能斗得过这些玄衣吗?”小熙喊道。

“哈哈哈!姑娘说笑了,我手下八百控弦之士,若是连这些人都斗不过,还守什么西关啊!要我说,这些人顶多不过就是些山野绿林,还敢拿虎符蒙骗与我,我若射杀他们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哈哈哈!”军官像是被这话问到了要害,不假思索地放声一笑,直将武将的那股豪迈气摆上台面,与城上的同僚们一阵嬉闹。

“放你N的大臭屁!还砍瓜切菜,你以为我们都是吃素的,有本事你就来呀!”谁知城上的喊话却将玄衣惹恼,一个个摩拳擦掌,对着城上开始叫骂起来。“你来射我呀!你射一个我看看!”

“你以为我不敢射啊!我今天就要射死你!”

“你敢吗?你倒是射啊!只要我一声令下,一刻功夫便踏平你这城楼,你信不信,扒了你这身狗皮,让你守大街去!”

“气煞我也,弓弩手何在!”

堂堂的大周军官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闻声怎能咽下这口恶气,即刻抽刀在手,大喊一声。只见城上霎时火光连连,软弓手,硬弓手,连弩手连成一排站在城内一侧,齐刷刷地张弓搭箭,须臾间便对准了城下三百玄衣。

玄衣队中也不示弱,其中的几十名弓箭手也应声瞄准着城上,可是八百人对几十人,这样悬殊的差距还是多少让玄衣们有些心惊。若是真打起来,吃亏的毕竟是自己,那为首的玄衣虽然依旧面不改色,怒目而视着城上军官,可旁边的许多人早就开始躁动。

“给我射!”还没等城上的军官发话,玄衣早已愤愤地喊出了一句。“给我射!你们为什么不射!”

为首玄衣大喊大叫一阵,却是玄衣们不去理睬,纷纷放下了手中弓箭。

又有几个玄衣近前道:“师哥,你的箭术最高,要不还是你去射吧!”

“是啊,是啊!我都饿了一天了,两眼昏花,手有些抖,又看不清城上的情形,这么重要的任务还是你去吧,回头我在大当家面前一定多多美言!”

“我射就我射!”玄衣将弓箭一把夺过,抬手间便向着城上军官放出一箭,谁知还看清那一箭到底落没落在城上,只见瞬间一片开弓拉箭声响起,漫天箭如雨下,向着玄衣飒飒袭来。

众人见势四散而逃,因那玄衣是站在最前的,即被箭雨困在了中间,只得一边抱头鼠窜,连连躲避,一边向城上乱喊。“TNND!别射了!别射了!你厉害还不行嘛!啊!”

军官将手一抬,箭雨戛然而止。

玄衣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身手不错,狼狈间躲过了许多箭雨,可裆部中的这一箭却让他迟迟不能理解。“啊!我的命根子!你这个混蛋,你们杀了我吧!快射死我吧!”

“还敢嘴硬!那我就成权你!”军官笑道。

“师弟!千万不要自寻死路!”扎髯大汉撇开左右一步一颠地急奔向玄衣。“MLGBZ!你要忍住,我来救你了!啊!”

只听城上嗖的一声,又放出一箭,正中了扎髯大汉的裆部。

远处的玄衣和言玉几人看着那插在二人裆部长长的箭杆,不由地倒吸口凉气,生生的替他们觉得疼。

“我还没下命令,你怎么又射一箭?”城上军官问士兵道。

“你不是说要成全的他吗?”士兵弱弱道。

“我说的是成全他,不是他,你射他干什么!还专门射住了裆部,你这箭术一天是怎么练的!”

“谁让他们刚才放那一箭射我的!”士兵闪开身体,一支长长的箭羽插在了他的裆部,正血流不止。“将军,这还有救吗,我怎么觉得现在浑身松松软软的。”

“啊......正常的!正常的!你先下去休息吧!”军官送走士兵,转眼清一清嗓子,对城下喊道:“现在都放下武器,脱掉衣服,双手举过头顶,站成一排,如若不然,就会是向他们一样的下场!”

“还有,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至少一人十两,谁若私藏,就像他们一样!”小熙闻声也喊了起来。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言玉在一旁弱弱地问道。

“哥哥你不懂,他们这伙绿林身上的银子可都是打家劫舍得来的,现在抓住了机会,怎能就此便宜了他们!”小熙神情坚定道。“再说,我们也需要盘缠!”

“嗯!”言玉点头称是,继而对玄衣们喊道:“现在都放下武器,把衣服脱了,把钱拿出来,想要出城的一人十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脱掉衣服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快点!快点!”

言玉被折腾这一天,肚里怎能没憋着些许火气,装模作样冲着绿林们一顿乱喊,虽说有点在小熙面前挣面子的嫌疑,可经他这一喊竟还真产生了一些效果。只见三三两两的玄衣们乖乖地脱去了衣服,扔出银两,继而光着膀子蹲坐在了一旁。那为首的玄衣见这架势,却是连连劝阻不住,急对言玉道:“要钱就要钱,为什么让我们脱掉衣服?”

“这是规矩,只有脱掉了衣服,我才知道你身上没藏着暗器不是!”

为首玄衣见众人大多脱去衣服,蹲在了一边,也似动了心念,转对扎髯大汉无奈道:“师哥,和你商量个事,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银子,我身上真的是......”

扎髯大汉之前已经吐了好几次血,裆部又中了一箭,脸色显得惨淡无光,此时微睁着双眼看着玄衣,淡淡道:“师弟,请你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师哥尽管说!是不是给了我银子,你的银子就不够了!”

扎髯大汉闻声一急吐出口血来,继而哽咽道:“不是,我是想请你杀了我!我求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吐血了!”

“不是,师哥你误会了,我是真没带银子,一人十两对于咱们来说那是小数目,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我是真没带,你别那么小气,就先借我点!回山之后我给加倍还你!”玄衣边说边在扎髯大汉身上摸索,果然逃出几锭足量的银子,握着裆部那长长的箭羽一步一癫地转身去了。

“杀了我,快来人杀了我......”扎髯大汉大声一喊,又喷出口血来,随即晕倒了过去。

须臾,从玄衣们身上解下的银子在地上足足堆起了一座小山,在城上城下火把的掩映下散发出一片银灿灿的光芒。

“大人,这城门现在开是不开?”军官一众人都围在城垛边,急急地喊着。

言玉望了望城头上那一轮皓然明月,不禁深吸口气,经过这一天折腾,早已耗费了七八成的精力,现在拖着沙哑的嗓音不仅要与城上的甲士们斗智斗勇,眼前还有一群绿林需要周旋,神经长期砰得太紧的结果就是忽然在某个瞬间会出现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比如幻想旁边会突然有人喊出一声“cut”来,好让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但每当他看到小熙那副娇俏的脸庞和认真的神态时,内心深处却期望着这场好戏也永远别停下来,虽然辛苦,但自己似乎也入在了里面,并且越演越好,以至于连说出的话也显得古朴了许多。

“开门吧!”言玉与小熙、小飞三人将几个布袋装得满满,在身上扎缚停当,冲着城上兴兴一喊,随着那厚重的城门开启时发出的悠长吱呀声,快步出城去了。

“哥哥,我们现在去哪!”小飞望着眼前黑漆漆地一片,兴兴地问道。

“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我想我们应该先大吃一顿,然后再从长计议,这吃的嘛......最好有什么松鼠鱼、红烧肉之类的,这可是我的最爱,要是没有呢,就只能凑合一下了,哎呀!”言玉正在想象,谁知夜色迷茫,脚下一绊,瞬间摔了个狗吃屎。

“哥哥慢点!”

次早,城外的一片山涧树林中,清晨那略带凉意的微风夹杂着泥土芬芳徐徐而来,和煦的阳光渐渐升腾,终于透过繁茂的枝叶洒在了树下三个年轻人的脸上。

“啊!这是哪?”言玉忽的一惊,像被噩梦惊醒般瞬间坐起身来,“我不是正在......这是哪?哦!我想起来了!”

“哥哥,你怎么了!你昨夜走累了,要在这片林子小息,难道你忘了。没成想大家都饿着肚子睡着了!”小熙轻打个哈欠,就着林中那斑驳的光影冲言玉淡淡一笑,慵懒中更透出几分娇媚,比昨日愈显得可人。

“哦!是我忘记了!”言玉看着小熙那陌生中又透着几分熟悉的娇俏脸庞,心下不觉平静了许多。昨天的种种遭遇也在脑海中快速翻过,定一定神,像似渐渐恢复了精神头。“小熙,你饿不饿?我感觉很饿,这附近有没有吃饭的地方啊......哎呀!”他稍一动身,谁知昨日被明光铠那长矛刺出的长长的一道血口紧紧一纠,瞬间疼了起来。

第十一章 拳打皇瓜镇1

“哥哥你怎么了!”小熙近前去看,只见那长长的口子又渗出了血,连忙扶着言玉又躺了下,“哥哥怎么办,我们现在也没有金疮药,必须要找到大夫才行啊!”

因言玉的伤口是被利器所伤,之前并没有做消毒处理,而在昨天那慌乱逃命的节奏中,言玉似乎并不大能感觉到有多少疼痛,现在修整一夜,伤口不但没有恢复,反而更加严重。

“对了,要不我们先去找草药吧!”小熙看山中草木茂密,突然灵光一闪道。“我知道有一种草药叫墨旱莲,是可以止血的!只是不知道这山里有没有!哥哥,你先忍着,我去去就来!”说罢就要起身寻药。

“哎呀!”言玉忽然大叫一声,捂着伤口做出一副难忍的姿态。

“哥哥你怎么样!”小熙皱着眉头,依旧转来,她那一脸紧张的神态不禁让言玉的动作更加夸张。

小熙!我现在疼的要命,不如让小飞去吧,你留下陪我,万一我......”

“不许胡说!”言玉得吞吞吐吐被小熙打断了。

“小飞、小飞!快醒醒!”小熙推搡着依旧呼噜连连的小飞,对方却似将呼噜打得更大,丝毫没有理睬的意思。

“小飞!小飞!快起来,教你功夫了!”言玉看着小飞那似睡非睡的模样,只弱弱地道了句,谁知那小子霎时双眼一睁,瞪得炯炯有神,一个鹞子翻身脚下却是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抬眼一看正踩在了言玉的伤口处。

“哦......”言玉不禁发出一声销魂的吼叫,谁知那一脚是真踩在了痛处,以至于喊声过大,直惹得林中的鸟儿纷纷弃树而飞,瞬间惊动了整片山林,

“那是什么声音!”秦洛川跨在马上快速奔走,却被这声音惊得一颤,急急地勒住马头,却是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发出的声音,于是向身后几十名骑士问道。

“会不会是鸟叫的声音?”一骑士道。

“哈哈哈!什么鸟能叫这么大声!看来你们都不喜欢在山林里转悠,那分明就是一声猿啼嘛!”另一人闻声大笑了起来。

“猿啼!哦!原来猿猴的叫声是这样的!”秦洛川望着身旁那片浓密的树林,兴兴道。又触物生情,忽地将眉头一锁,像是想起了什么,“快走吧,这次再找不到那锦囊,我们就不用回去了,也在这山里面当猿猴吧!”说罢即向马后腿甩出一鞭,向前去奔。

小飞一脸无奈地将脚抬了起来,弱弱地道着歉,谁知猛一转身,额头正触碰到一条长长的树枝,那树枝连着树桠长相十分奇特,像极了一条盘在树上吐信的蟒蛇,而那树枝则像极了蟒蛇的蛇尾。小飞恍惚间惊得向后一跳,瞬间身体失去平衡,一把将小熙的胳膊拉住,谁知他这一拉,两人都打起晃来,眼看着就要跌倒在旁边锋利的石头上,身体下意识地向前一撑,两只脚一前一后都狠狠地落在了一块软绵绵的东西上。

“哦......”言玉捂着裆部痛苦地叫着。

坡下的秦洛川闻声又缓缓止住了马步,一脸疑惑地指着山林道:“你......确定这是猿猴的叫声?”

士兵看了看山林,心想这叫声和猿猴的叫声还似有些区别的,于是只低头思索,并不敢再回话。

秦洛川望着林子盘桓一阵,一连听到两声怪叫让他并不想就此轻易离去,以至于放过了什么蛛丝马迹。侦搜经验丰富的人确有这种洞察万物的敏锐直觉,他看那山间郁郁葱葱,怪石嶙峋,假想若是自己要逃,这便会是一个完美的栖身之处,至少也是能够将歇一夜的暂避之所,思绪一落,冲左右摆一摆手,几十人轻身下马,沿着山坡向上搜寻而去。

“哥哥,对不起!你疼不疼啊!”小飞看着言玉那煞白的脸,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要不我给你揉揉!”说罢即趴下身子,要去揉言玉的裆部。

“还是让我来吧!”小熙看着疼出汗来的言玉,只将一对凤眉紧锁,抢了过去。

“还是让我来吧姐姐!是我踩疼了哥哥的!”

“没关系,小飞,还是我来吧!”小熙一脸真诚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让我来吧!”小飞依旧去抢。

“你不懂医术,不会处理,让我来吧!”小熙依旧坚持道。

“咳咳咳!小飞!没关系的!”言玉虽然忍着疼痛,却是言语中充满了恳切的味道,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感激。“还是让小熙来吧!”

“我都把你踩成这样了,你还感激我,哥哥你会不会是疼糊涂了......”小飞一脸懊悔,在一旁喋喋不休。

“好了!小飞,我不怪你,都是我不小心才被你们踩了的,现在既然大家都很饿,要不然你还是快去找些吃的来吧!”言玉一边强撑着身体躺下,一边冲小飞摆摆手,示意他快些离开。“还有,你要记得,要至少一刻钟以后才可以回来啊!”

“一刻钟?为什么?这时间也太短了!”

“好了好了,那你还是快去吧,记得多找些吃的啊!”

小飞闻声不再多说,挠一挠头,愁眉苦脸地转身去了。

“看来要赶走这个大电灯泡还真不容易!”言玉心下虽喜,却依旧将痛苦写在了脸上,转对小熙淡淡道:“可以开始了!但你要轻一点!”

“哥哥放心,我会很轻的!”小熙的一双凤眼像一波秋水柔中带媚,睁睁地看着言玉,两支灵巧且纤细的玉手迅速绕到了身后,将那扎缚在身前的黑色丝带轻轻抽出,玉颈微斜的一瞬,柔软的身段加以配合,上身黑衣即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洁白的诃子,甚至透过斑驳的树影光晕能隐约感受到里面那两朵嫩软苏云的微微起伏,只觉一股淡淡的体香跳脱而出,开始在四周弥漫。

“OMG......这是要干嘛,都说唐代风气开放,看来南唐也不输啊!小熙的架势难道!但我还是那个那个......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言玉咽下口唾沫,脸颊微烫,却又忍不住不得不看。

小熙将黑衣展在手中,顺着衣衽使一巧劲,撤下一条长长的布来,冲言玉微微一笑,即俯下身子,贴向了他。

“这又是什么玩法?难道要蒙我的眼睛吗?好吧好吧,看来我也只有不懂装懂,全力配合了!”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言玉只恨当时为什么没能把岛国表演艺术家们的杰作多多研习,要不然也不至于会如此被动。

谁知小熙先用手指轻轻触碰着那条长长的伤口,看了看伤势,又将那条黑带贴在了伤口处,又示意言玉侧过身去,将那黑带在后背扎缚停当。

“好了!”小熙微微一笑,侧过身去将黑衣依旧穿了起来,

“哦!这就好了!”

“是啊!不然呢!”小熙嘴角上翘,兴兴道。“哥哥要再忍一忍,等我们到了镇子里就会有大夫了!”

“小熙,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言玉心下一落,他俩刚明明是踩到了我的要害,而且还争相要为我......怎么突然说话不算数了,“小熙,你记不记得刚才你们踩到哪里了?”

“这里啊!”小熙指着言玉的裆部,一脸的无辜。

“是啊!是啊!原来你还记得!”言玉闻声精神一振,用手指着裆部兴兴道,“我这里被你们踩了之后,真的很疼的,小熙,你刚不是说你会医术嘛,要不然帮我治疗治疗,嘿嘿嘿!”

小熙闻声又凑到了言玉跟前,将一对眉头紧锁,认真地俯身查看言玉那处要害部位,就要将手凑了上去。谁知言玉经刚才那一撩拨,现在看着小熙那粉嫩的脸庞离自己那处越来越近,就在小熙的玉手快触碰到他,体香袭人的瞬间,一座雄伟的山脉突然拔地而起,越长越高,巍峨地耸立在小熙面前。

“啊!”小熙忽的娇叫一声,惊跳起来,慌乱间连忙用脚踩了上去,“哥哥......有蛇,你的裤裆里,你别怕,别怕!我踩死它!我踩死它!”小熙本就是习武之人,腿脚功夫自然厉害,这一连狠狠的十几脚上去,言玉差点没背过气去,以至于连喊叫的力气都没了。

“哥哥!你别乱动!”小熙又转身从地上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棍,眯着眼瞄准毒蛇,双手奋力一甩,虽说此时的言玉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可身体还是下意识地瞬间向后一闪,那木棍正中在他的大腿上。

“啊!”言玉疼得大叫一声。

小熙身后,找来食物的小飞恰好目睹了这一残忍行径的全过程,以至于看的惊呆,手中的两个新鲜蜂巢不经意间掉落在了地上,蜜汁乱流。

“哥哥!哥哥!”小飞缓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言玉跟前,将他扶起,转对小熙愤愤道喊道,“我就出去一会儿,你竟如此对待哥哥,你还拿棍子打他那个地方,你就是个蛇蝎毒妇!”

小熙经过刚才这一折腾,早已是香汗淋漓,却是太过惊吓,依旧呆呆地站在那。闻小飞骂她毒妇,一晃神,迅速将手中木棍扔了出去,手指着那被她打趴下的山峰,也高声辩解了起来。“你......你别乱说!他那个地方刚才有条蛇,就要快从裤子里面钻出来了,我......我从小最怕蛇了,这才帮他打的!不信你问他!”

“哥哥,你裤裆里钻了条蛇啊!那个地方应该没事吧!”小飞一脸紧张地看着言玉,不知该说些什么。“要不,要不我给你揉揉吧!”

“没事的,小飞!不过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言玉疼得眼泪直在眼眶打转,但始终也没让它掉下来,又转眼淡定地望着小熙道:“小熙,谢谢你帮我打蛇!辛苦你了!”

“不过,那是什么东西?”言玉望着小熙身后树林中黑压压的一片问道。

第十二章 拳打皇瓜镇2

几人转身去看,只见密密麻麻的马蜂群正在林子里乱飞一气,又向几人飒飒袭来。

“大家都别动!”言玉坐在地上淡淡道。“只要我们不动,它是不会随便咬人的。”

小飞见势连忙蹲在言玉身后,小熙更像是怕极了蜜蜂,急忙蜷下身子躲在二人身后。

言玉看二人惊慌失措,瞬间找回了自信,而此时,更像是一个大哥哥在保护着自己的弟弟妹妹,教他们如何在丛林生活和更多野外求生的本领。

“你们不要怕,我给你们讲,当我们在野外的时候呢,这种情况其实是很多见的,这时候,我们需要做的呢就是坐在原地,千万不要走动......”言玉似贝尔附体般坐在地上侃侃而谈。谁知两个油亮亮的蜂巢却被小飞丢在了他的面前。

“哥哥,你先吃吧!这是我刚找来的!很甜的!呵呵呵!”

言玉看着蜂巢,周身为之一颤,突然站起身来,想要走开。

“哥哥,快坐下,不要随意走动,很危险的!”小飞急急地喊着。

“咳咳咳!没事的,我去方便一下。”言玉轻咳几声,十分淡定地缓步向山下走去。“小熙,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呀!”

“不用了哥哥,你去方便,我跟去会不太方便的!”小熙依旧蹲在地上,冲言玉傻傻地一笑。

“不行啊!哥哥,你不要随意走动啊,这样会被蜜蜂蜇的!”小飞依旧喊道。

十秒钟后,三人如猛兽般脚下生风,从山坡向下狂奔而下,虽然这里树木十分茂密,但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越野速降,呼啸而过的同时,草丛也随之发出了沙沙的诡异声响。身后的马蜂则像是被完全激怒,丝毫没了耐性。

“别动!”秦洛川闻声向后队士兵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几十人止住步子,匍匐在草丛中。

“啊......”身后马蜂追得更紧,三人边喊边跑,在匍匐着的骑士们身边呼啸而过,“你傻啊!快把那东西扔了!”

小飞闻声一边快速狂奔,一边将手中那两个油亮亮的蜂巢又狠狠地吸吮上几口,顺势向后甩了出去。

“将军,是他们!”士兵对秦洛川道。

“他们跑不了了,先看看他们扔了什么!”秦洛川坏笑一声,在草丛中摸索半晌,捡起一个蜂巢,却是头顶嗡嗡声不断,抬眼间一群马蜂正在盘旋。“啊......”

三人奔下山坡,见河道旁正有一群懒散的马儿,不及多想,即刻一人一匹,翻身上马,向前一顿狂奔。

两个时辰后,三人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镇子外渐渐放缓了马步。

“哥哥,前面就是皇瓜镇了!”小熙跨在马上兴兴道。

“黄瓜镇?”言玉看着前方不远处渐渐熙攘的人群,一脸不解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哥哥有所不知。这个地方原本不叫皇瓜镇,就因为此地盛产西瓜,且色泽绿润,品相极佳,又汁水饱满,也渐渐成为向皇室进贡的果品,久而久之,人们倒忘记了它原本的名字,都改叫它皇瓜镇了。”小飞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不如我们先去吃西瓜吧!”

三人兴兴地驭马向前,及到镇子口时,一座不大的木质门楼引起了几人注意。看一群百姓围在那门首一侧,正对着贴在门上的三幅画像指指点点地讨论着,三人也轻身下马,凑了过去。

“看什么呢?我看看!我看看!”还没等言玉和小熙看清,小飞便挨挤着身子第一个蹭了进去,一见那画的是三幅人像,便饶有兴趣地观看起来。

那三幅人像正是两男一女,虽然画得好看,但旁边的几行大字却让他犯起难来。“这写的是什么啊?”

“这都不明白,写的是悬赏通告啊。看见没,中间这个男的,你要是能抓住他啊,就赏你十两纹银,这个女的呢是五两,还有这个小子呢,是一两。”路人对着小飞指手画脚道,又看看那画像,将小飞与那画像上的人对比了起来。“哎......我怎么觉着,你和他很像啊!”

“是吗!我也觉得有几分相似,可是我的嘴角是有一颗黑痣的,这画像上却没有!”小飞皱着眉,也将自己与那画像对比起来,又见身后的言玉和小熙也凑了上来,于是拉住言玉兴兴问道:“哥哥,你看,他说这幅画像上的人和我很像,你觉得像吗?”

言玉看见三幅画像眼中精芒一闪,瞬间倒吸口凉气,但此时正被大家围在了中间,又不好说走就走,只得故作镇静,硬着头皮连连道:“哦,我觉得你和他还是不太一样的,比如呢,他的鼻子是鹰钩鼻,而你的呢有点像是驼峰鼻,或者是蒜头鼻,再说,这是悬赏的要犯,怎么可能是你呢,是不是......”

“哪里不一样,这分明就是他啊!哎呀!还有你,还有你,你们三个这不就是画上的人吗?”路人小白脸突然打断言玉的话,仔细打量着三人,一脸兴奋地喊着。

“啪!别乱说话!”言玉闻声心下一颤,本想用手去捂那人的嘴,没成想一激动手竟不听使唤,瞬势扇了他一个耳光。

“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出手的速度这么快,而且不露痕迹!”小飞吃惊地问道。

“......是吗?”言玉心下有些懊悔,但动作既然已经做了出去,也是无法挽回,只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那微红的掌心。

“你打人!他打人!”那小白脸本来流里流气,市井之气十分浓重,现在被言玉扇一巴掌倒是瞬间乖巧了许多,只顾捂着脸胡乱叫嚷。“来人呐!他打我!他敢打我!”

一个黑壮汉闻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厉声喊道:“谁打我家少爷?”

“就是他们打我!”

“我其实不是故意的!”那黑汉五大三粗,三人见他气势凌人地走了过来,连连向后退去。

“我怎么觉着好像在哪见过你们?”黑汉看着言玉闷声道。

“他们就是被悬赏的人!别让他们跑了!”小白脸在身后大叫一声。“十两一个,还敢打我!”

“真没想到墨央他们真是下了死功夫了,将消息都传到这儿来,虽然画的确实是我们三个,但也不能就这么被抓吧!要么......可如果现在转身就跑,岂不是不打自招!”

“不可能,这画上的人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们?”言玉正在盘算如何应对,却是小熙愤愤一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丑?”黑汉转眼怒视着小熙。“你说我的画丑?”

“啊......那是你画的?没有!没有!你画的很好看,只不过那真的不是我们!”小熙看着黑汉不敢相信那是他的杰作,又被他的气势一时震住,连连解释道。

“这画上的三个人明明就是你们,还想抵赖!还敢打我我家少爷!”黑汉回头瞥一眼画作,冲几人怒喊一阵,又对围观人群起哄道。“你们大家说是不是他们啊?”

“啪!别乱说话!”小飞跳起身来在黑汉脸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又转对言玉兴兴道:“哥哥,是不是这样的?”

言玉见势心下一惊,看那黑汉已然要开始发作,但当着小飞和小熙的面,又不好向外人服软,于是故作镇静,先冲着小飞淡淡一笑,又转对黑汉款款道:“这位好汉,实在是不好意思!他是我的小弟弟,年纪还小,性格冲动了些......”

黑汉当众吃这一掌,哪肯罢休,只将两眼圆瞪,还没等言玉说完话,便狠狠地放出一拳。

那一拳来势汹汹,没有丝毫拖沓。而此时的言玉满脑子都在思考如何让黑汉息怒,谁料一息的功夫拳头已经袭来,自知躲闪已来不及了,于是憋一口气,做好了承受这一拳重击的所有准备。

只是两眼微眯了半晌却迟迟不见拳头有丝毫影响。恍惚间抬眼一看,那拳头正停在自己面门一指的距离处,而身侧小熙的右腿正高挺在黑汉脖间,左手两根玉指轻按住黑汉的手腕。黑汉挣扎着动弹不得,却用另一只拳头来袭击小熙。小熙神色不动,忽然眉头一紧,玉指一发力,那黑汉一声大叫,全身瘫软下来。

围观的人群看得精彩,纷纷鼓掌喝彩。

小熙得意间淡淡一笑,顺势收了腿脚,刚一转身,只见那黑汉一个鹞子翻身,从身后抽出两把锋利的板斧悄无声息地砍将过来。

“小心!”言玉大喊一声,一个飞身将小熙扑倒在地上,顺势躲过了一斧,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将小熙压在身下那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第二斧已经飒飒袭来,言玉用眼角余光看得仔细,下意识地用脚狠狠一踹,正中了黑汉裆部,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喊叫,斧头顺势跌落在地上。

“哥哥,是不是这样?”一旁的小飞瞪圆一双眼,又惊又喜,嘴巴半晌合拢不上,见黑汉还要起身捡斧,于是学着言玉的动作又补上了一脚。

“啊......”黑汉虽然五大三粗,可经这两脚,连起身的力气都无,哪敢再去偷袭,只乖乖地坐在地上捂着裆部嗷嗷乱叫。

第十三章 拳打皇瓜镇3

“打得好!打得好......他平时最爱欺负我们了!”围观群众见黑汉势颓,纷纷叫嚷了起来,又对那小白脸喊道:“还有他,他才是幕后主使,别让他跑了!”说罢纷纷围了上去。

小飞也兴兴地冲了过去,挤在人群中凑起热闹。

“小飞你去哪!”言玉和小熙急急地喊着。“快啊,我们要走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遇事总是容易冲动,现在我们被通缉,逃命要紧,这热闹有什么好看的......”言玉望着人群,自言自语道。

“哥哥,刚才那么危险,谢谢你救我!”小熙瞥一眼言玉,像似回想着被他舍身扑倒的一幕,脸颊微红,低头弱弱道。

“哎......这没什么,你不是也救了我嘛,我那就是本能反应,所以才......”言玉闻声楞了一下,话出口后才发觉此时最想做的其实就是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什么本能反应?我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呀,看来真是被饿晕了!”

言玉想要作罢,只是那股懊悔的意味涌上心头迟迟不肯散去,胸中一阵憋闷,于是赶忙将小熙拉住急道:“啊!等等!其实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什么本能反应,其实就是我想把你扑倒,啊!不是!不是!就是一种救自己那个那个......人的时候,对,其实我对你一直特别有那种感觉,真的!所以会产生出一种本能的把对方扑倒的反应,这其实是一种化学反应,具体来说的话......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言玉语无伦次,一脸忐忑地看着小熙,期待着对方的正确回应。

“其实你是想说,你觉得我是你的心上人,于是才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扑倒救我的!”小熙脑袋微侧,一对蛾眉紧缩,娇俏中透着几分可爱。“哥哥,你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啊......对啊,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言玉闻声突然晃过了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不说点什么,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列祖列宗了!”言玉心下一定,清清嗓子,顺势握住小熙的双臂,款款深情地看着她道:“小熙,其实我还有一句话一直想要对你说......

因为它放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可是我说出来了你可不许生气......

......自从那天看到你的时候,

我就深深地觉得,你......”

“TND......”一路人站在言玉身侧望着前方那熙攘的人群,忽的冒出这么一句。

言玉的话正呼之欲出,匆匆瞥了那人一眼,于是加快语速对小熙道:“其实我是想说,我......”

“TMD!”那人四下张望着人群依旧抢道,又指着路旁的马匹,显得有些愤恨。“大哥,这不是我的马子吗?”

“你!走开!”两人不约而同地冲那人怒喊一声,却瞬间倒吸口凉气,齐齐地转过了身。

只见那士兵满脸红肿,两眼更像是被毒蜂蜇后产生了过敏反应,眯成一条小缝,身后缓缓走来的几十人的情况和他类似,虽然已经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秦洛川,但那身明光铠二人是认得的,于是匆匆一个对视,假装若无其事地缓步向前去了。

“咳咳咳!小熙,今天好像天气不错啊!不是预报的有雨吗?”

“啊?啊!是啊,是啊!有雨!有雨!”

“站住!”士兵喊停了二人,“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言玉止住步子,故作镇定道:“啊,我们是......我们是来镇子里打酱油的!闲来无事,这在里看看热闹!有什么问题吗?”

“打酱油?你转过身来,让我瞧瞧!”士兵喊道。

“现在转过身去自然会被他们认出,就算要抓,也不能被他们一窝端啊,然后受尽严刑拷打!不行不行!”

言玉心下一紧,对小熙悄声道:“小熙,事不宜迟,我现在冲过去和他们拼了,你现在就走,要是能寻着小飞,就和他一起,若是实在找不见,你就一个人跑,去找你爹,听明白了吗?”言玉一边说着,一边推搡着小熙的胳膊,像是早已做好了赴汤蹈火的决心。

“不行,你一个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即使他们拿到了锦囊也绝不会再放过你,我会功夫,可以和他们周旋,还是你走吧,事不宜迟,你现在就跑......还有,若是能找到我爹,记得替我照顾好他老人家,还有小飞......”小熙皱着凤眉悄声说着,话里充满了义无反顾的倔强味道,说罢就要转身。

“不行!我刚才都说过了你是我的心上人,怎么可能让你去白白送死!”言玉一把拉住小熙,坚定道。

“可......你的话还没说出口!”小熙闻声顿了一下,脸庞瞬间泛起一团淡淡的红晕,依旧倔强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些许悔恨。

“那是因为他打断了我,你要是不信的话,我随时可以再说一次!”

“好!你说!”小熙认真地看着言玉,眼神中满是期待。

“好,我说!我爱......”

“你俩在这嘀咕啥呢?”士兵突然将一个圆挺挺的大脑袋伸了过来,在二人面前左顾右盼。

二人吓得直打个冷颤,忙向后闪去一步。

“槽!请你以后不要再打断人家说话了,好不好?”言玉愤恨地看着士兵,像是这举动已完全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摆出了一副破罐破摔,爱怎怎地的架势。

士兵闻声瞬间将脸一沉,就要抽刀,却被身后的人突然按住了肩膀。“不要节外生枝!”

那人又转对言玉沉沉地问着:“你们,有没有见过那门楼上被缉拿的人?”秦洛川挺着一双肿眼泡,像是根本无法分辨眼前的人,但说话时那股咬牙切齿的愤恨感却着实让人背直发凉,甚至替他担心这种说话的方式会不会把牙绊下来几颗。

“啊!缉拿!没有啊,我们从来都没见过......”言玉看着秦洛川那眯成了一条小小缝隙的双眼,一晃神,连忙回道。“我们是来打酱油的!”

“打酱油?那便好!若是发现了要及时向我们禀报!”秦洛川那一字眼发出的迷离眼神在二人头顶上空来回飘移着,又转身冲着空气喊道:“你们要是发现了这三人,不用禀报,即刻剥皮抽筋,碎尸万段......哎呀!”秦洛川正愤恨地说着却是突然一顿,疼得他直喊一声,嘴里像是咬到了什么东西,随即从嘴里吐出两颗后槽牙来。

“你们......锦囊......好了好了,快去找吧!”秦洛川还要再喊,却是嘴里直犯咕噜,直将那牙差点没从嘴里再喷出一颗来,只得匆匆作罢。

言玉和小熙虚惊一场,一溜烟飞奔到人群中来,大声呼喊着小飞。

此时那个小白脸依旧被众人挨挤在中间,双方你推我搡,却是他的个头太小,又没了黑汉的保护,虽然脾气够大,依旧冲众人发狠喊话,可毕竟两手不敌四拳,何况是面对着一众仇人,众人也时不时地送上他一拳两脚,稍加教训,解解心头之恨。

坐在一旁的黑汉看着主人被一群正在气头上的围观群众欺负只是不敢作声,依旧执着地捂着他的裆部,假装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一晃神,见远处几十个明光铠士兵四散而来,瞬间精神为之一振,寻个空隙,一个猛子突出重围,扑了过去。

“来人呐!快来人呐!”黑汉边喊边跑,凑到士兵身旁。“军爷!军爷!那三个被通缉的要犯正在人群里面围殴我家少爷,你们快去看看吧!”

骑士们闻听如此,一个个似打了鸡血般狂奔了过去,直将人群一个不剩地迅速围了起来。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言玉和小熙急切间寻不见小飞的踪迹,此时要再脱身已是晚了,索性挨挤在人群角落里低头站定。

那被打得鼻青脸肿上一刻还在跪地求饶的小白脸见势似又瞬间狂了起来,颠着步子冲出来骂道:“你们这群臭无赖,竟敢打本少爷,我告诉你们,我非要把你们全都给抓起来,让你们进大牢,你们信不信......”

“少爷!”黑汉近前忙拉着小白脸的衣袖,频频向他使眼色。“少爷!您小点声!官兵来了!”

“怎么了!允许他们打我,还不许我说话了!”小白脸依旧愤愤地喊着,像是憋着一肚子的苦水,终要趁着这个稍事休息的机会为自己挽回些颜面来。“我可告诉你们,本少爷在这皇瓜镇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就是当今圣上他老人家吃了我家的瓜还得给我留着几分薄面呢,你们竟敢打我,今儿这仇我算记着了,日后一定要找你们一个一个的算总账,一个也不放过......”

喊罢又颠着步子来到明光铠面前,向着身后的人群指指点点道:“你们要抓的人就在这群人里,就在那,他们几个,你看!”

“哪个?你说清楚,到底是哪个?”士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上百号的人挤在一起,哪里分辨得清。“你带我去!”

小白脸引着两个明光铠近前去看,此时的言玉和小熙低头挤在人群后面,显得十分低调,却是那小子眼疾手快,穿过层层人群硬是将言玉和小熙认了出来。

“哈哈哈!这回抓住你了,你跑不了了,还敢打我,你再打我试试!你来啊!”小白脸一脸坏笑,看着言玉和小熙瞬间又猖狂了起来。

第十四章 拳打皇瓜镇4

“哎!你弄错了,我们已经盘问过了,他们是来这里打酱油的!”士兵闻说是他二人,连连叹气道。

“打酱油!”小白脸一脸诧异,愤愤道。“他们明明就是画像上的人,而且还有一个,那个小子不知跑哪去了,他们是一伙的!你若不信,取画像来看!”

须臾,几十名明光铠士兵与人群在镇子门楼下对面而站,言玉和小熙自然也被请到了第一列,士兵们捧着画像开始仔细辨认。

“哥哥,怎么办!”小熙悄声问言玉道。

“随机应变,他们现在的眼睛都看不清,未必就能认出是咱们!”言玉将上衣裹紧,生怕露出刀伤,心里虽是没底,却也不能在小熙面前露了怯,可现在两两相对而站地仔细辨认,也只得寄希于士兵们的眼神了。

“军官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他们!”小白脸指着言玉和小熙,一脸坏笑地坚定道。“快把他们抓起来......哦,对了,还有那个赏银!您看!”

“哎呀!我实在是看不清,你们都过来看看!是不是他们!”士兵让言玉和小熙站得笔直,将画像托在手中半晌,显得有些为难,冲左右喊道。

“我们也看不清啊!”

“对啊!对啊!”

“我的眼睛肿得更厉害,更看不清了!”

“一颗、两颗、三颗......”

“将军,我们的眼睛实在是分辨不清,要不您来看看!”士兵的喊声打断了秦洛川坐地数牙的节奏。

“一群酒囊饭袋,真是气死我了!”秦洛川闻声将牙齿在手中一握,睁眼瞎般地冲着空气乱喊道:“你们就不能先再他们身上搜一搜,看看有没有一个青色锦囊,然后再辨认画像,难道所有人的眼睛都像你们一样瞎了吗......哎呦!我的牙......”

“可是将军,这还有一个女的呢,搜身不太好吧,你知道我是不近女色的!”士兵难为情道,又看秦洛川正坐在地上心疼自己的牙齿,并不搭理,于是喊来人群道:“来来来!大家都看看,看这画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两个!都看仔细了!看对了有赏银!”

一小兵奋力挤上前去急道:“大哥!大哥!我可以的!我近女色的,让我来搜吧!”

“去!”众兵士闻声与那小兵怒目相视,齐声大喝一句。

须臾,人群纷纷围来盯看言玉和小熙。

两人面对着上百双眼睛略显尴尬,毕竟从小到大还未有过如此举世瞩目的经历,虽然有些难为情,可现在紧要关头,若是其中有两三个多嘴的认出了他们,要即刻就地正法,心下怎能不急。

于是言玉清一清嗓子,恳切道:“各位帅哥美女,姑姑大婶,这画像上的人真的不是我们,请你们相信我,我们是好人啊!”

“是啊!是啊!你们不能冤枉好人的!”小熙急急道。

“我们没说是你们啊!我们从不冤枉好人的,这画上的人明明就是那小子啊!大家说是不是啊!”一老汉挺着公鸡嗓郑重其事地喊着。

“是啊!是啊!这画像上的人明明就是郭家少爷!”

“还有那个打手,那个黑汉,对!没错!是他们!”

众人纷纷起哄,齐指着身后那依旧坏笑的小白脸,对士兵们喊道:“我们皇瓜镇的全体百姓以性命担保,这画上的人分明是他们啊!你看这画得多像!”

“对啊!他们是坏人,快把他们抓起来,不要破坏了我们皇瓜镇的安宁与和谐!”众人一脸愤恨,直将那张小白脸瞬间怼成了小黑脸。

“哦!恶人先告状,快把这两个人给我抓起来!”士兵恨恨道。“兄弟们!我们刚才被毒蜂蜇都是他们害的,有仇报仇,先打他丫的再说!”

“啊......”

“我去,这皇瓜镇的老百姓到底是央戏毕业的还是北影毕业的,演技这么扎实,多亏了这群实力派演员,难得!难得!”言玉看众人以假乱真的模样,连连心道,趁乱忙将小熙拉过一把,狂奔而去。

酒馆内,少年沿趴在桌边憨憨而睡,偌大的花梨木桌上杯盘狼藉,酒菜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身旁得小二一脸无奈地看着少年,时不时地推着他的身子,想要将他叫醒。

“小飞!”言玉和小熙在街上奔跑着,犀利的眼光从街市两旁的店铺中快速扫过,一晃眼,终于在这家酒馆的窗外停了下来。

这皇瓜镇的居民虽是富足,可最繁华得地段也莫过于这不足二百米的中心地带,若要想找一个快要饿坏的人,这四周林立的酒肆当然不能放过。

“小飞!小飞!”言玉奔到小飞跟前,快速晃动着他,却是他伴着满嘴酒气的沉沉鼾声提醒了言玉什么。言玉转眼看着桌上那被糟蹋的不成样的酒菜,眼中精芒一闪,瞬间呼吸加速,咽下口唾沫。转眼一看小熙,她似乎也在同时做出了和自己同样的反应。

“小熙,你饿不饿?”言玉坚决地问着,口吻中满是对美食的敌视。

“我不饿!”小熙的眼神始终没能从那酒菜桌上离开,闻声忙咽口唾沫,又清了清嗓子,坚定地回答着。同时反问言玉:“哥哥!你饿不饿?”

“哈哈哈!现在跑路要紧,我怎么会饿呢!”

言玉假笑一声,本想拉了小飞便走,却是转眼间小熙那充满食欲的眼神又让自己犹豫起来。虽然逃命要紧,可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连饭都吃不饱,这还算什么男人。

于是轻咳一声,冲小二一本正经道:“这位小哥,不瞒你说,这位醉汉正是我的小弟弟,我们是来寻他的,他一个人点了这么多菜,又吃不了,剩下来也怪可惜的,我想请问下,可以打包吗?”

“啊?打什么?”小二一楞,像似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

“啊!没什么!我是说这饭菜剩下这么多,是不是太浪费了?”

“是啊!是太浪费了!要不您二位先垫吧点,剩这么多也确实怪可惜的!”小二瞥一眼二人那快饿出火的眼神,连连道,“但走时别忘把您朋友带走,你看看他喝了多少酒!”小二瞥一眼小飞,也似将搬弄醉汉这个艰巨的任务一并给甩了二人,说罢兴兴地扬长而去。

“小熙,浪费粮食不对,是吧?”

“是啊!是不对!”

“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既然小飞也不是外人,他剩下的菜,不如我们就帮他吃了吧,这样其实对他也有好处,不至于将来他在心里会觉得愧对农民伯伯。”

“啊?嗯!我听哥哥的!”

二人兴兴地相视一笑,对面坐定。

“天啊!终于不用再装了,可是这么多好吃的我先吃哪个呢,啊!居然还有红烧肉,小兔崽子,居然点到了我最爱吃的,不如就从这个开始吧!”言玉瞥一眼已经走远的小二,心下忽然一宽,看着满桌的珍馐早已是眼里冒火,恨不得一口将其吞将下去。正要开动,却见对面的小熙将身子坐得笔直,正用那双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小熙,你怎么不吃啊?”言玉见状心下一紧,又将那蓄势待发的架势收敛许多,弱弱地问着。

“嗯......哥哥先吃吧,哥哥吃剩下了,小熙再吃!”小熙随即傻傻的一笑,却是愈显可爱。

“啊!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吃啊!”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女人上桌吃饭本来就是大忌,难道还要小熙和哥哥争食吃,那成何体统,小熙虽是小户出身,但规矩还是懂的!”言玉的话像是触到了小熙某根敏感的神经一般,引得她连连急道。

“我去,还有这么一说,原来唐代女人这么守规矩啊,男人和女人吃饭也不能在一起吃吗,正所谓秀色可餐,那能吃得香吗,看来这个规矩得改改!”言玉心下满是诧异,但又不好当面再论,于是抬起身来,一边将两个浅浅的酒盏在两人面前各放一个,一边温言劝道:“小熙,我们现在是在逃命,哪有那么多规矩可讲,只有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和那些骑兵周旋啊!小熙乖!来!”

言玉将酒盏斟满了酒,示意要和小熙碰杯,谁想小熙见势却愈显尴尬,低头不语。

“小熙若不吃饭,那我也不吃了!大家都饿着吧!”言玉放下酒盏,把身子一侧,装腔作势道。“反正我能扛得住!”

小熙看言玉一脸认真的模样,似有所触动,半晌后冲言玉尴尬一笑,像顶着欺师灭祖的压力将酒盏缓缓举起,又在低过言玉盏口的地方轻轻一触,左臂掩面,满饮了下去。

这酒虽然不是很辣,有着一股米酒般的甜腻温和感,但对于此时一日一夜滴米未进的人来说却觉得酣畅淋漓,后劲十足。

言玉大呼一声过瘾,看着小熙那瞬间泛红的脸庞,愈觉可人,不觉便要多看一眼。真是一两清风,佳人在侧。浅笑间,只听窗外那阵阵叫卖伴随着孩童们的戏耍声,甚至会在刹那产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来,仿佛眼前这个女子的一眸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某跟神经,能触碰到自己内心深处的那朵涟漪。

“啊!这就对了嘛,我们开动吧!”言玉忽然恍过神来,兴兴道。

小熙看着言玉那憨憨的模样,淡淡地莞尔一笑,也似瞬间将这些凡夫俗礼都放了下来,二人摩拳擦掌间拿起筷子就要下手。谁知趴在桌角昏睡的小飞突将身子挺了起来,面色潮红地看着二人。

第十五章 拳打皇瓜镇5

“小飞你醒了!我们到处找你,你却在这里大吃大喝,我和小熙为了找你一直都没有吃饭,你知不知道!”言玉见小飞猛醒,兴兴道。“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别动不动就学我的样子动手打人,到处惹是生非好不好!我的功夫你是见过的,有些东西我会慢慢的去教你......”

吐......吐......吐......

言玉正说得起劲,只见小飞忽然将眉头一锁,涨红了脸,对着满桌饭菜狂吐不止,桌上的十几个杯盘无一幸免。“啊!舒服多了!”吐罢又趴下睡去了。

二人连忙闪起了身,言玉看着小熙那略显失落的表情,只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由内而外,发自内心深处的怒火终于在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没想到,我请小熙吃的第一顿饭竟然是剩饭,吃剩饭也就罢了,还被你给吐了上去,这我怎么能忍!”言玉心下怒不可遏,冲上去拍拍小飞的肩膀喊道:“小飞,请你抬起头来!”

“怎么了哥哥,让我再睡会......啊!”小飞一抬头,只觉两眼金星直冒,但挨这几拳,却似瞬间清醒不少。

三人在街道上一路狂奔,一个饿得不成人形却还要时不时地顾忌自己胸前伤口的男人,加上一个饿得花容失色却要故作坚强的女人,拉着一个半醉半醒鼻青脸肿的小子,这样的组合在街上狂奔暴走,却是瞬间吸睛无数。

“啊!医馆!”小熙突然停下步伐,又向后倒退了几步,盯看着路边那面不大的招牌,冲言玉喊了一声。“哥哥,这里有家医馆!”

三人推门而入,只觉里面的光线虽有些暗淡,却是堂屋很大,前堂后院十分通透,凉风习习,精神也瞬间为之一振。只见一张不大的四方桌摆在堂侧,桌旁坐着一位约莫五十来岁精神矍铄的老头,身前正立着一个玄衣少年。

“江寒,这道方子你又开错了!”老汉看着眼前的中药配方摆摆头,似显得有些生气。“中药的理论很深,你一定要静下心来,悉心研究,把你那些刀枪棍棒的都先放一放,别一天疯疯癫癫的,到处闯祸。你要是连这看病抓药的本事都学不好,四柱八卦就别想了!”

“孩儿知道了!”少年诺诺应了声,转眼间看见了几人,于是淡淡一笑,先开了口。“几位是......看病还是抓药?”

那少年剑眉星眼,着一身飘逸的玄衣,看起来十分洒脱,只是身体略瘦,显得弱不禁风,年纪应和小飞相仿。

“哦!我们是来看病的!”三人闻声迎了上去。

“谁是病人?”少年闻说一脸认真起来。

“是我!是我!你看!”言玉边说边解下了上衣,将胸前那道长长的泛着血色的伤痕露了出来。

“啊!”少年见状瞬间发出一声惊叹,又连忙转眼看着老头,一脸严肃道:“爹!又是一个中枪毒的!”

老汉闻声脸色一惊,迅速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望一眼言玉和他胸前那道长长的口子,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忽将眉头一锁,摇了摇头,随即缓缓坐下,侧过了身去。

“走吧!走吧!”老汉叹口气道,似不愿再与面前的几人正视,但坚定的口吻中明显夹杂着几分惋惜的意味。

“为什么!”言玉见状匆匆问了一句。见那老汉默不作声,又连忙转眼看那玄衣少年,对方也轻叹口气,侧过了身去。

“你们什么意思,总要说出原因吧,我这明明就是一道小小的伤口,很难治吗?”言玉见他二人遮遮掩掩,并不明言,心下急了起来。

“你若是信我,就不必再看了!尽快回去准备后事吧!”老汉突然语气生硬的喊出一句,像是已十拿九稳般地给对方下了最后通牒,瞬间没了丝毫妥协。

几人闻声一惊,还没等言玉开口,小熙便冲上去急道。“为什么不用看了,他只是被长矛的矛尖擦伤了皮肤,拿些金疮药来便能治好,你这老头怎么胡说!”

“对啊!你这老头好会说话,我们来寻你看病,你却出口伤人,再要如此说,信不信我现在就砸了你的医馆!”小飞也一步三颠,晃晃悠悠地赶了上去,醉醺醺地大声嚷着,正要拿起桌上砚台砸那老头,却被言玉大喝一声止住了。

“怎么会?怎么会?我这才刚穿过来没两天啊,怎么又要死啊?不能这么玩儿我吧!我要死了,小熙她怎么办......还有小飞,这两个人傻傻的,非要让秦洛川他们给活剥了不可!再说,我和小熙才刚认识,难道又要分开!不行!不行!肯定会有办法的!”

言玉闻声心下纵然一颤,但脸上依旧显得毫无惧色,缓步上前道:“这位老先生,江公子,二位一眼便能看出病症,必是杏林高手,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医治我这道小小的伤口吗?还有,方才你们说的枪毒又是什么?”

老汉依旧默不作声,倒是江寒像似有所触动,回答道:“不瞒公子说,你中的毒是正是那涂抹在周兵武器上的毒药,此次周兵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攻我大唐,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但并不是因为我大唐军队羸弱不堪,而就是因为此毒才占了上风,这种毒现在根本无法医治,只要身体被轻轻划破,便别无他法,更别说像你这样长,这样深的伤口,说实在话,看你这伤口并不新鲜,你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我们纵有神助,又如何治得了你!在你之前已有十几个散兵游勇来这里看过了,他们都......都活不过一日!”

江寒话音稍落,大堂内突然一片寂静,几人站在那一动不动。

“卧槽!这些周兵也太狠了!但我也不能就这么等死吧,不过古代的医疗条件确实令人担忧,要放到现在,什么这毒那毒的,打个破伤风外加两瓶头孢下去你看能治好不,不过现在说这些没啥卵用,他刚说的我能活到现在算是个奇迹,估计也是和从小抗生素打多了有关系吧,好了!好了!趁着体内这些残余的抗生素正在和枪毒做最后顽强抵抗的机会,不要耽误时间,赶紧换家医馆,他看不了未必别人也看不得,试试总归没错,老天爷把我派到这儿来,总不会是想看看现代人的体质条件能否抵御得了古代毒素这么简单吧,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言玉思缚停当,不再多说什么,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淡淡微笑,礼貌性地向二人微鞠一躬,又看一眼小熙和小飞,示意他们跟上,转身就要出门。

“且慢!”言玉刚迈出一步,却被江寒突然喊住了。

“我已经被你们判了死刑,公子还有什么话要说吗?”言玉闻声缓缓转过身来,看着眼神中还似犹存着一丝疑惑的江寒道。

谁想江寒看言玉脸上毫无惧色,也兴兴地一笑,可眉目间那股疑惑的氛围却似更加浓郁起来,并不肯将眼神从言玉身上轻易挪开。

“公子可否站正了身子,让我仔细看看你的面相!”江寒忽的来这么一句,不禁让现场的气氛略微活络了起来,小熙和小飞原已颓靡的精神也瞬间为之一振,就连那位侧身不再理会几人的老汉也缓缓转过了身来。

“呵呵!好啊!原来公子不仅会治病,还会看面相,没问题,我让你看!”言玉并不推脱,坦然间长身而立,毫无掩饰地将一副英俊面庞展露出来,那副容貌原本并不算拔尖,可经过两天一夜的折腾,却似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几分的卓然风采,浅笑间愈显得清秀不俗,爽俊高雅,这倒让在场的几人忽的眼前一亮,也似像被他给勾住了。

小熙和小飞一个默默收住了眼泪,一个揉捏着蓬松的醉眼悄然凑了上去,看那少年一副洞若观火的炯炯目光直在言玉周身打量,但只觉今天的哥哥除了看起来比昨日更英俊了些外,也似并无什么大的变化。

“公子......果然一副好相貌!”江寒憋了半晌终于说出这么句话来,但这话又似说了和没说一样,这么明显的事情,大家谁都能看得出来。

“我知道!”言玉看着江寒淡淡一笑,见他随即转过了身去,不知是何用意,于是赶忙又问了句。“你说完了?”

“啊!说完了!”江寒闻声又转过身来,但这次的他眉眼间的诸多疑惑像已全部找到了应有的答案,显得十分松弛,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吧!”言玉心下一落。原本以为他能从面相上看出点什么来,不管治不治病,但至少说些什么命不当绝之类的让人宽心的话来总是没错,谁知他不明就里只说这么句话,瞬间把人就给打发了,这叫什么事。

“不过,这些算命的也最爱故弄玄虚,会不会是嫌我们没给银子,不愿再多说什么,哎呦!这么明显的套路我怎么没看出来!”

言玉左脚已跨出门槛,却又缩了回来,依旧转身来到少年面前,却凭空对小飞喊句话来。“小飞,拿银子来!”

一股有钱就是任性,霸气侧露的气场瞬间环绕在言玉周身,这也让江寒的眼前一亮,像是在重新审视着这位金主,但在言玉的眼里,江寒那不大的脸蛋上像是早已烙上了“银子!”两个大字。

第十六章 拳打皇瓜镇6

“公子这是做什么?”江寒见言玉从小飞手中接过一个包袱,从中取出两锭半个馒头大般的纹银,轻放在了桌上,急忙问道。

“啊!没什么!你们既然给我看了病,我也应该有所回报,些许钱财,不算什么!”言玉看着江寒那一脸的不解,兴兴道。

“不行!不行!公子的病我们又没有治好,怎么能收公子的银子,再说这也太多了!”江寒虽是急急地说着,但又像似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且足两纹银,这场景也着实把他惊了一下,频频将两眼在那银子身上转看。

“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眼睛都快钻进去了!还说不收!不收就不收嘛,还说什么太多,那自然就是嫌太少喽!”言玉并不搭理他,又从包袱内取出两锭同样的纹银,放在了桌上。

“公子,你这是......”

言玉撇过脸,依旧不搭理,将一副千金散去还复来,泰然自若的表情演绎地淋漓,随着江寒惊讶的节奏,又取出两锭蹲在桌上。

“这......”

“你这......”

“公子你......”

言玉一连将十几锭足斤足两的大元宝纹银蹲在桌上,俨然堆成了一座小小的银山,却是用手再去那摸包袱时,里面早已空空。

“这下总该可以了吧,虽然还有一包银子,可你也不能太黑啊!”言玉瞥一眼江寒和那老汉,连连心道。见二人将那副原本吃惊的神态渐渐转做了淡然,眉宇间竟还透出丝丝不满,又疑惑了起来。“我去,果然够黑的!”

“小熙!拿......”还没等言玉开口,小熙早已站在言玉身侧,将满满地一个银包袱蹲在了桌上。

“爹!这么多银子,够咱们开一家更大的医馆了!”

“是啊!没想到咱们今天走金运,这位公子平白无故却要送来这么多的银子......”

“爹!这些银子够我娶媳妇用了吧......”

“当然够啊!怎能不够!还不止娶一个,至少要上十个八个的,另外,给老夫续贤的事得提上日程啊......那张家媒婆还等着我的信儿呢!”

“哎!爹,看来咱们今天得先去东街置一所大的宅子,要不然这么多女人来到家里,该住在哪呢?”

“这倒是个问题啊!”

“咳咳咳!”言玉听二人说得火热,于是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其实我是......”

“......是想问我,你的面相到底如何!我看公子也不必再问了,若是换做旁人我早就告诉了他,可你不同,我若说了出来,是会折寿的!”江寒闻声冷冷道,语气中夹带着一丝调侃的味道。

“为什么!难道我的面相很奇特吗?可是看面相也是你提出来的,你既看了我的面相,又不肯说明,哪有这样的道理?”言玉见两人遮遮掩掩,心下已然有些生气,于是想激他一下。“我看你小小年纪,眼里除了有银子,就只会故弄玄虚,根本就不会看什么面相!”

“你......你说我不会看面相!”江寒像似被这话戳中了哪根敏感神经,看着言玉一脸的不懈,突然躁动起来。“那好!今天我还就非要告诉你不可......”

“哎......”老汉闻声忽然将手一抬,止住了江寒的话。

“爹!我怎就不会看相了!他这面相明明就是......”

“由我来说吧!”老汉突然起身,对言玉道。“公子,从你的面相上看确实命不当绝,不但命不当绝,而且是贵不可言啊,依我看,你戎武非凡,且文略益彰,地位应在将相之上,帝王之侧......”

吐......吐......吐......

“啊!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小飞闻听那老汉开口,也急凑了上去,谁想那穿堂风一过,带来了后院中一股不知名的中药味道,小飞忽的将嘴一捂,却是没忍住。

“小飞你什么意思!”言玉一脸无奈道。

小飞畅快地吐了一地,却将老汉的话也打断,老汉打眼看那吐在堂前的一堆,也随即呕出一声,差点吐了出来,连连捂着嘴道:“嗯!好了......就说这些......其他的你就自己去猜吧!”

“将相之上,帝王之侧!我去!真的假的!我还有这样的命!不过,这话怎么总感觉怪怪的!让我猜?我要是会猜,那还用你看吗?可我这伤还能挺到那会儿吗?对了!将相之上,帝王之侧,这到底是个什么官职啊?”言玉心下一惊,又急忙问道:“老先生,既然我有药可治,为什么不给我用药?还有,这将相之上,帝王之侧,这到底是个什么官职啊?”

江寒抢上来道:“公子有所不知,我看过了那么多人,却实在是看不出你这幅面相的根源所在,像是即无父祖,又无兄妹,没有根基的空中楼阁,凭空而落的野草浮萍,奇哉!怪哉!所以说有药可治也正因为你是奇人,但也要看你的造化,至于是什么官职,还真不好说!”

“哥哥!将相之上,帝王之侧,说的该不会就是那种人吧!”小熙上前弱弱地问道。

“啊!小熙,不管是什么官职,先把命保住才是要紧!”言玉像似并没有听明白小熙的话,只闻听有救,又忙问江寒。“公子,既然我有救,那到底应该是怎么个救法?”

江寒闻声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冲老汉使个眼色,轻咳了一声,老汉一晃神,从身后的中药柜中抽出一副信笺递给了言玉。

江寒见势摆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道:“哦!这是我们皇瓜镇的一个特色,温泉药浴,听说很有功效,楚州城的很多达官显贵都会时不时地来这里药浴修养,你不妨拿去试试,或许还能延缓那毒素在你体内发作的时间呢!”

言玉仔细一看,只见那副古朴的信笺上赫然书写着“皇瓜大酒肆”五个大字,里面装着一张薄薄的宣纸,上写道“江氏医馆引荐药浴,折银子一两三钱!”旁边落一个小小的方章。

“我去!这皇瓜镇除了产西瓜,还产温泉啊,可这不是打折券是什么,这是要吃回扣的节奏吧!真是奸商遍地走,原来他们内外勾结干这勾当!黑幕!黑幕!绝对的医疗陷阱!”言玉拿着信笺连连心道,却是收了别人的打折券,又不好当面戳穿,于是淡淡一笑,依旧很有礼貌地冲二人微鞠一躬,就要出门。

“糟了!银子!身上没了盘缠怎么逃命!这伙奸商,总不能真留给他们娶媳妇用吧!莫装逼、莫装逼,今天怎么就给忘了!我们可是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啊!”言玉忽的想起了刚才装13时甩在桌上的银子,迈出的脚又急急地缩了回来,转身默默地看着江寒和老汉,却并不发话。

“公子......还有什么事吗?”江寒一脸不解道。

“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咳咳咳!”言玉站在原地,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眼巴巴地望着桌上那堆闪闪发光的银锭,将嗓子咳了又咳,又示意小飞和小熙,像似要旁人替他开口。

“哥哥,你是不是嗓子又不舒服了?”小飞近前忙问道。

“啊!没有没有,咳咳咳!”

“我们快走吧!哥哥!是不是毒性开始发作了,我们得快些找人去看啊!”小飞看着脸都渐渐咳红的言玉,一边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出去拖,一边急急地说着。

“啊!咳咳咳!”言玉一边甩开小飞的手,一边咳的似乎更厉害了,又频频向小熙使出眼色。

小熙见小飞拉他不住,正待上前去劝,却是言玉对她挤眉弄眼,又将眼神频频地转向那父子二人。小熙一顿,像似忽的想起了什么,蛾眉一锁,冲老汉和江寒急急地问道:“哦!对了!哥哥是想问你们,将相之上,帝王之侧,说的该不会是太监吧?”

“咳咳咳!”言玉闻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老汉和江寒闻声大笑起来,捧腹匆匆回道:“姑娘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说他的官位很高,如此龙风之姿的人怎么会是太监!太监选取的都是些小娃娃,自幼便进宫阉割受训,纵是他想当太监也晚了,哈哈哈!”

言玉一脸尴尬地迎合着二人,也似没脾气地笑出几声,又忽然将脸一沉,转对小熙严肃道:“小熙,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这么多银子放在桌上差点忘记带走,我们虽然有钱,可也不能炫富吧,现在外面兵荒马乱,我看还是赶紧收起来为妙!”

“哥哥,那银子你不是说是给......”小飞虽则吐了两次,可口中的酒气丝毫未见,还没等小熙晃过神来,他晃晃悠悠地抢到言玉身前,拉住了他的衣袖,指着银锭大声道。

“咳咳咳!”言玉一边晃动着身子,躲避着他周身的酒气,一边连连猛咳几声,打断了他的话。“咳咳咳......”

“哦!哥哥说得对!看来我真是糊涂了!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这些银子放在这儿多不安全啊,这些银子其实是我爹留给我的,我们路上还有很多用处,是不是啊,哥哥!”小熙晃过神来,箭步一跨,上前连忙张开包袱,将银锭往回去装,却是手下慌乱,空包袱轻轻一抖时,内中一个青色锦囊被甩在了地上,小熙眼快,又匆忙捡了回去。

“哦,刚才我们也只是说笑罢了,怎会着实收了你们的银子!我来帮你!”

江寒和老汉原本并没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那看着几人表演,却是那青色锦囊无意间落在地上时,江寒眼中闪过一道十分隐蔽的精芒,那眼神瞬间的转换虽然细微,但却没能逃过言玉的一双眼睛。谁知他的下一个动作,倒是真将言玉这一丝疑惑坐实,假意帮助小熙收装银锭,眼神却只在那青色锦囊上频频转换,当小熙将那包袱的对角一拉,包口扎紧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向前一倾,眼中竟匆忙闪过了一丝惊慌,继而冲小熙淡淡一笑,将那动作隐蔽了起来。

第十七章 拳打皇瓜镇7

“走喽!泡温泉去喽!”小熙站在街头眉开眼笑间大喊一声,像是从没有过什么事让她如此开心过。

“哥哥,我们真的要去吗?”小飞看着小熙那一脸兴奋,转对言玉愁眉道。“其实,我最讨厌洗澡了!”

“怎么会!我们这两天逃命奔波身上其实已经很脏了,当然要去洗洗了!洗洗更健康嘛!”言玉看着一旁小熙兴奋地模样,心下一畅,也似周身都瞬间放松了许多,将胳膊搭在小飞的肩上,边走边说道。“说不定,我的伤还会被那温泉给治好呢!”

“嗯!治好哥哥得伤最要紧!其实哥哥,我不是怕洗澡,而是怕水,我从小一见到水就发怵!”小飞耷拉着脑袋,解释道。“待会,你们去洗,小飞就站在一旁看着你们洗,这样可以吧!”

“别别别!女孩子洗澡,男孩子是不能看的,是吧哥哥!”小熙闻声急道。“还有,你如果不洗澡的话,是会脏死的,我两天没洗澡,已经浑身都不舒服了!

“是啊!是啊!这两天光顾着逃命,身上确实已经很脏了,要是再不洗洗,都该长蘑菇了!”言玉温言劝道。

“长蘑菇?”小熙和小飞闻声一惊,齐声问着。

“啊......是啊!”言玉一晃眼,看二人似信非信的表情,于是悠然一笑,解释起来。“是这样,我原来上大学的时候,啊......其实就是读书的时候,有一个舍友他就很不喜欢洗澡,结果由于他长期不洗澡的缘故,身上竟长出了一颗小小的蘑菇!”

二人闻声直打个冷颤,下意识地向后闪出一步。

“干嘛!我天天都洗澡的,就两天没洗!”

“我也是啊!应该不会的!”小熙皱眉看着言玉,双臂抱在胸前,揉捏着胳膊道。

“可是哥哥,这也太恶心了!不洗澡也就罢了,竟还长出了蘑菇,你说的这应该是笑话吧!”小飞一脸不屑,边走边说道。“我都半年没洗澡了,也没见到什么蘑菇啊!”

二人闻声一顿,忙向后退出老远,用诧异中夹杂着嫌弃的眼光在小飞周身上下仔细打量。

“怎么了!”小飞见二人如此诧异,也在自己浑身上下打量起来。“真的没有蘑菇的!不信你们看!”

“那......那是什么......啊!”小熙眯眼仔细观察着小飞的身体,突然大喊一声,拔腿就跑。

“姐姐别跑啊!你听我解释啊!”小飞见势忙喊道。

“小熙!”言玉见小熙被吓跑,大喊一声,追了上去。

“哥哥别跑,听我解释啊!”小飞急喊着,也跟了上去。

“别跟着我!快去拔蘑菇啊!”言玉边跑边喊道。

“小熙......”

“哥哥......”

两男一女在街市上狂奔乱窜,直到街市尽头处,在一座恢弘的楼宇面前才渐渐驻下了脚步。

打眼一看,这幢楼宇的建筑风格十分独特,不似一般的唐代建筑,更像是将一个个恢弘的宫殿层层叠摞了起来,垒了足足七八层高,这种建筑与塔又不完全相似,周遭还设有四个突出的角楼,高出了楼宇本身许多,翘檐如翼,显得挺拔而俊俏。

主楼的四壁上满眼的精美壁画,雕梁画柱,四飞八乍,正面的玄色大匾上赫然书着“皇瓜大酒肆”五个鎏金大字,趁着午时的阳光,整座楼显得金碧辉煌,壮美瑰丽,要是没有街市上零零散散的角楼门面衬托,还真以为是到了什么异域仙境。

“五星?六星?想不到这小小镇子居然还有这么高大上的场所,而且中西合璧,即像中式的宫殿,又像欧式城堡,看起来国际范儿十足,这样的建筑要是放到现在那还不得获个什么红点设计大奖之类的......看来我对唐代的了解还真是知之甚少啊,这次真是开眼了!”言玉一边抬眼认真膜拜着那楼宇上的熠熠生辉的壁画,一边缓步来到小熙面前。

“哥哥!你看!这么漂亮!就是楚州城里也没有这样的建筑啊!”小熙像似心情依旧不错,并没有被刚才那段毛骨悚然的小插曲破坏掉泡温泉的心境。

但此时的二人更像是被建筑本身所吸引了,直将两眼在上方来回打量,又看那硕大的紫金门忽然吱呀一声,开出一道小缝,内里灯烛辉煌,精光乍现,那壮阔的场景让二人瞪大了眼,吃惊不少,一晃眼的功夫门又闭上,原是一个宽袍大袖的微胖中年人迎着笑脸近到了二人跟前。

男子虽是兴兴而来,但此时二人这身历经沧桑的装扮却似让对方有些犯难。毕竟山高路远,一连奔波几日,加之与明光铠多次斗智斗勇,此时的二人,除了小熙那身黑衣还能遮些丑外,言玉那身衣衫若乍一看还真像是从哪个山头上窜出来的野人装扮,虽然衣服破些,但气质和相貌总归骗不了人,男子虽有些犹豫,但及近将言玉和小熙细一打量,依旧兴兴地开口问来。

“请问......”

“哥哥,姐姐,你们听我解释!这个真的不是蘑菇!”小飞从身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忽然打断了男子的话,将手中捏着一个小小蘑菇,直冲二人连连喊道。

二人闻声一惊,转眼间,那小小蘑菇正被小飞挺在眼前乱晃,两人见状连连向后退去。

“这真的不是蘑菇,你们怎么不相信我!”小飞看着二人一脸的嫌弃,立在了那里。却是他一近身,二人便向后退。小飞转眼看那阶上正立着一个男子,于是将那小蘑菇展在面前道:“你看看,这个是不是蘑菇!......真是气死我了!”

中年人闻听着几人莫名其妙地对话,也似瞬间来了兴趣,于是冲小飞淡淡一笑,将那蘑菇捏在手中仔细去看。“这怎不是蘑菇,虽然是小点,可这个东西的营养价值却是十分丰富啊!”

“哎!这不是蘑菇!拿来!拿来!你看不懂就算了!”小飞闻声一急,便伸手便要将它夺回,谁知那人手中一闪,躲开了小飞的争抢,又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不要再抢,随即轻张开嘴,即要将那东西塞进嘴里。

“啊......”言玉和小熙一脸诧异,不由地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中年人看着两人诧异的表情,将那东西悬停在口边,淡淡问道。

“啊......没什么!”言玉欲言又止,却是真不知该如何作答。

中年人转眼将它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这就是蘑菇啊!”

呕......呕......呕......

三人一阵捂嘴捶胸,在旁干呕起来。

“你们怎么了?”中年人见状将口中物匆匆嚼了几口,吞了下去,连连问道。

“啊!没什么,我们就是......突然有点不太舒服!”言玉和小熙闻声直起身子,捂着嘴回答道,又忙对小飞说道:“小飞你就别吐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咳咳咳!”中年人经这一闹,像似突然想起了正事,于是轻咳一声,打断了几人,问道:“你们是来......”

“哦......我们是来洗澡的!”言玉抢道。

“洗澡?”

“哦!对了!是药浴、药浴!”言玉见那人一顿,连连解释道,又忙掏出那张泛黄的信笺,递给了中年人。

中年人将信笺打开匆匆扫过一眼,轻咳一声道:“是引券不假,无此物我们这里是恕不接待的,不过你这张引券却只能在那里用!”中年人用手指着路旁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房子道。

几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正有几个破衣烂衫的丐帮中人将手中的引券交给了门迎,兴兴地走了进去。

“我去!奸商够狠!说好的药浴原来就是这个?就这还要吃回扣!难道要我带着小熙去和丐帮的人抢地盘洗澡?不行!不行!这不是狗眼看人低嘛!”言玉闻说心下突然有些躁动,却是中年人那标准的礼貌性微笑让他瞬间按住了火,随即爽朗地放声一笑,那笑声中显然夹杂着些许不屑,像似对方的话也都在瞬间成了一个大笑话,不堪一提。

“哦!您误会了!那张引券只不过是一个有人赠与的,没想到却闹成了笑话!我们其实是要去这里药浴的!”言玉用手轻指指男子身后的紫金大门,悠然地说着。

中年人闻言一顿,依然带笑道:“几位客官,这里的药浴自然是有,只是需要有我们这里的会券才可进入,不知几位可有会券?”

“会券!会券!会......难道就是会员卡?好吧!好吧!今儿算是开了眼了!不过包里有钱还怕没有什么会券,现办一张不就完了吗?”言玉闻声思缚停当,欣然一笑道:“这位先生,我们虽无会券,但是带足了银两,不知......”

“还请公子多担待!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黄瓜大酒肆的主楼是只接待有会券的客人,规矩从未变过,至于这会券嘛,并不是买来的,而是经我们主动邀请,赠与对方的......”男子不紧不慢地解释着,却是话里话外不显突兀,虽是拒绝了客人,可也挑不出什么话刺儿来。

言玉闻声心下有些犯难,正待再问,却是街市上忽然一队散兵游勇打着马鞭袭袭而过。众人转眼去看,正是一队明光铠骑士,约有二十来骑。那领头的是一个红袍,面色潮红,跨在马上左摇右摆,似醉了酒,只见那马儿轻轻一颠,险些将他跌落下来,又连忙坐直了身,匆忙间将路边的几人瞥过一眼,继续打马向前。

几人见状心下自然忌惮,纷纷将身子侧了过去,却只有言玉立身不动,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惧色,忽然眉头一松,像似想起了什么,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对着骑兵队伍大喊一声“站住!”,竟晃晃悠悠地逼停了那队人马。

第十八章 拳打皇瓜镇8

“哥哥!”小熙和小飞见状压着声忙道。“你疯了!”

“嘘!待会儿你们不要说话!”言玉一脸淡然,冲二人做个禁声,像是已完全做好了要与这队醉醺醺骑士队伍认真聊天的各种准备。“一切看我的!”

骑兵们勒住马缰,纷纷转来,为首的红袍是个年迈的瘦子,不大的脸上保留着一撮山羊胡,揉一揉醉眼,近前将言玉打量一番,开口厉声道:“刚才是你喊的?”

“嗯!”此时的言玉挺身而立,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淡然的神态像是将这队人马全然不放在心上,轻声回答着。

“你是谁呀?”红袍见言玉毫无惧色,虽然衣衫褴褛,可俨然摆出了一副大人物的做派,正一脸肃穆地盯看着他,倒是瞬间一个愣神,将自己的音量也降低不少。

阶上的中年男子见言玉将这队明光铠骑士引了过来,却是一惊非小,想要回去,打着马鞭的几十个骑兵须臾间已到了眼前,将几人团团围住,不好再去走动,于是赶忙收起刚才那副标准的微笑姿态,低头隐在了小熙身后,默不作声。

“先别管我是谁,我且问你们,是不是吃酒了!”言玉冷冷一笑,全然一副上级对下级的严肃口吻。

“吃......对啊!吃酒了!怎么了!”红袍闻声冷笑一声,吞吐道,语气中夹杂着丝丝不屑。

“这人真奇怪,破衣烂衫的还竟管到我们头上来了!”

“我看他就是活腻了,在这找死呢!”

“说不定啊,是闻见了咱们的酒气,也想讨杯酒吃啊!”

“......哈哈哈!”众骑士跨在马上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言玉。

“墨将军严令,军中禁止饮酒,难道你们不知道吗!”言玉悠然地说着,但那冷冷地话一出口,众人的嬉笑声戛然而止。红袍亦眼前一亮,似酒也瞬间醒了三分,又将言玉从上到下重新审视了一遍。

这话的分量自然不轻,至少也能证明眼前这个男子应是军中的人,但这身打扮配合着这副架势,却是让这群见多识广的骑士们着实猜不出他的真实身份,但又不敢再去放肆。禁酒是军令,那红袍闻声自然有些心虚,随即摆出一副为难的姿态,认真道:“我们只是......只是小饮几杯,并不曾误什么事,敢问你是?”

“我都说过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军务在身,还得烦劳诸位下马听令!”言玉边说边将那虎符从身上取出,高高地举在了骑士们面前。

虎符一现即代表了最高的军权,即便它的主人不在当场,但持符的人也是代他行使权力,有着调兵遣将和一切生杀大权。众骑士见状先是一愣,慌乱间纷纷窜下马来,须臾便跪满一地,将嘴闭得严实,不敢再说什么。

“我去!这玩意还真是有些用处,看来小熙当初将它抢来还真是个伟大光荣正确的决定啊,本以为出了楚州城再没用处,但现在看来没事拿出来装装13也是极好的,好吧!好吧!既然都装到这一步了,别露出什么马脚便好!”言玉看那刚才还一个个趾高气扬的骑士们现在纷纷跪倒在自己面前,不觉心下一颤,虽然表面看起来依旧淡然自若,可自信心瞬间爆棚的快感却让他不由地轻咳了一声,同时也不得不将这双眼皮上长着两根长长睫毛的可爱家伙再多瞅几眼,似现在自己手中握着的并不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而是一头可以随时吃人的猛兽和至高无上的权利。

言玉轻身侧过,将眼神落在了那个中年人身上,此时的中年人也正频频的转看着眼前的场景,与言玉的眼神一触,随即低下了头,朝言玉将身子微弓下去,刚才那标准的礼貌性微笑已俨然变成一副唯唯诺诺,唯命是从的嘴脸。

言玉见状心下一畅,依旧转来对骑士们悠然道:“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这词的味道怪怪的!怎么有点抗战时期的赶脚!”言玉的话刚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本想再说清楚些,却是那红袍十分机灵,稍顿了一下,即刻答道:“哦!属下是徐世风将军的部下,率本部人马驻守皇瓜镇!”

“徐世风!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啊!不过本次周兵犯境领头的大将军姓墨而不姓徐,那个墨央是他的儿子,听说还有个叫墨离的哥哥,这徐世风的官再大,也应大不过墨家吧,我拿着墨家的虎符难道还调不得他的兵!”言玉思缚停当,依旧做出副不屑的表情,悠然一笑道:“哦!原来是徐大将军啊!真是巧了!不过,我看你们徐将军也是快要老糊涂了,上次还说要请我吃酒,却是到了现在也没请,难不成他连一顿酒钱也掏不起!”

“啊......徐将军他近日忙于军务,小的代他向大人赔罪!还请大人担待!担待!”

“算了!算了!既然是他忙于军务,我也不便打扰,不过他上次说要请我洗什么......药浴,却是我今日恰好闲暇,哎呀......小熙!徐将军说的那家有名的药浴该不会就是这家吧!”言玉指着那紫金大门,冲小熙装腔道。

“啊......是啊!是啊!是这里啊......他还说要让你洗最好的,最贵的,最......最最最......”小熙闻声一惊,耸着身子吞吞吐吐道。

“哦!最香的,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叫什么浴来着?”

“啊......那个......”小熙忽一愣神,倒是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大人,我们这里最好的莫过于金汤蘑菇浴,其功效......”中年男子抢前一步,回道。

呕......呕......呕......

小熙和小飞闻听又是一顿捶胸顿足,差点吐将出来。

言玉闻说轻咳一声,也似犯呕,握手成拳直捂在嘴前,但当着众人面,还得忍住,于是冲那满脸诧异的中年男子道:“啊!没关系!我们对蘑菇过敏,洗一般的就可以了!”

男子稍稍一顿,将自己脑门一拍,又逢迎道:“哎呀!差点忘了!既然您是徐将军的客人,自然不需要什么会券,您在这里面的消费小的会一并记在徐将军的账上......”

“啊!是啊!是啊!请大人随意消费,就洗那个那个最贵的......蘑菇浴,全都记在徐将军的账上,小的回去向他禀明一声即可!”红袍闻听兴兴道,看来不花自己银子确实是不心疼,又对那中年男子急道:“你们一定要把大人招待好,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唯你是问!”

“咳咳咳!哎呀!这不太好吧!”言玉装腔道。“要不,还是算了?”

“哎!那哪行啊!今日我替徐将军做主了,大人一定要洗最好的、最贵的,洗蘑菇浴......洗......”红袍站起身来,近上前去急道。

言玉闻声不由地又捂住嘴,冲他一摆手,示意他别说了。

“好吧!好吧!那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言玉心下着急,只求他别再提那两个字,连连应承着。

三人会心一笑,兴兴地随着中年男子上阶入门,却是言玉突然止住了步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转来依旧冲那红袍淡淡一笑。

“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哦!没什么!只是今日洗浴这账记在了徐将军头上......我确实有些过意不去啊......不如这样!你回去之后先别告诉他,待过几日,我请他吃......吃花酒,还了这份人情,怎么样?这样礼尚往来岂不是更好些,别忘了,到时你也一起来啊!哈哈哈!”言玉说罢将红袍的肩膀一拍,兴兴地转身去了。

“哦!好好好!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属下一定来啊......

......大人到时可一定要记得叫上我啊!红袍闻听瞬间两眼一亮,似浑身都来了劲儿,点头哈腰地回应着言玉,又目送言玉进到了紫金门内。

“大人......到时也把我们带着一同去耍吧......”

“是啊!是啊!我们打仗这么辛苦,有这种好事可不能忘了我们啊!”士兵们闻声纷纷围了上来。

“去去去!”红袍见状转喜为怒,冲士兵们喊了起来。“我看你们就是蹬鼻子上脸,今日刚吃了酒,又想这等好事!大人说的是要请我一同前去,我岂能把你们都带去了......”

“将军!将军!多一个不算多,我平日嘴最严,要不就带上我吧?”

“哎哎哎!凭什么带你呀!就你这身板,去那种地方你能行吗!”

“哈哈哈!”

“怎么不行了!就你行!”

“我当然行了!至少我身子板比你硬!”

“硬......硬你大爷!来!咱俩比比看谁硬!”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还有我呢!我也很硬啊!”

“都别吵了!”红袍见一众人推搡着争吵起来,大喊一声,又抬起手指认真道。“我最多只能带......一个人!”说罢冷着脸扬长而去。

众人本是肃静地听着,却是话一出口,一颗定时炸弹被瞬间引爆,纷纷急红了眼,鸡飞狗跳般争吵起来,又见红袍走了,众人叫嚷着追赶上去,只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

“将军,带我去吧......”

“带我吧!将军!你的洗脚水可都是我给你倒的!”

“还有我呢!将军,老夫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我这一颗忠心现在就挖出来给你看!”

“将军......你的衣服都是我给你洗的!你不能这么对我啊!”

“将军你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我还给你吹过萧呢!”小兵忽的一喊,却是众人的争吵声戛然而止,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红袍。

第十九章 场面很混乱1

小兵一脸错愕,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吞吞吐吐道:“啊!就是吹那个......萧嘛!嘟嘟嘟......嘟嘟!”

众人转眼又哄闹起来。

“带我吧!”

“带我吧!将军!”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别拉我,快走开......哎哎哎!哎呀......”红袍像是被众人围殴了一般,在炸锅的人群中惨叫着。

大酒肆内,雾气氤氲,三人躺在偌大的汤池里舒展筋骨,满脸惬意。

“哥哥!你的药浴有效果吗?伤口有没有觉得好一些啊?”小熙朝隔壁间喊出一声,关切地问着。

“哦!这个药浴还是很有效果的,现在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言玉满脸水花,闻声兴兴道。“小熙!你洗的是什么浴啊?”

“桂花浴!味道甜甜的,有股桂花的香气!”小熙轻抚着满池的桂花瓣,淡淡一笑,声音中洋溢着幸福的甜腻。

言玉闻声心下稍宽,也淡淡一笑,却不愿再打扰这个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抹一把脸,转问小飞道:“小飞!你呢?”

“哥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浴,但是水好烫,上面还飘着一层油油的东西,有葱花啊,木耳啊,好像还有蘑菇......哦!这个好像是我自己的!”小飞认真地回答着。

“......你有没有搞错,怎么洗温泉会有葱花和木耳呢?”言玉先是一呕,又急忙止住,匆匆地问着。

“是啊!是啊!小飞你确定没有跳错汤池吗?”小熙问道。

“哈哈哈!逗你们的,其实是我主动要求他们加入的葱花和木耳,还加了我最爱吃的排骨和鸡翅,这样的汤池闻起来就会有股食物的香气,我就不会觉得饿了,而且我觉得这么大一池子汤只用来洗澡确实太浪费了,待会儿洗完了,还可以美餐一顿,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啊!”小飞大笑一声,看着满池子的美味,禁不住在汤池里吸溜一口,吧唧着嘴。“哥哥!姐姐!原来这个味道真的很不错啊!你们快来尝尝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哎......你们还在这里吗?”

“为什么不能把我们都带去啊!为什么啊!”酒肆外,一群士兵推搡着红袍,依旧大声喊叫着。

此时的红袍鼻青脸肿,发髻凌乱,连袍子也被扒了去,与众人你推我搡之间,裆部又中了几脚,眼看着一群人从最初的苦苦哀求渐渐演变成了恼羞成怒,但又制止不住,只得捂着裆连连喊叫,又不知突然被谁攒一个黑拳,随即抹把鼻涕,奋力一推,涨红了脸大声喊着。

“你们这群叛逆!还反了不成!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给砍了!”说罢就要抽刀,谁知还没摸着刀柄,腰间刀早已被哄抢了去。

几个士兵跨在别人背上挥舞着他的黑龙雀,依旧大声嚷着。

“砍吧!砍吧!把我们都砍了,就剩你一人,你一个人守皇瓜镇吧!哈哈哈!”众士兵纷乱道。“是啊!是啊!还有上次你贪污军饷的事儿,还不都是我们给你兜着吗?”

“还有你调戏良家妇女的事儿,都以为我们不知道啊!”

“什么调戏良家妇女!那TM的是你嫂子,是我媳妇!”

“什么媳妇?是你媳妇能有那么大的反应吗?我们都听见了!还TM想骗我们!”

“那真是我媳妇啊!你......你们真是气死我了!”

“走!咱们把这些破事儿都向徐将军去告发!走走走!”一士兵突然喊出一声,众人闻声纷纷响应,一股脑地飒飒而去。

红袍见这伙军痞要去告发他,谁知会不会把白的说成了黑的,心下怎能不急,一路小跑去拉众人,却是无人理会。“哎!你们干什么去呀?别走啊!回来啊!”

“我把你们都带去还不行吗!”红袍见势不妙,只得愤愤一喊,谁知话音未落,又将众人引了回来。

“这可是你说的啊!”

“是是是!是我说的,到时都把你们给带上了,有福同享嘛,大家一起去嘛!”

“口说无凭!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呀!”士兵们嚷着,“对啊!对啊!我们是弱势群体,你可不能到时一推二六五,翻脸不认人呐!再说,不是你出钱钞,到底怎样还得看那位大人怎么说!”

“对啊!你现在就去问问那位大人,看他到底愿不愿意带我们一起去,若是他不愿意,我们现在就去告发你......

......对!我们就在这儿等你的信儿!快去!快去!”

“这叫什么事儿呀!这带不带我怎么能去问呢!”

“走走走!不与他说了,我们去告发他!”众人将脸一拉,愤愤间又要转走。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问他,好不好!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红袍着实被逼不过,又连连将众人喊了回来,转眼看着那硕大的紫金门,整整凌乱的衣衫,长吁口气,踩着上刑场般的艰难步伐缓缓进去了。

士兵们围在门前,个个喜逐颜开,静静地期盼着好消息,却是晃眼间,远处一声快马的嘶鸣传将过来,打眼去看,是一个明光铠骑士。

“这不是小武吗?”士兵们转眼纷纷议论起来,又兴兴地冲那士兵喊道:“小武!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听说我们要去吃花酒,你也按耐不住了......哈哈哈!”

“徐将军带人巡查皇瓜镇,已经到了镇口了!”马上士兵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急急地冲众人喊道,打断了嬉闹声。“王将军呢!你们没和他在一起吗?”

“哦!王将军他......”众人闻声心下一惊,皆抓耳挠腮状起来,不知如何作答。“他好像......刚才我们还见过啊!是吧?”

“哎呀!快说呀!他到底在哪!徐将军说现在就要检阅部队,还说皇瓜镇有一个有名的温泉浴,要他陪着一起去呢!”小兵翻身下马,及到众人跟前,两眼直冒火。

“温泉浴?小武,你说的温泉浴应该就是这里了!”一士兵指着那扇紫金大门道。“王将军他......他现在人就在里面......在办一件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啊!在办事?在办什么事啊?”小武闻言一声惊叹。

“......要不咱们就直接把徐将军给请过来!还省了检阅什么队伍......反正也怪累人的!”士兵们兴兴道。

“是啊!是啊!直接请徐将军过来便是了,还检阅什么部队啊!”不知谁这么兴兴地随口一说,众人纷纷响应,传令兵小武瞬间没了主意。

“这......这样不太好吧?”小武看众人将那紫金门堵得严实,却只说王将军在里面办事,一时半会怕是出不来,还说要省了阅兵,直接将徐将军也请过来洗温泉,若是那样,徐将军岂不成了假公济私,专程来洗温泉了。自己虽是个明白人,可大家纷纷这么劝说,心下也顿时躁乱不定起来。“要不......还是请了王将军的旨,再做决定吧!”说罢便要从人群中窜过去,推那大门。

“哎哎哎!这可不行!小武你要听话啊!王将军在里面真的是在办很要紧的事,而且现在正在紧要的关头,决不能打扰他啊!”

“是啊!是啊!你没看我们大伙都在这等信儿呢嘛!”众士兵见他要闯,急了起来,即刻围一个圈,将他挡在了身前。

“你们只会耍嘴说笑!什么事这么紧要?徐将军说要检阅部队那是公事,去洗温泉那是私事,我看你们的脑袋都被驴给踢了!快些让我进去!”小武急切间挤不进去,心下已然恼了。“徐将军就要进镇子来了,你们却拦着我,我只是个小小传令兵,不担担子,若真出了事,看你们这些什长、伙长谁的脑袋多,够徐将军砍的!”

此话一出,众人像被瞬间泼了一盆凉水,纷纷挪开了身子。

小武愤愤地推搡了几把,一个箭步上前,进到了门里。

中年男子迎着笑脸,翼翼小心地进到言玉的汤池房内,看言玉正躺在那儿闭目养神,于是往旁悄然一立,轻咳了一声。

“哦!你来了!这药浴还果真是有些疗效啊!”言玉闻声转醒,见一个男子正立在池旁,心下忽的一惊,再一细看,正是那中年男子正弓腰站在那儿,于是摸一把脸上的水珠,悠然道。

“这汤的疗效自然是有,但若泡的时间长了却是适得其反!”男子微笑着缓缓道。

“哦!”言玉兴兴地应了声,又在那汤池边上已被他糟蹋的不成样的七八个食品果盘中,精挑细选出一颗水嫩的荔枝,塞进嘴里。“难不成还有什么说道!”

“回大人,其实并无什么说道,药浴、药浴,好虽好!但是药三分毒,时间若久了,则药性侵入肌肤太多,所以才说是适得其反!”男子毕恭毕敬地缓缓解释着。

“哦!那好吧!”言玉闻声撩一把水,就要起身,正想将池边那身旧衣捡起,却是中年男子忙上前一挡,笑道:“大人,这身衣服难道还有什么不舍!”

两人对视着兴兴一笑,继而男子望着门外将两手轻轻一拍,转眼间,一队靓丽的青衣拖着金盘依次进到了房内,齐齐地朝言玉做个深深的万福,悠然浅笑间用酥酥麻麻的声线道出一声“大人!”,又缓缓立在了两侧。

“咳咳咳!这是......”言玉见状心下一惊,却是恍惚间又被这场面震住,看得入神,立在那儿好久才发觉自己竟一丝未挂,于是忙先将那核心部位遮住,侧过了身去。

“哦!大人勿怪!她们是为大人擦身更衣的女婢!”男子见言玉似有些拘谨,凑在他耳边道。

言玉闻说悠悠一笑,道:“哦!这个我自然知道!像你们这种地方我常来!常来!”

说罢依旧不慌不忙,淡淡一笑,再转眼细细看时,那七八个女子皆是不俗的容貌,身材高挑,骨肉均匀,薄薄的烟罗衫下是一摆浅裙,身姿摇曳间将一抹淡淡的悠韵飒飒逼了过来。

第二十章 场面很混乱2

“万恶的封建社会!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擦身?更衣?擦身更衣的女婢都这么漂亮,那其他的......那个那个还了得吗!我这样一个正人君子怎能被他们的糖衣炮弹给绑架,轻易就范,不过等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是谁说的......咳咳咳!这句话似乎......讲得也很有道理嘛!任何事物都要理论结合实际,作为年轻人就应该多体验,多实践才是啊!

......好吧!好吧!为了更加真实地了解封建社会的种种陋习,看来我只有挺身而出,以身试法了,所有的糖衣炮弹都冲着我来吧,冲着我开炮吧,让炮火来得更......”

“猛烈些吧!”言玉悠然地看着女子们,却是心下做着十分激烈的斗争,以至于将那心里话也脱口而出,急急地带出一句。

“啊?大人说猛什么?”中年男子闻听一晃神,却是没听清言玉说的是什么。

“啊?”言玉一晃神,清了清嗓子,依旧悠然道:“我是说,既然你这么费心,看来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缓缓地挺身向前,在两队青衣中站定。

青衣们互使个眼色,浅笑间拖着金盘上前就要侍候,须臾,七八人前前后后一齐动作,擦身的擦身,擦背的擦背,捏腿的捏腿,熏香的熏香,直将言玉舒服的飘飘欲仙。

言玉将身子站得笔直,双眼微闭,眉头轻锁,俨然一副大人物的做派,可毕竟不是花柳队里的惯犯,见这样的阵仗,哪能如此的如鱼得水,淡定自若。那众多玉手,摆着纤纤柔韵在自己身上酥酥麻麻,一齐动作,心神早已飘忽不定起来,忽的偷瞄一眼,只见内中有一个十分娇俏的正手持个细绢,缓步蹲在了自己身前,见状不禁心下一颤。

“我去!这是要干嘛!不是说只是擦擦的嘛!”言玉不看还好,一看一惊,正要腾挪身体,说些什么,抬眼间却见那中年男子依旧站在身旁毕恭毕敬地看着他,直将到嘴边的话也往回一噎,冲他悠然一笑,像暗示着对她们的服务十分满意,谁知心下早已苦不堪言。却是心下一横,索性来者不拒,闭起双眼,屏蔽掉这些容易刺激人的视觉信息。

中年男子见他闭目养神,于是也连打几个哈欠,缓缓地退出了房内。

谁知那青衣们正是起劲儿,将周身擦得仔细不说,却也全然不顾男人感受,来回将那物折腾的够呛,像个宝贝般伺候着。

“随便擦擦不就行了嘛!干嘛这么仔细啊!哎呀!镇静!镇静!”

“淡定啊!同志!要忍住啊!”言玉忍了又忍,却是心下愈加毛躁,像被无数只蚂蚁抓住了身子,但又无法反抗,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毕竟不能露怯,于是只在心里默默地告诫着自己。

谁知那青衣正侧蹲在地与他擦身,忽的脚下一闪,没掌握好平衡,整个身子瞬间向言玉一倾,直将脸也扣了上去,又赶忙一撑,两手握着言玉那结实的双腿,下意识地抬起头来。

“我勒个去!这样也可以啊!难道是要试探我的极限!好吧!好吧!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言玉本就紧张,忽见有动静,忙睁眼去看,只见那娇俏青衣用手背轻抚着蘸在樱桃瓣上的水渍,正露出一脸无辜,悄然瞥了他一眼。

言玉倒吸口凉气,表面却依旧淡然,冲那女子悠悠一笑,表示并不碍事,谁知青衣见他一笑,倒是先害起羞来,渐渐地面红耳赤,慌乱无措,但此时看上去也愈加妩媚可人。

言玉心下又恨又喜,却是还能忍住,向下一看,幸好山峰未拔地而起,瞬间松了口气。但那女子却不松懈,经这一闹,似更加认真起来,直将那部位翼翼小心地擦了一遍又一遍,看来也是要用百倍的努力来弥补刚才所犯的过错,就差再来个抛光和打蜡了。

“我的妈呀!淡定!淡定!冥想!冥想!”言玉眉头紧锁,闭目养神起来,将音量在脑海中开到最大,计划用美妙的音乐打乱自己那纷乱的思绪。

蓝蓝的天空......清清地湖水......呀伊耶......

我的老嘎就住在这个屯......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如果我有轻功,飞檐走壁,为人耿直不屈,一声正气,哈.......

咚咚咚!

“哥哥!在吗?我可以进来嘛?”小熙着一身新衣,站在门外兴兴地喊着。

“啊?”言玉闻声心下一惊,脑海中的音乐霎时关停,却是身下的青衣还没结束手中动作,众人闻声均愣在了当场。

“不行!不行!女人的心思我最明白了!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会耿耿于怀的!我和小熙的关系正处在上升期,若让她看见了我一丝不挂和这些花枝招展的女子同处一室,那可就糟了!她若是想象力再丰富些,稍稍加以联想,到那时百口莫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言玉正在踌躇,却一晃神,小熙又轻叩了几下,门发出了吱呀一声,像是就要推门而入。

“哥哥?你在吗?”小熙透过门缝兴兴地说着。

“啊!小熙啊!我......那个那个,你稍等一下啊!”

“哦!不方便是吗?”小熙闻声稍稍一顿,语气也似有些暗淡。

“啊!是啊!啊......不是的!我其实是正在......正在冥想,对对对!正在冥想!”

“冥想!”小熙兴兴地问着。“原来哥哥也会冥想啊?哥哥是不是对印度瑜伽也很感兴趣啊!没想到哥哥这么时兴!楚州城里的人都快被从印度传来的瑜伽术迷疯了!”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瑜伽嘛讲究的就是要那个那个......身心合一嘛!”言玉对青衣们做个禁声,一边胡乱支应着门外的小熙,一边将那崭新的玄衣急往身上一裹,又对青衣们悄声道:“你们快从后门走吧!”

“可是大人,擦身更衣的程序还没做完呢!”众青衣被言玉像赶鸭子般向房后吆喝,那为首青衣见状忙凑到言玉身前轻声道。

“没事的!衣服我已经自己穿上了,不需要再更什么衣了!求你们快从后门走吧!她是我女朋友,被她发现你们在可就惨了!”言玉急急地悄声道。

“可是大人,后面还有汤引、明目、束发、推山、开弓、放鸟、吐信大大小小十几道程序呢!”青衣不折不挠地急道。

“我勒个去!穿个衣服还要开弓、放鸟、吐信?有这么困难吗!”言玉心道。

“大人,你若不做完,被刚才那个男人看到了,我们是会被挨骂的!说不定我们连今晚的饭都没得吃了!”

“是啊!是啊!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告发你们的!你们就放心的去吧!我给你们好评!满分!好不好!”言玉将众人边走边推,依旧悄声哀求道。

“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呀?”小熙在门外问道。

“啊!没有,我是在......那个那个诵读经文啊!”言玉匆忙间支应一声。

“大人别推我们了,这里根本就没有后门啊!”青衣纷纷急道。“大人若不信你,可以自己看!”

小熙又兴兴道:“哥哥!那我现在可以进来了吗?”

“没有后门!没有后门怎么办!难不成让她们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成!”言玉心下正乱,却一晃眼,看那满池药浴依旧泛着蒸腾的热气,于是忙指着那池子对青衣们道:“你们快跳进水里藏起来!”

“可是我们都不会水啊!”

“哎呀!已经没有时间了!你们可一定要忍住啊!”言玉慌乱间将众青衣推进水里,忙转腔道:“啊......可以了!”

小熙闻声嘴角一翘,推门而入,只觉一股药香夹杂着花香的味道扑鼻而至,偌大的浴房内烟迷翠黛,水汽缭绕,中间的温水池塘里十二只兽首从口中蕴吐着水柱,雾气氤氲,池旁四根高耸的花雕玄柱挺拔如峰,两盏铸铁潘云宫灯正立在柱旁,透过那几百只摇曳的飒飒烛火,壁上的飞天玄女图忽明忽暗,一股神秘且深邃的力量四散而来,让人肃然起敬。

“这个房间好大啊!”小熙轻抬着脚步,两眼兴兴地转看四周,竟入了迷。

及到那玄柱边,只见一个道骨仙风的玄衣男子正双手合十,轻身而立,忽的看见了小熙,随将剑眉一舒,嘴角微翘,目如朗星般淡淡地望着她,将一股飒爽的仙气咄咄逼来,让人不觉间心神为之一颤。

“哥哥......是你吗?”小熙瞪大了眼看着言玉,却迟迟不敢相认。

“我去!好有意境啊,这13装的高大上!到位!到位!只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小熙先支到别处去,好让她们逃走啊!不过......到底该怎么说呢?”言玉闻声悠悠一笑,摆出一副淡淡的清冷模样,实则心下着急,不时地侧过身子朝那池子里频频转眼,生怕露出什么马脚。

“好奇怪!我怎么......会突然有一种和哥哥似曾相识的感觉!”小熙看着眼前的言玉,弱弱地说着,声音中满是幸福的惊讶。

第二十一章 场面很混乱3

“哦!是吗!”言玉单腿而立,另一只腿则弯曲提靠在左腿上,看起来身体柔韧十足,像模像样。闻声悠悠回道:“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遇,前世五百次的相遇,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识,前世五百次的相识,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知,前世五百次的相知,才换来今世的一次相爱!你说的似曾相识,可是我们前世的约定!”

“我勒个去!没错吧!又把意境给瞬间拔高了!先相遇后相爱嘛!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是不是该来个那个那个......深情的kiss了!”言玉悠然地看着小熙那惊讶中充满了敬仰眼神,期待她的正确回应。

“不对!不对!哥哥,你刚说的是先相识再相知,再擦肩,再相爱,再......约定,我好乱啊!哥哥!到底是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你能不能再说一次啊?”小熙一脸无辜地看着言玉,但娇俏的脸颊上显然已泛起了淡淡红晕。

“咳咳!好吧!佛说,前世五百次的......”言玉依旧悠然道。

“哥哥!你的动作真的很标准,你是怎样做到的?能教教我吗?”小熙兴奋地打断了他的话,对他奇特的瑜伽动作似乎更感兴趣起来。

“啊!五百次的回眸,五百的......”言玉不愿破坏这求之不得的氛围,依旧大声说着。

“哥哥!你的腿为什么在抖啊?”小熙低身看着那条金鸡独立,颤颤巍巍的腿,又打断了他的话。

“啊......五百年不练了......啊!不是!不是!是好久不练了,所以肌肉自然会显得有些僵硬......”

小熙闻声一笑,瞬势做出一个劈叉的动作,展在地上对言玉笑道:“哥哥,这个动作是放松肌肉的最好方式,虽然简单了些,可是效果很好,你也来啊!先放松下肌肉再说!”

“啊!哈哈哈!是啊!这个动作是比较简单,我比较喜欢难度高一点的。”

“是不是像这样?”小熙抬身而起,又迅速做出一个抬腿的动作,将脚莫过了头顶。

“哈哈哈!是啊!是啊!这个动作是......是有点难度啊!”

“哥哥快来啊!哥哥你怎么了?”小熙收起腿脚,一脸憧憬地看着言玉,期盼他也能做出一个高难度的动作,让自己开开眼。

“咳咳咳!是这样的小熙!因为我刚刚泡了药浴,伤口正在愈合,所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小息一下......咳咳咳!”言玉轻咳几声,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对不起哥哥!我竟然忘记了你的伤!还让你做那么高难都的动作......都是我不好!哦!对了!哥哥!你的伤势,医馆的人说一般人是熬不过一日的,听起来真的好吓人,虽然哥哥自己感觉好了些,但小熙如何放心得下,不如今晚就让我在这里陪你吧!”小熙闻声一惊,瞬间满面愁容道。

“啊!你说你要......陪我啊......”言玉闻声满眼吃惊,吞吞吐吐地重复着小熙的话。

咕噜!咕噜!

“什么声音?”小熙探一眼那水池,却似又没了动静。

“是啊!是啊!哥哥虽然泡了药浴,可毕竟伤还没痊愈,今晚小熙必须在这儿照顾哥哥,一步也不离开!”

咕噜!咕噜!咕噜!

那声音又来,小熙闻声峨眉轻锁,见言玉低头默默,索性寻着声音走向那浴池。

那药浴池中的水是黑褐色的,只见内中连连泛起水泡,却看不清水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们在水里憋死吧!”言玉听那声音越来越大,应是青衣们快憋不住了,忽一晃神,忙上前拉住小熙,装腔道:“小熙等一下......你看,这里仙气缭绕,会不会......是水里的十二兽首要......显灵了!”

“显灵?哥哥!你怎么......这么迷信啊!”小熙一脸诧异地看着言玉,弱弱地说着。

“哦!我其实并不迷信,只是听他们说这个房间内的十二兽首真的会经常显灵的!”言玉一晃神,抓耳挠腮地说着。

“哈哈哈!哥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小熙看着此时言玉那傻傻的模样,闻声噗嗤一笑,“好啊!有本事,就让她们显灵好了!我倒要看看这十二兽首能变出什么模样!”

“哥哥!姐姐!你们原来都在这儿啊!”小飞忽然冲进了房间,兴兴地大呼小叫起来,又见二人正站在池边说话,忙凑了过去。“咦!你们在看什么啊!”

“哥哥说池子里的十二兽首就要......”小熙正冲小飞兴兴地装腔,却是那池中水忽然沸腾起来,七八个如落汤鸡般的青衣手拉手一齐在池中站了起来,大口喘着粗气,睁睁地看着几人,却是一晃眼的功夫,呕的呕,咳的咳,瞬间发作起来。

“兽首?”小飞被这一惊,头发都竖了起来,下意识地忙向后退出几步。

小熙更是花容失色,一个箭步忙窜在了言玉身后,躲得严实,像极了只钻进主人怀里的乖巧小猫,只轻锁着眉头不时地偷瞄着众位青衣。

“哦!你们不必害怕,这不还有我呢嘛!”言玉清一清嗓子,依旧挺身而立,看着眼前的场景不但没有一丝怯意,反而异常镇静。转眼间,又忙冲青衣们连连使出眼色,继而厉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

青衣们憋在水下,水上的人说话哪能听见,看着言玉忽然发问,一时间接不上话,却又不敢随意乱说。

“咳咳咳!我是说,你们是十二兽首显灵了吗?”言玉见状忙冲青衣们眼神乱飞,差点没将眼珠子也甩了出来,一本正经地递着话。

“啊!哦!我们是兽......兽兽?显灵?”青衣们捂着嫩白的酥胸,一边干呕,一边回应着言玉,却是将兽首误听成了兽兽,不知对也不对,将话又问了回来。

“啊......咳咳咳!对啊!原来你们真的是兽首啊!”言玉装腔道。“但是真的好奇怪,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池中?难道有什么事吗?”

“那不是你......”

“咳咳咳!”青衣正要开口,却被言玉的咳声打断。

“我们是被你......”

“咳咳咳!”

“你让我们......”

“咳咳咳!”言玉边咳边用手指着青衣,眼神乱飞,满脸涨红,却是连连制止不住。

“哥哥!你为什么不让兽首们说话啊?”小熙在言玉耳边弱弱地问着。

“没有啊!我只是嗓子不太舒服!”

“大人您先别咳了,我只想问一句,您说的兽兽到底是什么东西?”内中一娇俏的青衣上前一步,像是有些急了,嗔怪地问着。

“啊,兽首就是......就是神仙嘛!咳咳咳!”

“哦!明白了!大人是说我们都是神仙!对吧!”青衣们将眉头一展,像是终于松下口气。

“你们是什么难道自己还不明白吗?”言玉装腔道。

“大人,奴婢们刚才就是没明白您的意思,现在我们知道了,我们是神仙,是仙女,我们是来......哎呀!”一青衣兴兴地说着,谁知脚底一滑,摔了踉跄。

“是啊!是啊!我们是从天上下凡来......呕......”另一青衣见状忙去扶那女子,谁知刚一开口那股作呕的劲儿又涌了上来,在几人面前干呕了起来。

“啊......好了!好了!你们是仙女没错,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快些走吧!”言玉瞥一眼身后的小熙和小飞,依旧装腔,又冲青衣们悄然地摇头摆手,示意她们快些离开。

“慢着!”小熙闻声忽从言玉身后闪出,将双臂一展,挡住了青衣们的去路,眼神上下打量着这队女子。“仙女?”

“糟了!糟了!搓衣板在哪里,还是主动承认错误好了!”言玉闻声心下一紧,转侧过脸去。

“哥哥!这么多的仙女出现在你房间,你一定很开心吧!”小熙冲言玉淡淡一笑,但眼神中满是不屑。

“怎么会!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会真正开心......小熙!小熙!哎!你听我解释啊!小熙!”言玉还要解释,却是小熙忽的娥眉一锁,凤眼含怒,像已全然没了耐性,转身奔了出去。言玉急切间喊出几句,却又制止不住,赶忙去追。

“哥哥!你们去哪?等等我!”小飞正兴兴地看着青衣们干呕,像似完全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晃眼间却是二人奔出,也拔腿跟在了身后。

“小熙!你要相信我啊!听我解释啊!哎呀!”小熙在悠长的走廊内跑得飞快,言玉只追不上,于是加快脚步,却是脚下一滑,现摔了个狗吃屎。

“大人!”言玉待要起身,只见身后也兴兴地追来一人,抬眼去看正是那红袍将军正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大人!让我好找啊!”红袍见状忙将言玉扶起,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言玉满眼都是小熙,哪有心思和他搭话,忽的眉头一锁,眼望处小熙正在那走廊尽头处转一个弯,忽的不见了踪迹,言玉心下一急,冲鼻青脸肿的红袍淡淡一笑,随即大喊一声“小熙!”,慌忙间忙拔腿向前。

“大人!大人!属下有话说啊!吃那个花酒......”红袍还没缓过来神,言玉早已奔出去好远,见连连喊他不住,索性也跟了上去。

“哥哥!哥哥!”小飞手中端着果盘,边吃边跑,自然慢了些,见有一红袍正追在言玉身后,也加快速度赶了上去。

第二十二章 场面很混乱4

言玉跑得飞快,却是小熙本就功夫在身,脚下生风,若是真用了力,言玉哪能追上。转过走廊,见前面正有一个悬在半空的浮桥,索性双腿一抬,像是起兴要耍轻功,踩着栏杆,连续几个翻身,忽然玉手臂一展,拉着那悬空的把手翻在了浮桥之上。

小熙拍了拍手,得意一笑,趴在浮桥的栏杆上懒洋洋地看着还在踉跄追赶的言玉,做出一副并不在意的姿态。

这浮桥高高悬在半空,穿楼而过,连接那楼外那几个高耸的角楼,从这主楼内是无法登上的。若是从角楼去登,也要先登了顶才能进入浮桥,所以此时的小熙根本不必担心言玉能追的上她,索性双臂撑着下巴,只在这呆呆地看着言玉出洋相。

“小熙!你听我解释啊!”言玉一展眼,看见了小熙,却是急切间寻不见那浮桥的出处,只站在桥下干瞪眼。“小熙,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小熙懒散地看着言玉,轻晃着脑袋,像是根本不予理睬,凭言玉在下喊破嗓,她只淡淡地看着,像是所有的话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又用玉指在耳边上粘一撮青丝,自耍起来,乍一看,那副不屑的表情倒是像极了一个围观的路人。

“小熙!她们是这里的......就是那个男人给我安排的更衣的女子,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她们只负责给我更衣,我和她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啊!”言玉的声音在偌大的楼宇内回荡着,虽然这里的客人不会很多,但闻声的人且都驻足看个热闹,不时地指指点点,像这样的事发生这个场合倒成了一大稀罕。

“大人!大人!”那红袍凑到言玉面前,连连地叫着。此时的言玉正眉头紧锁,看着那悬在半空浮桥上的小熙爱答不理的模样,急地直冒汗,却哪有心思和他答话。但此时的红袍心下哪能不急,几十个人还堵在门口等他的信儿,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回去如何交代清楚。

要是一般人,进到楼内稍带一刻,便回去与士兵们打个黄腔便了,谁知此位军旅出身,带兵打仗不在话下,却是心思不太活泛,硬是应了士兵的话,就要问言玉个明白。自找的不痛快,谁能帮他。

“大人!大人!”红袍见言玉半晌并不理他,只顾朝那高处展望,忙去拉言玉的衣袖,想要摇他,谁知他这一拉,言玉倒是瞬间气急,衣袖一甩,两眼一瞪,急道了句。“你干什么!”

两人在那儿磕绊,小熙自然看得清楚,又是楼内的回音太大,言玉与那红袍的大声一喊,倒让小熙顿了一下,本来凭你说什么也不理不睬,现在却睁睁地看着他二人,但并不知道他们所为何事。

“大人!卑职就是想问一句话!卑职问完了话,马上就走,保证再不打扰大人!”

“你你你......你说吧!”言玉双手背在身后,急得原地乱晃,烦躁道。

“哦!卑职就是想问您一下,只是不太好......说出口!”

“哎呀!你有话快说!”言玉闻声又粗糙粗糙地喊了一句。转眼见小飞奔了过来,近前忙道:“小飞!你快去问问,如何能上到那浮桥上!”

小飞抬眼一看,小熙正在趴在那桥上生着闷气,恍然明白了道理,挠一挠头,不再多说,转身又去了。

“大人!卑职就想问问,您说的吃花酒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还有,我那几十个弟兄都是随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们闻说此事之后,都很踊跃,所以......”红袍满脸带笑,兴兴地说着,却是言玉止住了脚步,一脸肃穆的表情,让他停下了嘴里还在磕磕绊绊的话。

“你说什么?”言玉展一眼小熙,上前一步,悄声问道,话里满是诧异。

“啊!卑职是说,吃花酒能不能把我那几十个弟兄也都带去,他们可都是为大周国出生入死过的人,也让他们随着大人见见世面,多了解一些唐国的风土人情......”

红袍见言玉悄声问他,以为有戏,索性将声音放大,一板一眼地说着,声音也在整幢楼内回响,直将言玉愣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哼!”小熙在桥上正要听他们说些什么,没想到刚从青衣显灵那段跳脱出来,现在又来个吃花酒的罪证,闻声怎能不气,直将青丝在玉指上绕得紧紧,又忽然一展,愤愤地转身去了。

“小熙!你听我解释啊!你要去哪儿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是那样的人!”言玉还没回过神,却见小熙顺着桥正往角楼方向去了,忙跳着身体喊道,又一个转身就要往那角楼方向去追。

“啊!大人!大人!这花酒咱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吃......我好回去准备......要不然那些弟兄闹起事来......”红袍见言玉要走,忙跟在了他身后,依旧不依不饶,边跑边说道

“哎!你知道这角楼从哪上去吗?”言玉只顾着向前去奔,哪儿来的心思和他说话,却是一时间寻不见人来问,小飞也不知窜到哪儿去了,索性匆匆地问了他一句。

“哦!卑职知道!”

“快带我去!”。

红袍不敢怠慢,却是言玉逼得甚紧,随即脚下生风,在前引路,言玉紧跟在后,绕着楼内的小门而出,抬眼间,那座高耸的木质角楼映入眼帘。言玉兴兴一笑,拍了拍红袍肩膀,第一个冲了进去,须臾又赶回来冲红袍兴兴一笑道:“啊!对了!你若是真的想去吃花酒呢,时间由你来定,到时别忘了叫上我啊!”说罢又冲了进去。

“啊?由我来定啊!嗯!好!”红袍一愣神,却是言玉早跑了。“哦!对了!那到时我去哪请您呐?大人?大人?”

这角楼高约十丈,分八层,外表看似纤瘦,实则内里宽广,装扮的富丽堂皇,完全不输主楼。言玉一口气奔了五层,却是胸前有伤,一喘粗气,又似有些发作,瞬间疼痛起来。

言玉捂着胸前伤,放缓了脚步,却满脑子都是小熙生气的模样。匆忙间回想,却都是那中年男子引的好头,将自己陷入了这样境地。

“都怪他!我说要穿自己的旧衣服,非要给我更衣,还整这一帮花枝招展的姑娘,搞这么大排场,现在小熙生气,他却连个人影都不见!还有这位吃花酒的主儿这么一闹,岂不是更说不清了!看来现在即便找到了小熙,一般的言辞也很难打动她了,必须要想出个办法,能让她回心转意才行啊!到底该......哎!有了!不如直接来一个热情的拥吻,就像电影里那样的,这个叫什么来着,啊!强吻!对对对!而且要超过至少十分钟!要完全融化掉她!是啊!是啊!这个办法应该不错!可是这吻戏咱没有经验啊!到底是怎么个吻法?”言玉边走边想,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又喜逐颜开,又在第七层的开间内止住步子,站在那思索着什么。

“是不是这样?”谁知言玉想得入迷,向内瞄了一眼,见楼内正四下无人,于是站在那儿撅起嘴兴兴地比划着。“不过这样好像很猥琐啊!”

“那是这样?”言玉在脑海中不断地翻找着有关接吻技巧的蛛丝马迹,希图通过这种有效的方式直接打动小熙。谁知他作战经验不够丰富,又是心事太重,一个简单的接吻动作被他直接搞复杂了,配合着手势,只觉得左也不对,又也不是,一时间很难找到一个合适且恰当的姿势和节奏。

“嗯!应该是这样的,直接把她推在墙边,不容一丝反抗,嘴巴直接贴上去就亲她,对吻她!亲她!她如果开始没有反抗,后面也就不会反抗了!不对啊!可是她会功夫,她如果忽然把腿一抬,不是正中我的要害吗?这招女孩子是最常用的,对啊!看来必须要有所防备才行!”言玉一边思想,一边寻个墙壁,像是面壁思过般冲着墙壁一阵傻笑,手中的姿势变换着,嘟着嘴巴,眯着眼,还要随时防护裆部,对着空气亲得不亦乐乎。

“你......在干嘛?”忽然身旁传来一个女子弱弱的声音。

言玉闻声一惊,先将双眼睁开,却是手还悬在空中,嘴还嘟着。转眼去看,正是一个粉衣女子站在了面前,那女子肌肤白嫩,红粉青蛾,着一个随云髻,一股跳脱不凡的姿容让人不禁眼前一亮,姿色也在那群青衣之上。

“啊!我是在......在那个那个思考......一个问题,对!思考问题!”言玉愣在当场冲女子一笑,霎时间忙收了姿势。

“思考问题?你对着墙壁亲来亲去,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啊?”女子诧异地看着言玉,又看了看他所面对的那展墙壁,像似也没发现什么不同之处,于是启朱唇,翻贝齿,快速地说着,却是唇间朱樱一点看起来煞是可爱。

“呵呵!我其实是在思考如何......如何和......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啊!”

“好!你说!我不笑你!”女子信口拈来,却是脸上的诧异不曾减少一丝。

第二十三章 场面很混乱5

“我去!刚才不是没人嘛,我不就练习一下嘛!这从哪儿钻出来的一个,可这该怎么说啊!但要是不说,凭刚才的举动,她肯定以为我是个什么变态狂之类的,算了!算了!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是吧?总比让人觉得是变态强吧!好吧!好吧!我说!我说!”言玉抿着嘴,低头心道,于是深吸口气,对女子说道:“我其实就是想练习一下和女孩子接吻的动作!就这样!”

“接吻?”女子闻声一愣,又忙问道:“你说的接吻是什么呀?”

“接吻,接吻你都不知道,你还是人类吗......哦!对了!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可是接吻在古代是怎么说的来着?哎呀!还是快给她解释清楚吧,千万别又让她再把接吻两个字给想歪了!”言玉苦思冥想,却不知该如何作答,索性身体力行直接比划起来,“接吻就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就是他们很喜欢彼此,于是他们嘴巴接触在一起,然后......”

“哦......我明白了!你说的那是做嘴!”女子闻声蛾眉一展,兴兴地打断了言玉的话。

“做嘴!好吧!又学个新词!这下也解释清楚了,虽然有些丢人,可总比把我想成变态狂强吧!”言玉看女子像是完全理解了自己的话,瞬间也松口气,于是冲女子礼貌性地兴兴一笑,抬脚挪步间就要开溜。

“哎!你等一下!”女子见言玉要走,忙轻身向前,将他的衣袖拉住,又收起那一脸诧异,回嗔作喜般问道:“你......你去哪里啊?”

“啊!我去......去找个人!”

“你应该不是很着急吧!

“啊!我......”

“你刚才说的接吻可不可以教教我啊!”粉衣微嘟着两瓣樱桃,将言玉的袖口轻轻一拉,嗲声一笑,求着言玉。

“我勒个去!这也可以教吗!可是我也不会啊,要怎么教!再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小熙还在生我的气,我必须要尽快找到她,向她解释清楚啊!”言玉闻声一愣,却是思绪十分混乱,哪有心思和她多说,且多以为她在说笑逗乐,于是淡淡一笑,道:“可是我也还在摸索阶段,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别人啊!我真的还有事,我先走啦!”说罢又要动身,谁知那女子见状又是一挡,横在了他面前,但满脸堆笑的脸上看起来却是十分的可爱,娇声道:“求你了!就一小会,不会耽误你时间的!我学东西是很快的!求你了!”

“啊......可是......那好!那你说,要我怎么教你?”言玉见状如此,本想再说两句回绝的话,但粉衣满脸的期盼却不似假的,到让他不知该如何说出什么硬气话。再说,粉衣的模样虽然娇俏可人,可现在满脑子的小熙,心里哪能容得下别人,于是只淡淡地应承了句,心下却是有些不耐烦。

“嗯!”女子见他应声,蛾眉一展,淡淡一笑,轻抬玉指轻指着自己那粉嫩朱唇,满眼期待地看着言玉。

“我勒个去!这么直接!看来这是不准备学什么理论知识,直接就要实践的节奏啊!可是一个美女拉着我非要我教她接吻,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我可是个纯洁的人啊!对啊!我是很纯洁的!不过......这样的事情若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扑了上去了,对啊!对啊!女孩子都这么主动,我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是不是有点太......装了!哎呀!一边是小熙生气,一边是美女索吻,我就在这儿洗个澡,怎么这么累啊!”

“你在干嘛?”女子看着一脸愁容的言玉,不解地问道。

“哦!我是在想......想到底该如何教你!对!而且我觉得这样是不是那个不太......好吧!万一有人看见了......”言玉四下张望一番,吞吞吐吐道。

“不会有人的!这层是我表演的地方,平时没客人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的!”粉衣女子轻锁峨眉,赶忙解释道。

“哦!那你先告诉我,你学它干嘛?”言玉一脸认真地看着粉衣。

“嗯......这个嘛!如果我告诉你,你也不许告诉别人啊!”女子若有所思,吞吐道。

“嗯!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的!”

“其实......其实就是想体验一下......做嘴是什么感觉......平时看着姐姐和姐夫他们你情我爱的,于是我也想感受一下,就只是单纯的想感受一下......就这样!”粉衣吞吐着,若有所思道。

“好奇害死猫啊!好吧!但只要她学这个不是用于什么邪恶的用途,我都可以理解。我总不能去拒绝一个纯情少女对未知世界探索的渴望吧,如果我拒绝了她,这样很可能会毁了一个人的自信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啊!是啊!作为一个男人,一个负责人和有社会同情心的男人,我决定,还是要义不容辞的舍身教她!”言玉思想一阵,对粉衣轻点点头道:“好吧!我决定教你了!”

女子闻声兴兴一笑,随即激动地拍起手来,满脸兴奋的表情看起来着实像个还未长大的孩子,可爱中透着几分天真。随即玉手轻抬就在胸前解她那薄薄的粉衣。

“哎......你干嘛!”言玉一晃眼,忙将她拉住。

“这不是要教我的吗?你可不许反悔!”女子凝神嗔怪道。

“啊!我教你的是接吻!别的,不教的!”言玉瞥一眼那已然微袒了半边的苏云,冲女子一笑,吞吐道。

“可是哥哥和姐姐接吻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然后还要躺在床上,可是后来他们就把帘子给拉上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难道不是这样吗?”粉衣皱着眉,嘟着嘴,一脸疑惑地解释着。“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吗?”

“啊哈!是这样的!你说的呢,是......这个这个一整套的动作,而我现在要教你的是一个分解动作,就是只有接吻,没有别的!”言玉闻声紧绷的神经忽然一松,兴兴地解释了起来。

“哦!你捏疼我了!”粉衣看着兴兴解释的言玉,愁眉嗔怪的同时,娇声一喊。

“啊......不好意思!”言玉顿一下,忙将那紧玉腕的手松开,打眼一看,那粉衣的手腕已然被他捏红,还映下两个指印。

“我听明白了,哥哥教我的只是这一个动作,而哥哥和姐姐他们的是整套的动作。那好吧!你先教婕心这个,等过上两天,你若是有了时间,再教我别的也不迟啊!”女子依旧兴兴,兴趣丝毫未减。“那我们快开始吧!”

“我勒个去!好吧!那些动作还是有缘再做吧!还是麻溜先把眼前的教学任务赶紧完成,然后赶紧去找小熙!哎!不对啊,既然是我教她,何不就让她......装作小熙,我也刚好演练一番强吻小熙的动作,共同进步嘛!”言玉思想一刻,一晃眼,对婕心道:“哦!对了!待会儿我教你接吻的时候呢,你一定要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然后奋不顾身的去反抗,踢我打我,就是就是那样......你能明白吗?”

“啊!我为什么要反抗?怎么样反抗!”婕心怀着一颗虔诚的求知心,急急地问着。

“这女孩子柔柔弱弱的,应不是什么习武之人,即使她使尽了全力,估计也连小熙的一半也不及,必须要使出全力才行啊!”言玉将粉衣上下打量一番,肯定道:“就是用你全身的力气去反抗,来打我,就像对待敌人一样,一定要狠,但是我也会很粗鲁的,到时你可不要介意啊!”

“嗯!婕心明白了!”

“好吧!好吧!人生第一遭!Action!”

言玉看婕心已然做好了准备,索性完全按照实战要求,先一把拉住她纤柔的玉臂,直接狠狠地推在了墙边,可婕心毕竟是个乖巧的柔弱女子,动作的激烈程度已完全超乎她的想象,被这一推,瞬时惊吓不小,娇喘起来,眼看着言玉的双唇飒飒袭来,她朱唇微颤,倒全然忘记了后面还要做出反抗的举动。

言玉见状忽在唇边止住了嘴,抬眼看着花容失色的婕心,将动作要领再细细地强调一遍。“你为什么没有反抗?你必须要用全身的力气去反抗,要对我拳打脚踢才行啊!”

“哦!好!我反抗!我反抗!”捷心依旧娇喘着,又将峨眉轻锁,深吸口气,像是这一次已然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

“准备好了吗?”

“好......等一下!”

“又怎么了?”

“你确定什么动作都可以做吗?”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开始!”

言玉和婕心背对而站,忽然一个转身,猛拉住婕心的玉臂,力道不输上次,一把将她推在墙边,又一个箭步上前,不问所以,就要强吻。

谁知此时的婕心早有防备,见状忽的将脸一闪,言玉直扑个空,差点吻在墙上。一转眼,寻着她的脸颊还要再来,却是婕心将他奋力一推,霎时单腿一抬,一个狠狠的提膝眼看就要命中要害,言玉见状心下一笑,即刻双臂交叠,一个标准的提膝隔挡动作瞬间挡住了柔弱的玉笋,又将身体奋力向上一贴,如入无人之境,就要强吻,忽的不知何处一个肘击飒飒袭来,嘴且差些触上了,却是脸上正中一记,言玉被这一击不轻,瞬间向后退去。

第二十四章 场面很混乱6

“哥哥!你没事吧!”婕心见状心下一紧,忙将言玉扶住。

“好疼啊!不过为了小熙,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言玉忍着疼,表面却已然镇静,冲婕心淡淡一笑道:“嗯!刚才不错,你表现的很好!我们再来一遍!”

“还要来啊!”婕心愁眉道。“可是哥哥!我们这样打来打去,终究是没吻上,这样的学习能有效果吗?再说,我看哥哥,姐姐他们那样儿时都挺轻松的呀,需要这么累吗?”

“啊!这个你就不懂了!我之所以加前面的这些动作呢,就是为了接吻时能有更好的效果,显得更激情四射,你作为学生呢,就要听老师的安排,刚才表现我给你打9分,还有1分,需要你再努力一下。”言玉揉一揉脸,依旧侃侃道。“好了!我们必须要充满战斗意志,再来!”

言玉说罢就要再去袭击。

踢裆,提膝隔挡......

肘击,我闪,我闪,我再闪......

“哼!和那么多女子同处一室,谁知他都干嘛了!本来看他诚恳的样子都要原谅他了,却还要去吃花酒!真是气死我了!反正今天之内......这一个时辰之内,我是不想再见到他了!可是我躲到哪儿呢!什么声音!”小熙愁眉苦脸,边走边想,却是从那浮桥上穿堂而过后,也自进到了角楼,正没精打采地下一了层,不知该往哪去,忽然听见那堂内似有打斗的声音,索性寻着声音,悄声贴了过去。

啊!大嘴巴子,哎呀!

好吧!再来,啊!

踢裆!哎呀!

“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怎么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看来我也是小看这小姑娘,若真换了小熙,岂不是要被打死的节奏,不过为了爱情,为了伟大的爱情,我还是愿意,愿意挨打,我就不相信驯服不了她,哎呀!”

言玉虽被打得够呛,却是一个女子终究不是男人的对手,紧要关头,言玉眼中精芒一闪,瞅准时机,果断出击,将婕心两支玉臂死死地按在墙壁,下身猛地贴了上去,任你身材娇小,却无处腾挪,看准朱唇,一鼓作气,奋力拿下。婕心被这一吻,忽的心下一紧,虽然不懂,却渐渐配合着言玉的动作,迎合着他,周身渐渐瘫软,弱弱柔柔,像似全然没了力气,贴在墙面,任其摆布。

“啊!”这一吻大约持续了几分钟,言玉虽然也渐渐的沉浸其中,却终究小熙的事还在心上,忽的眉头一锁,不太情愿地住下了嘴。

言玉将身子向后微微挪出,谁知此时捷心满脸红晕,周身早已瘫软,他向后撤去,婕心的身体也瞬间为之一颤,险些摔在地上。

言玉见状忙向前去扶,看着婕心那略显慌乱的模样,竟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涌上心头。两人傻傻地对视一笑,又似渐渐恢复了常态,反倒低着头,更显矜持起来。

“李言玉!你这个大变态!大色狼!”耳旁一个女子的声音忽的将他敲醒,那声音十分耳熟,转眼一看,却是小熙的背影早已飒飒而去。

“我去!难道都被她看见了,那还练个毛线!岂不是连强吻也不管用了!哎呀!怎么这么糊涂!”言玉心下一紧,忙冲小熙喊道:“小熙!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想的那样的!”说罢就要去追,却是婕心一把又将他拉住。“你要去哪?”

“婕心,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真的必须要走了!”言玉果断脱开她的手,向前去追。

“你还回来吗?”婕心嘟着嘴,一脸愁容地望着言玉的背影。

“啊......也许吧!”

及到走远了,婕心才住了眼,忽然一个晃神,见地上竟落了两样东西。婕心拾起来兴兴去看,一个是鼓鼓的青色的锦囊,一个是憨态可掬的小老虎,于是会心一笑,索性收进了衣内。

言玉追得飞快,却是小熙早已发现了他,这次又是真动了气,哪能任他随意追上,索性也不用跑,一个飞身而起,踩着的玄柱几个腾挪,又将楼内的彩绸一拉,借力使力,霎时落在了大堂中央。

小熙转身瞥一眼言玉,愤愤地推开酒肆大门,抽身而出。

“小熙!”言玉站在浮桥上大喊一声,眼看着小熙步出了大门,正待失望,却是眨眼间,小熙又匆匆转回,慌里慌张间将大门紧闭,四下张望一番,像是无处躲避,索性一个箭步钻进了堂侧的房中。

“哎!小熙!你去哪?”言玉看得真切,大喊一声,却是急切间下不得浮桥,抬眼时,几十名全副武装的明光铠呼呼啦啦早已闯了进来。

“清场!清场!把守四门,所有的客人都清理走!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给我搜一遍!”只见那为首的军士咧着八字胡,在堂内狠狠地大嚷一声,随即身后那几十人像洪水猛兽般四散而来,朝着楼内的各个方位滚涌而去,整座楼宇即时沸腾起来。

言玉见状忙猫下身子,又沿着原路朝回去走。

微胖的中年男子从堂内赶出,见势不妙,忙颠着步子,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却是还没到跟前,即被那为首士兵一个大嘴巴子抽翻在地,随即又是两脚,继而恶狠狠地喊着。“瞎了你的狗眼!快叫你们掌柜的滚出来!”

中年男子捂着脸,却是被这一打,脸色大变,顿时起身指着那士兵恶狠狠道:“MLGBZ!掌柜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你以为我们这是什么地儿,岂由你们在这儿随意放肆!”

士兵闻声气得踉跄,即刻抽刀在手就要去砍那男子,谁知男子看似臃肿,身体却十分的灵活,侧身一转躲过了一刀不说,却是抬手抓住士兵的手腕,瞬间一个踢裆,将那士兵撂翻在地。身后十几名武士见状个个拔刀在手,还要再砍。

“且慢!”男子忽然将手臂展在胸前,大喊一声,止住了士兵的动作,又忙向后退出一步,但抬手间脸上的杀气已然蒸腾,冲着士兵们冷冷一笑,眼中透出一股肃杀的气息,继而双手举在脸侧,轻拍两下,就差说出一句“你们死定了!”

须臾,只见七八队青衣手托金盘自堂内侧室中缓缓走出,见男子正和一队士兵怒目相视着,却似都慌了神,虽然不知就里,可掌声即指令,又容不得差错,只得硬着头皮缓缓而来。

“向我们示好求饶有必要这个神态吗?”士兵们见状有些纳闷,却是青衣们摇摆着身姿,款款而来,看得眼都直了,也似渐渐领会了他的好意,将刀纷纷落下,转怒为喜道:“看来你还挺识相,留你一命,还不快滚!”

男子闻声一脸错愕,转眼去看,却是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没背过气去,于是轻咳一声,忙收了那狰狞可怖的满脸怒气,转朝青衣急道:“谁让你们出来的?”

“管家拍两下掌,我们自然要出来啊!”为首青衣一脸不解道。

“啊......这样啊!是我拍错了,你们回去吧!”

“哦!”青衣们闻声又纷纷转走。

“实在不好意思啊!不是这个,是我拍错了!”男子转来对这群满脸诧异的士兵连连点头哈腰地回话。“你们等一下啊!就一下!”说罢冲着楼顶方向,将手掌胡乱来拍,却是单拍一掌不见动静,连拍几掌也无影响,于是心下一恼,冲楼上大喊道:“楼上的,你们到底是要拍几个掌啊?”

“两掌!”须臾,楼顶传来一声喊叫。

“不对!是三掌!”继而又有一人喊来。

“谁说的三掌,当初明明定的就是两掌!你傻了你!”

“你才傻了呢!明明就是三掌,两掌那是呼青衣的掌声,你丫的是青衣啊!”

“你丫的才是青衣呢!是不是欠揍啊!”

“哎......你怎么还动手啊!”

“打你丫的!打你丫的!”

男子和众位士兵一脸错愕地看着那高高的房顶之上,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耳听着一群人在顶上打了起来,却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啊!不好意思!请你们稍等一下啊!”中年男子冲士兵们装腔卖笑,却是心下早就急出了汗,瞅着顶楼放声一喊。“别打了!到底是几声!”

“三声!”

“不对!是两声!”楼上喊道。

“你丫的到底要干嘛?”士兵们见状如此,连打着哈欠,不耐烦道。“你是不是找死啊!”

男子被这一逼,索性不去理睬楼上的打闹,冲着楼上,时而两声鼓掌,时而三声鼓掌,左拍拍,右拍拍,上拍拍,下拍拍,将两只手在周身扇得啪啪直响,伴随着身体的晃动,倒像极一个伴着音乐,随风而舞的胖男。

忽然,门外匆匆走进了几人,打眼去看,为首的是一位面色铁青,胡子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头,头戴紫金兜鍪,身披锁子甲,披一个曳地的蓝袍,目光炯炯地看着楼宇内的景象,届时嘴角微微一翘,面有喜色。伴在他身旁的一个是身材伟岸的年轻将领,另一人正是那讨花酒吃的红袍王将军,点头哈腰间忙冲左右嚷道:“都愣在这里干嘛,徐大将军都来了,还不快着人迎接!”

士兵闻声将那中年男子瞪去一眼,连忙分散成两列,倒将中年男子那肥硕的随意摇摆的身体瞬间挺在当间。

第二十五章 场面很混乱7

“这......这人有病吧!你在干嘛!”红袍见状一愣,瞬间问道。

“哦......”男子闻声一惊,却是手里的动作还没停下,一晃眼,又将手匆匆拍了两下,于是将手掌在空中的动作转拍为扇道:“怎么这么多蚊子啊!”

“哎!说你呢!别扇了!还不快给徐将军安排温泉汤池,要最好的!”红袍喊道。

“原来这就是徐世风!来得倒巧!”男子愣一下神,瞬间明白了那之前汹汹闯入的士兵们挨个房间搜查,原是为这徐将军打前站,虽然之前不曾见过,但徐世风的名字倒是早有耳闻,甚至楚州城中几个投敌的巨富为了保住家产,还上下打听,竟为他在这皇瓜大酒肆提前花了银子,办了会券,只待他来享用。但即使讲究排场,也不至于将我这偌大的酒肆全都给清场,还动手打人。想起来虽是心下有气,可当着面还要讲几分客套,于是双手一拱,回道:“小人不知徐大将军今日驾临,有失远迎,还请赎罪!”说罢起身淡淡一笑,侧过身去,左臂一展,示意迎请几人进内。

红袍随在身边,殷勤道:“徐将军,这就是楚州最有名的温泉浴场了,而这里最出名的便是那十八香汤药浴,听说洗上一次,皮肤细嫩光滑且百毒不侵啊!”

徐世风缓步向前,并不与他理睬。看着楼内高耸的悬空桥和桥后巨大的雪山玄豹浮雕,虽说是见多识广,可看着此情此景两眼也直放光。腾挪脚步间,透过顶上的天井,四座入云的角楼也随即映入眼帘。不禁驻足赞叹一声。“这里果真是......”

“你大爷的!”楼上突然传出一句喊叫,打断了徐将军的话。

“哎!谁在骂人!”红袍闻声一惊,连忙上前对着楼顶喊道。

“你大爷!你丫欠揍吧!还找打呢!”

“明明就是三声!非说两声!再说两声,你就是娘们!和青衣们端金盘子去吧!”顶上传来阵阵喊骂声。

“哦!对不住了各位大人!这就是几个......几个小孩子在那拌嘴,管束不严!管束不严!”中年男子正听得起劲,却看那徐世风的脸色儿都变了,于是赶忙解释起来。又引着几人向前而去。

三人抬步向前,一步一景,一会儿是龙飞凤舞,百鸟呈祥石刻,一会儿是中流砥柱,潘云鸱吻玄柱,烟迷翠黛,香音缭绕,恍若一个蓬莱小仙境。看得一众人精神愉悦,心生欢快,倒是恍然忘却了刚才的插曲。

红袍在一旁兴兴道:“大人请放心,这楼里楼外卑职已经着人挨个房间搜查过了,全部清了场,绝对的安全!”

“安全?”徐世风闻声转眼一笑,沧桑的脸上透出几分霸气,一股不怒自威的强大气场震慑着在场的所有人。“这里毕竟是唐国,只要安全就好,看来王将军驻守在这穷乡僻壤,却将这里治理的井井有条,确实煞费了一番苦心,只是......你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

“啊......这伤是,晨起那个......啊!对了!昨夜唐军突然反扑皇瓜镇,我率所部奋勇抵敌,这仗打了一夜......”

“好了!好了!你也很辛苦!就陪我一起泡个温泉吧,放松放松!”红袍闻声一晃神,正要添油加醋争个彩头,却被徐世风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于是只得兴兴一笑,忙冲男子使个眼色,道:“你还不去安排,愣在这做什么!”

中年男子闻声应承一句,抬手就要拍掌,却是徐世风突然转眼,像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男子见状忙向前近了一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动作。

“听说!你们这里不光是温泉有名,还有一个有名的歌姬......叫......”

“哦!将军说的那女子名叫婕心,是小的专门从楚州城请来的清倌,此女音乐才艺超群,平日留在这里做些歌舞场,没想到却声誉日著,竟传到了将军耳朵里!”男子躬身而立,悠悠地说着。

“哦......那不知今日她......”徐世风闻言淡淡一笑,屡一把胡须,淡淡地敲打着。

“将军若是愿听,小的这就着人准备,不过还请将军先泡完了药浴,舒展筋骨后,再去不迟。”

“好!好好好!那就快走吧!”徐世风闻听如此,精神为之一振,连忙催促着男子引路,要即刻去洗那药浴。

随即,一众人呜呜泱泱去到堂侧了。

徐世风进门时,言玉早就猫着身子窜了,沿着浮桥一端又退回了角楼之内,沿阶而下,到六层时,婕心已不再那幕墙外,本想向内再瞥一眼,却又怕惹是生非,索性悄然而过,匆匆的下了楼。及到大堂时,见那一众人还在欣赏壁画,发现内中竟有那中年男子和红袍王将军护卫左右,心道必是哪个大人物来了,若此时现身,必被那红袍认出,露了马脚,岂不糟糕。

于是只躲在堂后的几根玄柱外,静静地看着。须臾后,见一众人进了浴房,才宽下心来,缓缓地走出。

“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不过现在药浴也洗了,又饱餐一顿,伤口也似渐渐恢复,还莫名其妙地被美女索了吻,要这么来说......这一趟也不算白来!三十六计走为上,还是赶紧开溜要紧!只是现在惹恼了小熙不知该怎么解释,算了!算了!看来只有找到她拉了就跑,随后再做解释吧!还有,小飞这傻小子跑哪去了?”言玉边走边想,竟自走到了那大堂中央。

此时的堂内空无一人,除了门外有把手的士兵外,悄无人声。言玉思想一刻,决定沿着那堂侧走廊一间间去寻,只要小熙不出这所大楼,应是能找见的。正要开拔,门外传来一阵喊闹。

堂门敞着,言玉匆匆瞥过一眼,只见几十名明光铠骑士飒飒袭来,眼看着已到了门前阶下,马还没住足,众人均单腿一抬跳下马背,瞬间抽出明晃晃的朴刀就要进门。

“秦洛川!”言玉失声自言一句,快速闪在了门的内侧。

那些守在门前的护卫见是明光铠本不以为然,以为是派人增员的护卫骑兵,及到眼前,见这伙人一丝言语也无,抽刀间便要进门,哪里肯放。门前护卫几十人,对着那伙骑兵几十人皆拔刀相向,瞬间怒目相视,堵在了一起。

“什么人?”一护卫厉声问道。

话音未落,只见那骑兵队伍中忽的走出一人,将手中佩刀在众人面前一举,眼中冒火,厉声道:“墨央账下副将秦洛川奉命拿人,还不退下!”

护卫士兵抬眼看那刀鞘,是一把青龙雀,俨然和徐将军的佩刀等级一致,心下已是一惊,但这几十人看上去鼻青脸肿,俨然一副被人暴打之后余肿未消的模样,却是不敢擅下决断,但对方声称是墨央账下亲兵应是不假,兜鍪上一撮红缨最能说明问题。

护卫队伍中一个为首的士兵看得真切,先是对着身后士兵一喝,纷纷放下了刀,又转对秦洛川道:“不知秦将军所谓何事,要拿的又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秦洛川身旁的亲随霎时举起三幅画像,众人见状纷纷将一脸肃杀的气氛凝看着守卫士兵,像是之前的种种愤恨都在这一刻凝结,用眼神说出了这三个人我们是势在必得,挡也没用。

“这三人是墨央少将军通缉的要犯,我们一路从楚州追到了皇瓜,没想到他们竟藏在这里,这三人.....”秦洛川本是悠然的口气,转眼间瞥一眼那画像,即时楞在了当场,继而一脸诧异,愤然怒道。“这......这谁画的?”

那两名亲随闻声不知所以,反转画像去看,原这三幅画像上画的是三个大头娃娃,一个大娃娃头上长三根毛,一个女娃娃梳两个大辫子,还有一个小娃娃吐着舌头,做个鬼脸。

“将......将军你忘了,这......这是刚才那个黑汉画的呀!”

“对啊!对啊!我们将他主仆二人暴打一顿后发现他们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于是那黑汉求情说他会画像,那通缉令上的画像就是他画的,我们索性就让他再画了一幅,他画完了随手一卷交给了我,当时事急,也没来得及看,再说那时眼也看不清,匆匆拿着上马了!没想到,这小子竟敢耍我们!”两亲随解释道,又一脸愤恨道。“走!回去打他丫的!”

“哈哈哈!”守卫士兵憋了半晌,见为首的士兵终于笑出了声,于是一齐放声大笑起来。“原来......原来这就是秦将军一路追击的要犯啊!哈哈哈!”

“放肆!”秦洛川本就满脸肿胀,现在更是气得铁青。

众人见他愤然一吼,霎时止住了笑声,但见那秦洛川的亲随正黑着脸将三幅画像持在手中左看右看,众人忍也不住,于是又放声笑了出来。

“你们......你们胆敢嘲笑本将!”

言玉本想即时开溜,可听那门外的众人时而怒吼,时而爆笑,自己的一颗好奇心被撩得忽高忽低,怎能就此作罢,于是横下胆子,在门内轻身一转,频频去偷瞄着门外景象,谁知那秦洛川骑兵队中一个眼尖的瞥见了门内有人,等他来看时,便一眼认出了他。

第二十六章 场面很混乱8

“秦将军!”随亲将秦洛川的衣袖一拉,示意他朝门内注意。

“你干什么!”秦洛川正是心烦气躁,见他直拉自己的衣袖,于是愤然一甩,怒喊一声。

却是言玉在内又闪一下,急得亲随又将秦洛川衣袖拉起,频频使着眼色。

“别摸我!”秦洛川见状将那亲随奋力一推,竟将他推倒在地。“你有病啊!”

亲随见他起怒,起身后不再言语,任凭言玉在内晃来晃去,只不去理。

“哎!哎!说你呢!”楼顶传来轻声喊叫,却是偌大的楼宇之内回音阵阵。

言玉闻声去寻,却是只见楼顶有声,半晌看不见踪迹,于是清一清嗓子,冲楼上轻声喊道:“谁?”

“你敢不敢,拍三下手掌!”

“拍......拍什么?”言玉问道。

“拍......两......下!”一股狰狞的嘶吼声传来过来。

“叫你拍两下!叫你拍两下!”

“啊......啊......”霎时顶上又传来阵阵惨叫,像是叫拍三声的把叫拍两声的干掉了一般,一阵你死我活的尖叫声让人瞬间毛发倒竖。

言玉听得真切,却是顶上连人也无,于是晃着脑袋只管抬头去寻那声音来源,却不经意地站在了那大门中央。

“哎!你刚说什么?”言玉轻声问着。

“我说你可以拍三下手掌......”

“将军!你看!”楼上的话音未落,却是门外一声大喊,言玉转眼去看,自己已全然暴露在众人面前,与秦洛川匆匆一个对视,只见秦洛川眼中放光,七窍生烟,管他三七二十一就要硬闯进来,吓得言玉连忙窜了。

“起开!他是朝廷要犯,快抓住他!”

骑士们不顾阻挠,纷纷冲了进来,外面的守卫士兵见状如此也索性一起跟在了众人身侧,时时监督,不敢松懈。

秦洛川即时抽出青龙雀,快步向内奔走,本来兴兴地就要拿人,却是进内后两眼一展,瞬间亮瞎,如此恢弘的大排场不禁让他倒吸口凉气。看着那前八后六十几排高耸的玄柱,倒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

一晃神,却是大堂内正值寂静,只听得自己人的脚步声,这倒让侦搜经验十分丰富的秦洛川瞬间本能发作,将警惕心提高了百倍,骑士们受他影响,纷纷学着他的样子,皆左手按弦,右手持刀,猫着腰缓步前行,只有身侧的一众守卫们吊儿郎当地双手叉腰,监视他们,脸上写满了不屑。

“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啊!”

“是啊!不过怎么感觉像要做贼似的!”守卫士兵轻声议论嬉笑着。

“你们笑什么!这叫近身战术,你丫不懂就别说!”一士兵见侍卫们嬉闹,索性站起身来理论几句。“我们秦将军可是斥候出身,三天三夜闯敌营窃军报来回九百里都不带喘的,你知道不知道啊!”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前尘往事就不要再提了!”

“是!秦将军!”

“哎!你还在吗?我让你拍三下手你怎么不拍啊?”楼上忽传来轻声呼喊。

众人闻声一紧,将身子压得更低。

“哎!你丫的还在不在,快拍啊!这把我们憋得!都给憋坏了!”

秦洛川眉头紧锁,闻声更是摆出一副专业的侦搜姿态,先冲士兵做个禁声,于是将刀在口中一衔,两眼摸索着楼上景象,继而将手掌轻拍起来,待到第三下时,又冲士兵们使个眼色,才将两掌轻轻一合,发出淡淡的一声响。

已经排演过无数次的阵法,众士兵见状自然晓得如何应对,即刻摆出了一副弓形阵列。前列士兵将原本微蹲的身体更进一步,单膝跪地,一个个将眼神瞪得铮圆在空中来回摸索着,像是面对着无数个隐性杀手一般丝毫放松不得警惕,但看起来倒也像模像样。

“哎!我说拍三声,你丫的不识数啊!才拍了两下!”须臾,楼顶又是一声喊叫。

“你谁呀你!有病吧!”还没等秦洛川发声,却是站在一旁的守卫们纷纷急了,“拍你大爷啊拍!我就拍三声还怎地!”说罢啪啪啪对着空中连拍三声。

须臾,只见天空一片黑幕袭来,几十名手持连弩的蒙面玄衣悬着绳索自楼顶飒飒而落,那每人手中的两支连弩机关全开,见人便射,瞬间银光横冲直撞,飞羽漫天袭来,直将那大堂内射的是鸡飞狗跳,人窜猪跑。

众骑士跟在秦洛川的身后见势不妙,刚摆好的阵型瞬间一哄而散。谁知秦洛川领头在前,见乱箭如雨袭来,虽然心下十分惊慌,却自知不能乱了阵脚,主将一乱,全军溃散的道理让他不得不闭着眼将手中刀在空中胡乱挥舞起来,拼挡几下,却是箭雨太急,眼看着要被扎成刺猬,于是忙喊一声“变换队形,缓缓撤出!”

却是转眼一看,身后竟连人影也无,只留他一人还在堂内乱窜,索性抱头而逃,却是心下着急,脚下一滑,臀部正中了一箭,又一个前扑,终于冲出到门外。

“将军!您没事吧!”众骑士围着秦洛川聚了起来,怔怔地看着秦洛川屁股上那支长如狐尾的绿翎箭杆,一个个恳切地关心起来。“您受惊了!”

“我受你大......啊......”秦洛川正要大骂众人,却是尾骨忽然一疼,又止住了喊叫。

“秦洛川!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现在我们必须马上走!可是小熙呢!小飞呢!这些熊孩子真是急死我了!”言玉正与那楼顶的人隔空对话,却是秦洛川在门外瞥见了他,言玉心下一紧,一个箭步飞奔到堂侧走廊。

可刚才那红袍一众就在堂侧浴房之内,言玉自然明白,虽是心下着急,可还是本着能躲即躲,不要再招惹事端的原则,在走廊内猫着身子,蹑手蹑脚起来,只愿尽快寻见了小熙和小飞能即刻开溜。

咚咚咚!六层角楼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位姐姐!请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啊?”小飞站在堂室门外,对着堂内一个侧坐梳妆的粉衣女子急声道。

“啊?”此时堂内悠悠无声,婕心正把面铜镜瞧得仔细,忽闻有人大声,心下一颤,还也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匆匆转身间却是手里的胭脂粉扑也滑落在地上。

婕心抬眼去看,门口正立着一位面色慌张的小小少年,大口喘着的粗气,火急火燎地睁睁看着自己。刚要开口,却怔了一下,忙弯下柳腰去捡地上的粉扑。

谁知她将身一弯,那妆台上的两个小小物件恰好映入少年的眼帘,小飞看着那两个物什觉得十分眼熟,正要探着脖子分辨,婕心又起身而立,挡住了他的视线。

“哦!你方才说什么?”

“哦!我是说,你有没有见到一位身着玄衣的男子,他大约二十岁上下,剑眉星目,玉树临风,高高帅帅的......”小飞转眼看着婕心,急急地说着。

婕心闻声心下一喜,嘴角微翘起来,像是自己的心事被他说中一般,来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喜悦。

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正要开口告诉了他,却是心迹忽然一转,又做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架势,抿起朱唇,轻锁峨眉,来回踱起步子。“玄衣男子?玄衣男子?你说的玄衣男子,我好像......嗯......没见过!”

“哎!你别走啊!”婕心的话音刚落,小飞即要抽身而去,婕心见状一急,忙将他喊住。

“姐姐不是说没见过吗?那我只好去别处找找了!”

“他......他是你什么人啊?你找他干嘛?”婕心将他敲打起来,又匆匆道:“哦!我是说这里我最熟悉了,你告诉了我,说不定我有办法找到他呢!”

“他是我师傅......也是我哥哥,但是他犯了错!和很多女人共处一室,还有吃花酒的事被熙儿姐姐都知道了,现在事情很麻烦,我必须尽快找到他,然后和他一起去找熙儿姐姐!”小飞将脸一拉,皱眉解释着。

“方才他正在教我接吻,恰是被一个女子看到了,莫非他说的小熙就是他去追的那个女子!”婕心闻声心下莫名一畅,像似凝在心头的许多疑惑都被瞬间解开,一晃神,新的疑问又涌了上来。“你说你要找的这个人......和很多女人共处一室,还吃花酒?”

“是啊!是啊!这些事都被熙儿姐姐知道了,于是她一气之下撇下我们就走了,后来他去追熙儿姐姐,我又去追他,再后来......我就迷了路,就到了这里。”小飞一脸愁眉道。

“哦!那他和熙儿又是什么关系啊?”婕心被那问题揪得难受,又假意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兴兴问着。

“你问这么多干嘛?”

“我只有问清楚了,才有办法帮到你啊!”婕心诚恳道。

“他们的关系?反正他应该是很喜欢熙儿姐姐的,而且他们还做过那种事情呢,我都看见了!”小飞挠着头,努力描述着什么。

“你说他们做......做过什么事情啊?”婕心闻声心下一紧,连忙问道。

“哎呀!就是那种事情嘛!反正我也说不清,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哦!对了!你看!”小飞正要解释,却是忽的想起了什么,忙从衣衽中抽出本书来,展在了婕心面前。

第二十七章 场面很混乱9

“这是什么?”婕心将书接了过来,“他们一起练轻功吗?”

“啊!不是这个,拿错了,是这个!”小飞忙从衣衽中又抽出本书来,兴兴道。

“这都是什么啊?我怎么看不太懂!你确定这是他们做过的事吗?”婕心捧着书,蛾眉轻锁,一页页认真地翻看着。

小飞见她看的仔细了,于是将两眼忙向那妆台转看,忽然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冲过去拿起了虎符和锦囊,匆匆喊道:“这不是哥哥的东西吗?”

“哎!你别乱动!”婕心闻声一惊,慌忙撇下书,伸出玉臂就要抢回,却是小飞一闪,扑了个空。“那是我......”

“哪里来的?”小飞将两个物什举的高高,打断了她的话。

“捡......捡,啊!不对!是你哥哥送给我的!”

“你撒谎!你不是说你没见过他嘛!”

“我......我骗你的!我其实见过他的,而且......他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婕心慌乱作答,瞬间涨红了脸。

“教了你不少东西!”小飞惊讶道,“教你什么了?”

“啊......其实就是你这本书上的一个动作,他说这只是一个分解动作,还有整套的动作说要过几日才能教我的!”

“啊!他教你这本书上的动作?我是他的徒弟,这本书上的东西他从来都不肯教我,竟然教你!我跟着他就是为了学这两本书上的功夫,可每次他都是支支吾吾的,没想到......真是气死我了!”小飞忽然恼了起来。

“啊?你......你也要学这书上的东西啊?”婕心诧异地看着小飞道。“可是你是个男的,这书上明明是......”

“男的怎么了!”小飞愤愤道。“凭我的资质,学起来肯定比你快,你信不信!”

“啊......是啊!是啊!你......肯定能学好的!”

小飞闻声兴兴一笑,将虎符和锦囊在手中一掂,展出一丝收获的喜悦,自言自语起来。“你说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从来视若珍宝,怎么会随便送人呢!”

“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我学得比较用功,所以一高兴就......”

“用功?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他还不肯教我,我以后就不做他的徒弟了!”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刚好要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肯教我整套的动作!”婕心会心一笑,像似终于找到个正当的借口,好让彼此再见。

“你......你可真够贪心的......好!我们现在就走!”小飞冲着婕心愤愤一喊,话里满是不屑的味道,两人随即一前一后出了门。

“小熙!小熙!小......”言玉正猫着腰,向那走廊两侧的浴房内频频窥探,却是一个转眼,见一大汉正挡在自己面前,忽的心下一惊,忙住下了嘴。

“大人!”中年男子挺身而立,略显诧异地问着。“您这是......”

“淡定!淡定!”言玉虽是心惊,但表面却依然镇定,忙直起身来伸个懒腰,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随即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哦!是你啊!我......闲来无事,在这儿随便走走,看看你们房内的摆设,你怎么......”

“哦!那讨巧的很,徐将军正着小人前来寻您呢!”中年男子随即将身一躬,满脸堆笑道。“他们此时正在茶室相候!”

“我勒个去!想必是那红袍说露了嘴?可见了不就露陷了嘛!”言玉闻声心下一紧,不禁轻咳一声,对男子又道:“哦!是这样啊!既然是徐将军相邀,我怎能不去,不过,我如果这样两手空空去见他好像不太好吧。毕竟我这次拖家带口的来这里洗浴,还是记在了他的账上!”

“这个嘛!”男子见他如此说也似有些犯难,又忽然将眉头一展道:“大人说的在理,不过依小人看徐将军应不是这般计较的人......”

“哎......此言差矣!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我洗了他请的温泉浴已是矮人一头,若再两手空空去见他岂不更显得我不懂规矩,我这么大的干部,啊......我是说像我这么高级别的官员,若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赠他,那还不如不见!”言玉闻声打断了男子的话,一本正经的讲起了大道理。“你去转达徐将军,就说是我说的,待这几日我略备薄礼之后,必要登门当面拜谢他!到时我还要请他一起吃酒!去吧!去吧!”说罢将两手在身后一背,侧身而立,俨然一副大人物的做派,更像是这说过的话且是不容更改了。

男子见状将身一躬,回道:“既然是大人说了,小的回去复命既是!”说罢冲言玉拱个手,兴兴地转身去了。

“吓死老子了!找到小熙,赶紧开溜!哦......还有小飞!”言玉见那人走远了,终于长吁口气,又在走廊两侧房外低头窥探起来。

忽见一个房内燃起了烛火,于是用手指将那薄薄的窗户纸一捅,向内去看。

只见内中有一个白衣女子正站在温泉池旁,低头不语,静静地看着池中水,煞白的脸上像是挂着两行晶莹的滚玉,俨然做出一副要投水自尽的架势。

“小熙?”言玉见状眼前一亮,还想再看清楚些时,却是那女子轻抬玉腕,将胸前的丝带一拉,一身淡淡地裙装随即落在了地上,露出通体白玉,又晃着娇姿,就要步入池中。言玉看得真切,倒是进也不进,一时拿不定了主意。

“不如直接冲进去,向她道歉!不行!不行!我现在在她心里就是一只禽兽,而且很有可能连禽兽都不如,要是现在冲进去,被她一脚踹出来不说,凭着她的脾气,还很有可能一气之下就把我给......淹了?不会吧!她连这个东西的作用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可是她会功夫,不得不防啊!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刚才不是还在练习这个强吻的动作吗?直接强吻不就得了吗!要融化她!对啊!对啊!进去之后,二话不说,直接跳进池子里去强吻她,再说,经过刚才的练习,我已经有了经验,不就是这样嘛!咦!刚才是怎么弄的......是这样吗......”言玉心下做着十分激烈的斗争,却是想得入迷,于是又对着窗子比划了起来。

“大......大人!”男子看着言玉趴在窗前,思索着什么,正要去叫,却是他突然疯疯癫癫,摇头摆尾地对着窗子一顿乱亲,男子刚出口的话瞬间又给噎了回去。

言玉闻声一个踉跄,忙住下嘴,急急地转身去看,见又是那男子直挺挺地立在面前,虽然心头无数个小火苗已经乱窜起来,可毕竟还要再装,于是深吸口气,将这股无名火先按下来,依旧悠悠道:“啊......哈哈哈!又是你啊!你刚才......一直站在我身后吗?”

“哦!是啊!您没感觉到吗?”男子闻声一顿,忙躬下身子带笑道。

“啊!哈哈哈!我......真没感觉到......”

“刚才我看大人正在那个那个......所以没敢打扰......”男子打断了言玉的话,却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于是指着窗子,吞吐道。

“啊......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们这里装扮的比较清新脱俗,所以想看看各个房间里面都有些什么......摆设,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呢,是一个比较儒雅的人,平时就喜欢弹弹古筝啊,喝喝茶啊,再就是把玩一些古玩字画之类的,尤其看到这些古雅的东西就会比较......兴奋,对!比较兴奋,我一兴奋呢,就会比较冲动,啊......我是说比较高兴,其实是心里面太爱这些东西了!”

“叫你装儒雅,叫你装清纯,叫你装!我叫你装!”屋内传来女人扑打水花,愤愤的喊着,直引得寂静的走廊也是一阵乱颤。“叫你装!我叫你装......”

“啊......那看来大人还是心性养得好,修身养性的功夫到家了,自然就会喜欢这些东西!”男子依旧躬下身,毕恭毕敬地说着,却是小熙的喊声太大将他的声音给遮过了。

“你说什么?”言玉见他开口说话,忙扯着嗓门,侧耳问道。

“我说大人心性......心性好......”男子见状也扯起嗓子,凑近一步喊道。

“哦!我明白了,哪里!哪里!我平日也只不过就是喜欢做些怡情的事,养养花儿啊!养养狼狗啊......”

“变态!色狼!”

“啊......还有那个那个......看看书啊......”言玉自将嗓门提高了八度,想遮掩住那屋内的喊声。

“哦!您也喜欢看书!”

“那自然了!做人嘛们就要多读书,读好书,堂堂正正,一身正气......”

“人渣......

......叫你吃花酒!看你还敢不敢!”小熙两手轮番交替,扑打着池中水,自言自语地大声喊着,却又突然语调一转,哽咽起来。“居然还在角楼上强行搂着别的女孩子做嘴,还亲了那么长的时间!难道是我比不上她吗!难道是我不够漂亮吗......”

“我勒个去!小熙你真的误会我了,好不好!”言玉闻声只将一肚子苦水憋在嗓尖,不吐不快,可当着男子的面,又不好发作,涨红了脸,依旧悠悠道:“啊......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哦!小的刚去复命,却是徐将军执意要请您去喝茶,又着我前来相请!还说,要和大人一起去角楼上听戏,不知大人......”

第二十八章 场面很混乱10

“快来人啊!”忽然大堂方向一阵由远及近的喊叫声打断了二人对话。

言玉正绞尽脑汁盘算着如何回绝男子,却是闻声匆匆打眼去看,一个玄衣男子正在远处慌里慌张地边跑边喊着,沿着走廊朝二人快步颠了过来。

“管家!终于找到你了!你快去看看吧,方才外面有一伙不明来历的人要冲进来拿人,掩在房顶上的几十个弟兄将那伙人击退了,谁知他们冲下来之前将那控制绳索的小王给打晕了,现在悬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正在那儿骂娘呢!”

“你说慢些,什么打晕!上不去!下不来!”中年男子见那玄衣大口喘着粗气,两眼直冒火,还要再问清楚些,却是那玄衣不容多说,将他衣袖一拉急急地就要奔走。男子被拉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火急火燎间也似觉得事态紧急,却也由不得分说,跟着那玄衣向前奔去,又突然缓过神来,忙冲着言玉道了句。“大人!实在对不住!小的去去就来!徐大人可还候着您呢!”

“怪不得秦洛川还没冲进来,好好好!刚好为我争取了时间!”言玉思想一刻,看这位主儿颠颠而去,看样子还要与那秦洛川一道人去周旋,也似瞬间松下口气。随即将手摆去一道,附和着男子。“啊......没事!没事!你快去忙吧,就不要管我了!”

男子想要应声,却是那玄衣姿态甚急,揪着他的衣袖,连拖带拉,一步三颠地向前去奔。

“好吧!好吧!现在事不宜迟,赶紧办正事!重要的事说三遍,强吻!强吻!强吻!”言玉心下一定,见周遭正是无人,于是凝神聚气,对着那房间深吸口气,抬手间一把推开,毫无拖沓,直挺挺地冲将进去。

小飞和婕心从后楼的拐角处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一晃眼,却见远处走廊内正立着个男子,正待要去分辨,却只见那人猛地将廊侧一房门推开,只身冲了进去。

须臾,房内传来阵阵女人的尖叫声,回荡在整个廊内。

“光天化日!这......这也太不是人了吧!”小飞见状愤愤一喊,想要起身去看,却被婕心一把拉住了。“你干嘛?小小年纪操的心还挺多,说不定人家两个是正经夫妻,正在这做游戏呢!你去管闲事,岂不扫兴!”

“做游戏?有这样做游戏的吗?这明明就是那个男的对屋里的女人图谋不轨嘛!”

“哎......你别说了!还是快去找你哥哥要紧!”婕心闻说也满脸好奇地朝那方向觑过一眼,又将心迹一转,忙揪起小飞的衣袖,急急地劝着。

“啊......色狼!快走开......”二人正要抽身,却是走廊内又传来一阵那女人的喊叫声。

“这不是熙儿姐姐的声音吗......不对,肯定是她!”小飞闻声忽然一怔,急急道。说罢撒开婕心,一路狂奔了过去。

“小飞!”婕心连连喊他不住,索性一股脑地追了上去,也随着小飞冲进了房间。

此时的言玉已跳在池中,看着左挡右闪的小熙却是频频下不得手,正要学着与婕心接吻的模样将她推在池边强吻,谁知理论与实践毕竟还是隔了一层,虽然排练过了,心里有底,可毕竟实战经验不够丰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哪能如此按部就班。

再说,小熙也不是如此轻易就范的主儿,况且生着闷气,情绪不甚稳定,见他来寻自己心里虽是一喜,却是什么话还都没说就直接跳在池中做出一副轻薄的狂态,心下的火苗已然乱窜了起来。

“小熙!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大色狼!大变态!”

“你听我解......哎呀!”

二话未说,先是几个迎风掌飒飒开道,言玉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是下三路已被攻破,频频遭受着重击,而后头发被狠狠揪起按进水里。

一对水扑的樱桃也似发狠般频频喊了起来。“叫你吃花酒!叫你吃花酒!你吃啊,让你一次吃个够!”

但这一连十几下灌将下去,言玉却不泄气,吐两口水,依旧像头发疯的猛兽般扑将上来,小熙见状心下已是气极,只将玉腿轻抬一瞬,言玉早被踹到了池子的另一侧,却是一时发力太猛,又触到了他胸前那刀伤,直将言玉大喊一声,靠在池边瞬时晕了过去。

“啊......哥哥!”小熙见状心下一颤,霎时转怒为惊,知道是自己失手,惹得一对蛾眉轻锁起来,扑打着水花快步向言玉身边去渡。

还未到得跟前,却是水中忽然伸出只手来,那手在水面毫无轨迹地胡乱游动着,像是奔着她那两朵微颤的苏云而去,小熙见状一惊,刚要闪躲,那手却随即握住了一支纤瘦的玉臂,然后奋力向前一拉,倒让她瞬间失去平衡,随着手的力道将整个身子都紧紧地贴在了言玉身上。

小熙瞬间慌了神,连忙定一定凤眼,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两支粗壮的手臂又突然将她环抱起来,那力道更足,像是由不得丝毫妥协,直将小熙的身子与言玉贴地更紧。

正要抵身向后去退,却是一对朱唇早已被猛醒的言玉霸占了去。小熙见状自知中了圈套,想要奋力推开言玉,却是急切间又不忍去触他胸前那伤口,只得先连连应承起来,谁知经这一遭,你来我往之间却是渐渐的面色潮红,身体酥软下来,倒是忘记了还要做出什么反抗的动作,只半推半就地与言玉扭在一起,难舍难分。

小飞突然推门而入,向池中的男女抛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又忽然眼前一亮,瞬间没了主意。“姐姐!哥哥!你们......”

婕心也奔了进来,见小飞正立在池边目瞪口呆地看着池中景象,似脚也挪不动了,慌忙上前将他一拉,又十分不忍地匆匆瞥了眼那池中的戏水鸳鸯,对小飞道:“我们快走吧!我都说了,这事人家夫妻之间在戏耍,你却还在这儿看得认真......”

谁料婕心一晃眼,顺着小飞的眼神再去看时,也随即愣在了当场。“你!你们!”

池中,言玉正和一个女子十分投入地搂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昵着。呆呆站在池边的婕心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了刚才言玉教她的动作,仿佛身临其境,又将刚才做过的事温习了一遍。须臾,只觉一股酥酥麻麻的味道涌上心头,那味道中夹着几分酸酸的气息,虽然不知那是什么,但那气息越聚越多,以至于让周身都微微轻颤了起来。

虽是看得真切入骨,但似身体已无法承受这种莫名而来的奇妙感觉,于是心下一慌,忙将头转了过去,轻抬起微颤的莲步,慌张间向门外走去。

“咳咳咳!”小飞虽是看得入迷,但这种不可描述的功夫片在他看来实在观感太过强烈,以至于心为物役,渐渐在胸前憋出一股无形的闷气,不由地轻咳了出来。

言玉和小熙似若无人地忙碌着,却是闻声猛的一惊,忙住下嘴,转眼再去看时,一男一女像是立在池边观战已久,一个是陷入深思的小飞,另一个则是正在缓步离去的婕心。

“小飞......婕......婕心?”

婕心闻声一顿,知是言玉喊她,却没回头,只一味地加快了速度,恍惚间步出了房门。

此时的小熙则更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情节中难以自持。但被这一惊,眼神慌乱的模样倒似全然没了那股子泼辣劲儿,更像是个犯错的小孩在慌张地等待老师的责罚一般,瞬间面红耳赤,只不知该将一对迷离的凤眼往哪儿放才对。

忽然瞥一眼那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陷入沉思的小飞,一个晃神,先将一对玉臂遮在了胸前,又急急地潜入水中,只将个粉扑的俏脸看着几人。

“你们的动作一点都不标准!书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而且为什么会在水里?为什么又停了下了?你们对得起这本秘笈吗!”半晌,小飞终于发出声来,但这话里话外像是装着半池子的责怪味道,一股老师训斥学生的既视感开始在周围弥漫,“上次在姐姐家门口的时候就是这样,正练个半截,见我在旁观看就忽然停下了,这次又这样,你们到底行不行!我都说过了该推倒时就推到,你们扭扭捏捏的在干什么!动作不标准也就算了,但是节奏太慢你知道吗?节奏太慢了!老是练这个第一页,翻来覆去,有什么意思?你这个师傅到底是怎么当的!”

“小飞......你冷静一点!”言玉看着小飞站在那儿大喊大叫,忙走出浴池,上前安慰道。

“你闭嘴!你还敢跟我说话!我问你,你为什么不教我功夫,还暗自收了个女徒弟?”谁知言玉一搭腔,却将早已憋了满肚子火气的小飞瞬间点燃。

“女徒弟?”

“好!你不教我可以!你不教,我就自己去练!不就是本破书吗,我就不信我白小飞练不成绝世武功!”小飞边喊边将那本书捧出,匆忙间胡乱翻到了最后一页,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走火入魔般邪性的笑,又一晃神,冲着池中的小熙喊道:“小熙姐姐!师傅不教,我们就自己练,我们绕过前面的,直接就练这个最难的动作!好不好!”说罢忙将书展给小熙去看。

小熙泡在水里将那书上的画仔细一瞧,差点没背过气去,本就是一个粉扑的脸颊现在更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且看着小飞那副不到长城非好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强硬姿态,倒是圆睁着凤眼,瞬间忘记了该说些什么。

第二十九章 场面很混乱11

“啊......小飞危险!不要啊!”言玉站在池边,眼看着小飞急急地跳下水池,却是挡也不住,只匆匆喊出一句,又忙侧过身来,不忍再去直视。

“小熙姐姐我们来练......啊啊啊!不要......哎呀!”

须臾,鼻青脸肿的小飞坐在了池边石阶上,小熙和言玉则都裹了衣服默默地站在他身后,此时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到底该怎么说啊!但是迟早是要告诉他的!可一旦告诉了他,他还会认我这个师傅吗?做人心胸不要那么狭隘嘛!认不认师傅有那么重要吗!再这样下去,岂不是误人子弟!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恨我一辈子的!对啊!”言玉思缚半晌,终于将心一横,望着小飞的背影,坚定的语气中毫无一丝妥协,“我不再是你师傅了!你走吧小飞!去找一个真正的师傅!”

“你......”小飞闻声忽的一怔,将脸侧过些许,却又似无言以对,慢慢地又平静下来。

“本来,我想将带你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再告诉你,我其实......根本就不会什么功夫,而一直是你把我逼得太急!”言玉轻叹口气,语气中似有不舍。“你身上的那本书根本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它只是男女之间的房中术!你年纪太小自然看不懂其中奥秘!”

“房中术?什么是房中术?难道就不值得学吗?”小飞闻声一惊,又顿了一下,继而用弱弱地口气问道。

“房中术就是......就是只能在房间里施展的功夫!你小小年纪学它是没有用的!试问!如果你的功夫只能在房间里面施展,那岂不是和不学一个道理!”

小飞闻声将眉头锁得更紧,却将书本握在手中紧紧不放。又忽然一怔,回想起了什么。

“可......可是在楚州城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将明光铠骑士刺落下马的,怎能有假!”

“那是你看走了眼,若不是一路上有小熙帮我,我早就game over了!啊......我是说......我早就被他们给砍了!”言玉冷冷地说着,试图让小飞尽快恢复理智。

“总之,我不再是你的师傅,你也不再是我的徒弟。自今日起,我们就算两清。你若愿跟着我,我们便一道闯荡,你若要走,我也绝不强留!”说罢又将身子转侧过去,一双手缓缓地背在身后,虽是心有不舍,但做出这般决绝的架势确是为了让他有一个更加清醒的认识。

“我......”小飞闻声半晌无语,而后缓缓地立起身来,看着言玉那决绝的背影和小熙沉默的侧身,也将头随即低了下来,而后缓缓地说着。

“我本身就是孤儿,也无牵无挂,不过那个小饭店我是不想再回去了......整日里干不完的杂役不说,而且掌柜的又凶又狠!现在我能认识的对小飞好的人都在这里了!虽然也会挨打,可......我总觉得你们不会骗我,会对我好,而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今天还洗了温泉浴,还......吃了那么多好吃的,小飞已经很满足了!其实......学不学功夫也没那么重要,哥哥不会功夫还不是将他们牵着团团转嘛......”

“好了!不说了!我明白了!现在秦洛川就在大门外随时可能冲进来,我们快走!”言玉忽然打断了小飞那吞吐间抖不完的话,大声一喊,随即一个箭步向门外去冲,这倒让依旧沉浸在情绪中的两人一时晃不过神,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嘣!

“哎呀......”

“大人......您没事吧!”

“哎......徐将军,徐将军您快醒醒啊!”

二人闻声匆匆一个对视,忙向外冲。

门外,言玉将手捂着头,像是痛得说不出话来,地上躺着一个被撞晕的老头,还有一个红袍正趴在那老头身侧,晃来晃去,直将他摇不醒。

“哥哥!”小熙一晃神,忙向前将依旧晕头转向的言玉扶住。

“哥哥!我正在说话,你怎么突然就跳出去了,你这,这也太厉害了吧......”小飞更是更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忙凑到言玉身前急急地问着。

“我勒个去!疼死老子了!不过还好,能以这样的方式解决掉一个敌人看来也是没谁了,不要耽误时间,麻溜跑路要紧!”言玉捂着头,连连心道,却是眼泪花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让它掉下来。现在时间紧急,容不得多说,忙向小熙和小飞使个眼色,匆匆拉着二人向前去了。

“徐将军!徐将军!大人!您去哪啊?大人!大人......”红袍跪在地上狠劲儿摇晃着老头,却是半晌丝毫没些影响,又见言玉几人快步离去,于是急急地喊道。

酒肆大门外,神色紧张的一众士兵手按刀鞘,目光如炬,匆匆地围靠起来,像是正认真商议着什么重要的作战计划。

“TMD!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快给老子拔出来啊!”人群中趴在石阶上的秦洛川已是大汗满头,身后那支绿翎箭杆依旧挺得高高,见一众人在他身侧神神叨叨地说了半晌,却始终不肯拔箭,转眼急喊了起来。

“将军您受惊了!”内中一老兵闻声凑上前去抹着泪道。

“我受你大......啊!”秦洛川受不得那哭鼻子抹眼泪的架势,闻声就要开骂,却是心下一急,伤口又疼了起来。“你别哭了行不行!我还没死呢!”

“老夫不是哭你,实在是我也疼得受不了了!”老兵说着推开众人,晃晃悠悠间来到秦洛川面前,谁知他的情况却与秦洛川完全相反,正是裆部中了一箭,步履蹒跚间,直将那箭杆晃晃悠悠翘得老高,“你们若是不给将军拔,就先给我拔吧!”

秦洛川看那长长的绿翎箭杆瞬间倒吸口凉气,一晃眼,倒反觉自己臀部的伤似也不那么疼了。“那就先给他拔吧!快些!快些!”

“可......可是将军,这箭射得太深,我们现在又没有止血药,万一拔出来后止不住血......”

“是啊!是啊!您还记得上次,有一箭正中了您的裆部,就是因为您要匆匆拔箭,最后失血过多,险些连那东西都没保住啊!”士兵们闻声七嘴八舌起来。

“啊!你说秦将军那东西已经......”

“没有......

“哦!怪不得秦将军他......

“没有......我是说险些没保住,但最后还是保住了,而且他那个东西......”士兵们轻声议论着。

“少废话......现在到底怎么办!”秦洛川一咬牙,抹一把额上的汗,叫苦不迭道。“你们这群废物倒是快想办法啊!”

“要不......您二位先忍忍,我这就去买止血的药!”内中一士兵急道。

“买什么买!整个地盘现在都是我们的,直接抢一个不就行了吗!”秦洛川闻声恨恨地喊着。“再抢个大夫过来......还不快去!哎呀!”

走廊内,言玉、小熙、小飞三人撇过徐将军和红袍快步飞奔向前。

“哥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喊,那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干脆中蕴藏着些许深沉,瞬间在幽长寂静的廊道内回荡了起来。

“哎呀妈呀!当哥哥怎么这么烦啊!跑都跑不利索!”也许是对女人的叫喊声比较敏感的原因,言玉闻声心下一紧,本能的告诉自己那声音一定又是奔着自己来的,于是脚下一个踉跄,忙住下步子回头去看。

只见远处正亭亭而立着一个红妆女子,那女子见言玉转身看她,也似一怔,本来黯淡的神色为之一振,显得神采奕奕起来。

“婕心?”言玉一晃神,忙揉了揉眼,但那女子与自己印象中的粉衣小刁蛮似有不同,以至于睁圆了双眼去看,却是一时不敢相认。

“婕心!是她没错!”言玉眼中精芒一闪,一丝恬淡的喜悦随即涌上心头,谁知此时的婕心却只睁睁地望着他,像是许多话儿藏在心口,却一时说不出。忽的身子一颤,娥眉紧锁,那原本顾盼生辉的凤眼也变得惊慌起来。

言玉没察觉出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又在搞什么恶作剧,看着她紧张的神态,自己心下却是十分松快,带着笑脸向前迎去。

“别过来!”婕心猛地抬起玉臂,厉声喊出一句来。

“婕心......你!”

那歇斯底里的喊声,确让言玉周身一颤,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突然爆发出这么大能量的喊声确实让他有些诧异,于是忙住下了步子,倒是瞬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身后的小熙和小飞也似被那声音触动,忙给彼此一个对视,但一时也没嗅出什么异样的味道。

“哥哥,你......你别过来了,就站在那儿好了,”婕心突然话锋一转,将语气变得十分柔和,神色慌张地看着对面三人,像是对刚才的怒吼也表示出丝丝歉意,“婕心......只想看看你!”

“哦!”言玉闻声一顿,只默默地站在原地应了声。

“我知道你要走了!只是婕心贪玩儿,想要再多看你一眼,现在好了!你......可以走了......”

“啊!好!”言玉闻声会心一笑,也觉这个丫头本就是在故弄玄虚,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许多,调侃道,“婕心,你为什么穿一身红色的衣服啊,像个新娘子似的!”说罢用眼角余光兴兴地瞥去一眼,转过了身去。

“红的好看!”婕心望着言玉的背影傻傻一笑,谁知那笑意还未在嘴角完全舒展,却是背后一道彻骨的刺痛涌进身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就要向下跌去。

“她怎么感觉怪怪的!”言玉匆匆走出几步,却是忽的眉头一锁,像是想起了什么,兴兴地回头再去看时,远处的婕心依旧深深地望着自己,只是嘴角淌出一抹鲜红,身体则沉沉地落在了地上,身后那个裹着面纱的黑衣人也终于现在几人面前。

第三十章 场面很混乱12

“婕心......”言玉失声大喊,看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瞬间心乱如麻,还没等脚下挪开步子,却是一颗救人的心早已飞到了婕心身边,一个晃神,奋力拔开那似踩着棉花垛的脚步,不由分说地向着婕心方向飒飒奔去。

身后二人见状遂打个冷颤,匆匆一个对视,也即刻跟了上来。

远处的黑衣人目光如炬,双眸幽暗且不懈,看着三人奔来,随将剑眉一锁,淡然间从身后缓缓抽出双刀,那双刀出鞘,映着四周的廊烛将一抹寒芒闪现,一股峻冷的气息确让人不寒而栗。

“卧槽!敢动我的女人!MLGBD!老子非要刮了你不可!不过......她是我的女人吗?哎呀!这个问题就不要再想了,我亲了她就是我的,他敢动我的女人就是在羞辱我!羞辱我就要干掉他!一定要干掉他......”言玉望着婕心那依旧微睁着的双眸,踩着棉花垛的双脚也越发觉得有力,忽的心迹一转,将这场本能的救人行动直演变成了爱与恨的对决和情与仇的撞击,又兼那黑衣人的目光中满是不屑,只觉周身的怒火已然蓬勃而出,火山爆发,势不可挡,咬紧了后槽牙,恨不得拿把AK直接将他爆头,亦或让他静静地享受一番被人手撕的待遇也是不错。

前面的言玉脚下生风,像驾着一股祥云般飒飒而去,后面的二人追也不上,却是眼前情况十分紧急,那抄着双刀的黑衣像是早已看准了言玉姿态,正要手起刀落将他斩落。

“啊......冲啊!”

一股狂浪的气息向着黑衣飒飒袭来,黑衣看得真切,忽然双眸中芒光一闪,握刀的双手微微一抖,像已完成了所有战斗前的准备工作,就等着绵羊近前,而后给他痛快的虎狼一击。

“这个袍子怎么这么讨厌,哐哐当当的总是绊脚,这样奔跑的速度起不来啊!百米冲刺咱可是拿过全校第一的!”言玉边跑边想,随即将那袍子退去,向后一扬,谁知速度更快,赤身冲着黑衣狂奔而去。

那黑衣本是等待多时,早已就绪,万事俱备,只差最后的一击,眼看着就要手起刀落在空中画出条完美的弧线,而后单膝跪地,等待对方倒下,来个洒脱完美的动作。谁料眼前的玄衣却突然退去衣服,秒变luo男,又挥舞着双臂,飒飒袭来,速度更快,眼神一转,突觉自己更像是被一头狂奔中的公牛瞄准了,倒觉对方的气势更猛些,眼看着就要冲撞而来,却是这一个晃眼,耽误了时间,不过一息的功夫一股热风袭来,人已到了眼前,还没挥刀,公牛就要撞上自己,只得下意识地来一个轻巧的侧身,先躲了过去,但那股滚滚而过的热风确是十分强劲,险些连自己裹面的黑纱也被吹落。定一定睛,料想他必要回身来战,于是顺着那股强劲的股气流慌忙转过了身子,又摆出一副战斗姿态,却是抬眼去看,那赤身的男子速度不减,只哐哐哐地向前狂奔而去。

“哎......你!”地上的婕心看着赤身的言玉像头公牛般朝着廊道深处狂奔而去,原本那副若即若离的脸上即时写满了诧异,忙的呼出一声,却是伤口一疼,又忙止住了。

黑衣看了看地上的婕心正是一脸懵逼,却是又有二人奔到了眼前。

言玉狂奔而去,却是将身后赶来的小熙和小飞即时晾在了黑衣眼前。二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婕心和眼前依旧抄着双刀的黑衣男子愣了愣神,也似觉十分尴尬,二人一晃眼,索性冲黑衣兴兴一笑,忙着就要去扶婕心,谁知黑衣却话不多说,忙将一双刀锋向二人又闪了过去。

小熙只觉眼前一道芒光闪过,却是心下早有防备,忙将小飞往身后一拉,贴身向前随即给出一腿,凭着轻盈的身段,赤手空拳与黑衣战在了一起。

小熙慌忙间接过几招,眉心一紧,便觉不对,那黑衣不仅速度惊人,且功法十分精湛,动作不甚花哨,却是一招一式毫无虚掩,刀刀夺命,步步惊心,手起刀落间直将内力挥洒得淋漓,俨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婕心姐姐!婕心姐姐!”小飞闪在小熙身后,却是眼前的二人将刀光剑影上演得正是焦灼,在廊内打得不可开交,频频转眼去看婕心却是半步也近不得身。

“徐将军!徐将军您醒醒啊!”走廊深处,红袍依旧蹲在地上直摇晃着眼前的老头不醒。

哐......哐......哐......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红袍一晃眼,只见一个赤身的男子从拐角处狂狂地奔了出来,冲着自己的方向百米冲刺般飒飒袭来,正要闪躲,却是转眼间人已到了眼前。

“大......大人!您这......”红袍眼前一亮,看着赤身的言玉只不知该说些什么,“您的衣服呢?”

“哎呀!穿衣服哐哐当当的,急死我了,”言玉喘着粗气,忙近到红袍身侧,指着红袍那提溜的裆部的朴刀忙道,“快快快!把你那玩意快拔出来让我用用!”

“啊......”

“快拔出来让我用一下!”言玉见他晃不过神,懒得理会,就要去抢,“我说把你那玩意儿快拔出来让我用一下,我就用一下,你怎么这么抠!”

“大人......你不可如此啊!”红袍看着赤身的言玉胡乱对着自己的裆部指指点点,连连闪躲起来。“我这是......我这个还有用的!”

“哎呀!用你大爷,快拔出来我要用它去救一个女人!时间紧迫,她都快死啦!”言玉看他左躲右闪,很不情愿,却又不能耽误了时间,于是上前一脚将红袍踹翻在地,就要抽他腰间的刀。

“大人,不能拔啊!拔坏了怎么办!我还有用的!真的有用的!”红袍挣扎着。

“我在哪?这是哪?”躺在地上的徐世风被这一闹,忽然猛醒过来,正要抬起蓬松的双眼去看,却是身侧长长的朴刀被言玉从红袍身上抽出,只觉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心下忽的一紧,又昏倒了去。

“借你的刀一用怎么就这么困难!”红袍左躲右闪,却是被言玉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倒在地上,腰下朴刀早已被言玉抽了去,才抹了把汗,明白过来,“哦!这个大人你拿去随便用,随便用!不用还了啊!给给给!这还有一把!大人!大人......”

走廊的这头正是热闹。只见小熙和那黑衣飒飒混战在一起,你攻我守,胶着难分。却是一个着黑衣,一个着白衫,乍一去看,怎似两股洪流阴阳相济,时而柔和一气,难分彼此,时而凭空对冲,飒飒风生。那黑衣凭着手中双刀将一身披风断月的功法连连来袭,怎敌那白衫弄一对玉手凭空幻化肆意点拨,一时间直打得难舍难分,胜负难料。

“你们......”婕心躺在地上,微透着一身香汗,想要开口劝阻,却是伤口疼的难忍,喊也不出。“......别打了!”

“小熙......闪开!”廊内传来言玉的喊叫声,两人闻声将手下的动作暂住一个节拍,挥眼去看,只见言玉正将把朴刀举过头顶,百米冲刺般飒飒袭来。

黑衣与小熙战了十几个回合,一点便宜没占,心下本就愤愤,又见言玉那势如破竹来势汹汹的架势,一股无名火怎能遏制的住,转眼间,又忙向小熙胡乱挥去几刀,逼她向后连连退出几步,于是抄起双刀也向言玉恶狠狠地冲了过去,眼看着二人就要战在一起。

“这口气怎么能忍!死都死一回了!还怕了你不成,小样儿!我劈了你!”言玉挥舞着朴刀寒光乍现,及到身前时,深吸口气,两眼一闭,凭着全身气力奋力向下一挥,谁知黑衣看那把朴刀飒飒袭来,眼中竟匆匆闪过一丝怯意,将原本潇洒的挥刀动作戛然而止,忙将双刀向上迎去,却是那两把刀被瞬间劈成了四段。

言玉睁眼一个愣神,人虽没砍到,却把双刀劈折了,也似瞬间换来更多信心,一股致死地而后快的于是挥起朴刀还要去砍。

“慢着!”黑衣只手在身前一挡,厉声喊道。

言玉闻声一怔,可如此沉手的黑龙雀抄在手上已是不易,现在奋力挥出,随你凭般去喊,哪能说停就停,而且婕心含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已是不可更改,复仇在即,任你说些什么又能如何,索性不去理会,反而更加一把力,将吃奶的劲儿都且用上,朝着黑衣斩将下去。

那黑衣本是轻巧的身段,见势不妙,匆匆向后一个闪身,晃眼间,虽是躲过了刀刃,可锋芒毕现的刀尖却在他前胸即刻画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血渍渗出的一瞬,又忙向后闪出几步。

言玉杀红了眼,看似有所斩获,可依旧罢不了手,连着两刀下去,只将胸前那股闷气排遣出了五六分,还有几分噎在胸口更是憋闷难捱,索性人不泄气,刀不入鞘,随着那刀的轨迹顺势做一个转身,又将一刀朝黑衣飒飒袭去,但此时的黑衣早有防备,闻声剑眉一锁,向后一个空翻,躲了过去,但经这一遭也似惊吓不少,只捂着伤口呆呆地看着言玉,竟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不玩儿了!”黑衣忽然一喊,将那手中两个半截刀柄甩在地上,愤愤地转过身去。

第三十一章 场面很混乱13

几人闻声一愣,你看我,我看你,却也一时搞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状况。

“婕心!”言玉第一个反映过来,匆匆撂下了手中刀,急扑在婕心身侧,又将她轻身抬起,贴靠在了自己身前,“婕心!你没事吧!”

“哥哥!我......”婕心着一双若即若离的凤眼看着言玉,想要用手去触他的脸,却是连抬手的力气也无。言玉索性将她的手一把拉住,十指相扣,紧握在手心,只听她缓了缓气,低声沉吟着,“我玩儿过头了,你别怪我!”

“快起来吧婕心!别装了!真正可怜的人是我,我拿两把木头刀跟他玩耍,他却用真刀把我砍伤,这帐可是要细细算啊!”黑衣站在一旁,像是丝毫也不在意,只心疼着自己的伤口,又扬着声轻快地调侃起来。

言玉转眼去看,却是黑衣刚才那股凶神恶煞的气息全无,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丝温文尔雅的气质,一对剑眉星眼也好似熟悉,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黑衣边说边将那身前的衣衽解开,看着渗血的伤口,又咧着嘴道,“看看!看看!这伤口得多深,这么狠!还不快去叫一桶十八香药浴来给我泡泡!”

“你!”言玉闻声微怒,却又忽的将心迹一转,婕心本就古灵精怪,莫非他们真的是在戏耍,可若是戏耍,婕心这姿态也装的太像了点儿吧,香汗淋漓,浑身微颤,连脸都煞白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言玉一边思想,一边用手指轻拭去婕心嘴角的一抹血丝,将它含在了口中,却是忽的眼前一亮,像似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这分明就是真血,岂能有假!”

继而对着婕心急急地喊着。“婕心!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婕心还没回应,却是身侧的小飞忽从地上捡起把带血的短刃,连连叫了起来。“这还有一把刀!哥哥你看!”

黑衣闻声兴兴一笑,也将那短刃瞥去一眼,而后悠悠地说着。“傻小子,这会儿酒醒了!那只是把木头刀,只不过是做的样子确实逼真了些!”那口气中若有所虑,像似连自己也不相信那会是把假刀。

言玉闻声一脸肃穆道,“你到底是谁?”

黑衣半癫半笑,闻声一个晃眼,却是言玉正满眼认真的凝视着他,那肃杀的气息像是并不曾减少些许,反而更加凝重,于是忙收了笑脸,将话锋一转道:“是我!”随即将裹面的黑纱也一同卸了下来。

“江寒!”几人眼前一亮,瞬间目瞪口呆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半大小子那略显稚嫩的脸,除了那江氏医馆中的看相少年还能是谁,却是一时恍惚,很难将他和刚才那个冷血的黑衣人联系起来。

“啊......是这样的!我呢......其实是婕心的朋友,是她求着我非要一起做这个游戏的,说是要考验考验你们!不信你们问她!”江寒见众人一脸懵懂,于是匆忙解释着,“哦......她还给我把刀,非要让我在她身后捅一刀,说是要假戏真做,然后......主要是看看你会不会来救她,就这些......”

“我......你们......”言玉闻说如此,瞬间气得脸也煞白,却是心下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判断,婕心的状态并不是装出来的。

“可是......这好像不是木头刀!”身旁的小飞将刀展在手上,轻轻一弹,竟发出了清脆的回音,“你自己看!”

江寒一个晃眼,匆匆接过了短刃,也细细看了一回,忽的眉头一锁,即扑在了婕心身侧,神态紧张起来。“婕心!婕心你不是说那只是把假刀吗,怎么会这样,你......”

“走开!”言玉闻声瞬间转怒,抬手一把将江寒推倒在地,愤然喊道,“你连真刀假刀都分辨不清,还在这里假慈悲,我看你分明就是要借刀杀人!”

“你......”江寒闻声一顿,也似恼火起来。“你胡说,婕心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杀她!”

“哥哥!这不怪他!刀的确是我给他的!”婕问闻声轻咳一声,继而将一双蛾眉锁得更紧,两行珠玉瞬间滚落,缓缓道,“方才,我看见你和熙儿姐姐泡在温泉池中,你侬我侬,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心里就特别难受,我从小到大从没有过这种感觉,既是看见了别人在一起恩爱缠绵,我也不会,可今天我体会到了,那种感觉酸酸的感觉,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咬我的心口。后来问了江寒才知道,他说是我吃醋,还说我对你动了真心。我很害怕,他说从我的眼睛里已经看到了恐惧,说我怕失去你,于是我就和他打赌,我要证明我其实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而且我也要把你给我的这种酸酸的感觉还给你,不知道哥哥现在心里有没有这种酸酸的感觉?”

小熙站在几人身后,细细地听着,继而将身子转侧了过去,脸上也似带着一丝愧疚,但又被她掩饰住了。

“MD!别说了!我怎么感觉有点......居然有女孩子在为我做傻事,面对这种酸酸爽爽的感觉,我到底是哭出来好还不不哭出来好!谁能告诉我啊!”言玉眉头轻颤,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婕心,你怎么这么傻!”

“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心里......酸吗?”婕心看着言玉,珠玉依次滚落,继而颤颤巍巍道。

“我酸!我酸......看见你这个样子......我心里真的很酸!”言玉微微哽咽起来,但始终没让眼泪落下一滴,“婕心,你愿意跟我走吗?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好,跟我一起走,我们去找一个世外桃源,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婕心会心一笑,却微摇一摇头,眼泪又随即落下几滴,“哥哥心好,但婕心怕是没力气了!”说罢又凭着丝丝气力要挣起身子,想要撇开言玉那坚实的臂膀。

“婕心姐姐,我们一起走吧!这里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又没人保护,小飞可以保护你的,我也保证不会让你有那种酸酸的感觉,真的!”

“我们......一起走吧!”小熙转过身来,对几人吞吐出一句,平静的脸上也似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而后近到婕心身侧,帮着言玉将婕心轻轻扶起。

婕心看着小熙,也似含有一丝愧疚。“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

“别说了!”小熙闻声打断了婕心的话,继而将她的手臂轻搭在自己肩上。

“哎!你们真要走啊!你们都走了,那我呢?”江寒闻声一紧,忽的冒出一句。还没等几人反应,小飞已是急急地应了句,“你不是还有医馆吗?你就哪凉快哪儿待着吧!你自己说,给我们的引券到底黑了多少银子?”

“哎!你......”江寒闻声一顿,圆睁了眼看着小飞瞬间无言以对。又忙对婕心道:“婕心!你真的要走吗,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

“江公子,你若是想跟着我们的话,我也不会拒绝你,不过还要请你帮一个忙,赶紧回到医馆准备刀伤药,我们随后便来!”言玉闻声打断他的话,看着江寒急急道,眼神中没有一丝含糊。

“这还用你吩咐!”江寒闻声不屑地一笑,又转看着婕心关切起来。“婕心,你一定要忍住,我这就在医馆等你们!”说罢将脸上的黑纱一裹,飒飒向前奔去。

“哥哥!你们真的不用对我这么好!婕心一个人惯了,突然来这么多人来关心我,我有点......咳咳咳!”

“婕心你别说话了!来......”言玉先将那身玄衣一裹,遂将婕心背在身后,小飞和小熙护在两侧,一行人也急急地向前去了。

“你们这群吊死鬼,你们居然敢打我!爷爷我今天就射死你们!”大堂内,一个小玄衣正拉弓搭箭,朝着那堂内悬在空中的一众玄衣叫嚷着。

“MLGBZ!小兔崽子,肥了你的熊胆!你敢把我们放下来吗?”悬在半空的玄衣们急急地喊着。“是啊!是啊!你敢我们放下来,有你好果子吃!”

“你们这群吊死鬼!黑蝙蝠!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我就不放!你能怎的!这儿除了我,没人会操作那绳索,我要把你们都吊在这儿,吊一年!”小玄衣愤愤地回应着,却是手里的弓箭已经就绪,又急急瞄准着头顶几十个晃来晃去的玄衣,却是一时不知先射哪个好。

“哎......你可看清楚了,刚才我可没打你啊!”

“是啊!是啊!我也没动手!不信你问他!”

“是啊!我也没动手......我昨天可还给你一个苹果呢,你可别忘了!”玄衣们见他拉个满弓,摇头晃脑地寻思着目标,心下惊慌,纷纷辩解起来。

“那刚才......到底你们谁打的黑拳?”小玄衣闻声却是依旧恼火,急急地喊着。

“老三,是不是你射的!”一玄衣厉声喊道。“你就认了吧,你打的他,让我们全体在这儿受罚,你也好意思!”

“放你丫的!我打你大爷!”玄衣辩解道。“我看还像是你打的呢!”

“没错,就是你打的!你蒙了我的头,但我却记得你的声音!还敢抵赖!”小玄衣闻声一怔,眉头一紧,随即将手中弓对准了那骂人的玄衣。

“行啊你,就是我打的还怎地!你敢射一个我看看!”悬在半空的玄衣愤愤喊道,又一个打眼,见一玄衣引着管家匆忙赶了过来,于是忙转口道:“管家!管家!快把他的弓夺了,这小兔崽子要公报私仇,要射死我们啊!”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却是好几十人黑压压一片悬在大堂,一个个将那绳索吊的时间久了,也似浑身无力,耷拉着身子,瘫软在半空,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集体上吊,却不吓人。

第三十二章 场面很混乱14

又忙定一定睛,就要上前夺弓,谁知那小玄衣此时瞄准着一众玄衣,早已挣红了眼,拉起的弓箭哪肯放下,却是男子厉声一喊,倒让那弓箭瞬间对准了他,手下一滑,竟放出一箭。

男子虽然是微胖的身体,却动作十分灵活,看那一箭飒飒袭来,忙将身子一侧,兴兴地躲了过去,却是身后跟着的玄衣不知所以,正要朝那悬空的人去喊话,话未出口,腿上却中了一箭,须臾间倒在地上喊叫起来。

小玄衣放这一箭,也似傻眼,看了看手中弓,知是自己失手,而射去的人竟是管家,嘴上不说,心下已乱,又见管家身后一人已被他射倒,更是慌了手脚,竟浑然不顾所以,索性破罐儿破摔,从身后箭篓内连连取箭,依次乱射起来。

“住手!还不住手!你疯了!”中年男子见他一时情绪失控,胡乱射击,快速向他奔去,却是还未到得眼前,乱箭齐发,他虽闪得过去,却苦了身后的玄衣,倒在地上却连连中箭。

“你大爷的!我跟你有仇是吧!”到底的玄衣愤愤喊出一声。

中年男子回身去看,却是一个打眼,自己臀部也中一箭,瞬间叫苦不迭,向回爬去。

“射一个也是射,我今日就要将你们这些吊死鬼全都给射死!”小玄衣情绪越发激动,朝着空中胡乱放箭,顿时惊扰了一片黑幕,几十个玄衣摇摆着身体,连连躲避,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叫来的杂耍在做着悬空飞跃的表演。

“别射了!别射了!”

却是匆匆之间,箭也射完,一个玄衣也没射中,直惹得空中一阵嬉闹声起,“哈哈哈!小崽子,这下没招儿了吧!你射啊!你倒是射啊!”

小玄衣气急,见男子臀部正插着一箭,那地上玄衣的腿上还插着几箭,索性奔过去连拔带射,直将二人又戏耍一回。

门外的石阶上,躺着一个裆部中间的老兵,身旁则是另一个臀部中箭的将军,二人排在一起,一个趴着,一个躺着,直将两根长长的箭杆翘的老高,又随着两人身体拧捏的摇摆,来回晃动。

须臾,一个满头大汗的士兵奔来回来,只见他手中握着一瓶药剂,身后则跟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二人匆匆奔上石阶,停在了二人身侧。

“这......”老头见状眼前一亮,连忙蹲下身检查二人伤势。“看这伤口不似有毒,臀部的这个可以先拔出来,但得忍着疼!”

“休要多言,快些动手!”秦洛川将身一倾,愤愤地喊着,“我还等着进去抓人呢!”

谁知老汉刚上手一触,却是秦洛川像被踩住尾巴似的瞬间惊喊出一声,那声音极大,连周围一众人也随声颤了一下。

“将军!你得忍着啊!”

“是啊!将军!上次在楚州城时,你腿上的箭,不还都是你自己拔出来的吗!”士兵们随即凑在他身侧,为他开脱起来。

“我也不知怎的,这支箭怎会如此之疼!”秦洛川摸一把瞬间布满额头的汗珠,咬牙道。

“将军!看这箭的深度,像是已深入尾骨,要将箭头从骨中拔出,自然比从肉中拔要疼得多,你还得忍着啊!”老汉也顺势捏一把汗,随即又动起手来。

“嗷......”秦洛川又喊一声,却比那前次的声音更大更销魂,直惹得一众士兵抓耳挠腮,纷纷抖落着身上的鸡皮疙瘩。

“将军!要不你先缓缓,先给我拔吧!我还等着小解呢!”老兵躺在一侧急急地问道。

秦洛川随即轻点点头,示意老头先住下手。

“你这......大家都让一让!不要围观了!”老汉见那老兵伤到了要害之处,冲围观的士兵摆一道手,急急道。

一众人随即兴兴地转过身去,索性将三人围成一个圈,兜在里面。

“哎呀......啊......啊......哎呀......好疼啊!”老兵挣扎着身子胡乱喊着。

“这玩儿意太长了,快给我拿把刀来!”老汉厉声喊道。

“你干什么?哎呀......!”老兵闻声一怔,却是还没疼昏过去,连忙问着。

老汉闻声却不搭理,只见他接过士兵的短刃,娴熟地将二人身上那长长箭杆砍去大半,只留着箭头部位的些许,又接过两条粗布巾,一边腾挪轻轻抽动着箭杆,一边擦拭着周身的血迹。

累了半晌,浑身湿透,那箭头却依旧坚挺地插在二人要害部位,无法拔出。老汉叹一口气,索性抹汗坐在了二人之间,看似要做稍事休息。

又见两人都是私处中箭,且都被退去衣物,坐在当中确实不雅,又将那两个擦血的粗布巾子分别搭载那箭杆之上,只为遮丑,乍一看却似两顶小小帐篷。

外围的一众士兵站得笔直,却是此时酒肆门前的围观群众已越聚越多,士兵们越是驱赶,人们越是群聚不散。人多了,也似不怕了官军,只有那些好事的往前去拥,跳着身子,想要探一探究竟。

“大哥!这怎么办!”

“是啊!大哥!快想办法啊!将军这人最好面子,被人看见了,怕是要出丑了!”

那为首的士兵心下一急,突发奇想,冲士兵们急急道:“用阵法!”

“阵法?哪个阵法!”

“是啊!秦将军给我们排演了许多阵法,到底用哪个阵法?”士兵们闻声急急地问道。

“嗯......不如就用浑天旋罗阵!”

众军士闻声一愣,快速回想着这浑天阵的要义,又前呼后拥起来,找到了各自的位置,须臾之间,众人分作两圈,内中一圈,外侧一圈,彼此之间挨得紧密,两圈人同时向着相反的方向转动,外圈的人单手持刀齐刷刷地顶在胸前,里圈的人则将刀斜持四十五度,也显得气势不差。

两圈人瞬间转动起来,乍一看,就像个机械绞肉机般飒飒滚动,围观的人群见势不妙,那快速转动的朴刀可是不长眼的,现在转得迅速,见状连连向后退去。

这样里面的三人却也密不透风,更别说能被窥出些什么。

谁想,经这一闹,却是将人群越聚越多,老少都以此为新鲜,纷纷赶场而来。

老汉坐在当中确是被他们这两层人包裹的严实,可这呼呼啦啦一转动起来,看着只觉头晕目眩,再过一刻,竟是天昏地暗起来。叫他们别转,士兵们却只听那为首士兵的命令,哪肯听他多言。

老头一时叫苦不迭,便要叫起这两个伤员讨说法,却是二人忍疼太久,竟似昏昏沉沉叫也不醒。老汉遂叹口气,索性盘起双腿,两眼一闭,也只坐在这浑天阵中闭目养神起来。

“起!”内中一士兵忽然大喊一声。

只见里层快速旋转的人肉大罗盘闻声也一起呐喊一句,“黑龙升空!”却是口中一喊,手中刀齐刷刷地铲向地面,十几把刀,一齐发力向上去抛,将那中间盘腿而坐的老汉瞬间抛上半空,

“好!”围观群众纷纷看那阵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盘腿而起,升上半空高,恍惚间,竟似哪个活神仙发力,正要飞升而去,晃一晃眼,兴奋地喊叫了起来。

那浑天阵法本是敌抢我弱时,突出重围斩首敌酋的一招妙计,外围旋转只为敌人一时近不得身,而后闻得命令,将隐藏在内中的武艺高超者,弹射出去,趁其不备,腾空杀出,从而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士兵们练得久了,这命令声竟脱口而出,整套的动作毫不拖沓,直将内中的看病老头腾上半空,惹得人群瞬间沸腾也就不以为怪。

堂内的小玄衣将箭射完,只坐在地上与悬空的一众对骂起来,却是一个打眼,忽见廊道内飞奔出一人,还没看清,却是早已奔出了门首。

悬在半空的老汉跌落下去,未等脚沾地,又被明光铠们腾上半空,如此往复起来。却是恰好奔出门首的江寒一个打眼,见老爹正盘着双腿腾在半空,目光严肃,两手因太过紧张,而频频翘起花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凭空作法。

“爹!你......你居然会功夫?”江寒见状一个傻眼,即刻愣在了当场。

“我会你大......啊!哎呀!”老汉早已急得满身湿透,见江寒只愣在一边,傻傻地望着他,就要破口大骂,却是一上一下瞬间产生的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叫苦不迭。“快想办法放我下来!”

“爹!你等着!”江寒一晃神,原是底下的明光铠用手中刀的韧度频频将老汉弹起,看真切了,就要上前叫停。却是外围士兵们高速旋转的飞刀哪能轻易靠近,干瞪眼却是只近不得身。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们骂了!既是没射中你们,也算你们的造化!”堂内,小玄衣看着眼前晃晃悠悠地一众悬空人,自己连射许多箭,像也被耗得筋疲力竭,索性坐在了地上,休息起来。

“管家,你倒是想想办法,快让他放我们下来啊!我全身都麻了!”一玄衣急急道。

此时,管家趴在地上,而身侧的另一个玄衣则躺在身侧,与门外的二人相比,好处是身上的箭早被小玄衣一气之下拔了去,虽然十分难忍,却也干错利落,现在动弹不得,哪敢再去惹那小毛猴子,只呆呆地看着默不作声。

小玄衣坐在地上,未过一刻,便觉无聊,今日虽然只射中了管家和一个老实大哥,却是时间一久,心下却似不那么气了,但要将他们都放了下来,自己岂不是没了好果子吃。忽然闻听着门外一众人吵得热闹,刚才那众被他们乱箭射出的士兵正齐刷刷地喊着口号,又心迹一转,也突发奇想了一个妙招。

“对啊!若是将他们放下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即使我跑了,这么大点儿的皇瓜镇,还能去哪?不如将他们的力气都耗尽了,下来直接瘫倒在地上,哪有什么力气报复我,对啊!就这样!不过怎么样才能耗尽他们的力气呢!”

“哎!小哥哥!快放我们下来吧!我们给你银子,带你去吃好吃的!”还没等小玄衣思考清楚,却是头顶的糖衣炮弹已经唰唰地往下掉。

小玄衣闻声不去应他,忽然开口道:“你们给我唱歌跳舞吧!谁若是唱得好听了,跳的让我满意了,我便放谁下来!”

第三十三章 场面很混乱15

“什么!我们不会唱歌啊,更别说跳舞了!”

“那可不行,必须跳,还要边唱边跳!”小玄衣依旧坚定道。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唱歌跳舞呢!”一人愤愤喊道。

“哎哎哎!我跳我跳!”另一玄衣怕他的话又将小玄衣惹恼,于是赶忙道,“我跳一个你看看,若跳得好了,你就把我先放下来吧!”

“嗯......你跳一个我看看!”

玄衣闻声即刻开始了身体的动作,若是身体僵硬,扭扭捏捏,十分难看。

“停停停!你这跳的什么呀!”小玄看那动作,只觉心里十分难忍,于是果断叫停,又低头思考起来,“嗯......我看过最好看的便是青衣姐姐们跳的舞了,翘袖折腰,颇具汉唐宫廷风范,不如,就来这个吧!”

“我跳你大......呵呵呵!”玄衣闻声就要开骂,却见小玄衣将脸一拉,又忽然转起口来,“那好,那好!我跳,我跳还不成吗!”说罢努力模仿着青衣们的舞蹈动作,身体来回摆弄起来,却是一个从武的大男人,身体哪似娇俏的女子那般柔软飘逸,却又尽做些媚态的举动,只惹得空中地下一众人纷纷捂着胸口,差点没吐将出来。

“哎呀我的妈呀!你能不能别跳了,老子都要吐出来了!”

“是啊!是啊!你就别跳了,你再跳我真要......呕......”

“呕......”

玄衣男子在空中洒脱地跳着,却是跳得开了,索性口中亦振振有词,载歌载舞起来,“昔我往昔,杨柳依依......”

天上地下一众人看的捶胸顿足,纷纷吐了起来。只有小玄衣一人幸灾乐祸,鼓掌叫好。

言玉背着婕心,小飞和小熙则在后搀扶,一行人迈着小碎步来到大堂。打眼一看,管家和一个玄衣正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吐得不亦乐乎,远处一个小玄衣却望着上空连连叫好,再一细看,空中竟悬着的几十号玄衣也在作呕,只有那一个载歌载舞的玄衣在空中来回飘洒着,抬着兰花指,却只做些女人媚态的动作,唱着不着调的歌。言玉乍的一看,也觉胸口一阵憋闷,想要干呕,却是身背着婕心怎敢停留驻足,于是只轻咳一声,便赶着步子,向前而去。

“不得不说唐代确实开放啊!男子也能做出如此妖娆的动作,而且还是在空中,只不过这动作也太......呕......”言玉边跑边干呕着,却是脚步步子不停,匆忙向外去赶。

门外的江寒凭着一身功夫也无可奈何,那黑龙雀快速转动起来,像个巨大的绞肉机,哪能如此轻易近得了身。

眼看着老爹像个半仙一般在空里晃来晃去,情急之下却只能干瞪眼。

又一个晃眼,从路人手里一把抢过鸡蛋蔬菜之类,向着阵中抛出,士兵们被鸡蛋糊住了眼,却是手里的刀速不减,又起伏变化出许多阵型,时而波浪摆尾,时而犬牙交错,眼看着,更是犯难起来。

“江寒!你不是回去准备刀伤药了吗?怎么还在这儿看热闹?”言玉背着婕心飒飒而出,见江寒正朝着旁边的一个人肉大转盘干瞪眼,急急地喊着。

“不是......我爹他......”

几人顺着江寒手指方向去看,却是江氏医馆中的老头正在半空颠来颠去,叫苦不迭。身下一个大大的刀枪阵,将他连连抛出去。

“我勒个去!这不是秦洛川那伙人吗?这又吃错什么药了!”言玉见状虽惊,却也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将他弄下来,可江寒他爹在这儿被抛着玩儿,江寒哪有心思给婕心治病。

“江寒!你来背着婕心!”言玉忽的一喊,将身后的婕心转到江寒背上,“你快带她先走,我来救你爹!”

“你......能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不就是个阵法嘛,看我的!”

只见言玉话音未落,抄着把朴刀就要向那阵中去砍,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无,那黑龙雀飒飒风声,须臾间便要扑向阵中。谁知凭空刀起,一息的功夫,外围的士兵见势不妙,竟纷纷闪开了身子,作鸟兽散,只留下里侧的众人还在呼啦啦地转着,言玉冲将过去,话不多说,又是一刀来袭,原本一个凶神恶煞的一众见状纷纷躲避,瞬间窜得人影也无,只留下空中的老汉和地上躺着的两个伤员。

秦洛川被这一闹,瞬间猛醒,抬眼间看着天上掉下一个老汉,就要奔着自己而来,一时瞪着蓬松的睡眼,来回腾挪闪躲。

老汉看地上二人左右胡乱腾挪起来,脚下也慌,一时间也寻不见着陆点,却是晃来晃去,一不留神两脚正中了那两顶小帐篷。

“嗷嗷......啊!”

“爹!快走啊!”老汉闻声一颤,缓过了神,却是脚下飘忽发软,立也不住。只见言玉一把上前将他背负起来,大喊一声,与几人飒飒而奔。

咚咚咚!

医馆的后庭内,药香扑鼻,凉风习习。言玉站在一间偏室门首,将那胡桃木大门轻扣几下,又忙将左手端着的一碗汤药换到右手,像是那汤剂着实的滚烫难耐。

从远处廊房步出的小熙兴兴地迈着步子,转眼要进到正堂,却是匆忙间一个晃眼,见那婕心的门首正立着一人,转眼去看,是言玉满眼焦灼地端着碗汤剂匆匆进去了。

小熙见状心下一落,索性甩开步子即要走开,却是行不上两步,又匆匆止住,思索一刻,眼中随即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悄的转过身来,浅着步子,悄声来到婕心门首,见四下无人,于是将耳一侧,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婕心!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婕心屋内的摆设十分古朴有致,不大的花梨榻旁是一张规整的方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又有副不知名的山水画掩在墙上,旁落着两个圈椅和几脚花架。言玉悄声进内,遂将汤药轻放床头,自己则落座在榻未,抬手间将婕心轻轻晃动,淡淡地说着。

婕心闻声转醒,一双含水的眸子却不像是身负重伤的病人,随即冲言玉浅浅一笑,却又忙将眼神转落在窗旁的几顶花架上,眼神一亮,霎时嘴角也微翘起来。

那花架上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早已是纷繁锦簇,与这古朴的摆设相较起来显得十分跳脱。原是婕心喜欢花,可医馆中没有如此多的鲜花可供采摘,除了前庭的几支月季,和言玉几人又从旁的院落中赊来些许外,其余那些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都是小飞的功劳,但与那大朵的花枝搭配起来却也不落俗套,又增色不少。五六只花架依次沿窗而落,看上去愈显得窗明几净,素雅恬淡,像是抛开了凡世纷扰,只在这房内闹中取静,争得一份悠然。

“哥哥!婕心的药已经吃了好几日,怎么还不见好!”婕心转眼看着言玉,轻声问道。

“傻丫头!你伤得那么深,哪有几日便好的道理!还是快起来把药吃了吧!”言玉淡淡一笑,说着便要将婕心扶起。

他将左臂搂住婕心的玉颈,右臂则扶住柳腰,轻一使力,婕心后背忽的一疼,瞬间娇喘一声。

那声音虽小,却让言玉闻声一紧,以为弄疼了伤口,匆忙间住下了手。

此时的言玉与她搂在怀里,耳鬓相交,四目相对在所难免,却是言玉忽的一怔,悠悠间似有所顾忌,忙将眼神转了过去。此时的他倒像是个谨小慎微的主儿,生怕又做错了什么,让怀里的女人干些傻事。

看着婕心渐渐有所平复,继而又趁着劲儿,轻轻使力将她扶起。

“啊......”婕心忍着疼直起身来,可是一声娇喘挡也不住又喊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个轻抬的动作,却是言玉心下已是几番折磨,略显狼狈,于是轻拭一拭额上的细小汗珠,忙端起那碗汤剂递在了婕心面前,嘱托起来。

婕心看着那扑面而来的热气,突然捂住嘴竟差些呕了出来。那中药的味道有些刺鼻,加之她身子虚弱,虽是每次都强忍着吃下几口,可今日是言玉来送药,不知怎的,身子就愈觉不适,竟闻也闻不得了那股怪怪的中药味道。

“婕心!良药苦口,你就快吃了吧!”言玉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忙解释道,“等你好些了,我们还要赶路,离开这个地方,去......”

“哥哥说的世外桃源真的存在吗?”婕心忽然皱起蛾眉,打断了言语的话。

“嗯,世外桃源当然存在!”

“那我们......要走多远?”

“只要婕心能听话把药吃了,我们自然会走得很快,就不会太远了!”言玉说着,又将碗向前凑了一步,示意婕心尽快吃药。

“哥哥!可是婕心真的闻不得这个味道,不如你替我喝了吧!”

“那怎么行!若是我喝了这药,婕心的伤又几时能好啊!”

“那怎么办!”婕心眉头一皱,瞬间嘟起樱桃粉唇,像又在思考着什么,忽然灵光一闪道:“哥哥何不将那花架上的花拿来与我,婕心闻着花香,就不会觉得难喝了!”

言玉一看见她思考问题,心里就有些发怵,只不知这古灵精怪的小妮子又要摆出什么阵法,又惹得一众人团团转了。现在闻说只是要将那花架上花取来些许,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于是轻放下碗,淡然一笑,起身从花架上端起一整盆五颜六色的小野花,送到了婕心眼前。

“好香啊!哥哥你闻!”婕心一脸兴奋地喊着,说罢伸出玉臂,指着那桌上汤剂,“把药给我吧!”

言玉瞬间有所释然,索性左手端着花盆,右手端着药碗,一齐送到了婕心面前,却是婕心将药轻啜了一口,像似依旧很苦,直捂着胸脯,忙将头转去,凑到那团花簇上深吸了口气。

“哥哥!这样好像还是不行,我一闻这个味道,险些就要吐出来了......”婕心满眼愁眉地看着言玉,声音娇滴滴,像能捏出水来,而后将搭在身上的披肩向身后退去,只留下一身薄薄的浅色裙衫,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兴兴看着言玉。

言玉见状下意识地轻咳一声,吞吐道:“婕心,你......你又要干嘛!”

第三十四章 上山打老虎1

“什么叫婕心又要干嘛?难道婕心很招人烦吗?我只是有些热了,这样能舒服一些!”婕心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原形毕露,抿一抿朱唇,兴兴地调侃着。

言玉闻声也似松下口气,却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不似刚才那般尴尬,略显活络起来,言玉继而劝道:“好吧!婕心要乖!还是快把药喝了吧!”

“你等等啊......让我想想怎么样才能把这么苦的药喝下去呢......”

“看来这是搞怪的前奏啊!以后叫她婕三怪好了!一日不将大伙耍上几回看来是不会罢休了!这伤还没好,怎么这么大的精神!估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言玉看婕心耷拉着脑袋,睁睁地奋力思考着,又似灵机一闪,瞬间来了精神,自己却是越看越怕起来,心下连连猜度不出她的心思。

“对了!”婕心忽然眉头一闪,快速说着,“哥哥你那个东西好使吗?”

“啊......什么?”言玉闻声一顿,却似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说,哥哥你那个东西好不好使,可不可以拿来借我用用!”婕心突然指着言玉的下身,兴兴道。

言玉闻声往后一闪,忙道:“不好使,你要干嘛......”

“哥哥你怎么这样啊,不就是一条粗布巾子吗,你至于吗?”

“哦!哈哈!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言玉闻声一顿,又看了看那条掩在身侧的粗布帕子,兴兴一笑。那是刚从药房取药时揣在身上的防烫手利器,只不过一时着急却也忘记了使用,又忙问道,“婕心,你要这东西干嘛!药都快凉了,难道还怕烫吗?”言玉边说边将帕子递给婕心,就要看她又要做什么戏法儿耍子。

婕心兴兴一笑,轻抬着玉手宛若两支灵巧的精灵,一息的功夫便将帕子做得一个规整的装扮,使着巧劲儿,蒙在了自己眼上。

“婕心!你这是干嘛,喝药还要蒙眼睛?”

“是啊!至少我看不见了那黑乎乎的药汤,心里能舒服些!”婕心将两手在身前兴兴地揣摩着,像是将两眼果真蒙得严实,什么都看不见了一般,突然摸到一个软软的物什,一怔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耳朵!”言玉像是被折磨地没了脾气,无奈道。

“哦!对不起啊!哥哥你的耳朵原来这么软啊?”婕心闻声一笑,又将那软软的物什捏了一把,才住下手,“人家说......耳根子软的男人,最怕女人了,你......怕不怕啊?”

“哎呦,我说公主殿下,您就先把药喝了吧,这药真的快凉了,汤药若是凉了,就不能喝了,还管我耳根子软不软!”言玉将他在空中乱划的玉手轻轻一打,发出“啪!”的一声,继而劝道。

“可是哥哥,我现在蒙着眼,虽然是看不见了,可是我还能闻见那股刺鼻的味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婕心揉着手背,轻声问道。

“就算你把鼻子也捂着,那药喝到嘴里哪有不苦的道理,你总不能也把舌头揪着吧!”言玉摇一摇头,无奈地说着。

“舌头真的能揪住吗?”

言玉闻声好气了一回,又思想一刻,开口道:“不如这样,你要是觉得苦呢,你就喊出来,你要把手里的药想象成一碗好酒,对!你就想象你是在喝酒,然后嘴里呢,还要配合着是在喝酒的声音,越苦越香,要让自己感觉这酒很香!”

“酒很香,是什么感觉!”

“啊!就是这样,我给你学一下啊!你听着!啊......滋滋滋......啊!”言玉表演着口技,想要将那喝酒时的痛快感尽量地表现给她,“就是这样的声音!”

“啊......滋......哦......”婕心抿一抿嘴,开始模仿起来。却是女孩子家哪里喝过酒,何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听言玉在那儿咿咿呀呀地叫了半天,也似揣摩到一丝精髓,索性放开声音喊了出来,但那味道却是完全不对,更像是女人刻意的娇喘,还似夹带着些许生产时的丝丝阵痛。“哦......啊......”

因房内是个隔间,里面人的说话声外面人一般是听不清楚的,而此时婕心喊的声音却是很大,门外的小熙隐约听到了些许动静,更加仔细揣摩起来,初时还以为是婕心伤口的疼痛发作,却是越听越觉不对,继而听着那隐隐约约的呻吟声,只觉自己的脸上也是一阵红来一阵白,瞬间慌了主意。面对这样的状态,不知该默默走开好,还是索性一脚将门踹开,抓他个现行。眼神慌乱间,忽然心下一定,正要转身抬步,却是那声音又止住了,忙贴过了身去,又细细听来。

“啊......打住打住!”言玉听得满身鸡皮,连忙心道,这若是被门外被不知情的听去,还以为我把她怎么地了,不行,不行。“嘘!婕心!你别喊了!你喊的声音不对......”

“啊......”婕心喊得正是起劲儿,闻声又忙止住了,“怎么了哥哥!”

“应该是这样的声音,很豪爽的,很惬意的,我再给你学一遍啊!你要听仔细了!啊!滋......好酒!真香啊!”言玉急急喊道,“你学会了没!要豪爽!要有气势!”

“嗯......那我喊了!”婕心看着言玉的样子却是一脸愁眉,不过自己思缚了一刻又晃过神来,像是领会了更多叫喊的要义,于是兴兴道。

“你等一下!”此时的言玉略显紧张,看了看窗外正是无人,又匆匆道:“好,不过你声音稍微小点儿啊!”

“啊......”婕心刚要发声呻吟又忙止住道:“哥哥,何不把药端过来给我,我试着喝一下,嗯......还有,你把那盆花拿来放在我身前,这样我闻着花香,喊着喝酒,说不定就真能喝下了!”婕心认真道。

言玉也觉有理,忙将药碗递给她,又将那股野花捧在了婕心面前,但她却不为所动,呆呆地坐着,像似又开始思考什么,言玉见状催道:“好了!公主殿下!快喝吧!药真的快凉了!”

“哥哥叫我公主殿下,婕心在哥哥心里真的是公主吗?”婕心闻声莞尔一笑,问道。

“啊!这个嘛!我是一时着急......嗯!是的!是的!只要婕心能把这药喝了!你就是公主!”言玉擦了擦额上的汗,无奈道。

婕心闻声一个晃眼,嘴角微微一翘,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耍人的招数,虽然蒙着眼,看不见她的眼神,却是表情上却投射出一丝古灵精怪的可爱。“哥哥,不如你就让我当一回公主,你捧着花,跪......跪在婕心面前,这样......可以吗?”婕心面带笑意,弱弱地问着。

“我勒个去!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给女人下跪呢,又不是求婚,不过这药都快凉了,她左挡右推就是不喝,这伤又几时能好,再说,她的伤好像都是因我而起的......算了!算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她为我不惜连命都差点儿丢了,只要不被人看见,这活儿我接了!”言玉思想一刻,坚定道:“好,只要婕心喝药,我这就给你跪下!”说罢手捧着花,单膝跪倒在榻前,一脸无奈地看着婕心。

榻上的婕心闻声一惊,忙将帕子卸了下来,却是眼前一亮,见一个翩翩男子正手捧着鲜花,单膝跪倒在地,一对星眼中满是期盼地凝视着自己,只觉瞬间就要喘口粗气,心跳加速,脸也随之涨红了起来。

“哥哥,你离我近些好吗!我好看清楚了!”婕心淡淡地吞吐道。“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跪下!”

言玉闻声淡淡一笑,于是向前又进一步,跪在了婕心身前,抬眼间,满是期盼的看着婕心手中端着的那碗药,焦急地期盼着。

“这下总可以了吧!跪都跪了!还要耍什么花样!”言玉一边凝望着婕心,一边思缚道,又皱着眉冲婕心使个眼色,示意她要履行承诺,赶紧喝药,若不然这待遇可就没有了。

“我喝!我喝!”婕心忙应着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剂,又将眼蒙了起来,索性身子向后一扬,左臂向后撑住身子,右手握碗,将两条玉笋又弯曲着搭在榻沿上,看起来的样子倒似十分豪爽。

“快喝啊!快喝啊!嘴怎么就没喝啊......”此时的言玉本就跪在她身前,她将两腿一抬,身子后仰,倒让言玉瞬间看不见了她到底喝了没喝,一时着急,便将头向前去探,像是掩在那两支玉笋中间,眼神却频频去注意着那碗汤剂,心里为她鼓着劲儿。

“哥哥!我要喊出来了!”

“喊吧!想象它就是一碗好酒,很香很香,现在你要很豪爽地把它干了,来啊!干啊!”

“啊......哦......思......哦......”婕心屏气敛息,边喝边喊着。

“干啊!干啊!加油!干啊......”身下的言玉焦急地注视着婕心喝药的动作,看那一双樱桃小嘴确实将那很苦的药剂连连饮了下去,心下也觉十分畅爽,大声喊叫出来,为她加油鼓劲儿。

此时的小飞经过许久的软磨硬泡,终于将江寒拉到了前院,非要逼着他教自己些腿脚功夫,却是二人匆匆一个打眼,见廊侧里小熙正蹑手蹑脚趴在婕心门外,像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这不是小熙姐姐吗?小熙姐姐!你在干嘛?”小飞兴兴地喊着,缓步跑了过来。

“你们太过分了!”却是小飞的话音未落,小熙忽的将脸一沉,愤愤地看着婕心的门首,轻抬玉笋,“哐当!”一脚,将那门一脚踹开。

第三十五章 上山打老虎2

“啊......哦......”

“干呐!干啊!干......”那门被踹开的一瞬发出了巨大响动,言玉和婕心闻声一惊,忙止住了声。

三人立在门首看着里面不可描述的场景,都似瞬间傻眼。

须臾,言玉猛将头从那两条玉笋中抬起,转看着门外三人,一脸恳切道:“如果我说我是在给她喂药,你们能相信吗?”

“无耻!”

“下流!”

“死心不改,大色狼!”三人在门外恨恨地骂着,随即转身而去。

“哥哥他们怎么了!他们是在骂你吗?”婕心将碗放在一边,忙卸下遮眼的巾子,看着门外三人转身而去,连连问道。

“哎呀!你又闯祸了!”言玉忽的一个起身,也向外奔去,“哎!你们等一下!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我真的是在给她喂药啊!”

“我闯祸?我闯什么祸了?”婕心坐在榻上,一脸无奈地说着。又看了看那被她喝得一干二净的药碗,心里瞬间升腾起一阵自豪,继而又学起了刚才的样子,“啊......滋滋,啊......原来这样真的是有效果的!看来以后都要这样喝药了!”

是夜,医馆的大堂内,五六人沿坐在一张长长的方桌旁,就要吃饭。

“咳咳......今天的饭菜看起来真不错啊!谁的手艺?”言玉见众人低头不语,皆快速夹着饭菜,默默地吃着,于是轻咳一声,兴兴道。又夹起一筷头东坡肉就要往小熙的碗里来放,“来来来!小熙,这个最好吃了,强身健体,你一定要多吃点儿啊!”

“我不要!”小熙见状忙将身一侧躲了过去,连手中碗也闪得老远。

“啊......哈哈!来来来!小飞吃!小飞最乖了!”言玉索性将那快肉又忙往小飞的碗里去放,却是小飞见状眉头一皱,也连连闪躲起来,瞥一眼言玉道:“我最不爱吃这个了,又肥又腻的!你吃吧!你吃吧!”

“啊......江寒!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来来来!多吃点,补补身体!别老吃青菜了!你都快成青菜了!”言玉的脸随着几人推三阻四的节奏,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又将那筷子对准了江寒的碗。

“哎哎哎!你干什么!你拿着你的筷子给我夹菜这多不卫生啊!快拿走!快拿走!我自己会吃的!”江寒拒得更是直接了当,直接用手将自己的碗瞬间一捂,怼得言玉又一屁股坐了下来。索性缓一缓,又强装起笑脸,对着江老汉献起殷勤。“哎呦!江伯你也在呢!你身体也不好,前几日又受了惊吓,多吃些!多吃些!这是我专门给你夹夹夹......”

“哎呀!我是不吃肉的!吃斋念佛,懂吗!这些荤菜都是给你们年轻人做的!拿走!拿走!”江伯闻声连连摆着手,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你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嘛!这有什么好说的!我那就是在给婕心喂药,你们看着有问题,那只能证明你们的思想有问题,不够纯洁!毫无底线!我们那是纯洁的友谊和伟大的......那个那个......是吧!再说,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一个有内涵有品位有节操的青年啊!啊!还有贞操!你们这样对我有意思吗?有必要这样对我吗?”言玉忽的将碗筷往桌上一扔,连连气道。

却是大家只顾着低头吃饭,像是丝毫也听不见他的话,只留着他一人在那儿激情四射。

言玉说了半晌,也觉无趣,于是又抬起那副碗筷,将刚才那块儿东坡肉夹起就要送入口中,却是心下一动,将本要入口的肉又悬在了鼻尖,淡淡一嗅,一脸享受地说着。“肉啊,肉啊,你真香啊!他们不吃你,看来只有我来享用你了!”说罢将头仰的老高,手中筷也随之抬起,将那块肉悬在自己已然张得老大的嘴的上方,嗓间发着“啊......”的声响,只顾着兴兴地斜视几人,像是要以此举动来引起他们更多的注意。

啪!

“说得好!”江寒忽然将饭桌狠狠地一拍,大叫一声。

呕......

四座闻声皆惊,谁知江寒却不以为然,喊完了这句,又拿起碗筷低头吃起饭来。见大家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看着他,于是忙补充一句。“哦!我是说,言玉他说得在理......说得在理!”

谁知言玉被那一惊,手中筷也随之一抖,那肉便直勾勾地掉落在自己口中,像是被瞬间噎了一下,又很快地捂着嗓子,干呕起来。

“江寒!你......咳咳咳!”言玉想要开骂,却是嗓子一时难忍,又连连咳了起来。

“哥哥!你刚说的贞操是什么东西啊?”小飞突然兴兴地问着。

“所谓贞操嘛......咳咳咳!就是比喻人洁身自爱,就好比一个女子她......”言玉清着嗓子,用一副沙哑的嗓音回应着小飞。

“那你说的节操又是什么?”小飞一脸好奇地打断了言玉的话,依旧兴兴问道。

“小飞,别说话了,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饭!”小熙将一块豆腐夹给小飞,低声嘱咐道。

“小熙将脸拉了一下午,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言玉见状心下一喜,思索一刻,又不慌不忙地回答着。“这个节操嘛!就是比喻人的气节操守,这就好比我和......小熙姐姐,嗯!我们之间呢,相互爱慕,于是我们在任何条件和环境下都能够坚守住彼此的节操,节操是非常珍贵的,要把它捧在手上,视若珍宝......”

“江寒哥哥!你下午说你有一本珍藏多年的剑谱,是真的吗?”小熙忽然向江寒的碗中夹去一块豆腐,侧脸贴过去,兴兴地问着,却也打断了言玉的话。

“当然是真的了!就在我的房间!”江寒满脸堆笑地看着小熙,兴兴道。

“啊!我最喜欢剑谱了!尤其是内家剑法,我的剑法一直都不太好......”

“这有何难,上次和你交手时,我就觉得你的资质不俗,内家剑法我最熟悉,我可以教你啊!”江寒依旧兴兴。

“真的吗?可是......可是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教我啊!”小熙满脸兴奋道。

“要不这样!待会儿吃完了饭,我带你去我的房中,我们一边看剑谱,一边耍剑,而且我还有一把珍藏了多年的大宝剑,再不用就快生锈了!拿出来让你上上手,怎么样!”

“大宝剑!江寒哥哥,我今天怎么突然觉得你特别有气质有风度,真的是太好了,那我们一言为定,你一定要带我去耍你的大宝剑啊!”小熙满眼兴兴,又向江寒碗里夹去一块豆腐。

“耍剑!还耍大宝剑?正在说节操,节操却忽然掉了一地!江寒明明比她小,还要叫他哥哥!这是什么情况!”言玉闻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心下那愤怒的小火苗早就扑闪扑闪地向上去窜,脸都快要拉到了地上,却被气得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能一招制敌的话来,索性看着二人淡然一笑道:“好啊!我说小江啊!你们去耍剑的时候记得叫上我啊,我吃了这么多不好消化,也刚好锻炼一下身体!顺便再看看你的大宝剑!开开眼!哎!对了!小飞到时也一起去啊!”

“我不去,还是你自己去吧!”小飞猛吃两口,不屑道。

“咳咳!为什么?”

“我还是先从识字开始学起吧,昨日,江寒哥哥给我本关于刀法的书,我看都看不懂,这以后还怎么习练武功啊!是吧!江伯!”小飞冲江老汉兴兴一笑道。

“是啊!过不小飞学习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教你的字和成语,居然很快便能引经据典,自学自用起来!果然聪明啊!”江老汉闻声兴兴回道。

“哎!对了!哥哥,你刚才说的节操和历史上的那个曹操又有什么关系啊!”

“节......哦!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曹操是一代奸雄,是个人名!而节操只是个形容词罢了!”言玉闷闷回道。

“那......那个,操之过急又是什么意思?”

“操之过急嘛,就好比......咳咳!我这样给你解释吧,就好比刚才小熙姐姐和江寒之间,他们两句话没说,便要晚上去房内看什么大宝剑,这就是操之过急!形容他们干什么事太过于着急,没有耐性,也不去问问别人的意见,而且也不去邀请一下别人,就两个人,夜半三更无人时,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谁知道他们......咳咳咳!不说了!不说了!你理解了就好!吃饭!吃饭!”言玉满眼醋意,阴阳怪气地敲打着。

“哦!对了!江伯,那依我看,这句话是不是可以改成......操之别急,或者是......慢慢操之!”小飞思索一刻,又兴兴地问着江老汉。

江老汉闻声一顿,恍然道:“对啊!小飞真是聪明啊!引经据典,遣词造句,随意变化,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咳咳咳!我打断一下,江伯!我看你......还是别教他了?”言玉满眼无奈道。

“为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这样下去怕你把小孩子给教坏了!”

“怎么可能!我是个老中医了,不仅抓药抓的好,而且我那看相莫说是皇瓜镇,就是在楚州城也是一绝啊,怎么会教坏小飞呢!”老汉闻声将碗一放,急急道。“是吧!小飞!”

“嗯!江伯才学渊博,我会跟着你好好学的!哥哥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是赶紧吃你的饭,然后去给婕心姐姐喂药吧!”小飞冲江伯淡淡一笑,满脸开心。又向江寒和小熙道:“江寒哥哥,小熙姐姐那你们就慢慢操之,千万别太过急了!好吗?”

第三十六章 上山打老虎3

“小飞!你!呵呵......今晚还是你去给婕心姐姐喂药吧......”言玉一急,随性补上一句。“我呢,就要去跟着他们一起耍剑,看着他们,绝对不会让他们过急的,你放心!啊......吃吧!吃吧!”

“哎......我说言玉兄,耍剑是两个人的事情,可以相互切磋,相互提高,你不会武功,又毫无基底,再去耍剑也是白费功夫啊!再说我的大宝剑一般是从不示人的,只有小熙她懂些剑法,我才肯让她看的!”江寒闻声款款道,“不如你就在楼下院中,先做些什么蛙跳之类的,先把下盘练好,再说,你一般睡得早,我们在楼上切磋剑艺,说不定一时高兴了,还要彻夜长谈,你哪能承受的了啊!”

“什么情况?你拉着我的女人在楼上耍大宝剑,还要彻夜长谈,却要我在楼下做什么蛙跳!你有没有搞错!”这话说得言玉的心肝一颤一颤的,虽是心下气得发抖,表面却依旧悠然,于是清一清嗓子道:“没事的!蛙跳呢,我看就算了,我上学时可是拿过跳远全校第一的!啊......我是说,我能跳得很远,我的身体很好,再说小熙去你房中练剑,我作为她的男朋友呢,也应该随时守候在旁边,给她擦擦汗啦,按摩一下啊,说些贴心的话之类的,大家都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嘛,对吧!

“咳咳咳!没事的!你说的这些呢,其实我都能做到的,再说,耍剑主要还是要讲求一个静字,若是你也去了,反而会添乱,我们心静不下来,怎么做大宝剑的练习!而且,我的房中还有一个偌大的浴桶,到时小熙若是真的练累了,泡泡温泉什么的,我都能够照顾的!你放心吧!”江寒放下碗筷兴兴地说着,又转眼对小熙道:“小熙!你说呢!”

“嗯......我觉得江寒哥哥说得对呢,既然咱们去耍剑,而且是去耍大宝剑,那就要好好的耍,不需要有些人自作多情的啊!”小熙忙咽下口米饭,继而舌尖触着筷子头,冲江寒微微一笑,又瞥一眼言玉那拉得老长的脸,淡然自得道。

“哈哈哈哈......”言玉闻声豪爽地笑着,却是忽的又将脸一沉,埋头吃饭起来。“吧唧!吧唧!真香!哎......对了,小飞啊,待会儿你就去自己读书吧,我去给婕心送药,我还记得她晨起时说什么她的两条腿非常的酸软无力,刚好!吃饱了饭,我就去给她揉一揉,让她放松放松!”

“江寒哥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耍你的大宝剑吧!”小熙忽的将碗筷往桌上狠狠一蹲,又满脸堆笑地冲江寒急道。

“好啊!那......我们走吧!”江寒闻声也放下了碗筷,“小飞,待会儿吃完了饭,记得把碗刷了啊!”说罢起身拉了小熙便往楼上去了。

“小飞,婕心的药煎好了没有啊?”言玉看着二人嬉嬉闹闹地匆匆上楼,又忽的将桌子一拍,大声喊道。

“还没......哎,不是你在煎药嘛!还来问我!”

“哦!那就是煎好了,那我现在就去给婕心送药,然后顺便给她全身放松按摩一下,要好好的按啊......要好好的......”

哐当!

楼上江寒的房门闭上了。

言玉的脸上只觉一阵绿来一阵白,继而又放浪一笑,埋头吃起饭来。“来来来!吃吃吃!好吃!多吃点儿!”

“哥哥!你今天怎么穿一身绿色的衣服......不过看起来......还挺搭的!”

“呵呵!是吧!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快吃饭吧!”

一刻钟后,言玉站在前院呆呆地望着那亮着灯火的二楼,似隐约间还能透过那烛火觑见江寒和小熙的身影。

“MD!居然合起伙儿来气我!一定要给他们顶回去!这么狠,那我也只有来个狠的了!”言玉心下思缚停当,忽的灵机一动,忙冲进了婕心房间。

“婕心!快起来!有急事啊!”房内的婕心躺在塌上已然沉沉地睡着,言玉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侧,连忙晃动着婕心的身子。

“哥哥!又怎么了!药不是都喝过了吗!还要干嘛?”婕心揉一揉蓬松的睡眼,懒洋洋地说着。

“真的有急事啊!”言玉急急地说着,又忙坐在了婕心身侧,“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忙啊!”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啊!”婕心嘟着嘴,一脸愁眉道。

“小熙去了江寒的房间!急死我了!”言玉急声道。

“在江寒的房间又怎样了,”婕心迷迷糊糊似还没睡醒,柔柔地说着。“那你不是还在我的房间嘛!”

“哎呀!不是,我是说他们两个夜半三更,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容易那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半夜三更!可我们不也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吗?”

“哎......我们不一样,关键是江寒说要带小熙去练什么大宝剑,还说要在他房内洗温泉,这不是明摆着要......”言玉越说越急,嘴里直打秃噜。

“哈哈哈!哥哥你着急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婕心见言玉那满头大汗,眼神乱飞的表情,瞬间捂着一对小小樱桃,笑了起来。

“你还笑,现在当务之急是必须要......要用什么特殊的办法,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瞬间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对!你让我想想!”言玉认真道。“不如就用......就用那个那个美人计!”

“美人计?怎么个美法?”婕心闻声似有所清醒,一双凤眼不自觉地活泼了起来。“可是美人在哪?”又看着言玉忽然一个晃眼,为难道:“你是说......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是啊!是啊!婕心,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只要能把小熙解救出来,怎么样都行啊!”

“可是你是男的,这样能行吗?”婕心允着手指,一脸怀疑道。

“婕心,你理解错了!我是说让你当美人!”

婕心闻声一顿,瞬间道:“我?可是我的伤还没好,怎么去啊,我总不能只呆呆地站在那儿,什么也不做,这样也不美吧!”

“也是啊!容我再想想!”言玉抬起身来,在房内来回踱着步子,一脸沉思,又忽然转口道:“激将法!怎么样?”

“鸡酱法!什么是鸡酱法啊?”婕心轻皱蛾眉道。

“啊......就是,哎呀!一时也给你解释不清,你听我安排,你就在这房中大喊大叫,就要那个撕破嗓子的喊法儿,就好像有什么坏人要占你便宜似的,然后你就......”言玉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却是情绪太过激动,连连伸出两只锋利的魔爪逼近婕心,作势要往她身上去扑,直吓得婕心连连后闪,一双凤眼也瞬间惊慌失色起来。继而弱弱问道:“可是现在房中就你和我,哪来得什么坏人啊!”

“我是说假装,假装......假装我就是那个坏人,然后你奋起抵抗,要用最大的声音,大喊大叫起来!要让他们能听得见!”

“哦!那......那我试试!你可要捂好耳朵啊!”婕心弱弱道。

“哎呀!没关系的!你就放声喊吧!声音越大越好,我越享受!”言玉闻声不以为然,却是有了婕心配合,心下顿时松了口气,于是坐在榻旁只兴兴地看着婕心表演。

“啊!”婕心抿一抿嘴,忽然开口,却是又瞬间止住了,“哥哥!这样我喊不出来啊!”

“为什么?没关系的,你就放声去喊就行!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好的!”言玉疑惑地看着婕心,继而微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有所顾忌。

“不如哥哥,就扮作刚才的样子,来吓唬我,刚才我就特别有感觉,特别想喊!”婕心看着言玉一脸的恳切,也似认真地思考着什么方法,能让自己的特长发挥出来。“你要凶一点,就像是真的那个那个......大色狼来袭击我,我就能喊得好了!”

“我勒个去!又要装大色狼,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古代女人总喜欢说我是狼呢!我很像狼吗?”言玉思想一刻,显得有些难为情,不过为了小熙,事不宜迟,迅速地调整情绪,将自己努力想象成为了一匹狼,一匹真正的狼,还是只大的。背过身去,调整口呼吸,又深吸口气,突然间转过身来,迈着轻盈的步子,嬉皮笑脸,连蹦带跳就要往婕心身上去扑。

“啊!来人啊!救命啊!”婕心本是清倌出身,婉转歌喉本就是个老本行,现在言玉恳恳哀求,扮得又像,怎能不卖命去叫,却是这清音一出,不仅将言玉瞬间吓得踉跄,也将隔壁的小飞招来,只见他揣着根粗粗的木棍,匆忙间冲进婕心房内,一个打眼,正是一个着绿袍的男子正在婕心榻前肆意胡为,瞬间脸也铁青,箭步飞前,一个暗棍上去,直将那人打倒在地。

“啊......”

“救命啊!救......”婕心闭着眼只顾乱喊,却是一抬头,面前只站着小飞,看他拿个木棍,喘着粗气,自己心下也是一惊,又一看,言玉早已倒在了地上。

一刻钟后。

“小飞我给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我们是在演戏,是给小熙去看的,你可千万不要再闯进来了,好不好!”言玉揉着肩膀,有气无力道。说罢又冲婕心道:“可以开始了!”继而又耍起宝来。

“啊!救命啊!快来人呐!”婕心卖力地喊着,言玉也卖力地表演着,却是半晌之后,透过窗户瞄一眼那二楼江寒的房间,两个人影围在烛台前,似根本不曾听到他们的叫喊,两人的身子也似越靠越近了。“我勒个去!这怎么行!”

第三十七章 上山打老虎4

言玉看的仔细,转身便跪倒在地,将地上的金薄履往婕心一双玉足上匆匆一套,拉着便往门外去行,却是刚打开门,又是当头一棍飒飒袭来,言玉只觉眼前一道金光闪过,瞬间又倒在地上。

须臾。

“江伯!没事的!你快去睡吧!这是我们年轻人在这儿做游戏耍子,你也千万不要着急上火,当了真啊!”言玉揉着头,看着满脸不解的江老汉,再三恳切道。

“好吧!婕心!我们就站在他们楼下,而且现在所有的障碍被都我们扫清了!你不要有所顾虑,就放心大胆的喊吧!”言玉冲婕心兴兴一笑,恳切地说着。却是忽然眼中精芒一闪,又道:“不如这样!我们换个喊法儿,嗯......就按照你喝药时的喊法儿去喊,不过要比喝药时更......放浪一些,就是更夸张一些!想象你正在喝着一壶千年难遇的美酒!这样才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嗯!好!只要哥哥高兴!婕心愿意为哥哥做这些事情!”说罢两眼微闭,冲着那二楼轩窗就要放声去喊。

“啊.......滋滋......哦!”婕心顺着言玉的意思,思想一刻,将那喝药时的喊声更是发扬光大了不知多少倍。只听那清音婉转之间,抑扬顿挫,引人遐想无限,却是夜深人静之时,放开了声,愈显得狂浪不羁,妩媚撩人,只听得身旁的言玉只觉自己的脸上已然丝丝滚烫起来。

“我去!没想到婕心居然这么放得开!这声音可真是,让人......啊!”言玉一个打眼,却是闻听着这般声音,下半身哪能不起反应,关键时刻,隐隐地向下一探,又暗自叫好起来。“袍子!宽袍大袖,想不到还有这般作用!”

楼上烛火前的二人依旧稳稳地坐着,像似根本不曾听得这些撩人的声响。忽然,那两个影子缓缓而起,一人站立,另一人则蹲在了那人身前,像是在说些什么。

“我顶你个肺啊!进展速度居然么快!看来我也是轻敌了!不行!不行!必须开足马力!”言玉心下愤愤,继而向婕心喊道:“婕心!用最大的声音......”

“啊......哦......”婕心高八度的放浪之声忽然震彻八方,那声音的穿透力也越拔越高,叫得死去活来,站在身旁的言玉虽是早有准备,却也一时受不得那叫声,下意识地将身子连连向后闪去。

“对!就要这个味儿!叫啊!我不相信他们听不到......哎呀!”那声音发挥到了极致,以至于言玉瞬间也觉热血沸腾,在旁愤愤喊了起来,却是忽然邻墙外一道黑光闪过,一块飞砖越墙而过准确的砸中了言玉。

“MLGBZ!谁干的!”言玉虽被砸中,却是经过两次棒击,对这些忽然而至的袭击也似有了些许免疫,倒并不觉得难以忍受,于是从地上兴兴地捡起那块砖头,又抛回了邻院。“大半夜的!扔什么砖头啊!”

“嗷......汪汪汪!”那砖头飞身而过,又像是砸中了谁,直惹得恶犬一阵狂吠。

“啊......哦......”婕心不为所动,依旧喊得死去活来。

须臾,左侧邻墙又飞来一块,却是此时言玉已有防备,拉着婕心匆匆一闪,倒是让那飞砖擦肩而过,却是两人还未站稳,右侧又飞来一块,如此又闪,虽是成功躲了几次,谁知那飞砖却越聚越多,从四面八方飒飒袭来,纵是二人四眼也忙不过闪躲,连连止住了声,往廊侧逃去。

“大半夜不睡觉!闹猫呢!”

“这么大声让我们怎么睡觉啊!这江老头平日里看着挺正经的,居然半夜发情了!”

“那是女人的叫声好不好!”

“女人!女人!你就知道女人!好听是吧!谁让你出来偷听的!还不给我滚回屋睡觉去!”

“我睡你大......啊!你敢打人!你要能叫出来这声儿,我早就回去睡觉了!哎呀!别打了!”右侧邻舍像是有一男一女打了起来。

“是啊!是啊!别叫了!叫得人热血沸腾,怎么睡觉啊!”

“你个毛小子,谁让你出来的!”

“爹!你趴在墙根干嘛?”

“你管得倒宽,还不滚回去睡觉!”

“爹!你不回吗?”

“啊......睡你的觉去,我......我再观察一下!”左侧邻舍也似一对父子嚷来起来。

“哥哥!我们是不是声音太大打扰到别人休息了!”婕心一脸茫然道,“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现在关键时刻,正待冲刺,怎么能忽然掉链子,不过打扰到别人休息,影响了邻里和谐和社会安定确实不对啊!”言玉眉头一锁,暗自思缚,又忙冲婕心道:“不如这样,我们进到堂内,就站在江寒的门前去叫,这样就不会吵到别人了!”

“这......这样好吗?”婕心闻声一顿,又听着左邻右舍为她的叫声都打了起来,也似有些为难。“说不定他们早都睡了,要不就别打扰他们了!”

“婕心,我让你叫chuang,啊......不是,我是说我让你假装喝酒,就是为了阻止他们......那个睡,你怎么就不理解呢!”言玉好气道。“我们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哦......”夜半三更,婕心撑着小嘴打个哈欠,早已是困顿不堪,却是强撑着眼,匆匆道了句,忙跟着言玉往前堂中来。

此时的房内烛火阑珊,江寒正沿坐在一张松软的蒲团上习看剑谱,而立在他身前的小熙则像个学生,与江寒交换着自己的看法,却似频频心不在焉,将眼神转向楼下。

江寒忽然摆一道手,款款道:“小熙姐姐,你的心根本就没在谱子上,这样的学习有效果吗!”

“啊......我在!我在!我在谱子上啊!我在认真听你讲啊!”小熙一个晃神,匆匆答道。

“那好!我方才说什么了?”

小熙一个打眼,又似晃神,转看着窗外,若有所思道。“你方才......你方才说......砖头的速度必须要快,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对啊!这砖头的速度......啊!不对!是剑的速度!”江寒顺着她的眼神也将眼转了过去,像是又回想起刚才楼下发生的可笑事,嘴里胡乱应承起来。“好了!好了!我看你也无心看谱,咱们还是早些睡吧!”说罢又将前身案几上的清茶抿了一口。

“睡你个大头鬼啊!你说他们会不会进房间去了!怎么这会儿不见什么动静!该不会是,一气之下,真就和婕心......”小熙痴痴地望着楼下,却是无人,急惹得一对蛾眉轻锁起来,“哎呀!江寒,我们是不是玩儿的有点太过分了,哥哥他那个人,你也知道他是个直脾气,万一他真和婕心好上了,那......”

“那你就只好委屈一下,在这医馆里,给少东家当个太太什么的,可也不算太差吧!”江寒瞥一眼小熙,调侃道。

“你在胡说什么啊!看你小小年纪......尽不学好!”小熙忽的转眼看着江寒,凤眼含威道,“我剑术虽不如你,可我比你年长,你还得叫我姐姐呢!小毛孩子......你懂什么呀!不过......这大半夜的我们还待在一起,这样好像也不太好啊!”

“哎!我那是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啊!就算你要真嫁给我,还要看我稀不稀得娶你呢!”江寒闻声气道:“还有,可是你让我配合你演的戏啊!我还没问你要钱呢!你也好意思!”

“你......”小熙闻声气道。

却是江寒啜一口清茶,眉头一舒,兴兴道:“我可是早就心有所属了!”

小熙闻声饶有兴趣问道:“谁呀!婕心?”

“不是!”

“那......该不会是临街小饭馆里王掌柜的那个傻丫头吧,我看你每次从那里路过都会直勾勾地看着人家,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你要是真对她有意思,我可以托......”

“你才对她有意思呢!”江寒闻声立即反驳了回来,“我江寒何许人也,我喜欢的是一个侠客,一个快意恩仇的人,一个武功高绝却孤傲清冷的人!”

“你喜欢三个人?”

“我说的这是一个人,好不好!”

“男的?”

“女侠客,好不好!姐姐......你的理解能力也太差了点儿吧,居然和婕心有得一拼。这言玉也真是的,尽摊上你们这样的女人,真的是命苦啊!命苦啊!”江寒一脸好气道。

“你......哦!对了!我不和你说了!”小熙将案几上的茶啜上一口,连忙起身,匆匆向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儿?”

“我当然要去婕心房间看看啦!再不去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可就晚了!啊......”小熙边说边走,却是脚下被什么东西忽的一绊,随即娇喘一声,摔在地上。却是这一着不轻,小熙咧着两片樱桃,忙捂着玉足揉捏起来。

匆匆去打眼,原是踢倒了一个小小的案几,那案几下藏着的厚厚一叠书信也随之洋洋洒洒,被打翻了一地。

“啊......好疼啊!”小熙蹲坐在地上,满脸愁眉地揉捏着玉足,“你能不能把你的房间收拾的干净一些,把东西都收好!到处乱放,你......居然有这么多信啊,都给谁写的?”

第三十八章 上山打老虎5

“没谁!没谁!还是快看看你的脚吧!”江寒闻声一惊,见那一叠书信七零八落散落一地,那刚才一脸嬉笑的表情瞬间变得神色慌张,又忙凑上前去,一边快速收拾着地上书信,一边对小熙道。口上虽如此说,注意力却都集中在了手头书信上。继而将那书信叠摞整齐匆匆掩在了书柜内,又转来道。“伤着哪儿了!你还不快把鞋子脱下来看看!”

“啊......好疼啊!”小熙想要将脚上的细履脱下,却似脚已经肿了,轻一使力,便是引得一声娇喘。“太疼了!还是别脱了!”

门外,言玉和婕心蹑手蹑脚地赶上了前堂二楼,却是看着眼前两排齐整的门户,急切间只寻不见江寒的房间,正在猫着步摸揣,忽听一门内传来女人一声娇喊,于是匆匆贴了上去。

“那怎么行!我来帮你脱!”

“啊......不行啊!好疼啊!啊......”

“小熙你一定要忍着啊!我动作轻一点,马上就出来了......”

“别!别!啊......”

“啊!流血了!”

“怪不得这么疼!原来是流血了!怎么办......江寒你快处理一下啊......”

“这......这怎么处理......你别害怕啊,流血应该是正常的......”

“啊......出了好多血!都是你害的!还不快把血擦掉!啊......”二人在房内大呼小叫地说着。

“脱?疼?动作轻一点!还流血!谁能告诉我这TM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门外的二人听得傻眼,却是言玉从那听来的只言片语中仔细地分析着房内正在发生的情形,于是越想越气,脸上更是绿一阵来白一阵,又有眼前阵阵眩晕来袭,忽然用手扒住门框,深吸口气,竟暗自好笑起来。“哈哈哈!”

“哥哥!我......还喊吗?”婕心闻声也是一脸惊慌,两瓣樱桃张得老大,半晌说不出话来,继而一个晃神,在旁弱弱地问着。

“婕心!辛苦你了!不过......我们来晚了!”言玉神情沮丧,对婕心柔柔弱弱地说着,却是那失魂落魄的表情俨然让婕心眼眸一颤。“为......为什么啊?”

“你难道听不出来他们在干什么嘛!”

“婕心......知道!”婕心低头弱弱地回道。

“知道你还问为什么!”言玉继而咧着嘴,像似从那沮丧的情绪中迅速跳脱了出来,却是一个晃眼,脸上一阵哭,一阵笑,直让身旁的婕心看得紧张,也将副娇容来回拿捏着,却不知到底该如何配合他才对。

继而拍一拍言玉的肩膀,温言抚慰着。“哥哥你是大男人,你要忍住啊!这种事情......婕心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之,哥哥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哥哥开心了,婕心才会开心的!”

“开心?哈哈哈!我很开心啊!我真的很开心啊!”言玉闻声又痴狂起来,却似忽的一定睛,转口严肃道:“婕心!我长得帅不帅?”

“啊......你帅?什,什么是帅啊?”

“哦!我是说......你觉得我的样貌如何?”

婕心闻声一顿,看着眼前这个赤露露求安慰的男人,虽是心下很急,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将那满肚子赞美的词都给倾倒而出,继而兴兴地望着言玉,希望他的心情能有所缓和。“你长得好看啊!啊!对了!是那个那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洒脱,坐怀不乱,还有那个......巾帼不让须眉!呵呵呵......总之,就是很好看,很帅的!”

“想不到婕心这么会夸人啊!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说得真好!但怎么听着怪怪的!那你觉得我的人品怎么样?”

“人品,啊!让我想想啊......人品嘛,温文尔雅,很......很有血性,嗯......还有,堂堂正正,千夫所指......招蜂引蝶......”

言玉闻声淡淡一笑,像似瞬间又找回了些许自信,继而兴兴道:“好了!好了!不过像我这么优秀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应该怎么做?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应该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直接冲进去暴揍他以解心头之恨,然后给他们一个鄙视的眼神,再有一个就是假装没看到也没听到,默默地转身离去,进行持久的沉默地抗争,嗯......或许还有第三种,那就是我也去找个女人,和她做同样的事,也许这样心里就会平衡很多,也算是间接报复了他们!”言玉努力思索着,又向婕心认真道。“你觉得我应该选哪一个?”

“啊......这个嘛,可是默默走掉应该不是哥哥的性格吧?”

“那肯定,我只是说存在这样一种选项,不过像我这么有血性的人怎么会选择默默走掉呢!我肯定要......”

“冲进去暴揍他!”婕心闻声将那玉手握成一个小拳头,突然打断了言玉的话,像是要给他加油鼓劲,“这小子一天假模假式的,现在又欺负小熙,总之,就是要进去暴揍他!”

“不不不!婕心你理解错了!我是有血性,但大丈夫做事情一定要审时度势,千万不可意气用事,如果我现在冲进去暴揍他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品味......”

“品......品味?”

言玉轻点点头,认真道:“是啊!看来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我也找一个女人......然后和她做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继而报复他们!”言玉来回踱步思索着,又忽的转到婕心面前,握起她的一双玉臂,急急道。“婕心,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啊!”

“婕心哪次没帮你啊!可这怎......怎么帮啊......”婕心闻声一顿,脸瞬间红了起来,低头默默道。

“很简单!只要我们一起努力,我们一定会事半功倍,成功报复他们的,来......”言玉心下一定,说着便拉着婕心往窗前去走,直吓得婕心忙将两支玉臂不自觉地掩在了胸前,脸颊也似烫了起来。“哥哥!哥哥!可是婕心还没有做好准备......”

“哎呀!还做什么准备啊!你对这儿这么熟悉,直接就带我去吧!”

“带你去?”

“我是说,你们这儿有没有......那种地方?就是那种地方?你明白吗?”言玉将一双眼频频地转望着堂外,沉沉地若有所思道。

“哪种地方啊?”

“就是那个那个,哎呀!我该怎么给你说......就是那个那个......这么说吧,楼它的外表是青色的,你应该懂的!”言玉忽然灵光一闪,含沙射影道。

“楼是青色的?”婕心那粉扑的脸蛋上一对蛾眉轻锁,若有所思道:“临街的小饭馆不就是青色的吗?哥哥!难道你是说的是王掌柜的那个傻丫头!啊......对啊!江寒每次从那路过都会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姑娘看,你若是跟那个姑娘......江寒他一定会吐血而亡的!哥哥!你真聪明,果然有见识!”

“咳咳咳!婕心......我说的不是那个楼,也不是那个姑娘!”言玉闻声差点没背过气去,于是轻咳一声道:“我说的是,咳咳!青楼!”

“青......楼!”婕心闻声一惊,“你......你要去吃花酒啊?”

“咳咳!不是吃花酒,而是去报复他们,只有这样才能寻求到平衡嘛!”

“可是哥哥!据我所知,皇瓜镇的烟花柳巷自周兵来了以后好像都关门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每次都吃白食,谁还敢开啊?”

“这些周兵真是欺人太甚,这种债也能欠吗?这也太不是人了!”言玉闻说,只觉恨恨,来回踱起步子,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婕心,你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难道我在哥哥心里连个青楼女子都不如吗!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矗在这儿,他却宁愿去青楼,也不来问问我,我有这么差吗?不行,我必须要问清楚!”婕心虽是口上应承着言玉,可经这一闹,自己那股酸酸的醋意又涌了上来,自己一个不俗的姿色,却如此不被人看重,心下怎能不气,于是忙清一清嗓子,深吸口气,转口道:“那哥哥觉得婕心......怎么样?”

“你很好啊!”言玉闻声一愣,脱口而出了一句,继而又踱着步子。

“嗯......我是说,婕心就站在你面前,哥哥却说要去青楼,找那烟花柳巷的女子,难道婕心真的就这么差吗?”

“对啊!一生气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挺在面前,我居然置之不理,可笑!可笑!”言玉心道一瞬,忙缓过了神,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婕心!我......我是说,你很好,也很漂亮,我其实......也挺喜欢你的,就是刚才我一生气,一激动,一紧张,就把你当成哥们了,你千万不要在意啊......”又思想一刻,弱弱问道:“你......真的愿意吗?”

“啊?”婕心闻声刚松下口气,嘴角还没来得及翘起,却是心下又忽的一紧,慌乱间不知所措起来。“啊!我?我还没想好!你容我想想啊!”说罢忙转过身去,踌躇起来。

“啊......怎么又出血了!你轻点儿啊,好疼啊!”

“我已经很轻了!你稍微忍耐一下啊!很快就好了!”门内又传来了阵阵令人浮想联翩的声音,言玉闻声一紧,忙冲婕心急道:“快啊!婕心!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开始啊!”

第三十九章 上山打老虎6

“哥哥你别催了!”婕心转身来,一脸愁眉地看着言玉。“可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对不起小熙姐姐了!她其实对我挺好的!我觉得不能这样做!”说罢低下头沉吟着,又抬眼道:“哥哥!品味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如果我是你的话,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会毫不犹豫地冲进痛揍他的,而且要......要打得他满地找牙......打得他神魂颠倒......打得他......总之,就是要对这种睡哥哥女人的人毫不留情,一定要让他记住......睡哥哥的女人是要付出沉痛的代价的!这样才能解气啊!”

“是啊!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品味!婕心说得对!她既然不想对不起小熙,我也不想对不起我的自己!我一个大男人要打回去才是,就让品味先歇一会儿,对!必须要揍他!必须要暴揍他!一定是他强迫小熙,才会干出如此下流的事!”言玉闻声心迹一转,忙冲婕心喊道:“婕心!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婕心看他有所动意,于是攥着两个小拳头又愤愤喊了起来,“揍他!暴揍他!男人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要揍得他满地找牙,要把他当球踢!把他......那个东西给他拔掉!啊......算了!最后这句就当我没说!”婕心一阵咬牙切齿,却是给言玉激得够呛。

只见言玉闻声周身轻轻一抖,继而双眼微闭,屏气凝神起来,嗓内发出低沉的怒吼。“这句我也听到了!就这么办!”

“作为一个穿越者,在现代受气也就罢了,回到唐代也受气,这怎么能忍!啊呀呀呀!准备倒计时开始!3、2、1,点火!李言玉满血复活,战斗力100%,防御力100%,敏锐度100%,攻击指数:9999999XXX,杀伤次数300/s......”言玉只觉一股龙血之气瞬间袭遍全身,继而毛发倒竖,青筋暴涨,像似周身泛起了无数光环,只剩下给敌人致命一击,却是两手空空,缺了件什么像样的兵器,索性从廊上花架中端出盆花来,捧在手上,又冲婕心大喊一声。

“婕心快躲开!”

而后单脚发力,猛地将门一踹,一阵大喊大叫地冲了进去。

婕心闻声一惊,见他被这一激,像似换了个人,狰狞着一双腥红的眼,端着盆花就飒飒冲了进去,见状却是脚下一软,攥紧拳头,靠在墙上,一脸慌张地静静听着里面动静。

“啊!小熙!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江寒,我来帮她擦吧!”

“还是我来擦吧!你大半夜的端盆花干什么啊!”

“哎......我是送给小熙的!”

“妈呀!这又是什么情况啊!”屋内传来的声音似乎远超出婕心所料,舒缓口气,叹息一声,继而侧着身子偷瞄一眼,谁知她也一股脑地冲了进去。“小熙姐姐!江寒你怎么回事儿!怎么会把小熙姐姐弄成这样!”

“你们......原来你们都在啊!”

阳光和旬,清晨的一缕凉风从小镇那寂寂的上空袭过,秋意盎然而起。

几人经这一夜折腾,也似浑浑噩噩,都睡过了头。江老汉晨起见堂内并无早饭,索性跨头毛驴,到街市上买些早点,再顺路打听些周兵动向。

自那日耍了秦洛川之后,虽闻说这伙人早回到了楚州养伤,却是老汉的一颗心一直悬在空里。除了每日照常抓药看病外,就是勤往街坊市面上打听些消息回来,谁知暗自揣摩的久了,却是心为物役,心事没有释怀,反倒越积越重,渐渐成了一块心病。

虽然期间也多次将言玉几人来敲打,却是至今也没弄明白他们为何被周军追杀。江寒和他们走得最近,但每次提及,也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像是明明知道了几人底细,只不愿直说与他。索性不再多问,只在心里暗自观察几人。

现在见现在婕心伤势已基本愈合,言玉胸前那道伤口也莫名其妙无了大碍,想来几个年轻人住在此处终不是长久办法,虽还没有明显的逐客意思,但也有了一些动向,只待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几人旁敲侧击一番,好让他们早日动身,各安前途。

“王掌柜好早啊!”江老汉跳下老驴,冲那沿坐在小饭店门首的胖老汉兴兴一喊,“今日凉爽,不去西门外看戏,却在这里呆坐?”

“哎......凭般讨生计,哪能天天去看戏呀,再说那戏场早就散了,一连几日都不去演!”胖老汉闻声兴兴一笑,起身凑上前去道。“怎今日不在家中吃饭,却要来我这小饭馆蹭饭吃啊!”

“哎!别提了!闹猫闹了一宿,年轻人起得晚,还在太阳地里晒屁股哩!”江老汉轻叹一声,随即沿坐在一张不大的四方桌上,胖老汉将来两碗甜豆汁放在了江头面前。又道:“我说老江,上次让你问江寒的事,有消息了吗?”

“哦!什么事啊?”江头啜一口豆汁,微微一笑,将嘴吧唧一下,似这味道真对了口味,却是闻说又将碗放了下来。“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给你那二小子教功夫的事啊!”

“不是!不是!”胖老汉将脸一撇,继而将板凳凑近些,又道:“我是说,给我那大丫头说亲的事!”

“哦!对啊!哎呀!你看我这记性,你要不提,我还真给忘了!那小子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在大清早闪个面,一天且捉他不住。今日回去了我便要问他,看他答不答应,他若是痛快答应了,我就给你信儿,你且尽快准备些嫁妆,我也好装扮门脸,到时让王婆和我一道来提亲!”江头将脑门轻一拍,恍然说道。

“是啊!是啊!来来来!这还有一碗!想你我老兄弟几十年的交情,他们两个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啊!”王头闻说面露喜色,又将碗豆汁推到江头面前,一边感叹着,却是似一边又发起愁来。“只不知这江寒,他能看上大丫头吗?”

“管他呢!”江头灌两口豆汁,急道:“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哪朝改过!岂能由他说看得上看不上,再说他整日不学医术,净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说是练武,谁知都干些什么勾当!娶一房媳妇,刚好管管他!再说,大丫头这么俊,哪点配不上他了!”

王头闻声笑道:“是啊!是啊!江寒虽说生得风流,可这大丫头也不差啊!他们两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倒是成了年之后,各自有了心事,反倒疏远了!”

“你就别担心了!”江头只顾吃嘴,继而将那豆汁一干而进,撂下支空碗,似还意犹未尽。“我从小看着她长大!我怎能不知,却是......我说老王,你有没有发现这大丫头近来总是闷闷不乐呢!我好几次从这路过,看她一人坐在门首只顾发呆,也不知所为何事,你这个当爹的也不要光顾着几个饭钱,要多揣摩些女儿的心思才好啊......”

“哎......我早问过她了,她也不肯说,但我分析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儿大了确是不能留在身边的,留来留去留成仇嘛!我看她整日里坐在门首发呆,却是有一条管用,只要江寒打这儿路过了,她这一日心情便好些,若是一日见不到江寒,她就会闷闷不乐,饭也不吃,她这......”

“不会吧!”江老汉又端起那支空碗抿了一口,“这有何难!若真是这样,我今日就让江寒来看她......”

“小飞!”言玉从侧廊走出,远远地觑见小飞拉着江寒前堂内低耳附言着,而后兴兴地就要出门,于是高呼一声,叫住了他。“你过来一下!”

小飞闻声一顿,两步并作一步,颠了过来。“哥哥唤我!”

“嗯......小飞,你这几日总在外面跑,有没有发现周兵有什么可疑的动向?”

“没有!”小飞挠着头回道,“不过哥哥!我听别人说,那个秦洛川早就回到楚州养伤去了!哥哥别担心了!再说咱们住在医馆里,这里本就隐蔽,江伯平日待人又好,左邻右舍都知道咱们只是江寒的朋友,并无人多议论些什么!”

“这便好!不过......这几日我总是感觉心事重重的,昨天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哦!对了!那天我让你收好的那两样东西,你......”言玉听着小飞开解的话,却似并没有轻松多少,继而追问着。

“哎呀!我都放好了!哥哥你就放心吧!”小飞闻声一喜,兴兴地说着,“再说,我藏的地方任何人都不会找到的!我白小飞办事哥哥有什么不放心的!”

“哦!我其实是说......我们一路上风餐露宿,接二连三地被秦洛川他们追杀,一直没有机会将那青色锦囊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我们四处逃窜也都是因为这锦囊而起,既然这么重要,我......想将它打开看看!”

“那我上次要打开看,你却死活不让!”小飞闻声急急地喊着,“说那是人家姑娘给你的东西,不能随便打开,要想办法原物奉还给人家!现在你倒是你且口松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再说,我那东西已藏得很深了,怎么能随便取出来呢!”

第四十章 上山打老虎7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我原以为那女子肯定会着人跟着我们,然后再将那锦囊要回去的!却是现在一连半月消息也无,不如我们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说不定能查到些蛛丝马迹,然后顺藤摸瓜找到她,把锦囊还给她,一来也显得我们很负责任,再者,我们也不会被那伙周兵继续追杀了,岂不两全!”言玉若有所思地解释着,继而嘴角露出淡淡笑意,似瞬间时空转换,还将眼神还停留在那白衣女子飞马而过洒出的一抹淡淡清香上。

“嗯......好吧!不过那里面真的没什么,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怎么顺藤......啊!呵呵呵!”小飞打个哈欠,无奈地说着,却是话刚出口便觉不对,忙打着圆场,尴尬地笑了起来。

“你把它打开了!”言玉一个晃神,匆忙问道。“小飞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把那锦囊打开了!”

“哎呀!不是我要打开的!”小飞皱着眉,慌忙解释着,又转眼瞥一眼依旧站在门首等他的江寒,悄声道:“都是江寒要打开的!”

“江寒这小子果然不怀好意,我记得第一次来到医馆时,他见锦囊掉落了地上,便一直两眼放光,心事重重。这几日又经常趁我不在时出入我的房门,莫非......他和这个锦囊又有什么关系?言玉顺着廊道,远远地望一眼江寒那悠悠的背影,心下盘桓一刻,却是脸上依旧淡淡笑着,转口悠然道。“哦!呵呵!这也没什么!那你们打开之后呢?他是什么反应?”

“打开之后,那里面是一封信笺,我不让他看,他偏要看,还说若是给他看了,就给我些好处,要带我去铁匠铺买把好刀送给我!”小飞挠着头吞吐道,“于是我......就让他看了,可是那上面尽是些画得歪七扭八的文字,我二人都不认得,他快速闪了两眼又还给了我!好似也不大感兴趣!就这些!”

“哦!歪七扭八的文字?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现在和他......”

“去买刀啊!他本要反悔,可我说如果不给我买刀,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哥哥,于是他就二话不说乖乖地答应我了!呵呵!”小飞侧过身去,凑近言玉悄声道。

“看来小飞也是越来越聪明了!”言玉微笑一声,好气道:“所以,我决定呢,从今日开始,这两样东西看来还是由我来保管比较妥当,省得你改日又用它去换了什么!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我其实是很守信用的,就是江寒他总缠着我,于是才......”小飞闻声闷闷地说着。

“小飞自然是很守信用,既然你的刀现在也有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言玉转口悠然地说着,却是让小飞也着实看不出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继而耷拉着脑袋,装作一副知错悔改的模样,用手指着后院道:“那好吧!在那边!”

“这小子也真会藏东西,莫非埋在了后院花丛底下!”言玉顺着小飞的手指方向瞥去一眼,随即跟着他来到了后院。

“哥哥!我和江寒是昨日夜里去看的!现在大白天......不太好下手,我只告诉你东西放在了哪儿,到今晚时,我再带你去,好吗?”小飞看一眼后院那高高的围墙,一脸认真道。

“没关系!你只告诉我你把它藏在了哪儿,我自己去找!”言玉见那后院并无房舍,却是满园的郁郁葱葱,料定他只可能将那物埋在了花丛下,谁知小飞一个晃神,忙指着那高高的院墙喊道:“在那边!”

“在......在哪儿啊!”

“在......邻居家的猪圈里!”

“你......小飞果然聪明啊!这么隐蔽的地方,我怎么没想到呢!”言玉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又瞬间强撑着一笑,像是憋着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喷发。“那你就怎么放进去的,怎么给我取回来!好吗!”

“现在吗?”

“来喽喽喽!快吃吧!吃得肥肥壮壮的!卖个好价钱啊!”墙外传来邻家的喂猪声。

“呵呵呵!”言玉轻咳一声,没好气地拍着小飞的肩膀,淡淡笑着,“还是今晚吧!”

“小飞!你到底去不去啊!”江寒忽的窜进了后院,急急问着,又见小飞正和言玉说些什么,于是忙挺个笑脸,对言玉道:“哦!言玉哥哥!你也在啊!”

“哦!你们有事......就快去忙吧!我在这里随便走走,浇浇花什么的!我把他叫来呢,也没什么事,是吧小飞!”言玉说着忙冲小飞使个眼色,说罢吹起口哨,将手一背,兴兴地向着花丛步去。

“你给他说了?”江寒见言玉转身去走,满脸惊慌地看着小飞问道。

“嘘!你声音小点!”小飞冲江寒做个禁声,悄声道:“他已经知道了......哎!你别走啊!”小飞正待解释,却是话音未落,江寒忽的甩下脸来,转身要走,又被小飞一把拉住了。

“哥哥他没生气,我只是说我们只是打开后扫了一眼,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于是又放了回去,就这些!”小飞继而认真地解释着。

“真的?”江寒似信非信地看着小飞,“那你带他来这儿干嘛?”

“他让我今夜把锦囊取回来,他说要自己保管,看来是信不过我了!可也没训斥我!别的就再没说什么!”

江寒闻声一顿,瞥一眼正在远处散步的言玉,匆匆间转身而去。

“哎......江寒!你去哪!”小飞见状一个箭步又跟了上去,“我们还去铁匠铺吗?你答应我的,你可不能反悔啊!”

江寒快步而去,却是小飞跟在身后也飒飒追来,正要加速甩开小飞,忽一个打眼,江老汉也正从门前兴兴地进到院内,于是脚下一收,来个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要往婕心房间去窜。

“江寒!江寒!我叫你你听见没有啊!”老汉老远望见了他在院内乱跑,于是连喊几声才将他叫住。“你给我站住!”

“哦!爹!我正在跑步!活动活动身子,你唤我啊!”江寒缓缓地转过身来。

“不是我,还能是谁!”老汉快步走到江寒身前,忙道,“我刚从镇东你王叔家回来,今日我与你说一桩正事,你可要听好了!”

“呵呵呵!什么正事啊!”

“你王叔家那个大丫头奈奈,年已及笄,想必你也知道,那姑娘出落的如花似玉,啊......那个那个,反正就是很好,我和你王叔呢,也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到了你们这一代,我想也不能断了这份儿情......到时候这院子内外,我们都要好好地布置一番......”江老头单刀直入,直切主题,说到了兴处,唾沫星子乱飞,指着院内院内楼上楼下声情并茂地演艺着。却是江寒看得真切,见老汉摇头摆尾地说着,一个晃眼,将身后小飞拉到自己身前,一个偷梁换柱,飞身从院墙越出,逃之夭夭。

“所以我说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到时候,这药铺生意还要指望你们两个,同心协力,一起操办,我年纪大了,也好尽快给我生下个一儿半女,我也好享受一番天伦之乐岂不美哉啊.....哈哈哈!你说好......他人呢!”老汉正说得兴兴,一个转身,却是小飞矗在面前,心下一惊,转而严肃道。

“江伯!他......他早走了!”

“那你站在这儿干嘛!”

“我......不过江伯,我听他们说,强扭的瓜不甜......”

“不甜也得甜!这个小兔崽子,如此气我!说也白说!索性不与他说了!我今日便去王家提亲,明日就把奈奈取回家来,洞房门一关,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往哪儿跑!小飞!你也别闲着,快把院落打扫打扫,等着迎亲了!”老汉气得两眼涨红,忙叹口气,转身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又跨出大门赶着毛驴愤愤而去。

“小飞!干什么呢!”婕心从屋内探个头出来,悄声问着。

“婕心姐姐!不好了!江伯要把那个王掌柜家的那个傻丫头嫁给江寒,说明日便要成亲了!”小飞一晃神,愁眉道。“可是江寒哥哥根本就不喜欢她,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啊......他要成亲了!那我们也快去准备准备啊!”婕心闻声一惊,忙将头缩了回去。

“哎......婕......”小飞还要再说,却是一晃眼,婕心早将门掩上了。

“什么赶鸭子上架,小飞,这是好事啊!你想想看,江寒若是娶了那丫头,那以后,王掌柜家的饭菜你可随便点了,岂不是赊起账来更容易些!”言玉忽的在小飞身后冒出这么一句,兴兴地望着门外道。

“哥哥!那这也太......”小飞也望一望门首,“再说那丫头能配得上江寒吗?”

“怎么配不上,这你就不懂了小飞,这看女人啊,是有技巧的。并不是什么样的女子都是第一眼便能认出来好坏来的!”

“哦!那怎么看啊?那个姑娘整日里傻傻地坐在门首,话也不说,还经常给头上裹个黑纱,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见了人板着脸,也不知道笑,我们都叫她傻妞哩!”小飞皱着眉,一脸不屑道。

“傻妞!我看那女子倒不像是什么傻妞!”言玉淡淡一笑,继而一边思索,一边款款道:“那女子虽说是喜欢裹着黑纱,但那一双眼睛却是骗不了人的,眸含秋水,双目澄澈,仅从眼睛上来看,且是天生的一副美人胚子,怎么会傻呢!再说她那双眉毛也生得十分均匀,淡扫峨眉,恰似新月,依我看啊,她的容貌绝不会入俗,那黑纱下面必然另有乾坤,你信不信!”

第四十一章 上山打老虎8

“哥哥!我本来挺讨厌她的,但经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她倒像是还挺不错的啊!而且越说越神秘,真想卸下那副黑纱看看她的真面貌!”小飞跟随着言玉的描述,一边思想着,一边淡淡说道。“难道哥哥不觉得她的发髻也很好看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断发表着对于一位陌生女子的独到见解,却是越说越玄乎,直将那还未真正谋面的王家大丫头说成了姿色双绝的主儿,似这等姿色的人儿江寒不去理会,也成了千古罪人一般。但这也难怪,越是神秘的东西越是引人猜度和遐想,可此时正躲在屋内偷听他二人说话的两个女子怎能轻易答应,夸人可以,但一大一小两个大男人猫着腰站在自己门首却将别的女子如此来夸,心下怎能平衡。二人附耳低言几句,统一战线即刻达成,悄声推门而出,趁着二人说的火热,却是在身后站定,双臂在胸前一叉,将脸一板,默默注视着他们。

“这不算什么!你不觉得那女子身材十分高挑吗,而且骨肉均匀,走路的时候,如随风的杨柳枝,前突后撅,优雅闲适......”

“哥哥!我打断你一下,什么是前突后撅?”

“这个前突后撅嘛!就是说她前面那个那个......哎呀!给你解释不清,你自己慢慢悟吧!”

“哦......”小飞思索一刻,继而兴兴道,“而且她的腿好像也很长啊......”

“大长腿!大长腿!一定是!一定是!”

“那和小熙姐姐相比呢?还有婕心姐姐,婕心姐姐的腿也很长啊!”

“婕心的腿是很长,可是和那姑娘相比......还是差些!小熙就不用提了,她的特色不在这里......”

“哦!那腰呢,腰怎么形容?”

“这个腰嘛,还是很关键的......她的腰应该说是......”言玉正绞尽脑汁待要好好形容一番,却是一个打眼,见小熙和婕心正站在二人身后的石阶上一脸严肃望着二人,心下怎能不惊,却是忙转过了眼,假意装作没看见,却在口上早转过了味道。

“这个腰嘛,明显就是水桶腰嘛,对,很难看的!”言玉冲小飞一脸认真道,“我认识的最漂亮的女人莫过于小熙,还有婕心!其他女人都是渣!”

“哥哥!你刚不是还说她......”

“我刚才说错了好不好!你能不能动动脑筋啊小飞!只有婕心和小熙才是那个那个如花似玉,骨肉均匀,前突后撅......哎哎哎!”言玉正说着却是两只耳朵早被提得老高,疼得他连连去躲,正要喊小飞帮忙,却是小子一个打眼,早就向着大堂窜去。

“想不到哥哥还有这般雅兴,大清早便只站在我姐妹门前评论起别的女人!真不知是何居心啊!”婕心好气道。

“是啊!还说什么杨柳腰下另有乾坤!有没有乾坤那也是人家江寒的媳妇,与你何干!竟说得你神采奕奕,嘴都快咧到这对大耳朵上了,若再不把你这耳朵扯上一扯,怕是连这对耳也要被迷了去......”

“二位姐姐请饶了我吧!我的耳朵都快被你们给扯断了......你们,昨天不是还......怎么今天又情同姐妹,合起伙来对付我......”言玉咧着嘴疼得难忍,连声喊道。

“叫你胡说!我们......我们本就情同姐妹,何时讨得你来饶舌!”婕心大声一嚷,手下加一把劲儿,直将言玉疼得“嗷”地一叫,却是连那邻舍的大狼狗也被瞬间惹得毛躁,连连狂吠起来。

“哈哈哈!去吧哥哥!你哪房亲戚来找你了!还不快去认亲!”二人闻那犬吠之声,兴兴一笑,也似瞬间解了气,撒下手来。

“哎呦喂!疼煞我也......”言玉被二人揪得难忍,却是自己有错在先,也想让她二人解解心头气,再说,头一次看见二人齐心协力去办一件事也却属不易,虽是自己遭罪,心下却是愈喜,索性配合着二人也来耍闹一番,继而揉了揉耳朵,又冲那邻墙乱叫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嗷!汪汪汪!”

“哈哈哈!哥哥,你们在说啥哩?”

“嘘!小点声!我那个亲戚是只大色狼,听说这院子里正有两个绝色的美人,它按耐不住,正要翻墙而过呢!”言玉做个禁声,满脸坏笑道。

“哈哈哈!姐姐,看来咱们还真是掉进狼窝了,面前一支,墙那面还有一支,不若将这支也扔过墙去,好让它们团聚,咱们也讨些清静......”

“是啊!是啊!狼是最没人性的,也最狡猾,前脚刚吃完,后脚便要开溜,养着一支狼,咱姐俩还有好日子过吗!”二人一唱一和,嬉笑间调侃出些许韵味,直叫二人也乐此不疲起来,时而捂着四瓣樱桃窃笑一番,时而附耳低言几句也觉有趣,却似全然忘记了站在面前的言玉,只顾惬意地耍了一回。

“二位姐姐!你们不说倒罢,一说到吃,小生还真是有些饿了!正不知今日我们吃......”言玉看二人说来逗去,像是没了长短,于是揉一揉肚子,装腔道。

“呦呦呦!你看看!狼又来了!”

“是啊!这狼还真是难养,动不动就饿,也罢!也罢!我姐妹就丢两根骨头给你,拿去啃吧!”二人兴兴回道,却是闻说如此,一副嬉笑也渐渐淡了下来,一前一后便要进到前堂厨内做饭。

言玉见状心下一喜,随即跟在了身后想要搭手帮厨。

“哎......你怎么也来了!下厨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快且坐着吧!”小熙见言玉也要跟进厨内,一个转身忙止住了他。

“是啊!是啊!狼哥哥!你就说要吃些什么吧,若是只给你啃了骨头,到时饿成了皮包骨岂不又要怪罪我们!但是若我二人的厨艺一齐施展开来,又怕你吃不消了!”婕心也清一清嗓子,打个怪腔道。

“那怎么会!狼的胃口极好,就算是你两姐妹一同来伺候我,我也能吃得精光,说不定吃饱了饭,到时狼性大发,连你们两个也不得放过啊!”言玉闻声一喜,继而又学起了狼叫。

嗷......嗷......嗷......咳咳咳!

言玉坐在桌前,看着二人渐渐臊红的脸,正是叫得欢畅,却是忽的眼前一个打眼,只觉一股寒光飒飒袭过,一枚千叶刃贴着侧脸直扎在了堂内立柱上。

言玉见状忙住下嘴,连连轻咳几声,瞥一眼那立柱上的飞镖,转眼再去看时,门外连人也无。于是心下一紧,即刻向着门外去追,却是街市上正值熙熙攘攘,早分辨不出了那投镖人的踪迹,但门首那股淡淡幽芬却迟迟不肯散去。

“好险!好险!但这味道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言玉将那味道仔细嗅上一口,下意识地摸了摸侧脸,连连心道。却是恍惚间回到堂内,小熙,婕心和小飞三人早已围在了立柱下发呆许久,只见那枚散发着银光的飞镖扎入立柱寸许,且力道很是干脆,直将柱上那周围的木头也炸开许多,延出了几条长长的裂隙。

“我勒个去!这人的内力得多厉害!不过秦洛川那伙人早回到楚州养伤去了,难不成是......又是那个墨央?派人来追杀我们?可是以他们的行事风格,会直接抄着朴刀冲进来抓人才对啊,何须释放什么暗器!再说着暗器上明显存留着一股女人的香气,嗯......莫非是哪家姑娘看上了我,给我飞镖传情,不会吧!刚才可是明明擦着我的侧脸而过,差一点就伤到了我,且那飞镖不偏不倚,速度极快,像是没有丝毫拖沓,谁会这样去传情啊,太吓人了!”言玉看着那枚飞镖又是倒吸口凉气,皱着一双剑眉,努力思索着。又撇开几人,独自近前,抬手间便要将那飞镖从柱上拔下。却是潇洒的单手一使气力,那千叶刃动也不动,丝毫没些影响。

言玉见状会心一笑,依旧侧身而立,单手发力,表面看似悠然,却是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连续将体内的寸劲儿释放而出,那飞镖却像是镶进了柱体一般,纹丝不动。

“MD!这不是让我当众出丑吗!快些下来!快些下来!”言玉心下焦躁,却是脸也渐渐涨红起来,眼看着手上的力气也无,索性潇洒地一个转身,又换了只手搭了上去。

“哥哥!你在干啥呢?”三人立在一旁许久,看着言玉在那儿来回腾挪着身子,小飞急急地一问。

“咳咳咳!哦!我正在从这个飞镖扎入的深度,继而分析一下那个人手上的力道有多大,而且能分析出她发出飞镖时的距离......还有,这个这个角度也要计算一下,嗯!”言玉淡淡一笑,继而一脸认真地望着门外,强装镇静道。说罢又将手放了下来,轻身踱起步子。“好了!小飞,你还是把它拔下来我再看看吧!”

“哦!”小飞应声向前,兴兴地去拔那飞镖,却是单手使力无济于事,双手一起发力,连脸也睁得通红,却不见飞镖有些许动静,于是冲言玉喊去一声。“哥哥!这个好难拔!”

第四十二章 上山打老虎9

“这有何难!小飞你可要加强运动啊,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言玉闻声自言自语着,说罢又对小熙道:“小熙!近日不曾习武了,你不去试试吗!”

“啊......我......好吧,我试试!”小熙闻声蛾眉轻锁,继而撇过小飞,也奋力拔了起来。

“这么难拔,小熙姐姐,我也来!”婕心看得焦灼,也扑了上去。

一刻钟后,一根粗壮的绳子套在千叶刃上,四人前两后两,拉着绳子向堂外方向一齐发力,继而身体半蹲,一阵咬牙切齿地喊着。

“快拔下来吧!快拔下来吧!”

“这样没有节奏感怎么行!大家的力气使不到一起,何时才能拔下来......”言玉忽的送下手,抹把汗道:“你们都听我指挥,我喊一二三加油!喊到加油时,一齐用力,听明白了吗!”

一......二......三......加油!

一......二......三......加油!

几人跟着口号,奋力拔起河来,累得浑身湿透之际,却是那飞镖像是开始松动,于是继续加把劲儿,一股脑地紧紧拉扯,吃奶的劲儿且嫌不够,一个个红了眼,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小飞!你看我给我带什么来了!”江寒拎着把崭新的刀跨们而入,一脸的兴兴,却见几人正将着根绳子拉那堂内立柱,忙上前喊道:“你们干什么!这房子跟你们有仇吗?”

“江寒哥哥,快来帮忙!我们不是拉你家房子,是拉那柱上的飞镖啊!”小飞咬牙喊道。“哎呀!实在是没劲儿了!江寒哥哥,快来啊!”

江寒瞥一眼那枚千叶刃,随即眼中精芒一闪,却又忙住下眼,凑在了几人身后。

一刻钟后,绳子的那头由四人组变成了五人组,绳子够长,以至于将江寒站在了自家门首奋力拉着。

江老汉跨头毛驴,身旁跟着个小厮,扁担上挑着一排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兴兴地走了过来。

“江伯,哪个是你家啊!”

“到了到了,你看就是这家,哈哈哈!快把灯笼都给我......他们在这儿拉什么呢?”

轰轰轰......

老汉跨在毛驴上,正是说得高兴,却是大堂“轰!”地一声塌了下来,瞬间烟尘四起,鸡飞狗跳,热闹了一片街市。

老汉见状心下一惊,忙扯着毛驴向后闪躲,却也难免吃上一肚子灰,继而几个灰头土脸的年轻人从内颠了出来,众人咳在了一起。

“咳咳咳!”

“江寒哥哥!你家这房也太不结实了!怎么轻轻一拉就倒了!”小飞耐得够呛,房被拉倒倒是显得轻松许多,边咳边舒展着筋骨,一脸兴兴道。

“逆子!”江老汉看得真切,明明就是几人将那大堂的立柱拉倒,房舍才会轰然倒塌,于是跳下毛驴,着根赶驴的棍追打江寒,“逆子!你给我回来!”却是一连愤愤地甩出几棍,被江寒左躲右闪,一棍也没挨上,见着跑远了,又转对言玉几人喊道:“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昨夜闹了一宿,今日又拉断我房梁,到底是何居心!”

几人抹擦着脸上的灰尘,被噎得无话,却是小飞突然灵光一闪,冲老汉道:“江伯,你说的是何居心是不是就是居心叵测的意思啊!”

“居......是的!我看你们就是居心叵测,非要把我的医馆折腾关张了才肯罢休......”

“江伯,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有一个......”小熙弱弱地说着。

“这个飞镖真是奇怪......”一旁的言玉若有所思地将那枚千叶刃展在手中翻看,却是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又瞥一眼自己的手掌,像似有些红肿了,忙拉过小飞的手来回翻看一回,“这......小飞你的手怎么也肿了!”

“是吗!”小飞挺着两支手掌兴兴一看,又瞄一眼小熙和婕心的玉手却似无事,于是惊呼道:“哥哥!我的手肿得好厉害,可是你的也肿了啊!是不是咱俩刚才太过使劲儿,用力过猛了......”

“不好!”言玉眉头一锁,急急地喊出一句。

“什么不好!言玉哥哥,既然这个飞镖拔出来了!能不能借我玩玩!”

“别动它!”言玉忽的大喊一声,将那飞镖甩得老远,却是这举动着实将几人惊了一回,又冲老汉急道:“江伯,敢问皇瓜镇外是否有一条河?”

“哥哥!你是不是拔河拔上瘾了,又要找河?”小飞闻声笑道。

“哎......你别打岔!”言玉冲小飞厉色摆一道手,又满眼认真地看着江老汉道。

“这里的河多了,怎的,刚拆完房,又要去干嘛!”江老汉依旧没好气道。

“哥哥!你是要去游泳吗?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小飞又插话道。

“游什么泳!”言玉回了句小飞,又将那飞镖细细地瞄上一眼,于是冲老汉认真道:“是你大爷......”

“你大爷!”江头闻声转怒,“你们这些兔崽子,都给我走!”

“不是的江伯,你误会了!我是说这条河的名字叫大爷......峪口!”言玉近前一步忙回道。

“哦......那你说清楚嘛!大爷峪口啊,是有这么条河,不过那里人烟稀少,又水流甚急,一般人是不会去那里的,周围......啊!对了!你去这儿干嘛?”老汉闻声一顿,渐渐收起怒气,款款道。

“哎呀!江伯,快告诉我在哪?我有急事!”言玉恳切道。

“哦,大爷峪嘛,从镇东出去一直向北走,约三十里地后,你会看见有一条峡谷,这峡谷名叫金丝峡,出了这金丝峡再向东北约二十里地便是大爷峪口了......”老汉缕一把胡须,思索着答道。

“事不宜迟!江伯,你的毛驴我先征用一下!”言玉急切间就要上驴,却是小熙几人站在一旁看戏般不知所措,见他慌乱间就要上驴而去,于是忙上前去想要将他拉住,谁知言玉却是真着了急,一个飞身,还没等几人缓过神来,“架!”地一声,驭着毛驴便向前奔去了。须臾,又冲后喊出一句。“小飞,小心你的手!等我回来!”

“这......哥哥他怎么了?”三人见状忙向前追出几步,却是那毛驴见有生人骑它,只是惊了般向前狂奔,哪能拦得住。

“哥哥!你去哪?”小熙一脸焦急,冲着言玉匆匆去喊,却是那毛驴早跑远了。

却是小飞机灵,忙转问江老汉道:“江伯,你还有毛驴吗?”

“我......我有!”江头本就按着心头火,不知如何发泄,闻说自然转怒,愤愤道:“我就是头毛驴,你骑着我去追他吧!来......快上来!”

“真的!”小飞不知所以,却没看出老汉说的正是气话,又不长眼地问了一句。

“你们是要气死我吗?房被你们拆了,驴又被你们骑跑了,能不能给我老汉留条活路啊!”老汉怒极,冲几人唾沫星子乱飞一气,连连喊道。

“江伯,您这灯笼还挂吗?”那黑衣小厮在一旁看大戏,却是那排灯笼在肩上挑得久了,索性弱弱地问了一句。

“挂啊!谁说不挂了!你去挂吧!”

“可这......房都塌了,还怎么挂啊?”

“那你还问!”

“江伯,您别生气了!房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给您修好的,还有,言玉他可能只是一时贪玩,说不定等会儿就会回来......”小熙上前劝道,却是一个打眼,言玉正跨着毛驴,又从远处奔了回来,继而一脸愁眉瞬间解开,两瓣樱桃合也不住,兴兴道,“你们看!哥哥又回来了!”

言玉及到了跟前,将那缰绳一勒,急急地跳下马来,见几人正兴兴地迎了上去,却无时间理会,只一个箭步飞冲到邻家门首,抡起拳头狂敲一阵。

“哥哥!他怎么了!”婕心转喜为忧,看着言玉疯狂的举动,不知所措起来,“会不会是刚才大堂塌下来,一时受到了惊吓......”

“不会的!哥哥的内心是很强大的!”小飞却不以为然地解释起来,“只是他今早没吃饭,会不会是饿着了,所以才......”

“你家猪圈在哪?”邻家门忽的打开,言玉对着那中年妇女,急声问着。见那人愣在当场,只是不应,索性一把挤了进去,直向后院去冲。

“他内心真的很强大吗?”婕心见状,一脸愁眉似更加凝重,弱弱地问着小飞。

“嗯!强大!不过他可能......真的是有些饿了!”小飞看着言玉在邻院内飞奔的身影,假笑一声,无奈地说着。

“不对!他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们快去看看!”小熙忽的心下一紧,随即带头也冲了进去。

邻家后院一连冲进来几男几女,顿时鸡飞狗跳起来,言玉打眼一看,一个飞身即扑倒在猪圈旁,开始扒那堆垒猪圈的石头,却是心下连连回想着那刻在飞镖上的话,“MLGBZ!要锦囊给我说就好了嘛,我当然要还给你的嘛!为什么使出这么下流的手段,做人不能没有底线啊,给飞镖上涂毒就是你的不对了!不过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肯定不是那个白衣女子想出来的,对!她一定是很纯洁的!嗯!不过我中标也就罢了,小飞也中标,难兄难弟怎么总是这么惨,还好小熙和捷心没有摸到那玩意!哎呀!手真的好疼!这到底是什么毒,十指连心,我怎么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了!还是赶紧把锦囊还给她,要回解药!”

第四十三章 上山打老虎10

“哥哥!哥哥!你在干嘛?”小熙看着言玉趴在那猪圈旁搬石头,忙喊出一句,却是那猪圈的味道甚是可怖,将两个捂着嘴的女子挡在了老远的地方。“小飞你快去看看!”

小飞闻声一个箭步兴兴冲了过去,谁知地面甚是湿滑,脚下一个踉跄,连人也落进了猪圈,一时间满身泥巴,想要爬出,言玉的手正发疼,连忙拉他不住,索性踩着猪儿的背想跳将上去,谁知那猪儿一惊,倒让他骑在了背上,霎时在猪圈内来回乱窜。直看得言玉也是两眼直瞪,干着急,没办法。

“妈呀!哥哥快救我啊!”

“小飞!锦囊和虎符到底在哪儿?”言玉一边朝猪圈内伸出根棍,一边急急地喊着。

“就在那石头缝内,难道你没发现嘛?”小飞胯下的猪儿窜得甚急,看着那跟棍子却是接二连三抓也不住,冲言玉急忙喊出一句,话音未落,正是那中年妇女领着一帮人从前院匆匆赶了过来。

一众人抄着大刀和木头棒子,不由分说,先将几人围了起来。

“就是他!”中年妇女将肥脸一斜,龇牙咧嘴道。“就是他占我便宜!”

此时的言玉寻个时机,将棍子接在了小飞手上,正待发力将他拉出,却是闻声一惊,又忙将棍子撂了下来,起身间,只见面前正立着一个胖女人,身后则是十几个彪形大汉,横眉冷对与他怒视起来。

言玉打眼又将女人看了一回,淡淡一笑,回道:“你肯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占你便宜呢?”

“还说没有,你刚闯进我家门,是怎么进来的?”女人闻声气得大吼起来,直将那满脸的横肉乱颤,“是你用两手推开了我......还说没占我便宜!”

“什么意思啊?推开你!哦!想起来了!我进门的时候确实推了她一下,莫非是......哎呀!那只是一时着急顺手这样一推而已,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呢!”言玉思想一刻,抬起那双已然肿胀的手,认真道:“阿姨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说大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那是一时着急所以顺手一推,所以才会误触到你的......”

“看看!看看!手都肿了,遭报应了吧!”肥女像是不打算搭言玉的腔,看着那双肿胀的手,又喊了起来,“真是老天有眼,你们都看见了吧!这叫做摸我者,手必肿!”

“我这手不是摸你摸肿了,而是那......”

“他应该......不会想要刻意摸你的!真的!”言玉挺着两支熊掌还要解释,却是婕心向肥女柔柔弱弱地说着,打断了言玉的话。

“怎么不想!他明明就想!”肥女闻声将脸扯得更开,像是这话触犯到她尊严似的,冲着婕心大喊大叫起来,“你以为男人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小狐狸精啊!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你们懂不懂!你们以为自己长得很漂亮吗?错了!告诉他们这里谁最美!”

“你最美!”十几个壮汉齐声喊着。

“你最靓!”

“你最靓!”

“我是谁?”

“你是老板娘!”

“对啊!江寒早就给我说过隔壁这家是开镖局的,说内放养着一只母老虎,千万不能招惹,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他说的真是不假!现在算是贪下事儿了!怎么处理,不过......她胸前那是什么东西?”言玉思想着,又看那肥女胸前像似有两件物什一左一右正裹在里面,于是揉一揉眼,直勾勾地看着那儿仔细分辨起来。

“你......还看我的xiong?”肥女怒喊一声,却是周身一颤,那层层肥肉忽闪忽闪如波浪般晃动起来,刚好将她裹在******两样物什看得更加明显。“有那么好看吗?还看?”

“锦囊?虎符?MD!豁出去了!”言玉眼前一亮,忙住下那双直勾勾的眼,又清一清嗓子,转口道:“哦!是啊!你......你的xiong确实很好看!只是好像有什么东西挡在了那里,要是能把那东西取出来,这样看起来可就更美了......咳咳咳!”

“你说什么?”肥女闻声一惊,似转怒为喜道:“你再说一遍!”

“咳咳!我是说......”

一旁的小熙和捷心听得傻眼,匆匆一个对视,却是只看不出言玉今日怎会如此怪异。“姐姐!哥哥他现在的品味怎么这么低啊,这样的女人居然说她好看!”

“我也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是不是真的是太饿了呀!”

“我觉得也是!你想想看,他先是趴到猪圈旁找吃的,现在又看着这个肥女人的xiong不放过,莫非是他饿到了极致后,产生了幻觉!”

“是啊!是啊!怎么办......”

“你们都听到没!今天终于有人夸我的漂亮啦!”肥女被言玉那闻所未闻的套路化语言撩得心花怒放起来,拍着肥手,满身的肉纹乱颤起来。

“咳咳!所以你还是快把东西取出来吧!好容我再细细地观赏一番!”言玉直觉胸中作呕难忍,却只能硬着头皮,依旧配合着肥女。

“公子!你觉得取出来会更好看吗?”

“咳咳咳!是啊!取出来会显得更加饱满的!”

“好!”肥女当着众人面从******掏出两个物什,只见言玉眼中一道精芒闪过,忙凑上去将那东西接在手中,又轻咳一声,装腔道:“哦!对了!我觉得......像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若是能再舞上一曲,那就更完美了!”

“骑猪一点都不好玩!累死我了哥哥!你说什么更完美了!”小飞忽从身后窜出,喊出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呢?”

“啊!没什么!咳咳!你......还是快去洗个澡吧!”言玉看着小飞满身泥巴,忙将他推到一边,依旧满脸赞许地看着眼前的肥女,装出一副十分期待的模样。

“公子可当真?”肥女依旧兴兴地笑着。

“怎能有假!自然是当真!”言玉继而配合着给出了一脸肯定。

“公子若真是愿看,那......那小女子就只能献丑啦!”肥女说着还似扭捏一阵,又晃着肥身,舞蹈起来,却是言玉还没说什么,直引的一众壮汉连连做起呕来,索性闭上眼,不闻不看。

言玉见状虽然只觉胸口憋闷难挨,但却也忙松下口气来,看了看手中的虎符和锦囊却是不假,只是沾上了一股那肥女身上浓烈的刺鼻香味,于是冲着小熙和婕心使个眼神,趁那肥女翩翩起舞,陶醉之际,蹑手蹑脚地向外溜去。

“江伯!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搬砖啊!”言玉见老汉自在门首一边抹泪一边收拾着残垣断壁,心下一酸,忙冲了过去帮手。“我来帮你!”

“住手!不用你帮!”老汉大喊一声,像是气极,继而舒口气,又道:“言玉啊,我都想好了,你既然骑了这头毛驴,也是与它有缘,索性我就将他赠与你,你们几人都还年轻,就各奔前程去吧,我这医馆确实留你不住啊......”说罢将手中砖头一撇,又落下泪来。

言玉心知这是要赶他走,却也是自己事情做过了火,怪不得老汉,虽有些不忍,但眼看着自己的手掌已然快变成了熊掌,既是老汉不催,也得快去寻解药来。于是冲老汉道:“江伯,你就别生气了,房子倒了我负有全部责任,可是现在盘缠也花光了,给你修不得堂屋了。但我答应你,我李言玉将来若发达了一定还你幢大的宅子,就是,很大!很大!就像大观园、大宅门,走在里面都会迷路的那种!”

老汉被这一说,却是先将眼泪止下,似又想起了什么,忙冲言玉一个打眼,细细的看了一回。“言玉!什么大宅子啊!我不要......只要你别再到处惹是生非便好。想之前,我和江寒都曾看过你的面相,几经周折,今日却要分别,言已至此,我也不怕折寿,就再多说几句,也算是为你做一点嘱托......”老汉拍拍身上灰尘,沿坐在地上道。

言玉闻声应道:“晚辈洗耳恭听!”

“你虽是有大富贵不假,但要切记一件事......”

“什么事?”

“这件事十分重要,且事关重大,你要细细地听着!称王称霸在一时,造福黎庶在一世,无论你位高权重也行,功名显赫也罢,但要记住,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黎民百姓才是根基啊,要善民亲民,与民造福,与民让利,与民......啊......反正要对老百姓好便是了......啊!再有,征讨杀伐要有度量,有胸襟,绝不要干那些赶尽杀绝的勾当,实话对你说,我们江家是后汉遗民,为了避难才逃来此处,每想到故国明月我老汉心里实在是......”

“江伯!什么故国,什么遗民啊!”言玉见老汉又哽咽起来,忙问道,却是老汉抹了把眼泪,摆一道手又止住了情绪,继而又道:“如果将来你真的称王称霸了,你刚才说的事可别忘了啊!我还要养好身体,多活几年,专等你的信儿呢!”

“江伯!你刚才不是说不要大宅子吗?”小飞思想一刻,兴兴问道。

“我说了吗?”老汉闻声较起真来。

“你说了啊......你说不要大宅子,只要我们别惹事便好!”小飞依旧说道。

“白小飞!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我那就是谦虚一下罢了!谁说我不要大宅子了!我当然要了!我还等着换了大宅子好娶老婆呢!”好汉气道。

“好了!好了!江伯!我们在最难的时候,你收留了我们!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李言玉从不食言,一定会给你送上一撞大宅子的!”言玉虽如此说,却也是听得一头雾水,心下不禁犯起难来,“说得跟真的似的!难不成......我李言玉还真要称王称霸呀?还说要亲民?我得有这个机会才行啊!老头不会是耍我高兴呢吧!不过他也没有必要耍我高兴啊!看他这么认真,说不定还真有那一天?好吧!好吧!从小就被灌输等着当接班人呢,这回可真轮着我接班了,可我这班接得跨度也忒大了点吧,都接班接到唐代来了,淡定!淡定!还是先把我和小飞的手看好再说......”言玉默默地思想一刻,起身冲老汉一拜,即刻兴兴地跨上毛驴,却是忽的又想起了老汉的话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于是自嘲一声,又跳了下来,让小熙和婕心沿坐上去,自己则牵着毛驴在前,小飞满身泥巴,却是兴兴地跟在了后面,还等着到了峪口能好好地洗刷一番。

第四十四章 上山打老虎11

几人按着老汉指示,出了镇东口后一直向北行进,谁料三十里山路颠婆不堪,却不易行,直走到黄昏时刻才到得那金丝峡口,除了小熙和婕心一路上有说有笑有驴骑外,言玉和小飞则是鞍前马后一路奔袭,体力早被耗费了七八分,此时又累又渴,加之双手肿胀,疼痛难捱,看着峡谷口有一片浅滩,不用吩咐,两人一前一后兴兴地跳将进去,连喝带洗,自在起来。

“哎......你们在干什么!洗澡能不能把衣服穿上啊!”驴上的二位见言玉和小飞赤身裸体跳在水中耍了起来,先忙转过眼去,又娇喊着。

“你见有谁穿着衣服洗澡的!”言玉闻声兴兴一喊,又撩起河水,向驴上的二人泼去一道,却是水花四溅而起,直惹得娇喊连连,连驴带人来回腾挪着向后退去。

小熙用手挡着水花,却是经这一闹,连发髻也被瞬间浇湿,抬眼间想要骂将回去,谁知一波又来,且攻势更猛,水花刚好扑在了二人脸上,于是趁着衣袖只顾沾玉面上的水珠,却是三番五次,连身上那薄薄的衣衫也都全部浸上了水。

“衣服都湿了,穿着多难受!不如和我们一起光屁股洗澡吧!”言玉坏笑一声,连连喊道。

“你的手是不是不疼了!”两人闻声直将两对凤眼含威而视,似要厉声开骂,却是小飞刷洗干净,也急急地奔了过来。小子本就贪玩,见言玉冲着二人连连泼水,怎能放过了这等耍子,随即甩开膀子,也加入了言玉阵地,二对二即时开战,一时间河滩沸腾起来,着实热闹了一番。驴上的二人应承不住,继而转怒为惧,忙跳下驴背,躲在驴身后面,又顺势捡起河滩上的碎石连连抛将过去。

一边是水弹四下乱溅,一边是石子狂轰滥炸,双方不曾损失多少,却让挡在中间的驴子吃了不少苦头,叫苦不迭。

几人玩出了兴致,还要转换战场,却是一个打眼,一阵地动山摇声从谷口飒飒而起,继而远及近的马蹄声卷着阵阵烟尘,传将过来。

四人闻声一紧,忙住了下手,细细去看正是一队骑兵冲这头奔袭而来,看那队伍约有三五十人的模样。

那些骑兵看似不甚高大,却个个速度迅捷,目光凶煞。手持着丈八矛,身着三色皮甲,那为首的一人装扮不同,头戴一顶青色兜鍪,黑甲蓝袍,策马挥鞭间毫无拖沓,眼看的功夫便到了几人跟前。

“哥哥!这......”小飞略显惊慌,忙着了衣,又将言玉的玄袍也递给了他。

“犯境的北周骑兵都配有明光铠,而这伙人却是皮甲,看这些人的样貌也不似北方队伍人高马大的感觉,但这架势应是正规军不假,且装备精良,身手也似不俗,该不会就是唐军吧......哎......但这样凶残的队伍怎会被周军打败......”言玉一边缓缓地着玄衣,一边快速思索着,又忙冲小熙和捷心摆道手势,示意她们围靠过来。

二人躲在驴后见状怎能不慌,却是此时言玉正光着身子,衣衫还不曾穿着停当,却是情急,于是一边作势用手遮挡住眼睛,一边缓缓地围靠来过来,看着言玉那匀称的体态,心下自然是想多觑两眼,却是心口不一,依旧装出一副嫌弃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害臊,却早被那伙骑士打着圈地围了上来。

“什么人?”为首的骑士样貌不俗,虽然白皙的面庞上似还夹杂着一丝稚嫩,但举手投足间一股英气咄咄逼人,将两男两女瞥上一眼,忽然开口问道。

“啊!南方口音!看来猜的不错!”言玉闻声心下一宽,若真是唐军,小熙他们本就是唐民,到头来或不会为难什么,若是周军,那就又要费一番周折了,着实累人啊。于是清一清嗓子,兴兴回道:“回将军!我们都是皇瓜镇的百姓,今日本要去大爷峪口......探亲,却是路上耽搁了,所以在此歇脚......”

“哦!你们是皇瓜镇上的人!既是如此,那也就是唐人了,那你们可知镇上有多少伪军?”小将军见是唐人,脸色变得和善起来,转口问道。

“伪......伪军?哦!对了!在他们眼里周军自然就是伪军了!”言玉闻声一顿,忙回道:“镇上的伪军人数并不多,只是......”

“只是什么?”

“哦!闻说......这几日正有一位伪将,此人名叫徐世风,在皇瓜镇巡视......他带来的人马虽然不多,但皆是精锐!”

“徐世风?这个投敌的乱臣贼子,若不是他我们岂能丢了楚州,只有将他千刀万剐,方能解心头之恨!”小将军闻声一惊,愤愤地自言着,那股恨意直将原本淡定的言玉也听得周身一颤。小将军又冲左右怒道:“何不就此夺下黄瓜镇,斩了那徐世风!”

“殿......啊!将军!”左右闻说忙将手一拱,欲言又止后说道:“我等只有五十余骑,即使夺了皇瓜镇也守不住,这样轻身赴险,实有不妥,不如等援军到时,再做打算!”

“援军!援军!楚州已经陷落,援军又几时能到!”小将军闻声愈怒,愤愤喊了起来,却是眉头紧锁之际,将那几分龙凤之姿显现的淋漓,继而说道:“父皇......啊!父将曾说过谁若能斩了这个贼酋,即刻官升三级,加封武威候!这等好事为何不要!”

“将军,这加官进爵,与你又有何益......”旁人窃笑一声道。

“谁说无益!只要是功名,我怎能不要,我就是要让父......父将看看,到底谁才有真本事,能守得住这江山......”小将军说着,却是满眼的英雄气度不减,继而抽了马鞭,愤愤地就要前行。

“殿下?父皇?还说功名无益,要守江山,说漏嘴了吧!难不成这位便是南唐国的李煜?但看着气度也不像是文人做派,谁敢凭着几十匹快马就在这前线来回乱窜,有这样胆识的人应该和那位大词人不是一个调调......急死我了!历史学不好!只能求度娘!可这会儿度娘还在娘胎里呢,又让我去问谁?算了!算了!自己想!对了!印象中李煜是不是还有一个什么哥哥,和他争过帝位,传说此人勇武好战,总是身赴前线指挥战斗,南唐国与周边国家几次大的战役都是他亲自指挥的,好像叫什么......李弘冀?莫非此人便是?不管对与不对!士兵们叫他殿下,必然也是李煜的兄弟了!”言玉从那只言片语中狠狠地思索着,虽然眼下并不知眼前这位少年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值不值得与他多说,可这些天目睹着周军的种种罪行,却是让人心下自然选在了唐军一边,看着少年英姿飒爽,身后的骑士又个个勇武不怠,鲜衣怒马,虽只有五十余骑却气势不乱,丝毫没有战败者的颓唐,于是心下一动,瞬间生出些许感慨,继而怜悯起这位小殿下来。

言玉一晃神,想那虎符拿在自己手上并无多大用处,还四处招惹是非,不如借花献佛,做个顺水人情,说不定,他们在与敌军周旋时也会多出些许办法,索性又冲小将军急急地喊上一句,止住了他的步子。

“还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耽误了将军行程,过意不去,特有一物,想赠与将军......说不定,还能帮上将军的忙!”言缓缓说着,取出了虎符,朝小将军眼前一展,却惹得一众人马都躁动起来。

“虎符?”小将军急急地转过马头,忙接在了手上,却是此时言玉的手肿得老高,也难免被他多看上一眼,继而兴兴道:“这......这真是个好东西,调兵自如!你从哪里得来的!”

“小将军不必多问,权当我是路上捡的!”

“路上捡的?”小将军闻说如此,怎能不将言玉再多看两眼,似乎目光中也比刚才要多出了些许敬意,继而又道:“我看你的手中了毒!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人?”

“哦!没有!只是无意间触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

“公子不必隐瞒,你中的毒是苍山毒,若是今日中的毒,必然熬不到明日,方才还说去什么大爷峪口见亲戚,我看你们你们分明就是去云苍山寻解药!还要骗我!”小将军得意地说着,继而又将虎符在手中掂了两掂,开口道:“不如这样!我收了你这份重礼自然也要有所回馈,来人啊!着四匹快马与他们!”

左右闻说未敢拖延,即刻牵了四匹高大的军马,小飞见状箭步迎上,忙从军士手中兴兴地接过马缰,又冲小熙和婕心做副鬼脸道:“待会你们骑驴,我们骑马,看谁先到!”

“我说要收这马了吗?”言玉轻咳一声,悠悠地说着,却是满嘴的认真劲儿,不似说笑。

“哥哥!这......”

“将军是唐国的将军,拯救黎庶,驱逐外敌也是为保卫唐国,而我们作为唐人,不但出不上力,反而还要占用他们军马,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书都白读了吗?”言玉一脸严肃道。

“哦!哥哥,我是不是又操之过急了!”小飞看了看手中马缰,弱弱道。

“操......咳咳!嗯......是又过急了!”

第四十五章 上山打老虎12

“那我就慢慢操之!可是哥哥!我们也是有难处的,如果今晚赶不到大爷峪口,拿不到解药,性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公子不必多虑!区区几匹战马算得了什么!而你给我的,却是一件可以扭转局势的利器!”马上小将军见状兴兴一笑,却是早已趁着言玉说话的时节又将他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于是开口问道:“我看公子仪表不凡,且处处忧国忧民,随手送出的礼物又都是这般重器,不知公子是......”

“将军不必猜,在下李言玉,山间野人!并无出处!”言玉闻声打一拱手,淡淡一笑道,“只是见不得那周军在我大唐界内肆意无为,所以才送你虎符印绶,或许对破敌有所助益!不过......有一件事,我却是一直想不明白!想那周军军纪涣散且战力平平,而我大唐兵多将广,国力正盛,哎呀!真不知那偌大一座楚州城是如何丢的......算了!算了!不说也罢!怕一说起来又要生气!”

“哦!那以公子高见......如何才能保境安民,破敌制胜呢!”小将军闻声眉头一紧,似有些动怒,却依旧不急不缓地问着。

“哎......将军过誉了,我一介山野村夫哪儿有什么高见!只是口无遮拦,随口说说罢了!呵呵呵!”言玉闻声自嘲起来,却是抬眼一看,那小将军依旧是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他,像是不说出些什么来,必是不肯罢休了。索性双手一背,转身冲几人使个眼色,匆匆间便要离去。

“哎......公子请留步!”小将军心下一动,倒是识趣,忙收起那副严肃的神态,转而恳切道,“还请......公子指点!”

言玉闻声缓缓地止下步子,转身冲小将军悠然一笑道:“将军若真是愿听,那我可就说了......”

“请公子教我......”

言玉叹出口气,悠然道:“我大唐虽处在四战之地,但若轮综合国力却也远超他北国周人,且单就军事来论,虽是各有所长,但总体来说也是不相上下,可为什么我堂堂天朝的军队一遇到敌军总是畏手畏脚,一触即溃呢。依我看,归根结底还是士气不足,这士气不足乃是由于连战连败所致,连连战败的主因却是畏敌如虎,而这畏敌如虎嘛......则是由于长期的实战不足造成的!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这千日养兵仅仅只是养着,那用兵的一时又怎能出的了风头,所以表面上来看,兵是不可养的!”

“兵不可养!可若是不养兵,战时谁来为朝廷效力!”小将军满面疑虑,紧紧地追问着。

“我说的兵不可养并不是说不养兵,而是兵不是用来养的,而只是用来战的,养一群绵羊却要和虎狼之师抗衡,胜负自知。真正的用兵之道只在于三个字,别闲着!”

“公子的意思是说......不能让他们游手好闲,一定要加强平日的演练,但这样就可以了吗?”

“呵呵呵!这只是表面功夫,当然不成!你认为演习和实战是一回事吗,若次次都是演习演练,久而久之,难免就会浮于形式,劳民伤财不说,对战力提升也是毫无益处。我的意思是......主动出击才是最好的养兵之道,我大唐的军队必须要战,且要持久战,一直战,做到刀不入鞘,马不卸鞍,只有在最前线和强敌进行持久的对抗,才能锻造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这就需要将军队分拨分批次源源不断地送到前线锻造,军中职位的晋升,不能论资排辈,想要官升一级,别无他法,必须要在前线立下战功才行。此法若是用熟了,久而久之,这善战勇武的脾性也就练就了出来,则全军上下人人思战,人人恋战,打仗成了家常便饭,谁还会畏敌,且此消彼长,到时就我们讨论的就不是邻国犯边如何抵御的问题,而是邻国争前恐后的纳贡称臣时如何给他们排座次的问题了。若还有那铁石心肠不肯服软的,那就只有打到他服软,而此时的军中最需要的也莫过于一位勇武的大将军,攻城拔寨,开疆拓土,决胜千里,建不世之功!”言玉声情并茂地演绎着,又频频转看着小将军的反应,谁知小将军那一张愁眉不仅渐渐舒展开来,却是越听越兴奋,渐渐脸颊涨红,直将嘴也合拢不住,随即大叫一声。“好!”

“啊......公子的话可真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公子你......”小将军的话未出口,也似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于是急急地翻身下马,冲到了言玉面前。

“不瞒公子说,这与我的想法如出一辙,但你想的可比我的宏大多了。我觉得大唐屡战屡败的原因就在这里,朝廷上下人人思危,人人惧战,就连救楚州城的援军也迟迟不到,贻误了战机不说,这样下去,大唐早晚会被邻国吞并的。公子......既然也有这样想法,何不......何不我们一起携手练就一支军队,开疆拓土,征战四方,扬大唐国威!”小将军像是终于觅到了知音,说着便越发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拉住言玉的胳膊,却是言玉手上的毒素散发,此时的双臂也是疼痛难挨,被他这一握,不禁周身轻轻一颤,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一步。

“哦!”小将军忙住下手,继而舒缓口气,和声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我勒个去!看来我也是个人才啊!不过这话也却是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不过,那个那个刘备寻诸葛亮我怎么记得是三顾茅庐来着,若是就这样轻易答应了他,岂不显得我很屌丝吗,对啊!得要营造出一种神秘感才对呀,嗯!既然决定装,那就要装到位!不要说什么三顾茅庐,至少也得调一调他的胃口才是吧!”言玉心下一定,继而轻咳一声,面露难色道:“将军果真这么想?”

“是啊!本王......啊!我也不想瞒着公子了,在下便是吴王李弘冀,此次楚州一战方知我军技不如人,毫无战力,所以痛定思痛,正想着该如何夺回楚州,只是身边只剩下这五十余骑,还不知......要如何回禀父皇呢!”小将军说着便将头略微低了下来,懊悔中夹杂着无限恨意。

“原来是吴王殿下,在下失礼了!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殿下也不必太放在心上!”言玉闻声匆匆一拜,款款说着,却是李弘冀闻声一个晃神,又对言玉兴兴道:“哦......对了!我以后我便尊称公子为先生,先生若是不弃,不如我们现在就回江宁禀明父皇,筹划此事,他一定会支持我们,先生以为如何?”李弘冀一脸兴兴地说着,却是言玉脸上展出的一丝苦闷表情,让他有所顾忌。

“在下虽也有此心,可怎奈得罪了那云苍山,现在双手染上剧毒,若是今日寻不来解药,还何谈与殿下共谋大事!”言玉侧过身去,踱起步来,说罢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叹出口气。

“不如......不如我护送先生一同前往云苍山,为先生医手......”李弘冀闻声抢道。

“万万不可!早闻说那云苍山上皆是匪盗,吴王乃天潢贵胄,岂有亲赴险境的道理!”言玉将手轻轻一摆,一脸认真道。

“这伙匪盗害人不浅,前些日子还想借道云苍山突袭楚州,他们却紧闭山门,硬是不允,白白浪费了许多战机,我早晚要踏平云苍山,将他们碎尸万段!”李弘冀思索着,又愤愤喊出一句,“那不如我们现在便拿下云苍山,将贼酋斩首,然后再回江宁,先生以为如何......”

“哈哈哈!殿下可知那云苍山有多少人马?”言玉闻声忽的大笑起来,淡然间问着小将军。

“一些山野绿林,人马纵是再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有何惧怕!”李弘冀依旧愤愤道。

“云苍山上的匪盗少说也有三千余人,况且这些人训练有素,个个身怀绝技,我曾在楚州时见过他们的身手,绝不是什么乌合之众!”言玉款款说着,“依我看,殿下还是先回江宁,待我医好了手,自会来找你......”

“那......那不知先生需要多少时日?”

“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殿下不可心急,只在吴王府中静待便可!”

“这也太久了吧,到那时怕是连江宁也被周人占去了,不行!不行!先生最多半个月便来找我,可好?”

“这个嘛!呵呵呵!”言玉苦笑一声,并不作答。

“难道是先生信不过我......那我今日就和先生歃血为盟,结为兄弟如何!”小将军一急,顺手抽出短刃,就要在自己手心划去一道,却是言玉眼快,忙将他挡住,又道:“我怎能信不过你!不如这样,我们就以一个月为限,一月后的今日我便立在江宁吴王府的门首,朝见吴王!”

“那好!你可说好了啊!你若是不来,我会再来寻你的!”

“呵呵呵!我说了以一月为限,怎会食言!殿下放心回去,静候便是!”言玉看那小将军一脸的不放心,于是拱手间淡然一笑,认真地劝道。

小将军闻说虽然心有不舍,却也会心一笑,翻身上马后又喊道:“一月后的今日,我会在吴王府门首恭迎先生的,还望先生信守承诺......”说罢扬着马鞭,与一众人飒飒而去。

第四十六章 上山打老虎13

须臾,言玉收起两手,直起腰来,看着一众人在身后扬起的阵阵烟尘,终于舒缓口气,淡淡地自言着。

“想不到,这唐国还有这样独具慧眼的人!真是难得!”

“哥哥!咱们真的要去江宁府吗?”婕心近前一步,满眼期待道。“听说江宁府的十里秦淮,热闹非凡,我早就想去看看了......”

“是啊!哥哥!这个吴王小殿下看来是想要重用你了,而你却为何非要让他苦等一月......”小飞牵着马缰,一脸不解。

“你不懂!这叫做欲擒故纵!他想请我入吴王府做他的幕宾,若是我现在便跟着他去了,岂不显得我很廉价,再说我们现在都有伤在身,如何去得!而且......我到底是入仕帮他,还是继续过这等逍遥自在的日子......还得容我再想想清楚!哎呀......当个人才怎么就这么烦啊!稍微施展点才华还就被给人看上了!小飞!小熙!还有婕心!你们日后可要给我多挡着点啊,不然这儿也要我,那儿也要我,我一个人能忙得过来吗!”言玉两手一背,悠悠地说着。

“看把你给美得!说不定啊......这位小殿下邀你入府,也没安着什么好心!”小熙打趣道。

“哦!此话怎讲?”

“哎呀呀!我们两个大美人矗在这儿,你当他没看见呐!”小熙冲婕心使个眼色,玩笑起来。“说不定一进到吴王府,他就心怀不轨,把我们抓去做王妃什么的,到那时,隔着高高的宫墙,就是想见哥哥怕是也见不到了......哎呀!愁死人了!不过这做王妃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啊!若真是这样了,那我就只好委曲自己,勉强从了吧!”

“是啊!是啊!我们若做了王妃,哥哥要常来看我们啊!”婕心闻声一顿,又嬉闹地喊着。

“他敢!”言玉腔调一升,扯眉喊了起来,又忙凑到二人面前,气道:“你们两个啊,是早晚要被我收入后宫的,只不过是现在没有机会,等找着了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有你!”

“你......大色......”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狼好了吧!”小熙蛾眉一锁,就要开骂,却是被言玉的话打断,“哎呀......不过想想,到那时我若做了大官,不说佳丽三千,至少也要弄个七十二美人吧,若到时冷落了你们,你们可不要伤心啊......”

“还七十二美人,美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绝了你那后患......”小熙闻声脸色一变,抬手做出一个剪刀手的姿势,顺势指着言玉裆部喊道。

“哎呀呀呀!千万别!你若是将他也剪去了,以后孤独的夜里,谁来陪你?”言玉向后一闪,调侃道。

“你......我......不用你陪!干嘛要你陪!”

“好吧!好吧!不陪也罢!不过我听说江宁府的皇瓜、玉米棒子什么的都还挺贵的啊!”言玉叹口气道。

“姐姐!他在说什么啊......什么黄瓜,玉米棒子啊!”捷心嘟着粉唇,一脸古灵精怪地问着小熙。

“我......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小熙沉思一刻,蛾眉轻锁,却也猜不出。

小飞沉思一刻,灵光一闪,冲二人喊道:“这还不明白吗,哥哥的意思是说,他将来要忙于政事,不可能天天晚上来陪你们,到时候就给你们买些黄瓜、玉米棒子什么的,晚上要是饿了还可以啃一啃......对那个......牙口也好!是这个意思吧,哥哥?”

“咳咳咳......”言玉闻声轻咳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还没等开口却是婕心忽的将手一举,兴兴地喊着。“哥哥!我不爱吃黄瓜,给我玉米棒就好了,我爱吃这个,真的!”

“这话说得怎么感觉我很无能似的!”言玉心道,又迎个笑脸忙道:“哦!没关系,这些东西呢,我也会尽量不让你们去吃,天天吃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那给她们吃什么呀!”小飞抢道。

“哈......什么都不吃,小飞!这个话题咱们还是先别聊了,我的手又开始疼了,你的疼不疼?”言玉无奈一笑,像是自己展开的话题自己却有些兜不住,忙拍一拍小飞的肩膀,接过马缰,就要上马前行。

“哎......哥哥!我有个办法,倒时候你若是真的很忙,陪小熙姐姐和婕心姐姐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她们一定会很开心的!总比吃什么黄瓜好吧......”

“啊......小飞真乖!不过没关系!这件事情我认为还是要亲力亲为的比较好!还是我自己去吧......”

“没事儿!你就忙你的吧!我只不过就是辛苦一下罢了,到时我就前半夜陪小熙姐姐睡,后半夜陪着婕心姐姐睡!这样她们就不会孤单了......至于那些黄瓜什么的,你天天熬夜就自己带去吃吧......”小飞不屈不挠,依旧一脸兴兴地说着。

“呵呵呵!好吧!看来我还真是没白疼你啊!”言玉一脸无奈,却不想在这样说不清楚的情况下继续去说,于是嘿嘿一笑,又忙对小熙和婕心道:“快上马了,我们要开始赶路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到峪口!”

几人收住嬉闹,跨上马背,急急地向着峪口进发。却是四匹军马确实不俗,携着几人健步如飞,比那驴儿的速度不知快上多少倍。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出金丝峡,又向东北三十里地,未曾歇息,只见眼前一片郁郁葱葱时,却已到了大爷峪口。

大爷峪口是进入云苍山的必经之路,抬眼间,一派横峰侧岭的气象,趁着晚霞余光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而且地势甚高,抬眼之处,薄云流动,如雾如幻,加之峪口旁喷涌而出的潺潺溪水,直将一股空灵清寂的氛围萦绕在几人面前,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起来。

“我早就听说云苍山风景秀美,没想到真是如此......且比想象中的还要美......”婕心将一双凤眼来回腾挪着,只觉看不够,又见那峪口空地上建有一所木寨,于是眼前一亮,兴兴地喊了起来,“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几人驭马来到寨前,细细一望,那寨子虽是不高,却建得挺拔秀丽,中间是一座二层竹木建筑,两旁则各延展出两条椭圆形的廊亭,及到近处时,自己则像是被一双伸出的双臂环绕着,甚是可爱。

匆匆一个打眼,那寨侧竹林中突然走出一骑来,马背上的人是一位面裹黑纱的女子,只见她将那双纤长的腿轻轻夹一下马肚,马儿缓缓地跳脱出来,及到了几人不远的地方。

“哥哥!快看!大长腿!”小飞揉了揉眼,冲言玉兴兴道。

“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你的手不疼了!”言玉闻声一顿,没好气道,却是自己细细望去时,那女子的腿确实很纤长,恍惚间,这幅装扮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哥哥!你忘了!我说她大长腿不是因为她腿长,你不觉得她的样子和......那个那个谁很像吗?”

“那个那个是谁啊?你说清楚啊!”

“就是......王掌柜家的整日坐在门首的傻丫头啊......”小飞凑在言玉耳边悄声道。言玉闻声一惊,抬眼间还要仔细辨认,确实女子自将黑纱卸了下来,将一副天然无双的姿色即时展露在几人面前。

几人虽是心下一惊,可小飞说的王掌柜家的大丫头平日亦是一副黑纱的装扮,从未识过她的真面容,现在眼前这个女子虽然着装与那女子相似,却是黑纱一卸,这幅容貌就是小熙和婕心也觉自愧,怎会将她和那大丫头联系起来。于是言玉清了清嗓子,从衣衽中取出锦囊,展在空中,向前喊道:“锦囊在此,解药何在!”

那女子闻声并不答话,却是一脸的峻冷气息不减,轻拍一道手后,林中又晃出了一人。

“江寒!”几人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对面的江寒看着几人悠然间却是一脸镇静,快速驭马来到几人面前,虽然像是带有些许愧色,但说话时的腔调却是十分清冷,像似并不认识面前的这几个老朋友一般,全无了平日的嬉闹模样,“把锦囊给我吧!”

“哦!”言玉看得傻眼,却是江寒这个老朋友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原本设计好的交易套路全被打乱,只楞了一下,顺手便将锦囊递在了江寒手上,没多说什么。

江寒将那锦囊在手中掂了两掂,转身去了。

“江寒哥哥!你......”婕心一双凤眼看得睁圆,却是面前这个老朋友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见到自己毫无一丝热情可言,不禁喊出一句,却依旧没能止住江寒的马步。

江寒行到那女子身侧时,调转马头,冲几人开口道:“对不起!是我出卖了你们!”

“出卖!江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又是谁?”言玉闻声心下一紧,晃过神来,匆匆问道。

“我原本......”

“你闭嘴......”江寒还要再说,却是女子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又急急喊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这锦囊是我云苍山大当家的东西,你们也敢染指!叫我如何放过你们!”

那忧郁的声音中透着十分寒意,杀气腾腾,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几人置于死地。

“莫非那个白衣女子便是云苍山大当家的?女大当家?那这个大丫头又是干什么的?江寒又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一直盯着这个锦囊不放,看来肯定也是和这伙绿林有什么牵扯了!”言玉闻声倒吸口凉气,急急地思考着,表面却依旧镇静。

“你们不要误会!这个锦囊是在楚州城时,一个白衣女子交给我的,当时她正被周兵追杀,所以也没留下什么话来,于是我将它一直视若珍宝,携带在身,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物归原主,除此之外,别无它念......”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把它保管的很好,不过你们都快要死了,有没有它念也就无所谓了,还有什么话说,就快些说......”女子冷笑一声道。

第四十七章 上山打老虎14

“你什么意思!说好的解药呢?”言玉闻声怒道。

“是啊!解药呢!我们把东西如约送来了,你们......江寒哥哥!她不就是王掌柜家的那个傻丫头嘛......”小飞也急急地喊了起来。

“你......”女子闻声急道:“休得胡说!再说,现在就割掉你的舌头!”

“割我舌头......你是不是操之......”

“小飞!”言玉忙止住小飞的喊声,舒缓口气,又道:“真是没想到啊!江寒,看来你要娶的这位女子还是倔脾气,以后你可要当心啊......”

“放肆!”言玉话音未落,正是那女子将一枚花镖脱手而出,冲言玉飒飒袭去,言玉心下一紧,一个晃神,只觉身下一抖,即刻连人带马摔倒在地,那花镖擦着马尾而过,慌乱间抬眼去看,正是小熙略施拳脚,才得以躲了过去。

“魁首!”江寒见状忙将两手一拱,向女子恳求道:“看在他们都是我朋友的面上,求魁首放过了他们吧!”

“放过!所有见过这锦囊的人都得死,这是山主的原话,岂是我说放便能放的......”女子冷冷的气息不改,淡淡地瞥一眼江寒额上急出的汗珠,口气稍转道:“看在你们难兄难弟的份上,我允你与他们话个别。天色已经不早,我们还要拿了他们的首级早早回去复命......你一个小小的探子,我对你已经够容忍了,你总不想一错再错吧......”

“魁首!可是他们......”江寒将身子压得更低,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女子冷冷地打断。

“不必再说......这次的事若不是你心慈手软,一拖再拖,山主又岂能责罚于我,今年的奉金大会我们已经落了下风,你害得整个山头险些被废,还不知错!”女子又怒视着言玉几人愤愤地喊了起来。那眼神中满是幽怨,恨不能即刻便将言玉生吞了下去。

“魁首!探子!真想不到这二人原是云苍山的绿林,怪不得江寒每次从王掌柜的小饭馆前路过,总是畏手畏脚的,看那姑娘的眼神也全然不对,我算是明白了......江寒必然是碍于婕心的情面,才一直不肯对我们下手,现在连幕后老板都逼了出来,不过我们把锦囊奉还,不给我们解药也就算了,还要砍我们的首级回去报功,这也太狠了吧......”言玉正思想着,却是江寒又驭着马儿来到几人面前,开口道:“你们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也都听到了,事已至此,你们只有......”

“我从来就不认识你这个朋友......我也想好了,我和言玉哥哥虽然还没有什么名分,但我婕心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不需要你的可怜,要杀要剐千万别手软,先冲我来啊......”婕心瞥一眼江寒,转眼将脸一沉,恨恨地说着,全无平日那股娇蛮可爱的劲儿,展示出来的却是股临危不惧的气节。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江寒急道。

“说你个大头鬼,滚回去......”婕心怒道。

“我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句说得好!一个弱女子都这样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认怂,MLGBZ!反正死都死一回了!还怕了不成!即使死,我也要那个那个雄赳赳气昂昂......还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嘛!”言玉闻声心下一动,随即放声大笑出来,只将一股豪迈劲儿施展得淋漓,像是那女子和江寒的话都在瞬间变成了一个大笑话,完全不屑一顾,继而一脸悠然道:“我说江寒,别在这儿假模假式了,还不快滚回去你那傻媳妇成亲去,谁要你来这里饶舌!我且告诉你们,此事与他们三人毫无干系,他们也从未见过这锦囊,即使死也是我死,若你们敢动他们的一根手指,休怪我手下无情!”

“你们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言玉的话音未落,却直惹得女子一阵冷笑,只见她匆匆一个抬手,身后的木寨长廊内忽的闪出几十个凶神恶煞的玄衣来,那伙人手持连弩,身姿轻快,上跳下窜间即刻找到最佳的射击位置,将几人死死锁定,像是女子的手势只要稍稍一落,即刻万箭齐发,毫无拖沓。

言玉见状心下一惊,原本想着若是江寒不出手,凭着我们两男两女怎也要将这个丫头片子压在身下狂奏一番,没想到底气这么足,原是有帮手的,却是看着眼前如此强势的情景与那女子一脸不屑的表情,心中的小火苗怎能不往上疯狂乱窜。抬手间还要再骂,却是忽然耳畔传来一声利刃出鞘的峻冷声音,伴随着眼前几道银光乱闪,一个打眼,小熙抢过了江寒腰间的朴刀冲他连连放出了几刀,继而一个飞身下马,将两支玉臂一展,护在了他身前。

身后的小飞见状也忙跳下马,与小熙并排站在一起,又冲那伙人厉声喊道:“你这个大丫头,好不识趣,我们好心来归还你锦囊,你却要置我们于死地,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江寒!以后你也不再是我的哥哥了,你的破刀我现在就还给你!”说罢从腰间解下刀来,向江寒扔了过去。

“小熙!小飞!还有言玉,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江寒匆忙间躲过那几刀,见几人也是剑拔弩张,毫不示弱,匆匆瞥一眼那马上女子,又忙冲几人使出眼色。谁知此时的几人也将他盯得死死,像是早无了一丝容忍,怎能理会他的心迹。

“江寒!我看他们早已迫不及待,要去付赴死了!你这话别到底话完了没有,要是话完了,就赶紧滚到一边去,看本魁首如何射杀他们!”身后女子悠悠地说着,却是那耐心像是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就差这最后一声令下。

“啊......我马上就说完,就差......最后一句话!”江寒闻声一紧,兴兴回道。又近前几步说道:“你们都看到了!现在你们跑是绝对跑不了的,打,小熙,你以为你会是他们的对手吗!你们若是肯听我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是吗?那你早说啊你!为什么等到现在才说!”小飞愤愤道。

“我是要说啊!谁让你们一直打断我的话的!”江寒没好气道,又缓缓地说着,“这个办法很简单,也最难......哎呀!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投靠我们云苍山......”

“什么?投靠?”

“待会我会去给魁首求情,你们也都跪下来,要装作一副十分可怜的样子,就说只要不杀你们,愿意随我们进山,尽心尽力当个小喽喽什么的......”江寒说着,又回头望一眼那些正剑拔弩张的玄衣们,“加之那些玄衣平日和我的关系都还不错,我若是死死地求情,他们必然会肯帮我,而只要她一松口,也就万事大吉,至少先免于此时的杀身之祸。还有,你们的态度一定要诚恳,最好是在地上长跪不起,要尽最大可能去称赞她,最好说得她心花怒放,这样......只要她一高兴,既是是山主或者大当家的怪罪下来,也是会有一线生机的......”

“有没有搞错!向这个王掌柜的傻丫头跪下求情?我勒个去!真是山不转水转啊,早知今日,我当初就应该趁着她在那小饭馆门前犯傻时呼她几巴掌才好!我李言玉堂堂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岂有跪她的道理,还要死皮赖脸求她饶恕,即使她答应了!像我这样的帅哥,万一进到山里再把我潜规则了怎么办!不行!不行!实有不妥!”言玉思想一刻,却是脸上的表情却愈加沉重起来,继而问道:“江寒!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哥哥!我江寒在这云苍山也就是个小小的探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江寒一脸肯定道。

“这个办法不行!我们不想跪她,再说即使进到了云苍山,是死是活也不一定,说不定到时受尽了千般折磨到头来还是一死,现在死,也算死得光明磊落......”此时的小熙蛾眉一锁,侠气凛然,像是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继而愤愤道。

“江寒!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这样的事我李言玉实在是做不出来,你还是回去吧!”言玉闻声坚定地说着,又转身看一眼婕心和小飞,二人的表情虽是紧张,却是言玉的话一出口,也似坚定了许多,纷纷冲他轻点了点头。

“都是我害了你们!”言玉低头闷闷地说出一句。

“哥哥!这没什么,不就是一死嘛,婕心虽然胆小,可是我不怕,能和哥哥姐姐死在一起,婕心我也认了......我说真的......”

“小飞!”

“哎......”

“准备好了吗?”

“哦!准备好了!就是可惜了我那把刀,还没用上,就要......”

“不是让你等死,我是说,等会儿你和我留下来断后,小熙和婕心一人骑一匹快马先跑......”

“断......好!我明白了!”

“哥哥不必说了,要死一起死,要走一起走,岂能留我们独活!”小熙闻声淡淡一笑,将头上发髻微微一整,轻描淡写地否定了言玉的计划,又转对江寒轻声道:“你确定那些玄衣和你的关系很好吗?”

“嗯......是还不错......”

江寒话音未落,却是小熙手中刀已经脱手,飒飒间,那手中长刀如一匹脱缰的野马,伴着一道银光,冲那女子席卷而去。那马上女子本就将几人盯得死死,怎能毫无防备,只见她蛾眉轻抬一瞬,抬手间亦放出两镖,那两枚飞镖十分巧妙,将朴刀在空中连打了两个翻转,继而那刀近到她眼前时,刚好是刀柄落在了她的手上,又忽的眉头一紧,手下使一巧劲儿,伴着朴刀发出的一声呼啸,直挺挺地插入地上。继而怒喊一声。“放箭!”

第四十八章 上山打老虎15

江寒闻声一个飞身,抢在了几人身前,随即双臂一展,护住了几人,倒让屋顶上的一众玄衣没处下手。

“魁首!这......”玄衣们见状纷纷将连弩放了下来。

“他愿意在那儿护着,就让他护着好了!”女子气得脸也黯淡,又蕴一口气,没了丝毫耐性,咬牙狠狠道,“放箭!”

“住手!”女子的话音未落,却是远处山坡间忽然传来一句女声,那声音清脆悠远,渗透力十足,在山涧霎时回荡起来,直惹得一众人恍然不知所措。

须臾,只见一个白衣女子跨匹杏红马儿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当家!”魁首女子眼前一亮,慌乱间翻身下马,和一众玄衣齐齐地跪倒在地。

江寒见状心下一紧,继而眉头又舒展开来,这大当家的就是一年两年也未必能见上一面,却是今日驭着马儿亲自来救场,虽然有些犹疑,却也兴兴,于是忙揉了揉眼,忙跪倒在地。

白衣女子缓缓地驭马来到言玉面前,将几人看过一眼,开口道:“听说满城人都在追杀你!”

“啊......是啊!他们都是想要得到这个锦囊,所以才一路追杀我们,但是我既然决定要保护这个锦囊,自然要物归原主,奋力抵抗......”

女子听着却将头缓缓转侧过去,继而蓬松的云髻也随之轻轻一颤,将那一抹久违的悠韵袭向了言玉,却是对他的话像是全无兴趣,只对那魁首女子冷冷说道。“给他们解药......带他们上山!”

说罢,又淡淡地望一眼言玉,眼神中无喜无悲,心静如水,只让你猜度不出她的用意。继而两支玉笋轻一使力,驭着马儿向前去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你!看来大老板出面还真是不一样,气场足!有效果!还说让我们上山,会不会是要款待我们啊!不过这会儿肚子里还真是挺饿的,不去好像又不太好!算了!盛情难却嘛!顺道看看这云苍山的风景也是不错!”言玉心道一瞬,也似瞬间松下口气来,转对江寒道:“小江啊!你们云苍山都有哪些好的景点啊?”

“景点?哦!好的景色多在山顶了!”江寒起身兴兴回道。

“哎呀!这会儿一紧张都给忘了,快把解药给我们啊!都快疼死了!”言玉手一拉缰,霎时一抖,疼得叫喊起来。

江寒见状转看着魁首,那女子迎走了白衣女子却是又将一副不屑的表情搬在脸上,此时像是满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见江寒一脸恳切地看着她,于是将脸一沉,愤愤道:“想要解药,让他自己来求我!”说罢又冲一众玄衣使个眼色,继而打一马鞭,飒飒而去。

“卧槽!我求你大爷啊!还让我求你,人家大老板都发话了!你还在这儿宁次,真是小鬼难缠!看你那副嘴脸,长得漂亮就牛逼啊!就算你长得漂亮,冲你今日这态度,早晚我也要把你......”言玉心下恨恨地想着,却是表面依旧淡定,见一众玄衣抄着家伙飒飒围了上来,虽然有江寒在场,不敢肆意胡为,却也是气势汹汹,一个个龇牙咧嘴,像都不是什么善茬。言玉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冲身后几人喊道:“走!饿了一天了!哥哥带你们几个进山吃农家乐去!”

“哥哥!什么是农家乐啊?好吃吗?”小飞一脸兴兴道,“可是我的手现在好疼,咱们是先吃饭还是先医手啊......”

一众人随着玄衣打马向前。

“好吃!好吃!都是山里的野味,原生态绿色无污染,嗯......反正是咱们要去大吃一顿......解药的事看来还得麻烦江寒去求那个女魔头了......”

“言玉哥哥!可是她刚都说了,必须要你自己去求她的......以她的性格,我去肯定会被骂回来的......”江寒闻声面露难色道。

“我才不去求她呢!看她那副嘴脸,跟我欠了她二百似的!”言玉将脸一撇,好气道,“哎......我说,你是什么时候落草为寇的,还真没看出来!怪不得你整日里学么我那锦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不过看在你刚才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但是解药的事,还得由你去办,你好懒也是云苍山的人啊,连个解药都弄不来吗?”

江寒闻声稍有舒缓,又是脸色凝重起来,忙冲一玄衣问道:“这位大哥!我记得上次咱俩好像还在一起喝过酒啊!”

“是吗?”

“是啊!是啊!我记得你酒量很好的,都把我灌醉了!”

“我怎么不记得这儿事啊!”

“哎......如不这样,改天我请你喝酒!倒时候咱们一醉方休!怎么样!”

“关键是我从来是滴酒不沾!你就不必破费了吧!”

“那怎么行!咱们可以......喝那个那个......”

“果啤!”言玉抢着。

“果......啊对啊!喝果啤嘛!”江寒闻声一愣,虽不知言玉说的是个什么东西,却是顺势拿来,冲玄衣发起了猛烈地感情攻势,瞬间糖衣炮弹漫天乱炸,“而且,听说皇瓜镇最近新来了一批那个那个......你有没有兴趣,到时候兄弟带你去吃花酒......怎么样!还有啊......”

“好啊!好啊!”

“哦!对了!你知道这解药是从哪儿弄来的吗......”

“解药啊!不知道......不过你们若是去求她,比登天还难!我们却是私下有个小方子,而且功效比那解药也要好上许多,并且立马见效,现在既然大当家的都发话了,我就告诉了你,其实也很简单......”玄衣闻声对江寒附耳低言道,“就是用那......”

“真的?”江寒闻声一惊,继而一脸为难地看着言玉,吞吐道:“哥哥!你怕是得受点罪了......”

“到底什么办法,快说啊,我现在两条胳膊都肿起来了,疼得要命,不怕受罪!”

“是这样,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恶心了点......”江寒一脸无辜地说着,见言玉和小飞二人脸上毫无惧色,又道,“哦!其实就是用童子尿浇在你的手上,反复擦洗,去除毒性......”

“童子尿?反复擦洗!不过若是真能医手,其实也没什么恶心的,只是这荒山野岭,到哪儿去找童子......”言玉虽是有些诧异,却依旧配合着江寒的话。

江寒闻声也觉为难,又问玄衣道:“这位大哥!此法虽然是好,可是我们去哪儿找童子啊,童子应该都是年龄不大的小娃娃,再说这山上的人家早都搬走了,哪有啊?”

“哎......这有何难!所谓童子未必就非得是小娃娃,成年人难道不行吗!只要他满怀童真,还未破身,是个处子,无论男女应都是可以的!”玄衣认真道。“比方说,我就可以啊......”

“啊?哦!可是我看你年龄这么大,也算是童子啊......”江寒一脸怀疑地看着玄衣道,“哦!我是说,哪天不想当童子了,告诉我,我请你吃花酒啊!”

“我也是童子!”

“我也是!你也得请我啊......”

“原来这么多童子啊!”江寒望一眼言玉,喊道:“哥哥!你不用担心了,你看,有这么多童子,好多的童子尿啊!”

言玉看着阵势也觉可怕,但一边是童子尿疗法,一边是去求那个女魔头要解药,说不定还会被潜规则的说。于是心下一定,毅然决然选择了上者,为了医手,这也没什么嘛,再说大家都是男人,何必如此拧捏,又想起以前电视上演过的美军大兵横穿沙漠,三天三夜愣是没水喝,最后喝自己的尿液存活下来的励志故事,却也不觉得有多恶心了,继而跳下马背,拉着小飞,一溜烟冲到众人面前求虐。

小熙和婕心看着这不可描述的场景,虽是心下十分好笑,但言玉和小飞那一双胳膊早被毒素染得乌黑,现在正要借着众人的童子功底做些补救,索性将脸一蹦,转过头去,绕过了这广施甘露的一幕。

“哎呀!这点怎么够呢!你们怎么都不尿啊!”

“我们天还没亮就被安排藏在这里等你们了,一天没喝着水了,哪儿来的尿啊......”

“是啊!是啊!就这点还是硬挤出来的,你就将就着用用吧!”玄衣们喊道。

“我有办法了!小飞!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们自己来!”言玉忽的灵光一闪,冲小飞喊道,竟自己行动起来,却是费了半天劲,大地干旱,雨却是愣没下下来。

忽的瞥一眼不远处的小熙和婕心,稍加联想,巧生一智,虽然心下十分为难,可既然这么多男童子都尿不出,也只能求求女童子了。

刚要行动,却是忽的一阵马蹄声从山间飒飒袭来,众人打眼去看,原是三五个玄衣正甩着马鞭向山下去急急奔去,眼前一亮,慌乱间将那伙人拦了下来。

“几位好汉,是在是不好意思啊!我想问借你样东西用用......”言玉第一个冲上去,一脸恳切道。

“口渴了?水多着呢!给你吧!”那马上玄衣见一众人围靠上前,个个咽着唾沫,吧唧着嘴,像是早就口渴难耐,二话没说,即从马背上卸下两个水袋,甩给了众人。“别围着了!我们有紧急任务!快让我们走!”

“啊......我们不喝水......”

“啊?那要喝啥?”

“我们要尿!”

“你有病啊!不喝水喝尿!闪开!”

“是啊!真是变态,你们是哪个山头的!口味这么重!”

第四十九章 上山打老虎16

“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喝尿,是用尿来洗手的......”言玉继而解释道。

“那......那也够变态的!”马上玄衣淡淡应了声。

“不是!你们理解错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不小心用手摸了魁首那个那个......东西,然后手就中毒了,现在要用你们的尿来洗手解毒,你听明白了吗?”小飞心下一急,忙抢着喊道。

“摸!还摸中毒了!你们是哪个山头的?这么混乱!”玄衣听得云山雾罩直挠起头来。

“小飞!你能不能别捣乱了!”言玉喝一声小飞,又冲玄衣解释道:“兄弟!你想多了!我们不是摸她,是摸了一下她的那个镖......”

“停停停!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你们摸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们现在要什么......”

“都别说了!他们的意思是说,他们的手上沾上了魁首千叶刃上的苍山毒,而现在需要用童子尿来解毒!”玄衣闻声抹一把脑门子上的汗,抢到二人身前说道。

“哦!那你说清楚嘛!一会儿要喝尿,一会儿又要洗手的,还摸来摸去的......”玄衣闻声一个释然,继而冲身后的小玄衣喊道:“快过来,把你的童子尿来给他们解解毒......”

身后小玄衣闻声虽是一脸的不情愿,继而跳下马来,将一阵大雨倾盆而下后,对那玄衣道:“这可是最后一次了啊,今天下了山,谁也别拦着我,我非要破了了这童子身不可!”

二人用了这等良药,反复擦洗一阵,却是神奇,两手的肿胀渐渐消除,双臂也恢复原貌,别了玄衣,一众人顺着蜿蜒的山路行上五里,见那悬壁上卧有一颗硕大的磐石时,抬眼间已到了南山门。

那山门不大,却是上下都有玄衣把手,一派戒备森严的气象,一众人话不多说,直从南山门而入,又东入西出,穿过层层寨塔,正是晕头转向之际,却是眼前一亮,一片宽阔的广场正映入眼帘,广场的两侧各树着上百展蓝白相间的赤云青鸟旗,后面则是一座横在山巅之中的巍峨大殿。

及到近处,剥开山涧迷雾,只见那大殿的中央高悬着一幅牌匾,上书中兴汉室四个大字,殿下两排玄甲武士赫赫而立,殿内的飒飒精光夺门而出,显得甚是恢弘。

“中兴汉室?这云苍山和汉室又有什么关系?不过......看上去还挺正规的!本以为就是些山贼土匪嘛,看这架势,倒像是自成一派,宛若一个云苍小朝廷啊......!”言玉将嘴长得老大,一边思想,一边转对江寒问道:“江寒,这地方你以前来过吗?这广场的面积怕是要比整个皇瓜镇还要大吧!”

“这地方......以前我只听说过,但从没来过!”江寒的两眼也似不够用度,像是自家人不认得自家门一般,诧异地看东看西,“像我这样的探子,每个魁首底下都有好几百个,平日都是撒在外面打探消息,执行任务,根本没有机会来这种地方,再说,这种地方应是魁首和山主才能进得到的......”

“哦!你们这里的等级制度这么森严......”

“那是当然!不光等级森严,我们的大当家,也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那位白衣女子来头可是不小......

“来头不小!”言玉闻声一顿,继而思索着,“不过,看她一身孤傲的气息,确实和印象当中的土匪强盗似有不同......那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土匪强盗?你们外人都这么称呼我们云苍山的人吗......冤啊......”

“冤?你们不就是干些打家劫舍的活动吗?”

“我们从不打家劫舍的好不好!而且我们也是有名字,我们叫西山健锐营!”

“西山......健锐营?”

“是啊!”

“搞得跟官军一样!”言玉闻声一顿,又道:“若是这样叫,岂不太明目张胆,你们就不怕朝廷哪天派人把你们剿灭了......”

“剿灭!”江寒闻声兴兴一笑,回道:“若是能剿灭早都剿灭了!还能等到现在!我云苍山上下万余众,且个个都是训练有素,身怀绝技,就像我们山门的山主,他原本即是后汉骠骑将军,武功盖世,战法精熟不说,且对我们军纪甚严,仅我们山门与唐军交手的几次,已将他们打得落荒而逃,岂敢再来!”

“可是不打家劫舍,那你们吃什么呀?”言玉边走边若有所思道,“还有,骠骑将军怎会和你们入伙?”

“我们自己在山上开垦荒地种粮食和蔬菜啊,一开始时,这云苍山一带光村落就有十几个,为了不走露风声,于是大当家将很多金银赠与村户,让他们下山重新置办田产,没想到很多人倒是因此发了一笔横财,在楚州城置办宅子的也不在少数,当然也有选择留下的村民,等我们人数多了,他们索性也就加入我们,一起为大当家的效力。”江寒淡淡一笑道,“至于那个骠骑将军,说来就话长了,当初就是他随着大当家一起来到这里的,而且还教过她功夫......而且他们私底下并不把大当家的叫大当家,而是一直称她为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也是可以随便叫的吗?”言玉闻声一笑,不屑道:“若是这般,哪日我占山为王了,直接让大家称我陛下不就完了吗!何必叫什么公主太子,也不嫌累!哦!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一介女子,怎会有这么多人听从于她,难道就因为她长得漂亮?”

江寒瞥一眼言玉,像似这话污蔑了云苍山一般,继而脸色一沉,凑近他耳畔道:“哥哥!长得漂亮的女子多了,哪有这般简单的事!据说她的原名叫刘清朵,是后汉国的长宁公主,也就是后汉隐帝刘承佑的妹妹,后来郭威篡汉,隐帝被戮,她便改名白轻语,由几个将军带着她逃离了开封,来到这里,起初只是为了避难,后来有一位随扈的将军提议,不如在这里开山建寨,招兵买马,一来自保,二来为将来计,说不定哪日还有复国的机会,于是云苍山便从最初的几百人,渐渐发展成一股气候,而为了掩人耳目,她自然就做了大家眼中的大当家,而这几位将军便就是各山的山主,因那最初几百人的班底本就是被人称为汉室精锐的西山健锐营,所以云苍山也延续了这种叫法,且战备训练等等皆按照当时的旧制来办,所以我们的战力不减反增,而且还可以称得上是堂堂正正的一支汉军!”

“白轻语!长宁公主!西山健锐营!”言玉暗自思缚着,“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言玉听得入神,还要再问,却是抬眼间已到了大殿门首。

眉头一展,只见那殿内一派灯烛辉煌的气象,七八根擎天玄柱直从门首一直延展到那高高的朱桦宝座前,雕梁画栋旁彩帆招展,错彩镂金,脚下的墨绿金砖如一面硕大的玄镜,又将这般蒸腾的气象倍显绚丽,皇家模样一览无余。

“我勒个去!这么高大上,淡定!淡定!”言玉心下一定,虽是看得入迷,却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第一个走了进去,大摇大摆地来到那高高的御座之下,看一眼座上的白轻语,继而两手一拱,礼貌性地行了一礼,转看几人时,小熙和婕心则是右手压左手,又将两手平措至左胸前,做了一个深深的万福,江寒单膝而跪,行了军礼,小飞像似还没缓过神来,只兴兴地四下乱瞅,慌乱间,也随着江寒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也似有模有样。

“古代人行礼的动作可真是标准,看来我以后还得再练练......不过她邀请我们上山,却不摆开宴席请我们吃饭是几个意思?我可是饿了一天,肚子都开始叫了!”言玉心道一瞬,又转个笑脸,冲白轻语道:“今日还要多谢大当家的不杀之恩,可不知大当家要我等上山所谓何事......”

“不为别的!”白轻语闻声起身,将身下烟罗裙随步一摆,向前踱两步道,“正有一件紧要事要交给你去办......”

“交给我?”言玉闻声一紧。

“是!而且非你不可!”

“非......哦!你可能是误会了!我与云苍山其实素无瓜葛,只是那日恰巧遇到你,所以才会......”

“我这还有一个锦囊......”白轻语随即从衣衽中取出一个青色锦囊,抛给了言玉,继而打断了他的话,“请你务必明日交给墨央他们......”

“这......这锦囊不是已经送还给你了嘛,怎么......还能退回去吗?”言玉将锦囊匆匆接在了手上,只觉一股淡淡悠芬瞬间渲染开来,却是细细一看,又忙问道。

“既然现在满楚州城的周军都在找你,我的意思是......让他们从你身上得到这个锦囊!你的任务就算完成!”

“我去!我就想着没什么好事!果然是要利用我啊!看来这个锦囊也自然是个假的喽!”言玉心下一紧,顺势将手一抬,手中锦囊又向白轻语扔了回去,认真道:“我还给你锦囊,已经帮了你一次,这个忙,你还是找别人去帮吧!”

第五十章 上山打老虎17

白轻语闻声一笑,将锦囊在手中掂了两掂,又甩了过来,但脸色已没了刚才那般和颜,一股峻冷的傲气霎时恍出。“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我说出的话岂能退回......”随即玉手一摆,殿内玄衣即刻抽刀在手,将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这样的事怎能答应,这不是白白去送死吗!可是现在深入虎穴,如果不答应她,看来是走不脱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可是她说此事非我不可,看来......我也只有坐地起价,全面开启忽悠模式了......”言玉看着一众玄衣明晃晃的刀光围逼在四周,心下一定,却是依旧满脸淡然,随即轻叹口气道:“没想到公主小殿下的脾气居然这么大啊!一言不合便要拔刀相向!”

“放肆!”白轻语闻声蛾眉一锁,像是被这句话戳中了要害,厉声喝道,却见言玉挺身而立,眼中毫无惧色,是一副旁若无人,桀骜不驯的姿态,于是凤眼一眨,声调又随即转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殿下真是可爱,明知故问!难道看不出......我是一个男人吗!”言玉眉头一挑,与白轻语调侃起来。

“男......你放肆!”

“我有吗!”

“我问你是什么人!你却说你是男人,难道我看不出你是男人吗!”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李言玉一介布衣,哪敢戏弄公主啊,只是怕小殿下站得太高,把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都不放在了眼里,所以先告诉你一声,我是个男人!”

“你......”白轻语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红一阵来白一阵,身前那嫩白的胸脯也明显地加速起伏了,气道,“真是个狂傲之徒,若真有本事,你也可以站得很高啊......”

“哦!”言玉轻声一应,随即推开四周玄门们的刀口,大摇大摆地向着御阶上走去。“那好!”

白轻语本是怼他的气话,谁知话一出口,却见言玉匆匆奔着自己而来,心下怎能不惊,可是须臾间人已站在了她的眼前,倒是只顾着圆睁两只凤眼,一时忘记要说些什么。

“这种香气真好闻!不过和公主站在一起,确实有点心慌慌的感觉啊!不过既然决定要装13,那就装到位吧,现在既然她有求于我,不如再耍她一下!”言玉看一眼白轻语,虽是心下略显慌乱,但表面依旧从容不迫,继而淡淡一笑道:“公主看我现在站得高是不高啊......”

“你......”

“哎呀呀呀!从这里往外去看,这气势还真是不一样啊!难怪小殿下说起话来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看来还是高度决定了心态,不过说也奇怪,我刚往这儿一站,就会产生一种胸怀天下的感觉......”言玉侧身向殿外望去一眼,享受着将群山踩在脚下的快感,继而眉头一挑,兴兴地说着,“只不知坐在这宝座上,会不会更有种三千世界囊括于胸的感觉呢,不如我试试......”还没等白轻语缓过来神,却是言玉一个箭步又坐在宝座上。

“放肆!”阶下众玄衣见状一惊,齐齐喊道。“那岂是你能坐的!”

白轻语也是气急,随将凤眼一展,抽出佩剑,将明晃晃的剑刃直架在了言玉脖间,轻一使力,竟勒出了一道淡淡血痕。

“公主殿下的度量也太小了点儿吧!我不就是想体验一下嘛!既是有事求着我,又干嘛这么认真!看你这么生气,那不如就杀了我吧!也省的我跑来跑去,怪累人的!不过我可提醒你一句,你若是杀了我,你殿门首那四个鎏金大字,中兴汉室的宏图大愿怕是此生此世也难实现了!”那剑刃逼在脖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却是言玉依旧坦然,淡淡一笑间悠然地说着。

“大胆狂人!你也太不识抬举了,你也不撒泡尿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了几个脑袋,还宏图大愿......你......”白轻语闻声先是一笑,似有着十分的不屑,继而蛾眉紧锁,愤愤地娇喊着,直将手中剑也逼紧了一步。

“不是威胁!只是想给殿下说明罢了。我呢,也给殿下指条明路,若是殿下识抬举,就快把这个冷冰冰的东西放下去,好酒好肉端上来伺候我,我便不与你计较,若真是惹毛了我,不要说什么中兴汉室,怕是连汉室余孽我也连他一锅端了!”言玉的话刚出口,却是眉头一紧,似自己也觉得说得太过,正要斜眼觑一觑女子的反应,谁知脖间那冰冷的气息稍稍退后一步,换来的却是一道寒光冲脖间飒飒袭来。

“哥哥!”小熙、婕心和小飞三人见状屏住呼吸,不由地大喊一声。

言玉看得仔细,身子轻轻一抖,刚要闪躲却是那剑锋泛出的寒光又突然止在了脖间。

“报......”晃眼间,原是门外传来一声急急地叫喊,才让她住下了手。

一个玄衣慌乱间闯了进来,几个箭步来到阶下忙道:“公主殿下!适才山门外来了几个唐军,说要给一个叫李言玉的公子传话......”

“我去!吓死老子了!不过来得真是时候,看来这位吴王殿下还真是我的贵人,既然这样,那就更有理由要继续装下去了......”言玉闻声心下一惊,继而瞥一眼白轻语,用指尖轻轻将那剑锋推开,轻咳一声道:“哦!对了!他们是来找我的!怎么......我与吴王殿下刚刚分别,难道他还有什么事吗?”

玄衣跪在地上,见一众人正剑拔弩张,不知如何作答。却是白轻语冲他轻点点头,这才开口。

“那几人传话说,李公子赠与吴王殿下的虎符确实奏效,调动周军自如,还使出了一招反间计,让他们自相残杀起来。还说,请李公子务必信守承诺,下月今日,吴王殿下会在江宁府为公子接风......”

“咳咳咳!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吴王殿下小小年纪,看起来也是英姿洒脱,怎会如此啰嗦,不过他对我不放心,倒在我预料之内!”言玉随即摆一道手,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侃侃道,又一个晃神,冲小熙使个眼色道:“不过小熙!我下个月真的有时间吗?”

“下......下个月啊!哦!对了!先生下月好像还约了那个那个......秦......秦王殿下,对!秦王殿下!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谈的,要不,吴王殿下的事,还是向后拖一拖吧!”小熙闻声晃了一下,忙回答道。却是话音未落,婕心也来帮忙,更是将那一脸的古灵精怪演绎的淋漓。

“不是!不是!小熙姐姐你搞错了!下月不是秦王殿下!而是誉王殿下,而且已经约好了要和那个那个......空虚道长坐而论道的......”

“啊!对啊!哥哥!我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不是和那个王将军约好了要一道去吃花酒的吗!”

“吃花酒?”

“对啊!”

“咳咳咳!这个嘛,还是先放一放吧!”言玉轻咳一声,忙给小飞一个眼色,依旧一本正经道,“不过这个吴王小殿下手握重兵,倒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我还记得上次皇上也对我说过,他对这个儿子尤为的器重,还要我去多培养他,不如,下月就先见他吧......”

白轻语听得云山雾罩,一头雾水,却是心下愈是吃不准了他的真实身份,于是缓缓放下手中剑,看了看那跪在阶下玄衣,又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中招了吧!功夫好又怎样!跟我斗!看来小殿下还是嫩了点啊!不过我现在在她眼里这么高大上,应该怎么介绍自己呢......这倒是个难题啊!让我想想!风流倜傥京城酒吧......啊!不行不行!这个太俗!哦!对了!有一个不错,可是这样说是不是太过了,万一她当真了怎么办!算了!管她呢!装逼不到位,什么都白费!先唬住再说!”言玉思缚停当,悠然一笑道:“麒麟才子,琅琊榜首,江左李郎,得之可得天下!这句话......小殿下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琅琊榜?江左?”白轻语闻声将蛾眉锁得更紧,却是认真思索了一刻才回道,“没......听说过!”

“那就对了!”

“啊?”

“啊......我是说你整日窝在这大山里,怎能了解外面的世界。三千世界,缘起缘灭,皆已注定!此刻,这位麒麟才子正坐在你的椅子上,而你却将把寒光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岂不是很巧!”言玉说着,又缓缓地站起身来,散露出一股傲然不屑的气息,看着白轻语道,“我看!这椅子还是小殿下来坐吧,我确实......是有些当不起!”说罢迈着步子,扬长下阶去了。“不过小殿下想要中兴汉室,我倒认为这是好事一件......哈哈哈......”

“慢着!”白轻语看着言玉背影,忽的喊出一句来,虽然还夹杂着几分愤愤的味道,却是那口气已全然变了,“给先生安排住处,务必......好好招待!”

小熙、婕心和小飞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还是言玉轻咳了声,才将几人敲醒,继而随着一众玄衣兴兴去了。几人一路无话,先是将山间野味饱餐一顿,继而被安排在了山上最好的几间客舍内。

第五十一章 上山打老虎18

夜色澜珊,几人围着烛火依旧将些小酒来品,小熙和婕心本是从不沾酒的,却是日里被言玉这一闹,也似觉得一路的辛苦都释然出些许,顿觉爽快,索性也要尝一尝鲜,皆拿出一副女汉子的姿态来与言玉拼酒。

小飞不胜酒力,三杯五盏后即趴倒在了桌上,倒似真不如两个鸟枪换炮的女子从容。

却是言玉本就是一斤白酒的量,不算太大,但应付起唐代的米酒可谓是如鱼得水,毫无怯意,虽然这酒的后劲很足,可十几碗将下肚来,却是刚进入状态,加之今日成功装13的事心里畅意十足,索性也放开了量,直与两人一阵接着一阵地推杯换盏起来。

“哥哥!这杯酒,小熙敬你!”此时的小熙早已是面色潮红,一双凤眼迷离扑朔,只将左臂轻搭在桌上,扶着额头,就要与言玉碰杯。

“小熙!要不你还是别喝了!”言玉将手中酒盏与小熙轻轻一触,轻声劝道。

“是啊!姐姐,你都醉了!你还是别喝了!要不这杯酒婕心替你喝吧!”婕心虽也是醉意十足,却似比小熙要清醒几分,见小熙一脸醉意,连身子都快支撑不住,说着便要夺过她的酒盏。

谁知刚一伸手,小熙凤眼一展,随即将身一侧,急急地喊出一句。“别动我的酒!”

二人闻声一愣,看小熙仓促间将那酒一灌而下,又将那酒盏狠狠地摔在桌上,继而袖口在朱唇上一拭,将一股豪迈劲儿释放得淋漓,冲婕心卖个假笑醉道:“我端起的酒......我自会喝!谁说要你来帮了!”

“姐姐......我......”

“你呢!喜欢叫我一声姐姐!可你要真把我当姐姐,当初......”小熙又斟满酒盏,送在嘴边用不屑的语气缓缓道,“就不应该以那样卑略的手段,博取同情,跟着我们......”说着又要将杯中酒一口灌了下去。

“姐姐你......你别喝了......啊!”婕心心知她是醉话,又近前拦酒,谁知小熙愈发激动起来,随即摆一道手,婕心身子一闪,仓促间摔在地上。

“小熙!”言玉一个晃神,喊出一句,忙近去扶婕心。

“你别在我面前装柔弱......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小熙索性拎着个酒壶,站起身来,摇晃着身子道。“你不就是想博取他的同情吗?好啊!既然他这么喜欢同情你,不容,你们今天晚上就去入洞房吧!”

“姐姐!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啊!”婕心闻声更是满面愁云,只将两支微颤的玉手捂在胸前,一副可怜的模样中却是满眼的诚恳,看着小熙耍疯的态度,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清醒。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错了!”小熙又端起酒壶,闷下一口苦酒,继而指着言玉,认真道:“实话告诉你!我本以为这个男人他喜欢的人是我,到现在我才明白,他之所以当初让你跟着我们一起走,无非就是割舍不下你!这么久了!李言玉,我有句话一直想要问你,今天,我江小熙借着酒劲儿,索性就说出来......

“我和她你到底要谁!”小熙将指锋忽然一转,将矛头对准了婕心,恨恨地喊着。

“我去!我承认我错了好不好!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喝酒了好不好!你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要你,婕心受不了,要婕心,你也不能答应啊!而且,可这种场景下我若是说两个都要,岂不是要被你们秒杀的节奏!可也不能说两个都不要啊!那也太假了了点!怎么办!”言玉低头半晌不语,只将眉头锁的紧紧。

“我问你话呢?”小熙又闷下口酒,看言玉一脸的犹豫不决,“哐当!”一声连酒壶也摔碎在言玉脚下。

继而眼中泛着泪花,嘶吼一声,“我和她你到底要谁?”

“我去!不要随便摔东西好不好!吓死宝宝了!看她这么激动,看来也只能先平复她了......”言玉闻声心下一颤,却不敢抬眼直视小熙,只弱弱道:“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说罢,偷瞄一眼小熙那略显凌乱的发髻和那噙着眼泪的微红眼眶,似刚才那一脸的怒气,稍稍平缓了许多,但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之色。

“好!我很高兴!既然问题讲清楚了!来!我们再喝!”小熙将玉手在桌上一拍,随即撑住摇晃的身体,还要将那一壶来开封,谁知此时的身子早已不受控制,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瘫软下来的可能。

言玉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忙将她扶住,谁知小熙果真身子发软,先依在了言玉身上,随即将身一侧,两支玉臂环过脖颈,一把搂住了他。

婕心看得真切,本就落了下风不说,现在见二人又搂在一起,只将原本低着的头掩得更低,只透过言玉的肩膀偷偷瞄一眼小熙那释然的神态,弱弱地说着。

“婕心......先回房了!”继而匆匆间转身而去。

“婕心!”言玉闻声一个转眼,见一身醉意的捷心正向着门外走去,却是她站在原地不动时还与正常人无二,一旦行动起来,步履蹒跚不说,身子左摇右摆,醉意必现,又忽的脚下一滑,险些撞在了门框上,于是匆匆喊出一句来。

却是怀里的小熙将他搂得正紧,一时间脱不开手,一晃眼,再去看时,已不见了婕心人影。

婕心的房间在二楼廊内最里间,离这里不仅要爬上那陡峭的木梯,还要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她这样的姿态言玉怎能放心,可是怀里的小熙正侧在他身上昏昏欲睡,嘴里喃喃自语,淌着醉话。却是他稍将手一松,小熙便又将他搂紧,如此反复几次,只不应验。

“小飞!小飞!快醒醒!”

言玉搂着小熙,瞥一眼那趴在桌上正在熟睡的小飞,脚下不断踢着桌子,想要将他叫醒。

“怎么了!哥哥!让我再......睡会!”小飞猛地一个抬头,却是闭着两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又趴了下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快起来了!”

“快起来啊!”言玉连续叫去,却是不应,索性大喊一声。“你怎么又尿床了!”

小飞闻声猛醒,挺着那红扑扑的脸颊,傻傻地看着言玉。

“没有啊!哥哥,姐姐你们在干嘛!”

“你快过来,我有话对你说!”言玉锁着眉头,冲他向门外使个眼色道,“婕心喝醉了!她一人回房我不放心!你快去看看她呀!”

“凭什么让我去啊!”

“你没看见我正忙着呢嘛!”言玉急道,又见他一脸的不情愿,于是叹口气又道,“你之前是怎么说的,我忙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照顾好她们的......”

小飞挠一挠头,思想了一刻,像似一脸懊悔当初不该提了这茬,只叹一口气,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

“好吧!好吧!真烦人!”说着迈开步子向门外去走,谁知他只低着头,嘴里嘟囔着,却不看路,只听“哐当!”一声,一头撞在了房内堂柱上,随即坐在了地上。

“小飞!你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小飞迷迷糊糊地站起身来,还要向前去行,却是刚才那撞人的柱子挡在眼前,直让他找不着北,“门在哪里啊?”

“小飞哥哥!你能不能把身体稍微侧一下,从柱子旁边过去,门就在那里啊!你难道看不到吗?”言玉一脸无奈道,看他一步三癫地跨出门去,却是心下又多了一个不放心的主儿。

“这都什么酒量啊!”言玉心下一叹,随即搂着小熙,缓缓地挪动身体,想要将她躺在塌上。

谁知言玉感受着小熙那慵懒纤妙的身体,双手将他向塌边一放,却是自己本就喝多了酒,竟没将她撑住,一个踉跄,直趴在了小熙身上。

本想起身,却是小熙的一双玉臂依旧将自己搂得紧密,言玉虽说十分享受这种暖玉温香抱满怀的快感,却是平日里都是嘴上的功夫多些,真正面对这样的情景毕竟毫无经验可谈,心下不觉泛起一丝紧张来。

“小熙!小飞和婕心他们都喝醉了,我......我想去看看他们!”

言玉弱弱地说着,却是这话也只说给了自己去听,小熙挺在身下正是醉意十足,哪肯听他分辨,闻声间只将蛾眉一挑,却是双手轻一使劲儿,竟将言玉全然压在了自己身上。

言玉的醉意本来并不写在脸上,却是经这一闹,脸颊上泛起红光,又不自觉地嗅一口小熙那脖间散发出的淡淡幽香,更觉这醉意中的女人正散发着一种通透而直接的气息,直让他有些接应不住。

此刻的小熙,鬓云乱洒,白嫩精致的玉面上还夹杂着几许红扑,微闭的凤眼下挂着丝丝泪痕,却是配合着一双轻轻锁起的蛾眉,看上去愈觉得妩媚动人。

又是朱唇轻启,喃喃自语着,将那可爱中透出的几分天真展现的淋漓。透过房内明灭的烛火照耀,在平日里已然十分熟悉的面庞,却似全然透出了一股陌生的神秘气息,那感觉让言玉有些不太适应,以至于自己的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

“啊......”小熙不知何故,忽的娇喘一声,那声音不大,却是酥酥麻麻过电般冲着言玉席卷而来,直惹得他心下一颤,慌乱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第五十二章 上山打老虎19

小熙将两条玉笋不自觉地轻轻挪动着,言玉忽然一个晃神,原是自己的腿压在了上面,于是忙将那壮硕的两腿向后一撤,好让两条纤长的玉笋得以逃脱。

虽是玉笋挣开了束缚,谁知竟自然弯曲起来,罗裙顺着两条纤长光洁的玉笋瞬间滑落而下。

言玉挺着身子,打眼一看,内中果然别有一番洞天,要说刚才还能自持,但此番场景一过眼,只觉瞬间心跳加速,血脉喷张起来。

爱国者导弹已然直挺挺地向空而竖,且各战斗指挥员各就各位,只等着指挥员一声令下,随时准备战斗。

“不行!不行!这样不太好吧?她现在喝醉了!若是她不情愿这样做,岂不是显得我很龌龊。可是......刚才她也说出了真心话,这又是早晚的事,如果现在抛下她不管,又显得我很不是男人......哎哎哎......什么情况!”言玉正在思索,却是眉头一紧,身下长枪竟忽的被敌军一把夺了过去,还没晃过神来,对方却已狠劲儿地拉扯起来,那力道不小,竟将他疼得叫出一声。

“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个酒壶的壶嘴怎么这么长啊......我要喝酒......”

“哎哎哎!小熙你轻点,这不是酒壶啊......”言玉疼得难耐,怎奈敌人的气焰正是嚣张,被一把拿住了要害不说,却是任其摆布,只得顺着她的手势来回挪动着身子,“这真的不是酒壶......你要酒壶,我给你去取......”

“你又骗我......我要喝酒......我没喝醉......”小熙微闭着凤眼,蛾眉紧缩,只一味娇喊着,却是手下的动作不停,眼也不睁,见一支手拉不过来,索性两支手一起用力,只认准了这是酒壶,将那杆长枪来回摆弄着拉向自己。

言玉被这一闹,疼先不说,却是两只纤纤玉手硬是将这酒壶来回折腾着,心下虽是坚定,可毕竟自己还是新兵入阵,早就有些畏敌,耐也不住。

谁知一个打眼,小熙已将壶嘴凑在了朱唇旁,乱晃几下,见内中并无酒水,于是毒蛇吐信而出。

......

“我去!小熙!快闪开!”

“咳......这酒什么味道......这是什么酒啊?”小熙锁紧蛾眉,轻咳了一声,像是对这酒的味道十分不满。却是放下了酒壶,两只玉手也不消停,奔着胸前衣衫自去乱扯,“怎么这么热啊!”

“啊......是那个果酒......哎哎哎!小熙你又干嘛!”言玉经这一闹,涨红了脸,呆呆地坐着,却是一个晃神,又见小熙开始了如此大幅度的动作,心下怎能不惊,忙去制止,却是那一对玉手甚是巧妙,眨眼的功夫便将那本掩着白云的柯子也扯了去,正是春光无限好,还没看够,又一个翻身,衣衫半开,弱骨纤形,冰肌莹彻呼之欲出,直挺挺地呈现在言玉面前。也让这狼狈间本想收拾残局,就此作罢的他眼前一亮,不觉深吸口气来,顺势在胸前画一个十字。

“我勒个去!淡定!淡定!我佛慈悲!现在敌军明明就是在诱敌深入,我岂能中招,可刚才被敌军击中要害,已经损失一局,也不能就此认怂,引得全军溃败啊。既然已经交过手了,就要攻敌不备,怎能半途而废!不过兵法云那个那个......三十六计走为上......可那不就是逃跑吗?还是算了!我觉得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岂能如此按部就班,贻误战机事小,后悔事大,若是此时罢兵,可能连敌军都会瞧不起我的!对!各作战单元听我指挥,一定要给敌军怒与火的猛烈攻击,爱国者导弹一级准备!两栖登陆舰准备!战斧式巡航导弹准备!”

“报告长官!今晚的行动代号是什么!”

“哦!对啊!代号!那就叫做黎明之光吧,一定要赶在黎明之前让樯橹灰飞烟灭!”

“哎呀!”言玉的战备工作正紧张的进行着,却是敌军早已先发制人。

小熙本就是习武之人,怎能全然醉倒,刚才半醉半醒时节提着那杆酒壶已觉不对,于是故意卖个破绽,玉体横陈,倒要看他如何反应,却是偷瞄一眼言玉,见他只沿坐在塌边踌躇,闷不做声,正眼也不敢来瞧自己,心下一气,轻抬玉笋一闪而过,将那玉足正中他的前胸,直给他个下马威,却惹得言玉喊出一声。

“要么上来,要么滚下去!”小熙心下一动,也随即喊出一声。

此话一出,直惹得三军将士无不愤愤,正是同仇敌忾之际,只见言玉剑眉一紧,星目中一道精芒闪过,一声令下,陆海空火力全开,如虎添翼般飞扑而上。

......

晨起,云苍山云雾弥漫,言玉几人所在的客舍掩映在一片苍茫之中。

日及一半,那雾中站着一个白衣女子,目光凝重,身后则是一众甲士和玄衣,那些人的长袍随风招展,都眼巴巴地望着晨雾中的房舍,神态焦急。

“公主殿下!都这个时辰了,不如,我们着人去把他们叫醒吧!”女子身旁的玄衣眉头一紧,侧过身来,冲白轻语匆匆说道。

“......还是再等等吧!”白轻语随即凤眼一眨,望一眼那依旧空荡的大门,只淡淡地回了一句。

屋内的言玉忽然转醒,定一定睛,随即坐起身来,看了看身旁依旧熟睡的女人,像是昨晚发生一切又在脑海中快速闪过,不禁眼神一展,嘴角微微上翘起来。

言玉伸个懒腰,穿过廊庭,来到昨夜吃酒的花梨方桌旁,满桌狼藉中,托起一个空酒壶来在手中晃了两晃,却是匆匆一个打眼,瞥见窗外正是一派大雾弥漫的景象,昨夜还站在群山之巅看星星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心下惊奇,精神也为之一振,就要去探一探究竟。

白轻语站在木阶下的不远处,一双炯炯含威的目光正透过薄雾,盯看着客舍那空荡的堂屋,谁知那廊道里忽然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于是凤眼凝神,更是痴痴地望去,也似瞬间增添了一丝喜悦之色。

“啊!真的好美啊!”言玉大摇大摆地穿堂过舍,又几个箭步,匆匆间站在了堂屋的木阶之上,放眼去望那笼罩在云雾之中的群山之巅,却是好一派震慑人心的景象,于是又摇摆着下臀,伸个懒腰,兴兴地喊出一句来,谁知心情一好,精神更妙,索性舒展筋骨,看着这等难得的美景,还要练上一番。

“第七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白轻语见言玉现身,正要挪动脚步,率着一众人上前询问,却是见状如此,又只得匆匆止下了步子,看着这位麒麟才子时而拉弓达箭,时而马步下蹲,又时而跃空而起,应是在做些晨起的热身动作,索性并不去打扰,只静静地站在那儿望着。

“蓝蓝地天空......清清地湖水......奥义有!”言玉做完动作,只觉浑身微微发热,继而瞥一眼四周,见正是无人,索性清了清嗓子,自唱自跳起来,“咳咳!江南style......”

骑马舞走起......

“下面的观众朋友,大家跟我一起来!”言玉自唱自跳,扭摆着腰臀,继而做出一副标准的骑马动作,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却是越跳越觉有趣,玩乐之心骤起,渐渐地自我沉醉起来,手中甩起马鞭,胯下扭得欢腾,鸟叔附体般狂舞一阵。

又指着远处的空旷场地,大喊一声,谁知刚刚放出一个犀利的眼神,却是心下一惊,那远处空地上还真矗着一群观众,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细细一看,那队伍后面的十几个玄衣更是一脸嬉闹,模仿着自己的舞蹈动作。

言玉见状悔得心甘乱颤,却是既已出了半天洋相,索性身体动作不停,跳得愈加火热起来。

须臾,一个靓丽的转身,拨开薄雾,再放出一耳光犀利的眼神,领头的便是那白衣女子,虽只矗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望着他,可那辣眼睛的动作接二连三飒飒袭来,直惹得人满眼惊慌。

白轻语虽然果真看不下去这样的舞蹈动作,却是频频转眼,忽然一个晃神,见狂舞中的言玉也正兴兴地望着自己,于是轻咳一声,忙将脸侧过,把眼神避了过去。

言玉提早结束了舞蹈,继而做一个漂亮的收尾动作,又望一眼远处山峦,吐纳气息时,转接一个太极的收势。

虽是大脑高速运转着如何解释,却是表面看去依然镇定,像是丝毫不觉得有些什么不妥之处,继而将双手一背,望着众人,轻咳了两声。

白轻语带着一众人近上前去,先是两手一拱,话还没出口,却是言玉兴兴一笑,先抢了去。

“哦!想必你们也都看见了!我这个人呢,平日里喜欢运动,所以就自创了这套舞步来强身健体,虽然看起来不甚雅观,却是功效极好,你看我现在浑身发热,奇经八脉全部通畅,舒服的很呐!呵呵呵!”言玉兴兴地说着,却是众人的表情大相径庭,有嬉闹的,有严肃的,也有一脸崇拜的,言玉见状一个晃神,忙问道:“哦!对了!这一大早,你们这是......”

“轻语昨日不知就里,唐突了先生,还望先生赎罪!”白轻语忙接话道,又柳腰微弯,轻身一拜,做出一副十分恭敬的姿态,似那孤冷的气息也减弱了三分。

身后的一众人闻听如此,早将那副百态面孔转成了一脸肃穆,一个个单膝跪倒在地。

第五十三章 上山打老虎20

“哦!这可使不得!我......你......你不必如此的!”言玉虽是沉着,却是这一出实是没想到,于是一个步子上前,忙将轻语的两只玉臂扶住,搀起身来。

轻语抬起凤眼,看了一眼言玉,似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忙将眼神又收了回去。

“哦!其实昨日的事,殿下完全不必挂在心上,我这个人一向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的,其实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所以......”言玉放下手,见轻语的玉面上似还夹着几分愧意,又避过了他的眼神,于是匆匆说着,却是这一开口,满嘴的酒气也随着弥漫而出,直惹得白轻语捂着嘴轻咳一声,言玉也忙住下嘴,似有些难为情。

“哦!昨夜!我们小酌了几杯,很是尽兴......”

“云苍山的酒水就是为先生准备的,请先生尽管受用,只不知这酒水的味道如何,是否合先生的口味?”白轻语迎个淡淡的笑脸,朱唇微翘,打断了言玉的话。

“哦!味道很好!这酒喝起来,初时虽觉无力,可是后劲儿十足,且酒的汤色看起来也十分清澈,确实少有,若是将此酒多饮上几杯,再被风这么一吹,才知道酒的威力果然不虚......”言玉闻声爽朗一笑,兴兴地说着。

“......不瞒先生说,父皇善饮,这酒便是父皇着十几位最好的宫廷酿酒师历时半年,反复调制而出的佳酿,取名......汉汤,酒的味道固然好,可更重要的是,希望饮酒人在喝下这酒时,能不忘家国情怀和大汉的天下之志......”

“天下之志?看来经昨天这么一忽悠,他们还真把我当成什么世外高人了......我那就是为了自保,逢场作戏罢了,怎么还没完没了?”言玉闻声心下一紧,听她话的味道,不过就是要切入正题,请他出山罢了。却是白轻语那满眼的诚恳和跪倒一地的玄衣们期盼的眼神确实不假,继而眉尖一挑,缓缓地踱起步子来,“是啊!喝下这酒,家国情怀必是不能忘记的,但至于天下之志嘛......呵呵呵......谈何容易啊......”说罢淡淡一笑,转侧过身去。

“请先生教我!”谁知白轻语就着笑声,蛾眉一锁,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又从柳腰侧卸下一柄长剑,两手轻托在空中。

“大宝剑!”不知小飞正从何处冒出,凑到跟前兴兴地喊出一句来。

言玉闻声一惊,忙冲小飞使个眼色,又看那婕心和小熙已站在廊内兴兴地望着自己,于是肃声道:“还不回去,照顾你的二位姐姐!”说罢又放出一个狠狠的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来捣乱。

小飞虽是不愿,却是挠了挠头,兴兴地去了。

言玉转回身来,却并没有立即扶起白轻语,而是将那一双玉手托着的汉剑细细看过一回,继而悠悠道:“我看这剑身龙纹密布,寒光森森,王气若隐若现,莫非是......”

“它正是父皇的佩剑,名曰龙吟!”

“龙吟!”言玉闻声一震,却也将话锋随之一转,沉沉道,“龙吟虎啸!确是好名字!不过这么珍贵的东西,公主小殿下还是快把它收起来吧......”

“我已不是什么公主!今日......我白轻语带着云苍山各山山主、魁首要在此长跪,只求先生答应一件事......”白轻语闻声将手中剑抬得更高,语气中满是坚定,更是透过那话音,将一股莫名的紧张氛围笼上来。

“哦!”言玉闻声放眼去看,那跪倒一片的几十名玄衣和青甲皆是一派森森的气象,各个龙凤之仪,虎狼之姿,看来那后汉的班底也都在此列了,加之白轻语将一副炙热恳切的口吻逼向自己,像是将那胸中多年的不平瞬间吞吐而出,那股气息直让言玉也瞬间产生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继而淡淡问道:“什么事!”

“自今日起,先生便是这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求先生带领我们,为大汉复国!”

话虽不多,但每一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伴着轻语那拿捏到位的语气节奏,一股荡气回肠的声韵霎时在群山之巅悠扬地回荡着。

言玉闻声却是眉头一锁,云苍山求他办事心下是早有准备的,可没想到现在连共主的位子都让了出来,也确实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以至于看着将跪满在地的众人和白轻语手中的那把仄仄发光的宝剑,听着这股声韵,甚至瞬间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眩晕。

“我去!怎么办!拒绝他们?我可是听说很多帝王将相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现在他们跪都跪了,连那汉帝的佩剑都搬了出来,若是现在拒绝她,岂不是与云苍山彻底撕破了脸,哪能就此扰过我们!可要是答应了她,这为大汉复国的事又岂是我能办到的!这不就是笑话嘛!”言玉沉吟半晌,突然开口道:“小殿下有这样的志气确实不俗!一个女子却心系家国,难能可贵!但要为大汉复国又岂是如此容易的事,你们还是先起来吧!让我们慢慢分析,从长计议,如何?”

“不可!”白轻语蛾眉一紧,厉声道,“今日,先生若是不答应我,白轻语和一众将士绝不起身......”轻语周身一颤,两支玉笋抬得笔直,像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

“至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清楚啊......这可不是儿戏,剑接在手上,虽是代表着权力,可也责任重大,自此也就无一丝逍遥自在可言了。可若是不接,激怒了他们暂且不说,我穿越来南唐,没穿好那是我的事,而现在老天给我一个在乱世之中展露拳脚的大好机会,若是连这机会也不要了,岂不是显得很窝囊。虽然我对权力这东西没有什么太强的欲望,可率领千军万马在战场驰骋却是一直心向往之的事,还是先探一探口风再说!”言玉思想一刻,眉头一挑,看起来更是为难。

“那好!我看公主殿下既是如此说了,我也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想让我接剑可以,但必须先回答我两个问题......”言玉的口气忽然转硬,声音十分干脆。

“先生请讲......”

“第一,你且先告诉我,那个锦囊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轻语闻声没有丝毫迟疑,先将手中龙吟剑转给旁人接住,即从衣衽内取出那青色锦囊,拆开封带,将那画满奇异文字的薄薄宣纸展在了言玉面前,依旧跪在地上道:“锦囊内的东西,想必先生早已看过,只是这文字用的是吐蕃文中的密语,中原地区能识得此语的人不超过三个,一人新亡,一人不知所踪,再有一人......便是我......”

“吐蕃?密语?”

“不错!先生若是愿听,我便讲给先生!

轻语见言玉轻点了点头,于是开口道:“......乾佑初年,叛军肆掠,川陕又发洪涝,父皇命户部尚书裴俊文主持筹款赈灾事宜,全国上下一时向东都解来赈灾银五百余万,谁知那裴俊文却被叛军盯上,为救妻小,他私开府库,凑足了一千万两送与叛军,监察御史谭敬弘料他不轨,于是半路将他截杀,却是裴俊文一死,手下人也难逃死罪,索性哄抢了银两,四散而去,至此遗失了一百余万,谭敬弘自知一功一过,却是百万的赈灾款被抢,何处去补这天大的窟窿,索性也不回都禀报,只将剩余银两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处,而后便隐居了。这些年,那些叛军......也就是现在的周人,一直在寻找银两下落。而我们也一直没闲着,唐人、周人那里都有我们的探子,前段时日,我们探得周军截获了一个锦囊,正在四处延请高人破译其中的内容,闻得楚州城中正有一人能识得此文,于是才将锦囊带到了前线。我探得真切,便先杀了那人,又趁着楚州城中正乱,从周人手里窃得锦囊,逃至那条巷子内时......却遇见了先生......”

“这么说来......懂得这密语的一共三人,除你之外,新亡的那人便是你杀的,还有一人隐居,莫非这发出锦囊的人就是那个隐居的监察御史谭敬弘......”

“没错!谭敬弘是他的汉名,他本就是吐蕃人,也是我的老师?”

“老师?”

“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父皇见我对外文识趣,于是四处延请师傅,我不仅精通吐蕃文,回鹘文、契丹文我也精熟......”白轻语淡淡说着,又思索一刻道,“我想这封密信既是用了吐蕃密语,必是他想传话与我,好让我知道银两下落,为大汉复仇......”

“可是你是一个公主,久居深宫,况且现在大汉早已亡国了,他又是如何知道你还活着的?”言玉听得认真,眉头更紧,又细细问道。

“其实外间早已传闻四起,说宫破之日,只有长宁公主一人逃了出去,健锐营的人马护送她离开东京,逃进了深山,随后便在那里一直隐居下来......而后又有传闻说我在楚州城一带活动,正在联络旧部,谋划复国的事。我想,他必是听到了这些传闻,才会故意放出这个锦囊的......”

第五十四章 先帝的遗产1

“看来这个人还真是良心未泯......”言玉将手一背,思索一刻,“周军将我追得甚紧,倒也难怪,一千万两白银可是足够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了......”

“不错!”白轻语瞥一眼言玉道,“用一千万两白银招兵买马,为大汉复国足以......而现在最缺的就是像先生这样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词用得......不错!不错!听得我都有点飘飘然了......”言玉闻声轻咳一声,继而舒展眉宇,悠悠一笑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好是好!不过我的第二个问题便是,大汉复国之后,我又能得到什么......”

“这......复国之后,我......我愿隐居,国事全凭先生处置......”轻语闻声一怔,像是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继而吞吞吐吐,却是吃不准言玉心思,怕又唐突了他,于是边说边偷瞄一眼,只看言玉如何反应。

“你隐居?我替你处理国事?凭什么呀!事情来得突然,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没想明白,只是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可这样的解决方案我不太喜欢。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事,若是真成了,无非两样!要么要权力,要么是钱财,我是自由惯了的人,若是整日居庙堂高远,岂不很闷!不如还是要钱吧!拿足了钱!我先去盖一所大大的宅子,对啊!到时候小熙和婕心都住在里面,或许还能再呵呵呵......多娶上几房妻妾也是不错!还要再圈一片地,自己养些马,种些蔬菜,做做公益,做一个逍遥的世外高人......岂不很好!可要是这样做的话,我应该要多少钱才是呢?这倒是个问题!不过按照现在的汇率,一两银子的市场购买力应该是......”言玉闻声陷入沉思,又渐渐将愁眉重新挂在了脸上,抬起手指认真计算着。

轻语瞥一眼言玉,见他凝神半晌只不答话,又赶忙补充一句。“其实......只要先生能为大汉复国,不论先生要什么,轻语都能答应......”

“一百万?差不多!嗯!不如就要一百万两银子吧,按照一两银子折合现在四百块来算,一百万两就是四个亿,应该是够了!再说,我都替她复国了,这也不算是狮子大开口吧!”言玉心下一定,嘴角微翘起来,却是抬眼一看,跪满一地的将士们正灼灼地望着他,于是一怔,那到嘴边的一百万又退了回去。“可这话到底该怎么说!一百万说出来会不会把他们吓一跳啊!”

言玉心下为难,正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将眼神频频转看着轻语,希望她能会意自己的想法。

却是此时的轻语也圆睁着一双凤眼,只痴痴地看着他,满脸期待着他的回应。

言玉一个晃神,放出话道:“我其实......对于权力这些东西没有太多的欲望,我所要的,其实非常简单......”

“不要权力,那就是求财?不可能!像他这样的高人,钱财根本不可能在他的所列范围之内!到底会是什么?”轻语闻声一怔,低头思索半晌,虽然心下不断猜度,却生怕唐突了对方,只不敢随意开口。

“还不明白!不要权力自然是要钱喽!”言玉心下虽急,却是表面依旧悠然,又对轻语递话道:“我且问小殿下,这世间除了权力,还有什么东西是能让男人动心的......”

“男人动心?看来猜得不错,想要去酬偿一个男人,莫过三样,他既不要金钱也不要权力,那自然就是女色了......”轻语闻声忽的将脸一沉,却是很快调整了过来,掩住神色淡淡道:“这件事十分容易,到那时,轻语一定为先生广揽天下姝色......”

“哈哈哈!”言玉闻声一怔,不屑地一笑,忙道:“小殿下说笑了!难道你没听过这句话吗,纵有桃林十里,取一朵放在手心足矣......再说,我已有小熙和婕心这样的绝色相伴,你所说的那些,又岂能入得了我的眼......还不明白我的心思?我提醒你一下,我说的那个东西,它姓白!又着身白衣......剥开来里面也是白色的......”

“姓白?着身白衣?剥开里面也是白色的......这......”轻语闻声一怔,看他的眼神也似开始有些晃动,紧着蛾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吗?我都说了,我不要什么权力,只要这一件东西作为酬劳,若是不允我,此事就到此为止......”言玉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且慢!”

“就给点银子至于吗!这么抠,还想光复大汉天下,真是的!哪朝哪代也没有空手套白狼的!哎呀!对了!光说是白银,可还没说数量呢!”言玉止下步子,心道一瞬,闻声又转来道:“看来小殿下还是很聪明的嘛!但是......这数量嘛......一定要足!”言玉清了清嗓子,看着轻语兴兴道。

“数量?什么......数量啊?”轻语闻声又是一怔,惶恐之色即刻掩在了脸上,吞吐问道。

言玉淡淡一笑,随即抬起一根手指,举在了轻语面前。

“一?”

“不是一,是......一百!”

“你......”

“小殿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清楚......但即使是一百,为了大汉天下,牺牲一点,难道不值得吗?”言玉说着举起那手指在轻语面前轻轻一晃,又放出一个会意的眼神,“而且我这个人,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这东西呢,你可以分作一百次来给我,今晚也就是第一次,到时候可要记得把东西送到我的房间哦......”

言玉会心一笑,兴兴地说着,却是脚下的白轻语只将头低了下来,默默半晌,落下两行清泪来。

“他们在说什么呢!什么白的黑的!一呀,一百的!先生到底要什么啊!”

“不知道啊!”左右一众见这架势,也似一时间十分摸不着头脑,相互轻声追问着。

“都别说了......”轻语闻声抬起头来,淡淡一喝,止住了议论。

继而掩了泪花,舒口气息,又重新将那龙吟宝剑捧在手上,沉沉地看着言玉,虽然那眼神中夹杂着几许酸楚,但却看不出有丝毫的个人恩怨,“请先生......接剑......”

言玉收了笑脸,静静地看着那龙吟宝剑发出的啧啧光芒,沉吟一刻,继而抬起左手,用指尖在剑鞘上轻抚而过,“啪!”的一声,将宝剑紧紧握在了手中。

那托着宝剑的一对玉手霎时微微一颤,修长的白笋在空中停留了一刻,似还有些不舍,但又很快放了下去。

言玉将剑平举身前,继而右手缓缓地拔出利刃,伴随着“呛!”的一声,一道寒光夺鞘而出,眼中一道精芒闪过,将剑锋直指天际,身下的将士们见此剑重现天日,不觉一个个霎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沉浸了一刻,又瞬间狂躁起来,继而山呼海啸般呐喊着。

“大汉......大汉......大汉......”

“这......这感觉真的太好了!”言玉举着宝剑,目光炯炯,正享受着宝剑在手,众人朝贺的一丝快感,却是一个晃神,只听对面的山上一声鼓噪,星眼凝眸一瞬,还没看清是什么,却是一片赤云青鸟旗顺着山坡忽然席卷而起,呼啦啦的一片随风展开,漫山遍野青甲攒动,打眼一看,至少有几千人的队伍,都执起手中武器,呐喊起来。

还没缓过神来,却是左侧的、右侧的、身后的,群山环绕之间,四面八方揭竿而起,人头涌动,云苍山的上万名将士齐齐地现出真身。

“大汉......大汉......大汉......”

一时间寒风萧萧,战鼓擂擂,云迷雾蔓的群山之巅,杀气腾腾,那股蒸腾迷幻的气氛让言玉不禁心下一震,继而揉一揉眼,却是不由地将手中宝剑也握得更紧。

几个晃眼,却是自己被这氛围撩得火热,一股英雄气不由地从内向外,自下及上,渐渐袭遍全身,一双星眼渐渐腥红,像是深藏在内心多年的一具猛兽被突然叫醒,血脉喷张之际,顺势发出一声怒吼......

“杀......”

言玉仗剑三尺,大声一吼,却是云雾之中,满山偏野的军士更是昂扬,将那呐喊声直冲九天,一股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快感让所有人瞬间狂躁起来。

“我......勒个去!太特么爽了!想不到我李言玉还有今日,看来老天待我也不薄啊。要是不穿越的话,说不定现在正窝在宿舍玩游戏呢。不过从今往后,这上万名将士的性命可就掌握在我的手中了,这也不是什么儿戏,而且答应了轻语的话不能食言,要替她重振汉室,匡扶大汉......可是......那南唐吴王李弘冀的事怎么办?对啊!我也答应他了呀,说好的一个月,也不能食言吧,可是这边连报酬都敲定了,那边只是口头约定,哎呀!真烦人!先不去想!还是先让我爽会儿再说!到时再视情况而定吧!”言玉思想一刻,继而手中宝剑一挥,指向正前方,前方将士声音愈大,指向后方,后方将士更是躁动,如此往复,上下互动,更觉带感,只觉手中宝剑力量大的吓人,又兴兴地耍过了几回,才住下手。

第五十五章 先帝的遗产2

言玉打眼去看,跪在眼前的轻语和身后的一众人青甲早已是眼眶湿润,哽咽成一团。

再一细看,那队伍后面的一个女子却是十分眼熟。

“这不是那个大丫头么,昨天还在恶狠狠地刁难我们,真没想到,现在却跪在我的脚下......不如我也刁难刁难她?......还是算了吧!说不定她也有她的难处......”言玉心下一动,本想当众让她出个丑,泄一泄她的锐气,还了昨日的一箭之仇,却是经这一闹,也不知是因为境界忽然提高了许多,还是看着她那兮兮的娇人模样泄了心气,只将心迹一转,瞥过一眼,并不多言。

是夜,几人已不在客舍内居住,搬去了云苍山最高处的凌霄楼。

这凌霄楼是一座全木结构的三层汉制宫殿,虽然不甚高大,却是完全仿照了汉廷旧制,且建制极高,无论从工艺到风水再到布局都是穷其工艺,堪称汉制宫殿典范,又兼它处在云苍山的最高峰上,所以一直被作为供奉龙吟宝剑的场所。

既是现在言玉接了这个大活儿,摇身一变,成了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住在此处自然也不为过。

小熙经过昨夜那一闹,今日身子有些发软。

婕心虽是察言观色,又兼自己大胆猜度,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缘故,只是昨夜那醉话一场,今日倒让二人略显拘谨了许多。

言玉则像个交际花般的忙内忙外,别过了各山门前来恭贺拜见的人后,又与小熙、婕心几人匆匆饮过了几杯,言玉虽说依然十分亢奋,却是昨夜本就折腾了一宿,加之今日又是一天喧闹,怎能不困。只对三人说了句“若是有人来送银子,收下便是!”,之后便去回房休息。

桌上剩下了小熙、婕心和小飞三人。小飞虽是个不明事理的毛头小子,像是除了捣乱,别的一无是处,但今日哥哥在外风光,家里的氛围反倒是冷清许多,让他不免有些疑惑。

察言观色虽然小飞并不擅长,但却也不是完全不懂,见小熙和婕心话里话外似也没了平日那般熟络劲儿,与他的言语也是甚少,于是几次旁敲侧击,逼问缘由,二人却不明说,自己猜度却又不着,只记得昨夜大醉一场,几人都喝得尽兴,哪想还有后来的许多事情。于是心下藏着忧郁,与二人匆匆几杯后,即去到殿外和值夜的士兵聊了起来,多半又是要去讨教些功夫了。

小飞离开,却留了二人对面而坐,却是匆匆一个对视,各自把眼神又收了回来,餐桌的氛围略显尴尬。

婕心清了清嗓子,低着脑袋,手中拿捏着筷子,眼神却在桌上的菜肴间来回腾挪着,只不下手。

“婕心......”这样的气氛让她多少有些憋闷,似往常那古灵精怪的神色也随之黯淡了几许,索性放下碗筷想要起身,却是小熙淡淡一叫,让她恍然一个愣神,又忙坐了下来。

“昨天......我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小熙直起身来,端坐着缓缓说道,语气柔和。

“哦!我没有......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真的吃饱了,所以才......”婕心闻声心下一紧,吞吐几句,将头掩得更低,没敢正眼去看小熙。

“其实......他心里有你......”小熙抬起筷子,夹起根秋葵轻放在婕心碗中,继而轻启朱唇,缓缓说道。

“呵......婕心其实一直是把他当哥哥看的,他心里有没有我,其实......真的不打紧的......”婕心赶着小熙的话音,忙做个假笑,匆匆说着,却是一双似水的眸子来回闪动,像是硬逼着自己强装出了一副十分不在乎的样子。

“你本是个清倌,养尊处优,做些小曲,演些小调,过得也算自在,却千辛万苦跟着我们一路奔波,到头来吃了不少苦头,即使他的心里没你,难道你的心里也没他......”小熙像是对她的话十分不屑,继而淡淡一笑道。

婕心闻声抬眼,却是小熙正朝自己使个眼色,婕心一怔,忙将头低了下去,将碗中秋葵轻啜一口。继而掩了略显慌乱的神色,兴兴道:“其实......姐姐不必担心的,我跟着你们,是因为真的过够了那样的生活,现在逍遥自在,有什么不好。况且,婕心还是懂些道理的,绝不会对姐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日后,我就是妹妹,姐姐就是姐姐,我若是说话不算就天打......”

“好了!好了!”小熙急喊一句,打断了婕心的话,却是脸上并没有喜悦之色,继而又将些菜肴夹在婕心碗中,“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姐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婕心......姐姐你们不能让我走,再说!我一个人该去哪儿?”婕心见小熙面有忧色,于是心下一惊,枉自猜度一番后,急道。

“......谁说要让你走了?”

“不让我走,那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婕心有些怕......”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天色已晚,哥哥那里不能没人照料,我今日乏了,要不......还是你去吧!”小熙蛾眉一展,淡淡地说着,话里话外诚意不少。

“我?”婕心抬起用手指了指自己,凤眼圆睁,像是听差了话般,只是不敢确定。

“嗯......”小熙看得真切,

“婕心不敢......”婕心闻声一个踉跄,连手中筷子也滑落了,继而蛾眉锁紧,脸颊也似瞬间红扑了许多,“看来姐姐还是对我不够放心,又在试探我了......”

小熙轻叹口气,看着婕心那副慌里慌张,却是十分认真的表情,不觉好气道:“我若真要去试探一个人,也不会如此明显吧!”

“真的......吗?”婕心低下头,不敢正视小熙,又思索了一刻,才开口弱弱道。

“嗯......”

“可是小熙姐姐,这样好像不太好吧......再说,哥哥他都已经睡了......还需要婕心去......照料吗!”

“你若这般拧捏,那还是我去吧......”小熙闻声将碗筷一放,瞬间站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席而去,却直惹得婕心一个忙慌,也不由地喊出了一句来。“哎......姐姐......”

“我......我去还不行嘛......”

小熙止下步子,继而兴兴道:“你这个小妮子,一天就知道耍些精明,没想到还是个心口不一的主儿,不过从今天起,可别再埋怨我了......好好表现!”说着,又冲婕心莞尔一笑,匆匆闪开了身子。

屋内的言玉虽然困顿,可将身一躺,久久难寐。

一闭上眼,将士们山呼海啸的场景即在脑海中过电影般不断上演,每每想起便是心下一动。

却是经这一场,原本想要做个世外高人,逍遥自在的过日子这种想法似乎更淡了一些,现在充斥在脑海中的则是另一种更为宏大的想法,虽然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却是内心深处的某种欲望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轻吸口薄薄的寒气,鼻尖也似能嗅到几分战争的硝烟和赤裸裸的血腥味道,那种感觉非常奇妙,以至于让他越想越觉激动,却是又困又累,心下愈急,像心里种着一团火般十分难耐。

言玉苦寐不就,索性将起身来,展起个酒壶,将那汉汤又猛灌了几口,想要藉此浇一浇周身的锐气。

咚咚咚......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飘了进来。

“这会儿谁来敲门?小熙?不会吧,难道昨夜不甚过瘾,还要再战?不过听那声音应该不像小熙,难道是送银票的?直接送到我的房间?直接交给小熙就可以了嘛!真烦人!”言玉思想一刻,灌下口酒,忙招呼了句,即刻拉门去探,谁知门前昏昏一片,身前却立着个黑衣斗篷。

虽然这凌霄楼现在已是戒备森严,但是正值半夜,门前站着个黑衣人,谁人心下不慌,言玉见状即向后本能地一退,却是此时房内的烛火已然熄灭,凭借着廊内的一点光亮,奋力去辨,也只能大约看出是个女子身形,掩着斗篷,实是看不清她的脸。

言玉怔了一下,想要开口,却是那黑衣斗篷不显生分,轻身一侧,已闪进了身来。

“吓死老子了!送银子需要这么神秘吗?搞得跟地下组织接头一样!”言玉心下一紧,却是那女子登堂入室,也随之将一抹幽芬滑过,那气息与白轻语身上的香气十分相近,嗅一口那熟悉的气息,也觉心下稍宽,却是疑惑愈重,轻掩上门,开口问道:“你是......”

黑衣转过身来,继而将头上的斗篷向后一兜,一个绝色女子现在了面前。

“大丫头!”言玉一晃,喊出一声来,却是搭个梯子也实想不出她会深夜到访,心下瞬间乱了阵脚,脸上又震惊,又错愕,却是对面的丫头见他如此姿态,也忙将头低下了头。

言玉怔了一下,随即清一清嗓子,虽然心下还惦记着昨日的事,却还是冲丫头礼貌性地一笑,近前款款道:“哦!你是......来送银子的吗?”

“啊......”丫头回了一个惊讶的眼神,像是没听清他的话,继而眉头一挑,身子向前微微一倾,却是透过廊外那淡淡烛光,恰好将一副娇美的容貌抛在了言玉面前。

第五十六章 先帝的遗产3

虽然大丫头之前早就见过,但两人如此近距离的对视却是头一次。

细细去看,这副娇面确实拔尖,皮肤白玉,蛾眉淡扫,鼻梁高挺,五官搭配的天衣无缝,辗转腾挪间还颇有一副胡人女子的风范。杏眼轻轻一眨,眼光灼灼,却全然没了那日的傲气,只是将几分单纯的妩媚透了出来。

言玉虽说见多识广,但面对这副娇容,也似瞬间入迷,却是丫头那一双媚眼太过夺人,以至于言玉看过了一眼,又忙一怔,将眼神避了过去。

继而轻咳一声,道:“哦!我是说,是不是公主殿下派你来给我送银子......按照约定,今天应该是第一次......”

丫头闻声将蛾眉轻锁,默默了一刻后,踱步向内里去了。

“搞什么搞!什么意思啊......”言玉看得蹊跷,赶着步子跟了上去,谁知那丫头转过屏风,忽然走向卧室,看着那展宽大的雕花蟠龙牙床,匆匆住下了脚步,缓声道:“我还不知道先生的名字......”

“my name is yanyu Li!我去!给个银票还要名字,要不要我把身份证和银行卡号也给你,你直接给我转账得了!”言玉心道一瞬,虽然黑灯瞎火,被她在房内兜了一圈,心下略有急躁,却是表面依旧淡然。“李言玉!”

“李言玉!”丫头闻声将他的名字默默念了一遍,又转眼瞥一眼言玉,继而轻声一笑。“你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挺斯文的......”

“那是自然!不过这个碧池深更半夜到底要干嘛!来查户口吗?”言玉闻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神神秘秘的,漫无目的的对话却让言玉心下怀着几分着急,嘴角微微一翘,只淡淡应了句。“呵......姑娘夸奖了!”

“昨日在山下时,有件事我一直很后悔......”丫头继而侃侃说道。

“后悔!看来她真是来道歉的!不过这也难怪,我现在是十八山门的共主,像昨天那样的事,我若追究起来,后果肯定是很严重的!对呀!所以她灵机一转跑来道歉,可你来道歉就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一些,痛痛快快的说嘛,穿身黑衣神神秘秘的,搞什么搞!哎呀!不过,女人呐!你虽然长得很漂亮!但让我怎么说你才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言玉闻声像似猜度到了七八分端倪,只在心下盘桓一刻后,虽然对于她在心下还是存有几分忌惮,但现在人家一个女孩子深更半夜的来到自己房间表达歉意,总得要在表面上先应住场吧。

加之他本就是爽朗的性格,于是心迹一转,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向女子下达了特赦令。

“哦!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各为其主,我想你也有你的难处,此事我不会追究,你也不必再计较了!我想即使小殿下那时没出现,你也应该不会就此杀了我们的!对吧!”

“呵.....先生多虑了,我是后悔没能将你千刀万剐罢了!”丫头转测过身去,款款说着,却是语气十分平淡,丝毫听不出有什么怨气,显得与这话的内容格格不入。

“我顶你个肺呀!我不追究你便罢了,还想剐我!”言玉闻声一惊,轻咳一声,继而道:“呵呵呵......姑娘说笑了!我李言玉与你又无怨又无仇,为何要剐我!”

却是此话一出口,自己也觉有些不对。瞥一眼那窗外淡淡的月光,此时屋内的氛围透着薄薄的寒气,光线不亮,但足够看清彼此,显得有些阴郁。

站在他面前的虽是个女人,但她的身手却是连江寒也敌不过,现在又是夜半三更无人时,若是她真的发力,应是不下三招便能结果了言玉性命,索性又忽的冒出这么一句来,言玉心下怎能不紧,却是舒了口气,强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先生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想说,我要杀你,也只在一瞬,但不是现在......”

“呵呵!看来姑娘的妒心却是很大啊!是不是觉得我现在是十八山门的共主,连小殿下也要对我俯首称臣,于是才心存不满,要杀我呀......”

“笑话!我王瑞儿只一心为殿下办事,虽然是孤注一掷,但是一颗丹心上表日月,不像你这么龌龊......”王瑞儿淡淡地说着,虽然也想刻意隐瞒,却是话里已然夹带出了一丝不屑的味道。

“我龌龊?好啊!那就请瑞儿姑娘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龌龊了......”言玉闻言有些激动,急急地反问出一句。

“龌龊不龌龊,去问你自己,不过......小殿下的主意你就别打了......”

“瑞儿姑娘这话什么意思?我打她什么主意了!我为她做这么大一件事,无非也就是想要那点儿东西!这也是合理的呀!”

“不必多说,不论合不合理!她欠你的,我替她还......”王瑞儿说着便抬起玉手,须臾间解下胸前丝带,继而两手向后一滑,身上黑衣像个睡袍般顺着光洁的白玉悄声滑落,就着些许月色,正是春光无限好,留下一躯完美可人的背影。

“我勒个去!你到底要干啥!一会儿要杀我,一会儿又说我龌龊,现在又......难道要**我吗?还说要替小殿下还债,不至于吧,偌大一个云苍山难道连一万两银子都拿不出,居然派你来用美色偿还!还说我龌龊!拿不出钱你就说嘛,干嘛这么直接啊,我也不是那种喜欢玩儿什么潜规则的人嘛!对不对!不过这个这个身材......还真的是和预料的相差无几啊......咳咳咳!那个那个谁......能不能把灯开一下,谢谢!”言玉见状顺势倒吸口凉气,不由地轻咳出两声,虽然眼神炯炯,依旧直勾勾地看着女子那完美的比例,却是嘴上十分稳妥,依旧不乱,继而悠悠地说着,似还夹着一丝不屑,“我说瑞儿姑娘,你所说的偿还,是用你的......身子吗?”

“斯文其表龌龊其内!我看先生还是别装了!你若是看得上瑞儿,今夜就算是第一次!”王瑞儿闻声发出不屑地一笑,像对方正在明知故问一般。“你想怎样......都随你!”

“我勒个去!我哪里装了?是你们非要改变游戏规则的好不好!不过这云苍山的人真的都着这么豪爽吗?还说是第一次,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你真的觉得我的身体很好吗?哎呀!会不会是什么计谋,要让我****?不会吧!这么歹毒!人在江湖走,万事要小心!还是再探一探口风再说!”言玉闻声将眉头一挑,淡淡一笑道:“瑞儿姑娘天生丽质,又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我李某自然仰慕的很,但不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这样的事情,与你与我多有不利,再说,我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还请姑娘......自重!”

“你!”王瑞儿闻声瞬时晃过身来,一脸诧异的看着言玉,眼中怨愤不少,却是又忽的暗自一笑,继而两支玉足将地上黑色长衫往旁一绰,就着淡淡月光,轻摆着柳腰,来到言玉面前,像是这话触到了她的自尊一般,只将一双凤眼含威,端端地看着他。

言玉见状下意识地向后退出半步去,又冲她淡淡一笑,虽然真怕她忽然抬手给自己一个巴掌,或者来个什么点穴之类让人接应不住的动作,却也只在心下备着,随时准备着左躲右闪,但表面倒也还算淡然。

“好!先生既然这么说,我也正求之不得!我给你,你不要,自然也怪不得瑞儿,但这第一次也是要做数的,下一次可就是第二次了!不急,咱们慢慢来!不过有一点还请先生记住,你若是敢动小殿下......一根指头,瑞儿对先生也绝不会像今日这么客气了!”瑞儿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抬起玉指在言玉胸前轻轻一滑,莞尔一笑间,凤眼中透出的全是肃杀的气息。

咚咚咚......

言玉默默一刻,正想回话,却是堂内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哥哥!在吗?”

“小熙?婕心?不过昨晚的事,婕心应该还在生气才对,不可能是她,那就是小熙!看来她果然不放心,要来查房了!我勒个去!怎么办!我们之间刚刚有了实质性进展,这要被她发现,我岂不会死的很惨!”

言玉闻声心下一颤,却是还没想好如何应对,门外又急急地传来一句,“哥哥,你在吗?你的门怎么开着,我进来了!”

事态紧急,言玉怎能不慌,却是一个晃眼,见那窗外洒进的些许光亮,正好照着那屏风侧面的一个立柜,黑灯瞎火,周遭其他东西看也不清,索性二话不说,拉了王瑞儿就往那柜子里推。

王瑞儿被他一推,即刻掩在了柜子旁,也将刚才那一脸的肃穆瞬间转成了惊愕,虽然心下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却是只推不就。

“瑞儿姑娘,你都听见了,求你帮我这个忙好不好......藏在里面千万不要出声......快快快!”

“凭什么让我藏进去!”瑞儿风眼圆睁道。

“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快快快!来不及了!”

“你......”此时的言玉早已乱了阵脚,一边将王瑞儿向内去推,一边频频转看着堂外动静,却是手上又不长眼,心下一急,两手狠劲儿按在了瑞儿那两朵丰挺的苏嫩白云上,直惹得她喊出一句来。

第五十七章 先帝的遗产4

“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言玉见状忙住下手,“我女朋友来了!真的!被她看见会很惨的!哦!对了!你若是乖乖听话不要出声,第二次就免了!怎么样!”

王瑞儿闻声脸上并无喜色,言玉一个晃眼,继而又道:“哦!对了!还有第三次也免了!”说罢眼巴巴地看着她。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下次可就是第四次了!”王瑞儿淡淡一说,匆匆掩进了身子。

“我勒个去!还有第四次,这特么一共多少次!哎呀!先不说了!还是快去把小熙应付好才是!”言玉闻声心下一惊,却是刚刚掩好柜门,王瑞儿又从内探出玉面,“我的衣服!”

“亲爱的!我求求你了!请你快进去好不好!真的来不及了!”言玉心下一急,嘴上抹油,抬手按着瑞儿的粉额,硬是一把将她生生按了进去。

谁知一时用力过猛,直引得柜内咕咚一声,可是事态紧急,哪能再管,只对内轻喊了句,“你没事吧!”

却是话音未落,婕心的脚步声已然赶了过来,忙一个转身,抬眼间婕心已恍过屏风,走向内间。

婕心恍过身子,却看四周正是黑漆,牙床上也似无人,心下踌躇一刻,却是言玉透过那薄薄的月色将身子一晃,倒也让婕心一晃眼,险些惊跳起来,看清了那人是言玉不假,才下意识地将一对玉手忙掩在胸前,平喘着呼吸。

“婕心?”言玉将身掩在柜前,继而揉一揉眼,此时方才觑见那来人并不是小熙,忙慌间叫出一声。

“哥哥!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婕心定一定睛,神色也似舒缓许多。继而探着脑袋,朝周遭一觑,却是四下什么也无,又兴兴地问着。“我方才听见这里有人说话,于是才赶了过来,是哥哥在说话吗?”

“哦!没有!我刚才是在那个那个......练习讲话!”言玉一个晃神,吱吱呜呜地回道。

“讲话?什么讲话?”

“哦!啊......是这样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这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嘛,所以以后在很多人面前发表一些讲话什么的,也是难免。但是我一见人多,就有些怯场,所以,先练习一下口才,等将来讲话的时候才会游刃有余的嘛......呵呵呵!哎呀......什么东西!”言玉边走边说着,却是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婕心一惊,上前将言玉扶住,又将那缠在脚上的一身黑衣捡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身黑衣?”

“啊!哦!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有身黑衣呢!真是奇怪!”言玉站起身来,一个晃神,胡乱吞吐道。

“哥哥!而且这上面好像还有股女人的胭脂味!你闻!”婕心将那身黑衣翻看了一回,抬到鼻尖轻轻一嗅,继而蛾眉一挑,匆匆地说着。

谁知这一副认真的神色倒让言玉瞬间慌神不少,忙将那黑衣一把接在自己手中,开脱道:“哦!今天咱们第一次住在这里,也许是之前谁拉下的。不如这样,我们先替她收起来,将来若是有人来寻,也有个物证!”

说着,便将那黑衣在牙床上一展,就要叠起。却是婕心闻说忙争了过去,只见两支玉手轻巧间来回腾挪,瞬间便将一件不甚规整的长袍叠摞得齐整,抬眼间,晃一晃眼,又轻抬莲步,就要往那柜子里放。

“等一下!”言玉见状一个愣神,跨个箭步抢在婕心身前忙道,“哦!对了!这个柜子已经放满了!”

“放满了!哥哥又在说笑,我们总共也没几件东西,怎会放满?”婕心看着言玉一副唐突的模样,瞬间朱唇一翘,兴兴地笑着,还要去开那柜门,却被言玉直挺挺地挡住了身子。

“啊......对了!我是说,现在夜深,也降霜了......不如......”婕心见状有些错愕,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却是言玉反应极快,从婕心手中接过黑衣,顺势一展,觑一眼婕心那本就红扑的粉面,继而身子向前一倾,抬手间将那黑衣披在了婕心身上,那乖巧的嘴上也满是关怀的味道,“你看,你穿着它多好看,是不是不冷了!”

“可这......这是别人的衣服!婕心穿着多不好啊!”婕心瞥一眼言玉,瞬间目光闪动,也似有股暖暖的味道涌上心头,却是那黑衣上的清香味道与自己身上的香气十分不和,未免让她稍有抵触,却看着言玉一副认真的姿态,只淡淡地应了句。

“哎......怎么不好!我看很好!你看婕心穿着它多神气!而且身材也更挺了,既端庄又不失风度,像瞬间又长大了十岁!”言玉两手在婕心胸前来回翻腾,将那滚金丝带轻轻系上,而后退出一步,兴兴道。

“啊......长了十岁!有那么老吗?那婕心不穿了!”婕心闻声一惊,抬起玉手,又想将那刚刚穿好的袍子脱下。

“哎......别!”言玉知道自己口误,忙贴了上去,却是嘴里缓缓地说着,话里更透出几分暖意,“我们现在住在山顶,夜里很冷,别着凉了!”继而双手又在婕心身前将那袍子轻轻整理几下,又默默地看着婕心。

婕心挺着身子,瞥一眼言玉为她系衣的手,却是脸颊又瞬间红扑了起来,原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妖,却是今夜心下揣着艰巨的任务,倒让她顺感压力,连一个小小的妖术都使不出,乖乖的只不敢正眼去看言玉。

须臾,言玉忽然晃神道:“哦!对了婕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婕心闻声一惊,像是剧情完全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继续发展下去,又想起小熙的话来,却是嘴里只不知该应些什么才对,“哦!是......是小熙姐姐让我来,她说让我来看看你......那个盖没盖被子什么的......”却是说着也觉自己的话漏洞百出,索性只掩了玉面,随即将一双慌张的凤眼也低了下去。

“原来她们二人和好了!本来还想着等明日缓过了精神,再找个机会,为她二人说解说解,看来两人的自愈能力还都很强嘛,这样也好!不过她让婕心深更半夜来看我,这叫什么来着!有福同享!姐妹义气!不过现在来看,小熙的肚量确是很大,这样的女人可是少有,值得拥有!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哈哈哈!哦对了!差点忘记!现在柜子里还藏着一个!怎么办!又是两难!怎么总是这样,这叫本帅如何取舍!可昨日小熙支走了婕心,她心里应该已经够难受的,今天我若是再把她支走,岂不是要真伤了心!”言玉心道一瞬,继而嘴角一翘,默默地看着婕心,“真的只是来看我盖被子......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本就掩着面的婕心更是心虚难耐,又听着言玉那十分怀疑的语气,玉面上的神色愈加慌张起来。

“啊......是啊,哥哥待会儿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着盖好被子,婕心......婕心还是先走了!”此时的婕心已将那颗随时可能被他触碎的水晶玲珑玻璃心悬在了嗓子眼,像是已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看似洒脱至极,却是真要换作她披挂上阵时,临阵脱逃的想法又果断地占据了上风,有些僵住的身子忙向后一闪,也不敢多看言玉一眼,只匆匆转身而去。

谁知她仓促间行不上几步,却又忽的站住了身子,继而缓缓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言玉,又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吞吐着,似那股紧张劲儿还未散去。“姐姐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不能没人照料,我若是走了,你夜里......岂不是会很孤单!”说着,又像个犯错的小孩子般锁着眉头,将头掩了下去。

此时的言玉就些许月色,睁睁地望着不远处的婕心,虽然她转来说出这话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却是听着那单薄中夹杂着几许颤抖的悠悠声韵,倒让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意,那感觉酥酥麻麻,彻人心扉,正要将那特别的味道细细来品,却是婕心那形单影只,垂头丧气的模样,更让一股酸酸的味道也跟着涌上了心头。

言玉目光一闪,平日里只看见她精灵古怪,任性洒脱的一面,却不曾想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其实只是一个十分纯粹简单的女孩子,看她紧张的样子,也不知她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定,才将这样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若是现在再不过去把她搂住,平缓一下她的情绪,我还算是男人吗!”言玉微微一笑,抬起步子,来到婕心面前,认真道:“你说的对!你若是真走了,我一定会很孤单......”

婕心闻声没有答话,对于将心迹已然袒露得如此明显的她来说,或许更多是并不知该在此时说些什么。

又看言玉已将身贴得如此之近,索性深吸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继而缓缓抬起凤眼注视着他。

“婕心!把眼闭上!”

“啊......为什么?哦!”婕心闻声又是一惊,却是很快恍过了神,再看一眼言玉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将一双秋水含波的凤眼轻轻掩上,心下也自然明白此时的言玉要做些什么。

第五十八章 先帝的遗产5

一晃神,又不禁回想起初次见到言玉,配合着他练习强吻的趣事,继而朱唇微微翘起,就要发笑,倒让言玉已然轻触上去的唇又怔了一下,但那微翘的朱唇也是十分乖巧,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有了上次的练习,自然不会再闹出什么笑话,继而全力配合着言玉的动作。

四周一片寂静,此时除了窗外的些许风声外,再就是二人回荡在房内的暧昧气息。柜内的王瑞儿听的清楚,掩住柜门,玉面向外一探,见二人正是缠绵,索性蹑手蹑脚就要出逃。

王瑞儿本就是个冷面娇娃,翻墙越户只是儿戏,更何况这等动作,手脚自然来得轻巧,不出一丝声响,已然踱到屏风处。

却是言玉嘴下忙个不停,一晃眼,觑见了她,见王瑞儿正锁着蛾眉,朝他使个幽幽的眼色,心下会意,将婕心的柳腰轻轻一转,背过身去,朝着牙床方向缓缓踱去,好给瑞儿寻个空挡脱身。

瑞儿行动怎能不快,继而转过屏风,穿过廊厅,眼看就要胜利在望,逃出升天,却是正要推门,忽的眼神一晃,只见一个黑影顺着廊道快步而来,已停在了门首,不由地心下一颤,霎时屏住呼吸,住下了手。

咚咚咚......

扣门声响起。瑞儿仔细去辨,看那人身形倒觉眼熟,只是隔着门上的棂纸如何确认,心下踌躇一刻,那门外人见内无人响应,索性轻轻将门一推,发出吱呀一声。

王瑞儿闻声向后退出一步,却是鼻尖的功夫了得,顺着那过门风嗅到了什么气味,眉尖一挑,匆忙一个转身,轻身一展,又快步回到了内室。

此时的言玉和婕心闻声也忙住下了嘴,正紧紧地向外张望,却是抬眼间,却是一个毫无遮掩的女子飘了进来,luo身是真,却是黑灯瞎火,婕心只辨不清那人是谁,只见那女子二话不说,便慌慌地将身子掩进了柜里。

“这......”婕心一怔,只将刚才敲门的人认作是她,忙将眼神转看着言玉。“哥哥......她是?”

“我去!怎么走了又回来了!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言玉闻声瞬间慌神,却是容不得多想,只胡乱作答起来。“她啊......哦!对了!你看这个姑娘身上连衣服也没穿,是不是在找她的衣服呀......”

“找衣服......”婕心又是一怔,见言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袍,才瞬间晃过神来,继而弱弱道。“是不是这件?”

“啊......或许吧!”

“那我还是快脱下来还给她吧,她大半夜的藏在你柜子里......多可怕呀!”

婕心虽是嘴上如此说,但哪是如此好唬的主儿,看这女子神神秘秘,一丝也无,大半夜悄声闯进言玉房内,还躲进了柜子里,倒让她心下瞬间警觉起来,虽然一时还猜不出其中端倪,但却料定此事绝不是言玉嘴上说的如此简单。

婕心说着便要将那黑袍脱下,却又被言玉一把拉住了。

索性轻声道:“哥哥何不让我把黑衣脱下来,还给她,让她快些走,她藏在柜子里时间久了,会不会闷死啊!”

正说着,却是外堂又是“吱呀!”一声传来,继而扣门声再次响起,细细一听,像是已有人闯了进来。

“哥哥,......又是谁啊?”婕心一脸错愕,弱弱地问着。刚才的疑惑还未解开,现在又来一个,再一细听,那人踩着轻步,又清了清嗓子,从声音上来辨应是一个女子不假。

谁知婕心淡淡地说着,心下却早有一股薄薄的醋意涌了上来,“不如婕心......今夜还是先回去吧,等哥哥把衣服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来看望哥哥!”继而玉指轻抬,一瞬的功夫解下了那身黑衣,递在言玉手上。

“婕心,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觉得那脚步声真的很像小熙吗?”言玉望一眼屏外,悄声说着,却是话一出口,直惹得婕心一个慌神,低头自叹起来。“难道是姐姐不放心我,于是才......”

说着,又却听那脚步声像是已穿过了廊厅,继而蛾眉一紧,四下慌张,见周围并无什么遮挡的物件,想起刚才那女子躲进的大柜,心下一急,拉开柜门,却又是一怔。

看大丫头从头到脚毫无掩饰正直挺挺地正矗在里面,又忙将玉臂在胸前一挡,也似十分的难为情。

却是晃神间,哪能顾得了许多,只忙冲言玉喊道:“哥哥,千万不要说我来过......切记!切记!”继而看着个柜中的狭小空间,将身一躬,又对丫头恳切道:“实在对不住,请给我挪些地方......”

“哎......婕心!你!”言玉一怔,却又挡她不住,眼看着两个女人一里一外,都要藏在了柜子里,只在心下苦笑一声。

王瑞儿被这一闹,也似忙慌起来,脚下挪着步子,闪开了一半位置留给婕心。

婕心却是感激不尽,话不多说,匆匆掩进了身子,拉上柜门。

言玉一个晃眼,看那门厅处,黑暗中依然传过来一盏光亮,须臾,一个同样裹着黑袍的女子手中擎着烛火缓步来到面前。言玉细细一看,此人正是白轻语。

“我勒个去!你们是不是约好的,一个个大半夜不睡觉都裹身黑衣在这儿瞎晃悠什么呀!不过看来她还是很信守承诺的嘛!可又是两手空空,银子在哪?”言玉心道一瞬,却是表面十分谦逊,继而将身子微微一躬,悠悠说道:“不知公主殿下深夜来访,有失远迎,言玉失礼了!殿下这是有什么急事吗!”

说着,白轻语也将头上的黑纱卸下,露出的却是一双含威的凤眼,那表情十分肃然,直将股峻冷的气息静静地向外淌着,继而瞥一眼言玉后冷冷道:“我来这儿做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这么客气!”

“哦!既是如此,我也不想遮掩,那就......”

“你要的东西我迟早是要允你的,不过先生也别太心急,在这之前,还请先生先办一件正事......”

“哦!正事?请殿下明示......”言玉将本收起的身子,又微微一躬,一脸谦逊道。

“我想要先生对天起誓......”

“对天起誓!我去!特么挣点钱容易吗我,我这么大干部,为一万两银子,还要对天发誓,好吧!好吧!谁让人家是董事长,咱是个职业经理人,不过话说回来这一百万两银子可就是四个亿,谁出钱谁是爷,起就起,你牛,这誓我起了......”言玉闻声心下一动,却是表面也无太大反应,淡然一笑道:“好啊!可不知殿下想让我起什么样的誓......”

白轻语目光闪动,沉沉地说着,细细去听,那话语中倒像是夹杂着些许悲凉味道。“你......你对着云苍山山中诸神起誓,自今日起,愿穷其智略,誓死为大汉复国,若有半分私心,天打雷轰,还有......愿与大汉国长宁公主白轻语结为夫妻,生生世世,倾心相待,无论福祸,永不相弃!”说着便将手中的红烛掩在了身旁的烛台上,继而双手一绰,一身黑衣瞬间滑下身去,露出了里面的一身喜服。

“我......去!尊敬的公主殿下,你的确勇气可嘉!首先请接受我的一双膝盖!不过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一会有人来**我还债,一会儿又有人来给我盖被子,现在又来个当场逼婚的,不过这黑灯瞎火的,就着这一盏红烛,倒又几分浪漫的色彩,可是姐姐们,这并不是在演戏啊,没有人会喊cut的!容我想想!对啊!她的目的非常明确,只不过就是想让我为大汉出力,却是又不放心,于是便通过结婚这一招来吧我死死地绑在她的战车上,好为她死心塌地地卖命!真不愧是大汉的长宁公主!这么损的招儿也能想得出来,不过看来也是勇气可嘉,复国的愿望已完全战胜了理智,牛逼!我李言玉不得不服!”言玉怔怔地看着白轻语,心下却在不停盘算,继而眉头一挑,自嘲般地兴兴一笑,款款说道:“公主说笑了!我李言玉不过是一介布衣,又怎能当得起这大汉国公主的驸马!还请殿下收回成命......”

“我早就料到如此......”白轻语闻声凤眼一闪,愤愤地喊出一句,打断了言玉的话,却是手下动作极快,还没等言玉晃过神来,一把锋利的寒刀既然架在了言玉脖间,倒让他恍惚间倒吸口凉气。

“今日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为了大汉,我连死也不怕,还谈什么公主不公主,而且......你也不要假模假式,若是真没看上我,为何又要让我夜里来陪你!”轻语下手不轻,朱唇愤愤地喊着,却是那刀锋已然在言玉脖间勒出了一道血痕。

“这小殿下是不是想复国都快想疯了!出现了幻觉!我何时说过要她夜里来陪了,不过依她的性格,现在把刀都架在我的脖子上,看来是不会罢休了,但人穷理不亏,总得让我把话说清楚吧!”言玉心下一紧,顺势屏住呼吸,看着白轻语那一展凤眉却是十分紧急,不似耍笑,继而舒一口气,依旧迎个笑脸,装腔道:“小殿下!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啊,怎会生起气来这般霸道,而且你方才说的话,我也确实没听明白!不如你把刀放下来,我们有话慢慢说......”

第五十九章 先帝的遗产6

“我看没什么好说的......”白轻语听着那柔和的语气,竟无一丝缓和,眨眼的功夫,上前一个擒拿,玉足一踢,继而刀锋一转,将言玉霎时按在地上,刀则架在了脖上,那股干脆的力道和刀刃上的冰冷气息直引的言玉后背阵阵发凉。

若按言玉的体型来论,经过了这些时日的风风雨雨,早已从一个稍显稚嫩的小子,俨然蜕变成一个壮硕的男子,不要说白轻语,就是一般的大汉想要将他撂倒,也得费上一番周折。却是刚才刀既架在了脖间,心下自然没了许多防备,加之白轻语的速度极快,所以晃眼的功夫,已被她制伏在地。

“现在就起誓......”白轻语咬着牙,恨恨地喊着,语气中像是没了一丝迁就,满是躁动。

“小殿下好大的脾气,可我何曾要你夜里来陪我了......依我看倒像是小殿下不请自来的......”言玉被摔得生疼,却是现在逼迫甚紧,听白轻语的语气也似已铁了心非要如此,索性不忙不忙,只随口悠悠一笑,淡淡地说着。

却是话音未落,只听身前一声响动,那掩在柜中的婕心一个跳脚,恍了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只将一双凤眼睁得老大。

想要近前,却是白轻语那满是戾气的神色,像是伴着股强大的气场,蒸腾着滚滚杀气,直惹得婕心毛发倒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像是连下身都僵住了,只站在那儿半晌才晃过神,颤颤巍巍地喊出一句来。“你......你休要对哥哥无礼!”

婕心在言玉房内出现,本不甚奇怪,却是大半夜从柜子里跳将出来倒让白轻语心下一动,见她畏手畏脚间大喊一句,也料定她只是个平常女子,而且已被她吓坏了胆,所以表面的峻冷气息不减,手中那峻冷的刀锋也丝毫不去避让。

“想不到先生还有这等雅趣,将偌大一个美人儿藏在柜中......是要到用时才肯取出来吗?”白轻语冷冷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继而将言玉瞥过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的神色。又轻抬宝刀,将刀锋指向了婕心。

婕心本就慌神,看着那展刀发出的峻冷光芒,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朱唇微启,下意识地将两只玉笋掩在胸前,向后退去,又站回了柜旁,却是这一动作,又将白轻语的目光重新引了过去,继而蛾眉一紧,喊出一句。“还有谁,给我出来!”

掩在柜中的王瑞儿本想借着昏暗的夜色隐藏少许,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毕竟现在身上一丝也无,又深更半夜藏在柜中,即使说出了真实缘由,也只怕小殿下未必能信。

却是现在房内燃着一盏烛火,虽然不甚明亮,但白轻语的一对明眸怎能看她不见,闻声默默一刻后,晃着两条白玉般的长笋,缓步走了出来。

若说刚才婕心出现时,白轻语还不甚意外,但此时好端端的一个王瑞儿像是被剥了皮的香蕉般,明晃晃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倒让她瞬间吃惊不少,瞬间将小小樱桃唇张得老大,一双凤眼流露出的却满是失望的神色,半晌没说出话来。

“殿下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其实是来......”王瑞儿挺个怜人的玉面,见白轻语一脸吃惊,只道她已然想歪了自己,索性双膝噗咚跪倒在地,先开了口。

却是刚才昏暗一片,言玉也只觑见了瑞儿的大概轮廓,现在映着那明明晃晃的烛火眼前怎能不亮,一个晃神,瞬间饱了眼福不假,只是王瑞儿的一番话却让他越听越觉不对,继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凉气也不知要倒吸多少口。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先出去吧......”白轻语听了王瑞儿解释的话,默默一刻后,淡淡应了句。

“我勒个去!我说要一百万两银子,分一百次给我,你们都听成什么了,真是无节操,无下限,但这可不能怪我啊!我是一个很纯洁的人,是你们自己非要理解成这样的!而且婕心还在场,这让她怎么看我啊,若是她告诉了小熙,我以后还怎么混啊......啊呀呀呀,气煞我也!”言玉听着王瑞儿的话,瞬间放声一笑,面红耳赤,就要争论。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谁知话还未说出一句,只觉脖上的刀锋一转,狠狠地将他的头又按了下去。

继而白轻语好气道:“还请先生闭上嘴,从现在开始,我让你说话你才能说......”

“可你至少让我解释清楚啊......哎呀!”言玉愤愤间还要抢上一句,却是轻语侧身一转,将一个飞膝袭来,正中了面门,言玉随即大喊一声,掩着面部叫苦不迭。

王瑞儿不再多看,拿了塌上的黑衣,就要出门,却是白轻语的一句“今夜的事不要宣扬出去!”让她又止下了步子,而后默默一刻,随即离开了。

“婕心!你怎么还不走,愣在这儿做什么?”言玉忍着疼,顺势冲婕心使个眼色,却是话音未落,白轻语也抢去一句,“她不能走!”又瞥一眼婕心,沉沉道,“她若是走了,你我今夜成亲,谁来作证!”

“呵呵!殿下说笑了,若是真要成亲,自有这三山五岳的诸神见证,何需这样一个小女子来当什么证人,我看还是放她先回去吧!”言玉淡淡一笑,依旧悠然地说着。“再说,即使你是逼婚,也得要对方看得上你才是啊......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到时候传扬出去了,你这小殿下的薄面往哪儿搁?”

“你......”轻语闻声还要上一个飞膝的动作,却是这次言玉反应够快,忙将两手在身前一挡,倒让那飒飒袭来的玉笋又住了下来。“废话少说......现在就起誓......”

“哥哥不能!你若是起了誓,小熙姐姐她怎么办?”谁想身旁的婕心倒是先奋力喊出一句,却是瞥见白轻语那冷冷的目光,心下一怔,又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一步。

白轻语随即冷笑一声,淡淡道:“若是你今夜不肯起誓,明早......就等着去给小熙收尸!”

白轻语冷冷地话音一落,倒让二人瞬间一颤。“这个白轻语明明就是被复国冲昏了头,若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便将当家的位子交给我,以她现在极不稳定的状态来看,若是不答应她,说不定还真能干出这种事......”言玉心道一瞬,继而认真道:“你就不怕这样做惹恼了我,让你那中兴大汉的黄粱美梦也跟着泡了汤!”

“我虽是处处让着你,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今日你既在我上万弟兄的面前即了云苍山的大位,就一切得依着云苍山的规矩办......”

“我若是不依呢......”言玉嘴角微翘,悠悠道。

“若是不依,那就等着明早给小熙收尸,后天,就是她,直到你依了为止......”白轻语轻描淡写的说着,又抬手指了指婕心,话里满是挑衅的味道。

“哈哈哈......”言玉放声大笑起来,继而抬眼怒视着白轻语,淡淡道了一句。“我依!”

“哥哥......”婕心闻声一惊,却见言玉正朝她使个眼色,忙又将嘴住下,不再多说什么。

白轻语顺势收了朴刀,冷冷的目光也似稍显随和,看着面前的言玉兴兴一笑,像是面前的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终于成了自己的战利品,于是透露出一股傲慢不羁的气息来。

继而双手轻轻一拍,引得廊外一阵躁动。

须臾,几个青甲捧着喜服和各式装扮快步进到了房内。

“还不快给先生换上!”轻语淡淡一声令下,几个青甲武士怎敢怠慢,只将言玉迅速围了起来,生拉硬拽般开始打扮,却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哪儿懂这些装扮的巧活儿,直引得言玉叫苦不迭起来,却是效率还算很高,须臾的功夫,喜服、喜裤、喜袜、喜鞋,头上还带着顶汉制的新郎官帽,上面插着两根羽毛,除了这剑眉星目铁青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喜庆外,其他一切都筹备妥当。

婕心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却是众人散去,再去看言玉这身装扮时,晃晃地眼前一亮,倒真像个如意郎君,又看那白轻语头戴的凤冠霞帔映着烛火散发出灼灼光灿,戴在头上配合着她凝重端庄的姿色,像是又瞬间时空转移,回到了当年长宁宫中的那个小公主的身上。一股咄咄的高贵气质逼得人不敢多看,却又不得不看,“郎才女貌”这个词霎时窜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噎了回去,心下一股醋意不禁涌了上来。

白轻语继而跪在了言玉身旁,却是二人一抬眼,婕心却还在面前直挺挺地立着。也不知是看得入迷还是气得难忍,面上的表情五味杂陈,粉嫩的脸颊上也似通红,继而一个晃神,忙将身子侧了过去。

“我李言玉,向云苍山山中诸神起誓,自今日起,愿穷其智略,誓死为大汉复国,若有半分私心,天打雷轰,万劫不复......”言玉抬起三指,大声说着,却是话及一半,又停了下来。

第六十章 先帝的遗产7

“还有......”白轻语跪在他身旁,见他话未说完,于是只将眼神直视前方,淡淡说了句。

“殿下!可否容我说句话......”

“可以!”

“我今日在大朝会上说的话,你们都理解错了!我没你们想得那么清高,但也不至于那么龌龊!我说的姓白,裹身白衣,内中也是白色的那个东西其实是白银,而我举起手指说的一百则指的是一百万,之所以今夜让你们先送一万与我,是有急用的......”

“你......”白轻语闻声一惊,随即默默了一刻,又转眼看看身旁的男子,眼神中散发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要钱也谈不上多么清高的事,却是他若真能为大汉复国,区区一百万两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他本与大汉素无瓜葛,凭什么要下如此大的决心,必是要有所取,而且他不要王侯将相的爵位,只要钱,这人倒是有趣!不过我们把他的话理解成这样,毕竟矮了三分,倒显得我们俗了......”白轻语心下一动,随即吞吐道:“是......是我错怪先生了!”

“哥哥!婕心险些以为哥哥真是那样的人......”婕心听着也是眉头一舒,虽然看着眼前的景象十分的不适,却是兴兴间先喊出一句。

“你眼中的世界是恶的,看到的人自然也都成了恶人......我不怪小殿下,既然现在事情都说明白了,这后半句誓词还有必要说吗?”

“......有!既是我已和你已经穿上了喜服,跪在一起,你就必须把它说完......这婚已不能退了......”白轻语怔了一下,继而坚定道。

“你让我和你成亲,完全是因为理解错了我的话,继而迫不得已,想以成亲为名,掩过了这件事,现在既然话已说开,又何必如此唐突......亦或者,是想通过成亲的手段,将我彻彻底底的绑在你的战车上,任凭你驱弛!若是这一点,下殿下也尽可放心,我李言玉不会如此不守信诺,而且我已做了这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既是答应的事,就不怕赴汤蹈火,冲坚毁锐......”

“不!”言玉淡淡地说着,却是白轻语忽的喊出一句,打断了言玉的话,继而略显急促道:“我和你成亲,不是因为这些......”

“不为这些,难道仅仅是因为看上了我......不会吧,不过以我的相貌来论,倒也不是不可能啊......”言玉闻声亦是一惊,继而沉沉地转看着白轻语道:“哦!莫非我身上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吸引着小殿下?”

“是因为......先生是个男人......”白轻语淡淡地说着,只将头稍稍低了下来,没有去看言玉。

“我去!就因为我是个男人你就嫁我......难道云苍山上下这么多男人都不是男人......或者说云苍山这些男人都是......不会吧......好可怕!好冷!”言玉闻声心下不禁一动,随即打个冷颤,却是表面依旧从容,又自嘲般淡淡一笑道,“小殿下的意思是说,在你眼里,只有我李言玉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人,对吧!”

白轻语闻声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言玉,虽然只是一瞥而过,却是眼中夹带出那几许怀疑的神色还是被言玉察觉到了,不禁心下一颤。

想自昨日在大殿内急中生智一番吹嘘之后,小殿下便一直对他服服帖帖,虽然今夜这逼婚的事确实把他折腾的够呛,但其他事物都一直是言听计从,深以为安,像是现在小殿下心里已然笃定李言玉便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定能为大汉复国的麒麟才子,从未怀疑过什么。而此刻这晃晃的一眼倒让言玉瞬间萌生出几分怯意,只觉得心里有些发虚。

白轻语继而轻叹口气道:“我是说,你是个特别的男人。今晨的朝会你也都看见了,云苍山十八山门大大小小的山门魁首都向你山呼朝拜,可你与他们素不相识,他们也更不了你的才智,更何况他们之中大多都是武将出身,对你那套安邦定国文绉绉的东西,根本不感兴趣。你以为只是我一声令下,这些人便一定要对你俯首称臣,尊你一声云苍山的共主,若是这样想,也未免太过幼稚了吧......”

“啊......这个嘛我到是没想过,不过说的到是啊......可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在她心里我现在就是个无所不知的麒麟才子,而且刚才那话一出口,她已然有些怀疑我的谋略的本事了,若是现在答不出,岂不是毁了这几日所有的装13成果,哎呀呀呀,到底是什么原因啊......不过既然与结婚有关,那会不会是......我去!这些人也太坏了!”言玉心道一瞬,面上的表情不改,继而侃侃道:“我自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刚才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如此当真。虽然我还猜不透他们为何要将你逼得如此紧迫,却是他们的眼光倒是不错......”说罢淡淡一笑。

“先生明白就好!各山的山主其实都是我叔叔辈,甚至爷爷辈的人,他们之中不乏有皇室血脉,也大都见证过大汉由盛转衰的全部过程,我所说的复国在他们看来也只能当做饭后的一点谈资罢了,凭云苍山这些人马,要真正做起事来谈何容易。只可惜我秉性难改,认准了的事就一定要去做,时间久了,他们表面也都顺着我的心意,可每当我要带兵出征,他们却推三阻四,摆出各种说辞想让我打退堂鼓。现在,我年以及笄,真正让他们日夜悬心的其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婚事。之前为我说过的媒已不下上百次,那些人大多是前朝遗老遗少的子弟,可在我心里却只有为大汉复国这一件事才能称得上是正事,哪儿有心思理会这些。而你的出现,却成了他们最好的交换条件,我是看上了先生的才华,想让你坐这云苍山的共主,带着我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为大汉复国,虽然做事有些唐突,却是我看准的事便一定要做到底,而且我也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同意和你成婚,所以才有今日你成为云苍山十八山门共主的那一幕,而他们也会履行承诺,明天你便可以调兵遣将了......所以今夜你我结为夫妻,却是不得已的事,你不情,我也不愿,但也由不得我们了......”说着将头掩得更低,却是穿着一身喜服,怜怜的模样到让人心下不禁涌上几分酸楚滋味。

“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装13装大了吧!玩大了吧!收不住场了吧!真是后悔上这云苍山,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该怎么办!和她结婚?若是当初不认识小熙和婕心的话,对我来说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以小熙的脾气,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当场劈了我,还有婕心,心里得怎么想我啊......这凡事总的有个先来后到是吧,再说我和小熙都已经那样了,若和她再这样的话她岂不是会很伤心,女人伤心我最怕了,不行!不行!可如果我誓死不从,这些山门的山主们便不会答应白轻语的复国计划,她的复国计划得不到实施,以她现在极不稳定的状态又岂能轻饶了我们,哎呀呀......两难啊!怎么特么的摆在本帅面前的问题总是两难呢!”言玉心下一动,却是默默地矗在那儿半晌并不做声。

白轻语瞥一眼言玉,深吸口气,继而又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已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我也想好了!你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就一起把这出戏演完......”

“你是说......假成亲?只为骗过了各山门的眼睛!”言玉闻声一惊,这办法却是他没想到的,继而看着白轻语沉沉问道。

“对!此事只在当下,待先生复国之后,便不作数了!”白轻语随即轻描淡写地说着,但语气之中明显夹杂着几分无奈,更像是蕴藏着另外的深意。

“这倒是一条好计策!”言玉眸中精芒一闪,瞬间吐出句话来,又对婕心道:“婕心!你既然全程在场,也听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若是我和白轻语殿下假成亲,你和小熙应不会生我的气吧......”

“这......婕心好说话,哥哥要怎么样都行,只要不要抛下婕心就好,只是小熙姐姐她......若是知道了这等事,只怕......”婕心怜怜地站在一旁,蛾眉紧锁着。

“既是假成亲......我想她也应该不会在意吧......”白轻语抢出一句道,又看着婕心那一脸慌张的神色,继而默默了一刻道:“不如......你先别告诉她,明日我便着人带着你们在云苍山各处去走走,等晃过了这几日,事情自然会淡下来了,到那时,恐怕便不会再有人再提起什么,岂不更好!”

“这......”婕心闻声没有答话,只将眼神转看着言玉的反应,却是言玉将头低下,思索了一刻后道:“我看这样也好,婕心,不如这件事我们暂且保密,等过了这几日,风平浪静之后,也就不会再有人来关注,即让各山门的山主心服口服,落不下什么话柄,而且我们也可以尽快的调动兵马,开始行动......”

第六十一章 先帝的遗产8

“我......我听哥哥的......”婕心虽然面有难色,却是听二人均如此说来,心下倒也稍宽,继而吞吐着应了一句。

“轻语小殿下,依我看,既然我们现在是假成亲,又何必走这些过场,一定要对天起誓呢,只待明日把你我成亲的消息放出去便是,而且......就说现在正值出征讨逆,婚庆大典等一切事物必须要到复国之后再来细细筹划,如此一来,他们即挑不出什么毛病,这件事也很快会平息下来,岂不是更好......”言玉忽的一晃,继而又向白轻语侃侃道。

“虽是假成亲......可只怕这出戏也不是这般容易演的......各山门的山主什么样的世面没见过,这样小小的伎俩又如何骗得过他们,虽然我之前已向他们说过要一切从简,拜过了天地便算是成了亲,可他们还是执意要派人来现场监婚,若是不出意外,此时......还不出来!”白轻语闻声轻叹口气,继而淡淡地说着,却是忽的凤眼中精芒一闪,手中刀伴着一道银光,瞬间指向窗外,愤愤间喊出一句来,只将在场的众人吓了一个踉跄。

众人顺着她刀锋看去,须臾的功夫,却是一个黑衣少年毫无虚掩,一个翻身破窗而入,还没看清模样,又是几个箭步向前,飒飒间便已站在了众人面前。

少年卸下黑面纱,继而眉心一挑,先是自嘲般淡淡一笑,却是先看见了言玉,道了句“呦!姐姐好眼光,这新郎官长得倒是不错啊!”而后眼光一瞥,顺手拿起案几上的一个苹果便开始大口嚼了起来,还没等众人缓过来神,又是几步向前,继而一手撑着脑袋,侧卧在了言玉的榻上,边吃边说道。“不过你们说的假成亲嘛,依我看......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以一试,我子阑怎么就想不出这样的办法也来耍耍这些老头子呢,不过我还是觉得姐姐的聪明用的不是地方,若是真被他们这帮人发现了,以后你说的话他们还肯信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你们这郎才女貌的,我都有些羡慕了,怎么会是假成亲呢!好了!不能与你们多说了,我职责在身,本就是来监督你们的,看来我也只有回去向各位山主如实禀报了!”说着又立起身来,将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随手一扔,就要离开。

“你站住!”白轻语随口喊出一句来,“......谁说我们是假成亲了!你看见了!”

“哎......我在外面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的啊......话都是你们自己说的,不能怪我!不过我说轻语姐姐,你的胆子也确实够大的,这样的事情都敢作假,你就不怕真伤了他们的心啊......”

“你听是你听!我做是我做!”白轻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继而瞥一眼言玉道,“......还不起誓!”

言玉一个晃眼,知是躲不过这一遭,继而瞥一眼那奶油小生,随即清了清嗓子,抬起三指,一脸认真地大声宣道:“我李言玉,今日向云苍山十八山诸神起誓,愿与大汉国长宁公主白轻语结为夫妻,生生世世,倾心相待,无论福祸,永不相弃!”

言玉那赋满磁性的声韵在房间内回荡着,却是话音未落,白轻语眼光闪动,也抬起三指,“我白轻语,今日向云苍山十八山诸神起誓,愿与李言玉结为夫妻,生生世世,倾心相待,无论福祸,永不相弃!”说罢瞥一眼言玉,二人一齐向前三拜而起。

一旁的子阑看得新奇,却是匆匆一个晃眼,一对新人早已起誓完毕,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转眼看着他,于是忙恍过神来,“这就算完了......”

“啊......不然呢?”白轻语随口接话道。

“你......你们,就这么一说,就算成亲了?”

“这位公子,现在云苍山上上下下都在筹划着出征复国的事,我和轻语的婚事也只能从简,你既是都看见了,回去之后,也就不能乱说话了......”言玉站起身来,对着奶油小生一脸悠悠道。

“哦!那......那是自然,可你们刚才明明说到了什么假成亲,我这心里却是耿耿于怀的紧呢,谁知道刚才你们这一出到底是真是假啊......”子阑虽是兴兴地应着,却是双臂在胸前一交叠,继而坏笑一声,淡淡道,“哎......不如这样,若是要我相信你们是真成亲呢,你们就做几个亲密的举动,让我看看,这样才好让我信服嘛......”

“你放肆!”白轻语闻声凤眉一紧,随即喊出一句来。

“好吧!好吧!累了我一宿没睡,才招待我吃了半个果子,现在又当着我监婚人的面闹了个假成亲,那就算了!不与你们浪费时间了,我走了!”

“哎......你等等!”言玉见那少年果真要出门而去,继而摆一道手,又将他叫住。又转对白轻语使个淡淡的眼色。“既然......我们已拜过了神灵,也就是夫妻了,随便做几个亲密的动作让他看看又有何难!”

“可......”白轻语凤眉依旧紧簇着,话未出口,谁知言玉双臂一恍,早已将她拥入怀里,虽然是当着子阑的面来做假戏,却是这动作一出,言玉的面上虽然无甚变化,可轻语的双颊早已红扑了起来。

二人温存了一刻,继而各自收了姿态,四目相对时彼此淡淡相望,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心里不免含着几分尴尬,却是轻语似更难为情些,忙将言玉那眼神避了过去,只一脸懊悔地转看着子阑,似连身子也有些僵住了。

“这位公子,你可都看到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言玉兴兴地说着。

“我说轻语姐姐,抱在一起这算什么呀!还记得小时候,我也没少像这样抱过你啊......真是没劲!”子阑不理言玉,径直对白轻语侃侃地说些,又眉头一挑,继而将两根拇指触在一起,冲轻语使个坏笑,“至少你们也得那样一下嘛......是不是!”

“这是......”

“公子这手势莫非说的是做嘴?”言玉疑惑间大大方方地问道。

“哎呀!对喽!看来还是这位......李言玉公子有见识,真不愧是麒麟才子,一点就通,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子阑闻声双手一拍,兴兴地笑着,继而又冲言玉竖个大拇指,虽是话里有些唐突,却是语气拿捏得十分到位,以至于让任何人听上去也都挑不出这话的毛病。

“你别在这儿胡说了,省省你那油葫芦嘴,他们之间的事,谁要你来操心!”言玉闻声心下生出几句打趣的话来,正要将那奶油小生也调侃一番,却是话未出口,身后婕心似早已急了。

虽然她心知言玉和白轻语一唱一和是在做戏来看旁人看的,可当着她的面搂搂抱抱心里怎能舒畅,闻说又要做嘴,哪能轻易允了,于是上前几步,急急地喊出一句来。

“呦!这谁家的小妮子啊......长得倒是不错......”子阑见婕心正抬着玉指骂他,却是那拨皮本性似又被撩了起来,继而来到婕心面前,一脸轻薄道,“知道哥哥是干什么的吗?哎......你长得真好看!你叫什么名字啊?”

“咳咳咳!”言玉捂着嘴咳了几声,打断了子阑,继而款款道,“好!公子若真是愿看,那我们就做给你看......直到公子满意为止,如何!”

“真的?好啊!你等一下啊!”子阑闻声忙应了句,继而眼神四下乱瞅,在榻旁寻来个马扎即在二人身前稳稳地一摆,又将那案几上的果盘端在手上,先捡了一颗最大的葡萄吞进了嘴里,像是做好了才一本正经地看着二人道:“好了!好了!开始吧!”那副认真的看大戏的态度倒让二人瞬间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处置。

“小屁孩!尽知道使坏,好啊!既然你愿意看,今天哥哥就给你示范一下,让你也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接吻!”言玉心下一定,继而深吸口气,一双星眼炯炯含神,又冲轻语使个眼色,继而将身一倾,就要开始动作,谁知轻语却将一双蛾眉锁得紧紧,见他飒飒袭来,满目秋水中竟忽的流露出了一丝怯意,却是言玉刚要触到那粉嫩樱桃时,又抬起玉手挡住了他。

又一个愣神,慌忙间转眼看着坐在一旁认真观看的子阑,和站在不远处也似和自己一般表情的婕心,继而神色闪动,显得十分难为情。

言玉见状忙住下嘴,也将几人巡视一番,心下一笑,逐来到婕心面前附耳悄声道:“婕心乖,这样的场景,不如你还是别看了,哥哥与她也只是在做戏,不当真!”

“可......可你和她这样多不好啊!”婕心嘟着嘴,愁眉道。

“婕心放心!这样做只是为了给这个小白脸看的,等恍过了这几日,哥哥便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就带你一人,怎么样!”

“去......哪儿啊?”

“现在还是个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言玉认真地看着婕心,淡淡一笑,继而放出一个坚定且炙热的眼神,那眼神惹得婕心一个晃神,继而频频点起头来,又看着言玉那一对无邪的双眸,不禁心下一颤,也回个天真的笑脸,将身转了过去。

第六十二章 先帝的遗产9

言玉转来,瞥一眼那奶油小生,继而对轻语道:“他愿意看就让他看好了,我们就权当他是空气,现在房中就你和我两个人......”说着,又抬手将轻语的玉臂一握,“难道......小殿下忘记了中兴大汉的宏图大愿了吗?”

此话一出,白轻语忽的一怔,像被瞬间惊醒一般,只将一双凤眼认真的看着言玉,面颊上的红晕也似褪去几分,闪动的眼神慢慢沉淀下来,又见言玉向她轻点了点头,于是凤眼微闭,下颚微抬,好一副怜怜的玉面,沉静而忧郁,像是心下已然做出了果断的决定,只静待着言玉的动作。

初时,轻语还紧闭着朱唇,伴随着言玉每次轻触的动作,身子也为之轻轻一颤,却是如此往复,言玉也觉不甚精彩,继而愈演愈烈,胸中更像汆着一团烈火,只寻不见释放的出路,于是心下一定,即刻向轻语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轻语见状眉头一挑,也觉势不可挡,却是挣着身子,频频做出抵抗,谁想稍一放松警惕,言玉一个紧逼,带来的结果却是兵败如山倒的全线溃败,却还依旧紧簇着蛾眉,要做出最后的挣扎。

谁想言玉灵光一闪,双臂环过轻语柳腰,继而轻轻一提,二人身子贴得更紧,顾下顾不得上,索性又是一波猛烈的攻势,轻语正中下怀,一来二往,渐入佳境,抵御的力量被慢慢瓦解,瞬间只觉一股蒸腾的暖流在胸中氤氲盘桓,面颊上的红晕泛起,连蛾眉也舒展开来。

继而你来我往,彼此难舍,相拥相吻,入木三分,却是言玉使些技巧,索性连玉颈也不放过,又嗅着那久违的幽芬气息,更觉放肆,动作幅度不自觉便大了起来。

轻语虽是暗暗地提醒自己点到为止,只为做戏,谁知身子早已渐渐瘫软,神情迷离,也拥着言玉,不肯松手,此时却将那股子清冷气息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含蓄的热烈和隐忍的沉醉。

如此半晌,正是娇声细喘,甜腻愈烈之时,只听身旁“哐当!”一声,二人不觉一惊,虽是心下瞬间收住了那股四溢奔腾的暖流,却是嘴上只停不下,倒是言玉更清醒些,忙松下那环绕着轻语柳腰的双臂,继而身子轻轻一撤,才罢了这场混乱。

轻语微睁着凤眼,只觉一阵眩晕袭来,就要瞬间瘫软下去,谁知身儿轻轻一晃,随即抬起玉手挺在了眉梢上,渐渐稳住心神,才立住了身子。

二人彼此相望,却是瞬间一晃,又响起刚才那声杯盘落地声,又忙转眼去看子阑,谁知那少年早已是两颊微红,只将那一张嘴儿快扯成了两半,两手挺在身前,依旧做着个端盘子的动作,偌大的青瓷果盘却在地上落得粉碎,果子散落一地。

子阑看着二人,眼神一晃,忙将嘴里的物什吞咽下去,才沉沉地缓过神来,继而兴兴一笑道:“哦!啊......那个,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你们......呵呵呵,那个,我就不打扰二位了......你们继续......继续......”

“哎......你......”言玉一晃眼见他起身间果真要走,于是忙摆道手,又将他叫住。

“哦!对了!我觉得吧,你们应该是真心相爱的,而且还是轰轰烈烈,两情相悦,那个那个......总之就是很好,我也看明白了,所以我是真不想再打扰你们......我这就回去复命......”子阑兴兴一答,转身便走,却是两人睁睁地望着,拦也不住。

几人见他离开,随即松下口气,却是刚才那股醉人的情绪还未完全消散,二人四目相触的一刻,虽是眼神彼此相吸,但表面都不再做出过多的暗示,继而白轻语清了清嗓子,柔柔道:“我也该走了,明早会有一个大朝会,十八山门的人都会齐聚在汉升殿,听先生差遣,那时可就全看先生了......”说罢,再深深地看了一眼言玉,继而双眸微微一颤,就着月色,转身去了。

言玉随着白轻语的步子,跟着向前迎出几步,却是白轻语缓步向前走着,却在屏风处恍然住下了步子,回身又觑一眼言玉。

看她此时的模样,蛾眉轻锁着,面上的红晕似已渐渐散去,那原本的峻冷气息也被她渐渐找回了二三分,玉面上却似藏着满满的懊悔,虽然如此,却是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不舍还是被言玉察觉到了,只是飒飒间转身而去,一副清冷的背影却没有显出丝毫拖沓。

婕心经过这丰富多彩的一夜,也似早已心力交瘁,挪动着疲倦的身子,却是瞬间感到一阵眩晕,索性坐在了榻上,看着面前着身喜服的言玉,一双似水含波的眸子有些泛红,一个晃眼,更像是噙着泪,言玉见状心下一颤,看她那副憔悴的模样,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却是婕心忽的张大了那粉嫩的樱桃,来一个大大的哈欠,继而卧下身子,倦倦地睡去了。

言玉会心一笑,取床薄被,轻掩在了婕心身上,继而吹过灯烛,又看着那些许月色洒在婕心脸庞形成一个浅浅的光晕,恍然看去愈显得质朴温润,那感觉让他浮躁的心瞬间静了下来,继而委身坐在地上,依在榻旁,只听着她轻轻的呼吸,嗅着那一抹似有似无的香气,随婕心一同入寐。

次早,风声骤起,空中飘洒着无数的银光雨点,直将那股深秋肃然的飒飒寒意笼了上来,半山腰上的汉升大殿一派迷雨霏霏的气象,肃然的氛围不禁让人生出几分敬畏之意。

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山主和魁首齐聚在殿外一条长长的甬道上,放眼看去,约有上百人的模样,却是衣着正式,个个青甲玄服,腰挂佩刀,将一派武将气度演绎得淋漓,只是神色却不似往常那般松快,三三两两面色凝重地窃窃私语着,又忽闻殿内一声高呼,瞬间罢了议论,顺着那长长的甬道飒飒间步入了大殿。

山顶的凌霄楼内,婕心晨起绝早,见言玉坐在榻旁用手撑着额头苦寐了一宿,不禁心下一动,忙将那床薄被掩过了言玉身上,却是言玉被这一触,恰好转醒,看着婕心有些穆然,继而恍过了神,又淡淡一笑,站起身来,伸个懒腰,看着窗外那天色早已大亮,又忽的眉头一簇,忙问道,“几点了?”

“啊......”

“哦!我是说现在什么时辰了?”言玉补充了一句,却是婕心打个哈欠,似还噙着十分的倦怠,索性来到窗前,向外去望,见正有几个青甲向着楼前奔来,心下不禁一恍,“坏了!今天是大朝会,看来要迟到了!”继而忙慌间剥下那身喜服,对婕心道了句“我去汉升殿大朝会......”而后一步三颠,快速奔了出去。

谁知没等婕心缓过神来,又急急地冲了回来,看着婕心那粉嫩的娇面上一对凤眼扑闪着,又忙道,“昨晚的事......你......”

话未说完,却是婕心淡淡一笑,冲他点了点头,“哥哥放心去朝会,婕心记下了......”

言玉眉头一展,像抚摸着小孩子般将手在婕心那娇俏的玉面上轻轻一滑,看着婕心嘴角微翘的乖巧模样,不禁心下一动,继而放出一个脉脉的眼神,又飞也一般冲了出去。

婕心被言玉那动作一撩,本想再将几句叮嘱的话儿说来暖心,谁知时间紧迫,转眼间人也不见,又匆匆趋到窗前向外张望,言玉早已驭了马儿,随着几个青甲向山下急急地奔去了。

凌霄楼内的廊庭内,早餐已备,大大小小的杯盘蝶落着铺满了整张桌子,小熙询问过后才知,原是云苍山的女主用心,见这几日山间的野味品尝的烦腻了,索性从楚州城内寻几个精湛的高厨,将些私藏珍馐调剂口味。

却是打眼一看,各色糕点茶品颜色搭配得体贴,又都是些精致的装扮,样子颇为可爱,不觉眼前一亮,瞬间胃口大开,招呼过了小飞,二人便早早地落坐下来。

小飞性急,怎能多耐,却是小熙执意要等过言玉和婕心才肯开餐,也只得掩着猴儿性子,只将一桌的珍馐望眼欲穿,却下不得手。

谁知正是眼神四下乱寻,匆匆一个晃眼,见那远处廊侧正有一女子飒飒快步而过,须臾间大喊一声。

“婕心姐姐!我们在这儿......”

继而两腿一跳,站在了椅上,摇头晃脑间胡乱摆起手来,满副热情的样子只不知是多久没见了这位故人,却是眼神只频频对着那美食放光,见婕心晃神间缓步转来,又忙冲小熙做副鬼脸,手下已然开动,专挑那匪夷所思的美食径直往嘴里去送,看得小熙目瞪口呆,只不知该如何规劝才是。

婕心心里揣着昨夜那纷纷扰扰的事体,步子便不自觉地带着几分沉重,虽是心下刻意提醒自己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谁知及到了廊庭,瞥一眼小熙那灿灿的笑脸,却又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婕心!”小熙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随即大喊一声,婕心闻声一个踉跄,忙将一双玉手掩在胸前,舒缓着气息,飒飒间回过神来。“姐......姐姐!你叫我?”

第六十三章 先帝的遗产10

小熙见状噗嗤一笑,忙站起身来走到婕心面前,抬手间将那芊芊的玉臂一握,一脸兴兴道:“昨夜可好?”

“昨夜......哦!昨夜......挺好的!”婕心一晃神,忙迎个笑脸,却是看着小熙那清澈的眸子,只觉心下发虚,又忙将头掩了下去。

“看你紧张的,是不是他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啊......”

“没有!没有!”婕心闻声一惊,忙回道,继而将一双愁眉簇得更紧,默默了一刻后道,“哥哥对我很好的,还给我......盖被子了呢!”

“盖被子?”小熙兴兴一笑,虽然心知这样的事体,女孩子难免紧张,却一项以古灵精怪闻名的婕心如今倒摆出几分难堪的姿态,吞吞吐吐,毫不洒脱,不禁让她心生疑虑,“他给你盖被子,就是对你好啊!难道就没和你做点什么别的?”

“啊......是啊!当然还有别的了......呵!”婕心傻傻一笑,看着小熙那炯炯的目光,只觉心下愈紧,一时间却不知该将眼神往哪儿放才是。

小熙瞥一眼正狼吞虎咽的小飞,又悄声道:“那你给我说说,你们昨晚上都做什么了?”

“啊......我......”婕心闻声一惊,脸颊也似瞬间涨红起来,“昨天,我就记得我睡着了,然后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个小妮子,还想骗我!”小熙眉心一挑,又见她确是涨红了脸,吞吞吐吐间只不说出重点,只当是心里害臊,不愿透露实情,索性眼色一落,也罢了问题,继而拉了婕心落坐下来,先将一盏茶递在她面前,只淡淡问了句,“现在都日上三竿了,他怎不与你一同出来?”

“啊......哥哥他晨起便去了汉升殿,说今日会有一个大朝会......所以就......”

“哦!”小熙闻声莞尔一笑,放出个会色的眼神,继而将茶润了润嗓子,眼神则落在了一碟花色点心身上。

婕心见状忙住下嘴,只将茶盏捧在手心,默默地喝着,见小熙转移了注意,心下却也瞬间轻松不少。

“真好吃!”小飞手嘴并用,像是被饿了三年五载似的,对着满桌的珍馐头也不抬,只一阵接着一阵地大快朵颐起来,继而吃了半晌,终于捂着肚子道:“这么好吃的东西,哥哥却没尝过,都被我们吃了,这样不太好吧......”

小熙瞥一眼那被小飞糟蹋得已不成模样的餐点,暗自笑道:“不若你把这些残渣统做成了一盘,送到汉升殿去,就说我们吃好吃的也不能忘记了哥哥,心心念着你,看他怎么说!”

“不行!不行!”小飞一晃神,忙回道,“哥哥他最讨厌我的吃相了,他若是看着这样的残渣剩饭,稍加联想,岂不是就要吐了出来......哎......倒不如我们吃完了早餐,赶早去汉升殿看看他,如果今日真是大朝会,便是他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耀武扬威了。面对群臣的山呼朝拜......那种感觉真的好威风啊......”小飞若有所思地说着,谁知一脸肃穆间忽的站起身来,对着小熙和婕心二人指手画脚喊道:“到时候,我就往哥哥身旁这么一站,看着底下几百号玄衣,终是要与他们掰扯一番的,你你你......去给我倒杯茶来,还有你,你平日不是耍剑耍的好吗,快耍一段来与爷瞧瞧!还有你,站直了身子,告诉我,我厉不厉害......TNND!竟然敢骂我!好大的胆子!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啊!不!是三十大板!狠狠的打!”

砰!

小熙将桌一拍,好气道:“我说小飞,你狐假虎威耍威风能不能别对我俩,我俩招你惹你了......竟要打我们板子!若再如此说,倒时我先站在了台上,第一个来打你!”

“我的好姐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想起哥哥现在威风的样子,心里一高兴,耍耍嘴罢了,哪敢真心打你......若是打坏了,哥哥一心疼,又岂能饶我!”说罢忙冲二位卖个笑脸,又坐下身子去扒食。

“可他们要光复大汉,你说哥哥真的有那么大本事吗?那日只不过是我们陪他一起做了出戏罢了,却也是为了自保,万不得已的举措。现在虽然被他们奉为座上宾,衣食无忧,可万一哪天露出马脚,被他们发现哥哥根本不可能带着他们为大汉复国......到那时......怕是我们想走也走不脱了!”谁想小熙被小飞这么一闹,也在心下盘桓着言玉坐在殿上一派飒飒威风的模样,却是心思细腻不是坏事,但稍加联想后,不免生出了几分忧虑,继而弱弱地自语着。

“姐姐别担心了!我觉得哥哥既是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啊......他还真就是个什么麒麟才子呢!”婕心啜口茶,迎着小熙的话缓缓道。却是避而不谈了昨夜的话题,让她瞬间轻松不少,继而抬只玉指粘着颊旁的一缕青丝,此时的神色也似淡然许多。

“哦!可是我可从来没听他说过自己是什么......”小熙闻声放下茶盅,一脸疑惑道。

“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对哥哥之前的许多经历并不了解吧......”婕心闻声柔柔地打断了小熙的话,继而轻启朱唇,含口点心,又若有所思地说着。“前几日,江寒还曾对我说过,他说哥哥器宇不凡,特别是面相极为可盼,是一副王侯将相的面相,而且不仅他这么说,就连他那个曾在楚州城看面相出了名的老爹也是如此说的。而且你们不觉得哥哥总是能洞烛先机,逢凶化吉吗,他的机敏和聪慧我们是见识过的,我想,即便是他夸了口,可凭借他的睿智,到万不得已时,让我们顺利离开这里应不是什么难题......”

“哎呀......你们都想多了!哥哥是谁啊!现在他可是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是叱咤风云的大汉一脉,这消息一旦传了出去,不论是唐国还是周国,都得礼让三分呢,到时候,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到哪儿都有酒有肉的,那派头,哎......差点忘了一件事!我是不是也该考虑给我找些个仆从之类的,是啊!哥哥有你们照料不假,可我白小飞也得又几个跟班的不是,你们看那些富家公子出门时,都是前呼后拥,开道的,扫尾的,还有几个随身的书童,若是遇见了俊俏的女子,还都要上前去调戏一番......那才显得有派不是......”

“你以为你是村头恶霸啊......光天化日的,还敢调戏良家妇女,你就不怕遇见了像我这样的,几拳几脚便把你们全都打趴下啊......”小熙闻声暗自一笑,兴兴地接话道,“哎......我说小飞,你小小年纪怎么会萌生出这样想法,是不是......也那个那个情窦初开了......”

“情窦初开是什么意思啊?可是,若真换做是我的话,如果喜欢一个姑娘,我便会从书箱中取出本书来,然后阴阳顿挫地对着她这么一念,肯定会瞬间俘获她的芳心的。你看看啊......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小飞认真地手舞足蹈着,“这样是不是显得很有品味啊?”

“啊......是啊!是啊!是很有品味,小飞你记住,以后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子呢,就一定要念这首诗,这样才能显出你的气度嘛!哈哈哈!”婕心和小熙憋了半晌,终于忍也不住,窃笑而出,却看着小飞那一脸兴兴的模样,假意默默了一刻后,又是合不拢嘴,“小飞,还有一首,你也可以试试的?”

“啊......我就会这一首,还有哪一首啊?”

“嗯......就是那个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婕心被这一闹,精神也似恢复了七八成,继而也与小飞耍笑起来,却是脱口了几句诗后,连自己忍也不住,索性玉手放下点心,只掩面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这首诗其实是很优美的嘛......”小飞看着二人哄闹,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地说着。

“是很优美!所以在你见到女孩子的时候,不妨深情款款地把这首诗也一并读了出来,我想一定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熙罢了笑,使坏道。

小飞正是将信将疑,却见那远处正有个小厮朝几人步了过来,于是忙冲他喊出一句,又摆道手将那人招至身前,“哎!你站好了!现在呢,你就假装自己是个女孩子,怎么样?”

小厮本是有话要与几人来说,却是还未站定,即被小飞抢了这一句,只得怔怔地先罢了嘴,眼神一晃,又见身旁的两个女子正掩面窃笑不止,随即心下一动,料定几人必是要与他做个耍笑,索性将身款款一正,配合着小飞道:“好啊!公子若要我来扮个女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要做什么?”

“你听好了啊!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小飞看着小厮款款深情地说着,谁知小厮闻声不但是一脸无措,又努力地沉思了半晌,摆出一副为难的神色,像是根本理解不了他的话。

“你难道没听明白吗?”

“没听明白!”

“那好!听这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还没听明白?”

“看来这是与吃有关了!”小厮挠了挠头,神色一晃,继而弱弱道:“哦!对了!公子果然高才啊,方才不知不觉间便说出了我今日的饭食,今日厨下做的确实是米饭和鹅肉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哦!我是猜的!我会算卦......呵呵呵!”

“果然是副好卦啊,这位小公子,两句诗竟猜出了厨子的心思,看来共主的手下尽是些高人,难怪大家对共主服服帖帖,言听计从呢!”小厮嘴快,侃侃而谈,又见小飞正涨红了脸,像是有话要说,索性将身一躬,只兴兴地站在了原地。

小飞挠了挠头,转眼看了看小熙和婕心一脸窃笑的表情,心知自己被耍,于是眉头一挑,急急道:“好!你们欺负我没念过书,那么从今日开始我白小飞便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一定要成为那种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学贯古今,满腹经纶的人......到时候,看我怎么耍你们......”

第六十四章 先帝的遗产11

几人又将言语戏耍了几回,继而神色一定,小厮逐近前缓声道:“穷乡僻壤,不知今晨这餐点是否和了几位口味?”

“嗯......还不错,只是一样,只有饭菜却是没有美酒,俗话说这无酒不成宴嘛,难不成你们云苍山的酒水如此珍贵,只不拿来与我们尝尝?”小飞随即将身往椅子上一瘫,装腔道。

“怎敢!怎敢!公子说笑了!”小厮眼神一晃,忙回道,“汉人好饮,云苍山自然美酒众多,公子若是真爱美酒,何不随我去那汉汤的酿造坊一探究竟,恰逢今日天气尚佳,尽可以顺道看看这云苍山沿途的美景......”小厮说着,又将身一躬,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

“小飞!这大清早的,为何要饮酒?再说你的酒量,我们可都是见识过的,若论饮酒,三杯酒下肚岂不是又要醉了去!”小熙瞥一眼小飞,语气中满是不屑的味道。

“姐姐!那日是我状态不好罢了,怎又揭我老底!我的酒量其实是很大的......”小飞回一句小熙,便冲那小厮喊道,“你说,你们汉汤的酿造坊到底在哪儿,这就引我去瞧瞧,看那三碗汉汤下肚能否灌醉我白小飞!”

“啊!是啊!是啊!小飞的酒量......应该是很大的,若是真想饮酒,不如我们就去那汉汤酒坊觑一觑,让他多喝几杯,反正......今日闲来无事,也可以顺道看看风景的!”婕心本想依着小熙去劝小飞,却是猛然一晃,想起了昨夜的事,一个愣神,改口急道,“哦!对了,小飞!你若真要饮酒,到时我陪你一起喝,一定满足你的......我们痛饮一番,不醉不归!怎么样!”

“婕心姐姐!你......真觉得我的酒量很大吗?”小飞闻声神色一恍,一脸难为道,“是不是你想喝酒,所以才要拉着我一道去的!”

“我......我其实不为喝酒,就是为了......看看这云苍山的风景,再说,这几日总待在这山顶,都快闷死了!是吧,小熙姐姐!”婕心兴兴地说着,继而将椅子挪到了小熙一侧,忙卖个笑脸,“我们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身体也好的!”

“是啊!还是这位小姐姐说的在理,若论景致,云苍山十八山门的风景是在这凌霄主峰之上的,随便说出一二来,都能提起人的兴致,比如说连珠潭,盘龙峡......出去散散心,熟悉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小厮近前一步,赶着婕心的话忙道。

小熙闻声默默了一刻,一脸为难道,“若我们都出去玩耍,哥哥罢了朝,寻不见我们......岂不又要着急......”

“......哦!姑娘多虑了!先生他几日要与各山门的人商议要事,怕是不得闲暇了!且现在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山主都聚在汉升殿,像这样规模的朝会,是以三日为期的,也就是说他这三日内吃住都会在汉升殿内,小人早已着人前去侍候,又恰好这三日的时间刚够我们的行程!”

“这样啊......”小熙虽被稍稍说动了心思,可初入云苍,千说万说毕竟是客,自己年长些,固然要比那二人来得持稳,现在言玉不在眼前,尽管这小厮油嘴滑舌如此来说,可这出一趟门就要三日,虽是游山玩水,心下只觉有些惶惶。

再说,言玉在此毫无根基,撇下他一人,总归是有些放心不下,说是去玩,悬着心怎能畅快,却是现在小飞和婕心已然被他说动心思,倒让她一时拿不定了主意。

“小飞,你跑得快,要不你去汉升殿......哎......你去哪儿?”小熙正要将小飞来使唤,谁想小子一个抬眼,忽的跳起身子,话音未落,便兴兴地向着远处廊侧奔去了。

几人放眼去看,远处立着一齐整的队伍,约有三四十人的样子,前面是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青甲,其间又有六人一队,抬着三顶敞篷轿子的轿夫队伍,后面则跟着十几个挑夫,两侧各悬着赤焰青鸟旗,随风招展,看这出游的架势倒像是颇费了一番心思。

婕心跟着小飞奔了过去,二人不等招呼,竟自先上了轿子,又对着小熙急急地摆手。

小熙心下一沉,知是拦也不住,却又将小厮寻来问道,“你准备这么多行李,确定只是三日的行程?”

“姑娘请放心,小的一定安排妥当,三日后返回凌霄楼,绝不会多耽误时日!”小厮随即将身一躬,带笑答道,见小熙勉强地轻点了点头,恍恍间才算松下口气。

继而迎上去,又招呼她落坐在轿上,对那为首的玄衣几句叮嘱之后,一声吆喝,一行人便向着山下进发去了。

半山腰上的汉升大殿外烟雨霏霏。

秋风扫过,更觉透出了几分彻骨的寒意,殿内虽是生着火炉,却是将那一派青烟缭绕,庄严肃穆的氛围不减,随着殿外的一声吆喝,几百名玄衣青甲早已在大殿两侧赫然而立,一派森森的气象让人起敬。

言玉步入后殿,继而瞄一眼那殿内情形,虽然看上去阵势不小,却是自己已然是这云苍十八山的共主,又第一次以主人的身份来召开朝会,不拿出些气势来,又怎能服众。逐心下一定,舒缓口气后,一步三摇般上到殿来。

又爬上那高高的台基,抬手间做一个靓丽的转身,玄衣一展,剑眉轻锁,星眼炯炯,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只摆出一副淡然的神色,继而缓缓落座在朱烨宝座上,恍然间,还夹带着三分王者气度。

“叩见共主!恭贺共主!”言玉刚刚落座,心神未定,却是殿下几百人齐刷刷地喊出一句来,那声音力道十足,瞬间轰鸣鸣一片,倒惹得言玉心下一紧,又险些站起身来。

谁想那后脚跟却恰好踩在了玄衣的后襟上,身子一挣,还未站起,又硬生生地给弹坐了回去,眼神一晃间,台下众人早已跪倒一片。

“TNND!这么大声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吓死老子了!”言玉心下一定,舒缓口气,本想顺势叫声起身,却是被刚才这一闹,心下不免含着几分愤愤,顺势装个大牌,只坐在那朱烨宝座上悠哉地看着众人,半晌不去吭声。

白轻语站在台基的侧面,见状如此,心下有些焦急,于是轻咳几声,又频频向言玉放出眼色,谁想此时的言玉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只是不应。

又过了半晌,见底下众人稍有些躁动了,才轻咳出几声,继而缓声道:“这云苍山大大小小的山主和魁首们难不CD是没吃过早饭便赶过来的......叩见共主这句话......我怎么越听越觉得像是猫叫,有气无力,没精打采,若是光复大汉凭借一群猫便可实现,那还要你等何用!”

言玉的话音未落,却是众人应声纷纷罢了躁动。

继而转眼偷瞄言玉,只见那朱烨宝座上的男子此时正是一脸的悠哉,细细看去,更是目光如炬,神色沉稳,脸上一丝表情也无,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清冷态度,又兼那刚才的话中满是利落的干货,众人见状又忙将头掩了下来,均默不作声,却是比起刚才也更多出了几分恭敬。

言玉如此一说,却也让殿内的氛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只听那风打门窗的响声吱吱呀呀地在殿内回荡了一刻后,白轻语急急地喊出一句来。“还不快重新来过!”

众人闻声又是一紧,却是小殿下的喊话又怎敢怠慢,只得忙站起身来,彼此相望一刻后,卯足了劲儿,向着言玉大吼一声“叩见共主!恭贺共主!”

“我去!都跟我有仇是吧!这么狠!”那声音干脆中带着一股撕裂的味道,直在那宽广的殿内中飒飒滚动着,却是那声韵确实太过震耳,以至于喊出的一刻言玉便不觉将两眼微闭,耳中也似产生了短暂的幻听,又忙缓一缓神,继而缓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站定,言玉握手成拳捂在嘴边轻咳了声,继而悠然道:“你们谁是管财务的?”

众人闻声一晃,继而将眼神落在了内中一老者的身上。

那人原本就头发花白,却着身玄衣更显出了几分老态,晃身间站了出来,回道:“回共主,云苍山一切账目均是由我经手的......”

“哦!这样啊......你先去支一万两银子来,即刻派人送到皇瓜镇的江氏医馆,交给那江老汉,也就是江寒他爹,让他用这钱重新置办一所大的宅子,就说是我说的......”

“这......”言玉侃侃说着,白发玄衣闻声却是一愣,继而有些面露难色,毕竟一万两银子不是小数,左顾右盼间终将眼神落在了白轻语身上。

轻语见状一怔,却是一个晃神,又想起昨天夜里言玉的话来。看来用一万两银子应急应是不假,却是今日第一次朝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要钱,只让她心头也为之一紧。但好不容易假成亲蒙骗过关,才召集来这十八山门山主参加朝会,若是再多问一句,一来自己打脸,二来也不利于他的群臣面前树立权威,于是蛾眉一锁,忙冲那白发玄衣递出个会意的神色。

“哦......小人这就去办......”玄衣得了令,只将身一躬,兴兴地去了。

言玉舒缓口气,却是那江老汉的事能如此轻易的解决,也觉心下一块石头落地,却是口中刚才这么一说,也忽的想起来了江寒来,又朝那众人间兴兴望去,只寻不见,于是开口问道:“江寒为何不在你们之列?”

第六十五章 先帝的遗产12

“共主所说的江寒应是我山门下的探子,因此次朝会是魁首级别以上的人来参加,所以,他并不在列......”言玉的话音稍落,只见内中一玄衣站出身来,将身一躬,款款答道,继而又瞥一眼身后的十几个魁首,又将头匆匆掩了下去。

“虽然他老爹的事是摆平了,可我既然当了云苍山的共主,也不能亏了兄弟不是!”言玉心下一定,继而悠悠道:“依我看,江寒这小子倒是不错,实是很有城府,做事踏实不说,又兼有一身的功夫,可堪大用,当个小小的探子委实可惜了......”

“哦!共主说的是,回去之后,我一定重用他......”那玄衣闻声一愣,继而匆匆回道。

“我不是让你重用他,而是让你把这个人交给我,留在我身边,我自有用度!”言玉淡然一笑,打断了玄衣的话,“现在我初入云苍,又做了共主,事无巨细毕竟不能长久,身边总归是要有几个得力的干将才好办事......不如就让他来我身边做个......助理,这样一来,我便能腾出手脚专干些大事!你说呢!”

“......共主说的是,回去之后,我便将他派来,做共主的......助理!”玄衣回完话,正待入列,却是言玉眼神一晃,匆匆一句“今日怎不见了王瑞儿?”又让他为之一紧,愣在了当场。

“哦......因今日山中还有些紧要事物要去处理,所以她......”

“这样啊!我就是随口问问,不碍事的!你且退下吧!”

玄衣闻声眼神一晃,忙站入队列,神色一转后轻声问旁人道:“王瑞儿人呢?”

“不知道啊!”一玄衣应声答话。“大朝会都敢不到,看来这小妮子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看来多看些历史电视剧还是有用处的啊,当领导就要恩威并施嘛,不过我想办的事现在都办完了,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寻宝的事情自然是要说的,可现在贸然做事他们未必心里真正服我,还是先立几条规矩再看看!至于立规矩嘛,我看这称呼首先得改改了,共主!共主!确实听着很别扭,不知道的还可能会听成了公主!妈呀......好可怕!”言玉站起身来,将玄衣一展,缓步踱到台前说道:“今日是我云苍山大朝会,按照惯例,此会以三日为期,三日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是不能虚度了,必须要议出些事情才好!依我看,这第一点嘛,首先共主这个词以后大家还是不要用了,大家心知便可,用久了未免生分,不如就叫我......嗯......这个这个......”言玉本想脱口而出个什么大将军之类的词来,毕竟率军打仗也一直是心之向往的事,却看着一众玄衣青甲肃然的气氛,自己给自己封官这种话随口便说出未免有些唐突,于是话到嘴边又顿了一下,“啊......大家尽可以集思广益嘛,有什么好的想法尽可以提出来......”

说罢回身坐在了椅子上,默默地看着众人,只期望能出现个什么可心的词儿来。

“末将以为,我们既是汉军,又要去光复大汉,不如就叫您汉复先生?不知共主以为如何?”一玄衣侃侃说道,却是话音未落,另一人站出来抢道:“此言差矣,共主是经天纬地之才,叫先生虽然恭敬,可毕竟还是差了一层意思,我记得昔年那武曌自称则天后方才建立了大周,倒不如称先生为则汉,后面再加上大将军三个字,愈显得气势不凡,意思就是律则乾坤,光复大汉,扭转乾坤也就指日可待了......”

“则汉大将军!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言玉心下一晃,还未开口,又有一人出列来急急喊道:“则汉二字实有不妥,先生虽是共主,也与长宁公主殿下完婚,可毕竟不是汉室的直系宗亲,将一个则字加在汉字的前面实在是有些亵渎的意味,不如反过来叫,叫汉则,岂不更好!就叫做......汉则大将军!”

“我说老四,你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汉则二字如此来念,岂不是要骂人吗?”

“我如何骂人了?”

“你听听!你听听!汉则,汉则,若是江南口音来念,岂不就是汉贼嘛?”

“......这,共主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啊,那就不这么叫了!不这么叫了!我就是一介武夫,才疏学浅,起不得什么好名字!还是你们来起吧!”

言玉轻咳几声,继而淡淡一笑道:“大家都不必忌讳,但说无妨,今日若能起出好名字来,也算是首功一件......”

“共主!依我看,我们现在既是要光复大汉,必是要以武力征战四方的,所以大将军三个字更是少不得,只是前面的名头要叫得响亮才好。我记得昔年时,隐帝曾说过,河西吉拔氏一直是为大汉的楚才之地,其氏族中共出了三十五个文官,四十六个武将,诚乃满门忠义,一颗赤胆,精忠报国,又在那城破之时,不甘屈辱,全家两百余口皆悬梁自尽,所以一直被汉人称之为忠君爱国的典范,后世赤水先生曾撰文表其功绩,更称其为汉魂!依我看,先生今日之举动,必将扫清六合,匡扶大汉,实为汉魂之精髓也,不如这称谓中吉拔二字必不可少,就叫做吉拔大将军!这样名正才能言顺,振臂一呼,四方群起响应,方可早日荡平逆党啊!”一老山主,背着双手,继而阴阳顿挫地说着,却是话音未落,直引得一众玄衣默默起来,像是想起昔年事,纷纷垂泪,伤感之人不在少数。

“是啊!是啊!”

“我觉得王山主此言在理,每当想起河西吉拔氏,我只恨当时不能与逆贼同归于尽,此诚为我大汉之国魂啊!”

“是啊!是啊!再说,我等本就是拥戴着轻语小殿下来做事情,如果更能在共主的名头上加上一个吉拔的名号,我想当年的许多旧部也都会纷纷响应,这样也可以壮大我们的实力啊......”玄衣们兴兴地喊着。

言玉坐在宝座上轻咳几声,听着老山主的提议差些没背过气去,却是直接否定又怕伤了众人的家国情怀,虽然表面上十分淡然,心下怎能不急。继而沉吟了半晌之后才柔声道:“我觉得,诸位说的实是在理,而且这个名字嘛......也是响亮,只不过有一点,若是如此来叫,恐对复国不利啊!”

言玉说着又站起身来,紧着眉头,一脸认真地来回踱步道:“大家试想,若将我称为......咳咳......吉拔大将军,那么汉魂汉气势必能所向披靡,在战场上无往不利,可如果打着吉拔氏的名号为大汉复国可就有问题了......臣为君复国,不是不可以,但试问国复之后呢,别人会说这是吉拔氏披荆斩棘重新打下的江山,汉室倒是轻巧,落了个实惠,到那时人人眼中只知有吉拔氏,而不知有汉室......岂不可笑!”言玉的话音一落,殿内随即寂寂起来。

言玉缓身一坐,又道:“不如这样,我先自起个名字。如果大家觉得好,我们就用,若不好,我们再议。俗话说风从龙云从虎,风云际会,龙腾虎啸,为大汉复国这等大事如果没有一点龙虎之气,怕也是行不通的,但龙字我自是当不起的,虎则不同,有一句话我十分可意,借我三千虎贲,复我浩荡中华,这名字嘛......不如就叫做虎贲中郎将!”

言玉话音一落,众人先是有些躁动,继而议论了一刻后,纷纷跪倒在地,山呼起来。

言玉见状悠然一笑,又道:“而我们在云苍山驻守也只是暂时的,日后也不可再叫什么云苍军,玄衣军,别人听起来和山贼流寇又有什么区别。你们之前的名号西山健锐营虽是不错,可比起虎贲二字来却又差了些气势,不如军队的名字也改叫虎贲营!山主一律称为副将,魁首则称为......参将!这样级别清晰,便于调度管理,军旅之风气也焕然一新!不知可否!”言玉在台上兴兴地说着,又迎来了一阵赞叹不提,却是匆匆瞥过一眼白轻语,看她亦是一脸兴兴地和着众人,像是对这位新上任的中郎将,一派清晰的办事条理也是十分可意,于是又转声道。

“哦!对了!昨日我与轻语小殿下已经完婚,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日后在这营中也尽可唤她一声......夫人,我们的婚礼虽是十分简陋,可也是拜过天地,入过......呵呵......洞房的,就差了喝喜酒这个环节,依我看,这是重点,倒反而不能省略,恰逢今日大家齐聚,索性摆开几杯薄酒,与诸位一醉方休!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啊!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刚才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却听言玉如此来说,心下不禁为之一动,殿内即刻热闹了起来。毕竟小殿下的婚事一直是个老大难问题,现在不但择了良婿,完了婚配,且仅从今日的情形来看,这良婿也应是个有本事的主儿,虽然带兵出征这等事在老一辈人看来还不太成熟,确是之前答应好的成亲即出征又岂能反悔,于是纷纷堆着笑脸,拱着手,先朝言玉一拜,又朝轻语拜去,深深地唤了一声“夫人!”

第六十六章 先帝的遗产13

继而言玉站在台上连击三掌,即刻传酒上菜,排开案几,按级别高低坐定,这也都是言玉晨早便吩咐过的事,自然来的顺畅。

却是轻语见此,显得几分慌张,应承着一波又一波的祝贺,反倒像个刚出阁的害羞姑娘,骨子里那原本的清冷气质也被众人那喜庆气势冲淡了几分,说完了客套话,倒是与近支的皇亲子弟家长里短捞起话来,甚有那白发苍苍的长者回想起她孩童时的趣事,也不管不顾,拉着轻语执意要与她认真的道上一道,直惹得汉升殿内升腾起一派祥和融洽的气氛。

“亲都亲了,天地都拜过了,即使是假成亲,也得做得像模像样不是,毕竟日后还要仰仗这些人办事,若是连喝喜酒这个环节都免了,岂不让人生疑!大风大浪都经过了,难不成还怕这一最后的哆嗦!”

言玉心下一笑,下到阶前,手中接过一个酒杯,对轻语附耳道:“小殿下,我之前并未和你商量,不过我看今日大家齐聚一堂,又有这番兴致,再加上一把火也并无什么不妥,毕竟子阑那小子油嘴滑舌,他答应的事不可全信,待会你要配合我,多向他们看几杯酒才好,既然是做戏,我们就做到位了!”说罢冲轻语淡淡一笑。

却是轻语闻说如此,本是一张温润兴兴的笑脸,神色一晃,显得有些懊恼,一双似水的眸子也似匆匆闪过了一丝失落,继而清了清嗓子,看着言玉冷冷道:“将军说的是,我们应该是要向他们多看几杯酒的,那待会我来介绍,你来敬酒!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但将军也不可贪杯,要掌握好分寸才好,若是说漏了嘴,岂不更让大家耻笑!”说罢将头一掩,匆匆转身去了。

“你甩什么脸嘛!什么意思嘛!我也没说错什么呀!我是好心好不好,我陪你做戏,你反倒是装出一副高冷的态度,女人啊女人,这心思怎么这么难猜!”言玉本是好心,可听着轻语冷冷的话,心下也似有些恼了,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细问缘由,只得舒缓口气,捧着笑脸,端着酒杯四处前去敬酒。

小熙、婕心和小飞三人随着那青甲队伍向前去行,恍恍半日而过,直从凌霄楼所在的主峰来一路飒飒来到了四十里开外的盘龙峡。

谁知这峡谷地带却极不易行,绵延数十里的崎岖山路,纵横交错,站在山峰上向下俯瞰,巨大的沟壑犹如一条活生生的黑龙盘踞山间,气势磅礴。

这盘龙峡谷深三十余丈,内中虽说是别有洞天却是宽窄不一,最阔处植被茂密,清流急湍,宛若一处世外桃源,能容纳二三百人一齐观赏谷地美景,若制一扁舟,顺着纵横交错的暗河水道向前去淌,更是景致无数,美轮美奂。

但最窄处却只容得一人缩身而过,石锋尖锐,寒壁料峭,站在谷底的最深处,若是脚下一时疏忽,尤为可怖,深不可测的地下洞穴早已将许多慕名的过客吞噬而去,虽然景色绝伦,却也危险重重。加之谷内烟云缭绕,终年不散,气候变化十分诡异,更为这盘龙峡披上了一抹神秘。

“姐姐你看!这里的天色突然暗下来了?”离了凌霄楼,婕心躺在敞篷轿上像似心情不错,出游本是为了遮掩那假成亲而做的一桩拖延时日的事体,却是现在看来倒俨然成了件游山玩水的兴事,几人坐在轿上半日未曾下身,却是一路上说笑甚多,不觉难捱,到了峡内,婕心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峡壁不觉精神一振,兴兴喊出一句,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又瞬间跳脱而出。

小熙见状也觉畅然,刚一晃凤眼,即被那头顶崖壁上破石而出的一股清流引得兴兴,“快看那儿!好美啊!”却是话音未落,赶个忙慌,那清泉溅下水花无数正好落在了众人身上,虽然快步向前而过,却也未免湿透了一身衣衫。

“哈哈哈!真好玩儿,要不再来一遍!”小飞不以为然,被这一闹反倒更觉畅快,继而舌尖舔着身上的水渍,“咦......姐姐,你们快尝尝,这山泉水的味道冰灿灿的,真是好喝......我还听说,很多修道成仙的人都是因为饮了那高山上的泉水才道法飞升,功力日益精进的......”

“哦!修道?若真是这般,不若你去站在那泉水底下,喝上个一天一夜的,也让你功力飞升,早日修仙得道,不过真要成仙了,到时可别忘了我们啊,带我们也去那天宫耍耍!”小熙调侃道。

“姐姐又拿我说笑,我连凡人的事情都还没搞明白呢,修得哪门子仙啊......”

小熙兴兴一笑,继而扑打着身上水渍,却是一双玉臂来回晃动,只将腕上的一个银铃铛敲打得啧啧发声。

“姐姐!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啊?真好看!”婕心顺着声音方向去寻,原是一个宽大的银手环,上面又连着一个小小铃铛,正在小熙那白璧般的玉腕上来回闪动着,继而心下一喜,喊出一句来。

“哦!这是......一个银镯子!”小熙说着看了看那手上银镯,不觉嘴角微翘,又瞥一眼婕心那兴兴的神色,继而卸下手来,朝婕心甩了过去。“接着!”

“真好看!我试试......”婕心掌在手心,将那镯子轻轻一拨,顺势发出了清脆的响动,继而往玉笋上一个穿戴的动作,兴兴地把玩起来,“姐姐......谁送给你这么好看的东西呀!”

“哦!这是......这是在皇瓜镇时我自己买来的,你若觉得好看......就戴着吧!”小熙一怔,忙回道,却是言玉送给她这银镯时,还未遇见了婕心,现在三人的关系特殊,又岂能为这件物什再添出些什么醋意,虽然言玉送的东西自然心下有些不舍,却只推是自己买来,还要借花献佛送给婕心。

“那怎么好意思啊!”婕心闻声将玉臂晃了两晃,听着那清脆的铃铛声,继而心下一晃,“再说,这样东西,显然不是姐姐的品味,倒像是......男人的眼光!”

“哦!是这样的,因为买这件东西的时候,小飞和言玉也在场的,他们说这件好看,所以我才......”小熙闻声心下一紧,继而匆匆解释着,又忙冲身后的小飞使个淡淡的眼色,“小飞,你们的眼光也真的太差了吧!”

“什么东西呀!咦......这镯子不是哥哥买的吗?”小飞便躺为蹲,只站在轿上东张西望,不甚搭理二人对话,闻说如此,晃眼间一句大实话出口却让现场的氛围略微有些尴尬。

“你......”小熙沉沉地瞄一眼小飞,继而转声对婕心道:“别管谁买的,虽然不好看,但我送给你,便是你的,好好留着吧......”

“嗯......”婕心闻说如此,再也没去吭声,神色一晃,只朝小熙轻点了点头,继而握着手中银镯,将脸色掩了下去,默默一刻后,又将玉臂在身侧轻晃一下,听着那清脆的叮当响声,不觉心下一喜。

“到了!到了!”小飞望一眼前面不远处在谷内的桃林,兴兴一叫,一个跃身,颠着步子奔了过去,站在那片灼灼的桃林前,舒缓过了筋骨,继而回身喊道:“这叫什么地方啊,真好看!”

队伍前面的青甲回道:“这里叫桃林!”

“这不废话吗,我是说这里有没有什么说道!难道这片桃林也没名字吗?”小飞闻声叹口气道。

“这地方好像真没什么名字,就是桃林......”

“好!既然如此,那今日本公子就为这片桃林起个名字好了......嗯......不如就叫,一片桃林!”小飞兴兴地喊着,继而双手一背,望着眼前那片红灿灿,又挠了挠头,悠悠地说着。

“小飞!你这起的什么名字啊!谁不知道这是一片桃林,却用你来说......”婕心和小熙闻声噗嗤一笑,又掩着玉面,匆匆下轿,继而来到小飞身边,又看那桃花确实开得灼灼茂密,映着两旁高耸入云的峡壁,却是一派浑然天成的美景,不觉心下一展,又闻一口那淡淡清香,跳脚间喊道:“姐姐!你看这桃林一直延展到峡谷的那侧,粉红一片,不如......不如就叫......青谷桃林......可好!”

“青谷桃林?真好听!”小熙轻点了点头,继而淡淡一笑,却是小飞一脸的不情愿,“青谷桃林,文绉绉的,不如一片桃林好听,好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叫一片......算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去看看他们带了什么好吃的!”小飞说着,却是眼神一晃,朝着队伍后面那十几个挑夫急急地奔了去,见着一个挑夫忙问道:“哎......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我叫布伟大......”

“哦......原来是伟哥啊,你这挑的什么东西啊,可不可以打开看看,行了一日,肚里却是有些饿了!”小飞凑到那人跟前,打眼一看,却是那挑夫一根扁担挑着两个长长的木箱,本想自己打开觑一觑究竟,却是外面悬着把锁,只得乖乖地问那挑夫。

“哦!好啊!我这里面都是些厉害的东西,若是打开了,你可不能反悔,一定要吃饱了!”挑夫闻声冷冷一笑,继而将那扁担落在地上,抬脚一踢,两把锋利长刀瞬间从箱内跳脱而出,继而双手一接,顺势将那刀锋在小飞脸上轻轻抚过,阴冷道,“小子!这东西,你吃不吃得啊......”

第六十七章 先帝的遗产14

“你......”小飞见势倒吸口凉气,却是对方双刀在手,岂敢冒失,只下意识地将身向后退出一步,继而冲挑夫淡淡一笑,“呵呵呵......这东西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话音未落,一行青甲抽刀在手,磨刀霍霍而起,向着小飞围拢了过来。

“伟哥,你别生气嘛,我就是问下有什么吃的,也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呵呵呵!妈呀!快跑!”小飞心下一紧,却是表面依然淡定,刚卖个笑脸,转身间撒腿便跑,又朝远处的小熙和婕心匆匆喊出一句,“快跑啊!”

“......TNND!追!一个不留!”只见内中一青甲冷冷一喊,众人抄起家伙便向三人横冲直撞而来。

“......哎呀!”小飞正在奔跑,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瞬间绊倒在地。

“小飞......”一众人急急地围拢上来,话不多说,泛着寒光的朴刀就要砍向小飞,却是远处的小熙毕竟有些功底,晃神间,将地上石子随即脱手而出,向那持刀人飒飒袭来。

只听叮当两声,那石子正中了青甲手臂,双手一颤,砍人的朴刀便顺势跌在地上。

“妈呀......快跑呀!”小飞一个晃眼,正是兴兴间躲过了这一刀,哪儿能再等,抓住空当,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公牛就要狂奔而起,谁知身后青甲一把将他的衣领扯住,直让小飞脚下发力,却是身子动也不得。

却是仓促间顾不了许多,回身朝那青甲下身沉沉地一击,青甲被中了要害,捂着裆部乱叫而倒。

“吃我一脚!好不好吃啊!”

三人奔逃在一起,也是手忙脚乱,飞也一般向着桃林深处飒飒奔去。

只怪自己一路上疏于防备,被抬到这峡谷深处才磨刀而起,被人宰割,虽是一时还猜不透这伙人的真实用意,却是情况紧急,哪儿能细细揣摩,只当是强盗的本性不改,才临时起了歹意。

几十号磨刀霍霍的青甲见几人奔得甚急,却是身着重甲,急切间追也不上。半晌之后,又朝几人连连去喊。“你们误会了!我们刚才只是做个戏耍!你们如何当真!别跑了!快别跑了!”

“放屁!都要拿刀砍我了,还戏耍!你当我们傻啊!追也不上!气死你们!”小飞边跑边喊,“妈呀!”谁想话音稍落,晃眼间,却是奔在前面的小熙和婕心早已是一个急急的刹车,踉跄间停下步子。

小飞未及反应,只将眼光向前一探,一条深不见底的断壁正横在眼前,细听一刻,飞流直下的瀑布声浪直在耳畔回响,索性身子随之一软,眼看就要冲将下去,却是脚下打滑,停也不住。

正要大声喊出,正不知是谁的玉笋飒飒冲着身下狠狠一击,倒将小飞一个踉跄,连身趴在了崖边。

“啊......好险啊!”小飞一晃神,捂着肚子却是顾不得多想,回身一望,那一众青甲正追迫甚紧,眼看就要到了跟前,“姐姐!他们就要追上来了!”

“这......”小熙和婕心两对凤眼,四双淌水的眸子瞬间惊慌起来,“不如我们跳下去吧......”

不知是谁忽的喊出这么一句,却直让三人周身一颤,又同时向内退回一步。

“啊......这么高啊!还是算了吧!”婕心瞥一眼那几十丈高的断崖,一个晃神,心知自己失口,却是前有断崖,后有追兵,如何处置,索性凤眉一展,倒是洒脱地喊道,“不如......不如就和他们拼了!”

“好啊!拼了!”小飞抢着话,“小熙姐姐,我们一起冲过去......”

“好!我们一起冲出去......冲出去之后......哎......人呢!”以小熙的功法,战他十个八个应不是什么难题,却是现在几十个全副武装的青甲飒飒袭来,心知也无胜算,却是婕心一介柔弱女子都要铮铮来战,怎能先泄了气,于是莺喉一转,正要筹划着如何应敌,谁知叫得最凶的小飞和婕心却不见了人影。“你们躲在我后面干嘛?”

“不是的,姐姐!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排练的阵法了吗?”

“阵法?”

“是啊!是啊!在医馆时,你教我们的!”

“对啊!姐姐用阵法吧!”

小熙闻声默默一刻,继而眼神一晃,定下神色,轻身向下微扎出一个马步,而后双臂一展,小飞和婕心纵身向上一跃,单脚立在小熙的玉笋上,各据一侧,继而一手拉住小熙的玉臂,一手握着石块。

随即,身下的小熙轻一发力,三人便像一个被人抽打过的陀螺般快速旋转而起,又是一边低一边高,处在低处的人随身捡起地上石块,转向高处时再将石块抛出,如此往复,顺着惯性,却是速度越来越快,犹如连弩般将锋利的石块飒飒抛出,一众青甲并不在意,谁知及到了几人身前,却是面门连连中弹,只近不得身。

“......哎呀!”

青甲虽然被这阵法打了个措手不及,却是觑过几眼后,也活学活用,随身将地上石子捡起,向几人连连抛去,连弩的速度虽快,可又如何抵挡四面八方而来的散弹威力,小飞一个起身,正要抛出手中弹药,却是裆部正中一弹,疼得大呼一声后掉下身来。

青甲看得清楚,哪能再等几人肆意胡闹,抄着手中刀便飒飒砍来,锋利的寒光直在几人眼前乱颤。

“等一下......”小飞站定身子,抬手一挡,却是气场十足,毫无怯意,随即大喊一声,倒让青甲们吃了一惊,就要砍下去的朴刀又停在了空中。小飞见状抬眼间淡淡一笑,倒是颇有几分言玉装13时的风采。

“呵呵呵......诸位大哥!你们刚才不是说只是在戏耍吗?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跑累了,我看咱们就不要耍了,还是快些回去,咱们找些吃的,一起做个饭呀什么的,总好过在这悬崖边舞枪弄棒,是吧!再说,这样也确实太危险了,砍到了路边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也怪可惜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小飞随即卖个笑脸,悠然道,“哦......对了!还有这位大哥......哦......是伟哥!伟哥!刚才我那一脚把你踢疼了吧,要不,我给你揉揉!”说着还要近上前去。

第六十八章 先帝的遗产15

“去去去!”青甲瞥一眼小飞,继而瞥一眼四周情况,后面就是断崖,量你再去饶舌,应也是逃不出这巴掌大的地方,索性只将一众人围靠上来,却是手中刀晃了两晃,也不着急去用,舒缓口气,继而坐在了树下,冷冷笑道:“好了!好了!跑得也怪累的,你们自己合计合计吧,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们动手啊!”

“啊......是要......是要动手做饭吗?”小飞闻声兴兴一笑,随即转眼看了看小熙,“我们可是真的饿了,姐姐,不如咱们还是自己动手吧......”

“做什么做!我有说要做饭吗?我是说让你们动手自杀啊......”青甲好气道。

“自杀!可是......我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啊!”小飞眉头一挑,装腔问道,“再说自杀这种事情,我们也不会啊,要不......您先给我们示范一下......”

“范什么范!你连自杀都不会,你看看你们还能干些什么!”青甲讥笑道,“给你把刀,直接抹脖子不就好了吗!”

“摸脖子!怎么摸啊?”小飞闻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继而做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是这样摸吗?我们真的不会啊!”

“哎呀......不是让你摸脖子,是让你拿刀抹脖子啊。你可真是白活了!你看好了,是这样的......”青甲看着小飞的动作,不觉又是一气,坐也不住,索性抽刀在手,在自己脖间演示起来,“学会了吗......”

“这个动作好难啊,而且你坐在那里,我也看不清楚,不如你站起来好了!”小飞见状又近前两步,来到青甲身前,一脸好奇道。“你动作可以放慢一点吗,我若是学起来其实是很快的!”

“快什么快!我都演示了一遍,你都没学会,还快,那好吧!你看好了!那我就再演示一遍,你若是再学不会,我也不去教你,索性自己动手了!”青甲愤愤一喊,继而站在小飞面前开始了慢动作分解,“看见了吧!这抹脖子啊,其实也是门非常高深的艺术,哎......动作一定要好看才是,是不是......而且你要有含有一股气势,要有一种不服输的架势,要含愤......要悲壮......要......哎,你干什么!”

“都别动!”青甲正在演示,却是小飞见那朴刀正是挺在了那人脖间,索性一个箭步上前,跳在青甲身后,继而双手上前猛然一接,夺过了朴刀不说,硬是将那刀锋狠狠地按在了青甲脖间,只要再稍一发力,便是真正的抹脖子了。

“你干什么?你这个卑鄙的......哎呀!”青甲被小飞如此容易地缚了身子,还想再骂,却是小飞轻一使力,直将他疼得又住下了嘴。

“谁卑鄙......”

“啊......我卑鄙......”

“现在!你们都得听我的......哎......姐姐,现在应该让他们干什么来着......”小飞说着,却是眼神一晃,又忙问小熙道。

“哦!你们快都把刀仍了......”小熙本在心下筹划着如何脱身,没成想倒让小飞抢了先,正愣在当场,又急急地喊出一句来。

继而身子一晃,一个轻身向前,从那青甲腰间又抽出把长刀来,却是脖子被小飞缚着,情急之下,只将那刀锋对准了青甲肥硕的肚皮。

“你以为我真不会抹脖子啊,我可是老江湖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不扔刀,顽固抵抗,那咱们就试试到底是我的刀快呢,还是你的脖子硬......”小飞冷冷一笑,继而悠悠地说着,又轻一使力,将那刀锋便在青甲脖间勒出了一道血痕。

“硬什么硬!”青甲疼得难忍,可毕竟是刀枪队中的老手,哪儿能轻易就范,于是来回腾挪着身子,还想趁机将刀夺回,却是轻一发力,只觉不对,小飞那粗壮的臂膀犹如一根生硬的钢铁将自己缚得结实,哪儿能轻易逃脱,自己的小动作一出,也只让小飞缚得更紧,忙慌间又忙喊出一句来,“哎......你硬!你硬!行了吧!TNND!你们......还不快把刀都扔了!要看着我送死吗!”

众人闻说面面相觑一刻,继而轻身将刀都放在了地上。

“不行!把刀都扔向断崖下面去......”小熙又忙补上一句,见众人不为所动,继而将刀锋在青甲肚皮上狠狠一刺,“快点!”

众人无奈,只得将朴刀挨个仍下崖去,却是刚要转来,又被小熙喊住。“都把衣服脱了,也仍下去!”

“为什么?”小飞闻声一惊,转眼看着小熙问道,“这样不太好吧!”

“什么好不好的,不把衣服脱掉怎么知道他们身上会不会藏着什么暗器......”小熙凤眼一紧,急急地说着,又冲众人喊道,“你们若是不脱,我便一刀结果了他!”

“你们快脱呀......”青甲被二人折腾得满头大汗,却是怎敢松口,继而冲着青甲急急地喊道,“快脱!这是命令!”

“我说老大,你这样不太好吧,我觉得士可杀不可辱......”

“辱什么辱!别废话,快脱!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魁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内中一青甲愤愤喊道,却是话音未落,即被青甲厉声打断,“都别废话了!快脱!”

众人无奈,咬牙间先将青甲脱下,里面却是浑身单薄的素服,只觉一阵阵寒气袭来,撑也不住,继而围靠成一团,相互取暖。

打眼一望,更像是一群被流放的罪犯,只没了刚才那股锐气。

小飞正要开口,却是婕心凤眉一展,抢上去喊道:“这样不行!你们必须把衣服全都脱了!”

“啊......”众人面面相觑一刻,继而厉声回问婕心道:“为什么!”

“这样......就不怕你们跑了,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如果不穿衣服,天气这么冷,你们即使跑,怕也是跑不远的......是吧?”婕心闻声一紧,继而弱弱地说着。

“放肆!你太过分了,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士可杀不可......哎呀!哎呀!别打了!我脱!”只见内中一青甲愤愤一喊,继而脱开众人,说着便要上前与婕心理论,谁知刚到得跟前,却被婕心抬腿间飒飒正中了裆部,还没回过神来,又是几个膝击动作施展了过来,继而再加几个狠狠地肘击,直将那人横在了地上,半晌动弹不得,“我脱!我脱还不行嘛!”

“婕心!原来你也会功夫啊......”小飞缚着那为首的青甲,却是眼中看得真切,忙兴兴地喊出一句来,“你这都跟谁学的......”

“哦!我是......和言玉哥哥练习那个那个......总之,这就是一种自然反应,每当有坏人靠近我时,我就不自觉做出这些动作了......”婕心傻傻一笑,却也在心下一叹,没想到在皇瓜镇时陪言玉练习强吻的动作倒在此时派上用场,继而心下也愈增了几分自信,指着众人喊道:“快脱!若是不脱,你们的下场和他一样!”

继而又从地上捡起挑夫的绳子,扔向众人,“脱完衣服后,面对断壁把脚都绑起来,一个挨着一个,谁也不许跑!”

众人恨恨地望一眼婕心,却是身旁为首的青甲附和着婕心连声去喊,又怎能不停使唤,脱了下了衣服后,只将跟绳子绑住脚踝,一个连着一个,串糖葫芦般愤愤地站成一列,面对着断壁瑟瑟发抖。

“现在你们听我指挥,一起向前......站在断壁边上......不许转过身来!谁要是敢回头看一眼,我手中刀绝不留情,到时别怪我轻轻一推,你们全都得掉下去......”

婕心玉笋一展,将那崖边解下的刀踢下去几把,又随身捡起一把朴刀,却是那刀身太沉,握在玉手中直抬不起来,只将两手一起发力才颤颤巍巍勉强抬起,继而挺着长刀在前,不自觉地摇晃着身子,却是向着众人喊声的架势不减,将一副洒脱的女侠姿态展现的淋漓。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为首的青甲一晃眼,看远处几十个兄弟一丝也无,齐整地横在崖边,瑟瑟发抖,心下怎能不气,却是小飞的刀光泛在眼下,又不敢发作,只卖个笑脸,冲小飞说道,“还是快放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大家各走各路,绝不相扰了!”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又为何要杀我们?”小飞冷冷的神色不减,厉声喊道。

“这......都不怪我们!我们其实是王瑞儿的手下,哦!对了!那个刁蛮婆娘最是心狠手辣,她要杀你们,我们原本也不同意,可被她逼迫不过,所以才装腔作势的......”青甲忽然话风一转,装腔道,“再说,你们都是共主的亲随,我们哪儿敢对你们下手啊,只不过公务在身,只想吓唬吓唬你们,然后就放你们走的!”

“哦!这也就不奇怪了,不过那个王瑞儿也确实不是什么好鸟,想杀我们却是一直寻不见机会,所以才会布下这个局,趁着言玉哥哥不在的空荡,骗我等下山玩耍,然后半路结果了我们!”小飞沉沉道,“可现在哥哥已然成了共主,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就不怕惹火上身,牵连到自己,不对!她幕后必还有人指使,或者......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是!”

第六十九章 先帝的遗产16

唰......

小飞的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一声呼啸而过,未及反应,却是两枚泛着寒光的千叶刃从桃林深处飒飒袭来,眼看着那破风而出的银光就要正中了二人,却是小熙反应够快,凤眼一展,随即玉手轻一使力,先将小飞推出一把,继而瞄着那两道锋芒飞身向后退出一步,接着又将两个后空翻施展得迅速,虽是心下一动,感触到一阵刺痛,晃眼一看,已被那锋刃擦破了玉臂,却也算踉跄间躲了过去。

“什么人!”小熙一个飞身,顺势而起,又是玉足一提,将手中接着一把长刀,摆开了一副战斗姿态,飒飒间喊出一句。

继而眉头紧锁,凤眼圆睁,紧盯着莽莽桃林,十分机警地观察着风吹草动,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首青甲虽然还被小飞缚着身子,却见状也有些蠢蠢欲动,可小飞的刀架脖上,一丝松动也无,也只得挺着身子静观其变。

倒是那崖边的一众人经这一闹,即刻开始躁动,交头接耳间怕是要做些事情,只惹得身后婕心晃晃悠悠地端着把刀,却频频转看着小熙,急切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谁敢动......谁若敢动,一个不留,全部推下山去......”小熙瞥过一眼,随即厉声喊出一句,直将那股含威的声韵在山谷内回荡而起,让众人罢了躁动不说,却是神色不改,依旧紧紧地观察着空气中透出的丝丝敌意。

身后婕心得了令,怎能懈怠,只将手中刀握得更紧,固然将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尽干些完全超乎自己能力的事,却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岂能马虎,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下场,直将她的胆子也壮得大些。

于是抹一把额上淡淡的泥土,虽然那纤细的身子看起来与身前的长刀十分的不配,却也目光炯炯,一丝懈怠也无。

唰唰唰......

又是五六枚暗器飒飒袭来,比起刚才的两枚,此时的千叶刃更像是风生水起,将内力施展得淋漓,速度极快,且毫无虚掩,破风斩月般向着小熙奔袭而出。

小熙未及多想,却是神色不动,只全心观察着风向和空气中的丝毫动静,随即蛾眉一锁,凭着手中朴刀肆意挥洒起来。

当当当当当......

只见她几个连身动作施展的漂亮,腾蛟起凤般将手中刀玩转的肆意,在周身舞出了一段银光烂漫,先是挡住了四枚锋刃,及到第五枚时刚好一个回身,将那刀锋顺着千叶刃奔袭的轨迹一个回转,在周身绕过一圈,只听呼啸一声,自己的内力迸发而出,又将暗器弹了回去。

索性凤眼一展,向外去望,却是那暗器此时的力道也不输刚才,泛着银光又向桃林中飒飒冲了过去。

此招一出,心下自然一喜,刚要将蛾眉舒展少许,谁知那远处再有一刃飒飒袭来,眼看着躲闪不及,却只是周身轻轻一晃,侧过身去。

“啊......”一道电光闪过,小熙一个晃神,下意识地向身下去看,那刃口极其锋利,早从玉笋旁擦了过去,瞬间鲜血迸出,染红了一片衣衫。

小熙受这一遭,随即跌坐在地上,虽然有些惊恐,却是手中刀未敢懈怠,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着远处桃林。

未及半晌,林中虽无动静,却是一个晃眼,谷壁上突然跳脱出一抹黑风,腾空袭来。

“姐姐!小心!”小飞见状大喊出一句来。

小熙虽是早有防备,却只顾着林中动静,未曾料此人却从崖壁而出,一个晃眼,先凭出朴刀硬生生接出一招,却是那黑衣内力极富,飞身而来,又兼双刀一齐砍下,力道直逼着小熙受伤的玉笋为之一颤,继而铮持不住,身子向后一晃,跌倒下去。

黑衣连身而过,见状又是一个飞身,却是手下动作毫无缓和,顺势就要向着小熙砍去。

小熙手中刀被刚才那一震,早已跌落在地,现在双刀又来砍杀,只得凭着气力,轻身翻滚,继而伏在地上,抬起身来。

虽然看上去原本娇嫩的玉面上掺杂了些许泥土,却是天然的侠女风范也被瞬间激发了出来,一双淌水的眸子中精芒闪闪,毫无怯意。

黑衣看着小熙模样,怔了一下,继而冷冷一笑,索性撇开双刀,卸下面纱。

“王瑞儿!”众人见状一惊,只见王瑞儿冷冷的面颊虽然与白轻语那孤傲的气息相差无几,却是远远望去,今日的脸上泛出的那一丝阴冷只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看这架势是要比拳脚啊......小熙姐姐已经负了伤,如何打得!”小飞见状心下一动,继而冲王瑞儿喊道,“哎......碧池!看这儿!有本事来和我打啊......”说罢伸个舌头,又做出一副鬼脸,看上去十分不屑。

瑞儿闻声又是一怔,却看小飞手中正缚着个青甲,继而冷冷一笑,缓步走了过来。

“小飞!不要啊......不要和她打,你打不过她的......”远处的婕心闻声也有些躁动,继而紧着蛾眉,急切间喊出一句,见势不妙,又奋力挺着把长刀,还要前来助阵的架势,却是古灵精怪的姿态不改,蛾眉轻锁也不为别的,又兴兴地喊出一句话来问道,“不过,小飞,你刚说的碧池是个什么东西啊......”

“啊......我也不知道啊,跟哥哥学的,反正是骂人的话就对了!哦!对了!婕心你千万别过来,这里太危险了!”小飞手中缚着青甲,刚向婕心匆匆喊出几句,却是王瑞儿说话间已到了跟前,只觉一股强大的气场透出了丝丝寒意,不禁心下一颤,又喊道,“你你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是会功夫的......真的!我不骗你!你可千万不要逼我啊......”

王瑞儿冷冷的步伐不减,却是小飞的话音未落,忽的凤眼一簇,一个飞身向前跳将起来,展开身段,冲着小飞飒飒奔来。

“MLGBZ!你这个碧池!我和你拼了!”小飞见状先是一怔,却是那王瑞儿满眼不屑的神态又让他心下一动,继而瞥一眼落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小熙,和身后凭着全身力气,拎着把在她看来根本无法挥动起来的长刀,吃力地挪步而来的婕心,一个晃神,只觉心下有一股释不出的闷气奔涌而起,继而浑身燥热,眼中精芒一闪,一股强大的内生动力蓬勃而出,像是沉睡多年的猛狮忽然觉醒,随即眸中一亮,大喊一句,手起刀落,先结果了手中缚着的青甲,又向前匆匆两个箭步,迎了上去。

此时的必杀技虽只有江寒教过他的一个招式,却是脚下生风,兴兴间腾上半空,双臂一展,一条银龙伴着呼啸的气息,瞬间洒脱而出。

此时的王瑞儿毫无防备,本想着手到擒来,准备两招便结果了对方性命,却是一瞬的功夫,绵羊变猛虎,且披风斩月般来势如此凶猛,眼看着就要打一个措手不及,只得勉强抽出腰间短刃接了上去。

谁知小飞腾在半空,手中握着一条银龙般飒飒袭过,凭你短刃如何抵挡,只听一股削铁如泥的声音过后,那短刃瞬间被截成两段,又随即刀锋一展,横着瑞儿前胸滚了过去。

两人落在地下......

半晌后,小飞眉宇一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转过身时,王瑞儿正是玉笋一软,瘫倒在地上。

虽然气息完好,却是铮持着身子只站不起身来,又看那鲜血顺着她前胸滚涌而出,嘴角一动,也随即淌出了血沫,却是煞白的玉面上那股孤傲气息依旧不减。

虽然小飞的心头还有十分的可恨未解,却是细细一看,那怜人的模样也确实让人下不得手。只撇下手中泛着血丝的长刀,叹口气,站定在那里。

须臾,小熙站起身来,晃着步子来到小飞面前,只一脸吃惊地看着小飞,竟半晌没说出话。

身后的婕心也撇下手中刀,奔了过来。三人还未开口,又听那身后林中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以为援兵来了,抬眼去望,却是一群luo男犹如山中野人般向着林外落荒而去。

“说!为什么要杀我们!”半晌后,小熙来到王瑞儿身旁,冷冷问道。

“......汉升殿里,你那宝贝哥哥已和我们公主成婚了......”王瑞儿半晌没有开口,却是忽的冷冷一笑,嘴角的血沫也随即涌出不少,眨一眨疲惫的凤眼,勉强笑道,“共主现在已然是我们大汉的驸马,他们夫妻恩恩爱爱,却还要你们在这里碍眼......我看不过去,便要为小殿下扫清了这障碍......”

“你......你胡说!”小熙闻声一紧,继而大声喊道,“昨夜哥哥还和婕心在一起,怎会和你家公主成亲,一派胡言乱语,再如此说,我现在便结果了你!”说罢又抄刀在手,恨恨之间,直将那刀锋挺在了瑞儿脖间。

“原来婕心姑娘也在啊......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最清楚......不如由你来说,你若是说不出口,我便来提醒一下你,我还记得他们昨夜成亲时那句誓词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我李言玉,今日向云苍山十八山诸神起誓,愿与大汉国长宁公主白轻语结为夫妻,生生世世,倾心相待,无论福祸,永不相弃!”王瑞儿煞白的脸上却是一丝怯意也无,两声冷笑后,随即咽下一口血沫,又兴兴地说着,“他们说完了誓词,随后向着群山三拜而起,又在监婚人的面前,亲昵许久,却是动作太过夸张,连那监婚人都在当场看不下去,早早地别过了二人,扬长去了......婕心姑娘,你全程都在场,难道你忘了!”

“你......我,我没有忘啊!啊......不是的,我是说,没,没有......此事的......真的......”婕心心下虽然一虚,却是瞥一眼小熙那已然煞白的脸,却又如何敢当面来说,只吞吐间道出一句,而后缓身向后推出一步,继而摆着玉手,做出一副对此事毫不知情的姿态。

挺在王瑞儿脖间的刀锋微颤起来......

小熙本觉这是王瑞儿胡闹来说的借口,谁知那话儿却被编排的如此有声有色,虽说心下也是一紧,正努力思考着王瑞儿如此说的缘由,却是再瞥过一眼婕心那紧张的姿态,心下又怎能不动。

随即咽下口闷气,凤眼一展,认真地看着婕心问道,“婕心你不用怕,你告诉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七十章 先帝的遗产17

“我......真的不知道!”婕心蛾眉轻锁,淌水的眸子扑朔不定,一脸为难间吞吐道,“姐姐!反正此事肯定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看......你还是......别问了!”

小熙见状心下愈疑,随即放下手中刀,近前两步,只将一双眸子沉沉地望着婕心。

谁知那妮子也觉十分不忍,瞬间转开眼神,不敢直视小熙,继而眉心一紧,索性也将头低了下去。

“姐姐!你做什么!”小熙见状轻叹口气,却是眨眼的功夫,将刀轻轻一提,架在了自己脖间,直惹得众人惊呼出来。

“若是连你也瞒着我,看来我也只有以死相逼......”说着刀锋轻轻一展,众人还未察觉,那白玉般的脖间早已被勒出了一道淡淡地血痕。

“姐姐!”小飞忙大呼一声,近前将刀按下,又转对婕心喊道:“婕心!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姐姐,你和哥哥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瞒着姐姐,你还不快说......”

“小飞,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我和哥哥见不得人了,是哥哥见不得人好不好!”

“哎呀!别管谁见不得人,你就快说吧!”

“其实......其实那些成亲什么的都是假的......姐姐若是不信,可自去问了哥哥再做决断......”

婕心话音一出,本想着能让小熙有着三分缓和,谁知小熙那泪花早在眸中藏了许久,闻声更是心下一颤,先且不论真假,看来此事却已坐实,继而心下一酸,忍也不住,两行清泪顺着玉面瞬间淌了出来,继而身子瘫软,缓缓住了手中刀。

“成亲!谁和谁成亲啊!”小飞闻声也是一惊,忙喊道。“该不会是哥哥和你成亲了吧?你们这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婕心!这样做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虽然早就知道你和哥哥也有一腿!可是毕竟是小熙姐姐在前,这种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小飞近前几步,站在婕心面前唠叨起来。

“哎呀!你在瞎说什么?你搞不清楚你就别说话,不过......什么叫有一腿啊?”婕心急急地摆一道手,一脸不耐烦地对小飞喊道。

“嗯......这个嘛!我也是跟哥哥学的,大概的意思就是形容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的感觉吧!”小飞挠了挠头,解释着,继而瞥一眼小熙那怔怔的模样,又劝道,“小熙姐姐!你就别难过了,不管哥哥和谁有一腿,小飞都会永远和你有一腿的,不行的话,两腿都给你好了!”

小熙闻声并不答话,继而一脸肃肃,沉吟半晌之后,又在眸中闪过一道浓浓的恨意,收了眼泪,望一眼那高不可攀的云雾山巅,转身间毫无拖沓,向着远处急急地奔去了。

“姐姐!哎......你去哪儿!”小飞一个晃眼,忙喊出一句,跟着小熙向前奔出两步,却是身后婕心也自知闯祸,正一脸闷闷地不知所措。

小飞回身瞥过一眼,又忙冲着婕心急急地喊出一句来,“婕心姐姐!我们快去追啊!”

三人一前两后,穿过桃林,顺着原路返回。

谁想小熙气在心头,嘴上不说,脚下却是不留情面,两步并做一步,飞身向前,又兼轻功了得,一些难以攀爬的山路,凭尽全身气力连身去淌,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早从峡谷奔到了云苍山的半山腰,却将婕心和小飞远远闪在了后面。

凤眼一展,看那迷雾缭绕的远处正是汉升大殿不假,随即心下一定,手提三尺,仗剑而来。

此时的大殿内众人直从晌午饮到了日落,又兼大汉遗老遗少一众又怎能放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是开心不说,二来大汉的驸马岂是如此容易好做的,都要轮番来敬酒与二人喝下。

轻语毕竟女子,还好推脱,却是几番轰炸下来,直喝得言玉酩酊起来,虽然酒量不小,却是上百人灌一人怎能不将他饮得打滚。

言玉本来设计与众人只是小酌几杯,没想到酒场上一旦热闹起来,又怎好开脱,即使是假扮的新郎官又岂能说停便停。虽然局面渐渐有些控制不住,但众人也都是为这一桩婚事而来的兴兴,此时便愈加坚定了自己做戏的信心,三杯五盏下肚之后,便放开了量,要与众人论上一论酒量。

加之昨日在众军面前出了不少风头,心下也觉畅然,迎了众人的酒水不说,可还要仗着现代人白酒的度量与喝米酒的古人对弈几番。

谁知这汉汤哪是一般的酒水,几圈下来,言玉只觉面红耳赤,肚内翻滚,渐觉不对,趁着内急时刻,就要从大殿门口溜之大吉。

刚刚逃出生天,心下还是一喜,谁想出了丹犀没几步,迎头便撞见了正在向殿门口奔来的小熙。

言玉看她一脸肃肃,浑身沾满泥土,又手提三尺剑,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至,不觉先打个饱嗝,瞬间酒也醒了三分。

“小熙!你......你不是和婕心她们出去玩了吗......怎......怎么又回来了!”言玉挺着身子,掩着手,含下一口酒气,却是涨红的脸怎能掩住醉眼蓬松的状态,吞吐间问道,“哦!对了!你......那个那个吃了没有啊,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饭!”

“你这个天杀的卑鄙无耻的小人......还吃!”言玉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寒气奔着脖间而去,晃眼间,小熙早已仗剑在手,将那锋芒矗在了自己眼前。

“我去!该不会是被她发现了!不过这假成亲本来就没什么嘛,这么做都只是为了自保。即使向她说出原因,她也不应该会是这个反应,再说,昨日还让婕心......咳咳咳......侍寝来着,这么说来的话,小熙的度量应该不算太小!怎么会这样呢!坏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攒她,向她编瞎话来着......真是世事险恶,不得不防啊......”言玉下意识地向后退出一步,却是心下一动,又忙迎个笑脸,将自己的气色沉下许多,继而悠然道:“小熙!你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要说是误会!我当初就不应该遇见你!也不应该一路奔波跟着你来到这云苍山!我待你怎样,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放着三个爹不去寻,却要跟着你在这里瞎胡闹......”小熙闻声更是气极,轻手一展,言玉的脖间便被勒出一道血口,却是言玉神色不动,闻听着她急促的口吻,继而眉梢一挑,依旧一脸淡然。

“看来她知道这件事了!不过以讹传讹,听到的或许不是真实的版本罢了......女人啊!表面上不说什么,可是关键时候,你看看,人人都是个醋坛子,稍有风吹草动,便要发难!好吧!好吧!看来该施展一下我柔情的一面了......哎!不对!是强吻!强吻!这招对她十分管用!”言玉心下一定,送出两个指尖,推开了架在脖上锋利的刀刃,继而近前两步,双手搭在小熙臂上,两只星眼也不停歇,电光闪闪间又将嘴角一翘,款款道:“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来......”

说罢转开步子,就要拉着小熙来到殿侧,谁想小熙闻声一怔,刚有些动容,随着他的步子要往前行,却是抬眼间,看那殿内正步出一人来。白轻语缓着步子,展着华丽的妆容,瞥一眼言玉背影,便款款叫道:“夫君!整个大殿的人都在等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白轻语柔柔的话音一出,分量自然不一般,直连言玉也身子一颤,有些撑持不住,难堪了起来。

却是表面依旧镇静,转身间冲轻语淡淡一笑道:“哦!公主殿下!既然你来了,不如我们就当着小熙的面把话说开,这样大家也都不会彼此误会......”

“误会?夫君!这位小熙姑娘是随你来到的云苍山不假,也是客,只不过现在整个大殿的人都在等着喝你我的喜酒,要说什么话现在也不是时候罢。再说,你我婚姻大事正在兴头,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吗!”白轻语虽然饮的不多,此时的她却也是涨红了脸,闻声间淡然一笑,悠然抬着步子来到了言玉身前,瞥一眼言玉,继而双手一抬,衣袖滑落臂间,只见一双洁白纤悉的玉臂将言玉手臂轻轻一挽,连身子也贴了过去,故意做出一副嗲声娇态,兴兴地说着。

“小熙姑娘!我和言玉今日都很忙,你若是真有什么事呢,不如等到明日再说吧!哦!对了!我们的婚事虽然很简单,但是喜酒终是要喝的,不瞒你说,我们正在汉升殿内款待诸将,要不......你也来喝几杯喜酒,粘粘喜气......”说罢莞尔一笑,像是挽着的言玉正是自己夫君一丝不假,话语间也夹杂了几分不屑。

“我勒个去!这不是在卖我吗!还让不让我活了......”言玉刚才看她的话语便有些难堪,以为她多喝了几杯酒,只是醉态作祟,却是现在好端端的一个小殿下睁着眼说瞎话,心下怎能不急,抬眼间,忙将轻语的一双玉手推开,一脸悠然道:“哎......小殿下!我看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我只是假成亲,你难道......忘了!”说着淡然一笑。

第七十一章 先帝的遗产18

“忘了?”白轻语闻声接了一句,却是玉面一沉,话音中满是不屑,继而反问着言玉,“可是你我拜过了天地,行过了夫妻大礼,今日连喜酒也喝了......难道,刚做过的事,你也忘了!”

“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啊......翻脸不认人的功夫如此了得......或许是她觉得这种契约关系不够牢固,一百万两银子并不能拴住我的心,继而昨夜以假成亲为名义,实则还是要假戏真做,将我牢牢绑在她的战车上,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言玉闻声心下又是一惊。

抬眼间瞥一眼小熙那愈浓的恨意,转身来对轻语认真道:“哎......小殿下!你可不能冤枉我啊!你我说好的是假成亲,主要是为了调动全山上下的积极性,好为出征做准备的。再说,我与你何时行过什么夫妻大礼了......”

“你......”

白轻语闻声蛾眉一紧,也急急地说着,像是满身的孤傲气息全无,就要在此时舔着脸在小熙面前来争这一口气了,“假成亲?夫君真是会说笑!我且问你,喜酒你喝了没有?”

“喜酒!喝......喝了!”

“喜服穿了没有?”

“穿了!”

“天地拜了没有?”

“拜了!”

“洞房入了没有?礼行了没有?”

“行了!啊......不......没行!没行!也没入洞房,也没行礼啊!”言玉匆忙一个晃眼,忙改口道:“我说轻语小殿下,你的小学老师难道没有教过你要诚实待人的吗,我何时与你入洞房?行什么什么大礼了!”

站在一旁的小熙手中挺着长刀,又摸一把额上的泥水,却是一双凤眼盯看着二人,看大戏似的云山雾罩间正有些不知所措,心头的这口恶气也不知如何去出,涨红了小脸却是又狠又累,只将一双淌水的眸子在二人间来回腾挪。

“李言玉!我只问你,昨夜是谁和我做嘴来着......”

“我......我啊!可是我和你做嘴就是为了让那个那个子阑看的嘛,他看过瘾了,我就没再和你做了......而且这整个事情我们都是事先讲好价钱的嘛!再说,我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嘛!”

“价钱?”小熙闻声更是气极,紧锁着蛾眉追问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她给你钱,你就和她做那样的事......还和她成亲,和她拜天地......你......”

“哎呀!不是的!小熙!你又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言玉心下一颤,急摆着步子来到小熙面前,又手舞足蹈解释起来。

“哎呀......我是说,她答应好了要给我一百万两银子,谁知昨夜闹了个误会,这整个就是一个误会,你明白吗?我该怎么跟你说呢!她以为我是要一百次那个东西,所以昨夜那个王瑞儿偷偷摸摸来到我的房间,二话不说就把那她的那个clothes take off了个精光,谁知后来婕心也来了,还说要给我盖被子,我怕被她发现,于是把王瑞儿藏在了柜子里,再后来小殿下也来了,非要逼着我成亲,我又把婕心藏在了柜子里,但我敢保证我是清白的,你知道吗!我除了一不留神摸了王瑞儿那个那个地方......再就是和小殿下做了个嘴之外,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做的,你听明白了吗?我敢对天发誓,我对你才是真心的......真的!”说着言玉神色一晃,却又为自己的表达能力担心起来。

“一百万两银子?逼婚?你......你这么做都是为了钱吗......”小熙圆睁着凤眼惊道。

“嗯呐!啊......不是的!不是的!你又误会了!小熙!这些事我一直没告诉你,主要就是怕你担心,其实这件事跟钱没什么毛关系的,可是现在价钱都谈好了,我就要履行职责,带领他们为大汉复国的......”

“复国?”

“嗯!对啊!”

“可是你为大汉复国,需要有和她做嘴这个环节吗?”

“嗯呐!”

“为大汉复国......就一定要和她成亲吗?”

“yes!”

“说人话!”

“嗯呐!是的!”

“好!既然话已至此,我且问你最后一句!你到底要她还是要我?”小熙气急,本想仗剑而来,却是瞥一眼周围渐渐围拢上来的人群,也觉自己有些失态,于是心下一定,展眼间便问出一句硬话。

“哎呀!小熙!你在想什么啊......我当然是要......”

“共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丈夫做事怎能如此的儿女情长!”

“是啊!是啊!你与轻语小殿下刚刚成亲,怎能又为这个女人乱了心迹!”

“共主!这里属我年长,我把话说开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是看在你与轻语小殿下成婚的份上,才同意孤注一掷,全军出征为大汉复国的,你可不要因此负了小殿下,坏了既定的大事啊!”

言玉说着,却是话音一出,一个晃眼,见周围早已围满了人,皆舔个大脸怔怔地望着他三人,有些言辞明快,一脸肃肃,有些兴兴然然,在看大戏,却是七嘴八舌间也打断了他的话。

“我勒个去!两难啊,怎么又是两难!苍天啊......为什么每次摆在我面前的事情都是两难呢!”言玉见状心下一沉,先住下了嘴,可现在小熙的问题一出,怎能不答。

又瞥一眼站在对面的小熙,看那炯炯的目光中像似能冒出火来,只急急地期待着他的回答。

言玉心下一动,于是淡淡地清了清嗓子,看着小熙道:“i want u!”

“什么?”小熙见言玉对着自己轻声而出,蛾眉也在瞬间舒展开几分,却是兴兴间实是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近前一步,淡淡地问出一句。“你说什么?”

“咳咳咳......我是说,那个那个u!你明白吗?就是u嘛!”

“不......不明白!”小熙锁着峨眉,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因为失落还是紧张,淌水的眸中竟然闪出一滴眼泪,顺着沾有星星泥土的粉嫩脸颊瞬间滑落下去。

“共主!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油不油的?”

“是啊!是啊!共主!现在这位姑娘的问题很简单,问你要她还是要小殿下!你就直说出来就好了!何必如此遮掩呢!”

“大家不要起哄!既然先生已和我成了亲,至于要谁,还不是明摆着的事,何必非要说出口来,我看大家还是先回去,待会儿我们还要继续喝酒,做些游戏耍子!”白轻语占着言玉,自知理亏,心下也自然是虚的,面对如此场景,也怕将言玉逼急了当着众人的面真说出什么实话来,倒时再要挽回颜面谈何容易,于是正色而立,抢着众人的话肃肃间说出一句来。

“殿下!这本是你和共主还有这位姑娘的私事,我等也不愿干涉,可你和共主的婚事是我云苍山现如今的头等大事,事关重大,我等又岂能袖手旁观!”

“是啊!若共主真是心里还有这位姑娘,这又将小殿下置于何地,我云苍山上万人马又为何要听他指挥,为他卖命,这不就是笑话嘛!”众人闻声立在原地不动,却是白轻语的话音一出,反而将众人敲醒,执意要看一看言玉这个大汉新驸马的反应。

“哥哥!姐姐!原来你们都在这儿啊!”言玉闻声也觉难堪,正是着七分醉意踌躇起来,却是还没想好面对这样场景到底该如何开脱,只听远处几声嘹亮的呼声传来,转眼一看,小飞和婕心正在广场上奔了过来。

“对啊!这茬我怎么给忘了!小飞会英语啊,我教过他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来只能与小熙英语沟通了......”言玉心下一定,忙堆出笑脸,迎了上去,先一把拉住小飞,附耳低言几句后又来到众人面前。

言玉挺身而立,双手一背,又冲小飞使个眼色,继而一脸悠然不减,“呵呵呵!没什么!没什么!我看今天就是一个误会,我既与轻语小殿下成了亲,怎会割舍不下别的感情,小熙!你方才问我在你和轻语之间选谁,我现在可以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当然会选......轻语!”说罢又用英语对小飞叽里呱啦一顿狂轰滥炸。

虽然小飞听得有些云山雾罩,可毕竟一路上天天听他时不时地来那么几句,东西也没少学,继而看了看怔怔的小熙,只得临时抱佛脚,当上一回翻译官。继而与小熙附耳低言起来,也将大概的意思传了而去。

小熙虽是怒色未消,可小飞传话与他的意思既然明白了,也有些打退堂鼓。

言玉与轻语不过是当着众人面做个假成亲的场子,吆喝众人发兵伐周,而且还讲好了事成之后与言玉一百万两银子的买卖。若是如此来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可方才那白轻语明明当着我的面要占着言玉来气我,看来这件事不怪言玉,倒是这个小公主倒有几分上了头。

“小殿下!我只想对你说,我江小熙虽不及你金枝玉叶,手握重兵,但是有些东西是勉强不得的,到头来该是谁的,终归还得是谁的!”小熙心下一定,收了长刀,展眼间便将矛头对准了白轻语,继而发问道。

“而且最毒妇人心这句话不知你藏在这深宫大院内闻听过没有。话说今晨便有一桩事物十分可恨,有一个小厮邀我等去山外游玩,我一时疏于防备,我便答应了他,谁想等到那峡谷桃林时便要起意将我等杀害,害得我们只得拼死相抗,险些丧命在那片桃林。回来的路上我便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个恶毒的妇人到底会是谁,不知这是那拿刀砍向我的王瑞儿呢,还是站在面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公主殿下!我想这个问题,还请公主小殿下明示!”

第七十二章 先帝的遗产19

白轻语闻声心下一紧,却是王瑞儿将几人框出去要在半道截杀也是始料未及,继而凤眼圆睁着回道:“怎会是我,我......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情......”

“知不知情暂且不论,可那王瑞儿毕竟是你的手下......她要将我半路截杀,说一千道一万,你也始终逃脱不了干系!”小熙肃肃道,继而瞥一眼言玉,忽的眉心一展,又道:“言玉哥哥,既然你现在已做了小殿下的驸马爷,这样的事,我且要看你如何来处置......”

言玉站在一旁,听着小熙款款道来,闻说一行人险些被那王瑞儿截杀,心下又惊又气,继而瞥一眼白轻语一副无辜的娇嫩样貌,虽然心知这位也是个不管不顾的主儿,做起事来狠辣非凡,可不论是不是她授意的,毕竟满云苍山的老人手也都在场围观,总不能趁着大婚宴上小殿下来责罚,却是小熙本就是自己的心头肉,一边是假戏,一边是真情,自然晓得轻重,于是匆匆心下一定,面色铁青起来,咬牙道:“没想到这个王瑞儿竟如此的心狠手辣,无缘无故就要杀人灭口,丧尽天良,来人啊......还不快将此人押来见我!”

说罢,双手一背,展着一副共主的傲气不假,却是看着小熙和婕心一副怜怜的容貌,做了共主连自己心上人也保护不了,不禁心下一酸,眼眶也随之红润了起来,却是围人不少,又怎好发作,只掩主神色,近前两步,对小熙轻声道:“这件事,我一定会讨一个说法,但无论这件事是谁做的,山上已不安全,不如......我派人送你们下山......”

“下山?”小熙瞥一眼言玉那润润的眼眶,也觉酸楚,继而神色一晃,将头低了下去,弱弱间问出一句。

“不如......还是先回医馆吧,再说,我已经着人向江老汉送去一万两银子,让他购置一所大的宅子,你们住在那里,我也放心些......”言玉闻声心下一动,继而想起了住在山下医馆时的种种往事,虽然那时几人一起疗伤玩耍,不干正事,却是当要到得紧要关头时,心道一瞬,那最让人觉得安全和放松的地点便浮现眼前,脱出口来。

“那你呢!”小熙闻说如此,虽不意外,却也眼前为之一亮,继而紧紧地瞥了一眼言玉,关切道,“我们若是下山了,要分开多久?”

“不会很久!待我率军凯旋之后,就去找你!到时......我们就找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言玉说着,却是苦笑一声。

“这样不妥,若是山上不安全,那你岂不是也很危险!”小熙忽的面色一沉,说出一句来,又晃着那淌水的眸子低头半晌,像是努力思索着什么,却始终找不到该要的答案,继而不自觉地向后退出一步,急急道:“我不走!我就留在这儿,就算有危险,我也要陪着你!”

小熙的话音未落,却是小飞也径直奔了过来,自然看出了几分端倪,连连喊道:“哥哥!我可不走,你率军打仗,我还要上马杀贼呢!怎能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你一人去耍,却撇下我们,这样不太好吧......而且那个那个英语你还没给我教完呢!”

“婕心也不走!婕心不怕,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分开的好!”婕心也赶着步子凑了上来,却是额上的香汗未消,喘着粗气,像是一路攀山而来耗费的许多气力一时得不到补充,依旧缓不过神来,“哥哥曾说过,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家人了,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分开......再说,你真的舍得小熙姐姐走吗!”

言玉闻声眼神一晃,本是出于理性考虑要将几人安置在山下,这样既能避免许多纠葛,也好让自己安心去做些事,却是此话一出,心下怎能不动,感性大于理性已是难免,继而舒缓口气,也似将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近前一步淡淡道,“那好......既然你们不想走,我们就还住在一起,就像婕心说的,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家人,有困难大家一起面对......再说,我也确实舍不得你们!”

言玉的话音未落,却是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抬眼间,广场上正奔来几个青甲,看见了一众人,继而在言玉面前行个军礼,开口道:“回共主,山下已经寻遍,不见王瑞儿迹象......”

“峡谷呢?”小熙闻声一惊,忙问出一句。

“峡谷地带也已搜遍,并不见她的踪迹!”

言玉闻声瞥一眼白轻语,看她闻声也是一脸愁眉,并没有丝毫的喜色展露,于是心下一定,向众人肃肃道:“此人一日不除,我便一日不得心安,我看也不必将她押赴回来,传令各山,四处缉寻,见到此人,不必禀报,可先斩后奏!”说罢又对白轻语道:“小殿下,我看今日的宴席就到这里吧,出了这样的事人心惶惶,也无兴趣吃酒了,若是共主的朋友都可被肆意杀害,那我这个共主岂不是很窝囊!”说着目光一转,向诸位山主魁首说道:“对不住各位了!今日闻说此事,实是难再饮酒,我看就散了吧,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到时再饮不迟!”

第七十三章 先帝的遗产20

众人闻说如此,只得兴兴而散,继而汉升大殿外只留下白轻语、言玉、婕心和小熙、小飞几人。

白轻语见众人及远了,又对言玉道:“王瑞儿自幼和我一起长大,她的秉性我最了解,无缘无故应是干不出这样事体......我想......”

“她三人身上的伤又该如何解释......”言玉闻声面色一沉,肃肃间打断了白轻语的话,“小殿下,这件事即是和你毫无干系,我看你也不要再提起......她和你关系最戚,现今却要来杀我的人,小熙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这大汉的气数也算是该要尽了......”

“可是你要杀她,我怎能见死不救!”白轻语闻声一紧,急切间喊出一句。

“若是你还想让我做这云苍山的共主,带领你们为大汉复国,此事便休要再提,而且诸如此类的小动作我看还是不要让它发生的好!”言玉转身间瞥一眼小熙几人,继而恨恨道。

“还有,既然今日大家都在场......我也想把话说的清楚些!”言玉神色一晃,又道,“我与你成亲只是为了骗取各山门的信任而做的一桩幌子,你我心知肚明,而我也免不了俗,是为了赚你那些许的银两才勉强答应的这件事,所以说......小殿下可千万不要多心,坏了规矩,因为我李言玉是对感情一项很专一的人,我喜欢的人是江小熙,应是变不得的!”

言玉话音一落,几人随即默默了一刻,继而小熙的玉面上不觉又垂下两行清泪来。

婕心瞥一眼小熙,忙近前将她搀住,虽是看着小熙那怜怜的模样心下十分不忍,却是闻说如此,自然先松下口气,嘴角微翘间,忙晃着玉手将她颊上的泪水拭去,惹得腕上的两个银铃铛生生作响起来。

白轻语的面色沉沉,立在那儿半晌未有发声,而后神色一晃,像是心神定了下来,继而又将那股孤傲清冷的气息提上了三分,冷冷道:“你既如此说,我也别无他话,我看......你我不如两清,你放过了王瑞儿,自此我便不再纠缠于你,我们只做个太平的假面夫妻,自此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还有我知啊......”小飞闻声忙展出手冲白轻语喊出一句,打断了她的话,却是几人将他瞥过一眼,并不理睬,小飞一脸兴兴却是挠了挠头,傻傻一笑,罢了动作。

“若是不允此事,我也自有办法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言玉公子若是不信,我们尽可一试!”

“哦!”言玉闻声淡淡应了句,语气中透出了些许不屑,却是细一琢磨,心下也随之一动,虽然话不中听,却也不失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避免了许多是非不说,若是她真能如此想,没了错综复杂的三角关系,小熙几人的安全自然也有了着落,只是最后这句话中浓浓的挑衅味道倒让他心下生出几分火苗,“我看你这个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你所说的自有办法让我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呵呵呵!”说罢悠然一笑,恍然间摆一道手,侧过了身去,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纯情少女,丝毫不会将她威胁的话放在眼里。

“此事无需再论,只要你同意便可!”白轻语闻声淡然一笑,心下虽然不屑,却没表现出来,说罢裙衫一提,摆着一道香风,就要回殿。

却是行不上两步,又转来正色道:“明日朝会要议谭敬弘藏银案,这九百万的银两能不能取得回来,关系大汉的兴废,还请将军早做准备......”说罢沉沉地瞥一眼言玉,回身去了。

“这个嘛......是要考虑一下的!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难度嘛,只要那锦囊中的密信被破译,带着大队人马去把银子给运回来不就结了!不过这么多的银子,到底该怎么运回来呢......这倒是个问题啊......哎呀......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那个什么什么车,管他呢,小熙为我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是先关心关心小熙才是啊!真是要被这群萨比给气糊涂了!”言玉闻声虽是心下一动,却是思想一刻后忙连身扑到了小熙面前,既然与白轻语的事情都已说清,心下自然没了许多顾忌,于是急挽着小熙的一双玉手,兴兴道:“小熙你伤到哪里了!疼不疼啊!我给你揉揉好不好,啊......不,揉是不管用的,我是说......我们还是快去看大夫才是啊......”说着眼神一晃,拉了小熙便往后山去跑。

小熙在盘龙峡时早被那千叶刃伤到了玉笋,只是气在心头,一路奔袭回山要讨说法,将那疼痛的劲儿也掩了过去,却是站了这半晌,明白了事体不说,又有言玉那有意无意的表白飒飒袭来,心下一股闷气自然烟消云散,却是奔不上两步,只觉一阵眩晕袭来,随即倒在了地上。

“小熙!小熙!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言玉一个转身,却是小熙面色煞白,早已瘫在了地上,急切间忙围了上去,忙喊出一句来。

言玉趴在小熙身旁细细去看,只见那下身的裙衫早已被鲜血浸湿,随即用手一扯,见一支玉笋上留着一道长长的口子,正渗着血渍直往外淌。

“我去!快快快!快打110啊!快打110!小飞......快打110啊!”言玉心下一急,忙冲身后奔来的小飞和婕心连声喊道。“哎......不对!是120!120!”

“哥哥!打什么铃!打什么铃!”

“哎呀!快打1......啊......对了!都被气糊涂了......我是说快去叫大夫来啊......”言玉随即大喊一句,却是看着小熙额上香汗不少,嘴唇紫青,轻晃着脑袋就要晕去,又是腿上的伤势不减,如何能等到大夫赶来。

索性一个晃神,忙脱下玄衣,就婕心在旁一人扯住一边,瞬间撕下快布来,三下五除二狠狠地缠在了伤处,继而心下一动,一边紧紧地抚按着小熙胸脯,一边含口气,忙将嘴也贴在了小熙的朱唇上,接连动作起来。

“啊......哥哥!这......”

“姐姐都这样了,哥哥怎么还要......做嘴啊......”一旁婕心看得蹊跷,却是言玉的动作一出,直惹得她眉心一紧,瞬间面红心跳起来。

“哎呀......婕心你想多了!我是在做人工呼吸,在救小熙啊......”言玉一边手嘴并用,一边解释起来,却是折腾了半晌,并无一丝效果,眼看着小熙只微颤着身子,已然发晕过去。

“怎么办......”言玉见状一怔,停下了动作,瞥一眼小熙那煞白的脸,像是已经撑不得许多时间,心下焦急,又是四下无主,却是忽的闻听身后传来一声,展眼去看,正是小飞奔了过来。

“哥哥!汉升殿留守的大夫今日借着你那婚宴场子,多喝了酒,早已大醉不醒......这个山门已经寻遍,无人会医啊......”小飞边跑边喊,及到了眼前,谁知脚下一绊,瞬间摔了个狗吃屎,身也不起,连身爬在了言玉面前喊道。

“那就去别的山门找来大夫啊......”言玉闻声眉头更紧,却是急切间忙抢出一句,似声音也有些颤抖了,“难道这么大个云苍山就没有几个大夫吗?”

“我知道!我已经着人去寻了,可是别的山头到这儿打个来回最少也得两个时辰,又兼昨日下过了大雨,山路泥泞难行......”言玉听着小飞的话,瞥一眼小熙,忽的附在她身上侧耳去听,只听她的呼吸已然断断续续,十分微弱,情急时刻,心下一动,容不得多想,继而展着身子就将小熙往自己身上去背,“不行!不行!两个时辰如何等得!我背她去别的山门寻医......”

“可是哥哥!你现在是将军,身份不一样,被别人看到恐怕又会起疑......还是我去吧!”

“我不管!将军又如何,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将军!走开啊!”小飞见言玉背着小熙一脸慌张,连方向也跑错,继而一把拦着言玉,却是话音未落,即被言玉狠狠地喊了回来。

话不多说,言玉背着小熙在前,婕心和小飞赶在身后,三人赶着小碎步,奔着山门而去。

虽然山门下一众青甲护卫不少,却是山路骑不得马,眼看言玉大将军背着个受伤女人要赶去寻医,急切间想要帮忙却也搭不上手。

继而想要轮流去背小熙,往别的山头赶路,却是此时的言玉如发狂一般,怎肯放手,只一人将小熙背在身后,拼尽全力晃着步子顺着泥泞的山路去登。

及过了一个山头,正是一个白衣少年晃着步子悠哉而来,言玉只顾向前去赶,并不曾多看,却是及擦身而过后,才晃过来神。

“哎......你你你!”言玉转身去瞥,只见那白衣少年早已住下了步子,正立在阶上兴兴地看着他,“你不是......子阑吗?”

“哦!原来是大将军啊!失敬失敬!”子阑眼神一晃,忙将双手一拱,行出一礼,却是看一眼此时的言玉,正是浑身大汗淋漓,身上还负着一个失血的女子,匆忙间赶着山路,也觉奇怪,又忙问出一句:“大将军不在汉升殿内主持议事,这是要......”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懂不懂医术?”言玉看着子阑,眼里似能冒出火来,忙近前一步,沉沉地喊出一句来。

第七十四章 先帝的遗产21

“医术?”子阑闻声神色一晃,却是近前两步,瞥过一眼言玉身上那脸色煞白的女子,又略显为难道,“懂是懂些......不过都只是些皮毛而已,不知道这......”

“哎呀......就你了!快给她治啊!”言玉正是焦急,闻声连泪花也险些喷出许多,忙将小熙躺在地上,不管不顾,拉了子阑的手就要来看。

子阑近前沉沉地觑一眼小熙,屏着呼吸,忙将手搭在她的腕间,却是此时的脉络微弱,气息时有时无,直将诊脉人也恍然惊出一身冷汗,继而沉沉地叹出一口气来,“我看这位姑娘的脉络,应是......”

“应是什么......”言玉见他欲言又止,忙问出一句,“哎呀......你快说呀!到底如何!”

“她的气息十分混乱,时有时无,窜跳不息,依我看,应是中了苍山毒所致,此毒一旦深入体内......怕是......怕是命数再好的人也熬不过去了!”子阑虽觉不忍,却是看着言玉一脸焦灼,又怎能不道来实情。

“哎呀......我知道!可苍山毒是有解药可以化解的啊......”言玉闻声先是心下一沉,却是这苍山毒自己和小飞之前也中过,最后不就是童子尿化解的嘛,随即摆一道手,依然故作镇静地抢出一句来。

“苍山毒是有解药,却只是为那些无意中触摸到的人而准备的,而她现在毒已入骨,深入血脉,怕是连研制此毒的人,也解不得了......”子阑面色一沉,放下小熙玉腕,站起身来道,“......你若识趣,我看......还是为这位姑娘准备后事吧......”说罢衣衫轻轻一甩,看着一个貌美的女子躺在地上怜怜待毙,就此香消殒命,心下虽藏着十分不忍,却也是无可奈何,随之叹一口气,转身下山去了。

言玉坐在地上怔了半晌,忽的缓过神来,自言道:“是毒都会有解药,怎能无解!他医不得,不代表这世间没有神医,不行!不能耽误时间!快快快......我们快走!”言玉连声一喊,忙负着小熙向着山上奔去,虽然体力早已不支,却是此时的信念力量早已超越了肉身本能,愣是将小熙一路背上了那云雾缭绕的山巅。

及到那山门时,眼前一晃,见两个青甲正催促着一个背药箱的大夫出门而来。

“MLGBZ!怎么这么慢!我都把病人背来了,你们才出门......”远远望去,那两个青甲面色焦急,嘴里嘟嘟囔囔,像是急急地催促着那位大夫,却是那大夫一丝不显焦虑,悠哉间竟十分难缠,与二人来回推搡,只不肯轻易下阶。

那两个青甲见嘴上来说无济于事,继而将那大夫胳膊一缚,一人一边,急急地往山下去驾,却是行不上两步,觑见言玉一行人正在登山而来,于是神色一晃,忙住下步子,慌乱间便跪在地上,“参见将军!”

“你们为什么不快些下山来......我都将人背上山了,你们才出得山门,究竟是何道理!”言玉又急又气,匆忙喊出一句,却是话音未落,只听那青甲解释道,“将军息怒!非是我等办事不利,只怪这个人他......听说是为将军的人医病,只推不就,我二人无可奈何,只得将他驾下山去......”

“TNND!”言玉心道一瞬,又挑着眉,冲那大夫喊了起来:“你TM到底是什么意思!救人如此紧要的事也然敢推三阻四,何况是我的人,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脑袋了......”

那大夫年纪不大,却是山羊胡须不短,又兼长着一张执拗的脸,打眼一看并不似什么好说话的善茬,闻说如此,也只缓缓立起身来,不屑间将言玉瞥过一眼,一脸肃肃地吐出四个大字来,“我不怕你......”说着,神色一晃,又像是话中有话,继而将身一转,侧了过了。

“嗯......说啊!然后呢!”

“我说完了!我就说我不怕你啊......”

“你可以不用怕我啊,我也没让你怕我不是,再说,你为什么要怕我呢,可是你作为医官却扭扭捏捏见死不救,是何居心?”

“居心?呵呵!不是老夫我不给你面子,却是你一个外乡人,倒对我们云苍山的事物指手画脚,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到底是何居心?老夫就是看不惯你那做派罢了......还有,你打着为大汉复国的幌子,骗过了小公主,得了共主的位子,还娶了小殿下,可算是便宜占尽,可你的狼子野心却是偏偏骗不得我......哈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

“我不像他们那群软骨头,我虽是个大夫,却是这云苍山十八山门最硬的男人......我叫......哎呀......”山羊胡正打着官腔,继而胡须一撇,悠哉地说着,谁想此时的言玉哪能听了这许多,小熙躺在地上,正是奄奄一息之际,身为医官却摆出如此置若罔闻的态度,怎能不将人撩得躁动,还说是最硬的男人,言玉本想开口去骂,却是五脏六腑就要被气炸,哪还如此斯文,索性脚下先行,一个顺风腿正中了山羊胡要害,惹得他瞬间窝趴,直捂着挡乱叫起来。

“硬你大爷!你说......你到底是医得医不得!”言玉骂出一句,继而一个飞身,骑在了那人身上,连连喊来,却是心下哪儿能就此解气,想要出手再打,却被婕心一把拉下。

“哥哥不可鲁莽,姐姐的性命现在全系他一身,若是打坏了,如何给姐姐医病......”

“可他说的话也太气人了,不打他如何解气!”

“是你解气重要还是给姐姐疗伤重要!”

“这倒是啊!”言玉闻声心下一动,虽是不够解气,却也先忙住下了手,又看那山羊胡本就十分瘦弱的身材,只捂着裆部连连叫苦,经这一闹已然够呛,神色一晃,渐渐心迹转来,又起身将他扶住,“你......不好意思啊!我刚才就是一时失手,你不要介意啊,啊......那个那个踢疼了没有啊......是不是这里疼啊......要不我给你揉揉......”

第七十五章 先帝的遗产22

“揉什么揉!我是云苍山最硬的哎呀”山羊胡闻声先是一惊,虽是疼得满脸涨红,却依旧撇开言玉,竟自缓缓站起身来,谁料刚松开那捂着裆的双手,身子还未站定,却是身后一支黑腿又飒飒袭中要害,两次累加,险些要命,只急切间大呼一声,下身一软,竟又瘫在了地上。

“小飞!你干什么!打坏了他,谁来给小熙疗伤!”言玉见状一惊,一边搀扶着山羊胡,一边冲小飞连声喊叫起来。

“啊这可是哥哥!刚才你那招儿真的是太帅了,我不过就是想模仿一下而已!好了!好了!我不添乱了,现在开始,我便只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你们好了!”小飞自知失手,却是踢出去的一腿如何收回,只挠了挠头,忙认起错来,继而掩着身子闪得老远。

“啊这个这个!sorry!sorry!这位郎中,实在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又挨了一腿,其实,只要你能忍着疼,治好小熙的伤,你要怎样都可以的而且,那个那个我还有一百万两银子你知道吗,到时那个钱都是你的,都给你,一百万啊你可以盖一幢大大的房子,你不是很硬吗可以娶很多老婆的,而且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的好不好?”

言玉自知理亏,却是一旁的婕心掩在小熙身旁,只晃她不醒,急切间落下了两行清泪,玉腕上的银铃紧随着婕心的手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直将言玉心下汆着的那团火撩得更旺,瞥过一眼奄奄待毙的小熙,心下更觉忽冷忽热,神情也有些恍惚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想澄清一下我是说我的性子很硬,就是性格什么的,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啊!”山羊胡捂着裆,咧着嘴,一脸痛苦道。

“哎呀!是是是!你硬!你硬!你浑身上下哪儿都硬这总行了吧!这位郎中,真没想到,原来你真是最硬的男人啊!你可真是一条硬汉!被踢了两脚居然能面不改色,真可谓是铁骨铮铮,硬到底了!其实你是我的哥哥你知道吗!对了!你真的是我亲哥哥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我不是你”

“哦!不不不!咱俩不是平辈,好商量!好商量!对了!你是我叔,你就当我叔好了!好不好!只要你能疗好小熙的伤,你就当我叔,将来你就是大汉的国叔,好不好!再说,你看咱俩长得多像,哦!不,我是说你比我长得帅多了!长得既比我帅,又比我硬,还是我叔!”

“我不是你哎呀!我就想骂你一句!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

“啊好的!你说!”

“你大爷!哎呀可疼死我了!”山羊胡指着言玉骂出一句,却是话音未落,又作起疼来。

“啊原来你好这口啊!是啊!是啊!我是你大爷没问题,只要你喜欢,我愿意当你大爷的,可是我说你还是别趴着了,快些起来给她疗伤吧孙子!”

“哎呀!你什么耳朵,我是说我是你的大”山羊胡还要再说,却是身旁青甲早已看不过眼,即刻抄刀在手搭在了他的脖间,“再不去替这位姑娘疗伤,我便一刀削了你的脑袋”

“爷!”山羊胡只将最后一个字淡淡地脱出口来,谁知青甲的刀锋却是毫不留情,只轻轻一提,便在他脖间拉出一道血痕,若是再一使力,这个全云苍山最硬的男人怕是就要即时香消玉损。

言玉见状一怔,随即摸一把腰间佩刀,也似忽的恍过了神色,“是啊!我有刀在身跟他说这些干嘛!真是被这群萨比给气晕了!好!既然你软的不吃,那咱就来点儿硬的”继而心下一定,站起身来,随即左臂一展,随着一道银光铮然闪过,也将那锋利的寒光刃瞬间架在了山羊脖间。

“若你再不去疗伤,我倒真要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刀硬!”言玉将脸一沉,肃肃地说出一句。

“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哎呀非是我不与你去瞧病,我自看见了你们,便知这姑娘早已无可救,看她的脸色,明明就是苍山毒已入骨,我纵有回天之术,又如何救得她!”山羊胡将痛处揉了两揉,继而正色回道,说罢站起身来,又指着那愤愤的青甲道:“我不多说,但他可是云苍山的老人,由他来说,这位小兄弟,我且问你,你说这苍山毒能有救吗?”

青甲闻声瞥一眼言玉那焦灼的面色,继而掩下头去,手中刀也随之松懈下来,继而半晌后才弱弱道:“若是被划破了皮肤应是无救!”

“对啊!”山羊胡闻声叹出口气来,轻手一展,也将言玉的刀口拉了下去,款款道,“凡是云苍山的人都会知道,这苍山毒是碰不得的,即使是用手摸过,肌肤之触,且要在解药的帮助下才得恢复,何况是毒已入骨,深入血脉,我虽是这十八山门医术最高的人,但诸如此类的逆天之事,老夫也是爱莫能助啊”

言玉闻声心下一紧,随之身子一晃,险些跌坐地上,却只用那刀尖将身一撑,勉强站住。

只见言玉剑眉紧锁,眼眶润润,继而转来小熙身旁,俯在地上,又连连去晃她的身子,看着小熙那煞白的脸庞却还不知有多少心里话想要去诉,只在望眼欲穿间,将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水落在那血色罗裙上。

“小熙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我们还没成亲,你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去看日落,去找一片世外桃源,过逍遥自在的生活,还答应要给我那个那个总之,你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一旁的婕心早已是梨花带雨,瘫坐在地连连哽咽,连远处的小飞也颠着步子赶来,却见言玉俯在小熙身旁摇头晃脑,正是一派近乎癫狂的状态,也只住下步子揪心地望着,不敢近身。

“你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啊是我的初恋啊我还记得你那时穿着一身褐色裙衫,站在人群中,一把将我拉进你家这才有了现在的我啊,要不然,我可能早就饿死八百回了”

“咳”

“谁?”言玉正在哭诉,却是一声轻咳忽的灌进耳来,只将他身子也为之一颤,忙住下嘴,“小熙!是你吗?是你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挺过去的,是你刚才咳嗽的,对吧,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咳咳咳对不起哥哥,是我咳的”远处的小飞忙冲言玉轻点了点头,弱弱道,见言玉正是一双星眼恨恨地瞪着他,又下意识地解释起来,“啊哥哥,我其实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情绪的,只是,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我得给你纠正一下,啊那个那个你方才说你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小熙姐姐,其实应该是你妈才对是吧呵呵呵”小飞说着又苦笑两声,虽知自己失口,话抢得不是时候,却是话已出口,只得应着言玉那冷冷的目光,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小飞!你看看你的身后是什么”言玉闻声心下怎能不气,却是神色一晃,淡然道。

“啊身后啊!我看看啊,是是山啊!”

“是啊!是山!是很高的山!我其实是说世界很大,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吗?”

“啊我我想啊!”

“想就对了!那就去吧善良的孩子!有多远滚多远!我现在需要冷静,请你至少两个时辰以后再来骚扰我,这样可以吗!”

“哦好的!两个时辰!”小飞知是言玉恼了,只匆匆应了句,继而麻溜间将身闪得老远。

“我看将军如此心诚,对这位姑娘可真是”

“滚!”山羊胡近前两步,兴兴间也说出一句,却是话未说完,即被言玉厉声一喝,又噎了回去,只得甩一道袖口,转身而去。

“回来”

“啊哦!”山羊胡闻声一顿,又近到言玉身前,默默一刻后,开口道:“我方才是说,若是将军真要救她,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狠的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mlgbz!我就知道是有办法的嘛怎么不早说!tnnd!尽被这些庸医耽搁时间,若是放到现代,什么毒不毒的,两瓶头孢下去保准早就活蹦乱跳起来了!”言玉闻声心下怎能不动,却是经这几番折腾,都无结果,不免有些灰心,虽然心下翻腾,却也只淡淡地掩过了泪痕,继而缓缓地站起身来,一脸镇定道,“什么办法?”

“将军可知这苍山毒的由来?哦!对了!要说这苍山毒的由来还得先从这云苍山的由来谈起”山羊胡继而撸一把胡须,淡然自若间沉沉道,“想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在这云苍山脉种下了一颗红杉树,传说那树长的十分的茂盛”

山羊胡说着,却是言玉那忽明忽暗,似能瞬间喷出火来的炯炯目光正冷冷地盯看着自己,以至于说着说着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于是忙住下了嘴,收了那悠哉的态度,转口道:“啊其实这个办法我也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很简单汗蒸疗法!”

“具体来说,就是着一间密不透风的房室,将这位姑娘luo身置于其内,用七七四十九种名贵草药熬制成汤药,在其身体下方不断氲蒸,让她体内的毒素顺着汗液挥发而出或许还有得救!”

“汗蒸?汗蒸房?汗蒸还有这等功效?若是放到现在,还不都是烂大街的办法,满大街的汗蒸房连生意也无,不过我没汗蒸过,也不能妄下论断,但这种汗蒸的原理却是极其简单,可是以小熙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能撑得到汗蒸时候!”言玉闻声虽是心下一动,却是瞥过一眼小熙那愈显煞白的脸色,又锁起了愁眉,继而问山羊道:“她现在的气息时有时无,已虚弱到了极点,依你看她能挺到汗蒸的时刻吗!”

“哦!险些忘了!”山羊胡闻声一惊,继而抱着个药箱,一个飞身扑在了小熙身旁,只将一众人也瞬间吓个踉跄,不知所以,以为小熙如何,继而匆匆围靠上来,个个卷着个愁眉肃肃地看着山羊胡的手下动作。

只见那山羊胡须一挑,一息的功夫,便神出鬼没般从袖中展出三根银针,又将那药箱中的一个褐色药瓶端详而来,就着银针一绰,众人还未看清他手下步骤,却是三根修长的银针早已挺在了小熙白璧般的玉颈上。

须臾,小熙先是一声轻喘,继而蛾眉紧锁,嘴角便淌出了一抹黑色血迹。

“这”言玉见状心下一喜,以为小熙即要转醒,忙将手搭去就要摇晃小熙身子,却被山羊拦下道:“现在只能暂时缓住她的脉络,不让毒素在血脉中流动太快,当务之急,还是快些筹备药材这四十七味药材可是缺一不可,少一味,便发挥不得功效了!”说着,指尖一晃,嘴里念叨起来,却又忽的一怔,轻轻地叹出口气,默默起来。

“怎么有什么难处吗?”言玉急问道。

“这四十九味药材中,其他的都好置办,因为云苍山本就是个天然的大药库,可唯独一样此地没有,恐怕也很难置办”

“什么药!”

“此物名叫龙涎香!”山羊胡认真的看着言玉,虽然面前这个男人已是云苍山的共主,也算是这方圆几十里内的第一把交椅,却是话出口时,眼中却闪过了一道不信任的光芒。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应该是,让我想想哦!对了!该不会是鲸鱼肚子里那个东西吧!这个东西确实珍贵,可就算这里没有,快马加鞭去楚州城买来不就结了吗!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对啊!再说这里是南唐,离海应该很近的!”言玉心道一瞬,继而缓声道:“请先生放心!不就是龙涎香吗,你尽快筹备其他药材,此物权且交给我去筹办”说着,眼中精芒一闪,随即转开身子,就要奔将出去。

“哎将军!”山羊胡见他即刻要走,忙摆一道手,先将他住下步子,继而和声道,“这龙涎香虽然难办,却非是我信不过将军,只是救人要紧,不想让将军多走弯路罢了。我将实话说出来,将军可不要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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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先帝的遗产23

“你说!到底有何难办!”

山羊撸一把胡须,怔了一刻,继而目光微沉道:“我这么说吧除了江宁府唐帝宫中还有一块从扶桑国进贡而来的龙涎香外,唐境之内已无半点龙涎香,所以此物只是名声在外,却是连我也未曾见过实物,将军兴兴间便要去寻此物,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这可据我所知,这龙涎香不就是鲸鱼肚子里的东西吗,好像是叫抹香鲸,既如此说,我便着人出海捕一头鲸鱼又有何难!”

“看来将军虽懂得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却对海事不甚在行啊!对!你说的不错,此物确实就在那抹香鲸的肠胃之中,可你并不知道那抹香鲸只出没于扶桑国一带,扶桑国何等族群,海上民族,专于海事,一项对自己的渔场看管甚严,又岂是我等唐人渔民所能捕获的。两年前,因扶桑国内政局混乱,流民激变,化作海盗者甚多,又常来我唐境骚扰,至此惹怒了唐帝,于是对扶桑人施了海禁。那龙涎香本就是稀罕之物,加之民间贸易一断,在这大唐境内,纵你有千金万银,又如何获取,所以我说,此物最难置办”山羊胡说罢继而摆一道手,缓缓沿坐在了石径旁的一根朽木上。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言玉闻说如此,沉沉地自言一句,却也瞬间读懂了那山羊胡方才显出的一抹不屑神色的韵意,却是小熙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怎能因得不到治病的药物而让她香消玉损,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吗。

言玉心道一瞬,继而神色一晃道:“你方才说,江宁府中何处还有一块龙涎香来着?”

“咳咳咳!”山羊胡闻声不禁轻咳几声,继而正色回道,“唐帝宫中!”

“那把唐帝宫中的那块借来用用难道不成吗?”

“咳咳咳!”山羊胡闻声一动,似咳得更狠,缓一口气道,“若是将军真能借来,便是最好!老夫这么说吧将军若是能从唐帝宫中借得龙涎香,我便誓死也要医好姑娘的病,如若不然,我便与她殉葬你看如何!”说罢,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震惊,须臾间,瞥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熙,又面色一沉,瞬间叹出口气来。

“看来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偷偷出海找扶桑人,买来龙涎香。要么去求唐帝,将那宫中的藏品借来用用。不过,综合来比较的话,我认为这两条路貌似都不太行得通啊,一来,若是渡船前去日本,即使顺利,烟波浩渺,以现在船的航速岂不是来回至少也在几个月以上了,而且我还听说鉴真东渡日本时,可是一场台风直接连人带船都给刮到海南岛去了,这也太可怕了!我去日本买龙涎香,万一上岸一看是天涯海角,岂不连黄花菜都凉了,不行!不行!这二来嘛,找唐帝去借,不是不可以,关键问题是他得知道我是个干嘛地的!就算他愿意,皇帝就这一块,还让你给借去了,这种可能性是不是有点儿太小了!怎么办!怎么办!真是小小的一块龙涎香难倒英雄好汉啊呀呀呀!”

言玉思想半晌,却是越想越觉混乱,身子一晃,正要将那刀锋往地上一戳,借来泄愤,却是瞥过一眼山羊胡那怔怔的模样,忽然心下一动,握着长刀,兴高采烈地扑将上去。

那山羊胡一个瞪眼,以为言玉要来砍他,吓得踉跄,身下一闪,连人也翻滚在地。

言玉显然难掩心下狂喜,左手持刀,右手拎只小鸡般将山羊提起,口中连连喜道,“有了!有了!我们有了,我们真的有了,不用去找日本人了哈哈哈!”

“什什么有了!什么日本人啊?”山羊胡被他抓得生疼,却是晃神间,见言玉是一副摇头晃脑,狂喜不止的表情,情绪不甚稳定,却是手下机灵,忙先将自己的裆部护住,生怕再中一招,继而忙问道,“哦!莫非将军是说,这龙涎香在在那个日本人手里?”

“啊!系噶无!系噶无!日本人的良心已经大大的坏了!我怎么会去求他们呢!”

“咦!听将军这话,怎么像是扶桑人的口音”

“啊!哈哈哈!是这样的!我所说的日本人也就是你所说的扶桑人,因为之前看过太多他们那个呵呵呵!总之,我会一点点扶桑语的”

“搜迪斯奈”山羊撸一把胡须,淡淡应道,却是话音未落,直将言玉也怔了一下。

“你原来你也会说扶桑语啊”

“啊就会这一句,还是之前和小殿下外出采办时,与扶桑人学来的”

“哦如此说来,小殿下也会扶桑语了?”

“哎呀你太小看她了!轻语小殿下什么语言不会!突厥语,回鹘语,吐蕃语那些都是精熟,至于扶桑语嘛,我之前倒也听她与一个扶桑男子说过,好像叫什么哦!对了!对了!亚麦逮亚麦逮!”

“不会吧!这么奔放!”言玉闻声心下一晃,忙问道:“她她说这种话居然也被你听到了?”

“嗯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这云苍山怎么管理的这么混乱!不过,或许是他根本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罢了!难怪!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小殿下这个人了”言玉一个晃神,心下怎能不奇,又忙问道,“她当时为什么喊这句话,你知道吗?”

“哦!不是她喊的,是一个扶桑男子情急之下对她喊的”

“omg!没想到小殿下一身孤傲却也是个性情中人!难怪她说一定会让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看来还是有些底气的!”言玉心道一瞬,继而叹了口气道,“真是没看出来啊她原来这么”

“是啊还不都是因为剑啊”山羊胡见他苦思,也随即叹口气,喊出一句来。

“你”言玉闻声面色一惊,却是没想到这山羊胡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来骂小殿下,“虽然婕心和小飞几人心知肚明,我与她也只是假成亲,可身旁站着的两个青甲若是知道有人当着我的面来骂小殿下,而我却无动于衷,岂不是显得很假吗,万一再将此事传扬出去,闹得沸沸扬扬,这刚刚平定下来的一桩事体恐怕又要出乱子了!”言玉心下一定,继而沉沉道,“你怎么骂人啊!”

“我我没有骂人啊!是那扶桑男子被她逼迫不过,才喊出的这句,而且就是因为剑的原因嘛”

“你还敢骂若不是看在你为小熙疗伤的份上,我今日便一刀砍了你!”言玉摆一道手,愤愤道。

“我哪里说错话了!她要买那扶桑男子的古剑,男子不愿卖她,她便去抢,那男子闪躲不过,才在情急之下喊出的这句这不就是因为剑的原因吗!有什么错吗?”山羊胡闻声也是懊恼,继而挺着身子,两眼圆睁,手舞足蹈般解释起来。

“哥哥!你们还在说些什么,剑不剑有那么重要吗?难道你忘了要救姐姐了吗!”山羊胡的话音未落,却是一旁婕心早已看的焦心,轻一跺玉足,忙喊出一句,却是此话一出,也瞬间将几人敲醒过来。

“tnnd!只顾着和这山羊说话,险些把小熙忘了!”言玉闻声心道一瞬,却是话不多说,只急急地向几人喊出一句,即刻向着山下进发,“你们快些准备,且等我的好消息”

“啊对啊!婕心姐姐,请你一定照看好小熙姐姐,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我也随哥哥去了!”却是远处小飞早已备了半晌,眼看着言玉奔下山去,怎肯放过这样事体,匆匆对婕心喊出一声,甩开膀子,也兴兴地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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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先帝的遗产24

残云漫卷天际,两个少年一前一后快步穿过布满苔藓的石阶,直从云雾缭绕的山门处飒飒而下。

言玉挺身在前,脚下生风,直将那一项以脚下麻利而著称的小飞拼尽了全力,却也只能在不远处做个小小跟班,追赶不上。

夹杂着冰晶的凌冽寒风在言玉耳旁袭袭而过,衣着单薄的二人,只觉阵阵灌耳的凉意袭遍全身,却是心下揣着这样事体,心急如火,哪能懈怠,及到了中门山的汉升大殿时,竟晃晃激出了一身热汗。

言玉抹一把额上汗水,大气不及多喘,急寻着值夜的青甲道:“今夜值夜多少人马?”

值守的青甲神色一晃,见是新上任的虎贲将军,哪敢懈怠,行个军礼,匆匆回道:“回将军,今晚负责值夜的是新来的江将军!约莫五十余人”

“江将军?什么江将军?”言玉闻声一顿,却是满脑子小熙,急切间如何恍得出此人是谁,抢着兵士的话,又忙问出一句。

“哦将军日理万机,怕是忘记了!”士兵将身一躬,回道,“今日朝堂上,是您亲点的江寒江将军来做您的助手,所以,谭山门的山主已消了他的牌号,并遣了五十余骑精锐随他来一同来侍候将军。今夜原本不该他值夜,却是江将军一入汉升殿,即刻亲清点了人马,又将整个中门山内外的布防重新调整一遍,遣了原来的士兵,使用自己带来的老人,小的便是随江将军驻防汉升殿来的”

士兵的话音未落,却是言玉神色为之一畅,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后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哥哥!”空旷的广场上一声呼喊飒飒传来。

言玉闻声去看,只见那远处正是一个腰挂佩刀的玄衣少年,映着落日余晖下的最后一丝光亮,轻身飞奔而来。

及到了眼前,看那少年面色上依然掩不住喜悦之色,像是兴兴间便要上前将言玉双臂托住,言玉伸手去接,却是江寒倒瞬间有些迟疑,继而留出一步之地,脸色转淡,双手一拱,肃肃间道句“将军!”,十分恭敬地向言玉行过了一礼。

言玉双手悬空,却是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哪里去摆,索性微笑间轻点了点头,又落下手去,只和颜般觑着江寒。

“哥哥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所以”

“哎!你我兄弟之间何谈这些客套,只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即刻,何必处处拘谨!”言玉淡淡一笑,应了一句,却看此时江寒束个仪美的发髻,玄衣袭身,目光含威间也似成熟了不少,辗转腾挪间甚至能觑见几分大将风度,与在医馆做个小小探子的时节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心下随之生出一抹兴兴,正要开口调侃他几句,却是额上汗珠顺着脸颊淌下一滴,直惹得他剑眉一挑,急道:“江寒!你可知去往江宁府的路?”

“江宁府!”江寒闻声一顿,脱口而出了一句,却在脸上闪过一丝犹疑。“知道!”

“好好好!你快筹备人马,我们现在就去江宁会一会那皇帝老儿!”

“现在去江宁府?会皇帝老儿?”

“对!那皇帝老儿在宫中藏了一件宝贝,我正要借它一用,情况紧急,路上我再告诉你详情”言玉满眼焦灼,继而两手攒成拳头,来回踱步道。

“哥哥真是隐晦!开口便说要借皇帝老儿的宝贝,这不就是明摆着要发兵江宁嘛!可是不是说好了要为大汉复国的吗,怎么又突然改进攻江宁了算了,先不去想,他是共主,自然有他的道理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是冒然进攻江宁,未免有些仓促,不过昨日山下倒是传来消息,说今日江宁府周边的守军会被调往周唐前线,哦!看来哥哥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若是连夜偷袭江宁那后果,还真是说不准!”

江寒心下踌躇一刻,虽是面上依然存着几分忧疑,可又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继而左手按刀,眉心一紧,对那青甲士兵肃穆道:“即刻传令三军,进发江宁!”

士兵闻声一怔,却是江寒的话已出口,怎敢多言,正要颠着步子奔去传令,江寒又摆一道手,正色道:“对了!你传令各军,着原西山健锐营的三千人马做前锋,前九山做中军,后九山备足粮草辎重今夜在玉山安营扎寨,再撇出一千人马做侧应,还有,通知河西吉拔氏,他们在庐州城外三十里处的定军山上有一个分支,约有五千人马,正拥着几个村落,扮作良民,耕田种地,但这些人都是骁勇之士,不可小觑,我之前与他们曾有联络,约定云苍与其部共进共退,你可着人去报我姓名,就说我大汉的虎贲中郎将决意攻取江宁,约他一同来取,城破之后,金银各半,若是有意,更分他几个州郡我想,他必愿出兵相助!另外,着山下的探子于今夜务必潜入江宁,搜集军情,如有任何动静,及时来报!”说罢,神色一晃,思缚一刻后,也自轻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己的方案也存着三分底气,继而双手一拱,对言玉道:“将军要进取江宁,我作为将军的助理,这也只是我初步部署,我看,还是先着人让各山准备,待到行军路上,将军可视敌情对排兵布阵再做定夺!”说罢将头微微一沉,摆出一副肃肃的姿态。

“我勒个去!听得我都有些热血沸腾了!我本想着身边多个自己人,总比生人强些,关键时候还能替我说句好话,别被这帮人给欺负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须臾间便举全军之力,做好了攻取江宁的准备工作,并且细细想来,也都是经得起推敲的,只等着我最后拍板,真是行家啊不过这才叫做助理嘛!对不对!只怪自己以前还瞎操心,以为做了云苍山的共主,大小事务会层出不穷,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还准备要挽起袖子大干一场呢,没想到有一个得力的助手竟是如此重要,其实这当老板的感觉还挺好的嘛!只不过刚才是我没把话说清,害得他白费一场功夫,但也怨不得他,既然这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不是不过今日来看,有江寒在身边,为大汉复国的事也不再是海市蜃楼,还是大有希望的哦”

言玉心道一瞬,却是看着江寒那张肃肃的脸色只不知该如何答话,继而轻咳了两声,放声一笑间缓缓道:“好你个江寒!看来我还真是没看走眼。于私来讲,你是我的好兄弟,可于公来论,你小子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将才啊呵呵呵!”说罢,兴兴一笑,双手一背,隐隐地侧过了身去。

“这回来!”江寒闻声一怔,却是觑一眼言玉姿态,晃神间忙将那传令士兵喊住,继而面露喜色道:“将军过奖!什么将才都是以前在医馆时不务正业,多读了几卷兵书罢了,没想到在此时却派上了用场,但也只是些皮毛”说罢见言玉嘴角微翘,正是满脸抑不住的喜色,又挺起身来,转口道:“依我看,哥哥来试我的能力都能做得如此不露声色,才是将才中的将才,高人中的高人啊!我方才还在想,是不是小熙姐姐又惹恼了哥哥,哥哥才一气之下,要去攻那江宁,夺司徒周宗那两个艳名满天下的女儿呢!”

“周宗?两个女儿?艳名满天下!他说的该不会是大周后和小周后吧!咳咳咳这个可以有嘛!不过还是先救我的女盆友要紧啊!”言玉心道一瞬,忙对江寒道:“我且实话对你说,你也无需多问,小熙现中了苍山毒,正在昏迷,急需那皇帝老儿的龙涎香来搭救,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但必须尽快赶到江宁府,你得着几个得力的人,我们连夜出发”

江寒闻声一颤,还要再问小熙情况,却是言玉神色正肃,只得先按在心下,忙清点了二十余骑精锐。

言玉跨在马上,却见身后小飞也急挑了匹黄骠,紧跟不舍。

却是此去江宁办得都是些掉脑袋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来为小飞安全着想不忍他挺身赴险,二来怕他的性子惹出了许多事端,于是心下一定,转来对小飞劝道:“此程十分凶险,我看你就不要跟着去了,还是尽快回山,照顾好小熙姐姐!”

“那怎么行!姐姐有难,匹夫有责!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留下来不干正事呢!”

“照顾好小熙和婕心本来就是正事,我去江宁只不过是去借个东西就会回来,又没有游戏耍子去做,你跟着我有何趣味”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我路上捣乱,坏了你的事哥哥权且放心!一路上呢,我一定全都听哥哥的,不多嘴,不多言,不多行动,你说往东我就往东,你说往西,我就往西,哎对了!方才你和江寒哥哥说话时,我不就没去插话嘛还有我”

“好了!好了!但咱们可一言为定,你若敢捣乱,我便遣人送你回来”

“放心!放心!”

言玉嘱罢小飞,又冲他放出一个沉沉的眼神,见他一副认真的态度,不似玩笑,也将悬着的心放下稍许,继而又对江寒道:“我想了一下,你需着人将小熙他们送回凌霄楼,其他山门不明底细,我想他们在那儿会稳妥一些,再者,明日和后日都有朝会,要议谭敬弘的藏银案,现在云苍内外刚刚平定,我若不在,他们必起疑心,就对他们放出消息,说我偶有微恙,抱病在床,三日内不见任何人,另外,凌霄楼内外也需加强戒备,任何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靠近半步,包括白轻语!”

江寒闻声轻一点头,即刻吩咐下去,按照言玉交代办理。随后,二十余骑掩过身份,只推说是下山打探周军动向,即刻出云苍,向着江宁府星夜奔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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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先帝的遗产25

二十余骑一夜奔袭,到得江宁府时已是晨暮,待得三通鼓后,方得进城。

“将军,我们现在去哪儿?”江宁府的街市上四下无人,鸡犬之声刚刚沸起,江寒纵马在前,带着几个玄衣向前冲驰了一段,继而在一个路口处住下马步,兴兴间正不知该如何取舍。

“江寒,我们现在是在江宁,天子脚下,你若张口闭口都喊将军,只怕会生出许多事端,不如改口......”言玉急急地勒住马身,瞥过一眼那肃肃的街市后,对江寒道。

江寒默默了一刻,正想回话,却是小飞在旁忍也不住,捂着肚子连连叫道:“那就叫你哥哥好了!不过......小飞的肚子倒已是饿极了,哥哥说这江宁府是天子脚下,依我看,这里纵有十里秦淮,倒不似想象中的那般热闹,连个人影也无......这让小飞到哪儿去吃饭!”

“......我看,还是称呼您为少爷好些......”江寒瞥一眼小飞,见他正作势捂着肚子,一脸苦闷,忙使出个会色的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继而又对言玉回道。

“少爷!”言玉闻声思想一刻,又对江寒轻点点头,“我看可以,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们是从楚州来采办药材的客商!这样掩人耳目,才好办我们的正事!”

“嗯......不过哥哥,前面是个路口,我们现在去哪儿?”

“小飞!你看前面的两条街市,一条是我正要去办事的地方,却是人烟冷落,哪儿有酒馆可寻,若走这条,怕是又要饿肚子了,而这一条则不同,你看那晨起的牙祭铺子就要开张,依我看......不若你先去这里吃饭,吃饱了饭就在这里玩耍,待我们办完了事,自来这里寻你......如何!”

言玉见小飞正是发难,继而心下一动,手指着面前的两条街市连连怂恿起来,原本想着将小飞遣去耗些时间,自己也好办事,却是话一出口,直将小飞那黝黑的沉得更难看些,继而咧着嘴,啧啧发声道:“哥哥这是要赶我?”

“小飞!我怎会赶你,只不过不想让你饿肚子罢了,给你......”言玉说着,便从衣衽中取出两锭沉甸甸的白物,朝小飞撇了过去。

小飞接在手上一觑,却是钱眼里真似有火,继而嘴角微翘间,又透过那薄薄晨雾,瞥一眼远处街市上隐隐升隆的气象,话不多说,两个马鞭甩到马腿,飒飒奔去了。

余人相互一觑,其中一人对言玉道:“我看此人一无用处,将军为何处处为他偏袒......”

“这话倒还真把我给问住了,不过随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不该偏袒吗,有一个馍馍也想分一半与他,这样的感情你们能理解吗!”言玉闻声盘桓了一刻,继而正色回道:“即使是他一无用处,可只要是我的兄弟,哪怕是我养他一辈子,我也甘愿......”说着又瞥过一眼众人,“就像你们,虽然我与你们并不熟络,可自从我李言玉当上这云苍山共主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是在一个锅里轮马勺的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自此......别无它求!”说罢冲众人淡然一笑,似头顶也瞬间冒出了三朵祥云,整个人看上去高大不少。

众人闻说如此,心下怎能不使出那十分的劲儿,一个个摩拳擦掌间,一不留神,竟甩开膀子,愤马疾驰而去,直惹得言玉一晃神,急切间追也不上,只悬着马鞭,声声喊道:“哎......你们要去哪儿?”

“我勒个去!原来语言的魅力这么强大......难怪当年那个那个谁说那个那个......是吧!”

“少爷!快些!”

“哎......来了!”

一众人兴兴地打马向前,穿堂过巷,不过半晌,展眼一望,眼前正是一座威严的府邸挺在那不远处,继而放缓马速,及到那看得清牌匾上“吴王府”三个鎏金大字时,才住下了马。

第七十九章 先帝的遗产26

“我勒个去!这么豪华!不过南唐富庶之地,吴王府又岂能寒酸,但似这等排场,确实比想象中的要高大上不少......”言玉望着那一派飞楼杰阁沉沉的气象,心道一瞬,继而又见那偌大的门首正是敞着,几个小厮陆陆续续由内而外清扫地面,心下想着小熙,怎能不急,忙驭着马儿驶到了跟前。

众玄衣随在他身后,不明言玉用意,以为是他见了这等气派的府邸,沉不住气,还要细细地驻足观摩一番,却只听言玉对江寒悠然间道出一句,直让众人也在心下骤然一惊。

“江寒,快去通报一声,就说云苍山李言玉有要事要见他家王爷......让吴王快快出门相迎!”

“迎......哦!”江寒闻声一怔,却是此时的言玉一脸悠然,平静的脸上更似夹杂着一股理所当然的锐气,江寒虽是悬起了心,却也不及多想,急急地打马上前,就要询问。

却是行上两步,见内中正有个能说会道的玄衣兴兴间望着他,继而心下一沉,忙朝他使出个颜色。

那玄衣得了江寒飞来的眼神,也似为难,继而顺水推舟,一声吆喝后,又将这通报的差事瞬间甩给内中一年纪略小的玄衣。

“MLGBZ!”

小玄衣低声骂出一句,无奈间也将众人环视一番,像似也要将这难人的事体吩咐下去,却是打眼一周,唯独自己年纪最小,身份最低,情急下只寻不见下家,索性只冲江寒无奈地一笑,继而下得马身,急急地蹿了过去。

“没想到将军......竟与吴王相熟......”江寒的脸上泛出一丝敬畏,淡然间道出一句,却是心下不敢松懈,只紧紧地望着那小玄衣前去通报的身影,生怕惹出许多事端。

因之前南唐几次讨伐云苍不成,所来的唐军被击溃不说,又兼那轻语小殿下不是寡弱的人,将犯境的唐军赶尽杀绝也是常事,为此与唐家结下的梁子不浅。

却是今日新任的共主为了寻药,动不动便要惊动吴王,而且还大动干戈,让吴王出门相迎,这不仅让众人捏了把汗,却也在瞬间激起一抹好奇的快感,都睁圆了双眼,想要探一探这其中究竟。

“哦......何止是认得,量吴王殿下见了我也得恭恭敬敬,服服帖帖,待会你们且看,我李言玉的姓名是否管用,那吴王殿下若是不肯出门迎我,我便去......”

“滚!滚滚滚滚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什么鸟人,还敢让我家王爷出门相迎,你以为你是当今圣上啊......”众小厮像是被说红了眼,瞬间炸锅般一拥而上,将小玄衣围在了中间。

小玄衣还要理论,却是众小厮见他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哪里肯绕,继而越说越乱,渐渐推搡起来。

“不迎就不迎,你推我作甚......”

“我推你怎的......我就推你了!小兔崽子!”

“你敢骂我!有本事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试试就试试!小兔崽子!小兔崽子!”

“你......你们欺人太甚,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

“谁呀!”

“是那个让我想想......哦!对了!虎贲中郎将......”

“去去去!什么胡喷中郎将!我看你就是喜欢胡喷......给我推出去......”

“你还敢推我,不是胡喷,是虎贲......哎呀,你你你......别推我......”

“我就推了怎的!”

“......你们仗着人多,只会推我,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你敢吗!你敢打我吗!”

“......哎呀!你们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

“先别打!听我说完,我家少爷是那个虎......哎呀!”

“打他丫的!打他丫的!”

小玄衣被一众小厮蹂躏不过,虽是吃了几拳,却也兴兴间忙闪过步子,脱身而回,却是这一场戏,只让一众玄衣和言玉瞬间愣在当场,半晌回不过神。

言玉心下本来盘算得妥当,因之前前往云苍山路途上,偶遇了吴王李弘冀,索性应下了要在一月后江宁府上相见,共谋练兵的大事,那李弘冀本就是少年英雄,见与言玉意气相投,愣是说要与他摆出一副排场,迎他入府做宾客,怎能现在未及半月,言玉袭来求见,虽然不是投奔的事,另有谋划,想假借吴王的身份讨得唐帝宫中的龙涎香来为小熙疗伤,而且心下也是盘桓得在理,若是吴王真的爱惜人才,又怎能不去替他走这一趟,况且这吴王若真是去了,那唐帝总不会霸占着一块所谓的稀罕物不给儿子使用,所以也是有着三分把握。

俗话说,路数对了,就看运势,怎奈言玉正兴兴地说着,却是府前这一幕瞬间给他个下马威,明显在脸面上挂也不住,却又不能退却,只得硬着头皮与众人笑道:“哈哈哈......误会!误会!肯定是误会!”

第八十章 先帝的遗产27

“啊......是啊!是啊!这......这这这肯定就是场误会嘛......大家说是不是啊!”江寒闻听如此,也茫然晃过了神,急急对众人说着。

“是啊!是啊!我看这些小厮就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我家少爷底细,让那吴王出门相迎,本身就是给足了他面子的......”

“我看也是!不过他们也太过猖狂了些,敢公然打我们云苍山的人,啊......不对!是虎贲军的人,若真把我们给气急了,少爷一声令下,大军压境而来,我看,连他这狗屁王府也一锅端了去......”众人闻声七嘴八舌间议论起来。

“MLGBZ!这伙门卫也太过猖狂了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公然驳我的面子,这让老夫的脸往哪儿搁......TNND!冷静!冷静!但也有可能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儿,若是吴王知道我来了,心里还不得乐开了花,嗯......想办法将消息传进去才是正事!”言玉心下虽气,可表面依旧淡然,继而清了清嗓子又道:“我看这些小厮只不过是仗着自己是王府的人,才敢如此行动,量他们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们也大可不必与他计较,绕开这些小厮,将消息传进去便是了......”

“少爷,他们刚才打我,而且还骂你来着!”小玄衣捂着痛处,一摇三摆,说话间便晃了回来。

“咳咳咳......是啊!我听到了!”言玉闻声淡淡一笑,又对小玄衣道:“但他们打人是不对的,不利于社会和谐,不应该提倡,我看你也辛苦了,还是快去休息吧......”

“......少爷,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啊,关键是你不知道他们骂你什么了......”

“咳咳咳......这个嘛,不如我们回头再聊,我看你受了伤,还是休息要紧......”

“哎呀......休什么休!他们方才骂你是那个胡......”

“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呀!”小玄衣还要再说,却是一旁江寒毕竟情商高些,忙一把先将他嘴捂住,继而双手一搂,将小玄衣拖了过去。

“是胡胡胡......胡喷大将军啊......哎呀!你怎么也打我!”

言玉想要上前劝阻,却是忽的眼神一晃,王府门前正有一队花轿徐徐驶来。

细细去看,那轿子装扮的不落俗套,前二后四六个轿夫稳稳的抬着,前面领队的是个带刀的黑衣噗头,轿旁还随着两个青衣,未知那轿中坐得是什么人,却只见那青衣看上去倒是十分讨巧,轻摆柳腰间只将一股淡淡的傲人气质散得老远。

那王府门前众小厮及见那轿子要来,也瞬间收了一副狰狞态度,和颜悦色地挺起恭敬的大脸,继而用目光迎接起来。

“看这架势,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言玉心下一动,却是传递消息的大好机会又岂能就此放过,继而一马当先飒飒间奔上前去,一个回身,便挡住了轿子去路。

如此动作一出,也直将那领队的噗头心下一紧,顺势就要抽刀。

“失礼了!”言玉微微一笑,即刻下得马身,对那持刀的噗头轻一拱手,淡淡间道出一句。

却是远处一众玄衣见得如此,哪儿能不慌,正要打马上前,将那花轿团团围住,却只见言玉摆一道手,轻喝出一声,众人才兴兴作罢。

言玉清了清嗓子,继而又对噗头和颜道:“在下乃吴王殿下的旧友李言玉,今日偶访江宁,想要入府拜访他,却是门前一众小厮将我缠得甚紧,苦于没有报信的人,还望这位大哥能捎个话,就说......旧友李言玉自云苍前来拜访,正在府外候着......”

“哎......好说!好说!我看你骑着马急冲冲地奔了过来,还以为是什么紧要事,你且候着,我这就进去禀报!”那噗头一脸沧桑,自也是个东闯西荡识人的好手,见言玉着身华丽的玄衣,又是一副剑眉星眼,谈吐不俗,忙收了刀,爽朗间回出一句,话不多说,就要进得府。

言玉悠然一笑,忙闪开了身子。

却是兴兴间一个打眼,一款薄薄的青纱正从那花轿的轩窗内现了出来,继而轿身一动,一支玉手自内轻轻一绰,直将那青纱顺着轿身,落在了地上。

“哎......你这......”

言玉恍然喊出一句,声音不大,却惹得噗头回身来望,继而话一出口,又觉不对,忙应了副笑脸,侧过了身去。

看那噗头一行人进得府内时,才将地上的白纱捡起。

第八十一章 先帝的遗产28

“救!”

白纱上一个血书的大字赫然现在了言玉面前。

言玉心下一动,忙将那白纱攥在手心,继而望一眼那已进得府门的花轿,随之心迹一沉,竟生出一抹愤愤的意味。“这明摆着就是把人家姑娘骗进府去嘛,看来她是敢怒不敢言,才想到这样办法......没想到吴王小殿下居然这个这个......不过现在不是瞎猜的时候,小熙身负重伤,正在等着龙涎香救命,先想办法把这个宝贝搞到手再说......”

“哥哥!他们答应了吗?”江寒近前,在言玉身后冒出一句,直将他沉沉的思绪也给打断,继而轻咳一声,却是抬眼间刚要回江寒的话,只见那府内走出一位小厮,望见了二人,随即走了过来。

“请问是李先生吗?”小厮拱一道手,问言玉道。

“正是在下!”

“实是对不住,吴王殿下外出未归,我看,先生还是请回吧......”

“这......”二人闻声一紧,以为又是刁难的话,却是那小厮一副十分恭敬的态度,加之话语中也无丝毫的作假味道,也让二人闻声愣在当场,瞬间没了注意,“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在此专候......”

“殿下这几日外出办事,怕是一时半会回不得府了......”小厮闻声淡淡一笑,说着又朝二人拱一道手,转身去了。

“这怎么办!他不回来,谁去宫中请龙涎香,现在离出山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晚上,也不知道小熙现在情况怎么样,可若是今日拿不到龙涎香,岂不是希望渺茫......真是急死个人!”言玉心道一瞬,看那小厮身影渐行渐远,却也急切间寻不出什么办法,可若是连这人也放过了,要想进到皇宫请来龙涎香更是希望渺茫,岂不是自断生路,心下一定,想办法缠住他才是正路,继而赶着步子,迎上去拦住他道,“啊......这位小哥,不急,不急,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想拜托你......”

“哦......什么事?”小厮闻声住下步子,转眼看着言玉。

“哦!是那个那个......是这样的,之前呢那个,哦!对了!我给吴王殿下画了一幅画,这副画呢......然后,那个......就是,我现在那个......”言玉心焦似火,怎能不即刻开启超强忽悠模式,嘴里跑火车,胡乱瞎编起来,却是一边说着,一边乱想,慢慢显出了一条思路。

“李先生,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我一定带到,不必忌讳......”

小厮见他手舞足蹈间却是语无伦次,正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事要说,却是行走在这王府之内的人,哪个心思不甚不活泛,多知道些事情总不是坏事,见他欲言又止,倒是瞬间让他提上了三分兴趣。

“啊!是啊!哦!对了!是这么回事,在下山人李言玉,善攻山水画,与吴王殿下也是相交甚早,常有往来,因我在云苍之巅,即兴泼下一副千里江山图吴王甚是喜爱,于是我将这画作送给了他,可上次他去云苍山游玩时,说这幅画是要进献给当今圣上贺寿之用,却是唯独一样不好,画作的色泽含着几分阴郁,不够鲜艳,需我来江宁一趟再做一些润色,见他相邀,我岂能不应,所以今日特来拜访,主要就是为这副画作再做一些修补,其实见不见他倒是次要,他若真不在府内,我还图个清净,要不然又要被他逼迫得不醉不休了......呵呵呵......”说罢,脸上的自信满满,又是悠然一笑,只瞥着那小厮反应。

“千里江山图?难道就是挂在殿下书房中的那副?不过,殿下前段时间去过云苍山倒是不假,还说圣上的寿诞,对呀,应是还有一月时间,看他这身打扮和样貌也应不是什么闲散之辈,再说,又有几个敢来吴王府诓人的,小殿下交游甚广,又是十分的朋友义气,若是得知他旧友来访,连门也没进得去,岂不要来怪罪!”小厮心下一动,倒是灵巧,见如此说,随将言玉细细地打量一番,继而面露微笑间,又将手一拱,身子倒似比刚才弯的多些,“失敬!失敬!既是吴王的客人,岂有不入内奉茶的道理,请随我来......”说着,将手一伸,示意言玉随他入内。

“TNND!看来是猜中了!好险!好险!险些圆不过这个谎,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办,画幅画,可是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总不能去给人画副小鸡吃米图吧,哎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混进去再说......哦!对了!记住自己现在是个画家啊......画家!画家!我是画家!”言玉心下一喜,继而双手一背,忙冲江寒一众使个眼色,随即跟着小厮入到府内。

这吴王府虽处闹市,却是府内的面积甚为广阔,里三外三,飞楼杰阁自不必说,更有小桥流水,郁郁葱葱,也只将一派南国风情演绎的淋漓。置身其内,一步一景,虽无北国建筑那般的宏大气势,却是雕梁画栋间见其功底深厚,十分精雅,且细致极佳,搭配着朱门紫殿,雨亭月榭,俨然透出许多灵动的气质,让人不禁心下宁静,思绪畅然,渐渐便生出一丝欢快,随之脚下的步子也要轻快起来。

言玉随着小厮穿堂过廊,继而在一处悠然的茶室前住下步子,小厮安排过茶点,招呼入内歇息,继而喝下杯茶后道:“先生稍作,我去请府内的画工来与您准备笔墨,只不知,这副画作现在......”

“MLGBZ!现在怎么办?看来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言玉咽下口茶水,却是闻声一呛,轻咳出一声,继而悠悠道:“哦!是这样的,我这个人作画时有个习惯,不能有人打扰,思绪一旦有了,便不得中断,不如你引我去殿下的书房,我听他说,这副画就在他的书房之内!”

“这......”小厮闻说面上一紧。

“哦!若是不方便,也不打紧,你可着人只将那千里江山图寻来与我便好......”

小厮闻声更似为难,继而心迹一转,又道:“既然先生是专程来修补画作,又是殿下的友人,岂有入不得书房的道理,先生莫怪,请随我来......”

二人话不多说,穿过几个廊亭,一阵行走后进到一处偏殿。

第八十二章 先帝的遗产29

这偏殿地处府内西北的高基之上,除了外表高大些外,乍一看去,倒也平平。

却是此处正是南国最大的一处藏书之所,吴王好书,命曰楚才阁,其内藏书超十万余卷,都是沿袭汉唐之卷宗,吴楚之瑰魄,外表无奇之下,内中甚为宽广,悄然进内一觑,只觉一派卓然天成的气质飒飒涌现,直让见多识广的言玉在此时也瞬间晃眼,心下生出几分茫然。

高耸的弯月穹顶下上几百座花梨书架俨成一片,参差错落间朝四面八方恍然铺去,只兴兴一眼,直从那大殿的门首延展到望不见尽头的远处。

又兼那殿上凿有几十口天井,光线温和饱满,其间植被无数,红绿掩映,乔木拔尖,烟迷翠黛时,又是香晕滚滚,若人不细说,竟以为置身在世外园林之内。

“TNND!真是腐朽的封建社会,有钱人真是会享受,不过......这特么哪儿是书房,明明就是一个图书馆嘛!比帝都的国家图书馆看上去还要气派三分,关键是这里面竟然养花养草,泥土的芬芳和着这书香味道,还真是好闻,嗯......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香薰味道?说也奇怪,站在这里我怎么也莫名产生出一种爱读书,爱学习的冲动,看来环境改变人这句话真是不假,让我天天在这里学习,也能考出个状元什么的。不过改日有钱了,看来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建一座这样的书房,好让子孙后代受益,再出几个大儒什么的,啊......不!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应该向广大市民开放才对,对啊!凭票进入,到时我便在门口支个摊,收门票,再卖卖雪糕什么的也是不错......咳咳咳!可就是没猜透那小殿下看似勇武,竟也是个爱书之人,不错!不错!这点像我!”

言玉嗅着那殿内逼来的悠悠书香,竟瞬间楞在了当场,脚下步也不挪,只傻傻地站在那儿淡淡微笑着。

“先生?”

“哦!啊......没想到吴王殿下博览群书,真是......咳咳咳,与我很像啊......”言玉晃过了神,随小厮一前一后,向着内中去行。

“李先生,您看是不是这幅画......”小厮趁着眼角余光,在四周墙壁不断猜度,继而在一个拐角处住下步子,兴兴间指着墙上的一副山水说道。

“我勒个去!这么高大上!”言玉望着画作心下不禁一叹,又一个晃神,忙回道:“啊......是啊!是啊!正是这幅画!想当年我作这幅画时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力,不过挂在此处倒显得十分合适......”

小厮展眼一笑,不慌不忙,着个梯子取下画作,展在言玉手中道:“这里正有一间画室,还请先生再费些心力,修补些许,请随我来......”

“啊......好说!好说!哈哈哈!”

二人话不多说,即刻来到了殿内中央,看那画室实则是用几扇屏风围成的一个四方区域,内中着一张花梨大方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倒是抬眼去望,那高耸的穹顶挺在头顶,让人犹然间生出了几分境界。

“啊......有劳这位小哥,我看,这里就交给我吧......”言玉悠然间将画作展在桌上,随手绰支画笔挺在手上,又对小厮使出个眼色。

“哦......府内事物繁多,那我便不打扰先生作画了......”小厮会色一笑,拱手间,兴兴地转身去了。

“TNND!累死老子了!和这些人斗智斗勇还真是挺累的!不过......现在怎么办?作画?画什么呀?容我想想,现在虽然借着瞎编的事进到了他府内,却是他不在家,谁去皇宫请来龙涎香呢,让那个小厮去,不太合适吧,关键是没什么理由嘛!不过我能进到王府,离皇宫也算是更近了一步,既来之则安之,办事要想办法调动身边一切有利的资源才对啊......哎呀!一夜没合眼,骑马巅得我骨头都快散架了,让寡人喝口茶好好想想!”言玉随即坐下身子,恍然间啜一口茶,却是辗转腾挪了许久,终是苦思不就,忽的一个晃眼,见那花梨大桌上正挺着一章方印,心思一动,随即将它展在了手上。

细细看去,那印章上正是几个篆体大字,虽是不认得写的什么,却是吴王的私物应是不假,于是就着印泥在白纸上轻轻点出模样,细细去辨,“剑锋!”两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这字好像在哪儿见过......”言玉自言一句,瞥过一眼那四周林林总总的书架,又踱着步子,随手取下了几本,翻过第一页后,那书本的隔页上正是这个印章不假,随即心下一动,“藏书章!”

“有他的藏书章又有什么用呢......哎呀呀......让我想想,难不成拿着吴王的藏书章去贿赂宫内的太监,换取龙涎香,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没有身份,怎么混进宫去呢,再说,这不明摆着就是偷嘛,不成!不成!而且,万一那太监是个正直的人,到那再时细究起这物品的来历,岂不是就要露陷!我李言玉堂堂的大汉虎贲中郎将,怎能干这偷鸡摸狗的事,不行!不行!还是先想想别的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呢......藏书章,藏书章......有了!哎呀!”言玉思想半晌,却是欣喜之余,猛然间喊出一句,谁知那握着印章的手竟不禁一抖,将印章顺着身子滑将下去。

言玉见状瞬间毛发倒竖而起,一瞬的功夫,眼看那璞玉印章就要砸在地面,却是反应极快,晃身间猛然用手一勾,却是手指接触时,只粘了个角,并未抓稳,却也赢得了一丝时间,及将那印章在此跌落下去,就要砸向那墨色的金砖地面时,单臂一展,下意识地向外一推,只听“噗通!”一声,那印章竟穿过书架中的夹缝,掉落在了水中。

“我佛慈悲!TNND!吓死老子了!只要没碎就行!不过听这声音怎么像是掉在水里了!”言玉喘着粗气,忙在胸口画一道十字,却是定一定睛,忙向那声音方向颠了过去。

展眼一看,却是那书架围拢之内正有一处不大的水洼,那池水看上去十分清宁,底却不浅,却是上面正覆着一层碧绿的荷叶,急切间只觑不见下面状况。

“我勒个去!难怪听到水声......是不是读书读累了,还能游会泳......这些人也真是太会享受了,真是腐朽的资本主义,腐朽的封建社会,不过......咳咳咳!看上去倒是挺美的啊!”

言玉看那一洼池水,手下却不停歇,翻开荷叶,紧紧地向下去探,看那不深的池中央正有一块石头嵌在池底闪闪发光,料定那必是印章不假,于是卷起袖口想要去捞,谁知那池虽不大,却是只展开手臂如何捞到,想着根长棍,急切间哪里去寻,索性卷起裤腿,就要下水,及将左脚向内一探,“......哎呀!”口中随即惊呼一声,那池底滑腻非凡,一个踉跄连身皆淌在了水中。

“TNND!好爽啊......啊......好冷啊!”言玉及到池中,想要站稳,却是池底光滑无比,两脚在池底来回打滑,只落不下脚去,恍然间一顿扑腾,喝下了几口池水。

“我不会游泳啊......”

言玉撑着身子,脚下落不着地,只得努力点水,将头露出水面,却是那池水十分冰冷,未及一刻,便觉浑身刺痛,渐渐失去知觉,想要游回岸边,双臂只使不上力,想要憋口气,将那池中印章捡回却是自幼便是个旱鸭子,一时下不定了决定。

“先生!”言玉正奋力扑打着水花,心下万分踌躇,却只听那岸上一句呼声荡来,又将他瞬间惊醒。

“先生......你这是......”小厮站在岸边,也是一脸惊慌,兴兴间喊着。

“真是ri了狗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来,不过这里真是TM太冷了,不如让他把我拉上去?哎呀......不行!不行!我现在是个画家,刚才还在画室中作画,现在又在这池中打着水花,总不能让他以为我是个神经病吧,啊......让我想想!对了!对了!”言玉思想一刻,瑟瑟发抖道:“啊......没事的!你没看见我正在找感觉吗?”

“找......找感觉?”

“对呀!像我这样的画家,一般在作画之前,都会先去与水接触,要用泉水将我的全身浸湿,洗掉一切浮沉后才好静心作画啊......”

“哦!原来如此,看来先生还真是位高人啊!”小厮闻声不觉一叹。

“你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方才府门外与你一同前来的几位小哥要我传话与你,说是山里传来了消息,说什么小熙姑娘命悬一线,急等着你的宝贝救命呢!”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我明白了!不过,有劳你再跑一趟,就对他们说,宝贝就要得手,让他们静待就好......”

“好!那先生您先找感觉,有什么需要及时吩咐我!”

“好的!好的!快去吧!”言玉匆匆回了小厮的话,却是此时两腿早已没了知觉,踩水也踩不下去,先神魂颠倒间灌下了几口冰水,却是身子也越来越沉,连打水花的力气也无,“不行!不行!山里传来消息,小熙必是撑不下去了,必须尽快拿到龙涎香,哪怕是刀山火海,管他三七二十一,抢也要抢来......好了!好了!先沉住气,把印章捡起来才是正事,不会游泳没关系,憋气总会吧,当我数到三,就潜下去,一鼓作气拿到印章......哎呀呀呀!一、二,等一下啊!数一二三是不是太屌丝了!对啊!应该有句口号才对的,能够鼓舞士气的嘛,有了!小拳拳......不行!不行!这算什么口号!对了!小熙我来救你了,请赐予我洪荒之力!”

第八十三章 先帝的遗产30

言玉大吼一声,随即一个猛子扎下水去。

那池水虽是彻骨,却是晶莹剔透,一丝杂物也无,晃晃间,只觉一股空灵的气息扑面而至。

继而挺身向下,只见那抹光晕渐渐袭来,及到那池底时,星眼一展,又让他瞬间倒灌口冷水。

“我勒个去!原来这石头不是印章,难怪会闪闪发光,不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水晶吗?”

言玉挺着一双大眼奋力去辨,却是那石头的光芒灿灿灼人,又兼身处水下,恍恍惚惚间只是分辨不清,还好趁着那光晕倒是将落在不远处的那枚四四方方的印章映的十分明显。

言玉心下一喜,单臂展开,先将印章握在手中,虽然不会游泳,看来憋气的功夫倒是不浅,随即吐出几个潺潺的水泡后,又觉不甚过瘾,心下一沉,索性将那发光的水晶也要一气探来究竟。

“咦......怎么回事!哎呀呀呀......不至于吧,这石头怎么......怎么......哦!对了!这......这东西该不会是镶在上面的吧......OMG!这也太奢侈了,看不见底的水池子里都要镶块宝石,有什么用嘛!你要是钱多花不完,你就给我,我替你花!至于在这么隐秘的地方都镶上水晶吗,你咋不在你女朋友那个......算了!算了!不说了!淡定!淡定!不骂人是一种高尚的情操!有钱人爱咋玩儿咋玩儿,随你的便......哎呀!啊......TNND......什么东西!”

言玉触那石头不动,继而奋力去拔,却是踉跄间两手一起发力,轻一晃身,那水晶石竟自一抖,须臾间,只觉周身轰鸣袭来,池内翻起白浪,水花四溅,连着池外几十声巨响也透过水波飒飒传将进来,只将一派天塌地陷般的快感裹在周身,久久不能平静,虽是惊得言玉心下猛跳,接连灌下几口池水,却是经这一闹,也觉身体渐渐滚起热来,只下意识地忙将手下松开,再一转眼,冻僵的双腿也似瞬间恢复了知觉,继而奋力向上一搏,像条人鱼般快速窜出了水面。

“我勒个去!咳咳咳......这......该不会是地震了吧!”言玉眼睁睁望着满屋的狼藉和四散弥漫开来的烟尘不觉轻咳几声,却是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展眼去望,水池两侧几十展书架早已叠摞着轰然倒下,书籍散的满地皆是,直从池的两侧一直延伸到那大殿尽头。

“shit!这是几个意思!”言玉看得真切,心下怎能不急,须臾间双手一扑,竟自游到了岸边,“咳咳咳......吓得连游泳都瞬间学会了,看来人的潜力真是无限......”

言玉上得岸来,却是一身玄衣早已湿透,贴在身上只觉阵阵发寒,见正是四下无人,索性从内而外来个畅快的金蝉脱壳,先将印章放下花梨大桌上,继而luo身寻着那书架倒下的轨迹向内去探。

“我怎么觉着,这应该......应该不像是地震吧!就算是地震为何独独这两列书架全部倒下,且又码得如此整齐,搞得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再说,其他书架上可是一本书也没掉下来,桌上悬得老高的笔架也没掉落,这不科学呀!冷静!冷静!让我想想......我记得刚才波动那个水晶的时候,它确实是动了一下的,然后外面才传来了剧烈的倒塌之声,就算是地震也不会在我波动水晶的一刻同时发生,是吧?那会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机关?不会吧!这么高大上!不过想想,我现在可是在王府,水池子都镶颗宝石,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发生,也不是不可能的......咦!好怕怕!该不会有什么暗器吧......不管是不是,这......这这这......搞成介个样子,若是待会那个小厮寻来,又该如何交代啊!TNND!搞个龙涎香怎么这么困难!”

言玉一边扑打着尘土,一边晃着身子继续向前,及到那多米诺骨牌的最后一排时,转眼一看,正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壁,什么也无。

“玩儿我!”言玉抱着一颗探秘的心,东看西觑,恍然间盘桓了半晌,却是看破了天,只看不出其中玄机所在,兴兴间一无所获,倒是小熙的事毕竟挂在心头,万分焦灼,只得匆匆罢了性子,回身走去。又瞥着两排齐整的多米诺骨牌,心下不住盘桓起该如何将这等残局收拾干净。

“不对!”言玉走在两列书架之内,忽的神色一晃,住下了步子。

又缓缓转过身去,看着那尽头处散落一地的书本,愣了一刻。“这是什么意思?”

第八十四章 拨云见日

拨云见日间,头顶高耸的天井之上,正好抛出了七股绚烂的光柱。

那光柱大小粗细一致,恍然望去,正如七根错落有致的管状物向下延伸而去,又映照空气中的点点浮沉,乍一望去,十分空灵。

继而向下一探,正是一毫不差,准确地映照在多米诺骨牌末端,那面光秃秃的墙壁前散落地面的几本书上。

如此奇妙的情景让言玉不禁一怔,继而顺着那光源方向缓缓去探。

只见这一段天井的形状已是十分怪异。

拱形的穹顶之上,像是人为凿出了七个不规则的洞口,又兼此时正值晌午,趁着强烈的光线,那洞口上自然形成了七股浓郁的光晕,静静地垂向地面。

细细去品,只觉那洞口排列的形状也是似曾相识,却只是一时间回想不起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有这么巧?这光线洒下来为何正好照着这七本书?”言玉脚下谨慎,却是将散落面前的书本细一数去,正好与光柱一一对应,前三后四,七本书不多也不少。

恍然间心下快速思索,却是脚下向前一探,踩住了末端的一本,只听一声“吱呀!”地面下竟透来一阵断裂的细碎震动。

“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言玉心下一颤,没敢迅速将那踩住书本的脚抬起,继而身子向前迎出半步,只在这个方位站直了身子,却是沉沉地再去一探,又是恍然一惊。

“这不是北斗七星的形状吗!”

言玉随口惊出一声,又一个晃神,下意识地瞥一眼那在头顶悬得老高,正飒飒滚动的七星光柱,本来掩在肚中的一颗忐忑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一股强烈的幻象般的既视感让他不禁咽下口唾沫,未敢多想,却是须臾的功夫,早已脸红心跳,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怔怔地立在当下,身也未敢去动丝毫。

“我特么是不是踩着地雷了!佛祖保佑!看来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了,要么咬牙退回去,或许什么都不会发生,要么......要么就继续向前,踏着七星而过,然后......然后会怎样?若是按照电影或者的套路是不是该有什么神迹发生了,到时候出现个什么仙人,说我与他投缘,硬要拉我做他的徒弟之类的,而我则从此踏上了修仙之路。或者出现一本什么武功秘籍,修炼后可以一统江湖,名利双收。亦或者出现个什么仙女之类的,非要说踏着这七星而过的才有资格做她的真命天子,到时候非要与我那个......咳咳咳......我不是想太多了!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确实是不太正常的嘛,也不能怪我自己多想。可若是此时退回去了,岂不是白白耽误一个见证神迹的机会,从此以后虽说是平安无事,但待到七老八十的时候,每每回想起此事,岂不是要十分的后悔,人生从此毫无意义啊......是啊!可是向前去行,我怎么觉得有点怕怕的,是真的有点怕啊!其实最担心的就是硬被拉去修仙,到那时割断七情六欲,从此再也见不到小熙和婕心,oh......No!No!No!这样太可怕!容老夫想象!啊......有了!有了!不如这样,若是我踩着七星而过什么都没发生,虚惊一场,倒也很好,至少以后不会后悔!可万一......要真是有什么神灵出现的话呢,我就说我尘缘未了,绝不能跟着他去修什么仙,跟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终说服他,而这个神仙呢,见我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也会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于是此时,我便开口让他答应我实现一个愿望,要点龙涎香来为小熙治病,这总不为过吧,这样不就结了吗!皆大欢喜!哈哈哈!不错!不错!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

言玉心下一定,继而深吸口气,眼中精芒随之一闪,稳稳地踩上了第二本书,只听脚下又是一股炸裂般的响动平地而起,却比刚才那声音大了不知多少,虽然心惊,但已有了准备,不觉突兀。

继而第三、第四,依次去踩,声音愈加增大,待到双脚稳稳地站在第六本书籍上时,那脚下的声音,早已不似以往,更像是从那穹顶之上传来的一股炸裂般的霹雳,雄厚而干脆,伴随着周围屋檐上晃晃垂落的尘土,让已经迈出第七步的言玉又在瞬间迟疑了一刻,继而舒缓口气,将步子收了回来。

“踩不踩?不过刚才都想好了嘛......还有什么犹豫的,那就踩嘛,对呀!我肯定要踩啊!那你踩啊!你快踩啊!等一下让我缓口气不行吗......啊......吁!踩!”

言玉自言自语着,又猛然大喊一声,继而双脚一齐蹦了上去。

“这不玩儿我嘛!难道是......没踩中!”言玉立得笔直,却是兴兴间期待的神人并未现身,更是一丝动静也无,继而又跳起身来,沉沉地向下一落,还是丝毫没些影响。

虽是心下快速闪过了一丝落寞,却也晃晃间觉得畅然,纠结半晌的心也终于可以落定。

“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什么声音!”言玉轻叹口气,正要回身,只觉身后丝丝震动而起,一个晃神,忙住下了步子。

展眼去看,那扇光秃的石墙正自下而上,犹如一块巨大的幕布般缓缓升起,半晌后,果然一个巍巍的巨大仓库现在了言玉面前。

言玉望着那一丝亮光也无的巨大仓库怔了一刻,虽然心中所想的神人最终并未出现,却是此时面对着一个黑洞般的大库房,东瞥西探间怎能不惊。

“我勒个去!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咳咳咳......不过这里面看上去怎么这么吓人呢,那......是银子吗!”言玉清了清嗓子,心下一定,索性轻触着脚缓步向内而去。

只见内中一派森森的气象,几十排码放齐整的木架上覆满灰尘,细细一看,正是一层薄薄的油毡,又是地上散落着成堆的碎银。

言玉展眼去看,外间的情形还算看的真切,只是里面越行越黑,只不知还有多深的肚量,想要探一探底,手中即无蜡烛,又无火把,黑灯瞎火中只透着一股渗人的味道,索性住下步子,只随手揭开一块长长的油毡。

第八十五章 拨云见日2

“我去!这么多银子!”言玉望着那油毡之下码放齐整的偌大银元宝,不由地惊出一句。

继而随手握起一枚,在手中掂上两掂。

“看来吴王殿下还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竟设计出这么蹊跷的机关,藏的银子也是不少,看这等规模也至少在百万以上了......现在看来,这个地方其实也就是个银库嘛......搞得神神秘秘的,真是吓死老子了......再说你一个王爷藏些银子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竟然搞得这么隐晦,不过藏这么多钱又有何用,钱到用时方恨没用......千金万银也买不来一块小小的龙涎香不是嘛......”

言玉本期待着神迹降临,好为小熙早些讨来龙涎香疗伤,至少省去许多绞尽脑汁的时间,况且宫中的那块龙涎香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出来的,却是经这一番折腾,眼前得到的只不过是个黑洞般的大银库罢了,虽然钱眼里有火,看上去也是心神荡漾而起,却是此时胸中憋着一团烈火,满脑子的小熙,哪有心思再去沉溺,索性只罢下手,将银锭扔回了柜上。

“咦......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字啊......乾佑!乾佑?乾佑?怎么感觉怪怪的!这两个字好像在哪儿听过!TNND......对啊!这不就是白轻语所说的那个大汉的年号吗!”

言玉思索一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那这些银子,莫非......莫非就是谭敬弘私藏的九百万银两?OMG!不会吧!就这样被我发现了?手气这么兴!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呢!买双色球还是体彩呢!容我想想!不过他怎么把银子藏在吴王家了,不可能吧?怎么不藏我家......咳咳咳,先不论这个!不过由此来看的话,也是疑点重重,难道他俩是亲戚?不会吧!或者他哥俩关系好,这也不对啊,听着谭敬弘这名字也像是个老头,这吴王殿下白白嫩嫩可是个小鲜肉啊,怎么会是哥俩呢,虽然没有我长得帅......咳咳咳,怎么又跑题了......可是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银子上毕竟全都印着大汉的年号,那肯定是大汉的官银了,而且这个洞也是一直向下延伸,依次相连,这个洞口掩着一百万,证明底下至少还有八个洞口,这个谭敬弘真是够可以的,谁会猜到他竟把大汉的银子藏在大唐的吴王府邸!哦!对了!容我再想想!以我这样一个聪明人的猜测,咳咳咳......这个吴王殿下应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因为以他的性格而言,前方战事吃紧,怎能不开库取银,招兵买马呢!而且刚才看这座宫殿的外表也与其他的宫殿风格截然不同,明显老旧了许多,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故事吧......”

言玉心下一定,随即步出库外,脚下传来一声“吱呀!”低头去看,正是将脚落在了第七本书身上。

轰......

石门关闭。

“全自动!真是好用!不过,我是不是该在这七个方位上做上标记啊......既然找到了这批银子,将来肯定是还要来取的......再说,这本身就是人家汉家的银子嘛!”

言玉撇开脚下散落的书本,半蹲下身子,又找根纤细的木棍在那七星位置上做下标记,继而哼着小曲,回到那书房之内,正是踌躇这满屋狼藉如何清扫,却是一个晃眼,刚才那小厮正推门而入,已然站在了自己面前。

言玉被浸湿的衣物,此时周身正是一丝也无,恍然间也觉尴尬,只看着小厮傻傻一笑,未等小厮瞠目结舌般缓过神来,忙开口大喊一句,“我找到感觉了!”

继而将那桌上的千里江山图往地上一撇,展开一篇崭新的卷轴,就着墨池,瞬间泼墨而上,又用支画笔在上一气乱抹。

须臾的功夫,一副意象派画作横空出世,只将站在一旁的小厮傻愣的表情上更增添了几抹兴奋和惊讶。

“这......你......”

“......吁......终于大功告成了......”小厮涨红了脸,正要发声,却是一旁言玉摆一道手,随即长吁口气,像是那憋在胸中许久的情怀都在此刻得到释放,继而望着自己的画作,惊叹一声,双手一背,悠然间裹上玄衣,对那小厮道,“之前,我与吴王殿下早有约定,他让我为他画一幅日出的景象,今天我虽没能完成这幅千里江山图的修改,但却找到了另一种感觉,那就是这幅......日出东方!”

“这......”小厮挺着个大脸,左看右看,只看不出这把墨汁泼在上面,随便胡画上几笔,竟成了什么日出东方,却是看着言玉一副十分专业的态度,若来继续追问,又怕被人笑话成了外行,继而转惊为喜道:“这可真是一副好画,线条优美且极具艺术张力,越看越觉舒畅,恍如群山,又如流水,真是丹青中的巅峰之作,美哉!奇哉!”

言玉看着小厮,对视着淡淡一笑,又忽然眼神一眨,惊慌喊道:“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先生您这是怎么......”小厮见他忽然转癫,急问缘由,却是言玉瞪圆了双眼,指着两列多米诺骨牌惨叫道:“刚才我在找感觉,实则是进入了一众超脱的冥想状态,每每如此时,我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没想到......没想到今日我是客啊......竟将你这偌大一个书房惊扰得如此不堪,这让我......这让我......何以自处!”

小厮闻说如此,却是瞬间卖个笑脸,忙近前将近乎痴狂般的言玉紧紧拉住,连声去道:“先生莫急!先生莫急!不打紧!不打紧!”

言玉见说,只缓缓地转过神色,继而叹道:“实在是对不住了,小兄弟!这幅画且送给你了!”说罢忙将那未干的画作吹几口气,继而双手交替着一卷,交在了小厮手中。

“啊......这......这么名贵的东西,我......”

“哎......收着,虽然我的画作是值几个钱的,可是我想,你也不会有朝一日将它拿出去换钱不是,我看这幅画明明与你有缘,不如好好珍藏,将来传给子女也不失为一件体面的物什!”言玉神色一晃,悠哉说着,见那小厮面露喜色,继而转口又问道:“哦!对了!差些忘记了!”

“哦!先生什么事,这么着急?”

“哎呀呀呀......这可是件大事啊,我把画虽是送给你了,可那吴王殿下还欠着我一件东西呢!”

“吴王欠你......”

“对啊!”

言玉说着,转身来到花梨大桌前,将那从水里捞上来的方印展在手上,对小厮急道:“你可知......这款印的由来?”

“啊......吴王殿下房内的东西,我们做下人的一般都是不会动的!这款印章,我......未曾留意!”

“那就好!”

“啊......”

“啊......我是说,你没见过那就对了!这款印章是前些日子吴王硬从我手中抢来的东西......可是被我给找着了!兴好他没在家,我拿走了,你也不要告诉他!”言玉仔细辨认着那块方印,急急地说着便要将他揣进衣衽内,却是小厮见状怎能就此罢手,忙放下手中画作,近前将言玉的衣袖轻扯着,“哎......先生!这......您与吴王殿下的事小的确不知情,可若你如此将它拿走,若是吴王发现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该如何交代啊......”说罢,堆个笑脸。

“哦......你是怕没法儿交代!可这东西明明是我的,是他从我的手上抢来的,今日我见了,怎就不能带走!”

“啊......这个,理是这个理!可您这么大的画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下人受苦吧,万一再给我安个偷窃的罪名,到那时可是百口难辩啊......”小厮见言玉执意将印章揣进衣内,甩开他的手,就要出门,说着便挺身一跪,号啕起来。

“那你说,该怎么办?”言玉转身间,厉声问出一句。

“......其他的都好办,可唯独此物先生切勿带走啊,吴王好藏书,也好丹青,若是哪日发现他桌上的印章不见了,岂不是要剐了小人啊......先生若是愿意,要什么都行,只要这府内有的,小的虽说是个下人,可也是个小小管家,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偿还先生,还请先生手下留情,放下这枚印章啊......”

“你......那好吧!容我想想!哦!对了!当时吴王殿下也有话在,说只要我能将这印章赠与他,他便也与我一块宝贝......”

“什么宝贝?”

“说是他府上有一块什么......龙涎香!挺珍贵的!要拿那东西来换,当时虽是我不答应他,可现在你又跪在这儿,要死要活的,哎呀!我这个人就是心软,见不得人哭鼻子,可是他说的那个龙涎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那么珍贵吗?就要来换我的印章!”言玉说着急叹口气,本想着再加几句,烘托下气氛,没想到那小厮挺身而来,忙向他道:“有了!”

“什么有了!”

“先生莫急,您且稍待,我去去就来......”说罢神色一晃,猛然窜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拨云见日3

“莫非这吴王府里真有龙涎香......”言玉望着小厮兴兴而去的背影,不论信也不信,心下自然揣出三分喜色,继而嘴角一翘,恍然间自言起来,“不过我看这吴王殿下也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平常物什他毕竟看不上眼,可举国上下只有这一块的龙涎香谁也说不准就入不得他的法眼,先看看东西再说......”

言玉正在思想,却是那小厮须臾的功夫,已经转来,只见他双手正捧着个竹筐,内中满满当当一箩筐的褐黄色物什,未及多言,忙凑在了言玉面前。

“我勒个去!这......这就是龙涎香?还举国上下就这一块,当个宝贝疙瘩供着!这不就是一块酱菜嘛!可如果真是龙涎香,那小熙不就有救了......”言玉看着那如酱菜般的不规则物什,心下一惊,忙向后闪出一步,却是小熙的事牵在肚内,怎能不急,继而开口问道:“哦!这东西你当真是龙涎香......而且这味道怎么闻着这个这个......”

“哦!先生有所不知,这可是上等的龙涎香啊,味道自然是冲了许多,可若是用它入药,效果自然非同凡响......”小厮闻声忙卖个笑脸,“......这些都是为先生准备的......不成敬意!还请先生笑纳!”

“那个山羊胡不是说南唐国境内只有一块龙涎香的嘛,他怎能弄出这么多来......该不会是假的吧!或者,这吴王殿下喜欢养鲸鱼不成......”言玉心道一瞬,却是清了清嗓子,依旧不露声色,“我看这东西好是好,只不过......我可是听说,自我大唐与那扶桑人断了贸易往来,这国境之内也只仅存了一块龙涎香,且这一块也只在皇宫之内,这吴王府上怎么......”

“......看来先生也是个行家了!先生说的不错!在这大唐国境之内确实只在那皇宫之内还仅存着一块上等的龙涎香,但先生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哈哈哈......”小厮闻声嘴角一翘,满脸堆笑地说着,却是话至一半,面上露出难色,顿了下来。

“哦......那这其二是......”言玉闻说淡然一笑,正要去问,谁料那小厮晃晃间侧过了身,只不应话。

言玉见状怎能不去逼问,继而摆一道手,正色道:“看来这其二也是大有文章啊......不过,依我来看,小哥的心意虽好,可我一个画家,不通医术,实在是......欣赏不来这样东西的好处,若是与我的印章比起来那真是差之甚远啊,况且举国上下只有一块的稀罕物,如今你却端着满满的一大盆来赠与我,这王府的水深,我看......还是算了吧......”说罢撇开小厮就要离去。

“哎......先生莫急......”

小厮见状眉心一紧,忙扯住言玉袖子,开口道:“不是小的不说,实是这吴王府还是有些家规的......这样吧!先生既是吴王殿下的好友,我且向先生透露一二,但先生知道了,可千万不能传扬出去,到时坏了吴王的大事......我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你且直说......我与吴王殿下相戚已久,又岂能坏了他的大事......”

第八十七章 拨云见日4

“先生有所不知,这龙涎香自在我大唐国内成了个稀罕物后,虽然官家贸易中断,可市面上的需求却是一直很大,一块小小的龙涎香动则几千两白银也只是常事,却是你纵有金山银山,有钱也未必买的到,你可知为何?”小厮说着,神色一晃,又卖个关子,却看此时言玉正是一脸肃肃,继而又忙说道。

“......实话与先生说,这大唐国境内所有的龙涎香,哪怕是一星半点儿的边角料......此时......也都在我家的大库里了!当然,除了圣上宫种还有一块上等的龙涎香外,在这大唐境内,你若想买此物,就必须通过我们......”小厮的脸上略显得意。

“你是说,吴王殿下收购了市面上所有的龙涎香......整个市场被你们操控,那这岂不是......知法犯法吗?”

言玉闻声一惊,瞥过四周正是无人,继而皱着眉,悄声问道。

“......所以我方才说此事我告知了先生,先生可千万不要传扬出去,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有一点我也要为殿下开脱少许。吴王殿下如此来做并非出于私利,现在周人肆虐,前线又频频告急,吴王殿下不仅开自己的私库拿去前线充当军饷,且是这冒着触怒天颜的风险,用龙涎香换来的钱财,他也是分文未动,都去招兵买马了......自然了,散客我们通常是不接待的,我们的龙涎香也只与西域的大客商来做,可时间一长,仅仅收购市面上的零散物什又怎够交易,所以我家王爷正与扶桑人做些私下的贸易......那扶桑人受我邦熏陶已久,做起事来倒还算是守些规矩,除了那......呵呵呵......话多了!话多了!”

小厮说着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隐晦,却是眨眼间,撑脸一笑,又被他迅速止住,继而清了清嗓子转口道:“啊......这一箩筐是小的孝敬先生的,先生若觉不够,库里还有很多,先生可随意去挑......”

“看来这个吴王殿下,年纪不大,却是敢于担当啊,用这种办法敛财虽说是粗劣了些,却是关键时刻,也不失为让国家机器保持正常运转的一个法子......不过这个小厮怎么说起话来神神叨叨的,先不去管,拿了龙涎香赶紧回山要紧......”

言玉闻听纵然心下一喜,看着那满满当当一大筐的龙涎香,怎不垂涎,连忙笑道:“够了!够了!这印章还给你......你拿好了......我还有些急事,先走一步,我们随后再聊!88!”说着便从衣衽中取出印章,往小厮手上一搭,头也不回,兴兴地端着一筐宝贝夺门而出。

“哎......先生你......”

小厮喊出一句,却是言玉心急似火,脚下生风,现在又恰好得了这一味稀罕物,哪肯理他,头也不回,只顺着原路急急地奔去。

谁知行了半晌,一阵穿堂过室之后,眼神一晃,又恍身住下了步子。

抬眼间,睁睁看着眼前一派秀美的园林建筑,像是越行越深,已然连方位也迷失了去。

却是此时想要回身,看那来时的路左穿右拐间只辨不清,想要继续向前,又不知何处才是府门,只干干地站在一侧廊房外东觑西瞧间傻愣了半晌,竟连个问路的人也无。

“TNND!我记得刚才来的时候就是这条路的嘛,这特么又是哪儿,急死人了,盖这么多房子连个住的人也没有,也没个保安什么的,你说你又不是搞房地产的,把这房子盖这么多干嘛,够住就行了嘛......”言玉心道一瞬,却是手中端着一筐龙涎香,心下想着小熙,火急火燎间,怎能坐以待毙,继而无论东南西北只选着一个敞亮的方位,晃着步子飒飒奔来。

“亚麦爹......亚麦爹!”

言玉顺着幽静的侧廊快步奔跑,心下正是盘桓着出府之后,要即刻着一匹快马,与这龙涎香先行回山救人,谁知猛然间一声女人的惊呼灌进耳内,又兼那女子的声韵十分尖利,一心不可二用,心急似火间被着突如其来的叫喊惊到,身下一晃,还没听清喊的是什么,倒让脚下一个踉跄,瞬间扑倒在廊上,手中的龙涎香也随之散落一地。

“TNND!吓死老子了!你早不喊,晚不喊,偏偏我路过你乱喊什么喊!喊什么喊!真是的!哎呀......可疼死我了!”

“亚麦爹......亚麦爹......”言玉心下微怒,继而爬起身来,忙将那龙涎香捡起,手中正拎着个竹筐愤愤间就要开骂,却是话未出口,只听内中又是一句呼喊,比起刚才的声音更显急促。

言玉刚才被跌那一跤只没辨清那女子说的什么,却是现在正身而立,自然听的清晰,晃晃听去,倒像是个身处水深火热的一个纯良女子绝望般的嘶吼。

“咳咳咳......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渗人呢,什么亚麦爹,会不会说人话啊,还亚亚亚......亚麦爹?咳咳咳......我没听错吧!我勒个去!这吴王殿下和日本人做生意,该不会是连岛国表演艺术家都给搬来了吧......这......这这这不太好吧......咳咳咳,还是看看情况再说!”

言玉闻声一惊,进而两个箭步近前去觑,却是此时房内正值漆黑,又兼那廊外树木繁茂,光线暗淡,自外向内去看恍然间什么也无,却只听得一男一女在内推推搡搡,像是动作幅度十分激烈,继而想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探探究竟,却又怕闹出什么误会,只站在门外怔怔了半晌。

“万一人家是两口子呢!是吧!这吴王府的人可都是有钱人,有钱人一般都喜欢追求刺激,人家两口子周末没事干玩一玩刺激的也未可知啊,这倒也不奇怪,可就算是两口子,有必要玩儿得这么激烈嘛,动作幅度好像真的很大啊......而且还说日语,难道是cosplay!不会吧!真是亮瞎了我的一双狗眼!可如果真是什么歹人这此作乱的话,那我就真得替吴王殿下管管了,到时候我就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圆瞪着双眼怒视着他们,大喊一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你该当......”

“救命啊!”

言玉听着屋内桌椅板凳被肆意破坏继而发出的阵阵响动,心下正盘桓着救也不救,却是内中又是一句惊呼传将出来,而这次用的却是极不标准的汉语口音,但吐字还算清晰可辨,继而心下一定,先将竹筐放在了一边,深吸口气后,怒视着紧锁的房门,一个箭步上前,只听“哐当!”一声,连门也被踹掉在地,瞬间烟尘扑面,却是内中不可描述的场景又让他倒吸口凉气。

第八十八章 拨云见日5

“你......”

“先......先生!”内中一男一女被这一惊,也似惶恐,只见门首站着个高挺的玄衣,心下哪儿不慌,男子一个打眼,忙先住下手中动作,吞吐间说出一句来。

倒是那女子十分机警,手下麻利,一溜烟的功夫裹起衣装,窜在了言玉怀中。

“咳咳咳......佳人在怀,英雄救美的感觉看来也是挺好的嘛,看来这样的事以后还要多干才是......特别是哐当一脚踹开门确实是挺过瘾的,but......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小厮刚才不是还和我在书房内的嘛,怎么眨眼的功夫窜得比我还快......刚才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觉此人心迹深沉,没想到竟然对这样一位乖巧的姑娘下手,这完全就是禽兽嘛......禽兽?应该是禽兽不如才对!咳咳咳......且看朕如何教训他......”

言玉被那女子往怀里一扑,心下本是毛躁,却是思想一瞬,表面依旧保持镇静,继而温和地拍了拍女子玉肩,又对那小厮沉沉道:“这位小哥!方才我们还在书房内谈经论道,眨眼的功夫你这狐狸尾巴怎么就露出来了......”

“啊......先生莫要误会,这......这女人她......本就是我的......”小厮一边整理衣装,一边指着那在言玉怀中已然哽咽起来的女子说道,却被言玉急急地话音打断。

“你的?她若真是你的女人,又怎会如此哭泣?你看她这都哭成什么样......了......”

言玉心下只顾救人,倒是仓促间,连那女子长什么模样也没瞥清,被他一说,也似恍然转醒,继而忙朝那女子放出一眼。

谁知不看则罢,一看惊人,只见那怀中女人正是位风姿绰约的美人丝毫不假。

细细一看,一身略显凌乱的素服显然裹不住那身丰腴的体材,善善明眸又不断扑闪着泪花,觉着言玉看她,于是忙将那双明澈澈的眸子也递了上来,谁知四目相对一瞬,周身也为之一颤,继而锁起蛾眉,似也觉出了十分难当的味道,晃眼间,玉臂解开言玉周身,只在身后缓缓立住了身子。

却是此时言玉看得仔细,目光紧追不放,见那女子螓首蛾眉,又如此正身而立,也恰好将一副绝美的姿容展现的淋漓,辗转腾挪间又是体香飘洒而出。虽是掩着几分惊恐的愁容,但映着身后那古香古色的装扮却显得般般入画,一双眸儿被他追得甚紧,继而或上,或下,只将那深藏着的三分韵味也晃晃间跳脱而出。

言玉看得兴兴,正要罢眼,谁知顺势向下一撇,那两朵丰盈苏润的悠悠白云又来荡人心神,且是急促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直将那两座饱满的雪山也似个呼之欲出的果冻般来回轻颤,晃晃间,真似能捏出把水来。

“真是个美人胚子!不过这样风格的女子我还真没见遇见过,而且......和她对视怎么会有一种触电般的快感!这种感觉说起来也只有在楚州城遇见白轻语的时候发生过,不过如此来看,女人还真是多种多样,若是细论的话,小熙属于乖巧听话类型的,给人一种恬静舒畅的感觉,婕心嘛......属于俏皮搞怪类型的,和她在一起的感觉自然是轻松愉快的,白轻语孤傲清冷,独树一帜,虽说相处起来让人未免有些拘谨,可让人的心神能宁静下来,倒是这个女子十分独特,怎么一看上去就让人有一种想要和她......咳咳咳......让我想想,这种气质应该叫做妩媚才对......虽然感觉她不是很open,但骨子里透出的满是勾人浴火的风情,让人浮想联翩,可是想看吧,又不敢多看,不看吧,却又想看,总觉得有些摄魂摄魄......”

言玉思想一刻,却是回想起刚才女子不管不顾像只乖巧的野猫般瞬间钻进自己怀里的一幕,不由地嘴角一翘。

“先生为何发笑?”言玉晃一个神,还想再觑一眼,倒是眼前小厮腆着个大脸瞬间打断了他的这种想法。

“啊......我......有笑嘛!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如实说,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我可是明明听见她喊救命来着,你与她要做些什么?”言玉清了清嗓子,继而转口肃声问道。

“啊......我和她就是做些游戏耍子,什么也没干,其实......本来是要干些什么的,结果你这一脚把门踹开,什么也没干成不是......”

“那是怪我喽!”

“啊......不是!不是!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果断......这个这个阻止了我邪恶的想法,给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敢嗔怪先生!”

“看你还识些趣......”言玉星眼一眨,又问那女子道,“这位姑娘,有什么委屈你且直说,我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我是那个......他是坏人......请先生救我......”

女子闻声煞白的脸颊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像似稍显平缓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继而躲在言玉身后冲那小厮连连喊去,却是话一出口,一股极不标准的汉语口音又让言玉听得瞬间抓狂。

“啊......姑娘别急,有话慢慢说,我既然能冲进来,自然是要救你的,可我听你说话的口音怎么怪怪的,你是......哪里人氏?又为何出现在这吴王府上?”

“我......我叫星野真弓,是扶桑国人,我爹是渔民,欠他们的龙涎香,于是被他们打伤,又把我带来做人质,说要我爹集齐一百块龙涎香后,才肯放我回去......”

女子本是情绪十分激动,却是言玉一副悠悠温和的腔调又让她渐渐缓和下来,继而“噗咚!”一声,朝那冰冷的地面一跪,沉沉地说着。

“还真是个日本女人!可不管是什么女人,男人看见女人受欺负又怎能不救!”

言玉心道一瞬,又对小厮道:“我说小管家,本来我是个外人,不该管你们的家事,可是作为吴王殿下的好友,这件事我还是要管上一管的,她的父亲是欠了你们的龙涎香或许不假,却是你们以这样一种卑劣的手段,将一个弱女子抢来做抵押,还要意图不轨,我想......于情于理,这不论是国法还是家规,恐怕都宽恕不得你吧......”

“啊......这......先生,她虽然长得漂亮,可也就是个渔民的女儿,再说,也确实是他们家欠我们货物迟迟不交,所以小人才出此下策的,而且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主儿,所以我一时激动就......”小厮低头快速说着。

“我看你真是色胆包天!正因为你是王府家的仆人就可以随意霸占一个可怜的渔民家的女子吗?你这是特权思想你知不知道!是法西斯集权主义你懂不懂!是那个那个......算了,估计我也是对牛弹琴,说了你也不懂!咳咳咳......此事......摆在你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第一条路,向她赔礼道歉,放她走,她父亲既是渔民,龙涎香的事自然会慢慢偿还,第二条路,我便将此事告知吴王殿下,任由他来发落,到时候我也免不了要将这堂堂吴王府中的所见所闻向他详细地述上一述的,呵呵呵......你自己选吧......”

言玉说罢清了清嗓子,侧身间两手一背,展出一副大人物的做派,却是眼神一晃,不由地又觑一眼那女子,只看那女子皓齿轻咬着朱唇,虽是罢了哽咽,却依旧蛾眉紧锁,一副辛辛怜怜的模样,却是此时看上去倒更显动人。

言玉虽看得入定三分,却忙将眼神避了过去,继而又补充一句,“你想好了没有啊......”

“回先生,非是我不愿将她放走,只怕这一百块龙涎香的事不是小事,数额空缺,到时上面怪罪下来如何交代......”

“你就说是我要你放她走的,这总可以了吧!责任由我来担!如果真有人来嗔怪与你,你就派人来云苍山的凌霄楼来寻我,那一百块龙涎香我着你足额的银子,弥补的亏空,怎样!”

“云苍山?凌霄殿?您不是个画家......哦!小的照办就是了!”小厮闻声一惊,却是那云苍山的凌霄殿是大汉遗军圣地,旁人不知,这走南闯北倒腾买卖的小管家哪儿能不晓,原本就被人传得神乎其神,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却是言玉那沉沉中夹杂着些许霸气的神色,只将一股隐隐地王气也侧露而出,小厮原是弓着的身子不由地向下一扑,瞬间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抬,只轻声回答着。

第八十九章 拨云见日6

一刻后,吴王府门前肃肃,一众玄衣向着那高高玉阶上缓步而下的一男一女迅速围靠了过来。

“将军!这是什么东西啊?”

“呵呵呵......你猜!啊......好了!好了!还是别猜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龙涎香,没想到这吴王府里别的没有,倒是此物多得很,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山!”

言玉本想卖个关子,却是瞥一眼天色,心下又即刻燃起火来,只急急地说罢了话,忙吩咐一众人各自准备,就要上路。

刚才在吴王府内与那小厮周旋时,心下虽是着急,却还不至于如此急切,倒是将个小小包袱与这龙涎香扎缚停当,往身后一背,映着当头的暖阳,放眼去眺,远处那条细长的若隐若现的山脊线上似正盘桓着一片阴霾,继而小熙那煞白的娇面又即刻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猛然一惊,像似已耽误了太多时间,再也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却是兴兴地牵过了马,神色一晃,看那扶桑女子依旧站在自己身后,正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可此时看上去那副秀美的神色倒似松弛不少,只是丰腴的身材配着这身褐色的素服看上去十分不搭,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单薄感。

“哦......还给你!”

那女子畏手畏脚,又时不时地向言玉瞄来几眼,言玉心下一笑,说着便从衣衽内取出一块带血的白纱,递了过去。

这白纱上一个大大的血色“救”字虽是刚才被那池水浸泡过,却是淡淡的颜色依然能辨识的十分清楚。

继而不由地想起刚才在王府门前捡起这块白纱时心中隐忍的痛感,谁知这个白嫩丰腴的女子不仅被自己救出了王府,且正是毫发未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含羞带魅的脸上也像似早已写上了一个大大的谢字。

女子将那白纱接在手中,凤眼一眨,随即瞥过一眼言玉,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那因哭泣而略显红润的双眸忽的闪过一丝黯淡,又将头低了下去。

“好了!事情总是会有好转的!相信你父亲也不是故意欠他们的货物,但是作为女孩子一定要时刻保护好自己才对......你走吧!”言玉纵然一笑,急切间说出几句,继而翻身上马,向前去行。

“哎......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却是行不上几步,闻声间又勒住马身,转身时,看那女子早已快步向前,追了过来。

“你......我......我爹爹回扶桑国养伤,我现在没有......家,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女子凄凄楚楚的柔弱声韵也让众人瞬间为之一颤,继而顿了一刻,像似愈显激动,“你救了我,总不能又将我弃之街头,不管我吧,再说,你若一走,他们还是会想办法找到我......”

“我勒个去!那是怪我喽!我救了你,还非得要管你吗?不过......她说的这个道理貌似是可以讲得通的,只是,这个这个......哎呀......怎么这么烦人!英雄救美的事虽然是好,可这后续也太麻烦了,小熙可还等着我去救呢......不过若是把她留下来,以那小厮的做派,也确实是个问题......把她带走不是不可以,偌大的云苍山还怕多一人吃饭,可关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把她带回山去,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我倒是个问题啊......”

言玉心道一瞬,继而清了清嗓子,缓声问江寒道:“哦!江寒!这个女子是我在吴王府里遇到的,因她爹欠了王府的龙涎香,所以被扣押在府上做对证,我见她可怜,便将她救了下来,谁知她......”

“哦......少爷若是想要将她带回山去,我等绝无异议......”

江寒闻声淡淡一笑,却又迅速止住了那副尴尬的表情,继而正色回道,又见言玉正摆着一副左右为难的架势,又忙补充起来,“再说,这个女子看上去确实是挺可怜的......反正山上女人少,洗衣做饭的事总是需要人手的......啊......哈哈哈!”

江寒说着,又觉自己失口,毕竟搞不清楚言玉与这女子要如何安排,自己倒是先说出了洗衣做饭这等事物,不过看这女子姿色双绝的模样,且不说是言玉,带回山去,就是那个副将、参将看上了,还不就得瞬间鸟枪换炮,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何愁没人洗衣做饭,于是说着也觉可笑,忙罢了嘴,只低头瞥过一眼言玉。

“啊......是啊!”言玉闻声淡然一笑,又转对星野真弓道:“我说小星啊......不知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山,先做些杂役啊......”

“我愿意......”星夜十分干脆地喊出一句,继而兴兴地奔到言玉面前,冲他微微一笑,柔柔的面颊上两个淡淡的酒窝显映而出,倒让言玉一个打眼,怔了一刻,又看星野将一支玉臂朝他伸来,又忙道:“哦,你不会骑马吗?”

“星野不会......”

星野闻声略显失落的晃了晃头,又将那伸出的手臂落了下来,却是神色一晃,又弱弱地说道,“但是星野可以学,星野学得很快的......”说着便朝那队伍中一匹落单的马儿走去。

这黄骠马儿本是备用的马,却是十分机警,见有生人靠近,连淌着身子向上去爬,怎能不惊,须臾间后腿几个翻越,只将柔弱的星野一个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啊......这得多疼啊!”言玉心道一瞬,忙翻身下马,将她扶起,又对江寒道,“江寒,不如让她和你同乘一匹马......”

“啊......不可!不可!”还未等言玉将话说完,江寒眉头一紧,却是连摆着手,忙回出一句,继而又冲身后几人使出眼色,又话音一转,对言玉说道:“啊......将军有所不知,这些马里面,就数你那匹黑骠体能最佳,这百里奔袭,若是跑到一半,还要换乘,岂不浪费时间,我看,还得委屈一下将军,让这姑娘和你同乘一匹吧......”

言玉闻声淡淡一笑,明知这小子是在框人,使出的馊主意也如此粗糙,却是情况紧急,怎能多去浪费时间再去研究骑马的问题,索性二话不多,先将女子上得马身,继而纵身一跃,跳将上来,将女子挺在身前,马鞭“鞭挞!”一甩,快速向前去了。

江寒一众相视一笑,纷纷驭着马儿上前去追,一众人洋洋洒洒掩着江宁府的石板路向着城外奔去。

由于走的城郭一圈,自然免去了帝都内不得骑马的规定,也让时间节约不少,却是兴兴间行不上五里,只见一骑黑膘自身后飒飒追将上来。

“将军!”那马上玄衣连声喊来,逼停了行进中的队伍。

“何事!”

“回将军的话,那个小飞他......他他他......”玄衣跳下马来,先朝言玉行个军礼,却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喘着粗气的原因,竟半晌将话说也不清,倒将一众玄衣看得急出一身冷汗。

“我去!这小子该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言玉心下虽惊,却是表面镇静,舒缓口气后缓缓地问玄衣道:“你且慢慢说......小飞他到底怎么了?”

“啊......小飞他,他在窑子里掷骰子,结果输了钱,被老鸨给扣了下来......他......”玄衣头也不敢抬起,只囫囵着嘴匆匆说着,却似话未说完,抹一把汗,却又忙住了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是该管管了,跟着我好的没学会尽学些歪把式,你说你跑去烟花柳巷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赌钱,晌午时我可是给了他足足的一百两银子的,看来是给全都输光了,男人什么都能沾,唯独这赌和毒这两样沾不得......哎呀......我怎么越想越气!我的银子啊!吁......吁......好了!好了!小孩子嘛,必须要正确的引导才是的。不过这小子确实自制力太差,给他一百两银子就要烟花柳巷来赌钱,如果给他一万两,岂不是还要......咳咳咳!当然我也不可能给他那么多!”

言玉思想一刻,却是那玄衣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来说,也让言玉的脸上瞬间没了光彩,继而只将脸一沉,肃肃道:“他不学好那是他的事,既然被老鸨扣下了,那就扣着吧......我们走!”

“哎......这......”玄衣见言玉说话间真要拨马前行,开口想要去拦,即被江寒使个眼色,又匆匆罢了嘴。

“将军!小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回山自然也要带着他一起,云苍距此尚有百里之遥,他若真是被那老鸨扣下了,又身无分文,如何脱得了身......”

江寒摆一道手,心知言玉怎能撂下小飞不管,只是一时碍于情面,继而冲众人摆一道手,匆匆止下了队伍,兴兴间对言玉说道。

“是啊......将军!我们还是把他赎回来吧......”

“对啊......小飞其实挺可爱的,他就是年纪小,所以才......”众玄衣闻听间均勒住马缰,冲言玉搭起腔来。

言玉神色一晃,瞥过一眼众人,知是大家识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却是如此好的就坡下驴的机会怎能放过,继而忙开口道:“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我本来是真不想救他了......不过经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毕竟是我们虎贲军内部的私事,总不能让他孤身一人在那青楼里受人欺负,不如这样,先把他救下来,等到回山后再做处置......”

说罢将着马鞭近前几步,忙问那玄衣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

“啊......这......”

“怎么?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启禀将军!怕是我们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那白小飞喝醉了酒,夸出海口来博,已欠了老鸨上万两的银子......”

第九十章 拨云见日7

言玉闻声倒吸口凉气,晃晃跨在马上竟气得半晌说不出话。

“这个小兔崽子,胆儿可够肥的,竟玩儿这么大,不过这一万两银子让我到哪里去寻,即使回山去让那管财务的老头支一万两银子不是什么难事,可总得有个名头不是,总不能说是因为小弟赌博输了钱要去赎人吧,况且这件事大家现在都知道了,若是回去稍有哪个不留意给说漏了嘴,张扬出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现在全山上下经过艰苦调教,可都在想着匡复汉室的事,我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还没烧起来,就被爆出如此丑闻,岂不是要被白轻语活活虐死。不过这也怪不得人家,谁让人家是董事长,咱是总经理,可玩儿的都是人家的钱,如此玩儿法,哪个不和你来拼命......哎呀!可到底该怎么办,愁死个人!”

“这......一万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他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被人欺负啊!”言玉正是展着一副愁眉苦思不就,却是身旁江寒轻咳一声,又问起那玄衣来。

“小飞他,他他他......那个......”

“哎呀......你能不能说话别结巴了......有话直说!”

“哦!那老鸨问他要一万两银子,他说没有,那老鸨便无计可施,所以将他扣下做杂役,还说他生得俊俏,身材看上去也是壮实,就要......就要明日让他......接客哩!”

“接客!”言玉闻声一惊,“你说的接客,是这个这个,咳咳咳......怎么个接法儿......”

“回将军的话,这接客还有什么接法儿,不过就是陪一些深宅大院里的贵妇们做些游戏耍子罢了......不过说实在话,像这样的荤场子,若是他眼尖手快,肯卖力,又会来事,筹集一万两银子还那老鸨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卖身还债!我勒个去!不过要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自家兄弟,真把他逼到这个份上,我这个做大哥的颜面何在啊?再说,其他人可都看着我呢,若是我不管不顾,岂不是要凉了其他人的心......”

言玉闻声握手成拳,轻咳几声,却是一脸的尴尬无处摆放,继而瞥一眼众人那闷闷的神色,清了清嗓子悠然道:“我看,这个白小飞虽是做了错事,但也要事分两边来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该罚他的毕竟是要罚的,可要我的兄弟做如此事,我是一百个不答应。不如这样,大家都看看各自身上都带了多少银两,先凑齐一部分,剩下的与那老鸨立下字据,这赌债嘛,毕竟还是要还他的......”

“这......将军,那一个小小的老鸨,何须我们如此待他,以咱家往常做派,不去骚扰他便是好事,哪儿有给他凑钱的道理......”

“是啊!是啊!依我看,将军何须如此仁义,只要你一声令下,我这就回山集齐人马,将那青楼踏平......看他还敢如此......”

众玄衣闻声一脸苦闷,继而叫嚷起来,却是言玉沉沉地一咳,又将众人打断。

“我们要踏平那青楼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你们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大汉的虎贲军,若如此行事,那与山匪流寇又有何异!事是我们做的,丢的却是汉家的人,你让我这个总经理......咳咳咳......虎贲中郎将的脸往哪儿搁!”说着即从身上取出两锭银子,随手甩给了玄衣。

众人虽是十分不愿,却也一时无奈,三三两两,二十余骑集齐了五百余两银子,又着个小小包袱与那玄衣背上,却是瞥一眼天色,已是下午,整整一日的时间耽搁过半,心下怎能不急,话不多说,言玉再着一人与那玄衣一齐去讨小飞,自己则领着余人飒飒向着云苍奔去。

凌霄楼内一派肃肃,却是江寒之前早有安排,着几百名亲信士兵早已将这凌霄顶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但凡外人来问,只推说是虎贲将军身体有恙,三日之内不见任何人,对于硬闯的人也唯有刀兵相见,铁甲铮铮,毫无一丝的妥协。

消息一出,引得全山惶惶,却是二日晨起仍在汉升殿内苦等的白轻语和一众将领又怎肯轻易去信,着人几番催问无果后,轻语亲自带队,竟自汉升殿出发,引着洋洋洒洒一众几十名将领逼向了凌霄楼。

众人上得山顶去望,只见一派如临大敌的肃然气氛笼得严实,几百名全幅武装的玄甲兵一个个面情紧绷,赫然而立,又兼那凌霄楼四周本就不甚宏大,里外各三层围得铁桶一般,却也将一众本是怀揣着探望言玉之意的将领们索然没了兴趣。

众位将领都是尚武之人,性情本是粗狂了些,见到这等俨然将大家视作外人的姿态,心下未免生出许多闲气,只见内中几个好事将领耐也不住,一阵叫嚷后快步向前,手舞足蹈般冲着那显出几个熟脸儿的士兵们一通胡乱指挥,怎奈守备将士得的是江寒的死命,凭你如何敲打,只推不就,又岂能放出丝毫松懈。

将领和士兵们争执一番,正是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之际,又是话锋一转,将矛头直挺挺地对准了白轻语,话说言玉本就是白轻语执意要推上将座的人,现在三日朝会未结,又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防贼般防着大家,如此来做事情,何以服众。

轻语心似明镜,怎好当面顶撞如此多的长辈,却是事已至此,也只好推说言玉自有大才,只是性情古怪,不喜按常理出牌,接连一阵劝慰后,只遣散了众将,只留得几个贴身的随从在楼外继续观察。

“姐姐!这个言玉先生若只是身体有恙,又何必着这么多人在此防备,这是在防我们吗?”一婢女轻声问轻语道,却是话一出口,轻语紧锁着的蛾眉又忽的一晃,忙开口问道:“你说......他们在里面,总归是要吃饭的吧......”

婢女闻声轻点了点头,却似并未理解轻语的话,看着轻语那双澈澈的眸子只盯着凌霄楼不放,又揣摩着问出一句,“殿下是怕他们饿了,那不如,我去着人送些茶点与他们吃......”

轻语闻声一怔,并未答话,继而收起目光,会心一笑。

又沉吟一刻后,眼中精芒一闪而过,即带着随从兴兴离开了凌霄顶。

第九十一章 拨云见日8

言**下的黑骠疾驰如风,虽是载着两人,却也是一骑绝尘,将身后二十余骑撇开老远。

及行到一半路程,晃眼一觑,面前正敞着两条蜿蜒的河流。

因来时路上自云苍去往江宁府时择了近道,又恰逢那淌水而过的路途虽则难行,却是水流不急,勉强可过。

谁知一日之间,云彩变换,又逢山雨急来,这来时的近道早已被雨水冲刷的彻底,泥泞得紧,胯下纵是赤兔,却是登高爬坡,马掌只顾打滑,如何行得利落。

言玉纵着黑骠沿着泥泞山路向上冲驰一段,怎奈愈向上行,路越难走,加之两侧山泉水瀑像是断了线般的滚滚而落,一不留神,也是浑身湿透,落汤鸡般十分难堪。

“我去!这样的路走回山去,岂不是明日也到不了......TNND!好冷啊!虽然这黑骠是匹好马不假,可这路上全是烂泥,好像山顶还下起了雪,坡又这么陡,四个蹄子打滑的厉害,看来这一匹马的马力还是严重不够的,不过想想,这年代也真是可怜,没个什么像样的越野车,目测看去的话,像是这样的路,如果真有辆路虎揽胜什么的应该是能开得过去的哈......或者......普拉多也行啊,再想想......帕杰罗的越野性能也是不错,好像现在全新斯巴鲁的森林人也有了那个那个什么XMODE系统,爬起山路来杠杠的!哎呀!想这么多干嘛,这不是白想嘛,这是在唐代,有马骑都不错了,难道还要硬派越野不成,不过......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坡太陡,路太烂,马蹄的接触面太小,使不上力,如果因为这样而错失了救治小熙的机会,岂不是太过窝囊,到时候在小熙陵前说因为我的马马力太小奔不回来,所以才错过了救你的机会,估计她的在天之灵一定会让我这辈子都去养马的......啊!好可怕!不过......不过不过不过,if......啊......我是说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马胎打滑的问题,岂不是万事OK......嗯......是啊!容朕想想!”

言玉望着那丛林探险般的崎岖泥泞山路,脸色沉沉,却是一路上不甚说话的星野此时忽然开了尊口,“如不......不如,我们下马牵着马儿走,这样或许更快些......”

“这是什么烂办法......不过,你们日本人不是最喜欢搞科研创新的吗,牵着马走这样的办法三岁小孩都能想得到,还需要我们这样一对高智商的帅哥美女......咳咳咳......在这儿研究吗!不过我看着她这两朵白嫩的雪球,好像刚才有个什么想法从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我怎么突然又想不起来了,TNND!昨夜一夜没睡,看来是没休息好的原因了,要不在这打个地铺,先休息休息?再让她吧这个这个clothes off一下,我再完整仔细地端详一番,说不定那个好办法又被激发出来了,咳咳咳!嗯......还是算了吧!不过我刚才到底想到什么了呢!”

言玉闻声一怔,虽是面色沉沉,却又一个劲儿地朝那星野两朵白云间不住地瞄来瞄去,直惹得星野展着一双凤眼,不明就里间却也脸颊微微涨红了起来,实是猜度不出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下,为何这男人还有如此心思,继而神色一晃,低头间,也将那物什竟自瞥过一眼,忽的灵光一闪,兴兴喊道:“有了!”

“啊......”

“将军我有了......是你的......”

言玉闻声一惊,忙住下眼,继而下意识地将身子与星野挪开几分,看着那副兴兴的神色,心下打起鼓来,“我勒个去!什么就有了,我连碰你都没碰......咳咳咳,要说碰也只是在骑马时为了你的安全把你搂住而已嘛,怎么就有了,世事险恶,难道是想来讹我......不会吧......”言玉思想一刻,继而款款道:“咳咳咳......你有了?不会吧?”

“我真的有了,是你的......”

“喂喂喂......啊......这个这个星野啊,我们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你就说你有我的......小孩子要诚实待人的,你的小学老师难道没教过你的吗?”

“哎呀......我是说是你的眼神,是你的眼神告诉了我......刚才你一直在看我的哈......所以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我勒个去!这么隐蔽的动作居然也被你发现了......咳咳咳......”言玉闻声心下一颤,却是闻听如此也松下口气,继而款款问道:“哦!那你......说来听听!”

第九十二章 拨云见日9

“我们现在有这么多的马匹和盾牌,为何不拿他们来做一个可以在泥路上驾驶的雪橇,如果将盾牌叠摞成一个平面,前面拴着二十匹马一齐发力,我想......再泥泞的山路,还不是顷刻便到......”

“对啊!我刚才看着她那个那个......于是就联想到了雪球,再由雪球联想到了雪橇,也是这样道理,这样加起来的话,至少有了二十匹的马力,而且二十匹马八十个蹄子一齐奔跑,再打滑的路面还不是如履平地,啊......真是出门忘吃药,快老糊涂了......”

言玉心下一动,继而眉心一展,忙应着星野的话道:“哦!我想解释一下,你刚才可能是误会了,我看你那个哈......其实也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突然忘记了......没想到,还是星野思维敏捷,脑袋瓜儿好使啊......哎呀......不好意思啊......”

言玉带笑说着,抬手间将星野的额头轻拍了拍,却是一路颠簸,谁想那随云髻上的一颗小小绿环宝珠被他这一触,毫无征兆地跌落下来,顺着玉颈刚好滑落在身前那条深深的沟壑之间。

言玉一个惊神,没成多想,便下意识地伸手去够,谁想那指尖刚一触到滑润的宝珠,竟自一不留神,向着沟壑深入滑落下去,还想去够时,才猛然回过神来,于是慌张间忙道出一句,展着的手也匆匆罢下了来。

“啊......这......实在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

星野见状淡然一笑,并未觉着有甚难为情面,继而纵着玉手,自行去够。

谁知内中柯子正是十分紧俏,明明看着此物就在那沟壑之间明晃晃的,却是伸手去探,慌忙间只够不着。

珠子本身就小,又是十分滑腻,又想着挺着指尖去捏,谁想轻一使力,只将它滑得更深。却是刚才还好,没甚影响,可那柯子是个束身的装扮,现在落到了圆润的雪球部位,只挺在当中,怎能舒展。

继而神色一晃,沉吟一刻,继而略显难为地将两只玉手撑开柯子,虽是已渐渐有些面赤,却也是无奈之举,紧紧地瞥一眼那早已回避过身去的言玉,轻声出句,“将军......将军可否帮我一个忙......”

“啊......什么事啊!”言玉心下吗,明镜一般,却是明知故问,卖个乖巧,抬眼看时,星野已将那束紧的柯子奋力撑开,只让两个滑腻圆润的家伙晃晃间呼之欲出。

“将军,实在不好意思,你可否将那颗滑落的珠子帮我取出来......我实在是......”

星野轻咬着朱唇,淡淡地说着,见言玉也是紧张,继而更加为难起来,怔了两怔后,忙补充道,“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幅柯子实在太紧,可是那珠子对我来说真的很珍贵,从小到大一直戴在身边,万一滑落下去就......”

“我勒个去!都怪我喽!不过若是我伸手去够的话,这样太不雅观了吧......再说,我可是一个正直的人啊,我也没想占人家姑娘便宜不是!但是......刚才好像是我将人家珠子给弄掉的哈,但是这个这个这个,哎呀......怎么说呢,你给人家弄掉,你就给人家取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她的要求也并不算过分,再说,她刚说这个珠子对她来说很重要,那也至少应该是价值不菲,或者有纪念意义的不是,现在脚下满是水毁路,万一掉在地上,到哪里去找,好了!好了!一个大男人做事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心静自然凉,啊......不是,我是说,让自己的心静下来,我伸手去够的不是别的,只是这颗珠子而已......啊......等一下......江寒他们应该还远吧......好了!好了!赶紧开工!”

言玉心下一定,望了眼远处还未现身的江寒一众,继而也将自己为难的神色掩去三分,又冲星野淡淡一笑道:“刚才实在不好意思啊......那......那我来帮你吧!”

说着,只见星野蛾眉轻卷,又轻点了点头,继而深吸口气,单手深入虎穴去拿那珠。

却是在内横冲直撞,学摸半晌,手指也只够探到那物的位置,内中空间太小,想要展手捏出实是有些困难。

又灵机一闪,继而探着脑袋忽内忽外,上下求索,几个回合下来,心下愈急,单手不够,索性双手一起工作,又怕使力过度,将那珠子滑落地上,继而一手托着底,一手在内奋力工作,却是将将够到,那滑腻的珠子便向下滑落几分,如此往复几次,却也直累得言玉紧紧地透出一身热汗来。

“啊......在那儿,在那儿!”星野面红耳赤地瞄着言玉手下动作,却只奋力撑开柯子,手下已然帮不上忙,只在踉跄间指点一二,“啊......将军你弄疼我了!”

“哦!你忍一下,我也看到了,就差一点点......要是掉在地上就麻烦了......这珠子是不是很贵啊......哎呀!你这个这个柯子怎么这么紧啊......”

言玉展着一双手,来回拨弄,又眯着眼,透过那沟壑间的缝隙,瞅准时机,继而两根手指轻轻将那物捏住,缓缓向上抽出,眼看着一半功成,二人眉头一展,都露出了会心的笑。

“将军你的马跑得好快啊......真是匹好......马......啊......这个这个!回避!回避!”

谁知一个打眼,江寒一马当前,正兴兴奔了过来,却是匆匆一望,眼前不可描述的场景又让反应迅速的他将马头一转即刻转了过去,直惹得胯下马儿嘶鸣一声,又冲着身后二十余骑匆促间喊出一句。

众人闻声不知所以,也兴兴望去一眼。

只见言玉被喊叫这一惊,心下一颤,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珠子又跳脱出手,滑落下去,却是此时滑的更深,随着星野周身一颤,像是早已顺着柯子滑向了身下方向。

“哎......江寒!你们!你们误会了!我是在给她那个那个......珠子啊......你们知不知道啊!”

言玉见状倒吸口凉气,匆匆喊去,想要将手抽出,却是一时紧张,又兼那柯子太紧,匆忙间连手却取也不出,也惹得星野随着他抽手的动作,身子来回摆动,继而一不留神,像是周身过电般,只觉那珠子越滑越深,已然快要掉在了地上。

“将军小心!珠子掉下去了!在这儿!在这儿!”

星野满脸紧张的神色,指手画脚间指挥着言玉在周身上下求索。

却是言玉此时早已被这珠子急红了眼,哪儿顾得了许多,抹一把额间汗水,又挺着两手翻腾,从上不行,只得从下面的裙衫入手,踉跄间远远望去虽是动作十分不雅,但也全是为了珠子,不甚多想。

“江寒你们为何都要转过身去啊,你们不要误会,我是在帮她找那个那个......哎呀!小心!小心!”

“啊......这个这个将军不急,我们回避少许就是了......”

“哎呀!你们误会了,不用回避,我们什么也没干,我只是在给她帮忙而已的......你们也快来帮忙啊......”

“啊......将军你弄疼我了!”

“啊......我们......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将军这个马上比较危险,不如你们啊......这个这个啊......总之,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就好了......”

“看来将军却是好身手,二人在马上居然......”

“哎......这你就不懂了!当年明皇和杨太真不就喜欢......这个这个......我看将军也大有汉唐之风范啊......”

“哎......这叫马zhen,你们难道不懂吗?”

“震什么震!都别瞎说了!”

江寒低声喝去一句,约莫半晌,又回身偷瞄一眼,本想看看进行到了什么环节,没想转身瞟去,心下一颤,险些没落下马去。

只见言玉挺着身子像是在那女子身上十分认真地找着什么东西,继而晃晃间竟连头也埋在了裙衫之内,惹得那女子虽是一脸臊红,却也轻皱着蛾眉,十分的配合,指点着言玉如何去做。

“啊......找到了!找到了!”

半晌之后,只听身后一声兴奋的喊叫传来,言玉一个纵身下马,边跑边喊向着江寒奔了过来,“找到了!江寒你看!刚才我们就是在找这颗珠子来的......”

江寒见言玉兴兴奔来,一众人不由分说,也纷纷下得马身,又向前行个军礼,却是抬眼间,只见言玉手中正展着个小小的绿色环珠,又抹一把额间汗水,伸手间向着众人展示起来。

“你们看......刚才在她身上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啊......这个这个,将军果然是好身手啊,这么小的珠子都能找得见,真是哈哈哈,太好了!哎......是不是啊!”

还未等江寒开口,却是身旁一玄衣闻听忙抢出一句来,这马屁虽是没什么意义,却是关键时刻拍得如此响亮,也直叫众人纷纷另眼相看,佩服得五体投地,继而皆匆匆附和起来。

“啊......是啊!是啊!没想到将军的马上功夫如此之好,我等也是望尘莫及啊!哈哈哈!”

“哎,不但是马上功夫好,而且那个男女之间的这个这个动作十分完美,真是堪称典范啊......”

“是啊!是啊!您这样的身手什么时候也教教我们,我们......这个......”

“咳咳咳!”江寒轻咳几声,继而忙止住一众人马屁乱飞的肆意状态,又向前一步,清一清嗓子,沉沉地看着言玉肃肃道:“我果然没看错将军......大家都看看,什么叫做宅心仁厚,侠肝义胆,哦!对了!最需要我们学习的当然是您有一颗仁爱的心,搭救了一个陌生女子的性命暂且不说,见她可怜,还要带她回山安排衣食住行,并且在关键时候能够挺身而出,为她找到了这颗......啊......这个这个宝珠,我等真的是佩服的紧啊......向将军学习!”

“对!向将军学习!”

“向将军学习!向将军学习!向将军学习!”

第九十三章 拨云见日10

言玉将那珠子展在手上,闻声如此,怎不感动,继而也向众人回敬一礼,却是那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也将刚才那股子薄汗掩了下去,又一个晃神,忙对江寒一众将刚才所想的雪橇办法说了一遍,继而一众人话不多说,纷纷开动,又找来些树枝藤条,须臾的功夫,便用那几十个盾牌制作出一个偌大的雪橇。

又将马缰延展开来,二十余匹战马跨在前头,与那雪橇两两相连,只要站在雪橇上的人一声令下,或是高悬马鞭,奋力一击,只要领头的黑骠四蹄一展,后面的马匹自然奋力跟随向前。

众人想得兴奋,却是面对如此泥泞的山路,若要早些赶回山去,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虽是罢了刚才那马屁乱飞的状态,却是如此一来,又将这马屁又向着言玉一顿狂轰滥炸。却是言玉懂得事理,全将这等功劳归于星野,飒飒间一众人虽时揣着几分糊涂,却也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起来,毕竟这才一晌午的功夫,就让自己的老板不仅舍身将她救出了王府,而且半道之上又让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继而众人又为这回山路程发愁之际,想出如此巧妙的办法,怎能不在心下连连赞叹。

众人罢了议论,纷纷站在雪橇之上。

谁知马鞭一抽,那领头的马儿一声嘶鸣,众马纷纷响应。

甩着四个蹄子向山上去奔,但是二十余人站在雪橇上,前面领着二十几匹马儿,总体的分量没变,又托着沉重的铁甲当做雪橇使唤,怎能奔得上去。

情急之下,只见内中一人吆喝,众人纷纷响应起来,下了雪橇,只留言玉、江寒和那女子站在其上。

说也奇特,马儿托着三人哪有如此费力,仅使出一半气力,便真似雪橇一般顺着山路飒飒狂奔而去。

余人只得自行步行回山,却是卸了任务,倒也瞬间轻松不少,一边议论着言玉与那女子的奇闻异事,一边欣赏山涧美景,徐徐而回。

汉升殿内一派肃然,空荡荡的殿堂之内只有白轻语和一个婢女在内低声耳语,只听一声轻咳,门外正有一对青衣抬着步子进到内中,与白轻语行过礼后,惶惶间站成一列,立在了当下。

“......晨起时是谁去给凌霄楼内送的饭菜......”白轻语见状蛾眉舒展开来,淡淡间问出一句,却是眼中闪过的那道精芒十分明显,见无人搭话,又缓步来到青衣身边,辗转腾挪间急惹得一众人有些躁动不定。

“......回殿下,今晨,是我们二人向那凌霄楼内送去饭菜的.....”

闻声,内中两个青衣托着步子步出队伍。

“其他人都撤了吧......”轻语心下一喜,遣了众人离去,又对那青衣笑着缓缓道:“我听说李将军他病了,又不准其他人入内,不为别的,只想问问你们在见到的情况......但此事关系重大,你们务必要如实说来,若敢作假,我必饶不了你们......”

“奴婢不敢!”

青衣闻声间怜怜地忙朝地上一跪,继而缓过神来道:“我们......我们进去送饭,却是没见到李将军的......”

“哦!”轻语闻声眉心一展,像是青衣们说的话正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一样,峻冷的气息中已然透出了三分得意。“接着说......”

“想必殿下是知道的,那凌霄楼里面地方不大,其实我们进去的时候,只见到了那个婕心姑娘,还有......还有一位大夫,那人之前来过汉升殿为厨下的李师傅瞧过病,所以我们都认得他。他二人向我们打过了招呼,于是便一起吃了饭菜,我们只在门外候着,但是看得清楚那饭菜确实是他二人吃了的,没有旁人,还剩了一半让我们带了回来,总共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一直没见到小熙姑娘和那位李将军......”

“那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话声音很小......”青衣卷着蛾眉,怎敢不言,奋力思想一刻后,又猛然说道:“哦!对了!他们说什么......龙涎香,应该是一味中药的......但是其他的就没听到了......”

“而且,你记不记得那房间里面有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另一青衣恍然又问身边人道,“进门时,你还问我怎么这么冲的中药味!”

“啊......对了!对了!那大堂里面确实是有很浓的中药味,而且应该不止一种,我爹原本就是开药铺的,对于这种味道我特别敏感,但是现在想起来的话,大概至少在十味中药以上,之所以相互交杂在一起的味道,才会如此浓烈......”

“那你......你能分辨出那是些什么中药吗,是治什么病症的......”

轻语像是抓住了话音中的小辫子般,忽的神色一晃,近到二人身前,却是略显激动的神色,只将两个小小青衣吓了一跳,继而又舒缓口气,侧着身子忙将二人搀扶起身,缓缓问道,“哦!那你们仔细的想一想,除了那些中药,还有什么可疑的情形......”

“我们......”

“原来你在这儿啊......找了你半天才找不到,怎么?这刚当上新娘子,欢喜劲儿还没过,就要拷打这些青衣啊......是不是家事不顺,需要排解一下啊......呵呵呵!”

几人正是说得火热,却是殿外一阵男人轻佻的话音穿将进来,匆匆打断了青衣的话。

“你怎么来了!”轻语抬起身子,舒缓口气,朝那步入殿内的男子道出一句,又淡淡一笑,调侃回去,“是不是外面的花街柳巷玩得前胸贴后背,全身空唠唠的,来寻那黄白之物啊......”

“哎呀!我的姐姐!我的好姐姐!还是你最了解我了,虽说你是我子阑的金主,可我哪一次敢两手空空的来见姐姐啊......”

子阑卖个笑脸,两个箭步上前,话音未落,却瞧那两个青衣生得十分标志,继而神色一晃,单手便搭在青衣肩上,“这位小妹妹,她方才是不是为难你们了,告诉我,我来给你出气,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啊......”

“啊!我......叫......”

“啊......没关系的,不过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出去玩儿啊,我今天刚好没事,不如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怎么样......”

“够了!”白轻语看着子阑那轻薄态度,双手一颤,险些没上手抽他,却是当着众人的面,只沉沉地应了一声,打断了子阑的话。

继而凤眼一展,冷冷问道:“今日我有事,没心思逗你开心,有话快说,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你若又是要钱,我这里一分也无......”

“哎呀呀!我的好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是问你来要钱使的,难道我子阑在你心里就如此的充满了铜臭味吗!”

子阑罢了手,转看着轻语,兴兴侃来,“......这样吧......就算是要钱,我也不是两手空空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这次我不是白要......”

说罢了话,见轻语依旧闷着脸,不做声息,继而兴兴一笑,又装腔道:“想不想知道你那宝贝夫君去哪儿?这可是个重磅新闻啊......咳咳咳!”

“你......什么意思!”

轻语闻声一紧,却是瞥一眼子阑那得意的态度,又当着众人的面用如此语言来暗着气人,心下倒是由急转缓,淡然了下来,纵然是心下不知,可也不想如此便泄了底气,于是清了清嗓子,淡然道:“他,在凌霄楼内休养啊......怎么,全山人都知道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还说你的消息灵通呢!”

“什么呀!他那都是骗你的!真是的!你也不问问去,这云苍十八山门哪里的消息不是我子阑最先知晓的,还在凌霄楼休养,休什么养啊,就你们这样的智商,心都被人家骗子骗去了,还倒过来帮人家数钱呢!”

子阑闻声忙摆一道手,像是被抓到了痛处了一般,匆匆回着话儿,却是说到一半,又握手成拳,掩在嘴前轻咳了声,侧过了身去。

“......哦!那你说来听听......他在哪儿?”

“哎......我说姐姐,哪有你这样套话的,再说......你连你的夫君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说出来也不怕人笑话啊......”

“你......”

“好了!好了!我今天来呢,是有两件重要的事要向你禀报,且都是关于你夫君的,而且......咳咳咳......可都是重磅消息哦,所以这个这个......哈哈哈......姐姐你懂的!看着给吧!”子阑伸手间偷瞄一眼轻语,坏笑道。

“那好!你先说出第一件来,我便给你银子......”

“喂......你至少要先付点定金的好不好......想空手套白狼啊......”子阑闻声急喊道。

“那好吧......你走吧!关于他的,我不行听!”

却是子阑话音未落,轻语倒先卖起了关子,神色突然一转,像似对他的话全然没了兴趣,说罢正色而立,转身间也只顾去与那青衣搭起话来,只急得一旁的子阑眼看着自己的花边新闻没了市场,又自笑一声,腆着个大脸急凑了过来,“哎哎哎!姐姐!我先说,我先说,我先说一条来,你要是愿意听,再付钱,怎么样!这下总可以了吧......”

“咳咳咳......昨昨昨......话说昨日晨起,山涧烟雨迷蒙,我起床之后呢,洗漱完毕,然后就觉着这早上必有大事发生,然后呢......我就吃了点早饭,具体吃的什么,让我想想,好像忘记了......啊......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可正当我要下山去的时候,你猜我遇见了谁?你猜?你绝对想不到?”

子阑弓着身子,绘声绘色间展出一副十分投入的模样,只是略显得神神叨叨。

第九十四章 拨云见日11

“你猜啊?”

“莫非是......李言玉!”

“对啊!姐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别急!”

子阑还要再说,却是轻语神色一晃,摆一道手,面色凝重起来,“莫非他是带着一个受伤的女子,而且那女子应该是中了苍山毒,毒性发作起来......正要奄奄待毙......”

“哎呀呀呀!姐姐,你可真是神算啊,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子阑闻说惊叹一声,晃着神色,继而又说,“他背着那女子,衣服都湿透了,还非要拉着我让我给瞧病,我打眼一看那女子中的是苍山毒,根本无药可治,所以理也没理,但他好像本根不在乎,继续背着那女子上山去了。如果我若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找那个山羊胡大夫......他在这里的医术最高,一些歪门邪路也比较多,说不定......他有办法救得了那个女子......”

“中了苍山毒,谁也救不了她......”

轻语冷冷一笑,继而踱起步子,又道:“那第二件事是什么?”

“说也蹊跷,这个李将军,啊......就是你这个夫君啊,白日里还背着女子寻人医治,一副急疯了的样子,却是到了晚上,你猜他出现在哪儿?”

“你要再卖关子,银子一分也休想拿到......”

轻语像似早不耐烦,被他反问,只冷冷地呵斥一句。那副望眼欲穿的澈澈眸子中却是沉静的态度,像是胸有成竹间早将这段故事猜度出了七八分,只等待着从子阑脱口而出的话中得到最后的验证。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但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啊,可若是我说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能生气啊,像他这样的人,说实在话,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哎呀......你踢我干嘛!”

子阑被轻语轻抬玉笋险些踹倒,继而心下一沉,索性将声调拉得老高,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着,“你的夫君,李言玉今日在江宁府的醉香楼里吃花酒来着......而且我是亲眼看到的......”

“你胡说......这不可能!”

轻语揣摩的清楚,本是闻听子阑的话,已经就着思路连连猜度起来,却是话音一出,连一旁青衣也纷纷睁圆了眼,展出一副错愕的表情,十分不解。

毕竟二人新婚燕尔,若是着急救人,背着其他女子上山寻医倒还有情可原,可这新婚未过三日,就敢背着妻子,外出猎艳,旁人真是多长八个脑袋也着实想不透彻,这轻语小殿下如此倾国倾城的容貌竟然拴不住他,像是三观全毁般,只你看我,我看你,大气也不敢多出。

轻语被这一晃,纵是心焦起来,也附和着众人摆出一副十分难堪的态度,可毕竟做了近十年的云苍共主,又是前朝公主殿下,几经磨砺,早已没了许多小女人的娇柔做作,像这等事物在她看来,也只谓了琐事而已,不大在意。

可是此话一出,毕竟让自己已然浮现的思路全乱,恍然间也似找不着北,也不知这李言玉到底耍的什么把戏,事物看上去南辕北辙,杂乱无章,关键是如此一来耽误了北伐复汉的行程不说,也为几人本就愈加复杂的关系更添上了一抹无绪的纷乱,让人心里也着实没了底。

“你大可不必编这些谎话来骗我......”

轻语轻咳一声,明澈澈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屑态度,继而冷冷道,“你若真是缺钱,我可以给你,但你若是为了骗钱,就编出这样离奇的故事,连我的夫君都给你框进去了,是不是太不道义了......”

“哎呀呀呀......皇天在上啊!我子阑可以对天发誓的,那醉香楼里,坐在我隔壁的便是李言玉他们一伙,而且那个白小飞,就是一直和他称兄道弟的那个后生,还因为欠了老鸨的赌钱,给人家扣在那儿了......你若不信,现在便可着人前去查看,看那小子是不是在醉香楼!”

子阑憋着口闷气,侃侃谈来,却是话音未落,转眼间殿外正有一玄衣赶着步子奔了进来。

那玄衣晃晃来到轻语面前,开口道:“启禀小殿下,今晨时凌霄楼上发出禁令,说是李将军身体偶有微恙,需要静养三日,任何人不得靠近,可......可现在中门山外还有个自称是李将军的人,而且那人看上去也挺像的,还带着一男一女两个随从,要闯进山来,结果被我拦下了,小的一时拿不定主意,所以......前来请旨!”

“哦!”轻语闻声一紧,风眼中精芒一闪,像是所有的猜测都在此刻得到了印证般长舒口气。

又沉思一刻,对那玄衣道:“......李将军一直在凌霄楼内休养,何曾出得山去......”

说罢沉沉地看了玄衣一眼,只将那玄衣得了令般,行一道礼,匆匆而去。

“哎......姐姐!山外的这个人肯定是他啊,你怎不放他进来......”子阑挠了挠头,更是犯起了迷糊,恍然间问出一句,却是回头一撇,还要再问时,那五百两泛黄的银票已然挺在了自己面前,继而卖个笑脸,忙转起口,“啊......对啊!我看姐姐的作法是对的,这个李言玉也真是的,就应该让他在山外好好的反省一番,要不然......他这个这个......啊!好了!好了!我不多说了!谢谢姐姐!那你们先忙,我先走了!”

轻语望着子阑兴兴而去的背影,舒口闷气,继而回身冲那婢女使出个淡淡的眼色,只见那婢女蛾眉一紧,匆匆进了内殿,须臾间,手中擎着个翠绿的食盘,上面正有一物,打眼去看,是一块小小的褐色树枝,两名青衣不解,正要开口去问,倒是轻语眉梢一挑,先开了话。

“你们什么也不用问,只记住,这是一块十分珍贵的中药,名叫......龙涎香!”轻语沉沉地说着,见那两名青衣掩不住的慌张神色,继而又将玉腕轻搭在了她的肩上,满眼认真道:“你们只需将这样东西送进去,交给那个山羊胡,就说是我的意思......现在小熙姑娘中了苍山毒,疗伤用得着!”

“殿下,可这个东西明明是......哦!我是怕,那个山羊胡他认出了这样东西......”

“他若不认得,那才奇怪......你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推说这就是小殿下送来的龙涎香,那个婕心自然不会起疑,但若是那山羊胡不识抬举,你们也可带句话与他,就说......小熙姑娘的病,小殿下日思夜想,挂念的紧......”说罢,眸中闪现一道隐忍的杀意,继而轻抬着步子,与婢女出殿而去,行至一半,又冷冷地道出一句,“此事办成,自来领取赏银......”

第九十五章 拨云见日12

凌霄楼,大堂外还未凋败的两株兰花趁着季末的北风飒飒摆动,旁边的粉衣女子一脸愁容,继而瞥过一眼那紧紧落锁的院门后,强打着的精神也似瞬间凋败了几分。

“婕心姑娘......依老夫看,那李将军去皇宫讨要那龙涎香本就是一桩笑话,虎口里拔牙,龙头上锯角,谈何容易!我看......我们还是早早为小熙姑娘准备后事才是正路啊......”山羊胡男子双手后背,踩着无力的步伐踱了过来,顺着粉衣凝凝的目光望去一眼后微叹口气,继而沉沉地说出一句。见婕心正凝着神色,似并不理会他的言语,摆一道手后又踱了进去,那略微驼背的身姿,此时看上去也愈显苍老了许多。

粉衣闻声怔了一刻,继而将那已然落寞的神情又强打起几分神色,故作镇静般直勾勾地望着那扇只有在青衣送饭时才会微微敞开的森森的大门,静静的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只有微风拂过面颊,将那略显凌乱的几缕青丝随风摇摆着。

啪啪啪!

眸光一闪,几声门环拍打过后,两个青衣小鬟紧着步子步入了院内,只是手中端着的翠绿食盘让婕心的心下一起一落,又柔柔地叹出口气来。

“晨起,不是送过吃的了吗!怎么又来?”

“婕心姑娘,这不是餐点,而是......”一青衣匆匆说着又忽的神色紧张起来,已到了嘴边的话竟是给噎了回去,继而另一位青衣凑上前来,忙应出一句,“......这是轻语殿下为小熙姑娘治病准备的一味药材......”

“药材......你是说这个小小的树根吗?”婕心闻声一晃,凑到跟前去探,看着那个黑乎乎的小小物什竟是一副愁眉暗自解开,来了兴趣,“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难看!”说着即要抬手去触,谁想那青衣见状一惊,忙将食盘闪了过去。

说也难怪,这苍山毒确实是触不得的,之前在皇瓜镇时因言玉和小飞误触了苍山毒,继而才有了上山寻求解药的一出,最后还得寄希于一群玄衣的童子尿来勉强度过难关,况且今日这毒素正是在那苍山毒的根源,毒木之上,若是婕心去触,岂不顷刻便要了性命。

婕心诧异,“怎么......我不能摸摸它吗?”

“不是的......婕心姑娘,只是这味药材十分珍贵,它叫......龙涎香,若是......用手去触,接触了人的汗液,怕会失去药效的......还请姑娘见谅!”

婕心见说,会心一笑,虽是触也不能触,却是这味药材一到,两日间闷在胸口的一团阴霾终是散去许多,又忽的一怔,继而蛾眉一锁,又弱弱地问道,“可是......轻语小殿下是怎么知道小熙病了的,而且现在山羊胡正要准备给她做什么熏蒸的疗法,唯独差了这味药材......她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嘛......她她她她......哦!对了!她是算出来的!”

“算出来?”

“嗯......是啊!她是能掐会算的,而且还......还还还给我们算过命呢......”

“原来她这么厉害,那她现在在哪,能不能给我也算一卦......”婕心越说越觉提上了兴趣,眸光一闪,继而拉着青衣胳膊,就要赶起步子去寻轻语,却是青衣一脸的错愕表情,又让她瞬间晃过了神,“哦!差点忘了!咱们还是先给小熙姐姐疗伤吧......”

三人一前两后,穿过大堂,刚要进到里间,却是山羊胡一个踉跄,正是自内而出,与几人面面相觑了一刻后,还未看清那青衣的面,却是职业病瞬间爆发,两眼直朝那青衣手中的食盘中连连放光。

“这是......”山羊胡胡须一挑,怔怔地问出一句。

“......轻语殿下知道了小熙姑娘的病,所以遣我们两个来送些补品,这是一块陈年的龙涎香,十分珍贵,她说小熙姑娘用得着......她还说小熙姑娘的病,她挂念的紧,还请大夫一定要医治好她的病......”青衣说罢了话,将那食盘挺在了山羊胡面前,山羊胡一脸沉沉,却闻听是轻语殿下的旨意,继而大气也未敢喘,先接在手上,抬眼还要再些话时,却是青衣早已飒飒转去去了。

“你大爷的!这不是要我谋财害命吗!”山羊胡心下骂出一句。

第九十六章 拨云见日13

“山羊胡大叔......这真的是龙涎香吗?”

“啊......这......”山羊胡闻声一脸黯然,继而摆一道手沉沉道:“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看来今日......我是救不得小熙姑娘了......”说罢步入内堂,将那苍山毒根放在了桌上。

“大叔......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现在轻语小殿下送来了龙涎香,不正是咱们所需要的吗,而且其他的药材也早已备好,凭借你的医术,小熙姐姐自然也是能救活的......为何说这些......”

“婕心......你有所不知......这东西便是那苍山毒的毒根啊......看来白轻语这个毒妇,狠着心的是要我害死小熙啊!可我......又怎能去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且方才那青衣话的说的清楚,要我用这毒根医好小熙姑娘的病,这不是明摆着不是她死,便是我亡嘛......”

婕心闻声一颤,再探一眼那黑乎乎的树根也似瞬间失了心劲儿般沉沉地坐在了椅子上,“这么来说,若是这苍山毒不用在姐姐身上,便是要用在了你的身上了......大叔,我们现在怎么办?”说罢,又见山羊胡正是一脸愁容,已丝毫没了主意,继而又抢出一句,“不如你还是快些逃吧......”

“逃......我这样一把年纪,要往哪里逃?”山羊胡闷声一叹,又道:“再说,我若真是逃走了,岂不是要永远背负着欺主逆贼的名声......”

“可你的主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你现在也看清楚了,为何还要继续为她卖命?”

“你们年纪尚幼,很多事情看不透,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已为大汉效命了大半生的人来说,又岂能只因一死,而眼睁睁看着自己做臣子的清名付诸东流......”

“可......可若不这样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山羊胡正要再叹出口气,却是眸中精芒一闪,匆匆道:“有了!我想出了一个好的计策......”

“啊......什么计策?”

“......苦肉计!”

“苦肉计?”

“具体来说呢,就是......你打我!”

“我打你!可是......可是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打你啊......再说婕心也不会打人的......”

婕心闻声一惊,蛾眉皱得更紧,继而匆匆站起身来弱弱道,“再说,即使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总不能自相残杀吧......”

“哎......我是说,为今之计,是必须要制造出一起假象,具体来说便是你将我打伤,然后带着小熙姑娘逃走,这样一来,我既能逃脱背主的罪责,而小熙也能暂时保住性命,但至于她是否能够转醒,可就得看她的造化了......”山羊胡说着,也似瞬间提起了精神,继而一把夺过婕心的手,“来来来......快来打我,快来打我......”

“大叔!这叫什么办法,就算我把你打伤,可又如何带着小熙姐姐离开......”婕心撑开手,连连喊道。

“你可以背着她跑啊......”

“啊......这个......虽说我和小熙姐姐身材相当,可背着她跑这种事,婕心哪有那样的身子骨啊......哎!有了!不若还是你把我打伤算了,你背着她跑吧!”

“我......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跑步不行,但装死婕心最拿手的......”

“等等!我怎么感觉被你给绕进去了......我把你打晕,然后背着她跑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啊......这个......”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我们再把关系好好捋一遍啊......”

第九十七章 拨云见日14

“快把门打开......”

“我是李言玉啊......我是江寒......我是星野真弓......”

“啊......星野我看你还是别喊了!”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可能不认识你的......”

“哦......”

星野闻声一叹,继而瞥一眼那高耸的围墙之上一派森森的气象,轻卷着蛾眉,心下未免有些失落起来。

却是来时路上言玉的一番吹捧,已然将自己和这云苍山画上了等号,除了表明自己是这汉家的虎贲中郎将外,又将云苍山十八山门介绍个齐活,除了风景如画,便是山间野味和那酌上三碗即让人飘飘欲仙的汉汤酒水,被这一激,未经世事的小小丫头心下早已埋下了许多未知的期待和憧憬,却是现在急行一日,又是骑马,又是雪橇,水米未曾打牙,到得山前,竟连门也进去不得,嗓子都快被扯破,心下未免有些空唠唠。

言玉和江寒继而叫嚷的更欢,却是那高高的台基之上一众玄衣只紧绷着面色,不为所动。

这些守备且是军中眼神最好的一批精锐弓弩手,怎能将城下立得何人都分辨不清。那三人中除了一个女子不识得外,其他二人明明白白就是李言玉和江寒不假,却是轻语小殿下的旨意一降,只说是假的,任你是千里眼,又怎能抗旨,凭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手舞足蹈般比划半晌,一众人虽是心下明白,却也只得装聋作哑,不去应声。

“TNND!今天真是丢脸就大了!我堂堂一个虎贲中郎将,竟然连自家门也进去不得,没看见我还带着一个日本的小姐姐的吗......这让她怎么看我......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小熙还在等着我的龙涎香救命啊,若是再晚,岂不要耽误了大事。但是据我多年的经验来观察,他们应该是得了什么人的授意才会如此,不然的话,怎么会不给我开门呢......哦!对了!会不会是......平日进出都是靠刷脸,现在奔波了一天一夜,脸也没洗,脸上太脏,他们看不出来我是谁了,对啊!有些道理!再说今天山间全是雾气,他们又站得那么高,如何看得清我!是啊!MLGBZ!洗脸去......”

言玉虽是被气得面色通红,却是心道一瞬,即刻下马向着城边小河颠了过去,江寒和星野看得蹊跷,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他一个纵身,扑倒在水边连连将那河水打出水花,继而在脸上一顿狂扫之后,又兴兴地颠了回来,继而忙冲城上喊道:“哎......你们现在再看看我是谁?我是李言玉,是真的,我是说......我是虎贲中郎将,李言玉啊......哎呀!”

言玉叫嚷的厉害,却是话音未落,城上一块小小石块抛将下来,正贴着言玉面门而落,虽是没能砸中,却也在面上顷刻划破了一道血口,直惹得言玉心下更为恼火,继而将脸一捂,“你大爷的!还敢打本将军,谁特么仍的!”

“哈哈哈......我仍的!”

言玉闻声一晃,再去放眼,正是一个白脸后生正嬉皮笑脸间兴兴地望着自己,本要使使大将军的性子,再去破口大骂,却是眸中一闪,弱弱地心道一句,“子阑?”

“子阑!快告诉他们我是谁啊!他们分辨不清,难道你也看不出我是谁吗?我是李言玉啊!我是你那个那个......姐夫啊!”

言玉看见了这个油滑的小子,虽是心下气息早就不顺,却是毕竟面熟,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闲忙,继而连声喊了起来。

“......咳咳咳!呦......这不是胡喷大将军嘛!是姐夫啊!哎呀呀呀......不过可真是不巧,轻语姐姐早就吩咐过了,说你是假的,真的李将军......现在正在凌霄楼内休养身体呢!而且那个李将军还吩咐了,三日之内,任何人不得靠近凌霄楼半步,所以......我看你还是别喊了!三日之后,若是那凌霄楼中真是无人,那就证明你是真的喽!再忍忍!再忍忍!”

子阑说着,手中又展起块石子,兴兴间在手掌一掂后,像是还要再砸言玉,却是身旁一个参将出手一档,忙将他拉了回来,继而面色沉沉道:“我说子阑兄,他是真是假,你我心知肚明,只不过是现在轻语殿下有旨在先,所以才要将他难为少许,你就不怕三日之后,这李将军找你的麻烦......”

“哎......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他现在虽然说是云苍山的共主,却也是我的表姐夫不是,我这是跟他逗着玩呢!再说,今晨我还看见他在江宁府吃花酒来着,有甚急事!平日里若是见到了他,都得听他的指派,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将他好好的戏耍一番,哦!对了!大家可要抓住机会啊,有仇的报仇!没仇的占便宜了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子阑手中展着碎石子,一副认真的态度,继而又将一众士兵拿去怂恿,“哎!有了!不如咱们大家一起玩儿个游戏怎么样!这游戏的名字嘛......就叫做小小石子砸将军!他可是大汉的虎贲中郎将啊......你们想想看,你们的人生当中有几次这样的机会能去拿一位将军发泄,都来!都来!银票在此,砸中了我子阑有赏的啊......”

城下江寒展着一脸愁容,想要近身再去喊叫,却又见言玉在前,正与那楼上的子阑纠缠,索性罢了性子,只从马跨上抽出水壶,戳下一口。

“江寒哥哥!我们真的进不去了吗?”

“哎......你放心!这帮龟孙子只是一时没搞清楚状况而已,待会等咱们上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可我怎么觉得他们好像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而且还拿石头砸我们......这样多危险啊......我看,不如咱们还是先找个别的地方安歇下脚,明日再来叫门......”

“哎......他们那只是一时失了手罢了,又岂能真心砸我们,而且咱们三个人当中,现在有两个人都是这云苍山虎贲军的首领......呵呵呵......啊......我是说是这云苍山最有权力的两个人......纵给他们熊心豹子胆,又如何敢对我们不敬......”

江寒闻声一笑,又见女子追问,怎能自己先败了威风,索性侃侃而谈起来,却是话音未落,看那星野蛾眉一展,也似提起了兴趣,又追问起来,“这么说......李言玉哥哥是云苍山的首领,那江寒哥哥的官儿是不是也很大啊......”

“啊......这个嘛!具体来说呢我是......这个这个首领的助理,如果形象一点来说的话,在这云苍山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咳咳咳......虽然是有些夸张,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

“似膏咦!江寒哥哥你真的好厉害啊!”

星野闻声一惊,澈澈的眸中即刻展出了一副崇拜的神情,又是先用扶桑语惊讶一叹,继而晃出玉臂,轻将江寒的肩膀一拍,甜美滑腻的笑容顷刻袭来,只将这个平日里只善勇武的俊美后生也忽的面颊一燥,正不知如何应话。

却是心下晃晃一动,没想到在女孩子面前显威风竟是如此畅快的事,看着星野那满眼期待的甜美神色,愈是罢不住了嘴,顺势侃了起来。

“啊......其实呢,平日里呢,我也是个非常的儒雅的人,从不会骂人,礼贤下士你懂吗!就是说,对待士兵要恩威并施,不能只靠打骂,其实我能如此做呢,这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个人的修养还是很高的,若是这样来论的话,还要得益于每天晨起我都要诵读一遍那个诗经、论语还有那个那个......哈哈哈,总之就是这一方面的书籍,而且我已经将这些东西聊熟于胸了......不信你听......”

“嗯......”星野虽是听得有些迷糊,却是闻说如此也是一脸兴兴,继而轻点了点头,凑着一副可爱的娇面,便要细细倾听。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咕噜噜噜!哎呀!谁干的!”

江寒清了清嗓子,正要狠狠地抒发一番自己内心那一直以来向往文人志士的情怀,却是没说两句,城上正有一颗石子飒飒袭来,言玉在前看得清楚,侧身一展,正要兴兴间叹出一句好险,谁知回身一望,只听“哐当!”一声,正中了江寒面门不说,却是趁虚而入,正好窜进那正在咿咿呀呀的牙口之内,继而口中一阵咕噜,向外一吐,索性那石子和一颗被打掉的门牙一齐喷了出来,继而满口是血,愤愤间骂出一句。

城上子阑正要发笑,却是见势不妙,身子向下一攒,躲在了城垛之内,只留那一众士兵和一个参将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了半晌,继而都将头低了下来,好似并无一个认账的人。

“我勒个去!这也太过分了!不但打伤了我,还打伤了我的助理,TNND!这我怎么能忍!修理他们!”言玉看得真切,却是今日在这山门之下连连被人羞辱,心下憋着的无数把小小火苗早已开始凶猛乱窜,继而眸中精芒一闪,一个箭步跨到江寒面前,愤愤间喊出一句,“江寒!和他们拼了!”

江寒闻声一晃,继而吐出口血沫,还未等得开口,言玉又一本认真地抢出一句,“这样高度的城墙你能飞得上去吗?”

“我飞......”江寒闻声更是一惊,继而放眼去瞥,巍巍高哉,这山门少说也在五丈以上,纵是身轻如燕,轻功了得的高手,又如何能轻易跨得过去,除非像白轻语那样的内力深厚的人,或许可以一试,一般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

却是言玉急急间如此来问,应是不懂其中的道理,旁边还矗着个余惊未消的小妹妹满眼期盼地盯看着,今日本就跌了份儿,现了大眼,若是再多说一句推脱的话,岂不让人看扁,并且身为大将军的助理,若是连这等小事都不敢答应,日后如何出人头地,征战于万军之中,继而心下一定,不假思索般,硬着头皮愤愤间喊出一句来,“这有......何难!”

却是话音未落,又挠了挠头,弱弱道:“只是我们有必要用......飞的吗?”

“飞......是啊!你看这么高的城墙,如果你不飞上去,我们怎么进去,再说我们也没有梯子不是吗......”言玉闻声一晃,瞥过一眼那高耸的城垛,似对那矗在城墙上的一众人早已是咬牙切齿般的愤恨,两眼火星直直地乱窜,又满怀信心对江寒道:“哦!对了!你飞上去之后呢......就可以大打出手了,而且我同意你对他们施以武力,就是无论用何种方法,一定把他们全打趴下,千万不要手下留情,特别是那个子阑一定要将他狠狠地教训一顿,然后打开城门,这样我和小星就可以进来了......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说罢,用手沉沉地拍了拍江寒的肩膀,展出一脸笑意。

“我......呵呵呵!我觉得将军所言极是啊......其实能够想出这样惟妙惟肖的办法来的人真的是不多,我看将军真的是有大将之才!江寒日后一定为将军鞍前马后,牵马坠蹬,这个这个马首是瞻,啊......还有那个那个......”

“啊......好了!好了!这些日后再说,你还是快去吧......”

言玉闻声喜气外露,只轻推着江寒往那城墙下走,却是江寒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小孩般只是不敢应声,继而一脸的尴尬无处释放,匆匆间猛然道出一句,“啊......我先方便一下!你们等我啊!千万别走开啊......我马上回来啊!”

半晌过后。

“怎么这么久啊!啊那个......小星你去看看江寒方便好了没有......啊!等等!还是我去吧!”言玉正要转身抬步,却是忽的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赤luo着上身的犀利男子正持杆红缨长矛,飒飒间步了过来。

细一去看,那男子正是一副死士的态度。长发遮脸垂肩,周身青筋暴涨,下身着个宽大的玄色筒裤,腰系六股金丝,脚下的潘云战靴抬步生尘,辗转腾挪间泛出的皆是俊俊的杀气,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峻冷态度直将言玉看在眼中,心下却也瞬间倒吸了几口凉气。

第九十八章 拨云见日15

“我勒个去!这位是......怎么有种彭于晏版孙悟空的既视感......莫非是我又穿越了,要去护送唐三藏取经不成?不会吧!不过......江寒他人呢?”言玉和星野看着男子飒飒步来,突然神情一晃,失口大叫一声,“江寒!”

“......咳咳咳!干嘛这么大惊小怪!”江寒目光一闪,嗓间发出了闷闷的磁性声韵,继而手中丈八长矛轻往地上一戳,肆意棕卷的长发被风吹得凌乱,却是一双星眼中展出的皆是灼灼的怒火,十分怖人,又望一眼那高高的城垛,随即转眼看着二人,煞气十足,“将军!你确定......是要用飞的吗?”

“我......”言玉被那目光一射,像被那股强大的气场镇住了般,周身一颤,怔怔间半晌竟说不出话来,却是身旁星野十分入迷,采着惊讶的嗓音,兴兴间叹出一句,“江寒哥哥你真的好帅啊!”

“......咳咳咳!这个我知道!”江寒我手成拳,轻咳一声,继而再瞥过一眼言玉,才将他瞬间敲醒,“哦......江寒!你这个这个......cosplay的水平也算够高的啊,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我真遇见孙悟空了呢!你怎么......尿个尿就尿成这样了,哦!对了!看你这状态,是不是刚才在林子里尿尿时遇见什么世外高人了,然后他又给你教授了什么绝世武功,所以才......”

“哥哥,你刚才说的蔻斯普雷是什么意识啊?哦!对了!还有你说的那个孙悟空是不是大闹天宫神话当中的人物呀?”未等江寒开口,却是身旁星野蛾眉一簇,急急间抢出一句。

“......这个蔻......啊......这个你理解不了,我是说他这身打扮十分的酷......啊!不对!是十分的好看,和那个孙悟空还真有几分神似呢!”

“可是孙悟空不是只猴子吗,你是说江寒哥长得像猴子喽!”

“啊......没有!没有!他怎么能像只猴子呢,猴子多狡猾,他长得即帅气,而且人也很好的......哦!我是说......他其实是一个很诚实很单纯的人,人品没得说,而且为人十分朴实憨厚,所以我才让他做我的助理的......是不是啊,江寒!”言玉闻声一晃,却是用人之际,怎敢唐突了他,于是卖个笑脸,又匆匆补充起来。

谁知此时的江寒目光一晃,正是十分认真地看着言玉,那股沉稳的态度多少有些壮士临行前的泪目感,继而轻咳一声,口中发出了那股赋满磁性的声韵,又用手中长矛敲地,在地上击打起充满韵律感的节拍,口中抑扬顿挫起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言玉听着如此熟悉的儿歌般的声韵,刚要附和着江寒那神秘的态度,蹦出个字来,却是江寒忽的节拍一停,转起口来。

“将军,刚才我在尿完尿的时候,仔细地照了一照我这张苍白的脸,谁知我这一照便陷入了深深地思考,然后我的整个身体仿佛进入了一种冥想状态,恍恍惚惚间,我感觉天空中有一束强光向我照来,我睁开眼,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仙翁现出真身,我正要问他些取敌制胜的办法,他却十分深情地对我说......孩子!今天的天气不太适合飞行,啊......不对!他是说,今天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山神要在此开一个大大的宴会,所以今日这一带禁止飞行......而且他已经施了法术,轻功再好的人今日也是飞不起来的,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怕扰了众位山神的兴致,还说我要静下心神,不要什么事情都想着以武力来解决,这样不利于社会的和谐和安定,但是我得了将军的命令,怎能他说不飞便不飞,于是我耐着性子和他争论了半天,最后他无奈之下,便将我打回了原形,还说我就是那......五百年前打......”

“......大闹天宫的孙悟空!”

言玉闻声眸光一闪,却是听着江寒一副铿锵有力的认真态度,心下瞬间没了主意,怎奈如此充满既视感的台词,怎能不脱口而出,还未等江寒把话说完,便匆匆抢出一句。

“啊......不对!是打这儿路过的一个卖艺人!所以......我现在周身上下的武功早已被他尽废,当然,他也说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我能成功的登上城墙,武功就会恢复了。但是......但是我看着城垛上的这些逆贼,如此来将将军欺辱,心下怎能不气,于是我决定,虽然我现在只是个卖艺人,可只要这长矛在手,纵是万死,也要为将军出这口恶气!”说罢大步流星般向着城下走去。

第九十九章 拨云见日16

“我勒个去!真的假的!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十八山神共同在这里设置禁飞区了......再说就算是山神聚会什么的,我作为这个这个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咳咳咳......也没说发个请柬,给我打个招呼什么的!哎呀!先不管这些,不过这也不对啊,看江寒这神神叨叨的状态......他平时也不这样啊......这简直就是满嘴胡话嘛!糟了!该不会是发骚了吧......啊......我是说发烧!”

言玉心道一瞬,忙踩着步子赶到江寒面前,任他正是一副凶神恶煞般的铮铮态度,只一把拉着他的臂膀,单手向上一凑,细细去体察他额间的体温,却是手心手背辗转稍许,剑眉一锁,还觉不对,心下一定,直将脸也向上一簇,额头对额头岂不来得更直接些,却是如此动作一出,直惊得城上城下一派侧目,星野圆睁着凤眼,也不知该不该去再看,只侧转过身子,瞬间倒吸口凉气。

“你没发骚啊......”言玉罢了手,继而冲江寒淡淡一句,却是眉间依旧夹杂着许多疑惑,江寒见状如此,只是半晌缓不过神,收了刚才那副凶神恶煞的态度,尴尬一笑道:“啊......我没......发骚啊,呵呵呵......我怎么会发骚呢!”

“这就奇怪了......”言玉正是纳闷,却是晃眼间瞥见了远处星野,继而忙喊出一句,“小星你快过来啊......”

星野虽是尴尬,听见召唤怎能不应,继而赶着步子晃了过来,谁知刚到言玉跟前,脚下还未站定,即被他一把拉住玉臂,瞬间恍到了四目相对的距离。

星野眸中一颤,未及反应,言玉的面颊早已贴了上去,刚要额对额来个细细的体察,谁知言玉口中一声惊天动地般的“阿嚏!”喷薄而出,随之身子一晃,只觉额头碰到了什么东西,再抬眼时,星野早已被他撞倒在地,正捂着娇额声声叫苦。

“啊......对不起啊小星......我不是故意的......哎呀妈呀!”言玉晃过了神,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想要搀扶小星,谁知一不留神,被那玉足一绊,瞬间失去平衡,直让刚要攒着气力起身的小星眸中一颤,又被他狠狠地扑倒在地。

“啊......小星真的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言玉口中道着抱歉,匆匆就要起身,却是手下慌乱,一时没看清部位,只将两手奋力踩着两朵丰润的白云将自己的身体缓缓撑起,谁知星野被这动作一触,像似吃疼不少,瞬间攒着蛾眉,娇喘一声,言语闻听周身一颤,恍然罢了手,虽然心下万分愧疚,却是面颊一臊,只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神情一晃,又下意识地将那两朵雪球又好生揉抚一番,口中是道不尽的歉意,“哎呀呀!Sorry!Sorry!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这个这个......我刚才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骚而已......没别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可是哥哥,难道你不觉得这半天一直都是你在发骚吗?”

“我发......oh......no!no!no!说错了!说错了!我是说看看你们有没有发烧,我刚才一直在体察你们的体温难道你们没感觉到吗?”

二人闻听摇了摇头,只让言玉神情一晃,轻咳一声,无奈间忙将一手搭在江寒额间,一手搭在星野额间,身子立得笔直,默默体察着二人体温。

“我怎么有点毛毛的感觉......”子阑在城上看的蹊跷,心下一动,自叹出一句,却是身旁参将神色一晃,也只看不明白这城下的三人神神叨叨到底在做些什么,却被子阑这么一说,也瞬间皱起了眉头,“是啊......我怎么也有点......心里毛毛的感觉!”

“而且,你不觉得这三个人的关系很混乱吗......先让我缕缕啊......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我姐夫先去追......啊......算了!还是别带上我姐的好,这个李言玉先是去追的那个男的,而且和他这个这个之后,那个女的也必然是看不惯了,所以就追了上来,谁知他心里一气,直接把那女子打倒在地,看那女子想要起身还手,又一个飞扑把她按住,而现在嘛,我却又有些看不明白......”子阑沉沉地说着,却是身旁参将轻叹一声,摆一道手道:“非也!非也!”

“哦......那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将眸光一闪,微微一笑后缓缓道,“依我来分析,恐怕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看那江寒来时正是一身玄衣装扮,却是去了趟那边树林后,突然不见踪迹,继而出来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长矛武士,煞气夺人不说,且看那姿态也绝不是一般人等,而且这个女子也是奇怪,从她的装束上看,应该不像是中原人士,而更像是个......东瀛女子!”

“哦!何以见得!”

“仅从她的衣服上就可分辨,试问她那身碎花蓝素色的裙衫江南地带你可曾见过......”

“此地若是穿着素服,一般都是褐色为主,确实少有!”

“这就对了!那个东西是东瀛扶桑国的特产布料,却是自从大唐与那扶桑断了贸易往来后,此物甚是稀少,更别说用来制作裙衫了......而且,你难道不觉得今日的李将军也是怪怪的吗,他平日里可一项是以温文尔雅著称的人,干的都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事体,却是今日又是打人,又是骂人,现在还一手搭着一个不知在做些什么诡异的事体,依我看,这三人根本就不是李将军等人的本尊,而是......那会易容术的西域妖人!”参将凝着一对满是狐疑的眸子,一番眉飞色舞之后,斩钉截铁地给出了论断,只将城上一众士兵闻声心下一颤,纷纷晃出惊恐的神色,左右议论了起来。

“妖人!”子阑闻声也是一惊,刚要倒吸口凉气,却是神色一晃,忙将自己的手也搭在了参将的额上,稍停顿了一刻后轻摇了摇头,再去瞥过城下三人,谁知那口凉气也在瞬间灌进了身子。

“我觉着你们好像都没发烧啊......体温都很正常啊......”

城下三人正是摆出一副十分诡异的姿态,言玉站得笔直,将双臂在二人头上各搭一边,继而那两人也是单臂擎着言玉的额头,乍一看去,就像是个在相互运气的三角阵势。

“咳咳咳......咳咳咳......是低烧啊!”言玉罢下双手,正是一脸犹豫不决,怎奈身旁江寒忽的握手成拳,高声乱咳起来。

那股撕心裂肺的声音直引得二人连连关切,却是江寒摆道手,将一副痛苦的表情展现的淋漓,继而沉沉地喘道:“看来还是将军说得对,今天晨起时,我就觉得身体不对,可能是这几日连日奔波,心里也太过着急,所以才会引发高烧......啊!不对!是低烧!而且烧的还不轻,我刚才说的那些神啊鬼啊的看来都是我的幻觉了......我现在就感觉浑身发冷,特别是上身......感觉特别的冷!可是将军要我飞上去,我又怎能不飞,我江寒......我这就去飞......咳咳咳......我这就去......咳咳咳......”

“我感觉他真的没发烧啊,不过看这架势也不像是装的......难道是央戏毕业的?不可能吧!”言玉看得真切,只一把拉住江寒的手奋力去拽,谁知江寒说到了动情之处,也挺着身子接连去撑,二人拔河般你扯我拉一阵,像个弹簧般你前我后,谁也不松,“哎......江寒你别去了!快回来!”

“让我去吧......咳咳咳......让我去吧......”

“你快回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呀......”

“想什么别的办法,我江寒今日也唯有一死,纵不能报答将军的再造之恩啊......”

“好那!你去吧......”

言玉忽的将手一松,却直惹得江寒一个前冲瞬间趴在了地上,继而再瞥一眼言玉,正是面颊通红,喘着粗气,两手叉腰般睁睁地看着他,江寒本想撑起身子再来表演一番,谁知言玉却忽的眸光一闪,嘴角坏坏一翘,又兴兴地奔到了他的面前。

“将军......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的身体,可即使我今日战死沙场,也不能让你连山门也进不去啊......”江寒顺势哽咽起来。

“江寒......你能不能再配合我一下......”

“配合?哦!”江寒闻声应了句,继而忙拉住言玉的手直往自己的额间去放,却是言玉一挣,又匆匆道:“哎呀......江寒,不是这个,其实很简单,就像刚才一样,我使劲儿拉住你,你呢,则要使劲儿向前冲......怎么样!”

“将军!这紧要关头,小熙姐姐还等着咱们去救呢,这些事情真的有这么好玩儿吗......”

“啊......这个我知道,但是她很快就会得救的,我现在只不过是要做一个非常重要的试验而已......”

“试验?好吧!”

江寒无奈,却是言玉执意要如此来做,也只得匆匆配合,继而接住言玉的手,卯足了劲儿地向前去冲。

怎奈江寒本就是习武之人,功夫虽与白轻语不可相提并论,却也在小熙之上,像这等拉拉扯扯的事情,内力自然来得洒脱,纵是言玉奋力向后撑住,也只用出三成功力,便轻而易举挣脱了双手,身子向前扑去,却是这次用力过度,不仅扑了出去,竟像个横空而出的人肉导弹般向前飞了一段才落在地下。

“有了!”

言玉见状兴兴一喊,又凑在江寒面前急急道:“啊......那个那个江寒啊......今天不是禁飞吗,啊......我是说你不是发骚了吗,但是如果我现在有办法让你飞上城墙,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能否打败他们......”

“......将军,说实在话,我今日确实是有些发骚......啊......发烧,内力迸发不出,不过......你如果真的有办法能让我飞上城墙,别说是这些个小喽喽,纵是千军万马,江寒也必须要与他们会上一会......”

言玉听的仔细,拍拍江寒的肩膀,话不多说,转身便朝那二十几匹马群奔了过去,谁知打眼一看,星野早已在前,见身后有人来追,匆忙间回身瞥过一眼言玉,像是他揣在心里的主意早被她猜透了一般,晃晃间会心一笑。

第一百章 拨云见日17

“人们不是总说胸大无脑的嘛,不过这个这个小星居然知道我要做些什么......看来真是不简单!不简单!”言玉心道一瞬,却是匆匆回个笑脸,及到得马群时,只见那星野不出所料,早已将马匹归拢一起,接连将那雪橇上的绳索连在一个长长的缰绳上。

抬眼间,又寻见两颗粗壮的老树,将缰绳在那树上缠绕继而一边打一个结。

如此来看,只要那二十几匹快马全力去拉,这缰绳自然会形成一个类似弹弓一样的弹射机构,然后突然斩断绳索,那立在缰绳前的人怎能不飞跃而起。

言玉看得小星手下动作不停,却是须臾的功夫早已将自己的全部想法付诸实施,连挑出毛病的机会都没留下,索性只是会心一笑,轻拍拍她的香肩道:“小星!说实在话,你是我遇见的最聪明的女孩子了......不过我看这根缰绳还是太细了些,不如我们做成两股,这样在弹出的时候,方向也更好掌控些......”

“嗯......”

二人忙碌一阵,却是江寒正凑了过来,看着这副如此夸张的大弹弓,神色一动,才突然晃过了神,“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哎呀呀!你们两个真是太聪明了......”

“好了!好了!别只顾着夸我们,现在......可就看你的了!”言玉说着淡然一笑,眼中满是期待。

江寒心下一动,回身望着那高高的城垛,似又将那心下遏制很久的怒火渐渐燃了起来。

江寒本是功夫极好,怎奈是言玉不懂其中道理,开口间便要江寒飞上如此高的城墙也确实有些难为了他,谁知现在有了这样办法登上城墙,不费吹灰之力,怎能不竭心尽力,奋力一搏。

继而江寒在前,言玉和星野在后,只听见一声马鞭打响,二十匹马全力向后方冲驰而去,那套在两颗老树上的缰绳须臾间被拉成了纤细的弯月。

言玉看的仔细,眸光一闪,待到那缰绳发出阵阵撕碎声时,忙冲江寒大喊一声:“r u ready!啊......我是说你准备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请将军快斩断绳索!”

此时的江寒手持丈八长矛,满眼血腥味道,正待要飞升而起,闻声如此,继而大声一吼,只听身后“砰!”的一响正如雷霆万钧般的迅猛之声,自己则像颗凭空而出的导弹般飒飒向着蓝天而去,却是那股加速度来得十分突兀,瞬间的功夫,直让心下本是怒不可遏的寒江挺在半空不知灌下多少口凉气,只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飒飒而过,竟也多少在心下生出些悔意来。

却是飞了一刻,正是拨云见日之际,一个回身望见那身后太阳映出的大大的光晕,强烈的光线虽让江寒目光一怔,有些苍恐,却是须臾的功夫,只觉背后一股暖融之意传导而出,继而越积越多,心下竟火辣辣地炙热起来。

初时还有些不适,谁想此时身后的万丈光芒正是犹梦似幻,像是百万天兵列阵在后一般,直将江寒的丝丝怯意屏得精光,忽的心迹一转,更是提上了百分的气势,深吸口气后,愈觉太阳之精魄集于周身,继而青筋暴涨,眸光似火,手中的长缨挥舞得洒脱,恨不能即刻幻化出银光无数,斩向城池。

却是城上的一众见三人躲进树林,本就松懈下三分,子阑来回踱着步子,虽是看得此事蹊跷无比,却是现在人影也无,怎不道是虚惊一场,索性渐渐罢了那玩味的兴致,摸一摸身上的银票后就要开溜。

只听空中一阵呼啸的风声忽然飒飒夺来,只将众人抬眼去看,惊吓不小,只见那太阳光晕中正呈现出一个完整的武士身形,光影变幻间,时而万丈霞光加身,时而吞日噬月如梭,正挥舞着长枪咄咄逼来。

“太阳神?”正不知哪个忽的彪出一句话来,才将一众怔怔的神色跳脱而出,纷纷张狂着神色议论起来。

“什么太阳神,这明明就是二郎神嘛......

“若是二郎神......怎么没带哮天犬......”

“哎呀,哪儿是什么二郎神啊,你看他飞得那个高度,明明就是齐天大圣嘛......”

“子阑兄,你看这是......”参将屏开纷扰,忙凑到见多识广的子阑身前,匆匆地问出一句来,却是子阑面色也是仓惶,看那黑影越来越近,只匆匆大喊一声“爱谁谁吧......还不快跑!”却是一个转身脚下一软“吧唧!”一声趴在了地上,继而连身也起来不得,只匍匐着前行爬去。

众人见状如此更是没了主意,罢了刚才的些许淡定,面色一沉,纷纷围拢着向后退去。

参将心下也怯,却是守土有责,怎能带头开溜,索性只大声嚷嚷起来,却是众人早已怯场,怎能再来抵挡。

江寒撑在半空,本是那巨大弹弓只将他弹射出七八丈高便可成功登顶,可这即兴表演间头一桩的买卖,谁也拿捏不准这装置的深浅,只一味地卯足了劲儿奋力一搏,却是巨大的弹力直将江寒射上了几十丈开外,初时是加速还好忍耐,怎奈加速了半晌等到降落时节如何处置,现在速度已然越来越快,眼看着就要落下,只叫江寒也是刚刚装完13又慌张间没了主意,看着城墙上一众黑如蚂蚁的人群大声喊叫了起来,“快接住我啊......快接住我啊......啊呀呀呀!”

众人看得仔细,却是如何听得清楚那空中的声音,只觉是那天神狰狞着一双面孔,发出了撕裂般的怒吼,还未等参将拔刀出鞘,早已连滚带爬纷纷逃散。

参将见状如此,倒也识趣,眼看着天神到得眼前,忽的一个转身,拔腿便跑,却是身后一阵烈焰袭过,直抱着他的身子向着城上的房舍内冲驰而去。

“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哎呀呀!”

“啊......好疼啊!”

一刻钟后,山门开启,言玉和星野兴兴而入,虽是还未寻见江寒的人,却是那为小熙的疗伤准备的龙涎香早已在胸前揣得发热,继而心下一定,二人奔着凌霄楼飒飒而去。

第一百零一章 拨云见日18

“小熙!小熙!”

言玉大步流星冲进凌霄楼,星野则紧跟在后,二人穿过大堂,沿着小道径直去往内殿,只觉一股浓厚的中药味道扑鼻而至,恍然间,觑一眼身侧那微敞着的玄红色大门,心下一动,上前猛踹一脚。

“石头剪刀布......啊......不对!不对!这把你输了啊......哥哥!哎哎哎......呀!”房内的一男一女沿坐在花梨方桌旁,正是玩得兴起,却被这突兀的踹门声猛然一惊,本就是就着个小小的马札,身子晃来晃去,又忽的看见一日不见的言玉一个箭步跨了进来,瞬间跌在地上。

“啊......那个那个小熙呢!”

言玉冲进屋内,话不多说,慌张间从衣衽内取出那黝黑的龙涎香展在二人面前,“这是龙涎香,快拿去用!”

“哎呀呀呀!将军果然不负众望,居然从皇宫内借来了龙涎香,老夫真是佩服的紧呢......我原以为你们此行只是白跑一趟,真没想到......”

山羊胡一把接过那褐色龙涎展在手中把玩,却是两眼精芒外露,嘴下却是不住的缓缓夸赞起言玉,谁倒言玉正是心急似火,哪儿有功夫和他闲聊,继而喘着粗气就要开骂,竟是身后星野涨红着粉嫩的面颊,急急间将一句扶桑语赶来催促。

山羊胡闻声眸光一闪,瞥过一眼身后紧锁着蛾眉的星野,竟自然而然地顺势应出一句,“斯国一,瓦达西瓦......哎呀!”

“瓦你大爷......还不快去......”

言玉见状怎能耐住火气,剑眉一锁,一脚踹在那山羊胡要害之处,只叫他惊呼一声,捂着裆部,即刻跪在了言玉面前。

却是这本就是腐儒的性子,平日里看似正常,一到关键时节必先抖出一箩筐的大道理先将人来酸倒,继而堂而皇之的再来办事。

却是现在咧着大嘴,还要再说什么,只叫言玉心下急急如火,上前一把将他扶起,生拉硬椎般提溜到那内中的熏蒸房内。

展眼一看,那房虽不大,却是密不透风,四个角落里各展出几盏通透的烛火,中间的罗翠石旁共置有九个偌大的木桶,透过烛光,恍恍惚惚间只觑见那躺在正中的小熙悠然的身形,却是内中浓烈的中药味道滚滚飘散,十分刺鼻,只将众人一进内去,便不由地咳出了声。

言玉看着奄奄的小熙,本是心下一酸,眼泪噙在眼眶里,就要扑在了她的身上,却是现在关键时节一个堂堂男子又怎能只做一副柔态,自己心伤不说,怕是被旁人觑见了更多出几许哀愁,于事何补,继而心下一定,做出一副镇静的态度,只催促着山羊快些用药。

若论山羊胡办起事来却也在行,毕竟偌大的云苍山数他医术最高,资历最老,继而将手中擎着的龙涎香即刻分成了九瓣,每个木桶内各置一块,又是抬手的功夫将小熙脖间的针刺退回,继而神色一晃,对言玉道:“现在我已将他封住的血脉全部打通,龙涎入内与其他草药配合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才能起效,但必须把她的衣衫全部解下了......”匆匆说罢了话,还未等几人晃过神来,便单手而出,就要去解那小熙的上襟。

“哎......你做什么......”

“当然是解她的衣服喽,这熏蒸疗法若是隔着衣物,药性如何发挥得出......”

“解......这......有这个必要吗?”言玉闻声一恍,拉着山羊胡的手连连去问,“啊......我是说,她一个女孩子,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咱们就把她的衣衫解开了,这样好像不太好吧......难道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没有!”山羊闻声摆一道手,沉沉道,“若是不解,我看将军讨来这龙涎香也是白费功夫,如果耽误了病症,可休要再怪得老夫啊......”说罢了话,晃晃间将身一侧,不再搭理几人。

“那不如......你我都出去,让婕心和星野留下为她解衣......如何?”言玉怔了一刻,像是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继而弱弱间问出一句,却是话音未落,即被那山羊胡又驳了回去,“不可!不可!此法虽看似简单,但内中奥秘绝不仅仅是熏蒸而已......首先,这九个蒸捅里的温度是需要我来精确控制的,包括这屋内的湿度、温度、干燥度和那个那个......咳咳咳......其次我还需要将那药汤在她周身反复地浇灌擦洗,好让药性得到最大挥发,直入体内,逼出毒素,再三......人有七窍九孔......”

山羊胡声情并茂地演绎而来,却是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话兴兴说完,直将言玉三人听得是双眼圆睁,后背发凉,大气也不敢多出一口,竟自半晌回不过神来。

“哎......你们都怎么了?”

言玉神色一晃,干笑一声,继而舒缓口气后,才弱弱道:“啊......不好意思啊......我就是想再问一下,你刚才说的这些方法都必须要用吗?”

“那是自然......这都是我以那古书为鉴,结合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总结而出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怎能弃之不用......”山羊吹一把胡子,侃侃道。

第一百零二章 拨云见日19

“啊......这样啊!”言玉闻声一顿,继而弱弱道:“那你觉得像这样的事,有没有可能你先教会我,然后我去......”

“教什么教......我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岂是说教就能教的吗,再说即使我教给你,这一时半刻你又岂能学的会啊!”

“我可以的!我学东西很快的......”

“哈哈哈......将军......你若学东西真快,就请切记我方才说过的话......”

山羊吹罢胡须,随即摆一道手,坐在了身后的花梨圈椅上,看似悠哉间,却是一天一夜未曾合眼怎能不困,先将那大大的哈欠忙来招呼几回,又是双臂一展,竟自伸出个懒腰,又借着面前几人眼下松懈之际,单手一绰,鬼使神差般将那桌上的一颗小小树根展在手中,来回把玩了起来。

“就像你借来的这陈年的龙涎香,想必也是费了许多周折才上得手吧......俗话说,凡事欲速则不达,这很多事情可绝不是你想象的如此简单的......这就如同做人做事一般,愈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愈要多费几番周折,愈是将事情想的复杂了,到头来却是轻而易举,只怪自己浑然不觉罢了。想我黄炳义行医五十余载,殚精竭虑,苦研医术,为大汉王朝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但此物却也正是给我的最好的回报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即使今日不死,却也逃不过明日、后日。李将军,你若真是学得够快,我方才所说的三个法子你可千万记住了......我看那小熙姑娘虽是气息微弱,但血色尚存,应是能救得过来的......话不多说,老夫去也!”

说罢,狂笑一声,即将那手中的小小树根掰出几瓣,连声吞了嘴里。

“那不是苍山毒根吗......大叔你怎么......”

三人正是听得云山雾罩之际,却是婕心神色一晃,凤眼圆睁间大喊一声,只将余人闻声一颤,看着山羊胡手下动作,半晌才缓过神来。

原是山羊胡话中有话,几人连连奔到跟前,却是他已将那整个毒根吞将了下去,小熙只是肌肤被划破便要如此处置,何人有回天之力能将他再救起。

“我勒个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说得挺好,可你也不能说死就死啊,再说我也没让你死不是,这也太过直接了吧,真想不到这山羊胡看起来一身的歪门邪道,竟是个耿直boy!看来我之前也是错怪他了......不过......这个这个你这死的稀里糊涂的,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嘛!”

言玉心下一颤,却是现在人还未救,大夫倒先来了个自行了断,叫人怎不唏嘘,正是愁眉不展之际,却是婕心凑上前来,吞吐间道出些许实情,虽是听得十分渗人,却也在心下寻见了根源,虽然还不能确定这龌蹉事便是白轻语着人干的,倒是自然而然间生出了许多防备,不敢再对这个女人心存半点轻看的意思。

“哥哥!她在不停地出汗啊!”

言玉正是晃神,却是内中星野一声叫喊,直将他连连敲醒。现在时间紧急,如何再等,总不能让她一石二鸟,连小熙的性命都给枉费了,心下一定,连着三人一同来到那房舍之内,按照山羊的熏蒸三步骤摆弄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拨云见日20

两个时辰后。

凌霄楼外,一个满身血迹的男子将那随风招展的蓬乱发髻随手一缕,抬眼望着那肃肃的楼宇淡淡一笑,却是正要喊出句话来,谁知面颊上的伤痕轻一抽动,即让他那已然张开的嘴巴缩了回去。

神色一晃,只沉沉地捂着脸面,又朝那守卫展出随身腰牌,进得楼内。

“将军......将军......”

江寒沙哑的喊叫在侧廊回荡开来,却是穿堂过室寻了半晌,四下里竟连个人影也未曾撞见,未免心下有些忧疑,正待前往别处去寻,正是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夹杂着淡淡香气从远处飘散而至,继而心下一晃,一步三颠朝着那玄红色大门奔将过去,脚起门开,只将一众熟脸儿横在了面前。

“江寒!”

“江寒哥哥......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小熙她怎么样了,龙涎香到底有没有用到......”

江寒神色一晃,急急间问出一句,却是这一趟下来受了许多委屈才将这龙涎香带回云苍,心下怎能不急,还没等众人回话,跨着步子便向内去探,又听那里屋正是几声轻咳频频传来,继而目光一闪,赶着步子向内冲去。

众人见状惊讶不小,正要一拥而上前去阻拦,却是江寒脚下抹油,一步三颠早已将头先探进了屋内,一息的功夫,只听内中一声女子惊呼,再一眨眼看时,江寒早已被人拽了进去。

众人心下一叹,知这一顿胖揍实是难免,索性罢了动作,只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动静,谁知屋内一阵雷霆万钧般的动作飒飒传出,又是“哐当!”一声,连着几声惨叫之后,江寒便口喷鲜血,直挺挺地飞将而出。

却是那力道太大,直将他扔在了墙上半晌才缓缓落了下来,打眼一看,早已是鼻青脸肿,瘫坐在地,只叫众人心下发冷,凉气吸下不少。

片刻,那内中女子装束齐整,缓缓间步出了舍门。又是眉梢轻轻一挑,拍一拍手上的灰尘,展出一副十分不屑的态度,晃晃一看,依旧存着三分小熙耍任性来的样子不假,只是那双原本明澈澈的眸中无故多出的几许躁动让人看上去不甚自然。

只见她神色一晃,看着地上咿呀忍痛的江寒和一众男女,淡淡问道:“你们是......我这是在哪儿?”

“我勒个去......难道是熏蒸疗法给熏晕了?不会吧!”

言玉心道一瞬,近前一步带笑道:“小熙,你怎么不记得我们了!”却是小熙闻声神色为之一晃,继而将几人再细细地瞥过一眼,依旧晃了晃脑袋。

“真的假的!莫非真是给熏晕了,不过看她这状态也不像啊,或者是短暂性的失意,她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应该是有可能的!不过这有何难,帮她回忆起来就是了......”言玉思想一刻,又忙道:“哦!我们可都是你的朋友啊......都是你最好的朋友!嗯......尤其是我,我叫李言玉,是你的男朋友啊,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事了吗?哦!对了......这位是婕心,一直以来都是她和你关系最戚,睡一张床的!这位是小星,他是我去吴王府时解救出的一位扶桑女子,她......目前无家可归,所以我也把她带上了山,还有这位是......”

“......咳咳咳......江寒!”江寒杵在地上一脸无辜,恍然间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打断了正在一一介绍的言玉,却是话音未落,只将那女子轻一眨眼,又认真地回出一句,“李言玉?江寒?小星?捷心......还有......男朋友?这些......这些名字我好像都没听过,而且我也从未与你们谋面,不知道,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我们找你......哈哈哈......那个那个是这样的啊......你先听我解释!就是......你有病,你知道吗!然后呢,我们一起治好了你的病,不仅治好了你腿上的伤,而且我们是三管齐下,结合了许多古医中推拿按捏的手法,先用七七四十九味名贵中药熬制汤药对你的身体进行全方位的熏蒸,而后是马杀鸡精油spa,再有就是那个那个......呵呵呵......局部特殊理疗!不过从你现在的状态来看,这三个法子的效果还真是不错......最主要的是不仅你的病好了,而且比以前也更加的漂亮了......最关键的是经过了香料的熏蒸,你现在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特殊的龙涎香气,闻上去女人味十足!就是......还不知道你腿上那道伤口有没有完全的愈合......不如我来给你看一下......哎呀!”言玉兴兴地说着,却是说到了关切处,不打招呼,直挺挺地前去掀小熙的裙衫,怎道小熙眸光一闪,抬腿一个踢裆飒飒袭来,只将言玉毫无防备间,狠狠地受这一招,大呼一声后和江寒难兄难弟般一齐瘫坐在了地上。

“......你才有病!”小熙踢罢了言玉,似还不解那心气,继而又冲着几人愤愤道:“什么熏蒸?什么马杀鸡和特殊理疗......你们......你们到底对我都做了什么!”

说着,又将玉指一展,转看着婕心,“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啊!你有......啊......你没病,真的没病!只不过就是刚才晕了过去,是我们把你救起来的......别的我真的不知道......”婕心神色一晃,慌张间吞吐几句,继而忙将眼神一避,头也低下,不再答话。

“那......那你说......是这样的吗?”小熙神色一晃,又对着星野喊出一句。

第一百零四章 拨云见日21

星野会心一笑,款款道:“姐姐,我看你还是别太着急了,不如你先把眼闭上,静静地想一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认不认识我们......若是真想不起来,我也一定能有办法让你想起来的......”说罢冲小熙轻点点头,给出一个会色的眼神,展出一副十拿九稳的架势。

小熙闻声一晃,本是耐不住的性子,却是恍然望一眼星野那潺如秋水的澈澈眸子,竟似心下微微一颤,不知怎地,像是站在面前的这个女子能看穿自己的所有心事一般,继而将那股闷在胸前的炙热气息也收敛少许,鬼使神差般竟似回去一个淡淡微笑,眉梢一挑,十分听话地将两眼微闭起来,开始努力回忆着。

“姐姐......你可曾想起什么......”

半晌后,星野探着脑袋,轻声问道。

却是此时的小熙正是紧促着一对蛾眉,冥想一般,像是已无了丝毫杂念,只闻声轻摇了摇头,眼眶一触,失落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叫江小熙,而且......我有很多的同伴,他们......正在一片蓝茫茫的地方等我,那个地方......像海水一样的蓝,他们告诉我......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大海的深处......”

“我勒个去!你的家在这里好不好,怎么会在大海深处,你又不是鱼......不过......是不是美人鱼动画片什么的看多了......不过这也不可能嘛!你要是这样说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告诉别人我的家在赛博坦星球呢......”言玉闻声一惊,努力站起身来,却是看着小熙那副认真的态度,怔怔间道出一句,“啊......小星,你快摸摸她的额头,看看小熙她是不是发骚了......”

“嘘......”星野闻声一惊,忙冲言玉做个禁声的手势,凤眼一眨,示意他不要插嘴,继而神情淡定地对小熙道:“嗯......你说的话我都能理解,不过,现在我需要你努力的回想一下,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当时我是在海上,像是乘着一叶扁舟,那里的风浪很大,以至于四面的海水扑过来的时候,将我的裙衫全都湿透,我觉得很冷,于是奋力地划着船桨,不想被海水淹没,谁知身后一朵巨浪突然打了过来,船儿被它掀翻了,我也掉在了海里。那海水冰冷,我扑打了一阵水花,便很快失去了知觉,就在要被冻僵的时候,远处突然现出一抹蓝光,我眯着眼去看,是一头蓝色的鲸鱼,它游向我,然后把我挺在了它的背上,我问它为什么要救我,它不说话,只发出一声低沉的嚎叫,然后便纵着身子带我往着深海游去。我当时心里害怕,闭上眼睡了过去,却也不知过了多久,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了海底。那里的光线非常微弱,以至于我也看不太清那海底到底是什么样子,大概过了一会儿,四周开始出现了很多蓝光,我看得清楚,是那只鲸鱼引来了很多同伴,它们围在我的周围,静静地看着我,然后那只驮我的鲸鱼则近到我的眼前,从口中蕴出一块闪闪发光的东西,我想问它那是什么,谁知刚一开口,那东西就化成一道亮光,进入了我的身体,而后我就感觉身体很热,再看那头蓝鲸时,它冲我微微一笑,便消失了......再后来,再后来我就在这里了......”

“搜迪斯奈......”小熙沉沉地说了半晌,恍然间罢了嘴,却直引得一众听众像似早已入迷,一个个挺着脑袋还想再追问细节时,却是星野突然暗叫出一声,才将众人晃醒,而后眸光一闪,对小熙急急道:“小熙姐姐,我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失忆了,现在......请你再把眼睛闭上......”

“为什么......”

“据我的分析,刚才你所说的都是人在潜意识里面的具象性思维,这是人在昏迷时产生的一种自然反应,用以感知外界对你造成的影响。但实际上,现在你的体内也确实浸满了龙涎香,毫不夸张的说,你所幻想的这些事情,正是那头赐予你龙涎香的鲸鱼施加给你的......鲸鱼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当它们受到威胁时,会产生一种近似于通灵的意识,所以我们扶桑人在每次捕鲸时都会供奉惠比寿神,即使得到了龙涎香这样的宝贝,也都必然挂上惠比寿神符,曾经有渔民出海捕鱼,连捕了七天七夜,终于将一头硕大的抹香鲸捕上了船,却是兴奋之余,忘记了喊出惠比寿神的尊号,以至于鲸魂不灭,在采出龙涎香的一刻,船上满是香气,所有船员为之兴奋,却只有他突然发疯,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头鲸鱼,纵身间便跳进了大海,从那之后,再也无人敢违背此例,而现在的你......应该就是那只鲸鱼神识的幻化......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再睁开眼睛......容我想想!”

星野簇着一双远山眉,双臂裹在胸前,来回踱着步子,凝眸神思的状态只将现场也蒙上了一层寂寂的氛围,除了极不标准的汉语口音让人听着有些费劲外,却是说出的话怎不让人心惊起来。

还未等中国好观众江寒和婕心发问,却是言玉早已挺着身子来到星野面前,满脸错愕地轻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小熙是鲸鱼变的......”

“她没有说她是鲸鱼变的,而是,鲸鱼的神魂不灭,现在占据了她的意识而已......”

星野匆匆搭道,继而神色一晃,又自言道:“现在必须要想出什么办法,将那鲸鱼的意识赶出她体内......哦!对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嗯......也很简单,不过这需要你们的帮助......”

“没问题......怎么帮!”

“你们三人护住门窗,千万不能有任何人靠近......啊......还有,就是房间里必须要有风的,是很大的风,并且要伴有神灵般的高歌......此法当可奏效!”星野眸光一闪,急急道,继而深吸口气,立得笔直,凝眸间双臂微抬,展出一副十分专业的姿态。

第一百零五章 拨云见日22

“我勒个去!这是要作法吗?怎么这么吓人的,看得人心里毛毛的......风倒好说,不过这神灵般的高歌到底是个什么唱法儿......”

言玉心道一瞬,连喊着江寒和婕心前来帮忙,将那门窗锁紧,各顾一处,继而又对二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江寒着个大大的蒲扇对着星野和小熙一阵疯狂乱扇,婕心则本就是清倌出身,歌唱起来音喉婉转,怎能不当此大任。

却是要唱出这神灵般的高歌确实有些为难,继而也只好凭借着自己的理解,如同个伴舞的歌女般在旁高八度起来,却是顺着星野冥冥的神色,唱出了韵律,乍一听去,倒是也存着几分西洋乐中的灵魂之歌的感觉。

凭借着三人的微薄之力,将那屋内的氛围可谓是烘托到了极致。

再看一眼星野正是一脸肃肃,却是下身立得稳稳,凌乱的发髻随风飘摆不定,吐纳气息间轻抬禅指,启朱唇,翻贝齿,毫不停歇的将那扶桑口音轻轻呼出,乍一看去,还颇有几分道士作法时的诡秘神韵。

又是眸光一闪,忽然口中肃肃间大呼一句,“风起......”

三人闻声一怔,以为是江寒的手动风扇来的不够给力,谁知话音未落,接连几声撕裂的巨响飒飒传来,四周门窗竟自迸开,飒飒间,风沙走石应声而起,狂风倒灌而入,又是山里正下着一阵大雨,身处山顶,乌云压低,本就是暗无天日的景象,怎奈几声震天的响雷滚滚而落,只惊得半晌间电闪雷鸣毫不停歇,将一股狂乱的气氛逼得紧紧

几人见状一怔,却是眼下看得真切,如梦似幻中,倒灌下许多口凉气不说,继而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入定般不敢再心存丝毫马虎,只奋力地一阵接着一阵狂扇高歌,全力配合着星野的动作。

似那看这小女子的眼神也突然变得肃穆起敬,却是除了言玉还算把持得住外,江寒手下乱颤,婕心声韵乱抖,更将这摄魂摄魄的气场增强了许多砝码。

“锤子给我......”星野忽然大喊一句。

“锤子给你......什么锤子啊!不过你刚也没说啊......”言玉闻声心下一紧,却是瞬间没了主意,于是忙回出一句,“啊......锤子是吧......不过,小星你说的是什么锤子啊......”

“流星锤啊......”

“我勒个去!流星锤?这儿哪有什么流星锤嘛......她是不是入戏太深,不能自拔了......不过她正在救小熙,在这个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掉链子啊,好吧!好吧!你要流星锤我就给你流星锤,流星锤!流星锤!流星锤......到底在哪儿?”

言玉心下急切,却是现在风大雨大,雷电交加,屋内早已是一派狼藉,昏天黑日间手下胡乱摸索,只将一个不知从何处飘过来的小小木块展在手上,踮上两踮,又灵机一闪,从那正在肆意高歌的婕心身上扯下一块长长的裙衫下摆,将那木块一裹,留着一条长长的尾巴,顺手挥洒几圈,果然像模像样,将一个小小的流星锤制作完毕,继而向着星野大喊一句,扔了过去。

星野将那物接在手中,随即旋转起来,正要向着已然入定的小熙奋力一击,谁知一阵杂乱的脚步袭来,一众玄甲却从廊外匆匆赶了过来。

原是婕心一路高歌,又是声韵十分诡异,继而将那守卫楼外的一众玄甲引得前来探查,谁知众人慌张间立在门首向内去探,不可描述的场景活生生般现在眼前,怎能不惊。

正是一众人面色仓惶不知所措之际,星野闻声一颤,也飒飒间回过头去,谁知此时的流星锤正是挥洒的疯狂,看着一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刚要解释什么,竟似手下一松,直将那法器脱手而出奔着众人飞驰而去。

众玄甲即刻魂不附体,连连躲闪而去,却是一瞬的功夫,只见那流星锤在一个高大的玄甲身前轻轻一触,十分清脆地掉落在地。

本是个小小木块,能有多大分量,却是这玄甲早已被眼前场景镇得可怜,又见是个旋转的法器打在了自己胸前,一惊非小,瞬间大叫一声,顺势向后倒去,竟似昏死。

一众玄甲见状更是吃惊,进退两难之际,只听内中一人赫赫地大呼一声“保护将军!”,众玄甲闻声一振,一个个将眸子睁得锃红,飒飒间抽刀在手,向内冲去。

几个眼快手快的即刻先将言玉围住,生拉硬拽向外去拖,余人屏气敛息一阵冲驰,就要去砍妖女。

言玉见状不妙,本要惊呼,谁知攒在众人之间,一阵连拉带扯,嘴被捂住,心下急切却是叫喊不出。

“且慢!”

倒是星野急中生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对着众人大呼一声,又抬手一挡,只将众人已悬在半空的刀又瞬间停了下来。

却惹得一双澈澈的眸子怔了一刻,继而转对小熙道出一句,“姐姐!请你闭上眼!就差这最后一个环节了......不然我们就会前功尽弃的......”

小熙闻声不敢怠慢,却是凤眼微闭间,只觉脖间一阵酸痛袭来,竟神色一晃,又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众玄甲见状更是愤慨,还要落刀去砍,星野又是一声大喊,继而将身一躬,柔声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是在给小熙姐姐治病,只是这氛围可能营造的夸张了些,如果吓到你们了......请你们不要在意,非常抱歉!”

说罢神色一晃,近前两步,又是深深地鞠了一躬,只将一众玄甲挤成一团,目瞪口呆间却也无言以对。

“哎呀......快放开我......”言玉挣开束缚,面红脖赤间先是大呼一声,“婕心,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先别唱了......”

“哦......对不起啊......咳咳咳......”婕心闻声一晃,支应了句,却是那陡然高八度的灵魂之歌刚一罢下,现场也似瞬间恢复了平静般,没了那多么令人发毛的感触。

“原来是婕心姑娘在这儿唱歌啊......”

“是啊......我就说这屋子里什么声音这么渗人呢......好像还有点冷......哎哎哎......这是谁,你能不能别扇了......哎!说你呢!啊......哈哈哈......原来是江寒将军......你怎么也在啊,您这是......”

众玄甲望一眼那蹲在角落手中将把破扇子疯狂摇摆的男子喊出一句,却是江寒自被那星野风雨交加的阵势唬住了后,半晌间头也不抬,只顾着疯狂摇扇,却是现在有人呼他,兴兴间闪出头来,面前横着的竟是自己的一众手下,自己破衣烂衫还展着把破扇子胡乱去扇,面上怎能搁住。

继而忙将那破扇甩在一边,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站起身来向前去走,谁知双手晃得太久,已然成了定性,依旧开合间疯狂乱甩,只将众人怔怔地看着他以为是在向大家作揖一般,神色一晃,纷纷回道:“江寒将军,我们都是您的属下,您这又何必呢......”

“......咳咳咳!”江寒闻声一愣,却是手势一变,用手作扇般朝自己的面上快速扇去,依旧作势道:“啊......好热啊!刚才我就是太热了,用扇子扇一扇凉快一下,哦!对了!你们难道不热吗?”

“啊......我们......热!热!热!真特么热!这怎么这么热呢!”

“是啊!是啊!这云苍山的天气怎么突然这么热啊......哈哈哈!”

众人闻声一惊,却是上级如此来说,怎能不去附和,一个个将个笑脸,立即化掌为扇,忙冲着自己的脸上一顿狂扇。

“哦......这就对了嘛!看来大家都很热嘛,哎!星野......你刚到这里,你觉得这里热不热啊?”江寒扇得麻溜,又冲星野卖个笑脸,匆匆间问出一句。

“啊......这里啊,这里其实还好吧,比起我的家乡东京,可能......这热度可能还差了些......”

“哦!你的意思是说***喽......”

“我勒个去!这什么时候了,还***呢,你们到底玩够了没有......”言玉心道一瞬,却是将小熙展在怀中半晌,依旧不见转醒,心下怎能不急,又忙问星野道:“小星,你这声势浩大的搞了半天,一会儿要作法,一会儿又要流星锤,到最后就是用手掌把她拍晕啊......不过......你刚才在那儿装神弄鬼,大喊一声风起,外面就真的起了大风,雷电交加,你是不是真会什么法术啊?”

“啊......这个嘛......其实我也没想着外面会突然下起大雨的,这也不能怪我吧......哎!快看!她醒了!”星野正在吞吐应答,却是言玉怀中的小熙已然微睁着双眸,像似转醒过来。

众人围拢上去,只见小熙锁着一双蛾眉,轻眨两下凤眼,继而轻咳一声,柔柔道:“哥哥!我这是在哪儿?你们......”

“快快快!快说认不认识我们......”言玉急道一句,却是望眼欲穿间,只将身后的一众玄衣也凑得更紧,纷纷开了口,“对呀!对呀!快说认不认识我们啊......”

“啊......咳咳咳,你们不如先让一下,我是说,她可能真的不认识你们的......”

“哦......”

言玉闻声一晃,冲众玄衣淡淡一句,只将在后面半晌挤不进来的江寒和婕心笼到了跟前。

“言玉哥哥,江寒哥哥,婕心,还有这位是......”

“啊......我是星野真弓,很高兴认识你......”星野闻声一紧,忙将句扶桑语拿来应承,又慌张间将身一躬,来了个标准的日式礼仪。

言玉看着小熙会心一笑,也似将那悬了许久的心稍稍放下些许,继而吩咐众人打扫房舍,解除三日禁令,又着人将些山间野味现去猎捕,要为小熙好生养歇几日。

第一百零六章 拨云见日23

“江寒!”

“在......”

汉升大殿内,李言玉高坐在朱烨宝座上,肃肃的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看着底下的稀稀拉拉的群臣,忽然间高呼一句,却将这刚刚开始的朝会俨然推向了正轨。

众人闻声罢了议论,却是上次的大朝会中途罢止,几日间又被凌霄楼内外封锁的事体闹得是沸沸扬扬,谭敬弘的藏银案还未有丝毫进展,复国的计划竟也落得是纸上谈兵,只图个嘴上痛快,细细思去,只觉这坐在宝座上的男子竟只是给出张空头支票便将这十八山门一众老幼恍得俯首称赞主儿,对这位刚上任的共主又怎能不存着三分轻薄。

怎奈轻语小殿下得知那山羊胡自行了断后,心下惶恐,于是先将那两个遣去苍山毒根的青衣发落下山,继而禁了左右言语,对此事更是绝口不提。

却是昨日明知言玉自外归山,又将他几人锁在山门之外耽搁半日,虽则将这等事体连起来稍加联想,彼此间也都是心知肚明,却是这小殿下的身份毕竟不是唬来的,何等大风大浪没得经过,静下心神,淡然一笑间,更似将这等事当成了陈年往事,瞬间忘了个精光。

且不说面上是蛛丝不露,更是一大早便着个端庄的打扮,红衫红裙铺就着一副新人模样,绝早间便来到殿内,当着众人的面来将言玉来百般关切,展出那殷勤的态度,就连那澈澈的一对眸儿中也满是贤淑妻的神采。

却是众人本就是耐着性子来的,经她这一闹,没头没脑地似也渐渐罢了胸中愤慨,只觉这夫唱妇随倒是十分般配。况这是人家的汉家,做得臣子,要兴要落都得听得人家摆布,哪儿做臣子的登堂入室与主家来争论这些私事的道理。

索性罢了议论,皆不吭声,默默间只站直了身子,持着几分臣子的本分,却是心下拿捏的尽是冷眼旁观的笑意,倒要看这堂上的男子到底有着多大度量,要翻转乾坤,匡扶大汉。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在众人的眼里也只落得个华而不实的俊俏后生罢了,称不得什么大的能耐。

言玉将一众人看在眼里,心下怎能不明。

却是晃晃间也只展出一副悠悠的态度,竟让你也猜度不出藏着什么心事,一双星眼沉沉如水,却也十分机警。一则当着众人毕竟先不能驳了新婚妻子的娇面,二来自知坐在这朱烨宝座上也全是轻语的一厢情愿,若是自家都乱了,还谈何统领军队匡扶大汉,说出的话也自然就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再一细思,若真是闹到那个份儿上,十八山门的头头脑脑们怪罪轻语不说,却是这些武将出身的人中,你真当没得一两个不晓事理的刚猛汉子,忠君爱国间再演上一出什么逼宫让位,血洒汉升殿的黄腔,岂不是自身难保,更连着凌霄楼上的一众都要遭殃。

毕竟自己的根基未闻,也未作出什么实际的事情,但是说出的话是要负责的。

现在不管如何,自己的后方还算稳固,小熙已然得救,正在恢复,江寒虽说是飞跃城楼受了许多惊吓,但也都是些皮外伤,碍不得大事,只有小飞这个被扣在青楼里脱不得身的事倒是时常挂在心头,也不知派去那两人交付赎金的事办得怎么样,可晃晃一思,如此大风大浪间,扯不上身价性命的事都得算是小事,索性昨天夜里又着人前去探看,不再多费心思。

“江寒......你先来给大家说一说,我们云苍......啊不!是虎贲军,现在能够上得战场的到底有多少人马?”言玉悠然间,冲已然跪在台阶下的江寒问出一句。

“回将军的话,现我已查明,虎贲军现有十八名副将,五十九名参将,其各路人马共计一万五千余众,加上中军的两万铁骑,上得战场的共有三万五千余众......”

江寒行个军礼,却是昨夜盘点了一宿,心中自然有数,口中侃侃谈来。

“好!”言玉闻声神色为之一振,继而双手将那朱烨宝座上的扶手轻轻一拍,猛然间站起身来,“前些日子,我体察过一次军情,除了三门山和九华山这两路人马还算看得过眼外,其余山门的人马......呵呵......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所以我擅自做主,将那昔日西山健锐营的三千精兵为基底,又新招来一万七千少年精锐,让他们日夜训练,枕戈待旦,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现在应该也训练的差不多了,所以我也时时在想,这日后若是真要打起硬仗来,恐怕这两万精锐骑兵是要首当其冲,当仁不让了......”

说罢淡然一笑,却是放眼望去,原本寂寂的朝堂经这一说,竟似热闹起来。

却是众人怎不吃惊,刚才还要将这后生的笑话来看,却是一瞬的功夫,江寒和言玉二人一唱一和,毫无征兆地抖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言语,将一个个瞠目结舌间也似憋着口闷气般面色潮红,犹如那已然烧开的水憋着股劲儿一般,渐渐便要炸起来锅来。

须臾间,早已是你一嘴我一句,怎不厉害,却是私自招兵先且不论,更是十八路军加在一起才一万五千余众,现在恍然间多出了两万精锐骑兵,听这口气,且像是已牢牢掌握在这堂上的二人手中,大家都是带兵出身的武将,看这情景,怎不似那饥饿难耐之际,别人却非要将碗热腾腾的肥肉从你眼前晃过。又是原先欺他势弱,现在倒是被人抢了先机,强弱反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且不论此事做得严密,丝毫没听出些风声,只就这瞬间的心里落差也够众人喝下两壶黄汤,晕晕旋旋间只摸不着了头脑。

“看来这动静够大的......不过这云苍山的军队军纪不严是首要问题,不可不改,若是以这样的状态还日夜想着要为大汉复国,岂不是黄粱一梦,成了笑话,周军我可是见过的,北方民族,虎狼之师,若真是战场上刀兵相见,我等还不是一触即溃,军队改革这件事一定要办,而且要雷厉风行,说办就办,只要将那两个最大的山门笼络住,其他人还不都是盘小菜......啊......我是说,是盘小菜菜!”

言玉心道一瞬,看着底下一众吵吵闹闹的场景,却是面上依旧镇静不破,继而轻咳一声,又道:“不过嘛,现在既然多出这么多人马,我们的粮草和饷银却是十分有限啊,啊......对了!江寒!不如这样,除了王将军和赵将军的两路人马粮草和饷银足量给够外,其他山门自今日起,我看......便按着七成发放吧,这样一来,省下的许多,全都贴补在这两万精兵的身上......”

言玉的话音未落,还未等江寒应出一句“唯!”来,却是诸将当中,一人飒飒步出,忙喊道:“......请问李将军,你视察过我的山门不假,可我那一千个弟兄按照你的训练计划,日日备战,何曾耽误过一日的功夫,现在平白无故,却要减少我们的粮饷,是何道理......”

“对啊!对啊!我们其余这十六个山门,哪个你看不过眼了,为何偏偏短少我们的粮饷......”

“我们都是大汉的子民,你可不能这样对待我们啊,你来当这共主,本是希望带领我们做出一番大事,现在仗还没打,却将我们的粮饷不升反降,我第一个不能答应......咳咳咳......”只见内中一满头白发的老将挤出人群,晃着几个步子,颤颤巍巍间地赶上前来,指着言玉便是一阵乱喊,继而躬下身子咳的厉害,只将站在一旁的白轻语也似看不下眼,忙闪过身子,将那老将先且扶住。

第一百零七章 拨云见日24

“夫君,这样做是不是太......”轻语撑着老者,一脸愁眉,随即叹出口气,冲那高高台基之上的言玉弱弱地问出一句,却是话未说完,即被言玉那副悠哉的口气打断了。

“你是想说我过分吗......”言玉正色回道,“骑马人坠马,射箭箭堕地,难道要用大量的金钱去养这些兵痞才不算过分吗......”

“谁是兵痞!你说谁是兵痞!谁骑不得马了,谁射射射......射箭掉地上了!我的兵哪儿能轮得着你来管束......你......真是气煞我也!你若不信,今日我便要射一箭给你看看,你且看我射的箭准与不准......啊哎呀呀呀!”

老汉闻声更是气极,两眼一瞪,情绪愈加激动起来,又是唾沫星子乱飞间,撇开轻语,忙冲身旁一参将喊道:“快把你的箭拿来使用......”

“我......我没带箭啊......”

“哎呀......那就拿你的刀来......”

老汉吹胡子瞪眼之际,哪儿还能顾得了许多,忙从那身旁参将身上拔出一展霍霍的长刀,随即身子一展,挥舞起来。

口中更是念念有词,“既然射不得箭,看我来给你挥刀,你看我的刀快与不快......如何!如此上阵杀敌,以一当百......怎不厉害!我手下的兵士,虽不及我,可也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如何就要被你来耻笑了......”

虽是老汉口中振振有词,怎奈手里持着那长刀,挥也挥不动弹,单手不行,即是双手一起使出,那夸张的动作,只像是掌着杆沉重的铁锤一般,飒飒一挥,身子竟跟着那刀的走向胡乱去摆。

却是如此刀艺,只将身旁一众将领看得是目瞪口呆,早闪得老远,谁知那老汉虽是手下功夫不行,微薄的气力连杆长刀都拎不起来,却是神态端庄,一股精神矍铄的郎朗气息不减。

又看着众人连连闪开开来,像似更是起劲儿,继而将手中寒刀胡乱去砍,却是挥舞之际,一个晃神,手下竟似撑持不住,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摆身后,“呜!”的一声,竟连刀也飞了出去,只听队中“哎呀!”一声惨叫,像是有人瞬间躺枪,只将现场众人唬得是怔怔立了半晌,身子动也不敢,只有额上的冷汗不住地滚滚落下。

老汉见状一惊,心知是自己失手,却是面上的气息不改,吹罢胡须后,依旧端着态度,做出一个严谨的收势姿态,继而镇静喊道:“刚才那一招,叫做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啊......好!好!”

“妙妙妙!将军老当益壮,真是令晚辈们叹服啊......”

众人神色一晃,本是耐也不住,就要喷笑出来,却是看着老汉那一副得意的姿态,即便再怎样,也要为自家人长脸不是,继而皆忙将着个笑脸迎了上去,更有一人带头,殿内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歇。

“......哈哈哈!谁人还敢将我耻笑!要我看你才是兵痞不假,狐假虎威,弄得云苍上下乌烟瘴气不说,今日还要骑在我老夫的头上撒尿......若是还服气,可下到阶下,与老夫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老汉经这一耍,更是满面红光而起,又借势冲那台上早已握手成拳,轻咳不止的言玉放出狠话。

却是此时言玉心下早已笑喷,只是假借着轻咳的动作掩住面上的表情罢了,继而舒缓口气,清了清嗓子,转对江寒问道:“江寒!你看这位老将军得刀......耍得如何呀?”

江寒闻声一晃,却是看大戏般,也早已忍了半晌,却是再不把这满肚子的难耐抖露出来,怎能舒坦,继而神色一定,道:“我看......这位老将军这刀耍得还真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啊......”却是说了一半,更是耐也不住,扑哧一声笑将出来。

“哦!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耍的不够好吗?”

“不是!我是说,老将军这哪里是在耍刀,明明就是刀在耍你嘛......依我看......您还是多注意身体的好,别再把胳膊腿儿什么的给拧坏了......”

“哎呀呀呀......噗......”

谁知江寒的话音稍落,竟似将那老汉一个瞪眼,干喷出口血来,身旁的一众人本是心下早也按捺不住的笑意,怎奈此景一出,忙连身将那老汉先行扶住,连台上的言玉见状也是急急间神色一晃,下意识地将手一伸,生怕他跌在了地上。

却是这老者本就是云苍山最老的一位山主,今日谁对谁错先且不论,竟是将他气急吐血众人怎能答应,先是面前的一众人开始吵嚷,继而堂后的一众将领也似渐渐同仇敌忾起来,赶着身子纷纷策应,围在老者周围你一言,我一语,连嚷带骂,毫不示弱。

只让本想着将几句和顺的言语拿来开导一二的言玉,也双眸一定,听着那难耐的话语,似在胸前淤积出了许多的气节。

“MLGBZ!竟敢骂我!还骂得这么难听!TNND!作为一个男人,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冲过去和他们拼了!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要是真打起来,岂不是自己吃亏,那不如拉上江寒?让他先去,等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出手,那时岂不是显得我很威风......呵呵呵!不过这也不对啊,我乃是堂堂的虎贲中郎将,再说也不能当着轻语的面,和她的叔叔伯伯们打群架啊......到时万一打赢了再冲轻语来一句,老婆你看我多厉害,把他们全打趴下了......哈哈哈!不过那样好像也有点儿变态是吧!可是这到底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们给白骂了吧,吁......吁......还是再等等,找准时机再来报仇......”

言玉思想一刻,本是听着那难忍的言语,就要即刻开骂开打,怎耐神色一晃,瞥过一眼那站在台下正是屏气敛息的轻语后,心下稍稍一动,继而长长地舒缓口气,又似将那口子愤慨渐渐控制住了。

须臾间,屏去声音,只悠然地抬眼从那云苍山中最大的两个山门的将领面前滑过,见那二人也正是低着头,身子微躬,入定一般对这股子吵闹不闻不问,里里外外皆透出一股子城府极深的做派,心下一喜,嘴角微翘间展出手掌,冲众人拍上三拍,才将这一股脑儿的混乱渐渐止住。

第二章 大周?大唐?

“小熙!”李言玉越想越不对劲,大喊一声,飞速向回去奔,谁知太过心急,没跑几步,突然脚下一个琅跄滑倒在地,又被四处逃窜的疯狂人群及时补上了几脚。

李言玉起身抹把鼻血,刚缓过神,又被人围作一团。

“他身上有血!他身上有血!”

“你们要干什么?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别挡着我,我要去救人啊!”

“我们只想借点你的鼻血用用,装死啊!”

“你们不要围着我啊,让我走啊!我有急事!小熙!小熙!”

追兵挨家挨户搜查,看来tu城在所难免,这些显然已逃不掉的老幼妇孺在他脸上疯狂地乱抹乱擦,此时只将那零星点的鼻血视如珍宝,借到自己脸上保命,哪肯就此放过了他。

李言玉被人群折磨不过,却左挡右闪毫无办法,未及一刻,头发凌乱,满脸鼻血,就差被人活剥。

“够了!够了!够了!”李言玉发狂般大吼几声,只在眨眼之间,大家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唯剩他孤零零一人矗了那儿。“你们!”

抬眼间,言玉只觉一片明晃,原是身前正有一高头大马,马上甲士怒目圆睁瞪着自己,未及反应,那锋利的丈八长矛便如一条迅猛的银蛇虎啸龙吟般朝自己刺将过来。李言玉瞬间汗毛倒竖,想要做出反应却是连身体都僵住了,只拼住呼吸将脑袋下意识的微微一偏,谁知那锋利矛尖泛出的一丝峻冷银光竟擦着汗毛而过,躲了过去。

在李言玉并不十分多彩的成长经历中,武行的事似乎全不着调,唯一有那么点印象的便是小学六年级的暑假跟武术教练练过一个星期散打,初中时和同学打架,因唯一打出去的一拳落在另外一个同学的脸上,而被全班同学嘲笑了整整一个星期,所以高中时不再和真人较劲,而是选择在CS中爽了一遍又一遍,大学时期最多坚持过一个月的健身房,练过几天泰拳,但最终因无法抵挡跑步机上女孩的诱惑,频频分神的结果自然是被对手KO。

而现在他面前的则是高头大马上一名全副武装的甲士,一手执马鞭,一手持长矛,正目光深沉地望着自己,淡定间侧露出的丝丝霸气让人不寒而栗。

李言玉躲过了这第一击,下意识地将身体一味地向后去退,却是眨眼的功夫第二枪又飒飒来袭,这次像是看准了自己的心脏部位。

“看来这次是真的逃不过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李言玉匆忙间顾不得许多,匆匆将身体向右一闪,虽然那矛头擦着皮肤而过,胸前瞬间裂出一道血口子,但也终于尝到了作为一个瘦人的许多好处。

经过这两次看似并不太完美的躲闪,李言玉心下多了几分自信,灵机一动,趁那长矛还未完全收回时,一把抓住了矛杆,双手奋力一拉,竟将长矛从甲士手中夺了过来。

这也难怪,长矛兵中技艺高超者,会在看准目标的一刻,将那长矛瞬间发力送出,刺中了敌人要害再全力收回,若是刺不中,只需将那握紧矛杆的手瞬间放松,在矛杆和手中形成空隙,手指使用巧劲,迅速抽回,以便再次进攻,李言玉歪打正着,却是精准地抓住了这长矛回抽的一瞬,夺过了长矛。

不过这长矛握在手中确实沉甸,但此时已被成就感暖遍全身的李言玉还想将它掉转过来,来和甲士对决一番,谁知那远处门首的一声喊叫却又将他惊醒。

“快点!快点!”刚才那将小熙赶进院内一脸嬉皮的士兵,正站在门首冲着后来的士兵很劲招手,指挥着大家纷纷冲进了院内,眨眼间,临近的十几个士兵全都一股脑地涌了进去。

“组团来的,这也太不是人了吧!”李言玉大骂一声,想小熙还不知要被怎样欺负,于是越想越气,甚至不敢再去多想,握紧手中长矛气得瑟瑟发抖。

马上骑兵虽不多言,见长矛被抢,又顺势从腰间抽出一柄明晃晃的朴刀,俯下身子便要来砍,此时的李言玉正是怒火中烧,心中想着小熙,竟全然没了怯意,只将手中长矛的尾部向那士兵铠甲的空隙处奋力一击,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喊,甲士痛苦地捂着裆部从马上坠落下来。

趴在地上装死的人群中,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精壮小伙顺势起身,恶狠狠地扑在了士兵身上与他扭打起来。

“小熙!”

李言玉扔下长矛,抄起朴刀,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小熙家门飞奔而去。

“真好吃!好久没吃过了......”房内,一群士兵正围在桌前,嘻嘻哈哈道。

“无耻,放开她!”李言玉突然大喊一声。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明光铠甲士被这一惊,齐刷刷地转过身来,一边嘴里嚼着鸡腿,又将十几把朴刀迅速架在了李言玉脖间。

言玉抬着脖子,大气不敢多出,眼睛更不敢多眨几下。“当啷!”一声,手中刀撂在了地上。

“原来,你们是在吃,吃,吃鸡腿啊!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继续!是我多心了,我还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李言玉憨憨地微笑道。

众人越听越恼,哪肯听他多言,正作势要砍,却不知是谁突然大呼了声“且慢!”打断了众人。

小熙将手中热气蒸腾的饭菜放在了桌上,上前唯唯道:“他不知就里,请诸位大人勿怪,小熙在这里向诸位赔罪了。”

甲士中一个身披红袍,军官模样的人缓缓将手抬起,众人见势纷纷落下了刀。男人俊俏的面庞中露出几分血腥,对小熙假笑一声:“自今日始,在这楚州城,我让谁生谁便能生,我让谁死谁也逃不掉,岂是你能说了算的!他是你什么人?为何替他求情?”

“我......我也不认识他的,但他方才救了我爹,就烦请将军看在熙儿这顿饭的面上,饶过了他吧,你们慢慢吃,我们现在就走,保证再不打扰诸位。”小熙吞吐道,又急忙向言玉使个眼色,匆匆抽身。

“啊,对啊,不打扰了,我们走了,再见。”言玉跟了上去,两人就要出门,谁知甲士的一把刀却挡在了面前。

“走?哈哈哈,楚州城现已被我大军围得像铁桶一般,你能往哪走?即使走,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你们。”红袍大笑几声。

“想你们唐国人也真是幼稚,我大周十万精兵,铺天卷地而来,攻无不克,战无不取,岂是你们区区一个江南小国所能匹敌。楚州刺史拒城坚守,现在倒好,城池一旦破了,tu城事小,亡国事大,这楚州便是第一站。所以不论你逃到哪儿都会是亡国奴、阶下囚,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红袍将手中鸡腿丢在桌上,看着小熙背影,悠悠道:“不如这样,我有个办法,你跟着我,做我秦洛川的女人,我虽然眼下还只是一个副都头,给不了你什么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至少能保你性命无忧,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儿,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你看,可好!”

“唐国!大周!”李言玉在脑海中快速回想着关于唐国和大周的一切线索,虽然从小历史比数理化学得要好些,但还不足以瞬间便将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历史朝代联系起来。

“难道是三皇五帝夏商周的周代?可周代时期哪有唐国,再说外面街道的繁华程度也不应是周代就能达到的。那就是唐代?可唐代时期也只有一个武则天建立的武周,没记错的话,那也只有短短十几年的光景,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再者说,他刚才提到的江南小国怎么解释,建在江南地区的唐国,要这么说的话,莫非,莫非就是那个“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的李煜,那个大词人李煜!他的南唐国!而所谓的大周也就是“后周”,可后周和南唐打仗,又刚好是李煜他老爹李璟朝的事,这应该错不了。但我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还穿越到了五代十国,这可是乱世啊,我怎么,我怎么穿到这儿来了!”

小熙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像是在仔细思考着什么。“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如果我做你的女人,真的可以性命无忧,不用离开家吗?你可不许骗我!”小熙忽然转身看着秦洛川,唯唯道。

“哎!你爹不是都答应要把你嫁给我了吗,我就是专门回来救你的,你怎么,说变就变......”李言玉生气地抢了一句。

“你别胡说!谁说要嫁给你了,谁要你来救了,还不快走!”小熙生气道,又向言玉使个眼色,示意他尽快离开。

此时言玉虽然明白了小熙的心迹,可好赖一个七尺男儿矗在这儿,难道连一个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自己逃跑?那也太不是男人了!可自己势单力薄,如何斗得过他们,不如先脱了身,再想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李言玉心生一计,将话锋一转,唯唯笑道:“是啊!是啊!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你们慢聊,我先走了。”说罢了话,撒丫子夺门而出。

此时的街市上连个人影也无,但四周混乱的马蹄声和求救声却不绝于耳。言玉匆忙间向南跑去,正在东张西望却与从那巷口冲出的一个半大小子撞在了一起。

“哥哥,原来你在这儿啊?让小飞一顿好找。”小子兴奋道。

“你是......”

第一百零八章 拨云见日25

“我们骂你,你怎么不还口!难道是我们骂得还不够难听,你不屑与我们理论吗!”

谁知声音稍落,正是内中一人抢着话,愤愤间又喊出一句,只将言玉已然平复的心情,激起了一丝波澜,却是心下一定,面上依旧保持着那恒久的淡然,只带着微笑缓缓地回了句,“shut up!碧池!”

“你说什么?什么池?”

“啊......没什么!我说的是英语,意思是说......请大家稍稍安静一下......也请你安静一下......”

“哦!”

言玉稍稍解了口闷气,继而神色一晃,又缓缓道:“大家骂我,非是我李言玉听不懂人话,也绝非是我李言玉毫无些许脾性,就任凭了你们来骂。我只是觉着,自打我入了这云苍山,便把大家当成了一家人来看待,一家人之间为些琐事,骂来骂去,到头来伤了和气,是自家的和气,大家都落不着好!更何况你们都是轻语殿下的叔伯辈,我虽是这云苍的共主,可我也更是她的夫君,若是纵有人伦纲常都不管不顾,连你们也给骂还了,岂不成了大逆不道!再说......今日是大朝会,但逢举行大朝会也必定是要议一议我云苍的大事的,若是这一上午的时间都用在了扯骂上,耽误了正事不说,更要让这出生入死的几万弟兄如何来看待我们这些做将领的!所以,还请各位叔叔伯伯们先收一收自己胸前的那份怒气,但也不要见外,若是真心想要骂我,改日......改日我置一专场,你们码起袖子,专来骂我,岂不痛快!”

言玉的悠然的声韵在殿内回荡,却是此话一出,倒是瞬间来了个反转,只将众人收了那股子跳骂的泼妇姿态不说,继而晃晃间也都罢了议论,倒是越听越觉是自己错了,面上也都淡淡地揣出了几分尴尬的味道,瓜田李下,恍然散了摊子,各自回到位置,哑口无言起来。

“看来这些人还是有点儿觉悟的嘛!不过军队改革迫在眉睫,这块蛋糕是迟早要动上一动的。可以前还真是没想过,改革难......看来当领导更是难上加难啊!不过,谁让你当人家的共主来着,在其位,就要谋其事不是吗,嗯......只要不把我的牙崩掉......这块硬骨头还是由我来啃吧......”

言玉心道一瞬,又要开口,谁知眼神一晃,只觉那台下正有两股炙热的目光投向自己,继而眸光一转,远远望去,正是那从头到尾从未发声的王、赵二将,几人四目相对一瞬,虽是未能感触到对方揣着什么用意,却是两对炯炯的目光看上去坦然真诚,不似杂有什么邪念。

言玉心下一定,回过了神色,又道:“诸位......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个现实问题,谁也无法避免。现在新兵入伙,自然是需要更多的粮饷,可我云苍自来都是自给自足,从不干那山野绿林的勾当,总共就这一亩三分地又如何让我这个家长裁夺得均匀。也许还有人心存幻想,说我们有那汉家的家底,可大家也不扳起指头来算上一算,即使再厚的家底,几万人坐吃山空,可经得这许多的年月,难不成非要把底儿都吃穿了,才得罢手!我说过,今日能在这汉升殿参加朝会的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绝不能说出两家话,我可以向大家透露一二,仅云苍的存粮一项,现在也只将将够我们两月的用度,恰值今年秋涝,这还不算方圆几十里内需要我们来接济的那几千老幼村民的粮草。尽管我左右腾挪,可也当不得这无米的巧妇不是!所以......过去的事我可以不管,但自今日始......这一丝一毫我也都是要计较的。一个馍馍还要分成了八瓣,自然是要给那壮些的人多吃上一口,如若不然,如何养得兵马,何日......才能为这大汉复国啊......”

言玉说罢了话,轻叹口气,转身间又坐在了朱烨宝座上,只将那沉沉的眸子透出几分含威的色泽,晃晃看去,还倒真似存着一股帝王气息。

“你的话说的虽是在理,可这军队如何养,是要你去再想别的办法的,总不能今日这里缺了粮饷,便要从我等软柿子入手,先拿捏一二,等明日别处再缺了粮饷,又要从我等身上再趴下层皮来,如此往复,岂不是将我们这种瘦人饿得更瘦了......”

“对啊!对啊!既然你也说了,我们都是一个锅里轮马勺的弟兄,为何却非要低看我们一等,我们也都是铮铮男儿,若论起来,哪个上不得战场,打不得硬仗,怎就吃不得你那足额的饷......”

众人虽则又吵了起来,可毕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只是内中一两个挑事的老人手,愤愤间又喊出了两句,却是这话一出口,好似并无多少人去侧应,倒让座上的言玉瞬间松下口气来。

既然那王将军和赵将军不为所动,更冲自己晃出一个类似许默的眼神,至少证明自己削减各山门开支的言论并不为过,继而心下一定,沉沉道:“好!不扣也行!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我计划十日之内便要出兵伐周,这仗一旦打起来,可就分不得前后了。我的中军粮饷不足,饿着肚子,自然也是要落在了后面,如果二位同意,我便爽快的答应你们,给你们足额足饷不说,还要再分拨两千人马与你,但是这第一波冲锋陷阵的差事,你们也必是逃不掉的,军中无戏言,到那时将这军令状一签,更是容不得反悔,二位以为......如何?”

言玉沉沉地说罢了话,却是心下早已笑开,继而面上依旧展着十分认真的态度,谁知不出所料,抬眼去看,早将那两个刀枪队里的老人手们激得是哑口无言,竟似半晌间你看我,我看你,只不应声。

“好了!不如这样......二位将军回去之后可再想想,若是同意这么来做,我李言玉也一定照办......如果大家没有什么别的意见,我看......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来吧......”

言玉说罢了话,本想着还有什么反对声音要来吵闹,却是殿内一片寂然的反应只让他也有些不适,继而淡淡地咳出一声,怅然道:“下面我们来议下一件事,谭敬弘的藏银案!”

第一百零九章 拨云见日26

“轻语,那个青色锦囊的密信中到底说的是什么......不如,你先念出来与大家听,我们集思广益,或许能理出更多的头绪......”

言玉看着轻语,缓缓间道出一句,却是刚罢了第一个议题,也觉肩上的胆子瞬间轻下不少,只将那轻快的语气连连逼向轻语,谁知话一出口,却是轻语晃着神色,将一对蛾眉攒了起来。

“......这......”

白轻语低声应了句,又顺势瞥过一眼宝座上的言玉,虽则那对明澈如水的眸子此时看上去更是增添了几分赞许之色,却是取出那副青色锦囊,一股拖后腿般的懊悔神色即刻涌了上来,继而在手上掂上两掂,为难道,“这副锦囊一直是我们追寻藏银下落的关键,我也看了其中的内容......可是......”

“......可是什么?”

“......尊师用的都是最为复杂的词句,之前并未教过我,近些日子我已连夜将它研读过许多遍,还是......解答不出......”

言玉闻声一惊,又道:“......写这封信的人是你的尊师,他想传递消息与你,却用了最为复杂了密语,这也奇怪,不过......这封信中难道就没留下什么暗示?”

“......并未有什么暗示,这吐蕃密语都是以句为词,通篇为论,即使其中有一句话解答不清,整篇文字的深意则完全不同,就如你揣测的是向东,实则却是向西一般,牛唇不对马嘴,叫人如何领会......”

“......咳咳咳......那九百两银子不就在那吴王殿下的书房内嘛......不过,虽然我现在是云苍山的共主,要处处为云苍着想不假,可吴王殿下也是一直都很仰慕我的,若是被他发现他一直很尊敬的一个人却要想方设法把他府里的银子拿走,那我在他心里的形象岂不是分分钟变得很渣,可话说回来这些银子上都有大汉的滚金印,反正也不是他的东西嘛!若是这样来论的话,大汉的银子藏在了他的书房底下,本就是他欠了大汉的才对呀!不过从那天在他府里的情况来看,其他的殿堂看似都是新建的,却是唯独这藏书的大殿由内自外十分古旧,我若猜得不错的话,这座大殿也应是原先便在了那儿,他直接拿来当做了书房用,却也未必就晓得那地下藏有银两......”

言玉思想一番,继而心下稍定,眉头一挑,又装腔道:“既然如此,那......这笔银子,我看终是与大汉无缘啊......”

“还有一个办法......”言玉话音未落,轻语那股子不服输的桀骜气息又飒飒笼了上来,只将言玉闻声一惊,又淡淡地问出一句,“哦!什么办法......”

“......追查尊师的下落......”

言玉叹出口气,拖着腔调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这大江南北,芸芸众生,要到哪里去找你那隐居已久的师尊呢,即便是找得到,若他还是像这封发出的密信一般,支支吾吾,不肯明言,又有何益?”

“真如此,那便杀了他......我得不到的,周人也别想得到......”轻语展一眼言玉,眸光一动,恨恨间道出一句,直那突然迸发的六亲不认的峻冷气息在寂静的殿内回荡起来。

“啊......哈哈哈......杀一人简单,不过浪费这许多时日,如何耽搁得起!刚才我也说过,粮草现已不足两月的用度,若要利用这些有限的粮草,干出一些事情,则必须要尽快出手,我认为此事......不如暂且搁下,若真是能攻城拔寨,还愁没有银子用度,再者,以前我游历三山五岳,交游甚广,也曾认识一些江南地区的商贾巨富,若是真遇到了什么难处,向他们借上一二百万两银子应急也应不是什么难事......”

言玉虽是被轻语那六亲不认的态度惊了一个肝儿颤,却是话锋一转,索性先将这事体避了过去。

毕竟云苍十八山门的人都在这汉升殿内议事,若是此时便非要程那三分能耐,只推说自己知道了银子的下落,堂堂的九百万两,岂不要瞬间炸开了锅,却是钱眼里有火,仅是削减三成的饷银便足够让这些副将、参将们将他骂了个狗血喷头,若是再提钱的事,还指不定这些人两眼放光之际,再闹出什么荒唐。

索性心下一定,先决口不提此事,只晃眼间看了看殿外的气候,像是已及晌午,随之摆一道手,就在这殿内设宴款待些简单餐食,没了酒水,只是一人一个席案,一荤一素,搭配些粗茶淡饭,先将这午餐支应过去。

夜里,风起。凌霄楼外一派肃潇的气氛,言玉微枕着右臂,躺在书房的侧榻上,看着书桌上那飘摆不定的烛火,神色怡然。

一个玄衣男子快步穿过廊亭,只在房门外略微舒缓口气,将门敲上两下,继而一个侧身进到屋内,又反手将门掩上。

“哥哥......你唤我!”

“嗯......”言玉将目光从那烛火上移开,继而撇过一眼江寒,随之坐起了身子,缓缓道:“江寒!今天的情况你也都看见了......”

“嗯......今天他们真的是很过分,还好哥哥机智,才将他们弹压下来......哥哥你是不是生气了,他们今天骂你也确实骂得挺难听的......而且......”

“哎......骂与不骂,又能怎样,坐在那朱烨宝座上的人依旧是我不是,再说,我也不曾掉根汗毛,何必要去计较这些......”江寒急急地问出一句,却是言玉随即摆一道手,止住了他的话,继而含笑间淡淡地说着,“我记得有首诗是这么说的,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弦断!我的意思是说,这些山门的人早已失了过去那戎武的劲儿,一个个都成了只会守住自家那一亩三分地过舒坦日子的庄稼汉,根本不堪用度!若是要用他们来为大汉复国,那可就真成了痴人说梦了......”

“也是啊!可是哥哥,若是我们不用这些人,仅仅用我们召来的那两万人马能行吗?哦!对了!今日是你要我如此去说,可咱们那两万人马到底在哪儿?我怎么从没见过啊......”见寒闻声轻点了点头,随之附和一句,也将身子落座在言玉对面的桌旁,又将那盏已然凉透了的茶水,吞下一半。

“我说的那两万人马就是你带来的这些人啊......”

“我带......”

吐......

江寒闻声一惊,将那嘴里的半口凉茶全然喷了出来,一脸吃惊道:“哥哥,你......你眼神没问题吧......哦!我是说,我带来的虽然都是些精锐骑兵,可充其量也就两千,你......你怎么就给看成两万了......”

“瞧你给我吐的......待会儿还让我怎么睡觉!”言玉兴兴一笑,又展出一副悠然的神色,“我若不如此去说,怕是此时你早已见不到我了......这就好比一根弹簧,你想要知道它真正的极限在哪儿,就必须亲自上手去按上一按,看是弹簧的韧劲儿足,还是你的手劲大,彼此试探,摸一摸底细罢了......”

“哦!这么说......哥哥摸到他们的极限了!”

第一百一十章 拨云见日27

“未必!但......也差不多!所以......我们才要商议另外的对策......”言玉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继而将那被风拍打的吱呀的门窗用手轻轻掩上一掩,转身间又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那九百万两银子的下落了!”

“啊......可那封密信不是还没破译吗?”

“......正是因为没破译,所以他们还一直蒙在鼓里,我之所以不说,也完全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

言玉闻声一笑,淡淡间道出一句,又转手将桌上的茶壶提起,倒入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冲江寒使个眼色,示意他喝下一杯。

江寒将那热茶一饮而尽,原本略显慌张的神色也觉止住了三分,继而又问,“若这么说的话,那一直被大周和大汉紧追不舍的九百万两银子,现在也只有哥哥一人知道它的下落了!”

言玉闻声一晃,却也挑不出这话里的毛病,只轻点了点头,“所以我想......用这笔钱......组建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

“组建军队?”江寒闻声一怔,却又很快站起了身,继而两手狠狠一拍,瞬间兴奋起来,“好!太好了!可是哥哥......这军队要如何组建!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用这九百万两银子来招募士卒,购买武器,然后严加训练,然后那个那个......”

“对!”江寒兴兴间语无伦次地说着,却是言玉忽的淡然一笑,又冲他做出个默许的眼神,止住了他的话,“但依我看,这军队的规模不宜太大,却也不能太小,凡事大则不立,小则无势,应控制在五万人左右......”

说着,又冲江寒摆一道手,二人同时坐在了方桌的两侧,“九百万两银子养五万人马应是绰绰有余,所以......我还有一些想法,简单来说,就是我想将这支军队打造成为目前最强大的一支特种部队......要挑选最精壮的人员,配备最精良的武器,用最先进的军事理念来打造!而且这支军队也不能只从汉人中寻,要博众家之长,回鹘人、突厥人、吐蕃人、蒙古人,包括扶桑人和高丽人只要武艺武德超群者也都要吸纳进来,这样一来,各种军事文化理念融会贯通,各补所短,各取所长,一日千里,所向披靡,谁人能敌!一支声名显赫的雇佣兵队伍,不就形成了!”

“哥哥说得在理,可是......你说的这特种部队和雇佣兵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这所谓特种部队,自然是有别于其他一般军队的特殊部队,执行的也都是特殊的任务,而这雇佣兵嘛,可就厉害了,他的任务和遵循的原则实际上也就一句话,永远只帮助正义的一方!”

“帮助正义的一方?我好像还是没听明白!”

言玉闻声一笑,又道:“这很简单!所谓雇佣兵,即是你愿出钱,我便替你打仗!比方说,大唐现在正在与周人开战,可是过去十几年间都是太平天下,将士早已倦怠了武事,且养兵的钱粮岂止耗费亿万,就算这些绵羊上得了战场,兵无斗志,将无谋略,到最后还得是打得大败亏输,割地赔款不说,若是到最后连国也亡了,岂不可惜。而若是你愿意花钱雇我......去替你打仗,效果则又不同,我的军队若有十足的把握,便接下你的任务,且费用开支也可单项列出,比如,替你夺回一座小型城池需要十万或二十万,夺回一座中型的城池则需要上百万,若是想要将周人彻底击溃,逐出国境,那就需要更多的预算了......当然,我所说的原则,永远只帮助正义的一方,这其中的道理也就在这儿,这就需要我们像个法官一样先来做出评判,看看到底是双方谁的错,若是周人要欺人城池,霸人土地,自然是要帮着唐人,可若是大唐的官吏本就残暴不仁,搞得四海之内饿殍遍地,民不聊生,即使他出再多的银子,我们又怎么可能去帮他呢!”

“哦!我明白了!明白了!永远只帮助正义的一方,对!我真没想到哥哥居然能有这么先进的军事思想,江寒真是佩服!”江寒正是热血沸腾之际,却是神色一晃,又将一双星眉皱了起来,“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若是我们组建了雇佣兵队伍,那又何须再替他云苍山来卖命,还不如,我们自己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和他彻底脱离了关系,这样的话,也就撇清了许多的麻烦!”

言玉闻声眸光一动,继而将桌上的热茶啜下一口,悠然道:“你说得不错!至于这个地方嘛,你也要尽快去找,我这云苍的共主位子也只是暂时的,终究是要还给了那轻语小殿下的,可周人残暴,世人皆知,难道你不觉得替汉人复国便是我们的第一单生意吗?”

“第一单......难道这就开始了?”

“那还需要等什么!筹建军队的事我可就全权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好!请哥哥放心,我江寒一定把事办得漂亮,一定要组建一支最为强大精悍的军队,一定要给哥哥长脸......一定......”

“好了!好了!今天被他们吵了一天,我耳朵都快长出老茧了,既然现在任务已经明确,那还不快去准备......”言玉摆一道手,打断了江寒宣誓般的喊叫,继而伸出懒腰间又冲他使个眼色,却是一双炯炯的眸子中早已将几分倦意涌了上来。

“好!既然如此!我看哥哥还是快些休息吧,我这就去准备,一定等我的好消息!”江寒见状一笑,匆匆道了句,捧着个笑脸出门去了。

“哎呦妈呀!今天可算是累死老夫了!吁......吁......不过好在今天也算是办了几件正事。想想也是,给别人打工总归是没有自己单干舒坦,至于这第一单生意嘛......既然这笔钱是汉家的钱,我也自然是要先给他们复了国才能安心啊......不过这以后要真是把这雇佣军的生意做大了,也应该是挺牛逼的吧!到时候嘛,我就置一所大大的宅子,每天浇浇花儿啊,种种菜啊,做做运动什么的,这些工作上的事就交给江寒和小飞他们去打理好了......呵呵呵......不过小飞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急死个人!若是以后在被我发现他赌博,就一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气死人了!也不知道小熙现在怎么样了,婕心虽是不用担心,却是星野那丫头头次上山,该不会有什么不适应吧!”言玉思想一刻,已然将那眸中沉沉的睡意抹去了一二,瞬间从葛优躺坐起身来,却是正要将那茶水啜上一口,竟似门扉一动,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又站在了自己面前,只将那咽下一半的茶水呛了一口,连连咳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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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拨云见日28

“......咳咳咳!江寒......你怎么又回来了?”

“啊......那个,我刚才已经下山去了,谁知刚想要下达命令,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又跑了回来......真是累死我了!”

“什么事啊?有这么着急吗?是关于组建新军的事吗?”

“是啊!咱们说了半天,可是哥哥你不觉得忘记告诉我什么了吗?”

“忘记告诉你......什么呀?”

“......哎呀!当然是最关键的一点啊!”江寒喘着粗气,像是奔了一路不曾停歇,抬手间抹一把额上汗水,继而眸光一闪,话也顾不得多说,一个箭步跨上前去,忙将那桌上的茶壶端将起来连连去灌。

“啊......那个那个你少喝一点儿啊......”

“......哥哥你也太......都渴死我了......水都不让我喝!”

“啊......不是的!我是说,能不能给我留点儿,我半夜有起床喝水的习惯......”

“哎呀!好烫啊!”

“......不好意思啊!洒你一脸!”

言玉瞥一眼江寒,见他正是端着茶壶海饮而起,继而眉头一紧,赶着步子忙将他一把拉住,谁知两人一拉一扯,竟是将那茶水瞬间浇了江寒一脸,飒飒间只捂着脸叫喊起来。

言玉将个帕子忙递给江寒,继而神色一晃道:“哦!你刚说的最关键的一点,难道我今天讲了半天,你还没听明白吗?这其中......最关键的莫过于我们必须要站在正义的一面,帮助正义战胜邪恶啊!还有什么问题吗!”

“哎呀!哥哥......这个真不是最关键的,我认为最关键的是......”

“停!”

江寒抹一把脸,刚要开口,却是言玉闻声将手一抬,打断了他,继而神色也变得肃肃起来,“江寒,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政治思想觉悟各方面都很高的好同志,才对你委以重任,可是真的是没想到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你的人性怎么能有所动摇呢......如果说我们是非曲直都且不分,那组建这新军还有什么意义,岂不是为国家和社会添乱吗?”

“我没......我......”

“好了!好了!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讲完!古人云......天地间那个那个......咳咳咳......对吧!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做任何事都要秉持一颗公心,就是为这世界主持公道的心,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嘛!哦!对了!我突然想起一句,你仔细来听......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瞬间被升华的感觉,感觉自己好像不再是充满了肮脏的铜臭味......咦!说也真奇怪,我讲完了这句话......怎么感觉浑身特别清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江寒抢着话还要解释,却是言玉将手一档,将他那已然张得老大的嘴又给止住,继而神色一转,踱起步子,悠然间侃侃起来,一副抑扬顿挫的圣贤姿态只让站在一旁的江寒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好了!先不说这个,不过......你作为我的助理,功夫可以不好,长相可以不帅,人品也可以......咳咳咳......略差一些,但是一定要保持一颗激情澎湃......啊!不是!我是说要有一颗仁爱的心!就如同我这夜间饮茶的习惯一样。一壶茶水算得了什么,我本是可以让你一饮而尽,但如果你将它一饮而尽了,我半夜起床时必然没得水喝,这样的话,又要劳烦厨下的人去为我取柴烧水,即叨扰了他们的好梦不说,我这下半夜还能睡得踏实吗!”

“......难道不喝不可以吗?”

“如果不喝的话,下半夜可能真是睡不着的......”

“啊......哥哥!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都听进去了,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可我就想求证一点......”江寒瞅准时机,忙将句话抢到了嘴边,继而满眼惆怅地看着言玉侃侃道来,“我长得真的不帅吗?”

言玉闻声怔了一刻,继而恍然一笑道:“啊......这个嘛!如果非要让我讲实话呢,其实......我觉得你长得还是挺帅的,只不过......比我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你还年轻,身体还在发育,等过两年就好了!”

“过两年......哦!”江寒闻声将那绷得紧紧的神经忽然松了下来,继而坦然一笑间,却又神色一晃,挠了挠头,“我明白了!不过......我怎么记得还有件什么事要问你来着......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年纪轻轻怎么还总喜欢忘事呢,不管怎样,就按照咱们的既定方案行事即可......”言玉坐在椅子上,恍然间伸出个懒腰,“被你这一折腾,这次我可是真的困了......”

“......好吧!好吧!哥哥你先休息,那我先去了!”江寒挺着脑袋又思想了一刻,继而轻叹口气,挠了挠头,只满眼惆怅地看了一眼言玉,便又快步出门而去。

“这什么记性嘛,组建新军这么大的事,这最关键的环节说忘就能忘呢,还记得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嘛!只要我们秉持一颗公正的心,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天地之间唯吾......等等!特么是不是忘了告诉他银子在哪儿了!不会啊!我记得......刚才好像我跟他说过的呀!到底说过还是没说过?TNND!都怪这两天快被他们给吵死了!吵得我脑袋晕晕眩眩,关键是和他们这些人斗智斗勇,脑细胞都不知道瞬间要死掉多少,还被他们骂来骂去,感觉肺都快气炸了!看来真是要补补身体了!恢复恢复体力和脑力,是啊!俗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了身体事业做得再大又有何用,补身体!补身体!当机立断,说补就补!可这大半夜的拿什么来补呢!厨下的人应该早已睡了,总不能再将他们叫起来给我做个滋补汤什么的吧,这样好像也不太好吧,话说当领导的就要与下属同甘共苦,相互尊敬才是啊,万一真把厨子给激恼了,哪天心情不爽冷不丁给我饭里下点什么佐料......慢着!好可怕!怎么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不过,话说回来,我也不会做饭呀,小熙做的饭菜倒是十分可口,可她毕竟还在休养,难不成让婕心和星野他们做饭吗?而且女人的心思更是难猜,现在看起来是一团和气,可万一哪天她们为了我争风吃醋起来,再给这饭里面做些手脚,到最后躺枪的还不是我吗!怎么这么难啊,怪不得这些帝王们吃饭之前都要拿根银针来试毒的,我虽然不是帝王,可毕竟......咳咳咳......也是这么大的干部不是,不仅是这大汉的虎贲中郎将,而且还是这新建特种部队的首领,又被大唐的吴王仰慕许久,这么说的话,我应该也算是个人才了,好吧!好吧!看来以后在这方面是要注意一些了,包括以后出门时的这种仪仗啊什么的,左右至少应该有几个使唤的人不是,不过这会儿想来想去的还真把我给彻底想饿了!补身体!补身体!啊......还是自己先到厨下找些吃的吧!”

言玉本就是又累又困,怎奈静下心神,思缚半晌,只觉肚中一阵翻滚,真似发饿起来,继而心下一定,忙赶着步子就朝那厨下去颠,穿过廊亭,沿过石桥,却是打眼一看,那厨内的侧房内也正展着个小小烛火,言玉眸光一闪,近到身前,细细去看,怎奈忽明忽暗间正是一个女子身形在内晃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拨云见日29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该不会是进贼了吧......TNND!如果是进贼了,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进到厨内偷东西居然还展着灯火,也不怕被人捉个现行,而且看这样子明明就是个女贼嘛!从背影来分析的话,身材看上去......咳咳咳......好像还挺不错的!可就算是进了贼,也说不定也是这山间过路,若真是饿了肚子要寻些食物来果腹,也不是不可以施舍给她。再说,我堂堂一个将军大半夜不睡觉瞎摸跑到这厨下去抓一个饿着肚子的过路女贼听上去......也不是那么有品是吧!而且以我的经验来分析,这女侠盗的性情是最为豪放的,一般都是爱憎分明,及时行乐,只要感觉对了搞个one night stand应该也是家常便饭的事,而我这么一个大帅哥现在又只穿着个单薄宽袍睡衣,若是进去捉她,万一要是功夫不如她,再被她给......这个这个......咳咳咳......好可怕!到时候再传得满云苍山的人都知道了此事,我堂堂的虎贲中郎将岂不是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了,而且要我再以何面目去面对小熙、婕心和星......星野!我勒个去!”

言玉看得心下晃晃,继而沿起手指,将窗户纸上破个小孔,紧着眸光向内去探。

谁知内中正是个粉衣女子一阵翻箱倒柜的动作,却是辗转腾挪间,展着个丰腴婀娜的背影,看上去也是十分撩人,只将言玉眸光一闪,兴兴间免不得来一段胡乱猜测的心思。

却是再一细看,只见那粉衣两只玉臂毫不停歇,又像是从柜中翻出了什么东西,继而匆匆间站起身来,只将摹揣出的几根黄瓜展在手上掂上两掂,神情飒爽间兴兴一笑,忙赶着步子向外去走。

“星野这丫头大半夜不睡觉,来厨下吃黄瓜?难道是她也饿了不成,不过这厨下的好东西应该不少,这黄瓜又有什么好吃的?真是的!不过......这个这个半夜要是饿了,吃根黄瓜,清爽一下脾胃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个黄......咳咳咳......怎么突然会有一种邪恶的想法占据了我的思想,不会的,不会的!肯定是我想多了......这个这个......还是先躲起来的比较好!”

言玉见状心下一惊,却是神色一乱,忙先将眼罢了下来,谁知慌乱间还未想好身子要往哪里去躲,星野早已窜着步子来到了门外,却是黑灯瞎火间,凤眼一展,见正有一个神色仓惶的男子横在面前,蛾眉一攒,不免惊呼一声,玉足连连向后去退,谁知脚下一绊,竟坐在了门槛上,只将三根黄瓜裹在怀里,满脸的惊恐。

“啊......星野!别怕!是我......”言玉知是躲避不及,却是神色一晃,却也装出一副镇静,一个箭步向前,伸出右臂,想要将坐在地上的星野拉起,

“哥哥,你也没睡啊,”

“啊.....我这个,我去找点吃的,你难道要要吃黄瓜吗,”

“啊......是姐姐她们要的,我拿了三根,你要不要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拨云见日30

“啊......哥哥!原来是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星野眸光一定,借着言玉轻巧的劲儿,顺势站起身来。却仍是满眼的慌乱神色掩也不住,继而轻瞥过一眼和自己贴面而立的言玉后,被他紧握着的手轻一使力,未得逃脱,于是心下转瞬紧张起来,更像个犯错误的小孩般,忙将头掩了下去,半晌间才吞吞吐吐问出句话。

言玉见状一怔,却是这几日虽和这个小妮子共处的时间不少,白日里你看我,我看你,四目相对的机会也不在少数,也觉这星野虽也是个美人胚子,可除了身材火辣,眸光勾人,且穿衣打扮的功夫与这江南女子更显前卫些外,并不觉得有什么十分出众的特点。

不过却也难怪,这凌霄楼内的女子哪个不是跳脱的主儿,若细论起来,小熙和婕心本来就是绝色,更有每日与那姿色更胜出三分的白轻语来回粘手,纠缠不清,更让此时的言玉早已将那审美不知拔高了多少。

俗话来说就是看花了眼,没了初时的些许定性。

可即便如此,这星野也不是没得丝毫弹牙的出路,这呼之欲出的丰腴身材便是头一桩拔尖的苗头。

每次见到她的一时候,都会让人瞬间产生一种怔神的假想,像似一个正经八板的人儿忽的魂入九霄般没了正心,着实难熬。

谁知现在花前月下,清风婆娑,二人就着这窗外的恍惚烛火,贴面而立,彼此相望间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星野眸光闪动,怜怜的模样呈着的却是言玉平日里不曾见到的一面,也只觉着这小妮子是个聪慧的利落女子,没成想今夜只是着了身可人的粉衣,略显凌乱的双蛇髻被那夜风吹得青丝漫卷,就让人瞬间罢了那庸俗的念头,竟是境由心生,看着一副可可怜人的娇面,不知不觉间便将那心下沉着的潺潺情丝一个劲儿地往那心头上绕,眸光一闪,心下一颤,像是打破二个相识已久的人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后,瞬间产生出一种纯粹的亲切感。

“哥哥......你......捏疼我了!”

“我捏......我......啊不好意思啊!”

言玉正是看得入迷,却是闻声猛然一晃,先下意识地将眼光从那两座高耸的山峰上略过,继而手指一颤,才知是自己将星野的玉手腕掌在手中,把玩了许久,继而尴尬间笑出一声,忙罢了手中动作,又顺势清了清嗓子,柔声问道:“哦!你这是......”

“哦!小熙姐姐和婕心姐姐夜里睡不着,于是派我来厨下翻找些果子来解渴,可我找了半天......竟只有这个,所以就......”

星野闻声神色一晃,忙将那三根物什捧在了面前,愈显娇红的面上也似渐渐恢复了正常,继而朱唇一翘,轻快地应答着言玉的话,谁知话至一半,眉梢一挑,又忙将话锋转了回来,“哦!对了哥哥,你......你是不是也在找吃的啊?不如......这些给你......”

“啊......我......不饿!不饿!我就是夜里睡不着,随便出来走走,然后看见这里有亮光,于是便赶了过来......还是你们吃吧!”

言玉闻声忙将两手连连去摆,却是心下一动,也瞬间罢了那刚才看见星野手中捧着三根黄瓜时的胡思乱想,面上更是夹出了些许懊悔之色。

心下如此,却是嘴上不停,又连连补充起来,“而且我还听说这个东西啊,富含维生素的这个这个abc,还有氨基酸什么的,尤其是女人吃了特别好......类似这样的蔬菜水果你们应该多吃才是,而且这山上的果子都是士兵们在各个山头自己种的,没有农药......啊!哈哈哈......我的意思是说,绝对的健康可靠啊......”

“是吗!哥哥你懂得可真多!我刚才本是来找果子,却是发现了黄瓜,也是这么觉着的,其实在扶桑国我们叫它小青瓜,营养丰富,尤其是美容养颜的功效十分显著,于是我就挑选了三根最粗的......你看!”

“哦!是挺粗的啊!不过你们三个人的话如何够吃,你不如再多拿几根,厨下应该还有很多的!”

“够了!够了!哥哥,这么粗的黄瓜,我们三人一人一根,吃一半用一半也应该是够了......”

“啊......吃......呵呵呵......还要用一半啊?”

言玉闻声一颤,怎奈刚刚罢了那股子轻薄想法,又是一副不可描述的场景在脑海中飒飒闪现,本是想将这话锋一转,掩了下去,谁知嘴下倒是十分利索,一溜烟地问将出来,只将面前这粉衣红娥闻声一怔,痛快地回出一句,“哥哥难道没用过这个东西吗?”

“我啊......我呵呵呵......还真没用过!”

“哎呀!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没用过呢!快跟我来!”言玉摆一道手,话音稍落,怎奈星野像是瞬间来了兴致,一把拉了言玉手臂,张着步子,就要往那厨下去窜。

“啊......这个这个......不要啊!”

怎奈言玉被她这股巧劲儿一拉,一个晃神,接着脚下几个踉跄,即是鬼使神差般进到那微熏着红烛的厨下,却是心下慌张,脚下还未站定,又被星野两只玉手轻轻一推,即刻坐在了灶旁的柴椅上。

“啊......小星你要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用一下这个啊......”星野手中展着根黄瓜,看着满脸紧张的言玉,不免微微一笑,“哥哥,我不骗你,你体验一下,真的很舒服的......”

“舒......啊......不要!不要!我是说我真的不需要的!”言玉闻声一惊,一个箭步窜跳起来,“啊......我是说,吃还可以,要是挪作它用,我看还是算了!”

“为什么?”

“啊......不为什么,其实......我觉得这个男人和女人的想法嘛,毕竟还是有些区别的......我看还是你们拿回去慢慢用吧......”

“哦!有区别?这会有什么区别!你......真的不想体验吗?”

星野蛾眉一簇,看言玉确是一副慌乱的神色,也只自言自语间淡淡地应出一句,却是神色一晃,又兴兴笑道:“对了!哥哥!要不要我先做一个示范给你,其实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我勒个去!to be or not to be,this is the question!怎么又是个两难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看来这这这扶桑国女子还真是放得开啊......或许她们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过......这个这个......好像也不太好吧!虽然是不太好,可如果我就这样拒绝掉她,然后走掉的话,好像也显得不尽人情啊!而且从科学的角度来看,我觉得她们的行为也是完全不对的,我作为她们的这个这个......咳咳咳......男朋友嘛,是完全有义务和责任给她们纠正一下的,对吧!对啊!是啊!是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这本身就是一种责任担当意识的体现嘛,好了!好了!一定要横眉冷对,义正言辞地纠正她们的错误!”

言玉心道一瞬,继而飒飒间转过身来,却是眸光一定,眼前的星野早已不见,只在那柴椅上躺坐着个满脸贴满了黄瓜片的女子。

“哥哥!你看!这个黄瓜贴在脸上真的是很舒服的,又滋养,又水润,虽然看上去的样子有些可怕,可是你真的不用担心的,男人的皮肤也是需要保养的......不然会太干的......哎呀!”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入主南唐

言玉见状心下一晃,瞬间倒吸口凉气,这明明就是要拍个黄瓜保养皮肤的嘛,看来自己思来想后也是多想了。

心下一悔,顺势堆出个明澈的笑脸,谁知刚要启口想将星野夸上两句,怎奈她依靠在那单薄的柴椅上只将身子稍稍一晃,竟是一个后仰,瞬间失去平衡,连着身子直挺挺地掉在那偌大的洗菜池中。

一惊非小,只听“嘎嘣!”一声,水面上结出的冰层也被她瞬间打碎,却是那池水冰凉彻骨,只将此时着个薄衫的星野好不叫苦,连连惊呼而出。

谁知身子一挣,玉手一撑,本就是冰滑的池子如何使得出气力,更是玉笋一个踉跄,只将身子全部浸泡在内,只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瞬间没了主意。

言玉见状怔了一刻,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忙将这落水的美人儿往出去拉。

却是那洗菜池本就有半人来深,此时星野泡在那冰澈心扉的寒流里,更是使不上力气,又兼脚下滑腻,站也不起。

言玉心下一动,连忙单臂换双臂,索性向前一个熊抱,连人带水,淅淅沥沥,一股脑地抱将上来,只将那一池水像似也瞬间带出了一半,波浪起伏间,躁动了半晌。

“啊......星野啊,你冷不冷啊!这......怎么办啊?”

言玉圆睁着星眼,看着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粉衣娇人,又是瞬间没了主意。

想上前帮忙,怎奈那贴在星野身上的本就是个前胸连后背的薄薄粉衣,现在又被水全部浸泡,没了正形,俨然一个紧身的透明薄纱,穿与不穿,又有何异,只将言玉腆着个大脸,看上看下觑了半晌,正不知从何下手。

于是只兴兴间问出一句,谁知话一出口,却也让这刚刚这出水的芙蓉转眼晃过了神,惊魂未定间,忙瞥一眼自己的身下,心头一颤,将那滑落香肩的衣衫奋力向上去提,又是双臂一掩,即刻裹在了两朵粉云之上。

谁知这山顶的夜风不似玩笑,透过门窗飒飒灌将进来,凭你如何腾挪,只觉一瞬的功夫,百倍寒意裹在周身,如何遮挡。

两人本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了主意,却是挨了半晌,玉手一动,连连发出了沙沙响声,再一细看,像似那裙衫上早已结出了冰晶,活脱要上演一出冰雪皇后的戏码。

“阿嚏!哥哥!真的好冷啊!”星野轻抖着朱唇,像似冷得喘不过气,继而蛾眉一紧,顺势激出个轻柔的喷嚏,上下牙打架之际,更是万不得已般脱口而出了一句。

“我勒个去!这可怎么办!倒不如让她赶紧跑回去,可若是让她这样湿着身子跑回去的话,他们必是要细究一番的,再说小星的中文表达能力也确实让人捉急,到时候一着急再说不清楚,连我也牵扯进去,而那两个妮子又喜欢乱想,不行!不行!若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她披上,可我里面什么也没穿不是!若是放到现代,里面至少留下条内裤什么的遮挡一下,可这古代人大家都不穿内裤,也绝不是什么好习惯,本来还想着要把这个先进的经验推广一下,到时候再做个什么内衣的品牌出来,大卖特卖一番,赚上一把,至少先在这云苍山内部推广起来,谁知在这点上自己倒被他们给同化了。不过说实在话,这不穿也又不穿的道理,最关键的一点其实就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畅快感,是一种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感觉......咳咳咳......好了!好了!反正也没穿,想这么多干嘛!现在的问题就是脱与不脱的问题,take off or not take off,this is the question!不过如果不take off 的话,她有可能是会冻僵的,要是再给冻感冒了,到时候势必会传染给小熙和婕心她们,小熙现在身子骨正弱,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言玉思想一刻,继而清了请嗓子,弱弱间问出一句,“啊......小星,我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你披上,你不介意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主南唐2

“啊......”

星野神色一晃,怔出句话来,却是此时早已是冷得瑟瑟,继而瞥过一眼言玉那单薄的玄袍后,竟也瞬间没了主意,只下意识地轻点了点头,忙将一对扑闪的凤眼上下腾挪起来。

“我勒个去!看来不脱也不行了......可是......咳咳咳......怎么临到脱时,还有种害羞的感觉呢......算了!算了!别再多想了,男生为女生披上一件衣服,应该也不算什么嘛!可关键问题是......就这样被她全都给看了多不好!不过......这也容不得多想了,身正不怕影子斜,爱看就看吧......”

言玉心下一动,顺势来一个帅气的转身,却是这宽大的玄衣毕竟好下得了身,只见手起衣落,眸光一闪,还未等星野缓过神来,那温热的玄衣早已落在了她的肩头。

却是此时的言玉像是被剥了皮的香蕉般站得笔直,一丝也无,怎能好全然敞在了星野面前,继而忙将两手一挡,先将那十分要害之处来个谨慎的防护,又嘴角微翘,冲星野放出一个温和的无奈神色。

“哥哥!你......你怎么没穿衣服啊......”

星野眸光一闪,瞥过一眼精赤条条的言玉,顺势倒吸口凉气,慌了神色。

只在连羞带臊间脱口而出一句,却是面颊躁红,忙将身转侧了过去。

“啊......这个......我其实就穿了这一件衣服,所以......”

“哥哥!这样......这样好像不太好吧......我们现在同处一室,而你又脱了个精光,夜班三更,若是被别人瞧见了,怎么解释啊......啊......阿嚏!”

星野将头掩得够低,玉手一提,将那温热的玄衣用力将周身裹紧,淡淡间说出一句,谁知话音未落,却似真然受了些许风寒,只将个香嚏柔声而出。

“你......你没事吧!”

言玉闻声一紧,忙近前几步,想要说几句关切的话来,却是手下忙碌,掩着要害,乍一看去,更像是个犯错的小孩般没了些许脾气,只弱弱地问着,“......这衣服应该很暖和的,你现在还冷不冷?”

“......不冷!”星野眸光一闪,将那玄衣再去裹紧,却是里面已然湿透,外面披着间单薄的玄衣解决得了什么根本,却是强打着精神,半晌间只弱弱地应出一句。

谁知言玉立在身侧,将嘴里呼出那白罩罩的雾气前来渲染声色,直引得星野蛾眉忽的一紧,忽的转过了身来,“哥哥,你是不是很冷啊?”

“啊......我......不冷!不冷!”言玉觑着星野那已然被冷风袭得有些瑟瑟的神情,忽将身子一直,做出一副淡然的态度,“我怎么会冷呢!我其实......身体好得很!特别抗冻!你看!”

言玉嘴角一翘,却是口中畅快,身子也下意识地摆开几个扩胸运动前来撑脸,谁知几个动作连连排开,也只引得星野将嘴长得老大,一对凝神的眸儿却不知该往何处去腾挪。

言玉随手做出几个动作,身体摇摆,也觉身下摇摇晃晃,一阵旷荡。

却是那星野含羞带媚的诧异神色,不往自己正身去瞧,只顾往自己身下转办。

言玉心下一颤,瞬间怔住了神,紧忙罢了那热身运动,尴尬一笑间,想要用手去捂,却是对方早已入定,什么不曾觑见,索性心下一定,只落落大方地站在了星野面前,握手成拳间掩着唇齿,轻咳了几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入主南唐3

“啊......哥哥你......”

星野闻声将那已然霎红的面颊收敛了少许,却是目光不转,依旧盯着那紧要部位不放,慌忙间嘴角一颤,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似抿了抿朱唇,止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咳......”

言玉立在当前,自然躲避不过,只得正着身子连声去咳,像是这面不红,心不跳,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就是对这个女生大惊小怪的最好斥责,怎奈咳了半晌无甚收效,索性清了清嗓子,卷着那浑厚的嗓音,一本正经地道出一句,“小星!”

“......啊!哥哥你叫我!”

“嗯......我是说,披上这件衣服,你有没有感觉会好一点?”

言玉见她应声转眼,心下稍稍一松,微笑着问出一句。

“啊......我......好像是能好一点了,而且,身上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星野冲言玉沉沉一笑,却是话音未落,一对明澈澈的凤眼又不由自主地转向那物,眉梢一挑间深吸口气,又忙将眼神回了过来,尴尬道,“哥哥,你......怕不怕小虫子什么的?”

“小虫子?呵呵呵......你怎么这么可爱,我怎么会怕小虫子呢,我倒是觉得这昆虫本是天地之灵物,采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粹,翱翔于天地之间......若真是说怕,一般都是像你们这样的小女生会比较怕的,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若是连只昆虫都要惧怕,那还成何体统啊......哈哈哈!”

“哦......这样就好!就是,刚才我看见你身上有个......那个......蛐蛐来着!”

星野闻声淡然一笑,紧着松下口气,却是话一出口,只将言玉神色猛然一晃,怔住了神,“啊......不好意思,你刚才是说,我的身上有只蛐蛐!”

“啊......对啊!可我也不知道那个是蛐蛐还是什么东西,反正就是那种奇形怪状的虫子!”星野晃了晃脑袋,却是嘴里惨惨地说着,周身骤然泛起紧张,“而且就在你的那个......那个地方!”

“那......”言玉闻声尴尬一笑,像似面颊有些潮红起来,继而不自觉地顺着星野那玉指瞥过一眼自己的下身,又道:“什么也没有啊!这里光线不好,小星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哦!可是......我是看着那东西顺着你的腿爬上去,然后......好像钻进去了你的那个那个......呵呵呵!”

“有吗?你是很认真的,你可不要框我.......”

“哎......你快看!它又爬出来了!”

言玉稍稍稳住心神,刚要将个惨淡的笑容映上脸颊,却是星野一声惊呼,只叫他顺着星野的眸子向下去探,心下一惊,只见一只肥硕的蛐蛐果真爬将出来,鸣叫两声后,顺着腹部向上飒飒袭来。

“你大爷的!怎么有种万箭穿心的感觉!我其实最怕小虫子了好不好......多少只脚啊!哎呀......我的妈呀!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我快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怎么办!那还不快把它抖下去,要么就把它弹走啊,可如果这样做的话岂不是被她看出我很怕虫子的嘛!不如作法!急急如律令!算了!算了!不管了!马上爬上我的脖子了,万一它视力不好再爬进我鼻孔......我去!那可真是后果不堪设想!啊呀呀呀!我弹!我弹!我弹弹弹!”

言玉心下汆着团火般,交惹难耐,继而心下一定,将身轻轻一侧,剑眉一挑,抬起禅指冲那物来个干脆的点拨,谁知本就心下紧张,又兼那物在身上飞快奔走,毫无定数,致使一击未中,连发三击还是未中,正待那物横穿脖颈,上脸之时,突然眸光一闪,一记飞指弹出,成功击中,只是方向不甚明确,呈个抛物线般不知被弹去了哪儿。

“吁......吁......”

“啊......”

言玉面颊涨红,顺势叹出口气,像是肩上的千钧重担卸了所以,谁知神还未缓过些许,又听星野一声娇喊夺口而出,那股歇斯底里般毛骨悚然的味道直将那已然沉下的心思又瞬间提上了半截。

打眼一看,原是自己禅指动作轻巧,将那物瞬间转赠给了对面的丫头。

却是此时那物更像是受了惊吓般顺着星野身上的玄袍疯狂乱窜,只将个原本掩着神色,怜怜的娇嫩妮子,大变活人般,跳起玉足,怔着身子来回撑驰。

谁知上下乱跳乱叫间,先是一把将那玄衣扯去,凤眼一展,又是虫魂不散,依旧在粉衣上撒起野来。

“哥哥救命啊......快救救我啊!”

“在这儿!在这儿!”

“哎......不对!又跑到那儿去了!”

“哥哥!你不是说你不怕的嘛......快把它打下来啊......”

“啊......这个这个,小星你听我解释啊,我是不怕蛐蛐的,可是现在关键问题是我不能确定它是不是蛐蛐啊......如果真的是蛐蛐的话,我是真的可以帮你的......”

厨外,两名女子踏着柔然的月色,顺着轩廊外的小路径直步来。

打眼间,觑见了远处那厨下俨然亮着灯火,心下一定,稍显畅然,却不知这小妮子作何原因,许久不回,继而说笑两句,依旧蹒着步子,向那厨下寻去。

怎奈外面清净世界,厨下倒是像被浇了盆热水般,十分的热闹。

二人在内团转一阵,只将星野心下一急,手脚并用,连蹦带跳而起。

正是四处腾挪之时,手下一急,索性连那粉衣都一把扯了去,继而顺着身子向下乱探,谁知那物正在朵白云上玩儿得兴起。

言玉眸光一闪,本想深吸口气一巴掌扇将过去,谁知星野下手更快,玉指陡然一弹,又不知将那物弹向了何处。

“啊!哥哥......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星野半晌叹出口气,若无其事地拍了拍那明晃晃的暖云,却是眸光一闪,瞥过一眼怔怔地言玉后,又忙将两只玉臂裹在了胸前,“哥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啊......这没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言玉神色一晃,忙将那采在两朵白云上直勾勾的眼神避了过去。

“其实我是说......我又把它弹到了你的发髻上......而且它好像已经......钻钻钻......钻进了你的头发里了......”

“我勒个去!真是实力坑队友啊......”

言玉心道一瞬,还没等面上那尴尬的微笑稍稍解除,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袭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即刻行动,随即大叫一声,连手拆下发簪,将那在南唐日积月累束长的款款乌丝霎时间挥舞起来,“啊......这个这个现在还在不在啊?”

“啊......好像还在啊!在这里!啊......不对!在那儿!哥哥你快用手把它拨下来啊......”

“啊......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借我用一下......”

星野闻声一晃,扫过四周,忙将地上的两根黄瓜递给了言玉,正是左右手各执一个,朝那凌乱的发髻上胡乱去拨。

怎奈仰着头自然不行,索性连腰弓下,心下急切,先将一段充满了原始气息的甩头舞前来奉献,继而脚下快速腾挪,张扬着千丝万缕的乌丝随风飘摆,手上不停,打鼓般快速拨动,直将身前的妮子惊得是目瞪口呆,捂着朱唇瞬间石化。

“大色狼!大色狼!打死你!打死你!”

言玉正是起劲儿般疯狂摇摆,怎奈神色一晃,只听背后“哐当!”一声,身子一怔,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继而脖颈间一阵犀利的酸痛滑过,还想撑起身子去看,怎奈两眼瞬间晕恍,即刻趴在地上,没了知觉。

小熙和婕心一人各抄一根粗壮的木棍,在他背后又是一阵狂轰滥炸,却是之前言玉发髻早已甩乱,只将这二人站在门外看着屋内这不可描述的场景,将言玉当成了哪个山头上的过路贼人,索性抄起家伙来个背后突袭,怎奈星野本想阻拦,却是二人行动迅速,还未等她开口即被二人打趴在地上。

“大色狼!大色狼!打死你!打死你!”

小熙似还不解恨,又朝那地上精赤条条的男子挥舞几个满当的力道,继而撇了木棍,忙来到星野身边,看着她怔怔的神色,急切间道出一句,“星野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我......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受了惊吓......什么都别说,快先把衣服穿上......”

“哪里来的野人,叫你为非作歹,叫你欺负星野,我打你,我打你,我打......哎呀!打人怎么也这么累呀!”

婕心攒着娇劲儿,又是奋力几击,谁知毕竟不是习武之人,气力有限,才挥了几棍便即刻娇喘起来,谁想刚将那木棍撂下,地上的男子将身一颤,侧卧了起来。

“我踢你!踢你!叫你欺负星野!叫你不干人事!”

婕心抹把额上的香汗,看那地上男子的裆部正是门户大开,好大空荡,索性心迹一转,竟自甩开了膀子,将那柔柔的玉足不住地往上去踩。

可别处还好开脱,谁知将那要害部位如此折腾,怎能没些反应。

只将疼在地上的言玉猛然一晃,甩开披肩长发,又转醒过来。

几人顺势怔眼去看,却是心下一个踉跄,看着地上拍出一副痛苦神色的言玉,只将两对凤眼,四双澈澈的眸子不知该如何腾挪,忙展着玉臂就要将言玉先扶将起来。

言玉经这一闹,只觉浑身酸疼,没处下脚,怔怔地将几人看过一回,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正要发问,却是忽的神色一晃,似想起了方才虫子的厉害故事,忙将三千乌丝一卷,当着几人的面,又甩过一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入主南唐4

咚咚咚......

两日后,汉升殿外。

偌大的中门山广场上顺着青鸟烈焰旗依次排开的八座战鼓赫赫响动了起来。

继而云苍山三山五岳十八山门一万五千余众齐装满员对着那供奉汉魂宝剑的高高基台肃面而立。

队伍最前的一位俊朗的戎装少年,将一副银盔银甲,红缨兜鍪展露得铿锵,继而沉着的星目闪动,望着那高处的汉魂剑放出芒光,却是手下动作不停,接连三拜而过,反手将背后的海蓝色披风一抖,随即飘摆出了几分贵族气质,继而踏着战靴飒飒间步上台去。

“我勒个去!这感觉还真是不一样啊!怎么有种飘飘然唯我独尊的感觉......咳咳咳......我是说,怎么往这儿一站,就突然会在心里面产生一种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的感觉!还记得上次在凌霄楼外也是如此多的人马,可那时大家都是立在山坡上,我在低处,还没有这种居高临下,傲视一切的感觉。不过今日这架势,大家齐装满员,满副戎装,军容看上去更盛自不必提,只是......怎么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东西,会不会是......精气神看上去不那么足啊!难道是昨夜都没睡觉?不会吧!不过话说这精气神可都是调理出来的,既然精神气不足,按照俗礼来论的话,缺啥补啥,吃啥补啥,那不如......就来煽动一下情绪好了,也许会有所帮助。可这情绪该怎么煽动呢,难不成弄几个胡姬来一场歌舞表演......咳咳咳......不行!不行!若是放到平时还可以,可现在马上要打仗了,怎么能鼓励大家沉湎于酒色呢!那不如......就讲几句提神给力的话算了,可是说些什么好呢......既然是要打仗,那就必胜!必胜!不好不好!这完全土得掉渣渣嘛!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啊......这也不对!和日本有个毛关系啊......难不成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行!不行!我们是去打胜仗的......怎么能说这话!不过......我觉得总得说点儿什么和匡扶大汉沾边儿的吧......容我想想!不过还得快点儿!被上万人这么干巴巴地看着,还真有点儿不太自在!哦!对了!对了!这个行!有了!”

言玉望着那无边的赫赫军阵,思想一刻,忽的眉梢一挑,继而刚要将那汉剑从剑架上取下,道出一句结实话来,谁知队中正是几人叫嚷起来,引得一阵骚乱而起。

言玉凝眸去看原是一个年迈的参将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之下恰来闹事,心下叹出口气,又将那已然握住剑身的手退了下来。

“不可!不可出征!”

“我几万名汉家男儿的性命岂能被你如此耽误......你这个臭小子快给我下来!”

“怎么又是这老小子......那日在堂上非要耍大刀还险些伤了一人,现在又来闹事......看来是和我较真较上瘾了还!可现在大军出征在即,怎么还这么食古不化,有什么事不能下来再说嘛,非要当着众人的面再将我的面子驳上一把才肯罢休......再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吗?上次我可说的可都是事实啊,骑马人坠马,射箭箭堕地......云苍山若再这样下去哪儿还有救!不行!不行!绝不能让他坏了正事!人心一散,匡扶大汉的宏图大业何日才能实现!他们吃着汉家的饭,穿着汉人的衣,身体里流淌着汉家的血脉,难道要眼看着这些雄姿勃发的健儿们慢慢变老,变得和他一样毫无斗志了吗!我李言玉决不答应!哎......这要干什么呀!”

言玉心道一瞬,继而眸光一闪,索性不去理会那腐儒,只将汉魂剑紧紧握在了手中,却是正要拔剑而出,只觉下身一紧,再去展眼看时,原是那老汉早已将一把扑将过来,匍在地上将自己的两腿抱住。

“你......你你你做什么?”

“把剑放下!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征......过太平日子不好吗!我汉家几万人马是多年积攒下的,就剩下这点儿家底了,岂能再受你蛊惑,坏了纲常!你若是到海边打些倭寇,我全力赞同,可若是去与那周人来战,我万万不能答应啊!那周人我老夫可是领教过的,马上民族,勇武彪悍,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敌不过的,今日我老夫尤为一死,也决不能让你出征啊!啊呀呀呀!”

言玉厉声喝出一句,谁道正是老汉手下愈紧,必定不肯放松些许,眉毛胡子一把抓神情激动的模样也只让言玉心下一软,瞬间没了脾气。

“还记得上次有人这样抱住我的双腿还是在大学期间,我的前女友在给我那个的时候......咳咳咳......算了!算了!不提这个!不过现在到底该怎么办?ho can tell me hat should i do!底下上万将士整装待发,都眼巴巴地等待着我的指令,只待祭过汉旗,拜过汉剑,一声令下便要挥起马鞭,向着周营进发而去。在这千积万攒的节骨眼上,若是真为此事被拖住了手脚,怕是人心一散,日后若想再来一次这样规模的誓师大会谁还会来。他虽很迂腐蛮横,可若是将他强行拖下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现在仗还没打,就要先从老将下手,也只怕会伤了众人的心啊......怎么又是两难......啊......不提这个!可若是不把他弄走,这仪式还特么怎么举行啊!不过......看他这架势怎么突然让我回想起老家革命公园门前的那个雕塑了......对啊!怎么还有种众志成城,保家卫国的感觉啊......不如......借力发力,顺势而为,天地之间......那个那个......咳咳咳......好了!好了!就这么定了!”

言玉心道如此,可毕竟自己站在这高高的台基之上,从上到下全然展露在众人面前,一个老将军一把鼻涕一把泪,拖住自己的双腿只不松下,也只将自己身子来回腾挪晃动,叫别人如何判断,坏了形象自不必提,可若是将他强行拉下去,必然也会引起某些将士的不满,心下一晃,现在已经不是喊不喊什么的问题,索性将腰一弯正要对那老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狠力地劝上一劝,怎奈看着那老汉匍在自己身侧的形象,忽的眸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继而忙冲着江寒几人摆一道手,继而叫自身前,接着便是一阵附耳低言,几人闻声神色一晃,再撇过一眼那地上的老汉也觉好笑。

只见江寒纵身翻下台去,朝底下一众亲兵连连指挥起来,须臾的功夫,十几名亲兵上到台前,均学着老汉给力的模样在言玉身下排开一副雄浑的架势,左面是老汉裹着言玉双腿,右面自然也有一人相衬,身前的几人匍在地上做出一副瞭望的架势,身后的几人干脆爬在了台基后的木架上,一手拉着竹竿,一手拔出长剑剑指远方,再有几人蹲在言玉身侧,做出一副雄赳赳气昂昂怒视敌人的模样,又兼身后五六人一人举起一面大旗,来回摆动,只将底下的众人神色一晃,争眼相望间也似品出了几分雄浑的气势。

台上十几人架势排得厉害,可毕竟挡不住老汉胡乱喊叫的声音,台下江寒神情一晃,忽然抬起双手,像个交响乐指挥一般来回一摆,示意台上的十几人来个声音更大合唱,将那老汉的声音压下。

谁知那台上的人儿无奈之间,自然脱口而出了一段乡音曲子,可毕竟没有舞台表演经验,要当着上万人顺当地唱出几句,哪儿是如此容易脱喉的事。

只像猫叫般没些气力,怎奈那老汉见状如此,更是将嗓子拉高胡乱来喊,众人被激得没了脾气,又是江寒在下忙来催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扯开嗓门大声唱了起来。

可这汉家故国的调调一脱出口,底下的几万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先是前面的几百人应声唱了起来,接着便是中军几千人一起来唱,谁知后面队伍闻声如此更显激动,本就站得远看不见些什么,索性两两相叠,骑在背上,站在马上,纷纷应声吼动起来,又有那司鼓的士兵随着韵律来将雄浑的鼓点儿震慑天宇,只将那简单的几句汉家曲调,唱出的韵味不同,既振奋,又悲壮,还夹杂着几分满怀希望的憧憬感,其中落泪者不在少数。

“我勒个去!这边的朋友!那边的朋友!你们可千万不要把我唱cry啊!不过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原来上万人一起唱歌是这种感觉!真是三百六十度环绕音响,今天是我在南唐的第一场演唱会,也算是体验了一把当歌星的感觉......满满的感动,谢谢你们!”

言玉被那满当的气势逼迫得无处可躲,谁知心下一动,竟下意识地将那汉魂宝剑往身前的架上一搭全然当成了麦克风般,星眼微闭间深情地唱了起来。

底下众人原本只是吼唱,见状如此更是躁动起来,一个个手执刀剑长矛来回敲打着盔甲,掌声、口哨声不绝于耳,一股狂热的躁动感引得台上台下连成一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主南唐5

“哥哥!哥哥!不要耽误大事啊!”

台下小熙一众见状不妙,连连喊去,谁知此时四周全是狂热的躁动,谁能听见。

又兼言玉立在那高高的台上被几万人山呼得兴起,早已是尾巴翘得老高,沉醉得不能自拔,即使看见了小熙几人,哪儿能分辨得清楚说些什么。

又是眸光一闪,见小熙几人不住地冲他摆手,还以为是在给他加油鼓劲儿,继而摆出一个帅气的pose,忙将几个强大的飞吻甩向了这边。

“姐姐!这该怎么办?看来哥哥是准备要继续唱下去了,可这誓师大会本来是挺严肃的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般模样,虽然看起来是挺热闹的,可大家早已是全副武装,这到底还出不出征了,关键是我还等着骑马打仗呢......”

婕心眉心一紧,挨过人群,忙凑到小熙身旁,一副巾帼戎装的模样乍一看去还真似存有几分柔柔的女将风范,只是那面颊早已被燥热氛围煽动的红扑扑,没了些许定力。

“是啊!是啊!二位姐姐,你们看我连衣服都换好了,就等着打仗了,怎么说变就变,又改唱歌了......都快急死人了!”

谁知二人还未搭出什么正经话来,身后又窜出一个急急的话音,二人闻声瞥过一眼,却是眸中一个踉跄,瞬间吃惊不少。

只见那立在身前的星野正是一副迥然的异样装扮,发上落着个精妙的双蛇髻,印花额旁两缕月牙般潇潇的青丝掩着玉面垂下,又是绯红色轻甲加身,但显然与二人那将身包裹严实的繁琐一套大相径庭,除了护住身前的两朵丰盈的白云和下身的要害部位外,两支玉笋和玉臂关节处自然也是有所遮挡,却是其他部位全然露在了外面,又着个精致的长筒战靴,白皙的玉指正握着柄玄剑,乍一看去,那本就丰腴的身材此时更是显了十二分的状态,一抹天神降临的出世风格晃得二人身子险些立也不住,继而圆睁着两对凤眼,朱唇张得老大,只将此时的星野不似了真人一般。

“啊......咳咳咳......星野你这身打扮......真是好看,你这个......这个是怎么弄的啊?”

婕心看得惊呆,却是被那台上正在奋力高歌的声音一晃,继而眸光一闪,耐也不住,先发声来问。

“啊......这个,真的好看吗?”

“好看!好看!”小熙抢前一步,瞥过一眼自己身上瞬间失色的装扮,忙来搭话,“我们都快险些认不出你了!还有你这盔甲军营里应是没有这样款式的,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星野被二人炙热的样子逼迫不过般,也下意识地将身环视了一遍,继而粉唇一翘,匆匆答道,“二位姐姐若是喜欢,我与你们也分别做来一套穿将起来如何!”

“好啊!太好了!”

“对啊!对啊!我们的铠甲和你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太老土了,哦!对了!还有哥哥的那身铠甲,看上去虽是威严,可与你这样风格的相比还是差了些玄妙的感觉,不如你来教会我们,我们一起动手,与言玉和江寒哥哥也分别做出一套,这样穿也能显出他们的身份啊......”

婕心闻听早已是激动得合不拢嘴,一把拉住星野的手就要行动,只将三个女人挨挤过狂热的人群,径直向着兵器库奔去。

台上言玉此时正在劲儿头,继而唱过了这首汉家曲子,自是不甚过瘾,毕竟这古时的调调旋律感不甚强烈,虽是催情和振奋人心,可唱将下来总觉少了些激昂的情怀,又是看着众人欲罢不能的欢呼雀跃,心下怎能不激荡出几分感慨。

“我去!看来我还真是有些当歌星的天赋啊,场子已经完全被我烘热了嘛,不过现在大家都很振奋,台下那个女人怎么总是板着个脸,那个人是谁呀?是轻语吗?”

言玉立在台上,环视着躁动的人群,却是眼前一晃,目光被不远处那个白衣素然的女子引了过去,正待看清是谁,只道是四目相对一瞬,那台下女子竟是一个纵身飞升而起,飒飒间近到了台前。

“你闹够了没有!大军何时才得出征!”

言玉眸光一闪,自是认出了轻语不假,却是手下不停,接连冲众人摆出几道摇滚乐的手势,保持着场上浓烈的互动氛围,继而侧下身来,清了清嗓子,对轻语道:“小殿下这是有所不知,十几年不曾打仗的队伍,自是要先把氛围烘托起来才是,你看他们现在的精神面貌是不是比之前要好上不少,我觉得此时出征不是目的,匡扶汉家才是目的,若是每个汉家男儿都似现在这般充满了激情,汉室何愁不复!小殿下放心,我自是有得分寸!”

言玉话音一落,只将面前轻语激得瞬间没了初时的脸色,继而抬起身子,只当自己是个大明星般,连身上的铠甲都扯了去,除了那把汉魂宝剑没被抛出外,兜鍪、前襟、后襟、护腕均是一股脑地扔向人群,直惹得下面大声呼喊,群情而起,好一阵山呼海啸般的热闹哄抢动作。

“快快快!关键时刻可千万不能冷场啊!接下来该表演个什么节目呢,不过最好是互动性强,能煽动气氛的,容我想想,不如唱首情歌,认真的雪?雪下得那么......不行!不行!唱这歌太柔和了,好不容易调动起来的氛围岂不是又要被掩了下去,可我还会点什么呢!江南style!这也不行啊,虽然热闹,可不具备什么煽动性!可到底唱什么好呢?谁能给我拿个歌单来!”

“哥哥!你上次给我和小飞二人表演的那个双节棍能不能来一个啊!”

“什么东西?”

言玉正是思索,却是台下江寒连声喊出一句来,谁知周围声音太吵,直让言玉听不清说的什么,继而连连喊来,却是江寒手下利索,从身旁士兵身上撤下一展三节棍,又是单腿一抬,将其中一节扯断,单臂一挥,展着个双节棍忙向言玉抛了过去。

“我勒个去!对啊!对啊!戎武之人自然要玩这个了!”言玉心下一笑,忙冲江寒喊道:“将会玩耍的人来十几人与我伴舞!”

谁知台下江寒还未启口搭话,那立在最前的一众士兵早已冲上了台去,这十几人本就是言玉的近身亲兵,人人耍得长鞭和三节棍,自然听得明白,纷纷将三节棍改成了双节棍,继而学着言玉的模样,卸下铠甲,连内中玄衣也都退下,光着的上身,乍一看去,虽不及言玉一身古铜色的肌肉来得丰硕,却也将那男儿气质展露得淋漓,却是舞台上场位一定,下面的观众自然疯狂而起,连连将那狂躁的气氛渲染开来。

言玉冲着江寒这个舞台大导演附耳低言几句后,手中展着双节棍正身而立,却是眸凝寒光,孕育着小宇宙般不动声色,须臾的功夫,只听八座大鼓赫然响起,怎奈江寒安排得妥当,去掉了繁琐的前奏,直入歌曲的高潮部分。

言玉心下一喜,自然听得明白,继而眸光一闪,只见那台下十几杆烟花齐声迸发之际,带领着一众人将那手中的双节棍飒飒挥洒起来,这些身后的伴舞们本就是行家出身,怎能不玩得尽兴,整齐划一不说,又是各种技巧来搭,好不花哨,言玉只是附和着做出了几个标志性的动作,继而将手一指,大声与台下互动起来。

什么兵器最喜欢......

言玉话音一出,底下的众人本是不知该如何反应,却是内中自有那反应快的,看着台上耍棍的一众,连连大呼一句,“双节棍!”

却是几人的尖叫毕竟没甚气势,言玉经过刚才的表演,自然有了些许舞台表演的底气,将手中的双节棍当成了麦克风使唤,直直地冲着台下一指,又大声喊出一句,“什么兵器最喜欢......”

“双......节......棍......”

上万人连声一片,回应而出,却是如此一出,台上台下融为一体,氛围一旦起来,自然势不可挡,只将那躁动顺理成章铺就得满当。

什么兵器最喜欢,双节棍儿柔中带刚......

想要去河南嵩山学少林跟武当......

快使用双节棍......

哼哼哈嘿......

快使用双节棍......

哼哼哈嘿......

台上台下你一句我一句,却是待到氛围愈加热烈时,言玉突然将手一摆,罢了歌舞,扔下手中物什,几个箭步冲上鼓台,敲打了起来。

初时,无人能听出他的曲风变化,却是言玉能唱出的曲子除了小飞外,自是江寒最熟,继而听了半晌,忽然心下一叫,“莫非是龙拳!”

还未定神,只见言玉几摆鼓动,又与那鼓手叮咛几句,继而回到舞台中央,那鼓手们本就是如此行当,自然学得够快,纷纷挥舞起鼓棒,却是如此鼓声一出,更比刚才的双节棍来得更有气势,直将一股雄浑的中国风味道弥漫开来。

言玉就着鼓点,忙冲伴舞的一众喊道:“你们会跳机械舞吗?”

“我们会跳鸡......鸡什么舞?”

“啊......还是算了,不如你们就改跳汉家的军舞吧!”

言玉就着震彻天际的鼓声正要开口来唱,谁知台下忽的将几抹鲜艳的色彩晃过,眸光一定,正瞥见几个异样装扮的女子愤愤间向前来拥,谁知打眼再一细看,却是险些没背过气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入主南唐6

“我勒个去!我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她们三个从哪儿弄来的这般铠甲,这不就是cosplay吗,乍一看去怎么还有股圣斗士的调调!啊......还有点儿那个那个美少女战士的元素嘛,嗯......不错!不错!不过也是啊......我的女人的欣赏水平怎么会差呢......咳咳咳......这种感觉老夫确实是很喜欢的.....把三个人身材的优点全都给暴露出来了,还是是很sexy的嘛!不对!不对!我觉得应该用hot这个词来形容比较贴切,而且让人一看便罢不得眼,越看越觉得......咳咳咳.....怎么突然会有一抹淡淡的邪恶画风掠过我的脑海!好了!好了!这个以后再论,先办正事!不过,如果让她们三人来登台伴舞的话,那舞台效果是不是会更好啊......这应该是个好主意啊!”

言玉心下一定,先扯着嗓子忙将三人叫住,继而挥舞着臂膀,示意她们一起上到台上。

三人见状一怔,瞬间犹疑起来,继而冲着言玉连连摆起手来。

说也难怪,其中除了婕心清倌出身,还有些舞台表演经验,应不至于怯场外,小熙和星野哪儿见过如此阵仗,心下一慌,玉面迅速涨红了不说,脑袋则晃得更像个拨浪鼓般,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姿态。

江寒虽也被几人的装扮晃得惊讶,却是紧要关头,怎能多想,继而在旁甚是催促,见几人半晌犹疑不决,更是心焦,继而心下一晃,忙将些闲话来框。

“哥哥方才与我说过了,你们三人若是肯出台表演,他便允了你们一人一支五百人的队伍,但凭你们调度指挥......”

“真的!”小熙闻声一惊,似听的最是真切,低头间嘴唇一抿,似将那豁出去的想法连连涌上心头,刚迈出一步,却又忙止了下来,“你可不许框我啊......不过江寒哥哥,这台子分两层,我们到底该上哪一层啊?”

“啊......这个嘛......”

“姐姐你有所不知,这表演的舞台一般分为两层,中间的那层叫做平台,那最高处的叫做高台,也就是现在哥哥站着的那个地方,既然哥哥都是高台了,那我们自然也是要去高台的......”

江寒闻声一怔,却是一旁婕心猛然间抢出一句,只见那话音未落,便一把拉了小熙的手往台上去窜。

“哎......你们等等我,我也要高台啊......”

星野挨挤在人群中似还没回过神来,眸光一闪,见二人早已赶着步子登台而去,继而蛾眉一紧,深吸口气,大呼一声后,也急急地追了上去。

“我勒个去!这明摆着就是三个未来战士嘛!甚好!甚好!快来助阵!”言玉心下一笑,忙与几人摆一道手,示意三人先与下面观众打个招呼,先来个简单的互动。

谁知三人脚下还未站定,展眼一望,从这里看出去的气势果然不俗,继而应着言玉神色,只将那玉臂微抬间轻轻一晃,却是还未觉出什么,怎奈那蝴蝶效应早已开启,台下那股狂热的躁动毫无拖沓般飒飒滚至,将几人那初时腼腆的微笑全然掩了下去,下意识地又忙将那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只觉裹在那热浪中心跳加速,全身燥热,继而神色晃了几晃之后,似也觉出了这般一呼百应,洒脱的绝妙滋味,继而心下一定,即刻在言玉身后排开阵势,踩着那彻天的鼓点儿,看着婕心动作,舞动起来。

以敦煌为圆心的东北东......

这民族的海岸线像一支弓......

......我右手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言玉以棍为麦,谁知高亢的歌喉一出,却似与刚才那双节棍的调调又不相同,若是刚才只算暖场,现在便是直入主题般将那民族气节的阀门火力全开,直将一万余众的场子恍然一变,倒似更有那十万众之沸腾感。

却是众人哪里见过这等音乐,强劲的旋律感自不必提,只是台上那三名倾城女子的跳出的闻所未闻的舞步就已将人恍得心神荡漾。

却是言玉在前唱过了一阵,忽的双手一摆,停了歌喉,继而扔下双节棍,抬手间从剑架上捧出宝剑,单手拔剑而出,只将一道绚烂的银光指冲长空。

“现在场子已经完全烘热,自然是要来做些正事了......哈哈哈......咳咳咳......不过......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TNND!怎么突然忘记了!都怪唱歌唱得太投入,歌词是记下了,开场白倒给忘了......什么什么汉贼来着......哦!对了!”

虽然歌声罢了,却是鼓声未歇,言玉望着台下依旧沸腾不止的人群,就着那雄浑的鼓点儿,大声呼喊起来。

汉贼不两立......

王业不偏安......

却是刚才这几经周折的情绪调试,早已将台下的众人与台上的言玉放在了一个频道,如此话音一出,却是底下一众连台上喊的是什么都没听清,只管扯着嗓子万人空巷般顺着那嗓音吼了起来,又见言玉是单手持剑,剑指长空,下面一人带头,纷纷响应,上万展明晃晃的朴刀瞬间出鞘而起,乍一看去,只将一道夺目炫彩的银色光晕在山谷间回荡起来。

汉贼不两立......

王业不偏安......

却是喊上一阵,才渐渐明了了这话的意味,那气势更是掩也不住,一个个撕心裂肺般的喊叫也似将那积攒了多年的怨气瞬间喷了出来,却是还未喷完之际,竟是言玉话音一转,又激情澎湃了起来。

......我右手打开了天化身为龙......

把山河重新移动填平裂缝......

......将东方的日出调整了时空......

......等待英雄......慢着!

......我就是那条龙!

“下面,让我们高举......哎哎哎,你们去哪儿!”

却正是万人欢鼓之际,言玉又将歌喉一罢,继而几个箭步向前,剑指苍山间大声喊出一句,谁知话没说完,下面上万人像似个个打了鸡血般以为就是那进军的号令,索性话不说完,一哄而起,早转身向着山门外飒飒冲去,只将言玉干在当场,半晌叫也不住。

“我勒个去!我话还没说完,怎么就要出征了!这旗还没祭,摔碗酒还没喝呢!话说这氛围是不是渲染得过头了!看来将这只小绵羊调教成一匹野狼后也是很厉害的嘛!用企业管理的一句话讲,就是激发出了人的内生动力!不错!不错!不过这动力是不是有点儿过于强劲,竟然都已经开启全自动驾驶模式了!”言玉心下一怔,只见那明晃晃一片急急地向着山下涌去,忙冲台下江寒喊出一句,“快备战马跟上他们......”

“哥哥别急,快把这身衣服换上......啊!”却是言玉话音未落,正待奔下台去,谁知身后婕心急急间喊出一句,继而单手一出,先一把将他的臂膀拉住,怎料言玉心下正是慌乱,见有人拉他,随即将手一摆动,竟似用力过猛,只将婕心一个晃身,跌在了地上,随即娇呼一句。

“啊......婕心!啊......这个这个!我不是故意的,你摔疼了没有,哪里摔疼了我给你揉揉!”

言玉闻声神色一晃,看婕心正单膝跪在地上,只将一副怜怜的架势来逼,心下怎能不颤,继而扑到她身侧,谁知刚想上手将她那擦伤玉笋揉上一揉,却是脚下一个踉跄,站也不住,身子随之向前一扑,双手直挺挺地落在了婕心那两朵裹着铠甲的软糯白云上。

却是这钢铁物件本就贴身来穿,言玉如此分量落在上面,只将婕心疼得恍然又是一声娇喘,只将蛾眉一紧,下意识地将他两臂向外一掰,谁知如此动作一出,更是难堪起来,倒让言玉瞬间失了平衡般,全然趴在了婕心身上,晃晃看去,那力道不小,只将那两对唇儿先来了个紧紧地贴合。

婕心一惊,瞬间失了方寸,想要将他推起,却是哪儿有如此气力,心下慌乱一刻,只顺着下身的些许空荡来个满满的提膝。

却是言玉本就要罢了嘴,勉强先将身子撑起,怎奈如此招式一出,更是惹火,只觉那要害部位迎着一阵酸痛,竟似全身瘫软瞬间没了气力,将那已然微抬起的身子又一次满当地落了下去,只叫双唇接触更是紧密,婕心簇着一对蛾眉,直将那粉白的玉面早已急成了朵朵红晕。

“别踢了......别踢了......哎呀呀!”

“哥哥快起身,快起身呀,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

却是二人矗在那高高的台基上,好不乍眼,虽是一上一下,看似动作不断,怎奈配合的默契度实在太差,像对融不在一起的水火,一边叫疼,一边娇喘,好在这下面的万余众早已开赴山下而去,看见的人并不甚多,却是被这几番折腾下来怎能好受,虽是嘴上不住地采着甜蜜,倒是下身连连受创,怎能再忍,继而心下一横,索性将身全然贴在了婕心身上,搂住不放,虽是起不得身,却也免于了下身的诸多酷刑。

“啊......姐姐,我们这个......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把......”星野和小熙站在一旁,手中捧着那特别定制的甲胄,看得入定,却是星野神色一晃,瞥见江寒正从台下赶来,于是顺势将小熙轻轻一推,忙赶着话脱口而出一句。

“啊......是啊!我们去......”小熙闻声一怔,眸子不住地盯看着二人动作,却似也瞬间回过了神,怎奈江寒抹一把额上汗水,早已赶至,只叫小熙心下一慌,忙展着一对玉臂,想要将二人遮挡起来,却是如此大的空荡,如何遮挡得住,索性看着江寒尴尬一笑,又将手放了下来,“江寒!你?你怎么也上来了!”

“啊......哦......是这样啊,我这个这个......我其实还有事的,那你们先忙......啊......那个改日早聊啊!”江寒本是赶着步子向前去探,怎奈眼前正横着一副不可描述的场景,只让他心下顺势一惊,却又反应够快,忙冲小熙回个笑脸,将身一转,就要开溜。

第一百二十章 入主南唐7

“哎......他们是这个这个......江寒!不是你想象样的......真的!快回来啊!”

小熙见江寒转身便跑,忙将句嘴边话来对付,怎奈江寒像只被瞬间惊了的袍子般早已闪得不见人影,却是一旁言玉和婕心支支吾吾间又是战得难舍难分,怎能让人静下心神。

小熙望着渐渐远去的大队人马,心下一定,继而脚下两个箭步并作一步,飒飒间向前一冲,只朝着言玉要害来个当面的滚地腿,却是戎武之人,力道自然不输,只听“哎呀!”一声叫喊,言玉顺那气力退了婕心身子自是不说,又是接连几个踉跄,翻滚自一侧而去。

又是一旁星野瞥过一眼小熙,二人会色一刻,瞅准时机,与小熙一拥而上将言玉身下衣物瞬间腾挪个精光,金盔金甲金兜鍪一股脑儿地急往上贴,只将言玉咧着个嘴,捂着吃那一腿的腰身不放,却是须臾的功夫,却也将一副黄金行头展示得淋漓。

又是二女心下正急,左右各搀一边,叫过了怔在地上半晌依旧晃不过神涨红了脸的婕心,继而三女一男,两前一后一边奔喊着前面的江寒,一边飒飒向着台下赶去。

“哥哥快上马!”

小熙随即一个厉声娇喊,继而单臂向上使个巧劲儿,一把将言玉托上了马身。

又是自骑一匹,与婕心和星野分了两匹,自将那马鞭挥舞的飒飒,接连几甩,烘着四匹杏红马儿嘶鸣而起,向前奔去。

“哎呀呀呀......吃这一脚真的好疼啊!真没想到小熙若是真要发起力道,一个强壮的大男人也是扛不住啊!不过还好总算是成功为我解围了,总比趴在地上连连去受婕心下身的折磨要强吧,女人啊!女人!有时候也真是太狠了,狠就狠了,可关键问题是......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呢......我是真的想去扶她的,这完全就是出于一颗大公无私的爱心嘛!还有这个这个......对不对......咳咳咳......思想别抛锚好不好!真的!我是说真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证实,那就是和婕心在一起......咳......接吻的感觉是和小熙完全不一样的啊......和小熙接完吻的时候我记得那时我的内心是十分的彭拜的,彭拜这个词好像不太贴切,啊......就是这个这个激情澎湃,也不对!啊......是这个这个暗潮汹涌!汹涌?嗯......对对对!十分的汹涌!而且那时的情绪也被完全激发出来了,而且接完吻之后嘴里含着的是一种浓郁的甜香,but......和婕心接吻呢,却是大相径庭,这是一种柔和的感觉,柔和的氛围,心情也一直保持的很平和,似乎至今嘴里还留有淡淡的花香味道,呵呵呵......这个还是值得好好品味一下的!虽说她们三人各有不同,不过做的这几幅铠甲还真是不错,像工厂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般,也不知这么精致的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尤其是星野身前的这个这个......咳咳咳......随着马儿一颠一颠,晃晃悠悠间带着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还真是......会让人瞬间产生出一种想看而又不忍看,不忍看却又十分想看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过这么暴露的状况,被别人看见了是不是有点儿......哎呀!不过大男人一定要大度才是嘛......可大度也要分什么情况不是吗,现在沙场征战,稍不留神便有性命之忧,毕竟是十分危险的情况,怎能如此大意,打了胜仗自不必说,可若是打了败仗,像她们三个这样的装扮再被敌人给觑见了,那后果可真是......咳咳咳......不堪设想啊......哎呀呀呀!有了!有了!不如把这东西给她塞进去,或者把这身前的甲胄向上提一提,啊......不行!不行!这样太粗鲁了,显然不太符合老夫的品位嘛,容我再think about it!那不如......就拿块布给她遮住算了,是啊!可说得轻巧,再说这特么哪儿有布啊!Can somebody give me a......这个这个布?”

言玉跨在马上随着几人向前去奔,却是手下捂着痛处,两眼却只在星野的身前来回摸索,随往那马身下的布袋内一探,心下一喜,如获至宝般忙将块不大的麻布即刻展在了手上,继而眸光一闪,瞅准时机,忽的使一巧劲儿,将那麻布甩将过去。

却是那骑身上的星野正是用心奔骑,拿能晓得身侧的同伴忽如其来的一招,只觉眼前一道黑光闪过,却是靶子太歪,即被那麻布蒙住了头,怎料心下正是七上八下之际,又遭这一闹,更以为是敌军来犯使出了什么伎俩,继而不管不顾,双臂一展,娇喊一声,忙将胯下的两展弯刀拖将而出,顺着周身便是一阵血雨腥风般的乱砍。

“我勒个去!不会吧!刀法不错啊!这这这......星野不是不会功夫的吗!怎么耍起刀来如此精湛,随便几个动作都显得内力不俗啊!哎呀呀呀......不管怎么说,都怪我刚才手下一抖,没扔准方向,这该如何是好......哎呀!好险!”

言玉心下一颤,话在口边想要去喊,怎奈星野与自己并驾齐驱,只在一胯之地,又是飒飒间将一阵了得的刀法肆意挥洒而来,怎不吓人。

正是银光乱飞之际,只觉一道寒光毫无征兆地袭将过来,却是一息的功夫,擦着臂膀而过,险些中招,只叫言玉心下一颤,不由地喊出一句,谁知话音未落,再去看时,刀已入鞘,只将身旁妮子手中执着个麻布,紧锁娥眉,怔怔地看着言玉。

“啊......哈哈哈......这个这个星野觉得可能是你误会了,我刚才就是怕你......那个那个地方太冷了,所以就想给你遮一下的......谁想我没扔好所以就......”

“......太冷?哥哥说什么地方太冷?”

“啊......其实......其实还好吧,刚才......是挺冷的,不过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天气就突然变得热起来了......哈哈哈......真是奇怪啊......”

“哥哥!你该不会是......发骚了吧......”

“我发......”言语闻声一晃,又下意识地撇过一眼那依旧汹涌的波涛,忙将眼神避了过去,“呵呵呵......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发骚呢......”

“......哥哥刚才你一直在盯着我这个地方看......你说的......该不会是这里吧?”

言玉还想将几句随便话来对付,怎料星野眸光一晃,即刻展着修长的玉指在身前那物上轻指了指,嘴角微翘间,只将玉面上揣摩三分尴尬味道,弱弱问出一句,却是一股跳脱而出的坦然气息也只将言语心下一颤,看着星野那明澈澈的模样,只管怔了一刻,瞬间没了说法,只咧着嘴勉强轻点了点头。

星野会色,虽是有些不显情愿,可毕竟如此之好的身姿自然是显露出来为妙,却是言语用心如此,也不好再做什么推脱,索性心下一笑,也只将面颊上的尴尬味道抹去几分。

又展着一对机灵的眸子,瞥过一眼快马在前的婕心和小熙,心下一定,忙督促着一对手儿将那麻布直往自己身前去填,却是脚下虽已行过了崎岖的山路,现在正是旷野奔袭,沟壑纵横间,两手都放过了缰绳全凭胯下来驭自是困难,只得左手驭马,谨慎地觑着前面道路,右手来做。

“哥哥!这个东西真的不行的!”怎奈这身前的铠甲本就是贴身来穿,哪里来得些许空档容得下这物,紧张半晌,也只将那物遮也不住,更是挤压间,惹得身前一阵生疼,索性罢了玉手,忙冲言语喊出一句,“不如......不如你来帮我!”

“我帮......我......这个这个好像不太好吧!不过一介弱女子已经向我发出了如此明显的寻求帮助的信号,我一个大男人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这也不符合我的做人原则嘛!再说这件事本就是我先提起的,若是不伸出援手岂不是自己打脸吗......女人真是麻烦!好了!好了!不管麻烦不麻烦!帮就帮!又不是没帮过!”

言语闻声一晃,本是要下意识地摆一道手,却是眸光一闪,只看那身侧的星野紧簇着峨眉,展着一副十分为难的姿态,继而心下一定,马缰一拉,缓着身子来到星野身侧,又是二人胯下的马儿还算配合,并未撕咬,索性接过麻布,兴兴间瞥一眼四周,正是那大队人马在前,也未留下什么为难的眼线,继而配合着星野的玉手忙将那物紧着向身前去裹。

“好了!好了!我们一起用力,一二三......开始!”

“啊......哥哥!好疼啊!”

“哦......不好意思啊,我轻点轻点......你忍住啊......”

“哥哥你们在干嘛!”

“......这个这个......我们在......哎呀......我的手!”

言语正是趁着巧劲儿想要一鼓作气将那麻布裹入前身,却是前面小熙忽的转眼来喊出一句,只将言语心下一紧,却是手下忙碌,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也不知该将手从星野身前即刻取出还是先将这为难的活儿尽快完成,只下意识地向内一伸,却正被那紧身铠甲固得牢牢,取也不出。

虽是心下连连叫苦而出,却是表面依旧镇静,眉梢一挑,淡然间冲小熙回出一句,“哦!她的铠甲有问题,我帮她紧一下啊......啊......这个你在前面骑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却是此话一出,只叫前面的婕心接连几个晃神,又驭着马儿连连向后来靠,近到言语身侧后只傻傻一笑,展着一副无邪的天真模样为难道:“哥哥......我的铠甲好像也有这个问题,能不能也帮我紧一下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入主南唐8

“我紧......哈哈哈......这个这个婕心啊......你看你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嘛......很多事情要学会自己去做的是不是啊!这样才能快快成长,早日去做这个这个......接班人的嘛!啊......我意思是说好为国家和社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嘛......哎呀!好疼!怎么这么紧啊......”

言玉闻声一惊,怎奈关键时刻,本就是使着蛮劲儿将手从那狭小的缝隙中努力向外去抽,却是婕心挺在身侧不住来问,情急之下哪儿能顾得了许多,只在嘴上支应着胡乱作答,竟是手下再一发力,夹得愈紧,只叫扯着嗓子,又瞬间惊呼一句。

“贡......贡献什么力量啊!可是哥哥你都帮星野了,为什么不能帮我!哥哥你回答我啊......”

婕心驭着马儿,尽量与二人保持平行,怎奈此时言玉只专注神情,将两手在星野身上来回腾挪,又觉那出口的话儿冷冷,倒让婕心闻声一恍,不免生出了几分酸意,继而锁着峨眉,反口问出一句,又是言玉未去应声,索性心下一气,马缰一拨,使着性子般飒飒贴了过去。

谁知如此动作一出,只将言玉还未搭话,倒让他胯下马儿顺势嘶鸣一声,颠着步子,似受了惊吓般前后乱窜起来。

虽说这等战马本是训练有素,不至相互撕咬,却这动物自有一套亲疏远近的辨别方式,若不是出自一家之门的驹子,即使在军马场上,群聚群斗也是常有的事。

言玉胯下的马儿与星野的马儿贴得如此之近应是有些血亲之顾,却是婕心那匹枣红马儿晃着蹄子飒飒逼近,怎能来得容易。

只见那胯下的黑膘一个晃神,先慌了阵脚般向着星野方向紧紧去靠,继而原本平行的两匹战马前后腾挪起来,只苦了马上依旧做着一副连接动作的一男一女。

“我勒个去!这是要将我二马分尸吗!怎么办!怎么办!”

言玉见状恍然一惊,却是须臾的功夫,二马岔开距离,只得侧着身子将着个手臂伸得八丈来远,更是这难堪姿态之下,气力些许使用不上,如何脱得了手。

“婕心别过来啊!”

言玉奋力稳住马缰,想让二马尽可能的保持平衡,却是婕心的战马飒飒来袭,气势不俗,三人三马瞬间乱了场面一般,如何稳住手脚,只得凭着嗓门兴兴间又大喊一句,“快回去!快回去啊!”

婕心本就没有些驭马的本事,又是胯下战马胡乱腾挪,似与那两匹马儿玩耍得兴起,只叫婕心左摇右摆间几个踉跄险些跌落下来,心下虽慌,却是明知稳住马身要紧,索性不住地去拉马缰,怎奈气力微薄,半晌的空挡收效甚微,不见些许反应。

又兼那马儿本就是有些性情的,见那身侧的两匹战马连连躲它,似将那趣味演得更烈,任你马上人儿如何操作,也只借着撒泼的性子不住地往内去顶。

“TNND!我又不是弹簧宝宝好不好!身体可以伸缩的!哎呀呀......真的不行!好疼啊!快撑不住了!真的撑不住了!谁来救我啊......谁来救......我勒个去!传令兵怎么来了!难道前面有什么情况!快快快呀!大战在即,这样的姿态让士兵们看见了如何了得啊!这不是不战自乱嘛!况且现在手还在星野的身子上撤不下来,若是被他们觑见了,传得满城风雨,说我是这个这个......最起码也得是个变态吧!变态?我怎么能是变态呢!好可怕!我明明就是在帮助一个非常无助的女生嘛!不行!不行!绝对不行!Somebody ho can help me!”

言玉心下连连乱叫,虽被折磨得十分难耐,却依旧展着副一人跨二马的雄伟身姿尽着力气去撑,怎奈马儿不听使唤,如何怪得了人,又是眸光一闪,前面大队人马中忽的几声号角传来,原是两个打着马鞭的玄甲骑士正从远处赶来,只叫他心下急道一声难堪,顺势慌了神色。

又是那两匹战马的距离越拉越大,身体如何撑持得住,另一旁的星野被他的手紧紧地裹在身前,几番腾挪也险些跌下马去,索性费着气力,连身趴在了马背之上,只紧紧地抓住马缰不放。

谁知忽一个晃神,只觉身后一股雄浑的力道滚来,再去看时,竟是言玉罢了那匹黑膘,借力使力早已跳上了自己马身。

刚是慌神,现是紧张,言玉舒缓口气,即刻挺过身子向前一拥,单臂绕过星野额头,虽是右手还挺在星野身前,取也不出,却是左手够用,浑然间绕过柳腰轻一使力,将星野与自己贴紧,继而接过马缰,几个动作一出,先将马身稳住。

“星野!前面有人来了!千万不能让他们看到啊......”

言玉眸光一动,望着前面不远处的烟尘,飒飒喊出一句,谁知话音未落,只叫身侧的婕心像似胯下马儿驭也不住,依旧向着言玉二人再次冲了过来。

言玉见状心下虽慌,却是手下毕竟有些功底,神色不动时剑眉一紧,只听“啪!”的响亮一声,朝自家马腿上洒去一鞭,又是两腿一夹,马儿愈是欢腾起来,却是载着两人的分量又怎能跑得过婕心那轻快的马身,眼看着情势不对,纵想还要加鞭,却是那杏红马儿哪能再等,只将一个猛子冲撞而来,只听两声娇喘顺势而起,好叫两个马身内侧的三条腿儿好不一阵酸麻。

几人顺势倒吸口凉气,却是初时还不觉难忍,怎奈两息的功夫不到,直将那股剧痛般的感触袭遍全身,纵是言玉能忍,婕心和星野那两支娇嫩的玉笋如何抵挡,乍一看去,早已被扯开了肌肤,更有几道血口渗出不少鲜红。

却是经这一闹,婕心胯下的驹子更是得意,接连闪过几个沟壑后,又是蹄子向内来撇,似要再来一番夺命的玩耍,谁知此时气势更猛,改跑为颠,点着前蹄不住地欢腾,只叫言玉腾挪着手下动作,忙将马儿向着别处去驭。

“哥哥!救我啊!哥哥!救命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入主南唐9

言玉本要与那狂马撇开些许距离,谁知那马身上的婕心早已控也不住,左摇右摆间稍不留神便要跌落下去,况那马已怔狂,若是真跌在了地上再被那它补上一脚,岂不后悔。

“千万不要松开马缰!”

言玉见势不妙,放声一喊,又是手下一松,急急地勒过马身向着狂马奔去,及到近时,只用两腿控住马身,继而左臂一展,冲婕心放出一个会色的眼神,示意她跳将过来,却是那二马刚一触面,自是一个想冲,一个欲逃,哪儿能由你摆布。

“我勒个去!这两匹马是上辈子有仇还是怎的!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看来只有这个这个......咳咳咳......舍身救人了......婕心别怕!我来也!”

情急之下,言玉与婕心几番接手,却是马身连连去闪,如何使得力气,继而心下一定,瞅准时机,还未等婕心缓过神色,又是眸光一闪,左臂早已飒飒间进到了婕心身前的甲胄之内,谁知如此动作一出,只叫婕心身子为之一颤,连着一双明澈澈的眸子即刻怔了起来,却是情势如此,哪里管顾得许多。

“我勒个......这个这个感觉......咳咳咳!还是以后再细细品论吧......”

言玉手下一个踉跄,顺势握住暖云,本还要再细细品味,却是万般的无奈情势来得急切,箭在弦上,怎能不发。

只见他眸光一动,瞬间罢了思绪,反手即刻将身一侧,连淌着大喘口气,竟自浑飒飒间发出一道瞬间的蛮力,只让婕心那还未平复的心境又是接着一个冷颤,刚要娇喊一声,却是身下早已腾空,却是杂乱当中,也管顾不了许多,又是这边星野展着两支玉臂急急来接,忙碌不跌中,虽是二人配合得少些默契,却是须臾间只叫那挺着粉衣的马上人儿在空中即刻划出一道炫丽的光灿跃将而来。

“婕心快拉住马缰!”

三人胯在同一匹马上自是拥挤,却是此时言玉两手且是忙碌,如何驭马,只叫刚才的力道还没释完,又是心下一急,顺势惊呼一句,虽是让那胯在最前的婕心闻声一紧,却是早已顾不得身前的许多无奈,忙忙间只涨红了一副隐忍的玉面紧紧地握住马缰,慌忙去驭。

“TNND!传令兵已经赶来,看来是躲不过去了,ho can tell me这个这个......”

“......报!将军!前面二十里处便是周人境界,请您定......这个这个!啊......那个......驾!”

谁知那轻骑马军飒飒而来,却是及到眼前晃神间一个踉跄,险些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些许,又是反应够快,还未等将马身停稳,急急地大喝一声,接着便猛然加上一鞭,打个圆场,飒飒地返身而去。

“回来......”

见那两名传令兵回身便跑,未等言玉开口却是前面小熙早已急急间喊出一句,只叫二人闻声一怔,只得缓缓间驻下了马。

展着慌张的神色,继而相视一眼,又将那马上的三人偷瞥过后,将头低得紧紧,未敢发话。

“虎贲中郎将在此,你们......为何有事不禀?”

“......这个......哦!对了!回将军的话,非是我等不去禀报,只是......只是我们看李大将军他......正是......这个这个忙碌的紧,所以怕叨扰了将军兴致......所以才......”

“混账......”

小熙凤眼一眨,随即马鞭一挥,近到二人身前,又将一句厉声传来,本要接着那厉害的朱唇再将句利索话儿脱口而出,谁知话到嘴边又忙将嘴住了下来。

继而微低着面颊,也在偷摸间瞥过一眼那马上怔怔的三人,虽是面上的不悦神色愈是浓郁了几分,却是当着两个传令兵的面怎好表露。

只得莞尔一笑间清了清嗓子,强撑着姿态,嘴下缓声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将军他......他他他虽然是很忙,这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可即便他再忙哪儿有军情重要......你们身为斥候,职责重大,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耽误大事......我说的话你们还没听明白吗!”

“我们听......啊......明白明白.....是是是!”

二人无奈之间却只得将手连连去拱,又是拨马腾挪,飒飒间来到了言玉面前。

见此时言玉依旧毫无罢手之意,只得胀着胆子,将头低得紧紧,硬着头皮道:“启禀将军!小的探得前面便是周人境界,现我大军长途奔袭而至,入与不入周境......还请将军定夺!”

“没想到一路上光顾着这事,这么快便到周境了......不过他们来得倒是及时,这种军国大事看来也只有我能定夺了!不过现在两手都被占住,真的是好难堪啊!想要沉思一刻,做出一个捋虎须的动作,小小的装一下13都不行!女人啊女人!真是害得我好苦!可当着二人的面也总不能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吧,万一再被他们猜出个一二,说我李言玉的手是被女人身前的那个那个铠甲给......夹住了,所以拿不出来......再将这事给传了出去,贻笑大方,到时候全军上下都认为我是个2b,那样会不会太扯!再说现在带兵打仗,万事容不得马虎,蝴蝶效应我自然是懂得,既然主将都被认为是个2b 了,其他人能好到哪儿去,万一再传进敌人的耳朵......岂不是非要弄个大败亏输!不行!不行!万万不可!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在他们二人心里估计基本上已经认定我是个变态了......咳咳咳......心情好复杂!变态就变态,总比2b强吧!关键是现在要稳固军心,就只能顺势而为,古人说得好......顺势者昌......逆势者......好了!好了!先不论这些,其实我是想说做人难啊......做个好人更难.......做个这个这个......像我这样级别的干部是不是......真的是更难嘛!看来现在唯有摆出一副霸气的王者姿态,才能顺利瞒的过去嘛!不过这个周境已到,到底是进与不进呢!I think我们当然是要进的,虽然周军如狼似虎,不是那么好欺负,可我们劳师远征跑到这儿也不是来看风景来的,再说经过刚才那个那个演唱会,现在军心正盛,不正是打胜仗的好时机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入主南唐10

言玉怔怔地看着二人,却是心下一阵翻腾后,随即轻咳两声,罢了方才的为难神色不说,又是眸光闪动间,硬生生地将一副得意的轻薄姿态前来摆弄,一副霸气外露的颜色似早将那坐在身前的二女全然当做了佐乐的女婢一般,毫无恭敬之意。

“你二人慌里慌张,为何见到本将却又半途折返?难道......不认得我吗!”

“我们认......当然认得......”

“......认得便好!哎......对了!我方才在汉升殿外唱的歌你们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当然记得!好听!好听!”

“哦......既然这么好听那就随便唱几句与我来听听......”

“唱......这个......我们不太会唱啊......”

“这有何难!让我来试试!将军!刚才您在山上唱歌的时候我在底下叫得最欢了!让我想想......对了!对了!应该是这么唱的......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快使用......”

“好了!好了!打住!打住!你这什么口音啊......你是哪儿的人啊?”

“我是这个这个......”

“好了!好了!你别唱了......”言玉随即摆一道手,又是神色一转,专注在了星野和婕心二人身前。

“既然周境已至......咳咳咳......你们二人说说......我们是入得入不得啊......哈哈哈......”

“啊......哥哥你......你弄疼我了!”

“哥哥你......你在干什么......”

只见言玉眉梢轻挑,展着两臂轻一使力,只将左右手一边一个,贴靠得更是亲密。

狂笑几声后俨然展着一副风流将军的态度,嘴上怡然自得地说了起来,却是手下的动作不停,也只叫原本怔怔地二人更似瞬间一阵难堪,蛾眉低锁间,粉薄面颊上的红晕不住地向外去涌,又似他力道足够,只惹得二人连声间便是一阵娇喘。

“坚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啊!看来也只能把他们二人支走了,再向婕心和星野好好地赔礼道歉了......可是道歉能行吗!我怎么觉得现在不论我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和无力呢!不过刚才只顾着救人,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现在看来......这个这个......咳咳咳......不过ho can tell me 我嘴唇上怎么有股湿湿的感觉......”

言玉手下如此动作不停,只将身前二人一阵接着一阵的娇喘不跌,神色一晃,又是厉声一喝。

“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传令与前军!”

“将军赎罪!可是......将军,您刚才说的我们......我们到底是入还是不入呢......”

“你们这两个废物,入与不入这么明显话你们难道听不出来,我说的是我们当然要......咕噜噜噜!”

言玉闻声正要大喊,却是话到嘴边,正要发声,只听耳边“嗖!”的一声,正不知个什么东西忽然窜口而入,直将那舌头打弯,踉跄间嘴下几个咕噜,继而神色一定正是快石子不假,匆忙吐出口中,四目张忙间顺着那方位去看,却是远处正着个玄衣飒飒奔将过来,只叫他心下一火,厉声喊出一句,“谁啊!如此大胆!”

“是我!是我!姐夫!我是子阑啊!哎呀呀......你怎么......流鼻血了!还有你这手怎么......哎呀呀!真没想到姐夫也是个性情中人啊!轻语姐姐在前军中带兵打仗,姐夫身处后军不说,居然还能怡然自得,存有这等雅兴,也是难得!难得啊!我子阑真是佩服的紧啊......不过我看这两个姑娘怎么有点眼熟呢......而且你们这装扮也太这个这个......咦......这不是婕心姑娘吗,差点儿没认出来,还有这位是谁呀......哎!小熙姑娘也在啊!哎呀呀......你们这关系也是够乱的啊!”

“这石子方才是你扔的!”

“啊......我......哈哈哈,我看这边有几个异样的打扮,还以为是那些渗透进我方的敌军呢,所以就这么胡乱一扔,真没想到还给扔进了姐夫的嘴里,不该!不该!真是不该啊!”

“这个臭小子又来搅局,上次若不是他我和江寒岂能在城外被拦下一日,险些救不得小熙性命。现在大战在即,又来胡闹,真是气人!但被这两个士兵看见了如此姿态倒还好说,现在被这个臭小子也看见了,怕是免不了要给你声张出去的!大战一触即发,不如......不如先稳住他,稳住了他便是稳住了军心,只要军心不乱,等我的双手一出来,我非要亲手把他......咳咳咳......总之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小子!”

言玉心下虽气,却是表面依旧做着一副淡然的姿态,轻叹口气后声色不乱道:“啊......这没什么!不过我看子阑兄此番也随军一起出征,本就是一桩正气凌然的举动,要说佩服,还是我李言玉佩服你啊......”

“啊......哈哈哈......姐夫过誉了!我就是跟着你们,看看风景,然后顺道玩耍玩耍的,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闲花野草可来顺手采摘......不过对于打仗,我子阑虽说实战经验略显不足,却是兵书真没少看,什么三十六计、孙子兵法之类都是聊熟于胸,却是今日看来,姐夫更是前辈,而且在这不知不觉间摆出的一幅轻薄态度,明明就是要营造出一种外松内紧的氛围,要么诱敌深入,要么......倒要让敌军先闻风丧胆了......”

子阑虽是闻声一笑,却是听着如此赞誉的话儿,心下怎能不喜,继而也忙将几句闲话拿来支应,却是话一出口,倒让言玉闻声一晃,顺势思绪起来。

“......看子阑这小子平日里不着边际,不过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这样做的目的......咳咳咳......明明就是故意摆出的轻敌姿态嘛!而且一旦传入了敌军耳朵,以我对周军的了解,他们一项是以进攻为第一要义的,这样一来,也必然会认定我军军心涣散,不堪一击,继而主力出动,轻举冒进......然后......然后就必然进入我们早已设下的......伏击圈......”

言玉心下一定,继而神色一转,顺着远处的滚滚烟尘,细细地将那山川地形凝望一眼,却是出征之前早将那进攻路线上的地形图聊熟于胸,心下怎能没些谱子,只展眼计算了两息,便急急地对着两个斥候喊道:“传我将令......”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入主南唐11

“唯!”

“即刻将大军分作三队,左军由江寒指挥,埋伏于沣水之侧,右军由白轻语指挥隐于北岸山之南!若是不出所料,前面五十里处便是那周人前些日子夺占唐军的边塞城池烽烟城,我自领中军前往攻城......”

“......万万不可!”

未等言玉话毕,正是小熙忙驭着胯下马儿缓缓而至,却似紧着的一对蛾眉将言玉那话儿听得十分蹊跷,恍然间铮铮脱口而出一句,又是那干脆中夹杂着娇厉的声韵一经出口,挥舞一个马鞭,只将一股咄咄逼人的女将风范腾挪得洒脱,却直惹得众人一个晃神,面面相觑起来。

“啊......我是说,哥哥排兵布阵的方法自是好的,只是......只是这虎贲军本就势单力薄,若再分成了三股势力,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吗......”

小熙神色一晃,先将那侠女风范收下三分,又是轻咳一声,忙转起口来。

“小熙......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虎贲军的一万五千人马若按着数量来论的话确实是少了些,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玄衣轻骑最善于平原突袭,能做到快进快退,收放自如,周人虽众,可大部分的精锐现都在楚州一线作战,前面的烽烟城并非是他们布防的重点,如不出所料的话......这里应是以防御性为首的步兵为主,这样一来,只要我们想办法能将他们的步兵引出,自然就能......聚而歼之......”

“......原来......原来哥哥是这样想的......”小熙闻声一松,淡淡地自言了句,又晃一个神色,冲言玉笑道:“若是真能如此,那这引蛇出洞的事不如就交给了我来做......我......啊......哥哥放心!我一定能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

“姐姐还有我啊......我也去......”

“还有我......啊!对了!哥哥别忘了方才在山上唱歌时答应了什么,说好了要与我们每人五百骑,但凭自己指挥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未等小熙话落,又是马上的婕心和星野二人早已兴兴地响应起来,你言我语之间也只叫言语挺着一双茫然的星眼,瞬间没了主意。

“......不过......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记得!让我想想......哎你们干什么!哎哎哎......婕心!这里有人啊......这个大庭广众的......这个这个,咱们还是回去之后再......哎哎哎......哎呀!那个东西千万不能乱拿啊......哎你们......你们怎么合起伙儿来偷东西啊......”

言玉正待回想,却是婕心和星野近水楼台先得月,哪儿等待如此出尔反尔的事态发生,又是二人会色一笑,正是眨眼的功夫,早已将那两对玲珑的玉手在言玉身上摹揣起来。

却是先在外身无所收获,继而心下一定,又是紧着衣衫向内去摸。

此时言玉的双手本就在婕心和星野的身前出不得门户,又是两对芊滑的玉手朝自己连连来袭,心下怎能没些反应,正待将那一厢情愿的话儿喷出几句,却是神色一晃,身下两对虎符早已被挪了用度,又要下意识地将手来夺,却是慌张间取也不出,自然露了原形不说,也叫在场的众人瞬间看了个明白,纷纷掩笑起来。

“哥哥你记住我们这不叫偷,这明明就是抢吗......姐姐接着!”

却是婕心来得实惠,左右玉手将那夺来得虎符各持一个,继而微嘟着嘴,冲言语做副鬼脸,将那古灵精怪的一面展示得淋漓,又是朝小熙方向甩臂一扔,只将两对可任意调兵遣将的虎符轻易接在了玉人手中。

“就是这个东西!我们走......啊......你们......”

小熙看着手中虎符,嘴角一翘,似早已将那千军万马,沙场驰骋的男儿事挂在了心上,嘴上不说,却是心下怎能不急,又是晃晃间冲着二人放声一句,谁知话音刚出,只瞥见二人身前那依旧尴尬的态度,又是轻叹口气,瞬间没了脾气。

“啊......姐夫!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是说......你的手这个啊......哈哈哈!反正大家都是自家人嘛,何必这么在意呢,再说,这里又没有人真去笑话你的,可我觉得......你这手总不能一直在这个里面出不来吧,啊......我是说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我子阑还是很愿意去帮助你的......”

“不可!”子阑自然看得明白,随即清一道嗓子,掩着一副坏笑急急地驭马而至,正要顺着言玉手的方向向内探上一探,却是婕心和星野怎能答应,忙将双臂掩在身前不说,又是紧着峨眉,厉声喝出一句,“还不滚开......想得倒美!”

“......我看你真是狗咬......”

“你敢......”

子阑闻声一晃,正要将句闲话来说,却是婕心怎能嗅也不出,忙抬起玉手,直指子阑面门,连恐带吓般放出一句,只叫他话音一变,连连转口起来,“啊......我是说,你们怎么就不识好人心呢......我是完全是出于一种战友之间纯洁的感情才要帮他的,而且他还是我的姐夫,也是出于对轻语姐姐负责任的态度才肯挺身而出,做这件事的,我就想不明白你们这思想怎么这么复杂,怎么就给想歪了呢......”

“纯洁?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还不快滚!”

“你......你你你......你怎么能骂人呢?你让谁滚?”婕心娇厉的话一出口,只让子阑闻声一怔,瞬间没了刚才的淡然。

却是这子阑本就是云苍大少爷出身,从小到大左疼右爱,甜蜜饯儿里养出来的种儿,尽管平日里展着一副泼皮无懒的架势,全仗着嘴皮子利索,却也只有他骂别人的份儿,哪里受过别人骂的待遇,又兼那平日里花街柳巷的惯犯,都是数不清的笑脸往着自己身上去贴,还从没在女人面前失过面子,怎奈今日二话没说,想要假借着些许由头占些便宜,反倒让这小妮子当头来一个闷棍,瞬间失了阵脚,心下一气,只将那骂还的话儿缠在嘴边半晌脱不了口。

“当然是让你滚啊......你看你从头到脚哪里有一丝的正经做派......真是想不明白,这轻语小殿下不管怎么说也是窜着一身的孤傲劲儿,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弟弟......没皮没脸的......真不害臊!”

“你你你......谁没皮没脸了?还害臊,我行得端,走得这个这个......害什么臊!真是气死我了!哦!对了!你还有脸提轻语姐姐,依我看你和李言玉分明就是有一腿......”

“......我佛慈悲!怎么无故躺枪的总是我呢......我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好不好!”言玉闻声一怔,本想借句公道话,罢了二人的撕骂,却是二人正是骂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怎由他来分说。

“有一腿?什么意思?哦!对啊!这是哥哥带来的新名词嘛!对了!我们就是有一腿怎么了!不仅是有一腿,我们还有两腿呢......你看见了没有......哎哎哎!哎呀......好疼啊!”

“......哈哈哈!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们骂我的下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惊讶的穿越者

婕心虽是嘴下利索,却是闻声怎能不气,继而一个反身刚要将那两条玉笋向着言玉身子来靠,怎奈三人跨在马上,这样的动作怎能好做。

又是单腿一抬身子随之一晃,几人挨得够近,一人晃动,索性几人一齐摆身。

更兼那胯下马儿也早已耐不住了几人分量,见着几人胡乱腾挪,怎能好好侍候,随即马身急急一转,给几人演出个原地三百六十度腾空跳跃,只叫两女一男顺势一声惊呼,狠狠地落在了地上。

“......我的手!我的手终于出来了......哇哈哈哈......我的手终于自由了!我自由了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你们......你们这个这个愣在这里做什么,怎么还不去传令啊......”

“啊......哦!我们这就去!”

言玉虽是身下一阵折磨,且是强忍着性子先将婕心和星野扶将起来,又是恍然一怔,只觉手上攒来一阵莫名的空荡,谁知双手经这一遭,早已重见天日,心下一喜,随即跳叫起来,一副欣欣然的狂喜模样也只让那前来救驾的两个斥候迎合着他的动作,连连摆手祝贺起来,却是这边的马屁词儿还未脱口,又是言玉神色一晃,赫然间斥出了一句,只叫二人眉飞色舞的行头还没穿戴齐整,又是瞬间罢了动作,回身便要上马而去。

“真是的!一点儿军纪也无,难道都想在这儿看热闹吗!我不就是把手夹在那个那个......哎呀......这几个人呢!我勒个去!人都跑哪儿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吗!真是ri了gou了,这也太过分了吧,我可是带着云苍山一万五千马......来打这个这个!难道要我一个人当光杆司令吗!你们太过分了......真是气死老夫了!咳咳咳......怎么突然有一种胸中憋着一股闷气,想要吐血的赶脚......冷静!冷静!淡定!淡定!现在虎符被小熙她们拿走了......自然是要去调兵遣将的,可她们哪里会打仗啊,这不是胡闹吗!而且这两个斥候怎么也跑了......TNND!谁特么让你们回去的......不过好像刚才......咳咳咳......是我让他们回去的......哎呀!就算是我让他们回去的,这子阑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也走了......简直就是没有一点道义嘛,留下我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也不怕本将有个......不过看这里的环境还真是......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咳咳咳......这里......应该没有狼啊,老虎什么的吧!”

言玉思缚一刻,却是刚才热闹,现在眨眼的功夫,只留自己一人横在这旷野之上,心下怎能不慌,再去细细地看时那小熙三人驾着快马早已没了人影,只有那远处地平线尽头的两骑斥候和着子阑的身形还隐约能瞥见些许,却是现在再要喊叫只怕是白费功夫,索性提高了警惕,一人快步小跑赶着步子向前去颠。

却是一人行走在这荒漠之上,怎能好受,且是心下只知个大概方位,现在大部人马听过他激昂的演唱会后早已快马赶向了前面,触目之内,竟连个参照的方向也无。

只在初时还好腾挪,全凭着往那小熙三人打马而去的方位赶路,却是几十斤重的黄金战甲贴在身间,虽是透露着一股末世科幻的气息,好看不假,怎奈耐不住两刻的时光,只叫这黄金圣斗士好不一身大汗,淋漓的透彻,继而口渴难耐,两眼发晕起来,又是这旷野之上,景致相当,稍稍不去留意,脚下一偏,便要走岔了方位。

“妈呀!好累啊!这一身铠甲怎么这么沉,真是越走越累,可也总不能就这么给脱了吧......咳咳咳......我其实是很想脱的,可关键我里面什么都没穿不是,老虎下山一张皮,难道又让我当luo男不成?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待会儿还要打仗,要是给敌人给看见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不过我堂堂的大汉虎贲中郎将,三军统帅,现在竟然混到了孤身一人流落荒野的份上,也真是可歌可泣啊!啊......对不!是这个......痛心疾首啊!而且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要是在天黑之前赶不上大部队,难不成还真的要在这漆黑的旷野上过上一宿不成!再说肚子里好像已经有点空荡荡的感觉了,身上没水也没食物,细思极恐......总不会饿死在这里吧......咳咳咳......应该不会吧,贝爷的荒野求生至少还是看过几集的......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吃个仙人球什么的充充饥,可他娘的这走了一路也没发现个仙人球啊......TNND!想不到我堂堂的......这个这个......居然要靠吃仙人球来勉强度日,关键问题是还没个仙人球来吃......不过这是个神马东西......”

言玉正是晕头转向,耷拉着一副就要虚脱的状态,勉强赶着步子向前去挪。

却是拖着几十斤的铠甲奔跑了五六里路,虽是体能还有些许余存,可毕竟也耗费了大半锐气不止,只叫那已然拖沓的双腿更有些提不起神来。

谁知脚在地下顺势一个踢踏,竟暗自发出一声钢铁摩擦的锐利声韵,只叫此时满脑子想着诱人仙人球的言玉神色一晃,猛然住下了步子。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不过这荒郊野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物件,可是看这东西的架势怎么越看越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呢,仅这个光滑的曲线就不是现在能造得出来的呀!而且怎么越看越像是......这个这个......帆船板?滑雪板?还是......OMG!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言玉单膝跪倒在地,顺势摸了把额上汗水,继而看着那钢铁物什,一边沉沉地思索,一边用手将那上面的浮土捋去,却是连用手拨弄几下,只叫那挺着丰盈曲线的钢铁板材上缓缓露出的一个标记赫然映入眼帘,言语见状一怔,又是外冷内热般顺势倒吸口凉气,只觉头顶一阵眩晕袭来,连着身子向后一滑,险些坐在了地上。

“有没有搞错......这这这......NASA?美国宇航局?难道我又穿回去了?不会吧!不过单就这通彻透明空气来判断的话,还是能嗅到那个那个泥土的芬芳的,若是真穿越回去的话,重度污染下雾霾那股刺鼻的味道还是能让我先咳上两声的!不会!不会!绝对不会!看来在南唐这段时间还是有些长进的,都已经习惯用唯物主义的观点来思考时间和空间的问题了......咳咳咳......不过既然不会,那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美国宇航局的东西呢?莫非......莫非这东西也是穿越来的?不可能吧!可是......可是这个话又说回来了,我自己本身不就是个穿越者吗,那么......以一个穿越者的姿态来看待问题的话,应该对这样的物理现象是持肯定态度的!对呀!穿越者又怎么能怀疑自己本身呢!那么既然人都可以穿越,像这个这个......装备什么的穿越而来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了!是啊!不过我怎么还是很难找到刚才一个人驰骋在旷野之上那种平静的感觉呢!咳咳咳!平静!平静!吁......吁......可是我现在地处南唐,跟NASA有个毛关系啊,不过若真是NASA的什么高科技装备......或许也可以拿来用用的......再说,自从穿越来后,除了教他们训练特种兵,改进武器装备的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外,也一直对当地的科技发展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表率贡献,既然如此,现在有了这个东西,岂不是能大赚特赚......啊......这个这个......我是说能为国家和社会做出一点微薄的贡献的话岂不是更好吗!真的!再说,现在前方大战在即,不管是什么东西,拿来装装13,吓唬吓唬人总也不是什么坏事吧......咳咳咳......又可以装13了!其实心里......呵呵......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开心的!”

言玉捋清思绪,心下一定,手脚并用般将那埋在地下的钢铁装备前来发掘,若是刚才只觑见了冰山一角,现在忙碌半晌,怎能无有些许收货,手刨脚铲,待将那物浮出沙土,挺在眼前时,竟似两眼发晕,挺着一个大大的晃神,只分辨不出此物到底是作何用途。

“TNND!这是个啥东西啊?大玻璃罩子?后面还带着个翅膀?莫非是潜水艇......不可能吧,这NASA可是宇航局啊......应该不会去管水里的事情的......莫非是他们接了个私活儿......这个这个咳咳咳......应该不会!再说,种地人怎么会去抢打渔人的生意呢!对了!对啊......OMG!真是把人都快累晕了......站在这个角度一看这特么不就是一架大灰机嘛!我怎么有点醉醉的感觉!即使我对穿越这件事保持着百分之两百的肯定态度,不过能在南唐地界挖出个灰机,还真特么的是ri了狗了!”

两个时辰之后,一家崭新的灰黑色打着NASA和美国军工头牌洛克希德马丁标志的具有庞大身形的双发双座隐形战斗机挺在了这个早已累趴的男人面前。

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日梦之F-55第七代战斗机

机身上赫然印着的F55字样也让这个自幼喜欢钻研军事的男人瞬间明白了这架战机的些许意义。

“好吧!世界真大,我真的很想去看看!不过当这个曾经只是捕风捉影的美帝的第七代战斗机F55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怎么突然有一种想要去鄙视它的感觉......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的爱国情结是那么的浓重,首先让我在心里先默念三遍,中国的歼20是最强大的!中国的歼20是最强大的!中国的歼20是最强大的!礼毕!下面让我们来一起探一探这个邪恶的美帝的军工产物到底与我国的军工水平到底还存在多大的差距!我认为研究敌人是最好的进步方法......”

言玉纠结着心思,怀着十分激动外加三分鄙视的姿态滚着身子向上去登。

怎奈想要登上如此高大的战机且是需要梯子不假,却是现在荒郊野外,除了自己身上的铠甲和腰部的一柄汉剑外,哪里有些可供利用的物什,又是那隐形战机机身光滑不跌,连个攀手的部位也无,琢磨半晌,愣是在这飞机轮上站了个旷日持久,只在心下寻思不出什么新鲜办法。

又是一个踉跄,一阵狂风掩过,只叫言玉本就发了狠劲,早已抛出全部体能的身子有些撑持不住,继而脚下一滑,一个难堪的姿态跌坐在了地上。

“TNND!我怎么感觉现在我的身体真的好虚弱啊......有种被掏空的感觉......啊......我是说冷冷的感觉!现在太阳眼看着就要下山了,就算再不济,哪怕是能登上这灰机的驾驶位,在这里面取取暖也行啊......万一里面再有一瓶酒啊什么的暖暖身子也是这个这个......咳咳咳......我是不是想多了!不过这东西既然这么先进,当初设计时也不想想飞行员想要在野外登上飞机时的难堪状态,看来设计还是不够人性嘛,美帝的产物好是好,看来也是不太符合南唐的国情啊!再说,你说你这么大一架灰机穿越到哪儿不好,非要穿越这儿,惹的我这个军事迷乱了心思不说,又白白耗费了许多精力......若是刚才没有看见你的话,说不定还能保持体能,也许这会儿早已追上了大部队......不过,要是以我现在的体力继续去追,指不定便要饿死或是累死在半途上,我堂堂的这个这个大汉的虎贲中郎将带着部队外出打仗,仗还没打就把军队指挥官给饿死了,这是一支什么样神奇的队伍呢......不过看着这架飞机,我真想由衷地对它大声喊一句法克!”

“不行!我怎么总觉得不解气呢!费了我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有这个这个......对吧!法克!法克!法克......咳咳咳......我勒个去!这是几个意思!呃......其实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骂你的......”

言玉蹲坐在地,抛一把发髻上的尘土,两眼无神的状态看上去疲惫至极,混乱的思绪下心思愈发沉重起来,却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遇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的本能反应又让他暗暗地含下了一口闷气。

继而两手撑地想要站起身来,怎奈刚才挨那一下着实不轻,直连着两腿轻一使力便是一阵钻心的酸痛飒飒袭来,又让他身子一晃,沉沉地坐在了地上,又是如此往复几回,那些许存留的耐性早已被磨得生生光光,继而心下一沉,冲着战机大喊几句,想将那闷气排解稍许,怎奈如此挺着嗓子放声一吼,只叫那战机一个晃神,顿时发出了一阵连锁反应。

舱门瞬间铺开,又是机侧一个极其简易却又质感十足的纤维爬梯张开九十度大鹏角度,缓缓敦实在了地面,光滑的表面映着那落日余晖,闪闪映光,看着此情此景让人不禁心旷一新,只是一瞬的功夫便要觉得这千年以后的科技产物与这狂野戈壁的画风集在一起,还真似有那么些许混搭的味道。

未及缓神,又是舱内发出了各类仪表仪器启动的滴滴答答充满了科幻气息的声响,接着一个女声频频张着声韵传来了款款的应答声,像是被这一骂,也瞬间明白该如何做人一般,虽是恍然之间还听不太明白她到底嘴下嘟噜着些什么货色,倒是这不亦忙乎的姿态让机下男人瞬间提起了精神。

“你大爷的!看来这机器也是和人一样的,有些时候你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就真不知道这馍馍原来是可以当饭吃的......好吧!好吧!看来这个american也是够狠的,既然你喜欢我们之间的沟通建立在这样的方式和基础上,那我也就对你不客气了......咳咳咳......”

言玉虽是思绪未定,却是眼前的现实状况又怎能不让他瞬间来一个鹞子翻身,早已直挺挺地站在了机下,继而顺着那爬梯而上,只将那矫捷的身姿搭配着这身闪闪的铠甲,在这平野落骄阳的旷野之上展露一出绝美的未来战士与f55战机亲密勾搭的玄妙画面。

法克!

Yes!

“啊......这个这个!早不能老说这个词儿吧,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的英文说的不好,可是简单的沟通还是可以做到的......这还要完全要得益于看这个......咳咳咳......思想别抛锚啊!我说的是以前在21世纪家里的电视机上恰好有一个叫做HBO电视台,要说起这个电视台啊......好像又跑题了啊......嗯!好!不错!虽然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按钮是做什么用的,但至少看上去做工还是不错的,有洛克希德马丁大厂的风范啊!总比俄国人卖给中国的某些机型,连焊接的锚点都清清楚楚,居然动辄还要卖数十亿,的确是够黑的......说白了不就是会造个发动机吗......不思进取,总是在吃自己的老本,不过这台灰机的动力系统不知道怎么样,巡航时速能达到多少......”

“你好!鉴于您一直使用中文,系统已为您切换至中文信息模式......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哦!对了!您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本机的巡航时速为每小时3000公里,最高时速可达7.5马赫!”

言玉胯在驾舱内,正是看着满目的英文按钮,自言自语一阵,怎奈那女生一个踉跄,匆匆赶出的这句贴心话倒让言玉心下一动,瞬间将方才的些许不快早已忘怀,又是如此体面的数据摆在眼前,心下怎能不上火。

“啊......这样啊!嗯......不错!不错!这么快的速度啊!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法克!”

“你叫法......啊......哈哈哈!好名字!好名字啊!难怪呢!”

“不过......说实在话,我其实这个不太会开灰机,所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快速入门的这个呵呵呵......”

“对不起!没有!真的没有!你要是真的不会开的话,恕不奉陪!我要休息了!啊......好困啊!”

“哎......别别别!你先别急啊!这个俗话说得好,有事好商量啊嘛!我想既然这架灰机这么先进,又有像你如此先进的siri系统,是不是有自动的这个这个驾驶系统什么的......”

“加尼大业......”

“哎......你怎么骂人呢!”

“我没有骂人!我是说加尼大业啊!”

“啊......呵呵呵!好!就算你脾气不好我也可以忍!我其实说的是有没有自动驾驶的系统,就像那种自动驾驶的汽车一样......”

“自动驾驶就是......加尼大业嘛!我没说错!也没骂人啊!SB!”

“哎......你!你再骂一句试试!你SB好不好!”

“你SB!”

“你还来劲了是吧......你SB!驾你大爷!”

“你确定吗?”

“我......确确确......确定啊......”

“欧了!”

言玉正是气急之下与那人机交互来了几句正面冲突,却是话音未落,只觉身下一紧,那座椅下一阵骚动传来,又是身子随着座椅渐渐下沉,头顶上方自动束紧的五根粗壮悬臂将身子紧紧勒住,虽是被瞬间的力道压得有些难忍,却也瞬间感受到了人机一体的超强稳定感。

继而一个头盔般玻璃状的护目镜被自动扣上了面颊,抬头显示信息系统一应俱全,自始稍稍有些近视外加散光的双瞳也瞬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清晰度和明亮感,心下一晃,正要担心高空缺氧的状态如何应对,却是人机交互顺势一句怒骂,又将些此机的高科技装备来了个科普大讲座,只叫言玉虽是挨了几顿难堪,却也被那眼花缭乱闻所闻问的提法撩了个乱花渐欲迷人眼。

还要再问些究竟,却是机身晃晃间早已离地,窗外目及之处早已刮起了狂妄的风暴,伴随着推力矢量引擎巨大的轰鸣声,这架f55第七代战机在极短的时间内垂直起降至约300米的空中,继而引擎转换推力动作,又像正常飞机一样徐徐向前而去。

“我勒个去!可以啊!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不过......这怎么越飞越冷了!也没有个暖气什么的!哎呀!真的好冷啊!坐在飞机里怎么也有这么大的风啊......”

言玉一边欣赏窗外南唐美景,一边心下盘桓,却是坐在那驾驶舱内只觉一阵接着一阵的寒意袭来,又是速度越来越快,高度已然冲过了云层,那毫无遮掩的寒意直让身下不由地哆嗦起来,继而耐也不住,只得发问,“啊......这个法克啊!我想问下这架灰机有没有配备那个那个暖气什么的,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了呢,而且你这个高度,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们还是飞低一点,好去前方侦查一下敌军城池的信息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主南唐14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

“我闭......你这个什么态度嘛!”

“如果你觉得我的态度不好,可以关闭加尼大业自动驾驶系统......是否关闭?”

“啊......这个这个我觉得既然我们这么有缘,有缘就是朋友是吧......还有那个那个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嘛......我认为其实我们是可以和睦相处的!所以......我看就先不用关闭了!等飞会儿再说!”

“你妹!”

“哎......你怎么又骂人啊......你妹的!”

“我没有骂人!难道你没看到飞机下方都是你的妹妹吗?”

“都是我妹!婕心!小熙还有星野......还真是我的妹妹......不过她们怎么在这儿!”

“好了!你的白日梦该醒醒了......再见!”

“哥哥!哥哥!”

“谁在叫我!是你吗......法克?法克!哎......这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把飞机降落了......啊......”

“哥哥!哥哥!快醒醒啊!”

“......这是在哪儿?”

言玉簇着一对星眼,朦胧间只觉一阵犀利的眩晕袭来,未及转念,却是身子早已被人不住地摇晃而醒,继而十分不舍地将那对蓬松的眸子缓缓张开,看着面前的女人半晌间似有些找不着北,只是那熟悉的微笑竟将一股暖意涌上了心头,又是轻揉一揉眼,才将面前的小熙辨识清楚。

“哥哥他醒了!他醒了!”

“我这是在哪儿?”

“哥哥!你终于醒了!可快吓死我们了!你没事就好......”

“哥哥!还有我,我是婕心啊!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星野也在这里啊......还有我......哎呀!”星野闻声赶来,却是心下激动,脚下怎能不滑,继而当面一个胸扑,直让言玉那半晕半醒的状态得到了彻底治愈,只得瞬间轻咳两声,坐起身来,神色一晃,忙将那胸前那依旧抱着的锄头甩在了一边。

“难道......刚才都是在做梦?不会吧!我明明记得我开着美军f55战机来着,还有那个叫法克的家伙一直在骂我的,可这里......这里真的什么也没有啊!除了这把破锄头!难道当时挖出的就是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战机!OMG!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梦做的还真的是好奇特啊......不过若是那战机真的存在,说不定还能让我们更快速的结束战斗,夺取制空权不用说,一顿狂轰滥炸之后还能怕他周人所向披靡,可关键......梦就是梦,梦想再丰满,现实也是骨感的......最关键的一点是开着灰机装13看来是不能实现了,心里总是有点空唠唠的感觉,为什么每次装13梦想破灭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失落感呢!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累晕了......不过这反倒提醒了我,作为一个现代人,若是不能用先进的科学知识来改变这里,那与古代人还有何意,这上千年的智慧积累在我面前岂不是白费了吗,对啊!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忙里忙外,可都是就地取材,在现有的武器装备上稍加改进,单就武器方面也没做出什么革命性的变革,要是能把刚才灰机的事当成是一个严谨的军事项目的话,聚集这里的能工巧匠现在便着手开始研究,到时候我再加以指点,岂不是英勇的人民空军就这样组建起来了!到时候不论是任何一场战争,就先来个地毯式的轰炸,把这里夷为平地......这个这个......不过这到底是哪儿?和印象中的景色完全不同嘛!哦!对了!还有......前方战事也不知道进行的如何了......她们该不会是打了败仗败退下来才找到我的吧......哎呀呀!都怪我当时一时疏忽......俗话说一失足成这个这个是吧......”言玉思想半晌,接着心下一个踉跄,忙开了口,“我记得那个......烽烟城......”

“哥哥放心!烽烟城已经被我们拿下了......不过......这座城池实在是太小,所以只在城内驻扎了五百人马,剩下的人都在城外安营。可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打了一场小小的胜仗!现在将士们扬眉吐气,可是开心呐!而且他们还说这都要归功于李将军的演唱会才让他们精神焕发,继而生龙活虎、出其不意,经过艰苦的鏖战之后,最终拿下这座坚城......”

未及言玉开口,却是一旁婕心早已抢着话儿,跃跃欲试般将那满肚子的胜利气息来了个畅快的倾倒,话一出口,也只让周遭那略显沉闷的气氛瞬间活络起来,众人纷纷闻声带喜,前来恭贺。

“那真的是太好了!不过......这个功不在我,都是你们的功劳!可不管怎么说,音乐确实是能催人奋进的好东西......以后像这样的演唱会我看还是要再多举办几场才是......哦!对了!那个烽烟城且是周人的要塞之所,一定会有重兵把守,如果我当初猜的不错的话,他们的军队应是以步兵为主,而且我还听说周人的步兵最是凶猛,且善于阵法,不知道你们在攻城的时候他们是怎么样排兵布阵的,有没有负隅顽抗啊......”

“有啊!哥哥猜的不错,他们不仅负隅顽抗,而且还......”

“等一下......”

婕心见问,愈是兴奋了起来,正待将那兴兴的话儿赶着趟地向外去倒,却是言玉神色一晃,顺势摆一道手,将她的话音打断。

又是双腿一盘,坐在地上,又将些干粮酒水铺在面前,瞬间便摆出了一副劳逸结合,悠然看大戏的姿态。

“啊......这个!”

“嗯......好了!说吧!说吧!我洗耳恭听!”

却是言玉如此动作,倒让婕心一个晃神,将那原本厉厉的架势猛然一收,也似将那险些脱口而出的话儿把持不住,只皱着一对淡淡的娥眉,又给生生吞了下去。

“婕心......还是我来说吧......”

几人正是尴在当场,只听身侧星野将一句娇厉的声韵传来,又是冲着婕心莞尔一笑,二人会色,即转换了身位不说,又是星野轻身踱步展在了言玉面前。

却是众人打眼一看,皆怔在了当场,先是一双灼灼的眸中早已将那平昔的妩媚风范省去了三分不说,又是单手展着一柄镂空圆扇,轻抬莲步间一步一绰,将那掩在胸前若隐若现的几缕青丝随风一展,露出了白皙的真容。

继而峨眉一簇,顺势清出了一道娇厉的嗓音,玉手向后一背,俨然展出了一副女说书人的铿锵姿态,也只将这正经八百的剧场氛围营造的恰到好处。

“好!啊......不好意思我想打断一下,我想问下我是不是那个......”

“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话说......”

盘坐在地上的言玉嘴下虽忙,却是眼中看得怔怔,捧着双手大呼一声过瘾,谁想抢着那节奏再来开口要问些什么,那含威带媚的目光正从众人的面上快速扫过,只觉一股蓬勃的肃肃气息飒飒放出,凝眸间早已开口来宣,却是打断了他的话儿不说,也只将那闷在口中的马奶酒瞬间来了一个刺激的辣喉,又是轻咳两声,罢了动作,静静来听。

“......建安三年冬,我大汉虎贲营一万五千......咳咳咳......人马自云苍集结,然后......呃......其实具体呢是在那个汉升大殿的外面集结的,其实大家当时都在听演唱会,没想着要下山的,也不知道队伍里哪个sb大喊了一句,然后就一哄而散全都跑到山下来了......啊呵呵......我继续,继续啊......然后......我军兵分三路向着周人要塞烽烟城进发......一路上吃喝拉撒......啊不对不对......我是说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艰苦跋涉,其中有一千轻骑兵先行到达......”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这一万五千人都是骑兵,为何只有一千人先行到达......”

“......这个嘛!主要是因为后面的大部队中途走着走着大家都觉得累了,所以吃了两顿饭,可是埋锅造饭,你想想得多耽误时间!所以就......”

“哦......是这样啊!不过这个军队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时候还是要懂得体恤下士,至少让他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这样才能有力气打仗的,这样看来,我们至少还算是一支人性化的军队嘛,嗯......如此甚好,要是当时我在的话,我也同意,你继续讲......”

“......放眼去望,不曾想这烽烟城城高池深,固若金汤......坚如磐石......这个这个......咳咳咳......城上锦旗招展......随军大将江寒立即排开阵势,待后面的一万四千余人赶来之际,站在城下放声一笑,谁想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北风呼啸而起,将那铺天盖地的黄沙滚滚卷来,江将军洞烛观火,以为有诈,随即抽出双刀大喝一声......快跑!全军将士闻声心下一惊,匆忙间急急地后撤了三十余里......”

“呃......那场景确实挺吓人的!那后来呢......”

“再后来,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一看,也没什么,其实那就是......刮了一阵风而已,但是敌人仍然是顽强抵抗,任凭我们怎么去叫骂,就是拒不开门......”

“那是必然,周人勇猛好战,怎能轻易弃城......那后来城门是如何破的......是不是用到了那些攻城器械......我改良的投石车和攻城冲车有没有用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入主南唐15

“啊......那个......好像没用到!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办法,他不开门,我们便找了个锁匠,最后把门给撬开了......”

“撬?啊......居然还有这种套路!不过......不过也是啊,能不费一兵一卒把门撬开也是很聪明的做法,那再后来呢,敌人难道就没有反抗吗?”

“当然反抗了!我记得......城破之时,敌人就开始大骂,发疯了一般,还连连伤了我们好多弟兄,按都按不住,不过还好,最后在我的指挥下,几百人一拥而上把敌人最终制服了,而且把嘴堵上了,因为......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说什么双方实力悬殊,我们以多欺少不算赢什么的......”

“痛快!可不管他骂什么,可我们总算是先打了场胜仗,这对于一支多年不打仗的军队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好好好!”

言玉闻声将腿愤愤一拍,眸光闪动,好不一阵振奋的情怀,继而猛地站起身来,乍一看去,不仅将那几日的消耗完全恢复了过来,精神也似更为焕发,“我都没有出手,仅凭你们几个就先打了一场胜仗,还占了偌大一座城池,看来匡扶大汉也是指日可待!哦!对了!被俘的敌军有多少人马,我们一定要彻彻底底地将他们改造过来,这其中嘛......我认为最主要的是进行思想教育,一定要让他们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好为我们所用!”

“哥哥放心!那个人啊......从每天大吼大叫,到现在不吃不喝,思想已经完全转变过来了,而且我还教了他双节棍,他现在一看见我在他面前耍双节棍就吓的要死要活的......”

“他?就他一个吗?其他人呢,你们一共俘获了多少人马?”

“一共......就......就就就一个人啊!哦!其实他也只是个看门的,但可千万不能小看了他,功夫了得,同样也是很厉害的......真的!”

“搞了半天!一万五千人马就搞定了一个人!还是个看门的!居然还打了那么久!咳咳咳......谁能告诉我,我怎么突然就联想到以前......啊那个那个......未来八国联军进北京,几十万人挡不住几万人的场景,而且伴随着这种画面感,突然会产生出一种眩晕的感觉!这哪里是实力悬殊,这完全就是......咳咳咳......心情好复杂!不过现在想想也好,只要她们三个毫发无损也就值了!可如此来看的话,这支军队多年不打仗还真是不行,战斗力几乎大概约等于零嘛......就像我曾经说的,一支军队之所以能称之为军队就是要在不断的战斗中磨练出一种意志品质,就是我们称之为军魂的东西!现在看来这支军队完全靠不住!自保尚且不能,如何要为大汉复国,明显就是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也不知道让江寒用那九百万两银子训练的新军怎么样了!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当务之急还是......咳咳咳......先把婕心和星野稳住再说,总不能先来个劈头盖脸挫伤了她们的积极性吧......”言玉瞥过一眼那落在一旁早就前仰后合笑出声来的小熙,继而心下一定,对着婕心和星野装腔道:“你们真是好样的!没想到第一次打仗,就打了一个大大的胜仗,而且还俘获了敌军,真是功不可没啊,实可谓是能保大汉江山的良将啊!来人啊!传我将令,即刻加封婕心为前军左守御千总,星野为前军右守御千总,再另外加派两千......啊这个这个......赐两对西域上等的皮山唇脂!”

“你......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言玉忙罢了两个疯丫头这出,眸光一挪,缓步来到小熙面前。

见她正是前仰后合间将那玉面上的两个小小酒窝撑得盛放,心下也自然存着些许宽慰。

又是小熙瞥见了他,笑容莞尔一褪,只将那对澈澈如水的眸儿中揣出了千丝万缕的牵挂神色,久别重逢的既视感只让言玉心下一动,也似千言万语含在嘴边,只不知该如何倾倒出来,继而顿了一刻,不合时宜地问出句客套话来。

“......我急切间寻不见你,于是又是顺着来时的路线将这里彻底搜寻了一遍,没想到你......居然走偏了这么远......”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啊!几日不见小熙,见到她应该高兴才是,可今日见到了怎么会猛然有种酸酸的感觉!虽然见到婕心和星野心情也是十分的激动,可毕竟不是这种调调......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那个......咳咳咳......看来古人说的也是一丝不假,真是久别胜新婚啊!啊......虽然是还没结婚,不过......我们已经有过这个这个......咳咳咳......所以从名义上来讲是不是至少可以算是男女朋友了!”

言玉闻声捋一把发上尘土,继而深吸口气,看着眼前这寸草不生的荒漠景象也似有些动容,“看来真的是我走错方向了......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难道......哥哥之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却是不知为何,看着这些景象总是有种亲切感......就像......就像看见家的感觉一样!”

言玉望着眼前沙漠,自嘲几句,又是转眼看着小熙,四目相对的一瞬也只将股温暖的气息默默涌上了心头,“......小熙!我们认识这么久,其实我一直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哦......哥哥今天怎么怪怪的!好吧,你说,我洗耳恭听!”

“我......那个......i love you!”

“爱什么?”

“爱那个......哈哈哈......我是说即使是在这片寸草不生的沙漠,其实只要有你陪在身边,我就立马会有一种家一样的感觉!真的!”

“啊......那个那个......呵呵呵......你的家现在是在烽烟城里了!哦!对了!我们还为你布置了一座大大的房子,里面香帐暖阁,很是气派的,你......想不想去看一下啊......”

小熙闻声眸光一怔,未及转眼,却是那粉粉的玉面早已转得潮红一片,只觉胸前两只奔腾的小鹿胡乱来转,继而连那答话的声韵都瞬间变了腔调,箭在弦上般吃惊的紧。

第一百二十九章 讲一个故事

“......咳咳咳......为什么每次一说这种肉麻的话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呢?不过这种话也是迟早是要说的嘛!俗话说,借着机会就要趁热打铁,赶鸭子上......这个这个......我的意思是说接下来是不是该来一个亲密的拥吻什么的,如果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天空为被,大地为床......来场野......我是不是想多了!不过看小熙现在面红耳赤完全一副不要不要的状态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是不是也太对不起列祖列宗了......我们上次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只不过那次是借着酒劲儿借题发挥的,现在她很清醒,旁边还这么多人!怎么办?怎么办?hat should i do?俗话说,面对问题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嘛,子曾经曰过的......这个这个是吧!想想!想想!不过这也好办,想办法把他们支开,然后我再和小熙来个清爽的二人世界,对酌几杯,相信三杯五盏下肚,以我的酒量......咳咳咳......不过她的酒量好像也不差啊!不管怎么说做人就是要自信一些的嘛!男人就要自信!自信!”

“哥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个......哦!对了!”言玉正是思索,又是身旁小熙看得蹊跷,继而猛然一个打岔,只叫他浑然一惊,忙罢了思绪,只急急地应答起来,“啊......我是在想......即使那座房子再好,若是没有你住在里面,那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哥哥真会说笑......要我住在里面......做什么啊!”小熙闻声一怔,心下瞬时慌乱起来。

“我没有说笑......小熙,我可是说真的,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虽然我们之间有过那个......啊......我是说有些话一直没有机会向你当面说出来......其实我挺喜......”

“嘘......”

言玉正待将那句紧要话儿迸出口来,却是小熙神色一晃,顺势抬起玉指做出一个噤声动作,又是会心一笑间转罢了身子缓步向着远处的荒漠步去。

言玉晃过神色,更像那身前女子揣着某种引力般将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牵了过去。

“其实,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

一刻后,二人坐在一弯高高的沙丘顶端,只叫那呼啸的北风吹得发髻凌乱。

“我之所以不让你说出口,是怕......我们的感情最终经不起时间考验......空欢喜一场......”

“经不起时间考验?我对天发誓这个这个......等等!不过既然她这么说的话,至少证明她也承认我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是啊!我们本来就是有感情的嘛!”

言玉闻声虽是面上揣着三分难忍,却是细细一品,不免心下一喜,又是瞥过四周正是无人,扯大嗓门仰天道:“我李言玉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爱江小熙一人,如有背叛......这个这个......干嘛捂我嘴!”

言玉的赌咒发誓还未礼毕,却是嘴已被小熙的玉手堵上,“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

“你若说你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人,我才不会相信呢!”

“我是真的......啊!我是说我是真心的!”

小熙莞尔一笑不去理会言玉,继而望着眼前那片飒飒滚滚的沙漠款款道:“看着这片沙漠我突然想起了以前爹爹给我讲过的塞北荒漠里的英雄传说......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看来小熙是想要来点浪漫的,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处在一种这个这个若即若离......啊......不是!不是!应该是这个欲拒还迎的状态,对啊!所以现在急需的是一股催化剂般的东西能将它无限放大,以至于在两人之间产生一种无形的情感引力,然后这个这个......咳咳咳......看来我还懂得挺多的!人嘛就要学会倾听,不要总是打断别人的想法,那不如......就让她把这个故事讲出来好了,其实这个讲故事的过程呢,也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的,起码效果是一样的,关键是在这期间还可以互动一下......咳咳咳......做些小动作什么的,岂不是很好,反正现在天色还早,刚刚又打了一个小小的这个......胜仗,但我说的这个胜仗是必须要奖赏双引号的啊!好吧!好吧!来吧......我洗耳恭听......”

言玉思绪一转,忙道:“小熙,你说的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可不可以讲给我听啊......”

“哥哥想听我讲故事......”

“是啊!是啊!有什么不可以,我们......就坐在这里,我会认真听你讲的......”

“可是......这个故事我记不大清了,我怕讲不好......”

“没关系的,反正现在我们刚刚这个......哈哈哈......打了胜仗,也不着急回去,再说,我们每天都是忙里忙外的根本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坐在这里说说话儿,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又怎能放过呢!”

“你若真是愿听,那我可就讲了啊!可是讲的不好的话你可不许笑我啊......”

“放心......开始吧!”

“好......这个故事呢发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小熙神色一晃,沉思了一刻,接着清了一道嗓子,开始了那一千零一夜般的潺潺讲述。

东方既白,晨光熹微。半敞着的小小帐篷里传来男人的阵阵鼾声,那一双大脚伸出了帐外,伸的笔直,又像痉挛一般的微微抖动了几下,然后缩了回去。

他伸个懒腰,双臂用力一抬,坐起了身,怀里那两个姐妹模样的女人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挪动了身体,她们抿了抿嘴,但浓浓的睡意并没有被他打扰,转而蜷着身子趴向了另一边,沉沉的睡去。

比起高原的冰雪和戈壁的荒芜,沙漠和草原的结合地带能处处散发出一种悠远顺畅的美,这种凋败的天然美感粗犷却不失安逸,或许在那狂烈的夹杂着砂石和枯草味的凌冽寒风中还能嗅到几分柔软的气息。

男人光着膀子,带着一身还未彻底舒展开来的硬实肌肉缓步走到帐篷后那条长长的木头台基上,他一边撒尿一边向远处放眼眺望。

迎着寒风,在这草原上一个平凡清晨的那股清澈的寒风,男人略显杂乱的披肩发和络腮胡被轻轻拂动了起来,微眯的双眼从惺忪的状态迅速恢复了,也许是昨晚和那群豪迈的骑士们篝火庆祝时将烈酒饮得过多的原因,他的眼眶中还充盈着血丝,但那双炯炯有神的鹰眼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和拖沓,配合着眉宇间咄咄逼人的英气,一名鲜卑武士与生俱来的凶恶感渐渐显现了出来。

应该说,这感觉让人敬畏,甚至有些畏怯,那是一种让你站在老远的地方就能感受得到的特殊气场,那股子天生的傲慢和暴戾也许就是为这片土地而生的。

男人套上件窄衣小袖的胡服,翻身上马,朝那满眼苍茫的草原深处奔驰而去。那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它是广袤大地上一片微微抬起的地势。

他来到一座不起眼的石头屋旁,高声喊唱着:“高贵的智者啊,那尊敬的不可亵渎的天使啊,你所护佑的这荒野上的人们又陷入了迷惑,那里的马儿已经三天三夜不吃草了,累喘喘的身躯日渐消瘦,夜晚只管将蹄子蹭的老高,难道它们是惧怕那冬天的寒冷和塞外的野风吗,还是我们自己产生了怯懦,不配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吗,我们乞求您的指引,乞求您的帮助啊!”

石头屋子没有动静,没有像上次那样,当他诚挚的发问后,女萨满蹒跚着走出屋门,站在那高高的土坡上的一颗胡杨树旁对天祷告,极力获取人们乞求的答案。

他站在那低矮的门前低着头,用力甩了甩马鞭,显然有些懊恼,就要转身离开。

木门吱吱呀呀的响动了,随后便是女萨满蹒跚的脚步和挂满全身的金银器物发出的叮当作响声。男人的脸上现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己的高声呼喊惊动了这位能够与神灵对话的老人,他紧紧地盯着门首,开始期待这场相遇。

女萨满那一双褶皱的手颤颤巍巍的摸索着,她扒着石墙,缓缓地支撑起身体,将那苍老的面孔探出来一下,又迅速缩了回去。即使是在这样阴郁的天气,她那双淡蓝色瞳孔还是被门外那惨淡的光线刺痛了,当她再次走出门时,已经裹在件厚厚的黑色斗篷里了。

男人面带微笑单膝跪倒,冲着这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深深地鞠上一躬,当这位在他看来如此神秘且尊贵的人再一次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的时候,他产生了一丝的惶恐和惧怕,因为她那无所不知般的智慧让人毛骨悚然,连这个男人也不例外。

女萨满没有理会他,一步一拐地朝着那高高的土坡上走去。

天色阴郁,坡上的风显然更大了些,女萨满盘腿坐在胡杨树旁,开始对天冥想,她双手缓缓地托起拐杖,嘴里振振有词,在身体痛苦的一阵惊颤后,她的淡蓝色瞳孔变成了两只完全煞白的眼仁子。她注视着天,又低下头来,看着那远处空茫茫的一片,渐渐的,她将痛苦写在了脸上,她张着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只有眼泪在那张衰老的布满着皱纹的面庞上不断滑落。

“啊......”随着一声撕心的叫喊,她开始了喃喃自语。“我看到了乌云,是一大片乌云,他们的气势正盛,吸收着所有的能量,正向这里碾压而来,遍地的鲜血和尸骨,堵塞着河道,铺满大地,即使在逃亡的路上也不例外,那里荆棘丛生,人们想逃......却逃不出去,那股乌云已经已经踏上了前往北方的道路,越来越近了,但没有人能阻挡它,没有人......”

随着萨满身体的一阵剧颤,那双淡蓝色的瞳孔又出现在了眼眶中,她恢复了正常。就在这个阴郁的早晨,在这个寒风袭袭的早晨,她代表了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完成了与神的一次严肃的对话,她瞥了眼这个站在她身旁的男人那惊诧的表情和久久合不拢的嘴巴,用手拭去了脸上的泪,起身离开了。

她摇摇晃晃,一步一拐的走下山去,可能连她自己也已忘记刚才通灵时所讲的话,但她至少知道这应该不是个好的兆头,她从自己气喘吁吁的状态和因为抖得厉害而紧握的双手中已经感应到了,她突然驻一驻足,弯腰看了看拐杖上显出的密密麻麻的裂纹,更加快速的离开了。

男人回到营地时已是中午,男男女女们在不大的河谷地带进行着一天的训练和劳作,他驻下了马,远远望见一身着灰色布衫的老者拄着拐杖迎了上来,他先浅浅地鞠上一躬,说道:“吉不林将军,草场的马儿这几日里烦躁不安,不吃也不喝,有不少都消瘦了下来,战士们骑着这样的马儿怎样作战呢,我养了几十年的马,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呢,我看还是换换草场吧。”

吉不林道:“老人家,我估计这些马儿是畏惧着那南面而来的乌云呢!”

老者:“乌云?什么乌云?”

吉不林笑而不答,拍了拍老者的肩膀,道:“尊敬的仆兰大叔,请替我看顾好这些马儿,我们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了。”说罢上马而去。

老者急急地喊道:“大战,和谁打啊,你冷静一下,我们现在是如论如何也打不过费舌他们的!还有,我的两个女儿昨晚一夜未归,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

乌云遮挡住了草原上那一座座低矮的灰黑色房子,里面传来了阵阵叮当作响声。打铁铺的匠人们将自己油黑的袖口提得老高,一双双粗壮的手臂下正握着那被烧得红亮的铁料,奋力敲打着。

当第一个男人将模具定型好的长长铁块取出后,快速传给了第二道工序,男人将它再次烧得通红,继而用那带着手柄的长长的椭圆形铁锤猛力敲打定型,然后才是细腻地抛光打磨,直到粗厚的刃口那侧渐渐变薄,闪现出银光才能作罢。

马蹄踏踏,吉不林来到这排叮当作响的铁匠作坊前喊道:“石山上的铁矿已经被你们采光了吗!”

铁匠铺内传来回声:“将军不必担心,山上的铁矿还多着呢,够我们几年的用度了!”

吉不林抬眼看了看天上的乌云,高喊一声“那就把它们全都挖来铸剑吧!我们要打仗了!”而后高高地扬起马鞭,奔驰而去。

今天那太过阴郁的天气似乎并没有影响军营内蒸腾的气氛,午饭已过,羊肉的膻腥味道和马奶酒的余香气息依旧浓烈地充斥在这里的每一寸空气中,士兵们陆续走向马场旁那高高的沙坡上,继续聆听那位善讲长者的英雄事迹。

吉不林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在营地中那顶最大的白色帐篷前驻下了马,冲着来牵马的士兵低声耳语几句,快速步入了进去。

三通鼓过,大帐之内已然紫气升腾,铠甲齐列两边,吉不林端坐在那把用狼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宽大木椅上道:“今天,沙湖上的女萨满流着泪说,南面的阴云很快就会飘到这里,那阴云会吞噬这儿的一切,她说她看到了我们懦弱的逃亡和血流成河的场景,我很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壮实盔甲不懈道:“阴云?我们的战马是这方圆里最健壮的,战士也是鲜卑族里最骁勇善战的,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草场,什么乌云都阻挡不了我们。”

另一人接着道:“将军,昨夜我一夜未睡,我看到那北面高高的沙坡上散发着隐隐的亮光,于是穿好了铠甲,骑着马儿冲了上去察看,那火光是北方沙漠中发出的,正是朔州方位,这预示着他们已经发生了内乱,这是上天的指示啊,那城中的百姓一定需要我们的帮助。”

一双女将闻听笑道:“那是沙漠里的磷火而已,什么上天预示,朔州内乱,即是内乱,凭我们现在实力,也难于企及一座偌大的城池。”

吉不林愤愤道:“哦,难于企及,吉弟在哪?给大家说一说我们现在有多少兵马。”

只见一胡服异装的少年从里队走出,回道:“禀将军,马军三百余,步军两百,合计五百余。”

“昨日里征召的三十个汉人呢?”吉不林低声问道。

吉弟道:“那三十人原是去往朔州采办的商队,因迷失方向,混入我们地界,本想供应饮食,邀他们入伙,谁知饱餐一顿,打听清楚了水源,竟自离去了。”

女将大笑一声,道:“五百人打朔州,大家说笑了吧,依我看,女萨满指引我们南面来的乌云,我愿和仆兰漱玉往南百里,查看有无异样。”

吉不林思想一番道:“好吧,你二人可乔装一翻,打扮商旅模样,沿途打探,如有异样速速来报。”

“得令!”二位女将闻声一拜,正待出帐,被吉不林叫道:“若雪,仆兰老爷今晨寻你们两个,还是先回家去看看他吧。”

二女相视一笑,出帐去了。

“若雪!这是昨天那个商队留下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仆兰漱玉手捧个青瓷花瓶,兴兴的边走边说道。

仆兰若雪笑着接过手瞥了一眼,将花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漱玉惊叫一声,未及抬眼,狠狠一记耳光早已迎面扑在了脸上。

若雪盯着以手捂面的漱玉,冷冷道:“以后叫我姐姐,还有,离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远些,不可玩物丧志。”

漱玉抬眼怒道:“还分什么姐姐妹妹,都跟一个男人睡过了,难道还要分你先我先,在他怀里时怎么不让我叫你姐。”

若雪听声拔刀便砍,漱玉向后一闪避了开来,又一转身抽出两把短匕,迎了上去。两人交锋一阵,漱玉渐渐势颓,被踹倒在地。

若雪将利刃搭在漱玉脖间,怒道:“姐姐你可以不叫,但我要你记住,是吉不林这个强盗霸占了我们的草场,是他逼走了部落的首领,也就是你的亲弟弟仆兰芳霸,他那么小,一脸稚气,被反绑着手,套在了西去的马车上,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他在哪你知道吗!”

漱玉落下泪来,喊道:“我当然记得这些,可昨夜你为什么不动手,我们有那么多次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

若雪收了刀,转眼落下泪来,道:“我会动手,但不是现在,我会让那些曾经背叛我们的人都看到,仆兰家族是绝不会认输的,我要让渐渐老去的父亲看到,鲜卑王檀石槐的后裔们是不会向一个假鲜卑屈服的。”

漱玉起身环抱着若雪,两人哽咽作一团。

......

漫天黄沙渐渐稀落,沙尘暴袭来时被完全吞噬的一切又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烈日灼灼,浑厚的土腥味又一次充斥在这片蒸腾的空气里,它散发出令人迷之幻之的错觉,那错觉也一直伴随着金色沙丘发出的亮黄色彩绵延着伸向了远处。

马儿低垂着头,在松散的沙地上吃力地迈着步子,背上女人那层黑色面纱似乎也已湿透,细密的汗珠越来越多印上了女人那白皙的额头,只见她抬手轻擦了汗水,啜一口水,便将水袋向后一甩,扔向了不远处那个和她一样正骑在马上忍受这股大漠热浪侵袭的女人手上。

漱玉比起若雪那依旧坚毅的眼神,似乎更显得迷离无神,她和她的马儿一样,都在大口喘着,呼吸着这股焦灼和那蒸腾全身的燥热,身体柔软且无力地应承着那每一步颠簸产生的摇晃,像是随时会跌下马去。

“漱玉,坚持住,我们已经向南约有百里了,很快就要回去了。”若雪转身冲着漱玉大声喊着,但那喊声似乎并没能给到这个早已支撑不住的女人一丝力量,她坠下了马,落在了滚滚黄沙里。

夜里,一片稀疏的胡杨树林里,女人盘坐在冉冉的篝火旁,用沁湿的手绢反复擦拭着漱玉那被白天的极热和夜里的极寒折磨不堪的煞白的脸,她触了触漱玉的额头,轻皱起蛾眉,静静地看着她。

在她的眼里这就是自己了,那是无需任何修饰和隐瞒的,当她自然且率性的袒露在你面前时,那心灵相通所带来的感觉是愉悦且畅快的,单纯又直接,看不到一丝一毫杂念的滋生。

作为孪生姐妹的她们长得实在太像了,像到一般人根本无法通过仔细的辨别来区分,若不是二人时常善意的提醒,若雪脖间的那颗隐隐胎记似乎就要被埋没了,可除了这个特例外,两人或许再也没有任何不同。皓如凝脂的皮肤,倾国倾城的面庞已经为她们收敛了太多祝福,或许那真是上天赐予这个民族,这个部落的礼物,是天帝随手散落在这大漠荒野上的两颗倔强而柔美的珍珠,她们有着一种天生的自然的与生俱来的洒脱性情,将平常女子那股矫揉造作的态度一扫无遗,她们时而凶恶勇武,时而风情万种,坚毅执着又能恬淡似水,也许是血液里承载了太多那曾经的辉煌记忆,以至于她们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皇族的威仪气息和那凌驾于一切的孤傲味道。

夜如此的静,篝火燃烧时发出的丝丝声响孤独的陪伴着这两个鲜卑女人,若雪看着那渐渐稀疏的火焰,解下了披风,抖一抖沙尘,将它缓缓盖在漱玉身上。

精明的马儿突然站了起来,它们快速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将身体挨挤在一起,将蹄子在原地打转。若雪被那动静惊醒,她抬眼看着马儿那怪异的举动,转而用一双凤眼凝视住了林子外那若隐若现的些许动静。

细密的马蹄声和那因为剧烈奔跑而产生的吁吁喘气声传了过来,已经越来越近了。

“将军,这儿有一片树林。”内中一人欣喜的喊着。

“那里有火种!”骑兵高声喊着。

几十名骑兵围了上来,他们将那已经渐渐熄灭的篝火重新点燃,围着两个在他们看来毫无威胁的女人不断打转。

一人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

若雪望着马上那奇装异服的甲士回道:“过路的。”

“带着刀,骑着军马,过路去哪里?”马上男人问道。

若雪冷笑道:“我带着刀,骑着马,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有权利过问吗!”

“哎!年轻的姑娘,我劝你不要以这样的口气和我们的将军说话,他是......”裹着黑披风的男人打断了士兵的话,他用那极不标准的汉语口音低声道:“我们是匈奴人,在这儿迷失了方向,两天两夜没有走出这片沙漠,你能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走出去吗?”说罢,男人咳了几声,便沉沉地坠下马去。

“将军......将军!”众人翻身下马,急将男人抬到了篝火旁,想从那一个个空空如也的水袋中挤出几滴救命的仙露。

“谁有水......谁有水!”人们急急地喊着。

“她们还有水!”一士兵从若雪的马挎上卸下水袋,兴兴地喊着。

“放肆!”若雪上前一个抬腿,将水袋踢向空中,又稳稳地落在了自己手上。

她搀扶着漱玉向后退去几步,顺势抽刀在手,怒目环视着这群急红了眼的野狼们。

内中一名长者向愤愤地士兵们打个手势,走上前道:“姑娘,我们都是将军的亲兵,如果他死了,我们都得要殉葬,我不想在这荒野中去伤害两个女人,这水你必须给我。”

若雪将水袋反身背在身后,冷笑道:“没这水,谁也走不出去,这是我们的保命水,是绝不会去救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的,你们还是自己找水吧!”

男人低头叹了口气,只将那和颜悦色转眼变成了一脸凶煞,他举起右手,身后的士兵们纷纷抽出那银光闪闪的朴刀。

“吁!”林外那高高的沙丘顶上传来了拉缰驻马声。

一众人半蹲下身子,透过那团足够明亮的圆月,远远地望着那沙丘顶上巍巍不动的骑士。

月华之中,那俊冷骑士缓缓地抬起双臂,擎起了弯弓,他似乎在注视着远处大地上那唯一能引起他注意的地方,朝着那林子中燃着熊熊篝火的地方冷冷地放出一箭,那银箭娴熟地驾驭着气流,划破了原本寂静的夜空。

“嗖......”箭身隐隐约约的冲驰声令人紧张,那带着明显弧度的从高空一跃而下的冷峻气流扎入了地面,所有人屏气敛息,没有发出任何响动。沙丘上的骑士细细观察一番,最终调转过马头,缓缓消失在了月华中。

“这是汉军的箭。”那脸上带着长长刀疤的老将接过箭矢,仔细分辨道。

“那是虎贲营的赤啸。”若雪道。

老将诧异道:“赤啸!”

若雪接过箭矢瞥了一眼,道:“这箭有毒,箭头上涂着一层鸩鸟的羽毒,所以呈赤色,稍稍划破即可送命。”

老将道:“我听说过长安城里的虎贲营,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虎贲营是戍守长安城的一支重甲骑兵,人数三千,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人人着一副虎翅云金甲,披六尺六寸鎏金赤炎袍,胯下乌骓日能进三百里,不过,他们不去戍守长安,半夜在这片荒漠里游走,很是奇怪。”若雪凝望着远处那俊拔的沙丘顶上的一团圆月,若有所思道。“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后面必有大批人马,他们在为大军探路。”

老将道:“这样的天气,日间休息,夜间行军,很有可能。”

话音未落,那沙丘方向传来阵阵战马高亢的嘶鸣声,成百上千的骑士们黑压压密麻麻一片出现在了沙丘顶上,他们擎着火把,像是炙热的翻腾而出的岩浆涌上来,又顺着那陡峭的沙壁迅速冲驰而下,扬起了滚滚烟尘。

先头的十几骑朝着那林中篝火方向驱驰而来,抵近看时那堆冉冉篝火的旁边只有支赤啸箭被倒插在地,并无人迹。

“搜!”骑士扬起马鞭,高喊一声,带着人马四散而去。

几十名匈奴骑士接受着若雪的指挥,他们将马匹和自己的身体迅速掩盖在了沙土中,只留下头露在外面,那是月光下一个巨大背阴处的沙丘,大军行军方向的侧面,他们那严格训练过的军马在此时也是乖巧听话的,只将高高的马头探的很低,盘腿跪在地上,不发出一丝响动。

眼看火海涌了过去,在朝着北面的方向继续前进着,若雪轻咳几声,对漱玉道:“他们只是探路的队伍,真正的军队应该还在后面,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回去。”

漱玉强打着精神,与若雪起身上马,匈奴老将拦下道:“姑娘,草原才是我们的家,请带我们一起走吧。”

若雪勒住马头冷冷道:“实话对你说,我们是鲜卑人,正是来打探这汉军动向的,若不能在他们之前赶回去,草场就会有灭顶之灾,茫茫大漠,我看你们还是自寻生路吧。”

老将赌咒般的凝视着若雪,把佩刀高举过头顶,用那夹杂着浓厚民族特色的口音缓缓道:“一群雄狮被困在了柔软的沙漠,让他们在这儿渴死饿死是多么的可悲啊!我们是匈奴的铁弗部,只要你能带着我们的骑兵出去,我们愿意与你们共同抗敌,保护你们的家园,我们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说罢,匈奴骑士们翻身上马,几十骑武士齐刷刷地现在了眼前。

若雪看着骑士们那坚定的眼神,心想道:“经常听父亲说匈奴人如何的骁勇善战,现在大战在即,虽然只有几十骑,但把他们带回去壮壮声势又有何不可。”

“跟我来!”她冲着老将军轻点点头,将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又狠狠地砸在了马腿上,在那匹亢奋的开始向前奔驰的马儿身上高呼一声。

众骑士跃马扬鞭,紧紧地跟了上去,一众人马很快消失在了苍茫夜色中。

......

女萨满翼翼小心地掀开了祭礼上那层白布,双膝跪倒,对着漫天繁星开始演绎那首古老的充满神幻色彩的歌谣。

我们站在那遥远的鲜卑山顶,看见了你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灿灿宝石,是先贤智慧的源泉,

我们按照您的指示,

扬起高高的马鞭,挥向那雄浑的山巅,

射出电光宝箭,追逐那曾经辉煌的亿万兆年,

青海的高车载着您的思念,

难道是茫茫星辰耽误了归途的时间,

每每思念,我们每每唱传,

请不要放弃这些遗留的孩子们啊,

请你听见啊,请你听见,

当我们征服了所有大地,

请允许我们踏上征程,再次奔向那遥远的鲜卑山。

女萨满一连唱了三遍,每一遍的味道都有所不同,鲜卑武士们跪倒一片,严肃地配合着女萨满那阴阳顿挫的深情传唱,纷纷落下泪来。因为那是他们的歌谣,他们小时候的歌谣,是还躺在妈妈怀抱里吸吮奶水的时候就已经耳熟能详的歌谣,他们伴着这首歌谣长大,放牧、战斗,是那阴阳顿挫的、入耳入脑的唱腔让这些孩子们、武士们见风就长,一日三丈,他们已经听过了太多的版本,能够清晰地分辨出唱法的优劣和歌者是否动情,能让几百名斗志正盛的鲜卑武士哭倒一片,这位女萨满显然做到了,她的唱腔应和他们小时候听过的一样,是如此的对味对调,让人不禁头皮发麻,沉浸在那记忆的漩涡里,不能自拔。当那准备抵御强敌的几百名武士们一起聆听时,那意味就更加深蕴和长远了,武士们内心深处的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原始力量被煽动了起来,情也被煽动了起来,在祭过青焰旗,喝下满满的三大碗马奶酒后,一切都自然而然地进入到了狂躁不安的战争状态。

吉不林跳上高高的鼓台,拔出那锋利的向古弯刀,对着几百名全副武装的鲜卑骑士们大声喊道:“曾经有人劝我们离开这里,避开那南面而来的敌人,可神武的鲜卑勇士们,请你们记住,你们的身体里面流淌着鲜卑王檀石槐的血液,你们从来不曾被谁所征服,我们不会离开,因为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真正主人,那就让他们来吧,来尝试我们的长刀还是否锋利,我们的弓箭是否刚劲,让他们在这里留下痛苦的记忆吧!”

骑士们沸腾了,那在火把照耀下显得异常璀璨的钢刀在空中挥舞着,他们不住地拍打自己的甲胄,发出了阵阵轰鸣。

吉不林发出了命令,那几百人的队伍呼拉拉一片向南散去,分别把守各个营寨。他跳下鼓台,独自步入到大帐内,看着那围坐一团的几十名匈奴人道:“敌人是夜间行军,他们的先遣军应该快到这里了。”

匈奴人道:“吉将军放心,我们匈奴人绝不食言,只是我们的将军现在太虚弱了,需要派人送他离开这儿,剩下的匈奴骑士们一定会和你们生死与共,保卫你们的家园。”

吉不林上前看了眼那满脸煞白依旧躺在席子上的男人,问道:“他看起来气貌不凡,他叫什么名字?”

“他就是我们大单于的长子,我们的少将军赫连伊稚。”一老者回道。

吉不林道:“让他回去吧,他看起来还很年轻,这场战斗不必要去牺牲一位未来的单于,那代价太大了。”说罢,转身离开了。

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小寝帐,他跪倒地上,双手翼翼小心地从那被塞外的寒风侵蚀的已经失去了原本色彩的大木箱中捧出块玉珏来,那是块可以挂在脖间的玉珏,应该是可以保平安的,他当然还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偶遇的女人,那个被野利乌孙掳走的女人送给他的,他将它捧在手掌上,在烛光的掩映下细细地观察着那股子依旧留存下来的温润气息,沉默了好一阵后,才用麻绳将它串起,反手挂在了脖间。

他快速收敛了情绪,将那股子霸气和洒脱重新写在了脸上。

战斗应该开始了,那是深夜里毫无预兆的一声霹雳。

三千名虎贲营的骑士们挎着长刀冲进了营寨,火光四起,烟尘踏踏,将这支鲜卑人和匈奴人组成的单薄队伍很快冲散了。

那是夜里的一股熔浆,高山而下的炙热洪流,他们从漆黑的沙漠中奔出,又将整个草原迅速燃烧了起来。几百名鲜卑骑士奋力抵抗着,他们将自己那与生俱来的战斗基因发挥到了极致,狂暴地挥舞着马鞭,砍杀着他们也许从未曾见过的如此骁勇善战的敌人们,他们的刀剑上沾满了鲜血,又将自己的鲜血毫不吝惜地抛洒在了敌人的钢刃上,他们一个个倒了下去,倒在那铺满了尸骨和鲜血的大地上,在亲吻了这片充满了热爱和痛苦的土地后,抽出短刃,结束自己的痛苦。

吉不林手中的长刀肆意挥舞着,每一次的刀剑相触闪现的愤怒火花都伴随着一名骑士的凋零,在当身边的骑士们渐渐坠入尘土,七零八落后,他的心情越加激愤了,他想将这些有备而来的且训练有素的虎贲营的骑士们统统斩落,但这并不是件易事,在抵挡住那一阵阵围攻后,他坠下了马。

他的眼前一片昏暗,只有混乱的马蹄和烈烈的厮杀叫喊,他想站起来,可是却站不起来,麻木的阵痛一阵接着一阵涌了上来,他渐渐感觉体力不支,昏倒在地上。

“这是哪儿?”男人微睁着眼,望着远处那依稀的晨光,弱弱地问着。

“这是我们的家,那片在春天的时候层层碧草,开满野花的草原啊!”女人回答着他。

“哦,我记得的,我死了吗?”男人问。

女人用手轻抚着他那满是血污的脸颊,回答:“不,你没有,你是草原的英雄,荒漠的野狼,你不会死。”

“战斗结束了吗?”男人的眼角落下泪来,惭愧地问着。

“没有,这场战斗应该永远也不会结束,我还能听到将士们挥舞着马鞭,踏踏而来的声音。”女人回答。

“他们在哪?”男人问。

“他们没有走远,他们还在说着家乡话,正在那不远的地方看着你啊!”女人回答。

“哥哥!”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马上的吉弟高声喊着。

他跳下马,奔跑了过来,扑倒在吉不林的身旁说:“哥哥,他们说......他们说要为阵亡的将士们举行祭祀,就在河边。”

男人轻咳了几声说:“为什么?”

吉弟看着吉不林的满脸血污,流着泪说:“他们说,他们都是草原的英雄,我们喜欢英雄,我们愿意去为英雄们集体哀悼......哥哥你听!”

远处的河边传来了女萨满那飘忽的抑扬顿挫的歌声。

我们站在那遥远的鲜卑山顶,看见了你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灿灿宝石,是先贤智慧的源泉,

我们按照您的指示,

扬起高高的马鞭,挥向那雄浑的山巅......

仆兰若雪和仆兰漱玉搀扶着吉不林,身后跟随着仆兰大叔,仅剩的十几名兵士和三五个匈奴人,他们缓缓地穿过了汉军队伍,走向祭祀台的中央。

女萨满的歌声没有中断,她用那双淡蓝的瞳孔凝望着这群来者,愁容满面却没有显出一丝哀伤。

“孩子,想不想成为真正的草原英雄。”女萨满结束了歌唱,她来到吉不林的身旁,低声问着。

“想啊,我当然想,连做梦也想。”吉不林跪倒在女萨满面前,回答着。

女萨满将他双手扶起,说:“要想成为真正的英雄,你还要掌握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吉不林焦急的问着。

女萨满冲他招一招手,示意他将耳朵贴近些,然后对他附耳低言着。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这些,整个天下都将会是你的,去吧,孩子,世界很大,去实现你的愿望吧!”女萨满看着满脸不解的吉不林说着,而后一步一拐的离开了。

当她站在那不远处的土坡上再次回头凝望时,满是褶皱的脸颊上终于现出了一丝久违的笑容,她清晰地看到了,那几个匈奴人已经打马而去,而汉军的将领们也已搀扶起了那跪倒在地的吉不林。

......

“你还走得动吗?”

“我的脚上有个大水泡,疼得要命,你怎么样了?”

“说是草原,可全是碎石和砂砾,我的鞋底早就磨破了。”

“怎么,你还等着发新鞋啊。”

“我要能像车上这两位就好了,只要不走路,去到哪都不怕。”

“那你应该去当马弓手啊,胯在马上多骚情的,还能射箭。”

“别小看我,我骑过马的,差点儿没掉下来,我可不敢再骑了,想起来就怕。”

“哎!你快看!”扛着长戟的士兵张望着远处,冲着同伴兴兴地喊着。

只见一骑战马从后队远远地袭来,急急地飞奔向前队去了。

二人张望着黑马身后卷起的滚滚烟尘,看了看彼此那与这一身军旅装扮极不相称的稚嫩脸庞,相视一笑,跳上马车,沿坐在上面。

高车行走在这漫漫征程队伍中的最后一个阵列里,那是专门负责这五万大军后勤补给的队伍,他们的牛车、马车上装满了辎重和粮草,还驮载了上千名的随军匠人,当然也包括这浩浩荡荡行军队伍中仅有的两个女人了。

没有人知道那座红顶大篷子高车上载着什么样的女人,那两侧小小的轩窗上也未曾留下过女人举目四望的神情来供人们想象和猜测,没有人会去发问,可对于那行走在她们前后负责押运粮草的士兵们来说,她们才是整个行军队伍当中最为神秘的人,是最能让自己的眼神随着那摇摆的大车轮子肆意转动的人,她们乘着的高篷大车也就成了奔走一天后累瘫在地上时远远望去的唯一风景了。

远处那个橘红色的大车轮子渐渐稀落了,高车也放缓了速度,不知道哪个多嘴的人又开始散播着振奋军心的消息,那最前端的队伍早已在河边埋锅造饭,架起了高高的篝火,吃到了草原上鲜美的羔羊肉,还说那羔羊肉香醇味美,粘绵韧滑,吃上一口就是满嘴香喷喷的油渍,够舔一个晚上的。

那仅剩的残阳余晖依旧气势恢弘的笼罩着大地,高车旁边的男人们在得到了那个香喷喷的但不算太确切的消息后纷纷加快了自己的脚步,高车也似乎在他们的簇拥下越来越快了,迎着夜里的阵阵寒风向前飞驰而去。

两骑快马从前队颠了过来,从那马儿的行进姿态和骑手甩马鞭的动作中能感觉出那应不是汉军,抵到眼前,正是两匹胡马驮着两个面裹黑纱的胡人女子。

二人提高警惕,站起了身,二女子勒住马缰,转过马头,围着那高车左右打量一番,冲车上的兵丁问道:“车上是什么人?”

兵士见二人均是胡服妆扮,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女子闻声一齐将腰牌亮了出来,道:“行军参将仆兰若雪正是,这是我的胞妹仆兰漱玉。”

兵士见状急单膝跪倒行个军礼,回道:“禀二位将军,这车上拉着的是两个女人。”

若雪惊讶道:“女人!什么样的女人?”

兵士回道:“是黄将军让随军携带的两个女人。”

若雪道:“我听士兵们说,行军队伍中有两个坐着高车的女人,是大军出征的前一天晚上从宫中带出的,是她们吗?”

“小的不知,不如将军亲自去问问她二人。”兵士摇了摇头说着,又冲车内喊去。“两位姐姐,仆兰将军有话问你们,快些出来吧。”

未几,两个面裹黑纱,一样宫服打扮的娇俏女子缓缓走出车篷,冲着若雪和漱玉浅浅地作个万福,即沿坐在了车沿上。

若雪诧异的看着她们,这种女子是旷野草原上生长的女人从未见过也未曾敢想象的,她们的年纪看去很小,但也应与自己相仿,体态娴雅,妩媚柔弱,举手投足间分明透出了几分冷寂的皇家气质,她回过神,加一手马鞭,冲那女人喊道:“你们就是皇宫里的宫女吗?”

两个女子相视一笑,对着马上两个略显诧异的女人轻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们是禁宫中的掌灯女。”

“掌灯女?什么是掌灯女?”漱玉问道。

“掌灯女......就是在禁宫中执掌宫灯的女子,是照亮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的一盏灯。”女人停顿了一下,回答着问题。

“皇宫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比在草原上还要好吗?”若雪和漱玉不时轻夹着马肚,与那高车并排而行,皱着眉头问道。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习惯了就好。”女人看着那两个好奇的马上女人回答着,又用那夹杂了一丝凄楚和无奈的淡淡微笑回应着她们。

“你们叫什么名字?”马上的女人问道。

“我叫小洁,她比我小,她叫小羽。”小洁看了眼小羽,对马上的女人回答道。

“我们是草原上的野狼,匈奴人的天敌,鲜卑王檀石槐的后裔,我叫仆兰若雪,她是我的妹妹仆兰漱玉,你们现在路过的这片草场以前都是仆兰家族的,还记得那时候这里没有一丝沙尘,全是绿油油的水草......”若雪望着远处那掩映在零星余晖下的凄凄荒草,感叹道。

“我听别人说,草原上的女人是不怕男人的!”小洁弱弱地问道。

若雪笑道:“那要看是什么样的男人,值不值得去怕了!”

“不怕你们笑话,除了父亲以外,他们两个是我们见过的第一个男人。”小洁双手抱膝,用手指一指抽赶马车的两名兵士,弱弱道。

“你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干净,你一定会遇到好男人的。”若雪喊道。

“两位好姐姐,你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吗?”小羽问道。

“去北方,很远的北方,那儿正有一座硕大的城池等着我们去占领呢!”若雪回道。

“硕大的城池......去占领......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羽急急地问道。

“仗打赢了,也许就不回来了。”若雪笑道。

“可是不回去的话,内侍长肯定会打死我们的!”小羽皱着眉看了眼小洁,急急地道。

“内侍长?谁是内侍长?”若雪问道。

“就是皇宫里的太监,他是专门来折磨我们这些宫女的,稍有不对就会遭到惩罚。”小羽道。

“哈哈哈......这儿是草原,离你们那皇宫十万里远呢,山高路远,天地苍茫,现在谁也管不了你们的,给你......”若雪大笑着回道,又从马鞍前的布袋里抽出两根肉干递给了二人。

小洁和小羽在若雪的示意下强忍着腥膻味道,大口嚼起了那紧实的风干牛肉,那卖力的吃相直惹得若雪和漱玉大笑起来。

若雪喊道:“和我们走吧,我有一顶大大的帐篷,晚上我们住在一起,也好说话。”

女人闻声停下了卖力的动作,转眼面露难色地看着前面那赶车的兵士,不敢答话。

若雪正要上前,谁知那兵士也算乖巧,急回头喊道:“两位姑娘只不要难为了我们,快上马去吧,白天回到这高车上就行。”

两人下车上马,两骑四人缓缓地向前行过一阵后,若雪和漱玉看她二人跨在马背上也不甚惊慌,应是骑得了马的,随将马肚一夹,加上几鞭,飞也一般向前奔去了。

......

风起,那风是这塞外旷野上呼啸而至的寒风,它是在这个平凡的深夜即将开始的时候吹起来的,它似乎并不愿去多加思索,好给人们留有准备御寒的些许余地,就这样,它热情地吹了起来,也许它早有预谋,正想凭借自己那强大的不带一丝拖沓的深入骨髓的冰冷感,让这几万名远道而来客人们认真的体会一番这里的待客之道。

白色寝帐随着寒风的肆意侵袭发出了啾啾嘶鸣,帐外攒动的火把将飘摇不定的光亮穿过篷布透进了些许,正努力的配合着帐内那两顶铸铁潘云灯上的几十朵烛火给这座略显冰冷空旷的营帐带来一丝暖意。

帐内的女人们已然微醺,她们似乎没有受到帐外那寒风肆掠的影响,正添着炉火,围坐在一个大大的案几旁继续着那推杯换盏的动作,向那渐渐熟络的彼此讲述自己曾经的奇妙境遇和内心深处那一层平日里遥不可及的隐衷,几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低声抽泣,又时而拨弄着发髻,将额头轻倚在雪白的玉臂上,醉眼蓬松地嘲笑着彼此那白里透红或已然红扑的脸颊,直将一坛菊花酒饮得干干净净。

“可是那天晚上,我明明又看见了那个黑影,我和姐姐就在跟在那个影子的后面......”小羽正入神的说着,却被那步入大帐的男人脚步声打断了。

“这么热闹啊,喝酒怎么也不叫上我!”吉不林步入帐篷,边走边笑道,看那若雪身旁沿坐着两个陌生女人,一个已经趴倒在桌,一个面色潮红地看着自己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忙对那陌生女人轻点个头,站定下来,转眼看着若雪。

小羽慌张间应个笑面,急将眼神躲避了过去,见男人站在那半天,她二人理也不理,也不搭话,忙扯一扯若雪的衣袖,压着声提醒二人。

若雪抬头将那杯早已悬在胸前的酒一饮而尽,而后瞥了一眼男人,打着腔道:“哥哥多日不见,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闻着这酒香,专程赶过来的不成!”

吉不林道:“这几日忙于军政,疏忽了二位妹妹,实不应该,来,我敬各位一杯。”说罢便往那案几旁走去,就要落座。

“哥哥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文绉绉了,还军政,哥哥既然忙于军政,我看这酒还是少喝些的好,免得上不得马,拉不开弓了!”若雪急接了句,依旧将男人的动作逼停下来,又撇过脸道:“有什么事,还请哥哥直说!”

吉不林瞥了眼小羽,站定对若雪道:“我明天要去打连沙镇了,那是北方的重镇,潘恒早已在那布下重兵,深沟高垒,我手下现只有两千余骑,且都是轻骑,要打下连沙镇,你们需分我五百重装马弓手,壮壮声势。”

若雪边听边咽下了一大碗酒去,将碗拍在桌上,“没问题,我分你一千,哥哥尽管去用,早日立些军功才好,也不枉费了当时在给草原上兄弟们的祭祀典礼上,你给汉军的那一跪。”若雪低头说着,又转眼看着吉不林。

“这只是缓兵之计,是权谋罢了,谁曾真正认过输,我依然是草原上的那匹野狼,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吉不林看着若雪和漱玉微怒道。

“还有别的事儿吗?”若雪不屑地笑道。

“我走了!”吉不林看着若雪说道,又将那盘坐在一旁的低头不语的陌生女人瞥过一眼,转身出去了。

日落,高车依旧在行军队伍中那个十分显眼的位置缓缓前进着,只是在那两个硕大车轮扬起滚滚烟尘的同时,高车的车栏旁赫然悬插的一面白凤旗正在随风招展,那旗帜上书写的“仆兰”二字,像是在郑重地宣告着这辆高车已不再是过去那杂役队里的拉着两个神秘女人的车了,而那是前队中某位叫做仆兰将军的随行车马。在这样一支等级森严的帝国的王的队伍里,用那白色的代表重装骑兵的旗帜去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真是再合适不过了,那昨天灰头土脸的两个士兵,如今也换上了崭新的银甲,正站在那车前的露板上,手拉缰绳,怒视前方,时而扬起那高贵的马鞭,又将它奋力地一甩,发出着霹雳般的响动。

一骑黑风从远处奔了过来,那是个辫着一撮撮长发腰胯弯刀的俊俏男人,他调转了马头,冲那轩窗内的两个人影喊道:“你们是若雪的朋友吗?”

高车停了下来,停靠在那宛若一条蜿蜒河流的行军队伍的旁边,两个女人缓缓走了出来,一样沿坐在那车前露台的边沿上,悬空了双腿,静静地看着男人。

“我们昨天见过的,你们是若雪的朋友吗?”男人问道。

小羽笑着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今天我打了胜仗,想带你去看看我的战利品,你会跟我去吗?”男人喊着。

小羽看了眼小洁,摇了摇头回道:“日头都快落了,姐姐该来接我们了。”

男人抬眼望一望那远处如同橘红色大车轮子般的落日,冲女人们一笑,打马向前去了。

次日,正当那红日当空散发出层层热浪的时候,那男人挥舞着马鞭又来了,依旧冲着那高车内喊道:“今天时间还早,日头还在当空呢,高车上的女人,你会跟我走吗?”

小羽掀开车帘,卸下黑纱冲那男人笑道:“日头还在当空,酷热难耐,你还是明天再来吧。”说罢就要回到车内。

“你等一等!”男人喊着。“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小羽停顿了一下,问道。

“女人!和你一样的女人!你们长得很像,说话的声音也很像,不过她没有你这么幸运,坐在这远征队伍中的高车上,她也许已经死了,就埋葬在前面那片金灿灿的荒漠里面,也许她还活着,但肯定是被别的男人带走了,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想我的,你看!”马上的男人说着,又从脖间掏出块玉珏来。

“她肯定活着,在等着你去找她呢,她叫什么名字?”小羽问道。

“我只知道她叫曲儿,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但是她的样子我已经慢慢淡忘了,直到那天我看见了你,让我又想起了她。”男人道。

女人冲他一笑,回到了车内。男人喊道:“明天我还会再来的!”说罢,加了马鞭,踏踏而去。

第三日,高车上的女人和黑马上的鲜卑男人又见面了。他们是在那日头完全躲进云层,寒风飒飒而来的时刻见面的。男人跳下马来,轻轻地**着那乌黑油亮的马头,对那缓缓步出高车的两个女人喊道:“今天是阴天,时间不早也不晚,你会跟我走吗?”

小羽没有回答,她从车内取来三支酒碗,并列摆放在高车露板上,又将酒壶里的酒满满地倒在里面,对男人道:“你要能喝得下这三碗酒,我就跟你走!”

“别说是三碗,三十碗酒我也喝得下,我们鲜卑男人天生就是与这美酒作伴的。”男人来到那高车旁,兴兴道。“她是谁?”

“她是我的姐姐,是和我一起从宫里被带到了这儿的。”小羽看了眼小洁,回答道。

“马奶酒!这酒真香!”男人看着眼前的二人,抵近闻一闻,又抬眼朝那茫茫四野望去,扭一扭脖子,大声兴兴地说着。他端起酒碗就要去喝,那抬起的手却被小羽握住了。

小羽看着小洁道:“姐姐,外面风大,你还是先回车里去吧,我来陪将军喝酒。”

小洁看着小羽没有说话,直被小羽推嚷进车里。

小羽从男人手中接过酒碗依旧摆放整齐在露板上,看着男人道:“嗯......喝酒之前我有个问题,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男人回答道:“喝完酒告诉你。”说罢又要伸手去够那酒,即被小羽挡住。

“我叫吉不林,你呢?”男人爽朗道。

“我叫小羽......就是羽毛的羽,你叫吉不林,是哪三个字?”小羽回答着男人,又伸出手掌,递在了男人面前。

男人用自己的手指在女人那不大的掌心上比划着:“吉......不......林......”

“好了!”女人收起掌心,握紧了拳头,爽朗道:“这三碗酒我代你喝了,也让你看看我的酒量!”女人说罢,端起酒碗,一口气将三碗喝完,又从那高车上一跃而下,扑到了男人怀里。

马蹄踏踏,烈马奔驰了起来,那是吉不林的黑色战马,它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快速地不带一丝拖沓的掠过了地平线。女人的双手环抱着身前的男人,将那红扑的略带醉意的脸颊贴在了男人背上,仔细感受着这个陌生而熟悉的骑士的体温和那马蹄砸向地面时带来的每一丝震颤。

“你上了我的马,就是我的人了,你是老天赐给我的礼物,我会对你好的!”男人一边纵着马缰,一边兴冲冲地喊着。

“我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叫吉不林对吗?”女人喊着。

“对,我叫吉不林,我是鲜卑王檀石槐的后裔,我也会成为整个鲜卑族的王的,到那个时候你就是我的王后了,我会让你成为幸福的女人的!”男人说到高兴处,便会高高地扬起马鞭,又将它狠狠地甩在马腿上,马儿的速度更快了。“这个名字对你重要吗?”

“这是我除了父亲外,知道的第一个男人的名字,我会记住你的,陌生人!”女人高声喊着。

“好吧,我会在春天的时候,在那个整个草场上都是绿油油的嫩草的时候迎娶你的,你会在这草原上过着幸福的生活,我还会带你去到很远的地方去,一起去看巍峨的雪山和荒凉的戈壁,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愿意!我愿意!”女人微闭着双眼,低声回答着,

“吉不林,我还有一个请求,请为我唱一支歌儿好吗?鲜卑人的歌!”女人低声问道。

“当然可以!”男人加上一鞭,用鲜卑语高声唱了起来。

我们站在那遥远的鲜卑山顶,看见了你的眼睛,

那双黑色的灿灿宝石,是先贤智慧的源泉,

我们按照您的指示,

扬起高高的马鞭,挥向那雄浑的山巅,

射出电光宝箭,追逐那曾经辉煌的亿万兆年,

青海的高车载着您的思念,

难道是茫茫星辰耽误了归途的时间,

每每思念,我们每每唱传,

请不要放弃这些遗留的孩子们啊,

请你听见啊,请你听见,

当我们征服了所有大地,

请允许我们踏上征程,再次奔向那遥远的鲜卑山。

“好听吗?”男人兴兴道。

“好听!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声了,好了陌生人,你能放缓些马速吗?我喝了太多酒,是会掉下马去的,我把你抱得很紧,我很害怕!”女人喊着。

“你不用害怕,我是不会让我的王后掉下马去的,我还要为你再唱一首歌,可以吗?”男人兴兴地喊着,在没有得到那个女人的回答前就已经开始了那传神的歌唱。

女人微闭着双眼静静地听着,像是完全沉醉在了男人那神旷的歌声里,她双手依旧紧紧环抱着男人,在那翘起的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坦然的笑,那笑容很是陶醉,以至于口中的鲜血顺着那微翘的嘴角淌出来时,也不曾察觉。

“我还有很多的故事要讲给你听,那肯定是你不曾听过的,还有鲜卑语,那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动听的语言了,你要为我生下一群孩子,我要亲自去教会他们,让他们也能成为勇敢的鲜卑武士,我们一定会感到骄傲的,你会这样做吗?”男人放慢了马速,高兴地喊着。

马儿停了下来,在那寒风飒飒的旷野中停了下来,女人静静地全情投入地听着男人的畅想,并没有着急着去回答那个问题,而是依旧将男人抱得很紧,静静地感受着他的温度,任凭那塞外的寒风轻捋起自己略显散乱的发髻,淡淡的微笑着,在那嘴角上淌出的一道鲜红烙印还没来得及擦拭的时候滑落下马去。

男人缓缓步入了营帐,他看着面前那三个似乎有些吃惊的女人,将怀里的小羽放在了地上。

男人跪在了女人面前,看着小羽那依旧迷人的脸庞,低声说着。“三碗马奶酒是她喝的,她说是她代我喝的,她还答应过我,让我娶她,要在草原上过幸福的日子,要和我去到很远的地方,为我生下一群孩子!”

女人们被眼前这一幕惊住了,她们静静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小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甚至当吉不林将那满怀仇恨的眼神盯着她们的时候也没有。

小洁眼眶中的眼泪终于滴落下来,她瘫坐在地上,爬到了小羽身边,又将女人轻轻地依偎在自己怀里。

“看来女萨满说的是对的,你们是仇恨的种子,是命中注定要找我来复仇的。”男人盯着面前的若雪和漱玉低声说着。

“你们在酒里下了毒,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不是说只是教训教训他的嘛!”小洁转眼冲着若雪和漱玉厉声喊道。

“是他侵占了我们仆兰家族的草场,驱赶了我们的族人,流放了我的亲弟弟仆兰芳霸,当他将仆兰芳霸捆绑了双手,套上那西去的马车上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决定,我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为仆兰家族报仇!”若雪站起身来,愤愤地喊着,又从腰间抽出了长刀,将那锋利的银光映照在男人脸上。

“你动手吧,你杀了我,我就跪在这,我不会反抗。”男人微闭着眼低声说着。“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总会被命运夺去,曲儿被带走了,是死是活也不清楚,小羽也死了,是我害了她们,这都是我的错,你动手吧!”

若雪的刀是在她眼眶开始湿润的一刻挥动的,银色的刀光伴随着冷峻的声波,没有丝毫拖沓地挺向了男人脖间,在那一瞬间,鲜血迸发了,那是一个女人一厢情愿下替这个男人淌出的鲜血,她那依然稚嫩的脸庞上还很难看出有承接这一刀的勇气,但是她做到了,她是不假思索的用自己年轻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刀,她趴倒在男人身上,将他的衣衫染得通红,争持着仅剩的最后一丝微笑,轻声说着:“小羽死了,那天在那高车上,她亲口告诉我,她是喜欢你的,但是她死了,我想......就让她喜欢的人活着吧!”

寒风飒飒,高车孤独地奔驰在那片荒芜的旷野中,看它那扬起滚滚烟尘的宽大车轮,暗红色的轩窗,还有那在车前奋力地挖着蹦子的两匹黑色马儿哪一点儿不是最好啊,士兵挥舞了马鞭,想要让它的速度更快一些,好早点去到那地平线远处的渺茫的山坡上,为这辆高车的两位女主人寻找到一块合适的风水宝地,将她们埋葬在那里,好让她们继续注视着这片荒凉的大地和那从大地上掠过的长长的不知尽头的行军队伍。

男人的黑膘赶了上来,那马儿与高车前面的马儿一样挖着蹦子,齐头并进地奔驰着。

男人挥舞着马鞭,高声喊着:

“高车上的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我是特地来告诉你们,我又打了胜仗......

我的名字你记住了吗!我叫吉不林......

队伍要走了,我也要走了......

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我会在那草原上长满了绿油油的嫩草的时候再来看你的......”

“姐姐,我们现在去哪?”那腰挎长刀,胯在马背上的女人无奈地看着身旁的若雪问道。

若雪看了看远处那如扭动着自己黑色躯体般的行军队伍,没有说话,她扣上了裹面的黑纱,向那荒漠戈壁放眼望去,拨转马头,又狠狠地加上一鞭。

“父亲老了,我不想让他那满是褶皱的脸再去经受那塞外荒漠的侵蚀,就让他在这行军队伍里干些杂役吧,等我们找回了仆兰芳霸,还会回来的!”若雪对漱玉喊着。

二人纵着马鞭,缓缓消失在了地平线的远处。

......

“咳咳咳......”

“呼......呼......呼......”

“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你......”小熙满脸深情地讲完了故事,正要在那自己亲手营造出的凄美浪漫氛围中对言玉说些什么应景的话儿,却是跳出了刚才剧情,恍然间也只闻听身旁一阵接着一阵的酣睡声,心下一气,忙着个柔柔地玉掌将他身上一拍,叨扰了美梦不说,还要遣些娇柔的厉声前来责怪,“难不成我讲了半天,你根本就没听啊......真是气死我了!”

“啊......我我我在听啊!我真的在听啊!”言玉猛然惊醒,慌乱间揉了揉蓬松的睡眼,又是身旁小熙紧着峨眉,一副真似生气的玉面忙叫他应出一句话来,继而坐直身子,慌乱不跌地迎出了许多笑脸。

“那你说,我的故事里面都讲什么了......”

“讲......啊这个......你讲的完全就是一个草原英雄和这个这个......好几个女人的故事嘛......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那个纠结啊......真的!非常凄美,非常好听!非常的......这个带感!所以刚才听得我实在是太投入了,所以就......不由自主的沉醉了......”

“沉醉了?可是你明明睡着了啊......”

“我睡......啊......这你就不懂了!我哪里是在睡觉嘛!我那是听醉了而已,就是这个故事太好听,听故事的人呢就产生一种喝醉了酒一样的感觉,于是就......醉了!”

“真的?”小熙闻声将信将疑间轻晃了晃脑袋,接着沉思一刻,又是展着一双澈澈的眸儿来问,只叫言语一个晃神,将那可爱的面容轻捏一下,又是右臂一展,动作够快,瞬间绕过了小熙香肩,一把涌入了自己怀里。

“哥哥你......做什么啊!”小熙见状身子随之一紧,却是欲拒还迎间也只缓缓低下了那早已潮红的玉面,继而轻启朱唇,问出句客套话儿,谁知话音未落,也只叫言语心下一定,瞬间转罢了思绪,迎上去先与敌军来来个焦灼的亲密接触,却是现在的战斗经验早已不可同日而语,须臾的功夫,待二人都已入定三分,又是审时度势打个迅猛的翻身仗,身下反应够快,还未等小熙换过神情,飒飒间夺占了制高点不说,又是派出两支铁掌先头部队早已开始了紧罗密布的工作,只叫身下小熙虽是紧着一双淡淡地峨眉,两支玉手连连推却,却是浑然间触不及防的铁腕进攻,也只叫她身子随之一软,瞬间没了还手之力。

第一百三十章 入主南唐17

先头部队前方战事进展顺利不说,又是爱国者导弹此时早已就绪,只待一声令下就要对敌人开始冰与火的打击。

言玉瞥一眼茫茫的四周正是寂然,除了呼啸的北风直让身子觉着一阵又一阵清爽的凉意外,沙丘内外并无第三国出兵干涉,大好时机横在眼前,若是此时全力出击,直捣黄龙,我军毕竟大获全胜。

虽说现在敌军正是被我军的气势有所恫吓,还未能组织起有规模的抵抗,可若一直拖延不决,贻误了战机不说,若是敌军缓过精神,派出精锐来战,我军未必就是对手。

加之前方战事连连吃紧,敌军早已有所动作,收缩了两翼兵力不说,正要用那白玉飞毛腿导弹向我军发起还击,虽是气势不俗,可我军的相控阵雷达又不是摆设,怎能看不清敌军动向,未等导弹升空,萨德导弹防御系统早已启动开始拦截。

又派出两支最为精悍的机械化部队全力突破敌军防线,在前方已经取得巨大成果的铁拳部队的迅速支援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缺口,迅速撕碎了敌军的最后一道坚固的阵地防线,乍眼一看,敌军正是门户洞开,沃野千里横在面前,就看你如何趋驰,却是千钧一发之刻,怎能犹豫,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言玉心下一横,果断派出杀手锏部队。

报告长官,爱国者导弹集结完毕,是否发射......

发射......发射......发射......

等一下长官,本次军事行动的代号是......

代?怎么又要起代号啊,不起不行吗......

呃......按照国际惯例是要起的......上次的黎明之光行动你不会忘了吧......

咳咳咳......好吧!好吧!那这次就叫它......沙漠风暴吧......

......好的!不过需要提醒长官的是,这是我军第一次在野外作战,这里风沙实在太大,我怕......

怕?怕什么?若是真的怕我就不会在此地与敌军展开决战了......

啊......可是......

别废话了......快打开导弹发射箱......

爱国者导弹准备发射......10 9 8 7......

数你大爷啊......现在就发射......给我发射发射发射!

言玉心下一定,毫不犹豫地按下红色发射按钮,只见呼啸的北风中迅速泛起无数光晕,一枚接着一枚爱国者导弹前呼后拥间向着敌军阵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狂沙怒卷着烈火,呼啸的北风中一番大战在所难免。

却是如此一来,敌军除有招架之功,哪儿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不说,虽是应着战局随机变换了阵型阵法,却是此时此刻哪里还逃得过我军眼目。

言玉运筹帷幄之间接连向着前方阵地发出了一道又一道指令,随着敌军阵型的每一次变换,我军便要将一阵凶猛且有效的打击遣去,向敌军发起怒与火的猛攻。

几十个回合下来,敌军早已全军溃散,虽是防空警报被拉得凭空悠扬而起,怎奈我军过瘾之际还不放松,又是变换一次阵型,使出全力发起最后的猛攻,直惹得敌军想要奋力一搏,却又不敢接战,浑浑噩噩间只是任由我军摆布。

而后,又是几十枚导弹应空而起,向着敌军最后的高地发起猛攻,谁想此招一出,只让敌军还想做好持久作战的姿态彻底服帖了下来,继而那断断续续的防空警报声和巷战间的啪啪枪响直让战争接近了最后的尾声,却是如此来打巷战,毕竟对我军不利,言玉思前想后,心下更是一横,匆匆间按下了指挥箱中的黑色按钮,须臾间放出一枚战斧式巡航导弹。

报告长官......这枚巡航导弹携带了生化武器,如果打击到敌军阵地是违反国际法的......

啊......那怎么办?可是......导弹已经发射出去了......

啊......那就没办法挽回了......再见长官,祝你们幸福......满月酒时记得叫上我啊......

那战斧式巡航导弹一连发出了十几枚,且是个个命中目标,直惹得敌军将士一阵抽搐,渐渐瘫软下来,再去打眼看时,北风依旧呼啸,却是战斗早已结束。

“报!”

“报报报......”

“大爷的!这战斗刚刚结束,战场还未收拾利索,到底什么情况......”

言玉正要与小熙些许温存,却是闻声一惊,即刻窜起身子向沙丘另侧望去,谁知狂沙走石间正有一骑玄衣挥着马鞭飒飒地向此处赶来,于是手下忙碌,本要将那衣物遮挡一二,怎奈那斥候口中厉厉地呼喊,且是动作极快,须臾的功夫便向着沙丘顶端冲驰而来,眼看着就要将这虎贲军中一男一女两员大将捉个现行,心下怎能不急,又是身侧小熙还未从刚才的大战中缓过精神,攒在地上像个被剥了皮的香蕉般怜怜惜惜,男人倒还好说,被看了就看了,无甚要紧,可这关键时刻,总不能连小熙也叫他人看去了不成。

“小熙!有人来了!快站起来!”言玉连连望着那斥候动作,却是灵机一闪,穿衣已是不及,于是攒起横在地上软软塌塌的小熙,想让她背对着自己,这样一来来人岂不是看不见了身前,却是此时小熙正是浑噩,闻声攒着娇柔的劲儿起了身子,正好背对着言玉,挡在了他的面前,谁知凤眼一凝,正是那斥候向着沙丘顶上赶来,飒飒间缓过了精神不说,于是顺势放出一声娇喊,又忙一个转身,与言玉两两站定,怎奈心下一紧,如此姿态,虽是背对着别人,岂不是身后也要被人觑去可笑了。

又是听着身后那近在咫尺大喘着粗气的来人声,峨眉一簇,灵光一闪,忙扶着言玉腰围蹲下身子,只叫言玉下身一紧,却是还未发话,面前的斥候早已赶到,只叫二人面面相觑了一刻,尬笑出一声。

“啊......那个!啊哈哈哈......你有什么事吗?”

“啊......我......啊对了!报!报报报!”

虽是言玉城府够深,在这样复杂多变的情势之下也能做到恣意转换,淡然自若,毫无一丝恐意,却是斥候本就是军旅中人,刀光血影上的常客,见状怎能不惊,眼看着一对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正是横在眼前要办些要紧事体,只叫他目光微微一颤,险些下意识地转身便走,却是军情紧要横在嘴边,总不能自个儿咽了下去,将来出血差错,谁来承担。

于是二话不说,先把两眼放在自己身上,继而双手一拱,只将那原本的来意又是猛然一个惊醒,嘴中连连道了起来。

“啊......对了!你不要误会!我们其实就是看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在做一个这个这个......哦!对了!沙漠spa!沙漠spa!”

“哦......小的来得不是时候,叨扰了大人兴致,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啊......这没什么,我们没穿衣服的主要原因呢,就是要晒晒太阳,这个沙漠spa嘛,对皮肤什么的都会比较好......还有一点就是补钙!补钙!呵呵呵......主要是这个原因......”

“哦......将军所言极是啊!依我看这太阳光最能补钙,还记得小时候我光屁股的时候我娘就常引着我在院子里......”

“......咳咳咳......这丫够能编的!不去考编剧专业真是可惜了!看来情商也是很高嘛,在这种不堪......咳咳咳......入目的情况也能应答自如,真是了不得!和我也是有的一拼了!”

言玉闻声虽是面上应和着一二,却是对方巧言善辩,能瞬间嚼出如此应景的话儿,心下也是一松,于是又忙将几句题外话来填补空档,“所以你现在看起来才很健康嘛,要这么说且都是你娘给你晒太阳的功劳了......哈哈哈......我们晒得不够,于是就要来多补补了......还是身体要紧啊......”

“啊......是!是!将军日理万机,身体很是紧要,多晒太阳,多补钙,身体也就会越好,您的身体好,何愁敌军不破,这对我们整个虎贲军来说就是头等的喜事啊......”

“哎呀!见过喷的,还确实没见过这么能喷的!值得培养!值得培养!”言玉心道一瞬,却是聊过了闲事,也该将他的来意问个一二才算了事,于是又来开口,“哦!对了!方才见你急急而来,你要报的到底是什么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入主南唐18

“我要报?啊......对了!启禀将军,大周右将军秦洛川率本部一万人马前来驰援烽烟城,现在已到了沣河之北三十里处,若是不出所料,明日晨时必将渡河而来,兵临城下......”

“秦洛川?TNND!怎么又是他!而且好像还升官了!还记得上次在皇瓜镇时可算把我折腾得够呛,还好那次有江寒和江老汉相助才躲过一劫,这次又来,怎么办?那就快跑啊!是啊!还不快跑!等等!不对啊!那时候躲他是因为我孤身一人,身边还带着几个女眷,自是要躲他的兵锋,现在我可是这个这个大汉的虎贲中郎将了......咳咳咳......怎么说麾下也是猛将如云的,怎能怕他......是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哎呀呀!真是晒太阳晒糊涂了!不过......咳咳咳......我怎么又突然想起那个看门老头的事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一万五千人打了一个看门老头,还都被人家给伤了几十人,要是打他的一万人......为什么突然会有一股十足的凉意从我的后背往上涌......好冷啊!可是不管怎么说,至少场面上不输吧,现在关键的是要赶紧回到营中,排兵布阵,做好万全的准备,据城坚守,我相信我们有能力也有实力,也有这个这个是吧!总之就是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啊!不对!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烽烟城不是城高池深嘛,他们远道而来,毕竟粮草不足,只求速战,我们可决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我就是拖也要拖死他们,对对对!就用这一招......拖!”

言玉闻声本是心下一惊,却是与周人大将秦洛川就是奔着自己而来,一场大战看来难免,细细一想,现在的自己也并非以往,又将那略显紧张的神色落下几分。

可毕竟秦洛川此人心狠手辣,之前率领着几百人且能呼风唤雨,来去自如,现在升了官职,带着一万人的彪悍骑兵驰骋于沙场之上,想想便足以让人生出许多无畏的寒意。

又是现在虎贲军虽是人数占了上风,可都是些不经实战检验的朽木,猫与虎如何相抵。

继而思想一刻,只在心下盘桓起什么制敌必胜的招数,既然现在唯一的资源就是这孤城一座,何不就卯足了劲儿据城坚守,等待敌军粮草殆尽,自己退去呢,一个拖字若是用得好了,也是可以换来许多的转机。

谁想言玉心下急急地思想,口传心意,一不留神便将那一个狠狠地“拖!”字撂了出来,又是此时目光正夺夺地凝看着斥候,只叫自己继续思想,却是身前男子神色一晃,还以为这言玉大将军是嫌自己不若他二人般如此来晒太阳,早已十分不愿地将那身玄衣撇在了一边,光着个身子好不自在。

“对对对!我思前想后,看来也只能用这招了!那就拖吧......拖他个旷日持久才是良策!既然想好了那就这么办......啊......这什么情况!”言玉思想一定,却是事态紧急,展眼一双焦灼的星眼来看斥候,谁想刚要将句传令的话儿喷将出来,却是眼前一亮,只叫一个luo男横在面前,好不吓人,“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将军不是说让我脱嘛,于是......我就脱了!”

“我何时让你这个这个脱了......我说的拖是那个......”

“不行!这个字现在事关机密,已经不能随随便便说出口了......此人阿谀奉承,万一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怎么办!对啊!不得不防啊!”言玉心下一定,又是神色一晃,忙来转口,“啊......对啊!我是让你也脱的!因为......天气这么好,不做个沙漠spa什么的实在是太可惜了......哦!对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就告诉大部队不要恐慌,说我随后便到......”

“唯!”

斥候双手一拱,瞥过一眼地上的玄衣,却是现在言玉早已发话,又怎能违抗军令,只得身上一丝也无匆匆间上得马身,向着远处奔去。

“小熙!你没事吧!”言玉转罢了斥候,于是来将身前攒了半天身子的小熙忙来搀扶,又是看着那已然盯着自己的要害部位忍耐半晌的红扑扑的玉面悠然一笑,使出个坏劲儿,“小熙你饿不饿?”

“我......还好吧!不过是有些饿了!”

“饿了啊!那不如我......下面给你吃啊......”

“下面?哥哥说笑!这沙漠上哪儿怎么下面吃啊......”

“怎么不能吃啊......我是说下面啊......哈哈哈!”

“把衣服还给我......快把衣服还给我啊......”小熙闻声一晃,刚要转过思念去追打言玉,谁知他早已一个猛子顺着沙丘向下滑去,又是想要去追,却是衣衫早已被他掳去,无奈之下,也只一个踉跄顺着那沙丘急急地向下去滑,边喊边跑起来。

“姐姐......这不对啊!”营地上,星野一边张望着远处飒飒滚去的一骑战马,一边忙将身旁婕心的身子一晃,惊出一句来。

“怎么了!”

“你看刚才那个去寻哥哥的斥候怎么光着身子啊......”

“他光......还真是啊......”

......

“不会吧......”

“啊......你别瞎想了!这阳光太强,或许是我们都看都眼了......”

“怎么会!他明明就是......咳咳咳......哥哥!你怎么回来了!”星野还要追问,却是急切间目光一瞥,竟自身旁早已站着一个黄金甲士的身影,于是轻咳几句,一脸慌张间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在这儿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们就是好奇......好奇那个去寻你的斥候怎么光着身子回去了......”星野说着,却是忍也不住,随即噗嗤一笑,直惹得身旁婕心更是捂着朱唇,半晌好不自在。

“你们两个坏丫头,你们懂什么,我那是让那做个沙漠spa!多晒晒太阳,这样对身体好的!你们想成什么了!”

“沙漠spa!”

“哥哥......什么是沙漠spa啊!”

“就是光着屁股躺在沙漠上晒太阳......”婕心神色一晃,却是小熙早已款款步来,莞尔一笑间匆匆应出了一句。

“啊......你们......方才你们就是去做沙漠spa了吗?”

“对啊!”

“姐姐好无趣!你方才对我们说要给哥哥说说心里话的,于是我们才放你走......你们去做沙漠这个这个......刚才你说什么?”

“spa!”

“哦!对了!沙漠spa!为什么不带上我们?”

“这......”

“不行!不行!我们也要去做沙漠spa的!走走走!现在就去......”

“啊......这个这个沙漠spa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因为刚才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再说现在大战在即......我们还是先赶回去的好!日后一定补上!一定补上!”

婕心和星野缠也不过,一人一边忙拉着言玉的手便要向着沙丘去走,却是刚才罢了大战一场,如何能再来两场,继而瞥过眼一旁窃笑的小熙后浑然一惊,忙将些好话前来搭理,却是话音未落又是前方一骑战马前来搭救,细细一听,来的还真是时候。

“报!启禀将军!烽烟城内兵变了!”

“什么?为何兵变?”

“有几千名士兵嫌那餐食不好,于是就......他们现在越聚越多,还扬言要回山去呢......”

“TNND!大战在即!如此一乱岂不是要被周人全盘掩杀了吗!”言玉不多思想,忙赶着身子纵身一跃,跨过战马,随即朝众人大喊一声,“我们走!”

一行人纷纷上马去奔,只听战马间好不一阵洪亮的嘶鸣,又是马鞭挥舞,卷起的烟尘直形成了一道迷雾般的剑锋向着烽烟城进发而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入主南唐19

言玉一行四人赶着几骑黑膘未及两个时辰已到了那烽烟城外,怎奈远远地打眼去看,却是和想象中的一座坚城大相径庭。

几人打马悬在城池对面的一座小小的山坡上,一脸诧然间也只将眼内这样一座异样的建筑细细来辨。

只见那烽烟城城池不甚宽阔,却是十分的高耸,尤是那沿着夯土城墙依次排开的十几座冲云角楼实是张牙舞爪,气势十足。

楼上密密麻麻的箭垛不仅说明了它极强的防御性,乍一看去,也似十几杆向外扑出的猎枪一般,混混飒飒间更带着一股摄心摄魄的戎武气质,又有那黄土披就外衣的雄厚城墙与内中高低错落的圆顶阿拉伯式建筑交相呼应,映着这荒野外的落日余晖,横在眼前的倒真不似了中原建筑,林林总总间总能透出几抹异样的西域特色。

“我勒个去!没想到这烽烟城看似不大,也是很带感的嘛!可是之前被他们说的如此不堪,还真以为会是个什么废弃的二丈高的小破楼呢!不过这城池......啊......好像也没有什么池啊,不过就算没有护城河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又高又厚的城墙,明摆着就是一座专门用来防御的碉堡嘛!不过......这城乍一看还真有几分阿拉伯风格,莫非是西域胡人建的?要么就是突厥人?吐蕃人?还是回鹘人?咳咳咳......谁建的不是重点,关键是看着它的时候让我瞬间联想到了某个西域古城,就是沙漠里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楼兰古城!咳咳咳......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像的!我可是一直听说这楼兰是出美女的地方,还有这个这个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会须一饮三百杯,春风不度玉门关......咳咳咳......是不是记错了!”

“哥哥!这样一座小城如何抵御得了周人的上万人马?”

言玉望着远处边城,心下正将那满肚子的破敌之策前来筹划,虽然这城池不大,却是聊胜于无,总比赤手空拳来与周人相抗好些。

怎奈稍稍罢了思绪,正要开口与三人问些什么,却是身旁小熙晃过神色先来抢出一句,倒让他闻声一紧,又将那几分凝重的神色挂上了面颊,“......依我看,这样一座小城肯定是抵不住周人铁骑的,不过......”

“不过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小山可以稍加利用吗?哦!对了!还有......城那面的那座也是!你们看,这城池和这两座小山互成掎角之势,若是......我们在这里建成山寨,敌军来犯之时群起群攻,相互配合,彼此呼应,他攻城的难度岂不是大大增加!再说,现在这城内容只纳了五百人马,就算满兵满员再安排五百人进内守城,也顶多是一千人马,这样一来,外面的一万四千余众如何安置也就成了大问题。这些兵痞既然不善硬战,但守城不会也不成吧,若是如此来算,两翼的山坡上各建营寨,又各分七千兵力,应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小熙闻声一晃,下意识地将手中马缰勒上一勒,却是闻听着言玉话语也似在那双澈澈的眸子中瞬间增添了几许钦佩的神色,继而纵马向前几步,将这山川地形暗暗地扫过一遍,回身兴兴道:“......哥哥此言不虚!而且......这两翼的七千人马还可以再各分出三千来......用以机动!”

“......对啊!如此三千加三千,六千人马若是绕到敌军尾部,干些趁火打劫的工作也是不错......”

“啊......哥哥快看!”

言玉话音未落,又是闻声一颤,顺着小熙所指方向飒飒看去,那远处城门外正有黑压压一片兵痞闹事,原本熙攘,却又忽的热闹起来,于是心下一沉,话不多说,即刻甩出一鞭,打马向着城下去行。

“粮草不足,这仗打不得啊!我们势单力薄,周人大军眼看着可就要来了,难道还要让我们在这儿等死吗?”

“是啊!粮草供应不足,我们连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打仗!”

“我看我们就是被那几首破歌给忽悠了,当时心情确实挺激动的,可大家到这儿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嘛!”

“对啊!对啊!这倒好......我们被忽悠来了!可那李大将军他人在哪儿!”

“周人来犯,估计早跑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还不快跑!”

城外一众士兵推搡着守城侍卫,喊骂间向着城外涌去,却是嘈杂的声韵中,人马越聚越多,以至于守城的侍卫见势不妙也有人撇下战甲,纷纷前来加入。

谁知如此嘈杂胡闹,竟是从者甚众,一时间滚动了几千人马不说,丢盔卸甲者不在少数。

更是一众副将,参将一腔恼火,眼看着洪水般的士兵前呼后拥般向着城外滚滚涌去,却是抄着大刀对众人左恐右喝间毫无功效,索性身子一挺,站在那马车之上,又是挥舞着战刀胡乱来喊,怎奈声音嘈杂,谁人理会,却是远一望去,正像是他在指挥撤逃的一般,心下一颤,怎能背这骂名,索性不管不顾,只由着士兵性子来做。

“TNND!这就是传说中的军队哗变嘛!咳咳咳......不过这场面也是挺吓人的!关键是这几千人一旦走动,势必会动摇军心,以至于那些精兵悍将想留下怕是也留不下了,虽然此时要逃的也毕竟都是些兵痞,可兵痞也是兵啊,大敌当前,有一个人就得顶一个人来用不是!不行!不行!决不能让他们走了!”

言玉跨在马上心下怎能不急,几个快鞭向前,急急地迎了上去,冲着散兵游勇顺势吼了起来,“都给我站住!都给我站住!都给我......咳咳咳......哎呀呀!别挤我呀!别挤我!说你呢!你能不能动作幅度小一点儿,别挤我啊!”

只见黑压压一片滚动的兵士向着门外去涌,哪儿顾得上看这喊话人的来路,只见言玉左右腾挪,挺在当中更是难忍,胯下马儿被那兵痞来回挤兑,潮涌一般逼着他向后滚去,却是那浪高过这浪,眼看着又是一大拨玄衣队伍自前方飒飒涌来,索性心下一定,博眼球的功夫大肆开张,愤愤间喊出一句,“快使用双截棍儿!”

“使用你大爷!还不快跑!SB!”

“哎......你!真不像话......你怎么骂人呢你!哎呀呀呀!你别挤我好不好!”

言玉飒飒间喊出一句,早被顶了回去,却是人潮涌动,自己和胯下的马儿早已成了海上的一叶扁舟,只有随波逐流的份儿,哪有划桨掌舵的机缘,又是远处围观的小熙三人看着言玉干着急间挤也不进,想要将他救出只是如从下爪,索性只腾挪着身子向后撤去一箭之地,想要将些别的法子来做。

“MLGBZ!这些兵痞只会逃命,根本就没有一点军人的这个这个血性嘛,再说你逃就逃能不能斯文一点,挤我干什么呀!真是气死老子了!不过现在要是有杆枪就好了,啪啪啪地放上几枪,看谁还敢乱动!对呀!可这哪儿有枪啊,之前还想过这个问题,想要把一些现代的军事科技研发出来,好为我所用,只不过很多东西只知其表,不知其里,这个这个枪的原理我是懂的,可关键是没有原材料啊,这个还是日后再说吧,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出个什么办法让他们注意到我,这样我才好这个这个......站在马背上发表个激情的演讲什么的,对吧!不过到底怎样才能博人眼球呢......”

言玉挺在当中思想半晌,却是身侧暗潮涌动,怎能多去逗留,正要拨马向外去冲,只觉前面一阵躁动飒飒袭来,打眼去看,那远处的山坡上忽然卷起一阵雄浑的烟尘,恍然看去真似有千军万马自远处奔袭而至,只叫方才那涌出城去的众人一时摸不清了状况,又是诧然间纷纷回马而来,更有内中不知何人大喊一声“敌军来也!”,只叫那众人一惊非小,踉跄间接连几个晃神,一溜烟地向着城内去涌。

却是城内的士兵怎能清楚,依旧仰着身子纷纷朝外而来,自是两股人马内外相交起来,好一派繁华热闹的场景,只叫言玉挡在其中好不难忍。

“大爷的!”言玉被挨挤不过,心下一怒,愤然间吼出一句,“别挤了!把人都快挤成肉夹馍了!”又是手下够快,一个纵深从马背上跳将起来,虽是看着呜呜泱泱的人头心存着几分忌惮,怎奈紧要关头,哪儿能再等,随即瞥过一眼那远处山坡上的烟瘴,眸光一定,顺势一个腾身踩着众人肩膀飞身而出,又是几个踉跄从腰间抽出汉魂宝剑,纵身一跃后大喊一句,“谁与我去勘察敌情......”

言玉脚下生风,须臾的功夫早已向前奔出了两箭之地,谁知眸光一闪,身后竟是跟着了十几个精壮的汉子,心下宽松,却是刚要将些随人赞叹上几句,怎奈那山坡上竟也传来一阵骚动,再去细看时,小熙三人早已甩下那腾烟的树枝,改着马鞭飒飒奔来,口中直直地呼喊,“敌军来了!快进城去!”

“没想到竟是这几个妮子闹事!不过想的这办法也是够损的......”言玉更是心下一松,随即嘴角微翘喊了起来,“你们先别急着跑啊,将树枝再制造些烟雾才好......”

“哥哥快进城去......敌军来了!”

“哈哈哈......怎又说笑!来了我也不怕......不过你们这办法也真是够损的,谁想出来的!你们看现在一个逃兵也无,都已进城去了!”

言玉双手叉腰站在那坡下笑嘻嘻地望着三人逼近,只叫驭马快速奔驰的三人愁着一脸娇媚,不知如何去说。

谁知嬉笑未完,话音未落,只待言玉神色一晃,看那恍恍的山坡顶上正是忽的闪出了一队人马,乍一看去,十几骑的人数不多,却是映着那晚霞余光一副金灿灿的装扮只叫言玉心下紧紧一颤,顺势倒吸了口凉气,“明光铠!”

“法克!没想到秦洛川的部队这么快就到了!法克!法克!怎么办!怎么办!”言玉剑眉一簇,却正是小熙一马当先,摆在了身侧,随即玉臂一展,言玉自然会色,索性左手将那汉魂剑鞘往地上一撑,右手将玉臂轻轻一拉,轻身飞上了马身,先进城去再说。

那十几个精壮汉子掩护着后面婕心和星野的战马,纷纷收队而归。

“秦将军!就这样一座弹丸小城,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吗?”

“......虽是弹丸之地却也是一座坚城......现在唐人反扑气势正盛,却又偏偏夹出了汉人队伍,在这儿无端生事,徐大将军很是恼火啊,所以派我前来......哎呀!”

“秦将军!您没事吧......”

“您没事吧!您臀部的伤还未彻底痊愈,还是慢些的好啊......”

“秦将军的伤还不都是那李言玉害的......他射箭射哪儿不好,偏偏就射在将军的这个这个......”

“近日刚好为秦将军报仇......”

“都别说了!”

秦洛川望着面前这座小城,淡淡地说着,却是跨在马上,身子稍一腾挪,只将身下一股寒气涌了上来,嘴角一扯间,身子一颤,不由地叹出一句。

旁人见状纷纷作态将他搀扶,生怕他坠下马去,又是他舒缓口气,两眼忍痛间眸光转沉,继而撇开众人问候,咬牙切齿间银光一闪,顺势抽出腰刀愤吼起来,“一个时辰之内给我踏平烽烟城......”

“唯!”从者齐声应毕,却是挺在当前默默了一刻。

“还不快去准备......”

“只是......”

“只是什么?”

“回禀将军!大部队怕是要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赶来,所以您说的一个时辰这个......”

“混蛋......那就让他们半个时辰之内赶来,半个时辰攻城,此城攻不下,提你的人头来见......哎呀!”秦洛川手中晃着军刀,闻声更是气急,唾沫星子一顿乱飞后,直惹得身下又是一阵酸痛,“还不快去......”

秦洛川军令一下,不管你三七是不是二十一,况是那一万骑兵部队鸡飞狗跳间便要疯狂赶来。

却是李言玉率着小熙三人和十几名精壮汉子一路疾驰挨挤进城,正要借机将这些散兵游勇好好地训示一番,怎奈自那城门一关,竟似呼呼拥拥间连个落脚的地儿也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准备应战

却是只能容纳五百军士的城池一时间凭空挤进了一万五千余众,现在人群拥挤,挨肩接踵的态势竟是连言玉也有些把持不住。

屏气敛息间放眼去看,正是连那城墙城垛上,箭楼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沿着城内四周的情势更是逼人,勾肩踩背,奇形怪状的姿态不胜枚举,更有甚者直接跨在那圆跺形楼宇顶上,一席之地也要分作了八瓣使用,好不热闹。

“我勒个去!看着这画面怎么就突然联想到某个南亚国家的火车了呢......咳咳咳......先不管这些,依我看现在大敌当前,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如何能把这一万多人的积极性再次调动起来......不过,那个演唱会怕是不甚管用了,得用个什么更绝的招儿才行啊......”

“哥哥!哥哥!”

言玉正是心下踌躇,却是打眼一看,那远处高高的台基之上正站着一个玄衣男子冲自己不住地招手,稍一定睛,竟是将他忙忙地回过神来,于是二话不说,只管着脚下麻利,一边率着小熙三人横冲着向前来挤,一边口中大声来呼,“江寒!江寒!我们在这儿!”

却是情急之下任你来挤,那下面的上万余众挨肩接踵,身子怎好腾挪,江寒站在那高处,眼看着言玉几人飒飒间冲进了人群,却是再一转眼,连人影也无,于是忙紧着身侧的上百亲兵前去开路,须臾的功夫,硬是在那洪流中延展出了一条狭窄的落脚小道,才险险地挤将出来。

“哥哥受苦了!小熙!婕心!星野你们没事吧......”

“我们不碍事!”言玉几人嘈杂着身子上得台基,却是此处虽是有几百名亲兵扩出一个不大的立足之地,怎奈人潮涌动,后面的人群一个劲儿地向着前面来挤,怎能撑持的长久,言玉紧着舒缓口气,急对江寒道:“我们必须要找到一个制高点才好喊话......”

“最高点......那里最高!”江寒闻听间眸光一闪,只将那城郭四周好一个细致的打量,继而望着那正门方位上一个最为高耸的箭楼直挺挺地逼出一句,又是看得仔细,却是只唯此处还未被士兵抢占,现在城里早已乱成了一锅粥,若是这几个主要将领再不想办法上去训话,未几周人大军来袭,且不说如何御敌,城门一旦被攻破,来个顺势的瓮中捉鳖岂不也是意料之内的事体,继而心下一定,一把拉住言玉臂膀,指着箭楼急道:“哥哥!现在事不宜迟,我来掩护,一定要让你上到那箭楼上......”

“来人啊!想尽一切办法,挤出一条路来,带李将军上那箭楼......”

未等言玉开口来应,却是江寒早已急急地布置开来,又是命着手下的精悍军士,先将言玉放在一个轿板上高高架起,底下走卒无数,犹如一辆履带坦克般直向着人群冲去,言玉回身一个晃神,却是小熙、江寒四人依旧被围困在那高台中央,近不得身,怎奈如此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牵绊,先将自己立在那箭楼上稳住军心再说。

竟是七十二般磨难,步行十分钟的路途真似走出了三天三夜的气势,待到冲出人群时,只剩下两个士兵和一个轿板跟随。

“我勒个去!其他人呢!TNND!先冲上去再说!”

言玉随即罢了门锁,又命二人守住箭楼的门户,只身健步如飞向着顶端奔去,须臾,踹开了最后一道防线,眼前豁然开朗般只将一阵清风拂过,三川五岳尽收眼底的浑然气势也只让他心下一颤,一时半晌收不住了神色。

“这才叫高出不胜寒啊!不过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而且站这里将下面的情形尽收眼底,用来指挥战斗应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那远处是什么东西啊......不会吧!这么快就来了!我勒个去!这是倾巢而出的节奏啊!”

言玉被这山川美景惊了一刻,却是神色恍然间,眸光一闪,也只将那远处黑压压的一片涌来的突骑前来辨认,又是近前两步,打眼细看,只见那烟尘起处正是好一派别样的场面。

锦旗漫卷,西风摇曳,金戈铁马滚滚八面而入,塞外雄波气吞万里如虹,落日夕阳逼出的几朵余晖只将那闪耀的明光铠装扮的灿灿,又是冲锋阵上一马摇旗当先,万骑紧随,轰鸣着大地的震颤,潮水涌动间只将那势如破竹的决心挥发的淋漓。

“好你大爷!这特么多少人?想打群架是不是?咳咳咳......怎么看这架势有点心慌慌的感觉......镇静!镇静!不管怎么说,这城里不是还有上万人马吗,没有这金刚钻,哪儿敢揽着瓷器活呢,关键是我这个金刚钻实在是这个这个......咳咳咳......就算退一万步来讲,两个打一个总该可以吧,就算是打不过,实在不行咱还可以三十六计这个这个走为上的嘛,只要不被他们全军歼灭,我们就一定会杀出一条血路然后把他们这个这个......啊......不过敌军的进军速度也是够快的,先不想了,赶紧安排下去让他们出城迎敌......慢着!不对呀......我现在作为这个大汉的虎贲中郎将,我的一言一行也必将会影响到整个战争的局势,牵扯到上万人的性命安危,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不过这古代打仗到底是个什么打法,咱也不清楚,总不能胡乱安排吧,万一真把这点儿大汉的家底打没了,我这个总经理可怎么向人家白轻语董事长交代啊......对!想想!仔细想想!得想出个什么招儿才行!既然古代的咱不懂,那就决不能不懂装懂!可关键是现代的战争咱好像也不太懂......咳咳咳......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回忆!回忆!有了!地道战?那个那个地雷战?咳......还是算了吧!不过既然是战争,我们就得有点儿战争的理论不是吗,我认为战争讲究是就是快准狠,还记得当年美帝打阿富汗和伊拉克的时候不就是先来个几天几夜的狂轰滥炸称之为斩首行动,等待完全夺取了制空权,打到你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然后地面机械化部队火速开进,打扫战场,你还没缓过神来,战争就已经结束了......嗯......这个方法不错!可是......我们英勇的人民空军在到底哪里......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哎呀呀呀!空军第一连必须马上进入战斗状态!升空!升空!升空!”

言玉心下一定,却是城外上万人马拼杀而来,又有那投石车等攻城器械在后飒飒逼近,怎能不急,继而站在那高高的箭楼上用那高八度的嗓门冲下怒喊一声,“肃静!”

谁知一声未落,又来一声,却是敌军来犯的消息早已传开,下面一片哗然,嘈杂之中哪儿有功夫来将他去搭理。

言玉火急间又是灵机一闪,看着那连接箭楼与主楼之间的几道绳索,一个纵身前扑,斗着胆子般顺着其中一根滑跃而下,却是口中依旧将那“肃静!”二字不忘,飒飒间只在空中闪出一道亮丽的声韵,直引得底下惶惶的众人一个踉跄,心下一抖,以为是敌军攻城来犯,更提上了百分之两百的紧张,谁知细一打眼正是那李大将军人猿泰山般的玩耍,虽是十分的诧异,却是现在六神无主之际突然看见了自家主将,心下怎能好受,也只悠然间将那隐隐的亲切感蓬勃而出,不住地呼喊了起来。

“李将军!可算找到您了!敌军来犯......我们到底该如何应敌啊......”

“将军啊!现在千钧一发之刻,你要快下决断啊......”

“将军!将军啊!我的李大......哎......您没事吧!”

正是众人闻声来喊,怎奈从那箭楼去往主楼落差极大,那绳索上又是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油脂,言玉的注意全被底下众人吸引,一不留神,手下一松,以至于速度过快,止也不住,眼看着那绳索连的主楼圆形穹顶之上的桅杆,只听“哐当!”一声,正面而上,自己眼冒金星间还未喊起疼来,却直引得底下一众纷纷唏嘘起来。

“TNND!疼死老子了!忍着!忍着!啊呀呀呀!真的是太疼了!那就深蹲吧......深蹲!深蹲!深蹲是最有用的!”

言玉被这桅杆来个亲密接触,虽是上身并无大碍,却是身下一个扎实的硬着陆怎能好受,于是弓着身子只下意识地捂着裆部隐忍暗叫,虽是现在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却是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姿态怎能好看,又是心下憋着股劲儿,想要起身来宣,怎奈身子不听使唤,半蹲半起间只能凭着些许气力将那深蹲先来一打儿,舒气缓解。

“将军他......该不会是疯了吧!”

“是啊!看这架势应该是疯了吧!”

“依我看,将军他就是压力太大了......”

“什么压力太大了!这还看不懂吗!”

“哦!那你能看懂将军的动作吗?”

“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家伙!这还不简单吗,你来告诉我,将军他在干嘛?”

“......这......他在蹲步啊!”

“是啊!那这蹲步又是谁来做的动作呢?”

“这蹲步嘛,一般情况下都是牢狱中犯人做的动作,为的就是把他们腿部的精力耗尽,防止逃跑啊!”

“那这还不明显嘛!将军明明就是在向我们传递信号嘛,让我们跟着他一起来做蹲步的动作,这样等会儿周人冲进来的时候,看我们都在做蹲步,明显就是要投降嘛,也许就不会为难我们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战机升空之地毯式轰炸

“哎呀呀!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有领会将军的意思呢!真是老糊涂了!快快快!大家快一起来做蹲步......一定要整齐,好好的做啊!”

谁知如此话音一出,竟是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言玉在上,众人在下,只将这城池当成了一个偌大的健身广场,恍恍间蹲步的动作整齐划一,只差伴奏音乐,将那广场舞的既视感表现的更充分些。

“MLGBZ!这些人都疯了吗!”

言玉神色一晃,却是底下上万人齐整的蹲步动作也只将他瞬间看了个肝儿颤,又是急急地罢了自己动作,清了清嗓子,依旧想要将憋在口中的煽动气氛的话儿来讲,“好了!好了!大家都停一下吧......现在......我宣布......我大汉帝国正式向大周......宣战!”

“你们不想活命了!动作别停啊!外面周人马上就打进来了!李将军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我们照办就是了......”

“哦!是是是!”

“啊......我大汉帝国正式向大周......宣战!宣战!”

众人闻声一颤,却是大敌当前,此时的思想觉悟毕竟要高出许多,谁敢冒尖,继而一人指点,从者无数,不但不去罢那动作,更是恍然间学着言玉的气势和模样,纷纷摆出架势,将那话又整整的重复了一遍,只是那飒飒间整齐划一的声韵也直引得城上城下一阵躁动。

“哎......你们学我干什么呀!”

“哎......你们学我干什么呀!”

“你们有病吧......”

“你们有病吧......”

“TNND!”

“TNND!”

“别学我了!敌人都来了!”

“别学我了!敌人都来了!”

“我勒个去!这些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刚才只不过做了几个深蹲,缓解一下我这个这个是吧......都学我干什么呀!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其实也不错啊!若是我出城迎战,奋勇杀敌,他们都肯学我,那岂不是大功告成了!对呀!不若将计就计,既然愿意学那就学好了!然后嘛......就先用刚才想到的那个战略方法,来个地毯式的轰炸!有这么厉害吗!管他呢!走起!”

言玉心下一定,猛然间冲着江寒做出一道手势,却是下面的众人怎能懈怠,依旧学着言玉的模样纷纷摆手装腔,原以为要给江寒露出了些什么难堪,谁知江寒会色一笑,也摆出一道手来,泰然自若的姿态像是早已安排了下去。

言玉见状神色一晃,也自暗暗一笑,却是自梦见了美帝的f55战机后自然是琢磨着此事,又是如此新奇的战法,江寒早想一试,怎能懈怠。

只是须臾的功夫,台下两排士兵请出了几十个青色的硕大的口袋。

那口袋是布匹缝制,外表看似无奇,却是张开来觑,个个都是些庞然大物,又是内中放着一个半人来高的竹篮,竹篮内又布满了大大小小用油脂灌就的酒坛。

众人不解,却是江寒神色一晃,一个纵身早已跳将进去,随手接过火把,点燃那布袋内的一盏铜制的油芯,谁知那火苗窜得甚旺,未及两息,鬼斧神差般早已将那布袋撑得老高。

又是铜制油芯的下面还围绕着大大小小十几个略小一些的油芯,同时点燃后,那布袋晃晃悠悠间便拖离地面,缓缓升空,连带着底下能容纳两人的竹篮一齐拉上半空。

又是眼看着那布袋子越来越鼓,下面十几个油芯也燃得越来越旺,升空的速度越来越快,正是众人瞠目结舌之际,江寒随即将那外围的十几盏油喷瞬间熄灭,只留中间的一盏维持,如此一来,倒叫那大布袋自悬在了离地约十米高的半空上,左右摇摆,上下飘忽,看上去也是气势十足。

“想不到江寒这小子还是挺聪明的,我原本构思的那机械装置上只有一个油喷,飞行的高度也不会太高,只是上面站着一个弓箭手,向下射箭,或许能对御敌有些帮助。没想到他改进了装置,又在各个方位增加了十几个油喷,这样飞行的高低速度和方向就完全可以自行控制了,而且将油灌在了酒坛内,上面留着捻子,这不就是土炸弹嘛!这热气球岂不是分分钟成了轰炸机的节奏,好吧!好吧!既然我们已经研发出来了这款机型,就先用着吧,不过......如此看来,我们还是有些科研实力的......咳咳咳......日后一定要将那真正的能带着人高速飞行的战机研发出来,早日组建一支强大的这个这个人民空军啊......”

言玉看着悬在半空的江寒思想一刻,正要将那鼓劲儿的话儿喷出几句,却是江寒眉梢一展,抢先开了口,“将军!既然战机的研发人是你,难道就不能给它起个名字吗?”

“起名字?对啊!不过这个事情的起因既然是因为做梦而来,而且我清晰的记得梦中f55战机人机交互系统的名字叫做法克来着,那不如......就叫它法克战斗机好了!可是......法克.......这名字怎么听着怪怪的,像要骂人一样!不过这好像也没什么,我们本来就是用它来打仗的嘛,敌人一来,我们就派出法克战斗机,也能体现出我们队他们的藐视不是吗!嗯......就这么定了!”

言玉闻声一晃,也自兴兴,继而喊道:“名字我早已想好!就叫它法克一型战斗机!”

“法克战斗机!”江寒闻声一晃,沉默一刻,又咧着笑脸开口道:“以法克敌,以法致胜!妙哉!奇哉!那我们就叫它法克战斗机好了,而且以后还要请李大将军多多构思,争取早日为大汉研制出法克二型,法克三型......不过如此来看哥哥可真是一个......TNND!大家小心!敌人开始攻城了......法克!法克!那个那个法克战斗机群火速升空!”

江寒正是眉开眼笑,嘴下痛快,只听空中一阵犀利的声韵划过,再去转眼看时,城外巨大的投石机正卯足了劲儿将那几百颗烈火巨石前来骚扰。

未及眨眼,又是城墙之上早已中弹,大地震颤还未平息,巨大的冲击波一环接着一环飒飒逼近,战也难战,躲也难躲,只叫这一万多人左腾右挪好不难堪。

“江寒!快组织人手升空拦截......”

“遵命!啊......不过,之前哥哥说过的要我来当这个这个什么司令来着......现在战端已开,可不可以来个临危受命什么的,我也好指挥战斗啊......”

“这小子还真是个官迷啊......”言玉闻声一晃,火速开口,“好!我现在正式任命你为......这个这个大汉帝国的空军总司令,兼那个......卧槽......快卧倒!”

轰......

“呃......哥哥说兼什么......卧槽?卧槽是什么,这是什么官职啊?”

“不是卧槽!我是说让你兼那个......卧槽,又来一发,快卧倒啊!”

轰轰轰......

“......咳咳咳......将军!你没事吧!快起来呀!快回答我啊......我这个空军总司令到底兼卧槽什么呀?”

“哎呀......咳咳咳......疼死老子了!传令与他......兼任虎贲军第一书记!”

“将军!将军!将军你没事吧......快来人呐!将军被裤裆击中了!啊......不是!是将军的裤裆被击中了!”

言玉被那巨大的冲击波来回摆荡,却是正有一发来得及时,从那城墙之上掠过后,狠狠地击在了城内大殿上,只叫那本就不大的城池顺势一片混乱,又是木屑乱飞,碎石胡滚之际,接二连三的巨石滚滚袭来。

言玉未及眨眼,却是身子一晃,下身一阵剧痛,再去看时,要害部位虽有防护,却是那金甲早被击穿,又是方才在城上时已中一招,现在哪儿能再忍,直捂着裆部嗷嗷乱叫起来。

“可这......第一书记是个什么官职啊?啊......先不管这么多了!大汉帝国空军总司令兼虎贲军第一书记!听上去还不错啊!嗯......听的我浑身都有劲儿了!好了!大家快随本司令前去迎敌......战机升空!”

江寒思索一刻,即刻一声招呼,只见上百名亲兵组成的人民空军即刻跳上战机,点火升空。

未及半刻,几十架法克战斗机排列成空中方阵已然越过那高耸的城墙,向着前方黑压压一片的敌军阵地扑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兵降临

“秦将军快看!那空中飞来一群什么东西?”

“飞?这......这这这什么东西?”

“我也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啊......不过看上去也不像是鸟群啊,但能飞上如此高度,且队形阵列整齐划一......莫不会是......”秦洛川身旁军师被这景色一晃,面色邹然紧张起来,继而急窜着步子向前赶出两步,一边抬手指着那半空的法克战斗机群来回指点,又是嗓门大开生怕无人知晓了这旷世奇观,却是沉思半晌,突然眸光一闪,顺势大呼一声,“大事不好......快跑啊!大家快跑!”

快快快跑......哎你们干什么!还不快跑......那是天......唔唔唔......

谁知如此声韵一出,只叫那周遭正端着一副好奇姿态,仰头看天的众人惊出一个肝儿颤,又是秦洛川闻声怎能不气,这仗还没打,前线阵地就大呼小叫,传出如此泄气的话来,如何能忍。

继而剑眉一簇,急瞪着两眼就要上前拷问,谁知身前的几十名亲随军士更是动作够快,未等他近身,眨眼的功夫早已将那发狂的军师团团围住,先将那惹事的要害捂上。

又见秦洛川气冲牛斗地冲了过来,一人会意,众人分工协作好不厉害,绑胳膊拽腿硬生生地将那长胡子军师顺势按倒在秦洛川面前。

“......你为何口出狂言,动摇军心!”

秦洛川两眼冒火,窜跳着牙根蹦出句话来,却要再骂,又是瞥过一眼那愈来愈近的飞物和前方将士且战且停,一脸的诧异神色,心下怎能不急。

“我没动......唔......摇......唔......”

“啊这个......好了!好了!先不说你动摇军心的事了,我那个那个......允许你戴罪立功,只要你能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真说对了,我就赦免你的罪......哎......你倒是快说呀......”

“那是......呜......哎呀!别捂我的嘴啊......唔......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是老夫平日里对你们太好......我非把你们都......唔......哎呀!你们竟敢打我!谁打的!有本事再打一下试试,我非剥了你的......哦!哎呀!”

“哎呀呀呀!你们在干什么?我没让你们......这个这个......别打了!别打了!能不能别打了!我还要问他话呢......哦!”

秦洛川挺在身旁,问的急急,却是这几十名亲随士兵打了鸡血般绑胳膊绑腿儿的架势好不卖力。

又是那军师扯着嗓子偷空乱骂起来,更叫这一个个热血男儿们像是都要将这平日里受的委屈在今日仗势来个通盘的抖落,张牙舞爪间均摆出一副大是大非面前,思想毫不动摇的坚定态势。

更是一人踉跄出手,众人相助,像是要将这犯下了反人类罪行的逆臣贼子活剥了一般,毫不留些情面。

却是这军师被众人一阵冷拳冷脚如何防备得及,又是捂着要害部位作答不出,情急之下,甩开膀子与众人纷纷厮扭起来,却是占不得丝毫便宜,只得转攻为守,连连败退,被众人围在中间好一场惨烈的教训。

又是秦洛川着急问那空中飞物的缘由,扯破嗓子止也不住,只得急急地前去帮衬,却是一时靠得太近,未及眨眼,身下正是一道银光闪过,不知何处飞来的一脚正中裆部要害,连窜着身子顺势一抖,踉跄间跪在了地上。

“哎呀!将军怎么跪下了......”

“将军!你这是......”

“我们都是下人,何必行此大礼啊......”

“是啊!是啊!还快快请起吧......不过将军体恤下士也是出了名的,今日我们不过就是为将军出这一口恶气罢了,就要向我们跪下,这让我们......如何受用啊......”

“将军你......捂着裆干什么呀......”

“啊......哈哈哈......”秦洛川闻声更是气急,却是身下剧痛,脸上憋得难忍,只得将那胸中的闷气连连舒缓,半晌间捂着裆部长长地叹出口气来,又是强忍着欢笑,咬牙道:“不碍事......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我先问句话,然后你们再打!”

“问?哦!啊......对了!都先别打了!将军要问他话的......还不快把他带过来让将军问话......”

却是军师大人鼻青脸肿经这一番调教,早已耐也不住,又是将军有令,须臾间忙着几人将他驾到了秦洛川的面前,却是军师早已挨受不过,身子一晃,也与秦洛川面向相对,“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军师!军师!你受苦了!”秦洛川沿在地上,忍着疼痛,将两腿缓缓地向前挪去,继而望着军师一脸苍然的模样,也似潸然起来,又是眸光闪动间,一把将他的手先拉住,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刚才说天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要跑?”

“......天......兵......已至......如何抵挡!还请将军......召回兵马,作速离开......”

军师闻声抹一把鼻血,又是转身将那映照在一片血红色残阳下的法克战斗机群瞥过一眼,而后沉沉地望着秦洛川那张煞白脸,缓缓拖出句话来。

谁知如此话一出口,也只叫秦洛川闻声眸光一动,颤着身子喷出口血来,又是军师当在面前,只用两手来接挡,瞬间染红了一双手先不说,却又下意识地继续捂住裆部,也只将那鲜红的色彩来了个彻底的渲染,看上去好不惨烈。

“将军!事不宜迟,不可再等啊......天兵一至,我军必遭天火焚击,到时候玉石同焚,大败亏输,如何向徐大人他交代......”

“这......可是要我退兵,绝无可能!”秦洛川闻声心下一惊,更像是被这话儿瞬间点醒般一个窜跳将起身来,又是指着远处烽烟城破口道:“如此弹丸之地,我们眼看着就要将它拿下,为何却要退军!此事休要再提!而且我刚被徐将军提拔,若是败退回去,让我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徐大将军......”

“可是将军......这......”

“不要再说了!”秦洛川愤愤地挥一道手,飒飒间转望着天空,咬牙道,“就算......就算是天兵天将......又有何惧怕!今日我秦洛川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徐将军拿下这烽烟城......”

“将军快看,那上面有人......”

秦洛川话音未落,却是那亲随队伍中一个眼尖的后生愤声一叫,又叫众人将目光齐齐地聚了上去。

打眼细看,那天上的几十展大布袋中确有上百名长缨军士飘摆着战旗飒飒逼近。

又是正值落霞时分,万丈霞光晃得人眼也难睁,只恍惚间望着那森罗棋布的天空战阵飘飘然然,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未及半晌的功夫,下面的上万人早被这仙气十足的雄浑场景震慑得忙慌,摇摆不定当中,更有那胆小的军士,一人声张,百人响应,均以为是天兵天将前来应战,如何不惊,也只将那眼中看到的场景自我脑补出了许多的磅礴的气势,纷纷向后退去。

又是江寒站在那法克战斗机上早有准备,单手一摆,彩旗一挥,几百名人民武装空军即刻扯开了洪亮的嗓门,将那悠然的声韵整齐划一地喊将起来,如此心理战术悄一开始,更是让那下面原本寂寂的人群开始躁动而起,更有甚者,一人丢盔弃甲,引得从者无数,掩映着落日余晖将那原本浑然的战阵犹如潮水退却般,浪打浪地向后滚去。

“后退者斩!”

将军有令......后退者斩......

“将军!这......该不会真的是天兵天将吧!”秦洛川虽是心下揣着许多惊恐,却是坐镇万军丛中如何敢去显露丝毫,又是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夸下海口,执意要与天兵来战,岂能再去收回,继而心下一定,只管愤愤来喊,“不管它是什么......向我方阵地飞来就是来者不善,给我放箭......”

“放......将军,可这天兵的高度实在太高,我们的弓箭根本上不去啊......”

“上不去?上不去......那就用投石机给我砸......把他们给我砸下来......”

“将军有令,快用投石机把天兵天将给砸下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孰胜孰败

秦洛川如此将令一下,只惹得周人前方阵地一阵躁动,几十台投石机在众人的分工协作下陆续转变方位,吱呀交错间只将那火石瞄准半空上不知名的飞行物开始乱射。

初时那法克战机的方位较远,若是火石抛上半空,凌空而过,或许还有些威慑作用,怎奈法克战机的飞行速度不输,须臾的功夫早已从那城池一侧飞临了敌军阵地。

此时的投石机胡乱来射,却是全然没了发射角度,却也难以直上直下,射也不中,反怕是伤了自己队伍。

周人见那空中密密麻麻的战机袭来,又是投石机毫无裨益,心下一时惊慌。于是急急地下令调转方位,与那天兵错开距离,好再来一波凌空射击。却是这投石机本就硕大无比,固定好位置后拆装尚要半晌的气息,怎能如此的机动灵活,任你胡乱指挥。

却是如此一来,城池方位暂时免受了火石攻击不说,又为空中的战斗机群争取了宝贵的进攻时间。

“大家保持战斗队形!”

“......将军有令......请大家保持战斗队形!”

“......咳咳咳......啊咳咳咳......”

“将军您怎么咳嗽了......是不是空中太冷......”

“啊......呵呵呵......我是说这个方才李将军不是已经正式任命我为大汉的这个......哈哈哈......”

“哦......对了!对了!属下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手下该死!手下恕罪!啊......咳咳咳......这个......大汉帝国空军总司令兼......那个那个,啊......江寒将军,方才李将军说的您是兼什么来着......”

“......咳咳咳......兼任虎贲军第一书记......”

“哦!对了!大汉帝国空军总司令......啊是那个兼任......虎贲军第一书记江寒江大人有令......各机保持战斗队形......不得有误!”

“......怎么听上去怪怪的呢!哦!对了!兼任两个字就说个兼字即可......”

“啊.....那个大汉......”

“好了!好了!下次注意就好!”

“啊哈哈......那个......好好好!贱人!贱人!贱人!啊......不对!不对!是贱贱贱!”

“......咳咳咳......你......呵呵呵......你的声调好像不太对,不是贱,是......兼!”

“唯!属下记住了!属下一定勤加练习......一定练好这个这个......贱人和贱的区别......”

“......别说话!”

法克一型战机上的江寒突然面色凝重,又是将那下面的山川地形细细地观察一遍,继而用那铜制扩音器向着机群发出命令,一对鹰眼紧紧地望着那敌军聚集之处,突然轻抬右臂,猛然一摆,随即将那战斗指令下达出去,“开火!”

“啊......大汉帝国空军总司令......”

“哎呀这个不用传达了......直接开火!直接开火!”

“啊......那个那个贱人说了.....啊不是!是这个......哎呀,直接开火吧......”

“直接开火!”

如此将令一出,只见那几十架法克轰炸机忍了半晌,如何再忍,又是每架机上两人协作,效率极高,闻声一刻只将那土炸弹连连串串如断线的珍珠般向下洒去,又是那炸弹的捻子够长,待到快要落地之时才肯真正爆发,轰鸣震地,声彻宇内。

如此一来二往,当那几千枚精确制导导弹扑向地面时,只是须臾的功夫,周人阵地方位早已大乱,火光连天间又是喊杀声,人仰马嘶声,爆破的轰鸣声,夹杂着几十展投石车不时发出的诡异的怪叫,一片连成一片,一窝窜着一窝,百里战场上鬼哭狼嚎声一片,想逃的逃不了,想战的战不得,只就着那杂乱无章的烈火氛围活脱脱地搬将出许多渗人的悲壮气势。

又是天上的法克战斗机群方位正得其时,连着此时的天空也是锦旗招展,群情激昂,将那土炸弹下雨般滚涌而出,一时间周人队伍只有挨打的份儿,哪有还手的气力,更是那跨在马上的秦洛川被这一闹,早不知惊出了多少冷汗,一边飒飒挥舞着战刀乱了心神般胡乱指挥起来,一边声嘶力竭地狂叫乱吼,直惹得军师强下军令要那几十名亲随掩护着秦将军火速离场,怎奈一哄而上将他拉胳膊抱腿儿缠也不住,只在眼下看着这溃败的场景,连连感叹。

此时的烽烟城上欢呼一片,只见言玉背着双手站在那高高的箭楼之上,心下也是长长地舒缓口气,却是此时的人民空军早已夺取了制空权,若是此时再不将一支奇兵前去突袭,岂不是白白浪费的大好时机。

“真的是太好了!我们真的太需要一场这样的胜利了!不过嘛......现在江寒在天上指挥空军作战,地面上的突击战就只能靠我们了......这样来看的话,也只能我亲自出马了......不过说实在话,这样热血沸腾的战斗场景看了半天,寡人现在......啊.....哈哈哈,我是说我现在也是浑身上下窜着一股子劲儿发些不出,手早就痒痒了......哎呀呀呀!Bring me everyone!给我上......”

言玉心下澎湃,表面依旧镇静,即刻转身冲那城内嘈杂的人群挥一道手,急急地清了清嗓子后,就着众人高涨的气势厉声喊道:“现在敌军阵营已乱,谁愿与我出城杀敌......为大汉建功立业......TNND!我的意思是说谁愿意与我出城杀敌......为大汉建功立业......建功立业啊......哎!你们都听见了没有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啊!我是说你们谁愿意跟着我去建啊......咳咳咳......啊不是......我是说我们一起去建这个......咳咳咳......怎么这么费劲!”

“李将军要去建......那就让李将军去建好了......”

“对啊!我们其实......就是出来看看热闹的......待会儿还要回山的......”

“你......你们......”

“大爷的!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如此大好的时机现在眼前,这些人怎么一点儿男儿的血性也无!完全就是毫无战斗意志嘛!真是气死老夫了!好吧!好吧!你们是爷!你们牛13行了吧!不过......这俗话说得好,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打仗之前,是不是应该先立点儿什么规矩,激发一下他们的内生动力,调动一下人的积极性什么的,等下......让我先喘口气,恢复一下情绪......咳咳咳......钱眼里有火,来吧......”

言玉望着众人思想一刻,飒飒间又开了口,“好!既然你们如此说,那我也告诉你们!建功立业非我一人之事,今日......我李言玉便在此放下狠话,愿随我出城杀敌者,每人奖励十.......啊......一百两纹银!若能擒得那周人将领秦洛川的奖励他一百......啊这个这个......十万两纹银......有没有?谁?谁?谁愿意?有没有?快说话!”

十万太少,最少十一万......

十二万......

起码二十万......

“哎你大爷的!公然和我讨价还价了.......真是气死老子了,有朝一日,我非要把你们一个个都这个这个......吁......吁......算了!算了!还是先舒缓一下自己的情绪比较好!”

言玉闻声一个踉跄,险些没背过气去,怎奈现在紧要关头,却也顾不得许多的体面,仰天长叹一番后,先将那胸前闷气咽下几口,又是急急地转出口来,瞬间与群众们打成了一片,“三十五万怎么样!凭借我多年的经验,我认为三十五万可以了!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好......我倒数三秒,三十五万一次、三十五万两次......三十......”

不行!最少三十六万!

三十六万太少了!我们若是出城卖命,怎么也得六十三万!

哎哎哎......你不要乱加好不好!都是一万一万往上加的,你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啊!

哦!那就......三十七万......

三十八万......

九十五万......

九十六万......

“停!都别喊了......我取个整数好不好!那就一百万整!一百万一次、一百万两次、一百万三次......成交!”言玉被那城下的众人撩得头也昏沉,却是如此加码下去,还不知要将这价格拉到多少,索性灵机一闪,急急地将那总结性的话儿喊出一遍,定了众人的心神不说,又是望着城外那混乱一片,且战且退的周军,早已将那心里憋闷了许久的劲儿迸发而出,突然厉声嘶吼起来,“开城门!给我杀......”

如此话音一出,竟是勇者带头向前,一人怂恿,万人呼应,将那城内的一万五千余众就着言玉的铿锵声韵来了个急急地万马奔腾,向着敌军阵营冲弛而去,又是言语下到城内着一匹黑膘,与小熙、婕心和星野三人各领一队轻骑向着敌军阵营进发而去。

此时那周人队伍早已被空中江寒所部伤的惨重,大部人马摇摆不定,且战且退,只耐着性子,等待秦洛川一声令下,好来个麻溜的败退。

却是现在烽烟城池突然城门洞开,黑压压一片重甲骑兵就这滚滚烟尘冲弛而来,大地震颤间喊杀声四面而起,晚霞残阳映照着明晃晃的一片接成一片的刀光剑影,如洪水猛兽般扑向中军,如何还能再等。

又是秦洛川被那几十个张手不长眼的亲随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正是生拉硬拽向着后方撤去,外面的情形如何得知,主将一撤,何人再战,又是天上地下,汉家的空军和步兵突骑严密配合,势如破竹般迅速在周军阵地上撕开一道口子,言玉率着一支五百人的精锐轻骑包抄至敌军后方掩杀起来,小熙更是妙招跌出,着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连那退军路上的峡谷两侧都设下了埋伏,又是婕心和星野同领一队人马,前面的败军还未撤走,只将那留下的许多辎重物什顺道收拾,怎不便宜。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兄弟重逢

一道芒光闪过,旷野平原上一片沸腾。

大汉虎贲军五百骑战马向着敌军后方飞驰而去。

只见那烟尘滚滚起处,正是言玉胯下的玉龙黑膘四蹄愤荡间脱了缰般风驰电掣。又是将那扬得老高的马鞭频频来撩,马上人儿用力,马儿自然不怠。后面的几百军士见着言玉都冲驰在前,怎甘落后。

一时间一马飞奔在前,万马疾驰在后,直惹得轰隆隆一片大地震颤而起,竟将这几百人的队伍瞬间挪出了几千军马的壮观气势。

言玉虽是冲弛在前,却是刚才在那箭楼之上早已将这周遭的情势分辨的十分透彻,又是在那旷野平原上奔驰了一段后,忽的马缰一拨,做出一个娴熟的拐弯动作,迂回着几百人马向着敌军后方正向而去。

却是行不上一里来地,打眼一看,前面正是那上千的溃军急急地向后奔来,言玉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又是头一次率着几百人马在这旷野上奔驰了如此一段,心情早已激昂不堪,只觉是两手空荡之际,身上揣着使不完的气力就要迸发而出,须臾间只在腰间拔出一道银光,将那汉魂宝剑高高挥舞,且是身下的黄金战甲映着这夜半晚霞流出的芒光无限,乍一看去,浑然似胯下玉龙,身上金甲,手中汉魂,凭将一股金戈铁马、烽烟万里的雄浑气势演绎得淋漓。

“杀......”

“将军快看!”众人闻听军令,正待愤蹄向前斩杀敌军,却是身侧一骑急急地喊出一句,只叫众人顺势一个踉跄,皆展着身段回身去望,只见远处的荒野山坡上更有飒飒一片滚滚涌动的烟尘笼来,听那气势不小,似有千军万马的排场不在话下。

“我去!这又是谁呀?败退的周军在这个方位,怎么从那儿也冒出来了......再说这架势也不对呀!该不会......是秦洛川找来的什么帮手吧......不过周人最善狡猾,还是要当心些好!可是现在的场面也是够混乱的,是战是逃,还得先探探这边的情况再说......”言玉定睛一看,却是如此阵仗何不叫人顺势一个踉跄,又是前面的周人正在败退,大好时机横在眼前,怎能不用,索性心下一定,急急地喊出一句,“随我二十骑前去打探......其余人马掩杀周人......”

又是迅速调转马身,就着奔驰的劲儿丝毫不松,率着二十余骑飒飒间向着那烽烟起处飞去。

谁知行不上二里,再去放眼望时,那大军队中也正有十余骑甩着马鞭的驹子飒飒奔来,如此就着落日余晖恍然一望,竟似有些眼熟。

“这TND到底是谁呀?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咳咳咳......小飞?”言玉看得仔细,心下一颤,且是失口叫出一声,虽是之前早已派出了好几拨人马前去青楼赎他,现在还没探出个所以然来,竟是这两军交战之际,白小飞竟自跨马前来,又是那一身戎武的装扮看上去更似成长不少,虽叫言语看在眼里先是心头一紧,却又接着一畅,急急地喊出一句,“小飞!是你吗?”

“哥哥!是我啊!我是小飞啊......”

“......哈哈哈......果然是小飞......这小子虽然去吃花酒,去赌博,可我心里还是觉得......觉得......怎么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忍住!忍住!”

言玉看着小飞虽是心下高兴,却是回忆往事不觉间便将那丝丝伤感涌上心头,却是身姿不凡,双臂一撑,一个飞身下马,挺着笑脸急急地奔了过去。

这边小飞跨下马身,竟似心情太过激动,以至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又是连滚带爬跨着步子颠了过来,眼眶含泪地看着言玉却是脸上依旧是止也不住的傻笑,二人话不多说,先是双臂撑开,将一个结实的拥抱前来伺候。

“你没事吧......伤着没有?这些日子不见你,你都去哪儿了......还有我派去的那些人,怎么都是石沉大海,一丝音讯也无......”言玉转念间松开了手,又是挺着一双喜出望外的炯炯星眼上下打量起小飞,继而拍了拍他愈加结实的胸膛,也随着小飞一起放声傻笑了起来。

“......我没事的!其实上次的事多亏了江寒......”

“江寒?”

“是啊!是他先替我还清了赌债,却是那老鸨变本加厉还不放人,于是他便带人围了青楼,硬是把我救了出来,后来他命我招兵买马......”

啪......

“你知道错了吗!”

“可......可这招兵买马的事不全是哥哥的意思吗?”

啪......

“别打岔!我是说你去赌博的事......不说还罢,说起赌博这事我定是饶不得你......”

“我......”

啪......

“你还敢不敢了!快说!”

“小......小飞再也不敢了!”

谁知小飞正是急急地说着,却是言玉眸光一闪,忽将一记冷冷的耳光甩将过去,又是厉声喝出的几句,生生入扣,只让小飞这个戎武男儿乖乖地受那一掌,又是无从辩驳,只得瞥过一眼言玉那沉沉的眸光,迅速跪在了地上。

“知错就好!快起来吧......”言玉深吸口气,怒色稍显恢复,于是摆出道手,示意小飞站起身来,谁知小飞更是将头一低,迟迟不动,全然展着一副小孩子生气的倔强模样,看上去又与那一身的戎装十分不搭。

“......哥哥扶我起来......”

“我扶......咳咳咳......好吧,我扶你起来......”

“......呵呵呵......还是哥哥对我好!我白小飞对天发誓,以后真的再也不会去那种地方了,如果再去,我就......”

“哎......没必要如此赌咒发誓的......只不过赌博这件事是万万沾不得的......”

“哦!对了!哥哥!你看我带来的这些人马......可是足足的两万铁骑啊......”

“两万铁骑!这些人马......从何而来?”

“......从何而来?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嘛!”

“你......说了吗?”

“哈哈哈......哥哥你是不是老......啊没什么!我是说哥哥该不会忘记了你让江寒用那大唐吴王殿下九百万辆银子用以打造新军的事吧......”

“此事如何能忘!只是江寒这小子现在每天只热衷于搞一些虚头巴脑的头衔,哪有功夫去建新军啊?”

小飞闻声悠然一笑,继而用手指了指那早已在不远处排列齐整的雄壮骑兵队伍,“有钱就是好使,哥哥你看......这就是用那九百万两银子打造的新军......按照哥哥当时的设想,这支军队不仅吸纳了吐蕃、回鹘、突厥等北方敢战之族,更是这里的每一个士兵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军中精锐,弓马娴熟不说,且是军事素养极高,排兵布阵极易掌控,不论多复杂的阵法都是一遍练、二遍战,毫无拖沓,这支军队只为哥哥而战!而且......我们还余下好多银子用以日常用度......三年五载可保无虞!”

“我勒个去!咳咳咳......可是真没想到啊!看来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啊!这特么才像支军队嘛!而且看这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也在周人之上了!生逢乱世,不管怎么说,能在这乱世之中拥有这样一支规模的军队......咳咳咳......还真是挺牛13的一件事情,不过,这支军队可完完全全是我打造的私人武装了......要是让他们参与到这场与周人的战阵当中,大汉帝国是不是应该给我付点这个这个费用什么的......咳咳咳......不过现在大敌当前,我看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先把敌人消灭了要紧......”言玉转眼望着那大漠之上的虎狼之师,越想越觉心潮澎湃,继而拍了拍小飞的肩膀,利落道:“......这件事干得漂亮!不过正有一桩好买卖等着去做......周人军队已经大乱,现在我们必须要拦住他们的去路,生擒秦洛川!”

“......小飞早已得知哥哥率军占了烽烟城,要不然也不会冒然前来......哥哥放心,如此机会,我们正好练兵......谅有如此虎狼之师,那秦洛川也是插翅难逃!”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论道

“嗯......他定是逃不得的!不过......秦洛川此人善于兵法也是不假,虽然我们用空军部队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夺取了制空权,可一旦我们的炮弹和燃料耗尽,法克战斗机群毕竟不能久持,那时......他也未必不会再来反扑......”言玉侧身而立,铮然间望着远处的烽烟城池,面颊上闪过了一丝忧虑,“这里虽是弹丸之地,可也是我们出山以来夺取的第一个据点,若此城不保,势必军心动摇,到那时......”

“哥哥方才说的空军?还有炮弹是什么意思?”

“哦!这是我和江寒研究出来的新战法,所谓空军就是......应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其实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们织就了很多大的布袋子,然后在它的下面放上很多油喷,点燃油喷,热气上升,这样布袋子充盈了热空气,自然也就飞上了半空,而且在它的下面挂着个竹篮,内中可以撑持两人,待他们飞上了半空,将那预先准备好的油罐酒壶抛洒下去,来个火烧敌营,这就是炮弹了......”

“哦......那这不就是孔明灯的原理吗?”

“嗯......只不过我们把这盏孔明灯放大了很多倍,所以才会有这样御敌的功效......”

言玉兴兴地解释着,眼神一转,却看那小飞面上仍挂着一抹凝滞的神色,于是清了道嗓子,又问,“还有什么不解吗?”

“啊......这件事小飞理解了......只是......还有件事小飞一直猜不透......”

“......什么事?”

“哥哥可还记得咱们上山的时候?”

“当然记得了!”

“那你说......我们上山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言玉闻声淡然一笑,“......那时我的手臂染上了苍山毒,可幸好江寒他爹知道云苍山的所在,所以才要上了云苍去解毒......怎么,你怀念那个时候了!”

“......其实小飞是想说,那时我们初上云苍,是为了解毒,也是万不得已的事,可现在时过境迁,以哥哥今日的实力,且不说是带着我们几人从云苍山逃跑,就算是拥兵自立,占他十州八郡的自立为王,又......有何不可呢,咱们真的还有必要待在这儿受那些人的窝囊气吗?”

言玉闻声身子轻轻一颤,紧着那话音咳了声,又转眼看了看小飞那满脸的奕奕神采,似恍然间也不知该去应些什么才好,于是展眼望着远处荒芜,半晌间才叹出口气来,“事在人为!小飞说得对!生逢乱世,自然是强者为王。更何况我们有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莫说是占他十州八郡,做个自封的土皇帝,就算是与那江宁府里的老儿分庭抗礼,窃得他大唐的些许江山,应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难事!只是......”

“哥哥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啊......哥哥说只是......只是什么?”小飞听得两眼直勾勾地放光,继而赶着言玉的话儿紧紧追问。

“只是......时势造英雄,现在恐怕还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还......还不是最好的时机?那要等到几时我们才能单干啊......哥哥说的时势造英雄,那这英雄又几时才能当上?”

“......哈哈哈......小飞想当英雄是好事!不过......你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也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得!你认为我们占山为王,攻城拔郡那就是英雄......其实在我心里并不这样认为,我只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罢了......”

“好玩?”小飞闻声眉头一皱,像是如此话语和自己心下的答案十分的不沾边一般,继而眼中充盈着不解的神色,近前一步又道:“打仗就只有好玩,没有什么别的意义吗?”

“意义?”言玉反问道,“战争除了意味着衰败、颓废和民不聊生,还能有什么意义!你征服得了别人的肉体,却难以征服人心!如果战争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大家为何又要如此热爱和平呢?”

“哥哥的意思是说,能不打仗尽量不去打仗!这样有利于天下苍生休养生息!”小飞越听越觉迷糊,只耷拉着脑袋,费力地思考着,“而且就算你打了仗,表面看起来是你赢了,可实际却是你输了!是这样吗?”

“......差不多!”言玉闻声淡然一笑,神色有所缓和,“这就像我们去攻城拔郡一样,我且问你,就算你占下了这座城,得到了这里的百姓,而你又可以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什么呢?”

“带......我可以......带给他们那个那个更好的生活啊......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不用再被恶霸欺负,也不用再被官府欺压,而且那个很高的赋税是最讨厌人的,从此这里的人们就......不用再交税,不用服兵役、也不用那个那个吃不饱、饿肚子了......”

“......哈哈哈!”

“哥哥你笑什么?我是认真的!真的!”

“那好......按照你的想法,这个地方还真是需要一场战争来解决所有的问题。可如果......这个地方本就是官府亲民,恶霸皆无,赋税不高,且民众安居乐业,那你说......我们还有必要去攻占那个地方吗?”

“这个嘛!可是......据我所知不论是在大唐还是那周人境内,这官府就没有不去欺压百姓的!哥哥......又为何要替他们说些好话......”小飞挺着满脸不懈,突然放快了语速。

“好话?哈哈哈......看来小飞是误会我了,我不但没有替他们说什么好话,反而是在警醒自己,正要时刻准备着与他们作艰苦的斗争呢!”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迷糊了,哥哥讲的道理实在是太深奥了,小飞理解不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到底,我们还是要做些事情的!其实我的原则很简单!谁能爱民亲民,我们就拥戴他,让他去做官,甚至称王称霸,代我们守护这一方的百姓,还百姓以安宁。可若是谁疲民劳民,我是说不论是谁,哪怕是那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儿,我们也一定要想尽办法把他扒下来,让对的人去做这个皇帝,甚至......我们自己去做,还天下一个公道!所以......什么仗能打,什么仗不能打,我们要做到心中有数,只要与民众为伍,与民为伴,说办就办,马上就......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这样才不至于弄巧成拙,帮了倒忙啊!就像现在,周人残暴,所过之处,饿殍遍野,民不聊生,所以我们要帮助大汉来伐周,可若有朝一日,汉人也如此,或是唐人如此,那我们便要联合民众一起伐汉、伐唐!因为公道自在人心,我说的,你可明白了?”

“嗯......小飞明白了!谁对我们就要去帮谁,谁错我们就要去反抗谁,这仗不能乱打,哥哥说的这些,小飞以前怎么就没有理解到,看来还是哥哥厉害......”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说一千道一万,对待群众我们要将心比心,以心换心,以这个这个......咳咳咳......总之就要像亲人一样的温暖!而对待敌人,我们一定要像疯狗......啊不对,是饿狼一样的狠辣,要勇敢的扑上去......咬住他们,死死不放,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虎贲军的厉害!”

“嗯......可我们是虎贲军,为什么一定要像饿狼一样......虎不比狼厉害吗?”

“啊......哈哈哈......我那就是比喻一下而已,何必如此认真,不管黑猫白猫,逮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管它是狼是虎,能消灭敌人才是最要紧的......”

“嗯......小飞记下了!”

“报......”言玉双手叉腰,正是说得兴起,谁知远处正是一声铿锵传来,只见一个玄衣斥候甩过了马鞭,急急地跳下马身,奔了过来,“报......启禀将军!那那那......秦秦秦......”

“别急!慢慢说......”

“禀将军!那秦洛川不知从何处请来了大批援......援军!朝朝朝着我军方向移动......谁知小熙姑娘带了五百精骑前去迎战,竟被被被......”

“被什么了,快说......”

“被他们给围起来了......”

“MLGBZ!敢围我的女人,我早就料到此人不会如此轻易认输......不过现在倒好,刚好用这两万铁骑练一练兵......杀他个片甲不留......”言玉闻声一晃,又是纵身一跃,上得马身,就着紧簇的剑眉急急地招呼一声,“全军开拔,给我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车中美人

西风萧瑟,战鼓擂擂。

李言玉和白小飞二人心下愤愤,即刻上马开拔,却是万马奔驰而来,不出一刻的功夫早已及到了前方阵前,勒住马身放眼去望,却是好一派磅礴的景象。

只见烽烟城外虎贲军早已倾巢而出,和那周人队伍飒飒间战在一起,黄沙漫卷西风,金戈铁马纵横,虽大都是随大部队一哄而上,毫无战法可言,以至于现场显得有些凌乱,却是虎贲军如此打法一出,却也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

现场周人本是受了重创,正要奔逃,怎奈那秦洛川鹰伏鼠潜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又见那空中突袭渐渐消去,心下自然舒出一口长气,扬长而回,却是顺势打出的一套漂亮的回马枪战法,只叫这瞬息万变的战场情势又多出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言玉看得心切,只愁这云苍山十八山门的队伍虽是气势汹涌,却是周人一旦反扑略见一二起色,必然全军全力来战,如何抵挡。

又是神色一晃,见那远处正如斥候所报,有一股浓烟扬起,只将那混飒飒的肃萧气象演绎的淋漓,周人援军就快赶来必无复言。

“MLGBZ!现在怎么办!老子打了十几年仗......咳咳咳......还没见过如此复杂的情势!而且这个仗打得如此混乱也真是没谁了!不过如此来看也正如斥候所报,小熙被那周人援军包围应是不假,可若是身后这两万铁骑全都迎上去去战援军,此处战场毕定失利,到那时秦洛川再从背后突袭,我腹背受敌,岂不全都要被包围!如此来看也只能三十六计这个这个......咳咳咳......我是说三十六计中还有什么计谋来着,那个那个空城计?苦肉计?美人计......咳咳咳......美......这个这个,美人计确实是狠,能摧敌于无形之中,这个我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我和小飞都是男的,身后的两万铁骑也都是男子,整个队伍中一点雌性动物的身影都见不到,如何用得此法......”

“哥哥......你在想什么......”

“啊......哦!我是在......这个这个思考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应敌啊......”

言玉跨在马上,满目焦灼间沉沉地思索,却是身旁小飞看着前方战事吃紧,早已耐也不住了性子,又是闻说小熙被围,心下狂乱,只求痛快一战,又是急急地道:“哥哥,难道你没听说小熙姐姐被围困在乱军之中吗,我们快些去救她吧,还有什么好去思索的,直接扑上去救出小熙姐姐才是要紧!”

“小熙自然是要去救的,只是这两万人马若是全军扑了上去,想再撤下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到那时我们腹背受敌,刚好中了他们的圈套,不如这样......你化妆一下,我们先对那周人使出个美人计什么的,卸一卸他们的锐气......”

“美......美人计?我?”

言玉话音未落,只将小飞两个眼珠子激得老圆,一脸诧异间只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满是风沙的面颊,“哥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关键是我我我也不像个美人啊......哥哥怎么总拿我来说笑!”

“你别着急啊......是这样的......”言玉闻声畅然一笑,俯身在小飞耳畔低言几句,又是小飞闻声惊诧,只得连连将手来摆,头也摇得像个拨浪鼓般瞬间乱了方寸,“哥哥此法虽好,可这......哦!对了!我觉得......哥哥你其实也挺不错的,真的!不若你去吧......你去吧......”

“......咳咳咳......关键现在战场形势极其复杂,我必须这个这个坚守战斗岗位才行啊!再说待会儿我还要兵分十路,安排布置从各个方位进攻的线路,其中还有各种战法的运用,这些都是你做不来的......”

“哥哥说的这些,我应该也是可以的!而且我还看了不少那个那个......兵法,哦!对了!那个那个孙子兵法什么的!真的!”

“你虽然看过不少兵书,可毫无实战经验啊,我看......还是我来吧......”

“哥哥还是我来吧......你曾经不是说过要多给年轻人机会的嘛,像这样的战斗机会,我自然是要多学习学习的.....”

“哎......学习自然是要学习,可是现在关键时节,如何出的了些许差错,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可绝不是什么玩笑,我看还是我来吧......”

“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吗?”

“这个嘛......目前我能想到的也就这样了,若是此时再不抓住时机,那可真就来不及了!”

“好吧!我来吧......”

“好!那你就快去吧......”

“啊......我是说我来指挥军队吧......”

“小飞,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想要说你,若是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如何指挥这千军万马,驰骋沙场啊!再说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是在培养你、锻炼你吗,这么重要的学习机会你二话不说就要放弃,真的是让我很痛心!其实我这么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练一练你的意志,磨一磨你的心性的,这样做起事来,游刃有余,何愁大事不成......”

“啊......可这,哥哥培养小飞我是知道的,可为什么非要让小飞扮女子呢......”

“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才肯罢休呢......小飞,我对你的培养是全方位的,你知不知道......007你看过没有......还有那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零什么七?花木兰?”

“啊......这个这个......对啊!所以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抹不下脸来办这件事,就已经从侧面反映了你根本不具备这种将才的素质和理念,因为军队里除了铁令如山之外,根本不需要其他的借口,尤其是我的军队里,一定要女人来当男人用,男人来当超人用,只有当你转换自如,没有任何顾忌的时候,你才能真正明白我对你的培养绝对是用心良苦,而且关键时候一定是能用得上的,你明白吗!”

“我......”

“二位将军,既然你们犹疑不决,依我看,还是最简单的石头剪刀布好些......”

“好啊......”

“这个这个石头剪刀布嘛,好吧,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来吧!”

石头剪刀布......

“愿赌服输!好了!你输了!去吧!去吧!”

“我......”

小飞被言玉那话儿说也不过,又是输了比赛,如何还能抵赖。

只得灰溜溜地下了马去,按照言玉的意思将身女装换来,上得辆马车,又被言玉叮嘱几句,即被一行百十来人前呼后拥般向着周人方向驶去。

言玉罢了此事,飒飒间一声令下,率着两万余骑直向烽烟城外冲驰而去。

“报......”

徐世风一脸漠然地跨在马上,引着头军。身后几万人马顺着河道蜿蜒跟随,及到了一处高地,恍然间望见了前方混战的场面和那隐约可见的烽烟城池,继而捋一把胡须,正要展着眉头开口将句话儿冲左右来讲,谁知远处斥候一声高亢的喊声袭来,只叫他眉头顺势一紧,又缩了回去。

“启禀将军!前面汉军派来一队使臣,说是......说是要将一个美人献给将军......”

“美人!哈哈哈......”徐世风闻声一惊,又是板着的面颊轻轻一抽,顺势狂笑起来,“你且告诉他们,美人我自俘获了一个,何必要他们来献殷勤,全都给我赶回去......”

“可是......将军,那来者说,他们要进献的这个美人乃是大汉的第一美女,那汉家君主只锁在自家宫中,从未示人,之所以将其进献给将军,是希望......希望将军能够退军......他们还说,烽烟城是将军的属地,以后绝不敢再来袭扰......”

“哈哈哈......想不到如此鼠辈,还有胆量来占我的烽烟城,现在骑虎难下,连女人都派上了用场......哈哈哈......”

“将军神威盖世,世人皆知!怕那汉人多半是探得将军亲自率军来战,所以才......”

“是啊!将军的威名一出,那汉人毕定是已被吓破了胆,所以才献出如此大礼,不过依我看,若是对方真心退军,我们也未必就要强取......”

“哦!可若是我收了他的美人,还要与他战上一战,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确实两全其美,只不过就是有些......失了大将风度罢了......”

马上的徐世风本是一副狂妄肆意的态度,却是被那身旁军师的话儿旁敲侧击间如此一顶,也将脸色顺势收敛起来,更不好再多说什么。

再去打眼看时,那远处的汉人车架早已赶来,只见上百士卒前呼后拥间将那中间的一顶宝帐红轿围得严实,刚要来问一二,又是众人行动迅速,且是礼仪丝毫不差,即刻演出了两列齐整的队伍,又由那队伍前面的一骑高头大马将那轿子引着,香风阵阵摆动着轿身四周的漫纱红帐,只将一股神秘的婀娜气质演绎得淋漓。

这徐世风虽是对于女色此类并无甚大的喜好,却是今日一见这不俗的气场,也被瞬间惊了一个出其不意,不出所料,这汉家的美人大多就在了这车上。

徐世风本就将那军师的话儿先灌进了耳去,虽然行军打仗之人对于这风度二字不甚关切,却是自己三军统帅,麾下战将况且上百,说到底些许假仁假义的表率还是要做的,又兼如此场景一出,倒叫他瞬间没了主意,“你家主人的美意我已悉知,这人我暂且收下,可若是你等出尔反尔,拒不退军,到那时可就别怪我徐世风手下无情......”说罢即刻冲后军摆出一道手势,厉声喊道:“传令三军,于前面山坡处扎营,且看他汉家如何退军......”

第一百四十章 两军对峙

烽烟城下,只见言玉兴兴间马鞭一扬,率着两万铁骑向着混乱的阵中飒飒冲去。

一时间烽烟滚滚,战鼓赫赫,虽是毫无征兆却怎似凭着一股锐利的剑锋直插敌军腹地一般,直惹得那已然占了些上风的洛川所部又畏手畏脚间施展不开。

又是那城上的士卒看得兴起,也自摇旗呐喊助威,言玉瞅准时机,在城下将那汉军旗帜一展,又是连着几声号角而出,直将那城上万箭齐发,将秦洛川部又逼回到了自己目触之地。

那秦洛川本就是侥幸回马来战,且要试上一试汉人的城防如何,怎奈便宜没捞多少,又被那冷不丁的箭雨直逼出了二三里地。

再去抬眼看时,又是那不远处万马奔腾间卷着一股杀气飒飒逼近,自己本就受那江寒一挫,已然损失惨重,如何来得心思再去恋战,却自胯下马儿轻轻一拨,也自卸了那股猛劲儿,顺着河道扬长而去。

江寒所部虽是凭着法克战斗机群重挫了周人,却是空中力量毕竟不能久持,一旦燃料耗尽,那几十架战斗机自然缓缓落了下来,只得率着几百空军士卒又与那奔逃的周军厮杀一番,斩落些许收货后来到城下与言玉会和。

“江寒......你......”言玉下得马身,揣着一抹笑意径直奔到了江寒面前,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怎奈江寒畅然一笑,即刻打断了言玉的思绪,“哥哥无需多说什么,这都是江寒应该做的......”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有些城府,我以为你早将此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却不成想这两万新军竟神出鬼没般就矗在了我的面前......若是今日没有这支军队,胜败还真是说不准了......”言玉迎着笑脸,也自将那满满的自信神色挂在了脸上,继而用手轻拍了拍江寒肩膀,又将眼神又回到了身后那两万人马的身上。

“哦!对了!哥哥!小飞他怎么没在阵中......”

江寒顺着言玉神色也自去望,诧异间问出一句,却也让言玉神色一晃,暗自笑出一声,继而清咳了声道:“方才小熙在阵前被周人掳了去,所以我派他......男扮女装,去周人阵中救人去了......”

“男扮女装?救人?”

“......是啊!”

“真是不敢想象!这小飞男扮女装,那会是......会是怎样一副场景啊......”

“......咳咳咳......方才阵前无人,我也只有靠他了.......”

“哦!对了!快去派人看一下,他们的车架到没到周人阵前,若是没到,便追回来,换做江寒前去......”

“为......为何是我......”言玉说着,随身瞥过一眼江寒,又冲着那不远处山坡上锦旗招展的徐世风部放眼一望,突然开口说着,谁知话一出口,也只将身侧的江寒猛然惊出一身冷汗,顺势慌了手脚不说,又急急地向后退出一步。

“哦!我想了想,江寒你生得确实比小飞好看许多,我看救小熙这种事恐怕......还得有劳你走上一趟......”

“别别别!哥哥,我可是这大汉的空军总司令兼这个这个第一书记来着,怎么能男扮女装呢,若被说了出去,岂不是要被三军笑掉了大牙......再者说,小飞既然已经男扮女装,又岂有中途换人的道理,到那时再被那徐世风看出一二端倪,岂不难堪!”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可依江寒来看,我们何不将大军直接列在那山下,与那徐世风对峙一番,要求他放人......我们如此阵势,气场上也完全不输啊......还有......以小熙姐姐的姿色,又被敌军掳了去,哥哥怎......怎一丝不见着急......”

“......哈哈哈......小熙被掳了去虽是不假,可你有没有听说那个徐世风根本不近女色!所以......他顶多是将小熙当做了人质对待,应不会有什么为难的事体发生,我还听说此人生性吝啬,自是不会将她转赠给手下了。现在又有小飞前去搭救,谅他徐世风也不敢胡作非为......你且安心,我们在此静候便可,何须正面对峙!”

“哦!可是哥哥方才说的计策,到底是什么计策?”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让小飞使出美人计将徐世风劫持在敌军阵中,逼他们就范......”

“小飞?美人计?啊......好吧!这个计策虽然简单了些,可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真的!”

言玉罢了神色,款款思缚道:“此计看似粗狂,却是以静制动之道。乱军之中,出其不意,再说我也相信小飞的能力,你别看小飞这小子整日里不做正事,有些时候也很是机灵,关键是胆略出众,做出的事情也时常让人捉摸不着头脑......希望他能够......”

“可是哥哥......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为何!”

“那徐世风不近女色确实不假,可......我也听说他是有几分龙阳之好的,万一小飞他......他他他......啊......希望是我多想了......”

“我勒个去!不会吧......”言玉闻声周身一颤,又自将一丝凝烈的愁云挂在了脸上,望着远处的周人阵地道:“我们且先静待一刻,若是不见动静,即刻全军出击,救回他们二人......”

只见周人的五万人马在那烽烟城外蓝山的半山坡上扎缚停当,只排开一副防御态势,眼睁睁地望着那五里外黑压压的一片汉人队伍。又是徐世风当着众将的面自是摆出了一副清傲的气质,本就对女子无甚兴趣的他连那柜中美人看也不看,即传下军令,要将这汉家美人与掳来的女子且先关在一处,看他城下汉军如何动作,再做打算。

又有那秦洛川率着残兵败将一路尾随而至,焦头烂额间与徐世风报过了先前的战况,损兵折将自是必然,却是心下也没了战前的些许傲气,只乖乖地站在了军前一侧,不敢多言,只将一双凶恶的鹰眼紧紧地盯着远处汉军人马,直咬得后槽牙生疼。

“姐姐!”

“谁?”

“是我啊,姐姐!我是小飞!”

“啊......小飞!你你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嘘......是哥哥派我来救姐姐的......所以只得男扮女装了......”

“救我?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不过姐姐不必担心,小飞一定有办法救你出去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端倪

“二人关押何处?”

“启禀秦将军!正在此处!”

“这里这么多帐篷......到底是哪处?”

“啊......回禀将军!正是这处小帐......”

谁知小飞的话音未落,神色一晃,屏气敛息间只听那小帐外正有一队明光铠士兵齐整的脚步声赫然传来。

铠甲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韵又将那原本嬉闹的神色霎时收了回去,继而瞥过一眼小熙,慌张间挺着一副剑眉正不知该如何处置。

此时虽是小熙略显镇定,可纵是你有千般能耐,现在二人手脚都被捆绑,哪儿有功夫腾挪,又是那声音已至,只得与小飞匆匆间一个眼神对视,费力地使出了几分坦然的神色。

“啊......没想到这就是大汉的第一......你......你们......这......”

秦洛川进到帐内,正要耍着嬉闹的腔调来将那汉家美人调戏一番,谁知眼神一瞥,惊出了一身冷汗不说,又见那眼前号称是大汉排行第一的美女突然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魁梧的男子,再去细看,不就是那在皇瓜镇中随着李言玉一路的潜逃的几个罪首吗,神色一晃,下意识地将那腰间佩刀拔出了半截。

“大胆!你你你......你不就是李言玉那个小跟班吗!还有你,你是他女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欺瞒我大周将士,以为我们眼瞎吗!来人呀,还不快给我押下去......”

“唯!啊......回禀将军,他们二人现在已经身处关押战俘的营帐内,还需要将他们押往别处吗?”

“押......容我想想!对了!就把他们押往阵前,也让徐大将军看一看对方给他送来的第一美人到底长什么模样!若是李言玉再不肯拱手让出烽烟城,我就将此二人一并斩首......我要让所有人看着他的兄弟和他的女人是如何死的......哈哈哈......”

“哥哥!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时辰,怎么对面......还不见丝毫动静?”

“是啊!哥哥!小熙姐姐虽是有些功夫,可现在身陷贼窟,如何逃得出来......”

“还有哥哥让小飞扮演什么大汉的第一美女,岂不是去白白送死吗......”

“......都别说了!”

江寒跨在马上,神情焦急,闻声如此也自轻叹出口气来,又冲婕心和星野放出个会色的眼神后,才向言玉怔怔地问出一句,“我看对面丝毫不见些许动静,敢问哥哥......可还有什么别的打算!”

“......暂时没有!”言玉一双星目将那远处的敌营盯得紧紧,却是悠然的面色上依旧看不出哪怕半分的焦急味道,冷冷地应了句后,对江寒淡然道:“江寒,你可曾记得吴王殿下!”

“吴王殿下!自然记得他!若是没有他,我们这新军也不知何时才能成军......”

“是啊!多亏了他那九百万两银子才有得今日!当时......我派你去他府上取来银两的事,你可还曾记得?”

“江寒当然记得!那白花花的九百万两银子我可是分作了三十日取来的,而且盘点之后竟是丝毫不差......在那之后嘛,我便将银子存放在一处妥当的地点,而后暗中救出了小飞,与他一道在这周唐的边地四处召榜,一来招兵买马,二来从新军组建伊始我便让小飞来起了监军,让他多加历练,却是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进展得如此顺利,不出两月......便有了今日盛况......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吴王殿下他这个人应该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说起来也觉好笑,偌大的一个王府,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九百万辆银子从府中不翼而飞的事。我还记得当时我与十几个弟兄每次深夜取银,将那银两从他的书房中翻箱倒柜腾挪而出动静不小,又都是从那后园的小小院门向外去搬,有几次......我恍然间注意到似有人觉察到了我们,可一直到最后,竟也无人来拦......”

言玉闻声轻轻一叹,缓声道:“若我今日与你说,那九百万辆银子......是吴王殿下故意让你取出的,你可相信!”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子妃

“故意......哥哥什么意思?”江寒闻声一颤,满脸诧异,“这......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言玉沉沉一笑,眸光闪烁间转眼道:“江寒你也不想想,吴王府乃京师要地,固若金汤,岂是你我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这......可那九百万两银子是哥哥在他的书房中先发现的,而且完全是那扎青色锦囊在破解之后才得到的准确消息,他又怎会知晓?而且,就算他知晓,又为何偏偏让哥哥的人去随意取那银子......这不符合常理!”

“先不管符不符合常理,若我今日告诉你,我们身边一直都有吴王安插的眼线,你会如何?”

“眼线!这......”江寒闻声失声一叫,却又忙收住了口,只将那对焦灼的剑眉皱得更紧,“这不可能......哥哥莫要说笑啊!”

又是神情一晃,见言玉正转过了脸来,冲他轻点了点头,也似瞬间警觉了起来,口中还未应答,却是手下早已将那腰间的刀柄握得紧紧,“若真是如此,我便杀了此人!”

“婕心,这里风沙太大,我先派人送你回城休息......”谁知江寒的话音未落,却是言玉满目悠然间话锋一转,又向婕心道出句不沾边的话来。

“啊......我?不!小熙姐姐还在对面扣为人质,我怎么能回去呢......”

“这个傻丫头!此处危险......还不快走!”言玉心下一动,又道:“此事婕心大可不必担心,现在两军对峙,谁也不怕谁,哥哥我自有办法救她出来......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若是双方交战,或许我还可以助上一臂之力的!真的!我......我要亲手救回姐姐!”

“关键时刻怎么如此的不听话!等等......”言玉瞥过一眼婕心那身灿灿的戎装,心道一瞬,继而转口沉沉道:“啊......婕心!是这样的,我让你回城呢,其实是有任务要交给你的......”

“任务?什么任务?”

“你看,现在战事方定,那些云苍山的兵痞们从来都是毫无军纪,这你也是知道的,我怕他们......”

“怕他们哄抢城中财物?”

“......咳咳咳......这烽烟空城一座,哪儿有什么财物可抢!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作速离开这里便好!”

言玉心下一定,忙正经应道,“对!怕他们哄抢财物!现在既然是你自愿要随军作战的,就要听从我的调遣,我要派你回去......监军!”

“监军!这是个......什么官职啊!监军很厉害吗?”

“嗯......很厉害!”

“那好吧!可是小熙姐姐......你一定要想办法把她救出来啊,若是你救不出来,我婕心......婕心一定拿你是问!”

“......若是我救不出来,便由你来做这将领!”

言玉望一眼婕心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紧绷的面上淡淡一畅,又是瞥过一眼那正从队伍中打马而来的星野,忽然屏住了神色。

“哥哥可是在商议什么救人的计策......”

“嗯......”

“......方才我见婕心突然回城去了,若是城中有事,不如让我随她一道回去吧......星野杵在这里好像也没什么用......”

“不......我没让你回去,自然是有话要说......”星野驭着马儿,近前两步,说着只在那粉嫩的玉面上淡然一笑,示出一个亲和的神色,谁知言玉冷冷的话一出口,又让她神情一紧,迅速将头低了下去,不再吭声。

“哦!江寒......我们方才说道哪儿了......”

“说......啊......哥哥方才说道,吴王眼线的事。可江寒觉得此事还是有些蹊跷。说到底,哥哥与吴王殿下其实也只有一面之缘,在那之后,我们便进了云苍为哥哥疗伤,就算吴王此人十分的大度,让哥哥白白取了他府上的银两,可这银两既然划归我们所有,如何去用,也自然是我们的事。再者说,这笔银子本就是那轻语小殿下的师傅为大汉事先预备的复国银,说到底,我们拿的这笔银子,其实也是大汉的银子,组建新军也是为了大汉复国而用,与他吴王何干!”

“妙!妙!妙!哈哈哈......”言玉闻声怦然一喜,顺势拍了拍江寒肩膀,“看来还是我们江寒头脑聪慧,而且还是有些道行,分析起事来,丝毫不显马虎!不过啊......我们还是中计了!”

“中计?”

“对!”

“中......我们中了什么计啊?”

“啊呀呀......这可得容我好好想想......这应该叫什么计来着......借刀杀人?调虎离山?不对!不对!苦肉计?也不对!哦对了!我觉得......应该叫美人计才对!”

“美人计?哥哥玩笑了......那吴王殿下何曾给我们送过什么美人啊......”

“哎......此言差矣!他送来的这个人啊,不仅是个美人,而且还很可能就是大唐未来的太子妃呢......”

“太子妃?”

言玉淡然一笑,又是眸光一闪,向那侍在身侧且是低眉顺眼的女子悠哉道,“星野!你可抬起头来,让本君好好看看这大唐未来的太子妃......到底生得如何!”

第一百四十三章 圈套

“哥哥在说什么?星野......星野听不懂!”

星野闻声怔然一笑,将那双澈澈的眸子随即闪动了起来。

虽是面上依旧不见丝毫波澜,却是身子轻轻一晃,那玉面上泛起的浅浅红扑依旧掩也不住。

继而头也不抬,更似言玉这话何止是说错了般,轻启朱唇间干脆地应了句,“哥哥怎么......总是拿星野耍笑!”

“哈哈哈......不过今天我可是真没什么心情来做耍子了!”

言玉眉宇一展,将那胸有成竹的翩翩态度露出几分,不紧不慢地说了起来。

只是这突然转变的氛围,让昔日里肆意嬉闹的几人略显得有些尴尬,“没关系!你若是真听不懂,我们便慢慢来说!”

“......哥哥,现在小熙姐姐和小飞还在敌军阵中不得脱身,救人最是紧要,有什么事不如我们回去之后再好好说!”

“哎......救人自然是要紧,可还有什么事能如此的勾起我的好奇心呢......不急!不急!”

“那好!哥哥想问什么,星野一定......认真回答......”

江寒挺在身侧,耷拉着脑袋,听天书般来回看着二人。

又是言玉将面色渐渐沉了下来,星野的脸上也自早已挂上了几朵潮红,虽然一向以来江寒都是以机谋善辩自居的,竟是这节骨眼的功夫,丝毫摸不透二人的调调。

现在言玉哥哥率着三军将士挺在阵前,不去急着救人,却是转念间只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这个稚嫩的丫头身上,心下猜也不透不甚要紧,只是这越来越显浓重的诡异氛围只叫他略觉憋闷,盘桓了许久,才将胸前那口闷气吐了出来。

“看来你是要认认真真地回答我的问题了!星野,有件事我十分好奇。话说你一个扶桑渔家女子,为何会对那吴王府如此之熟悉!这件事,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啊......”

“熟......这......啊是因为爹爹欠了吴王府的银子,所以星野才会被他们掳去的,而且那日星野带哥哥在王府里兜圈子,也完全是歪打正着,才出得府来,哥哥......莫非对这事也要起疑?”

“非也!非也!我只是觉得此事蹊跷,偌大一座王府,居然会去计较什么渔民的欠债。据我所知,这扶桑渔民虽是善于海事,可一年下来,收入囊中的顶多不超百两,而你又能欠王府多少,以至于要将你前去抵债......”

“......哥哥有所不知,那吴王他......他最是狠辣歹毒,别说是这百两银子,就算是长工、佃户的几厘几毫也是分文差不得的,他的吝啬在江宁府无人不知,只可惜爹爹除我一女外,别无他有,自然是要将我前去抵债......所以那日我才会在轿中写下血书,求哥哥救我......”

“哦!对了!对了!那封血书!你不说,我倒是要忘记了!那血书确实写得惨淡,白娟上一个大大的救字,别说是我,任何人见到了也必是会信以为真的!只可惜,谁让我李言玉天生就爱对那些毫无相干的事情多去琢磨几分,要不是那日我发现你的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口的话,只怕是连我也要误以为真了......”

“这......是吗?”

“这TM是中影毕业的吧!演技居然如此的滴水不漏,完全可以拜她为师了嘛!哎呀呀......只可惜我这双雪亮的眼睛,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不是我早早发现了这个小小端倪,提高了警觉,然后不断地去探索发现,后面的事怕我也是浑然不知了......哈哈哈!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庆幸的,现在是敌众我寡,完全是被包围的态势,待会不行就这个这个三十六计走为......咳咳咳......淡定!淡定!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要站在这儿,啊......不对!是跨在马上跟她把事挑明,我就根本不应怕她才对!是啊!吁......吁!好吧!既然选择了装13,那就好好的装,装到位才行啊!做人嘛是一定要自信才是的,跟我斗......我吓死她!”

言玉悠然一笑,继而将衣衽中一叠厚厚的信札拖在了手上,“是啊!只不过......这血书倒是真算不得什么!依我看,你与吴王殿下来往书信中的这些话才算得上是字字珠玑,句句泣血吧,不过你的文笔倒是不错,也看得我是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无端便长进了许多机谋善断的本领啊......

“你不信?要不要我给你念念......”

“你......”

“......星野真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隐瞒不成......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书信公之于天下,好让世人看看你和吴王殿下都对这天下人做了哪些好事......”

“放肆......”

唰......

“哥哥小心!”

谁知言玉的话音未落,只叫那身侧女子猛然一个惊醒,娇怒的声韵一出,也将那双夺人的凤目飒飒逼来,又是眉心一紧,丝毫不见了方才那昂人鼻息的怜怜卑态。

一息的功夫,身下银光闪现,早将那泛出咄咄寒芒的剑锋刺向了言玉。

却是江寒毕竟有些功法,只下意识地抬手将那手中弯月抽出迎了上去。

刀剑在言玉脖前相交一瞬,闪现出灿灿花火无数,言玉胯下马儿嘶鸣一声,也急急地向后闪出了一步。

“星野!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寒紧紧地挺着龙雀,丝毫不敢懈怠,却是对方那咄咄的内力功法只叫他心下一个恍然,心乱如麻间没了些许主意,只将眼神在星野和言玉之间来回腾挪起来。

“TNND!老子不是被你吓大的......不过真是吓死老子了!镇定!镇定!不过汉家拿下烽烟城何其艰难,如何能去退军,现在不去揭穿她岂不是要耽误了大事,只不过没想到这个碧池的功夫这么厉害!啊......怎么看着这张可爱的脸叫他碧池感觉怪怪的......咳咳咳......先不论这个。不过她隐藏的确实够深,要不是子阑截获了这些书信,怕是连我这么聪明的人也要被他们蒙骗了过去......而到那时,寡人这个这个岂不是要被他们......”

言玉虽是心下一惊,却是表面依然从容不迫,继而轻手勒住马缰,肃肃道:“星野真弓,你是扶桑人不假,却根本就不是什么渔家的女儿,你的父亲星野序乃是吴王心腹大将,之所以做出这出戏来让我们看,就是想借我之名好为你们的谋逆正名......”

“好!既然你李言玉如此说,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试问你李言玉到底有几个脑袋够砍,今日你背叛吴王,可知是什么下场!”

星野闻声更是眸光一闪,顺势将江寒的刀锋撇过,直将那飒飒的剑锋直指着言玉面门,娇怒起来。

“......无论是什么下场,也总比你们勾结周人,认贼作父,祸乱大唐,荼毒苍生来得磊落......”

“哥哥!你说他们勾结周人?”

言玉看着星野那对已然怒气横生的铮铮凤目和近在咫尺的剑锋,却在面上没写上丝毫的嗔怪之意,只一字一句,缓缓地说着,却是话音未落,又是身侧江寒急急地抢出了一句。

“难道她不像是乱臣贼子吗?”

“乱......那吴王殿下看上去一表人才,竟想不到......如此卑鄙......还有你星野,你怎么......”江寒虽是百分的不愿,却是目光闪动间也将那泛着寒光的刀锋直指向星野。

言玉轻叹口气,接着道:“不错!这次周人犯境就是那吴王殿下一手策划的,没想到老皇帝不死,他竟如此心急。目的......则是要借周人战乱之机,扩充自家实力,好为逼宫做准备。那九百万两银子只是他凭空放出的诱饵罢了,没想到......竟让我们捡了个便宜。于是他早早便设下计谋,让这看上去如此的天真可爱,却也如此忠诚于他的星野来暗中监视我们,而现在新军已成,若此时还不将这天大的幌子道破,将来,哪儿还有我们说话的机会!”

“......哈哈哈......你说的不错!只不过我们没想到的是你李言玉竟也是个首鼠两端之辈。想想当初,吴王殿下与你也只是一面之缘,却见你一身经纬之略,知才好用,你不但不去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却偏偏要躲在这云苍山为已经根本已不复存在的大汉复国,你当初答应吴王为他练就新军,今日却又背叛......你良知何在!”

“还什么知遇之恩!这话也能说的出口,我真想把你给......不过说到底,我明明就是被你们狼子野心耍了嘛!要不是我这么单纯,这么纯洁,这么无辜,这么......咳咳咳......总之,我真的是很善良的,我替他组建新军完全是想着能为抵抗外敌献一份力的,没想到他如此的龌龊,如此的不地道......如此的这个这个是吧,而且他们往来的书信中明明就写着他计划逼宫的想法,真是想当皇帝想疯了!”

言玉思想一刻,略显激动了起来,“良知!你可曾想过现在大唐境内千里焦骨,万里饿殍都是谁引起的?你们为了掩人耳目,暗自扩充自己的军事实力,竟然引狼入室,与敌为友,卑颜尽显,毫无廉耻,更将这大唐三千里地的百姓置于何处,我李言玉虽是不才,却宁可负了他吴王一人,也绝不肯负了天下苍生......”

“哥哥说的好,没想到这里面竟然隐藏了这么多的故事,可我怎么还是有些糊涂......这到底......那新军......”

“江寒,这没什么糊涂的。只不过我们被那吴王利用罢了。你想想,朝廷制度森严,他一个皇子就算再有钱,也是不可能自行筹建军队的。而他要谋逆,要夺位,靠什么,自然是要靠稳固的军事力量,而你我二人则成了他最好的掩护,只要这新军一成,我们便成了他手中的剑,任他胡作非为而用,若是我们助纣为虐则倒罢了,可若我们不肯,那还留我们何用......”

“可是......这新军两万人马全都是我在边民中一个个精挑细选出来的,岂是他吴王能随意差遣的......”

“......江寒别生气!依我看,吴王殿下早已在你那新军当中不知安插了多少自己人,若我猜得不错的话,你在张榜招兵买马之日起,他的人就已经进入了新军,这些人本就是他手下的精锐士卒,而进入了新军,也自然成了这新军中的大小头目,星野姑娘,我猜的可对!”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你猜得确实不错!现在这新军中除了你们两个,大小将领皆是吴王的人......不过我看你既然生得如此聪明,却又不肯为吴王卖命,不如......将你的头砍下来,免得你日后作乱......”

“星野......你!没想到你竟是如此无耻之人,我江寒真是狗眼看......啊!不对!是瞎了我的狗眼......啊也不对!总是,我是不会轻饶你的......看刀!”

却是星野满腔的怒意未散,这边江寒眸光一动,顺势发一狠力,未及眨眼,早已将那龙雀在身前挥出个半圆的光圈。

那刀锋泛起寒光无数,直逼迫得星野身子随之一晃,忙收那剑锋不说,又是胯下马儿一狰,接连几个踉跄,险些落下马去。

谁知那妮子腰身竟是洒脱,轻车熟路般将身轻轻一侧,假意卖出个破绽,蛾眉一簇,左手禅指还未屏出,右手早已披风斩月般放剑来砍,江寒措手不及间只得凭刀迎了上去,谁知刀剑相交一瞬,只将声干脆的声韵在四周泛起,却是那挥洒的内力功法如何能挡,只听一声嘶鸣,马上人虽是坚挺,胯下马儿却已趴在地上。

“江寒!小心!”

言玉看着那星野剑锋直指江寒要害而去,失声大叫一句。

又是话音未落,那剑锋又突然止在了江寒喉间,再去抬眼去看,那妮子正是蛾眉一紧,沉沉地冲着自己笑道,“殿下说过了,若尔等谋反,只可抓活的......”

未等言玉开口,又是剑锋一收,娇怒喊道:“还不将此二人给我拿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淡定

星野话音未落,只见那身后万名将士早已呼啦啦动作起来。

先是将那汉家旗帜扔在了一旁,高高树起了大唐的玄龙旗,又是撤下身后紫金青袍,换装上金赤烈焰披风。

却是两万人马一齐动作,好不威风。

霎时间,刀出鞘,箭满弓,将那战阵前渲染得如赤红色的火海一片。

又是阵前的上百亲兵甩弄着马缰发出阵阵嘶鸣,伴着几声高鸣的叱喝,卷着烟尘靠了上来,将言玉和江寒二人团团围住。

那言玉胯下马儿虽是久经战阵,却是如此场景一出,怎能稳下心神,只将前蹄奋力一抬,一个踉跄让言玉勒也不住,沉沉地滑落下马去。

抬眼间,无数杆利矛快剑早已逼近,一双双怒目更似毫不饶人,剑拔弩张的姿态也只要星野一声令下,便就要将二人生吞活剥了般。

“大爷的!吓死老子了!镇定!镇定!还记得上初中时和二狗跟同学打架也是像今日这样被对方围了起来,不过那时是几个不经打的小白,而最后我们也成功突围,反倒将他们胖揍了一顿......咳咳咳......不过今天被这几万人马这样来虐,看来也是生平头一遭了,而且伴随着这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怎么心里反倒滋生出种快感,被虐也能产生出快感?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稳住他们,千万不要被抓当俘虏啊,还记得在电视上看到阿富汗战争期间,美军被抓后男的扒光游街,女的则......咳咳咳......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还不动手!”

“慢着......”

却是言玉和江寒二人摔倒在地,忍着剧痛间心下还未琢磨出什么脱身的法子,又是那跨在高头大马上的星野一声急呼,早已遣着几个猛士前来擒拿二人。

千钧一发,只叫言玉心下一急,下意识地呵出一句。

继而与江寒对视一刻后铮然站起了身子,眸光一闪,又来斥道:“我乃大汉最高统帅李言玉......谁敢抓我!”

没想此话一出,略有效果,竟惹得现场肃静了片刻。

只可怜那十几名狂荡的士兵也是先住下了脚步,面面相觑后,皆有些拿不定了主意。

“最高统帅?抓的便是你这最高统帅!没想到你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痴人说梦!真是可笑!给我拿下......”

星野放声狂笑几声,又是单手一摆,满腔狠狠地姿态,直惹得那一双澈澈的凤目中早已是十足的怨愤,又是如此来喊,何人不去卖命。

众军士心下一定,也尽将方才那略显迟疑的姿态来改头换面,一个个抽刀在手,张牙舞爪间就要上前来扯言玉的衣袖。

却是言玉悠然一笑间更是立得笔直,双手在身后轻轻一背,毫无所动,怎像自己便是那内力深厚的世外高人一个,容你一般毛贼根本近不得身。

自信公然源于实力,却是言玉挺着身子巍然不动,也并非是全然出于实力的考虑。

现在两万军士将自己和江寒二人团团围住,身前又有十几个彪形大汉就要拿人,虽是那马上的星野明说了要抓活的,应不至于暂时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这赫赫刀光,灼灼剑影,几万人怒视着自己的既视感也让这个刀枪阵上的勇儿在心下不知不觉地显出了几许慌乱。

想要凭借快速的闪躲挪动身子躲避那抓人的恶手,却是轻一使力,竟是自己方才从那马上摔下,右腿疼的厉害,迅捷的动作根本做不得半分,心下一急,若是定要做出那闪躲的动作而又被人如此抓住,岂不是更让他人耻笑了,索性屏气敛息,只将那平日里标志性的能显现出几抹道骨仙风韵律的背手动作使出,继而面带着悠淡的微笑,只等着对方的恶手来抓。

铛......

几道银光闪现。

江寒虽是与那星野接出几招后,受了些内伤,却是职责在身,怎能眼看着乱军近得言玉的身。

一息的功夫,未等那恶手触到言语,早已飞身向前,挡在了言玉身前。

又是手下隐忍不住,耍着追风般的刀法,虎啸龙吟般凭空放出几个银色的弯月,直叫众人受一番那毫无虚掩的功法,匆匆间闪躲不跌,抱头鼠窜间转眼一觑,那地上早已躺下了四五人。

继而江寒做个扎实的下盘,展开一双铁臂,将刀一横,俨然做出一副要与这上万军士战上一战的决斗姿态。

星野见状一怔,又是看着眼前凝神的江寒和他身后依旧满目悠然的言玉,目光闪动一刻后,已然没了丝毫耐性。

于是香风一晃,即刻凭出了强弓硬弩,左手搭箭,右手将弓拉得满圆,就要来射。

“哥哥......”

星野正待发力,却是闻声眉梢一紧,晃动神情转眼看时,婕心正扬着马鞭飒飒奔了过来,“来得还真是时候!”

那小妮子看着言玉和江寒被困在万军当中正与众人剑拔弩张,虽是口上镇定来喊,怎似丢了魂般丝毫没了些许主意,又是骑术不精,只得任凭着胯下马儿张狂不跌地向前胡乱去奔,晃得她几番险些跌落下马,“哥哥......我来救你!啊......我控制不住马了,谁快来救救我!”

“快回去......”

“哥哥!快来救我......”

“你你你......快勒住马缰......小心!”

“啊......”

谁知正是那妮子驻不下马速,慌乱之际,刚要随着言玉的声韵将那马缰勒得紧些,谁知一抹银光忽然凭空闪现,身前一阵酥麻袭来,一声娇叫后跌落下马去。

“婕心......”

言玉和江寒看着那一抹粉装中箭后沉沉地跌落下马,随即嘶吼起来,又是几个飞身向前去奔,却又被乱军层层围住。

第一百四十五章 给你个惊喜

“星野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把她......哎呀呀呀......婕心......婕心......捷心......千万不要啊!要挺住啊,要坚持住,哥哥来救你了,哥哥一定会来救你的!坚持住!坚持住!你这么好的女孩,可自打跟了我就没一天好日子过,整日里东奔西走,打打杀杀不说,现在竟然......我......怎么突然心里全都是酸酸的味道,咦......我的眼睛怎么了,难道......我也会流泪吗?自从穿越到南唐后,好像还没为谁流过眼泪,哥哥重生后的第一滴眼泪为你而流,你也要忍住,忍住啊!我这就来......我这就来,不过这群叛军实在是太可恨了......关键是子阑这个家伙现在也不知在哪儿,说好的事怎么总是不守时间、不守信诺呢,要是他能提前赶到,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一幕了!可若是当初让他提前把口令告诉了我,不仅不会让婕心受这委屈,我也不至于如此苦口婆心地站在这儿装13拖延时间了,哎呀呀呀......现在不管怪谁,可他要是再不来,怕是我们三人也都要被他们......子阑!子阑!你到底在哪啊!”

言玉几个箭步向前,想要奋力推开众人,谁知双手不敌四拳,更别说要与这上百个猛汉相互推搡,现在势力反转,纵你有百般能耐,千番的力量,在这救人的节骨眼上也是毫无裨益,只得白白地浪费着身体的能量,挺着一双星眼怒目,眼睁睁地望着远处那抹粉衣红妆只近不得身。

又是这军旅之士最是嗜血,见星野放那一箭,心下早已猖狂起来,且是上面军令如山,何人敢去松手放他二人,“你们这群混蛋,快给我本君让开......要是在不让开,我一定要将你们都给砍了!都砍了!听到了没有!婕心!婕心!哥哥在这儿啊!你一定......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坚持住啊!”

“姐夫......你在哪儿?姐夫......我来迟了!”

“子阑!是他吗?没错......一定是子阑!”

言玉闻声一颤,却是千钧一发之际,听着这子阑这声悠扬的叫喊,怎似比那千般的甜言蜜语都来得实惠,继而晃了晃激动的神情,拼尽全力放声招呼起来,“哎......我在这儿!子阑......我在这儿啊......在这儿啊!看到我了吗?”

“哥哥你没事吧......”

“哎呀!先别管这些,我没事!快快快......快说口令啊!”

“哥哥你......你怎么好像被他们群殴一般......他们这群叛逆竟然敢......”

“哎呀呀......殴你大爷,快给老子说口令!”

“是......我现在就说!”

“......说呀!快说呀!”

“啊......那个那个!哎呀!我我我......我这一激动就突然给忘记了,哥哥你等等,你等等!让子阑想想......想想......马上就好!”

“你大爷的!这特么都能给忘了!这不是明摆着坑队友的节奏嘛......”

言玉见着子阑这颗救星已近在咫尺,心下自是来了情绪,正是撇了推搡,卯足了劲儿拳打脚踢与那身前的一众士卒来了个洒脱的放手一搏,想要占些便宜后,待那子阑的口令一出,众士兵也必然不敢再来近身。

谁想子阑这小子平日里来去洒脱,风光无限,却是在这万军丛中必定少了几许沉稳,心下一急,又是那不靠谱的老毛病尽现而出,直惹得水深火热中的言玉二人刚提起那百分的精神,又是瞬间慌了神色。

直惹得江寒一人挺在阵前张扬着满腔怒火,又是耍刀,又是耍枪,夺来兵器,用那长毛胡乱来刺,将平日里不怎么使用的夸张功法尽数抖落出来,就差放个什么大绝招来将对方全然击溃。

却是这新军毕竟不是被吓大的,上百人被江寒如此打杀,那一个个彪形大汉且是如何能忍。

虽然上面的军令是要活捉,却是此时此刻已然打红了眼,继而摆出一副副不管不顾的洒脱姿态奋力比划。

二人由着这群狼来攻,又如何能全然躲得过撕咬。

“法克!这下完了!看来我们是彻底将他们激怒了!两个人再怎么说也是不可能打得过两万人的!怎么办!怎么办!我堂堂的大汉这个这个......总不能在乱军之中被他们给虐死了吧!其实我真的不怕死,死何所惧,我又不是没死过!关键是婕心被射那一箭不知生死,小熙和小飞还在敌军阵中未知死活,我这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哪儿还有一点大丈夫的责任和担当啊!不行!不行!要死也不能现在死,那怎么办!看来只能再装一次了......不过这次能不能镇住他们我也是心里完全没底啊......哎呀!算了!先试试吧......”

言玉心道一瞬,却是现在放着群狼来攻,心下已然着慌,继而深吸口气,将那表面的傲然气质硬生生地挤出了几分,看着那在面前袭来的漫舞银光,快速向后闪出几个步子,单臂一抬,厉声呵斥起来,“慢着......”

“等一下......”

“又让我们慢着,再慢着,我们这些兄弟都要被你们打杀完了......”

“你们怎么又住下手了!”

“对啊!我们是去抓他们的,怎么总是听他们怎么说......”

“可是你们也要考虑到,他可是大汉的虎贲将军......我们今日如此来做,若是他日后前来寻仇,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士卒......”

“是啊!是啊!可是军令如山,我们也不能违抗军令不是,上面让我们抓谁我们便要抓谁,上面让我们杀谁我们便要杀谁,上面让我们......不过若是他们真能说出那声口令的话......我们是不是......”

“哎......这位兄弟,这位兄弟!你说的对!你说的那个口令其实是我起的,可是我现在一着急,突然给忘记了,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就一下......真的!真的!兄弟!日后我们都是亲兄弟......我们这个......”

江寒闻声心下一惊,虽是如此来说不太地道,却是情急之下哪儿顾得了这许多,打着甜言蜜语忙将那热乎话儿套了上去,谁知众人转眼面面相觑了一刻后,竟似谁也不肯搭理。

“......那可不行,我们是士兵,只能依照口令办事......你若不知......我们也只能听那个那个上面的......”

“上面让你吃shi,你去吃shi吗?”

“都别说了!他李言玉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脱毛的凤凰,刚才这两个人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如何能绕得了他们......兄弟们给我上!”

“慢着......星野姑娘可是让我们抓活的呀,你们拿刀去砍杀岂不有违军令......”

“违你大爷......再多说话,把你先活剥了......给我上!”

众军士听着那言玉厉声一喝,且将那挥出的刀锋又忙收住,毕竟眼前是统领着几万汉军的虎贲将军,虽是现在困于军中,任人宰割,却是虎目龙颜间一声呵斥传来,咄咄逼人的余威也是唬人不小,直惹得众人先是七嘴八舌商议一番,才冒然下定了决心,洒脱动手。

又是挺在最前的几人最是胆大,话虽不多,却是早已狰狞着一双赤红血腥的眸子毫无虚掩地放刀来砍。

怎奈十人八人江寒抵挡得过,现在众人心齐,如何防范。

只叫你顾上顾不得下,顾左顾不得右,逼迫得二人左腾右诺,渐渐失了方寸,眼花缭乱间只有应招的功夫,没了进攻的路数,全然向后缓缓退去。

“哎呀呀!急死我了!那个口令到底叫什么来着!看来这酒以后还是要少喝些才好,我是最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了,可这也不是我子阑的本意啊!只苦了姐夫和江寒,还有那边婕心躺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万一出了差池,岂不都成了我一人的罪过!阿弥陀佛,上苍保佑啊!真是没想到,本来是要给他们来一个惊喜的......惊惊惊......惊喜!哦!有了!不过这口令是谁起的,这么难记,我一定要阉了这个人!对!阉了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解我心头之恨!起的这什么烂口令嘛!啊......好像......这口令是我起的,啊......呸呸呸!就当我没说......”

子阑跨在马上被众人挤得顶去,且是难堪,想要跳进那包围圈去搭把手又是丝毫近不得身,只得苦思冥想一阵,忽然脑门儿一拍,将那要紧的话儿挂在了嘴边,急急地大呼一声,“给你个惊喜!”

“给你个惊喜......给你个惊喜......”

“还不住手......”

言玉闻声心下一颤,本以为子阑胡乱搭话,要去吸引对方注意,没成想此话一出,竟将那一个个狰狞的面目戛然而止,继而纷纷落下了朴刀,须臾的功夫,早已恭敬了下来。

“大爷的!吓死老子了!看来军令如山倒这句话真是不假,上一秒还要结果我等性命,现在却乖巧得像群绵羊......”

言玉见状如此,怎似一个猛然惊醒,也忙将那口令挂在嘴边。

先是那眼前围困自己的十几人卸了兵器,如何敢再近身,又是寻着那身后两万大军的磅礴气势,细细看时,军队早已哗变。

又是队伍中一传十,十传百,纷纷将那口令来谕,竟似十人之中有五六人将那大唐赤红袍又撤下身去,且是一阵抽刀拔尖的刺耳声韵沙沙响起,将这阵前的氛围一变,双方都将朴刀紧紧地逼在了对方脖间,相互推搡起来。

“我勒个去!这么壮观,这场景也太激动人心了,想不到子阑这小子虽是平日里看似不太靠谱,可办起事真是不错,居然能在新军中安插进这么多云苍山的人手。不过现在情势一变,那星野自是逃不过干系的......先不去管,可是这些人受那吴王指使,不干好事,可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我想......人心终归是好的吧,只要多加教育,总有一天能将他们转变过来为大汉效力。可不管说以前道一万,刚才那眼前砍杀我的十几人绝对不饶......”

言玉心道一瞬,却是见此情形,也是长长地松出口气来,继而将那本就保持着淡然姿态的身子向前挪出几步,冲着方才那群虎狼,背手道:“你们......咳咳咳......现在总该知道本君是谁了吧......”

“啊......小的们错了!这个这个......我们甘愿受罚......还请将军恕罪啊......”

“是啊!是啊!求将军可怜可怜我们,我们也就是奉命行事,再说我们毫无私人恩怨,求将军大人大量,可不要错杀了我们啊......”

众人见状先是往那地上一跪,且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声泪俱下起来,却是十几个大男人捧着一张张大脸如此来做,也只叫言玉那本已动起的杀心又似随着那抑扬顿挫的哭声渐渐消淡了许多。

若是本着心下的想法和言玉的秉性,定是要将这伙人斩首不待,却是现在既已脱险,又值用人之际,那惜才的老毛病又犯了些许,就算将这十几个彪形大汉全都给宰了,也只不过是小小地满足一下自己那久久无法填补的愤恨罢了,于大局来说毫无益处。

于是看在眼中,自然心下也为他们开脱出几分宽慰,继而深深地舒缓几口气息,凝神了一刻后,开起口来。

“谁说要杀你们了......可是体罚却是少不得的......那就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仰卧起坐,三百个深蹲,啊......还有什么来着,哦!对了!既然是体罚就要罚得彻底,那就再加三百遍......第七套广播体操吧......”

“谢将军不杀之恩!谢将军不杀之恩!只是......将军方才说的那个第七套体操是......”

“江寒!”

“在!”

“这第七套广播体操的事就交给你了......而且你要在此监工,不论多久,一定要看着他们做完......怎么刚才一激动,有件事就挂在嘴边,突然就想不起来了呢......MD!差点忘了件大事,婕心!婕心!”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军令在身

言玉心迹一转,三步并作两步向着婕心方向快速奔去。

只见那队伍之中,甩着一抹金色魅影健步如飞的男子飒飒如风,百米冲刺的奋力姿态也只叫众军忙闪开了身子,为他即刻腾挪出条一个人的孤寂赛道。虽是心下早已急似火、狂似电,口中不断念叨着婕心名字,却是那俊冷的外表依旧将这焚心的事儿掩饰得妥帖,丝毫不失了那大将风范。

“婕心!婕心!你怎么样了!”

“......哥哥......我......”

“别说话......快!快!快寻大夫来......”

言玉捧起婕心身子,忙将几句要紧话儿脱口来问,又是军令一下,直惹得身侧众人慌起阵脚,你呼我喊间却也效率极高,先将个老道的军中医官前来应急,又是速速地遣出几匹快马,要将那汉廷的御医即刻传唤。

只可怜婕心一介红粉佳人,凭着单薄的身子,硬生生在胸前抵住了这冰冷一箭,如何承受得住。

细细一看,那娇愧惨淡的玉面上早已是香汗淋漓,花容失色。继而握着言玉的手想将句话儿来说,怎奈嘴角的血渍肆意,说也不出,又是蛾眉一紧,沉沉地咳出几声,再去看时,已是神色时有时无,气息时续时断,只争持着最后的气力,将对乖巧的朱唇微启着低声喃喃起来。

一众人趁在四周,怔怔间你看我,我看你,怎奈丝毫帮不上些许的手脚。这战场上的刀枪之伤,于军旅人士来论本是常态事物。可婕心这一箭的入位却是十分精准,再看那修长的箭矢早已大半袭入了体内,疮口极深,对方毕竟是要一击致命的效果。只惹得好端端一个名媛美姝的往昔风采不再,硬要将副血染衣衫的悲壮情怀前来渲染。

言玉挺在身侧,心焦似火,一边掩在婕心耳畔不断应话,一边催促着军医作速处理。那军医虽是不才,但对于此类阵前的刀枪之伤经验也颇为丰富,怎奈平日里血腥的场面见的不少,今日忙慌来应,也只挺着一场愁眉不展的情怀,半晌间下不得手去。却是他的手脚一旦忙慌,在场众人的心神岂不被他也瞬间提到了最高处。

“你......你快想办法救她啊......”

“......这......”

“有话直说....”

“老臣放肆了!婕心姑娘这一箭虽说未正中心房,可她已经错过了最好的疗伤时机......现在失血过多,且气息薄弱,神志昏沉,怕是......怕是......要香消玉损了......”

“你胡说......”言语闻声心下一紧,猛然间将那军医的手腕紧紧握住,眸中满是戾气,“她现在明明很清醒的......很清醒的!不管怎么说,你还没动手,怎么断然就下结论,你快动手救她啊......快动手啊!”

“......将军恕罪!非是老臣不愿救她,可这等伤势要来处理,必然是要忍住剧痛,将那箭矢从体内拔出。一般而论,健壮的军士也只有在意识清醒且耐性极强的情况下才能忍受得住,现在姑娘身上的箭矢入体如此之深,且气息早已时断时续,这叫老臣如何来做......”

“婕心很坚强,你不了解她,婕心很坚强的......她一定能忍住的!你每天救人无数,一定能想出什么办法的,你一定能救她的!对不对!回答我......对不对!”

“老臣无能,还将军恕罪!看这伤势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婕心......她不能死!她不会死的!你是这里最好的军医了......只要你能救她,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一定会为你加官进爵,让你做这大汉的功臣,光耀门楣的!你说......你快说啊!哦!对了!只要你能救他......出了差池,一切由我来担!可好!”言玉拉住军医的手,侃侃而谈,

“这......这可真是为难老夫了......若将军非要救她,老夫也只能拼死一试,能不能救得过来,可就看她的造化了......依我看,此处人多眼杂,先将姑娘送回城去,我好做些细活......”

“好!我明白了!”言玉只顾着趴在婕心身侧急急地应答,却是那军医皱着眉头只管将个要紧话儿出来应急,再去转眼看时,四周确已围满了一众闲杂,皆瞪着一双双殷切的眸子将几人前来注视,可婕心一介子女,如何当着众人的面来宽衣问诊,再说这阵前人马翻腾,烟尘滚动,如何做些细致的手法来救,于是心下一定,急急地安排起来,“快寻来车碾,即刻护送婕心姑娘回城......”

“姐夫......婕心姑娘怎么样了......”

“子阑......我要陪婕心先行回城,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

“好!哥哥安心救人,不必担心,这里就交给我和江寒......”

又是话音未落,子阑正簇着一队人马赶来,未及细细来道,言语早已罢了众人,只将婕心往那车碾上一落,亲自引着车架向着烽烟城疾驰而去,却是本在心下就已觉亏欠了婕心许多,现在又是如此生死攸关的情况,怎叫人不拼尽了全力来救。于是又将那寻医的命令频频发出,誓要将这军中的杏林高手一一请来,确切商量出个什么稳妥的法子来。

子阑得了言玉将令,自是放心来施展拳脚。平日里虽是有些毫不着调的毛病,却是今日打马上阵,办起正事来也算是井井有条,不显凌乱。

先将星野擒住,昭告全军,又是振臂一呼,将那军中吴王的旧部来个彻底的大洗清,降者依旧划归本籍,来为汉军效力,不降者斩立决毫不手软。

如此一来,去了唐军旗帜不说,又换上了汉家装束,两万人马焕然一新,即刻趁热打铁,一声叱喝,早已绑缚着星野来到周军阵前要去叫嚣。

那周人本是将小熙和小飞二人当做了人质来拿捏,想要籍此借口逼迫汉人退军,讨要回那烽烟城池。

谁想现在呼呼啦啦几万汉军正是挺在山下前来叫阵,又将那吴王的女人五花大绑推在了最前,情势反转一刻,只叫百战百胜的徐世风徐大将军眉头一锁,怔怔地望着山下汉军,一个脑袋两个大,一时间没了些许正经主意。

却是这周人本就是吴王殿下请来做戏的筹码,现在殿下的人被绑了,自然也是要用那一男一女来做交换。谁想今日向这烽烟城调兵遣将的大动作不仅徒劳一场,且是如此一来,城池必定落入汉军手中。

想要着众将前来商议个什么一举两得的法子,谁想那对面汉军又如何能耐住这等性子。一再催促之下,又是弄出几个狠恶的兵士挺在阵前,活生生做出一副要将这战利品细细拷打一番的摄人景象,只惹得徐大将军心下一急,瞬间没了脾气,总不能先失城池,后失太子妃,情急之下,大腿一拍,且不论能保住了哪头,若能将这妮子换回,丝毫不差交给吴王殿下,也算是做出个长久的人情债来。于是匆匆下出一道将令,只遣着几个小兵将这小飞和小熙二人向着汉军营前来送。

却是子阑与言玉早有约定,若是一旦对面放人,即用那车碾将二人直送回城,无需在阵前现身,更是无需与那已做了人质的星野碰面。一来怕二人一旦与星野见面,不知其中所以,恐生出许多无端的猜测,二来小飞确有着军令在身,且要他速速回城来做答复。子阑心下明了,索性待那对面车马行至一半时,即遣出了汉人队伍,顺着半路直将二人护送回城去。却是如此一来,也是形势明澈,只剩下将这阵前的妮子也遣了回去,只待周人退去,自己即可回城复命。

“对面已经放人,为何还不肯放我......”

星野被捆住手脚,架在囚车上,虽是身子动弹不得,却是对面正有一辆车碾正向着烽烟城方向快速奔去,自然明白这阵前双方在做些什么交易,继而娇厉一喊,只是催促着子阑放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星野喜欢你

“以前不论在云苍山还是江宁府我只看到了女人温柔的一面,真没想到这女人发起狠居然也可以这么可以厉害!不过说实话,我以前是挺喜欢她的,可就是没看出来这妮子竟是个狠毒之人,居然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做出这么大的一个局来,若不是我子阑聪明绝顶,明察秋毫......咳咳咳......截获了她与吴王的书信,岂不是任由着他们云苍山兴风作浪,肆意胡来!而且今日无故射伤了婕心,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不过就算你再厉害,今日撞在了我的手上那就是你的不是......我子阑是何许人,我是这云苍山的......这个这个......虽然现在确实是没什么官职,可再怎么说,我也是白轻语的表弟、大汉的皇族不是,要时时刻刻为着大汉着想,决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这样一个叛逆给放了出去......对!绝对不能!可是......现在对方已经放人了,我若执意不放,会不会将他们冒然激怒,再去进攻烽烟城,这刚刚平息的战乱,岂不是又要毁于一旦......”

子阑思想一刻,爽快答道:“我说星野姑娘,你觉得我是如此不守信诺的人吗......我都说过了要放你的,又岂会反悔......”

“你......那你还等什么......”

“放你可以,不过......有件事,本君一直很是好奇......只要你与我说清楚了,我即刻放人......”谁想子阑话音一出,直惹得星野卷起蛾眉,霎时怔了起来,“好奇?什么事?”

子阑以为对方上钩,继而暗自一笑,将那满口坚定的语气放了出来,“......咳咳咳......我听说你虽然与那吴王殿下早已私下定了婚约,而你却一直暗恋着另外一个男人......可有此事!”

“暗恋?”星野霎时一惊,喃喃答道,“我?我......暗恋谁了?”

“暗......这个这个她到底该暗恋谁好呢?这倒是个问题,说徐世风肯定不行,此人不近女色,关键他已经是个糟老头了,怎么可能暗恋他呢!周人军中还有谁?其他人也不认识啊!对了!”子阑细细地思缚一刻,转口肯定道:“那个那个......咳咳咳......难道你不喜欢秦洛川吗!”

“秦......秦洛川是谁呀?”

“秦......啊!就是徐世风的那个部下,大周的车骑将军啊!我听说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吗?”子阑见鱼上钩,忙来装腔,却是挺着一副肃然的神色,语气坚定的态度也只叫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怎奈如此话儿一出,只惹得星野将那玉面一潮,似没了些许主意,继而怔了一刻后,怒由心生,端着娇厉的声韵急急地反问起来。

“秦洛川?子阑......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依你所说,他是周人,我怎么可能去喜欢一个周人?再说,我喜欢任何人,与你何干?你为何如此好奇?又怎会如此八卦?”

“我八......啊!对了!我八卦的原因是......咳咳咳......不是......我是说我好奇的原因主要是比较担心吴王殿下罢了!你们之间的信笺我是读过的......你想想看,吴王殿下他那么喜欢你,而你心里喜欢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若是此事声张出去,他心里会怎么想......”

“你说你担心......吴王殿下?”

“我......我......对!我就是担心吴王殿下了,不可以吗?”

“呵呵......可以的!可以的!啊......其实你说的话我也完全理解,你的意思是说,像我们这样一段感情应该彼此珍惜才对,不应该朝三暮四,是不是这样的?”

“嗯......确实如此!”

“既然你也这样认为,那为何......还要设计与我?”

“我设......TNND!跟这种高智商的人说话怎么这么困难,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面对这样的女人,我看还是简单粗暴些的好!”子阑闻声心下一颤,清一道嗓子,忙转口道:“对!我就设你了如何?啊......我是说我就是要设计与你,又能如何?之前你设计将我云苍山搞得乌烟瘴气,难道我就不能设回去吗?想让我放人不难,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个条件......”

“条件?嗯......莫非,是让我在阵前说我喜欢的是那个从未谋面的什么秦洛川?”

“......咳咳咳......不错!这就是我要设的计,我就是要你在阵前将这话喊将出去......好让你和那秦大将军的声名狼藉,臭名昭著......这个这个......咳咳咳......也顺便将这件快活事早早地传入吴王殿下的耳中......到那时......哈哈哈......我大汉就只好坐收渔翁之利了......而到那时,我再将此事告诉言玉哥哥,岂不是首功一件!”

“......你的想法确实挺好!只是......为何你要选秦洛川这个人?”

“秦......这个嘛!关键是其他人我也不认识,只好选他喽!难道......你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既然你是要设计与我,为何不选徐世风,要选他的手下?”

“可是徐世风不近女色,大家都知道,而且他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说你喜欢他,何以让人信服啊......难道你真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想得还挺周全的......不过,我之前早就听闻你很卑鄙,没想到今日一见,确实如此!”

“哎......我子阑本就卑鄙,何须姑娘来说。若是真要来论谁更卑鄙,我子阑怕是如何也抢不过星野姑娘的名头的......”

“......那你就不怕我日后寻仇,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姑娘不说还倒罢了,这么一说,还真是将我渗得浑身不自在。不过姑娘如此冰清玉洁,将这等话说出口来,确实不雅!我看星野姑娘还是快些喊吧......我还等着收兵回城,摆庆功宴席......”子阑两手一背,满目悠然地说着,完全摆出了一副你若不喊,我便绝不放人的坚韧架势,继而卸下酒壶,狠狠地嘬上一口,将那看大戏的姿态把持得稳稳,嘴里也哼起了抑扬的小调。

“那好!你要我喊,我便来喊!但我喊完了话,你也要信守承诺......若还不放人,我便死在这阵前,今日便叫你子阑下不了台面......”

“你喊完了话,我子阑即刻放人,一刻不留!”

“好......”星野心下一定,屏静心神间正要作势来喊,谁想蛾眉一簇,将那急急地朱唇又收了回去,“那我......到底该喊些什么?”

“啊......这个......你就喊......秦洛川我喜欢你!对!就喊这句!”子阑凝神一刻,有些怔然,继而望着对面山坡上招展的锦旗,又是灵光一闪道:“哦!对了!我还听闻,这秦洛川的祖籍是河南项城,不如你就用河南口音来喊,乡音一出,催人泪下,这样听上去也更亲切些......”

“河南口音!可什么是河南口音?”星野本是清了清嗓子,就要开口,谁想子阑这等主意一出,又叫她闻声一怔,再去看时,那粉嫩的玉面上已然没了些许脾气,“再说......我一个扶桑人,连你们唐家口音还没说标准,怎么可能喊出什么河南口音......”

“哎呀!这很简单,我来教你......”

“听着啊......你应该这样来喊!秦洛川,我......喜......欢......你......”

子阑眸光一定,兴兴间与星野不由地凑近几分,本想着要为这不着边际的喊话来增添几分乡韵和神色,却是自己生在云苍,长在云苍,何曾去过什么河南地界。

只是这云苍山中曾有几个祖籍河南的小厮与他打趣斗嘴时将那家乡口音时常来用,于是道听途说硬生生将那三分河南口音拿来搬弄,却是一个蹩脚老师,加一个毫不着调的女弟子,直叫二人你教我学,半晌将那要领无法掌握,又是子阑连说了几遍,星野只学不会,心下一急,骤然喊出一句来,“不是那样的,我放大声音,你听仔细了!是这样的,秦洛川,我......喜......欢......你......”

“......子阑将军!你方才说你......喜欢谁?”

“我......这个!啊......哈哈哈......我是在教她喊话而已,我谁也不喜欢!好了!你速速喊来!”

“咳咳咳......这个声调怎么这么难学,那好我试试吧......秦洛川,我喜欢你......我......”

“停停停......我说星野,我是让你喊,不是猫叫,你方才在打马上阵,射箭伤人,如此的英姿勃发......怎么现在像是没吃饱饭一样软绵绵的毫无气力......你要是不愿意喊,我便着人帮你喊......”

“那我再试试......秦洛川,我喜欢你......我......”

“停停停......来人啊!”

“唯!”

“既然星野姑娘不愿撕心裂肺去喊,就命所有将士一起帮星野姑娘把这话喊出来......哦!对了!就喊......星野说她喜欢秦洛川......等等!怎么这么绕口,那就喊......秦洛川,星野喜欢你!声音要大,要洪亮,整齐划一,拿出我们汉军的气势来......明白了吗!”

“唯!”

却是星野就着极不标准的河南声调将那浅浅的声韵一出,直惹得子阑凑在一旁着实难忍。现在两军虽是对面而立,却也至少隔着二里地的距离,北风萧瑟,战马嘶鸣,如此娇弱的声韵如何传入对方耳中,索性心下一定,即刻传出将令,要将这几万汉军一齐助威来喊,生生上演一出喊话大战。

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呼海啸

秦洛川......星野喜欢你......

秦洛川......星野喜欢你......

......野......喜欢你......

“那对面汉军在喊什么......”

山坡上的周人队伍肃肃而立,阵前徐世风单手持刀,沉沉地望着对面汉军队伍,若说失了烽烟城这样一座弹丸之地的事体不大,可这吴王殿下的相好若是真从汉家手中要也不回,岂不有辱了自己威名。

怎奈这两军阵前,自己先示大度,将人放了许久不说,却是半晌而过,依旧不见汉家的些许回应,怎能叫人心下爽快,继而满脸的矍铄姿态也似被消磨出几分倦意。

正待着人前去阵前催问,怎奈那对面汉军忽然呼呼啦啦一片连成一片山呼海啸般将那逼人的声韵飒飒袭来。初时乍耳一听,以为是对方撕破了脸面,执意不想放人,要来叫阵。

怎奈将那声韵细辨几回,这话明明说的就是自己手下秦洛川的些许事体,却是现在两军对阵之际,将这喜不喜欢的浑话拿出来喊,不合时宜不说,也只叫个百战将军立在阵前,只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硬生生不知该应些什么,又是那抑扬顿挫、颇具喜感的地方口音在耳畔来回肆意环绕不跌,上面头脑眩晕,心下早已毛糙得如同一团烈火,滚滚汹涌,索性深吸口气,双目微闭,硬是耐着性子,要磨一磨心智,只将左右校尉拿来追问。

那校尉闻声来问,自然不知该回些什么。毕竟秦洛川在军中分量不轻,而且是徐大将军面前的红人,分毫得罪不得。现在大将军将这等难题推给自己,一时半刻,如何能爽快作答,又是二人相视一望,怔了一刻后,忽然灵机一动,索性将那装疯卖傻的姿态尽将搬弄出来。

“王将军!你可能听得清对面喊的是什么?”

“这个嘛,我听这声音,好像喊的是什么云川......云川,何以心欢......”

“咦......是啊!我听的也是这个,莫非这云川......云川,何以心欢......是句什么暗语?”

“对呀!这肯定是敌军的暗语了!难道是想专门诱我军上钩!”

“既然是暗语,那就一定有解,依我看,这云川肯定是个人名,这何以心欢的意思嘛,自然是因为寻找不到心上人而由此发出的一声嗟叹!而敌军在此时此刻喊出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说云川这个人,他由于找不到自己的心上人非常的苦恼和烦闷,所以需要星野姑娘去陪她......这么说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星野姑娘了......”

“是啊!这......这敌军也太狠毒了......不如我们也回他一句如何!”

“如此甚妙!可是应该回什么呢......”

“这个嘛......确实要好好想想!”

“对了!既然对方说的是云川,云川,何以心欢!那我们就回他流水,流水,红颜祸水!如何......”

“流水,流水,红颜祸水!哎呀呀......将军真不愧是军中大才呀,且连回的词句也是十分的押韵啊,如此甚妙!如此甚妙!”

“那不如我们速速着人来喊......”

两个校尉一唱一和,却也搭配得天衣无缝,三言两语间硬是将这秦洛川的明白事体来了个十分模糊的软着陆,即让当场的问题得以化解,又不伤了自家和气,虽是心下明镜,也只在口中胡乱作答,将一副有理有据的奉承姿态在徐世风的面前摆弄。

“好!只不过,不知徐将军意下如何?”

“是啊!徐将军,对方喊话过来,我们也必是要有所回应才是,现在两军对阵之际,我们可千万不能示弱啊......”

“王将军此言甚是啊......徐将军,既然对方敢来喊话,说明已经不愿放了星野姑娘了,我们要是据理力争,说不定还能有所转机,且卑职已经想出了应敌的法子,我们就喊,流水,流水,红颜祸水!以示敌军那星野乃是红颜祸水,是留不得的,如此一来,催促他们尽早放人。只要我们气势比他更大,声音比他嘹亮,如何压不过他们的气焰......却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你们方才说喊什么!”徐世风将身立得笔直,闻声缓缓转侧过面来,又是就着一脸肃穆的神色将那腔调拉得极低,脸色憋闷的态度似早已在心下忍耐了极久,却是如此话音一出,正是点头哈腰的二人忽然没了些许正经主意,怔了一刻后,忙来解释。

“喊这个......流流......流水水......啊......将军若是不喜欢,我们也可以喊别的!比如......大河,大河......其实大河对云川也是很押韵的......咳咳咳......”

“这......王将军,我看徐将军沉默不语,应是正在思考战法,我想我们就不必打扰,直接叫阵前的几万士卒开喊便是......”

“嗯,不错!只不过......我们应该喊哪个才是啊?”

“不如,就喊那个流水的吧......”

“噗......”二人正在徐世风面前拱手来道,却不想你言我语间竟是徐世风突然一口闷气发也不出,只听吁地一声,眉头一锁,睁睁望着远处汉军,只将口里的血沫喷出一口来,继而身子一晃,就要向后去倒,谁料二人毕竟手快,一个打眼,忙去扶住。

“徐将军!徐将军!哎呀呀......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二人见状霎时慌了手脚,一边胡乱去喊,一边忙将徐老头搀扶在椅上,手忙脚乱间又是擦血,又是掐人中,正是无甚效果之际,险些将几个着实的耳光前来伺候,像是捅出了个天大的篓子不知如何弥补,叫跳得整个营前的人马阵阵沸腾了起来。

“啊......那分明喊的是秦洛川,爷喜欢你!爷喜欢你!爷喜欢你啊!流什么水!流什么水!叫你流水!叫你流水!”正待众人闻声要冲进营帐之内,谁想椅上的徐世风忽然一个跳脚,眸光闪烁间拔出宝剑就要寻着二人胡乱来砍,又是那气急败坏的姿态一现,只叫冲进营帐的众人眼前一亮,顺势跪倒一片。

那跟着众人急急间冲进营帐的秦洛川闻声一惊,放眼去看,徐大将军正挥舞着宝剑,满屋子地追逐着那两名座前校尉,却是将那喜欢自己的话儿喊得是声声入扣,虽是看得眼花缭乱,慌乱间找不着这一出戏的些许调调,心下如何不开出几朵灿烂的花来。只叫众人左右劝阻间,也都将目光聚到了自己的身前,这镁光灯全打到了自己脸上的滋味如何应承,索性只听着这美美的话,将头一低,做出一副百般应承的态度来。

“徐将军饶命啊!徐将军使不得啊!我二人侍奉将军久矣,为何今日却要将我二人打杀......”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啊!”

“你们说,你们明明听到那对面喊的是秦洛川,爷喜欢你!为何却要回些什么流水不流水的浑话......你们说,到底是何居心!”

“求将军赎罪啊!只是我们实在不知这流水二字如何惹恼了将军,还求将军明示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落花流水

“哎呀!王将军你就别问了!”

旁一谋士闻声喊道,“那......这......哎呀!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那落花、流水二人乃是徐将军的妾室......你们如此去喊,大不敬啊!”

“哎呀呀!卑职知错了!卑职知错了!还望将军恕罪啊!将军恕罪啊!”

谁知如此话音一出,叫那一众吃瓜群众瞬间警醒不说,更叫两个校尉慌张间回过了神色,继而磕头如捣蒜,将那饶命的话儿出口不跌。

却是须臾几刻,那营外汉军喊声依旧不断,甚有愈加嘹亮之势,又是神色一晃,忙道,“看来还是徐将军的耳朵尖些,卑职不敢再多开口,至于我们回些什么还请将军定夺!”

“还请将军定夺......”

徐世风虽被这一场糟心事体闹得难忍,却是现在众人跪倒一片,又都是一番哭爹喊娘的姿态,索性也只沉沉地叹出口气来,将那大将之风示出几分,不再追究什么,却是凝神片刻后,忽然眸光一动,指着秦洛川厉声道:“秦洛川你可知罪!”

“啊......末......末将......在!”

“我问的是你可知罪!”

“末将......末将不知何罪呀!”

“不知何罪!我且问你,那对面汉军喊的是什么,难道你丝毫听不出来吗?今日你若能坦白与那汉军到底有何勾当,本将便从轻饶了你,若是再敢嘴硬......即刻将你就地正法,一刻不留!”

“将军息怒!我......我对将军一片忠心,可表日月,怎会勾结汉军,还请将军明察啊!”

却是徐世风肃肃的话音一出,左右急急来应,只见两名军士一个箭步上前先将那秦洛川按倒在地,又是一人着了一条臂膀狠狠地押赴起来,窜着生猛的劲头,拧得生疼,只叫秦洛川心下一颤,将那心下已然开出的几朵红灿灿的花儿忽然凋败了不说,又是闻听着帐外的汉军声韵,忽然明白了这其中原委,炸了锅般惊醒起来,继而将身一挣,急急地喊着,“那那那......肯定是汉军栽赃与我......栽赃与我啊!请将军明察啊!当年那李言玉害我不浅,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啊,这分明就是要陷害与我,好借刀杀人啊......将军万万不可中计啊!”

“一派胡言......那你说,小小的烽烟城,为何久攻不下,反倒被多年从不打仗的汉军吃了一个窝囊的败仗!”

“我......那是因为他们派出了大汉的空军部队,将那军士擎在半空与我来战,末将确实未曾见过这等战法,一时慌了阵脚,所以才......”

“那好!即便如此,可那外面的几万汉军都喊着你的名字,还说什么喜欢你,这又作何解释!难道你秦洛川就那么讨汉军欢心吗!”

“这......这一定是汉军的计谋呀......这个李言玉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还请将军明察啊!”

“计谋?若是计谋,这中军帐内大小将官无数,那汉人为何偏偏说你?”

“这......末将确实是不知啊!不过,只要将军信得过我秦洛川,还请将军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呀......”

“......你要戴罪立功?”

“是!末将一定要替将军讨回那星野姑娘,顺便骂还给他们,也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秦洛川见那徐世风半晌不言,缓缓间将身一转,似是默许的态度,索性心下一定,急急间挣脱了左右军士,脚下生风般向着阵前飞奔而去。

却是须臾的功夫,立在那万军之中的将台上,看着对面黑压压一片汉军嬉闹叫骂的狂荡姿态,更是没了些许定性。怎奈耳中充斥着家乡口音的声声叫嚷,心下盘桓的却是徐大将军横眉冷对的斥责之音,气急之间,一个跳脚而起,用那家乡话音朝着众军士大吼一声,“娘勒个脚!给老子骂回去!”

“唯!”

“......可是秦将军,我们该骂些什么?”

“这伙天杀的贼人,窃得了烽烟城不说,又扣押太子妃,如今还在此处叫骂,辱我威名,就给我骂他们是贼人.....是贼!是贼!”

“唯!”

只见秦洛川话音未落,这阵前的上万将士早已声声待命起来。

却是被那对面耳提面命欺凌了半晌,如此天赐良机一到,如何还能再忍。

一个个摩拳擦掌间都要将那抖擞的精神前来焕发。

又是着人将那战鼓响起,一时间鼓声雷动凿凿八方而起,喊声一片连成一片。

乍一听去,以为是两军对圆,就要火并,又有那上百名掌旗兵冲到了阵前,迎风小旗人手一面,随着那鼓点的律动和节奏指挥了起来。

却是前方旗子一摇,后方万人齐声雷动,将副生龙活虎的场面演绎得淋漓,却比那汉军的声韵不知威猛多少。

咚咚咚......咚咚咚......

贼人......贼人......贼人......

秦洛川......星野喜欢你......

贼人......贼人......贼人......

......野......喜欢你......

贼......贼......贼......

“......野......喜欢你......野这个......子阑将军,我们的声音已经完全被他们盖过去了,还有必要再喊吗?”

“TNND!这对方明显就是在骂人嘛!不过我们就说了句喜欢你的话,你至于如此吗!若是真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不就结了嘛,居然还骂人......用言玉哥哥的话来说,你们这叫什么素质嘛!若是如此下去,我想出的这个计策不就没用了嘛!原本是想让敌军误以为秦洛川和这个太子妃有些沾染,从而诋毁他二人名声,好让这风言风语传进吴王耳朵,瓦解他与周人的同盟关系,为我们大汉赢取一些缓冲的时间。没想到他们的思想竟如此简单,居然给我们骂还了回来!这算怎么回事儿!我......我我我好不容易才想出个计谋,我容易吗我!TNND!而且还骂得这么难听!若是你们如此来骂我,这太子妃我还真就不还了......”

子阑闻听着对面如此叫骂,如何能忍,索性单手一展,赫然间传下军令,“都别喊了!即刻收兵回城!”

虽是几万汉军被骂了个措手不及,心下积攒了许多愤慨释也不出,却是撤退的将令一出,如何不应,也只再骂还了几句后纷纷向着烽烟城方向依次退军而去。

“秦将军,你看,那对面汉军好像正在退军!”

“MLGBZ!太子妃还没给还,就要退军,给我追上去!”

“报......秦......秦秦秦将军......”

“......何事奏报!”

“不好了秦将军,不知何人持着你的虎符,调动了你营里的三千人马......现在正在......正在围攻徐将军的中军大帐呢!”

“你说什么!”

却是秦洛川正指挥着军队要对那徐徐而退的汉军做些手脚,盘算着如何夺回太子妃来请罪。谁想两句话未说完,正是远处一个跨马的斥候奔了上来,又是慌张间将这等厉害话儿道出一通,只叫秦洛川听的是恍恍惚惚,云山雾罩,又是细思一刻,险些没背过气去。

却是这秦洛川毕竟千军万马前驰骋过的人儿,将帅的定性犹在,匆忙间晃上两晃,又急急地追问起来,“这不可能啊,我的人怎么会去围中军大帐呢!”

“这......小的不知啊!小的只是听闻,那个拿你虎符的是个黝黑的半大小子,一直推说是你的侄儿,说你被徐将军扣在了中军大帐,就要被砍头了。而你手下的弟兄知道你确实去了中军大帐,于是他示出你的虎符,说是你暗中派他来调兵救人啊......”

“这......这不可能啊!这不是我干的!这不是我干的!我何曾有过什么侄儿!那那那虎符也肯定是假的呀,他们为何不仔细查看查看,我怎会轻易将虎符送与别人呢!MLGBZ!坏了!我的虎符呢!我的虎符呢!”

却是这斥候急急的话音一出,更惹得秦洛川脚下一跳,忙将手去摸揣那早已空空如也的衣衽,又是心下一沉,道出一个大大的“糟!”字,更要挺着神色再去努力回想究竟是何人窃了虎符,怎奈刀枪不长眼,那远处的中军大帐内外早已传来了人仰马嘶,短兵相接的打斗之声,于是心下一个惊颤,失口来喊,“快......快带我回中军大营!”

第一百五十章 拔箭

三通鼓过,烽烟城内的常胜殿里依旧灯火通透。七八根褐色的玄柱下五六个手脚慌乱的女婢来回腾挪着步子,又是汲水、燃灯、收窗的动作不跌,直让这殿内的氛围越显出了几分杂乱。

不大的绣榻旁,一位神色紧张的玄衣少年微微清了道嗓子,继而身子向前轻轻一绰,抬手间握住了那榻上粉衣女子娇嫩的玉手。

那玉手的冰凉气息让玄衣少年眉头一簇,锁得更紧,继而匍下身子,一边双手揉搓起来,一边将口中的热气不断地向那手儿呼去。

榻旁的医官虽是一脸的愁然气质,却是分寸不失,不慌不忙从那药匣内将一应物什一一取出,又是袖口忽的一闪,那根泛着寒芒的银针早已被掌在了两指之间,继而用那沉沉的目光对俯身呼气的少年道:“李将军,老夫可是有言在先的,但此法凶险万分,一旦使用了,便没有了丝毫的退路,姑娘的吉凶祸福也就只能听从天命了......”

“......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本君也绝不怪你!救人要紧,快快动手!”

医官闻声如此,怎不用心,却是眨眼的功夫,未等言玉看得透彻,手下一晃,早已将那七八根银针依次落入了婕心玉颈,又是摆一道手,屏去左右,只留得言玉在内。

继而手下利落,翼翼退去了血迹斑斑的粉衣不说,却是未等着言玉敢去正眼腾挪,眸光一闪,口中急急地呼出一个“谁?”字,话音一出,只将言玉激得一个恍惚,紧随着他的目光去瞥,却是剑眉一簇,门外并无他人,再来转眼时,那医官手中早已将着个淋漓带血的箭矢擎在了手上,又是细细看过了一番后,面上淡然一笑,擦了擦额上汗水,将那箭矢递在了言玉手上。

“方才我唬将军门外有人,是怕将军受不得这拔箭的血腥场面,将军莫怪!”

“哦......你的担心是对的!这刀光剑影我确实见得多了,不过,今日站在这儿看婕心受这拔箭之苦,我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不过这箭......”

“将军不必担心,我已查验,此箭无毒,只是......”

“只是什么......”

“我看姑娘的气息尚稳,不过......这拔出箭矢只算是平安度过了第一劫,接下来便要将那脖颈上的针脉取下,此一劫......便是十分的紧要了......”

“十分的紧要!那先生可有把握!”

“......我方才用这银针封住了姑娘的七经八脉,所以她才能屏住气息,受得过这一劫,不过这也是逆天而行,万般无奈的法子,但此法并不可久持,现在箭矢已出,银针就必须马上拔出,否则就会血脉倒流,不可逆转!可这银针一旦拔出,我怕姑娘她......”医官一边诊着婕心气脉,一边急急道来,又是瞥过一眼言玉那邹然紧张的神色,口下也自变得沉沉,“我怕姑娘她受不住......”

“血脉倒流,还不可逆转,这词儿听着怎么这么可怕,婕心!婕心!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一定会坚持住的!哥哥相信你,我还要带你去很多你没去过的地方的,还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总之你一定要坚持住啊,你不能死啊,你听好了,你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呀,今日哥哥与你实话实说了,哥哥其实真的很喜欢你呢......我还要和你......现在想这些是不是扯得有点儿远了......”

言玉虽是心下沉沉,却是表面依旧保持镇定,继而轻咳了一声,冲着医官淡然一笑道:“......我相信婕心她一定能坚持住的,她平日里总是活蹦乱跳的,而且身体素质也是不差,再说刚才她都能忍得住,现在她一定会......”

“她的气色不对......不可再等了!”

“啊......婕心!”

言玉正是自我安慰般冲着医官娓娓来道,怎奈那医官突然神色一晃,摸过一把脉络后,悄无声息间手下一闪,将七八根银针飒飒拔出,未及一息,只见婕心那薄薄的身子为之一颤,蛾眉紧锁间淌出了一口鲜血,直惊得言玉一个踉跄,失声喊出一句。

“婕心!婕心!你一定要忍住啊!”言玉脚下一软,似踩着两朵棉花动也不得,却是心下一急,一个箭步上前,忙偎在了婕心身侧,又是看着这副怜怜的心疼模样,心下只将一股酸楚的味道往上去涌,虽是口中急急来喊,却是神色腾挪间,那眼泪早已在眶内晃得厉害,如何掩饰得住,“这......她......我们现在怎么办!你快说啊!”

第一百五十一章 耍无懒

“将军恕罪......姑娘怕是......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的......”

“不会醒过来?”言玉闻声陡然一颤,“怎么会这样......”

“......将军莫急,老夫早就有言在先。即使用了此法,也是逆天而行,吉凶祸福不可强求。我行医几十载虽通得此术,但却从未与人用过,原因就是这逆天的事,一旦做了起来,与我也不是个善缘,终究是要受报的。所以这吉凶祸福也只能全凭受用者的命数而定了,不过将军也不用担心,至少她的命......算是保住了......”

“命虽保住,可这......难道她要一直这样躺下去吗?”

“......至于她能不能醒的过来......也全然要靠她自己的意念支撑了......”医官说着站起身来,目光也似有些闪烁,“不知她身边可有亲人,若是有亲人陪伴,醒来的几率更大......”

“她......”言玉闻声罢了哽咽道:“从今日起,我便是她的亲人......我来守护她......”

“哥哥!哥哥!”言玉哽咽的话音未落,且是门外得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乍耳一听,多数是小飞的喊叫了,那医官借机罢了言语,拱手而出,大门一敞,却是个一身戎装的半大小子不假,未及搭话,那小子一个箭步早已飞冲进内,直惹得言玉忙收了一脸的潸然,抬手间将那遮挡的红帐一拉,起身迎道,“小飞回来了!”

“......哥哥!哥哥!哥哥果然神机妙算,胜似那个那个诸葛孔明啊!总之我打胜仗了,我终于打胜仗了!你快听我说......方才我按照你的计策,用那窃来的虎符,调来了秦洛川所部三千人马,围了周人大营不说,直把那大将军徐世风吓了个魂不附体,连带着亲随兵士向着楚州逃去了。他那身后的几万大军不知中军大营发生了何事,一见主将踉跄跑了,自是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的匆匆追了上去。还有......那秦洛川愈发的好笑,他本是在阵前与子阑叫骂的,谁知这消息一出,他便匆忙赶来要向徐世风请罪,却是他一赶到,大家更是四散而逃,都纷纷躲着他......哈哈哈......现在徐世风在前面奔逃,他却胯匹马儿自领着三千人马在后好一阵狂追,说是要负荆请罪,可那老儿现在如何信得过他,一路就着那几百个打了鸡血般的兵士顺着来时的路胡乱去窜,听说连将袍都甩去了,我看他们已经溃不成军,于是全身而退,趁乱跑了回来,就是要问问哥哥,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再打他一个大大的胜仗......”

小飞逞着贪婪的笑脸,将一脸的自信荣光散发,却是如此洋溢的捷报一出,也只让言玉一个喜上心头,神色一晃间也似将那满肚的愁闷尽数散去,又是抬手拍了拍小飞肩膀道:“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既然已经溃散而逃,那不如先由着他们的性子,量他们也是不敢再来轻易袭饶烽烟的。再说,将士们鏖战了这几日,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整。我们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拿下这烽烟城,作为大汉中兴的根据,现在城池既占,接下来便是能不能把它牢牢守住的问题。不如这样,即刻传令下去,于烽烟城外东南、西南五里处各筑两座大寨,分别驻扎一万人马,这样一来,两座大寨与烽烟城互成掎角之势,就算他周军再来袭饶,也是不敢小觑的......”

“哥哥想到的,也正是我想要说的......”

“哦!看来小飞几经历练,确实是成长了不少......那你说,当时我让你男扮女装闯入敌营,窃来虎符,可是对的!”

“对的!对的!哥哥的决定是对的!我现在才渐渐明白,在这军中啊,男人就应该当女人用,这女人就......啊!不对!不对!是女人当做男人用,男人就应该当做超人用!身为将帅,就要能做到身份的随机转换,时而是男人,时而是女人,如果有需要也要随时能变成超人......不过这次我穿的女装实在是太不合体,身子稍稍一动,衣服撑破,两个肩膀都露了出来了,我下去之后,一定要为我军中所有的将领一人量身定做一套女装,这样我们在需要穿女装的时候,就不至于这么尴尬了!哦!对了!还有,这男人变女人,发饰虽然能将就,可这胭脂水粉什么的我看还是涂上一些的好,不然也不会一眼便被那秦洛川识破了身份,不过我听说这胭脂什么的挺贵的,要是给将领们一人配一个估计够呛,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一定要先给哥哥学摸一个,到时候你也试试装扮起来的样子到底如何,这常言道书到用时方恨少,别到了着急用的时候恨衣短啊......哥哥,我说的可对!”

“啊......咳咳咳......小飞说的不错!不过这男扮女装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是只能用来应急的。你自寻身好衣裙预备着就好,至于我嘛,我看还是算了,因为这样的事,我觉得还是要让你们年轻人多去历练的......”

“哥哥......这可是要重用我?”

“重用?”言玉闻声眸光一动,却不曾想这等话语竟能出自小飞之口,继而神情一晃,反问道,“难道我还不够重用你吗?”

“不够!”小飞脸色一变,嗔怪道:“我可是听说人家说,江寒已经被你封为大汉的什么空军总司令了,还有第一书记什么的。我现在虽则也是带兵打仗,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封号,他是兄弟,难道我......言玉哥哥,你可不能忘记当初在楚州城时,你一身落魄,被周军追击,可是我白小飞挺身救了你的。之后便一直跟着你走南闯北,披荆斩棘,才上得云苍,夺得将帅之身,如今又有了这烽烟城的驻足之地,难道与我半点的功绩也无吗!”小飞越说越觉愤愤,继而身子一侧,只将那小孩子脾气散发的十分焦灼。

“......咳咳咳......我勒个去!看来真是女大十八......啊!不对!我是说,看来小飞已经愈发的长大成熟了,不过这是好事,我应该高兴才对!也确实应该给他封个什么一官半职的,显得利落,关键是可你也不想想,有我李言玉在这儿吃肉,岂能叫兄弟喝汤。这江寒是个官迷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小飞若是也沾染上这样的习气总是不妥,日后只求虚名,不干实事,如此下去,岂不将他给毁了!”言玉心下一动,继而迎个笑脸上前道:“小飞莫急啊!不如这样,我封你为......这个这个......啊我的贴身侍卫如何?”

“侍卫?侍卫是多大的官啊,且与那空军总司令比起来如何?”

“这个嘛,其实也不能如此来比较......”

“那可不行!江寒哥哥是空军总司令了,我也要当个总司令什么的才行啊!要我当个侍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兄弟是捡来的呢,根本就不够重视嘛,多没面子!哥哥要是不给我个大官当,我......我我我白小飞,我就不起来了......”

小飞说着往那地上一坐,又是双臂撑着下巴,转侧过脸,摆出一副不给封官进爵就绝不起来的铿锵姿态,只叫言语眼下无话,却是心下早已翻腾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东南剿匪总司令

“......咳咳咳......话说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官迷啊!江寒是个大官迷先就不说了,这又来个小官迷。可这一个军队哪儿能矗那么多的总司令呢,如此一来,岂不是乱了套了。想当初封江寒为大汉的空军总司令,这完全是为了激发他的战斗意志才这么做的,再说这空军本就是新组建的部队,加起来也就上百来人,外加几十架战斗机,我自做得了主,再者像空军这样的名号,云苍这些副将、参将看起来也是无关紧要,可如今若是我再封你个什么陆军总司令旁人定然是要来嚼舌的,到时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惹得同志们相互之间不和谐岂不是得不偿失,我还记得那个......咳咳咳......子曾经曰过的嘛,大家一起干革命就不能计较个人得失的嘛,要营造一种风清气正的良好创业氛围才是啊!不过......谁叫他是我的兄弟呢!兄弟的不是,那就是大哥的不是,难道是我把他带坏了?可我也不迷恋当官啊!不过说实话,这给人封官的感觉倒是不错,甚至比别人给我加官进爵还要过瘾,尤其是在思考给别人封什么官的时候,有一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一言九鼎的这个......咳咳咳......不过要给小飞加个总司令的官职还真是不太好办,得想个什么新鲜的词儿才行啊,关键要让那些云苍的副将、参将觉得是无关紧要才是,到底封什么好呢!现在我们刚刚占领了烽烟城,自然稳定军心民心是第一要务,我可是听说在这烽烟周边自立为王的山大王倒是不少,若是这些人闹起来了......有了......”

言玉思想一番,随即清咳一声,又是将那小飞的肩膀一拍,笑道:“小飞啊,我看你那小孩子脾气是不是可以收一收了......我都已经想好了,现在就封你做总司令......”

“什么?真的!”

小飞闻声哭脸变笑脸,倒是转变的十分爽快,继而猛然一个起身,冲着言玉连连憨笑起来,又是一边发声,一边用那攥紧的拳头朝着言玉身前便是一击,倒将言玉来了个猝不及防,被他击得生疼。

“哥哥要封我做什么总司令,是陆军总司令,还是马军总司令......还是......”

“......咳咳咳......小飞,你下次在打我之前,一定要先告诉我一声,我好有些准备,要不然你冷不丁这一拳下来......就算哥哥的身体再强壮,也是够呛啊......”

“哦!”小飞挠了挠头,弱弱道,“可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到底是陆军总司令,还是马军总司令......或者是......”

言玉摆一道手,道:“都不是......不过我都已经给你想好了,要封你做大汉帝国的海军总司令......怎么样!”

“海?海军总司令?”小飞闻声一颤,脸色顺势沉了下来,“哥哥!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哦......你说!”

“我想打你一拳可以吗?”

“打......”言玉闻声一紧,忙将上身护了起来,继而忙现出个笑脸,拍着小飞的肩膀道,“小飞你还小,有些道理你不懂,其实打人是不对的!真的是不对的!年轻人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其实很多时候把你做过的很多事情,静下心来想一想,你就会发现其实你的人生里充满了......哎呀......”

“你......啊呀呀!疼死我了!你......你不是说要打我一拳的吗!”

“啊......不好意思哥哥!我看你上身做了防护,一时心急,所以就临时改做用脚了......但确实没想到会踢到哥哥这个地方......是小飞的不对!小飞的不对!啊!对了!哥哥!刚才那一脚确实不轻,要不我给你揉揉!”

言玉正是紧着上身防护,想要将一席好言相劝,谁想顾上顾不得下,只见小飞眸光一闪,却是狠狠地一脚不偏不倚正中了言玉下盘,只叫言语忍着剧痛,浑然一叫间顺势捂着裆部跪在了地上,“不用!不用!我刚才只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怎么真踢我啊......”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小飞见势一把将言玉扶住,却是口下依旧不停,“不过哥哥,你也真会开玩笑,这烽烟城四周除了溪流和瀑布外就是大片的森林,哪里有什么大海?还要封我做什么海军总司令......这不明摆着就是欺负我吗......”

“......咳咳咳......我说小飞,你都这么大了,心智上能不能成熟一些,万事开头难的道理你不是不懂,遇到了困哪我们就要努力去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还没做就开始怨天尤人对不对!再说这总司令的活儿也是你执意要去干的,我现在终于下定决定封你做海军总司令,这是多大的荣宠,而你却挑瘦拣肥,啊......我是说,挑肥拣瘦,还痛打我这个三军主帅的要害部位,险些将我这个......咳咳咳......我的意思是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

言玉虽下身下疼得难忍,却是跪在地上两手护着裆部说话总是难堪,继而深吸口气撑着小飞身子缓缓站起身来,继续唠叨,“......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人家江寒是怎么做的。他当上这个空军总司令容易吗,可以说是天天下车间,夜夜搞维修,硬是在这一穷二白、物资匮乏的烽烟城内造出了几十架法克战斗机,而且将手下的士卒一个个训练有素,当大军犯境之时,也毫无溃缩之意,临危受命之间,还主动要求空军不对先行出城迎战,虽然在天上扔炸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弄得这些空军指战员们一个个浑身上下乌漆嘛黑,像被炮轰了一般,但是凡事都是要看结果的嘛,周军确实是被他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而且他极具演讲天赋,讲话的煽动性也是极强,战前的动员工作是多么的重要,所以虎贲军的第一书记的位置自然也是当仁不让,你得要多学学他才是啊......”

言玉的话音一出,只叫身旁小飞那执着的神色稍显恢复,也似恍然间将那陡然而出的娃娃脾气收去了几分,继而憨笑两声道:“......我觉得哥哥说的在理......江寒哥哥能当上空军总司令完全是因为他打造出了大汉的空军部队,造出了法克战斗机,可也并非是小飞不够刻苦,这飞机自然是在哪儿都能飞,但哥哥你也不想想,这烽烟城四周并无大海,即使我造出了战舰,要去哪里航行呢......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让我想想,哦!对了!开凿大运河怎么样?把海水引过来,这样一来,我的战舰就不怕没水了......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搜集能工巧匠开始造船,造船!造船!造船!我现在就去,哥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来这小子还真是一根筋,我只不过就是开个玩笑,探一探他的心思罢了,居然还要开凿大运河,引来海水?还要造船?咳咳咳......”言玉闻声一颤,“等等!啊......好了!好了!小飞!方才我只不过是试探试探你,为的就是看看你的决心罢了。既然你真心想要做些事情,不如这样,我现在就封你为大汉的东南剿匪总司令,如何!”

“剿匪?总司令?”小飞一喜,又是急急地抢道,“哥哥,这到底是个什么官,这个总司令和江寒哥那个一样大吗?”

“一样大!都是总司令,何以区分高低!”言玉闻声淡然一笑,又是坐下身来,灌下一口热茶,面色转肃道:“现在烽烟方定,也算是我们打了个小小的胜仗。但是依我看......汉家的底子太薄,一时半刻间也是无力再去拓展其他底盘,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以烽烟城为根据,再寻求机会,伺机而动。我昨日专门登上了北面的青云山,观看了烽烟四周地势,实话与你说,我想要将烽烟城改头换面,大肆扩建一番......”

“扩建烽烟城?哥哥的意思是说,我们要将这烽烟城由小变大,做一个大大的城池?”

“不错!看此地山川地形,南北为大山,东西为走廊,正可谓地处咽喉要塞,东接大唐,北阻周狄,我想以此为根据......一定是大有可为!”

言玉眸光闪烁间放下了手中茶碗,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也似将身侧的小飞渲染得兴奋了起来,又是悠然一笑,接着道,“既然我们是要打算经营这一方水土,自然也是要在此立威。不过,我也听说这烽烟城百里之内山峦纵横,绿林势力很大,我在明,他们在暗,若是初来乍到不与他们立些规矩,怕他们日久生乱。所以我想了想,剿匪的任务自然是有人来做,我封你做个东南剿匪总司令,也实是想让你去做些实事,多加历练。再说,给你这个名头那些云苍的老人自然也是要卖我个面子,不会多说什么,但此事却是关系重大,你可明白......”

“哥哥放心......小飞自然明白!之前在练新军时早已练就了一身本领,正怕使不出呢,现在倒好,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还可以施展施展拳脚......现在做了剿这个剿匪总司令,更是职责难却......”

小飞听得兴起,赫然间应出一句,“至于那些云苍山的老人先且由着他们的性子,随他们前去潇洒。不过......正如哥哥之前对我所说,我们要干就一定要干些实事,而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帮助正义战胜邪恶,帮助光明战胜黑暗,立场要坚定,态度要热情,每天进步一点点,更是细节决定了成败,俗话说,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咳咳咳......哥哥难道不觉得我的话比较具备你所说的煽动性什么的......还有这个......兄弟们!攻陷城池,抢钱、抢粮、抢女人......当有温暖的阳光射在你的脸上的时候,不要觉得奇怪,因为你们已经抵达了天堂!”

“咳咳咳......这要官要的这么不明目张胆,也算是本是了......不过这都跟谁学的......我也没教过他们啊......难道是大汉的官场环境所致......官场环境?可这国还没复呢,哪儿来的什么官场!咳咳咳......不过话说回来政治生态也是个极其重要的东西,我作为这个这个大汉帝国的三军总司令,不对!是三军主帅,我比较喜欢主帅这个词,尤其是这个帅字,显然和我的外表比较搭配嘛......咳咳咳......好了,好了,这个尽人皆知,先不说这个!我的意思是说为什么在我眼中如此单纯的小飞现在都能做到话中有话起来,这明摆着就是玩弄权术的开端嘛,他都如此,那其他人肯定更是如此喽!若要如此下去岂不是大汉连瓤子都烂了,到时候满朝文武只知道跑官要官,狠劲儿往自己抽屉里划拉钱财,要到何日才能复国!对了!反腐!反腐!一定要反腐!一定要向大汉的全体官员和臣民表达出自己坚决反腐的决心和意志!”

言玉闻声摆一道手,淡然一笑间打断了小飞的激情演讲,“好了!好了!就封你做大汉的东南剿匪总司令......兼国防部副部长,要记住,你可比江寒年纪小,可好?”

“国防部......副部长?哥哥,这又是个什么官职?既然我的演讲很有煽动性,为何不能像江寒哥哥那个,兼个第一书记什么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第一书记好当,但这国防部又岂是一般人能进得了的,你放心,哥哥给你安排的都是实缺,绝不会是什么光打雷不下雨的职务......放心去吧......去吧......哦!对了!即刻去虎贲军分拨三千人马与你,组建你的剿匪部队!”

“请哥哥放心!小飞一定不辱使命,带领部卒将这方圆百里内的匪徒全部剿灭,让他们知道我大汉的厉害!也知道哥哥的威名!”

第一百五十三章 圣旨到

东方既白......

沉寂了一夜的烽烟城薄雾弥漫,显得有些慵懒。

五更的天色稍过,只听一窜急促的脚步声便沿着那沾满露水的湿漉漉的青石甬道向着城后的寝殿方向疾驰而去。

“哥哥......哥哥......”

一位神色慌张的玄衣少年脚下生风,口中赫然,将那高音喇叭般的嘹亮嗓音硬是在这寂然未散的薄雾间渲染出了一道贯如长虹的声韵,叫那本就不大的烽烟城被他震得恍然而醒。

顷刻间,少年在座府宅那紧闭的玄色大门前驻下了步子,神色恍然间擦了擦额上汗水,喘出两口粗气,将那面上的慌张神色收上一收,继而一边拍打门环,一边喊了起来。

“言玉哥哥!言玉哥哥快开门呀......城外来人了,城外来使者了,哥哥快开门呐......”

“哥哥你快开门呐......哥哥......”

如此半晌,却是少年的声韵愈大,四周愈觉空荡,又是扯开的嗓门半晌间连个应话的人儿也无,心下思量着些许紧要事体,不觉愈喊愈觉焦躁起来。

因是四更天时,有一队自称是大唐使臣的车马趁着夜色赶到了烽烟城外,却是对方来意倒也简单,推说是要传圣旨与这烽烟城的城主,要城主速来应话。

却是不论你如何来意,如此言语一出,如何不去骇人。

江寒夜半守关,职责在身,更是不敢些许懈怠。又是扯着嗓门与那来人你喊我叫间沟通半晌,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索性一味拖延起来。

待到天色稍霁之时,才瞥见那城下确是几十匹皇家打扮的白驹马儿,招展着血染般的大唐蟠龙旗帜,看在眼中的且是一派赫然的皇家气象。

因前几日刚与周人大战一场,烽烟四门早已下了禁令,管束更为严密。怎奈江寒虽是兄弟义气在先,却也是个好大喜功的主儿,亲眼望着城下一派咄咄逼人的皇家风度,又是冲着哥哥来的迎请架势,心下自是一喜,正要来个爽快的大开城门,竟是左右几个参将硬是阻住不让,显然是要将那一队唐使当做了周人细作前来防备。

如此一来,进又不得,拒之门外且怕误了大事,只得支应着参将们先行应对,竟自开膀子一路狂奔去请言玉。

怎奈几日以来,言玉如何好过,除了白日里处理军政事物外,其他大多时间则都亲自守在了婕心身旁,将这妮子来悉心照料。

小熙每日负责与婕心的饮食起居,言玉的主要任务是不断地与她聊天搭话,索性藉此机会也将脑海中那有些印象的童话故事都来了个通盘的梳理打量,对与不对,且一箩筐地抖落而出,婕心这丫头是否能否听了进去尚且不知,却只是惹得那殿内的几个贴身婢女越听越觉兴起,整日里围在言玉身侧,要将那有趣的故事前来排忧。

小飞毛糙的性子始终使不出什么好的招数来将婕心照料,又是剿匪的任务在身,只得时常将那猎来的山珍野味前来奉献。如此一来,倒是唯有江寒几日间马不停歇,还未曾见过婕心一面,又是连着四方请来的能工巧匠队伍,要将这烽烟城池里里外外来来个细细的探查,跑马圈地,烧砖搭瓦,穿着一身盔甲,却似开口闭口都是一副天然包工头的气质,又是城防的事最是要紧,如何叫这个小小的基建狂魔安寝得半分。

“哥哥你快开门呐......哥哥你快......”

“言玉哥哥......言玉哥哥......”

“放肆!谁敢直呼将军姓名,谁在此处喧闹!还让不让爷爷睡......睡睡睡啊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江寒将军!卑职恕罪,卑职有眼不识泰山......卑职这个这个......”

“别废话......快说哥哥在哪儿?快......快带我去见他......”

江寒见着亲兵一副不紧不慢的恭敬姿态,心下怎似一个火急了得,不及多问,又是一把拉住士兵,连推带拽催促着就向着院内赶去。

“不知江寒将军到底有什么急事,这......李大将军他应是还未起身呢,要不......您先候着,我先去给您禀告!”

“......来不及了,他到底在哪间屋子?快告诉我......”

“......江寒有什么事吗?”

“哥哥!”江寒正待毛糙而起,却是看偏殿中正有一人步出,打眼一望,正是言玉不假,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凑跟前,忙将那晨间的情状急急道来。

“唐人使臣?”言玉闻声剑眉轻锁,也似心下悠悠一颤,“你是说......现在城外的正是一队唐家人马?”

“千真万确!江寒别的不行,察人观色倒是一流,我看那架势也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还说要这烽烟城的城主前去应话,要传圣旨与他......哥哥你......”

“......咳咳咳......烽烟城主?不过......自从轻语小殿下将这汉家的大小事务一律交由我来处理后,在世人的眼里好像也只知有我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咳咳咳......我是说,除了原先云苍山的老人,其实并无太多人知道小殿下的存在!那他说的烽烟城主肯定就是我了!不过......这要传圣旨与我是几个意思?莫非是......皇帝看上我了?咳咳咳......或者是哪位公主看上我了!可我也没见过什么公主啊!怎么会呢!我是不是有点儿太自恋了!不过这样的事从表面上猜来的话,肯定是想要拉拢我了,或者干脆就说是诏安!可若论诏安的话,想当年梁山泊一百单八好汉被大宋诏安后这个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好下场啊!再说我在这儿总经理当的好好的,为大汉复国的事才刚刚有些眉目,要是又被唐人给召去了,岂不是太对不住轻语小殿下!不行!不行!不过这说一千道一万猪怕出名人怕壮的道理还是不假......啊......不对!我是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想这烽烟城只不过才被我拿下几日,想不到这等丰功伟绩......咳咳咳......就已经传到了唐帝的耳朵里,在这么信息闭塞的古代,那还不得八百里加急才办得到吗!而且要传圣旨,那就一定是当朝天子李璟下的命令了,不过话说回来也却是很是奇怪,难道一座小小的烽烟城便能在朝廷内外引起轰动,从而引来李璟的注意?如此来说的话,那我李言玉岂不是在江宁府已经引起了轰动......咳咳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战成名,不过这成名也来得有点儿太快了吧!”

“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

言玉正是沉沉思索,且是城外一大拨人马等着见他,身侧江寒如何能耐得住性子,匆匆打断了言玉的思绪不说,又是催促起来,“那哥哥还等些什么!说不定是那唐家老儿要来召你进宫委以重任呢......”

“哦......唐帝的意思这么轻易就被你给猜出来了!”言玉眸光一闪,却是从上到下看不出一丝喜悦之色,反倒是轻咳了几声后,似在面上挂上了一缕愁云,“怎么......沉不住气了......”

“那倒不是!不过哥哥这还用想吗?这不明摆着就是要诏安......啊这个......我猜,反正肯定是好事啊,咱们尽快应着便是了......”

“若是别的事倒还好说,可若真是什么诏安,我还真的就不能露面了......”

“哦!为何!”

言玉转罢身,正色对江寒道:“你且想想,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

“现在......是......”江寒顺着言玉神色思索半晌,继而神情一晃道:“哦!我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你是说,我们现在是汉家的人,也是汉室的朝臣,如此一来,便接不得他唐家的圣旨了......”

“不错!”言玉瞥过一眼那渐渐转亮的天色,又道:“不过,对方派来人到底是什么用意,我看我们还是要弄清楚的好。不如这样,你去替我走一趟,就说城主在外,匆匆间不及回城,就由你来接这道圣旨......”

“我?”江寒闻声一惊,“这......不太好吧,而且哥哥你忘记了,我也是大汉的朝臣啊,我是这个这个大汉空军总司令兼这个这个第一......”

“好了!好了!”言玉豁然一笑间摆出一道手来,打断了江寒的话,“你现在的身份仅仅是我的代表,代表我去......可好!”

“可是......哥哥,我听说这接圣旨都是要跪着的......可我这一旦向那唐使跪着了......那不就代表你......”

“......跪不跪着倒是小事!他若真是个英明的君主,向他跪上一跪并不是不可以。为今之计,你就先好好的跪着,待把他们的来意彻底弄清楚了,我再向你来赔不是......”言玉说罢了话,向着江寒使出道眼色来,像是此事已定,无需再多说什么。

又是轻拍着江寒肩膀,叹出口气来,“我觉此事蹊跷,见那唐使时一定要见机行事......切不可鲁莽......”

“唯!”

城外。

健硕的白马儿装扮着鎏金蟠龙甲两侧列队齐整,中间是一老一少两个身着黑纱官带的宦官正在来回踱步,那手持文书的老者身形略瘦,虽是一副精神矍铄的硬朗姿态看上去也与常人无异,却是与那年少的宦官耳语几声后暗自一笑的阴冷鬼魅态度也直叫那跪在不远处的江寒心下一慌。

须臾,那老者上前腾挪几步,用眼角余光瞥过一眼江寒,稳一稳神色,开口道:“......本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能相候你家主人了,你可听宣......”

“啊......我,我家主人这个......”江寒听着那阴冷的声韵心下一颤,索性刚要开口回出几句,却是那两侧军士忽然呼啦啦地翻身下马,和自己一样跪倒在地上,声韵一出,也自叫那到嘴边的话儿没了着落,倒只将头略微一低,细细来听,“我......听宣......听宣......”

第一百五十四章 陈公

“门下,朕闻将帅兴功,本期於邦国。帝王悬赏,用答於畴庸。今有楚州李生器宇端雅,风神秀杰,谋韬玉帐,机神爽彻。可授从四品明威将军以为朕之调用。接旨之日,作速进京,勿怠。”

“......恭喜了,小将军!”那老者抑扬顿挫宣读完诏书,自是向着地上的江寒颤然一笑,继而将那诏书两手一拱,和颜道,“接旨吧.....”

“哦......我接......接旨!”江寒闻声怔了一刻,虽是刚才那诏书读得甚是清晰,可毕竟经这一番景象的拨弄,倒是显得有些突兀茫然,忙将双手与那诏书接下不说,又是连连拜了三拜。

待到起身之时,那年少的黑纱早是几个快步恭在了自己身侧,作势使一巧劲将自己搀扶了起来,“小将军,这诏书一旦接了下来,就尽快通知你家主人作速赴京吧......不知你们打算何时启程啊......”

“啊......江寒明白!这是圣旨,我等自是不敢怠慢的,嗯......我想我家哥哥他一旦归来,我们就即刻启程......即刻启程......”

“那便好!”

黑纱闻声如此,又自面朝着江寒将身一低,十分恭敬道:“从此处出发,若是马快,不出十日便可进京了。到那时,将军一行可先前往城南的甄熙客栈落脚,切记,天子脚下不可过于招摇,我们自会有人前来接应的......”

“哦......这样啊!那就有劳二位公公了!我们一定尽快赶到......一定赶到......”

江寒被那年少黑纱如此一搀,多少显得有些不大自在,却是如此的谦和态度,也叫自己不自觉地应和了起来。继而将那紧紧的眉头一舒,身子一躬,回出几句同样谦和的声韵。

那宦官见状又冲着江寒骤然一笑,紧着那不男不女的阴冷气质与江寒又是一个大大的躬身,继而回过身去,以手遮面自与那年长的宦官耳语了起来。如此一出,倒给半晌间疲于应对的江寒赢来口舒气的好时机,心下也自松弛了下来。

“看来我猜的还真是不错,这明摆着就是份招贤告示嘛......不过这其中的话倒是值得仔细玩味,前面的客套话就罢了,只是这句......以为朕之调用......我怎么越发觉得不可理解!难道这皇帝老儿手下真无良将可用,或者说这些良将都不听他指挥?咳咳咳......好可怜啊!可就算是,我们身处边关,言玉哥哥的些许事体他又是如何知晓的。再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也只与那唐家的吴王殿下有过交集,而且现在明摆着又结了仇恨,他那小相好星野姑娘可还在我们手里呢,就算他再大度,也定然不会向他的父皇来举荐言玉哥哥出仕喽!不过这就奇怪了,难道......这是份伪诏?看这架势......也不像啊!不过既然是以皇帝的名义来下的诏书,想他必然也是知晓这件事的,那如果不是吴王殿下举荐,又会是谁?或者说这其中还另有隐情......咳咳咳......我怎么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的!亦或者......难道这皇帝老儿还真是一代明君,求贤若渴,听风便是雨,非要将这四方的豪杰尽数招揽到他的麾下......哎呀呀......怎么这么麻烦,怎么猜来猜去猜的人心里发慌!不过常言道,一入侯门深似海这话倒是一点儿不假!这皇门还没入呢,就向我们摆出如此一道深奥的事体,这也太不地道了!就算我江寒再聪明......再这个这个......咳咳咳......算了!算了!这样的事还是先回禀了哥哥再说吧......”

江寒正是思缚不待,却是眨眼的功夫,两侧齐整的甲胄骑士们翻身上马,引得胯下马儿发出了阵阵嘶鸣之声,锦旗招展间似只等那黑纱宦官的一声令下,便要拨转马头,开拔而去。

“小将军!”

“哦!”

“啊哈哈......这是我家陈公的一点行囊,山高路远带在身上多有不便,烦请小将军与李将军返京时顺路捎回,或许你们路上用得着......”

“啊......这是......”

说话间,那年少宦官罢了耳语,正是手中拎着个小小的兰花包袱近到了江寒身前,却是如此话音一出,倒让给江寒来了个措手不及,神色还未缓过,又是那黑纱单手一送,早已将那兰花包袱搭在了江寒手中,继而轻拍了拍江寒肩膀,与一众从人转身去了。

“陈公!咳咳咳......这......这可怎么办!这明摆着就是......我们这还没入宫呢,就有人来给我们......关键是我们可都是清官呢!两袖清风......这个这个用哥哥的话来说就是不拿百姓的一针一线啊......咳咳咳......不过这些人的钱财或许来路本就不正,既然愿给,如他所说,返京时与他送还便是了......不过这也......金条!怪不得沉甸甸的!算了!算了!兹事体大,与诏书一同交与哥哥,就看他老人家怎么处置吧......”

江寒思想一刻,又是望着那唐家队伍打马而去在身后卷起的层层烟尘,竟有种说不出的莫名兴奋油然而生,继而心下一定,一手攥着圣旨,一手拎着包袱健步如飞般向着后殿奔了回去。

此时的言玉正在殿内与几个女婢陪着与那榻上的婕心说话,见着江寒两手满满慌张奔了进来,也似有些怔然,又见他将那黄宣纸裹着的卷轴顺势一展,嬉皮笑脸间假着那女声喊道,“朕闻将帅兴功,本期於邦国......”

“......咳咳咳......本家还有要事在身,李言玉你还不接旨吗!”

谁想如此话音一出,更惹出了言玉一脸的怔然神色,没把他逗乐,反叫那殿内的一众女婢轰然笑起了场来。

又是言玉猛然间起身将那诏书毕恭毕敬地接在手上,瞥过两眼后,双手一卷,将根木棍儿般狠狠地着那江寒的额上敲上两敲,又是双手一拱,口中念道,“呦......江公公,您这什么时候净的身啊,我怎么不知道,有失远迎,真是失敬!失敬!哈哈哈!啊......这个江公公舟车劳顿,还不快里边请......”

“我......这个......哥哥好会戏耍与我......”

“......小熙姐姐,你快还给了我,这东西是我从那个劫匪身上扒下来的......”

“什么劫匪!那明明就是唐家的遣使,你把人家好端端地打劫一空也就算了,还把人家官服扒了下来,你这哪里是在剿匪,我看你才是这土匪的勾当不假......”

殿内的二人正是一唱一和前来调侃,嬉闹的声韵未落,又是那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转眼去看,正是小熙和小飞簇拥着闯进了殿内。

“哥哥你看,这就是你这个剿匪总司令干的好事......”

“江寒哥哥?”

未等小熙与言玉搭上句话来,却是一旁小飞眸光一动,赶着步子上前一把将江寒拥在了身前,激动的神色也好似许多年不见的光景一般,亲热中满满的好奇味道,只叫众人闻声打出一个冷颤,看那小飞将江寒抱得甚紧,也都瞬间没了些许定性,“......江寒哥哥我可是好几天没看见你了,你们这是......有什么好玩的吗,你们到底在笑什么呢,快说与我听听啊!啊......对了!几日不见,你怎么都瘦了?”

“我瘦......我......啊哈哈哈,看来还是小飞关心我些......我是瘦了些,不过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倒是健康的很......”江寒被小飞如此的热情一簇,也似有些茫然,继而心下一动,先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儿打一打牙祭,又是怔怔间看着他日渐成熟的愈发黝黑的面庞,突地一笑,道:“我说小飞,自你当了这个东南剿匪的总司令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贺呢,哦!对了!你既然都做了总司令了,这又是从哪里抢来的乌纱官帽?”

“......我......江寒哥哥说笑了,现在我们都是同僚嘛,你看......你不也是总司令吗,所以我今日见着江寒哥哥你不知怎的总觉得格外亲切。而且我还听说你是什么第一书记来着,我虽然没你那样的头衔,可你要知道,我可是这大汉帝国的国防部长呢,真的!啊......对了!是副部长......呵呵呵......对吧言玉哥哥......”

“......咳咳咳......小飞,大家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哦......对了!大家听我解释,这个东西的来历还真是挺奇怪的,其实真的不是我要抢,只因刚才城外遇见一队自称是大唐使臣的人马,我觉得十分可疑,于是赶着几百弟兄上前与他们问话,怎奈那伙人不但不与我们认真说话,还傲气的很,特别是内中还有两个阴阳怪气的人出口便将我等来骂,可这......在我们的地盘却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样的气如何能忍,于是我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小飞本是打着些许官腔,想要与那同为僚属的江总司令打个热烈的攀谈,怎奈言玉几声轻咳一出,怎不将他眉飞色舞的姿态打断,值得憨笑两声,挠了挠头,转而将另一桩事兴兴间道了起来,“......把他们的衣服都给扒了去......不过,说实在的,这伙人还真的是挺厉害的,幸亏今日出门时带的弟兄多些,要不然的话,估计被扒衣服的就是我们了,可不管怎么说,他们无故骂人总是不对,我扒了他们的官服也不为过吧......”

“你是说,你把遣唐使的衣服给......扒了?”

“啊......应该算是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面子还是要给的

“我说小飞啊小飞,你为何行事如此鲁莽,你可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我......我管它什么来历呢,在我们的地盘,他又能如何!”

“......小飞,你以后能不能问问清楚再扒人家衣服啊......还说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国防部长,国防部长是用来保家卫国的,不是见了谁都要先把人家衣服给......好了!好了!真是胡闹!你可知道那些人是给哥哥来送什么的吗......”

“送?送什么呀?难道是......送这个兰花包袱吗?”

“什么兰花包袱......”

江寒瞥着小熙手中的乌纱帽儿心下自是一颤,继而想将些厉声来问,怎奈小飞的机灵不减,见着众人面色惧变,早已将副无辜的孩子脾气前来掩护,咧嘴挠头的模样叫人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只得耐着性子与他细细来论,“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呀?”

小飞将那深黄色卷轴接在手上一阵翻腾,继而弱弱道,“......这不就是副字画嘛,不过......式样倒是颇为好看,敢问是哪位名家的作品......”

“名......我若说这是唐帝的作品,你信吗?”

“唐帝......信啊!”

小飞看着憋闷许久的江寒,只顺势轻摇了摇头,轻声来问,“不过,江寒哥哥,你的这个堂弟是谁呀,他很出名吗?那这幅字画岂不是顶值钱的物什了......”

“唐帝,我说的唐帝你知道是谁吗,是皇家,就是当今的这个这个......啊......小飞你拿反了,是这样看的,你先什么都别问,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你就明白了......哦!对了!不如你念出来与大家听!”

“我念?”

江寒闻声剑眉一紧,更似气也不过,于是紧着几个箭步凑来解释,怎奈此时的小飞一脸无辜不减,又是看着江寒灼灼神色,只不知自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硬着头皮念了起来,“......咳咳咳......这个这个月关耳巾力......这个什么木子生牙......啊......江寒哥哥,我白小飞才疏学浅,前面这几个字倒是认得,可是后面就越看越看不明白了......不过这其中的意思我已猜出来了!咳咳咳......按着江寒哥哥的意思,那这幅字必然是你堂弟所书,而你的堂弟他姓黄,是个很有学问的人,之所以要写这幅字送给哥哥呢,是因为......这也不对呀,你......姓江,你的堂弟怎么能姓黄呢?可你刚才明明说这是黄家的事啊?江寒哥哥你......是不是说漏嘴了?我就说嘛......难道......莫非......哥哥你也姓黄?那你的本名就应该叫黄......江寒?或者......黄寒?怎么会这样呢?江寒哥哥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啊?不过......今天既然我们已经把话说开了,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要问你的。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想不明白,你武功高绝,而你爹却不会武功,那你必然是有得师傅了,而你又姓黄,会不会是你娘和你师傅当年......啊哈哈哈......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这其中......你自己想想看,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

“......咳咳咳......小飞你真的想多了......”

江寒皱着眉头来听,却似被小飞那神神秘秘的状态搞得有些失措,怎奈如此简单明了的事体却被他解释得如此离奇,也自心头一颤,哭笑不得间只掩住了自己责怪色神色,淡淡地应出一句,谁知眸光一抬,又是一惊,“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

“啊......没什么!”

“小飞是在乱说,难道你们听不出吗?小飞你自己说,我到底姓江还是姓黄?”

“啊哈哈哈......你姓黄!你姓黄!啊不对......我是说你姓江,姓江!刚才只是题外话,总之......总之这字画里面一定是大有深意才对!而且你们不觉得他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是一句暗语吗?你想想看,正常人谁会在这书上写什么......月关耳巾力,我若猜的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一副藏宝图才对!对啊!一定是藏宝图!咳咳咳......你们......为什么都不说话?莫非......小飞真的猜中了!哈哈哈......我就知道,我白小飞最是聪明了......哎......我说江寒哥哥,既然是藏宝图,不如就按照他说的意思去办好了。你看看,这前几个字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一处边关城外,有几个人用毛巾把自己的耳朵的人在用力地去推那扇城门,那城里就一定是宝贝了......哈哈哈......我是不是很聪明啊,猜不到吧......”

“拿来我看......”

小飞夸张的笑声未落,却是一旁小熙早已耐也不住,按下嘴角微翘间捧腹的意思,单手一簇,将那乌纱帽继而向着小飞头顶扣去,接过诏书沉沉地看了起来,“哥哥......这意思,你都想好了!”

“我想......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言玉瞥过一眼略显惊诧的小熙,轻叹出口气来,继而双手在身后一背,踱起步来,“不过,既然他如此来请我去,我若不去的话,岂不显得我李言玉很是不通情理......”

“是啊!”江寒近前道,“若是哥哥连皇帝的面子都且不给,那这日后......谁还敢来请哥哥!再说,这件事,我方才在城外接旨时已然思考了许久,我认为这其中......”

“......你想说的我都知道......”

言玉悠然一笑,即刻打断了江寒的话,又是沉寂了两息后,向那帐内婕心方向沉沉地望去一眼,开口道,“虽然我的志趣不在此处,不过我倒是很乐意去江宁府走一走,会一会那唐帝......”

“可是哥哥,皇帝请你出仕本来无可厚非,可是以当前的形势来看,怕就怕那吴王会从中使绊......我觉得......还是要小心些的好......”

“我去会那唐帝并非就是为了什么出仕......”言玉悠淡一笑,眼中随即闪过一抹沉沉的思绪,“我只想能尽快在江宁府找到最好的大夫......医好婕心的病......”

“医好婕心的病......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哥哥说的不错!若论起来,这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也都会在江宁府里了。而且若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唐帝邀请哥哥入朝,说不定,那宫中御医还能为婕心诊上一诊呢......”

“嗯......我觉得,哥哥和江寒说的都有道理,不论那唐帝出于什么理由,到了江宁,我们先且为婕心疗伤,等医好了婕心的病,再做定夺不迟......”

言玉见着江寒和小熙二人齐声来道,也似心下有了几分把握,沉吟了一刻后,道:“那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就这么定了......”

“哥哥,我们真的要去江宁了吗?”

“难道小飞不想去吗?”

“不是不想去,只是......我这刚当上大汉的东南剿匪总司令还没几天,现在又要去江宁......关键是我这官瘾还没过够呢......”

“哎呀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原来我们的小飞还真是官瘾不小啊......”

“......呵呵......这还不都是跟哥哥你学的嘛......”

“跟......咳咳咳......跟我学的!”言玉吃惊道,“我......有很喜欢当官吗?”

“啊......总之这个为官之道嘛,我看还是哥哥在行些,再说,这东南剿匪总司令不当也罢,怪累人的,而且全是出力不讨好的活儿,就像这个乌纱帽......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

“俗话说的好,一人做事一人当嘛!我看小飞已经长大了,待到了那江宁府上时,这帽子还是由小飞还给人家的好......要不然,这满朝文武又该怎么看待我家哥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从土匪窝里出来的呢......”

“啊......可是我......小熙姐姐你怎么又提这事啊......”

小飞本是胡乱来应,谁知身子一晃,那头顶的乌纱帽随即落在了地上,正要就着顶帽子要来论事,谁想话到嘴边,又回嗔作喜忙住下了口,只叫小熙赶着他的意思,来了个干脆的打趣,却是两人的话茬未完,又是江寒赶着步子从里间快步而出,面色沉沉间看过了一眼众人,“哥哥!我看婕心气息丝毫不稳,若是要去江宁,我想我们还是尽快上路的好......”

“嗯......”言玉闻声剑眉一簇,面色略微凝滞了下来,又是望过一眼门外那已然被阳光泼洒的郁郁葱葱的景致,眸光闪动了起来,“......明晨出发,大家都分头准备吧,小飞去备车架,江寒准备人马,至于轻语小殿下那里我看还是小熙走一趟的好,不过诏书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多心......”

“唯!”

第一百五十六章 山远天高烟水寒

天未亮......

林子里窜脱而出的沙沙声响伴着晨起的阵阵凉风让人不禁产生一种久违的沉溺感。

两辆宽敞的灰篷马车在那城内偏殿前的一片小树林旁静候多时。

围靠在马车周遭的是几十骑赫然的玄甲骑兵。

虽是月黑风高,觑不见那一个个高高在上的骑士们的铮铮傲然的样貌,却是那胯下烈焰黑膘,腰间龙雀长刀,还有身后随风摆动老高的华丽锦袍,只放一眼去,便叫人在心下不自觉地便多出了几抹安稳的情绪。

此时的小飞一身戎装,列在了队伍最前。昏沉沉间瞥过一眼头顶那依旧灰朦的天际颜色,又是怔然间不知为何嘴角暗自一笑。

虽是几经历练,将那少不经事的孩童气息早已丝毫不见了踪迹,却是人类探索未知世界的浓厚兴趣倒叫此时的他看上去强打着精神,略显兴奋。

又是目光闪烁间,胯下马儿一嘶,索性罢了那不知早已飞到何处的天马行空的思绪,只将灼灼眸光又回到了那偏殿微启的大门身上。

“哥哥!”

须臾,几个隐约的人影就着那内中依稀可见的灼灼灯火快步而出。

小飞轻声一呼,继而双手一撑,飞身下马奔了过去。

两架马车的事是昨夜言玉吩咐妥当的。

小飞接着这样命令,虽是从轻语小殿下处十分轻易地借来了这城中仅有的两辆车架还外搭了许多暖帐装饰,怎奈这城中管马的军士虽多,车夫却是少得可怜。这驾车与骑马奈何本就是一脉相承的事体,却是技法又完全不同。

赶在前面的两匹马儿若是从未谋面的生马,一言不合时就要闹上一闹,以至于相互撕咬起来,便叫这赶车人无从下得手脚,稍有不慎,就有驭不住车架的风险。

然而显有几个曾在云苍时驾过车马的车夫知道随着言玉去江宁府为婕心姑娘瞧病是一桩要紧事体,却是这些人年事已高,两眼昏花间只连小飞的些许样貌都且分辨不清,更叫他如何驾得了车,驭得了这数百里的路程。

即便这样消息一经传开,夸出海口来应征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大多是些军中不经世面的滥竽想来充数,如何堪用。

小飞婉拒不说,又只得将那些着实会些真正手艺的老人一一前来请教。以至于折腾了半夜,才大概将些简单的套路学来应急。

又是按着言玉的意思,将这其中的一辆马车做出许多舒适的装扮,另一辆则要改装成了简易的囚室,如此完毕,也已到了四更天气。

“准备好了吗?”

“嗯......”小飞看着言玉的灼灼神色,精神也似为之一振,继而揉了揉蓬松的眼,迎着几人快步来到车架跟前,“一切按照哥哥的吩咐来办,星野姐姐现在就在这座驾车上......我给她吃了那个......”

“......我知道了!”

言玉随着小飞指引,向那囚着星野的车架内匆匆瞥过一眼,眸光坚定的态度也自将小飞那全然过意不去的神色掩了过去。

又是悄无声息地挪步向前,探出脑袋,向那另一架车内探上一探,继而用手拍了拍那马车宝顶上突出的椽木,回身对江寒道:“快把婕心抬进去吧......”

“这车内......可真是舒服啊,想不到哥哥的心思也能如此细腻......我还以为这是......”

“哎......千万别夸我!这可都是小飞的功劳......”江寒引着几名女婢一边将婕心向着车内翼翼腾挪,又是看着内中明窗净几,暖帐香被,虽是不显华丽,倒是将一派古香古色的韵味展示得淋漓,如此赞叹的话一出口,反倒是让身侧小飞顿时怔红了脸,不知该应些什么,“是不是啊,小飞!其实我也没想到小飞能将这车内装扮得如此得体,所以啊,别总是以为我们小飞只会打打杀杀,其实他也是有着柔情的一面的,内心也很是细腻啊......”

“啊......哈哈哈......言玉哥哥、江寒哥哥,你们俩就别挖苦我了......折腾了一宿,只要大家觉着好,那便是好......这数百里的路程,主要是怕婕心姐姐在路上受罪......”

“是啊!身未动,心已远......咳咳咳......此去江宁府至少十日路程,看来真是要委屈婕心了......不过想来婕心这姑娘也算命苦,自从跟了我就是一路的颠沛流离,没一天好日子过。与那周人阵前又是急着前来救我,所以才会挨这一箭。看着那个曾经活蹦乱跳,似从来没些烦恼的傻丫头,以至于现在如此的萎靡不振,每当想起此事,心里总是会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确实是我亏欠她的太多,不过话说回来亏哪儿咱就补哪儿,亏欠她的日后就一定要想办法给她补回来就是,依着我当初的想法,将来嘛......小熙做正房,婕心做侧室......星野做这个这个......咳咳咳......怎么想起此事就觉得压力好大,不过星野这丫头内心这么阴暗我看还是算了吧!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那么既然要婕心做侧室,就得先把正房的事给搞定了,虽然我和小熙之间已经有过这个这个是吧......男人就是要有责任和担当嘛,那不如就尽快向小熙求婚?还是......等着婕心转醒后,正室、侧室一起给操办了?一起操办?不过......这一起操办也是个难题,比如说,这洞房花烛夜我到底是去正房好呢还是去侧房好呢......总不能也分个上下半场吧......咳咳咳......这确实得容老夫好好想想......”

“哥哥在想些什么?”

“啊......我......”言玉正是心下思索得紧要,谁想身侧小飞忙完了搬箱捣柜的些许事体,又是一个箭步而来,匆匆问出一句,只叫言玉心下一晃,瞬间没了些许定性,只得生生望着那远处林子里的薄雾,深吸口凉气来,“啊......对了!我是看着这晨起的层层薄雾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作诗的想法......咳咳咳......”

“作诗?哥哥还真是文采出众,那哥哥快说,想要做一首什么诗?”

“咳咳咳......想要作一首......哦!有了!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咳咳咳......先不说菊花的事了,小飞,我觉得当务之急赶紧上路才是正事,东西都备好了吗?”

“啊......差不多了!就差哥哥一声令下了......”小飞挠了挠头,瞥过一眼车马装备,继而神色一晃,又是兴兴间冲言玉使出个会色的眼神。

“想来想去,千错万错都是哥哥的错,说到底还是没能保护好你,不过江宁府名医云云,我就不信寻不来能医好你箭伤的大夫,你可一定要挺住,哥哥一定会让你早日醒过来的......相信我!Believe in me......”

“哥哥方才说不理谁......”

“不理......哦!我那是在对婕心说英语......咳咳咳......英语!英语!你怎么总是偷听我说话......”

言玉待要上马之际,又是不忘瞥过一眼婕心那依旧煞白的神色,怎奈心下一阵酸楚袭来,用情至深间想得自然入神,继而将那脑海中的些许念想带到了嘴边,又是忙拍了拍小飞肩膀,转身冲众人道:“我们出发!”

“哥哥......说到英语,我还记得你之前给我也教过的......”

“是吗?我......有给你教过英语吗?”

“......让我想想!”小飞赶在车上,双手将那缰绳一拉,继而轻身一个吆喝,那马车竟自向前走了起来,嘴角窃笑间又与身侧并肩而行的言玉搭上了话,“哦!对了!哥哥你忘记了,你真的教过我的......”

“哦!说来听听......”

“我记得是法......那个......哦!对了!法克!法克!”

“法......啊哈哈哈......看来小飞的记忆力还是不错,一学就会,不过这句说还是最好不要说出来了......”

“为什么......”

“嗯......这句话嘛,是在阵前叫骂可以用的,对待自己就不要用了......”

“哦!不过江寒哥哥的那个空军队伍不就研发出了什么法克战斗机吗,而且还是法克一型,将来好会有二型、三型吗?”

小飞闻声一晃,又似对这身后的江寒唠叨起来,江寒本是学着小飞的模样将那囚着星野的车架来使,又是闻声一个晃神,半晌间兴兴答道,“法克二型、三型战斗机当然要有了,不过......按照哥哥当时的想法,是要集得天下的能工巧匠才能造得的。若是......我们在江宁府医好了婕心的伤,顺便就将这战斗机在江宁来造岂不是更快些......哥哥你说呢!”

“江宁府......自是才子众多,尤其是那宫廷的制造局,我可是听说那里面汇聚了大唐好几代君主从四方招揽而来的能工巧匠,若是我们法克战斗机的想法能放在制造局里来实施,肯定是会事半功倍的......”

“哥哥说的对!那唐帝招揽哥哥,怕也是有些这样想法,不过哥哥这个从四品的明威将军却是要听候皇帝本人的调遣,是不是......”

“呵呵呵......没想到小飞也是越来越心思细腻了......”

言玉闻声将那马儿向前一赶,瞬间快出了旁人几步,又是嘴角微翘间暗自一笑道:“不过这件事说来确实有些奇怪,总之,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第一百五十七章 桃花阵中桃花仙

“不过......还有件事江寒一直想不明白......”

“哦!难道还有我们江寒想不明白的事吗!”

言玉说罢了话,继而将跨下马儿向前驭上两鞭,赶上了领在队伍最前的小熙身侧。

且是就着那初晨肃蓝色的悠淡光线,想要将那粉面红妆细细地瞥过一眼,搭上几句贴心的话儿,谁料身后江寒又将个没完没了的追问前来奉上,只叫这在前后队中来回穿梭的大忙人儿神色一晃,只匆忙间冲着小熙静然一笑,果断罢了那欣赏美人的闲暇心思,马缰一勒,向着后队缓步而来,“江寒这是怎么了,今日为何心事重重......”

“哥哥!我只是觉得......哎我就直说了吧......我是想说,既然这车里的女人本就是个叛徒,为何哥哥还非要将她带在身边?这样的人在我们身旁,想想就觉着可怕......虽然她以前是挺可爱的,可是婕心受那一箭还不都是拜她所赐,我现在坐在这里赶车,她坐在车内,我就感觉我的后背直发凉!哥哥难道一点儿都不担心她再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吗......”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言玉闻声怔了一刻,却也很快释然,继而悠然一笑道:“......不过这才像是我们江寒该要问的问题嘛!既然你说到了星野,那你来告诉我,她若不跟着我们,应该去哪儿?”

“我觉得......虽然杀了她实有不忍,可至少应该把她关在烽烟城的天牢里,让她好好的思过思过,若是她真能痛改前非,和那个吴王彻底的撇清关系,将来我们依旧来做好朋友也不是不可以的......”

“哦!江寒说的......可是真心话?”言玉本是持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态度来和江寒论道此事,谁想如此话一出口,倒叫言语面色一晃,瞬间显出了几分为难。

“是啊......难道哥哥不觉得吗?其实要真杀了她,谁会忍心,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若是我们将她关在天牢里给她时间,让她好好的思过,或许她就真的会有悔过的一天......哥哥可是这样觉得?”

“......咳咳咳......”言玉轻咳几声,面色倒是愈发地沉静起来,“也许江寒说的有些道理,人非草木,她毕竟和我们一路相处过来,谁能没些感慨......只是现在的她杀念已起,怨心肆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悔过的......”

“那我们这样带着她,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多受些折磨吗?”

江寒语种略显不忍,却是觑见言玉那副已然坚定的态度,又似将些许心里的话儿掩了过去,只在车架上向那着前面的马腿上狠狠地放出一鞭,似也并不期望能想到什么更好的解决之道。

“对......”言玉半晌间沉沉地应出了一句,“我是想让她多受些折磨,因为我李言玉最为痛恨的便是背叛二字......我也并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从她将那手中利箭射向婕心身体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不是我的朋友了......即使现在的她想要真心悔过,我也未必能允......我们一走,这烽烟城也就剩下了轻语和子阑二人,我之所以将她带走,只是不想再给轻语小殿下惹出什么麻烦,因为......我料那吴王早已知道是我们将她扣押在了烽烟......”

“所以......哥哥昨日才要大张旗鼓当着云苍众人的面将她押解而出......”

“不错!人多眼杂,上万将士矗在了烽烟城,哪儿能没一两个心细的间谍......”

“哥哥说的......间谍是什么东西?”

“哦!我是说......探子!”言玉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勒住马缰,尽量和江寒保持着同样的行进速度,“......而且,此去江宁也可谓是前路未卜,只要她在我们手里,我想即便是那吴王要来发难,我们手中也至少有张可拿得出手的牌来......”

“没想到哥哥如此的深思熟虑......”江寒闻听着如此说话,虽是还有几分愁然的神色挂在脸上,却是细细来思,也只将胸前的那口闷气轻叹了出来,“不过......她确实是背叛了我们,每当想起婕心现在的样子,我便也不能再忍她了......只怪我当时还那么傻,险些喜欢上......算了!不说了!”

“江寒啊江寒!我这个当哥哥的怎能看不出你那点儿小小的心思!只不过当我知道这个星野真弓的真实背景后,我才故意做出一副也十分喜欢她的样子,把你二人隔开罢了......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将自己的感情放在了一个叛徒的身上吧......不过这些小孩子还真是小孩子,有时做起事来看着已然十分的成熟,有时却又非常的稚嫩,尤其是在感情面前便更是没了自我,如何叫人放心得下!”

言玉心道一瞬,便不再多说什么,只伴在了江寒身侧将些为人处世之道前来讲解。

如此众人轻车快马,行不上两个时辰,再去抬眼看时,不知不觉间早已离得烽烟十数里的路程,又是前面的一片桃林灼灼,风起间,竟惹得落花片片飞舞如云,一时性起,即冲江寒会色一笑,便将那许多的烦恼抛在了身后,手下驭着快马向前飞奔而去。

“小熙......快看,这里如何来得这般美景......so beautiful!”

“哥哥又在发狂了......”

言玉马蹄如飞,掠过了小熙侧身,向着那片花雨冲去,身轻如燕的恣意快感也只叫小熙应着那开怀的态度会心一笑,连连赶上前去。

“这里可真是漂亮......”

“是啊!哥哥!好久没见过这般景致了......哥哥慢些啊!”

“快闻这花香......”

唰!唰!唰!

“哥哥小心!”

二人跨马在前正是兴起,却是忽然几声疾驰如风的箭矢从那花雨间飒飒穿过,竟是那硬弓窜风的力道十足,将言玉心下恍然一惊,只就着那七八朵银光左躲右闪间胯下一颤,竟自落下了马去。

身后小熙飞奔而来时,早已是利刃在手,又将身下马儿横自一跨,为言玉遮住了身躯。

“保护将军......”

“TNND!真是吓死老子了!那箭矢明明就是取人性命的力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言玉心道一瞬,又是要紧的时刻,如何能去多想,即刻单臂一撑,翻身上马,却是挺着一副全然不惧的神色,也只叫那身后手忙脚乱间碌碌赶来的军士们没了些许定性,只迅速围成个保护圈,将言玉和小熙二人置于其内。

“到底是谁!快出来!”

此时的小熙早已是凤眸发亮,展着一副轻盈的身姿,似将那平日里并不善搬弄而出的功法全然凭在了手边。

却是如此半晌,透过那灼灼散落的桃花雨阵丝毫察觉不出对方的些许痕迹,越是时间来拖,越是叫人那一颗微颤的心神耐也不住。

刚才那箭明明是从两个方向一前一后射出的,而能有如此功法的......莫非......莫非是她!怎么又是她!这不可能!

“到底是何人,还不现身......”

“......你们此番进到我这桃花阵中,就免不得来做我这桃花魂了......还不受死......”

唰!唰!唰!

“王瑞儿......”

“哥哥小心!”

“......保护将军......”

又是小熙凤目一晃,不出所料,只听那空荡的桃林中几句幽怨之声传来,竟是一阵卷天的狂风而至,花乱迷人眼间,道道银光乘风如龙早已向着众人追了过来。

那箭矢的速度极快,电火银光叫人如何防备得及时,只觉着阵阵气流就这那灿灿的桃花香气从身侧快速涌过,力道甚是怖人。

竟自眨眼的功夫,外侧的五六人早已倒地,又是空中忽的一道粉光乍现,就着那团团花色凭空将出一道银光向着言玉奔去。

小熙虽也被那乱花迷住了眼,却是功法犹在,如何察觉不出异样,虽是恍然一惊,却是抬脚的功夫即向那言玉胯下马儿一踹,先让言玉抽开身去。

又是玉足乘风而起,就着柄青云龙雀向那道银光迎了上去。

未及眨眼,电光火石伴着那灼灼的绚烂姿态,早已将一个粉衣,一个青影,就着那无数花雨飒飒战在了一起。

“我勒个去!王瑞儿!怎么又是她!这女人上次不是被我狠狠地教训过一次了吗!如何又来,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咳咳咳......难道我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

言玉看着阵仗已乱,即刻抽刀在手,也要前来应敌,却是此处高手甚多,又都是前来保护他的主儿,如何叫他有机会下得了手,索性只跨在马上就着手中长刀一气胡乱指挥开来。

“江寒还不快来帮忙......”

“江寒来也......哎呀妈呀!”

“快站起来......我攻前,你攻后......”

“对不起!对不起!地太滑,一下没站住......对了!小熙!你刚才说我攻前,你攻后,还是你攻前,我攻......哎呀小心!”

“......随你便......”

只叫那阵中一声恣意的娇媚传出,又是那阵后一个黑影乘风闪过,跳将进了桃花阵中,与二人战在了一起。

“小飞!你去哪儿?快回来!”

“我......我去应战啊......”

“你又不会武功,你应什么战啊!别捣乱了!快和我站在一起......快过来啊......”

“哥哥说的这叫什么话,不让我去战斗,那我只可能永远都不会武功,再说江寒哥哥平日里也已经教过我很多了......我去试试身手......哥哥在这儿等我......哦!对了!不如哥哥和我一起去,你攻上,我攻下.......如何!”

“哎呀......小飞!你什么都不会,你攻什么下啊......小飞......小小小小小心啊......”

“哎呀!”

却是小飞挺着杆长刀信心满满间还未舍身进得阵去,即被那不知乱阵之中何人踹出的一脚,飞扑地趴在了花泥之中。

慌乱之际,那一众军士虽是护住言玉等人不在话下,却是现在高手对阵的姿态,只叫这些刀枪阵中的老手们也是丝毫无些下手的良机,且是看着那三人混战一起,刀光剑影,混混飒飒竟无一招一式的虚掩。

想不到几日不见,这女子的身法愈发的诡异多变了,如此下去,看来我们二人也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不对......上次在云苍山交手时我明明在她的身下放过一刀,那一刀不轻,我就不信她竟恢复得如此之快......那就再来试试......

“江寒......你攻上,我攻下......”

“我攻......这刚适应,怎么又改了......哎呀!”

桃花阵中,小熙神色一晃,故意放出个破绽,让她几势,又是江寒接话来战,自是将手中双刀挥舞得如烂银一般,凭你如何得巧的功法,也只将那粉衣的上身不放出了丝毫松懈之机,且是小熙心下一笑,就势腾空而起,连连虚晃几刀,又是将杆锋利的银光直朝那粉衣的身下狠狠去着。

谁想那女子毕竟不是寻常,竟能就着那刀光借一巧劲儿,轻身飞腾之间,凤眼一展,朝着言玉方向便将随身的几枚暗器凭了出去。

“完了!”

只见那两枚千叶刃飒飒间乘风而出,自无丝毫的掩饰,转瞬即至的态度也只叫言玉身子为之一怔,想要腾挪,竟是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丝毫动也不得,于是星眼一簇,急在心下道声糟糕,量是逃不出了这灼灼花阵。

第一百五十八章 南朝四百八十寺

铛!铛!

“TNND!我死了吗!咳咳咳......怎么会有种眩晕的感觉......难道......难道是谁救了我,不会吧......”

言玉虽是双眼微闭,却是身子屹然不动,继而几息的功夫后眉头缓缓一舒,跳脱间,一副淡然自若的态度也只叫身旁的一众着实惊出了一身酣畅的冷汗。

“星......星野!这......怎么会!”

此时着身褐色囚服的星野手中拎杆长刀,站在了言玉马虽是默默的态度看上去确实没了往昔的奕奕神采,却只有那曼妙的身段是那身囚服掩也不住的。

又是玉手一松,朴刀落在花泥上发出了畅然一声,只叫那远处罢了手脚的三人又似浑然一震,才将那两杆龙雀架在了王瑞儿脖间。

“咳咳咳......刚才就已经够晕了,现在更晕......不过这囚车这么牢固她是怎么从里面......咳咳咳......好了先不说这些,要是真牢固我岂不是早就没命了嘛!现在面对此情此景......这个这个......咳咳咳......心情很复杂啊......不过刚才确实是她救了我,总得......总得说点儿什么吧......”

言玉虽是被这一惊,着实倒吸了不少的凉气,却是面色依旧淡然。

继而缓缓下得马身,看着这个满身污泥,沾染着湿漉漉的几朵花瓣却依旧俊俏的脸蛋,不禁轻咳了两声,缓缓道:“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不必多言......”

星野用袖口沾了沾额上细密的汗珠,神色不转,只在口中沉沉一句,“那日......我射杀婕心实属身不由己,不过今日这情分我已还给了哥哥,现在两不相欠,我倒是一身畅快......”

未等言玉搭话,又是回身一转,快步向着那囚车走去,“我看哥哥这囚笼还是要扎得牢固些才好,若是让我再跑了,哥哥也休要再来怪我......”

“这不是明摆着打脸吗......咳咳咳......那日射杀婕心,今日又来救我,道理虽是如此,可这小丫头片子,说出来的话倒是狠辣辣的......”

言玉闻声如此,心下如何没有一阵躁乱,却是抬眼之际,正是小熙和江寒押赴着王瑞儿来到了身前,只得罢了那掩着几分羞愧的神色,挺出一身正气前来问话。

“......王瑞儿......我与你素无仇恨,你为何屡屡要将我来暗算......”

“......哈哈哈......李言玉......我是与你素无仇恨......可我王瑞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只要我一日得活......一日便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合族之愤......”

言玉刚才受那暗算,本在心下也并无多想,只觉着这女子屡次进犯自己,只必然是个十恶不赦的以杀人为乐的杀人狂魔罢了,索性屏住神色,做些厉声就要将她前来发落。

谁想此时王瑞儿沉沉的话一出口,倒叫这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般的既视感一时间涌了上来,且是乍一听去,倒像是将自己说成了什么有罪之人。

“恶气?敢问......我与你到底受了什么恶气?以至于让你如此痛恨与我?还要合族痛恨与我?”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李言玉......你可真是个实足的负心汉......若不是在你大婚之前我心慈手软,哪有你今日的造化!你别忘了,白轻语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室......而中兴大汉也是你当着云苍合族几千老幼做出的承诺......”

王瑞儿面色愈怒,只腾挪着一对逼人的凤眼将那芒光向着言玉来射,虽是身子已然被二人缚得妥帖,怎奈那浑身上下散发而出的冷冰冰的飒飒寒气也只叫五步之外的言玉闻声间便觉着十分不适。

“......烽烟一战,你整日将自己关在偏殿内与那受伤的女子同处一室,你是怜香惜玉的紧,却可曾想过小殿下的许多感受!现在家未定、国未兴,你竟要抛家舍业,接那唐家老儿的诏书,出仕大唐,还要为那个婕心远赴千里去江宁治病,在你心里,难道我云苍合族上下并无丝毫分量,而你又要将轻语小殿下置于何地......”

“......咳咳咳......有话好好说,别这么激动嘛!我们那是假结婚你懂不懂呀!什么都不了解还在这儿瞎嚷嚷!真是的!不过......看她这副样子也确实是真情流露,人也要学会换位思考的嘛,听她如此一说,我平日里忙来忙去也确实是不大注意与小殿下之间的关系。她要不说,我竟都要忘记了我是与白轻语拜过堂的。如此一来,在旁人眼里也就免不得生出许多非议!不过这该怎么跟她解释,不若......将这桩假结婚的事与她直接挑明?省得她每每牵肠挂肚,说不定日后还再要遭她暗算!不行!不行!看她这架势,若是让她知道了,岂不是全天下的人都得知道了!这假结婚的事一旦传扬出去了,与我来讲倒是真无所谓,不过可叫轻语小殿下当着合族老幼的面如何再去做人......更可怕的是,若是这些云苍山的老人手们知道了轻语殿下是借着假结婚才将他们骗出山的,岂不更麻烦!”

王瑞儿越说越觉激动,以至于眸中含泪,渐自哽咽了起来,“你可知那些人现在都在议论什么吗!都说你与轻语小殿下婚后并无子嗣,却都怪小殿下过于的孤傲清冷,不得你的欢心,而且又有你身边那几个狐媚的女子从中作梗,才叫你痛下决心,抛弃了小殿下,出仕大唐,要为唐王效命......现在复国不成,你又中途离开,大家表面虽然不说什么,可小殿下在云苍一众人的眼里早已成了大汉的罪人......”

“哎呀呀......我看你可真是想多了,我倒是想要子嗣呢,关键是轻语小殿下也不会干啊,不过她孤傲清冷说的倒是事实,要不你回去跟她说说,只要她答应,我李言玉这就回去和她生孩子去......咳咳咳......”言玉心道一瞬未毕,却是赶着王瑞儿的话音,倒叫身后小熙闻声激动了起来,“狐媚的女子?你这狐媚的女子说的是谁?”

“是谁,谁自心里清楚,何必挑明!”

“你......”小熙闻声蛾眉一紧,手中龙雀也自逼迫得更紧,“你信不信我现在便一刀结果了你......”

“......今日未能为主报仇,我自会去死,何须你来动手......”

“哎......不可......”

王瑞儿闻声发一冷笑,又是眨眼间轻身一簇,竟自就着那脖间冰冷的龙刃要来自裁,谁知言玉现状不妙,忽的一声厉喝,倒叫小熙闻声一紧,赶着锋刃向前一抽,与那王瑞儿脖间错过了半分田地。

“......她不能死!她若真死了,云苍上下岂不将矛头更指向了我,到时候说我李言玉连轻语小殿下的贴身也给杀了,岂不更将我说成是要与云苍山恩断义绝,这些人如果就着此事闹了起来,那轻语小殿下的日子如何好过......”言玉思想一刻,瞥过了一眼面色怔然的小熙,继而罢了神色,又对王瑞儿道:“想死也没那么容易,今日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留在我身边......”

“......哥哥......这......”

“你且随我一同前去江宁,我就是想让你来看看,我李言玉是否真的如你所说,是要委身于唐,还是简简单单只想救婕心姑娘的性命......”

言玉摆一道手,随即打断了江寒满眼的惊诧,又将几句淡然的口吻前来释放,只叫众人闻听着这看似不着边际的想法,瞬间有些摸不着了头脑。

“不过你也不要多想,今日你行刺与我,这仇我始终是要还的。待你看清了真相,回去禀告了云苍的合族老幼后,你便可自行了断......我李言玉绝不拦你......”

言玉双手一背,抬眼间向小熙和江寒放出个会色的眼神,“今日的事便如此定下了,将她与星野关于一处......我们即刻出发......”

“......唯!”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五日后的江宁城内正是一派靡雨霏霏的气象。

只站在迎凤楼内远眺一眼汐水街市,那城中虽是打着油纸伞儿上街的行人不比平日少出多少,却是卫戍飞骑队伍也不知从哪儿便一夜间冒出了许多。

那些骑士们时而三五成群沿着城中心的大街小巷打马穿梭,时而挪在一处,蜂屯蚁聚,谁知经此一闹,竟是将那平日里毛手毛脚的人儿不敢再多去滋事,倒叫寻常百姓也自觉多出了几许躁躁不安的情绪。

道听途说间,只因前几日的一个夜里,卫戍军巡城时拿下了一个周人细作,那探子自栽不说,却是十分地不经审理,嘴下秃噜之际,一时牵出的城内同伴竟多达几十人之众。如此消息一出,皇城内外一派沸腾,于是匆忙加强了城禁不说,且是出城进城一项,都变成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剥皮盘查。

原本几个探子进城刺探情报,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体。江宁百万人口,每年也少不得那十个八个被绑缚着押往京兆府审理的敌国细作。却是现在的情势不同以往,北面与周人的战事正酣,一气儿将这几十个周人探子钻进了帝都之内,京兆府失察,便不再是一桩小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多少楼台烟雨中

京兆尹自知揽不下了这块烫手的山芋,索性做个聪明的皮球,擅自夸大了细作的人数,人既是你金吾卫抓的,何不由你来做大,一查到底。

继而一纸文书的功夫,竟自装出个无能衙门的榜样,将这城内缉拿细作的事一脚踢到了左右金吾卫身上。

这金吾卫虽是驻防京师的卫戍部队,有掌管京师警备之责,却对于寻访缉拿之流并不擅长。怎奈上面一味应承,也只得装做哑巴,先咽下口闷气去,竟而满城张榜悬赏,吆着城中的百姓一齐探查。

却是这样消息一出,如何不起波澜。一时间,这江宁府的百万之众便成了那海中捞金的渔夫海盗,就着街外市内的熟悉场合,只见着个陌生面孔便要细细地勘察一番。几日竟过,闹得是满城皆乱,误抓了没有几千,少说也有几百。

金吾卫虽是守备京师十二个卫戍军中的主力部队,却也知这民怨一旦沸腾起来,毕竟不是玩笑,见势不妙,只得匆匆罢了那张榜告示,只会同着其他十一卫在各自辖内加强了许多戒备。又是请来了城外百里之遥的神策军中的诸多斥候在这城内做些仔细的勘察,帮着一起缉拿。

这斥候本是要在野外勘察敌情的,现在反倒变成了在自家城内勘察民情,即便你能请得来,也如何不叫人来恼火。几日下来,被这些京官儿们招惹得没些脾气,索性只将这件事并不上心,左右推诿之间,坐等着回军复命罢了。

“小姐......小姐......老爷今日不在,特意嘱咐过婢子的,说这几日街上乱,切不可再由着性子出去耍了......”

汐水街市上,两个打着油纸伞的女子一前一后向着那热闹的街心快步而去。

“谁说不可去耍了,爹爹一大早还不是照常出了府门吗,为何我偏偏不能去耍了......”

“老爷出门那是去任上公干,可小姐......若是今日还要在街上惹出许多麻烦,怕是......怕是老爷真该生气了......婢子可实在是担不起......”

那两个女子你说我赶之际,竟后面的青衣一个箭步向前,转身间往那前面女子的身前一跪,阻住去路不说,一副愁眉尽出的模样倒将这前面的女子不知该如何应付了。

“啊......我说允儿,你好端端的跪我做什么!”女子眉梢一挑,将那手中折扇朝着女子肩上一拍,竟自转起口来,“你没看见我都已经女扮男装了吗......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我们今日只在迎凤楼上吃些茶点,听些小戏便可回去,可好!”

“可老爷出门时明明说......”

“傻丫头,你不告诉了爹爹,谁会知道此事?”

“姐姐当真只在迎凤楼上吃茶,然后便可回去吗?”

“哎呀!走了!”女子说罢将身一绕,继续大步流星向前,“允儿放心,本公子今日绝不在街上惹是生非......若是我再惹事,以后便......便绝不再出门了......”

“琳琅姑娘好早!”

“......呦......”

谁想甩开婢子,心下一畅,却是路边茶馆中步出的一个半大小子又叫她神色一住,继而会心一笑间迎了上去,“我当是谁呢!原来你也会早起啊......不过我这副打扮,你居然还能认得出我......”

“姐姐耍笑了,你这女扮男装恐怕也只有你自己把自己当男人了吧......”

小子倚靠在铺前的栏杆上,看着面前不伦不类的琳琅暗自好笑起来,又是随手将个油乎乎的肉包拿在手上狼吞起来,虽是生得一副清秀的脸,怎奈吃相一出,却是满满的市井气息不减,“姐姐吃吗?给你也来一个!”

“哦!对了!那件事......可有了着落!”琳琅闻声嫌弃地摇了摇头,又是凑近两步,现出酒窝,扮着个笑脸,“现在三日已过,总不该......还不知道是谁吧......”

“这个嘛......人我是没见到,不过这人是谁,我已经查清楚了......”

“哦!是谁?”

琳琅闻声蛾眉一紧,竟似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小子的胳膊,挺着一副生怕对方跑掉的紧张姿态,也只叫那小子原本到口的话儿又自随着那满口的肉馅噎了回去,“啊......哈哈哈,姐姐别急啊!容我想想!容我想想!昨日我还记着的......今儿一早怎么又给忘了呢!奇怪!你说这人到底是谁呢?”

“给你!你不就是想要银子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姐姐上次给的银子我还没花完呢......你看我也就是个茶馆的伙计,姐姐不嫌弃我便好......”

“废话少说......快说是谁!”

“咳咳咳......我给你讲啊......你养的那只猫就是被李二狗家的大黑狗给叼去的......”

“李二狗?李二狗是谁?”

“就是......”小子就着油乎乎的手将那两锭银子往那衣衽一塞,继而神神秘秘道,“......就是东街芝麻巷内第二户住着的那个李二狗,他养的那条大黑狗又大又凶,很是不好招惹的......”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的姑奶奶......我骗谁不好,非要骗你这个千金大小姐吗!”又是话音未落,竟自向东回神一瞥,着了慌般向内去走,“......说曹操曹操到,来了!来了!姐姐你看,就是他!那个人就是李二狗!”

“李二狗?哼!来得倒巧!”

琳琅顺着小子神色去望,却是那街市远处正有一憨憨的男子快步而来。

那男子虽是个头不低,却是身子看上去且是十分的羸弱。手拎二斤肉料,辗转着一副抬头看天的傲慢姿态,如何不叫这仇人相见之际,更生出那十二分的痛恨来。

“不好招惹!今日本姑娘非把你的狗牙打掉两颗,让你看看到底是谁不好招惹!还我小咪......”

琳琅看着那男子心下如何好受,凤眼圆睁之际,早已大步流星一气儿冲了上去。

又是趁着男子心不在焉的功夫,管他三七二一,将一个飒飒的迎风掌先来开路,只听男子面前“啪!”地一声,竟是将他周身一颤,颠颠倒倒间打他个神色恍然。

那男子匆匆向后退出一步,看着面前这位打人的俊俏小子,以手捂脸,气得半晌连话也无。

“你......你你你......怎么打人啊......你有病吧你......”

“你才有病......废话少说,快还我的小咪......”

“还你什么?”

“......我的小咪啊,我的咪咪啊......你这个混蛋,快还给我啊......”

“......你你你......你变态吧你......”

“哎哎哎......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别别别动我,我可是会功夫的啊......”

第一百六十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琳琅见那男子如此的不爽快,又是手下一急,上拉下扯之际与那男子纠缠起来。却是那男子人高马大,毕竟不能怕她,又是刚才无故受那一掌,心下早已翻腾。

见着周围人群渐聚,一个大男子怎能不去顾忌脸面,被这人群指指点点,又是丝毫摆脱不过,于是双手只奋力向前一推,竟是用力过猛的姿态,将琳琅一气儿推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咱们还是快别闹了吧......”

允儿就要急哭,又是冲那男子嚷了起来,“你胆大包天,不想活了吗,敢推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啊......我这个......”

人群凑了上来。

“没想到她是个女子啊......”

“是啊......不过看起来也是挺蛮横的,不好招惹啊......”

“不是蛮横,这叫泼妇......”

“谁骂我是泼妇!”琳琅听着四周议论,倒是一个起身来得十分洒脱,恍恍间,将那身下长袍往这腰下一掖,卷起袖口,摆出个扎实的备战姿态,冲着男子愤愤道,“李二狗,今日不是我将你的狗牙打掉,便是你将我的狗......我的牙打掉......接招......”

“姐姐......姐姐别打了......”

“我方才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李二狗啊......哎呀......嗷!”

凭你旁人如何来劝,却是此时的琳琅早已睁红了一双凤眼,如何轻易罢得了这口恶气。

又是眸中精芒一闪,飒飒间就着几个箭步冲了上去,谁想挥拳之际,又是下身先来开路,就着泼辣的劲儿头,一个霹雳腿正中男子裆部。只叫那男子踉跄间抖然一颤,霎时间跪在了地上,谁想双手来护下身之际,又是上路已开,琳琅的拳头虽是不重,怎奈如此来回摆弄,也自叫人受也不住,一会儿顾上,一会儿顾下,好不难忍。

“姐姐别打了......啊姐姐......你真厉害!打得好,打得好!再接再厉!加油!加油!”

“看来这江宁府中还真的是不太平......”

小熙牵着马,朝那人群之中望去一眼,对着身侧言玉低声道出一句,“我看刚才进城时城外聚集了那么多的百姓,被盘查的甚严,还以为城中出了什么事,现在看来,怕都要来这里凑热闹的吧......”

“哈哈哈......没想到小熙也会开玩笑了!我看这些人也都是些市井之徒,不过在这天子脚下,临着大街如此来打,也确实是太过招摇了。那刚才的街市上飞骑如此之多,这些人也不怕将那些飞骑给抓去了......”

“哥哥倒是看的仔细,不过我们刚才进城倒是一路畅通无阻......没费什么周折......”

小熙一边瞥着那人群之中打斗的二人,一边嘴角微翘,将那马背上的水囊卸下,樱桃凑近囊口轻绰上一口,“......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方才将那圣旨一展,竟惹得整个城楼的人糊里糊涂便给咱们跪了下来,乍一看去,还真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哦!没想到小熙,现在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了......”

言玉带笑间单手一展,竟是将小熙手中水囊握在自己手上,就着那沾满香唾的囊口,先是灌下两口清汤,又是转神间,冲着身侧略显诧异的粉面坏笑起来,“既然你这么喜欢高高在上,那下次你在上,我在下,可好?”

“在上?在下?什么你在上,我在下,哥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我......”

“哥哥说的意思还不简单吗,他的意思是说等到咱们住上了新房子,小熙姐姐住在二楼,哥哥住在一楼,这便是你在上,我在下了!对吧哥哥!不过......到时候我小飞可是要跟着姐姐住在上面的,现在又下着小雨,一楼太潮,我会不太适应的......”

“我说小飞,你怎么又偷听别人说话了!你这个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言玉闻声一笑,却是险些没将口中水喷出两口,于是匆忙转眼道,“......现在城里人多,集中精力,小心驭你的马儿便是,再来胡乱解释,便将你一人住在院子里为我们看家护院......”

“哥哥你看,那女子竟是练过功夫的......”

“女子?哦!还真是个女扮男装的!不过看她这花拳绣腿的,你是如何看出她会功夫的......”

言玉望着那内中打斗正紧的男女,也似将抹好奇挂在了脸上,看那女子虽将着个柔柔弱弱的拳法胡乱来挥,竟是那男子左躲右闪之际,根本没有接招的套路。于是一众人也只独独看着一个女子将那男子肆意蹂躏起来,熙熙攘攘之际,再去看时,竟是那女子将男子按倒在地,连靴子都被扒了去。

“虽是拳法乱了些,内力也显然不够,可单就从她脚下的步伐来看,也必然是高人调教过的......”

“哦!”言玉闻声畅然一笑,又似心下一晃,转罢了神色,只加快了脚下步伐,“说到高人,我们也需尽快寻来这城中的杏林高手来为婕心瞧病了,我看她的气息一日比一日来得浅,加上这几日舟车劳顿,怕是再也耽搁不起了......”

“哥哥说的是,待我们到了馆驿,我即刻出去打听......”

“嗯......待到了馆驿,那个陈公也必然会派人来接我入宫,到时候,我也再让他来想想办法......”

言玉冲着小熙轻点点头,又是瞥过一眼那头顶灰蒙蒙的天际,任凭细细如沙的朦朦小雨落在了面上,“虽是十分的不愿出仕,可为了婕心疗伤,任何的机会我都是不会放过的!不过想想这古代的女子还真是大度,我如此来对婕心,小熙不但一丝醋意也无,竟与她更是姐妹情深。如此一来,倒叫我在心里更觉着对不住小熙了!既然对不住,日后便要好好的补偿她,不管你愿不愿意,至少在这江宁府,我也算是朝廷的四品大......哎呀!什么东西?”

“......靴子!”

言玉仰面沉思,享受着这酥酥麻麻的小雨落在脸上带来的丝毫快感,怎奈眼神一眨,竟不知从何处将着个满是污泥的靴子凑了过来,星眼一眨,就要周身一颤,来个快速的闪躲,谁想那物正是不偏不倚、毫不留情地飞向了自己面门,又是“啪!”地一声作响,踉跄间受这苦头,也似怔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无心惹事事偏来

“TNND!吓死老子了!这TM谁的靴子?疼死我了!不过......当着我心爱的女人的面来着一下,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出丑吗?为什么每当我想抒发一下内心无限感慨的时候就......淡定!淡定!时刻记住自己是一个gentleman!看看情况再说!”

言玉被这一闹,如何不恼,踉跄捡起地上的靴子顺势就要朝那人群开骂,怎奈回身之际,又是瞥过一眼那依旧热闹的打斗人群,竟似心下忽的萌生出几分不屑的滋味。

好说歹说,毕竟我也是大汉的虎贲将军,现在来到唐家,又是四品的明威将军,受那当朝天子亲自调度。若是自己也如此闹,岂不与那市井之徒一般无二了,继而恍恍间舒展口胸中恶气,眉梢一展竟似坦然起来,“......哈哈哈......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小熙你看!”

言玉神情一晃,卖一关子,继而将自己的右脚抬起,二人顺势看去,竟是自家脚上的那支靴子早已是不堪重负,被磨损的眼看就要见底的节奏,捧然一笑,道:“刚好合适!”

“这......哥哥,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小熙展着一副愁眉,附和着言玉浅浅一笑,却是看着此时言玉的脸上竟如个花猫一般,沾满了那靴上的污泥,叫人心下如何好受,“哥哥你看你的脸上......不行!我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哎......小熙,你去做什么?”

“哥哥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还我咪咪!还我咪咪!还我......”

“李二狗......你别跑!今日本公子非要将你的狗牙打掉两颗,以慰咪咪的在天之灵......”

“谁是李二狗了......我都说了我不是......哎呀!救命啊!我怎逢上你这泼妇......嗷......救命啊!快来救命啊!”

一时间,琳琅挥洒性情,就着那柔弱的拳法连拉带骂,竟活生生将个七尺男儿打得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碎,情急之下,只得以手遮面,踩着鼓点般将那一双赤脚在泥中掺和。

又是挨受不过,大呼小叫之间窜跳着身子,要将身边的围观群众前来遮挡几分。

谁想胡拉乱扯时,眸光一瞥,竟是个玄衣女子恍然近到了眼前,恰逢如此良机,管她是男是女,怎能说出二话。

匆匆一个跳脚便闪在了女子身后,只叫那追打在后的琳琅果然扑空出几拳去。

却是此时的琳琅早已打红了眼,哪里顾得上面前是谁,只看着二狗在一人身后连连闪躲,竟自心下卯足了劲儿,恼羞的凤眸一闭,挥出个带风的摆拳来。

谁想那玉手做成的娇嫩拳头虽似含着几分泼辣味道,怎奈挥至一半竟自悬在了那里。又是心下一急,只觉一股酸酸麻麻的味道涌了上来,竟是丝毫力气使也不出。

面前的小熙展着一副淡扫蛾眉,将身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看着琳琅。琳琅神色一惊,却知自己的拳头正被个道骨仙风的玄衣女子握在手中,心火正盛间更不知应些什么。倒似此时的二狗躲在小熙身后,凭着一副连连窃笑的狂傲姿态,如何不让人来着急。

怎奈琳琅正是气极之下,凭你何人来拦,性情挥洒间如何阻得了这关键的了断。

“谁敢拦我......”

既然左手被缚,动也不得,右手如何不用,凤眼闪烁间,突然发一狠劲儿,早已握手成拳冲着小熙的面门飞来。

小熙心下一笑,自是挺着一副怡然的态度,又是眉间轻挑时将那手下禅指一紧,只将内力释放少许,便叫那两对玉手勾在一起的琳琅受也不住,瞬间一声娇喘,转眼再去看时,额上早已生出一层薄薄的香汗,败下势去。

“......你.....你是何人......还不放手!”

“这靴子可是你的?”小熙暗自一笑,放过那娇滴滴的拳头,却是心下也自畅快起来,继而指着地上那支沾满了烂泥的靴子,悠然道,“我看这靴子是你扔过来的,本姑娘今日闲来无事,发发善心,于是便给你捡了回来,怎么......不想谢我!”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的手......”

那女子的婢女一个窜跳而出,瞥过了一眼琳琅通红的手臂后怒气来喊,“你......哪里来的野道姑,敢对我家小姐撒野......”

“道姑?”小熙闻声蛾眉一簇,显然被这话儿好笑起来,“你说我像道姑?”

“对啊!你这野道姑,不好生在寺庙里烧香拜佛,竟跑到这里撒野,也不问问我家小姐是谁,信不信我现在便将你抓去见官......”

“......你们当街打人,却要拉我前去见官,难道这大唐的官家也像你等一般,如此的不讲道理吗!”

“你......”

“啊......二位姑娘,打扰了!敢问这里......是否有人在寻我打架?”

“寻你......打架?”

几人正是怒目相对,谁想那人群中突的一阵骚动,正挤出个黝黑的彪形大汉来。转眼看时,那人身高九尺,满腹横膘,说话间先是勉强一笑,又将那铁锤般大的黑手朝着几人面前一拱,瞪着一对铜铃般的赤眼,只将那脸上横肉像似上了发条一般隐隐抽动起来。

“哦......二位姑娘勿惊!我叫李二狗,刚才听人说这汐水街上有人找我约架,所以我一时气愤就找了过来,不知那人现在何处啊......”

“约......啊哈哈哈......那是......误会!误会!那人......已经走了!真的!哈哈哈!”

琳琅见状一个机灵,脸色如何转的不快,由怒转喜间先将个笑脸迎了上去。小熙虽也被这眼前的黑汉着实吃了一惊,怎奈这人前来寻仇倒和自己毫无无关,于是窃笑之间自罢了那热闹的场合,转身离开了。

“走了?”

“啊......是啊!是啊!方才确实有人找你约架,不过那人已经走远了,不若你再去前面寻寻......呵呵呵......”

“那好吧!打扰姑娘了!”

“好汉休要听她胡说,刚才要找你打架的就是......嗷......”

“休得胡言!”

“......就是哪个呀?”

“就是......嗷......嗷!”

却是如此时刻,琳琅怎能叫那男子畅快开口,索性一个箭步上前,又是顿仔细的打点,虽是花拳绣腿,不经推敲,怎奈兴起劲儿来,如何叫常人受得了那许多。

“姑娘居然也会功夫?”

“啊......哈哈哈......学艺不精......都是胡乱打的......”

“那人就是......嗷......嗷......”

“哦!他为何总是乱叫啊!姑娘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他这个......哦!对了!他精神不太正常,总是喜欢乱叫,我这是给他在治病呢......”

“哦!没看出来,姑娘你竟是个郎中啊!”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纪琳琅心生邪念

那黑汉闻声一笑,倒似也瞬间起了兴趣,“敢问姑娘这治的是什么病症啊......”

“啊......这,这是疑难杂症......疑难杂症......对对对!呵呵呵......”

“可是你这么踢他的裆部,他就不疼吗?”

“疼啊......嗷......嗷......”

“我这么踢他是在给他治病,你有所不知,他其实舒服的很......所以才会喊出来的!你明白吗!”

小熙转身离开,倒叫此时的琳琅凭着一双赤手将那被打男子又来一番仔细的腾挪。却是这莽莽硬汉挺在当中,身上肌肉横抽的态度,如何不叫人心下发慌,于是只忙催促起来,“哦!对了!你要寻的那人怕是已经走远了,好汉还不快去......”

“何人在此闹事!给我围起来......”

又是话音未落,那人群外忽的一阵骚乱飒飒传来。打眼看去,果然十几个官家飞骑奔至,又是那领头的骑兵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就着那胯下黑膘,展出个将迅速包抄的态势。

那围观人群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事体,见势不妙,如何被他轻易束手,一人带头竟是轰然间一拥而上,顺着那缺口处向外去涌,只叫十几个骑兵瞬间失了阵法,将这火上浇油的混乱态势控也不住。

那汉见势不妙,也是将黑手一拱,低头埋脸间早已闪得人影不见。却叫琳琅一时慌了神色,又是手下擒着个嗷嗷乱叫的男子,恍然间不知是逃走好些,还是与那官兵说清缘由更多占些便宜。

那男子虽被折磨的惨烈,却是现在身处混乱,如何不去放手一搏。看着琳琅四目腾挪,早已慌了神色,竟是机灵一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不恰好,继而不知鼓出了多大的勇气,双手一挣,又是脚下开路,将一个带风的直腿飒飒间朝着琳琅的胯下而去,却是憋闷了许多的力道如何不沉,只叫琳琅一声香喘,顺势趴倒在地,别说是逃走逃不走的事体,已是瞬间没了丝毫的战力可言。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

须臾,人群散尽。

“你们俩个,刚才到底是何人在此闹事,你们可曾看见?”

琳琅胯下受这一遭,潺潺弱弱的态度早已是满脸通红,继而捂着小腹,大气且不敢出,现在官家来问,只得展着一副愁眉,硬要挣起身来。

谁想那被禅指捏过的玉手往允儿身上一搭,轻一使力,突然发起疼来,又是“哎呀!”一声娇喊直叫那一众骑兵也似被过了电般瞬间没了些许定性。

“我们......不曾看见!”

“咳咳咳......这几日街上不太平,我看......你们俩个弱女子以后就不要凑这等热闹了,我们走!”

“哎......慢着!”

骑兵就要开拔,却是身后琳琅忽的一声娇喊,又叫那领队的骑士将马一勒,虽是脸上挂着些许无奈,也只匆匆回转过身,“怎么!姑娘有话要说?”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方才那个闹事的人,我知道是谁!而且......就是她将我给伤了的......”琳琅朝那街头望去一眼,眸色一转时,更似装出了十二分的柔弱姿态。也只叫那骑兵顺着她的神色,向那人群散尽的街市瞥去了一眼,继而叹出口气来,道:“既然现在人都已经走了,姑娘若真无什么大碍,不如就此作罢,日后这样的热闹我看还是别凑的好......”

“这......”

“收队!”

“军爷!”谁想琳琅被这一说,瞬间没了主意,倒是身侧的允儿如何不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性,“我家小姐说的那几个人并不是一般的市井之徒,他们并不是江宁府人,而且十分可疑!”

“可疑?”

“这......哦!对了!那个人是个道姑,功夫了得,而且还有几个同伙,我看他们架着两架灰色的篷车,绝对不像是什么好人......”

“姑娘的意思是说,这架着灰色篷车便不像了好人?”

“啊......其实也不是的!最关键的是她一开口便是周人口音,而且她那几个同伴一眼望去,我想......现在满城都在追查周人细作,遇到这样的人......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

骑兵沉思了一刻,也似在面上一紧,“既然如此......她们往哪个方向去了,你们可知?”

“向着城南去了......就是那个方向!”

众骑士兴兴间顺着允儿手指方向瞥过一眼,领队愁眉不展间未下决断,倒叫内中的几人坐也不住,“队正,我看她二人说的并不像是假话......”

“......若真是什么周人细作被我等拿下了,我们岂不将那神策军的斥候都给比了下去......”

“是啊!若真是如此,首功一件......我看您这队正也着实该升上一升了......”

“哎......即使是这两位姑娘看走了眼,我们前去看看又有何妨!”

“好了!好了!”那领队的少年摆一道手,“虽然探查细作现在是金吾卫的事,可若真被我们给抓住了,他们便欠我们个人情,也未必是什么坏事......我们走!”

“......小姐!你开心了?”

允儿瞥过一眼远去的骑兵队伍,自与琳琅暗自一笑,倒叫琳琅揣着几分畅然,要另眼相看了允儿,“你怎知我要说的是她?”

“......若是姐姐的脾气连我这做婢子的都摸不清楚,岂不成了笑话!”

“叫她狂!害我的手到现在还疼......还有我的这里......气死我了!”

琳琅轻一跺脚,大小姐的脾气不减,一边捂着小腹,一边直将那玉手展在了允儿面前。

“......姐姐只是因为手疼这么简单?”允儿接住那玉手,轻轻揉抚着,继而眉梢一翘,沉下了神色。

“不然呢?再说她当街让我好生出丑,如何便轻易放过了她!”

“姐姐若如此说,怕是没将允儿当成了什么贴心的人了......”闻声间,倒是允儿先将话锋一转,连那手儿也松了下去,“罢了!罢了!允儿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了......不过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若被老爷发现了你在街市上跟人打架,怕是连我也要一同受罚了......”

“啊......”琳琅一急,忙道,“......允儿别急啊,我们还没去迎凤楼看戏呢!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是看着她生得清清秀秀的,而且功夫还比我好,所以才会气不过的!”

“......我的大小姐,你怎么又这样去想问题了,上次遇到那个......不说也罢!不过姐姐若真如此想,总有一天,你终归是要将自己给气死的......”

“我不管!我纪琳琅再怎么说,也是堂堂兵部尚书的千金,我就见不得别人比我强!”琳琅蛮横一阵,又是机灵一闪道,“哦!对了!允儿,不若你派几个家丁跟上那女子,看看她去到了哪里?”

“跟上?姐姐又要做什么?”

“我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整治整治她!”

“我的姑奶奶,咱们已经骂过她一次了,再说刚才那些当差的军爷也必是要将她来查个底儿漏......你还不死心!”

“自然不能就此放过了她!每当我想起她那副傲慢的模样我就恨不能......一刀劈了她......”琳琅说着又是蛾眉一紧,更似将那心下怒火已然拨弄了几回,直往上窜,“容我想想......等等!允儿,潘家那几个臭小子你可还记得?”

“潘......姐姐说的就是上次欺负了王家小姐的那几个地痞吗?”

“......依我看,对付她这种人就应该找他们才对!”

“姐姐千万别......这是大罪......还记得上次那王家小姐被他们占了便宜后,至今要死要活,人也全然毁了,这样的事情一旦闹大,绝不是什么儿戏!再说那女子功夫了得,未必就能如姐姐所愿,允儿求姐姐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会不会功夫我倒是不怕,因为潘家那几个小子的功夫我是见过的,绝不在她之下......只要给了他们足够的钱财,这口恶气他们就一定会替我出......”琳琅越说越觉激动起来,继而眸光一闪,更似沉沉地咬起了牙根,“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她那副傲慢的模样究竟还能撑到几时......”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李言玉两袖清风

“哥哥你看,臻熙客栈!我们终于到了!”

“我们终于......终于有好吃的了......哈哈哈......”

“......咳咳咳......小飞这品味什么时候能提高提高!不过话说回来,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咳咳咳......吓得我都不敢多去抒发感情了......可不管怎么说,这上千里的路程总算是走完了......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好好的美餐一顿,然后找一床舒适的棉被,从早到晚没人打扰,着实地休息休息......不过,这样的美梦看来也只能等到彻底治好了婕心的病才能实现了......再说我一个大男人都且喊累,那小熙怎么办,一路上照料婕心不说,还要凭着些许拳脚功夫吓跑了不少山野绿林,估计早已经累得够呛,昨日我仔细看她的脸时,粉嫩的小脸已然饿瘦了许多,真是天远山高这个这个......咳咳咳......总之寡人很是心疼啊......”

言玉望着那赫然在目的门脸,心道一瞬,却是这千里迢迢而至,毕竟看见了这落脚的所在,如何不叫人心下一定。恍然间神色也舒缓了起来,继而与众人一同下得马身,快步入内。

谁想穿过了门脸又是心下一喜,那客栈内竟是个四合院落的结构,虽是前后开间不大,却是满院花荫柳绿,郁郁葱葱的畅然姿态,只叫人置身其内,便瞬间生出了十二分的宁静。

又是江寒赶在前头与店家说清缘由,却叫掌柜不一阵忙碌起来,麻溜间着着几个小厮又是引马牵车,又是预备厢房,仅将那好酒好肉也似倾尽了所有一般,连传带喊的功夫上来了偌大一桌,言玉还未落座,倒让小飞这匹饿狼抢了头筹,三五碟当头的肉菜将着一壶好酒下肚,已然是要打起了醉拳的节奏。

“哦!对了!江寒!那日你接旨时,那个陈公可有说过什么别的话吗?”

“......没有!只说让咱们早早动身,应是十日之内能到得江宁,到时他们会派人来接......”

众人还未餐毕,言玉竟自双手一背,来回踱起步来,显得有些焦虑。

“哥哥,你还没吃什么就吃饱了吗!还是再吃些东西吧......”

“对了!待会咱们分头行动......”言玉神色一沉,转身道,“小飞......小飞既然喝了酒,不如就留下来照看婕心,另外那两位一路奔波估计也是够呛,分给她们一间厢房,但也需多加留意,其余我们三人就按着这位掌柜的意思,分头去请城中的名医,至于银子嘛......哦!对了!那个兰花包袱呢?”

“兰花包袱在这儿......”江寒起身将那沉甸甸的包袱落在了手上,“这里面的钱,怕是我们花上十年也花不完的......给婕心瞧病是绝对够了......”

“......虽是治病要紧,可这些钱,还是算了吧......将这包袱还给他们!”

“哥哥......这包袱我们既然已经收下了,也算是那陈公公的一点心意,若是再还给他们,岂不显得我们不通情理,再说这等钱财也不知他们是如何......”

“说一千道一万,不管那陈公出于何种目的,但这样的钱我们是绝不能收的!还记得上大学时,老师便教过我们,做人一定要堂堂正正,两袖清风......正所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咳咳咳......好了!好了!扯远了,先不说这些。总之,这钱是既你收下的,便由你来还了......”

“我?”

“有人吗?”

“竟来得这么快!哥哥你看,果然是官家的人!”

江寒正是手中拎着个包袱与言玉细细来道,谁想院外一声喊叫,又将二人的对话打断,回神间随眼望去,那院内早已立着几个当差的军士,江寒起身去探,郑重其事地出门去迎。

“没想到,陈公公这么快便派人来迎了......”江寒近前将手浅浅一拱,畅然道,“哦!对了!几位稍后,我这便去请我家先生......”

“慢着!”那领头的军士肃然间轻声一喝,直叫江寒又住下了步子,“我只问你,你可曾过一个道姑?”

“道姑?”江寒闻声心下一诧,又是看着那院中的五六人皆是副肃然的态度,恍然来问,“我并不曾见过什么道姑!你们是......”

“哦!”那领头的军士看着江寒灰头土脸的模样,自是眉心一紧,“与你一起的一共几个人?”

“一共......七人!”

“你们到这江宁府......所为何事?”

“哦!只因我家先生接了当今圣上的旨意,于是......赶来面圣!”

“......口气倒是不小!”众军士闻声相视一笑,窃窃私语时已然将副不懈的神态揣了出来。却是那领头的忽然神色一转,肃肃间双手一合,只听“啪!”地一声,将杆佩刀竖在了江寒面前,狂傲道,“今日我等奉骁卫上将军特谕办案,不想却你说你们接了圣旨,可否请你那圣旨拿出来与我们验上一验......也让我们兄弟开开眼......哈哈哈......”

“验一验?”江寒见状心下如何畅快,神色一转间,也自端起了架子,“我若猜得不错的话,与这江宁府十二卫中大名鼎鼎的金吾卫齐名的便是这驻防京师的骁卫了,可即便如此,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如此胆大,想要验皇帝的圣旨......”

“不敢!”军士闻声间暗自一笑,又是缓步以手扶刀,近到了江寒面前,挑衅道,“我自是没得这等胆量,可你信不信,只要一声令下,便将你等全部下了大狱,挨个儿审讯,我猜到那时,这第一个被吓尿裤子的肯定是你了......”

“哦!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就凭我身上的这展马鞭......”

那军士正是沉着气色说话,却是忽的手下一松,摆身仰头间只听“啪!”的一声响亮,竟将杆带风的马鞭向着江寒耳畔甩去,江寒虽是被那举动怔了一刻,却是屏气敛息间,如何被他唬住,又是眸光一闪,只将左臂猛然一抓,竟将那马鞭全然我在了手中,那军士抽也不动,自是气急败坏,想要抽刀来砍时,又被江寒一个扎实的掌击翻在了地上。

“谁人在此轻薄!”

“果然是群叛逆!给我拿下!”

第一百六十四章 陈公公出手解围

一时间,言玉与着小熙几人抽刀在手,闻声冲出门外,却是那领头的军士如何落得了下风,鹞子翻身之际,一声肃然,只将挺在院外的十几个骑兵也都尽数引了进来。

双方对垒,各自排开阵脚,只将这本就不大的院落瞬间充斥出一片腾腾的杀气。

“队正,那便是道姑!”

“拿下!”

“......放肆......”

众人正是凶神恶煞,将那眼前的道姑就要出手,谁知刀剑出鞘之际,怎似一个宦官模样的人儿鬼使神差般早已站在了众人面前,又是那阴阳怪气的调调一旦出口,只叫那领队的军士恍然吃下一个踉跄不说,屏气敛息时,展眼看去,早已呼呼啦啦跪倒了一片,“大......大人!”

“哼!是哪个要拿李先生啊......”

“......启禀公公,卑职是奉了右翼骁卫上将军......”

“......咳!”陈公将那花白的眉头一紧,以手握拳之际轻咳一声,即刻打断了军士的话,“......胆大包天,竟敢在我的面前班门弄斧,这里哪儿有你们说话的份儿......还不快滚!”

“......唯!”

“TNND!......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不过刚才他想用那马鞭来抽江寒,倒是让江寒一掌打翻在地,我们也确实没吃什么亏......就是他将小熙硬生生说成是什么道姑,让我心里很是不爽呀,她只不过就是穿了身这个这个,关键是山高路远为了方便起见,才要着身道袍的嘛!不过......现在陈公既然出手解围,这个人情是已然是欠下了,既然欠下了人情,倒不如把这个人情做得扎实些的好。再说我初来乍到,在这京中并无什么靠山,我想宦海沉浮,这些人也最是讲究套路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虽是不假,可今日我一旦心慈手软,就此放过了他,怕是陈公会误将我当作了那没有脾性的软柿子,笑话!朕认为,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一定要亮出自己的本色才对!对呀!本色!本色!俗话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我既是武将,何不就此机会立立威风,教训教训那个小子......”

言玉看那一众人踉跄来退,又是心道一瞬,如何轻易罢得了手,见着陈公挺在了当中,于是缓步并在了陈公身侧,步子虽是迈得轻快,却是嘴下早已沉沉地道出“慢着!二字”,谁想话音一出,又叫现场的氛围瞬间凝滞了下来。

言玉随即轻咳两声,将眼角余光瞥过了一眼身侧的陈公。那陈公闻声时只将身子微微一挺,除了将那略显宽大的玄色暗龙纹蟒服撑得笔直外,一对矍铄的眼神依旧紧紧地盯看着前方,倒是没有什么过多的动作,又是展着一副无喜也无忧的姿态,不禁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江寒!我看那人方才抽了你一鞭,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吗!”

言玉双手一背,将那灼灼的目光又转在了江寒身上,却是这悠然间夹杂着些许冰冷的口吻一旦出口,只叫身侧的江寒顺势将眉头皱了起来,“他......对!方才是抽了我一鞭的......我......”

“他既是抽了你一鞭,我便允你还他十鞭,你看可好!”

“还?哥哥是要我将那一鞭还回去吗?”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你可要知道,这抽在你身,疼在我心,这样的疼......如何不还!”

江寒神色一晃,虽然刚才那一鞭的确够狠,却是根本没抽打在自己身上,反倒是自己反应够快,将对方打出一个踉跄。

现在哥哥一本正经让自己去还这一鞭,虽是有些平白无故,心下生不出那许多的恨意,却是当着陈公的面如此来说,也必然是有他的道理。比如先给这京中的骁卫先来个敢怒不敢言的下马威,江寒怎能猜也不出。

于是心下一横,二话未说时,竟已几个箭步飞身上前,一把夺过了长鞭,展眼看时,风掣雷电,啪啪作响,七八鞭已然狠狠地挥在了那人身上。

“哥哥!十鞭还完了!”

江寒手下完毕,兴兴间回身来报,本以为自己这毫不留情面的动作至少会让言玉当着陈公的面稍稍有些难堪,没成想抬眼之际,言玉正是挺着副意犹未尽的姿态,眉头紧锁间,又自轻声叹出口气来。

“......江寒!你是何时变得如此马虎了,方才,我明明看见他那鞭子是要朝你的脸上抽去的......而你却全然抽在了他的身上......这隔着衣服又如何作得了疼!依我看,还是给他留下些什么念想的好,免得下次他一时兴起,又要将我们围起来拿人了......”

“这......是!”江寒那十来鞭虽是隔着衣服去抽,自知已然出的是狠手,虽是这表面虽看不出什么,可内中保准已是皮开肉绽,却是现在哥哥又要来下狠手,踉跄间如何不去照办。

“......大人!”

“求大人饶了我等啊......”

“队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求饶......”

“......求大人......放过我等......”

那领头的军士虽是心下含气,却是无端受那成十鞭,已然耐也不住,又是江寒转身前来还要细细的袭扰,却是自己还未开口,倒叫身旁的一众士兵早已跪倒一地,纷纷求起情来。

陈公展眼去看,那一众人虽是满眼的恭敬态度,却并非是朝着言玉来拜,于是眉头一紧,即刻轻咳出一声,嗔怒道:“是你们自己不长眼得罪了李先生,要求也得求着李先生才是,跪我作甚!”

说罢了话,轻描淡写将身转过去了。

“这......求李先生......放过了我等!”

“求李先生放过我等!”

众人顿了一刻,又是那领头的将身一侧,恳切来拜,一众人紧跟其后,齐声来喊,不管是真是假,倒是那惺惺作态的劲儿一出,确实让现场的氛围好看上不少。

“......咳咳咳......看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不过现在打也打了,气也出了,不如见好就收。再说,这婕心躺在里间滴米未进,我也毫无心情和他们再来纠缠许多,借力使力的目的达到便可......这些人是不是陈公的人现在看来倒是无关紧要,不过刚才他既然开了口,不管你愿不愿意,这面子也自然是要承着的,如此一来我和陈公两不相欠,才好说下面的话不是......”

言玉心下一定,以手握拳间轻咳了声,道,“既是方才陈公公已然开了口,我也不愿再多为难你们,下不为例......”

话音一落,陈公闻着那众人打马而去的赫赫声响,也自转过了身来,又是匆忙间对着言玉淡然一笑,“先生初来京中,这第一遭便让先生生出了许多闲气,实在不该,老朽在这儿给先生赔罪了......”说着双手一拱,做个浅揖。

言玉上前一搀,带笑回道:“陈公公如此说那便生分了,我李言玉初来乍到,不懂这京中规矩,这日后也必然是要仰仗陈公的......还望陈公公能不吝赐教......”

“哈哈哈......”

陈公闻声陡然一笑,道:“好说!好说!我看李先生爱憎分明,果然是一副良将风范,实话与你说,老朽虽然年迈,但不迂腐,就愿意和你这样爽利的年轻人打交道。陛下得先生相助,必能......做得一番事业......哦!对了!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说到如此,那诏书已下,我也该称呼先生您为将军才是......李将军!”

“......咳咳咳......您不笑还行,您要是如此一笑,怎么瘆得我心里直发慌!不过......这个陈公公看上去虽是老了些,却是眉目俊朗,一身风骨,还真不像个什么阴狠的角色,虽然以前在电视剧上看到的宦官大多都是些坏人,可现实当中也不可能全是坏人吧,莫非我遇到了个好人......咳咳咳......现在说着话为时过早,看看情况再说!不过不论他是好是坏,这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说几句好听的话来,怎么着也得让他将那宫中的御医传唤出来,先为婕心看上一看才是正事啊......可这说什么呢!这些人爱听什么呢!”

言玉心道一瞬,也忙将手一拱,回出个标准的礼仪,畅快道,“陈公公客气了!在陈公公眼里我们也都是些晚辈,如何当着您的面来称得什么将军!我既是陈公公不远千里着拔来的人,自然也是与公公有缘,我想,我李言玉在这京中不论今后做得什么事情,这一颗忠君护国的心也自然是要向着陈公公的......”

“哦!”陈公闻声一颤,将那原本让人难以猜测的神情突然喷出个大喜过望的表情来,虽然只是短短一瞬,很快被抑了下去,怎奈言玉挺在当中如何看不真切,只见他怔了一刻后,忙道,“将军若真如此来想,那老朽如何不倾尽全力来帮将军,请将军放心,天黑还需指路人,只要你我心往一处想,力往一处使,如何办不了圣上的差事......”

第一百六十五章 江小熙心生嫌隙

“哦!对了!这位......我怎么......”

那陈公说话兴起,却是忽然瞥见了身侧小飞,又是怔然来问时,像是那般样貌只让他昔日吃过了不少苦头一般,眉头也似皱了起来。

“啊......这是我结拜的弟兄......此人名叫白小飞,虽然样貌丑了些,却是练兵的好手,以前常在我左右听令,闻说我要来江宁于是便一起跟了过来......”

“哦!原来如此!不过这位白公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我还隐约记得在烽烟时......”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把你的......”小飞猛然一笑,也要上前搭话。

“不会!”言玉闻声一紧,自是知道那日小飞将陈公一众连那乌纱帽都掳了去的尴尬事态,于是神色一转,忙打断了陈公思绪,又展眼轻看了看小飞,笑道,“我这兄弟在烽烟时,因受了点内伤,所以一直卧病在床,并不曾见过陈公......”

“哦!这就奇怪了!”陈公一晃,“我确实记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看这位白公子一身伟岸,应该也是个戎武之人......了得!了得!”

说罢了话,又是转眼看着刚才上前抽鞭子的玄衣少年,问道,“哦!这位......”

“他叫江寒,武艺不差,也是我的结拜弟兄......”

“真是英雄出少年,仪表不凡,又是兼着一身的好武艺,日后必能成就一番事业,真是羡煞老夫,羡煞老夫啊......”

陈宫看着江寒,悠然一笑,便不自觉地将眼神腾挪到了小熙身上,“啊......这位......”

“......这位......是我的妻子......”言玉闻声一怔,转眼看过一眼小熙那粉嫩的娇额,利落答道,又是见着陈公面上显出了几分诧然,补充起来,“因是山高路远,怕女装多有不便,于是便借了身道袍来穿,没想到,很多人竟将她误以为是了道姑......”

“......哈哈哈......我看姑娘着身道袍,却更显得是仙姿玉色了......将军好福气......好福气啊......”

“陈公夸奖了......虽然她着身道袍的样子,少了平日许多娇滴滴的姿态,倒也显得利落洒脱了起来......我很是喜欢......”

“啊......我......”

谁想二人一问一答,如此来说,只叫身侧小熙受也不住,瞬间涨红了面颊,瞥过了一眼言玉后,又不知该将那双明澈的眸子如何安置,索性只低下头来,不多说话。

陈公畅然一笑,又道,“你们此行上千里的路程,拖家带口,着实不易。让老夫没想到的是,竟然如当初的约定,十日之内便赶到了江宁,看来将军视信诺如金箔确实不虚啊......”

“允下陈公的我们自然想尽办法也要做到。原本计划七八日便可赶到了,只因我们此行还携带了一人,她身子虚弱,骑不得马,所以便用篷车载着,耽搁了些许时日......”

“哦!你是说,除了你们四人之外,还携带了一人......”陈闻声来问,“若是身子虚弱,为何不让她在将军的烽烟城修养,却要携带至江宁!”

“......陈公有所不知,此人正是我的舍妹。因之前与周人在烽烟城下一战,身上负伤,所以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我此番带她来一是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烽烟,二来也确实有些私心,想要在江宁为她寻找名医,好让她早些转醒......”

陈公闻声眉梢一展,倒似畅然起来,“寻找名医?看来将军还真是个细心之人,我陈某虽然不懂医术,却是平日与我打交道的御医倒是不少,不知这御医可否当得起将军口中名医的称号。若是当得起,此事便包在了老夫身上。明日一早,我带将军入宫面圣,另外再遣宫中御医前来为姑娘诊治,如此两不耽误......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公公所说的真是个万全之法,如此甚好!”言玉随即双手一拱,谦恭起来,“......若是宫中御医能为舍妹诊治,我想她必能早日康健起来......言玉在此先谢过了公公......”

“说谢,便生分了!”陈公见状也忙将双手一拱,回了个标准的礼节,又是展眼望一望天色,客套过一回后,回宫去了。

“哥哥!方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开口......那日分明是我将那官儿的乌纱帽给抢了的,今日见到了他,刚好借着机会还给了他,有何不妥!”

“......咳......”言玉转眼望着陈公远去的车碾队伍,随即轻咳了声,“我的小飞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小飞不是已经长大了吗?怎么哥哥总是说我长不大!”

“若是真长大了,不如哥哥为你娶房妻室,叫你的妻子将你好好的管束管束,如何?”

言玉说得认真,却叫小飞接不住了话,身子向后一闪道,“是哥哥不要小飞了吗?”

“我何时说过不要你的,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言玉畅然一笑,“而且我看小飞的嘴也别硬的太早,都说这娶了媳妇忘了娘,要真到了那时,忘不忘得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很难说啊......”

“哥哥你放心,小飞还小,还需历练,不急着娶亲的......”小飞展眼一急,竟下意识地闪在了小熙身后,“哦!对了!方才哥哥不是说小熙姐姐是你的妻子嘛,不过我怎么没见过你们二人入过洞房呢......是吗?小熙姐姐!你和哥哥真的已经私定终生了吗?”

小飞如此来说,倒叫小熙那半晌间已然平静的神色又起波澜。一双凤眸在那涨红的脸蛋儿上左右腾挪,已似将那十二分的灼灼风情都渗了出来。

“......咳咳咳......这入洞房的事怎么能让你看到!至于私定终生嘛......不过小飞倒是挺会打岔,不知不觉便将话题引到了我的身上......咳咳咳......刚才当着陈公的面,我自然是借势将我和她的话题提上一提,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小熙的反应也并不算太大,现在......是不是该顺水推舟,再说些什么了!不过嘛,这做事情总得要讲究些礼法,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这个这个,不管隔什么了,吊一吊胃口总是好的......这就叫欲擒故纵嘛,这点儿小伎俩我还是会的啊,不过这样说会不会被打可就保不准了......”言玉心道一瞬,又是凭过了神色,沉沉道,“我看小飞还是别操心了,我和小熙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如何谈到什么私定终生......真是可笑!”

“可笑?”小飞闻声一怔,“小熙姐姐,你们俩这......”

小熙闻声也将神色一转,又是抬眼看着言玉那副孤冷的气质,自言起来,“......是啊!是挺可笑的!我想此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的好!”说罢了话,竟自进内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待这般一箭双雕

“我没说什么呀!只不过就是这个这个小小的......欲擒故纵了一把,怎么还真生气了!”

言玉心下一慌,赶着步子前去拦阻,谁想几人正是矗在当中拦也不住,索性将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却是现在一身孤傲的气质装得妥帖,如何自己打脸,索性心下一定,只屏住神情,任由他人指点起来。

“哥哥还不快去拦下小熙姐姐......”

“是啊!哥哥你是怎么了,方才当着陈公公的面还说小熙姐姐是你的妻子,怎么眨眼的功夫,就变卦了!这也变的太快了吧......”

“......咳咳咳......我哪里有变卦......我只是这个这个......哎呀,你们两个废物别光看着我啊,还不快去拦住她!我去......不过你们这也太简单粗暴了,这哄女孩子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的嘛,怎么能生拉硬拽呢!算了!算了!看来关键时刻还得我亲自出马......为今之计,我认为只有给她个惊喜才行啊......”

言玉挺着一副淡然的神色,却是心下早已慌乱起来,又是见着江寒、小飞二人情急之下横拦竖挡不下,如何能轻易作罢。

小熙本是心下生些闷气,只管往屋内而去,不料江寒、小飞一边一个只管拖着玉笋不放,一时心急,索性甩开了二人,向着院外奔去。

“小熙!小熙!你要去哪里啊......你你你,等等我啊!刚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其实是说......我的意思是......”

“把你的手拿开!”

“......我......我不拿开,我若拿开了手,你岂不是要走......”

“快放开......你的手......”

“......嗷!”

言玉看在眼中,急在心下,又是见着小熙快步而去,如何不做些反应出来。

继而几个箭步上前,竟自从身后来个紧紧地熊抱,谁想这情急之下的事体,如何做得仔细,自己浑然不觉,倒是那两手一边握住一朵白云的姿态一出,倒叫小熙的身子为之一颤,竟自没了些许章法。

想要奋力甩开言玉,怎奈你拉我扯握得更紧,又是恰逢那院内的杂役闻声寻来,将这不可描述的场景瞧得仔细,好叫小熙凤目一羞,瞬间失了好些脸面。

只得轻身一转,摆腿而上,迎着言玉顺势打出个踉跄,只叫他一声哀嚎,即刻捂着那要害部位跪倒在地上。

“哥哥!哥哥!”

“哥哥......你没事吧......”

小飞和江寒挺在身后自然看不出内情,却是言玉这扎实的一跪,倒叫二人要将小熙说道一番。

“小熙姐姐,他说这些话都是无心的,你这也......”

“对呀!小熙,这打人也是要看部位的,你要是将哥哥那个地方打坏了,将来你们那个那个......哎呀,我的意思是说你一定会非常后悔的......”

“我......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刚才分明......”小熙眉儿一簇,更是气急,“你......你们竟然都欺负我......不让我走,我今日偏要走......”说罢了话,凤目一展,竟自向着院外快步而去。

“小熙姐姐,你去哪儿啊......”

“哥哥你还不快去拦住她啊......”

“我如何起得了身,江寒你还不快去拦她......”言玉捂着要害,只管发疼起来,如何做得了些许动作,又是话音一出,直叫江寒挺着一双焦灼的星眼也是为难了起来,继而转看起小飞道,“小飞你还不快去......”

“我?为何是我?”

“......你就别问了,快去啊......你不是说你练过的嘛!”

“我练过?是啊!我是练过......可是我的功夫真的不在江寒哥哥之上,我若去的话,岂不是又要被打......”

“哎呀!我是说你不是练过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的嘛,这样独特的功夫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何时!”

“可是江寒哥哥上次你不是还说你练过什么铁头功的嘛......”

“我说小飞,这和铁头功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最主要的是要防护住自己的下盘,就像言玉哥哥这样,如果被一招致命,直接跪在了地上,即使有再好的功夫又能如何......”

“罢了!”

言玉闻声随即一喊,止住了二人争论。继而抹一把额上细汗,单手撑持着身子,奋力站了起来,“她若真是生气,不若就让她先行消消气罢了......不过我们此番初来江宁,对这里不甚熟悉,还是小心些的好......小飞跑得快,你就去跟着她吧,她去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即刻回来报我......”

“唯!小熙姐姐,我来了!”言玉如此来说,小飞好似利索起来,拔开腿脚飞奔而去。

是夜。清风徐徐。

不大的院落里,葱郁的草木随着一阵阵缓和的凉风,发出了沙沙作响的声音。

言玉和江寒二人对坐在庭院正中宽大的石几旁,面色凝重,几盏茶的功夫过后,江寒随即望了眼那灰白色的朦朦天际,终于叹出口气来。

“咳咳咳......”

“怎么!沉不住气了!”

“哥哥......小熙和小飞这都走了一整天了,怎么连些消息也无!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这么固执......”

“既然生气了,也自然会有解气的时候......不过我想这顶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小熙她应该不止于此......”

言玉顺着江寒眼色,朝着那灰蒙蒙的天空望去一眼,因是今晨时下过了小雨,夜空显得格外透彻,又是忽然眉梢一挑,竟是一滴残落的雨水跌进了眼眶,直叫他双眸一转,随即站起了身子。

“可是哥哥,这好好的,我实在不理解你为什么要说那句话......莫非,你是想要......欲擒故纵!”

“......你也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言玉闻声清咳一声,“......我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

“答案?哥哥说的是什么答案,难道......把她气走也算是答案吗!”

“难道不是吗?若我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路人,她又何必如此生气......”

“哦......哥哥的意思是说,小熙姐姐确实对你动了心思,若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被这句话给气到了......对待女孩子,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的方法呢......”江寒闻声一句惊讶,继而咽下口凉茶,竟自沉思起来,“......看来测试一个女孩子喜不喜欢自己的最好方法,竟是让她吃醋!让她生气!若是真吃了醋、生了气,也就证明确实是对自己有意的,看来这个办法虽然不太地道,却也很管用啊......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不过言玉哥哥,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你和小熙姐姐接下来......”

“......一旦医好了婕心的病,我便要向她提亲......”言玉双手一背,语气坚定道,又是嘴角微翘时散发出的喜悦之情,恰好为这刚才出口的话添上了一抹浓郁的色彩。

“真的!”

“怎么!我所说的不像是真的吗!而且......我不仅要向小熙提亲,还要向婕心一并提亲......”

“咳咳咳......”江寒闻声一颤,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哥哥的意思是要两个一起娶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双宿双飞?啊......不对!不对!是一箭双雕?”

“......咳咳咳!你这词儿用得怎么这么奇怪!因为我即是娶了小熙,也是自然不能辜负了婕心的一片真心。她本是个清倌,安闲自在的久了,却非要跟着我南征北讨,受这许多的颠沛流离,现在我娶小熙,若不向她提及此事,实在是心有不忍......哦!对了!你们古代的这嫁娶之礼,有没有一次娶两个女子的说法......”

“古代?”

“哦!我是说......依着这大唐的礼仪,一次娶两个女子可有先例?”言玉神色一转,匆忙补充起来。

“......娶亲的法子有倒是有,不过......大多都是大户人家在娶正室时,一并连那女子的贴身婢女也娶了过来,为的是避免这家男子日后与那婢女暗生枝节,做些不光彩的事。可婢女毕竟是婢女,平常来论,若是这婢女的姿色不俗,男子也顶多是将她当做了通房丫头来待,鲜有与正室能平起平坐的道理......”江寒说着,神色一晃,“......即使是一同娶来两个毫不相干的女子,也是要有正侧之分、尊卑之别的......”

“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可若要让婕心来做侧室也确实是委屈了她......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治好她的伤才是最为要紧。到那时,她若真心不愿意,其实我的心里还能好受些,就彻底将她当做了妹妹看待,只等着日后为她寻门好亲了......”言玉心下一定,略显畅然道,“......正侧之分、尊卑之别我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要将这正侧两房女子同时娶进了门,怕这江宁府里也只有我李言玉一人能如此做了......”说罢了话,嘴角微翘间淡然一笑,似已自嘲了起来。

“不过哥哥......这里面还有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哥哥若是将她二人同时娶进了门......”江寒瞥过一眼那依旧敞着的院落的大门,轻声道,“......哦!我是说,依着大唐的礼仪,这成亲之夜,新郎和新娘也必然是要洞房花烛的,可现在一个正房,一个侧室,哥哥你......这个这个......啊哈哈哈......也许是江寒多心了,多心了......”

“本来就是你多心了......”江寒见着言玉忽然面色一沉,倒叫那踉跄间说道嘴边的话正不知该如何接了下去,谁想言玉说着又是会色一笑,继而轻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过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话怎么能出自我们江寒的口呢,你想想看,我虽然无分身之术,难道她二人就非得分开来住吗,这规矩是人定的嘛,何必要拘泥于俗礼呢......是不是!”

“啊......哈哈哈对对对!哥哥真是才智过人,江寒着实佩服啊......”

啪啪啪!

请问这里可否是李言玉将军的住处?

第一百六十七章 林御医夜请婕心

“这大半夜的......会是谁?”

言玉与江寒二人打得火热,却是寂然一片时,院外正是一句陌生人的喊叫隔墙而入,直叫二人忙罢了那跳脱的言语,面色转肃后,朝那院门处回出了一句,“什么人?”

须臾,一个玄衣小厮赶着步子进到院内,秉着一副恭敬的态度,先与二人做个正经礼节,于是开口问道,“请问哪位是李言玉将军?”

“......我便是......”

“哦......小的是太医署林淼林大人的家丁,因今晨时,林大人受宫里陈公公所托,说要为将军的舍妹瞧病,所以......便派小的前来迎请姑娘去往我家府上......”

“去你家府上瞧病......”言玉沉吟一句,问道,“这难道是有什么讲究吗?还是......请林大人来此处多有不便......”

“哦......将军有所不知......”小厮将身一躬,“按着宫里的规矩,太医署的御医是不能随便在外面瞧病的。因白日里人多眼杂,怕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便派小的趁夜将姑娘迎去我家府上......如此一来,也好详细的问诊......”

“......看来他的意思是要将婕心送去他家府上瞧病......不过能请得动这太医已属不易,救人要紧,这也没什么......咳咳咳......还不快张罗起来......早早治好婕心的病才是正事......come on......come on......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这个盼星星盼月亮,赶了上千里的路终于来到这遥远的江宁府,怎么临到了这等节骨眼上,反倒是心里越来越紧张了......”

言玉虽是心下急切,却是表面依旧淡然,“我看,能将她送去御医的府上瞧病也是殊荣一件,她的伤势耽搁不起,既然你车架已备,不如我们即刻动身......”

不论说千道万,此来江宁,也唯独此事才是言玉心里真正的大事,既然眼下便能着那宫里的御医为婕心瞧上一瞧,自是答应的爽快。

又是就着人多势众的架势,先将婕心匆匆抬上了车碾,临走时,又对江寒做些嘱咐,要他好生在此静候小熙和小飞,自己则与那小厮一道前往那林家御医的府上。

“黑咕隆咚的,这小熙姐姐到底发什么神经,到底要去哪儿啊......关键是现在不知道她的气消了没消,若是靠得太近,被她发现,再着实了给我一记哥哥的那般待遇,我白小飞还没成亲,还没这个这个......岂不就要彻底荒废了......咳咳咳......不过哥哥当时说的是要我跟住她,只要她不出危险,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气消了自然就会回去......不过小熙姐姐也真是的,这十里秦淮河如此的热闹,却偏要朝这无人的地界行走,黑灯瞎火,有什么好看的......要不我自己去看看热闹......吃个花......咳咳咳......还是算了吧,这点儿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打眼望去,十里灯火连天的景致确属不俗。秦淮河两岸熙攘的人潮就着那青衣传唱、浮光掠影的斑斓景象一直延伸到了汐水街市这般的核心地带。

却是这熙熙攘攘的声韵环在四周久了,确让人能产生一种躁动不安的感觉。

小熙和小飞一前一后,毫无心境的状态,在人群中走马灯般快速穿梭而过,又是做巧专程绕过了这等的闹市区一般,专向着那灯火稀疏的街头巷尾快步而去。

虽然言玉的话不太中听,可若要惹恼一个女子,也并非是因那话里的味道全然不对。因这男女之间的相处之道最是个难做的事体,有些小小技巧若是耍的巧妙,则能引起了阵阵的暧昧温度。若是耍的不好,或是词不达意、场合不对,又非要将这等话说了出来,那就会引起一个漫长的连锁反应,直惹得人猜东猜西,心思沉闷,以至于回顾往昔,对二人的过往都要细细地腾挪起来。

却是平常来论,小熙一路山高水远跟着言玉来到江宁为婕心瞧病,这样的气量本就大过了许多的凡品之流,怎奈这样的话一旦出口,好似当着众人的面,先允下个蜜饯果子,又是横眉一对,双手一挥,八字还没一撇的俊冷态度又将记狠狠地重拳打在脸上,如何叫人畅快释怀。

若是当时言玉好言好语相劝得紧,硬是不允她出了这院门,怕如今许是另外一番景象。可现在小熙已然负气而去,即使她心下回转,又如何好意思自行转回。

于是心下本就烦闷的紧,看着这般热闹的场景和着欢歌笑语的轻薄姿态更是难捱,索性只朝那没人的地界腾转起来,硬要拿来那清冷的气质潜一潜自己的心性。

却是这南国江宁府本就是座人口过百万的巨型城池。莫说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各占了南北一边的城池,仅是走马帮的各色族群,蜂屯蚁聚间早已铺满了内城、外城和那延展出好几十里各色街市村镇的角角落落。

宅院错落,鳞次毕节。莫要笑那外地的生人识不得了道路,就是本地落脚的住户若不喜那常常走动的热闹劲儿,怕是也要对这等繁琐的街市布局生出了许多陌生的感觉。

“走来走去,小熙姐姐还真是也不嫌累啊......真是的!可我白小飞的一双腿今日可算是真废了......折腾一宿,怎么感觉比来时走的上千里路还要熬人......不论如何,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歇歇脚吧......那不如就坐在这桥边的石墩上等着她,看着她在这儿瞎转悠......反正我看小熙姐姐多半是识不得路了,也走不出了这片巷子,刚好我也不识路,方才兜来兜去几个来回不是又回到这里了吗!哎呀......好累啊!歇歇喽!”

小飞尾在小熙身后走街窜巷了许久,已然跟也不住,又是自寻个由头,在那泛着几挺乌篷船儿的桥头旁停下了步子,任由着小熙在那桥下交织成一片昏暗的巷末内东挪西探。

怎奈小熙本就是个习武之人,平日里看上去虽显得瘦弱绵软了些,可若是胸中有些不忿,稍稍发些狠来,快步如风的姿态一旦摆弄出来,莫说是小飞,即是江寒、言玉自是跟也不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檀郎一笑入梦来

“你确定......那个女子就在此处吗......”

“哥哥尽管放心,我等整整跟了一夜,现在她就在前面的那片巷子里......”

“哦!这女子倒是十分的奇怪......这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家里,却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地方,要做什么?”一白衣公子展开手中折扇,随即挥了两下,窃笑起来,“难道是知道了我潘某今夜要对她下手,索性躲也不过,于是就自己先跑来领罚了!”

“哈哈哈......我看哥哥说得对!”那身旁小厮瞥过了一眼正在不远处石墩上落座的小飞,未察觉出什么异样后,又转眼对白衣公子道,“我看那姑娘明摆着就是来此处来等哥哥的......不过这话说回来,以哥哥的样貌,怕是每每哥哥还未对女子下手,倒要叫对方先与哥哥生出几分歹意了......”

“哦......我生的真的有那么好看吗!”白衣冷冷应出一句,又是将那手中折扇收起,将一身傲然的身姿更显出了几分峻冷的挺拔气质,缓缓道,“即便如此,这两情相悦的事,自然也要看看她的样貌才行......若真是个漂亮的,不消你说,我自有办法让她服帖、听话,可若是个丑陋的,那便留给你慢慢享用好了......如何!”

“......咳咳咳......哥哥说笑了!”小厮将手一拱,跟着窃笑起来,“我看这但凡能和纪大小姐争媚的,怕也不会丑到哪儿去......况且,我还听说她会些功夫,这一回,哥哥还是小心些为妙......”

“哦......既是拿人钱财,自然要替人消灾......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最喜好的就是这会些拳脚的贞烈女子吗,人长得漂亮不说,功夫也不差,一个个看似仙风道骨的,但到了最后......还不都得......乖乖的听话......”

白衣闻声更似精神一振,目光如炬时沉沉地注视着那前方巷口处昏暗的灯火,似早已在眼中瞅见了女子那曼妙身姿一般,又是口中冷冷的话音一落,将股沉沉的满足感即刻涌在了俊朗的面上。只叫那身旁小厮见状连身一躬,转身缓缓退了回去。

“你回去告诉纪家小姐,就说此事包在我潘某身上......叫她尽管放心罢了......”

“哥哥尽管做事,那纪家小姐给咱们的钱财不少,怕你是要多出些力了......”

“那是自然......”

铛啷啷......

“哎呀!谁!”

白衣会心一笑,即刻抬起步子向前大步而去,谁知正是轻车快马时竟是脚下忽然一个踉跄袭来,一个圆溜溜的石头正好绊在当下,只叫他顺势单脚一滑,失声叫出一句来,险些将个齐整的狗吃屎来上演。

又是那自信满满的态度忽然转怒,四目腾挪时只找不见了这扔石头的主人,又是眸光一闪,只对着那不远处坐在桥墩上的小飞狠狠地放去一眼,竟自走了过来。

“方才是你扔的石头?”

“扔石头?”小飞装作不知,摇起头来,“扔什么石头啊?”

“......这附近又无旁人,难道是那石头自己飞到我脚下的......”白衣用那折扇指着小飞,骂了起来,“你这个小杂耍,惹恼了我,信不信我一脚将你踹下桥去喂鱼......”

“你才是小杂耍呢,爷爷在此自在钓鱼,关你何事......若是惹恼了爷爷我,信不信我将你这身狗皮也给趴了去,扔你去喂鱼......”

小飞脾气,这样话如何忍受得了,又是匆忙站起身来,气势丝毫不输,与那白衣争辩起来。

继而又将块石头拿在手上,吓唬道,“这石头拿在我手,我愿往哪儿扔便往哪儿扔,与你何干,倒是你大半夜的鬼鬼祟祟,到底要干什么......”

“......这位小兄弟,你看我赤手空拳,你能不能先把石头放下来说话......

“放下就放下,你以为爷爷怕你啊.......哎呀......救命啊!我不会水啊!”

“小杂耍,你只是我丢在水中的鱼食罢了,何须会水......哈哈哈......”

“救命啊......救......我不会水,快......来人啊......这河水怎么这么难喝啊!”

白衣轻身一个抬脚,却是内力不俗,只听着小飞一声喊叫,再去看时,早已在桥下水中扑打起水花来。

却是小飞全然不通水性,如何腾挪得洒脱,还好体力够用,浪花翻腾时随手抓住了提边的一缕杂草,想要还口来骂,却是灌下去的许多的河水,已然十分难忍,如何开得了口。

索性只缓缓地浮住身子,奋力向上使劲儿,却是那杂草如何撑得起人的分量,又是岸边滑腻,双手迟迟抓也不住,拼劲了全力,也只将就着不在喝那河水,如何自行上得了岸。

巷内昏暗一片,此时的小熙在这片不知名的巷内已然转悠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始终走也不出。

却是巷连巷,道跟道,迷宫一般的街市布局,只叫这满身功夫,却又丝毫展也不出的侠女也瞬间失了些许铿锵风范,只在脚下踢踏着步子,似没了气力。

“看来此处还真是处磨人心性的好地方......既然走不出去,索性我也不走了......”

又是在一处巷尾末端,眼看着那远处连着闹市区一片的灯火都要渐渐奚落,自己却身陷囫囵,也叫那身子随之一倦,脚步也缓了下来。

本就是心情抑郁,加之午时饭时将那陈酿的酒水灌下了许多,此时身子绵软,自然毫无心境去用那腾墙翻院的功夫。

又经这一番耐人的折磨,终究失了心劲儿,索性自嘲间暗自一笑,畅快坐在了一户门前的石阶上,双臂抱在身前,青额侧贴在膝上,一副无人疼爱的怜惜模样映着那昏黄的灯柱,倒也无端平添出几许酸楚味道。

“难道......我对他付出了这么多终究都是白费吗,可若是他真心喜欢我,又为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此来说!高兴时......便说我是他的妻,不高兴时,我们又成了路人,如此轻薄,岂不正好应了我在他心里无丝毫的分量的事实......难道......我在他心里......”

“姑娘为何独自坐在此处......”

“啊......”小熙正是将那心下沉沉的思绪排解不开,又是闻声抬起头来,眸儿一转,眼前正立着个俏公子模样的人儿,本是要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站起了身来,却是那男子挺着副柔软的目光,字正腔圆的调子,加上那神情俊朗的正经姿态,倒未让人瞬间生出什么应激反应,只是瞅过一眼后,便顺势应出了一句,“嗯......我......我迷路了......”

“迷路?”白衣闻声一笑,更似这话儿已然牵出了他的更多兴趣,说话时轻轻一叹,“哦......这也难怪!这片宅子名叫罗家巷,姑娘一人深夜到此,若不是此地人,一定是会迷路的......”

“哦!”小熙随即应出个笑脸,瞥过一眼白衣后,又将那娇额缓缓侧掩在了膝上,自言起来,“罗家巷,这名字......”

“......姑娘以前来过这里?”

“倒也不是......我家以前在楚州,因是周人来了,所以......说来话长,总之,楚州也有一条巷子,叫罗家巷的......”

“原来姑娘是楚州人......怪不得......会生的如此俊美!”

“俊美?楚州人......就一定生的很俊美吗?”

“......姑娘有所不知......”白衣坦然一笑,说时将那折扇一展,腾挪起步子来,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态,倒让人不觉得与他聊这话题会有什么难堪,“你们女孩子对这等事不甚了解倒也不为奇怪,不过在男人的眼里,要说这大唐境内的美女,大多产自两个地方,一个是这江宁府,而另一个就属楚州了......”

“竟然还有这样一说......我怎么没听过......”

小熙闻声又自瞥过了一眼面前白衣,继而暗自一笑,话到了嘴边,却也觉得这话题颇为有趣,又是和着四周昏暗的灯烛,目光一触,恍恍间,更似对这男子多出了一分稳妥的好感,“我倒是觉着......这江宁府的漂亮女子比楚州多些,走在街上时,就连我这样一个女子,都要觉得眼花缭乱了......”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江宁人口百万,各色族**杂而居,又有不同族群间通婚的传统,血缘关系远了,生下的孩子自然也漂亮了些,加之这里的水土灵修,久而久之,几代之后,就形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可至于楚州为何生产美女,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都这么传,也就成了真的,不过今日一见,仅从姑娘来看,也确实是名不虚传......”

“......公子真会说笑!”小熙闻声一笑,又是听着那俊俏公子的口吻诚恳,如何不在心下添出几分喜色。

却是如此一个偏偏公子就着这些许的朦胧月色,你言我语不减,时而调侃说笑,时而讲些风俗雅事,又是将自己夸成了那飞燕玉环一般的风情人物,如何不将那心下的沉闷已然屏去了大半,三巡话过,竟略显熟络起来。

“你方才说这江宁的女子和楚州的女子有许多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区别!哦!对了!还有这男子之间也有什么区别吗?”

“要说这区别嘛......有倒是有......不过当着你的面,有些话我真不好意思说出来......”

“既然聊到了这里,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这里是大唐,江宁又是大唐的都城,民风开放可见一斑,你一个大男子敢深夜与我答话,这放在别国别处本就是个禁忌,哪有话说一半又不说的道理......”

“哦!姑娘能如此说,看来你们楚州的民风与江宁比起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我若告诉了你,你别不信,楚州虽地处四战之地,可一直以来都是唐家的地盘,不论北国的后唐还是之前的盛唐,一直沿袭了唐制,那里的民风比起这里是更为开放的......我们那里的男子和女子都是......”

“你若如此说,看来我倒要寻个好日子,去到楚州好好地游览一番了,顺便啊,也能饱饱眼福......哈哈哈......”

......

“哦!对了!聊了这么久......公子深夜在此,难道也是因为迷路了吗?”

“哦......没有!”白衣话音一转,“我的宅邸就在前面,因见你是生人,又半夜独自坐在这里,所以就来问问你是否需要帮助......”

“哦......那公子可否带我走出这片巷子,我在这里走了约有一个时辰了,都不曾出去......”

“这个嘛......姑娘你是外地人,初来乍到,对这儿的情况有所不知......”白衣闻声剑眉一簇,似显得有些为难,又是神情一转时,一本正经起来,“因是前些天,这江宁府出了些乱子,所以现在和城上下都在缉拿周人细作,特别是夜里更是紧俏,我看此时天气,若是我再送你回去,街市上的兵丁自然是要来盘问的,别的不说,就姑娘你这满嘴的楚州腔,怕是少不得要被那些兵痞们盘问许久的......”又是说罢了话,看一眼天色,轻叹出口气来,“不如这样......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到我府上借宿一宿,待到明晨时,我再遣人将姑娘送回去......如何?”

“去......你府上?这......不大好吧!”

“......我只是与姑娘聊得投机,所以才冒着被父亲责怪的风险相邀的,姑娘若是不愿,如此时辰,潘某也只能先行告退了......就此别过......”

“哎......你......”

白衣说罢,双手一拱,头也不回已然向着那巷内走去,倒叫小熙茫然间站起身来,竟然有些失落起来。

继而瞥过一眼四周的清冷气质,将那两支玉笋迅速裹在了身前,“......看他也不像是个坏人,不如......不过这样真的不行,如若这样的事被别人发现的话,岂不是......彻底说不清了。可我这一气之下出走,也全然是言玉哥哥要来气我的,怎能全然怪我!可事到如今,想回也回不去了!再说,这夜间的雾气已经袭来,我若在此硬生生坐一晚上,再让他们知道了,岂不显得我江小熙很没能耐......不过看那个公子的谈吐,应也是个正经出身,而且他方才还说什么父亲责怪的话,看来也是家风甚严,如若前去借宿一晚,明日一早便早早离开,这应该......也没什么吧......”

“这位公子......请等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李言玉夜遇微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是夜,小熙被言玉冲撞气急而走,又是小飞一路跟随,不想却被那白衣公子一脚踹下了桥提,如此不通水性,怎能上得了岸,护得小熙周全。

又是那白衣公子本就是纪家小姐许下的钱财债,要来专门整治小熙的黑手,自然人尽其才,手段老道非同一般。

又是那惯犯一旦开起口来,平常人等如何轻易识别,更别说此时的小熙正值情伤,先被他一本正经的外表框了不说,又是那三言两语哄骗的功夫了得,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倒将这言玉欲擒故纵的法子在此处应用的十分妥帖。

小熙既被他说得一时兴起,又兼此时夜里的寒风来袭,腾挪间便要跟着他前去府上暂住,虽是身段下确有些功夫不假,怎奈那白衣既能应承此事,也绝非一般的等闲,如此羊入虎口其势已成,就看小熙如何辗转应对了。

与小熙负气出走后不久,那林御医又是先遣人来言玉住处要将婕心接去诊治,江寒留守着星野和王瑞儿暂且不提,言玉也自是要跟随一趟。

一行人前车后马,绕着那江宁府贯穿而过,自从城南来到城北,到那林御医的宅邸时街市上的人烟已然奚落起来。

看时,这御医的宅邸虽是不大,却是内中布置倒像极了个精致的医馆。一副古香古色的宅院配合浓烈的却不知从何肆意挥洒而出的中药气味扑面间,便让人在心下不自觉地多出了几分安稳的滋味。

婕心被安置在一处静室内,待到那小厮一行人与那院内的女婢吩咐妥帖后,也自离去,只留言玉一人在内静候。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女婢模样进内与言玉恭敬起来,问过了那妮子才知,约是一个时辰前,林御医即被内廷的宦官召去宫中值守,大抵今夜不能回家,只待明日晨起时才能归来探问。

言玉被这一闹,本是已然激荡而起的劲头儿,又似那雨打芭蕉一般渐渐奚落了下来。只得在心下宽慰自己,无论如何熬过了这一夜,只期盼那林御医能早早回来,做些紧要事体。于是一边照料了婕心不说,又是夜深时,听着那门窗外的风声不减,长夜难捱,竟独自来到那二层小楼的栏杆旁向那院内去探。

“本以为今夜便能与那御医前来为婕心诊治,谁想却闹出这样一出,真是扫兴!不过这也没什么,现在我们已然在他的家里,不过一夜的功夫,等他回来便是,能出什么岔子......倒是站在这个角度向下望去,这院子不大,却是白墙黑瓦,显得十分规整。看来这林御医还真是个讲究生活情趣的主儿,将自己的宅子弄的竟像了医馆一般。我想生活在这里的人每日都能闻上这浓浓的中药味,怕是百病不生,身体康健的很啊......

......不过都这么晚了,也不知这小熙和小飞现在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看来这样开玩笑的话以后还是少说的好......毕竟女人的心思总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你说着说着,就不知道哪句话会把她给得罪了。可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的心里确实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半天不见到小熙就感觉心里空唠唠的,心绪全无,不管怎么说,总之......我是越来越喜欢她了不假。如此心底善良的一个姑娘,若不早早的娶回家岂不可惜了......若是放到现代,我今年二十二岁,也刚满了法定的适婚年纪,我们完全是可以领证的呀......咳咳咳......

现在想想......要是我那些大学同学们知道了我李言玉现在混成了这大唐的四品大员不说,而且马上又要娶妻了,而且是一次娶两个,而且还都是绝色!他们......该不会是羡慕嫉妒恨吧......咳咳咳......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爷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就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咳咳咳......关键是要好好生活,天天向上,活出精彩,活出个人样来,虽然改变时代、雄霸天下这样的大话我不敢说,可若是能为百姓做出一点小小的贡献,尽到自己绵薄之力,我认为,这就已经很完美了!哦!对了!那首歌是怎么唱的来着......”

“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我真的还想再这个这个......咳咳咳......啊哈......咦咦咦......呀呀呀......”

言玉心道一瞬,正是就着那夜间略显凌乱的风声,想要将心底情怀来个彻底的抒发,不想高歌两句之后,神色一晃,竟招来个小小女子站在那栏杆的不远处痴痴地凝望起来。

于是先在嘴下罢了那铿锵的声韵不说,又是神色一晃,忙顺着那腔调,转将几个专业的京剧身段前来掩盖。

却是有唐一代,人们哪里见过什么京剧,如此怪异的动作和腔调一出,更叫那二八年纪的小小佳人着双剪水的眸儿将自己来个仔细的打量,继而面上藏着几分蹊跷,缓步近到了言玉面前。

“你......方才在做什么?”

女子声韵清澈,又是那娇眉轻轻簇起时,连着两朵小小酒窝乍现而出,凭白间将一股淡淡清纯味道在言玉面前展示的妥帖。眸儿一闪,还叫那装腔的调调瞬间找不着北,继而轻咳几声后,只得作罢,“啊......我这个这个,我是在练功,对!练功!哈哈哈!”

“你......就是那个需要我爹瞧病的人吗?”

“瞧......啊......不是我,你说的......应该是我的一位朋友!”

言玉转罢神色,抬眼去看,只觉这女子年纪虽是不大,怎奈一副天然的姿色丝毫不输,虽然依旧夹杂着些许稚气的面颊谈不上什么妩媚,但那干净清爽中透出的脱俗味道倒足以让人来凝神遐想,“哦!对了!你是......”

“啊......我叫林微凉,我爹就是林淼,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了......”

女子目光灼灼,声韵悠澈,又是说话时与言玉四目一触,倒叫那原本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霎时慌乱了起来。

继而面颊微微一涨,脚下的裙衫摆动,不自觉间便要向后退出一步。怎奈这小小一瞬,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忽然没些话说,倒瞬间生出了些许尴尬的味道。

第一百七十章 望星辰佳人入怀

“看她样貌......顶多也就十五六岁上下,小小年纪,倒是出落的十分讨巧......不得不说,看她这清纯的样子,还真有种初恋的感觉......都说这江宁府盛产美女,看来确实不虚......咳咳咳......我是不是想多了!不过这女子既是林御医的千金,不论如何也是得罪不得的!这夜深人静,站在此处与她说话是不是不大好......毕竟现在是在人家家里,若是被旁人觑见了不免多想......我看这样节骨眼上,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哦!我看现在天色......”

“......好多星星啊......”

言玉心下一定,神情转动时,就要趁着那满院的静谧夜色将句结束语来奉上,谁想那女子见着言玉先开了口,又似心下一慌,也忙将句就口的话儿随即脱了出来,二人话往一处说,劲儿往一处使,只得双双罢下了嘴,反倒都没听清对方说的什么。

“啊......我是说......好多的星星,你看!”

“......咳咳咳......星星?哪儿有星星啊!这树挡得这么严实,哪里有什么......我勒个去......真的是好多星星啊!”

言玉心下一恍,随即顺着微凉的手指方向望去,又是腾挪脚步时,终于透过那细密树杈的留白将灿灿如辉的星河晃入了眼帘,继而感叹一句,接着道,“没想到这里的空气质量这么好,居然能看见如此多的星星......犹如星河一般,这样的景象我还真是没见过,如此......明天也会是个大晴天了......”

“空气质量?”微凉闻声略显诧异,“你说的空气质量......是什么意思啊?”

“空气质量......啊......我的意思是说......这里的风很透彻,也很干净,所以那漫天的繁星才会显得如此闪耀,不是吗!咳咳咳......用古人的一句话说,那便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啊......”言玉说罢了话,冲着微凉悠然一笑,又道,“不过......我看现在时候确实不早了,不如我们明天再......”

“哥哥跟我来......”

“哎......你要去哪儿?”

言玉的话音未落,竟是那微凉忽儿一个快步向前,先拉了言玉的手不说,又是催促着脚下步子,转过栏杆,兴兴间便向着楼上快步踱去。

透过木质楼梯发出的吱呀之声,待到言玉晃过神时,二人正立在前后角楼衔接的一处空地上。

再去看,此处的角度却已屏过了那院中枝叶繁茂的遮挡,又是没了栏杆局促,确也是个观赏星空的不二之所。

虽然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声“哥哥!”确让二人之间的关系略微长进了一步。怎奈现在两人并肩而站,手挽着手,又是微凉的夜风轻拂,抬眼时漫天的繁星迎面徜徉,莫说是说不说话,仅是尴尬的由头也要顺势而生,只怕在心下早已激出了不少的涟漪。

“......咳咳咳......这声哥哥叫的倒是稳妥,不过,这大半夜的站在这儿手拉手看星星,怎么心里总是有点儿慌慌的感觉......半夜睡不着觉......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咳咳咳......毕竟是在别人家,淡定!淡定!不过,我若将她全然当成了小妹妹来看待的话,这其实也没什么是吧......不过我都用了一首歌的时间了......这手是不是也该松开了......让我们好好的看星空,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言玉眼神一转,本是要冲着微凉放出个会色的眼神,示意她将那握紧的手先行松开,怎奈此时的微凉似早已将那一门心思全然放在了苍穹下的灿灿星空之上,哪儿有功夫理会言玉,又是神入九天时,紧着酒窝便是那甜甜的一笑,映着明晃的月色更叫那白皙的面颊上显出了几分匀称细腻的滋味。

“......咳咳咳......这星空......可真是好看啊!你看......特别是那颗星星,太亮了!”言玉神色一晃,又是说话时单手一抬,假意朝着那星空指去,继而身子一倾,反手间已将微凉的玉手示在了半空,退后两步,笑道,“如此,姑娘的手便拖着那颗最亮的星星了......这便叫做手可摘星辰......哈哈哈......”

动作一出,言玉显然缓出口气来,如此自然而然地罢了那十指紧扣的尴尬不说,又是凭白添出了几分耐人趣味。

又是那微凉的裙衫迎风一摆,三千青丝也顺着面颊挽成了一道浅浅的弯月,继而手中捧着星辰灿灿,看着言玉一副认真体察的模样倒像是更能放得开了。

“想不到这唐代女孩子也挺会摆pose嘛,只可惜现在没有相机啊,要是能拍张照片那该多好......”

言玉借景生情,又是腾挪着脚下步子,越发认真地看着,继而想要找到个最佳位置来给这模特儿来个完美的特写,“......其实在我的家乡,有一种机器叫做照相机,只要轻轻一按,便可将这画面记录下来,不过在这大唐,也只能改用画笔前来描绘了,只可惜我不会作画,不如改日我请一位画的好的师傅,专门为姑娘现场临摹一幅......”

“临摹?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了!”言玉兴兴一笑,“到时候啊,你就往这院子中央这么一站,连这满院的春色都一并给画了进去,哦!对了!还有你爹。你爹呢,不如就落把椅子,坐在你的旁边,这样父女情深,更能显出你们这个医药世家的端庄、大气!”

“要这么说的话,还有我娘也得一起画进去了,哦!对了!还有我姐姐和姐夫,还有......我的三姑和姑父,他们最爱画像了......”微凉面上现出朵灿灿的桃花,倒为那清爽的样貌又增添出了一抹成熟的韵律,“可若是......三姑和姑父都来的话,那也自然少不得了邻家的王大婶和她那个远房的表妹了......”

“......到那时,不如我和我娘站在我爹的这一边,其他人......都站在了他的另一侧......嗯......我说的哥哥你可明白,就像这样......哎!”

“小心......”

微凉说着蛾眉一簇,继而手下指点,连着一对玉足也要在那原本不大的地方腾挪了起来,又是兴兴间身子一倾,谁想竟是脚下踉跄一滑,还未缓过神色,就要顺着那角楼的边沿跌落下去。

怎奈此时的言玉离她仅是两步之遥,心神未定之际,早已下意识的飞身而去,单臂一撑时,硬是就着那一缕裙衫的角料生生将她拽住,“别怕!快拉住我的手......快拉住我......”

“啊......救命啊!”

此时的微凉身子已然撂在了半空,如此三层楼的高度向下去看,如何不瞬间慌了神色,哪儿还有什么自救的意识。

又是言玉催促不就,单手的功夫如何苦撑得久,只得顺势发一猛劲儿,双手而上,连着微凉的裙衫一把挣就过来。

怎奈一时用力过猛,虽是人被慌张扯了回来,却是那裙衫连着上身的小襟也一并脱落,继而往着言玉怀里一闯,二人即被那股劲儿冲撞得直向后退出了几步,再去看时,怀里已然搂着个剥了皮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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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救人反被救人误

“......咳咳咳......这可如何是好......to see or not to see,this is the question!不过发生这样的事也完全是因为救人才导致的嘛,确也不能怪我......再说,我也完全是秉持着一颗博爱的公心才如此用力扯掉她的这个这个......咳咳咳......”

言玉眸光一闪,竟是此时的微凉早已涨红了面颊,尤显得慌乱起来。

又是撑着雪滑的身子先将几口大气呼出,约莫两息的功夫后才渐渐缓过了神色,要将那散落地上的衣衫前来遮挡。

虽是此时的二人尴尴尬尬,默默了起来,怎奈刚才那一番大呼小叫的光景,如何不叫这满院的家人猛然惊醒,前来查看。

抬眼看时,七八个打着灯笼的家丁早已立在了楼下开始四处张望。又是细细观摩时,只觑见那高高的角楼之上正矗着两个人影,继而内中一人惊呼,众人争相便要冲着楼上而来。

“......TNND!这可怎么办!三十六计走为上......可刚才明明是我救了人,我为什么要跑呢,这没有道理啊!可若是这些人冲上来发现微凉姑娘的衣衫破损了,真以为我把她怎么了......到时候再添点儿油、加点儿醋传进她亲爱的daddy的耳朵里!我勒个去......看来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我倒是不打紧,关键是此番来救婕心的事岂不是要彻底泡汤了!这可不行!绝对不行!”

言玉望见那架着虎狼之势的一众家丁,快步间奔走相告,便要奔赴角楼而来,心下如何不急。

打眼一看,又是面前的微凉手忙脚乱时只将身上衣衫穿也不就,恍若一个光洁琉璃的身段乍现的可爱至极,怎奈这样关键时刻,如何细细的观摩,见她手下发慌,于是一把夺过了裙衫,双手一展,即往那白嫩香蕉的身上去披。

怎奈眸光一转,瞧这裙衫早已不是什么破损不破损的问题,而是刚才那力道过猛,早已被它畅快地扯成了一整的块布料。如今迁就做个披风倒也罢了,若要彻底遮身,还真是勉为其难。

于是嘴上不说,手下动作不减,无论怎说,能遮多少便遮多少。继而单手一簇,又将两个袖口反手一绑,做个简单的装束,确不至于让旁人的鼻血流的太多。

“方才,谢谢哥哥救了我!”微凉凭着慌张的神色,自知此时难捱,又是凤眸闪动时,却不忘了说声谢谢。如此话音一出,倒叫言玉更显无奈,“微凉姑娘,我看你就先别说谢了!这大半夜的我们现在这般模样,若是被你家里人看见了,如何解释?”

言玉急急地话一出口,也似叫微凉瞬间一个猛醒,现在早已不是什么救不救人的问题,若是下面的一众凭空冲了上来,不论如何解释,也免不得闲言碎语的,继而心下一定,冲着一众家丁匆忙喊了起来,“你们别过来......”

“......是小姐吗?”

“啊是......是我......我正在此赏月,没甚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小姐,这夜已深了,你与何人在那角楼上赏月?再说,那处十分危险,我看还是快些下来吧!”

“是啊!小姐,那处十分危险,若此事被宁公子知晓了,又免不得要训斥我等了......”

“......休要胡说,这大半夜的,你们不说,谁人会知道我来过此处,你们要是还不走......我明日,明日便罚你们背神农本草经......”

“宁......宁公子!”

“宁公子来了......这......”

“发生了什么事......那是谁?”

又是微凉的话音未落,只见那院中匆匆赶出个人影,却是一众家丁先来胡乱恭敬一番,未及说些什么时,倒是那男子兴兴将院内环视一番,一双星眼早已准确的锁定在了角楼之上那两个人影身上。

“......怎么又是他!”

微凉见状心下一慌,却是这刚止住了一众家丁的步子,又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飘来个什么宁公子,只叫站在面前的言玉也只是假意镇定,继而早在心下盘算着如何应对了,“他又是谁?”

“哥哥,我......”

“微凉姑娘,快与我说清楚啊......”

“总之......这个人,我与他是有一纸婚约的......”

“一纸婚约!”言玉闻声一惊,晃过神色再去看时,却是这三层楼的高度与那未婚夫婿而言似乎并不算得什么难事。

眨眼的功夫,已是脚下腾空而起,顺着角楼的墙壁就要做出几个踩云的动作,飞也一般轻身而至,只叫言玉屏气收敛息间,先是稳稳地站住了身子,便要将些应对的法子前来腾挪。

打眼一看,这男子的身材恰是与言玉一般,清清爽爽,样貌也是不输,只是身上的这副玄月莽纹战袍将那武者风范飒飒逼出,又是左手按刀不动,只将对冰冷的眸光射向了面前巍巍而立的言玉。

“......这位是......”

几瞬的功夫,言玉先是淡淡一笑,继而假意冲着身侧的微凉询问起来,谁知话音未落,那男子竟自傲傲地先开了口,“左千牛卫千牛备身......宁奕......”

“......想不到此人竟是个千牛备身!之前听江寒说过,这京城的十六卫当中属千牛卫最为紧要,是保卫皇宫的内卫队伍,而这千牛备身则就是皇帝本人的贴身侍卫了......官虽不大,倒是与皇帝的一丝一毫都贴切的很,所以尤显得紧要,怪不得功夫了得,如此高的角楼说上来便能上来。不过这年轻人嘛,满身的傲气实在是要不得......俗话说的好,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啊!可是话说回来,我与微凉大半夜站在这屋顶手拉手看星星,人家又是她的未婚夫婿,心下肯定不爽了......只是这微凉姑娘对他好像......”

言玉心道一瞬,又是沉沉一笑,回道,“哦!原来是这皇城内的千牛卫,失敬!失敬!”

“你又是何人!”宁奕的目光依旧将言玉盯得紧紧,像是丝毫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深夜在此......做些什么!”

“哦!我......”

“他是我爹请来的一位朋友......”

未及言玉开口,倒是身侧的微凉先将句话来应付,谁知那宁奕将微凉瞥过一眼后,手下千牛刀早已抽出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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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林小女怀中反目

“......他是我的朋友!你要做什么!”

言玉见着那寒光出鞘的动作,眉梢轻轻一挑,依旧巍然而立,像是并未将那肃杀的千牛刃放在眼中。

怎奈如此挑衅的动作一出,只叫身侧的微凉周身一颤,说话间,玉臂一展,挡在了言玉身前,“你为何如此莽撞......他是我林府上的一位贵客,还不把刀收起来......”

“贵客!”宁奕将那紧盯着言玉的眸光突然转向了微凉,又是满面的肃杀气息一颤,放出夺人的烈焰。像是言玉的这番客套话已然引起他的更大敌意,又是刚才抽刀之时,面前的言玉竟毫无惧色,这也本就是对自己身份的最大讽刺,如何不将那压抑许久的闷气突然喷出一口来,只是就着这样的万籁俱寂,突然的情绪爆发未免让在场的几人都觉得有些突兀罢了,“林微凉,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如此深夜,你不守在闺中,却衣衫不整,与这个男人站在此处勾肩搭背,叫我如何不去莽撞......”

“你......”

“你也知道我宁奕的脾气不大好,现在你也无需告诉我他是谁,总之我的千牛刀有先斩后奏之权,先结果了他再说......还不给我让开......”

宁奕的话音未落,手中寒芒确已出鞘,又是飞身夺着个箭步,单臂一挥,早已成就了一道赤炎蓝月向着言玉脖间飒飒逼去。

言玉看着那道快如闪电的锋芒过目而至,自知闪躲不急,却是挺在自己身前的微凉依旧展着一对玉臂,身体丝毫未做出任何反应。如此一出,即使是自己不躲,岂不是连保护自己的女子都一气要被他砍了去。

索性心下一动念,即刻将微凉单手一拥,将个带风的转身动作凭出,身子一倾,眨眼时,只觉后背一股冰刺彻骨的凉意袭来,竟是那千牛刀锋触锋而过,只将一道弯月般的血刃烙在了身后。

“TNND!没想到此人生性如此粗鄙,竟当着未婚妻的面着实来砍,若不是我将微凉一把拉入怀中,岂不真要被他给砍杀了!好险!好险!还好咱久经沙场,动作快些,要不然真是危险。不过......这真的好疼啊!眼泪花儿都快出来了!忍住!忍住!关键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微凉姑娘看似清清爽爽,没想到还确是有些脾性的,这长刀都挥过来了,还站在那儿纹丝不动,倔得很啊!不过现在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生气了,你知道吗,我好像真的生气了!千牛备身又怎样,咳咳咳!你终将为这一刀付出代价!”

言玉心下一沉,又是与那怀中的微凉一道转过了身来,看着此时有些诧异的宁奕,依旧将副淡然的神色挺在当中,丝毫不显慌乱。

“哥哥你没事吧......这......你疼不疼!”

“......不碍事!”言玉深吸口气,继而先向着微凉放出个稳稳的神色,又是神情一转,将副凌冽的眸子射向宁奕,沉沉如冰,却又愤焰如火,但能看出的是,确已无丝毫的遮掩,“......你的刀法不错,若换做是旁人,怕也是躲不过的......”

“笑话!方才我并未使出全力,只是用来吓唬吓唬你这鼠辈罢了,我若真想要来杀你,还怕你还配不上我这口宝刀......”

“......你的刀确实是口宝刀!我只是不知道,它竟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只不过......今日你这一刀确是恰好砍在了当朝四品大员的身上,我虽能当得起,不至被你一刀砍杀,可就怕明日面圣时,这三叩九拜的大礼怕是行不得了......”

“你......”宁奕闻声将气焰收敛了一些,却是毕露锋芒的刀刃始终对准了言玉,未曾放下半分,“四品大员!休得口出狂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不过如你这般,连未婚妻子都要一刀砍杀的人,我又何必告诉了你我的名姓,正如刚才你所说的一样,你不配......”言玉瞥过一眼身侧微凉,唇下吐出了一丝不屑,“不过想想也真是可怜!我说微凉姑娘,你当真此人就是你的未婚夫婿?”

“不是......”微凉摇了摇头,偎在了言玉身侧,“从方才那一刻开始,他便不再是了......”

“林微凉!你......”宁奕闻声眉头一紧,又将那罢了的刀口对准言玉,更显愤愤,“你挑拨离间,还谎称朝廷大员,今日我便结果了你,看看你的真面目......”

“休要放肆......”

微凉向着言玉身前一挺,喝出一句,“他是大唐明威将军,李言玉大人!你......小小的备身,还不跪下!”

“......咳咳咳......她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不过也是,这满院子的人都知道她爹要为一位朋友疗伤,她又怎能不知!”言玉叹出口气,又像个负责任的大哥哥保护小妹妹一般,单臂一展,将微凉屏到了自己身后,继而双手后背,口下悠悠,再看时,已然将几分大人物的风度抖了出来,“......不错!我就是当朝天子新擢拔的明威将军,李言玉!明日晨起,我还要去面见圣上,商议军机要务。却是不曾想,今夜闲来无事,到这林御医的宅邸为一位朋友瞧病,却无缘无故,遭这千牛卫的人硬生生的砍了一刀。不过嘛......身为武将,我倒是真无所谓,些许刀枪之伤算不得什么。可当今圣上那可就真不一定了......若是知道了他刚刚提拔的明威将军,方入京城,就让这千牛卫的人给砍了,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这......”宁奕闻声神色为之一慌,“你......你你你不要乱讲......”

“乱讲!你觉得我身上的伤会乱讲吗?”

“这......你爹要为明威将军瞧病,说的......难道就是他!”

宁奕转问微凉,将手中的千牛刀收入刀鞘,跪在了地上,慌乱间转起口来,“宁奕不知大人身份,有所冲撞,还请大人恕罪!”

“哦!难道你们千牛卫的人都如你这般,说变脸就变脸吗......”言玉唇下渗出丝丝寒意,“你一个千牛备身纵不过六品的武官,你我同属军中,跪我也本就是应当应分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今夜这一刀,你要如何了断......”

“宁奕......甘愿受罚!”

“罚?”言玉将身一侧,满目萧索,“我又该如何罚你?”

第一百七十三章 解孽缘言玉允婚

“但凭大人处置......”宁奕说时单膝而跪,继而双手沉沉一抱,面上丝毫狂傲也无,只是那满副干脆利落的态度倒也将几分武者气息逼夺了出来,“我宁奕......绝无怨言......”

“......你先去我房中......”言玉瞥过了一眼身侧微凉,眸中含着几许怜惜,“我床榻侧面的桅杆上有件玄色的裘袍......与我取来......”

须臾,一件宽大的玄色裘袍落在了微凉的肩头。

夜风凉凉,言玉被那灌脖儿的冷风顺势打出个冷颤,却是打眼看时,那微凉的杨柳身躯如何将这宽大袍儿撑得妥帖。

此时的她更像是个躲在风兜儿里的娃娃一般,只将对澈澈的眸儿闪烁不定,任凭玄色在这身段上自如飘摆起来。

二人忽的稳稳相视一笑,谁想那淡淡的眸光之中竟似升腾出了一股温热的神韵,虽是悄无声息,转瞬即逝,确也准确地投向了彼此。

言玉被那温热的眸光怔了一刻,继而轻咳一声后罢了神色,转对宁奕道:“哦!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啊......大人让我去取大人那件......于是我便去......”

“不是这个......我是说,我应该怎么罚你......哎呀......”

“......哥哥你怎么样!”

“......不碍事......”

言玉说着将身一动,引得背后一阵浑然的刺痛袭来。

虽是眉间一紧,还能将就忍住,却是那伤口越发而出的咄人炙焰,已叫他的身子有些直不起来。

还好身侧的风兜娃娃反应够快,一对玉臂向前摸索而来,先将他的身子稳住,继而挣持过两息的功夫后,才勉强将那腰身舒缓过来。

“这刀枪之伤之前不是没有体会过,只不过今日被这千牛刀如此轻轻一滑,怎会如此之疼!忍住!忍住啊!不过......真的好疼啊!”

此刻的言玉与微凉同身而立,继而拭了拭额上薄汗,想努力掩住面上的几许苍白味道。

却是现在一个有伤,另一个偎在身侧紧紧地搀扶,如此场景一出,倒叫那跪在地上的未婚夫婿瞬间没了脾气。

如此可见一般,跪李大人倒罢,可若连这没过门的媳妇儿一同也给跪了,要如何给自己一个交代。

又是这千牛背身的身份本就特殊,机警队里拔得头筹,眉眼一闪,却早已将方才二人那股子四目相对时的温热劲儿抓了个现行。又是现在这样把柄被紧紧地握在言玉手中,如何不在心下突然迸出一个大大的恍然,继而心下一沉,晃晃开了口,“若是......若是大人有意于微凉姑娘......卑职绝不相争......”

“啊......”

“哦......卑职的意思是......若是大人有意于微凉姑娘,我这就与微凉姑娘废了那一纸婚约,从此以后绝不相扰!只求大人......求大人不要再深究此事......”

“咳咳咳......我勒个去!什么叫我有意了......这夜间这么冷,我就给她披了件衣服就叫我有意了?你砍我一刀是不是也对我有意啊!还千牛备身呢!这什么眼力劲儿!再说......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说出这样的话呢!咳咳咳......可话说回来,就算是我有意了,你也应该有点儿骨气好不好啊!这三句话还没说完,就连娇滴滴的未婚妻都给卖了,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

......真不愧是腐朽的封建社会的思想,什么觉悟嘛!不过......是不是我刚才说的太过,真把他给吓到了......咳咳咳......可说到底也是他先装13的嘛,还硬生生地砍我一刀,这叫老夫明日如何去朝觐嘛......居然还拿他的未婚妻来诱惑老夫,哦!对了!这叫什么来着,人妻诱惑......咳咳咳......不过这把我都当成什么人了!我一直是个纯洁的人你知道吗!大唐的四品大员,放到现代那就是公务员啊,好坏也是体制内的人啊,若论品级的话,那至少也是个高官的这个这个......咳咳咳......对不对!这点儿理想和信念我还是有的嘛......”

言玉闻声心下一晃,却是表面依旧镇定,“哈哈哈......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与微凉姑娘初次见面,真的谈不上什么有意无意,最多算是朋友罢了......不过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叫我真的对你有些刮目相看......”

言语看着宁奕那满身的英武之气,忽的狂笑几声,继而唇边渗出一抹悲凉的味道,“......不过我想......像微凉这样的好姑娘应该也是不愁没人娶的,现在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想即便你想来娶,怕是微凉姑娘也不会答应你了......”

言玉说罢了话,随即瞥过一眼身侧微凉,谁想此时的风兜娃娃除了表情有些诧异外,似也并无什么太多的怨言出口,继而凤眸一眨,方才回过了神,“你......你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这......求姑娘宽恕......”宁奕说着将身一侧,连头也背了过去,打眼看去,一副铮铮然的态度倒也真不似什么玩笑。

“......太好了!你你你......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哎呀!”微凉将自己玉璧猛然一捏,失声叫出一句。

“这TM真的假的!真的连媳妇也不要了......佩服!佩服!勇气可嘉啊!不过这微凉是什么情况!”言玉吃了一惊,问道,“微凉你怎么如此......你没事吧......”

“哥哥听我解释,我本就很讨厌这个人的,是我爹非要将我嫁他的,可我之前三番五次向爹爹说明此事,可他不知怎的,偏偏认准了他,还说这是什么事关全族人命运的大事,马虎不得。所以这个人他对我一直死缠烂打。现在好了,这话既是他自己说的......也是要他来悔婚的......与我无关......”

微凉似那久久憋在心头的一口闷气被忽然吐了出来般,眉眼轻快,越说越觉激动,“哦!对了!既是你说的话,你......你可绝不许反悔!”

“......微凉你......话是我说的,我也没什么好反悔的,只是我一直对姑娘倾心相待,却不想你竟然......”

宁奕闻声略显激动,站起了身,“哦!对了!要我悔婚可以,可若是李大人不答应娶你的话,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是绝不能轻易悔婚的!”

“这......你和我悔婚,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与你悔婚是为了挽回刚才的一刀之过,李大人若是真心有意与你,我们便将此事痛快了解了。可若是李大人无意于你,我又何必要与你悔婚!”

“你这什么逻辑啊!”微凉正是说得兴起,闻声一晃,又似瞬间没了丝毫心绪,继而匆忙转对言玉问道,“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难道要娶我吗?”

“......咳咳咳......逻辑有点乱啊!容老夫好好想想!按照他悔婚的思路,他已是认准了我喜欢微凉姑娘,所以为了免去那一刀之过,索性就将他的未婚妻转嫁与我,想要两此相抵,再不追究。可若就此答应了他,那他砍我一刀的罪过就此免去,他与微凉废除婚约,微凉姑娘换做我来娶,可关键的问题是这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去娶微凉姑娘呢!刚才我只是为了罚他,毕竟初临京师,想让他替我办些事情。不过这话说回来,经此一闹,他们两个已然也是不可能在一起了,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微凉姑娘还根本就不愿嫁他,硬是她这老爹将她向火坑里推啊。如此一来,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他也不会就此废了婚约,可若不愿废了那婚约的话,岂不是要真毁了这姑娘的前程!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想想她爹也真是的够狠的,这儿女婚姻哪儿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不过现在这倒真是个难题了......该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这才刚见面,就说要娶人家姑娘,岂不显得我这个人很猥琐吗。可若是不娶的话,这样的事,良心上又过不去啊,将来再见到她时,满腹愁容,梨花带雨,哪儿有什么幸福感可言,哎呀呀,也真是啊......为今之计,不如先应承下来,先解救了微凉的一桩烦恼,之后再向她解释清楚罢了......”

言玉心道一瞬,继而抿了抿嘴唇,显得有些两难,又是将二人细细地瞥过一眼后,对着那风兜娃娃轻点了点头,沉沉道,“不错......我是要娶你......”

“......你......要娶我?”微凉满脸诧异,“可是,我和哥哥刚才见面,你就说要娶我,是不是有点儿......”

“......这也没什么!男人说自己喜欢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可耻的!再说,自打我遇见你的那刻起,我李言玉就已经心动了......”

言玉说着淡淡一笑,继而单手一簇,将那挺在身侧还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的微凉向着自己怀中轻轻一拥,贴在了自己胸前,又对宁奕道:“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此事,日后,你可就不许再纠缠于她了......”

“......宁奕明白!”宁奕神情一晃,先是强撑着罢了那一脸的落寞神色,继而转对那楼下一众人喊了起来,“大家听着!我宁奕今日在此立誓,自今日起,与林微凉姑娘废除婚约,从此以后,与你们林家再无瓜葛......”

说罢了话,含着些许酸楚滋味,与言玉双手一拱,飞身而去。

“夜......夜里凉!不如我先扶哥哥回房休息吧......”

言玉舒缓口气,渐渐晃过了神色。

却是现在宁奕一走,倒叫自己已然松弛下来的身体,越发觉得有些支撑不住。

继而强撑着那煞白的神色,轻咳出几声,“......我自己回房即可......”

“绝对不行!你的伤口那么深,现在必须马上处理......”

微凉面上一紧,却是眸光温热,谁想如此认真的话音一出,倒叫言玉忽然有些无措起来。继而轻瞥过一眼微凉那微微涨红的面颊,终究也不知该应些什么。

“......还是微凉同你一起回房吧,先将那伤口清洗干净了,然后将些对症的草药敷上,我的医术虽然不及爹爹万一,可是你的伤......”

“......好!”

言玉眸光一闪,将股干脆的声韵打断了风兜娃娃的话,又是就着煞白的面色勉强一笑,右臂则稳稳地搭在了微凉的肩头。

约莫半刻的功夫后,微凉的玉臂也悄然间紧紧地簇拥住了言玉的腰身。

又是二人的目光一触,直引得那阵莫名的尴尬又来袭扰,言玉不多说话,随即迈开了步子,将二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那昏暗的走廊和那脚下的步伐上,继而就着淡然的月色,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风横雨狂三月暮

话说夜时,林御医因是受着陈公所托,所以遣人前往言玉住处,将一行人先行请回了自己家中,想要来个打紧的诊治。却未想这夜正是宫中做工事紧,又恰逢赶上了值夜这最为紧要的一项,继而只得提前回宫,只筹划着明日回府时再来个仔细的问诊。

言玉兴兴入得林府却未曾见到林淼,自是有些闷闷。

又是夜间百无聊赖之际,恰与那林淼之女林微凉露台相遇,引得一阵纷杂的事体接连而至。虽是无心插柳,倒也算做了件善事,毁了件本不相称的孽缘,谁料自己也为此身负一刀,不免要吃些苦头。

他这一走,臻熙客栈内只剩得江寒与那两个被囚的女子。江寒功夫了得自不必提,可此二人被一路携至江宁本是言玉要筹划些用处的,却是一个心里狠辣,一个阴险善斗,绝非善类。若是情势翻转,一定要兴些风,作些浪,亦或趁着如此机会逃之大吉,江寒一人未必就能得心应手。索性只是强打出着百倍的精神,严加看束起来。

又是小飞暗中保护小熙一路穿街过巷,不料却在罗家巷外被潘家公子一脚踹到了桥下。不通水性的害处自是要多喝些河水。

却因臂力不差,困上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倒也能强撑着身子,从河中爬出。

虽是不碍大事,倒也不敢耽搁。拖泥带水时早已向着那片走也不出的罗家巷内急急地寻找小熙下落。

却是此刻夜色清朗,四周寂然,一人之力如何将这片偌大的区域察看清楚。继而连喊带叫滚过了七八条巷口后,心下一晃,只得先行一步窜回了臻熙客栈,将此事禀明言玉,好一齐想些办法。

此时臻熙客栈内凉风习习,夜色不差,怎奈几人相继离开,唯剩下江寒一人留守,倒也显得有些寂然。

一个打眼,一个湿漉漉的人儿正好闯进院内,悄无声息地挺在了自己面前。

“小飞......你怎么回来了,小熙人呢!”

“你怎么......湿成这样了......”

“哎呀......不碍事的!我刚才掉河里了!”

“掉......你......”

“......来不及跟你说了,言玉哥哥人呢?”

“言玉哥哥!言玉哥哥你在哪儿?言玉哥哥......哎,你拉我作甚!”

小飞一步三喘,拖泥带水时在院内即刻狂奔乱喊了起来。

“你别喊了......言玉哥哥他早就出门了......”

“啊......”

小飞神情一晃,“这可怎么办,方才我被一个人踹到了河里,所以没跟住小熙姐姐......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得要赶快去找她啊......”

“你真的被人踹进河里了?那她......她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我知道!就在城东那片巷子里,应该叫罗家巷,可是那片巷子纵横交错,路很难走,我一个人在那儿喊了半天,始终不见姐姐的人影......急死人了!”

“渴死我了!”小飞将那石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继而舒缓口气,急急道,“对了!不如我们一起去找吧......”

“这可不行!”江寒闻声一晃,“这里还有王瑞儿和星野那两个女人要我来看,我们都走了,岂不是白白放过了他们......”

“那怎么办......江寒哥哥你平日里不是主意多吗,你快想想办法啊......”

“哥哥带着婕心去了那个御医的家里,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再说即使是他回来了,我们几人在这偌大的江宁府去寻,岂不是大海捞针......”

二人默默。

又是听那偏房内忽然一声吱呀,抬眼看时,两个漆黑的影子早已顺着那后院甬道方向快步而去。

“不好......”

江寒心下一惊,即刻凭着箭步上前去追,又是那院子本就不大,两个人影见着身后有人,竟也丝毫不慌。又是耳边两声夺鞘而出的声韵传来,两个俏佳人儿各执一箭,早已凭出了飒飒银光,向着江寒咄逼而出。

江寒吃手空拳,先是踉跄间闪过了一个阵脚,又是单臂一展,即刻向着二人放出几个内劲十足的虎啸般的拳法。

却是二凤战独龙如何落得了下风。

再去看时,手中的两柄银光,配合默契,犹如两支闪电而过,急向着江寒左右腾挪。

小飞挺在身后,亦来帮战。

虽是使不出什么得力的战法,倒是能急急在前,先将自己会的功夫倾盘而出,像似两个行家对着个无理取闹的小子亦没了丝毫章法。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未待江寒发出什么真正的实力,倒是小飞先将二人困住了手脚,又是上下相加,时而攻击上三路,时而下三段,力道不小,倒叫这两个仗剑的二人只顾着向他周身乱砍,没了丝毫路数可言。

再去看时,竟是与那军中的地痞打架一般,硬生生将着个功夫的高手转眼变成了市井之辈,没有丝毫观赏性。

“小飞,你能不能先让一下......让我来......”

“江寒哥哥,你什么意思,是嫌我打得不好吗......”

“你这拳法是谁教的......怎么能这样乱打呢......”

“不管是谁教的,总之,能打赢便好......”

再去看时,小飞先是夺过了银光,又是赤膊上阵,与那两个女子纠缠在一起,竟看的江寒挺大了双眼,霎时不知如何应对起来。

想要近前帮忙,却是这昏天黑地的纠缠打法,手也伸不得,脚也踢不得,如何施展。

又是小飞一手一边应战,胡乱挥拳,虽然偶有击中目标,但也吃上了不少苦头,正是大战正酣之际,谁知那王瑞儿毕竟老道许多,看见了空档如何轻易放过。

继而脚下带风而至,一个恶狠狠的摆腿正中了小飞裆部,现场传出一声惨叫,这才罢下了手脚。

谁知二人被他如此来打,发髻也乱,衣衫破损,倒也凭白增出了许多的尴尬。

继而江寒还要上前去护小飞,又是被王瑞儿一个正中要害,和小飞一般都即刻趴在了地上,毫无战力可言。

“不行......决不能让她们逃走......”

“江寒哥哥,我不能与你一起去追了......我还要去找小熙姐姐,总之......注意安全......”

如此话一出口,二人只得分头行动,只见着江寒毕竟受了那一腿,如何没些反应,奔跑的速度上不来,自是要落在了后面,任凭那两个轻影顺着街市的深处窜脱而去。

小飞站起身来,望一看空唠的客栈,心下如何不急,却是将这来龙去脉来个仔细的梳理,忽然机灵一抖,也似将口凉茶呛了出来,甩下茶杯,向着城中奔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城下的少年

“哎......这位小哥!这位小哥哥!啊......不是,不是,是这位将军,烦请您通禀一声,我要见陈公,我要见陈公公啊......”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在这儿啊......我要见......我真的有急事啊......”

肃肃的皇城门外,一位玄衣少年铮然而立。

又是秉持着一身铿锵,急急地呼喊过一阵后,向着那灿灿月色下的城垛之上细细去望,只见那列队齐整的甲胄们正是一个个目视着前方,似根本听也不见一般,根本不作理会。

“这可怎么办,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来找陈公帮忙了......不行!不行!小熙姐姐今日中午喝了酒,本就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再说她又是心情不好,一人在那巷子里走不出来,说不定早就急疯了......一定要将陈公喊出来才行啊......嗯......不过他们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声音不够大,还是我站的位置不够明显啊,对啊!这城墙这么高,今夜有风,他们未必就能听见了我喊的什么......”

小飞心下一动,又是脚步腾挪时,向着那城下的正中位置而来,嘴上先不去喊,倒是机灵抖的够快。

转眼看时,连蹦带跳,挥舞着双臂向上展示,见无甚效果,又是载歌载舞,边唱边喊,“陈公公,快出来啊!陈公公,我是白小飞,是李言玉的弟弟啊......”

如此闹了半晌,不仅那城上的士兵击鼓换队而去,又是那城下的玄色大门依旧紧闭着,丝毫不见些许动静,趁着如此夜色,倒真像是个无厘头的少年,唯独自己高兴便好,在这城下胡乱跳舞。

“这人有病啊......”

“大人慢些,我们这边走......”

无用的窜跳半晌后,几个掌灯的人儿在前引着一个官员模样的老者来到城下,小飞打眼一看,顺势愈加兴奋了起来,却是如此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继而罢了歌舞,又是汗如雨下时,忙冲上去,“这位大人,我是这宫中陈公的故人,夜来有些急事,想要见见他,可否为我通禀一声......”

“陈公的故人!”那老者花白胡子一噘,将小飞打看一眼,正是个湿漉漉的小子,眉眼笑道,“哦!你是陈公的什么故人啊,却怎会如此的不懂规矩,要在这皇城下大喊大叫,还跳起了舞......”

“啊......说来话长,我真的是他的故人,啊对了!你看,我身上还有他送给我家哥哥的兰花包袱,这就是信物,不信你瞧......”慌乱之下,小飞将那从客栈携出的兰花包袱皮儿冲做了信物挺在了老者面前,倒叫那老者闻声一笑,看在眼中时,也不知该应些什么。

“这位大人,我的家中有了急事,所以才要深夜来找公公的,我们在这京城一无所托,只认得他,所以......”

“你方才说,你的哥哥,是......”

“险些糊涂了,对了!我家哥哥就是那皇帝老儿......啊......不对!是当今天子刚刚从边关提拔上来的明威将军,李言玉......”

“啊......”老者眸子一亮,“你说......你哥哥是李言玉......”

“对啊!这能有假吗!”

“林大人,我看这小子鬼鬼祟祟,应不是什么......”

“那你先与我说,你哥哥现在何处......”身旁随从瞥过一眼小飞,正要将句难堪的话儿出口,又是那老者眉梢一挑,随即摆出道手来,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你知道他现在何处,我便信了你......”

“我哥哥......”小飞挠起了头,“他应该是带着婕心姐姐去了这京城中一个御医的家里,说是要连夜问诊的......”

“好了!”林淼面上一松,如此才将面前的小飞正眼来瞧,又是瞥过了眼那兰花包袱后,将手一伸,接在了手上,“这个我先拿着,你说吧......需要我向他带什么话......”

“啊......这个嘛,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求能见他一面,我亲自来说......”

“这皇城你是根本就不去的,不如你就在此等候,你的话我林淼也一定带到......”

小飞将手一拱,看着几人纷纷向那城上亮出腰牌,霎时城门一开,顺利进城而去。又是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后,城门又开,内中一个黑影缓步而出,细细一看,此人正是陈公不假。

“陈大人,陈大人,是我啊,我是李言玉的弟弟啊......”

“到底有何急事寻我......”陈公就着城上火把的光影,向着人影快步而来。又是近到跟前时,将那手中攥着的兰花包袱皮儿向着小飞手中递了过去,“这样的东西,日后千万不可再拿出来了......”

“哦!小飞明白,只不过,我这深夜在皇城下寻你,若是不拿件什么信物,谁人信得了我啊......”

“啊......对了!陈大人,我的姐姐,啊......就是小熙姐姐,也就是言玉哥哥的未婚妻子,今日午时,她和言玉哥哥闹了些别扭后就一人去了罗家巷,到现在毫无音讯,那里漆黑一片,又是港叉交错,现在深夜,怕她是走不出来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半个时辰后,三五十骑一齐发出的铁蹄踏踏声直从城内传到了城外,一支千牛卫骑兵队伍即刻从皇城出发,直奔罗家巷而去。

“姑娘......这便是我的住处了......”

“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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