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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阴成仙》


第一回 小生冤枉

夜,深沉的夜。

夏日的天气总是这般变幻莫测。

前一刻还是皎月当空万里无云,下个瞬间却又狂风四起乌云遮天。

伴随着阵阵闷雷之声,一道道闪电如同匹练一般向大地撒去,眼见一场大雨便在顷刻。

袁凡拖着疲惫的身躯,一个人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已经翻过了几座这样的山,每翻过一座,他都期待着能见到某个有人聚集的地方,哪怕是再小的村子也能让他将就过上一夜。

但是事与愿违,前面出现的始终是山,并且仿佛无穷无尽一样。

而现在可恶的老天爷也开始和他过不去了,以他身边携带的那把破伞,想要挡住眼前的这场雨是不可能了,看来自己注定要成为一只落汤鸡。

不过正当此绝望之时,前面不远处的山道边上,隐隐约约的一团黑影却让他见到了一丝希望。

看形状那似乎是一间房子无疑,袁凡精神一振,脚下不禁变得有些轻快起来。

原来是一座山神庙。

袁凡觉得老天总算还未彻底抛弃自己。

这座庙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修葺过了,山神像身体上的泥巴已经掉得斑驳不堪,庙顶的一角也破了个大洞,要躲雨只能去另外一边了。

从神像后面找了些茅草,将它们仔细地在墙角铺好,袁凡连身上的书袋也未解下,就直接倒在草堆上呼呼睡了过去。

在梦里,他似乎看到自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上披红挂彩,在京城的大街上风光而过,而街边的男女老少则是以一种羡慕崇敬的眼光望着他,口里叫着:“快看哪,这就是状元郎啊!”“好帅,状元郎我爱你。”“儿啊!你以后也要像状元郎这样有出息哦。”

……

睡到中夜,一阵哗啦声将袁凡惊醒了过来。

原来另外一角的那个破洞因为经受不起大雨的摧残又掉下了不少泥瓦,整个洞又变大了许多,甚至连他这边也能感觉到有雨水飘了过来。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心中感叹一声,正想继续倒头大睡的袁凡突然见到一团白色物体突然从破洞里掉了进来,噗通一声摔在了庙内的泥地之上。

“这是何物?”见那东西一动不动,袁凡壮着胆子靠近过去。

借着闪电的余光,他终于看清楚了,这竟然是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女子侧身躺在地上,一头长发已经披散开来,遮挡住了她的真实面目。

“不会是女鬼吧?”袁凡心里一惊,想起小时候听老人讲的那些女鬼故事,好像她们还特别喜欢勾引像他这样的落魄书生。

越想心里越怕,他开始缓缓地向庙门方向退去,打算一有不对就立刻逃走。

“水,水,给我水。”正当袁凡快要退到庙门口的时候,女子似乎开始渐渐苏醒了,口中竟呻吟了起来。

“好像没听说过鬼物还要喝水的,难道这是个人。”袁凡觉得有点蹊跷,心里倒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他又慢慢地折了回来,但是仍然不放心地看了看女子的身后。

虽然不一定是鬼,却也不排除是狐狸精的可能,所以袁凡还是要先确认一下。

见对方身后的确没长尾巴,他这才敢再次俯身过去轻轻问了一句。

“姑娘,你是要喝水吗?”

“水,快给我水。”女子依然神志不清。

“姑娘稍候。”袁凡这时已经确定对方的确是人无疑了,因此赶紧从书袋里掏出一个竹筒,伸手将对方上半身托了起来。

拨开乱发,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孔出现在袁凡的眼前。

“好美啊!”书生不禁看得有些呆了,竟一时忘了给人家喂水。

被人抱在怀里,女子的身体似乎一震,两眼慢慢地睁了开来,不过目光中满是迷离之色,显然并未真的恢复清醒。

“姑娘,水来了,你喝一口吧!”见女子醒来,袁凡才想起自己要干什么,赶紧将竹筒伸了过去。

不过那女子却似乎视而不见,双手突然一下反抱住了袁凡,一个翻身,将书生牢牢地压在了地上,一张樱桃小嘴随即印了下来。

“这不会是要吸自己阳气吧!”袁凡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没想到还是着了这个女鬼的道儿,有心想反抗,但似乎有一股无形之力将自己牢牢箍住,所有挣扎都毫无效果。

一阵销魂蚀骨的感觉瞬间弥漫全身,女子的小舌正在自己嘴里不停逡巡,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管他了,死就死吧!死也做个风流鬼。”袁凡心一横,自己的舌头终于迎了上去,和对方纠缠到了一起。

很快,两个人便一丝不挂了。

于是在闪电的余光中,在破庙的泥地上,两个肉色的身影在不停翻滚扭动,一直持续了好久,好久。

……

清晨,一缕雨后的阳光撒了进来,照在两个沾满泥土的身躯之上。

袁凡记不清昨夜和这个女子究竟云雨了几次,反正直到双方都筋疲力尽了才停止的。

现在的他不但没有被吸干阳气,反而感觉有一股清凉之气从丹田内升起,并沿着经脉在体内游走,不但让他精神奕奕,而且脑筋也一下清明了许多。

“你想怎么个死法,说吧!”袁凡正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时候,身旁却传来女子冷冷的声音。

“啊!姑娘你醒了。”袁凡一下蹦了起来,却忘了自己还赤身露体着,赶紧背过身躯把自己那件破长衫披了起来。

等他再转回去的时候,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把衣衫穿好,翩翩然好像位出尘的白衣仙子一般,看得袁凡两眼发直。

“看什么看,我问你想怎么个死法。”女子的神色却冷得好像要结出冰来。

“姑娘,这个问题小生无法回答,因为小生还不想死啊!”袁凡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哼,你昨夜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想要活命不成?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昨夜?昨夜好像怪不得小生吧?我本想好心救你,可姑娘却反而将我扑倒在地,当时小生连抗拒都无法抗拒啊!”在袁凡心里,这可是比六月下雪还要冤枉啊。(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二回 初到京城

那女子被袁凡说得一怔,似乎记起了些什么,脸上的冰寒之意稍稍减退了一点。

“你叫什么名字?”沉吟半晌后,女子终于又重新开口。

“小生姓袁名凡,草字梦倾,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袁凡见对方神色缓和下来,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你无须知道我的名字,昨夜你虽无意中救了我,但同样也从我身上得到了好处,你我就算是两不相欠了,不过你记住,此事不得让第二人知晓,否则的话,你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来取了你的性命。”

“事关姑娘的名节,小生自然不会将此事传于他人之耳,姑娘放心便是。”俗语说女人善变,这句话还真没错,刚说了没两句,这女子又杀气毕露了起来。

“你知道厉害就好,我这里有本修炼基础功法的秘籍你拿去吧!在修道上能走多远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女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本小册子,随手递给了袁凡,然后只见白光一闪,人就从原地凭空消失了。

“姑…”袁凡赶紧追出了庙门,但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踪影。

“难道我是遇到神仙了,这女子想必是仙子下凡,要不然人间哪有这样的绝色。”书生怔怔地站在庙门口,一时间感慨万千。

等他回过神来,才想起先前女子给他的那本册子,赶紧拿起来一看,只见封面上写着“长生诀”三个大字。

“难道这里面有教人长生不老的秘诀,既然是仙子所赠,肯定是不假了。”袁凡有些兴奋起来,翻开册子粗略一看,都是些教人如何吸纳天地之气,然后在体内疏导储存的法门。

此刻不是仔细研究的时候,袁凡打算等空闲时再好好细读,既然是仙家之物,他自然要慎重对待,于是便将册子贴身存放了起来。

不久之后,一切收拾停当的袁凡又继续上路了,距离春闱的日子还有两个月,他必须在此之前赶到京城才行。

小小的破落山神庙很快又变得空空荡荡起来,只留下地上的点点殷虹,还能让人对昨夜之事产生那么一丝联想。

……

阳春三月,正是春暖花开之时。

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士子们齐聚京城,等着参加三年一度的春闱京考。

这一日,袁凡终于赶到了这座传闻中的繁华之都。

为了此次的上京赶考,父母已经为他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只希望他能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为家中光大门楣。

想起老父老母慈祥而又憔悴的容颜,袁凡暗暗下定了决心,此次不中的话就绝不回去见他们。

要摆在以前,袁凡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因为自己念书的资质并不是太好,对许多文章经义的理解都是一知半解,很多例文也记不齐全,但自从那晚与仙子相遇之后,袁凡的脑子似乎一下开窍了起来,在对学过的书籍进行复习时,竟一下子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让袁凡很是惊喜了一把,暗暗感谢老天爷派了位仙子下凡,将自己救出苦海。

当然,一路上袁凡偶尔也会把那本《长生诀》拿出来看看,照着上面的法门试着修炼了一下,但除了他丹田里已有的那部分清凉之气能够循着他的经脉流动外,他并没有感觉到从外界吸收进了什么东西。

不过袁凡也不以为意,他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修炼的时间尚短,无法完全摸透法决精义的缘故。

……

京城不愧为封元国的心脏中枢所在。

此处水陆交汇,交通便利,吸引了众多商贾行旅,文人骚客汇聚于此,城中繁华景象,一时不可胜表。

见天色已晚,袁凡打算先找间客栈住下,第二日再去贡院递交名册。

不过在路经一家酒楼时,里面的一阵高谈阔论声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似乎有人正在里面谈论学问的样子。

袁凡抬头一看,酒楼的招牌上书有“腾龙阁”三个大字,对于像他这样的赶考学子来说,此名倒是个好彩头,看来在里面论文的应该是其他考生了。

抱着一丝好奇,同时也为了印证一下自己学问的深浅,袁凡最后还是举步走了进去。

刚过门槛,一名小二摸样的人便赶忙迎了上来,一见袁凡的打扮,这位便已知道了他的身份。

“公子也是来此论文会友的吧!您请上二楼,田相公已经将整个二楼包了下来,凡是此次前来赶考的生员,都可以上去一展才华,酒食一律免费。”

“不知这位田相公究竟是何许人也?小生初到京城,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袁凡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大方,竟包下了整层酒楼作为论文之所,身份肯定非同一般,于是他一边上楼,一边向小二打听起了此人的来历。

“哈哈,看来公子果然是初来驾到,竟然连田相公的名头都未听过,他就是当朝宰相田静文公的末子,田伦田公子了。”

“平日里这位田相公最是喜欢结交天下的文人墨客,对有学问的人向来是礼敬有加,此次田相公自己也会参加春闱,因此特意邀请各路学子前来,大家好共同探讨学问。”小二显然对这位田公子知之甚多,因此不厌其烦地给袁凡介绍了起来。

“哦,原来是相爷家的公子,那倒是要好好结识一番了。”袁凡闻言心中一动,能够有机会和当朝宰相的公子结交,这对自己今后的仕途应该会大有帮助才是。

说话间二人已经上到了二层。

只见整个楼层上此刻已经聚集了有近三十名学子。

众人围坐在一起,有一名学子正站在中间位置,口中高声朗读着自己所作的一篇文章,每读到精彩处便会引来一片掌声。

不管小二如何离去,单说袁凡见到这番场景,自己也不禁来了兴致,凑上前去细细听完那名学子的文章,虽觉其中不乏精彩之处,但从整篇来看,却略显生涩稚嫩了一些,与自己最近的一番领悟相比,明显要逊色不少。

有了这种想法,袁凡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轻蔑之色。

第三回 相爷之子

“这位兄台,不知你对刚才龙兄的这篇新作可有什么指教?”

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坐在上首位置的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突然起身向袁凡施了一礼,同时口中却向他请教起来。

其他学子闻声也都惊奇地转头向袁凡望了过来,刚才念诵文章的那位龙姓生员更是露出了一丝戒备之色,一脸不善地瞪着袁大书生,不知他会作何评论。

“咳,指教不敢,龙兄的文章辞藻华丽,行文流畅,确属上乘之作,只不过……”

听袁凡称赞自己的文章,龙姓生员先是心中一喜,但对方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又让他高兴不起来了。

“只不过立意不够新颖,考据也略显不足,似乎有点老生常谈的味道了。”袁凡自小就不善作伪,心中如何想的,嘴上便也实话实说了出来。

这番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一阵窃窃私议,有赞同的,也有说他大言不惭的。

龙姓生员的脸当场就挂不住了,居然有人当面驳斥自己的文章华而不实,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这位兄台的意思,似乎阁下自认为学问要比在下高了,不知可有什么大作可供我等评鉴一番啊!”

“是啊!阁下若是有什么精彩之论,不妨当众说出来,也好让我等心服口服。”旁边另一人也开口怂恿道。

“不错,此话在理。”“愿闻高论。”“兄台就不必藏私了。”

其他人也纷纷起哄了起来。

“这……”这倒让袁凡有些为难了,自己现在虽然满脑子的精词讲义,但现成的文章却从未做过,这叫他如何拿得出来。

对面的龙姓生员见他支支吾吾,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还以为这家伙只是嘴皮子工夫了得,其实根本没什么真才实学,当然更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怎么?兄台难道只懂得谈论别人文章的好坏,自己却喜欢敝帚自珍,不会是不屑与我等切磋吧!”

“是啊!阁下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哼,我看他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是在那里装腔作势而已。”

听了龙姓生员的话,其他人顿时鼓噪了起来,纷纷开始对袁凡表达出不满之情。

“好吧!既然诸位非要在下一舒己见,那我就当场试作一文,请各位评点。”袁凡见群情汹汹,自己若是再推托什么,恐怕就要犯了众怒,于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他来到先前龙姓生员所站的那个位置上,脑中将思路略微整理了一番,清了清嗓子后便朗声将一篇锦绣文章娓娓念了出来。

念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方才作罢,袁凡定了定神再看众人,只见她们一个个都张大着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连刚才那位气势汹汹的龙姓生员也一下气焰全无,低着头找了个边角的座位躲了起来。

你当为何,原来袁凡刚才所作的这篇文章实在是精彩绝伦,不但言辞精辟入理,而且妙在文采出众,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哈哈,能做到出口成章,兄台大才果然非常人可比也,田某失敬了。”先前的那位贵公子也终于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再次起身向袁凡鞠了一躬,态度可比刚才要恭敬得多了。

“不敢,小弟这些许粗陋学问,怎当得起田兄夸奖。”袁凡心想这位一定就是相府的小公子了,果然长得一表人才,当下不敢怠慢地赶紧还了一礼。

“兄台过谦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何方人士,师承的又是哪位名儒。”在田伦看来,袁凡必定是哪位隐居大儒的弟子,否则年纪轻轻怎可能有这般才华。

“小弟姓袁名凡,草字梦倾,洧川县人士,早年只是在私塾中上过几年学,并未拜何人为师。”

“什么?如此说来,袁兄竟是位无师自通的奇才了,田某实在佩服之至。”田伦果然又吃了一惊,心想难道眼前的这位真的是传说中的神童不成。

“奇才二字如何敢当,在下只是笨鸟先飞,多下了点苦功而已。”袁凡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和仙子春风一度,脑子突然开窍的缘故,否则这些人恐怕都要去那个破庙排队过夜了。

“无论如何,袁兄此次应试,高中可以预期啊!不知可否赏光随在下回相府小住几日,也好让田某随时向袁兄讨教经义。”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田伦竟邀请袁凡去相府居住,这让在座的其他生员都大为羡慕起来,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即使此次应试不中,恐怕也能靠着相府公子的关系谋一条不错的出路。

“这…这如何使得,在下粗鄙,恐有负公子所望。”袁凡当然也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热衷不是。

“袁兄不用推辞,此事就这么说定了,来呀!赶紧把酒席摆上,我要为袁兄及诸位接风,今日可要不醉不归啊!”田伦不愧为名门之子,风姿气度都让人不得不对他折服。

“既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袁凡知道再推托下去就显得有些矫情了,恐怕反而会惹对方不喜,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不久酒席就摆了上来,田伦显得格外高兴,频频向席上众人敬酒,而他敬的最多的还是袁凡,不仅是他,其他那些生员们也出于各种原因轮番向袁凡轰炸,让本来就不胜酒力的袁大书生很快便有了几分醉意。

不过说也奇怪,每当他喝得难受无比,几乎就要出丑的时候,丹田里的那股清凉之气便会适时地在体内运行一周,让其瞬间又恢复了过来,搞得那几个有心想让他出丑的生员心里纳闷无比,没想到这位居然还是个千杯不倒。

以袁凡如今的智商,自然也看出了他们几个的不怀好意,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在他不断地回敬之下,那几个家伙很快就趴到桌子底下去了。

酒席宴罢,众人东倒西歪地纷纷告辞离去,袁凡则跟随田伦坐进了一辆布置豪华的马车,直奔相府而去了。

第四回 温柔之乡

来到相府,田伦殷勤备至,将袁凡安置在了一个幽静典雅的小院之中,同时还安排了四名姿色出众的美貌婢女来服侍他的起居,随后便告辞离去了。

卧房之内,不知何时竟早已备下了一个大大的木桶,桶内热气蒸腾,让房中更添一丝迷离之色。

袁凡才刚一踏进房内,四名美貌婢女便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地直接将他剥了个精光,他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众女半推半拽地拖入了木桶之中。

在四双细腻的小手一顿揉搓下,袁凡差点舒服得要喊娘,这一路之上的风尘疲劳顿时一扫而光。

袁大书生活了二十来岁,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做享受,看来这官宦之家的生活果然非同一般,这让袁凡对于功名的渴求更加热切起来。

然而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当沐浴完毕,在温暖的大床上躺倒以后,袁凡愕然地发现,那四名婢女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纷纷宽衣解带,最后竟一起钻进了他的被窝,像四条八爪鱼似的将他缠得差点透不过气来。

袁凡欲待拒绝,怎奈双拳敌不过四手,更何况是八只手,搞得他真是欲哭无泪。

“自己今年难道是命犯桃花?”袁大书生不由得想道。

不过接下来的他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想什么了,因为他已经完全被这温柔之乡所淹没。

胡天胡地了一夜,到鸡快打鸣的时候袁凡才睡了过去,这一睡便到了日上三竿,田伦来找他的时候婢女才小心地将他叫了起来。

望着床上的点点殷虹,袁凡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田伦也忒周到了一点,弄了四个婢女来服侍还不算,居然个个还都是处子之身,这似乎有点太抬举自己了吧!

不过奇怪的是,自己这么荒唐了一夜,似乎一点都没感觉疲累,精神反而更旺盛了,搞不清这是什么缘故。

袁凡不知道的是,此刻在他的丹田之内,原先的那股清凉之气已经微不可查地悄悄增长了一些。

洗漱完毕,婢女为他换上了一身月牙白色的书生长衣,让他整个人一下显得精神了许多。

不过当她们想把他那件旧衣服带走丢弃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一把抢过来从里面摸出了一本小册子,然后又郑重其事地将其贴身存放了起来。

婢女也不知道这本小册子到底有什么珍贵之处,接过那件破衣服便退了出去。

“哈哈,袁兄昨夜睡得可好?这几个婢女服侍得还算满意吧?”婢女刚退出去,田伦便笑着走了进来。

“咳…咳,田兄招待太过了,小弟实在消受不起啊!”袁凡显得有些尴尬。

“哈哈,自古佳人配才子,此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梦倾兄又何必纠结呢?”田伦却不以为意,似乎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这…不知田兄招我前来究竟有何差遣,所谓无功不受禄,平白接受这等款待,袁某心中实在不安啊!”袁凡虽是愣头青一个,但也知道对方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给自己这么些好处,倒不如大家摊开来说个明白,他心里也好有个数。

“哈哈,梦倾兄快人快语,真性情中人也,不过兄台这次倒真是误会小弟了,小弟向来喜欢与文人才子交往,完全是因为仰慕兄台的文采才这般折节相交的,还请袁兄切勿见疑。”田伦一番话说得诚恳无比,的确不像是违心之言。

“田兄既如此说,那小弟就愧领了,他日若有用到袁某的地方,但请吩咐一声便是了。”袁凡心想自己穷书生一个,人家也的确没什么好贪图自己的,于是也就放下了心来。

“一定一定,他日小弟若有难处,定要劳烦袁兄的,来来来,我先带兄台在府内游览一番,稍候再介绍几位府中的师爷给袁兄认识,他们可都是大有学问之人,大家可以在一起切磋切磋。”

于是在田伦的盛意邀请之下,袁凡随他在相府之内尽兴游览了一番,其间果然有几位师爷摸样的门客一同加入了进来,一帮人在一起赋诗作赋,谈论古今,倒也显得颇为自在。

晚饭过后,袁凡独自回小院休息去了,田伦和那几位师爷却来到了另一间书房之中,开始秘密交谈起了什么。

“几位先生,你们看这小子的文采如何?夺魁有几分把握?”刚一坐定,田伦便迫不及待地将心中疑问给抛了出来。

“公子,我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此子学识渊博,才思敏捷,适才曲某刻意将上次的应试题目拿出来考校了其一番,结果其所作文章比上回的那位状元郎尚且高出一筹,其文采便可见一斑了。”坐在靠前位置的一名留着两撇鼠须的师爷首先答道。

“曲兄所言甚是,而且据我观察,此子竟然有过目不忘之能,适才在那藏书楼上,我将一本孤僻古本给其阅览,其只不过匆匆翻了一遍,稍后我再问他,居然能倒背如流,实在是罕见的奇才啊!”另一名略显发福的师爷也附和道。

见这二位首席智囊都如此说了,其他几人自然更无意见。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明日我便会将那考题交付于他,到时他所作文章还要请几位再参详参详,若是没问题的话我等就按计行事吧!”田伦脸上划过一道满意的笑容,眼神中竟变得有些阴厉起来。

第二日田伦果然拿着一道题目来向袁凡讨教,袁大书生不疑有他,再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自己不光吃了拿了,而且还上了人家的婢女,只不过是作一篇文章完全没有什么压力。

顷刻文成,田伦拿起来细细读了一遍,交口夸赞了几句后便告辞离去了,他当然是要拿去给那几位师爷过过目,看看这玩意儿是否有夺魁的希望。

结果那些个师爷一看都说没有问题,田伦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第二天便是此次春闱应试的日子,在田伦的邀请下喝了一顿壮行酒,微有些醉意的袁凡决定早点睡下,好应付明日的考试。

不过等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又让他瞬间热血沸腾了起来。

第五回 生死时速

话说袁大书生刚一进卧房,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点把持不住。

你道为何,原来房内居然出现了一个比前次沐浴更大了几号的澡盆,那四名婢女全身赤裸,正坐在盆内含笑盈盈地向他望了过来,那眼里的春意看得袁凡顿时又有了一种原始的冲动。

“明日就是应试的日子了,可千万不能为了一时之欢而误了大事啊!”总算心里还有那么一丝清明,袁凡立刻暗暗告诫了自己一番,打算直接请这几个“妖女”出去了。

不过还没等他将四女轰走,突然一股燥热之感从小腹处一路升了上来,瞬间便让他的意识有点模糊起来。

“怎么如此燥热,难道是刚才酒喝多了?”袁凡下意识地就想再次运行那长生诀,但头脑实在热得有点发胀,连心法口诀一时都有些记不清楚了。

更为火上添油的是,那四名女子见他迟迟没有动作,竟一起从澡盆里跳了出来,莺莺燕燕地围拢过来又开始帮他宽衣解带了。

袁凡就感觉满眼的肉色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仿佛是一道京城名厨所做的大菜摆在那里,让他食指大动下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几息之后,只听到房内一声大吼,彻底失去理智的袁凡,抱着那几团肉色扑通一声便跳进了那个澡盆之中。

接下来就听到扑水声,娇吟声,浓重的呼吸声统统交织在了一起,在这个不大的小院里回荡飘扬了好久,好久。

小院门外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一条黑色身影正悄无声息地驻足倾听着什么,当刚才那一连串声音从院内传出的时候,那黑影似乎轻笑了几声,随后便从阴暗中渐渐消失了。

……

清晨,天还未亮,从全国各地前来赶考的学子们早早便已起身,接着月光的最后一抹亮色,纷纷向贡院走去。

田伦则是在一群家人的前仆后佣下坐着马车离开了相府,好像根本忘记了还有一个同样准备要去应试的袁凡。

此刻的袁大书生则是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那张大床上面,不过他的身下不是床垫,而是由一排四个女子组成的肉垫。

也不知道是四女当中的哪一个,在袁凡的重压下忍不住翻了个身,这一下竟然把袁大书生给翻醒了过来。

见到窗外那微微的一抹鱼肚白,袁凡心里的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他一骨碌从床上滚了下来,将外衣披上后取了考箱便向房外冲了出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了。

说也奇怪,此刻刚刚荒唐了一夜的袁大书生依然是健步如飞,丝毫不见任何疲态,甚至比往常跑得要更快一点,出了相府一溜烟地就直奔贡院而去。

一路上不见其他考生的踪影,让袁凡更是感觉五内俱焚,若是因为自己的荒唐使得这次应试成为泡影,他恐怕非悔恨地跳河不可,实在没有脸面再回家见自己的父母了。

心中想到这些,袁凡的脚下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在一路急赶下总算贡院在望,袁凡远远地已经见到那贡院大门正在缓缓地关了起来。

“等一等,等一等,小生来也。”袁凡心中一急,不自觉地便运行起了长生诀的心法口诀,只见他脚一抬,人一下便蹿出去有三四丈远,只是几息时间便已经到了大门之前。

“军爷莫关,小生也是前来赶考的,请让小生进去吧!”这时大门关得就只剩一条门缝了,袁凡赶紧将自己的考箱一顶,一边向那门卒求情,一边掏出了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那守门的门卒原本打算理都不理,直接把这个衣衫不整的家伙拒之门外,像这种赶考迟到的考生往年也不是没有,不过贡院早就定下了规矩,三声钟响后必须关闭大门,凡是还没到的考生一律取消考试资格,其他人等一律不得私自放行,否则视为协同考生作弊,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不过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这个世道就没有钱摆不平的事,那门卒一见袁凡塞过来的那锭银子便是眼睛一亮,再一掂那分量就更是喜笑颜开了起来。

“这位公子,您老来得也忒晚点了,快快请进吧!等下考官问起,您就说自己吃坏了肚子上茅房拉稀去了,可千万别露馅了啊!”那门卒将大门又重新打开了一点,将袁凡放进来后赶紧叮嘱了几句,生怕这愣头青到时候胡乱说话,把自己也牵连了进去。

“军爷放心,小生自理会得,多谢通融。”得以进入考场,袁凡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随口答应一声后便匆匆向后堂走去了。

跑得满头大汗的袁凡最后终于在考生庐舍中坐定了下来,这一次还真是险之又险,要不是有长生诀相助,自己能不能来得及阻止那大门关闭还真是两说之事,心中不由得又暗暗感谢起那位救苦救难的仙子来。

他索性也不先答卷了,而是盘膝又将长生诀运行了几周天,等身体精神都恢复到了顶峰状态,这才睁开眼来凝神向那考题看去。

这一看顿时让袁凡吃惊不小,这考题不就是那日田伦拿来让他试着作文的那道吗?完全是一模一样,难道事情真的有那么巧?

袁凡觉得事有蹊跷,考题、美女、无端的燥热,今早甚至连一个叫醒自己起床的人都没有,这一系列事情联系到一起,袁大书生隐隐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遭了别人的算计了。

不过让袁凡百思不解的是,田伦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难道单纯只是为了取得一个好名次,可是以他相府公子的身份,即使名次考得差一点,将来的仕途依然可以是一帆风顺啊!何必为此要绞尽脑汁地来算计自己这个穷书生呢?

见一时也想不明白,袁凡暂时放弃了求根问底,毕竟现在考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既然对方不想让他入围,自己却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就是了。

上次被田伦拿去的那篇文章当然是不能用了,自己只有另作一文,而且还必须胜过先前那篇一筹,也好让那些小人知道,真正的才华可不是靠一些小伎俩就能偷到的。

第六回 初窥门径

做文章对现在的袁凡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胸中有了腹稿之后,刷刷刷刷大笔一挥,不出一个时辰,一篇文辞并茂、论点新颖的时文便已跃然纸上。

写完之后,袁大书生拿起来从头至尾地又细细看了一遍,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了,便将试卷往个竹筒内一塞,用蜡封好后便起身交卷去了。

经过其他庐舍的时候别的生员都向袁凡投来惊奇的目光,这才考了多久居然此人已经交卷了,估计一定是胸中无墨,不知如何答题,是个打算交白卷的家伙。

袁凡当然不会去管别人有何想法,将竹筒交给监考官后便大模大样地往大门外走去了。

来到门外,凑巧田伦也正好从考场另一边走了出来,他因为有现成的文章可以抄袭,所以花费的时间比起袁凡来也差不了多少。

见到袁凡,田伦这家伙明显吃了一惊,搞不懂对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虽然心里藏着鬼胎,但表面上田伦却丝毫不动声色,脸上也瞬间恢复如常,笑着便迎了上来。

“袁兄,早上小弟过来寻你一同赴考,你房内却丝毫动静都没有,原来兄台早就到此了,害得我还好找了一番。”这家伙竟然来个猪八戒倒打一耙,明明是自己不告而来,却说成是袁凡早来了。

袁大书生当然不会再相信他的任何鬼话,不过表面上暂时还要和对方虚与委蛇一番。

“哦,我临走时贵府的家丁称田兄已经先行一步来了此处,因此才急急赶了过来,差点就没能入得考场,原来田兄还在我之后啊!这倒是我误会兄台了。”

“什么?这是哪个不长眼的乱嚼舌根,这还了得,回去我定要重重责罚。”田伦装出一副恼怒无比的样子,好像他真的被误会了一样。

“算了,这只是小事一桩,田兄也不必挂怀了,倒是今天这考题出得颇为玄妙,居然与前日田兄给我看的那道如出一辙,小弟对兄台的未仆先知,实在是钦佩得紧呐。”袁凡心中憋着一股恶气,乘此机会忍不住讥刺了对方几句。

“咳咳,小弟哪里懂什么未仆先知,完全是碰巧了,碰巧了。”田伦终于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心知自己的伎俩已经被袁凡识破。

“哈,无论如何,在下还是要多谢田兄这几日来的盛情款待,不过往后就不敢再打扰了,你我就在此作别吧!后会有期。”袁凡也不好逼得太紧,毕竟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真撕破脸的话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不过相府是无论如何不能再呆了,还是另找住处为好,说了句告辞后便扬长而去了。

田伦似乎还想挽留几句,但袁凡早已经自顾自走得远了,话到嘴边最后还是咽了回去,不过望着袁凡的眼神却一下阴沉了下来。

……

不管田伦如何嫉恨自己,袁凡最后还是自己找了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虽然条件比起相府来是天差地别,也不可能有什么婢女来服侍,但却让他感觉安心了不少。

他随身之物本就不多,全部家当都在那个考箱之内,早上从相府出来时便已经都带在了身上,因此倒也不用麻烦再回去取了。

这次进京赶考虽然起了点小波折,但总算是有惊无险,现在考试已经结束,就只有静等发榜那天看结果了,而之所以能化险为夷,全部都要归功于那本《长生诀》了。

因此在房中坐定以后,袁凡又将小册子给取了出来,打算再细细研究一番,先前在相府内由于耳目众多,自己为怕泄密也没敢拿出来,现在倒可以安心看看了。

前面的法决部分他已经熟记于胸,因此没有必要再细看了,他直接翻到了后面的法术部分。

这部分内容之前在路上的时候他就曾初略地翻了一下,总共记载了有五种小型法术,分别是隐身术,穿墙术,神行术,金钟术以及火弹术。

对于仙人能够施放法术袁凡是早有耳闻的,因此当初看到这部分内容的时候可着实让他兴奋了一把,但按照口诀试了几次却无一能够成功,这让他郁闷无比,再加上应试在即,首先要复习功课,所以当时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

现在既然时间充足,袁凡便起了再试一试的念头。

按照册子上对五种法术的效用介绍,袁大书生最感兴趣的就是隐身术和金钟术了,这两种法术都是属于隐匿以及防御的类型,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书生心态,袁凡认为这两种法术目前最适合自己。

足足练习了好几个时辰,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袁凡却郁闷地发现,除了隐身术稍有进展,能够让自己的下半身暂时消失外,金钟术却丝毫没见成果,别说金钟,他连一丝金光的影子都没看见。

难道是自己练得不对,袁凡有点不甘心,拿起册子来又仔仔细细把有关法术的部分看了一遍。

这次倒真有了一些新发现,原来在每个法术口诀的最后面,都还有“适合练气期第几层修炼”几个小字,这让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因为《长生诀》的总纲上写得明白,说此决一直可以修炼到练气期十三层,前后这么一对照,袁凡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原来只有《长生诀》修炼到了某个层次才能修炼运用相应的法术,他赶紧将五种法术的层次要求都看了一遍,发现按照从低到高的次序,神行术只要二三层就能修炼,隐身术、穿墙术和火弹术则要达到五层,而金钟术是必须有练气期十层的修为才能施展。

袁凡虽然不知道自己目前究竟已经达到了第几层,但是从刚才试着修炼隐身术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至少有第五层的水平了,而金钟术估计因为层次要求太高,因此自己现在也只能暂时搁置一边。

既然已经寻到了门路,袁凡自然要改变一下自己先前的计划,于是他匆匆到堂上吃了一碗面充饥,回到房内后便开始从最简单的神行术下手了。

第七回 帝师眼光

第二日,袁凡特意出城找了个空旷的所在,开始测试起自己一夜修炼的成果来。

这一次由于改变了策略,他从层次要求最低的神行术开始练起,果然掌握的难度要降低不少,让袁大书生的信心又重新恢复了起来。

选了一处合适的位置,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好之后,袁凡便开始默默地念诵起神行术的口诀来。

很快,他便感觉到丹田里的一部分法力开始逐渐下行,最后全都凝聚到了两边的小腿和双足之上,从表面看去,似乎有一层淡淡的白光将其小腿以下部分包裹了起来。

见一切就绪,袁大书生连忙口吐一个“疾”字,于是便展开双腿飞奔了出去。

这种感受委实太过奇妙,袁凡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能跑得如此之快,估计比起那些骏马来应该也不遑多让,而两条腿轻得就好像已经飘起来了一样,丝毫感觉不到疲累,奔跑带起的疾风甚至将他的双耳刮得都有些隐隐生疼。

围着一块方圆有一里左右的空地跑了不知多少圈,袁凡终于感觉到丹田内的法力开始有一丝要枯竭的迹象,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嘿嘿,这仙人法术果然非同凡响,看来其他几种必定也十分神妙,回去定要再好好钻研一番。”收了功法,袁大书生忍不住大大感叹了几句,随后便回城继续修炼去了。

由于接下去的几种法术难度都增加了不少,袁凡修炼起来明显感觉有点吃力,不过也因此激起了他那股子书生呆劲,成天没日没夜地在房中刻苦钻研,饿了就吃两口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充饥,最后连发榜的日子都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先不提袁大书生如何在房中闷头苦练,单说那天考试结束,所有的卷子都汇集到贡院深处的一栋精致阁楼之中。

十几名大大小小的文员早已等候在内,等卷子一到便开始分头批阅了起来。

坐在上首位置的是一名年逾花甲的矍铄老者,他便是此次会考的主考官,当今皇帝的老师,林广锐林老先生。

林老先生此刻一手拿着个茶壶细细品味,另一手的手指则轻轻敲击着面前的桌子,正面容严肃地看着手下的那些文员批阅卷子。

作为当今帝师,这位老爷子是出了名的严谨且一丝不苟,连皇帝见了他都要惧怕三分,更不用说下面这些文员了,因此众人只是低头闷批,连半点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也正是因为此次是由这位老先生把关,那田伦才绞尽脑汁地找了袁凡这个天才来做枪手,否则他只要花点银子买通考官,这头甲第一名的位置就准跑不了。

到了掌灯十分,卷子已经批了有一半左右,众人肚中早已是饥肠辘辘,但上面的那位老爷子不发话,谁也不敢放下手中活计去用饭。

“诸位辛苦了,卷子先批到这里,用了饭再继续吧!不过今天晚上必须将所有卷子都批阅完毕,明日皇上还等着听信儿呢!”当众人饿得笔都快握不住的时候,林老先生才终于将茶壶一放,嘱咐了几句后便放他们去用饭了。

众人如蒙大赦,先是将所有批好的卷子按三六九等排好放在了林广锐的面前,这才三五成群地去楼下厅堂内用餐了。

而林广锐似乎根本不知道饿字怎么写,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拿起桌上的那一撩卷子开始慢慢看了起来。

看了好几张卷子,林老爷子似乎都不甚满意,摇了摇头便将它们搁置在了一边,直到拿起甲字篓里的一份卷子摊开一看,这才饶有兴致地读了起来。

“妙啊!妙哉斯文!”才读了一半,老先生就不禁击节叫好了起来,这篇文章实在是作得太好了,让这位博学鸿儒也不由得眼睛一亮,直到通篇读完,还兀自在那里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依依不舍地将这份卷子放了回去,林广锐又继续翻看起其他的来。

“咦。”不久之后,另一份卷子又引起了他的注意,而且这次只是看了个开头,老爷子就有点动容了起来,这篇文章虽然没有先前的那篇辞藻华丽,但却针对眼下的一些时弊字字珠玑,分析得尤为透彻,相比之下在对国家的重要性方面就更胜一筹了。

“好,痛快,真是篇酣畅淋漓的好文啊!”待整篇文章读完,老先生一贯严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

相比起只懂得做一些锦绣文章的酸儒来说,林广锐更看重的是那些对国家社稷有利的人才,这才是国家兴盛的根本啊!

自然而然的,这份卷子就被他排到了先前那份的前面,而老先生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这两篇文章其实却是出自一人之手。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还没亮,老先生便带着挑选出来的那几十份卷子进宫了。

皇宫之内,当今皇帝赵真听说老师来见,知道是此次春闱的结果出来了,于是赶紧命人将老师请到了御书房中相见。

“老臣林广锐参见皇上。”在宫人唱了一声圣上驾到后,赵真慢慢从御书房外踱了进来,林广锐见皇帝来了,老身骨一曲便要跪了下去。

“老师免礼。”赵真赶紧一把扶住,“在老师面前,朕永远是您的学生,你我单独相处之时,这些俗礼便免了吧!”

“老臣不敢,自古君臣有别,这礼数是不能随便改的。”林老头终身信奉儒教,对这些礼节最是看重,说着还是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赵真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拜了三拜,君臣分主次坐了下来。

“老师清晨进宫,是否为了此次春闱之试而来?”

“正是,老臣连夜批阅,此次一甲三十六名都已经排定,只等陛下御批后择日便可发榜公布了。”

“哦,老师辛苦了,将卷子拿来给朕一观,不知此次的前三甲都是何人呀?”

“陛下请看,这便是前三甲所作试卷,老臣已经细细看过,这三人可以说都是国之栋梁,尤其是这第一名的洧川袁梦倾,绝对是这数十年来难遇的人才,此真乃陛下之福啊!”

第八回 高居榜首

“哦,老师的眼光必定不会错了。”被林广锐这么一说,赵真皇帝也被吊起了兴致,接过那三份卷子便细细品读了起来。

“哈哈,果然都是经世之才,老师诚不欺我也,只是朕有一事不明,我观这三份试卷,其中第二名田伦的文章似乎更为华丽精彩,为何却排在那袁凡之后呢?”看完文章,皇帝抚掌大笑了起来,不过对于林广锐的排序却略有疑问。

“敢问陛下,国家举行抡才大典,究竟所为何来?”

“这还用问,自然是招选人才,为国所用咯。”

“那何谓人才呢?”

“哈哈,老师这是在考我呢!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是为人才也。”

“那就是了,这三篇文章里,若论文采当属田伦,若论治国则非袁凡不可了,孰高孰低,还请陛下定夺。”

“哦,朕明白老师的意思了,为国取士,当以经世治国之才为先,文采辞藻这些倒显得次要了,老师不愧为当世大儒,深通治国之道啊!”

“陛下谬赞了,只要是对国家有益之事,老臣纵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的。”

“嗯,老师忠义,朕岂能不知,既如此,就依老师之选,袁凡第一,田伦次之,择日便发榜吧!”说着,皇帝便在林广锐拟定的那张榜单上面朱批一勾,此事便算尘埃落定了。

“臣—遵—旨。”

……

会试结束的十天后,便到了此次春闱的发榜之日。

一大清早,便已经有不少学子守候在了贡院门口,焦急等待着那张将要决定自己命运的榜单出现。

辰时左右,理藩院的几名兵丁终于夹着两大张皇榜,慢慢悠悠地从贡院内走了出来。

待他们将榜单贴好离去之后,周遭的那些士子们便一拥而上,将此处一下围了个水泄不通,并纷纷开始在榜上寻找起了自己的姓名来。

有找到的自然是欣喜若狂,而那些落榜的就只得黯然离去,唯有等来年再一试运气了。

不过还有些士子却并没有急着来看榜,他们有的是自重身份,有的是害怕出丑,还有些则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故意专等那报喜的公差前来叫门,如此方能显出自己的高人一等来。

而我们袁大书生的理由却与以上这些完全不同,他只是已经把这件事给彻底忘了个一干二净罢了。

客房之内,袁凡正盘膝坐在床上,满头大汗地拼命运转着法力。

在他的右手掌上,一个直径只有数寸大小的火球正在那里闪烁不定,似乎不太安稳的样子。

这是几天来,袁凡施展火球术的第一次成型,但是火球的大小却离标准还相差太远。

虽然他已经拼命在调动法力,并将它们注入到了火球之中,可火球非但没有变大,却反而变得有点不太稳定起来。

几息过后,只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从袁凡房内传出,原来是那火球终于承受不了那么多的法力灌注,突然之间爆裂开来,将整间屋子都炸了个千疮百孔。

最惨的当然是袁大书生自己了,前几天刚从田伦那里得来的一件新衣此刻已经变得破洞百出,甚至还波及到了里面的内衫,几处地方连皮肉都露了出来。

袁凡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个烂摊子,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客官,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小二的声音随之响起。

“呃,无事,只是油灯爆了而已。”袁大书生只能撒谎了,这副情景若是被人家看到,自己出丑不说,解释起来实在也难以自圆其说。

“客官可否将门打开,我们可以为您另换一盏。”小二明显是不信他说的话,油灯爆了哪里可能是这样的动静。

“此刻恐怕不太方便,小生正在换衣服,小二哥可否稍候再来。”袁凡只能硬抗到底了。

“客官若再不开门的话,我可要叫人来砸门了。”这小二明显也不是个善茬,袁大书生的这点伎俩早被别人用烂了。

不过正当这二人在此争执不休的时候,突然从客栈外面传来一阵响锣之声,一名大嗓门公差来到店门之前高声询问了起来。

“请问袁凡袁梦倾老爷可是落脚在此?”

“有,有,有,袁公子此刻正住在小店内,您老可是来报喜的。”柜台后面的掌柜一见这名公差的打扮,便知道是来给春闱中试的士子报喜之人,他这家小店地处偏僻,很少会有士子来投宿,能高中的更是寥寥无几,这让身处京城之中的他,走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开客栈的,如今一听这公差报出的名字,不正是十天前来投宿的那个年轻书生吗,想不到自己这家小店也终于头一次开胡了,不由得腰板都直了一点。

“哈,终于找着了,快请袁老爷出来,袁老爷高中本次会试第一名,会元及第了。”那公差一听真有此人,顿时也喜笑颜开了起来,他可是绕着京城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找到了这里,心说这位会元老爷居然会住在这种小店里面,真可谓是“真人不露相”啊!

“啥?袁公子会元及第?公差大哥您不会是开玩笑吧?”如果用“老树开花”来形容掌柜刚才心情的话,那现在简直就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了。

“玩笑你个锤子,这种事也是乱说得的吗?再磨磨蹭蹭的当心告你个妨碍公务。”那公差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等下领了赏他还想赶下一个场子呢。

“是是是,公差大哥息怒,我这就亲自去请会元公。”掌柜的不敢再啰嗦下去,赶紧查了下袁凡的房号,然后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往楼上跑来了。

不过还没等他来到袁凡门外,就听到砰砰砰的一阵金属敲打木头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小二见袁大书生始终不肯开门,已经找来了另外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正在那里砸门呢。

这一下可把掌柜的气得不轻,心说老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扬眉吐气一把,这几个不长眼的居然跑来给自己拆台来了,这还想不想在这儿干下去了。

此时那小二口中却还兀自喊着,“砸,给我砸,看这小子还敢躲着装乌龟。”

第九回 再生诡计

“我砸你老母啊!”掌柜的过去就是一个巴掌,把小二拍得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旁边正砸门的两个伙计见风头不对,赶紧把手里的锤子藏到身后,生怕遭受那池鱼之殃。

“哎哟,掌柜的你为何打我呀?”捂着肿起的腮帮子,小二一脸的迷茫之色。

“我打你,打你还算轻的呢!你们这几个只懂吃干饭的纯心想给我好看是不是,没事你们跑来砸袁老爷的门作甚。”

“袁老爷?里面不就是个穷书生吗?刚才那一声响您老可是也听见了,不是您让我上来看看怎么回事的吗?结果这小子怎么的都不肯开门,小的就只好叫人来砸了。”小二这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心说我还不是为了你这个破店尽心尽力吗,怎么反而还挨了一巴掌,这还有天理木有。

“啊呀,你还有理了是不,你知道里面的是何人吗?那是今科高中会元的袁相公,十有八九将来是要做状元的,我这小店可全都指着借他老人家的光红火一把呢!”

“诶哟,原来是会元公啊!您看这怎么说的,小的要是早知道,您就是借我个胆子咱也不敢呐!”小二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听了掌柜的一番话哪还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掌柜的这时候也没空与他计较,赶紧来到袁凡门前轻轻叩了几下。

“袁相公,恭喜您老高中会元了,报喜的公差正在楼下等候,请会元公下楼接受贺喜吧!

“掌柜的,劳驾请给小生准备一套干净的衣物,再请小二哥给打一盆水来,在下不小心弄破了衣服,这样子实在不好见客,银子到时自会一并结算的。”以袁凡如今的耳目灵敏,自然早将门外二人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没想到今天已经是发榜之日了,自己居然连这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还真是糊涂得紧啊!

不过让他惊喜不已的是,没想到自己竟真的中得了这头名魁首,现在只要等在殿试上走个过场,不出意外的话今科状元就铁定是他的了,这一下鲤鱼跃龙门,自己可真的要光宗耀祖了。

兴奋地刚想起身去开门,就听见嗤啦一声,由于用力过猛,早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又被扯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袁凡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副尊容实在不适合出去见人,无奈之下便只有请掌柜的帮忙了。

“哦,原来会元公有此不便,来福,赶紧给袁相公打一盆水来,我去后面取衣物。”掌柜的心说怪不得这位不愿出来了,原来是怕自己的形象不够体面,有损了会元的名头,自己将来还有求于他,这点小事自然是要周全的。

顷刻间衣物清水都已准备停当,袁凡这才将他们放了进来。

掌柜的和小二进门这么一看,乖乖隆地洞,会元公这是对自己夺魁十拿九稳,提前在这里放爆竹庆祝呢!不过也没听说这玩意儿有在屋里放的呀!

见二人对这屋里的情景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袁凡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咳咳,掌柜的,实在不好意思,此处一应损毁,到时我都会照价赔偿的。”

“哈哈,不妨事,不妨事,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店出了您老这位才子,到时候必定是要焕然一新的。”掌柜的虽然有些心疼,但相比起今后可能的好处来,这点损失也就不算什么了。

等二人退出房去,袁凡赶紧将破衣服脱下,全身上下都擦拭干净,换上新衣后才精神焕发地下楼接受贺喜去了。

那公差见袁凡终于露面,赶紧笑盈盈地上前行了一礼。

“恭喜袁老爷高中了,小的特来给会元公报喜。”

“有劳这位公差大哥了。”袁凡知道规矩,赶紧从衣袋内摸出一锭银子塞了过去,足足有十两之多,不过反正这些银子也都是当初田伦相赠的,不花白不花。

“谢会元公赏,小的还要去别家报信,就不多在此打搅了,明日辰时请会元公到荣华门前等候,到时自有礼部堂官会来接引你等入宫参加殿试,由圣上钦点金科状元,小的先预祝会元公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一掂那银子的重量,公差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起来,将殿试通知传达过后便一抱拳地告辞离去了。

望着那公差远去的背影,袁凡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自己终于离人生的顶峰只有一步之遥了,让他感觉都有些不真实了起来。

……

再说相府这边。

田伦将报喜的公差打发走后,闷闷不乐地又回到了书房之中,他的那些智囊们早已等候在此,脸上都带着一丝焦虑之色。

“公子,结果如何?”

那位曲师爷一见田伦进来时的脸色,就知道这次的事情多半要遭,不过还是率先问了一句。

“唉,果不其然,最后只中了个第二,第一被那个袁小子给得去了,看来这次的计划可能要落空啊!”田伦颓然倒在了他那张太师椅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嘿嘿,公子也不必过于灰心,这不是还有殿试嘛!事情尚未盖棺定论之前,我等应该还有翻身的机会才是。”曲师爷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随即又变回了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还能有什么办法?谁都知道殿试只是走个过场而已,那小子只要不犯什么大的差错,这状元的头衔就非他莫属了。”田伦闻言稍稍有些错愕,赶紧将身体坐直了一点,眼光中不禁露出了一丝期盼之色。

“嘿嘿,公子果然机敏不凡,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如果他自己不犯错的话,我们何不想办法让他犯点错呢?”曲师爷捋了捋他那两撇老鼠胡须,意有所指地说道。

“师爷的意思是……”田伦似有所悟。

“公子请附耳过来,其实我等只需如此,如此……”曲师爷向田伦凑近过去,在他耳边道出了几条计策出来,听得田伦频频点头,脸上又转忧为喜起来。

第十回 夜半惊魂

深夜,月黑风高。

袁凡盘坐在床上,正一门心思地修炼着长生诀。

最近几日他已经发现,自己只要按照法决进行调息,整个人的精神就会立刻提升不少,如果持续不断打坐的话,甚至比睡觉更容易恢复疲劳。

因此虽然第二天便是殿试之日,他还是选择点灯在那里修炼,就算法力没什么增加,让自己的精神处在顶峰状态,对明日的应试还是有好处的。

为了不影响他第二天的殿试,掌柜的特意为他安排了一间宽敞舒适的新房间,原来那间自然需要好好地整修一番,才好继续供人居住的。

时值中夜,袁凡几乎快要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了,突然房顶的一阵异响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分明是两个人脚踩屋顶瓦片的声音。

其实那声音已经算是极其轻微了,但传到袁凡耳里却异常清晰,他当然不知道这是修仙者特有的神念在发挥作用,还以为自己最近修炼仙法,自然而然地就耳聪目明了起来。

那两人一直来到他所居房间的正上方才停了下来,随后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那姓袁的小子是住在这间房内没错吧?”

“放心,日间我已经探听明白,原先他是在另一间屋里,结果那掌柜的为了巴结他,特意给他换了这间大的。”

“哦,那就好,不过都这时辰了,这小子房里怎么还有灯光,不会是还没睡吧?”

“嘿嘿,那又如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凭你我兄弟的手段还怕结果不了他,等下你从窗子跳进去给他一刀,我在此处给你把风。”

“嗯,说的也是,那就赶紧下手吧!省得夜长梦多。”

二人商量停当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姓袁的小子?这不会说的是我吧?”袁凡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半夜三更的居然有人要来取自己的性命,这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不过这时候也容不得他细想了,因为他听得明白,上面那两人中的一人已经慢慢向他所居房间的窗户靠了过去,看来很快就要动手了。

袁凡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夺门而逃。

这两人显然就是传闻中的那些能够高来高去的江湖杀手,听说这种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真的对上了估计自己这一百来斤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不过转念又一想,所谓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如果不搞清这两人究竟所为何来的话,恐怕自己以后都要一直活在担惊受怕的日子当中了,何况自己这两天修炼法术已经略有小成,何不就拿此二人来小试一下成果呢?

想到这里,袁凡的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计策。

再说房外那名杀手。

只见他口中衔着一柄明晃晃的钢刀,轻手轻脚地来到窗户正上方的屋檐边上,使出一招倒挂金钩用双脚钩住屋檐,身体则直接垂了下去。

油灯的亮光,将屋内之人的身影清楚地印在了窗纸之上。

确认房中的确有人后他便不再犹豫,牙齿一松,钢刀自动落到了手上,用刀尖轻轻将窗栓一挑,然后反手用刀柄对着窗户一顶,两扇窗子便无声地向两边打开了。

杀手口中轻呵一声,左手在窗棱上一借力,整个人便像只鹞子似的直接向房内飞了进去,落地后只见他就地一滚,人便已经来到了床前,紧跟着单刀挥出,便向先前袁凡所在的位置劈了过去。

“咦。”一刀劈过,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袁凡的影子。

杀手心里顿时吃了一惊,赶紧使出一招八方藏刀式,将单刀舞得虎虎生风,将整个人都护在了中间,生怕中了对方的暗算。

此时他才敢向四周仔细打量了一遍,但是入目的情景实在是有点诡异。

油灯依然亮着,房门也是完好的倒插在那里,但是屋里之人却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杀手的额头上开始有点见汗了,出道以来这种怪事还是头一次遇到,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慌。

不过他毕竟是江湖老手,经验相当丰富,再将屋中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便将目光投到了那张木床的床底之下。

“嘿嘿,小子,你不用再躲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话音刚落,杀手便突然一下高高跃起,一招力劈华山直接向那张木床劈了下去。

“哗啦啦”,床架在杀手的砍劈之下顿时分成了两半,但是下面却依然空无一人。

“嘶—”这下杀手真的有点发憷了,心说自己今天难道遇鬼了不成。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所想,只听“噗”的一声,桌上的油灯竟突然熄灭了,整间房里顿时一团漆黑了起来。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面,还没等他作何反应,原本已经打开的窗子却突然又合了起来,并且在啪嗒一声下窗栓竟也重新扣上了。

“哐嘡”一声,杀手的钢刀落在了地上,他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起来。

他们这些整天过着刀口上添血日子的江湖人物,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冤魂来找他们索命,今天看来终于是遇上了,这怎能不让他吓得魂飞魄散。

“你是何人?到此作甚来了?”一个男子幽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冤魂爷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有意要杀您的,您要找就找那个出钱买你命的人吧。”杀手吓得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哦,这么说,你今天又是来害命的咯?从实招来,否则今日就取了你的狗命。”

“是是是,不敢欺瞒您老,今天的确是有人出了钱,让我兄弟来杀这位姓袁书生的。”

“那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可知道,这位袁相公乃是文曲星转世,是受神灵护佑的。”

“是是是,小人若早知道,绝不敢来害袁相公的性命,是相府的一位师爷给了我兄弟二百两银子,让我等来结果他性命的。”这杀手现在是保命要紧,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那鬼魂闻言似乎思考了一下,接着才又继续发话。

“嗯,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今天就放你去吧!下次若还去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我随时会来取你性命,你可听清了。”。(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十一章 小生来也

“是是是,多谢鬼魂爷爷,小的再也不敢了,从此我兄弟二人金盆洗手,天天给您烧高香。”那杀手一听今日居然还能活命,顿时喜出望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答应不迭。

等他磕完头,那边窗户已经无声无息地又自动打开了。

这位知道今天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当下连刀也不敢捡,向那鬼魂千恩万谢了几句,便一溜烟地跳窗而去了。

等回到房顶之上,也顾不得解释什么,拖着他兄弟就一阵疾跑,看那速度,比来时可要快得多了。

你别说,这兄弟二人经此一事之后还真就洗心革面,从此不再干那伤阴德的勾当,后来更是受一位得道高僧的感化而皈依我佛,在人间成就了一番功德。

不提这兄弟二人如何金盆洗手,单说袁凡见他二人终于去远,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将法决一收,身体又重新显现了出来。

原来适才他只是施展了隐身术,将自己身躯变得透明无形,然后假扮鬼魂将那名杀手给吓跑了,而且他也终于弄清了那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

虽然买凶杀人的是位相府师爷,但袁凡不用想也能猜到,真正想要自己命的定然是那位田伦田公子无疑了。

对方几次三番地算计自己,现在居然连杀手都请来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田伦非要夺得那状元头衔呢?

袁凡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也不再费神去想,反正明日答案应该就会揭晓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放亮,袁凡便早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其实他也没有床了,只是用两块断开的床板在地上搭了个地铺而已),一切收拾停当后就准备去荣华门外等候殿试了。

不过正当他将房门打开准备离去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客栈掌柜的竟已然等候在了门外,见到他出来便立刻殷勤地笑脸迎了上来。

“会元公,马车已经在门外准备妥当,去何处我也已关照过车夫了,您老只管坐上去就成,一准误不了您的大事。”

“掌柜有心了,如此破费,小生何以克当啊!”袁凡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自己先前修炼火弹术已经把人家的房间给损毁了,昨晚又弄断了一张床,连身上的衣服都是这位给准备的,这些加起来花费应该不算小了。

“诶,会元公说的哪里话来,您老能看上我这家小店并住进来,就已经是看得起我了,还谈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到时候您老若是真中了状元,只要能给本店题个牌匾,小老儿就感激不尽了。”

掌柜的终于把自己的真实目的给讲了出来,他早已经想好,若是袁凡真考中了状元,就将自己小店的名字改成“状元客栈”,到时再由袁凡将牌匾一题,那此店的名气可就如日中天了,以后必定是财源滚滚啊!

“若真有那么一天,小生定然是不敢推辞的。”得了人家这么多好处,这举手之劳袁凡当然也不能吝啬了。

“哈哈,那就先多谢袁相公了,您老这边请。”一听袁凡果然答应了下来,掌柜的那张脸就笑得更是灿烂了,当即在前面带路,将袁大书生一直送到了店外马车之上。

那车夫见客人已上了车,便二话不说地将手中马鞭一挥,在几下吆喝声中一路绝尘而去了。

坐在马车之中的袁凡,一开始倒还优哉游哉地哼了几句小曲,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从他所住的客栈到荣华门虽然距离不短,但半个时辰的时间应该也足够到了,可为何这马车仍然是一路飞驰,丝毫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呢?

将马车帘子拉起来这么一看,怪怪,这哪里是皇宫的所在,望出去只有农田野地,分明已经身处京城之外了。

袁凡大惊,这不是要了自己老命吗?若不能及时赶到荣华门,等宫门一关,自己就算是彻底失去殿试资格了,中状元那更是想也休想的事情。

看这架势,搞不好又是田伦那小子干的好事,袁凡倒对他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精神有点佩服起来。

不过他自己的那股子书生脾气更是不屈不挠,谁越是想摁住他,他就越想要出头。

他也懒得去叫那车夫停车了,估计叫了也没用,索性口中一念法决,法力运转下同时施展起了穿墙术和神行术,直接从马车背后一穿而出,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奔回去了。

在神行术全力施展之下,袁凡的身躯渐渐化作了一道残影,在经过城门的时候守门兵丁只觉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股怪风裹挟之下飞穿而过,尚未等他看清是何物便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由于修为尚浅的缘故,在这么一番全力施为之下,袁凡明显感觉自己体内的法力正变得渐渐不支起来,不过也恰好在此时,一片巍峨的宫殿群正隐隐约约地在前方显现而出,这让袁大书生精神一振,也顾不得法力损耗地继续一往直前了。

等他来到荣华门前时恰逢宫门内的铜钟敲响三下,刚刚好正是辰时,那负责接引的礼部堂官在那宫门前的台阶上一站,已经开始点名了。

“会试第一名,洧川袁梦倾何在?”

“袁凡袁梦倾何在?”见无人应答,堂官又提高嗓门问了一句,人群之中的田伦在那里暗自偷笑,心想那姓袁的小子此刻不是已经殒命,就是已经在京城百里之外了,能出现在这里才怪呢!

“大人且慢,小生来也。”到了宫门前,袁凡已经将法力收起,改以正常速度跑了过来。

“咦”,田伦没想到在自己几招暗手齐出之下,这小子居然还是安然无恙地赶到了,这让他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哈哈,会元郎是否昨夜欢宴过度,一早没起得来呀?”那堂官倒也是个和善之人,不但未责怪袁凡的迟到,反而和他开起了玩笑来。

“让大人见笑了,昨晚学生的确多饮了几杯,差点就耽误了大事,还请大人恕罪则个。”袁凡也只得顺着对方的意思胡乱应付了,他总不能说自己刚从城外跑了一趟马拉松过来吧!

第十二回 彩宁公主

“哈哈,无妨,时间刚刚好。”堂官闻言笑了笑,一副深表理解的样子,接着便继续开始点起名来。

第二个被叫到的自然是田伦了,这小子刚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此刻其脸色却已然恢复了正常,见到袁凡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哈哈,袁兄,刚才小弟可是为你捏了一把汗啊!还好你及时赶到,如此小弟也就放心了,看袁兄脸色不太好,难道是昨夜睡得不够安稳。”

袁凡对这小子的演技不由得有些佩服,居然还来试探自己昨晚的动向,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看来那两个杀手应该尚未来得及回去向他禀报什么。

他哪里知道,那两个杀手早被他吓破了胆,早上刚一开城门便已经离京而去了,何况事情没办成,他们自然也不好再去索要酬金,因此田伦至今都还一无所知。

“嘿嘿,多谢田兄挂怀,小弟昨夜睡得很好,无病无灾的,也没什么人要来取我的性命。”袁凡心说装,我叫你再装,还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干的那些好事。

“咳咳,袁兄说笑了,京城治安向来良好,怎会有人无故杀人呢?那边还有两位我的至交好友,小弟先过去打声招呼,稍候再来与袁兄相叙。”见阴谋败露,田伦为掩饰尴尬赶紧找了个借口乘机溜走了。

“哈哈,田兄请便,他日小弟若要离京,还要麻烦田兄找一位熟悉路径的车夫哦!”现在的袁凡还不能将对方怎样,因此只能口头上讨个痛快。

“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让这小子知道本书生的厉害。”袁凡哼哼冷笑了几声,心里不无怨念地想道。

点名完毕,三十六名一甲进士分作两排,终于在那名礼部堂官的带领之下,通过荣华门缓缓向宫内迤逦行去了。

……

不提袁凡他们如何进入考场,单说当今皇帝赵真。

这两天皇帝的心情不错。

在老师林广锐的监考下,今年终于找到了几名可用之才,比起往年那些庸碌之辈,赵真皇帝相信,这次应该是有人可以真正帮到自己了。

要说自己所统治的封元国的地理位置实在是有些够呛,周围接壤的几乎都是超级大国,他这个做皇帝的整日忧心忡忡,生怕哪天大兵压境,自己这个小国就有被吞并的危险,甚至有时候大国之间打仗,也常常会波及到这里,让他更是郁闷无比。

有外患同样也有内忧,田静文乃是三朝老臣,朝中门生故吏众多,这几年来把持朝政,已经渐渐有了要把他这个皇帝架空的迹象,甚至在禁卫之中也已经有了田氏一门的党羽,这让赵真真是寝食难安呐。

为了扭转这种局面,赵真急需积蓄起一支自己的力量,以便将来在扳倒田党时可以成为一股助力,而科举无疑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最好手段。

但往年的科考几乎都是把持在了田静文的手里,谁中谁不中都由他说了算,而被他选中的那些学子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他的门生,如此反而让田党的势力日益壮大了起来。

今年赵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把科举的权力拿回手中,并安排了自己最为信任的老师林广锐担任主考官,林老先生也是不负他望,挑选出来的个个都是上佳人才,除了那个田伦让皇帝微微有些不爽之外,其他人他都准备好好笼络一番。

要笼络人心,最好的手段莫过于权力、金钱和美女,赵真思量再三,最后在与林广锐商量之后,决定将此次得中状元之人招为东床驸马,而待嫁之女便是他最为宠爱的彩宁公主—赵英。

不过让皇帝始料未及的是,这个决定居然通过他身边的太监,已经悄悄地传到了相府之中,田氏父子一商议,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田伦能够被招为驸马,那么他们田家在封元国将更是一言九鼎,成为实质上的统治者,这也正是田伦为何费尽心机,不惜要取袁凡性命的原因了。

说起这彩宁公主,那真可谓是赵真的掌上明珠,不但长得花容月貌,而且自幼便是文武双全,除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之外,平日里还擅长兵法骑射,绝对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

赵真皇帝尝言:“英儿若为男子,必可成一代英主也。”

其才华也就可见一斑了。

眼见殿试便要开始,赵真却并未往文华殿去,而是先来到了赵英所居住的英秀宫中。

“参见父皇。”皇帝刚一进门,一身武士劲装的赵英,便在几名宫女的簇拥下盈盈拜了下去。

“哈哈,快快起来,英儿,看你这身打扮,想来又是在练习骑射吧!”

“父皇明鉴,女儿正在练习射箭。”赵英一边起身,一边指了指身旁一名宫女手上托着的弓箭,嫣然一笑地回道。

“启禀皇上,公主的箭法出神入化,百步之内已经可以做到百发百中了。”另一名宫女乘机向赵真夸耀起公主的箭法来。

“哦,了不起啊!记得朕年轻时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的,英儿你可真是让我们这些男儿都汗颜啊!”

“父皇您别听她们乱嚼舌根,女儿怎可能胜得过父皇呢!”赵英向那名宫女白了一眼,怪她多嘴多舌,父亲要是因为失了面子动怒起来,杀了这宫女也不是没有可能。

“哈哈,英儿不必怪她,你有这等本事,父皇高兴还来不及呢!以后谁娶到了你,还真是他的福气啊!怎么样,题目出好了吗?那些进士可都在文华殿等着呢!”

“嘻嘻,题目早就拟好了,父皇稍候。”

赵英向身旁的一名宫女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宫女听罢,点了点头便向殿内走了进去。

少顷,那名宫女捧着个长条状的盒子回来,双手递给了赵英。

“父皇,这就是女儿此次择婿选定的两道考题,请父皇过目。”说着赵英便将那盒子呈给了赵真皇帝。

旁边有太监接过盒子,然后将盒盖打开,只见里面并排放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卷轴。

第十三回 两道试题

“这是?”

赵真皇帝拿起其中一个卷轴摊开一看,只见上面居然是一幅水墨丹青,而且整幅画被一分为二,两边画的都是一片孤舟在水上航行,只不过前一幅画上的天气是风和日丽,水面上也是平静不波;而另一幅上面却是黑云蔽天狂风大作,水面上波涛汹涌,那小舟眼看就要倾覆的样子。

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赵真索性再去看另一个卷轴,上面同样是一幅画,不过这次总共画了三个场景,第一个场景是一只老鹰和一头猛虎同时在追逐一只白兔,第二个场景是白兔指着天上的老鹰正对猛虎说着什么,最后一个则是老鹰和猛虎相互争斗,那只白兔却安然逃脱了。

“英儿,你这两幅丹青显然都蕴含深意,但不知究竟意有何指?可否为父皇解说一下啊?”赵真皇帝对着两幅画看了半天,心中似懂非懂,最后还是向赵英询问了起来。

“英儿遵命,不过为防考题泄漏,请父皇附耳过来。”彩宁公主俏目一眨,意有所指地说道。

“哈哈,就属你鬼精灵。”赵真闻言心领神会,哈哈一笑下便依言将耳朵凑了过去。

彩宁公主嫣然一笑,便开始在赵真皇帝耳边低声解说了起来。

听着听着,皇帝的一双龙目渐渐亮了起来,待彩宁公主全部讲完,赵真皇帝双掌啪的一击,忍不住击节叫好。

“妙啊!我儿之才果然不同凡响,若他们之中谁能同时答上此二题,必可为朕的左膀右臂了。”

“父皇英明,女儿的一些小心思怎能瞒得过父皇的眼睛,就不知那些考生是否能解开其中之意了,若连题目都看不明白,以后又怎能指望他们为国效力呢!”

“不错不错,我儿此言甚是,那朕现在就过去考考他们了。”皇帝龙颜大悦,将卷轴放回盒中,便打算去文华殿主持殿试了。

“父皇且慢,英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父皇可否答应。”未等赵真举步离开,彩宁公主却又开口求恳了起来。

“哈哈,我儿尽管开口就是,父皇无有不准。”皇帝对这个女儿越看越是欢喜,半点拒却的意思都没有。

“女儿想与父皇一同前去看看,到时我只躲在后殿之中便可,还请父皇允准。”赵英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哦,看来我的英儿是要亲自查看未来夫婿的才华了,哈哈,这只是小事一桩,朕照准了。”赵真皇帝眼珠一转,觉得这题目既然是女儿出的,让她亲自去看看也并无什么不妥,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多谢父皇。”彩宁公主见赵真一口答应了下来,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丝喜色,那绝色容颜使得殿中摆放的鲜花也顿时失色不少。

……

文华殿内。

此刻三十六名一甲进士早已恭候在了殿中。

按说早就过了殿试的开始时间,可赵真皇帝却始终不见踪影,这让众人都不禁有些奇怪起来,甚至连一旁的几名老臣也有些莫名其妙。

“林公,你可知陛下现在何处,这殿试的时间可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了。”站在最前面的一名脸色红润,身穿朝服的老者忍不住向身后的林广锐询问了起来。

“连田相都不知道,那老夫就更不可能知晓了。”林老头早就对这位宰相有所不满,因此也没什么好话回敬给他。

“哈哈,林公说笑了,我如何能知晓陛下的行踪。”

田静文脸上的怒色一闪即逝,对这位皇帝的老师他现在还不想直接撕破脸皮,只好打个哈哈把此事先揭过去了。

随后他又向站在袁凡身后的田伦那边瞄了一眼,他那小儿子早就在等他的信号,见自家老爷子朝他点了点头,心里便安定了下来。

往年的殿试都只是走个过场的事情,题目也总是在那固定的几道里面挑选,因此一般中了进士的都会按照这些题目早早在心里打好底稿,到时不论出到哪一题都可以应付自如,而只要水准不是太差,那么殿试的排名就基本和会试不会有什么两样。

但今年就不同了,田家父子早就通过安插在宫中的耳目,知道了皇帝要招选驸马这件事,因此对状元头衔那可是志在必得的。

可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父子俩利用袁凡不成,却反而让他成了会试第一,后来接二连三地一番暗算,也不知怎么的都被这小子给一一化解了。

现在他们二人就只好动用最后一步棋子了。

原来田静文早就买通了皇帝身边的一个宠信太监,此次殿试的题目就是由他来负责保管的。

一大早田相爷便通过关系将口信传进了宫里,让那太监暗中将考题偷换成他们早已准备好的一道,而且这道题与原先固定的那些完全不同,一旦考下来的话估计其他人会因为准备不足,同时时间又十分有限的情况下大失水准。

而田伦自然是早有准备,到时候只要拿出来这么信口一答,以他这“出口成章”的水平要中状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想到这里,田伦不禁朝身前的袁凡瞥了一眼,心说你这小子也想和我争,等老子我当上了驸马爷,到时候想怎么踩你就怎么踩你,让你当官比当老百姓还惨。

似乎感应到了田伦的眼神不善,袁凡竟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倒让这小子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的心事被对方看穿了呢,马上神情一转,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不过袁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正当众人等得心里开始有点烦躁的时候,只见一名面色白净的内侍突然从殿后出来,口中高唱道:“皇上驾到”。

然后便看见赵真皇帝身着龙服,踱着步子慢悠悠地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臣等参见皇上。”众人精神一振,不敢怠慢下赶紧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不过袁凡在跪下磕头的时候心里却感觉有些奇怪,因为他明明感觉到刚才是两个人来到了屏风后面,怎么出现的却只有皇帝一人呢。

要不是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将神念外放,恐怕就能先一睹彩宁公主的绝世芳容了。

第十四回 赐婚圣旨

“众位爱卿平身。”赵真双手虚托,和颜悦色地说道。

“谢陛下。”众人起身,袁凡偷眼向上面看去,只见赵真皇帝四十岁左右年纪,长得剑眉朗星,颇具威严,只是身材略微有些发福,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哈哈,让众位卿家久等了,朕之所以晚来,乃是为了此次殿试的考题之事,去英秀宫走了一趟,如今朕已将考题取到,那殿试现在就开始吧!”赵真龙手一挥,旁边那个拖着木盒的太监便向前一步,打算将试题取出展示给众考生观看了。

“且慢。”田静文见事情有变,忍不住跳出来阻止道,“陛下,据老臣所知,此次殿试的考题早已在数日前便已拟定,不知为何临时又有改变,这似乎与成法不符啊!”

“哦,这倒是朕疏忽了,没有事先向众位爱卿道明缘由,既然田爱卿有此疑问,那朕就先宣布一件事情,来呀!将朕拟定的圣旨宣读一遍。”

赵真皇帝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田静文的专横跋扈恨得牙齿痒痒,连朕出个考题都要说三道四,可见这老东西平日里根本没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不过现在还没到和其翻脸的时候,只好先忍下这口气了。

那名原先欲待揭示考题的太监见皇帝有命,只得先将那个木盒往龙案上一放,然后双手接过赵真手中的圣旨,转身面对众人后便打开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彩宁公主赵英,文武双全,才貌出众,乃朕之明珠也,然眼下已介适婚之龄,当择良偶以配,恰逢今春科举,名士才俊集于京城,朕意不论何人,但能得中新科一甲头名状元者,即可娶彩宁为妻,招为东床驸马,择日完婚,钦此。”

太监公鸭般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内,让聆听圣旨的众人,尤其是那三十多名待考的进士们瞬间都激动了起来。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美事可是百年难遇啊!既得状元,又当驸马,几乎一夜之间就能实现人生的所有宏愿,一想到这些,众考生们便情不自禁地向龙案上的那个木盒望去,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火热之色。

考生中只有两个人没显得如何兴奋,一个是田伦,另一个就是袁凡了。

田伦自不必说,这小子早就知道内情,丝毫没觉得奇怪,只是听说考题有变,让他的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起来。

袁凡则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才知道为何这田伦一天到晚要与自己过不去了,原来这背后还牵涉到那么大的好处啊!

“看他家老头这副上蹿下跳的样子,想必这临时换题一定是打中了他们的要害,嘿嘿,到了显真才实学的时候了,我看这小子还怎么装。”

“不过也不知这公主长得是美是丑,别看圣旨上说得天花烂坠,什么才貌出众文武双全,结果说不定却是貌丑如猪,到时候你还得照单全收,否则恐怕就是个抗旨不遵的罪名,非拖出去砍头不可。”一时间袁大书生竟还有点患得患失了起来。

“如何?众位卿家现在都明白了吧?此次春闱,可以说既是为国家取士,同时也是替彩宁公主选婿,因此在公主的恳请之下,朕已答应破例一次,由她亲自来出这次殿试的考题,如此一来,无论到时结果如何,她也就无怨无悔了,田爱卿,你也是有子有女之人,应该能体谅朕的一片苦心吧?”

“这……老臣昏聩,适才未能体谅到陛下的一片爱女之心,还请陛下恕罪。”田静文知道此事已成定局,自己再妄加阻拦的话就可能是个大不敬的罪名,因此只好找了个台阶赶紧从这火炉上先下来再说。

“哈哈,不知者不罪,爱卿事先并不知道此事,又何罪之有啊?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殿试赶紧开始吧!”赵真见老家伙终于退缩,心里也暗自爽了一把,便宣布殿试正式开始了。

待太监将两幅卷轴展开置于架上,赵真皇帝才又说道:“彩宁公主自幼擅长丹青,因此这次的殿试便以这两幅画为题作文,限时一个时辰,众位抓紧时间答题吧!”

众考生闻言心里都暗暗叫苦。

刚才他们已经把两幅画仔仔细细都看了一遍,估计光猜这题目应该就花时不少,何况还要各作文一篇,一个时辰的时间可真是有点坑爹啊!

不过这时候也容不得他们怨天尤人了,一个个赶紧在殿内预先布置好的书案前坐下,然后便开始盯着那两幅卷轴摇头晃脑地开始沉思起来。

其中最苦的当然要属田伦了,这小子别看长得一副人模狗样,可肚子里除了坏水一缸外其他实在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货色,盯着那两幅画看了半天也没憋出几个字来,急得他浑身汗水直冒,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再说袁凡,袁大书生还显得稍微从容一点,因为第一幅画的意思他基本已经弄明白了,可是这第二幅却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彩宁公主究竟打的是何哑谜。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屏风后面却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交谈声,这声音实在低得可以,估计整个大殿之中,也就只有他能够听得到了。

“公主殿下,你出的这两道题究竟有何深意啊?我看外面那些人一个个在那里抓耳挠腮,好像很难猜的样子。”

“嘻嘻,如果那么容易猜到,怎显得出本公主的本事来,具体的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它们分别代表国家政治的文武两端便可以了。”

“公主殿下!文武两端!”袁凡闻言眼中一亮,后面的话也没再听下去。

难道那躲在屏风后面的就是彩宁公主本人,如此一来,她说的话就十分有参考价值了,按照他刚才的设想,那第一幅画应该指的就是文政,以此推之,那第二幅必定就是武事了。

于是他抬起头来又仔细将第二幅画看了一遍,这次因为心里有了数,才看了几眼便已然明白了其中道理。

第十五回 当众出丑

既然审题已清,接下去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袁凡刷刷刷刷大笔一挥,顷刻间两篇慷慨激昂、各有侧重的文章便已跃然纸上。

拿起来细细检查了一遍,袁凡自己也觉得十分满意,便将考卷递了上去。

太监将考卷呈给赵真,皇帝微微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这么快便交卷了,不会是随便写写应付一下的吧!

待他将卷子拿起来这么一看,顿时便有些动容了起来。

你当为何,原来赵真皇帝只看了两篇文章的标题,便惊讶地发现其居然与赵英出题的意图不谋而合,简直就好像同一人出的题目一般。

等他将两篇文章全部看完,激动之情更是难以抑制,啪的一声,龙手拍在了御桌之上,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袁凡也一直在下面悄悄观察着皇帝的举动,赵真这一拍桌子也让他吃惊不小,还以为自己的文章里写了什么犯忌讳的东西,惹得皇帝龙颜大怒了呢!

不过再一看赵真脸色,袁大才子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皇帝非但没怒,反而是面带喜色,一副颇为欣慰的样子。

这时,一名摸样俏丽的宫女突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来到赵真身边后悄声说了几句什么。

皇帝闻言微微一笑,竟然将袁凡的那两张卷子交给此女带走了。

其他人看到这副情景都有些莫名其妙,只有袁凡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玄虚,等宫女退下去后他便立刻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那位彩宁公主究竟会对他的文章作何评价。

等了一会儿之后,似乎公主已经将文章看完,袁凡耳内又传来那宫女的声音。

“公主,这文章究竟写得怎么样啊?”

“嗯。”公主似乎有些发怔,顿了一下才又答非所问地问道,“翠屏,刚才你去外面,可曾见到那袁相公的样貌?”

“嘻嘻,小婢刚才还真地偷偷看了一眼,不过说起来,这位袁相公长得还真是不怎么样,离英俊潇洒可差得远了,公主为何有此一问?难道是……”

“君子怀才,不论其表,你这丫头懂得什么,袁相公是有大才之人,将来定能辅佐父皇成就一番事业的。”

“嘻嘻,听公主的意思,看来这位袁相公的文章是作得极好的了,那驸马爷应该非他莫属了吧!殿下尚未过门,就已经在为驸马说话了,是不是有点春心荡漾了?”

“死妮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是不是想掌嘴啊?”

“嘻嘻,公主饶命啊!小婢不敢了。”

“……”

听到这里,袁凡脸上莞尔一笑,看来这公主的人品应该没有问题,不是个以貌取人的普通女子,就不知道相貌究竟长得如何,只要还过得去,倒也算是自己的良配了。

转头再看一边的田伦,哈,这小子纸上的汗水比字还多,兀自还在那里闷头苦憋,不过看起来效果不是太大而已。

袁凡哪里知道,田伦一开始的确是在憋字,但是由于过于紧张,下身便有了要放水的感觉,当着皇帝还有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站起来去方便,此刻正憋得痛苦无比呢!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时辰,太监喊了声交卷,众人便磨磨蹭蹭地纷纷上前把卷子交了上去,轮到田伦的时候,也不知道谁在他身后撞了一下,这小子本来就箭在弦上,这下就真的不得不发了。

他只觉裤裆里一热,一股热流左右一分,瞬间沿着两条裤管就淌了下去。

袁凡离得他最近,当然立刻就闻到了那股子骚味儿,转头一看,差点没把袁大才子给笑喷了,堂堂相爷家的公子,居然当众尿了裤子,这要是传出去,准是京城的一大笑谈啊!

很快殿上的其他人也发现了田伦这一丑状,但碍于他是田静文的儿子,众人都不敢笑出声来,一个个都是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看得田伦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田大相爷更是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心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废物,原指望他能混个状元驸马什么的好让自己风光一把,结果倒好,这小子自己出丑不算,自己的这张老脸也被他一起搭了进去。

“还不赶紧退下,成何体统?”见儿子兀自在那里傻站着,田静文冲上去就对他大吼了一声,要不是有那么多人看着,他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田伦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向上面的赵真施了一礼,便红着脸急匆匆直奔殿外而去了。

“陛下,犬子无状,让陛下见笑了。”

“哈哈,无妨,年轻人嘛,定力总要差了一些,以后多历练历练也就是了。”赵真皇帝心里这个乐啊!终于让这老家伙也吃了一次鳖,倒还真要谢谢他那个宝贝儿子。

……

屏风后面。

彩宁公主和宫女翠屏早已是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哎哟,笑得我肚子痛死了,公主殿下,你是没看到,那田公子的摸样好好笑哦!”

“那种丑样有什么可看,也就是你这丫头喜欢看。”赵英也是笑得不行,没想到今天来这里居然还碰到这么一桩笑话。

“嘻嘻,平时在宫里可闷死我了,哪里能碰到这种有趣的事,要说这田公子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没想到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嘛!”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先前你还笑话人家袁相公相貌不佳呢!”彩宁公主别了这俏皮宫女一眼,对她的言行前后不一很是不屑。

“哎呀,公主你那么快就帮着袁相公来报复小婢啦!看来你是非他莫嫁了咯?”翠屏一副洞悉一切的样子。

“这又如何?本公主嫁的就是有才华有担当的好男儿,只要他确有真才实学,并且是真心辅佐父皇,赵英即使为奴为婢,又有何足惜。”彩宁公主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坚定之色,口中也斩钉截铁地说道。

……

大殿之上。

田伦的小插曲算是过去了。

赵真皇帝将所有考生的试卷都粗略看了一遍,虽也有几个能够答出个一题半题,但比起袁凡来还是相差甚远。

因此他最后将所有试卷往御桌上这么一搁,便和颜悦色地向袁大才子望了过来。

第十六回 大功告成

“你便是袁凡?”赵真温声问道。

“启奏陛下,学生正是洧川袁梦倾。”参加了殿试便算是天子门生,因此袁凡面对皇帝也是以学生自称。

“好,你的文章朕刚才已经看过了,现在当着众人的面,你再说说自己是如何理解这两幅画含义的吧!”

“学生遵旨。”这分明是皇帝给自己机会当众表现,袁凡当然不会错过了。

“各位大人,列位同年,公主妙笔,看似简单,实含深意,学生不才,就在此献丑试着演说一番了。”

“先拿这第一幅来说,此画一分为二,画的皆是水上行舟,水平则舟稳,水急则舟倾,吾等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处的水就好比是民心,这小舟就好比是国家,若国家政治清明,则民心思安,国家稳固;若国家政治昏暗,则犹如乌云蔽日,民不聊生,国家离倾覆也就不远了,因此这幅画便是意在提醒我等为官居国之人,当时刻以民为本,使民众能够安居乐业,那么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国运也就长盛不衰了。”

“说得好,我等居于庙堂之上,当思民意,为君分忧,若只顾个人荣华而不知民众疾苦,又与那尸位素餐者何异。”听完袁凡一番解说,林广锐第一个击节叫好,且话语里明显意有所指,其他人自然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田静文虽听出林老头是在针对自己,但是袁凡讲的乃是大义所在,他也不得不跟着作势响应了几句。

屏风后面的彩宁公主更是听得双目之中异彩连连,虽然是袁凡在外面侃侃而谈,但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和自己心中所想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心相印?

赵英的心,第一次开始为一名男子悸动了起来。

……

等众人安静下来,袁凡才清了清嗓子,又开始了对第二幅画的解说。

“前一幅讲的是文政,这第二幅指的便是武事了,诸位当知道,我封元国虽幅员不小,但相比起周遭的两个超级大国来却又相差甚远,这画中的白兔就好比是封元,而那猛虎和雄鹰就代表两大国,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轻而易举地将我国吞灭,那么身处如此危境之中的我们当如何应对呢?概括起来其实就是四个字‘以强制强’,两大国谁都不愿意见到封元国落入对方之手,我等正好可以利用它们的这一心理,在中间挑拨离间,巧妙周旋,如此可保我国长久无事矣。”

“哈哈,袁爱卿所言甚合朕意,我封元乃丹丸小国,整日处在这强敌环伺之中,让朕委实难安呐!彩宁自幼熟读兵法,又生在帝王之家,长年累月下来方思得如此良策倒也不足为奇,可袁爱卿适才不过寥寥几眼便能有此领悟,可见造诣之高,犹在我儿之上啊!”

“陛下谬赞,学生愧不敢当,学生之所以能有此领悟,全是因为学生所居的洧川县,恰处在封元、玄武两国边界之地,玄武国士兵经常过界滋扰,使得边境民众苦不堪言,因此学生从很早开始便苦思这退敌之策,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震慑强敌,以解边境百姓倒悬之苦。”

袁凡这番话的确是发自肺腑,他家所在小镇便经常会遇到敌国士兵的光顾,这些人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让他们一家也尝到过不少苦头,因此袁凡在苦读诗书之余,也会找时间研究一些兵法之道,多年积累下来也算是稍有心得吧!

再加上成为修仙者后脑子开窍,以前兵法中的一些难解之道也都豁然开朗,而且还让他偷听到了公主的谈话,如此多种机遇巧合之下,这才使其最终看出了公主画中之意,继而得到了赵真皇帝的赏识。

“袁爱卿深知民众疾苦,又常怀报国之志,正是朕所需要的栋梁之臣呐!此次殿试,唯有爱卿一人将两题答得一丝不误,朕看这新科状元就非你莫属了,其他几位爱卿可有异议啊?”虽说是询问下面的大臣,但赵真皇帝的目光却在向屏风那边逡巡,这是事先和赵英商量好的,最后的驸马人选必须要女儿自己点头才行。

果然很快赵真便看到有一块红色丝巾在屏风边上飘动,按照事先确定的暗号,这代表女儿已经同意了,他这才心中有数地将目光转了回来,重新落在了那几个老臣身上。

“袁梦倾文武双全,中头名完全是实至名归,能得此良臣贤婿,实乃陛下之福啊!”林广锐当然第一个就表示赞同,当初袁凡的会元就是他取中的,对袁大才子老头早就先入为主的颇有好感。

“臣等也无异议。”皇帝正在兴头上,其他几名大臣当然也不会傻得去扫这个兴。

最后就只剩下田静文没有表态了,他有心想要找点理由来反对,奈何这次自己的底牌已经出尽,就连自己儿子也已经黯然离场,就算反对恐怕也没有多大用处了,倒不如先忍下这口气,改日再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哈哈,袁公子确为不可多得之人才,状元之选应该不作第二人想,老臣对陛下的决定深表赞同。”

“好,那就这么定了,洧川袁梦倾为此次殿试的头名状元,待其他考生的名次排定后再一同张榜公告,同时拟旨昭告天下,招新科状元袁梦倾为当朝驸马,即日起让工部于京城中择地修建驸马府,待府成之后,便举行其和彩宁公主的大婚典礼,婚典的准备事宜就交给礼部操办吧!”

见田静文这次也无话可说了,赵真皇帝心里就感觉打了一个大胜仗一样,当即快刀斩乱麻地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只要圣旨一出,这老家伙就算再想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臣谢主隆恩。”袁凡见皇帝金口已开,这件事就算板上钉钉了,当即谢恩跪拜了下去,不过他心里同时也在感谢着其他一些人,有老父,有老母,当然还有那位救苦救难的神仙姐姐咯。

第十七回 书房捉奸

殿试之后,皇帝赐宴文轩阁。

不过这御宴吃得实在没什么味道。

不是菜不好,而是实在太拘束,皇帝吃一口,大伙儿才能动下筷子,皇帝停嘴不吃,众人也只好坐着干瞪眼,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到最后真正吃饱的恐怕只有赵真自己了。

好不容易等到酒宴结束,袁凡正打算随众人一起离去,一名太监却匆匆跑过来将他拦下,袁驸马一看认识,不就是刚才在文华殿宣旨的那位吗。

“驸马爷留步,陛下有旨,请您去御书房谈话。”

袁凡一听老丈人有请,当然不敢怠慢,于是便随着他一同往御书房去了。

到了御书房一看,皇帝赵真和林广锐早已等候在了那里,袁驸马赶紧上去叩拜。

“儿臣给父皇请安。”

“哈哈,快快起来吧!赐座。”皇帝对这个新女婿越看越喜欢,虽然长相差了点,但才华那是真的没得说,以后肯定能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谢父皇。”袁凡起身,在太监搬来的那张椅子上挨着半个屁股坐了下来。

“贤婿,你可知朕如此急着将你招来,究竟所为何事?”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明示。”袁凡还真的有点莫名其妙,自己现在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就算要商量国事,自己也一无所知啊。

“哈哈,老师,还是由你来给梦倾贤婿解说一番吧!”说着赵真将手一挥,示意太监们暂且退下。

“是,陛下,老臣还真有点不吐不快的感觉。”

“袁驸马,你虽然聪慧过人,但毕竟久居边陲,对京城这边的情况应该不太了解吧?”

“是,学生初来驾到,正要向老先生请教。”

“哈哈,指教不敢当,那么老夫先请问驸马一句,你可知现在这封元国,到底是由谁做主?”

袁凡倒被这老头子问得一愣,心说这还用问吗?这举国上下说了算的不是皇帝又能是哪个?不过对方既然这么问,肯定是另有深意,他当然不能按自己心里的想法来回答。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父皇乃一国之君,这封元国自然是由父皇为尊了。”

“嗯,这表面上当然没错,但说句大不敬的话,事实上可并非如此啊!”林广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神色凝重地说道。

“老先生此言怎讲?”

“袁驸马有所不知,陛下虽然是九五之尊,圣旨一下,无人敢违,但真正要做到上令下行,这中间须得无人制肘才行啊!”

“听先生的意思,莫非现在有人敢对父皇的旨意阳奉阴违不成。”袁凡终于听出了一点玄虚来。

“嘿嘿,何止是阳奉阴违,简直已经是目无圣上了,再任凭此人无法无天的话,恐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先生说的这人莫非是……”袁凡听老头这么一讲,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看来袁驸马也已经有所察觉了,不错,此人便是……”

林广锐刚想将那人的名字说出来,袁凡却突然一抬手,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只见他身躯轻轻一晃,人便已经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口,整个动作未发出丝毫声息。

赵真皇帝和林广锐被他这突如其来地一番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下一刻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又大吃一惊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袁凡蹿过去之后便侧身将那书房门猛地一拉,只听扑通一声,竟然从外面摔进一个人来。

三人定睛这么一看,不正是赵真皇帝身边的那个管事太监嘛,刚才来传召袁凡的也是此人。

“刘成!朕不是让你们都退下去了吗?你还在书房门外作甚?”赵真皇帝一见是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陛…下…奴婢只是…只是过来看看…看看陛下还有什么吩咐没有。”那刘成一摔进来,便趴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见皇帝动问,只好结结巴巴地勉强解释了一句,连头也不敢抬起。

“哼,你适才站在门外已经好一会儿了,本驸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还想狡辩不成。”

这死太监骗得了别人也骗不了已经是修仙者的袁凡啊,刚才他们几个的确是一起退下了,可是此人后来却又悄悄地折了回来,当时便引起了袁大驸马的警觉,直到林广锐说至关键之处,这才及时将其揪了出来。

“这…这…奴婢这只是无心之举,还…还请陛下恕罪啊!”死太监还在那里硬抗,他知道若是说出实情,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肯定不保了。

“哼,无心之举,依老夫看你是收了别人的好处,专门来此窃听消息的吧!还不快从实招来,也好免受那皮肉之苦。”

“刘成,朕平时待你不薄,还让你坐上了这个大内总管的位置,没想到最后你却做出这等事来,这样吧!念你这些年来服侍朕也有一些苦劳,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说出背后指使之人,朕今天便饶你一命,若还是不肯吐实,嘿嘿,就别怪朕不顾那点香火之情了。”

“陛下…陛下饶命啊!这都是…这都是田相爷让奴婢做的,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他送给奴婢的一套外宅,这才答应为他传递一些宫内的消息,其他可没有做过半点不利于圣上的事情啊!”刘成在三人的软硬兼施下终于奔溃下来,一边说一边使劲给赵真磕着头,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鲜血。

“来人。”赵真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向外面喊了一嗓子。

“陛下有何吩咐?”两个盔甲鲜明,高大健硕的禁卫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躬身等候皇帝的旨意。

“将刘成拖出去,杖毙。”赵真的话声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领旨。”两名禁卫听到皇帝发话,二话没说就架起刘成,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了出去。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陛下不是答应不杀奴婢的吗?陛下……”刘成凄厉的声音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了为止。

第十八回 禁军统领

刘成被拖走后,御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默。

赵真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也难怪,这太监自小便跟着他一块儿长大,可以说既是他的玩伴,成人后又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之一,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但连这样的人居然都背叛了自己,那他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袁凡则是吃惊于田静文的神通广大,连皇帝身边那么亲近的人都已经渗透了进来,那如果他想要赵真命的话,岂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皇帝的杀伐果断,也让他第一次领略到了什么叫做帝王之术,即使贵为一国之君,如果稍有不慎或者怀有一些妇人之仁的话,估计这皇位也是坐不了多久的。

最后还是林广锐先恢复了过来,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其脸上竟然还带着那么一丝笑容。

“陛下,今日之事虽然令人沮丧,但依老臣看来却是利大于弊,倒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啊!”

“哦,老师此话怎讲?”听林老头这么一说,皇帝的精神果然一振,不禁大感兴趣了起来。

“哈哈,其利可说有三,一是在尚未有什么重大损失之前,总算让我等及时找出了这个奸细,现在发现他,总比将来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再发现要强的多。”

“二是通过此事,田老贼的狼子野心更是暴露无遗,收买刘成,绝不是仅仅为了传递消息那么简单,到了紧要关头,很可能就会危及到陛下的安全,现在毒瘤已除,陛下也因此加强了提放,田老贼再想要行此毒计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最后一利么,便是要恭喜陛下能够得到袁驸马这样的人才辅佐,袁驸马不但才华出众,而且适才更是展示出了过人的机敏,有他在陛下身边保驾,老臣即使现在就进棺材,也可以放心瞑目了。”

林老爷子一下说了那么多话,明显有点气结起来,袁凡赶紧递了杯茶过去让他缓一缓,口中则是谦虚道:“林老先生实在夸奖过甚了,刚才学生只是一时侥幸而已,实在不值一提的。”

“哈哈,老师之言,真是让朕心结顿解啊!贤婿也不必过谦了,你尚未入朝便已立此大功,才具能力已然毋容置疑,先前我与老师还有些担心你是否能胜任我等给你安排的职务,现在看来实在是有些多虑了啊!”

听完林广锐一席话,赵真皇帝深觉有理,顿时便转忧为喜了起来,而对袁凡的才干则更是赞赏有加,觉得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了人。

“陛下所言甚是,由袁驸马出任禁军统领,一来忠诚上可以完全放心,二来也有利于找出田老贼安插在禁军中的奸细,的确是一举两得之事,而且这一职务向来是由陛下亲自任命,即使是田老贼也无法阻挠的。”林老爷子一口气总算是缓了过来。

“禁军统领!”袁凡大吃一惊下不禁自言自语了起来,没想到皇帝岳父居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职务,这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他哪里知道,这禁卫统领一职可向来都是只有皇族子弟方可担任,但赵真的父亲不知是不是因为体质不好的缘故,生下的三个子女当中有两个都半路夭折了,最后只剩下赵真这一棵独苗来承继大统,因此眼下的皇族子弟之中,血缘相近的实在已挑选不出什么合适人选来出任此职,目前只能由他的一位七十多岁的老皇叔暂时挂了个名,实权可都操在那几个副将手中,赵真怀疑其中已经有人投靠了田静文。

而眼下袁凡已经成了皇帝的半个儿子,自然而然地也就可以被视作皇族之人了,虽然他只是个“文弱”书生,但为了彻底清除禁军之中的隐患,赵真也只好试着把他先推上去了。

其实皇帝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赵英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中豪杰,到时候即使袁凡有什么镇不住的地方,有她在一旁辅助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哈哈,贤婿不必吃惊,目前除了你,朕还真想不出有谁可以胜任此职,明日早朝之上便会有旨意宣布,贤婿可以先休息几日,让织造司先给你定制一套铠甲,然后再上任便是了。”

“是,儿臣定当扫除奸佞,廓清大内,不敢有负父皇所托。”袁大驸马还能说什么呢?自己现在等于是和皇帝绑在了一条船上,要是皇帝倒了,估计田氏父子也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先将对方铲除的好。

接下去赵真皇帝自然又对他嘉许勉励了一番,而林广锐也将田氏父子的一些情况向他细细讲述了一遍,最后直到掌灯时分才总算放他离去。

回到客栈,将自己中状元又当驸马之事向掌柜的这么一说,可差点没把这老头乐得中了风,赶紧叫小二将日间准备好的一块空匾给取了出来,当场便要请袁凡题字。

这件事是袁大驸马早就答应下的,他自然不会食言,虽然自己的字还没有达到名家的水准,但好歹也是下过几年苦功的,因此“状元客栈“四个字倒也写得颇为工整醒目。

落款时应掌柜的请求,他写的是“驸马袁梦倾题”几个小字,旁边还盖上了自己的印章,让这块匾额的价值顿时又上升不少。

按掌柜的意思,是打算立刻就把这块匾给挂出去好好炫耀一番,不过却被袁凡给拦了下来,毕竟现在殿试的榜单以及当驸马的圣旨还没下来,要是因此而遭到一些有心人的非议,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掌柜的想想也确实是这个理儿,反正也不差个那么一天两天,于是便暂时作罢了。

袁凡这一天下来也的确感觉有些疲累,吃完饭回到房间后便习惯性地开始打起坐来,明日一早先是早朝,然后便是状元郎御马夸街,那可是人生最为风光的一刻啊!袁大才子当然要精神饱满地去才行。

想想还真是神奇,没想到当初在山神庙里的梦竟那么快就成为了现实,看来自己还真是得到了上天眷顾啊!

想着想着,袁大驸马便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物我两忘之境中去了。

第十九回 修仙男女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清早,袁凡便穿戴整齐地前往勤政殿参加早朝了。

朝堂之上,赵真皇帝先是处理了一些其他国政大事,最后才将他们这三十六名此次中试的天子门生宣上殿来,当堂宣布了排名座次,其中除了田伦由于文章太烂,被排到最后一名之外,其他人的名次基本没有什么变化。

最为风光的当然要属袁凡了,他不但是此次皇帝钦点的头名状元,而且还被招为了东床驸马,圣旨昨日便早早颁布了下来,并且传谕国人,已经是京城中街知巷闻的头等轰动事件了。

不过让众文武更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赵真皇帝紧接着又下达了一条任命,由袁大驸马出任新的禁卫军统领,原来的老王爷被允准回家养老,不再接受任何职务。

这条任命可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禁卫军统领虽然不是什么高官显职,但其在皇帝眼中的重要性,恐怕都要胜过那些三公九卿,不是皇帝最为信任的人,是绝不可能出任此职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袁驸马在皇帝心里的地位,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此令一出,顿时让百官望向袁凡的眼神又起了新的变化,由开始的羡慕嫉妒恨,一下子变得有些敬畏起来,有几个甚至还带着一丝谄媚。

开玩笑,此人将来可既是皇帝的女婿,又是手握重权的禁军头子,这要是巴结好了,对自己的前途可是大大有利的事情。

而此刻田静文父子的脸色当然是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这父子俩万万没想到,自己本来精心策划好的事情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不但自家的地位没有上升,却反而让皇帝老儿多了个帮手,此消彼长之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又被拉近了不少。

而且昨日刘成被赵真杖毙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田老头的耳中,虽然不知道这死太监最后到底招出了多少事情,但皇帝肯定是对自己更加戒惧防备了,让这个毛头书生出任禁军统领看来就是赵真反击的第一步,自己必须早作打算,否则若是等皇帝的羽翼丰满,想必离自己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老家伙还在这里一门心思算计,那边厢袁凡已经领旨谢恩了,一旁自有宫人捧上状元冠带,引着他去偏殿更衣了。

早朝散罢,穿着一新的袁大官人来到荣华门外,早已有一支理藩院的仪仗队伍等候在那里,等新科状元一跨上那匹御马监精心饲养的高头白马,便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沿着京城繁华地段一路夸街而去了。

一大早,闻讯而来的众多京城百姓,便已将队伍行进路线上的各条街道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争相挤到人群的最前面,都想亲眼看看这位状元驸马的风采。

袁凡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场景,而且今天的主角,就是他这个数月前还是一名不闻的落魄书生,这让他不禁感叹起人生的变化无常来。

“要是家中的父母能够看到这一幕该有多么的欣慰啊!”袁凡不由得思念起了家中的双亲,恐怕两位老人家现在正翘首以盼,等着他将好消息带回去吧!

不提袁大官人在马上如何思绪万千,单说沿街的一座酒楼之上,此刻正有两人对坐在靠窗的一张饭桌前,一边饮酒,一边向下看着热闹。

“咦,师兄你看,这骑马的状元居然是个修仙者,不过只有练气期五层的修为,还真是奇怪的很。”两人中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看到下面骑马经过的袁凡时不禁有点吃惊起来。

“哈哈,师妹有所不知,很多自知修道无望的家伙都选择在凡尘中享受一些荣华富贵,其中做官的也不在少数。”对面的那名男子却不以为意,似乎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了。

“哦,原来如此,还是师兄见闻广博,师妹整日待在门内修炼,倒是有些孤陋寡闻了。”女子闻言微微一笑,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

“哈哈,师妹乃是掌门的亲传弟子,资质又是上佳,当然要多花些功夫在修炼上面,好有朝一日肩负起光大门派的重任,哪像师兄这样的碌碌之辈,将来结丹的希望已然十分渺茫,倒不如平时为门内多跑跑腿,也算是人尽其用吧!”男子虽然表面上说得洒脱无比,但语气中不免还是带着点萧索之意。

“师兄不必妄自菲薄,这修仙界中机遇无处不在,说不定哪天就被师兄碰到了呢!或许到那时结丹也就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了。”见男子神情有些沮丧,女子赶紧温言安慰了几句。

“唉,但愿如此吧!好了,我们不提这些,还是先说说正事,为兄已经探查明白,那些魔教邪修的老巢就在城西五十里处的白马山上,里面只有一名筑基初期的家伙镇守,其他都只是练气期的存在而已,以我和师妹两人的修为,应该足够铲除他们了,索性今夜我们就动手如何?”

“师兄,这恐怕有些不妥吧!白师叔曾明言让你我先在此探听虚实,等他到了之后才可动手的,若我们擅自行动,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错的话,门内责罚起来这担待可是不小啊!”

“哈哈,师妹在门内待的时间太久,对这种事还是欠缺经验啊!魔教之人行踪诡秘,经常会更换老巢,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若不及时下手的话,等白师叔一到我们可能就扑空了,况且那里现在并无什么高阶魔修存在,正好适合我们动手,师妹还犹豫什么呢?”

“这……”

“再说师妹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如果那么快就能立下大功的话,对你今后在门内的发展就更是如虎添翼了啊!”男子见女子仍有点举棋不定,便索性将此女最看重之事提了出来,试图能够打动对方。

“好吧!那就依师兄之言,我们今夜就去动手吧!不过到时候门内若是查问起来,小妹可不担任何责任哦。”

“哈哈,那是自然,到时为兄一力承担便是,师妹尽管放心。”

第二十回 深夜追踪

酒楼之上。

见女子终于答应下来,男子顿时喜出望外,于是两人又稍稍商量了一下行事细节,然后便结账离去了。

先按下这二人不表,单说袁凡。

绕京城巡行一圈后,袁凡同其余三十五名进士又一起去贡院参拜了儒家先圣,接下来便是到吏部登记造册,如此他们就算正式成为朝廷的一员了。

从吏部出来,其他同年都拖着他要去庆祝一番,只有田伦这小子满怀恨意地独自回相府去了,袁凡也懒得理他,反正将来双方肯定是水火不容了,恨不恨的其实都一样。

他正要与众人一起前去饮宴,突然有一名身穿三品服饰的官员向他迎了过来。

“驸马请留步,下官工部侍郎周文柄,在此恭候驸马多时了。”

“哦,原来是周侍郎,侍郎在此等候在下,不知所为何事?”袁凡见此人长得五短身材,一脸的精明之色,感觉好像有点印象,似乎先前早朝的时候有见到过他。

“秉承圣上旨意,下官有幸负责此次督造驸马府一事,不过在正式设计动工之前,关于这选址一项,下官想先和驸马爷确认一二。”周文柄神色恭敬,显然对袁凡这位新贵不敢有丝毫怠慢之意。

“哈哈,原来如此,那真是有劳周侍郎了,不知眼下可已有了什么备选之地,好供在下挑选一番。”袁凡一听原来是这事,倒也起了一丝兴趣。

“下官这里备有图纸,请驸马爷一观。”这周文柄显然是有备而来,说着便从衣襟内取出一份图纸,当着袁凡的面展了开来。

“驸马爷请看,这图上标有红色的地方,便是下官选定的几处福地,可以说风水地脉等项俱佳,驸马爷随便挑选何处都是没有问题的。”

袁凡顺着他的指点这么仔细一看,发现这几处地方都是与皇宫所在相近,想来是为了方便他出入宫廷所需,不由得对此人的办事周到暗暗赞叹了一番。

但是他来京城也还没有几天,对于地形其实陌生得很,实在看不出这几个地方有什么好坏区别,让他一时间倒也犯起了踌躇。

不过其中有一个地方他还算比较熟悉,那就是棋盘大街,自己曾住过一段时间的相府所在地。

“周侍郎,不知此处原来是什么所在?我记得田相爷府似乎就离此处不远。”袁凡指了指棋盘大街上的那个红点,不动声色地询问起周文柄来。

“哈哈,驸马爷真是好眼光,这里原本是前朝定国公府的所在,乃是一等一的风水宝地,与相府正好对门。”周文柄不疑有他,绘声绘色地向袁凡介绍了起来。

“哦,既然是如此宝地,那我就选此处吧!平时也好和田相爷多亲近亲近。”袁凡心里暗暗冷笑,既然决定了要和田老贼唱这出对台戏,不如就把大本营安置到对方门口去,这样也好方便自己平时监视他们一家的动静。

“好的,下官明白了,陛下对此事着紧得很,要求三个月内必须完工,下官这就回去马上设计图纸,不日就可以动工了,不知驸马爷可还有其他什么吩咐?”这家伙的确是个玲珑剔透的人物,在袁凡面前处处都表现出一种勤勉忠心的样子,只要袁凡在见到皇帝的时候稍稍提到那么两句,估计就能让他受用无穷了。

“那就有劳周侍郎了,不过袁某倒还真有件事需要麻烦周兄一二,那就是……”袁凡本想就此离开,但突然间却灵机一动,转头又在周文柄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

“哈哈,这只是小事一桩,驸马爷尽管放心便是,那下官这就告辞了。”周文柄虽然对袁凡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但他知道不该问的还是少问为妙,于是便抱拳离去了。

接下来袁大驸马便在一帮同年的簇拥之下,找了家酒楼大肆庆祝了一番。

由于今天是自己人生当中最为风光高兴的一日,因此袁凡故意没用法力去抵挡酒劲,而且对于别人的敬酒基本上都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因此很快他便醉得人事不省了。

等到酒宴散去,其他几个清醒的见他仍然昏睡,只好替他叫了辆马车送回客栈去了。

马车行到半路上,一阵颠簸把袁大驸马给颠醒了过来,接着一阵想要呕吐的感觉便随之升起。

“停车。”袁凡赶紧把马车叫停下来,随手扔了块银子给那车夫,然后便找了个偏僻小巷的角落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等把胃中的酒水吐得差不多了,袁凡感觉自己已经清醒了不少,再让法力在体内那么一转,基本上就算恢复过来了。

抬头这么一看,只见月亮已上中天,应该是到了子时,平时繁忙的大街上此刻却显得冷冷清清,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袁凡借着星辰稍微辨别了一下方向,正打算从小巷中出来回客栈去时,却见到一条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自己眼前嗖的一下便闪了过去,看那身法居然和自己的神行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是个仙人?还是有人和我一样在机缘巧合下懂得了仙术?”袁凡心里有点奇怪起来。

为了一探究竟,袁大驸马决定跟在那人后面去看一看,如果是仙人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有什么机缘可得呢!

想到这里,袁凡赶紧一念法决,神行术瞬间便运行了起来,然后便以不输于那黑衣人的速度一路追了下去。

袁凡一边追,一边观察着对方的行进方向,最后发现此人竟是往西城门而去,看来是想就此出城了。

此刻京城四门早已紧闭,一般人休想能通得过去,但那黑衣人显然和袁凡一样懂得穿墙术,到了城门前就见其身上黄光一闪,整个人便已经消失无踪了。

当然这也同样难不住袁凡,他同样把穿墙术的法决念起,然后速度丝毫不减地穿透城门而过了,并且继续在那黑衣人的后面紧追不放。

一路向西跑出去大约有二三十里地,那黑衣人却突然停止不动了,接着便转过头阴测测地向袁凡望了过来……(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二十一回 生死一线

袁凡没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停了下来,他自己却一下没刹住车,直到距离黑衣男子大约十几丈远的地方才定住了身形,这下算是完全暴露了。

“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黑衣人的声音幽幽的不带一丝感情,一张脸在月光下更是显得惨白惨白,哪里有半分仙人的样子,说他是鬼可能还有人会相信。

“哈,在下不是有意要跟踪兄台的,只是见兄台竟然也懂得法术,因此好奇之下就跟过来看看了。”袁凡稍微有些尴尬,自己半夜里这么无缘无故地跟在人家后面的确比较可疑,而且这理由似乎也不太站得住脚。

“嘿嘿,好奇,你骗三岁小孩呢!既然今日被你们正道的家伙发现了行踪,那就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黑衣人见袁凡和自己同样是练气期五层的修为,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因此还没等把话说完,他已经开始掐诀施法了。

很快,一朵黑色的迷你雪莲便在黑衣人的手上显现了出来。

见雪莲已经成形,黑衣人口中随即低喝一声“去”,黑色小花便嗖的一声向袁凡直飞而来了。

袁大驸马虽然不知道这黑色雪莲究竟有什么古怪,但听那黑衣人的语气不善,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因此见它飞来便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试图躲过此物。

对面的黑衣人见此,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嘲讽之色,等雪莲飞近袁凡身旁的时候突然喊了声“爆”,那黑色小花竟真的爆裂了开来,并且每一朵花瓣都化作了一小股黑色火焰,向四面八方激射了出去。

由于距离比较近,向袁凡这边射来的三朵火焰他一朵都未能躲过,有两朵落在了他衣服之上,另外一朵则是直接射中了他的帽子。

说也奇怪,被这黑色火焰射中以后袁凡并未感觉有什么异样,好像不似有什么伤害的样子,不过等他往被射中的地方这么一看,却顿时大惊失色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那黑色火焰一射中他的衣服,便开始迅速蔓延了开来,眼看胸前和一条衣袖上已经全部被此火覆盖了,虽然袁凡看不见帽子上的情形,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别。

于是他只好先将头用力一甩,将那顶状元帽远远地甩了出去,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把身上被点着的状元袍服给撕了下来,同样远远地扔了出去。

也就是一转眼时间,这两样东西便被烧得一干二净,连丝毫灰渣都未曾留下。

袁凡的脸上不由露出了苦笑之色,没想到这状元冠带自己只穿了一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毁掉了,这真是自作自受啊!

“嘿嘿,小子倒还挺机灵的,这阴莲火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沾上那么一点,保管叫你受尽煎熬而死。”见袁凡兀自对着那衣物被烧尽的地方发呆,黑衣人不禁有些得意地阴笑道。

“你我素不相识,阁下为何不问情由便下此毒手?”听了黑衣人的话,袁凡心里不禁有些恼怒了起来,自己跟踪对方的确有欠妥之处,但也不至于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对付自己吧!怎奈自己所学的法术有限,连仅有的一个攻击型法术火球术都未曾练得到家,即使有心争斗也万万不是其对手的。

而且此人虽然学得了一些法术,但从言行上看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己今夜这一趟还真是有点来错了。

想到此处,袁大驸马便已心生去意,神行诀暗暗运转了起来。

“嘿嘿,你居然还好意思来问我,正道的家伙还真是够虚伪的,老子可没时间和你掰扯,你要问,就去阴曹地府问那里的小鬼吧!”说着,黑衣人的手上便又重新凝聚出一朵新的黑色雪莲来。

袁凡见此情形,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枉然,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估计很快就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几乎在黑衣人射出雪莲的同一时刻,袁大驸马也同样像一支离弦之箭般飞奔而走,看方向正是往京城回转而去。

“嘿嘿,既然来了,再想跑可没那么容易。”黑衣人冷笑几声,口中吐了声“疾”,那雪莲的遁速骤然加快,风驰电掣般地瞬间便追上了袁凡。

同样的一幕又发生了,黑色雪莲在赶到袁大驸马身前的时候又再次爆裂了开来,虽然袁凡事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最终还是有两点火星沾到了内衣之上。

于是袁凡只好把这仅剩的一件衣服也撕扯了下来,堂堂状元驸马爷顿时就光了膀子。

不过此时的袁凡已经顾不得形象有碍观瞻了,因为黑衣人正慢慢地向他走了过来,双手之上竟然同时现出了两朵和先前一模一样的雪莲来。

“难道我袁梦倾今天要毙命于此?”一股不祥的念头顿时在袁凡心里升了起来,没想到自己才刚刚风光了一天,便立刻遭此横祸,人生还真是够讽刺的了。

虽然已经有些绝望,但袁大驸马还存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心中法决一动,手掌上也同样燃起了一股火焰来。

“哈哈,你这个是火球术吧?看起来好像还没有练到家啊!怎么才那么一点点?我看这最多只能算弹珠吧!哈哈。”见到袁凡手掌上的动静,起先黑衣人还有点戒备地将一个水属性护罩给打了开来,毕竟大家都是练气期五层的修为,对方的拼死一击肯定也不容小觑。

可是等看清袁凡手里面的那个所谓火球后,黑衣人却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那火球实在是太小了,直径大概只有两三寸,的确把它称为“火焰弹珠”更为恰当一点。

袁大驸马心里也是急得不得了,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倚仗了,如果连这唯一的攻击法术都阻止不了对方的话,那他可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是心里越急,这法术越是运转不灵,结果又出现了和上次试验时同样的情况,随着法力的不断灌注,那个火焰弹珠渐渐地又开始不稳起来。

第二十二回 错综复杂

在袁凡全部法力地疯狂灌注下,眼看手中的小球又要像前次一样自行爆裂,袁大驸马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只能一抬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火焰弹珠向黑衣人射了过去。

黑衣人根本没把这半吊子火球放在眼里,在将手中雪莲抛出去的同时,依旧是放了个水属性护罩出来抵挡。

不过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水属性护罩竟然丝毫未起到什么防护作用,被那颗不起眼的火焰弹珠一穿而过,直接击到了他的身躯之上。

只听到“砰”的一声,在黑衣人惊恐的目光中,火焰弹珠在进入其身躯后一下爆裂开来,瞬间便将他炸了个四分五裂,一时间血肉碎片撒得到处都是,那两朵刚飞到袁凡面前的雪莲还未来得及自爆,便一下溃散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这一幕也让袁凡看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自己此次必死,想不到事情竟起了这么戏剧性的变化。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在无意当中其实已经自创出了一种新的法术,那个看似不起眼的火焰弹珠已经蕴含了几乎他全身的法力,比起真正的火球来威力可要大了许多,由于他与那名黑衣人的修仙等级相当,因此黑衣人用自己一部分法力凝聚出来的护罩,是根本无法与袁凡的全力一击相提并论的,恐怕他到死都无法明白这是一个什么道理。

估计也只有袁凡这种糊里糊涂,没有长辈指点的半吊子修仙者才会歪打正着地施展出这种法术来吧。

袁大驸马虽然光着身子,但是刚才的惊险却已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定了定神再往先前那黑衣人站过的地方望去,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竟多出了一大一小两个黑色袋子来。

“这是何物?”袁凡好奇地走了过去。

他先捡起那个小袋观察了一番,虽然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无论他是将袋子倒过来也好,还是直接用手伸进去摸也罢,却全都一无所获,一时也看不出什么玄虚来,不过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普通之物,于是便将其暂时别在了腰上,打算回去后再慢慢研究。

再弯身去看那大袋子,这倒是一件普通之物,只是袋口被人用绳子扎了起来,解开也并不费力。

不过等袁凡真的将绳子解开,打开袋口向内这么仔细一看,却顿时让他大吃一惊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袋内非是他物,竟然是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大活人,乃是一位大约十五六岁,长相俏丽的妙龄女子。

这女子身上此刻只穿了一件做工精美的绣花肚兜,下身也只是一条在就寝时才穿的内裤,其他部位则全部裸露在外,情形实在是有点香艳。

但是袁凡却无心去欣赏什么,之前经历的那些事情已经让他在面对美色时镇静了不少,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刚才的那名黑衣人搞不好就是传闻中的采花大盗了,也不知他从何处掳来了这名女子,半夜里将其带出城外,肯定不会做什么好事了。

黑衣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袁凡无论是摇此女的身体,还是掐她的人中,弄了半天还是未能将其救醒过来。

正当袁大驸马束手无策之际,他身后半空中却突然传来一名女子的娇叱声。

“大胆魔教淫贼,竟敢在朗朗乾坤之下行此龌蹉之事,今日本姑娘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这贼子打落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袁凡闻言大惊回头,尚未看清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便见一道白光突然风驰电掣般地从半空中向他射了过来,根本连躲避都已经来不及了。

但就在那白光飞到近前,袁凡已经能看清那是一把白色飞剑之时,突然从斜刺里又飞来一件黑色物体,无巧不巧地正好与那把飞剑撞到了一起,并且将其一击而飞。

不过两物相撞所产生的强大法力波动却一下将袁大驸马给弹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时他只觉气血翻涌,喉咙一甜竟吐出了一口鲜血来,意识也渐渐开始有点模糊了。

就在他即将失去知觉之前,似乎听到先前那说话的女子惊叫了一声“结丹修士”,接着传来的是一名男子的惨叫声,然后又是一名老者哈哈大笑着说了句什么,最后就啥事都不知道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袁凡终于又缓缓地醒了过来。

强烈的白光让他一开始有些睁不开眼,稍稍适应了一会儿后才终于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原来此刻他正身处在一个不大的石室之内,自己正靠坐在室内一角的石壁上,身旁是先前的那名袋中女子,此刻其兀自尚未醒来。

而在石室另一边的石床上,此刻正盘坐着一名面目慈祥的白发老者。

这老者身着一件白色道袍,道袍上还绣着一朵黑色雪莲,而在他的身前同样也躺着一名容色秀丽的青衣女子,只是这女子圆睁着双目,里面满是惊慌之意,虽然没有丧失意识,但不知为何却是一副无法动弹的样子。

袁凡对眼前的一切正感觉有些奇怪,那老者却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动静,竟双目一睁,开口向他询问了起来。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袁凡,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什么,你连老夫都不认识,那看来是本教新近收纳的外事弟子了,嘿嘿,你小子倒是急色得很,居然打算在那种荒郊野外采阴练功,好,很好,你很对老夫的脾胃,哈哈!”老者说着说着竟开怀大笑了起来,一副对袁凡很是嘉许的样子。

袁大驸马一听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笑声熟悉得很,不正是刚才自己昏迷前听到的那个吗?看来这老者当时也发现了自己,只是好像误会了他对那袋中女子有什么不轨企图,可怎么还夸奖起自己来了,不对,他衣服上绣着黑色雪莲,不会和那个黑衣人有什么瓜葛吧?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可就是才脱虎口,又入狼窝了啊!

袁凡一下就警觉了起来。

第二十三回 分辨不清

正当老者想继续对袁凡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间从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响声,接着整间石室不知怎么的竟微微晃动了起来。

“魔教的贼子听着,快快将我那庄师侄放出来,若是她少了一根汗毛,白某人定将这魔巢夷为平地,你等一个也别想活命。”一个略带沙哑的威严声音瞬间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震得袁凡的耳膜嗡嗡作痛,显然说话之人的法力高深至极。

“嘿嘿,想不到来得倒还挺快,看来此处巢穴早已经暴露,不得不舍弃掉才行了。”白衣老者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神色一下子有点凝重了起来。

“禀报老祖,外面来了一群正道修士正在破坏我们布在外面的法阵禁制,领头的有结丹中期修为,恐怕很快就会攻进来了。”脚步声响起,有人来到石室门外恭声向老者禀报了几句。

“知道了,你们先去准备准备,等下随我一同迎敌。”老者早已将神念放了出去,因此对来人的话语并不感到奇怪,随口吩咐了一句后便打发他离开了。

“小子,你在这里先看着这两个女娃,等老夫回来后咱们再好好享用一番,尤其床上的那个对老夫用处不小,你可不要监守自盗了哦,哈哈。”说着老者便向袁凡伸指一点,将一粒乳白色的光点打入了其体内,然后才施施然地开门离去了。

袁大驸马虽然不知道那白点究竟有何玄虚,进入体内后一时也感觉不到有何害处,但想来绝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不由得心里有些惴惴。

很快石室便停止了晃动,那轰隆隆的响声也已静止下来,袁凡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处绝非久留之地,还是想办法尽早脱身为妙。

他壮着胆子站起身来,打算先出去探探动静,如果真的没人注意他的话,便可以就此逃之夭夭了。

不过事与愿违,那石门上不知被老者施了什么手段,袁凡的手掌刚推过去,便被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给一弹而开,试了几次都让他无功而返。

袁大驸马还不死心,又施展穿墙术一头撞了上去,但是这次更惨,整个人直接被那蓝光弹飞,落在地上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爬起身来。

同样的事情在其他几面石壁上重复上演,不过后面几次他不敢再使全力,只要一见到那蓝光他便会及时收住身形,总算没有再吃什么苦头。

至此袁凡终于明白,靠自己的本事恐怕是无法从这间石室内出去了,他脑筋一转,又想起了石床上的那名女子来。

将事情经过在脑中这么一分析,袁凡推断,这女子很有可能就是先前用白色飞剑攻击自己的那位,很明显,此女的手段可要比自己高明得多了,说不定她会有什么办法脱身,否则若是等那老者回来的话,他们三人的下场恐怕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袁大驸马便向那石床走了过去。

先前袁凡的一番举动也全都落在了那名女子的眼中,这倒让其有些不明所以了起来。

这淫贼明明和那老者是一伙的,可为何反而是一副急于想离开的样子呢?而且此人的举动也实在可笑,居然想用区区的穿墙术通过一名结丹修士布下的禁制,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在那里故弄玄虚。

此刻见袁凡一番徒劳之后竟然又向自己走了过来,女子的心里不禁有些惊惧。

先前那名姓白修士的出现已经让她燃起了一丝脱困的希望,那老者虽然强横,但以自己师叔的本事应该不在其下才是,若是能再等得片刻,说不定门内众人便会前来相救,她也就免去了此次受辱之险。

但现在老淫贼虽去,却留下了这小淫贼还在这里,若是此人现在心里动了什么邪念,她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道自己的清白之身,今天竟要断送在这个只有练气期修为的魔教小淫贼手中,想到此处,女子的心里便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看着袁凡一步步地逼近,女子心中又恨又急,虽然已经被老者在体内下了禁制,但她还是拼命地想要调动起一丝法力,希望能够有奇迹发生,好让自己能有一点反抗之力。

你还别说,人在遭遇险境的时候还真能激发一些自身的潜力,被她这么强行一冲,体内的禁制还真就松动了那么一点,但那毕竟是一名结丹修士下的禁制,岂是说解就能解开的,女子的身体依然无法动弹,但是却让她恢复了说话能力。

“站住,不许你过来。”可能是因为急火攻心的缘故,女子刚能说话,这第一句便喊得惊天动地,凄厉无比,让袁大驸马顿时吓了一跳。

“姑娘,原来你能说话啊!那就太好了,否则在下还不知道如何与你沟通呢!”虽然被女子的尖叫给惊了一下,但是见对方能够说话,还是让袁凡感觉有些欣喜,而脚下还是依言停了下来。

“哼,本姑娘不但已能说话,而且法力也已经恢复,你这淫贼若是再敢靠前一步,我就立刻取了你的狗命。”见袁凡居然被自己的一声喊给吓住了,女子心中稍定,暗忖此人脑子果然有点问题,不如继续吓他一吓,只要能等到自己人出现,收拾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听这女子的话音,袁凡便能确定她就是先前要自己命的那位,但是好像对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了淫邪之徒,若不解释清楚的话,恐怕后面也没法交流了。

“姑娘你误会了,在下与那些淫邪之徒并非一伙,只是凑巧遇到并击杀了他们其中的一个,在下刚想将这位被掳劫的姑娘救醒,你们就赶到了,然后便莫名其妙地与你们一起到了此处,这一切实在都是误会啊!”

“哼,你的那些花言巧语怎骗得了本姑娘,救人难道要光着身子才能救,分明是你意图不轨,结果被我师兄妹二人撞破,要不是那老淫贼出现,你早就是我剑下之鬼了,适才我明明听到那老淫贼还夸奖了你一番呢!”女子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对袁凡的话根本一句都不相信。

第二十四回 峰回路转

袁凡心中暗暗叫苦,估计自己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堂堂状元驸马爷,怎么就被冠上了一个淫贼的称号,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

“姑娘,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在下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不瞒你说,小生乃是此次春闱殿试的头名状元,日间才刚在京城中夸街游行过,全城百姓都可为我作证啊!而且在下自小便苦读圣贤之书,谨守礼法教诲,又怎会做出此等有辱斯文的事情来。”袁大驸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自己的身份报出来,希望此女能取信一二。

“状元!夸街游行!你是那个骑白马,作一身官员打扮,白天在京城大街上招摇过市的家伙?”青衣女子总算是把袁凡这张脸给记了起来,日间在酒楼上,她还特意与她那位师兄谈论过此人,只是因为袁大驸马现在的形象和白天实在是有天壤之别,故而先前一直未对上号罢了。

“是啊!那正是在下,原来姑娘日间也曾见过小生,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我还是赶紧想个办法从这里脱身吧!否则等那个老怪回来可就来不及了。”袁凡一听有门,既然对方认出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就好说话了。

“哼,别以为这样本姑娘就会轻信与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弄了那么一个身份,好掩饰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师叔道法精深,不用多久定然能将那阴莲老怪击败,等他老人家到了这里,用搜神术这么一查,便能知道你所言是真是假了,在那之前,我劝你还是少浪费些唇舌的好。”青衣女子的神色虽然缓和了一点,但还是不肯轻易相信袁凡。

“师叔?姑娘说的莫非就是适才在外面喊话的那位?那你一定就是他口中提到的庄师侄了,若是真像庄姑娘所说,令师叔果真能打败那老头的话,那在下一时倒也不用急于从此处出去了,只要到时请令师叔用那什么搜神术查探一番,还在下一个清白也就是了。”

袁凡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女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原来是她的救兵到了,听其话里的意思,似乎她那位师叔的本事尤在这老者之上,而且还有办法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自己也乐得在这里多等一会儿,又何必着急上火地非要现在出去呢。

估计也只有袁凡这个半吊子修仙者才会有这种想法,如果他知道那女子口中的搜神术很有可能会让他变白痴的话,恐怕他还是情愿让阴莲老祖得胜吧!

“哼,那是自然,我师叔已经是结丹中期的修士,而阴莲老怪只不过才结丹初期,别看两人只差了一级,但修为可不能同日而语的。”那姓庄女子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袁凡,修道那么久,还没听说过有人主动要求对其使用搜神术的,这人莫非脑子真的有问题?

袁凡对她的那些什么结丹中期,结丹初期的等级划分也是一窍不通,正想要问个明白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又传来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巨响,整个石室竟再次晃动了起来,这一次足足晃动了有一刻钟时间才重新归于平静。

“我们走。”又过了一会儿,那位白师叔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明显有点中气不足,似乎是受了伤的样子。

“哈哈,白道友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你那位庄师侄可还在老夫的手上啊!等下老夫可就打算摘取她的元阴了,道友难道不想留下观摩观摩。”阴莲老怪却似乎安然无恙,还开怀大笑着讥讽了对方几句。

“无耻,白某只是一时不察,中了你这老贼的暗算,有本事你就动一动庄师侄看,掌教师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嘿嘿,青衣门掌教的威名老夫可早有耳闻,不过他虽然修为高深,但想要找到老夫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放心,等老夫用完了他的宝贝徒弟,一定会放她回来的,就只怕她尝过了那种销魂滋味儿后,到时候舍不得离开老夫也说不定啊!哈哈!”阴莲老怪什么无耻就挑什么说,似乎有意要刺激对方似的。

白姓修士果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今日锐气已挫,再待下去恐怕也讨不了什么好,最后他只得冷哼一声,领着剩下的弟子飞遁而走了。

而石室之内,袁庄二人也再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息。

形势的急转直下,让庄姓女子的心一下便沉到了谷底,没想到自己那位结丹中期的师叔,居然会败在了只有结丹初期修为的阴莲老怪手上,如此一来,岂不是连一点脱险的希望都没有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又向袁凡看了过来,似乎袁大驸马现在倒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袁凡自己还郁闷呢,心说你看什么看,刚才不肯一起商量的是你,信誓旦旦说一定能得救的也是你,现在倒想起我来了,老子还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当口,石室门突然无风自开,只见一道白光瞬间就从外面闪了进来,落在那石床上便盘膝坐下,一动不动了起来。

袁凡定睛一看,不是那阴莲老怪还能是谁。

不过奇怪的是,刚才明明听到这老怪在外面谈笑风生,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可为何现在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而且身上还隐隐有红黑两色光芒闪烁不定,不知其在搞什么玄虚。

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老怪身上的红光似乎逐渐被黑光压了下去,他这才神色微松地吐出一口浊气,双目缓缓睁了开来。

“小子,带上这两个女娃,我们马上离开此地,否则若是等那姓白的反应过来,再杀个回马枪的话,你我两个以后恐怕就没法再享用女人了,哈哈。”刚一睁眼,阴莲老怪便说了一句让袁凡大吃一惊的话来。

“老祖,您不是已经把那个姓白的家伙给打跑了吗?怎么还会怕他杀回来呢?”袁凡稍一思索,便隐隐猜到了什么,有心试探着问了老怪一句。

第二十五回 放手一搏

“你小子问那么多做什么,不会是想试探老夫吧?嘿嘿,别怪我没提醒你,跟你家祖师爷爷耍心眼的话,可随时都会丢掉小命的哦!”阴莲老祖阴测测地看了袁凡一眼,一边警告一边抱着庄姓女子从石床上跳了下来。

袁大驸马闻言一凛,心说这老怪物果然机警得很,居然一丝口风都没露,看来自己的确要小心一点才行。

“你走前面,老夫替你断后。”见袁凡乖乖地将袋中女子给抱了起来,阴莲老祖容色稍霁,不无警惕地又吩咐了一句。

事实上先前的一场大战已然让其身受重伤,要不是他用秘法强行压制伤势,继而又虚张声势了一番将对手吓退,恐怕今日这一劫就很难过去了。

由于此刻阴莲老祖的全身法力都已用来压制那白姓修士的炎阳之力,因此就算是像袁凡这样的区区一名练气期修士,都有可能随时危及到他的性命,他才不得不更加小心一二。

而他之所以还要留下袁凡,也是因为自身法力不济,需要袁大驸马用飞行法器将其带离此地的缘故,只要一到了自己秘密洞府的所在,阴莲老祖就打算用先前种在袁凡体内的那一丝秽阴之气杀人灭口,然后他便可以安心地采阴养伤了。

对于阴莲老祖心中的一连串毒计,袁大驸马当然是一无所知的,在他看来,这老怪即使是真的受了伤,要捏死自己仍然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他也不敢反抗,只得依言当先向石室之外走去了。

沿着通道一路走去,经过的石室全都空无一人,显然老怪的那些手下不是在刚才一战中陨落,便是已经提前撤走了。

到了洞外,袁凡这才发现此时天已放亮,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小小的山谷之中,而先前所在的洞窟便修建于身后那座小山的山腹之中。

“站到这法器上去,然后将法力从脚底注入其内。”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阴莲老怪已经放出了一个黑色莲花状的法器,他知道像袁凡这种小修士还不可能拥有自己的飞行法器,因此特意交代了一下使用方法。

袁凡当然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还根本不知道其作用为何,按照老怪的指示在法器前端站好之后,便依言将法力通过脚底注入了进去,而阴莲老祖也紧跟着站了上来,依然在其身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让袁大驸马感觉新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莲花在他法力地不断注入下很快就泛起了一层黑色光芒,并将他们几人一裹之后便开始缓缓向空中升了上去。

等法器升到了高空之中,袁凡正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此物却自己调头一转,朝着西北方向一路飞驰而去了。

袁大驸马还以为这东西能自动控制方向进行飞行呢!不由得心里暗暗称奇,琢磨着自己什么时候也去弄一件来,那样的话可就能省去不少脚力了。

他哪里知道这其实是阴莲老祖在背后作怪,老家伙虽然无法使用法力,但神念却依然能操控自如,他那个秘密洞府便是在此方向之上。

相对于袁凡这个半吊子修仙者的后知后觉,庄姓女子自然早就看出了阴莲老祖的不对劲,这老怪明显是有伤在身,而且肯定还伤得不轻,要不然不会连使用飞行法器都要借助于他人的法力,倘若这傻小子真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无意中卷入此事的话,现在绝对是一个除掉老怪的最好机会。

想到这里,在急于脱困的欲望驱使之下,庄姓女子决定冒险一试,用先前勉力释放出来仅有的一点神念之力,向袁凡传音了过去。

“喂,傻子,老怪物明显身受重伤,现在恐怕连一点法力都提不起来了,你还不快出手解决了他,难道你打算把他送到安全之处,再让他出手灭你的口不成?”

正在法器上观赏风景的袁凡被这突如其来的传音给吓了一跳,听声音不正是那位对他极不待见的庄姓女子吗?他下意识地就想回头看看对方,但尚未等他有何动作,女子惶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不准回头,你想死啊!想死也别拖着本姑娘给你陪葬,我这是在用神念给你传音,老怪物是听不到的。”女子差点被他气得晕过去,连传音都不知道,这算哪门子修仙者啊!

“神念传音?”对袁大驸马来说这又是个新鲜事物,看来这法术一道还真是千变万化,自己学会的那些恐怕只能算是九牛一毛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再传音回去,但女子的话说得已经够明白了,这让袁凡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先前袁大驸马对阴莲老祖的举动就已经有所怀疑,只是碍于情况不明,他不敢轻举妄动罢了,现在既然得到了庄姓女子的证实,他就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下下一步的应对之策了。

反复推敲了数遍之后,袁凡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等到了地头被老怪先下毒手,还不如就乘现在放手一搏,说不定能有活命的一线希望。

更何况驱动这飞行法器对他来说也是颇费法力,真要是到了法力枯竭的时候,就算他想出手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想到这里,袁大驸马便不打算再犹豫下去了,法决一动,他唯一拿得出手的货色“火焰弹珠”便开始在掌心渐渐凝聚了起来。

要说袁凡的运气还真是不错,无论是先前庄姓女子的传音,还是他现在的小动作,阴莲老祖居然一丝都未曾察觉。

你道为何,原来老怪的一部分神念要用来操纵法器的飞行方向,而剩下的绝大部分则全都被他放出去用来探查后面是否有追兵了,毕竟对他来说最忌惮的还是那名白姓修士的追杀,至于袁凡,虽然他也怀有一丝警惕心理,但并不太相信这练气期小子真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因此他对于身边情况的监控就出现了一点疏漏,直到袁凡的火焰弹珠已经快准备完毕的时候才终于有所发现。

第二十六回 化险为夷

“小子,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察觉到袁凡这边法力波动的异样,阴莲老祖在出言相询的同时,也已用神念沟通到了那一丝秽阴之气,只要袁凡一有什么不轨之举,他随时都可以将其发动,保证瞬间就能取了对方的小命。

袁大驸马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体内的那粒小小白点竟然会有如此致命的效果,见老怪动问,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已经被对方发现,他也懒得再搭理什么,转身伸指一弹,将那颗刚刚完成好的火焰弹珠直接向老怪射了过去。

“小子找死。”阴莲老祖见袁凡竟真敢向自己动手,心中杀机顿生,几乎是在袁凡射出火焰弹珠的同时,他也立刻发动了那丝秽阴之气。

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招暗手使出之后竟只是让袁凡的脸色微微一白,并未如预料的那样立刻要了对方小命,甚至他想用神念再去联系此气也已经无法做到了。

这下子阴莲老祖无法再保持镇定了,这秽阴之气可是他采集了无数女子的元阴后才凝聚出来的那么一点,对于腐蚀修士的法力精元最有奇效,先前那白姓修士就是在与他硬拼功法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此气,为了避免精元受损才不得不暂时退走的,可如今此气居然会对一个练气期修士毫无用处,这让他实在有些想不通,若放在平时也就算了,自己要拍死这小子还有的是办法,可是在目前法力无法调动的情况下就显得有些棘手起来。

他哪里知道,袁凡之所以能成为修仙者,正是因为取了某位拥有特殊体质女修元阴的缘故,而其体内的法力也并非自己修炼所得,乃是通过女子的元阴之力转化而来,因此这秽阴之气非但对其毫无影响,却反而被同化吸收了。

自己的手段没有奏效,但袁凡的火焰弹珠却已经到了眼前,无奈之下,阴莲老怪只得侧身一让,试图躲过此次攻击。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袁大驸马这一自创法术的玄妙之处,并非在于表面的那一点点火焰之力,而是全靠这弹珠之中所蕴含法力的自爆威能来攻击对手。

于是就听到呯的一声,火焰弹珠在其头颅左侧突然一下爆裂了开来,阴莲老祖尚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其左半边脸便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甚至连头骨都露了出来。

不过结丹修士的肉身毕竟非一般人可比,老怪虽然身受重击,但并未就此毙命,却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凶性来。

“小子,去死吧!”阴莲老祖用仅剩的半张嘴大吼一声,体内法力催动,两把黑黝黝的小刀随即从其袖中飞了出来,直取袁凡的心脏而去。

这两把飞刀正是老怪的本命法宝“阴莲夺”,若是真被其击中的话,袁大驸马就是有九条命恐怕也不够死的。

不过袁凡也早已有所准备,见老怪在自己的一击之下果然未死,就知道对方肯定是要拼命了,因此还没等阴莲老祖放出法宝,他就俯身将两名女子先抱了起来,然后就从法器上面纵身跳了下去。

袁大驸马先前早已经观察仔细,他们身处的正好是在一条大江之上,想必即使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而他的这一离开,也立刻使得飞行法器失去了动力支持,竟带着上面的阴莲老祖紧跟着一起掉了下去。

老怪物气得哇哇大叫,正想用法力重新稳住身形,但忽然间一股熟悉的炙热之力却再次从其丹田内涌了上来,使其大惊之下只好又将法力收了回去。

于是不久之后,江面上接连传出两下重物落水的声音,抱着二女的袁凡和闭目疗伤的阴莲老祖先后都掉了下来。

由于从高处坠落之力过猛,四人一直沉到水下颇深的地方才停住身形,袁凡虽然被摔得七荤八素,但总算尚未失去意识,吃了几口水后又赶紧闭气带着二女向上游去,否则时间一久,这两名失去行动能力的女子恐怕非淹死不可。

不过就在他准备上浮的当口,阴莲老祖也正好在他不远处的地方沉了下来,这老怪居然还保持着盘坐的姿势,脸上则是红黑之色闪烁不定,一副痛苦之极的表情。

见此情景,袁凡心中不禁一喜,看来老怪物的伤势又再次发作了,不如乘现在再给他来一颗火焰弹珠,估计就能将其彻底除掉了。

不过尚未等袁大驸马有何动作,阴莲老祖仅剩的半边脸上突然一阵扭曲,接着就看到一团红色火焰在其身上熊熊燃烧了起来,也就是几息工夫,老怪物就被此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两把黑色飞刀和一个灰色的袋子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嘿,看来不用我动手了,这老怪多行不义,今日有此报应也算是适得其所。”见阴莲老祖这般强大的存在居然瞬间便泯灭掉了,袁凡的心里也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对于老怪留下的小刀和袋子,袁大驸马当然也老实不客气地都收了起来,这才带着二女向水面加速游去。

等到浮出水面,袁凡惊喜地发现阴莲老祖的那件飞行法器居然顺着水流正好向他这边漂了过来,有这种好事上门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在将二女分别托上去之后,袁大驸马才筋疲力尽地最后一个回到了法器之上。

上去后顾不得喘一口气,袁凡赶紧先查看了下二女的情况。

庄姓女子毕竟是修仙者的缘故,因此虽然在落水的时候被震晕了过去,后来又喝了些水,但性命应该是无碍的。

而那名袋中女子就不同了,由于她先前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刚才的那番冲击更是让她受创不小,因此她此刻的脉搏已经变得相当微弱,甚至连脸色都开始有些发紫了。

袁凡赶紧将她扶起身来,拍拍其背让她吐出了几口脏水,可情况并未就此好转。

袁大驸马想起曾经读过的某本杂书上似乎提过,遇到这种情况好像可以用一种嘴对嘴的方法给对方渡气,此刻事急从权,救人要紧,虽然此法有些违背礼法,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因此他便照着书上所说的方法开始施救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正当袁凡深吸了一口气,俯身向那名女子嘴里渡过去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庄姓女子不善的声音。

第二十七回 修仙者说

庄姓女子刚恢复知觉,一转头便看见袁凡正伸嘴向另一名女子的唇上吻了过去,还以为这小淫贼又故态复发,想要乘机行那不轨之事,因此忍不住厉声质问了一句。

“呃,庄姑娘你醒啦!袁某正在为这位姑娘施救呢!”袁大驸马倒被她吓了一跳,刚准备给女子渡过去的那口气又咕嘟一下咽了回去。

“施救!哼,刚才本姑娘可看得清清楚楚,你分明是想对这位姑娘进行非礼,还说自己与魔教淫贼不是一伙,我看你比那阴莲老怪也好不到哪里去,咦,阴莲老怪呢?”说着说着,庄姓女子终于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老怪的法器之上,一惊之下赶紧向四周看去,却哪里还有阴莲老祖的半点踪影。

“姑娘不必担心,那阴莲老怪因为伤势复发,刚才在水下已然毙命了,你看,这是他身上留下来的东西。”为了怕女子不相信自己,袁凡一边解释,一边索性将老怪的小刀和袋子都拿了出来,以为凭证。

“这是……”庄姓女子自然识得这两把小刀,先前在空中的时候便见阴莲老祖使用过,再加上自己现在已能行动自如,显然自己体内的禁制也已自动解除,看来老怪物是真的已经陨落了。

“庄姑娘,你可有办法相救这位姑娘?袁某本领低微,实在是无法可想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她会有性命之忧啊!”就在两人谈话的当口,那名袋中女子的情况似乎又不妙了起来,袁凡束手无策,只好向庄姓女子求助。

“她先前应该是中了昏咒术,本来并无大碍,等此术解开的时候自然就会醒来,可因为她是凡人之躯的缘故,适才我们入水时的反震之力恐怕对其伤害不小,再加上后来她又喝了不少江水,这才会危及到性命,不过对于像你我这样的修仙者来说,要救她还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你为何还要用刚才那种下流方法占人家便宜?”

阴莲老祖的陨落让庄姓女子安心了不少,连带着也让她对袁凡的敌意减少了许多,毕竟老怪的死起码有一半功劳要记在袁大驸马的头上,如果他真是魔教之人的话,是犯不着冒如此大风险和老怪拼命的,不过这家伙即使不是淫贼,恐怕也一定是个好色之徒,要不然为啥老做一些低俗下流的事情呢?

“修仙者?何谓修仙者?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解说一下?”袁凡觉得自己以前的认知可能有些偏差,包括在破庙里遇到的那位仙子在内,这些人恐怕都不是什么传说中的仙人存在,但与常人相比却又明显不同,他决定先把这件事搞清楚了再说。

“什么?你连修仙者都不知道,那你身上的法力是从哪里来的?”袁凡的问题让女子有些出乎意料,身具法力却又不知道自己是修仙者的还真是万中无一。

“在下的确不知,袁某只是无意中得到了一本修炼法决,又胡乱学得了一些法术,但对于修仙者一说却未尝听闻,还请姑娘不吝赐教。”由于当初答应过那位白衣女子,袁凡自然不能将整个经过都和盘托出,只能模糊以对了。

见袁大驸马的样子不似作伪,又联系到之前袁凡的那些怪异言行,庄姓女子对这个回答倒也相信了八九分,于是在沉吟了片刻后,此女最终还是向他解说了起来。

“你听好了,所谓修仙者,其实就是指那些拥有灵根,并且为追求永生大道而不断修炼之人,我等与凡人的最大区别便在于是否身具灵根,唯有拥有灵根之人才真正具备了修仙得道的资格,至于最后是否能得成大道,这就要看各人的机缘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在下也是个身具灵根之人了,但不知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算是得道成仙了呢?”这世上有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永生不灭,袁凡当然也不例外,闻言顿时让他有些兴奋了起来。

“哼,要想得成大道,又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情,这世上的修仙者何止千万,但真正能修成真仙的简直是万中无一,先不说这修仙界中步步荆棘,修仙者随时都有陨落的危险,单只这修炼一途,就必须要经过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等九大阶段,而每个阶段中又包含有若干层次,要想一一突破这些层次阶段,除了你的灵根资质必须出众之外,若没有极大的机缘,同样是想也别想的事情。”

庄姓女子冷笑一声,心说就凭你这练气期五层的傻小子,居然也妄想要得道成仙,简直是痴心妄想得可以。

而袁凡则是听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半天没有合拢,心说这是修仙还是整人呐,怎么听上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而且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修炼明显毫无进展,单是这资质一项恐怕就好不到哪里去,其他机缘什么的就更不用提了。

想到这里,袁大驸马觉得修仙之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自己没必要去奢求什么,况且即使修炼得如阴莲老怪那般强大,还不是说挂掉就挂掉了,这修仙界实在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

“多谢庄姑娘指点迷津,在下对修仙之事总算是明白一点了,不知在下应该如何做法才能对这位姑娘进行施救?”

“很简单,你只要与其掌心相对,然后将自身法力慢慢传输给她,应该很快就没事了,只是切记法力不能一次传输太多,否则其身体一下承受不了,恐怕反而会害了她。”

解释清楚之后庄姓女子便闭目调息了起来,虽然体内禁制已除,但由于被禁制的时间太久,法力运行依旧极不顺畅,需要好好恢复一番才行的。

袁凡则是立刻按照此女的指点,对那名凡人女子开始施救起来。

你还别说,修仙者的法力对凡人来说真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来得有效,很快那名女子的脸色便渐渐红润了起来,脉搏也一下强健了不少,看来性命应该是已经保住了。

第二十八回 意乱情迷

见女子已无大碍,袁凡这才松了口气,若是此女因为自己而丧命,恐怕他会为此愧疚一辈子。

让其重新躺下之后,筋疲力尽的袁大驸马也开始闭目调息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莲花法器已经带着他们漂到了一片崇山峻岭之间,两岸壮丽的景色让袁凡顿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喂,你看够了没有,看够的话就将阴莲老怪所留之物拿出来分一分吧,分完之后本姑娘可就要走了。”正当袁大驸马看得出神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庄姓女子的话语声。

“分老怪所留之物?”袁凡挠了挠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难道你还想独吞不成?别忘了,若不是本姑娘传音提醒与你,恐怕这时候你已经是老怪的刀下之鬼了。”看到袁凡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此女便气不打一处来。

“哈,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并没有要独吞的意思,只是觉得老怪留下的东西中,除了那两把飞刀之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东西可分的,因此稍稍有点奇怪而已。”袁凡心说这女子也真够财迷的,居然连两把小刀也要来和自己争抢,妇道人家就是妇道人家,就算是成了修仙者看来也不能免俗。

他哪里知道,这两把飞刀可是人家结丹修士的本命法宝,虽然无法再将其全部炼化,但即使是只能发挥出其中的一部分威力,对庄姓女子这位筑基期修士来说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利器了,更何况此女主要看重的还是老怪那个储物袋内的东西,如果里面有什么丹药对增进其修为有用的话,那收获可就真的大了。

“没什么东西可分?难道适才你给我看的那个储物袋是假的不成?”庄姓女子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既然先前已经把袋子亮出来过了,难道他还以为能在自己面前赖掉不成,要不是看在其灭杀老怪有功的份上,自己恐怕早就动手抢夺了。

“储物袋?姑娘说的是这个灰色的袋子?适才在下已经看过了,里面根本什么东西都没有啊!”由于还不懂如何使用神念的缘故,储物袋对袁凡来说还真就是个空袋子,因此他将袋子拿出来后还特意袋口朝下地倒了几次,以示自己并无虚言。

庄姓女子这才想起来袁凡是个半吊子修仙者,这小子恐怕连储物袋是何物都还不清楚,自己倒是有些错怪他了。

“把袋子给我,让我把里面东西都取出来,然后我们再平分好了。”

听女子这么一说,袁凡便知道这袋子里肯定另有什么玄虚,包括先前从黑衣人那里得到的那个也是,明明感觉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自己却怎么也取不出来,想必这一定又是件修仙者独有的物品了。

既然自己没有办法,袁凡只好依言将袋子递了过去。

只见女子接过袋子后先是闭目静默了一会儿,袁凡不知道她这是在用神念扫视袋中之物,还以为要打开这袋子前必须先祷告一番呢。

很快女子的脸上便显出了一丝喜色,她睁开双目之后先是将袋口倒转向下,随即只见其拿着袋子的那只手上灵光一闪,似乎是将法力注入了进去,然后袁凡就看到一道白光突然从袋口中飞了出来。

这白光只是在地上那么一卷,留下了一堆物品后又马上飞回到袋中去了。

袁大驸马定睛这么一看,发现这堆东西可谓是林林总总五花八门,既有五颜六色的大小石块,又有不知装着什么东西的小瓶小罐,有书册,也有玉简,还有几张印着奇怪符号的黄色小纸,甚至其中还夹杂着两套崭新的衣物,一个小小的袋子里面居然装了那么多东西,这让袁凡不禁暗暗称奇了起来。

除了衣物和书册之外,其他东西有什么用途袁凡就一概不知了。

而庄姓女子显然是心中早有计较,等东西倒出来后她就直奔那些个瓶瓶罐罐而去,看她那兴奋激动的样子,袁凡就知道里面应该都是些好东西,于是他也同样好奇地凑了过去。

女子先挑了个白色的长颈小瓶拿起来,打开后里面立刻飘出来一股浓郁的药香,这香气沁人心脾,袁凡一闻之下顿觉神清气爽,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灵丹妙药。

满意地将其放在一边,女子又拿起另一个黑色扁圆形的小瓶,这次从里面传出的却是一股恶臭,女子皱了皱眉,立刻把它盖好放在了另一边,与先前那瓶给区分了开来。

就这样,庄姓女子一瓶一瓶逐个探查了过去,很快大部分瓶子都被她按照类别分成了两堆。

袁凡看着有趣,忍不住从剩下的那些瓶子中也挑了个拿到面前。

之所以会挑这个瓶子,是因为它的颜色和其他瓶子都不相同,是一个相当显眼类似桃花一样的粉红色瓶子。

袁大驸马饶有兴致地将其打开,顿时一股带着奇异香气的粉红色烟雾从里面飘了出来。

“咦,好香啊!庄姑娘,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袁凡当然不会识货,将瓶子直接递给了庄姓女子,想让她加以识别一下。

“嗯。”女子闻言转过头来,那粉红色雾气此刻已经冒出了许多,不及防下顿时就被她吸了不少进去。

“这是…….”女子尚未作出什么反应,那雾气便已顺着鼻腔直达其脑,而她眼前的情景也跟着一下变得迷离了起来。

隐约中原来那个相貌普通惹人讨厌的好色之徒,竟突然间变得英俊无比潇洒倜傥了起来,与自己想象中的如意郎君简直如出一辙。

而这位“如意郎君”此刻也正慢慢向她靠了过来,其双手似乎已经抱住了自己,嘴唇也紧跟着印了上来,在两人双唇接触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全身一麻,有种被雷电术击中的感觉,并且这种酥麻感瞬间就从其头部一直向全身扩散而去,很快她就变得绵软无力,意识飘忽了起来。

这一切,似乎只有在她的梦里才遇到过。

第二十九回 飞行事故

“青山为凭,绿水做媒;

我与君哟,相拥缠绵。

天当被来,地作床诶;

与君一夕,勿忘奴颜。”

望着天边的一抹红霞,听着山中女子的绵绵情歌,俏立在莲花法器上的青衣女子,容色渐渐柔和了下来,其手上那柄原本已经泛起淡淡灵光的白色小剑也再次恢复了原状。

“唉,此事怪不了自己,也怪不了他,看来一切只是命中注定,我若一怒之下取了他的性命,恐怕到了阴曹地府他也不会服气吧!”女子轻叹一声,将白色小剑重新又收了起来,转身向地上尚未醒来的男子望了过去。

这男子委实太过普通了,不但相貌平平无奇,而且修为也才只有练气期五层而已,就算带回门内,恐怕师尊也不会答应让自己嫁给他的吧。

“看来你我缘尽于此,希望你以后见到此物的时候还能偶尔想起我吧!”女子一边低声细语,一边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轻轻放在了男子身边,随后就化作一道青光头也不回地向远处飞遁而去了。

……

不久之后,袁凡也终于从一阵头昏脑胀中醒转了过来,不过随即他就感觉到,一股比之前强大了许多的法力正从丹田处向四肢百脉涌去,让他周身顿感舒泰无比,头脑也随之清醒了许多。

“这是……”袁大驸马虽然修仙经验尚浅,但是自己体内的这种变化,似乎和《长生诀》上所描述的有关突破升级时的情形比较吻合,这让他在惊喜之余又感觉有些莫名所以。

回想先前的情景,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意识都比较模糊,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与那位庄姓女子显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而那粉红色的烟雾应该就是罪魁祸首。

其实像阴莲老怪这种魔教淫徒,手上拥有一些类似的淫邪之物也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被袁凡这个愣头青不小心给施放了出来,结果让吸入此物的二人,阴差阳错地成就了这段意外之缘。

不过此刻袁凡再想要找那庄姓女子,似乎已经有点晚了,法器上除了那位依旧昏迷不醒的凡人女子外,却哪里还有伊人的芳影。

袁大驸马暗骂自己无知,要不是他乱动那阴莲老怪的药瓶,又怎会糊里糊涂地误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估计在那女子的心中,自己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淫贼了吧!

暗暗自责了一番,刚想站起身来的他却触手碰到了身边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初级神念术》五个大字。

袁凡可以肯定自己先前并没有见过此书,也不是阴莲老怪储物袋内之物。

“难道是……”心中隐隐有了猜想,袁大驸马信手翻开扉页,只见左下角处用娟秀的字体写着“庄琴”二字。

“果然是她,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庄琴。”将此芳名暗暗默念了几遍,袁凡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除去田伦府中的那四个婢女不算,他已经先后和两名女子有了肌肤之亲,但可惜都只是匆匆一遇便各奔东西,以后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再见的一天。

好半天才收拾起了心情,袁凡继续翻看那本册子,此书果然对现在的他极为有用,不但让其了解到了神念为何物,而且还记载了如何通过神念进行传音、探查以及驱物等等一系列实用法门,可以说只有学会了神念之术,袁大驸马才算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修仙者。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夜里江上风大且颇有寒意,虽然对袁凡来说这没有什么影响,可那名凡人女子还是虚弱之身,若再受到风寒的话恐怕就不妙了,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尽快驾驭法器离开此处,因此袁大驸马决定按照小册上的方法试一试。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袁凡便将法力一放,首先让莲花法器像先前那样升到了空中,然后按照小册上说的那样,将一丝心神深入脑内的神识海中,在那里他果然感应到了一小团蓝汪汪的光球,那就是他目前所拥有的神念之力,只要用心神与此神念之力沟通之后,他便可以操纵自如了。

学会了操纵神念之术,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袁大驸马只要将自己的神念附着在脚下的法器之上,然后通过心神控制其方向便可了。

为了尽快返回京城,袁凡在认准了确切方向后便打算全力催动法器前进,可是由于他忽视了自己升级前后法力深浅的不同,导致一下用力过猛,又是第一次使用神念之术控制法器,结果一个没把握好反而让法器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地竟直接斜向俯冲了下去。

袁大驸马想要重新恢复平衡,怎奈越是慌乱越是没有章法,眼看坠落已经无法避免,他只好将那名凡人女子抱了起来,以防到时候又不小心伤到了她。

不过,当不久之后袁凡终于看清楚他们将要迫降之处是什么地方的时候,却又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那地方竟是个灯火通明的有人聚居之地,而且还不是个普通人聚居的地方,竟然是由一伙土匪山贼建立的山寨所在。

此刻虽已到了子夜时分,但山寨内依旧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原来这帮家伙日间刚刚做了一票大买卖,正在那里大肆庆祝呢。

不提其他普通匪众,单说寨中的那些个大小头目们。

此刻他们正汇聚在中央大殿的聚义厅中。

当头一把虎头交椅上坐的便是这清风寨的大当家姚广义,其左右两把交椅上则分别是二当家胡凯和三当家夏仁贵。

这姚广义虽说是个土匪头子,但长得却颇为斯文秀气,在与手下们畅饮了三杯之后正在与另外两位当家的商谈着什么。

可就在这个当口,大厅的正上方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随后便是一阵哗啦啦瓦片掉落的声音。

众人刚一抬头,便惊骇地看到一个类似莲花状的黑色物体突然从天而降,在把屋顶砸了个大窟窿后直接向大厅中央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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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误入匪巢

话说清风寨众匪正喝得兴头上,没想到竟然会有一物从天而降,大惊下只好纷纷向两侧闪身躲避,有机警的甚至已经将兵刃拿在了手中。

不过说也奇怪,那物落下来之后并没有直接掉在地上,而是在离地三四尺高的地方突然又停了下来,表面还被一层淡淡的黑色光芒所笼罩,里面隐隐约约似乎有人的样子。

原来先前在撞破屋顶的一刹那,法器下坠之势总算是缓了那么一缓,让袁凡又重新恢复了对此物的控制。

“什么人?竟敢来这清风寨捣乱,给我拿下。”二当家胡凯是个霹雳火爆的性子,脑子也不太好使,见突然有人从屋顶下来,还以为是哪个仇家上门来踢场子的,当即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要下令拿人。

虽然袁凡已经是个修仙者了,但面对这一群穷凶极恶之徒还是让他感觉有些发憷,而且他也不想随便伤人性命,还是赶紧离去为妙。

“且慢,都给我住手。”正当袁大驸马想要重新发动法器离开的时候,大寨主姚广义突然出声阻止了手下,并且起身向袁凡这里走了过来。

“在下清风寨寨主姚广义参见仙师,不知仙师驾临,在下有失远迎,还请仙师恕罪。”出乎众人的意料,姚大寨主过去之后居然向那光罩中人施了一礼,语气更是恭敬无比,好像对方是个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似的。

“仙师?仙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比皇帝老儿还大?可就算是皇帝来了老子也照样敢在他头上拉屎拉尿,怕他个球啊!”众人都是一头雾水,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哦,你居然识得我的身份?莫非你也曾见过其他修仙之人?”袁凡没想到这个山贼头子竟然也知晓修仙者的存在,自己这个货真价实的修仙者也才刚知道好不好,这不禁让他对这家伙产生了那么一点兴趣。

“是,在下早年时的确与另一位仙师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曾受过其不小的恩惠,这才知道了那么一点有关仙师们的事情,仙师若不嫌我这山寨简陋的话,今夜可先到在下房内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姚某将另有薄礼献上,到时还望仙师能够笑纳。”

由于姚广义曾经与修仙者有过接触,因此对这些陆地活神仙的能耐他再清楚不过,自己要不是得了先前那位仙师的好处,又怎能坐上这清风山的头把交椅,说不定还在哪里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呢,因此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这位伺候好了,说不定对方一高兴,随便给点好处就能让他受用无穷了。

可如何才能让这位仙师满意呢?

由于离那个黑色光罩比较近的缘故,对光罩内的情形姚广义要比别人看得清楚得多,只见这位仙师明显年纪不大,但形象却颇为奇特,其不仅自己赤裸着上身,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同样衣不蔽体的女子。

姚大寨主顿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位仙师好的是这口,那还不容易,自己连夜就派人下山弄几个美貌女子上来,明早再将她们作为礼物这么一送,估计这好处就跑不了了。

正是有了这种想法,姚广义才说出了上面的那番话语,而且他为了方便仙师办事,还特意将自己那间山寨中最好的房间给让了出来,诚意不可谓不足了。

不过他的这点如意算盘打在袁凡身上算是完全白费了,因为袁大驸马根本就没打算在这贼窝里继续呆下去。

“哈哈,姚寨主的好意本人心领了,不过我还另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多留了,他日若是有缘,必有再会之时,告辞了。”说话间袁凡已经将法力缓缓地向足底传输了过去,莲花法器又再次向空中升了起来。

眼看袁凡即将破空离去,姚大寨主的心里就别提有多着急了,他正想再出言挽留几句,却突然从大厅外面走进来一名普通匪众,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后便开口禀报了起来。

“禀报寨主,日间咱们捉住的那人自称是宰相田静文府里的师爷,他说若是寨主能够答应放他回去的话,田静文那边一定会再给咱们不少好处的,此事究竟应该如何处理,还请大寨主拿个主意。”

“放他娘的狗臭屁,他说自己是谁就是谁啊!我还是天王老子呢!先放他回去再给好处,他当我是刚出道的雏儿好哄是吧!这种事还要来禀报,我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姚大寨主此刻正在为袁凡要走的事情上火,没想到这傻了吧唧的手下居然还为了这种鸟事来打扰自己,气得他把平时的那股斯文劲儿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嘴里也就不由得粗鲁了起来。

“咦,你刚才说的那人,他真的说自己是相府的师爷。”出乎姚广义的意料,空中正要从破洞中离开的袁凡,在听了他手下的话后竟然又再次将法器降了下来,似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那名手下也不知道袁凡到底是什么来路,对于他的问话自然不敢轻易回答,目光不禁向姚广义这边瞟了过来,想看看这位大寨主是什么意思。

“还愣着作甚?仙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一定要答到仙师满意为止才行,明白了吗?”见事情又有了转机,姚大寨主心中不由得一阵暗喜,因此他赶紧对那名手下叮嘱了一番,生怕他一个犯二,把仙师再给得罪了。

“是,属下一定让仙师满意,不敢有半点不实之处。”得到了姚广义的明确指示,那名手下哪还不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当即恭敬地向袁凡保证了起来。

“嗯,如此甚好,不过这里人有点太多,并非合适的谈话之所,我看还是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再问不迟。”袁凡向周围扫视了一圈,见众匪一个个都面露好奇之色,知道在这里问下去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因此便转头向姚广义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是是是,是在下疏忽了,请仙师移步,到在下房内再细细问他便是了。”姚大寨主一拍脑门,不禁连连自责了起来……(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三十一回 意外发现

不久之后,袁凡便已来到了姚广义的所居之处。

他先是将那名凡人女子安置在了姚大寨主卧房内的那张大床之上,为其盖好被褥后又从阴莲老怪的储物袋内取出了一件白色袍子披在身上,否则老是光着个膀子也实在有碍观瞻。

先前庄琴离开的时候只是带走了一部分对其自身有用的丹药,其他东西则仍然原封不动地为他收回了袋中,这让袁大驸马感觉有些意外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感动。

为了防止万一,袁凡又将神念给放了出来,为他时刻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动静,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就可以及时作出反应,毕竟自己身处的是匪巢之中,还是谨慎小心一点为好。

做好这一切准备之后,袁大驸马这才心中稍安地慢慢向隔壁书房踱了过去。

一个土匪头子的所居之处居然会有书房,这让袁凡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间书房居然还被布置得古色古香,颇具些文人气息,显然这位姚大寨主的品味也还不低。

“让仙师见笑了,其实在下落草前曾是个屡试不第的穷秀才,因生活所迫才不得不身居草莽,故而闲暇时还免不了喜欢附庸风雅一番,实在登不了大雅之堂啊!”似乎看出了袁凡的一丝惊讶,早已等候在书房内的姚大寨主赶紧向他解释了几句。

“哦,原来姚寨主还是位文武双全的奇男子,这倒是难得啊!”

袁凡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遇到同行了,这让他多多少少感觉有些意外,心说每个人的机遇还真是千奇百怪,大家同样是穷书生,自己在因缘巧合下已经成了状元驸马,而这位却落草成了土匪头子,这中间孰优孰劣,一时间倒还真说不清楚。

“仙师过奖了,奇男子三字姚某实在不敢当,在下只是凭一些微末本事勉强糊口饭吃罢了,哪能与仙师这般的神仙中人相比。”听到袁凡的夸奖姚广义心里微微有些得意,但口头上还是不免谦逊了几句。

“哈哈,好了,你我也无须互相吹捧了,还是谈谈正事要紧,这位小兄弟,刚才你所提那人究竟是如何来到这山寨之中?其长相又是如何?还有就是对你都说了些什么话,希望你能详细地给我讲述一遍。”

袁凡不愿在其他事情上纠缠太多,他最关心的还是那人到底是不是相府的师爷,如果是的话这里面就一定有文章了,说不定对他将来对付田老贼会有不小的帮助。

“是,仙师,其实是这样的,日间我等随大寨主一同下山去做了票大买卖,这票买卖的油水可真是不小啊!光金银财宝就劫了足足有十几车,其他粮食米面、绫罗绸缎等物更是数不胜数,够我们山寨享用好一阵的了,不瞒您说,小的我这次也分到了不少东西,改明儿个就又能去城里的怡红院,找几个小粉头快活快活了,嘿嘿。”

小山贼正唾沫横飞,说得兴起,突然间就听到“啪”的一声,其脸颊上已经狠狠地挨了一巴掌,腮帮子顿时便肿得鼓了起来。

“混蛋,尽说些没用的作甚?还不快将仙师所问之事挑重要的说。”原来姚广义见袁凡听得皱起了眉头,便知道仙师肯定是有点不耐烦了,自己这个手下还真不是一般的二,你说你好好的提自己逛窑子的事儿做什么,这不是纯心找抽吗不是。

“是是是,接下来小的一定挑重要的说。”见大寨主发怒,小山贼知道自己这次又没讨着好,只得捂着腮帮子把话题又转回到正事上来。

“虽说这次的收获挺大,但山寨里也损失了不少弟兄,主要是那些负责押送货物的点子太硬,好像都受过训练的样子,要不是我们事先布下了陷阱,而且人数又比他们多出数倍的话,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拿得下来,到后来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逃走外,其余三百多号差不多都做了刀下之鬼,那个自称师爷的家伙是我们在一辆马车底下找到的,这小子倒机灵的很,一见情况不对就躲了起来,想等我们离开之后再逃之夭夭。”

“当时有弟兄就想一刀结果了他,不过这小子说他是个重要人物,拿他交换的话还能得到不少好处,我们见他衣着考究,说话也文绉绉的,估计应该有点来头,就暂时把他押回了山寨,打算以后等有人来赎他的时候再好好敲一笔,您老要问这小子长相的话,其他倒没什么特别,就是嘴唇上留着两撇鼠须,看上去贼眉鼠眼的,一定不是个好东西。”

“后来大伙儿都在那里庆祝的时候,小的被留下来负责看守这家伙,他见左右无人,便对我说他是什么田相爷府的师爷,好像姓什么蛐蛐的蛐,还说如果把他放回去的话来日一定会给我一个大大的好处,这种事情小的当然不能自作主张,因此便赶来向大寨主禀报了。”

一口气把这些话讲完,小喽啰偷眼看了看袁凡的脸色,想知道这位是否对他的回答感觉满意,他可实在不想再挨一巴掌了。

姚广义的心里也有些惴惴,自己能否得到仙师的垂青可全都看这一把了,因此他同样也在留意着袁大驸马的反应。

而听了小山贼的一番讲述之后,袁凡基本可以确定那人就是自己曾经在相府见过的那位曲师爷,这家伙在相府的地位可不低啊!田静文这次将其派出来,而且还带着这么多的金银财货,要说没有什么目的鬼才会相信。

“姚寨主,可否命人将那位曲师爷带来此处,本人有些问题想要再弄弄清楚,不过等下盘问的时候我就不出面了,要问的问题我自会通过传音告诉你。”

“仙师有命,姚某怎敢不遵,况且这只是小事一桩,你,叫两个人去把那姓曲的带过来。”姚大寨主闻言微微一怔,不明白这位仙师为何会对此人那么感兴趣,不过他也不敢多问,随即便吩咐那名手下去提人了。

第三十二回 人赃并获

须臾,曲师爷终于被带了过来。

而袁凡则是在一墙之隔的卧室内,用神念观察着书房内的一切。

除了精神略有些萎靡外,这位相府首席智囊倒还显得比较从容,见了姚广义只是不卑不亢地抱了抱拳,话音也十分镇定。

“学生曲天阁,见过大寨主。”

“哈哈,曲先生请坐,听姚某的属下说,先生自称是田静文田相爷府上的师爷,不知可有此事?”在袁大仙师的指示下,姚广义显得十分客气,并开始循序渐进地向对方询问了起来。

“不错,确有其事,大寨主若不信的话,学生这里有相府令牌一块,可为凭据。”说着曲师爷便从贴身衣袋内摸出了一块小巧令牌,然后双手捧给了姚广义。

姚大寨主接过一瞧,只见整块令牌全是用白玉雕刻而成,令牌正面刻着个大大的“令”字,而反面则刻的是“相府”二字,看上去应该不假。

“嗯,这果然是相府之物,看来先生所言非虚,姚某真是失敬了,先前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不敢,我等路经此地,事先未曾向贵寨通禀一声,的确是有些鲁莽了,还望大寨主不要见怪。”

“噗”,姚广义差点没笑喷了,没听说过官府中人走道,还要事先和土匪打招呼的,这家伙还真是会说话。

“哈哈,好说好说,但不知先生此次携带如此多的财货钱粮,究竟意欲何往呢?想必是受了田相爷的差遣,有什么紧要公干要去办吧?”由于问到了关键之处,姚大寨主说完话后双目便死死地盯着对方,想从曲师爷的神态表情当中判断出其回答的真伪来。

可曲天阁是何许人也,论心机深沉十个姚广义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心中虽然对这个土匪头子打听自己的行踪有点惊疑,可表面上却丝毫声色未动,老鼠眼睛只是转了几转,一堆谎话就随口编了出来,而且偏偏还说得自然无比,半点破绽都没露。

“哈哈,大寨主这回只猜对了一半,曲某此次的确是有公干在身,不过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而是为相爷之母,也就是田老夫人的八十寿辰之事,将这批寿礼运往云城田家老宅罢了,不过既然这些东西对寨内的兄弟们有用,那么大寨主尽管留下便是,只要田某回去向相爷知会一声,另行再筹办些礼品也容易得很,否则一旦双方之间引起了什么误会,相爷再派兵前来追究的话,恐怕对贵寨就大为不妥了啊!”

一番话把姚大寨主说得一愣一愣的,让他心里还真有点不踏实了起来,对于田静文在封元国内的权势熏天他也略有所闻,要是此事惹恼了对方,真派兵前来围剿自己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这番基业恐怕就要付之流水了啊!

“哼,送寿礼,哪有人送寿礼会送粮草的,这家伙分明是满嘴胡言,你可别让他给骗住了,他衣襟的夹层之内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你去把它搜出来给我看看,可能会有什么收获也说不定。”正当姚广义心里七上八下有点忐忑不安的时候,袁凡的一番传音又让他瞬间镇定了下来。

“你奶奶的,居然敢拿话来恐吓本寨主,一会儿有你小子的好看。”姚大寨主心里咒骂了一句,随即朝站在曲天阁身后的两名手下打了个手势。

那两个喽啰一见寨主这手势,便心知肚明地一手按住曲天阁的一侧肩膀,另一只手则牢牢箍住了这家伙的一条手臂,让他一下便动弹不得了。

“大寨主,您这是何意?”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让曲师爷有些不明就里。

“何意,嘿嘿,你很快就明白了。”姚广义阴险一笑,一边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了把明晃晃的匕首,然后便一步一步向曲天阁走了过去。

这下曲大师爷有点镇静不起来了,心说莫不是自己的一番话弄巧成拙,非但没有吓住对方,反而将这土匪头子给惹恼了,那可真要了自己的老命喽。

心里这么一急,原本辩才无碍的曲天阁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一边冒冷汗,一边眼睁睁看着姚广义来到了自己近前。

姚大寨主见他这副样子,不禁暗暗冷笑了几声,心说你再装啊!再装啊!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吗?怎么见了刀子就张不开嘴了?看来也就是个孬货而已。

“哧”的一声,曲天阁的衣襟被扯了开来,随后就见白光一闪,姚广义的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向其胸口刺了下去。

曲大师爷暗叫一声“吾命休矣”,随即便吓得昏了过去。

……

片刻之后的卧房内。

袁大仙师手上拿着那封从曲天阁身上搜来的书信,一边看,一边脸上有些阴晴不定了起来。

一旁的姚广义由于不知道信中的内容,因此对于袁凡的反应也有些捉摸不透,只能暗暗祈祷事情能向着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发展。

“嘿,姚寨主,这次你做得很好,那个姓曲的和这封书信对我都相当重要,到时候本人自然会有回报与你。”袁凡将书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终于是将其往怀内一收,然后又面露微笑地夸奖了姚大寨主几句。

“姚某能为仙师略尽绵薄之力,已感荣幸之至,又怎敢贪图什么回报。”姚广义闻言心中大喜,但表面上还是恭敬地推辞了一番。

“哈哈,你也不用假惺惺了,该给你的还是要给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下你命人用麻袋将那个姓曲的给我装起来,明日一早我便要带他离开,过得一段时间我会再回来找你的。”

“是是是,但凭仙师吩咐,那姚某这就先下去了,仙师若还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让外面的守卫来唤在下一声便是了。”

“嗯,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麻烦你再去给这位姑娘找两件干净的衣物来,免得她醒转后无物可穿。”

“仙师放心,在下的小妾和这位姑娘身材相仿,等下我就让人送两套新的过来,保证让这位姑娘穿上后像瑶池仙子一般,这样才好与仙师相配嘛!”有这种拍仙师马屁的机会姚大寨主当然不会放过,因此还未等袁凡解释什么,这位便已屁颠儿屁颠儿地离开去照办了。

第三十三回 官兵捉贼

一夜无话。

清晨,当袁凡正在卧房内的一把椅子上盘膝打坐的时候,床上的少女突然嘤咛一声,终于从昏迷中缓缓醒转了过来。

由于自身神念一直在体外探查动静,因此少女刚一有反应,袁大驸马便立刻察觉地睁开了双眼。

“嗯,睡了一觉头怎么这么晕,春香,去给我把醒神丸取来……春香,你听到了没有?……刘妈,刘妈你在吗?”显然这位还以为在自己家中,尚未睁眼便开始呼唤起下人来。

“姑娘你醒啦!身上可感觉有什么不适之处。”袁凡起身来到床边,边询问边观察了一下对方的气色,发现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之外,此女应该已无大碍。

“啊!你是何人?刘妈和春香呢?此处是什么地方?”没有招来下人,却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少女大惊下睁开眼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身处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之内,而床前正站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

“姑娘不必害怕,在下并无恶意,前日夜间姑娘遭歹人掳劫,是我无意中救了姑娘,眼下我们正在返回京城的途中,只不过姑娘一直昏迷不醒,因此我才决定在此暂住一晚,打算等姑娘醒来后再一同上路的。”袁大驸马脸带微笑,语气尽可能温和地向对方解释了一番,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惊吓到了此女。

“什么?我被歹人掳劫?怎么我自己一点都不知道呢?”少女睁着一对大大的眼睛,满脸疑惑地望着袁凡,显然对他的话还不敢全信。

“嘿,那人可不是什么普通角色,像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姑娘弄昏带走,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要不是在下运气够好,恐怕非但救不了姑娘,自己这条命也得搭了进去。”袁大驸马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顿现一丝苦笑之色,要不是自己吃饱了撑的瞎管闲事,后面也不至于屡屡遭遇险境,差一点就不能活着回去继续享受生活了。

“原来如此,那秀儿就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了,但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回京以后秀儿定要禀明父亲,也好让他老人家重重地酬谢恩公一番。”这少女显然涉世未深,见袁凡语气诚恳,一副不似作伪的样子,便基本上已经相信了对方。

“哈哈,酬谢我看就不用了,恩公这个称呼也听着别扭,在下姓袁,你叫我一声袁大哥就是了,对了,这里有两身干净的衣物你先挑一身穿上,要梳妆打扮的话桌上也有现成的首饰和胭脂水粉,我先到外面的书房去等你,一会儿你准备妥当后我们就出发回京城如何?”姚广义还真是殷勤得很,先前不但派人送来了衣物,而且连梳妆用品也一并准备齐当了,让袁凡对这家伙的细心周到也不禁有些佩服。

少女闻言却有些娇羞了起来,这还是生平第一次由男子替她准备衣物,再联想到先前,自己一直只穿着小衣和对方相处了一天一夜,就更让她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好的,那就麻烦袁…袁大哥稍候了。”少女的声音轻若蚊蚋,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袁凡一眼。

袁大驸马微微一笑,转身便离房而去了。

……

足足等候了有半个时辰,袁凡正暗暗感叹女孩子打扮的麻烦,就听“吱呀”一声,卧房门打开,准备停当的少女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

袁大驸马只觉眼前一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鹅黄色的丝质长裙,裙身飘逸,将妙龄女子的那股青春气息发挥得淋漓尽致,再往上看去,只见一段雪白娇嫩的粉颈之上,托着一张五官精致的瓜子脸蛋,脸上虽只是略施粉黛,却也难掩那一丝娇媚。

见袁凡呆呆地望着自己,少女脸上不禁飘起了一抹嫣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双手摆弄着裙摆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袁大驸马这才发现自己是有些失态了,赶紧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面容一整地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外面“梆梆梆”的一阵锣响,随即四周一下嘈杂了起来,不知山寨里出了什么事情。

袁凡脸上一愕,刚想出去问个究竟,就见姚广义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仙师,大事不好了,山下突然来了大批官兵,现在已经将清风山团团包围,看来是要攻打我这山寨啊!”姚大寨主眼见大事不妙,在安排了手下紧守各处关隘之后,第一时间便来找袁凡商议了,此次官兵来势汹汹,自己要想躲过此劫,恐怕只有请这位仙师帮忙才行了。

袁凡闻言也是一惊,没想到官兵会来得如此之快,看来田老贼为了那封书信,的确想要把这清风寨给剿灭了,哼,不过他绝不会想到此信已经落到了自己手上,要是自己想跑的话,他就是再多派十倍的兵马来也是白搭。

不过袁大驸马当然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好歹这姚广义也帮了自己一个不小的忙,无论如何也要助他渡此难关。

“姚寨主你先别慌,我与你一同出去看看情况,如果实在守不住,到时候我带你一起离开便是。”

“那就先多谢仙师了,姚某但能脱得此难,今后就算为牛为马,也要报答仙师的这份恩情。”有了袁凡这句话,姚大寨主才总算安心了一点,至少自己这条小命还能保住,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后总还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秀儿姑娘,看来暂时还要请你在此稍候片刻,等把外面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同离开可好?”

“嗯,袁大哥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就是。”少女红着脸点了点头,虽然听袁凡要与官兵对抗,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些疑惑,但不知怎么的,她对这个男子产生了一种盲目的依赖感,好像只要有他在他身边,便什么危险都没有了。

“姚寨主,秀儿姑娘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要是她出了什么差错的话,我可要拿你是问的哦!”

“仙师尽管放心,把守此处的都是我寨内的好手,安全上绝无问题。”姚广义拍胸脯保证道。

第三十四回 相府千金

清风山地势险要,从山下到峰顶只有东边一条山道,其他几个方向上都是悬崖峭壁,常人很难攀登,当初姚广义之所以将老巢建在此山,正是看中了它这个易守难攻的好处。

袁凡随着姚大寨主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山坡上,从这里居高临下,可以把山脚下的情况看个一清二楚。

看来官府这次果然要动真格的了,为了对付清风寨这几千号人马,居然一下拉了五个万人队过来,一眼望去山下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军营,声势颇为惊人。

官兵到达后并没有直接攻山,而是在将整座山团团围住后,开始边砍伐树木,边制造一些简易的攻坚器械起来,看来是因为事起仓促,来不及携带什么辎重,因此只好就地取材现造了。

“哼,这田豹倒也不是个有勇无谋之辈,知道直接攻山伤亡必大,居然就地造起攻城器械来了,凭着他手下那么多人,估计在明早之前就能将一切准备齐全,到时我们可就真的麻烦大了。”看着山下的一番忙碌景象,姚广义的脸色有点凝重起来,他知道官兵越是沉得住气,留给他的机会就越是渺茫。

“田豹!莫非就是那田静文的次子田豹?他是此次领兵的主帅?”袁凡闻言心中一动,他曾听林广锐介绍过田氏三兄弟的情况,因此对这位仁兄还有点印象。

“不错,正是此人,要不是他这个节制七府兵力的青州节度使,又怎能如此迅速地就调动起了那么一只大军,仙师请看,下面那个最大的黑色营帐便是此人的中军大营。”

袁凡顺着姚广义手指方向望去,在众多白色小营帐的包围中间,的确有一个大了好几倍的黑色营帐竖立在那里,而且以他如今的目力,还能清楚地看到帐外的那面中军大旗上写着“青州节度使田”几个大字。

“嘿,果然是田老贼的儿子,那就好办了,要说如果来的是其他人本驸马倒还有些顾忌,毕竟谁是皇帝老丈人的亲信班底自己还不太清楚,万一杀错了人回去也不好交代,而如今既然来的是这个家伙,倒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把他除掉,也算是解决了一大隐患。”

想到此处,袁大驸马心中便已有了计较,在向姚广义传音了一番之后,他便施施然地返回居处去了。

而姚大寨主虽然对袁凡的吩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目前也只有指望这位仙师能挽狂澜于既倒,因此他不敢怠慢下赶紧依言布置去了。

……

姚大寨主的书房内,名叫秀儿的美丽少女正站在书案前聚精会神地作着画,由于画得太过专心,居然连袁凡进来都没发现。

“哈哈,原来秀儿姑娘还擅长丹青啊!不知这画的是什么呀?”

“啊!袁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没…没什么,我都是胡乱瞎画的。”袁凡的突然出现显然吓了少女一跳,还没等袁大驸马看清那画上画的是什么,画纸已经被她藏到了身后,脸上则瞬间浮起了一朵红云。

袁凡心说这姑娘还真是容易害羞,看来是怕自己评论她画作的好坏所以有点不好意思,于是他便也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嗯,事情起了一点变化,我们可能还要在此多耽搁一点时间,请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袁大哥太客气了,若不是袁大哥舍命相救,秀儿此刻还不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耽搁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呢!”少女脸上的红霞终于渐渐退去,而那张画纸则被她小心地折起放入了怀内,其动作之优雅让袁凡看得颇为享受,好像是在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珍玩一样。

“哈哈,姑娘不怪就好,我观姑娘举止文雅,谈吐不俗,想必应该是出自书香门第吧?”此刻闲来无事,袁大驸马便想起来要打听一下此女的来历,到时候也好知道把她送回何处。

“让袁大哥见笑了,秀儿只因出生于官宦之家,自幼在长辈督导下这才勉强学了点粗陋之技,实在是不值一提的。”听袁凡夸奖自己,少女脸上刚退下去的红潮不禁又再次升了上来,让袁大驸马暗暗感觉有些好笑。

“哦,官宦之家,但不知姑娘究竟是出自哪位大人的府上?回京时我也好将姑娘直接送回家去。”

“家父在朝中忝掌宰相一职,不知袁大哥可曾听闻过?”

“什么?你是田老…田相爷家的千金?”袁凡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少女居然是田静文的女儿,“老贼”二字差点就喊出口来。

“是呀!我的全名就叫田秀儿,在家中排行最小,上面还有三位哥哥,大哥二哥常年在外不太见得到,只有三哥田伦还在家里,他最喜欢结交朋友了,有机会的话秀儿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少女并未察觉到袁凡表情的异样,还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自报家门,其实她还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就是希望袁大驸马将来能够成为她哥哥的好朋友,而且最好经常来串串门,如此一来,自己也就能常有机会见到他了。

对于田秀儿的少女情怀,此刻的袁凡当然是一点都体会不到的,反而是对方所说的话让他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哈,还要介绍我和田伦那小子认识,这个就免了吧!我们俩可是老相识了,交朋友的话就更不用提了,和你哥交朋友那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在下敬谢不敏。”

望着田秀儿那张清纯可人的俏脸,袁大驸马暗暗感叹命运的弄人,心说这么一个单纯美丽的姑娘怎么就生在姓田的家里了,自己虽然救了她,可接下来却要去对付她的家人,以后到底算是她的恩人还是仇人,这让袁凡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

两人就这样一边各有所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半天,直到掌灯时分喽啰送饭菜过来这才作罢。

用过饭后,姚广义前来请袁凡到外面视察一下战前的准备情况,袁大驸马这才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屋子。

第三十五回 斩首行动

“仙师,我看您老气色不太好,莫非今夜之事有什么变故不成?”从屋子里出来后袁凡便一直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让姚大寨主的那颗心一下又提了起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袁大仙师突然说撒手不管了,然后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喂田豹那头大鲨鱼。

“嘿,你不用担心,一切照计划行事便可,不过有件事我可能要拜托姚寨主去办。”被他这一问,袁凡总算是从沉思中回复了过来,不过对于自己原先的计划他打算稍作调整。

“哈哈,有什么事仙师随便吩咐就是,只要姚某办得到的,一定不敢推辞。”见袁凡没有要丢下他的意思,姚广义立刻就转忧为喜了起来。

“那好,明日一早等官兵退去之后,你就安排一辆马车将秀儿姑娘送回京城她的家中,最好再派两个人保护一下,免得路上出什么意外。”

既然知道了田秀儿的身份,袁凡就放弃了用法器将其带回京城的打算,否则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暴露,他可不想让田老贼知道自己的底细,况且他今晚就要去干掉人家的二哥,再送她回去的话一路上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才好。

“咦,仙师原本不是要亲自送那位姑娘回去的吗?怎么您老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难道她有什么得罪仙师的地方?”

姚广义闻言感觉有些奇怪,心说莫不是小两口吵架了,还是仙师玩腻了打算扔下她不管了,看那女子长得挺不错啊!比自己那几个小妾可要强多了,啧啧,还真是可惜了的,仙师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嘿,没什么,我只是临时有点急事要办,来不及送她回去,这才想让你代劳一下,至于那个曲师爷我还是要亲自带走的,到时候你可得给我准备好喽!”对于姚大寨主的龌蹉念头袁凡当然不会知道,他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将此事推托了过去。

“是,仙师放心,这两件事姚某一定都办得妥妥的,绝对会让仙师满意。”

“嗯,那就好,此事过后,我看你这清风寨也不能再呆了,还是另找个山头栖身吧!等你重新立足之后再派个可靠之人,到京城西区的状元客栈找那里的掌柜,就说是姚东家的手下前来收账的,那里的人自然会引他来见我,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就用此法与我联络便是了”

“是,姚某记下了。”

……

半个时辰之后,袁姚二人已经站在了距离山脚下军营最近的一道关卡之上。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厚厚的云层也将月光彻底挡在了天外,一股劲风从身后呼呼刮来,吹得关墙上的小旗猎猎作响。

表面上此处和平时并无什么两样,除了瞭望塔上的两个固定岗哨之外,就只有两支大约各十几人的喽啰小队在来回巡逻着,看上去防守实在薄弱得很。

可是以袁凡如今的目力,即使是在这一团漆黑之中,依然能清楚地看见,在山道两侧的斜坡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了一辆辆堆满柴草的冲车,一股浓重的油脂味道从这些柴草上传了出来,想必只需要一丁点小小的火星,便能将它们瞬间点燃。

日间在观察敌情的时候袁凡便已看好了风向,因此才想到了这个火攻的计策,不过光凭这点当然还不足以击退下面的几万官兵,只有让他们群龙无首彻底陷入混乱的情况下,事情才真正可为。

“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姚寨主,这可真是个杀人的好天气啊!”

望着下面那个在火把照耀之中特别显眼的黑色营帐,袁凡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坚定之色,他不是个嗜杀成性的人,甚至因为田秀儿的关系先前他还有了一些犹豫,但为了国家,为了其他千千万万的百姓着想,今夜他就必须去做一次刽子手了。

“仙师的意思是……”姚广义闻言似有所悟。

“等我的信号,一旦中军大营起火,你就按计划行事吧!”话音未落,袁大仙师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了起来,很快便在姚大寨主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

官兵的中军大营之内。

一身戎装的田豹刚刚开完战前会议,便急匆匆地向帐后自己的起居之处而来了。

原来先前的会议才开到一半,自己亲兵便来向他禀报,说从附近的村落里抓了几名颇有姿色的女子,已经安置在了其后帐之中,等着给他一会儿享用。

田豹当时一听便坐不住了,连开会都没了兴致,对他来说,要踏平面前的这个小小山寨实在是易如反掌,要不是为了曲师爷和那封要命的书信,他往常是管都懒得管这种山贼的,完全是一副放任自流的态度。

其实他日间刚到的时候就准备直接攻山的,但身边一名爱拍马屁的亲兵却向他建言,说节度使您老人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脱离了几位夫人的掌控,何不乘此机会在外面好好风流快活他一番。

田豹一听深以为然,于是表面上他假意听从了几位副将的建议,命人就地赶制攻城器械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暗地里却派了一伙亲兵出去四处为他搜罗美貌女子,好在这军营之中快活快活。

于是在决定了第二天一早攻山,将那几名副将匆匆打发走了之后,田节度使便迫不及待地来验收货色了。

一看之下田豹就大感满意,这几名虽只是布衣钗裙穷人家的女子,但个个都容貌俏丽属于中上之姿,自己的那些个亲兵还真是眼力不错。

这家伙本就是个急色之徒,见此情景哪里还安奈得住,扑上去抱住一名哭哭啼啼的女子便一把将其胸前的衣襟给撕扯了开来。

只见一抹雪白的酥胸之上镶嵌着一点嫣红,田节度使忍不住咕嘟一声吞了口口水,刚想伸嘴咬下去的时候就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哼,原本看在秀儿姑娘的份上还想留你一命,但现在看来,像你这种低贱卑劣之徒,多留在世上一刻便多了一份罪孽,还是早点让你去阴间赎罪得好。”

第三十六回 火烧连营

“什么人?”

田豹大惊回头,放开身前女子的同时右手已经摸到了随身佩带的宝剑之上。

可是身后却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

田节度使正在错愕之际,突然从一侧虚空之中闪出一把薄如蚕翼的黑色小刀,尚未等他来得及作何反应,此刀便已迅捷无比地飞到了眼前,并且绕着其脖颈之处只是那么一转,一颗大好头颅便就此与身躯分离了。

只听“扑通”一声,田豹的尸身随即栽倒在地,而那颗头颅则是骨碌碌地滚向了一边,脸上兀自带着惊愕不信的表情。

“啊!”一旁的几名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吓得惊叫出声,而先前差点遭田豹凌辱的那位,更是被飞溅到身上的众多鲜血直接吓晕了过去。

“你们不用害怕,我是路过这里的神仙,碰巧遇见此事才顺手搭救你们的,现在恶人已除,你们赶紧逃命去吧!”先前那个男子的声音再次从虚空中传了出来,一句话便让那几名女子由惊恐转为了惊喜。

“多谢仙人救命之恩,小女子给您老人家磕头了,不知您老是天上哪位神仙下凡,我等姐妹回去之后定当建祠修庙,世世代代供奉您老人家,不敢断了香火。”一名比较机灵的女子带头先跪了下去,在磕了几个响头后便询问起这位自称神仙之人的来历来。

“这……好吧!告诉你等也无妨,本仙乃是天上的梦倾居士,平时专管人间百姓之疾苦,今日既见你们在此落难,自然是要出手搭救一番的。”

“原来是梦倾仙人,小女子记住了,不知仙人可否现身一见,到时候我等也好按照您老的相貌修一座神像供在庙中。”虽然从来没听说过天上有这么一位神仙,但女子还是满脸恭敬地恳求起来。

“咳咳,见面就不必了,本仙向来不喜欢张扬,神像什么的能免则免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等还是快快逃命要紧,外面的守卫我已清除干净,你们只管往营后无人之处去便是了。”

“是,既然仙人不愿相见,那小女子们就先去了。”女子的脸上略显失望之色,无奈下只好向那声音传来之处再拜了几拜后,才起身与其他众女一同退出了帐外,而那名晕厥过去的女子也被她们协力带走了。

话说几名女子回去之后,果然按照先前的承诺,发动村中男女修建了一座祠堂,并且起名“梦倾祠”,专门用来供奉这位救过她们的仙人,只不过因为不知这位神仙的相貌究竟如何,因此祠堂内虽有神像,但五官始终缺少,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无脸神像,这让后来大道有成的袁凡在重返此地见到时不禁有些无语了起来。

不提几名女子如何逃命,单说田豹的中军大帐内。

等众女离去周围又再次恢复安静之后,袁大仙人才终于将隐身术收起,让自己的身形重新显现了出来。

“做神仙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要是能天天悠游于山林之间,遇到不平之事时偶尔再这么扶危济困一下,倒也是一件让人神往的事情。”

不过袁大仙人也只能如此憧憬一番而已,想起之前庄琴所描述的那条空中楼阁般的修仙之路,他就感觉信心缺缺,随即把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又强制按压了下去。

如今田豹已除,接下去就是要再制造些混乱,让姚广义他们好乘机发动攻击了。

按照事先想好的方案,袁凡先是从大帐上撕下一块黑布蒙在了脸上,然后一手将田豹的头颅提起,一手放出颗火球将军帐点燃,随后便迅速遁出帐外去了。

自从法力意外提升之后,袁凡就发现自己对于火球术的运用突然得心应手了起来,现在已能将其与火焰弹珠区别使用。

像眼下这种只是点燃几个帐篷的事情用法力消耗较少的火球术自然最为恰当,而火焰弹珠则是被他视作一种杀手锏给雪藏了起来,只有在遇到强敌或者有生命之忧的时候才打算使用。

于是在神行术的配合之下,袁大驸马很快就将大营的中心区域变成了一片火海。

山上一直在等候信号的姚广义见此情景,立即毫不犹豫地一挥手中令旗,向守在山道两侧暗处的那些手下们发出了进攻命令。

只见原本黑乎乎不见一点动静的地方,突然之间火把齐明,密密麻麻显出了足有两三千人来。

这伙人以山道为界,分成两队分别站在了那些冲车后面,站在最前面的一排山贼则是在刚现出身形的那一刻便将身前的冲车点燃,砍断缆绳后让它们自行向山下军营冲了过去。

由于从山上冲下的惯性巨大,军营周围那些匆匆搭建起来的防护栅栏根本无法抵挡,被冲车一撞之下便四分五裂,溃不成形了。

没有了阻挡,冲车很快便进入了大营之中,它们就像一头头疯牛一样横冲直撞,凡是经过的地方都会带起一连串火焰,在风势的助长之下大火很快就成了燎原之势。

“杀。”二寨主胡凯和三寨主夏仁贵见时候差不多了,口中大吼一声下便带着身后的那些手下们向山下冲去了。

此刻的军营内已然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巡夜的军士本来刚想去救中军大营莫名燃起的大火,却惊恐地发现身后清风山上的山贼居然在一拨火焰冲车的开路下已经杀了过来,让他们顿时有了种收尾难以相顾之感。

而那几名刚刚睡下的副将也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了过来,衣帽不整地赶紧冲出帐篷这么一看,乖乖隆地洞,整个大营已然变成了一片火的海洋,而一群面目狰狞的山贼也正从山上大呼小叫地杀了下来。

顾不得其他,这几位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们的田大帅,只要这位没出事,他们就还能保住自己的饭碗。

匆匆往中军大营赶来,半路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个蒙面白衣人突然将他们拦住,嘿嘿一笑下冲他们说道:“你们在找田豹吧!不用麻烦了,他就在这里。”

第三十七回 少女情怀

几名副将尚未来得及搭话,就见那白衣人手一甩,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便向他们飞了过来。

“什么东西?”其中一名副将脑子有点不好使,也不管飞过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下意识地便将其接在了手中。

“田大帅!”所谓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田豹那张熟悉的面孔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让这位顿时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胆。”“贼人休走。”

其他几人此刻自然也已看清了这颗头颅的真面目,惊怒之下纷纷拔出兵刃向白衣人扑了过去。

这白衣人自然就是刚刚放完火的袁大驸马了。

见几人凶神恶煞般地扑来,他也懒得搭理什么,转身便往来路飞奔而去了,一边跑还一边鼓足法力喊了起来。

“田大人阵亡啦!田大人阵亡啦!田大人的首级被贼人取走啦!……”

由于其中蕴含了法力,这声音很快便在整个军营中回荡了起来,不管是官兵还是山贼,几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效果当然是相反的,官兵们一听主帅已经阵亡更是无心恋战,纷纷丢盔弃甲地往周遭山林中奔逃而去,五万人马转眼间就溃不成军了。

那几名副将有心想要追上袁凡,无奈双方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跑越远,最后终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唉,诸位,如今田大帅已亡,我等就算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就此散了,另找别处安身立命去吧!”几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也不知是谁唉声说了那么一句,然后相互点了点头,道了声珍重后便分头向营外逃匿而去了。

……

翌日清晨,烧了整夜的大火终于渐渐散去,清风寨的山贼们已经开始了打扫战场的工作。

此战他们仅以伤亡三百多人的微弱代价,便一举击溃了拥有五万人马的青州官兵,这是一件事先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作为最大功臣的袁大驸马,此刻已经静静等候在了清风山的峰顶之上。

“仙师,那曲师爷我已经带过来了,按照您的吩咐,我给他下了点蒙汗药,没有个一天一夜时间,他是绝对醒不过来的。”不知什么时候,姚广义已经带着两名手下并一个麻袋,一同出现在了袁凡的面前。

“嗯,辛苦你了,送田姑娘的马车准备好了吗?”

“仙师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我还另外派了四名寨中好手沿途护送,安全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那我就放心了,你一切保重吧!”见事情已了,袁凡就不打算再耽搁什么,将莲花法器放出来后,提着那个装着曲师爷的麻袋便走了上去。

“仙师真的不打算再和田姑娘打个招呼了?先前我去替仙师道别的时候田姑娘似乎不太开心。”

“唉,相见不如不见,很多事你不明白,就不要多问了。”袁凡叹气一声,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体内法力一动,法器便缓缓地升了起来。

“是,在下多嘴了,请仙师一路保重。”见袁大仙师心意已决,姚广义不敢再说什么,恭声道别之后便望着法器渐渐远去了。

……

袁凡其实并没有走多远,虽然觉得姚广义应该不会对田秀儿有什么不轨之举,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暗中护送此女返回京城,万一路上出了什么其他意外,他也好及时照应一下。

于是袁大驸马在飞到清风山去往京城必经之道的上空处便停了下来,一边思索着回京后的诸般事宜,一边等着那载有田秀儿的马车从此经过。

不久之后,一阵马蹄声将袁凡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随即他就见到一辆精致的马车从他下方的道路上呼啸而过,后面还跟着四名骑马的劲装汉子,看来应该就是姚广义安排的保镖了。

袁大驸马一边御器跟了上去,一边用神念向马车内探查了一下,见里面坐着的果然是田秀儿,他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小丫头的举动却有些奇怪,除了面带一丝惆怅之色外,她竟然还对着手中的一幅画正自言自语着什么。

在好奇心驱使之下,袁凡不禁将神念探查之力又加大了几分,想要听听对方究竟在说些什么。

片刻之后,田秀儿那温婉动听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袁大哥,你怎么突然就走了呢?是不是秀儿说了什么话惹你生气了?还是你嫌我烦,嫌我丑,不想见我了呢?”

“啊!我想起来了,一定是因为我的身份让你感觉不舒服了是不是?昨日我告诉你的时候你的表情就不太对,你看我多笨啊!居然当时会没有觉察出来。”

“我是宰相的女儿,而你却和那些贼寇在一起,所以你不想和我有什么瓜葛对不对?其实那没什么的,宰相的女儿又如何呢?那只不过是个虚无的身份而已,我早就厌倦了相府那种枯燥无味的生活,要是有一天能跟着袁大哥你一起笑傲山林、纵情江湖,那该是件多开心的事情啊!”

“不过秀儿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单是父亲不会同意,就是袁大哥你,也不会愿意带着我这个笨丫头吧!”

“还好秀儿总算不是太笨,临时起意画了这张画,要不然以后时间长了,恐怕连袁大哥的样子都忘记了,那秀儿岂不是连和你说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

后面的话袁凡没有再听下去,也没有试图再去看那张画,因为一切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让他的情绪久久无法平复下来。

……

当夜,田秀儿一行因为错过了宿头,只好在一处无人的荒山上暂时落脚。

那四名保镖搭了个帐篷给田秀儿作为临时栖息之所,而他们与车夫则是在不远处生了个火堆,围坐在一起喝酒谈天了起来,当然聊得最多的还是昨夜的那场大战。

袁凡为了方便照应,在附近找了个山洞一边打坐,一边用神念观察着田秀儿营地那边的动静。

第三十八回 五行法术

时至中夜,营地里除了一名轮值守夜的保镖外,其他人都已进入了梦乡。

袁凡则是因为田秀儿日间的那番话语而感觉有些心神不宁,始终无法静下心来修炼功法,到最后他除了用神念继续对营地进行警戒外,索性将上次击杀黑衣人后得到的那个储物袋取出,开始对里面的东西一一检视了起来。

比起阴莲老怪的储物袋,黑衣人这个明显要寒碜了许多,除了寥寥无几的几块彩色石头外,就只有几个小瓶子,几块月光石和两本书册而已。

对于小瓶子袁大仙师现在已经不大敢轻易尝试了,谁知道里面又会放出什么东西来,如果是像上次那样的迷药倒还罢了,万一放出来的是什么剧毒之物,那自己岂不是死得很冤枉,因此他打算等以后有了万全准备的时候再去研究不迟。

如此一来,他只能将注意力全放到了那两本书册上面。

在月光石柔和的光芒下,袁凡可以清楚地看到,两本书册的封面上分别写着《阴莲决上册》以及《初级五行法术大全》几个大字。

这《阴莲决》就不用说了,想必就是阴莲老怪他们那一伙人专门修炼的功法,袁凡对当初那黑衣人所施放的那种叫作“阴莲火”的法术犹有余悸,翻开册子这么一看,果然在后面的法术部分里就有介绍,而且适合练气期五层以上者修炼,不过后面的另一句话又让袁大仙师感觉有些郁闷,原来上面说要想修炼这一法术的话,必须配合《阴莲决》本身的功法才行,否则怎么炼也是白搭。

袁凡不死心地又接着看了里面其他几种法术的介绍,结果不一而同的全都有这么一条限制,让他顿时有些失望了起来。

自己的《长生诀》还没练得到家,哪还有闲心去修炼这《阴莲决》,看来只能暂时搁置了,等以后长生诀实在没什么进展的时候再尝试不迟。

将《阴莲决》先收了起来,再去看那本《初级五行法术》。

这里面的东西对袁凡来说可就有用得多了,顾名思义,既然被称作五行法术,整本册子自然就分为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大类,而每个大类下又分出攻击、防御及辅助三个小类,每个小类下才是若干相对应的法术,林林总总加起来不下五六十个。

这下袁凡才终于有点兴奋起来,要知道自从他成为修仙者之后,就总感觉自己在功法一途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即使是升级突破了好像也不是通过修炼得来的,倒似乎和女子有点关系,要不然为何每次都是有了艳遇之后法力才有所提升呢,这和秘笈上所讲述的升级过程完全不同,搞得他连自己修为究竟到了第几层都不知道。

不过在学习法术上情况明显就好多了,只要是在层次要求范围内的法术他基本上都能很快掌握,甚至还自创了一种法术出来,这让他对法术之道信心大增的同时,也就更愿意去深入研究了,因此面前的这本册子可说是正对他的胃口。

经过最近一段时间来的遭遇,袁凡感觉自己目前最薄弱的地方,便是缺少可靠的防御手段,甚至在对付凡人的时候也不得不通过隐匿偷袭的方法才能避免危险,否则即使是最平常的刀剑也可能伤及自身。

因此在翻开册子后,他首先看的便是各属性下的防御类法术。

其中金属性下面就只有一个他早已熟知的“金钟术”,前日夜间他曾在姚广义的房内试过一次,结果还是失败了,这说明他目前的修为还尚未达到练气期第十层的水平。

木属性下面有两个防御法术,分别是有七层要求的“木甲术”和有八层要求的“木罩术”,前者是在自己身上瞬间形成一副坚木硬甲,同级别修士即使用一般的火属性法术也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而后者则是在施法后能够生成一个类似龟壳形状的木罩,由于其体积比较大,最多可以同时将七八个人罩在其下,属于集体防御法术的一种。

水火两种属性的防御术比较简单,都只是放出一个相关属性的防御光罩而已,即使是练气期三四层的小修士也能使用。

土属性下面的“石肤术”与“木甲术”有点类似,不同之处在于后者是在身外形成护甲,而前者则是直接将自己的皮肤石化来进行防御,相对来说前者的防御性要比后者高出不少,因此等级要求也升到了九级。

按照习惯,袁凡还是从层级要求最低的水火属性护罩开始练起,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最近升级的缘故,这两个法术居然只试了一次便顺利成功了,这让袁大仙师着实欣喜了一把。

接下来的“木甲术”虽然没有先前那么顺利,不过也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基本能够掌握了。

“木罩术”的修炼时间大约是一个时辰,按照以往的经验,袁凡猜测自己目前的等级应该已经有了练气期第九层的水平,否则修炼这要求有八层水平的法术绝不会如此迅速,想不到和庄琴的一夕之缘居然能让自己一下上升四层,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袁大仙师完全是一头雾水。

他正想再接再厉,试一试那“石肤术”以便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时,突然神念之中传来一丝感应,似乎有一群为数众多的野兽,正向田秀儿他们所在的营地之处悄悄潜去,并且渐渐形成了一股合围之势。

“狼群。”袁凡心中一惊,他用神念迅速扫了一遍,发现这伙狼群的数量起码有四五百头之多,而田秀儿他们加起来总共才六个人,况且他们也没有什么屏障可守,要不是有自己在此,恐怕这次真的就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袁大仙师不敢再耽搁什么,法力一吐之下,身形迅速向洞外闪了出去。

而此刻那名负责守夜的保镖也终于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只见一对对碧绿的,有如幽灵一般的眼瞳突然从四周的灌木丛中闪现出来,其中的那股嗜血贪婪之色让其不禁激灵灵浑身打了个冷战。

第三十九回 英雄救美

一声尖利的呼哨终于将其他几人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哥几个快抄家伙,我们让他妈的狼群给包围了,牛二,你赶紧到山下去套车,老三老四,你们护着田姑娘先退,我和老二殿后,带上火把,狼怕火。”那守夜的显然是四人中的老大,亏得他在这危急关头还算镇静,寥寥几句话就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其他几人闻声立刻一个机灵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在抽出兵刃的同时各自从火堆中捡起了一个火把,神色警惕地一边向两侧观望,一边缓缓地往田秀儿所处的帐篷那边靠了过去。

听到哨声,田秀儿也赶紧从帐篷内钻了出来,由于身处在这荒山野岭,而保护自己的又是几个山贼,提心吊胆下她只敢和衣而卧,且根本就睡不踏实。

“出什么事了吗?”见几个保镖慌慌张张地向自己这边跑来,田秀儿心中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上来。

“田姑娘,我们让狼群给包围了,现在得赶紧撤,你跟着牛二他们先往山下马车那儿去,我二人随后就来。”由于下山时姚广义下了死命令,要是田秀儿有什么好歹的话,他们这几个就算回去也得一起陪葬,因此那带头的丝毫不敢怠慢。

“狼群?”田秀儿闻言吓了一跳,举目向四周黑暗中望去,果然见到点点有如鬼火般的绿光正在附近不停闪烁,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勾去一般。

“姑娘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见田秀儿还在那里愣神,保镖老大急得都快哭了,心说姑奶奶你再慢一点,哥几个今天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似乎看出了几人有想逃跑的迹象,狼群之间立刻用狼嚎声呼应了起来,嚎声刚落,便有十几条灰狼从山道两边的灌木丛中蹿了出来,瞬间便将下山之路给堵死了。

同一时间,从几人身旁的草丛中也一下跃出了七八条体型更大的巨狼,高高跃起后直接向他们扑了过来。

“快走。”保镖老大大吼一声,手中钢刀随即挥出,给跃到其上方的一头巨狼顿时来了个大开膛,那畜生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即毙命,狼尸兀自飞过其头顶方才落了下来。

其他四人大惊之下也纷纷拔出兵刃抵挡,由于巨狼数量实在太多,他们只好围成一个圈子将田秀儿护在中间,然后一边挥舞着火把兵刃,一边打算就此向山下退去。

可是这伙狼群明显有点不同寻常,似乎一副灵智极高的样子,见五人结成了防御阵势,它们也同样改变了进攻策略。

只见围在他们周围最前排的巨狼突然一下停止了攻击,而后排那些体型稍小一些的灰狼却将它们当作了踏板,在巨狼的狼背上一借力后竟直接向人圈中间之处跃了进来,如果真被它们得逞的话不但田秀儿性命难保,其他五人也会立刻陷入腹背受敌的危境,阵势也必将不攻自破。

“快,暗青子招呼。”还是保镖老大经验丰富,他知道以目前自己几人手上的兵刃长度,已经无法阻挡那些高高跃起的灰狼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暗器以空制空,这样的话或许还能让他们支撑一阵,不过今天要想脱困恐怕已经希望不大了。

得到老大的指示,其他几人如梦初醒般地赶紧将身边暗器摸了出来,对准那些跃过来的灰狼就是一阵齐射,于是就看到飞镖、袖箭、铁离子、毒蒺藜等等五花八门的暗器一时间在空中飞得到处都是,一条条身中数镖的狼尸随即落了下来,很快就在他们面前堆起了能有半人来高。

不过暗器的数量毕竟有限,这种情况根本维持不了多久。

群狼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因此它们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根本不顾死活地向前猛扑,眼神中更是充斥着一股疯狂嗜血之意。

见到这一幕,还在那里苦苦支撑着的几人心中不禁都有些绝望了起来。

不过正当此危急关头,某个方向上的狼群背后突然一阵骚动,只见一个被红色光芒笼罩的人影,正以极快速度向中间被围的他们靠了过来。

那光罩一边靠近,一边还从里面不时射出一颗颗拳头大小的火球,凡是被火球击中的灰狼,全都在一瞬间就化成了灰烬,显然此火绝非平常之物。

而那些试图攻击光罩的灰狼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虽说不是瞬间灰飞烟灭,但是在它们被光罩弹开的同时,与光罩接触过的肢体部分也会一下被烫得皮开肉绽,痛苦的狼嚎声很快便响成了一片。

如此一来,其余的群狼们不敢再有所靠近,反而纷纷畏惧地向两侧退去,竟然为光罩中人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仙师,原来是您老人家到了,小的们这回可算是有救喽。”等那光罩来到近前,保镖老大一眼就认出了里面那人,这不正是连自家大寨主都得小心伺候着的仙师大人嘛,听说这位可是犹如神仙一般的人物,上天入地几乎无所不能,刚才逼退群狼的那一手就绝非普通人能够办到。

“嗯,你们辛苦了,田姑娘一切可好?”袁凡一边搭话,一边手中不断掐诀,很快,一个犹如龟壳形状的木罩便显现了出来,并一下就将他们几人与外面的狼群给分隔开了。

“袁大哥,我在这里,秀儿一切都好,你终于…终于来看我啦!”还没等保镖老大答话(事实上他已经被木罩术的神奇给惊呆了,其他四人的情况也差不多),站在众人中间的田秀儿便已经冲了出来,一头扑在了袁大仙师的怀里,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这也难怪,田大小姐刚才在狼群的围攻下已然对生还绝望了,没想到自己日思慕想的男子竟在此刻突然出现相救,一时间惊喜、感激以及爱慕之情再也难以抑制。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袁大仙师倒有些尴尬了起来,不过正当他想要安慰少女几句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上传来噗嗤一声,五根巨大的利爪竟然将木罩顶端给捅破了。

第四十回 妖狼逞凶

据法术书上所说,这木罩生成之后起码有一二尺的厚度,即使是普通法器也不是一击就能轻易破开的,没想到一只猛兽的利爪居然有如此威力,这让袁凡不禁有些惊骇起来。

一旁的那几名保镖也是惊魂刚定,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又弄得有些心神不宁,而田秀儿则是有些害羞地离开了袁大仙师的怀抱,同样一脸惊诧地望着上方,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在利爪的接连重击下,木罩顶端很快就被破出了一个大洞,众人凝目望去,看到的情景让他们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道为何,原来破洞外非是他物,竟是一头比先前那些巨狼体型尚且庞大数倍的超级巨狼,此狼浑身毛发雪白,左右脚掌上的十根狼爪犹如十把钢刀似的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让人不禁望而生畏。

众人望着巨狼,而巨狼也同样通过破洞在盯视着众人,其瞳孔之色非同与一般狼瞳的惨绿,而是一种罕见的血红之色,看上去实在妖异无比。

巨狼的目光在罩内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还是定格在了袁凡这里,显然它也已经察觉到,袁大仙师才是这伙人中最棘手的那个。

之前巨狼在砸木罩的时候袁凡便已蓄势待发,如今观此狼样貌显然并非易于之辈,恐怕今天要想脱困必须先解决它才行了,于是他不再犹豫什么,左右手各发出一个火球便直击巨狼而去了。

巨狼凶目微微一眯,虽见火球飞来,却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就见它只是轻描淡写地将前足一抬,对着火球飞来的方向再用利爪轻轻那么一挥,一道无形风刃顿时从虚空中闪现而出,嗤的一声便向火球迎了上来。

下一刻风刃和火球相互撞击到了一起,不过让袁凡心惊的是,自己发出的火球在接触风刃的一瞬间便被一劈为二,然后就在空中消散无踪了,显然那风刃中所蕴含的法力要比火球强了不少。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此狼也懂得法术不成?”袁大仙师发现自己的认知又有些不够用了,不过此刻已容不得其细想什么,因为那道风刃在破掉第二颗火球后已经径直向他飞了过来。

木罩中空间狭窄,袁凡躲无可躲,只能将自己刚刚学得的防御术施展出来,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同时将水火两种属性护罩以及木甲术全都施加在了身上,这样才能让自己略微安心一点。

他的谨慎小心果然起到了作用,那风刃在接连破掉外面两层护罩,并最终在木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后这才耗尽威能地溃散消失了。

袁凡轻呼出一口气,心中不由得暗暗庆幸,要不是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碰巧学会了这些防御法术,恐怕这一下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此狼不好对付,我必须到外面才能与之周旋,你们先呆在这里,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在这木罩之中施展不开,而且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袁凡还是决定出去和这巨狼一决雌雄,因此在向其他几人叮嘱了两句后他便双袖一挥,在将两把一模一样的黑色小刀向巨狼射去的同时,自己也纵身向洞外跃了出去。

“袁大哥,你可要小心啊!”那巨狼委实太过凶恶,而且刚才袁凡与它的一番交锋明显有点吃亏,因此田秀儿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感觉到了少女的担心,袁大仙师在空中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到巨狼身上去了。

刚才的那次交锋已经让巨狼对袁凡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估计,因此它对于这位练气期中层修士放出的法器并不怎么放在眼里,相信自己脚上这对堪比顶阶法器的利爪已经足以应付,甚至直接把这两把毫不起眼的小刀毁掉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有了这种想法,它便满不在乎地再次举起一只前足,对着那两柄飞刀就拍了过去。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巨狼顿时有了种悔之不及的感觉,原来当它的利爪和那两柄飞刀刚一接触的瞬间,一阵钻心的疼痛便立刻从脚上传了过来,五根利爪居然一下就断去了其中的四根,而且整个过程无声无息,那两柄飞刀的锋利程度实在有些超乎它的想象。

它哪里知道,这对阴莲夺可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法宝,乃是经过结丹期修士长年累月用自身精元培炼过的,而且其所用材料也是阴莲老怪费尽心血才找来的珍稀之物,要不是袁凡修为太低,未能再将它们稍加炼化,否则其威力绝对不会只有那么一点。

乘着巨狼因疼痛一愣神的当口,袁凡已经顺利地从洞内跃了出来,一人一狼顿时在这木罩上形成了对峙之势。

意外受伤显然将巨狼的凶性激发了出来,它乘袁凡立足未稳之际,狼躯只是轻轻一晃,便化作一道残影地扑到了袁大仙师的头顶上方,那只未受伤的前足随即迅如闪电般地就向袁凡抓了下来。

袁凡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想到这头凶狼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身法居然还是如此迅捷,这一下若是抓实的话,自己这条小命就肯定不保了。

危急之中他只来得及向身侧一闪,虽然躲过了头部要害,但巨狼的利爪还是穿过了他的护体光罩,噗的一声击在了他肩头的那层木甲之上。

木甲虽然立刻被击得粉碎,不过靠着这一刹那的缓冲,袁大仙师总算又勉强挪开了那么几分,利爪从他肩头一擦而过,顿时带起了一片血肉。

疼痛中袁凡扭头一看,这一下幸好只是皮肉受损,并未伤及筋骨,对接下来的拼斗应该影响不大。

看来自己的防御在这头巨狼面前还是显得过于薄弱,袁大仙师赶紧将那两把小刀招了回来,让它们在自己身体周围游走防护,目前也只有它们还能与此狼抗衡一二了。

而那头巨狼虽然一击得手,但因为先前的伤势不轻,一时间也无法再施展那种诡异的身法,于是双方一下又陷入了僵持之中……(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四十一回 惹祸上身

由于阴莲夺要用来护身,火球术又起不了什么作用,因此对于此刻的袁凡来说,他唯一还能拿得出手的攻击手段,也就只剩下火焰弹珠这招杀手锏了。

但是对面巨狼的身法委实太快,在其有心躲闪的情况下要想击中它并不那么容易,必须想个办法让对方没有防备才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袁大仙师一边用连续不断的火球术牵制着对方,一边就在心里琢磨起了一击必杀的计策来。

而巨狼则是在用风刃还击的同时,也同样在寻找着这名人类修士身上的破绽,只要那对小刀稍露出一点缝隙,它就会乘机近身用巨爪来攻击袁凡,搞得袁大仙师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差点就着了它的道儿。

如此你来我往,相互缠斗了一段时间之后,袁凡发现自己的法力明显下降了不少。

这也难怪,他不仅身上防御术全开,而且还要用法力支持阴莲夺的运作,同时又在不断使用火球术攻击对方,法力消耗得不快那才怪了,要不是最近袁大仙师修为上奇迹般地连升四级,换做以前的他能不能支撑到现在还真的不好说。

很快,他所发出的火球威力明显就小了很多。

对面的巨狼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其面部竟还拟人化地阴阴一笑,露出了满口雪白的尖牙,似乎已经将对方视作了它的口中之餐,只等袁凡法力耗尽,它便准备下嘴了。

袁大仙师心里着急,可无奈眼下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那巨狼的灵智实在是高,看出他的法力不济之后索性采取了游斗战术,使得他根本没有施展火焰弹珠的机会。

正当袁凡无计可施,已经打算用法器遁到空中去躲一会儿的时候,他突然发现随着火球威力的进一步减弱,巨狼竟然已托大地不再用风刃进行抵挡,而是直接用巨爪去拍散了,这让他在有点惊骇于对方肉身强大的同时,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个古怪念头来。

于是在暗暗地做了一番准备之后,袁大仙师开始刻意将阴莲夺的速度渐渐放缓了起来。

由于有了之前那些先入为主的想法,巨狼对于袁凡此刻的故意示弱并未产生什么怀疑,况且它的耐性也已经到了极限,只等将眼前刚飞来的两个火球拍散,它就打算给予这位人类修士最后一击了。

不过让此狼意想不到的是,虽然第一颗火球仍然像先前那样被它轻松解决了,但是第二颗竟在它巨爪将要接触的一瞬间突然爆裂了开来,随即便将其那只完好的前足给炸了个血肉模糊,连里面的白骨也露了出来。

妖狼痛嚎一声,双目之中愤怒地直欲喷出火来,此刻它两只前足皆已受伤,再想要凭肉身扑击袁凡已经不太可能,因此其把心一横之下,竟然直接从口中吐出了一颗白色珠子来。

见用火球隐藏火焰弹珠的方法果然奏效,袁凡大喜之下立刻将身边的两把阴莲夺给放了出去,虽然不知道巨狼吐出的那颗白色珠子究竟有什么古怪,但若不乘此刻一举结果对方,恐怕等下遭殃的就是法力耗尽的自己了。

不过尚未等他的阴莲夺攻到,在巨狼阴狠的目光下那颗白珠就突然刺目耀眼了起来,围在木罩周围的群狼一见此景,竟眼露恐惧之色地转身拔腿就逃,仿佛有什么重大灾难就要降临似的。

“不好。”群狼的举动也一下让袁凡醒悟了过来,心说原来这家伙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呐!看这架势,那白珠的自爆之力绝对小不了。

有心想要放出法器往空中躲避,怎奈脚下的木罩内还有田秀儿等人在那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

说时迟那时快,袁大仙师来不及犹豫什么,一纵身就从破洞口又跳了下去。

刚一落地,他就把双手牢牢按在了木罩之上,体内所有的剩余法力立刻源源不断地往里面灌注了进去,希望能够凭借此罩躲过一劫。

就在头顶破洞刚被法力弥合如初的一瞬间,木罩上方终于传来轰的一声,接着一股强大的震动感顿时从木罩上传递了过来,袁大仙师只觉喉间一甜,一口精血喷吐而出,溅了身前的一名保镖满头满脸。

“啊!袁大哥你受伤了?”田秀儿惊得花容失色,随即就想过来替他检查伤势。

袁凡微笑着摇了摇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此刻他丝毫都不敢松懈,因为能明显感觉到木罩已经有些咯吱咯吱地不稳起来,如果现在撤掉法力的话,估计立刻就是个罩破人亡的下场。

万幸的是,就在袁大仙师法力即将耗尽的那一刻,震感终于渐渐减弱了下来,不久便彻底消失了。

袁凡轻吐了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将双手收了回来,不过就在他松手的这一刻,整个木罩竟如同阳春融雪般地化作了一片齑粉,顿时撒了众人满头都是。

此刻东方已经微现一丝曙光,几人向四周望去,只见除了身边的一些木屑外,方圆几十丈范围内已经被夷为了平地,狼群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

同一时间,在距离袁凡他们所在之处数百里之遥的一个隐秘洞府内,一个苍老而又愤怒的声音突然从里面传了出来。

“是谁?是谁杀了老夫的孙儿?我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碎尸万段。”

话音刚落,一小团红光包裹着一张黄色小纸就从里面飞了出来,在洞口闪了几闪之后便向附近的一座小山遁去了。

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从那座小山方向又突然飞来了一道白色遁光。

遁光在洞府门口一敛,显出了一名容色绝美的白衣少女来。

不过此女虽美,但神色之间却冷峻异常,似乎生来就不带丝毫感情一般。

此刻洞门已然敞开,少女毫不犹豫地便举步走了进去,一副对此处熟悉异常的样子。

“雪儿拜见义父,义父突然召唤雪儿,不知有何吩咐?”洞府的大厅内,一名脸色铁青的白发老者正端坐在一把交椅上,少女方一进来便恭敬地向其拜了下去。

第四十二回 白眉老祖

“嗯,起来吧!为父这两天正在炼制一炉丹药,暂时无法脱身,你替我立刻去查一下,看看究竟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杀我白眉老祖的孙儿,查明后不论死活,你都得把他给我带回来,为父要亲手炮制他一番,要是对手太强,你就先传个消息与我,到时为父自然会亲自出手的。”老者神色阴沉地望着虚空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口中却毫不犹豫地向少女吩咐了起来。

“是,义父,雪儿遵命。”得到指令,少女依然是毫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随即起身退了出去。

“啧啧,小姐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在我们狼族之中应该算是第一美女了吧!”少女刚离开不久,老者座椅右侧本来空无一人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此人相貌阴柔,刚一现身,便对着少女离去的方向有些馋涎欲滴了起来。

“毒牙,少主才刚陨落,你不会就想打小姐的主意吧?”同一时间,老者座椅的另一侧空处也同样出现了一名黑衣男子,此人与先前那位刚好相反,除了长相刚猛之外,脸上还长满了一根根黑色长毛,看上去与常人颇为迥异。

“嘿嘿,铁刺,恐怕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少主还在之时,你可就对小姐存着觊觎之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去天竹峰那边献殷勤的事,哼,也不拿盆水照照,就凭你那样子人家小姐会搭理你才怪。”

“什么?你敢小看于我,有本事咱们这就出去比划比划。”

“哼,比划就比划,我还怕了你不成。”

“好了,你们两个吵够了没有?是不是最近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可以不把我这个老祖放在眼里了?”这两个家伙刚一现身便针锋相对,争吵个不休,老者终于忍不住出声呵斥了起来。

“弟子不敢,请老祖责罚。”两人闻言心中一凛,刚才光顾着抢女人,居然把老家伙给忘了,这要是惹恼了他,可没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哼,为了个女人就乱了方寸,以后还怎么指望你们能干大事,况且此女乃是人狼杂交所生,体内流的非是我族纯正血液,当初我之所以收养她,也是因为见其资质不错,打算等将来我孙儿筑基之后再给他做炉鼎用的,现在既然我孙儿已经陨落,按照我狼族的规矩,所有族中男子都可以凭自己本事将其据为己有,至于用什么手段,嘿嘿,那可就没什么限制了。”

两名男子本以为这次肯定要受罚,可没想到老者竟讲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他们在心情放松之余又不禁兴奋异常了起来。

“多谢老祖,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两个家伙显然都对自己信心十足,因为在它们这支封元境内唯一的妖族族群当中,目前除了白眉老祖外就属它们两个修为最高,将来只要有机会再把对方干掉,那名少女岂不是就唾手可得了。

“嘿,你们两个也不要高兴得太早,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次我之所以让白雪去追查此事,就是想看看她是否存有异心,毕竟此处的妖族就只有我们这一支,害我孙儿的肯定是人类修士无疑,你们去替我盯着她,到时候她若毫不留情地干掉对方也就罢了,否则的话你们就连她一起除掉好了,都听明白了吗?”

老者的一番话让旁边两人听得面面相觑,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他们更不敢违抗白眉老祖的命令,只得一起恭声应诺了下来。

于是不久之后,一黑一青两道遁光同样从洞府内一闪而出,循着先前少女离去的方向飞快跟了上去。

……

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精致的马车正一刻不停地飞快行进着,而马车后面则另外跟着四名身着劲装的骑马男子,看他们神色戒备的样子就知道是这辆马车中人的保镖无疑。

马车内,袁大仙师正双目紧闭,神色安详地在那里盘膝打坐,而他受伤的那侧肩膀上已经给打上了绷带,看那绷带的颜色质地,倒和田秀儿身上所穿的衣服如出一辙,显然此物便是出自少女之手了。

此刻的田大小姐已经不像先前那么担忧了,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袁凡的气色明显已经好转了许多,这让少女的心也随之放下了不少。

忧心既去,田秀儿又不禁回想起昨夜的那番惊险来,若不是眼前这名深不可测的男子,自己此刻恐怕已经葬身狼腹了,而对方接连在危急关头救了自己两次,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所谓的缘分呢?自己又该如何报答他才好呢?

“好像在那些英雄救美的故事中,美女到最后都是以身相许的,难道自己也要……”想到这里,田大小姐标致性的羞色又再次从脸上浮现了出来,一双美目则是偷偷向袁凡望了过去,仿佛生怕对方看穿了自己心事一样。

“秀儿姑娘,你这样看着袁大哥,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蹊跷不成?”少女正看得出神,忽然就见袁大驸马双目一睁,脸上似笑非笑地向她询问了起来。

“啊!袁大哥你坏死了,明明醒着却故意捉弄人家,我不理你了。”田秀儿明显吓了一跳,随即又被袁凡的话问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哈哈,我在疗伤,又没睡着,自然本来就醒着咯,又怎么能说是捉弄你呢?”袁大驸马最喜欢看的就是田秀儿那副娇羞的样子,因此适才法力刚恢复完毕,他尚未睁眼就先用神念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后这才有意开了那么一个玩笑,结果果然奸计得逞。

“不对,先前你是在疗伤,可刚才却是在偷看。”

“我连眼睛都未睁开,又何来偷看之说?”

“你会法术,不用眼看也能知道。”

“……”

就这样,在毫无意义的一番争辩之中马车已经离京城越来越近了,而车内的二人却似乎对此不太关心,恐怕他们更希望这旅程能够一直继续下去,永远不要停下才好。

第四十三回 入城风波

这两天京城四门的情况有些诡异,除了守门兵丁的盘查更加严格了之外,城门附近还一下多出了不少小商小贩。

更让人奇怪的是,原来对这些商贩有如凶神恶煞般的兵丁,此刻却全当没看见一般地任由他们在这里摆摊,丝毫要去驱赶的意思都没有。

而这些商贩的举动也十分不同寻常,他们非但没有像其他同行那样卖力地吆喝叫卖,甚至连有人上前问价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站了半天也不见他们真卖出什么东西去。

如果您再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注意力其实根本就不在自己的生意上,却反而对进出城门的各色人等特别在意,还不时地偷偷拿出张纸来比对着什么。

而且这些形迹可疑之人明显分作了两派,他们泾渭分明地各自霸占了城门一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像事先说好的一样。

……

京城西门,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来到了城门口兵丁把守的岗哨处,其后面跟着的四名健卒也同样翻身下马,随之一起接受盘查。

“马车上是什么人?立刻下来接受检查。”一名大腹便便的门卒用他那对眯缝眼向马车瞅了几瞅,语调生硬地喊了起来。

城门两边的那些商贩们闻声顿时把目光投了过来,在这里连续站了两天,已经让他们的精神颇为萎靡,都期盼着能早点把差事办了,好回去逛个青楼,喝个花酒啥的舒坦舒坦。

“这位军爷,车上的是我家公子和小姐,这不刚出了趟远门才回京城,您老行个方便,通融通融让我们过去得了。”保镖老大赶紧迎了上来,一边解释一边暗中塞了个小钱袋过去,看那鼓鼓囊囊的样子,里面至少装了有二十两银子。

胖子看了看钱袋,心里暗暗有些肉痛,他实在是想拿啊!无奈旁边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呢!而且那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今天也只好忍痛割爱,廉洁奉公一把了。

“去去去,别给老子来这套,也不打听打听,我冯三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废话少说,赶紧让他们下来检查,一个都不能落下。”胖子心如刀割地又把钱袋给推了回去,他身边的那几名手下都暗暗有些好笑,心说咱们冯头儿要算铁面无私,那天下间恐怕就没有一个是贪官了

保镖老大也是一愣,心说这是怎么了,官兵居然还有不贪钱的,难道今天真的让自己遇到奇葩了?

“赵大,既然规矩如此,那我们下来一趟也无妨,不要让这位军爷难做了。”赵大正想再和对方周旋周旋,马车里一名男子的声音却突然阻止了他。

“是,公子,那您和小姐请下来吧!”赵大闻言不敢多说什么,赶忙将车帘给拉了起来,他们几个都清楚马车里的那位到底是什么人物,别说眼前这几个不起眼的门卒,就是来支大军恐怕也不能拿他怎样。

听马车中人的口气似乎不小,冯三不禁好奇地凝目望去,想看看出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车帘起处,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相貌普通的男子率先从车厢内钻了出来,下车后又转身伸出一只手去,微笑着对车厢内说道:“秀儿,下来透透气吧!这一路上时间不短,在马车里也怪憋闷的。”

“嗯,终于到京城了,我爹娘他们一定为我着急得很了。”紧接着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车厢口又现出一名容色秀丽的黄衫少女,见男子的手就在眼前,她脸上不禁微微一红,但还是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搭,便借力跃下了车来。

“哈哈,不用担心,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府,想来在这京城地界,应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才是。”男子体贴地用另一只手扶了少女一把,口中却满不在乎地安慰了起来。

可是话音刚落,还没等少女再回答什么,突然城门左边的那一排摊位上,一阵噌啷啷、哗啦啦的响声传来,原来在那里的十几个小贩突然从各自货箱内抽出统一制式的单刀,将身前的货摊踢翻后奔马车这边就冲了过来,为首的那位口中还呼喝道:“呔,大胆贼子,竟敢掳劫田相爷家的千金,一个都不要放走咯,全部拿下。”

赵大四人见事起突然,在搞不清什么情况下也赶紧抽出兵刃,将男女二人立刻护在了中间。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门右侧的那伙小贩也一起撇下了各自的摊子,同样手持兵刃地冲了过来,只不过他们手中拿的不是单刀,而是清一色的青钢长剑。

让赵大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持长剑的这伙人冲过来后并未向他们动手,却反而将拿单刀的那伙人给拦了下来。

“你们禁卫是什么意思?为何要阻碍我们城卫办案?若是放走了钦犯,恐怕你们也吃罪不起吧!”见右面这伙人居然会过来阻拦,左面带头的那位顿时惊怒地质问起来。

“哼,瞎了你们的狗眼,什么朝廷钦犯?这位乃是新科状元,当今皇上亲封的驸马,御林军新任统帅袁大帅,你们城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拘捕袁驸马,皇上若是怪罪下来,不知你这个小小的城卫队长是否担待得起啊?”

右面带头的是一名高大瘦削的精干汉子,见对面那家伙居然敢质问自己,立刻冷笑着将白衣男子的身份给报了出来,并且还报复性地反问了对方一句。

“什么?他是袁驸马?不会搞错吧?”左面那中年男子闻言一愣,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们禁卫难道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认不出来,赶紧带着你的人从这里滚走,否则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中年男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时间倒有些进退两难了起来,那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绝对是田相爷家的千金不假,自己有图在身应该不会认错,但对面禁卫同样言辞凿凿,那名男子恐怕的确就是最近大红大紫的那位袁驸马了,可是这两人怎么又搞到一起去了呢?

这位城卫队长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四十四回 当众表演

“袁大哥,他们在说些什么啊?什么驸马,什么大帅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听了那边两人的对话,少女完全是一头雾水。

“哈,等下再详细给你解释,我先过去把误会澄清了再说。”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随口回答了一句后便向那边两伙人走了过去。

这二人自然便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终于回到京城的袁凡和田秀儿了。

让袁大驸马没想到的是,自己才刚到京城,连城门还没进就已经暴露了身份,虽然在明白了田秀儿对自己的一片心意后他本来就打算向对方坦白此事,但现在倒反而变成是被迫承认了,这中间性质上的差别可就不是一丁半点了。

“哈哈,两位不必争执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袁某这厢有礼了。”把田秀儿的事先抛在脑后,袁凡面带笑意地来到两伙人的中间,向那位中年男子一抱拳,先询问起了对方的姓名来。

“这…不敢当,小人仇云,您真的是袁凡袁驸马爷?”中年男子这时终于回过神来,向袁凡回了一礼之后兀自有些不信地再确认了一句。

“哈哈,不错,在下正是袁梦倾,如假包换,童叟无欺,仇兄不信的话可以随我一同去吏部查证,那里有袁某的登记文书,上面有画像可以作为凭据。”

“不必了,不必了,驸马爷既然亲口确认过了,那就不会有假,适才下官若有得罪之处,还请驸马爷多多海涵。”听袁凡这么一说,仇云便再无怀疑,紧接着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了起来,这位可是当今皇帝身前的大红人啊!自己这一下得罪了对方,不知道会不会引来什么不测之祸。

“哈哈,仇兄言重了,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何谈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你们也都是为了公事嘛!”

“多谢驸马爷体谅,只是下官心中仍有些疑惑之处,不知驸马爷能否不吝赐教?”上头实在逼得太紧,仇大队长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冒着得罪对方的危险询问了起来。

“仇兄但问无妨。”

“那下官就得罪了,请问驸马爷,那位和您一起而来的姑娘可是田相爷家的千金?”

“不错,正是田秀儿小姐。”

“那就奇怪了,相爷家传来的口信说,田小姐是半夜里被贼人掳去,直到早上才被下人发现的,但不知为何却突然会与驸马爷在一起呢?”

“大胆,你这是在盘问我们统领大人吗?就算要盘问,恐怕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小的城卫队长吧?”旁边的那名禁卫头目实在看不下去,心说这小子问来问去还没完了,居然把自己上司当成犯人来审,是可忍孰不可忍。

“驸马爷见谅,在下实在是公务在身,不得已才不得不把事情问清楚,否则回去我不好向上峰交代啊!”

“哈哈,无妨,这位兄弟不必动气,既然仇兄有公务在身,那还是把事情弄清楚为好。”袁凡微笑着向那名手下点了点头,大方地示意没有关系。

“是,统领大人胸怀宽广,不跟他一般见识,是小的多嘴了。”禁卫头目见袁凡如此一说,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不由得暗暗钦佩起袁大驸马的涵养功夫来。

他哪里知道,袁凡之所以故意示弱,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乃是因为已有王牌在手,不怕对方再翻出什么花样来,乘此机会麻痹一下对方也好。

“其实事情说起来很简单,那日我与几位同年一起前去饮宴,夜里回去途中恰好遇见一名贼人将田小姐掳劫而去,于是便一直追着那人到了城外,好不容易将田小姐救下,又历经一番波折之后直到此刻才将小姐带了回来,袁某正要将其送回田府去呢!仇兄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一下田小姐本人,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驸马爷不但学问渊博,而且身手也是不弱,怪不得能坐上禁卫统领的位置,下官实在佩服得紧,我看田小姐那里就不用问了,在下信得过驸马爷。”

仇大队长上上下下又把袁凡仔细看了几遍,实在看不出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从一名采花贼的手上将田家千金给救下来,要说他那几名保镖做的倒还有可能,因此这位嘴上说信得过,脸上却是一副十分怀疑的样子。

这下连袁大驸马自己都有些动气了,心说自己堂堂驸马,居然还被你这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给奚落了,看来今天不动点真格的还真是镇不住对方,于是他头一扭,对身旁的那名属下说道:“兄弟,借你的宝剑一用可好?”

那名禁卫头目先前也对袁凡的话产生了一些怀疑,他以为这是统领大人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故意说成是自己救下了田小姐,好在众人面前涨涨面子,其实这也正常的很,哪个大官不是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的,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都是自己这种小角色才干啊!

可是此刻一看驸马爷这架势,似乎要在人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这让他不禁又有些兴奋了起来,说实话,皇帝安排了这么个文弱书生来做自己这伙人的上司,打心眼里大家是不怎么服气的,现在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自然要打醒精神好好拭目以待的咯。

于是他赶紧恭敬地将身上宝剑双手捧着递给了袁凡,嘴里还小声说道:“大人请用,您一定要给咱们兄弟长长脸啊!这帮城卫的家伙向来羡慕我等的待遇比他们优厚,因此平时双方一直都不怎么对付,大人您若是能当众露一手的话,相信他们以后也会收敛一点。”

“哈哈,放心,一定不叫众兄弟失望。”袁大驸马接剑一笑,点了点头表示心里有数。

于是他回过身来,冲着仇大队长一抱拳,口中也不说话,单手握住宝剑的同时体内暗暗一运法力。

只见一层淡淡的白色荧光顿时从其手上向整个剑身传递了过去,然后就听袁大驸马口中轻喝一声“破”,一柄完好的青钢剑刹那间就断成了十几截,碎片叮叮当当地掉了满地都是。

第四十五回 黯然销魂

“内劲化形!嘶—”

仇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传说中的武功自己也就只听闻过,可从来没有见过,没想到面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居然轻轻松松随手便使了出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除了田秀儿和赵大几人之外,其他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禁卫军众人则顿时欢声雷动。

“统领大人好手段。”

“统领大人这一手太帅了。”

“哼,早知道就不拦着这帮城卫的家伙了,统领大人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撂倒喽。”

“……”

“仇兄,在下献丑了,不知你是否还有其他问题,如果没有的话袁某就打算先送田小姐回府了,咱们后会有期。”袁大统领自己也没想到,就这么照着传闻中的武林高手摸样露了一手,居然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他也懒得再搭理这姓仇的,向对方一抱拳后转身就朝马车那边走了回去。

仇大队长这才反应过来,刚想说两句好话缓和一下关系,人家却早已走远了,只留给了他一个冷屁股。

“收队。”仇云脸色阴沉地朝手下招呼了一声,灰溜溜地向城内撤去了,这次的差事非但没捞到什么功劳,反而还惹来了一身骚,让这位仁兄的心里可着实郁闷得不轻。

不提城卫众人如何回去复命,单说袁凡这边。

他刚想回马车带着田秀儿等人离开,却被那名禁卫头目给拦了下来。

“大人,末将段迁,是专门负责陛下安全的禁卫队长,这次末将是奉了陛下的口谕,专门来此守候寻找大人的,不光是我,其他三座城门以及城内各处也都有我们的弟兄在找您,陛下对您的安危十分挂心,因此嘱咐我等一旦见到您,就请您立刻进宫面圣,您看咱们是不是现在立刻就进宫,也好早点让皇上放心。”

“原来是段兄弟,真是有劳各位兄弟为我操心了,不过袁某此刻还有点事情要办,最迟一个时辰之后就能入宫,请段兄弟先回去禀告皇上,就说我这次离京收获颇丰,还特别为公主准备了一份聘礼要送进宫去,到时定会给陛下一个惊喜。”

“这……那好吧!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末将就先回宫向皇上复命去,您看要不要末将派两个弟兄跟在您身边,要是有事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哈哈,这就不必了,安全上你不用为我担心,有事的话我身边这几个伴当也会替我去办的,让弟兄们都先回去吧!”

“嘿,您看我这脑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大人您自己就是位高手这回事儿呢!既然如此,那末将就先告辞了。”段迁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袁大统领可是位绝顶高手啊!那自己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便带着那些手下一同告辞离去了。

袁凡刚回到马车边,那门卒冯三便赶忙上来打了个千儿,满脸献媚地向他说着一些恭维话,无非是什么“驸马爷英武不凡”,“驸马爷大富大贵”,“驸马爷前途不可限量”之类的誉美之词,听得袁大驸马脑子都有点发胀。

“冯军爷,不知你是否已经检查妥当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本驸马可就要进城了。”

“是是是,驸马爷说笑了,小的怎么敢查您老人家,您老自便就是了。”

“咦,秀儿呢?”袁凡也懒得和这家伙计较什么,正想招呼田秀儿上车,却发现小丫头已经不在原处了。

“公子,田小姐刚才说有点不舒服,已经回车上去了。”旁边的赵大解惑道。

“不舒服?”袁大驸马感觉有些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呢?心中存着疑问,他只好自己上车去一探究竟了。

很快,马车终于通过了城门,向京城之内迤逦驶去了。

不过让袁凡没有料到的是,今日在城门口发生的这件事,很快便成了京城街头巷尾热议的一件新闻,而在经过一些无聊人士地添油加醋后,这件新闻最终又演变成了一桩桃色绯闻,甚至还有戏班子把它给编成了段子,在京城中一时热演了起来,其戏目如下:

第一出《采花贼相府偷香》;

第二出《驸马爷英雄救美》;

第三出《田小姐以身相许》;

第四出《西城门城卫挡驾》;

第五出《袁统领神功断剑》;

第六出《相爷女黯然销魂》;

……

此刻的袁凡,当然不会知道京城百姓日后会如何编排他与田秀儿的故事,他现在只想把眼前的事先给处理好喽。

自从他刚才回到马车上之后,田大小姐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显然,田秀儿的身体并无什么不适,问题恐怕都出在了心上。

“秀儿,先前是袁大哥不对,一开始我的确想对你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自从在荒山上决定出手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打算将一切都告诉你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就遇到了刚才那件事,我……”

“袁大哥你不必说了,秀儿其实都明白,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听说那彩宁公主文武双全、才貌出众,秀儿心想或许只有像她那样的女子才真正配得上袁大哥你,而秀儿只是个毫无用处的笨丫头,遇到危难还老是让你来救我,跟在你身边恐怕只能成为你的累赘而已……”

说着说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便从田秀儿的脸上淌了下来,还没等袁凡再安慰什么,少女已经一头扑在他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摸着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感受着少女悲伤抽搐的身躯,袁大驸马的心里也好像被刀割了一下似的疼了起来,可是他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对方,因为一切的话语在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们两人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秀儿,有很多事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将来知道真相的时候也或许会恨我,但无论如何,袁大哥始终是你的袁大哥,只要你需要,我会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这是我袁凡的一个承诺。”

“嗯,袁大哥,我相信你,秀儿也永远是你的秀儿,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男子再让我动心,我要把你深深地藏在心里,直到我死去的那天为止。”少女抬起了头,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满是坚定之色,袁凡看得不禁心里一动,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

第四十六回 父女之间

“走吧,去皇宫。”

望着田秀儿的倩影最终消失在了相府大门之中,袁凡轻叹了口气,让马车继续行进了起来。

嘴唇上依然留有少女的余温,刚才的那一吻让袁大驸马有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也让他第一次品尝到了情字的滋味儿。

临别之前,袁凡并没有刻意要求对方保守自己修仙者的秘密,因为那样做就显得有点太残忍了。

相信田豹的死讯应该很快就会传到京城,田秀儿只要稍加分析,应该就能知道她的杀兄仇人究竟是谁了,到时是选择仇视他,还是替他保守秘密,袁凡觉得这必须由田秀儿自己来做决定才对,虽然这样对他来说可能会冒点险,但是直觉告诉他对方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就像田秀儿盲目地相信自己一样。

袁大驸马正想得出神的时候,突然听到脚下一阵异响,低头一看,原来是放在座位下的那个麻袋突然扭动了起来,里面还传出含糊不清的话语声。

袁凡眉头一皱,心说这家伙早不醒晚不醒,偏偏这时候醒了过来,若是就这么带进宫的话,难免不被田老贼的耳目看出破绽,看来得想个办法才行了。

所幸,他先前就想好了要以送聘礼的方式将曲师爷献给自己的皇帝老丈人,眼下看来用麻袋装显然不太成体统,于是在路过一家专门制作箱柜的店铺时,他特意花重金买了一口紫檀木大箱子,将曲天阁重新拍晕后就把他放了进去。

由于相府距离皇宫比较近,虽然路上买箱子耽搁了一会儿,但是袁大驸马还是比预计时间提前到达了宫门处。

“统领大人,您可算是到了,陛下听说您回京的消息高兴得不得了,此刻已经摆驾彩宁公主的英秀宫,特命属下在此等候,大人一到好即刻领您前去见驾。”一见袁凡的马车,早已守候在宫门口的段迁便立刻迎了上来。

“有劳段兄弟了,这车上的那口箱子便是此次要献给圣上的礼物,要麻烦兄弟找人抬着它与我一同面圣了。”袁凡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指着上面的那口箱子微笑着说道。

“这只是小事一桩,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你们两个,过来抬上这口箱子随我一同进宫。”段迁答应一声,随即便招手将两名禁卫叫了过来。

袁凡则是和赵大几人打了个招呼,低声嘱咐几句后便打发他们回山复命去了。

于是接下来袁大驸马便在段迁的带领下,一路往英秀宫而去了,后面当然还跟着那口被两名高大禁卫抬着的重要箱子。

……

英秀宫内。

封元国皇帝赵真,正与自己的女儿彩宁公主对坐弈棋。

不同于上次,赵英今天作的是一身翠绿色的宫装打扮,头上梳的也是宫廷发髻,脸上略施薄粉,优雅之中颇显一股端庄华贵之气。

“英儿,你今日似乎有些神不守舍,这棋力可要比往常差了许多啊!是不是听说梦倾贤婿要来,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自己未来的夫君啊?哈哈!”棋到中盘,眼看自己就要灭杀赵英中路的那条大龙,赵真皇帝得意之余忍不住调侃了自己女儿几句。

“父皇,您莫要着急取笑英儿,这盘棋究竟鹿死谁手,眼下恐怕还难说得很呢!”彩宁公主嫣然一笑,将手中那颗棋子轻轻地落在了棋盘的某个点位之上,意有所指地娇声回道。

“哦!”赵真闻言一怔,脸带不信地凝神向棋盘上看去,只见赵英刚才下的那一子颇为玄妙,不但将那条濒死的大龙给救了回去,而且还与其他几块孤棋连成一片,反而对他形成了一股包围之势。

“妙!实在是妙!想不到我儿居然还隐藏着如此妙手,真是让朕叹为观止啊!”皇帝反复琢磨了良久,发现无论自己如何落子,对方似乎都有办法可以将自己牢牢困住,颓势已经难以挽回了,忍不住对彩宁的这一妙着大加赞赏了起来。

“父皇谬赞了,英儿只是一时侥幸才能脱此困局,要不是父皇相让,女儿恐怕早就一败涂地了。”

“哈哈,就你这张小嘴会说,看来今后梦倾贤婿想在口头上讨到什么便宜是不太可能了,就不知道在武功一项上能否胜过我家英儿。”

“什么?袁公子还懂武功?上次听翠屏说,他好像只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而已,父皇不会是和女儿开玩笑吧!”听赵真这么一说,一向表现淡定的彩宁公主也有些吃惊起来。

“嘿,他不仅懂,而且恐怕还不低哦,据段迁禀报,梦倾贤婿用一种名叫‘内劲化形’的高深武学,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将一柄青钢剑给断成了数截,内功可是相当了得啊!朕说呢,当初他捉住刘成的时候朕就有些奇怪,明明朕与老师二人都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为何唯独他一个发觉了,原来是深藏不露呐!”

“内劲化形!这怎么可能?袁公子的内功竟然已经练到了这种地步,通常没有个几十年的苦功,是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赵英这次不是吃惊,简直有些骇然了,心说袁凡就算是从娘胎里面开始练起,恐怕内功的精进也无法如此迅速的。

“可能是天赋异禀吧!不过朕还听说,梦倾贤婿这次似乎是为了救田静文的女儿才离京的,好像两人之间还挺亲密的样子,又说有什么礼物要进献给朕,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田相爷的女儿!就不知这位田小姐相貌如何?”赵英闻言微微一怔,不过神色马上就恢复如常了,并且貌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赵真说完话后就一直在观察女儿的脸色,刚才虽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但还是让他捕捉到了赵英的那一丝微小的触动,有心想要再试探她一下,不禁假作不知地答道:

“田家的人大内密探早就一一探查过了,田静文之女名叫田秀儿,据说生来便是个美人胚子,自幼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有才女之名,京城内想要娶这位田家千金的王孙公子可谓不计其数,怎奈这位田小姐没一个能看上眼的,因此至今仍然待字闺中,看来我那梦倾贤婿还真是艳福不浅呐!”

第四十七回 献上大礼

赵真皇帝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着女儿的反应,见赵英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于是他话锋一转,突然又疾言厉色了起来。

“嘿,不过他马上便要成为朕的驸马了,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敢与其他女子有何瓜葛的话,那可就是犯了欺君之罪,一旦查实非得从重治罪不可,英儿你说是不是啊?”

“啊……父皇您说什么?您要治谁的罪?”彩宁公主略微有些晃神,竟连赵真说了些什么都没怎么听清楚,不过这也难怪,无论哪个女子听说自己的未婚夫和别的女子关系暧昧,尤其对方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的时候,想必心里总是要起一些波澜的,即使是贵为公主的赵英显然也不会例外。

“哈,朕说的就是袁凡那小子啊!他竟敢背着你我在外面与别的女子勾勾搭搭,难道还不应该治罪吗?”赵真暗暗有些好笑,看来女儿还是很在乎袁凡的,要不然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乱了方寸,与其一贯的镇定自若大相径庭。

“如今事情尚未弄清,父皇怎可妄下断言,还是先听听袁公子自己是怎么说的吧!”所谓关心则乱,一听皇帝要治袁凡的罪,赵英顿时就有点着急起来,居然没有察觉到赵真口中的那丝玩笑之意。

“哈哈,英儿,这次朕总算是赢回你一局了吧!看你那着急的样子,真可谓是女生外向,这还没过门就已经帮着自己丈夫说话了,将来朕这个父皇岂不是更没地位了。”见终于成功摆了女儿一道,赵真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父皇可真是的,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开这种玩笑,一点皇帝的样子都没有。”赵英这才恍然原来父亲在和自己开玩笑,心里一松下不禁埋怨了皇帝几句。

“唉,此处只有父女,不谈君臣,为什么不能开几句玩笑,说实话,朕也就在你这里还能放下点皇帝架子,轻松那么一会儿,平时可就没这么好命喽。”赵真叹了口气,说到后来脸上竟带起了一丝忧郁之色,看来这皇帝也不是好当的啊!

“父皇,是英儿错了,英儿没能体谅父皇的心情,实在有亏孝道,请父皇责罚。”一见皇帝这副样子,赵英顿时为自己的话后悔不已,随即便在棋桌边跪下请罪了起来。

“快起来吧,父皇只不过一时有感而发,并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日后有了梦倾贤婿这个文武全才的辅佐,相信父皇的日子也会好过起来的。”

“是,女儿定会与驸马一起尽心辅佐父皇,保我封元国运昌盛,江山永固。”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朕信得过你们。”

父女俩正在书房这儿谈心,那名叫翠屏的宫女却恰好在此时走了进来。

“陛下,公主,袁驸马已经带着礼物到了,此刻正在外面候着呢!”

“哈哈,快让他进来吧!朕已经等不及要看看他给英儿准备了什么礼物呢!”听说袁凡已到,皇帝顿时又高兴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那聘礼的真面目。

翠屏微笑着偷偷向彩宁公主眨了眨眼睛,领旨后不敢怠慢地立刻退下去传唤了。

于是不久之后,袁大驸马就在翠屏的引导下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后面还紧跟着那两名抬着箱子的禁卫。

“儿臣参见父皇,袁凡见过公主。”待两名禁卫施礼退下后,袁大驸马赶紧向赵真跪拜了下去,随后又起身向赵英施了个臣下之礼,不光是现在,即使以后两人成了婚,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也不会改变,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

不过在经历了这次的一番波折,尤其是知道了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后,袁凡明显感觉有点不太习惯于再向一个凡人行此大礼,凭他现在的手段,即使皇帝派一支大军来恐怕也不能拿他怎样,但毕竟从小接受的君臣思想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而且赵真的另一个身份又是自己的岳父,若把这算作晚辈对长辈行礼的话也就不太纠结了。

此刻终于和自己的未婚妻见面了,袁凡表现得还算淡定,并未因为公主的美貌而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依然是一副目不斜视泰然自若的样子,这倒让赵英对他更加赞赏了起来。

彩宁公主哪里知道,这小子先前在外面的时候,就早已用神念将她上上下下都欣赏了个够,此刻当然不会再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不过虽然如此,袁凡还是对这位未婚妻相当满意的,当初皇帝刚赐婚那阵,他就做好了将来要迎娶一头母猪的准备,结果没想到却恰恰相反,其他方面不知道,单从这相貌来说,就和那圣旨上所说的极为相符,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算是一桩意外之喜了。

“贤婿,此次你事先未向任何人知会便突然离京,不知究竟是所为何事?难道真的是为了救那田静文的女儿吗?”示意袁凡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后,赵真皇帝便开始询问起他此次的经历来。

“父皇明鉴,儿臣一开始的确是为救那田小姐而离城,不过当初倒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一时兴起,管了一下闲事而已,之后却另有波折,而且收获还相当不小,对我们将来铲除田老贼可说是非常有利,先前在城门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臣无法明言,此刻当然要向父皇细细禀明一番。”

袁大驸马先是用神念将书房周围探查了一遍,见并没有人偷窥窃听之后这才如实向皇帝禀报了起来。

“哦,竟有此事!不知是什么收获,会有助于对付田老贼呢?”赵真一听便来了兴趣,现在扳倒田静文可是他的头等大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

“儿臣这里有书信一封,父皇看过便能够明白其中玄机了。”说着,袁凡便将那封从曲天阁身上搜出来的书信向赵真递了过去。

皇帝接过后便仔细看了起来,不过他越看脸色越是阴沉,最后终于忍不住伸手在棋盘上这么一拍,棋盘倾侧下黑白色的棋子顿时落了一地。

第四十八回 宫内宫外

“田老贼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外邦图谋我封元,单凭这封书信,朕就要诛他的九族。”赵真皇帝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恼怒到了极点。

“父皇息怒,不知这信上都写了些什么,可否让女儿一观。”彩宁见父亲气成这样,估计其事非小,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哼,英儿你也看看吧!这田静文狼子野心,此事若被他得逞的话,我赵氏一族恐怕就有灭族之祸了。”被赵英一劝,皇帝的怒气总算是稍稍消解了那么一点,依言将书信递了过去。

彩宁公主接过来一看,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让其大惊失色之余也不禁柳眉倒竖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此信乃是田静文写给玄武国镇南王薛瑞的一封密信,请其于八月初十,也就是袁凡和赵英大婚之日的前五天出兵入侵封元,到时候田豹会假称兵力不济,要求朝廷增兵,待赵真将京城附近兵力调去增援之后,田静文便会利用手中的城卫军以及禁军之中的内应在大婚那天来个内外夹击,将赵氏皇族彻底除去,然后他田家便会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封元国国主,而作为回报,田氏一族答应事后将封元国北方的大片土地割让给玄武国,而作为玄武国藩镇南方的土皇帝,这块地方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薛瑞的新领地,对其当然有大大的好处。

“没想到田静文三朝老臣,世代累受君恩,居然会干出这等忤逆犯上、卖国求荣的事情来,实在是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也,不过光凭此信,似乎尚不足以治他的罪,老贼完全可以狡辩说此信乃是他人伪造,把事情推个一干二净,恐怕到时还是扳不倒他。”

彩宁公主虽然同样惊怒异常,但明显比他的皇帝父亲要头脑冷静了许多,很快便看出了事情的症结来。

“哈哈,公主殿下心思缜密,果然非常人可比,袁某不才,这个问题倒也顺手给解决了,陛下请看,这就是儿臣特意为公主准备的聘礼。”只见袁大驸马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笑容,单手在那口箱子的机括上轻轻一按,箱盖便自动弹了起来。

赵真父女不知他弄的是什么玄虚,闻言都不禁好奇地一起往箱内望了进去。

“咦。”

只见箱内既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也不是什么珍禽异兽,却只是一个獐眉鼠目,浑身赤裸得只剩下一条内裤的大活人,这让二人顿时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贤婿,这是何人?你如此珍重其事地将他送来,不知有何深意啊?”

“哈哈,父皇莫急,儿臣让这家伙自己来给您解说一番便是了。”说着袁凡伸手就往箱内之人头顶百会穴上轻轻那么一拍,一丝微弱的法力随即就传递了过去。

不久之后,箱中人便悠悠醒来了,可是他才刚一能视物,就看见袁大驸马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已经来到了眼前,出其不意下顿时把他吓了一跳。

“嘿嘿,多日不见,曲师爷一向可好啊?”

“你…你是袁公子,哦不对,应该是袁状元、袁驸马才是,您怎么会在这里?咦,此处是什么地方?”曲天阁总算是认出了袁凡,不过在他环目四顾之后,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身处于那土匪山寨的囚牢之中,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间美轮美奂,布置华贵的优雅殿堂,倒和传说中的皇宫大内有些相似。

心里刚有些起疑,他的视线就移到了身着龙袍的赵真身上。

“嘶…”曲天阁顿时就是一惊,普天之下能穿这身衣服的,恐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

同一时间,田相爷府内。

今日短短的一天之内,田静文就经历了悲喜两重天的心境起伏,先是失踪多日的女儿意外得救归来,紧接着又传来噩耗,自己的次子田豹居然在攻打清风山时意外身亡,除了一颗首级之外,连尸身都没能回来。

相比之下,田相爷还是觉得悲要大于喜,毕竟田豹的重要程度可比田秀儿高出了许多,田老二这一死不但让他实力大损,而且将自己原本的篡位计划也彻底打乱,更何况曲师爷生死不明,那封要命的书信也不知道是否落入他人之手,想到这些,就让他感觉自己头上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根。

此刻,他正端坐在相府书房内自己的那张太师椅上,一旁作陪的有田伦,那位略显发福的二号师爷以及一名大约三十来岁的年轻将领。

“叔父,您老也不用过于焦虑,现在二堂兄虽去,但青州的兵力总算还掌握在我这个副节度使的手里,依侄儿愚见,那件事我们仍按原计划行动便是了。”见老头迟迟没有反应,那名年轻将领忍不住率先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听他对田静文的称呼,似乎也是田家的家族子弟。

“是啊爹,青州那边有堂兄在您还担心什么,凭我们的实力,就算现在杀进宫去我看也有八九成成功的希望。”田伦在旁边也赶紧附和,二哥田豹的死非但没让他感觉丝毫伤心,反而让这小子更加兴奋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田豹这一去,让他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欲望的火花,自己的那位大哥自小便已离家不问世事,因此老爷子一旦篡位成功,到时候继承大统的就非他莫属了。

“你懂个屁,青州那边虽然暂时无事,但那昏君肯定会拿你二哥兵败这件事大做文章,到时候文华是不是还能保住这副节度使的位置还很难说,况且曲师爷和那封书信现在还下落不明,这万一要是也落入了昏君手中,说不定他立时三刻便会向田家发难,哼,到时候别说篡位了,这府中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恐怕都得人头落地。”

田静文最近一看到这个小儿子就来气,要是他能挣点气当上驸马的话,自己也不必非要狗急跳墙和赵真来个鱼死网破了,怎奈自己身边现在就只剩下了这一棵独苗,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呢。

第四十九回 书房密谋

“叔父不必担忧,据探子回报,清风寨的贼人得胜后便烧寨而去,我们的人在山上找到一具烧焦的尸体,除了面目被毁外,看身材衣饰都与那曲师爷相符,书信估计也已一并化为了乌有,此事泄露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了。”

“哦,这倒是个好消息,若果真如此的话,我们就还是按原定计划进行吧!文华,你回去之后再派个可靠之人前往玄武国,务必要让那薛瑞答应派兵来援,另外也要继续追查那伙贼人的踪迹,查出杀害我儿的那个白衣人究竟是谁,到时候老夫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朝廷这边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坐上节度使的位置,这样的话大事就仍然可为。”听说曲师爷和书信都已被毁,田静文的心情总算松快了一些。

“是,叔父放心,侄儿知道该怎么做了,这次我会多派人手,保证路上不会再出什么差错,另外杀害堂兄的凶手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嗯,那就好,魏先生,等下劳烦你再模仿老夫笔迹,写一封同样的书信让文华带去,印章也要用假的,反正薛瑞那厮也分辨不出,这样的话,即使此信再落入他人之手,老夫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是,学生明白。”那位姓魏的胖师爷闻言点了点头,心头却是暗喜,那姓曲的既然已经挂掉,那今后这首席谋士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

“父亲,还有一个人我们可不能不防啊!要成大事,恐怕非得先除掉他不可。”正当另外两人准备领命退下的时候,田伦却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开口说道。

“哦,你指的是谁?”田静文被他说得一时有些糊涂。

“嘿,爹您怎么忘了,就是袁凡姓袁的那个小子啊!这小子现在不但当上了禁卫统领,而且据说武功也很不弱,这对我们安插在禁卫中的那两人可是一大威胁,万一被他有所察觉的话,我们这内外夹击之计到时恐怕就不灵了。”对袁大驸马田伦可是恨之入骨,满心想要先除之而后快。

“唔,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难不成你已经有什么办法对付他了?”田静文不得不承认,这小儿子有时候倒还有些见地,这袁凡若是不除,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个隐患,而且见田伦那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又有了新的坏水儿,因此索性直接询问起他来。

“嘿嘿,当初我诓这小子来府里的时候,用四个婢女就把他给迷了个晕头转向,那时我就看出他是个好色之徒,这次要不是看上了秀儿的美色,他又怎会吃饱了没事干演那么一出英雄救美的老戏,因此儿子觉得,还是用美人计对付他最为有效。”

“你这小畜生不会是想用你妹妹做诱饵吧!我告诉你,秀儿可是你娘的心头肉,你要是敢动她脑筋的话老夫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父亲息怒,儿子怎敢有这种想法,再说秀儿也是我自己的妹妹不是,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拿她去冒险啊!”

“那你的意思是……”

“父亲可曾听说过‘万花楼’的苏媛媛苏大家吗?”

“京城名妓谁没有听说过,你提这个烟花女子作甚?不会是想用她来对付姓袁的小子吧?我看此事大大不妥,把一件如此重要之事寄托在一个这种女人身上不是开玩笑嘛!再说她也未必有这个胆量去害一国的驸马。”

“嘿嘿,父亲放心,这苏大家可非寻常烟花女子可比,京城那么多王孙贵族想要将她收为禁脔,可她到现在依然是守身如玉卖艺不卖身,其机变能力也就可见一斑了,而我也已经打听清楚,其之所以会沦落风尘,全是因为父母双亡,为了供其年幼的弟弟读书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如此一来,我们只需以其唯一的亲人作要挟,她就必定会就范,乖乖地听从我们摆布了,事后只要再将其灭口,昏君就算要追查也已经死无对证了。”

“唔,这样倒也可行,只是你打算让她用什么方法对付袁小子呢?那小子可是个武林高手,通常手段恐怕无法奏效。”

“嘿嘿,这个儿子也已经想好了,我们只需如此如此……”田伦不无阴险地将自己心中毒计向其父和盘托出,说完之后忍不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田静文听罢也不禁捻须点头,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正想夸赞这有点小聪明的儿子几句,突然就听到书房门外“哐当”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谁?”屋内四人顿时紧张了起来,刚才他们的谈话可是属于绝密事宜,这要是被什么人听去的话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啊!

“是…是我,秀儿,我是来给爹爹送银耳羹的,刚才不小心打翻了盘子。”房外传来一个温婉动听的少女声音,正是日间刚回到府中的田秀儿。

“哦,是秀儿啊!为父正在和你兄长他们谈重要的事情,你先去陪你娘亲吧,爹爹一会儿就过来看你们。”一听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田静文稍微松了口气。

“是,那女儿就先回去了。”田秀儿弱弱地答应了一句,然后就是一阵收拾破碎瓷片的声音,不久之后少女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父亲,小妹不会听到什么了吧?先前她回来时候的神情就不太对,提到那姓袁小子时更是把他形容得千好万好,我看肯定是被那小子用花言巧语给骗住了,我们可不得不防啊!这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全家都得跟着完蛋大吉。”

“是啊相爷,公子说的有道理,眼下我等图谋之事非小,一丁点的差错就可能导致满盘皆输,必须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唔,稍后我会派几个人日夜盯着秀儿的,你们都各自按计行事去吧!希望这三个月内能够一切顺利,到时候这封元国便是我田家的天下了,哈哈。”

“儿臣在这里先恭贺父皇了,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要说田伦这小子马屁功夫还真是了得,见自家老头子刚一兴起,便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口中竟直呼万岁起来,好像田静文已经当上皇帝了一样。

旁边二人见此也立刻有所领悟,同样不甘人后地跪地称颂了起来。

第五十回 被摆一道

不提田静文等人如何分头行事,单说田秀儿离开书房之后,回去路上一颗心仍然在那里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脑海中更是一片混乱。

刚才听到的东西实在太过惊人,让田大小姐一时间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没想到已经是位极人臣的宰相父亲,居然在那里筹划着谋朝篡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而自己那位平时向来以正人君子自居,待人总是和蔼友善的三哥田伦,想出来的毒计更不是她所能够想象的,简直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他们接下来所要对付的人,居然就是让自己刻骨铭心的那个他。

想到袁凡,田秀儿的心中又变得矛盾复杂了起来。

此刻的她自然已经知道了二哥田豹身亡的消息,据那位将其兄首级带回来的副将所言,田豹是在攻打清风寨的当晚遇害的,而取其性命的居然是一个蒙面白衣人。

虽然那人蒙着面,而且在黑暗中也看不真切,但这名副将还是记得对方的白衣上绣着一朵黑色雪莲,这个明显的特征顿时让田大小姐心头一震,当时便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袁凡的那件白衣上就有着一个同样的图案,而且那天袁大驸马本要带她一起离开清风寨,可突然间听说官军来袭,两人就因此又耽搁了一天,不用说,当时袁大驸马肯定是去帮姚广义对付官军去了,而且当晚袁凡离去之后一直到她离开清风寨都没有再出现,这中间他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是不是与她二哥的死有关,这些揪心的问题让田秀儿一时不敢再想下去。

而刚才听了自己父兄他们的一番密谋,才让单纯的田大小姐终于醒悟过来,以皇帝为首的袁凡等人,现在已经与他们田家势成水火,双方之间的一场火并恐怕也在所难免了。

一头是自己的父母兄长,一头是自己魂牵梦萦的心上人,田秀儿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选择。

心中正天人交战间,田大小姐已不知不觉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楼中。

“小姐你回来啦!老夫人已经派人来催了几次了,让您一回来就赶紧过去陪她用饭,今天老夫人还特意吩咐厨房,为小姐做了不少您平时喜欢吃的小菜呢。”田秀儿才刚一进屋,她的贴身丫鬟春香便立刻迎了上来,由于平时两个人关系极好,因此这次田秀儿能够有惊无险地回来,让小丫头很是高兴。

“春香,你去和老夫人禀报一声,就说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晚上就不陪她老人家用饭了,想早点躺下休息休息。”田秀儿心情郁结,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吃饭。

“小姐您没什么吧!是不是在外面受了风寒,要不让大夫来给您看看。”见小姐的脸色不太好,春香顿时有些着紧起来。

“没什么,只是路上经历了一番颠簸,感觉有些累了而已。”田秀儿摇了摇头,一副不愿多说什么的样子,说完便径直往自己的卧房而去了。

“好吧!那小婢先去老夫人那儿回禀一声,回来再服侍小姐就寝。”田大小姐这次回来以后就一直有些怪怪的,春香不明所以,只好答应一声后出门禀告去了。

小丫头才刚离开,田秀儿便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阴霾一扫而光的同时一丝坚定之色随即浮现而出,她匆匆换上件带帽的黑色披风后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小姐留步,不知小姐意欲何往?”田大小姐刚出内院之门,便被几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给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本小姐的去路?快给我让开,本小姐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几个人之前从来没见到过,田秀儿有些吃惊之余不禁疾言厉色地喝问起来。

“小姐请回,小的几个是相爷新近招募来专门负责府内安全的武士,相爷刚刚吩咐下来,说为了保护小姐的安全,请您暂时留在府中不要出门,如果有事的话可以交给我们去办,小的们虽然本领低微,但是一些小事还是能够代劳的。”黑衣人虽然说得客气无比,但口气上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田秀儿闻言一惊,想不到父亲这么快就派人来看住了自己,想必是因为怕事情泄露而有意为之的了。

“好吧,既然是爹爹的安排,那本小姐就先回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以后再办也是一样。”田大小姐也没办法,只好假装恍然地转身往院内退了回去。

……

英秀宫内。

见到当今皇帝赵真,一开始还有些慌乱的曲天阁,不知怎么的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不管袁凡如何威逼利诱,他依旧是原来的那套说辞,对于田静文谋反一事坚称毫不知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袁大驸马没有办法,只好将那封书信拿到了他的面前,原以为有此凭据在手这家伙应该无可抵赖,可谁曾想事情又起了新的变化。

“袁驸马,您说此信乃是从在下身上搜出,是田相爷交由学生去带给那什么镇南王薛瑞的,在我看来这恐怕与事实不符吧?”

“怎么,人证物证俱在,当初是姚广义亲自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还想抵赖不成,要不要我让他来与你对质一下。”

“嘿嘿,那倒是不用了,就算他来了也证明不了什么,一个山寨头子的话驸马爷怎可轻信,此信很可能就是他伪造的,驸马爷不妨拿一份相爷的奏折来对照一下,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什么,这信是假的?你不会是信口雌黄吧?”

“不错,在下跟随相爷多年,自信对于相爷的笔迹印章还算熟悉,此信绝对不是相爷的亲笔之物,请陛下明察。”

听了这家伙的话,袁凡三人惊诧莫名地面面相觑了一阵,最后还是赵真命人取来了一份田静文的亲笔奏折,结果两相这么一比较,还真是发现了其中的蹊跷来。

你道为何,原来那封书信上的笔迹以及印章的确与奏折上十分相似,但细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分辨出其中一些细微的差别来,没想到这信还真就是个假货。

“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五十一回 公主心意

话说袁大驸马本以为有了曲师爷和那封书信,便可以坐实了那田老贼的罪名,名正言顺地将其捉拿查办。

可没曾想非但这姓曲的拒不招供,就连那封书信也突然变成了假的,这让他顿时有了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受力之处的感觉。

不过袁凡稍一细想,便也明白了其中奥妙,看来那田老贼果然是老奸巨猾,他为怕事机泄露,特意将此信制成了赝品,如此一来,即使将来被别人截获,他也一样可以推得干干净净,丝毫动摇不了老贼的地位。

袁大驸马被狠狠地摆了一道,心里就别提多郁闷了,他真想直接杀上门去,干手净脚地给田家父子一人一颗火球,也省得再和他们斗什么心机。

不过他当然不能这么做,像田静文这种奸臣,如果不将其罪行公之于众而滥用私刑的话,国家公器将从此形同虚设,皇帝的声誉也会毁于一旦,而在田秀儿的心中自己就成了一个冷血的刽子手,这些都是袁凡所不愿见到的结果。

虽然现在他还不能拿老贼怎样,但好在对他们的计划已经基本了解清楚,倒不如将计就计,同样暗中布置一番,等对方露出獠牙的时候再给予迎头一击,将田氏一党彻底铲除。

想到这里,袁凡的心中又重新镇定下来,他也懒得再和这姓曲的费什么口舌,直接一掌又把他拍晕了过去,继续让其在那箱子里呆着了,反正这箱上本来就有几个小孔,也不怕他在里面会被闷死。

“父皇,看来儿臣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扳倒田老贼,恐怕需再费一番周折才行了。”让老丈人空欢喜一场,袁大驸马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贤婿无须自责,此次虽然未尽全功,但能够知晓老匹夫的全盘计划,对我们仍是十分有利,贤婿绝对功不可没啊!但就怕此人被擒让田老贼有所警觉,万一他因此提前发难的话倒让我等有措手不及之虞。”

“这点请父皇放心,儿臣早已有所安排,保管那田静文看不出其中的破绽来,其实儿臣此次离京,还有一些别的收获尚未向父皇禀报,事情是这样的……”于是袁凡便将自己先前的一番遭遇有所挑拣地说了出来,而有关修仙者的部分当然全都被他隐去了。

听完袁凡的一番讲述,尤其是听说那田豹已死的消息,赵真皇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好,想不到贤婿这一次离京,居然替朕除去了这个心头大患,实在是好得很啊!哈哈。”

彩宁公主也是听得两眼放光,心里对自己的这位未来夫婿更是刮目相看。

他不但轻而易举地除掉了田豹,而且仅凭着清风寨上的那几千贼众,就将训练有素的五万官军给打了个落花流水,光这一份军事才能就很不简单了,更何况他事后还让人制造了曲天阁已死的假象用以麻痹田静文,由此可见其心思缜密的程度也非常不同一般,能够嫁给这样一位文韬武略兼而有之的夫婿,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想到此处,赵英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了一丝红云,其娇艳之处真是让百花也为之失色,连最近见惯美女的袁大驸马见了也忍不住心里一荡,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于是三人接下来又针对田静文的计划研究了一些应对之法,待得商议停当天色也已暗淡下来,袁凡便打算告辞离去了。

“公子且慢,过两天公子就要出任禁卫统领了,不知这将军铠甲是否已经准备妥当?”袁大驸马行礼完毕刚准备离去,彩宁公主却美目流转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袁某这几日一直都在外面奔波,尚未来得及去量身定制,恐怕在上任之前是无法取到了。”袁凡对铠甲这东西心里实在是有些抵触,你说整天穿着那么一身重家伙走来走去,那该有多累人啊,不过这事情看来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既然连公主都问起了,自己还是老实点赶紧去做一套吧。

“公子身为一军之将,若没有铠甲的话恐惹人笑话,前两日闲着无事,彩宁倒是随手缝制了一件,就不知合不合身,公子不妨在此一试,若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也好立刻再改一改,在公子上任前应该还来得及。”见袁凡有些尴尬,赵英忍不住嫣然一笑,脸上略显腼腆地说出了自己的本意。

袁大驸马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心里又有些暖暖的,心说这位公主还真是不错,其虽生于帝王之家,可身上却丝毫没有那种气势凌人的感觉,反而处处都显得温婉大方,细心体贴之处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袁凡还在发呆的当口,彩宁公主已命人将那件她亲手缝制的铠甲取来,袁大驸马定睛这么一看,心里不禁有些奇怪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这身铠甲全部都是用一种不知名的白色鳞片缝制而成,此鳞不仅洁白无瑕,而且薄如蝉翼,更让他惊异的是上面居然还泛着一丝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灵光,要不是自己的神念时刻都在警戒着周围,光用肉眼恐怕还看不出来。

“咦,这好像是大内秘库中藏了很久的那堆鳞片,想不到我儿居然将其制成了一套铠甲,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赵真皇帝似乎认出了此鳞的出处,脸上似笑非笑地向赵英看了过去。

“父皇真是慧眼如炬,这些鳞片的确是女儿从秘库中取出的,我观它们不仅轻盈灵便,而且坚韧异常,这才灵机一动,将其制成了这么一副铠甲,想来应该正适合袁公子这样不习惯穿甲之人而用的。”赵英被父亲看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向来大方,并没有寻常女子的那种扭捏作态,因此话语中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袁凡的一片心意。

袁大驸马听得暗暗有些感动,更何况他对此甲也的确产生了兴趣,因此他连外衣也没脱,就直接将铠甲套在了身上,可是此甲刚一及身,让袁凡大吃一惊的事情却发生了。

第五十二回 龙鳞战甲

话说袁凡将那件白鳞甲穿在身上,不仅感觉十分贴身,而且还轻的仿佛无物一般,舒适程度完全符合自己的心意。

欣喜下刚想谢过公主,可原本毫无异状的甲衣却在此时骤然一紧,将他箍得瞬间几乎无法呼吸了起来。

这还不算,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吸力又从此甲上传出,袁凡就只觉体内法力一下如同决堤洪水般被其吸了过去,无论他如何运转心法口诀都丝毫阻止不了。

这个情况让袁大驸马顿时吃惊不小,他赶紧伸手想要取下此甲,可没想到双手刚一触到那些鳞片也同样被牢牢吸住,法力流出的速度反而更快了起来。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法力不会被这东西给吸干吧?”一想到这个可能,袁凡的额头上就不禁冒出了几滴冷汗。

他在这里着急上火,一旁的赵真父女却看得莫名其妙。

适才袁大驸马刚穿上白鳞甲的时候还一副喜滋滋颇为满意的神态,怎么一会儿却变成一副神色紧张,如临大敌的样子来,搞不懂他在弄什么玄虚。

“袁公子你还好吧?是不是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彩宁公主当然不会知道袁凡此刻的情形,因为从表面上看去此甲一点异样都没有,见他表情如此痛苦,还以为是穿得很不合身的缘故。

袁大驸马勉强摇了摇头,此刻他呼吸都有些困难,实在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他这副样子,赵英的心里微微有些感动,看来这位未来夫君很会体贴自己的心情,明明看上去穿着不怎么舒服,却硬是憋着不肯说一句怨言,这样的男子还真是难得。

她正想劝袁凡将此甲卸下再做些修改,却惊异地发现整件甲上的白色鳞片突然间光华耀眼了起来,紧接着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灵纹也从上面显现而出,到最后这些灵纹竟然在此甲表面拼接而成了一条白色蛟龙,就好像事先刻上去的一般。

而在蛟龙图案呈现的同时,袁凡身上那种被紧箍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体内的法力也终于停止了外泄,这一下竟足足被此甲吸去了三分之一还多。

袁大驸马总算是松了口气,低头再看此甲,只见上面的灵气明显比先前要充沛了许多,那条蛟龙更是栩栩如生,就好像随时都会从甲上飞腾而出的样子,让他不由得暗暗称奇。

赵真父女更是看得惊诧莫名,想不通一件普通的鳞甲何以会显现出如此的异象来,难道这些藏在秘库中的鳞片竟是某种异宝不成。

这还真让他们给猜中了,这些白色鳞片的来历的确非同小可,乃是货真价实的蛟龙鳞片,而且当年此蛟的修为已经相当之高,差一步就能踏入真龙的行列,只不过其在上古时期人妖两族之间的大战中不幸陨落,身上的材料自然也被瓜分殆尽,而经过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沧桑变幻,这一部分鳞片才最终辗转落到了封元国皇室的手中。

由于它们一直被封存在秘库之中,而赵氏皇族世代又都是些不识货的凡人,要不是这次彩宁公主碰巧想为袁凡缝制一件甲衣,恐怕还会被这样一直埋没下去。

“多谢公主厚赐,袁凡感激不尽。”袁大驸马深知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有了它或许就能让自己今后对敌时多了一份保障,因此他是真心有些喜悦和感激,只不过此宝消耗的法力实在太多,也算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弊端吧!

“袁公子喜欢就好,不用那么客气的。”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袁凡虽然长相平平,但是穿上这身带龙纹的鳞甲后,也显得威风之中不失儒雅,的确有一股儒将的风范,看得赵英也是暗暗喝彩。

“哈哈,朕看这件甲衣与贤婿也是十分相配,要不然你穿上之后何以会呈现如此异象,此象正说明贤婿乃是人中龙凤,必定有神灵护佑的。”赵真皇帝还是比较惊异于此甲所呈现的龙纹,心说自己宝库内珍藏的甲衣袍服也不在少数,而且无一不是用上好珍贵材料所制成,怎么就没有一件是这样的捏,要是也能呈现个九爪金龙啥的异象,还不当场就把那些个大臣都给震住喽,看哪个今后还敢造他这位真命天子的反。

“这都是父皇洪福齐天,儿臣只是连带着沾了点光而已。”袁大驸马怎会看不出皇帝的心思,心说得亏这甲上出来的只是一条蛟龙,若是条真龙的话自己还没法穿了,穿的话可就犯了大忌讳,说不定田老贼还没扳倒,自己反而先被问罪了。

皇帝听了他的话果然十分高兴,那一丝嫉妒之意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接下去三人再无话讲,袁凡终于得以告辞离开,而那个装曲天阁的箱子则是被禁卫抬去了大内密牢,等以后有用的时候再提出来不迟。

袁大驸马正打算出宫回客栈,没想到那段迁却仍在外面等着他。

“统领大人,您的住处属下已经安排妥当,请您过去看一看,若有什么不合意的地方属下再作调整。”

“住处?”袁凡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大人现在已经是禁卫军统领了,当然不能再住那小小的客栈,我等禁军的军营以及将领的住所都在皇宫后面的西狩山下,属下已经在那里为您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希望大人能够满意。”一看袁大驸马这样子,段迁就知道这位新任长官对禁军的事看来啥都不太清楚,于是便详细地为他介绍起来。

“哦,原来如此,那真是辛苦段兄弟了,只是我还有些行礼放在客栈之中,恐怕得先去取回来才行的。”

“哈哈,大人只管随我前去,这种小事交给手下的兄弟去办也就是了。”

“也好,我就先随你去看看,认准了地方后再回客栈取东西不迟,我还有些事要交代那里的掌柜,让其他兄弟去可不太放心。”由于状元客栈已经成了袁凡的联络点,他必须把接头方法以及自己现在的落脚处先告诉掌柜的,否则姚广义或者田秀儿要找他的话可就不怎么容易了。

见袁驸马心意已决,段迁也就不再勉强什么,于是在他的带领之下,两人快步向皇宫后方而去了。

第五十三回 尔虞我诈

西狩山,位于京城的正北面,与皇宫后侧紧邻,向来是封元皇室的狩猎之地,同时也是守卫皇宫的三万禁军平时操练驻扎之所。

此山高不逾百丈,占地也不过千余亩,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小山,而段迁为袁大统领安排的居所,便位于此山南侧半山腰上的一处幽静之地,也是袁凡的前任,那位老王爷曾经住过的地方。

之所以选在这里,一方面是因为周围环境清幽景致优美,更重要的是,从此处可以直接俯瞰整个皇宫,便于袁凡能够随时掌握那里的守卫情况,遇有突发事情也好有针对性地及时作出部署。

整个居处被建成了不多见的二层小楼,底层是一间宽敞的客厅,而二层除了书房及卧室之外,还专门设了一个瞭望台,专门用来作远视之用。

袁凡感觉很满意,况且这里对他来说也就是个临时居所,等驸马府建好之后他也不会在此常住,因此也没有什么太多要求。

夸奖了段迁几句,将其打发走之后袁大统领便只身一人往状元客栈去了。

……

在距离京城几十里之外的某处。

一名容色冷艳的白衣少女正将手从一名男子的天灵盖上缓缓收了回去。

其手才刚一放开,那名男子便瘫软着倒了下去,附近还同样躺着四名与其服色相同的男子,赫然便是日间才与袁凡分别的赵大牛二等人。

少女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对躺在地上的五人视而不见一般,她只是站在原地稍加思索了一会儿,便毫不犹豫地架起遁光,朝着某个方向飞速而去了。

只不过在她离去之前,似乎还不经意地朝身后瞥了一眼,脸上则不屑地露出了一丝冷笑之色。

片刻之后,在原先少女站立过的地方又突然现出了两名男子的身影来。

他们一个魁梧高大,脸上长满黑毛,另一个则身材瘦削,脸色煞白得如同阴鬼一般,正是白眉老祖的两名手下—铁刺与毒牙,而那名离去的少女自然便是白眉老祖的义女,拥有一半妖族血统的白雪了。

“哼,我看老头子是有些多虑了,小姐对这些人族下手丝毫都没有留情,怎么可能会对他有什么不忠之心。”铁刺声如洪钟,话中略带不满地先开口道。

“嘿嘿,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家伙向来就是多疑的性格,恐怕对我们两个也不见得有多信任吧!不过这也难怪,我等狼族向来信奉的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从来都是以自身实力说话,而现在就属你我二人最有可能进阶到结丹期,对其自然就成了威胁,他防着我们一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毒牙阴测测地一笑,似乎对事情看得十分透彻。

“嗯,说的也是,不过那都是将来的事了,你我还是先谈谈有关小姐归属的问题吧!”

“小姐归属?嘿,那有什么好谈的,等她将那名人族修士干掉之后,你我再一分高下,到时她自然就归胜者所有咯。”

“哈哈,看来毒牙老弟对小姐还是不太了解啊!你以为前阵子我整天去天竹峰那边只是为了献殷勤不成,嘿嘿,那不过是我的次要目的罢了。”铁刺脸上不自禁地现出了一丝狡诈之色,显然其并非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粗线条。

“哦,原来铁兄是另有所图,不知可否向小弟透露一二啊?”毒牙心知对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就没打算要隐瞒真相,只是不知道他如此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嘿,毒老弟就算不问我也要说的,否则后面的事情也不好进行下去,其实我也是无意之中发现小姐居然在偷偷地练那‘妖月大法’,因此才留上了心的。”

“什么?妖月大法!莫非就是我妖狼一族所独有的那种无上功法,不是说只有拥有妖灵之体的我族之人才能修炼此法吗?难道说……”

“嘿嘿,看来毒老弟已经猜到了,不错,白雪小姐正是拥有此灵体之人,要不然又怎能修炼此功法的。”

“老弟应该也听说过,修炼此法必须在月圆之夜借助月阴之力方能有所精进,因此我特意去天竹峰观察了几次,发现每逢月圆之时小姐都会上峰顶练功,从当时显现的异象上看必是此功法无疑了。”

“况且老头子为何巴巴地想让小姐做他那位倒霉孙儿的炉鼎,还不是因为小姐有此灵体的缘故,如果他孙儿在筑基之后能取得小姐的元阴,说不定一下就能升到与我等相同的假丹境界,而且在老头子的帮助下其有很大几率会结丹成功,到那个时候,他们白眉一系在此处的地位可就更加无法动摇了,你我二人想要取而代之岂不是件痴人说梦的事情。”

铁刺的一番长篇大论果然让毒牙大吃一惊,它向来自诩智谋无双,对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一向不怎么放在眼里,可是如今一看自己显然是有些小瞧人家了,不过他毕竟是个绝顶聪明之人,也不可能因为寥寥几句话就轻易相信了对方。

“铁兄,不是小弟不相信你,不过这似乎与老头子的做法有些相悖啊!按理说像小姐这么有价值的炉鼎,就算那白小子倒霉陨落了,但老家伙自己难道就不会占为己有,为何还要便宜你我二人呢?”

“哈哈,毒老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老家伙这次使的正是个一石二鸟之计,你想想看,如果你我真按老头子说的去做会有什么结果。”

“首先两败俱伤那是肯定的,就算有一人侥幸活了下来,再对上小姐的妖月大法,即使你我等阶比她高了一级恐怕也照样得玩儿完,这样一来,老家伙岂不是兵不血刃地就除掉了你我,到时候不但其他族人说不出他什么不是来,小姐也照样还是他的囊中之物,嘿嘿,此计不可谓不妙啊!”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小姐自小就是被我狼族收养,又怎可能真做出什么背叛我族的事情来,老家伙将你我二人派出来监视,明显就有点画蛇添足之嫌,今日要不是得铁兄指点,还真是差一点就着了他的道儿啊!”毒牙至此方才恍然大悟,自己这一路上尽想着怎么除掉铁刺了,居然没有将整件事情看得明白,还真是有点太大意了。

第五十四回 新官上任

“哈哈,现在明白过来也为时未晚,如今老家伙的诡计既已被你我识破,不知老弟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呢?”

“哼,明知是个陷阱,当然不能再跳下去了,我看铁兄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想必心里早就有腹案了吧?”

“哈哈,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弟,其实老哥我的主意也谈不上有多高明,只是在原先的计划上稍作了些改动而已,你看如此这般行事可好……”于是铁刺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唔,这样倒也可行,那就依铁兄之计好了,到时候让那老家伙也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毒牙听完之后暗自计较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老弟能如此选择绝对是明智之举,这样一来你我二人之中将来肯定会有一个结丹成功,到时候老家伙再想一家独大可就不太可能了,哈哈。”

“既然如此,那就事不宜迟,我们还是赶紧追上那丫头为好,先前她似乎用神念往你我这边扫了一下,说不定已经发现了我等的踪迹,她若是有心想要甩掉我们,那事情可就不太好办了,到时候你我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老弟所言甚是,别看这丫头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心计恐怕也不在你我之下,要不然她修炼妖月大法的事怎么连老头子都蒙在了骨里,稍后我们行事的时候的确需要谨慎些才是。”

既然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两人便不再犹豫地分别身形一晃,化作一青一黑两道遁光,循着先前少女离去的方向紧紧追了下去。

……

京城,状元客栈内。

将一切交代完毕的袁凡正打算回房去取行李,却见掌柜的脸上突然诡异一笑,神神秘秘地向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袁大驸马闻言微微一怔,心中略感奇怪,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情这才向客房而去。

才刚一推开房门,一个熟悉的倩影便带着股香风扑进了他的怀里,正是日间才与他分离不久的田秀儿。

……

深夜,已经将田大小姐送回家中的袁凡终于搬进了新居。

今晚对他来说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不光是因为田秀儿带来的那些重要讯息,同时还有少女对他的那片浓浓深情。

虽然其父已经有所防备,虽然知道了自己就是她的杀兄仇人,但田秀儿还是为了他,想方设法通过家中的密道潜了出来,据说那还是其幼年玩捉迷藏时的一个意外发现。

感激之余,袁大驸马还是叮嘱田秀儿以后不要再冒这种风险了,并且答应每隔个一两天自己就会亲自过去看看她,对于目下的袁凡来说,这是他为对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不过即使如此,袁凡还是从少女的眼中看出了那一丝掩不住的喜悦之情,这让他感动之余又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所幸每到这种时候,袁大仙师还能用修炼来麻痹自己,也只有法术的艰深奥妙,才能让他暂时忘却掉尘世间的一切纷争和烦扰。

……

第二天的早朝之上,田静文果然纠结了一批他的亲信党羽,想要力保田文华坐上青州节度使的位置。

而在袁凡的提前建议下,赵真皇帝一开始假意不准,到后来则似乎是迫于群臣的压力才不得不勉强同意了下来,只不过他同时还任命了一名自己的亲信将领坐上了副使之职。

虽然田老贼对此有所不满,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于是这件事便就此尘埃落定了下来。

当然袁凡等人的真正目的并不是非要争这个副使的职位,因为即使争到了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而是有意想通过这种方法来麻痹田老贼,好让他以为自己的谋划尚未败露,仍然按既定的步骤进行下去便是了。

由于袁大驸马义救田家千金之事早已是传得满城皆知,因此早朝之后,田静文不得不装作感激万分地向袁凡致谢了一番,还盛意邀请他改日到田府一叙,说是田夫人想要亲自设宴当面答谢他这位救命恩人。

袁凡心知这老家伙是认准了自己活不过今晚才故意示好的,如此一来事后也就没人会怀疑到他,不过袁大驸马当然不会去揭穿他,与之虚与委蛇一番后便前去赴任了。

禁军官署位于朝阳门西侧,只是一溜不起眼的低矮平房,而其中相比之下稍大的那间就是袁凡今后办公议事的地方了。

袁大统领身着龙鳞甲,精神抖擞地走进了自己的官署衙门。

大堂之上,十几名盔甲鲜明的将领早已等候在那里,见袁凡终于出现,忙不敢怠慢地一同躬身行礼了起来。

“末将等参见统领大人。”

“各位都免礼吧!本驸马初来驾到,对此处的一应事宜尚且十分生疏,今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的相助啊!”在帅位上坐定之后,袁大统领神态温和地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双目却在他们身上反复逡巡了起来。

昨日他已从段迁口中稍微了解了一些禁卫军的结构编制,知道将领的级别设置从上至下分别是统领一名,副将三名,俾将十五名,再下面便是各队的禁卫队长了。

而从今天堂上的人数及他们的盔甲看来,应该在场的都是些副将俾将之流,队长恐怕还没有资格参与。

“统领大人过谦了,您的威名这京城之内还有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啊!还有您那手内劲化形的功夫,更是早已在兄弟们之间引为佳话,今后有您来带领咱们,那可是三万禁军兄弟的荣幸啊!”袁大统领心中正在一一辨认之际,一名头顶红缨,脸色蜡黄的将领却率先拍起了他的马屁来,而按照盔甲级别来区分,只有身为副将之人的头上才会用这红色缨丝。

其他人闻言自然也不甘人后地纷纷附和了起来,都想给这位新任上司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这位可是皇帝面前新近的红人呐。

第五十五回 虚与委蛇

“哼,统军带兵可不是儿戏之事,光武功好顶什么用。”在众人的一片阿谀之词中,却突然冒出了个不和谐的声音。

袁凡有些惊讶地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个长得异常高大的黑脸将军,一对铜铃般的眼睛配合一把浓密的络腮胡子,使其整个人显得更加威猛无俦,而从其头盔上的红缨便可知他也是三名副将中的一员。

“曹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讥刺统领大人不会带兵吗?”先前的那位黄脸副将素来与这黑大汉不睦,见他居然敢当面落袁凡面子,便想乘机挑拨一番,希望能借这位新任上司之手将其除掉。

“嘿,他一个年轻小白脸能有多少带兵经验,要不是走运当上了驸马,又哪里轮得到他来做这个统领,再说你严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就只会溜须拍马逢迎上官,我看这禁卫军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曹雄显然是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莽汉,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便也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统领大人,您头一天上任此人便出言不逊,如果不对其严加惩处的话恐怕今后无法服众啊!”见成功挑起了曹雄的那股二劲,严峻在暗喜奸计得逞的同时便开始揣掇袁凡对其治罪了。

不过还没等袁大统领开口,旁边另一位长相有些猥琐的副将却出来打起了圆场。

“大人,曹兄弟向来心直口快,对上官也一直都不怎么恭敬,不过这都是他性子使然,并非有意冒犯,还请大人从轻发落。”这位似乎句句都在为曹雄开脱,实则却暗指其藐视上官由来已久,如果换做是袁凡之外的其他人的话,恐怕这下非但不会从轻发落,反而更要加重责罚了。

可袁大驸马是何许人也,怎会轻易被他们寥寥几句话所左右,刚才严峻与另一名副将两人之间偷偷用眼神交流的情景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哪还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

原本他还以为这曹雄是田静文的一党,是故意说这些话想让他难堪难堪,可如今一看似乎不是这么回事,这姓曹的明显就是个二愣子,相反另外两人倒有些可疑,看他们配合默契的样子关系绝对不一般。

想到此处,袁凡的心里便已有了定计。

“呔,大胆曹雄,竟敢无故藐视本统领,本该将你革职查办,不过念你是初犯,就先打二十军棍聊作惩戒吧!今后若是再犯,定当严惩不贷,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重重地打。”

守在外面的两名高大禁卫闻声立刻走了进来,领命一声后上前架起曹雄便向堂外而去了,过不多久外面就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军棍拍打声。

那曹雄倒也硬气,非但没有喊疼,却还在那里骂骂咧咧,不过他这次倒是学乖了,只是在那里低声嘀咕着骂,不敢再触袁凡的虎须了。

堂内其他众人都不禁暗暗乍舌,心说这位统领大人别看表面上文质彬彬,没想到发起怒来还真不手软,今后在其手下当差还是小心为上。

严峻和另一名副将则是暗暗窃喜,心说这姓袁的小子似乎并不如传闻的那么厉害,在自己二人的一搭一档之下还不是照样上当,看来今晚之事大有成功之望。

袁凡心里暗暗冷笑,表面上却像没事人似的又恢复了先前那副温和样子。

点卯过后,众将领又一一向他汇报了一些最近积压下来的琐碎事情,虽然听上去繁杂无比,但以袁大驸马如今的脑力,处理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原本要用几个时辰才能解决的一大堆事情被他三下五除二,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全部搞定了,让众将不由地暗暗称奇不已。

由于每位新统领上任,例行都要举行一次校场阅兵仪式,于是最后众人又商议了一下相关的细节准备工作,并确定第二天一早在西狩山下的校场上举行。

等到一切商议停当,时间已差不多来到了午时用饭时间,众人这才纷纷散去,而严峻和另一名副将郭凯却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怎么,你们二位还有什么事情要与本统领商议吗?”见果然是这二人留了下来,袁凡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索性故意问了他们一句。

“统领大人,我二人对您仰慕已久,今天是您头一天上任,因此我与郭兄商议,打算请大人赏脸去万花楼小聚,也算是我等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大人不要推辞。”严峻装出一副对他崇敬仰慕的样子,语气诚恳无比。

“这……我等身居禁军要职,平时去酒楼喝个酒什么的倒也罢了,去青楼恐怕会惹人议论吧!更何况如今我已身为驸马,这事儿要是传到陛下和公主的耳里,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袁大统领装出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说出来的理由虽然冠冕堂皇,但是眼睛里却流露出十分向往的神色。

“哈哈,大人不必多虑,咱们这些武将平时出入风月场所乃是稀松平常之事,况且到时大家穿的都是便服,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绝对没人会识破的。”

“是啊大人,这次严兄可是花了老大力气,才终于邀到了万花楼的台柱,苏媛媛苏大家来为大人作陪,这在平时可是有钱也做不到的事情啊!”

“哦,莫非就是那位卖艺不卖身,号称京城第一名妓的苏媛媛?”袁凡故作吃惊之色,看上去似乎终于有些意动起来。

“哈哈,除了这位苏大家还有哪个,不瞒大人,这次要不是末将将您老人家的名号抬了出来,人家苏大家今晚肯不肯赏脸还真是未知之数呢!相信以大人的文采风流,今晚说不定还能拔得头筹哦!”严峻一边说着,一边脸露银笑,似乎对袁凡的艳福十分羡慕。

袁大统领也只好跟着浪笑几声,仿佛真被说动似的答应了下来,于是三人约好掌灯之后在宫门外碰头,然后再一起前往万花楼。

吃过午饭后袁凡在皇宫内又四处走动了一番,将各处禁卫的哨岗情况全都了解了一下,做到心中有数之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先回官署换了件便衣,当然为防万一他还是把龙鳞甲穿在了里面,这才施施然地向约定地点而去。

第五十六回 京城名妓

胭脂胡同,是京城内赫赫有名的烟花柳巷。

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这里的大大小小几十家青楼便会手段尽出,互相争奇斗艳,纷纷吸引着那些贵客名流前去一掷千金,流连忘返。

而其中最出名的,自然要属拥有京城第一名妓苏媛媛的万花楼了。

袁凡三人乘坐的马车,并没有在最繁华热闹的那段区域停下,而是七拐八拐,最后进入了一条不起眼的僻静小巷。

对此袁大统领感觉有些奇怪,心说莫非田伦改变了主意,打算找个僻静处对自己下手,但是想想又觉不太可能,除非这家伙脑子突然短路,否则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大人是否觉得此处过于僻静,有点不太像烟花场所?”似乎看出了袁凡脸上的那一丝疑惑,严峻脸现神秘地殷勤问道。

“嗯,的确是有些奇怪,那万花楼号称京城第一青楼,怎会将门面开在这种地方,那不是自断财路嘛?”

“哈哈,大人有所不知,这万花楼的正门自然是开在最繁华最热闹的市口,此处只不过是它的后院罢了。”

“哦,我等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却要从这后院而入,不知是何道理?莫非现在这青楼也流行偷香窃玉这一套了。”

“哈哈,大人说笑了,其实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我们要见的是非常之人,因此当然不能像那些俗客一般也走正门了。”

“哦,如此说来,那苏大家便是住在这后院之中咯?”

“正是,由于苏姑娘身份特殊,因此万花楼特别为她准备了一个雅静小院供其待客之用,未得姑娘的同意,寻常人轻易可是进不去的哦。”

“哈,想不到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架子还不小,不过这个架子搭的好,越是这样,那些有钱人恐怕越是趋之若鹜吧!”

“哈哈,大人所言甚是,不过苏姑娘才貌双绝,实在也当得起众人的追捧,大人一会儿便知末将所言非虚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在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了下来,三人下车,严峻过去轻叩了几下,没过多时那小门便呀的一声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名提着灯笼的少女。

“三位可是与姑娘有约的贵客?”少女眉目清秀,语音轻柔,看来应该是苏媛媛的婢女了,一个婢女尚且如此,可想见主人应当更为不俗才是,袁大统领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正是,这位便是袁公子了,公子久慕姑娘芳名,因此今日特来一见。”严峻一指身旁的袁凡,客气万分地向对方介绍起来,似乎连这小婢也不敢有丝毫得罪。

“既是贵客临门,那就请随我来吧!”小婢向袁凡这边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随即便转身向院内而去了,三人自然不敢怠慢地一同跟了上去。

袁凡一边行去,一边早已用神念将整个院子探查了一遍,见并没有什么埋伏存在,这才心情放松地欣赏起院中的景色来。

整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是青竹掩映,流水叮咚,颇显清雅之气,可见此间主人品味的确不凡。

很快三人被领到一处雅致的厅堂之上,那小婢请他们在厅中的一张茶几旁坐下,奉上香茗之后便退了下去。

三人对坐品茶,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看上去似乎在静等苏媛媛的到来,实则心里各有所思。

相比之下,倒反而是袁凡显得更加轻松自如,毕竟对方所有的谋划他早已了然于胸,而且身边这两位也不过是区区凡人而已,对他实在是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严郭二人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苏媛媛是否会按照他们的指示去做,如果这女人临时变卦的话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等了足足有一刻钟时间,袁凡的神念才终于有所发现。

从与他们所在厅堂相隔不远的一栋小楼之中,此刻正缓缓走出一名妙龄女子来,待用神念看清对方的相貌后,连最近见惯美女的袁大统领也不禁有些动容起来。

按照袁凡原来的想象,青楼女子不过都是些打扮妖艳烟视媚行的庸脂俗粉,即使这苏媛媛有些与众不同,最多也就是姿色较好一些,才艺稍高一筹罢了,绝对无法与自己见过的那些美女相比。

可如今一看,却让袁大统领大为改观。

这苏媛媛非但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种胭脂俗气,却反而显得清丽脱俗楚楚动人,不带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烟花场所居然会见到这样一位女子,让袁凡实在有点始料未及。

不过这也是因为当初田秀儿来的匆忙,在将其兄的谋划告知他之后,并未来得及将苏媛媛身世相告的缘故。

因此袁大统领虽然惊艳于此女的姿容,但心里却对她并没有丝毫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之情。

在他想来,此女之所以会答应田伦来加害自己,无非就是为了钱财而已,别看她长得不错,但是倾国倾城祸国殃民的女子书上可看得多了,显然这位也属于其中的一员。

正想得出神,只听环佩声响,苏媛媛终于在那名小婢的搀扶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而严郭二人也终于有所察觉地齐齐望了过去。

这两个家伙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名动京城的青楼女子,一看之下便立刻露出了一副色授魂与的样子来,那郭凯还稍好一点,严副将则是直接流下了一串哈拉子。

对于男人见到自己容貌时的种种不堪,苏媛媛已经有些见怪不怪了,因此对严郭二人的情形也并没感觉什么异样,倒是袁凡的举动有些与众不同。

只见袁大统领仍然在那里优哉游哉的一边品茶,一边欣赏着院中的美景,似乎根本就未觉察到女子的出现。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袁公子了,妾身苏媛媛见过公子。”声音动听,连袁凡也不得不感叹造物主的偏心,居然将所有的优点全都集中在这一个女子的身上,可惜身体里面长的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第五十七回 一曲衷肠

“在下久闻苏姑娘的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袁凡似乎这才发现对方到来,赶紧起身回了一礼,一双眼则是故意在此女身上肆无忌惮地逡巡起来。

“公子折煞贱妾了,区区贱名又何足挂齿,三位请坐,待媛媛先为贵客抚上一曲,以助雅兴如何?”袁大驸马那赤裸裸的眼神让见过不少世面的苏媛媛也感觉有点吃不消,脸上不禁微微一热,暗道这位最近名声大噪的状元驸马看来也不过如此,见到自己的美色还不是一样丑态毕露,看来天下的男子确实都没什么两样。

可是当她与袁凡四目相对的时候却顿时感觉浑身一震。

好一双澄澈的双眸,似乎能把人都看透一般,里面那丝丝莹光甚至还蕴含着一股无形吸力,一旦被其吸住便有了种无法自拔的感觉。

“哈哈,能够聆听到苏姑娘的琴音,袁某还真是耳福不浅呐!”袁大驸马本来只是想通过互相对视来试探一下此女的反应,如果对方还有点良知的话多多少少应该会露出些愧疚之色,这关系到自己会怎样处理她的问题,若是此女果真是个贪图富贵蛇蝎心肠的女人,那不管她长得有多美,自己也不介意顺手将其一起除掉。

可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在双目中灌注了些许法力,这一下居然让苏媛媛有些失神了起来,袁凡没想到自己成为修仙者后双目竟然还有这样的妙用,这倒算是个意外发现,不过现在他还不打算用这种方法制住对方,于是借着说话的当口便把法力撤去了。

苏媛媛刚才就好像是做了场梦一般,等到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有些骇然,当下不敢再去看袁凡的眼睛,在婢女准备好的琴桌前坐下之后,便开始一边抚琴,一边唱起了事先准备好的曲子。

“依稀旧梦心内现,现实俱成空,空悲憎;”

“人面桃花相映红,红颜有时终,终遗恨;”

“恩怨情仇何时了,了却心中愿,愿难成;”

“一抔黄土铅华洗,洗却一身罪,罪何人?”

一曲唱罢,两滴清泪忍不住落在了琴弦之上,想到自己的命运多舛,苏媛媛一时情难自已,向三人告罪一声后竟掩面而去。

严郭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见到了一丝焦虑之色,看苏媛媛这样子,恐怕事情要遭啊!

而袁凡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刚才那一曲曲调悲凉,用词更是凄婉,分明是此女有感而发之作,如果这只是演给他看的一出戏,那未免也演得太逼真了点。

“大人,末将去看看情况,希望苏姑娘并无什么大碍,否则可就扫了大人的雅兴了。”说完严峻也没等袁凡答应,便急匆匆地往后面去了。

袁凡心知肚明这家伙要去干吗,无非就是怕苏媛媛临时变卦,到时候不忍心对自己下手罢了,由此看来,那丫头倒真像是被逼迫的样子。

为弄清真相,袁凡用神念一路跟着严峻来到了后面那栋小楼,这小子也不顾那婢女的阻挡就直接冲了进去,把里面的苏媛媛给吓了一跳。

“苏姑娘,你刚才的举动可是大大不妥啊!照这样下去,那袁小子就不免要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到时候田公子怪罪下来,我们倒没什么,你弟弟的性命可就难保了啊!”

“求求你们把我弟弟放了吧!我…我一定会照你们说的去做。”

“嘿嘿,这事我们可做不了主,只要你真把姓袁的给摆平了,到时候田公子自然就会放人的,好了,不要废话了,快点收拾一下出去吧!别让那小子等急喽,要是他耐不住性子跑了,那你和你弟弟可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

见苏媛媛认命似的继续默默打扮了起来,严峻这才满意地退出了小楼,重新又向堂上回转而来了。

“大人,适才苏姑娘因牵挂家人,故而一时情绪有些失控,此刻她正在重新梳妆,应该很快就会出来的,她请您务必再稍留片刻。”

“哦,像苏姑娘这样的绝色尤物,就算等一等又有何妨,你们说是不是啊?”袁凡真想给他们一人一个火球了事,不过为了让这出戏演得更好看一些,他决定再忍一忍,而且为了苏媛媛,他觉得原先的计划似乎要改变一下。

“哈哈,大人说的极是,看大人经验丰富,想必也是花丛老手了。”旁边始终不太说话的郭凯急忙附和了起来。

袁凡正要答话,却发现苏媛媛又从那栋小屋内走了出来,旁边的婢女则是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个酒壶和四个杯子。

两人正要来到堂上,苏媛媛却低声向那婢女说了些什么,那小丫头听了虽然脸露不解之色,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将盘子交给了苏媛媛,自己则返回那小楼去了。

待那小婢走远,苏媛媛又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怔,最后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只见她将手指上一枚戒指的顶盖打开,轻轻地从里面倒了些白色粉末进到最靠外的那只杯子里,袁凡知道这是给他喝的。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紧接着苏媛媛竟又倒了些粉末进了她自己面前的那只杯子,袁大统领一下就明白了过来,看来此女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呐。

她为了救其弟不得不加害自己,但是又觉良心上过不去,因此索性自己也服下毒药,这样既救了其弟又一命抵一命地还了他这个死鬼的债,也算是此女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

看来这苏媛媛本心果然不坏,只是在迫不得已下才助纣为虐,那自己就只好拉她一把了,也算是帮人帮己吧!

当苏媛媛下好毒药,正往堂上来的时候,袁凡乘其不注意,用神念驱物术将盘上的四个杯子调了个个,那两杯毒酒自然就会由严郭二人享用了。

袁凡已经听田秀儿说过,这种毒药是慢性的,要过十二个时辰才会发作,因此他也不担心这两人喝下即死,留着他们正好还有其他用处。

“三位,这是前次一位贵客送给妾身的雪山红酒,此酒不但口感醇正,而且听说喝了之后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妾身就先敬各位一杯。”说着苏媛媛举止优雅地举起了面前酒杯,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一口喝尽了杯中之物。

袁凡向对面神色有些凄楚的苏媛媛投去了暧昧一笑,然后也同样毫不犹豫地举杯饮尽,旁边严郭二人见计谋得逞,互相不经意地对视一眼后也毫无察觉地将酒干了下去。

第五十八回 又中这招

“哈哈,果然是好酒,不过这样喝似乎太无趣了点,久闻苏姑娘有一招‘香舌渡酒’的绝技,今日难得袁公子偷闲来一次,您何不献上一口,也好让我和郭兄开开眼界。”严峻见袁大统领毫无防备地便喝下毒酒,顿时心中大定,于是他打算趁热打铁,实施田伦交代的下一步计划。

“是啊,在下也早有耳闻,听说尝过苏大家这一绝技的人全都赞不绝口,而且还回味无穷呢,要不是我和严兄都自知没有这个艳福,郭某倒还真想尝尝其中的滋味儿。”郭凯也心领神会地赶紧附和了起来,同时还向苏媛媛打了一个眼色,其中的阴鸷凶残之意看得这位京城名妓顿时心中一凛。

“香舌渡酒?”一听这名字,袁凡就知道要上肉戏了,田伦的毒计当中要他的命倒还在其次,这小子的终极目标是要搞得自己身败名裂,一旦袁大驸马禁不起美色的诱惑上了苏媛媛的绣榻,那第二天便立刻会闹得满城风雨朝野哗然。

堂堂状元驸马爷,居然在与公主的婚期临近之时半夜留宿青楼,这要是让皇帝和公主知道了那还不得扒自己一层皮啊!到时候自己又恰好毒发身亡,别人就会以为这是他畏罪自杀,丝毫不会怀疑到田家头上去。

袁凡不得不承认那田小子的阴招还真是够损的,要不是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再加上有田秀儿这个内线,还真有可能会着了他的道儿。

袁大驸马正想着呢,那边苏媛媛在严郭二人的眼神逼迫下,不得已只好端着一杯新倒下的雪山红酒,已经款款向他这边走了过来。

其实这位名动京城的苏大家哪里会什么“香舌渡酒”,这都是那些普通青楼女子才用的惯常招数,她平时守身如玉,连小手都没让哪个男子摸过,可是为了自己的弟弟,今日不但要献上初吻,恐怕这守了十几年的清白之身也将不保了。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向袁凡看去,只见这男子脸上依然挂着满不在乎的笑容,对喝下毒酒之事还根本一无所知,今天虽然害了他的性命,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把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了他,况且还是一命抵一命,想必在黄泉路上他也不能再怪自己了吧!

望着逐渐靠近的美女,袁凡心里也在天人交战,有心想要拒绝吧却实在有些不舍,毕竟面对像苏媛媛这样的绝色尤物,要说不动心那肯定是自欺欺人,最后他索性把心一横,心说不就是一吻吗,本驸马还受得起,这就算是救他们姐弟二人提前收的谢礼好了。

心里刚拿定主意,佳人便已到了眼前,他正不知道这酒究竟该怎么个渡法,就见苏媛媛已经羞红着脸坐到了他的身上,轻啜了一口杯中美酒后便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一边搂着袁凡的脖子一边将那张诱人的小嘴伸了过来。

此女毕竟在青楼里呆了不少时间,平日里耳濡目染,对于其他那些姐妹们的轻浮举动自然也都看在了眼里,此刻照猫画虎,倒也学得似模似样。

袁凡下意识地搂住了此女纤腰,眼睛里那张动人的俏脸已经越来越近,只见苏媛媛俏目微闭,脸上的红云不知是羞涩还是美酒所致,由于无法张口,其鼻中更是发出了荡人心魄的呻吟声,换了任何一个正常男子恐怕此刻都无法把持了。

袁大驸马当然也不例外,没等苏媛媛的小嘴靠近他便主动迎了上去。

双唇接触的那一刻袁凡明显感到女子娇躯一颤,随即一股幽香便从对方口中传递了过来。

酒水不多,很快就全被袁大驸马吸了过来,但是他却并未因此而松口,仍然贪婪地吸住了对方那条香舌久久不放。

一开始苏媛媛还有些躲闪,但是不久便同样有些动情了起来,酥胸不断起伏的同时搂住袁凡的双臂也不禁越箍越紧。

而让袁凡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刚才苏媛媛将美酒渡过来前的一瞬间,女子已将藏在口中的一个小药囊轻轻咬碎了,里面红色的药粉刚与酒水融到一起,便被他毫无察觉地给吸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纠缠了许久方才分开,苏媛媛只觉浑身酥软,一点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哈,妙啊!苏大家的这一招‘香舌渡酒’可比那些庸脂俗粉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去,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严峻见第二步也已顺利完成,不禁心头窃喜地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不错,苏姑娘的确神乎其技,我看袁公子都已经有些醉了,严兄,人家才子佳人亲亲我我,你我二人似乎不适合再呆在此处了,不如去前面找上两个相好的也去快活一番如何?”郭凯见奸计得售,也同样不怀好意地笑道。

“郭兄之言正合吾意,袁公子,那我二人就先去了,明日一早我等自会来接公子一同赶赴校场点兵的。”严峻假意叮嘱了一句后便与郭凯一同离开了。

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打算来接袁凡,相反到时候田伦会借盘查可疑人物的名头,带着城卫的人马前来捉奸,那时袁大驸马可就有口难辩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袁凡心里一阵冷笑,正想放开苏媛媛,跟上去从他们口中查探其弟下落的时候,突然间一阵燥热感从丹田中升了起来。

袁大驸马顿时就是一惊,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当初会考前一天晚上自己就是中了这招,想不到时隔多日,自己居然又被算计了,不用说,问题肯定是出在刚才的那一吻上面了,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了田伦,想不到这小子居然还使了招计中计,估计是怕田秀儿走漏了消息,事后临时又加进去的。

暗暗自责了一番,袁凡知道这药力很快就会发作,必须趁着清醒赶紧离开此地为妙,可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怀里的苏媛媛已经娇躯发热地缠了上来,让他不由得暗暗叫苦。

第五十九回 应顾不暇

由于是凡人之躯的缘故,苏媛媛体内药力发作得明显要快了许多,只见她双臂牢牢地箍着袁凡,一对剪水双瞳内满含春意,伴随着酥胸的上下起伏,一阵阵娇喘声更是差点要了袁大驸马的老命。

靠着比前次更加强大的法力,袁凡勉强守住了心神,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正打算将苏媛媛送回小楼再独自撤离的时候,却突然听到院门外一阵嘈杂,接着就有人咣咣咣地砸起门来。

“里面的人听着,官府例行盘查,快快将门打开。”

“来得好快!”袁大驸马心里一惊,没想到田伦这么快就带着人过来了,若是自己独自离开的话,估计这小子一怒之下肯定要拿苏媛媛出气,那此女的下场就不可想象了。

此刻容不得他再犹豫什么,急忙从身边掏出飞行法器往院中一放,抱着怀里的女子便纵身跳了上去。

也就在他刚御器飞走的当口,田伦带着城卫的人便破门冲了进来。

按照这小子原本的打算,是想等到袁苏二人颠鸾倒凤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现,可后来一想,觉得这样就太便宜了袁凡,他对苏媛媛也早已垂涎三尺,只是碍于名声之前一直不敢用强罢了,可今天这尤物是自己服下的春药,不乘着这个机会下手更待何时,至于袁大驸马,只要当场抓住他嫖妓的事实便算大功告成了。

可是带着几十号人在这小院里前前后后搜了几遍,除了那名婢女之外,却连袁苏二人的鬼影都没见到一个,这让田大公子顿时有些不明所以了起来。

……

话分两头,单说袁凡凭借着飞行法器,也就是顷刻间便回到了自己位于西狩山上的新居,可正当他抱着越来越火热的苏媛媛想要降落在小楼上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然有灯光透出,楼下客厅的窗户上似乎还有人影晃动。

吃惊之下袁大驸马赶紧用神念往里面一扫,待看清来人的面目后心里又不禁暗暗叫苦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来的非是别人,正是当今皇帝的女儿,袁大驸马的未婚妻彩宁公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袁凡万万没想到这位公主殿下竟然会在这时候驾临,刚才驾驭法器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体内春药有要发作的迹象,这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在赵英面前出了丑,那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有心想要避开,可是苏媛媛的情况显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她除了娇躯滚烫无比之外,全身肌肤竟也渐渐变得殷虹起来,整个人的意识已经彻底陷入了模糊,如果任由其这样下去的话,恐怕对身体损害不小。

看来这春药的药性十分霸道,要救她除了从田伦那里搞到真正的解药之外,恐怕就只有靠自己这个人体解药了。

对此袁凡心里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这药也是苏媛媛自己下的,她既然肯这么做,就说明已经做好了向他献身的准备,自己救人救己,理由可谓十分正当。

想到这里,袁大驸马便悄悄地在二楼瞭望台上降了下来,将苏大家放入卧室之后又重新退出了小楼,改由正门进入了客厅。

“公主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进屋后袁凡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似乎才发觉赵英的到来。

“嘻嘻,赵英来的唐突,让袁统领吓了一跳吧?”今天彩宁公主居然穿了件黑色的夜行衣来,和之前的高雅端庄简直判若两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行走江湖的女侠客。

“哪里哪里,不知殿下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莫非宫中出了什么变故不成?”袁大驸马有种想流鼻血的感觉,可能是赵英平时练武的缘故,这件紧身夜行衣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对身中春药的袁凡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大。

“这倒没有,我只是日间从段迁那里知道了你的居处,这才一时兴起过来看看而已,顺便也想试试自己的轻功最近是否有所长进,故而作了这身打扮,倒让袁公子见笑了。”见袁凡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身上直看,赵英心中窃喜之余,脸上也不禁有些羞红起来。

“原来如此,想不到公主的轻功如此高明,实在让袁某佩服,不过殿下深夜出宫未免有些危险,这万一有什么闪失的话袁某也不好向陛下交代啊!不如我这就让人护送殿下回宫如何?”要在平时,袁凡当然愿意陪这位美貌未婚妻在月下多耳鬓厮磨一番,可今天实在挑的不是时候,还是赶紧打发其走人的好,否则一会儿就来不及了。

“嘻嘻,有你这位统领大人陪着能有什么危险,再说我一路来此那些禁卫都没有发觉,可见他们的能耐实在有限,袁统领以后可要再多多调教才是啊!”没有皇帝父亲在旁,赵英明显俏皮了许多,居然还和袁凡开起了玩笑。

“是,公主有命,袁凡岂敢不遵,不过时辰已晚,为了殿下的安全考虑,还是请您早点回宫吧!”袁大驸马都快要给她跪下了,心说姑奶奶您还是快走吧!再不走等下我兽性大发,你可不要怪我哦。

“好啦,我这就回去了,不过听说天明你要在校场点兵,到时候赵英可否来观摩一下袁统领的风采啊?”见袁凡急得汗都出来了,彩宁公主还以为他真的在为自己担心,感动之余便不好意思让他再有所为难地说出了告辞之言。

“公主能够驾临,袁某当然荣幸之至。”见对方终于有了离去之意,袁凡心中这才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从楼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呻吟,虽然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但还是让袁大驸马顿时又出了一身冷汗。

“咦,这是什么声音?”由于身具武功的原因,赵英的耳力也相当不错,闻声不禁好奇地想去楼上看看。

袁凡大急,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要是让公主见到楼上的那位,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急中生智之下他也顾不得其他了,冲上去搂住赵英便朝她樱唇上吻了下去。

第六十回 校场点兵

这一吻来的如此突然,让赵英顿时有些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但是随着一股浑厚的男子气息袭来,她最终还是迷醉了,开始尽情享受起这初吻的美妙感觉来。

袁凡的本意只是想阻止未婚妻上楼,实在急得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没想到这下弄巧成拙,竟然有些欲罢不能了起来。

情到深处,袁大驸马就感觉自己体内的药力正在慢慢发作,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起来,竟忍不住伸手去解赵英的衣带。

幸好彩宁公主头脑还算清醒,虽然她对这种亲昵的举动也很陶醉,但是最后一道防线还是想留到新婚之夜再去突破,于是她手上一使内劲,总算是把袁凡给推开了,但是脸上却早已是红霞满天,胸口也因为心绪不宁而起伏不定着。

被她这么一推,袁大驸马也总算恢复了一些神志,但体内的药力已经开始扩散,他只得用法力苦苦支撑着最后一点清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赵英见他如此,还以为他是为自己的举动有所愧疚,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你不用自责,你能这样对我…我心里也欢喜得紧,只是你我尚未大婚,暂时还不能…不能那么做,我先回去了,天明时校场上再见。”说完彩宁公主不敢再留,逃跑似地推门而去了。

差点把公主当成了解药,让袁凡也有些后怕不已,幸好赵英还会武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留给自己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于是袁大驸马不再犹豫,身子一晃,便穿过天花板直接上二楼去了,那里有另一副解药在等着他。

……

清晨,小楼二层的瞭望台上,袁凡正对着初升的太阳盘膝而坐,静静地感受着体内法力的澎湃。

不出所料,这次艳遇又让自己的修为精进了不少,这种情况让他欣喜之余又感觉有些无语,如果自己只能靠这种方式升级修为的话,那要和多少女子有过肌肤之亲后才能成仙呢?按照庄琴越修炼到后面越是困难的说法,估计没有一千也得有个八百吧!这似乎有点太不现实了。

不说自己相貌平平,就光这么多女子,估计应付起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自己只是封元国的驸马,又不是皇帝,怎可能做到六宫粉黛三千的壮举。

想到这里,袁大驸马只能摇头苦笑了一声,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暂时先搁置了起来,起身回卧室去了。

卧榻上,筋疲力尽的苏媛媛兀自未醒。

此刻的女子又回复了往常的清丽,可昨夜在药力的控制下,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荡妇,让提前从药力中清醒过来的袁凡,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愉悦。

倾国倾城,天生尤物,就是对此女最佳的诠释。

在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后,带着无限回味的袁大统领终于向门外而去了。

……

西狩山下。

迎着旭日的阳光,三万禁军已然整装待命,等候着新任统领大人的检阅。

军令台上,除了领受军棍尚未恢复的曹雄外,严峻、郭凯这两个田家的走狗正在那里窃窃私语着什么。

“郭兄,你说那姓袁的昨晚究竟去了哪里?为何田公子带队进去的时候他和苏媛媛都一下失去了踪影,这前后也就一转眼的时间呐!”

“嘿,你问我我又如何知道,按理说那骚娘们儿的确是将药囊给咬破了的,这从她当时的摸样上便能分辨得出,难道那姓袁的体质特异,竟然可以抵抗那药力不成?”

“恐怕这也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了,嘿,白白便宜那小子了,那苏媛媛可绝对是位迷死人不赔命的主儿,想必昨夜这小子定是好好享受了一番,田公子可是为此大为恼火啊!”

“哼,他也只能享受这么一回了,到了今晚毒性发作的时候,恐怕就会懊悔昨夜走这一遭了。”

“嘿嘿,兄台所言极是,这次我二人虽然未尽全功,可功劳也算不小了,到时候相爷只要稍稍提点一下,升官发财绝对大可预期啊!”

“那是,等到相爷登上皇位的时候,我们这些都是开国功臣,好处自然不少的,话说都这时辰了怎么姓袁的还未见踪影,莫非昨夜操劳过度爬不起来了。”

“嘿,那是自然的,那阴阳合欢散的药力是何等的霸道,一晚上不来个十七八回恐怕是停不下来的,不过这不是正好,他来不了的话我等正好告他个玩忽职守,皇帝这么一查还不是照样能让他身败名裂,那你我岂不是又立一大功。”

“哦,两位这是在说本统领吗?”正当两人狼狈为奸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二人回头一看,来人不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袁凡袁大统领吗?

“统领大人!”二人顿时大吃一惊,刚才两人虽然在说话,但是对周围情况还是一直在留意的,根本不知道袁凡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哈哈,两位看到我似乎很吃惊的样子,昨夜一别之后不知二位有遇到什么趣事没有?”袁凡仍然是一副笑眯眯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严郭两人顿时感觉有些高深莫测。

“这…我等与统领大人作别之后便去了他处找乐子,并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哦,这倒有些奇怪了,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突然有一群城卫凶神恶煞般地过来盘查了,难道二位没有遇到吗?”

“没…绝对没有,如果遇见的话我二人肯定会拦住他们,不让这群家伙来扫了大人的雅兴。”

“是啊!这群城卫的家伙也太不像话了,没事老是盘查个鸟啊!回头我去找他们去。”

“哈哈,那就不必了,反正他们也没妨碍到我什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是是,大人宽宏大量,非末将等可比,大人,您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阅兵了?”

“哈哈,不着急,今天还有位贵客未到,我们再等等吧!”

“贵客?”严郭二人顿时被袁凡说得一愣,不知他所说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六十一回 收服军心

二人正诧异间,就听身后一阵马蹄声响,闻声回头望去,只见从皇宫方向正有几骑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衣色鲜艳,居然都是女子。

“公主殿下!”由于久在宫中当差的缘故,两个内奸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领头那人的身份,更不用说赵英胯下的那匹雪花骢,就是想认错恐怕都难。

“哈哈,二位别愣着了,快随我一同接驾吧!”严郭二贼对彩宁公主的到来正感觉有些惊奇的时候,袁大统领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招呼一声后便率先向台下走去了。

虽然不知公主此来的用意如何,但二人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互相对望了一眼后便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不明白原委,可袁凡今早却已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前日从段迁口中,袁大统领便已了解到了自己这位未婚妻在禁卫军中的威望,说起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这不光因为公主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最主要的是她宅心仁厚,军中许多人都曾受到过她的恩惠。

包括段迁在内,不少曾经犯了差错,本来要遭受重罚的将士,都是在彩宁的求情下才得以从轻发落,有的甚至还捡回了一条小命。

因此赵英在禁卫军的心目中就如同女神一般,属于神圣不可侵犯的对象,地位甚至比皇帝还高。

而她今日之所以要来参加校演,显然是为了给自己这个未婚夫撑场面来了。

毕竟袁大统领目前无论威望资历都还尚浅,要想短时间内对这支三万人的大军做到如臂使指绝非易事,可如今有了彩宁公主的支持,无形中就让他身上多了一层光环,只要自己今后做到赏罚分明善待官兵,相信自己的地位就会很快巩固下来。

想到此处,袁凡的心里就感觉暖暖的,相比起前日赠送龙鳞甲来,今日赵英的这番举动更让他体会到了这位未婚妻的细心慰贴,自己还真是有福之人呐。

袁大统领正暗自庆幸间,那一行七匹骏马转眼便已来到了眼前。

彩宁公主和身后六名宫女都是一身火红色的武士服,适才远远望去就好似一团红色火云飘了过来。

七女刚一来到袁凡面前,便在赵英的手势下动作划一地从各自骏马上一跃落地,显然平时都曾经过训练的。

“末将参见公主。”想起昨晚的情景,袁凡很想再上去抱抱这位未婚妻,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然不能这么做,只好一本正经地上前见礼,而郭严二人自然也跟着一同拜了下去。

“三位将军免礼,本公主今日只是来随便看看的,你们不要有什么拘束,一切照常进行便是了。”见袁凡的一对贼眼在自己身上偷瞟,赵英便知道这小子又在动坏脑筋了,嘴上说着场面话的同时,也不禁脸上一红地横了他一眼。

“是,末将遵命,请公主上台观礼。”袁凡脸上先是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随即又故作庄严地领命回道。

彩宁公主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视而不见地当先向台上走去,众人自然也都不敢怠慢地紧随其后。

赵英刚来到台上,底下的三万禁军便欢声雷动,黑压压地全都跪了下去,口中高呼千岁,显然对这位美丽英武的公主十分爱戴。

彩宁公主做了个请起的手势,转头向袁凡嫣然一笑,意思是下面该轮到你这位新任统领大人讲话了。

袁凡回以微笑,略微清了清嗓子后便用蕴含法力的声音朗声说道:

“禁卫军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封元国的好男儿,也是通过精挑细选出来的最精锐的勇士,今日袁某不才,忝掌这统领一职,我想请问各位,我等禁卫军的职责究竟何在?”

“守卫皇宫,保护皇上。”三万人齐声答道

“若是有人企图谋害皇上,我等该当如何?”

“杀。”声音又略响了点。

“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叛上作乱该当如何?”

“杀。”西狩山上惊起了一群飞鸟。

“若是敌人杀入皇城,威胁皇宫又当如何?”

“宫在人在,宫破人亡,杀。”整个校场的地面都震动了起来。

“好,皇上和公主信任在下,将他们的安危托付于我,我袁某人宁愿舍却这条性命不要,也要保得他们安然无事,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建功立业?”

“我等愿誓死追随大人,保卫皇上,保卫公主。”下面的三万禁军被袁凡接连不断的几个问题刺激得热血沸腾,三万人同声作答的声势实在惊人。

彩宁公主听得也是激动万分,袁大统领的一番演讲实在太鼓舞人心了,而且他还巧妙地将她这个公主也加了进去,男人都有保护女人的冲动,更何况自己在禁军中的地位赵英也是心知肚明,如此一来这些官兵自然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而更令赵英高兴的是,袁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居然说要舍命来保护自己,这是否是一种变相的示爱呢?想到此处,彩宁公主的脸上也不禁浮起了一朵红云。

与之相反,郭严二人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他们两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图谋不轨者,见到这种万人喊杀的场面难免有点心虚。

“严副将,你将新军令宣读一遍,以后凡是违反此令者定责不饶,而立功者也一律论功行赏,不得有误。”此刻的袁凡似乎像换了个人似的,能够统领千军万马也曾是他心中的一个梦想,眼下虽不是打仗,但至少也能过把瘾了。

“是,遵将令。”这是昨日开会时就安排好的程序,严峻不敢怠慢,领命后便将袁凡新拟定的军令拿出来宣读了一遍,上面共有十大条五十九项,众将士听后无不一体凛遵。

接下去在袁凡的示意之下,另一名副将郭凯便将令旗一挥,正式操演就此开始了。

整个操演分成四个步骤,先是一万骑兵分作两队相互冲杀,再是两万步军演示不同方阵的变化,再然后是选出五千名武艺最强的禁军高手捉对厮杀,最后则是统军将领的演武时间。

由于袁大统领武艺高强的传闻早已甚嚣尘上,因此在其他三个步骤结束之后,众官兵纷纷起哄要求袁凡表演一下绝技,这倒让他有些为难起来。

第六十二回 夫妻比试

要说让袁凡像前次那样使个障眼法,弄断个把宝剑啥的倒还可行,可真要让他演示武功的话,那就非得露馅儿不可,到时候出了洋相,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军心岂不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袁统领,既然将士们情绪如此高涨,不如让赵英陪你下场演示一番如何?”袁大统领正犯踌躇之际,一旁的彩宁公主却有点跃跃欲试起来,一方面她也早就想见识下未婚夫的身手,同时如果袁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击败,那么他在禁卫军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又会提高不少。

袁凡则心中暗暗叫苦,心说真要用真本事打,不要说一个彩宁公主,就算下面这三万人一起上他也不怕,可是那样一来,自己修仙者的身份难免就会暴露,如今既然连公主都发话了,不下场肯定是不可能了,必须想个办法蒙混过去才行。

一边思索对策,一边不经意地将目光向场下扫去,突然远处立着的几样东西吸引了袁大统领的注意,心中一动下不由得计上心来。

“哈哈,既然公主有命,袁凡岂敢不遵,不过正所谓刀剑无眼,万一殿下在比试中有什么损伤的话恐怕在下罪责不小,不如这样,我与殿下就比试射箭如何,如此你我既能分出胜负,彼此也不会伤到对方,岂不是件两全其美之事。”

“嗯,如此也好,不过本公主平日里最擅长的就是骑射,袁统领若是输了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哟。”虽觉得袁凡的说法有些道理,但他居然提出来要比射箭又让彩宁公主有些担心起来,她在这一项上可是浸淫多年,袁凡想要胜过自己绝非易事。

“哈哈,殿下放心,袁某既然敢提出来,心中自然有几分把握,若是连这种雕虫小技都比不过公主,那在下还有什么资格做这个统领呢?”袁凡心中早就想好了方案,因此对于自己获胜充满了信心。

见他如此自信,赵英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旁边有宫女立刻将她惯用的那把“射月弓”递了过来,而另一名宫女则是递上了一个小巧的箭壶,里面放了有十几支金色羽箭。

而袁凡当然没有自带装备,只好让兵士去取了把最普通的大弓来,箭也是禁卫军平时最常用的狼牙箭。

见统领大人要和公主殿下比试射箭,场下顿时一片欢腾,在将点将台前的空地腾出来后,便有军士麻利地将两块标靶抬了过来,并且向二人请示放置的距离。

“袁统领,我看这标靶就设五十步如何?赵英力弱,再远恐怕就射不到了。”怕袁凡输得太难看,彩宁公主故意示弱了起来。

“哈哈,殿下过谦了,素闻公主有百步穿杨的本领,若只设这点距离,恐怕下面的将士们也不肯答应吧!请殿下尽管拿出真本事来,袁某定不叫公主失望便是。”袁凡正想趁此机会树立威信,因此虽然知道赵英乃是一片好意,也只好故作不知了。

“也好,既然袁统领已经是胸有成竹,那赵英也就不再藏拙了,我这射月弓和金翎箭乃是用特殊材料所制,因此最远射程可达五百步,不过目前我也只能做到两百步内百发百中,再远就无能为力了。”见袁凡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彩宁公主便猜透了他的心思,于是她也不再隐瞒地将自己的真实实力说了出来。

袁凡听了暗暗点头,两百步距离内能够做到百发百中,对常人来说已经是相当不易了,更何况赵英还是个女子,要是换做以前的自己,五十步内能射中靶子就要烧高香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不过现在自然不同了,以他目前接近练气期顶峰的修为,身上实已具有龙象之力,只要所用弓箭允许,不要说两百步,就是千步以上也照样能够射到,再加上有神念加持,绝对可以做到指哪儿打哪儿,箭箭穿心的程度。

“好,那你我就以两百步为限比试一下,到时公主可不要留情啊!”

“袁统领也要全力以赴,别让赵英比下去才好哦。”

两人嘴上虽说着针锋相对的话语,但互相对视的目光中却蕴含笑意,就好像是寻常夫妻间的打情骂俏一般,显然双方都乐在其中。

传令下去之后,兵士依命将标靶设置在了距离点将台两百步远的地方,原本因兴奋而嘈杂无比的校场也顿时安静了下来,三万人屏息凝气,都等着看一场精彩的对决。

见一切准备妥当,袁凡便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赵英先来,无论两人关系如何,但毕竟是君臣有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丝毫不敢有什么越礼之处。

彩宁公主心照不宣下冲他嫣然一笑,动作优雅地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金翎箭来,食中二指一扣箭尾翎羽,再将其轻轻搭在了弓弦之上,内劲吐处,缓缓将射月弓拉了开来。

就听嗖的一声,只见整支羽箭顿时在阳光下带起了一串金光,奔着那标靶的红心处便破空而去了。

两百步的距离转瞬即逝,金箭最终不偏不倚地正中红心,众兵将顿时欢声雷动,深深为公主的神技所折服。

“轮到你了。”彩宁公主显然对自己的这一箭也颇觉满意,转头不无挑衅之色地冲袁凡说道。

袁大统领微微一笑,并未急着上前比试,却反而凑过去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赵英闻言脸上顿时就是一红,嘴里虽然啐了这家伙一口,但一颗心却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了起来。

见自己一句话就将公主的气焰压制了下去,袁凡得意之余,也终于开始做起了发射前的准备。

其实他也没什么准备好做,只要将法力灌注双臂,然后一缕神念再附着到那狼牙箭之上,此事就算是十拿九稳了。

让众官兵感觉有些惊异的是,袁大统领居然就那么站着,连马步都未扎一个便轻松无比地将那张大弓拉成了满月形状,接着就只听弓弦一响,那支狼牙箭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了出去。

众人就只觉眼前一花,根本还未反应过来此箭便已到了标靶处。

第六十三回 东窗事发

话说袁大统领这一箭简直迅如闪电,电光火石间便已到了标靶处。

就听噗的一声,狼牙箭的箭头对着金翎箭的箭尾便扎了进去,将金翎箭一分为二后余力仍然未尽,紧接着又将标靶洞穿,直到再飞出去两三百步远方才落了下来。

校场上一时鸦雀无声,除了袁凡,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所惊呆。

彩宁公主也同样震惊不已,姑且不论袁凡的准度,光是这份神力恐怕就世间罕有了,想不到一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书生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而郭严二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暗暗乍舌之余又不禁庆幸这小子已经命不久矣了。

众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雷鸣般的掌声、叫好声旋即从场上爆发而出。

“统领大人威武。”

“统领大人好手段。”

“统领大人神力惊人,真乃是天神下凡”

“是啊!我等今后跟定统领大人了。”

“……”

如果说众人先前是看在彩宁公主的面上才对袁凡另眼相看的话,那此刻才是由衷地对他钦佩敬仰起来,毕竟这些官兵都是武人出身,他们最看重的还是英雄豪杰般的人物。

“袁统领,你这一箭本公主服了,赵英真是甘拜下风。”彩宁公主本来就性格大方,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未婚夫,因此她虽然输了,却丝毫没有不快之意,反而比自己得胜还来得高兴。

袁凡正在那儿体验受万人敬仰的美妙感觉,闻声微笑着转过头来,有点促狭地看了看满脸喜悦的赵英,忍不住又调侃起这美丽公主来。

“殿下,既然是卑职侥幸赢了,那先前袁某所提的奖赏之事公主可一定要兑现哦。”

“奖赏,什么奖赏?……啊,你坏死了。”被袁凡这一提醒,赵英这才想起来这小子说的是什么。

原来先前袁凡凑近她低声耳语的那几句,说的是不论双方最后谁得胜,输的那方就必须在另一方脸上亲吻一下的约定,只不过这个约定怎么看,袁大统领横竖都不吃亏就是了。

“怎么,公主不会是想要反悔吧?您可是千金之口,可不能对臣子说了不算哦。”袁凡此时心情畅快,有心想要逗逗这位高贵的未婚妻,虽然明知对方不会答应,但仍然抓住机会不依不饶了起来。

“哼,本公主可没有答应你什么,又何有反悔之说,你如果真想要赏赐的话,可以随时到英秀宫来取,我现在可要走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赵英就算千肯万肯,也实在不好意思真让这轻薄鬼得逞,不过其话里的意思袁凡就算是白痴也能听懂—你要轻薄可以,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就是了。

“是,卑职明白,袁凡恭送公主殿下。”既然公主已经有了暗示,袁大统领当然是见好就收,等有空了再去领赏便是。

将赵英一行送至台下,袁凡正想扶未婚妻上马,彩宁公主却仿佛想起什么似地突然转身冲他神秘一笑,口中却问了个让袁凡大吃一惊的问题。

“袁统领,不知昨夜在你居处听到的是何动静?事后你可曾上楼查看过啊?”赵英一边问,一边还似笑非笑地望着袁凡,好像心中早有答案似的。

袁大统领差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看来彩宁公主是有所察觉了。

想想也对,以赵英的聪明才智,自己昨晚那么拙劣的举动怎可能不让她起疑,就算一开始被自己的突然袭击掩盖了过去,但事后回想起来估计也能被她猜到个大概吧。

“这…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只山上的野猫不小心蹿了进来,可能是因为正在发情的缘故,所以昨夜才会发出那种声音。”袁凡背上冷汗直冒,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他也不指望赵英能真的相信,只要理由说得过去,未婚妻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也就行了。

“哦,原来如此,那不知袁统领后来是如何处理此猫的呢?”彩宁公主俏皮地眨了眨眼,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袁凡,看来这是对袁大统领先前捉弄她的一种报复。

“这…这只野猫似乎受了点伤,因此在下帮它稍稍医治了一下,想等其恢复之后再放其离开,公主仁厚,若是您遇到的话想必也会伸出援手吧!”袁凡心中打定了主意,反正除了做人体解药的事不能说之外,其他的能坦白就坦白吧,不过郭严二人就在身后,他也不好实话实说,只能变相地解释了一下。

“嘻嘻,是啊!我平时也最喜欢救死扶伤了,改日赵英一定会抽空来看看那只野猫的,到时候袁统领可不要把她藏起来哦!”见报复得也差不多了,彩宁公主终于是鸣金收兵,暂时放了袁大统领一马,不过话里话外显然还是对那只“野猫”十分“挂怀”。

“若是‘它’还在的话,袁某一定会让殿下见上一见的。”袁凡还能说什么呢,这还没大婚自己的把柄就捞在了老婆手上,估计这婚后也甭想再硬气得起来了。

“好了,不说了,我这就回宫去了,如今你身负重任,凡事可要多留一个心眼才是,空闲的时候也别忘了多来宫里看看我,我…我时常都会想着你的。”见袁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彩宁公主心中也觉有些不忍,又柔声叮嘱了他几句后这才转身上马,带着那几名宫女绝尘而去了。

望着那朵红云最终消失在了宫墙之后,袁大驸马心中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儿,总之这次算是侥幸过关了,但这也多亏了赵英的宽宏大量,不要说她贵为公主了,即使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恐怕也很难会容忍自己的未婚夫与别的女子有染吧!

看来今后要多检点检点了,虽说这次是因为中了春药,被逼无奈才与苏媛媛有了肌肤之亲,但毕竟有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自己被此女的美色所吸引,如果今后始终抱着这种心理继续下去的话,类似的事恐怕还会发生,而这样做显然对公主是不公平的。

“大人,校演已毕,不知接下来大人还有何吩咐没有?”袁凡正在那儿暗自警醒着,身后却传来了严峻的声音。

袁大统领闻言心中一动,心说本驸马正好心情不佳,就拿你们两个纾解纾解郁闷吧。

第六十四回 不算吃亏

“嘿嘿,吩咐倒是没有,不过有件事本统领还要向二位求证一下。”袁凡转身冲着二人诡异一笑,说了句让郭严二贼莫名其妙的话出来。

“这…不知大人所要求证何事?”袁凡的表情让严峻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哼,等下你们就知道了,来呀!将严峻、郭凯二人给我拿下。”袁凡冷笑一声,脸色突然变得异常严厉起来。

旁边几名亲兵虽然对统领大人的吩咐有些一头雾水,但他们的职责就是毫无条件地服从命令,因此得令后一点犹豫没有地便向郭严二人扑了上去,顷刻间就将他们五花大绑了起来。

“统领大人,我二人究竟犯了何罪?为何无故将我等绑缚?”郭严二人没想到袁凡说动手就动手,大惊下不由得高声抗辩起来。

“哼,犯了何罪你们自己不知道吗?光是意图谋害本统领这条罪名就足够将你们斩首示众了,来呀!将他们先押到官署衙门,本统领还要严加审问一番。”

“遵命。”得到袁凡的指示,众亲兵不由分说,立刻将二人押了下去。

而严峻、郭凯听了袁凡之言,便知道昨夜之事已然败露,心中不由得愈加惊惧起来,这种情况下就算姓袁的命不久矣,他们两个恐怕也非得跟着陪葬不可,眼下只好先死赖到底,看看田静文是否有办法解救他们再说了。

这二贼哪里想到,真正服下毒药的并非袁凡,而恰恰正是他们自己,就算田氏父子真的肯救他们,估计也已经鞭长莫及了。

更何况以田静文父子的奸诈狠辣,若真知道他们被擒的消息,恐怕非但不会来救,还要想尽办法将他们灭口才对。

过不多时,二人便被带到了袁凡的官署之中。

原以为等着他们的必然是一顿刑讯逼供,受点皮肉之苦肯定在所难免了,可没曾想袁大统领却大手一挥,居然将亲兵卫士全都屏退了下去,继而又笑容可掬地向他们看了过来。

两人正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姓袁的到底搞什么名堂时,突然间发现袁凡的眼瞳中一阵异光流彩,自己的目光刚一与之接触,便感觉似乎有一股无形之力将他们牢牢吸住了一般,紧接着自己的意识便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

大半个时辰之后,袁凡下令将已然变得神志不清的二贼暂且关押了起来。

刚才他小试牛刀,用新近领悟到的瞳术催眠了那两个家伙,虽然得到的情报不多,但苏媛媛之弟的下落还是到手了。

略微思索了片刻,袁大统领便将刚刚成为他亲兵队长的段迁叫了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后就让他依计行事去了。

……

当日下午,京城南区的一间普通民居外,乔装改扮过的五十多名禁军好手在段迁的带领下,已经将此处团团包围了起来。

经过先前的一番探查,民居内的情况他们已经基本掌握,此刻见所有人都已就位,段迁便不再犹豫地一声令下,开始对守在里面的人发起了突击。

由于禁卫军在数量和装备上都占据绝对优势,因此战斗几乎在一瞬间便已宣告结束,民居内的那十几名相府武士根本还未搞清是怎么回事,就纷纷人头落地的做了刀下冤魂。

通过搜索,段迁最终在屋内地上找到了一个秘密地道入口,顺着此道下去,发现下面是一个不大的阴暗地牢,里面正关着一名十二三岁的清秀少年。

见果然与袁大统领说的一样,段迁这才心中大定,将少年救出之后,便赶紧用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带着他一同返回复命去了。

……

西狩山上,袁凡居处的客厅内。

此刻的苏媛媛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今早起来,看到袁大统领留下的那张纸条后,她那颗将死的心便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自己居然奇迹般地并未服下毒药,这让苏大家实在有点难以置信,而更让她欣喜的是,袁凡竟然还答应会把她弟弟也一并给救回来,让他们姐弟能够再次重聚。

如果这一切都能变成现实的话,那自己昨晚的献身还真是非常值得的。

想起那位带走自己初夜的男子来,苏媛媛就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袁凡虽然外表丝毫没有什么特别,可不知怎么的,其身上却总是处处透着一股神秘感,而这种神秘感也正深深吸引着曾经阅人无数的苏大家。

就拿昨夜的事来说,苏媛媛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好像袁凡事先就已知道了一切似的,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何偏偏要往这个陷阱里跳呢?这实在不怎么符合常理。

正思索间,楼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马嘶声响,苏媛媛赶紧从窗口望去,只见一辆小巧的马车正沿着山道缓缓而来,而袁凡正坐在那赶车的汉子身旁,两人不知在交谈着什么。

袁大统领似乎早就注意到了站在窗前的女子,等马车刚来到楼前,他便微笑着一指身后的车厢道:“苏姑娘,快来看看马车里的是谁,袁某幸不辱命,答应你的事总算是办成了。”

苏媛媛闻言顿时就是一震,一时间竟有点难以置信地呆在了那里,等她反应过来时,却见那车帘一掀,一张清秀的少年面孔从里面探了出来,不是她的同胞弟弟苏启元又是哪个。

“启元!”苏大家喜极而泣,这时终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了出来。

“姐姐!”苏启元赶紧从车上跃下迎了上去,姐弟俩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这一次别后重逢实在不易,简直彷如隔世一般。

好一阵两人才渐渐恢复过来,见袁大统领含笑站在一边看着自己,苏媛媛顿觉不好意思地歉意一笑,拉着苏启元便想过来致谢。

“苏姑娘,你若想谢我那就不必了,在这件事上袁某也并非一味地付出,昨夜我得到的好处就绝对不算小的。”袁凡向二人摆了摆手,居然把自己的真实想法给讲了出来,的确,要不是得到了对方的元阴,他的修为也不可能再次大进,说起来绝对不能算吃亏了。

第六十五回 月下魅影

苏媛媛闻言脸上一红,心说这人还真是奇怪,有时候似乎是个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可有时候又显得十分好色露骨,实在搞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公子言重了,昨夜…昨夜之事本就是妾身自愿的,又岂能算作报答之举,公子对我姐弟二人形同再造,媛媛无以为报,情愿从此为奴为婢,跟在公子身边做个粗使丫鬟服侍公子,就只怕贱妾出身低微,传出去恐有损大人的清誉,万一影响了公子的前程,那媛媛可就万死莫赎了。”

对苏媛媛来说,袁凡无疑是她最理想的依靠对象,他不仅是自己献身的男子,而且在地位上也足以与田家抗衡,否则以田氏父子在封元国内的势力,他们姐弟二人无论走到哪里,恐怕都逃脱不了噩运降临。

可袁凡身为当朝的驸马,将来那是要娶公主过门的,他是否有意愿和胆量收下自己这个青楼女子,苏媛媛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哈,让苏大家做我的粗使丫鬟,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恐怕全京城的男人都要骂袁某暴殄天物了吧!苏姑娘先别急着允诺什么,其实在来此的路上在下已经为姑娘想了两条出路,究竟何去何从姑娘听过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对于像苏媛媛这样的女子,袁凡当然是真心想要留在身边,不过他也不愿趁人之危,借着要对方报恩的名义强人所难,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大人请讲,媛媛听着便是了。”见袁凡已经有所打算,苏媛媛便不好再说什么,同时也有点好奇对方究竟会怎样安排自己。

“好,这其一,若是苏姑娘在别处还有什么亲友可以投靠,或者想找一处地方隐居的话,我会派人一路护送你们前去,从此你二人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而你我也就缘尽于此,再无任何瓜葛了。”

“其二,我先将你们送到京郊的一处隐僻之地暂居,快则三月,多则半年,等京城的形势明朗后我会再来接你们,到时候若是苏姑娘心意仍未改变,还愿意跟着袁某,那我自会欣然接纳,而即使你改变了主意也没关系,无论你有什么要求,在下同样会尽力成全的。”

“姑娘可以先好好考虑一下,等想明白了再答复袁某不迟。”袁凡含笑望着对面的佳人,目中尽是温和之意,显然无论苏媛媛如何选择,他都做好了欣然接受的准备。

不过出乎袁大统领意料的是,对方几乎丝毫没有什么犹豫地便做出了选择。

“大人,不用考虑了,我与启元自幼便父母双亡,举目无亲下才会沦落至此,今日幸得大人不弃,媛媛愿终身侍奉左右,以报答大人的救命之恩。”苏媛媛说得斩钉截铁,目光中也满是坚定之色。

“好,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请苏姑娘和小兄弟赶紧上车吧!段兄弟会即刻送你们出城,你们暂居的地方就是由他安排的,稍后我会另派些人去保护你们。”见苏媛媛心意已决,袁凡点了点头后便按照事先确定的方案吩咐了起来。

“是,公子请多多保重,媛媛在城外等着你的好消息。”苏媛媛知道现在呆在这里只能成为袁凡的累赘,因此道了声珍重之后便拉着苏启元上车去了。

“段兄弟,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一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那赶车的汉子正是段迁,这次苏媛媛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就是他家的老宅,为防万一,袁凡还是不厌其烦地叮嘱了一句。

“大人放心,属下已经都安排好了,这一路上沿途都有我们的兄弟接应,安全上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那就快去快回,赶紧上路吧!”

“遵命。”段迁答应一声,马鞭挥动中便驾车往山下驶去了。

夕阳的余辉映在马车上,使其瞬间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望着远去的马车,袁凡的脸上带起了一丝微笑,随后他便转身回小楼去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与苏媛媛这一别虽说不是永诀,但不久之后发生的一件事却让二人事隔经年方才重新团聚。

……

深夜,月光如水。

西狩山接近峰顶的某处山林内,两个巨大的兽影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某块大石之上,从外形来看赫然是两头体型庞大的巨狼,只不过它们一个瞳孔呈诡异的黑紫之色,另一个却是奇特的棕色,显然并非普通狼族。

“铁兄,那小丫头到了此处怎么突然就失去了踪影?你的跟踪标记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说也奇怪,那标记明明显示是在这里,怎么你我的神念却什么都探查不到?”

“哼,看来那丫头是施展了什么特殊的隐匿功法,故意在躲避我们。”

“也不尽然,说不定那干掉白小子的人族修士就在附近,那丫头是准备对其下手了吧!”

“唔,这倒也有可能,不如我等分头去探查一下,谁若是有何发现的话便立刻通知对方,最好能在那丫头动手之前找到她。”

“也好,那你我就分头行事吧!”

二兽居然口吐人言,而且听声音正是那白眉老祖的手下,铁刺与毒牙。

他们两个商量停当,刚准备分头行事时,却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

“你们不用找了,本小姐就在这里,哼,这一路上你们鬼鬼祟祟,在我后面也跟累了吧?不如让本小姐送你们最后一程,省得你们再白费力气了。”

“咦,原来你这丫头跑到上面去了,嘿嘿,这倒让我们省了很多事情,听你的口气,不会是想同时对付我和毒老弟吧!哼,小丫头不自量力,以为学了妖月大法就能看不起我们了不成?”铁刺闻言猛一抬头,就见身旁一棵大树的树顶上,正站着一名白衣飘飘的绝色少女,正是白眉老祖的义女白雪。

“铁兄,这丫头敢这么说,看来是早有准备,你我还是小心一点为是。”相比之下,毒牙就显得更为谨慎一些,不禁暗暗提醒了铁刺一句。

铁刺轻哼一声,布满黑毛的狼脸上刚露出一丝轻蔑之意,却发现周围景色骤然一变,他们两个竟一下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当中。

“幻术!”见此情形,铁刺不禁脸上变色地惊呼了起来。

第六十六回 幻月迷境

话说铁刺与毒牙见白雪现身,刚心中一喜地想要动手擒下此女时,却发现周遭景色突然一变,原本漆黑幽静的山林此刻却变成了一个白茫茫的混沌世界,自己二人竟不知何时已身处于幻境之中。

还没等他们仔细观察这究竟是何幻术,周围虚空中却一下又显现出无数大小不一的眼睛来。

这些眼睛有完全睁开的,有半睁半闭的,也有完全合拢的,甚至还有在那里一眨一眨的,显得十分诡异。

而它们与一般人眼的区别之处在于眼白和眼珠的颜色正好黑白颠倒,眼白呈黑色,而眼珠却是皎洁的白色,就仿佛一轮轮明月一般。

“不好,这是妖月大法的主修神通‘幻月迷境’,铁兄,看来这丫头早有准备,专门在此施法等着你我呢。”见此景象,毒牙顿时记起什么似的惊呼起来。

“幻月迷境!不知这神通有何玄虚?老弟可否说明一二?”见同伴一脸凝重的样子,铁刺便知此术非同小可,口中急忙询问了起来。

“我也只是听族中一位长辈描述过此术的情形,具体有何神通倒并不十分清楚,不过据那位长辈所言,这幻月迷境与普通幻术大不相同,除了困敌之外似乎还有攻击之能,绝对不可等闲视之的。”毒牙搜索枯肠,将自己记忆中对此术的印象全都讲了出来。

“哦,还能攻击,这倒有点不同一般,既如此,那我等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想来以那丫头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将此术的威能完全施展出来,凭你我二人联手,我就不信真奈何不了她。”铁刺说完目中凶戾之色一闪,体内法力随即运转而起。

也就是瞬息之间,铁刺的浑身黑毛便如同钢针一般根根竖立了起来,并在其一声狼吼下全部向那些妖眼激射了过去。

在其神念操控下,这些钢针尽皆准确无比地射中了目标,而那些被射中的妖眼也一下全都溃散消失了。

见一击成功,此狼刚想得意地大笑几声,可接下来的一幕却又让他立刻笑不出来了。

原来那些妖眼才刚消失不久,便一个个又重新在虚空中显现了出来,似乎一点损伤都没有的样子。

“这不可能。”铁刺惊叫一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些钢针乃是用其自身精元混合法力凝聚而成,练气期修士中者立毙,就是普通筑基修士若没有强力防御手段的话也不敢硬接,可如今对付这些妖眼居然一根都未见效,这让他实在有些惊骇莫名了起来。

不甘心下,此狼又接连放出了几波钢针连续攻击,可无一例外的全都打了水漂。

“铁兄,不要白费力气了,依小弟看,这些妖眼似乎并非实体,普通攻击恐怕不会有什么效果,你我还是先找到此术的弱点之处,再想办法破它才是正途。”在一边观察良久,毒牙最终还是出言阻止了同伴的无谓之举。

“也好,此术果然有些门道,看来用一般方法的确不行。”铁刺闻言点了点头,同意一声后便将身躯一立,又再次变化成了人形。

而毒牙则依然保持着狼躯之身,其双目紧盯着那些妖眼又看了一阵之后,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张嘴一吐,一颗黑紫色的珠子顿时从其口中一飞而出。

见同伴将自己一族的本命珠子都放了出来,铁刺心中也有些惊骇,不知他接下来要施展什么手段。

只见那珠子在飞到二人身前的半空中后便立刻静止不动了起来,随着毒牙口中的法决念动,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紫色烟雾从此珠上散发而出,并渐渐在周围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紫色雾罩,将铁毒二妖一下都罩在了里面。

可毒牙却并未就此停止,仍不断在让珠子释放紫雾,而那雾罩也随之越变越大,渐渐向四周蔓延开来。

见此情景,站在树顶上的白雪眉头微微一皱,她本想用那些虚幻的妖眼多消耗一些二妖的法力,没想到这毒牙如此狡猾,居然想出这个办法来破术,真要让他的毒雾无限制扩散下去的话恐怕很难再困住他们多久,看来只能提前将攻击手段施展出来了。

想到此处,她便不再犹豫地双手一捏法决,口中则是念起了一连串晦涩难明的咒语。

很快,周围虚空中便显出了一粒粒乳白色的光点,并迅速向她的双目汇聚而去,原本黑色的瞳孔竟渐渐变成了白色。

“破”,当所有光点都被双目吸收之后,少女随即一声轻叱,两道白色光涟顿时从眼中激射而下,转眼便没入了紫色云雾之内。

这妖月大法的玄妙之处此时才展露无遗,别看白雪只是从目中射出了两道光涟,可一旦它们与幻月迷境融合到了一起,便立刻会一化二,二化四地转化成千百道同样的攻击来,不过这种攻击也极其消耗法力,以她目前的修为原本是无法施展的,因此她特意选择了今日这个月圆之夜,借助阴月之力方能勉强做到。

而在下面二妖目中,就只见周围的那些妖眼竟同时间一睁而开,随即千百道白光从中激射而出,劈头盖脸地便向他们攻了过来。

大惊之下二人顾不得其他,分别将自己压箱底的防御手段给施展了出来。

在法力急吐下,铁刺身上的黑毛一下又变得坚硬如铁,而其身躯也同时开始急速旋转起来,很快又在身外形成了一道风罩,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只被狂风包裹的人形刺猬。

而毒牙则是迅速将那股毒雾一收,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团更加凝厚的雾罩,同时里面的雾气还凝聚成了无数紫色小盾,一层一层地挡在了他身躯的前后左右。

他们这边刚做完防护,那边白色光涟便已经激射而至,接下去就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爆豆般的声音响起,光涟与风罩,还有那些紫色小盾瞬间撞击到了一处。

第六十七回 两败俱伤

那风罩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刚一接触便被众多光涟直接洞穿而过,一下射到了铁刺的肉身之上。

不过此妖狼主修的便是他这副狼躯,其坚硬程度甚至比一般顶阶法器还要强大,因此光涟及身之后虽将其大多数钢毛击毁,但只要他一催法力,便又有新的长了出来,对其伤害十分有限。

而毒牙那边则更显得从容不迫,那些紫色小盾虽然单独一个并无多大威力,可是其数量实在太多,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刚击散一个,后面紧跟着又上来了好几个,等到光涟的威能耗尽也未能碰到此妖狼分毫。

见到这般情景,白雪脸上的神色终于开始有点凝重起来,看来她还是太小瞧了这两头已经进入假丹境界的妖狼,此等威力的“月涟神光”恐怕无法对他们造成多大伤害。

因此她银牙一咬,心一横下也同样吐出了一颗白色珠子来。

此珠洁白如玉,比起白眉老祖孙儿的那颗来要温润剔透了不少,而且上面还有一丝丝乳白色的灵气缭绕,那是她修炼妖月大法时吸收的阴月之力所形成。

本命珠子刚一出现,白雪便口中咒语念动下接连打了好几道法决上去,随即就只见整颗珠子一下光芒大放,缭绕在上面的那些灵气也开始急剧翻滚起来。

瞬息之间,方圆里许之内的虚空中一下显出了无数白色光点,并在一股无形吸力的牵引下迅速向白珠汇聚而去。

等到将所有光点全部吸收殆尽,整颗珠子的表面已经完全被白色灵气所包裹,白雪再张口一吸,又重新将此珠吞回了腹中。

不同于先前,这一回吸收了阴月之力后少女反而将双目一闭,眉心之间竟然睁开了另一只白色法目,而其瞳孔竟然呈现的是银灰之色。

那银瞳只是淡淡地往下方二妖所在之处一扫,随即一道银色光涟便毫不迟疑地激射了下去。

铁毒二妖正暗自庆幸这幻术不过如此,下一刻却突然发现四周妖眼竟一个模糊地开始相互融合了起来,也就是转瞬之间,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就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白色妖目,里面银光流转,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一般。

感受到巨目中那强大的灵力波动,二妖顿时大惊失色起来。

“铁兄,看来这一击才是那丫头真正的杀手锏,光靠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抵挡,你我不如合力一处进行防御可好?”性命攸关,惶急中毒牙不由地开口提议道。

“好,我也正有此意,想必只要挡住这一击,那丫头也就黔驴技穷了。”铁刺自然也看出了形势的危急,不假思索地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接下来他们一个将本命珠中的毒雾全部放出,在身前一下凝结成了十几道尺许厚的紫色巨盾,另一个则是用体内大部分法力真元所变化的钢刺融合成了一个巨型铁球,挡在二人身前作为最后一道防御。

他们才刚做完准备,一道粗大无比的银色光柱便从那巨目之中激射而出,眨眼间便撞到了那第一面紫色巨盾之上。

只听见噗地一声,那光柱轻而易举地便洞穿巨盾而过,将紫色毒雾瞬间击散开去,而接下来的几息时间内,光柱更是势如破竹地连破七八道巨盾,似乎一点阻碍都没有的样子。

见此情形,毒牙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此刻他也顾不得再保留什么实力,心念一动下,那颗本命珠就自动向最后那面巨盾飞了过去,并一下与之融合到了一起,一个巨大的黑色狼首图案随即在上面显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银色光柱也终于突破了前面所有障碍,并最终与这面经过加持的巨盾撞在了一起。

与之前不同,这次相撞发出的却是轰的一声巨响,那狼首图案竟然在黑光狂闪下,配合巨盾堪堪抵住了那道光柱。

见此法有效,毒牙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正当他想要鼓足法力将那道光柱彻底消灭时,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却突然出现了。

你道为何,原来从那巨目中竟然又射出了一道一般无二的光柱来,而这次因为没有了先前那些阻碍,其来速比起前面那道更要快了几分。

原来这是白雪在见到先前那道光柱被挡之后,拼着受阴月之力反噬之险,又强行使用法目发动的攻击。

这一次毒牙再无后续手段,只得体内法力尽出地硬接下此击了。

于是在另一下巨响声中,第二道光柱也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那巨盾之上,不过这次那黑色狼首没有能再坚持多久便瞬间崩溃了下来,巨盾连同里面的狼珠也同时泯灭了。

“啊—”本命珠被破,毒牙立刻惨叫着喷出一口鲜血,紧跟着狼躯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见同伴居然就这样陨落了,铁刺的额头上冷汗直冒,此刻那两道光柱已经汇聚成了一股,与他放出的那颗铁球终于撞到了一起。

奇怪的是,这一次相撞居然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

铁刺正有些不明所以之时,却惊骇地发现那道光柱居然已经穿球而过,直接击到了他的身躯之上。

饶是他专修法体,身躯坚如钢铁,却也经不起这融汇了巨大月阴之力的超强一击,最终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一声,便在银光中飞灰湮灭了。

见强敌已灭,俏立在树梢上的白雪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还没等她来得及下去查看什么,丹田内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竟然在各处经脉内鼓胀了起来,整个身躯顿时有了种要被撑爆的感觉。

白雪心知这是月阴之力反噬的症状,但此刻体内半点法力都提不起来,不要说压制伤势,连继续站立都已经不能了。

很快,少女动人的娇躯便头下脚上地从树梢上栽了下去。虽然以她的肉身强大这一下还不至于摔死,但摔个头破血流是避免不了了。

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最是爱惜,想到这一下有可能会破相,白雪就双目一闭地不敢再看下去了。

可正当她还在半空中下坠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躯一停,好像被什么人一把抱住了似的,大惊之下急忙睁眼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正抱着她往地上落去,而在她睁眼的同时对方也同样饶有兴致地向她望了过来。

第六十八回 与狼共枕

借着月光,白衣男子的面容依稀可辨,与当初她用搜神术在那几个凡人身上搜到的一模一样,不正是那个自己要取其性命的家伙嘛。

白雪正打算解决了铁毒二人之后便去找此人麻烦,没想到对方竟自己送上了门来,当然以她目前的状况,不要说取人家性命了,自己能不能保住这身修为还是个未知数,而这个姓袁的家伙明显还不知道她此来的目的,否则一见面估计就会动手先灭了自己吧。

来者当然就是袁凡了。

说来也巧,袁大统领为了练习几种自己新学的法术,今晚恰好在这山上用功,发觉有人在此斗法的动静,这才心怀好奇地赶了过来,不过他到这儿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见少女莫名其妙地从树上摔下便现身相救了起来。

“姑娘,我观你体内法力似乎有些紊乱,受伤恐怕不轻吧?有什么袁某可以帮到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在半空中抱住少女的时候袁凡便觉察到对方情况的不妥,因此刚一落回地面他就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被袁大统领这么抱着柔声一问,白雪那颗原本冰冷似铁的心第一次有了种暖暖的,痒痒的舒服感觉,从出生到现在,似乎还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

虽说白眉老祖是自己的义父,但狼族之人生性凉薄,平时除了在功法上会偶尔指点她一二外,大多数时候只是把她当作一种工具来看待,年长日久下来,她的性格也同样变得冷酷孤僻了起来。

而自从知道了老家伙收养自己的真正意图后,少女心中最后的一点柔情也被彻底封存,从此她便如同行尸走肉般地只知道刻苦修炼,对任何人都不假以半点辞色。

说实话,在得知小白眉陨落的时候她还暗暗感激过这个人族修士,至少他又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只要假以时日她能够结丹成功,那就有希望摆脱老家伙的控制,过一些轻松自由的日子了。

因此,对于接下来如何面对眼前这名男子,一时间倒让白雪犯起了踌躇。

“姑娘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不方便明言的话袁某也可以将你送回居处,让你的家人朋友照料也是一样。”见少女迟迟不说话,却只是一个劲地望着自己出神,袁大统领也有些莫名所以了起来,但既然已经管了这桩闲事,他也不好就此撒手。

“你真的想救我?。”由于已经冷冰冰惯了,白雪的语调显得依然生硬,一时间想要她改过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这…在下确实出自真心,姑娘若是不信我也实在无法可想。”袁凡只能报以苦笑,心说自己真是何苦来哉,好好的跑来管这闲事作甚,现在反而被别人当作驴肝肺了不是。

“好,只要到时候你不后悔就行。”白雪好像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话音刚落,就只见一丝丝乳白色的灵气从其体内一下施放而出,顿时将袁凡缠了个结结实实。

袁大统领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想到自己好心救人,却反而遭了此女的暗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心没好报,此刻顾不得细想原因,赶紧将体内法力一提,便想将此灵丝挣断。

怎奈他虽然修为已经今非昔比,可面对这由月阴之力所凝成的灵丝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即使偶尔能挣断一两根,但面对接踵而来的更多灵丝就显得无可奈何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灵丝越缠越多,直到无法动弹为止。

而白雪身上灵丝的施放却并未因此停止,在将袁凡缠住之后竟开始围着二人一层层环绕起来,很快便将他们彻底包裹了进去,远远望去就仿佛是个巨大的蚕茧一般。

……

一夜无话。

清晨,当日出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枝叶照射到这个银白色蚕茧上的时候,一丝丝细小的裂纹竟开始在其表面逐渐显现出来,并很快蔓延到了整个茧身。

接下来就听到啵的一声,整个蚕茧竟突然间就此碎裂,并化作点点银光地消散在了周围虚空当中,而原地则是现出一对赤身相拥的男女来。

刺目的亮光让袁凡一时有些睁不开眼,而事实上他也更愿意闭目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原以为必死的危局想不到竟会演变成一场旖旎的春梦,这让袁大统领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怀抱着动人的娇躯,回想起昨夜的情形,袁凡感觉自己又有了一种原始的冲动。

而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怀中少女身躯一震下竟也醒了过来,但随即她又俏脸一红,有些不自然地扭动起了翘臀,似乎想要躲避某样东西。

她不动还好,这一动之下更是刺激到了袁凡,随即又惹来了一场狂风暴雨。

也许是怕袁大统领再次使坏,这一次云收雨歇之后,少女果断地挣脱了他的怀抱,神念一转之间便将衣衫重新穿戴了起来。

见此情形,袁凡也只得无奈地微微一笑,起身慢腾腾地穿起了衣衫,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磨蹭好了没有,好了我们就赶紧走吧!”穿戴好之后,白雪又回复了先前的清冷。

“走?去哪里?”袁凡被她的话搞得莫名其妙。

“当然是离开封元,找个灵气充足的地方继续修炼。”

“啊!这是为何?好好的为何要离开封元?”

“哼,你杀了白眉老祖的孙儿,他又叫我来杀你,现在既然我不能杀你了,那当然只好一起有多远跑多远了,难道等在这里送死不成。”

“白眉老祖是谁?我什么时候杀过他孙儿了?”

“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杀过一头白狼?”

“不错,确有此事。”

“那就对了,那头白狼就是白眉老祖的孙儿。”

“啊,不会吧!那这个白眉老祖岂不就是头老狼了,不知姑娘与他是什么关系,为何要听命于他呢?”

“哼,这有何奇怪,我们本来就是妖狼一族,他是从小收养我的义父。”

“什么?妖狼一族!那姑娘你也是……”袁凡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少女竟是这样的身份,那昨夜今晨自己岂不是和一头母狼那什么了。

想到此处,袁大统领的身上顿时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第六十九回 与众不同

“不错,我有一半是狼族血统,当年我母亲因被一头妖狼所辱才生下了我,怎么?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不是后悔救我了?”对于自己的身世白雪尤为敏感,因此见袁凡脸上微露出一丝异样之色,其语调就不由得又冰冷了几分。

“姑娘此话从何说起,昨夜袁某根本尚未来得及对姑娘施救,又何来后悔之说呢?咦,看上去姑娘的伤势的确已经好转,虽然法力亏损了不少,但原来的那股紊乱气息却已经消失无踪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听说对方有一半是人,总算让袁大统领的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少女后面的话又让他感觉有点云山雾罩,这才想起来用神念在对方身上扫了一遍,结果发现确实如此女所说,其伤势竟真的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哼,这有什么奇怪,此次我因为斗法而吸入了过多的月阴之力,在法力受损的情况下才受其反噬差点经脉爆裂走火入魔,而要避免此事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与男子交合,借助对方的阳气将这股阴力化解掉才行,不过若是对方阳气不足的话,也有可能会被直接吸成人干,因此昨夜我才先问你是否真心想要救我的,而你当时可是口口声声说出自真心,难道那只是你的随口之言?”

“哈,袁某当然不是随口说说的,可是姑娘你也得事先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吧?这万一在下要是被你吸成了人干,那岂不是死得很冤枉。”听了白雪的一番解释,袁凡头上直冒冷汗,心说这种飞来艳遇果然不是随便要得的,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可得三思而后行了,否则莫名其妙地丢了小命,到阴曹地府估计也无处可以伸冤吧,谁让自己把持不住呢。

“嘻嘻,本姑娘当时危在旦夕,哪有功夫给你详加解释,你这不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吗?咦,好像法力还增加了不少,这倒有些奇怪了。”白雪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目中却全是狡慧之色,显然是为能够让袁凡上当而感觉有点得意,不过在察觉到对方体内法力的变化后又有点吃惊起来。

袁凡心说妖女就是妖女,即使只有一半是妖看来还是脱不了那股妖性,不过对方的话倒也提醒了自己,每一次遭遇这种事情自己的修为都能大进,想必这次也不例外吧。

“咦,这是怎么回事?虽然法力增加了不少,但是修为似乎并没有提升,不像前几次那样有种凉意流转全身的感觉。”内视一番后察觉到前后情形的差异,袁凡不由得有些莫名所以起来。

而相对于他的懵懂无知来,白雪则显得更为惊异,因为她发现袁凡体内的情况极其与众不同,居然同时有四股颜色各异的法力在其丹田中流转,而其中的一股她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一直修炼的妖族法力,这就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难道他一个人族修士还能修炼妖族的功法不成。

“你平时修炼的是何功法?”为一探究竟,少女决定将此事问个明白。

“功法,在下就只修炼过一本‘长生诀’,不过说来惭愧,修炼至今简直一点成效都没有。”袁凡根本不知道修仙界中的忌讳,见白雪询问,他便实话实说地将自己主修功法告诉了对方。

“长生诀?拿出来给我看看。”少女闻言就更奇怪了,这《长生诀》不是道家最基本的修炼功法吗?自己在人族的一些坊市中就经常见到有人出售,她也曾粗略地翻看过,实在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而袁凡也不疑有他,依言直接从储物袋中将那本《长生诀》的册子取出来递给了对方。

白雪接过来信手一翻,发现和自己之前见到过的版本根本没什么两样,要说这东西也能修炼出妖力来,真是打死她都不会相信。

“你真的只练过这一种功法?有没有碰巧学过妖族的功法,如果有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练下去了,那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在白雪看来,袁大统领肯定隐瞒了一部分事实,说不定就偷偷练过妖族的功法,不过以他人族的肉身若是强行修炼的话绝对有害无益,说不定哪天就爆体而亡了。

“千真万确,在下连这一种功法都还没有练得到家,又怎会再去练什么妖族功法,不知姑娘为何会有此问?”

“哼,谁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现在丹田内正有四种不同的法力真气在里面流转,并且各自不相统属,从颜色上分辨,白色的应该是道家灵气,红色的应该是儒家正气,灰色代表的是鬼宗阴气,而最后绿色的就是与我体内相同的妖气了,虽然我不知道你这些真气是从何处得来,但那么多混杂在一起你居然至今还没有走火入魔,倒也是修仙界的一桩奇闻了。”

白雪一边说,一边又将袁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遍,瞧她那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似乎是将袁大统领当作一头稀有动物在看一般。

“什么?竟有这等事?我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平时似乎也未感觉到什么异样啊!姑娘可有办法将它们从在下体内驱除呢?”袁凡闻言大吃一惊,怎么自己体内竟会是这般情景,那灵气和正气也就罢了,怎么连鬼气和妖气都上身了,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驱除!你不会真有这种想法吧?现在你的修为和法力可都是靠它们维持的,无论驱除那一种,都会让你的修为立刻跌落几个层次去,这对修仙者来说,和自杀恐怕也没什么区别了。”白雪像看白痴一样地望着袁凡,心说自己怎么就把元阴献给了这么一个傻子,哪有修仙者愿意自降修为的,莫非他还真以为有不破不立那种好事在等着他。

“降低修为总比被鬼气缠身要好吧!我可不想有一天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对袁凡来说,身上的法力修为差不多等于是白捡的,因此他倒也并不怎么心疼。

“这倒还不至于,你体内又不只是鬼气,又怎可能发生人鬼不分的事情,而且若是这四种真气真能够在你体内和平相处的话,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白雪闻言感觉有些好笑,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不过他的情形也的确有些特殊,若真是天赋异禀的话,说不定还是个天大的机缘呢。

第七十回 头大如斗

“哦,不知其中有何玄虚,还请姑娘指点迷津。”听白雪这么一说,袁凡倒不禁有点好奇起来。

“哼,好好的一个修仙者,却整天与一群凡人为伍,搞得连一点基本常识都没有,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少女明显有些不耐,但看在袁大统领救了自己一回的份上,还是为他讲解了起来,而袁凡也因此对修仙事有了更多的了解。

原来自打天地初分开始,这世间便有了所谓的混沌二气,而修仙者的修炼过程,就是通过选择并修炼适合自己的功法,将此二气转化成法力真元,从而达到升级进阶并最终成仙的目的。

于是,经过亿万年的历史沉淀和优胜劣汰,到如今为止修仙界已经形成了以佛、道、儒、妖、鬼、魔这六大修仙流派为主的格局,而前三者以吸收混气为主,后三者则是专修沌气。

其中通过修炼佛家功法可以炼成梵气,道家功法可以形成灵气,儒家功法形成正气或称罡气,妖族功法炼妖气,鬼宗功法炼阴气,魔教功法当然是生成魔气了。

而这六家功法也是相生相克,各有千秋,每家都有一些独门的法术秘技,任何一家都不可能说稳胜别家一筹,修仙界也因此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大多数修仙者终其一生往往也就只来得及选择其中的一家功法进行修炼,除非是那些灵根资质特别突出者才会考虑同时修炼两到三门,而且那也必须是在同属一个派别之内的情况下才有可能。

也就是说,如果你已经修炼了佛道儒三家的功法,那对不起,妖鬼魔三家的你就不能再修了,否则混沌二气一冲突,你随时都会有走火入魔,修为尽废的危险。

而此刻袁凡体内的情况就十分特殊了,他丹田中竟已经同时有了四种不同流派的法力真元,其中两种是属于混气一派,而另外两种却是属于沌气一脉,而且虽然它们之间不相统属,但似乎也同样没什么冲突,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如此一来,从理论上讲袁大仙师已经可以同时修炼这四家的功法法术了。

之所以说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是因为修仙者的寿元毕竟还是有限的,同时修炼四家功法显然不太现实,更何况袁凡在此一道上似乎资质奇差,连最基本的长生诀都毫无收获,更别提其他那些艰深的功法了。

但法术就没有这个问题了,只要你资质不是太差,肯下苦功的话通常花不了多少时间,白雪所说的机缘便在于此。

倘若袁凡将来真的对这四家法术都能有一定的造诣,那么在斗法时即使某一家法术被对手克制,他也可以立刻换一种不同派别的出来克制对方,在令对手措手不及下往往会收到奇效。

况且六大流派经过无数年月的积累,流传下来的奇功秘术可以说是不计其数,倘若袁凡能将其中最顶尖的几种学到手的话,就算不能纵横此界,但在同阶之内应该也是佼佼者了

袁凡对此也深以为然,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修炼法术的资质究竟如何,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只要是在等级允许范围内的,他都能顺利并迅速地掌握,因此他对此道还是颇有信心的。

“喂,现在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们是不是该走了?”袁凡还在那里消化新知识,白雪却已经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这…姑娘,离开封元之事,恕袁某实在不能从命。”袁凡尴尬一笑,心说我现在怎么可能走得了,有多少事等着要去做呢,自己要真和这妖女一块儿私奔了,对国家就是不忠,对父母就是不孝,对百姓乃是不仁,而对几位红颜知己就更是不义了,如此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就算将来真的修为通天又如何,说不定自己仙没修成却反而成魔了。

“为什么?难道你不怕白眉老祖来找你算账?他可是结丹期老妖,捏死你就像捏死只蚂蚁一般容易。”白雪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个傻子,换做其他的练气期修士,若得知自己得罪了一位结丹期的老妖,还不早就有多远躲多远去了。

“嗯,这个在下自然理会得,但不知姑娘此来是否还有他人同行?”结丹修士的可怕袁凡当然也领教过了,因此这个问题将决定他采取怎样的应对措施,只要这少女是独自一人前来,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哼,本来的确有两个家伙一直在跟着我,不过昨夜已经被我解决了,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你问这个做什么?”

“既如此,想来只要姑娘能远离此地,那老狼也就没那么容易找到在下了吧!”

“哼,你什么意思?说那么多无非就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是不是还舍不得你的那位公主还有姓田的那个小妞?告诉你,既然我白雪已经委身于你,你以后就是我的男人了,我可没有和别人分享男人的习惯,你若是不肯和我走的话,我就去把她们全都杀了,省得你老是为她们牵肠挂肚。”

白雪气愤已极,换了以前的她恐怕早就把袁凡给杀了,可这男子是第一个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人,同时也是第一个让自己感受到男女之情的人,那种被对方抱着的温暖让她第一次有了种找到归宿的感觉,因此她是真心想和袁凡一起远走高飞,从此双宿双栖,过一些神仙眷侣的生活。

可没曾想自己的一番好意这小子却毫不领情,反而在那里婆婆妈妈一味地推三阻四,这让身为狼族第一美女的白雪情何以堪,虽然她舍不得杀袁凡,但是却把怒气转移到了彩宁公主和田秀儿身上。

袁凡闻言顿时头大如斗,心说自己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位煞星,看她的样子,便知道是个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主儿,自己可得想法子把她给稳住喽,否则赵田二女若是真有个什么好歹,那他可就追悔莫及了……(如果书友看过几章以后觉得此书可以的话,请从2月10日大年初一下午两点以后开始为本书每天投上一张三江票,乾坤在此先行拜谢了。)

第七十一回 最后底牌

“雪儿,你的心意我全明白,我袁凡也不是个绝情决意始乱终弃的男子,因此对彩宁和秀儿她们我同样不能放任不管,我答应你,只要等此间事了我便会来找你,到时无论是去是留,你我再做决定可好?”

袁凡记得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的,你只要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就能消弭一场狂风暴雨,因此他决定试上一试。

果然,白雪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软肋就是袁凡对他的温柔攻势,被袁大统领这么握住小手在耳边低声一求,一颗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到嘴边的狠话也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好,我姑且就信你这一回,你若是敢骗我,到时候因为贪图这俗世间的荣华富贵而忘记今日之言的话,就别怪我白雪翻脸无情了。”

“我袁凡敢对天发誓,今生若有负白雪姑娘的一片深情,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其实袁大统领也挺喜欢白雪这种性格的,至少敢爱敢恨不拐弯抹角,就是性子稍稍偏激了一点,估计这和她的出身也有关系,相信只要今后慢慢地感化她,应该会有所好转吧。

而他先前说的那番话也的确是出自真心,昨晚在茧中过夜的时候,他还梦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带着赵、田、庄、苏、白以及那位庙里遇见的仙子,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七个人一起去过那种逍遥似神仙的日子。

不知怎么的,随着修为日深,袁凡感觉自己对于俗世间的荣华富贵渐渐有些看淡了起来,再没有初到京城时那么热衷,因此他心里隐隐有一个计划,那就是等到铲除田氏这一家祸害之后,便带着自己所中意的几名女子一同隐居起来,从此一边修炼,一边与众女悠游于山林之间,岂不快活得很。

见袁凡发下了毒誓,白雪也终于脸色稍霁地点了点头,她本就是个行事果决之人,当下便不愿再耽搁什么,与袁大驸马告别一声后就驾起遁光远去了。

望着少女的背影渐行渐远,袁凡最后也只得长叹一声,将空地上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消除干净后,这才缓缓地向山下走去了。

……

袁大统领刚回到衙署,手下军士便来报告,说严峻、郭凯二人已在牢中毒发身亡,问统领大人应该怎样处理。

袁凡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下令通报全军,说此二人因不满自己继任统领一职,心怀不满下意图谋害于他,东窗事发后为躲避罪责这才服毒自尽,不过念他二人在军中效力多年,如今既已身死便不再过分追究,发些银子抚恤其家人便是了。

通报一下全军哗然,纷纷痛骂郭严二人居心叵测,同时对统领大人的心怀宽广则是交口称赞,那挨了二十军棍的曹雄听闻也是惊讶莫名。

他虽然耿直但脑子却也不笨,要不然也无法坐上这副将的位置,郭严二人之死绝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看来这位新任统领并不简单啊。

因此他也顾不得伤势未愈,捂着被打开了花的屁股便来向袁凡真心请罪了。

袁大统领本来就没打算和他计较什么,打他一顿纯粹是为了麻痹那两个死鬼的,当然其中也有杀杀这莽汉那股傲气的心思在里面,此刻既然见他诚心而来,好言安慰了其几句便打发他回去了,并答应等其伤好之后仍然回来做他的副将。

不提曹雄如何兴高采烈地回去养伤,单说袁凡,他接下来又将那曲天阁再次从密牢中提了出来,用瞳术夺其心智后这么一查问,便将大婚那天田静文等人的布置全都了然于胸了,这也幸亏他是相府的首席师爷,重要事情他都有参与谋划,故而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全都探查明白后袁大统领马不停蹄,又立刻入宫面见赵真皇帝,将郭严二人之死以及田老贼的谋划一并禀告了上去,而有关自己的那些风流韵事自然是要略去不提的。

皇帝闻言龙颜大悦,没想到袁凡才刚上任没两天便将禁军内的奸细给除掉了,而且连田贼的行事细节也全都探查明白,如此一来,在有心算无心的有利形势下,铲除田氏一门也就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不过袁凡却不敢就此掉以轻心,以田老贼的老奸巨猾,说不定已经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因此他决定抽空还是要去趟田府,直接从老贼口中再确认一下,这样才算是万无一失。

……

同一时间的田府内。

田伦今天一天之内接连受到双重打击。

先是手下武士来报,说负责看守苏启元的十几名手下,在不知哪路人马的突然袭击下竟然全军覆没,苏启元也已被人救走且不知所踪。

紧接着禁军之中传来消息,郭凯、严峻二人已同时毒发身亡,而本该毙命的袁凡却依然活蹦乱跳的根本一点事没有,整个禁军目前都已在其直接掌控之下,再想要里应外合显然不太可能了。

这两条消息顿时让田大公子郁闷地差点吐血,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居然以这种结局收场,让他不得不怀疑那姓袁的小子是不是有什么神灵护佑,要不然为何每次和其交锋自己都会一败涂地呢?

郁闷归郁闷,可事情还是得向其老子汇报,田静文一听也差点没气绝过去,袁凡死不死倒还在其次,自己好不容易在禁军中培植起来的亲信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挂了,那自己的全盘计划岂不是大大打了折扣,成事的几率一下就降低了好几成。

气恼之下老头子劈头盖脸地就将田伦骂了一顿,要不是这倒霉孩子出的馊主意,自己也不至于衰到这般田地。

“相爷息怒,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您再怎么骂公子也已无济于事,还是想想接下来应该如何弥补为好。”魏师爷现在已经坐稳了相府第一谋士的位置,说话也明显比以前有范儿了,而且他从田伦那里已经得了不少好处,关键时候不得不出来打个圆场。

“哼,弥补,这损失能弥补得了吗?你知道培植这两个内应花了老夫多少时间心血,可这小畜生居然一夜之间就给我全毁了,他要不是我儿子,我早就让人拖出去喂狗了。”田静文显然怒气未消,连带着对这位师爷也不怎么客气了。

“哈哈,相爷所言甚是,如今再想要重新安插人手进去的确不太现实,不过以学生愚见,我等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内应,只需请得一人出马便足可抵他十万大军,要取那赵真的人头更是犹如探囊取物。”对老头子的恶言恶语魏师爷丝毫不以为忤,仍然是满脸带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不知魏先生所指究竟何人?竟然有这种扭转乾坤的能耐。”听说事情还有转机,田老头一下就来了精神,连带着口气也变了回来。

“哈哈,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连这个人都记不起来了?那飞云山紫霞洞您总还有些印象吧?”

“飞云山紫霞洞,你说的是宏儿。”经魏师爷这么一提醒,田静文总算是记了起来。

“不错,学生说的正是大公子,算起来大公子离家也有二十来年了吧!这些年月过去想必他也应该学有所成了才是,相爷何不派人将其请下山来,相信有了大公子的相助,要成大事绝对是易如反掌啊!”

“嗯,有理,要不是魏先生提醒,老夫还真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当年薛仙师就因为宏儿的修道资质绝佳才将他收入门下,现在都过去二十年了,想来本事应该已经不小了才对,不过听说紫霞门的门规森严,这些年宏儿就一次都未曾回家来过,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么容易让他下山。”

“虽然有此顾虑,但试一试总是没错的,相爷何不修书一封,就说夫人病体违和,恐不久于人世,临终之前想再见大公子一面,请其无论如何下山一次,而且此信若是由三公子亲自带去则更足为信,如此一来,我想就算他门规再严,面对这种人伦常事也应该能网开一面的吧!”

“唔,此计倒也可行,那好吧!就让这没用的小子再跑一次,若是请不动你大哥下山你自己也就不用回来了,省得我看着生气。”田静文一想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这似乎有点在咒自家老太婆早死的意思,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要真能让大儿子回来,那区区三万禁卫军又如何能挡得住他,狗皇帝的小命就等于是攥在自己手里了。

田伦虽然有些不爽,但自己接二连三犯错已经让老爷子很不待见了,希望这次能够将功补过,重拾自己的地位吧!

至于自己那位大哥,听说修道之人对俗世的荣华富贵都不怎么看重,想来应该不会和自己来争这个未来的皇位吧!

如此一想,他心中也就不再有什么疙瘩,领命后匆匆收拾了一下便立刻启程往飞云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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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七夕之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相互博弈的双方就像事先说好的一样竟然都偃旗息鼓了起来。

田府这边正焦急等待着田伦的消息,在不确定田宏是否能够下山的情况下只好暂时按兵不动,做起了缩头乌龟。

而袁凡这边则显得比较忙碌,他白天除了早朝和处理一些禁卫军的公务外,偶尔还要去驸马府的工地上视察一番,针对田老贼的谋划对图纸又作了一些相应的改动,搞得周文柄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位袁驸马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晚上则是例行的修炼时间,由于在功法上丝毫没有进展,袁大仙师已经果断放弃了无谓的打坐吐纳,转而将全部精力和时间都扑在了练习法术上,而自从发现连十三层的法术自己也能修炼后,《长生诀》也就更加失去了意义,因为十三层已经是此秘籍所能达到的最高境界,同时也是练气期所能达到的最高层级,再有突破的话就应该进入筑基期了,而对于全靠自己摸索一路走来的袁凡来说,怎样突破筑基期却仍然是一个迷。

除了修炼,袁大仙师夜间的另一项任务就是游走于三位红粉知己之间,彼此缓解一下各自的相思之苦,但其中的意境却各有不同之处。

由于彩宁公主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因此二人的来往就显得比较光明正大,有时是袁凡去宫里找她下棋谈心,有时则是公主亲自来他的小楼相会,两人虽然感情日深,平时也会有一些搂搂抱抱亲个小嘴啥的亲昵举动,但双方都心照不宣地谨守最后一道防线,只等大婚那日的到来。

而与田秀儿的相会就属于偷情性质了,常常是等到夜深人静,下人丫鬟都睡着的时候袁凡才会潜入少女的绣房,两人就这么在被窝里一边相拥缠绵,一边说着些男女之间的情话,倒也别有一番情趣,不过因着二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关系,双方也始终忍着没有走出那最后一步。

苏媛媛那边则是让他有了种家的感觉,每次去除了在学业上苏启元会缠着他指点一二外,苏大家也总会做得一手好菜,唱几首小曲来慰劳慰劳他,就像是一位贤淑的妻子服侍辛苦一天的丈夫一般,而由于两人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忌讳与芥蒂,因此在独处时便显得格外放开与松弛,让袁凡身上被其他二女所勾起的欲火也能稍稍宣泄一点。

同时能得到众多美女的亲睐虽然不错,但有时候也是件令人苦恼的事情,这不再过两天就到了传统的七夕佳节,究竟陪哪位佳人度此良宵却让袁大情人有些头疼起来。

而且巧合的是三女居然都是这一天同年同月同日生人,这让袁凡在感叹世事无常之余就更为犯难了,在如此具有重要意义的日子里,无论自己去陪谁,相信另两位的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这天早朝散罢,他却意外从田静文那里收到了一封请柬,居然邀请他在七夕这天晚上前去参加田秀儿十七岁的庆生宴会,据说田夫人要借此机会当面答谢他这位救女的大恩人。

现在双方还未撕破脸皮,袁凡当然不能拒绝对方的好意,况且这样一来自己对其他二女也算是有了个交代,他这就当是入田府去打探虚实好了,相信有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彩宁公主也不好再说什么,而苏媛媛则向来是以他为马首,就更不会对他有什么怨言了。

有了这番打算,袁大情人才愁思尽去地将此事派人分头通知了二女,结果不出所料,赵英那边回复说让他一切小心谨慎,不要中了对方的暗算,而苏大家则表示公事要紧,请他勿以为念就是。

既然两位佳人都无意见,袁凡自然也就不再担心什么,到了那天掌灯时分,忙完一天公务的他便带着几名亲兵,骑马往相府赴宴去了。

来到熟悉的府门之前,尚未等他下马,便有一名管家摸样的人迅速迎了上来,袁凡一看认识,当初在田府居住的时候就曾见过几面,正是田府的大管家田福。

“小的田福,见过驸马爷。”这田大总管一脸精明之色,袁凡刚一下马,他便赶紧上来见礼。

“哦,原来是田管家,有劳管家在此久候了,袁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驸马爷莫要折煞小人,在您老面前小的又算得了什么,倒是老爷夫人已经在府内恭候多时,就等着驸马爷一到便可开席了。”

“怎么,其他宾客都已经到齐了吗?”袁凡闻言感觉有些惊讶,看看周围也没有其他什么车马之类的存在,实在不像是大宴宾客的情景。

“哈哈,驸马爷有所不知,这次为小姐庆生与往年有些不同,只是普通的一顿家宴而已,除了您老之外并未请其他外宾。”

“什么,竟有此事,但不知是何缘故?”袁大驸马这次是真的有点吃惊了,心说田老太和秀儿也就算了,让自己整顿饭都对着田氏父子那两个家伙还怎么吃得下去。

“哈哈,驸马爷等下便知,时辰已经不早了,您老就请随我进去吧!”田福神秘一笑,未作解答地便当先领路走了进去。

袁凡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不知这田老贼一家究竟弄的什么玄虚,心中不由地有些警惕起来。

将神念放出体外,袁大驸马这才心中略定地跟着走了进去,而那几名亲兵也同样不敢怠慢,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袁凡的安全,因此不论去到哪里都时刻加了几分小心。

一路行去,袁凡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他也不相信田老贼真敢在他自己的府内动手,那不等于是提前向皇帝宣战了,除非是脑子突然短路,否则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少顷,一行众人来到一处小院之外,据田福说,这里是田夫人平时设置家宴的花厅所在,袁大驸马刚想随他跨入院门,其神念却突然察觉到里面有一股不弱于他的法力存在。

“修仙者!”一股不祥的预感随即在袁凡心中升了起来。

第七十三回 狐假虎威

话说袁凡刚步入花厅所在的小院之中,便察觉厅上有位面生的年轻人居然身具法力,而且修为与自己不相上下,也只差一步便可踏入筑基期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袁凡心说莫非自己修仙者的身份被田老贼识破了,因此不知从何处特意请了这么一位来对付自己的,如此一来这顿晚宴可就有点凶险了。

正犹豫是否就此打道回府免得中了老贼的暗算,厅上那名年轻人显然也已经发现了他,神念在他身上扫过的时候明显顿了一下,似乎同样吃惊不小的样子。

这一情况让袁大统领又稍稍安心了一些,从对方脸上惊讶的表情来看,这次似乎只是碰巧了,这家伙显然也没料到他的真实身份,若真是埋伏的话估计自己一进这院子就会遭遇不测了吧!。

如此一来他就有些好奇起来,不知这田家之中何时竟多出了这么一位修仙者来,倒不如乘此机会探听一下虚实,也好提早有所准备。

想到此处,袁凡脸上的表情便又重新淡定了下来,继续若无其事地随着田福往厅上而去了。

“哈哈,袁兄你可算是来了,多日不见,真是想煞小弟了。”刚一入厅内,田伦那小子便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说话的肉麻程度让袁凡还没吃就有了想吐的感觉。

袁大统领哪里知道,这小子在不知道他底细的情况下,自以为有了田宏撑腰便可将他当作蝼蚁般的存在看待了,因此他的这种热情只不过是居高临下的一种优越感而已,实则却暗藏浓浓的杀机。

“有劳田兄挂心,袁某真是受宠若惊啊!听说田兄为了寻找在下,还特意带人去万花楼盘查过,真是有心了,其实田兄大可不必如此麻烦,想找小弟的话只管来禁军衙署便是,青楼那种地方小弟可是从来都不去的呀!”田伦那副假惺惺的嘴脸袁凡见了就恶心,因此忍不住将他的伤疤当众拿出来揭一下。

“咳咳,袁兄说笑了,小弟怎会去那种地方找你,一定是有人误传消息,来来来,时候已经不早,还是请兄台快快入席吧!”田伦闻言尴尬一笑,眼神中再也掩不住那丝恨意,心说老子就再让你得意一阵,到时候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神情变化袁凡自然都看在眼里,暗暗冷笑一声后也懒得再搭理他,转而向桌上其他人见礼了起来。

田老贼依旧谈笑风生,对袁凡刚才的话就好像没听见一般,城府可比他儿子要深了不是一点半点。

田夫人倒是位和善老人,换上件普通衣衫的话恐怕与寻常老太太也没什么两样,她是真心感激袁凡这位救女恩人,因此少不得一番嘘寒问暖,关心之意现于颜色。

田秀儿则在袁凡的叮嘱下,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了一位大家闺秀此时应有的礼仪,不温不火地彼此寒暄几句后便装作无话可讲了,好像根本不太熟的样子。

不过小丫头的眼里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袁凡料想这必定是由那位陌生年轻人身上而起,看来此人肯定刚到不久,要不然田秀儿应该早就告知自己了。

“这位就是袁兄吧?在下田宏,一路上听三弟多有提及兄台之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何如之。”没等别人介绍,那位年轻修士便客气地自报家门了起来,但其看向袁凡的眼神中却透出了一股萧杀之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袁大仙师的敌意。

“三弟?”袁凡闻言心中一凛,暗道莫非这位就是田秀儿曾提及过的田家老大,不是说他自小便离家不知所踪了吗,看样貌倒的确与田伦有几分相似,原来是去修仙求道了,田老贼此时将他叫回来,看来是狗急跳墙,准备出绝招了。

“哈哈,袁兄,忘了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大哥田宏,他自幼上山学道,直到今日才刚回得家中,袁兄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在我大哥面前那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了,哈哈。”

先前袁凡没到之时,田宏便答应其弟要下暗手除掉他这个眼中钉,因此田伦这小子此时也就毫不忌讳地将其兄身份给报了出来,想趁着袁大统领没死之前再狐假虎威地贬低他一下,以泄这些时日来的怨气。

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下非但没吓到袁凡,却惹来了其兄的一顿怒视。

田宏对自己这个弟弟也相当鄙视,心说你连对方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就想骑在人家头上拉屎拉尿了,这姓袁的家伙修为一点都不逊色于我,能让你活到现在就应该上高香了。

“袁兄,三弟无知,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兄台多多包涵。”

“哈哈,好说好说,令弟与我乃是故交,有什么事在下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袁凡心里暗暗有些好笑,心说这田伦果然还蒙在鼓里,居然想用他大哥来给自己下马威,要不是不屑于出手灭他,这小子都不知死多少回了。

田三公子则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心说我又哪里错了,这袁小子明明是个凡人,大哥还对他那么客气作甚?好像还一副十分忌惮的样子。

而田静文毕竟是只老狐狸,觉察到田宏的态度有些异样,他便心中一动,赶紧招呼众人落座,免得自己那个活宝小儿子又出什么洋相。

少顷酒席摆上,众人先是向今日的寿星田大小姐祝酒一番,接下来田夫人又带头敬了袁凡这位恩人一轮,一时间倒也显得颇为热闹融洽。

唯独田伦这小子有些憋屈,他满心期待有了其兄撑腰,今晚可以给袁凡点颜色看看,没想到一家人倒反而把这小子给供起来了,这口气可实在咽不下去。

“大哥,不是说好了要给这小子下暗手的吗?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趁没人注意,田伦偷偷地问了他兄长一句。

田宏转头白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看来还没死心,不让他明白明白恐怕还要出丑,反正自己也正好想试试这姓袁的深浅,倒不如如此这般施为一番,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第七十四回 小试身手

话说田宏本想等宴席之后再单独找袁凡较量,怎料自己那位活宝弟弟却迫不及待,急于想让自己出手整治对方,为了让这小子知道深浅,无奈下田大公子只得灵机一动,想了个既能揭破对方底细,又能试探出其实力来的好办法。

“袁兄,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田某却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而你又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在下无以为敬,只能借薄酒一杯,聊表敬仰之情了,袁兄请。”说罢也不见田宏有何动作,其手上刚斟满酒的那只杯子便自动向袁凡飞了过去。

袁凡见状一凛,心说对方不会是想在这酒席上动手吧,不过他神念早就在体外做好了戒备,一扫之下却发现那只不过是个简单的驱物术,丝毫没有什么威胁的样子,这就让袁大仙师有些奇怪了,心说难道这酒里下了什么药不成。

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想到这种可能性,袁凡是无论如何都不打算喝这杯酒的,于是他也同样施展出了驱物术,将一缕神念附着到了那个缓缓飞来的酒杯之上,令其暂时停在了半空之中。

田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料定袁凡在出于谨慎考虑下绝不敢接下此酒,唯一的办法便是使用神念阻止酒杯的移动,这样一来自己也就可以如愿和他比拼下神念了,毕竟神念的强弱在修仙者斗法中也是至关重要,能提前试探出对方实力的话也算不无益助。

于是田大公子毫不犹豫地将施加于杯上的神念又加强了几分,让酒杯再次向袁凡方向移动了起来。

而袁大仙师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同样在加催神念下将酒杯又推了回去。

于是乎酒席上其他几人的眼前就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景,那个小小的酒杯在离台面一二尺高的虚空中一忽儿往袁凡那边靠近了些,一忽儿又向田宏这边退了回去,仿佛有两只无形之手在那里互相推让一般,实在有够神奇。

就这样你来我往足足拼斗了有一盏茶时间,双方神念都已消耗了一大半却兀自未分出胜负,显然在此一项上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

“袁兄,你我推让了这么久,恐怕酒已经有些凉了,不如让小弟替你煨一煨再喝如何?”田宏心知再这样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索性手上一捏决,体内法力催动下竟放出一小团火焰将那只酒杯包裹了起来,似乎真打算给对方烫酒的样子。

“田兄太客气了,这月露酒冰着喝其实才更有滋味,兄台若是不信,待小弟为你冰镇后一试便知。”袁大仙师当然清楚对方的心思,既然神念上分不出高下,看来这小子是打算比拼法术了,趁此机会,自己倒正好可以试试最近修炼的成果。

于是袁凡同样是一捏法决,体内法力一动下朝那团火焰一点指,一股寒气森森的冰雾随即从其指尖处冒了出来,瞬间就将火焰与酒杯同时包裹了进去。

火焰才刚一接触冰雾便顿时化作一阵白气地消散无踪了,而酒杯表面则是立刻被覆上了一层晶莹的冰霜。

“冰系法术!原来兄台是风灵根修士?田某真是失敬了,但不知我这雷系法术与袁兄相比究竟孰高孰低。”田宏见状一惊,没想到袁凡竟与他一样,同样也是罕见的真灵根修士,也只有真灵根中的风灵根修士才有可能使出这冰系法术,但他也并未因此感到畏惧,因为他本身也是真灵根中更为罕见的雷灵根修士,当初也因此才得以被紫霞派收入门中,按理说应该比风灵根更强才对。

话音刚落,田宏手中便一声霹雳声响,一道寸许长的小闪电在其掌上显现而出,随即便向那被冰霜包裹的酒杯射了过去。

“风灵根是什么玩意儿?”袁凡心里一阵莫名,不知这田宏为何如此大惊小怪,难道能使用冰系法术很稀奇吗?他只是在阴莲老怪留下的一本《小五行法术》书中随便挑了几个容易的法术修炼了一阵,感觉似乎也并不是很难。

袁大仙师哪里知道,这世上的法术虽然品类繁多,但不是每个修士都能随意修炼的,除了先前白雪所说的派系限制外,在修士的灵根上也同样有着极其苛刻的要求。

就拿这冰系法术来说,它的本质乃是由风与水两种属性融汇而成,能够在练气期就随意使用的也只有是拥有风属性的真灵根修士了,但这种修士的数量极其稀少,大多数修士拥有的都只是与金木水火土大五行有关的伪灵根,其中又以拥有三到四种属性的杂灵根居多,通常单灵根和双灵根的就算是资质不错了,都属于是各修仙门派加意争夺和栽培的对象。

当然并不是说伪灵根修士就不能修炼小五行法术,但所花费的时间实在太长,在练气期有限的寿元内去修炼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还不如加紧修炼功法,争取在修为上早日突破更来得实际一些,至于要想在斗法中使用这些法术也不是没有办法,完全可以借助一些符箓或者法器来实现目的。

不过袁凡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了,他原本只是一介凡人,在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下才侥幸成了修仙者,他身上所具有的灵根之稀有,恐怕此界也没有几人能够识得的。

见那道闪电飞来,袁大仙师也顾不得再琢磨田宏话里的意思,双手一搓下竟显出了一道同样大小的闪电来,迎着田宏的那道闪电两相一撞,便同时化作一股青烟的消失无踪了。

这下顿时把田宏吓了一跳,能同时施展两种小五行法术的至少也是极灵根修士,若是对面这家伙连其他三种法术也会的话,搞不好那就是天灵根了,自己在法术一道上绝讨不了好去。

“袁兄道法高深,真是令田某佩服,但不知兄台是出自哪个修仙大派,说不定你我的师长还是旧识呢。”在田宏看来,像袁凡这样的灵根资质是不可能不拜入修仙门派的,不过他居然会来这封元国做驸马就有些匪夷所思了,难道是为了出来体验世俗界的生活以锻炼心性的,田大公子觉得有必要先将对方的真实身份探明了再说。

“哈哈,田兄谬赞了,在下这些粗浅法术根本不值一提,至于在下的来历么恐怕有些不便提及,还请兄台勿怪。”袁凡哪里来什么师门,甚至连散修都谈不上,可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老底全盘托出,因此故作神秘地应付了过去。

“既然袁兄有难言之隐,那田某也就不再勉强了,这杯酒还是小弟自己喝了吧。”袁凡的态度果然让田宏有些捉摸不透,虽然他身上还有几件师门所赐的宝物没有施展,但在没搞清袁凡的真实身份前他还是决定暂且忍耐一下,于是他将那杯被冰镇过的月露酒又重新招了回来,心情有些郁闷地将其一饮而净。

而经过刚才的一幕,此刻的田伦也终于恍然大悟,感情这姓袁的之前都是在扮猪吃老虎呐,怪不得自己三番四次下手对付他结果都闹了个灰头土脸,原来他一直都是个修仙者,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似乎这小子的能耐还在自己大哥之上,这下情况可有些不妙啊。

田静文心中也是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居然与自己儿子一样也是个修仙者,有此人挡在自己面前,要想成事岂不是难上加难。

几人中最高兴的当然要属田秀儿了,见袁凡没事她也总算是放下了一颗心来,至于田夫人则向来对他们男人间的事不太感兴趣,见两人终于收手便又招呼众人继续饮宴。

可这几人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匆匆吃了几口后袁凡便借故告辞了,田老贼虽然挽留了几句但显然一点诚意都没有,在袁凡的坚持下最后还是匆匆散席了。

袁大仙师走后,田氏父子三人便躲进书房又开始了密谈。

“宏儿,那姓袁的果真是修仙者吗?适才你与其交手可曾试探出其实力来?”一进书房坐定,田静文便急着提出了心中的问题。

“不错,他确实是修仙者无疑,而且单从资质上说还要在我之上,不过实力究竟孰高孰低这就不好说了,刚才我与他只是小试身手,彼此真正的实力都尚未展露,估计起来大约也就是个五五之数吧!这也是为什么我并未急着找他挑战的原因。”田宏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将自己心中的答案说了出来。

“唉,如此说来倒还真是十分棘手了,看来我等的谋划不得不有所改变,至少在没除掉此人之前只能暂时搁置了。”田静文无奈地往椅背上一靠,脸上的郁闷之情显露无疑。

“哼,这倒是不必,临下山前师尊已经赐下了我两粒筑基丹,只要给我一点时间闭关,相信不久之后儿子便能筑基成功,到时再要收拾这小子就易如反掌了。”

正当田老贼和田伦二人都有些泄气之时,田宏的一句话却又重新让他们燃起了希望。

第七十五回 鬼气森森

话说袁凡回去之后不敢大意,时刻都提防着那田宏来找麻烦,可一连几天过去却丝毫不见动静,这倒让他有些犯疑起来,这种异样的平静背后往往预示着更大麻烦的到来,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有必要再去趟田府一探究竟才是。

既然决定已下,袁大仙师便不再犹豫什么,打算当天夜里就展开行动。

这天恰逢七月十五传统鬼节,天尚未全黑,京城百姓便已早早返回家中祭祖,据说这天是鬼门大开的日子,如果夜里还留在外面就有被恶鬼缠身的危险,因此普通凡人是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而对于像袁凡这样的修仙者来说就没那么多忌讳了,外面月黑风高的天气正适合干这种潜入的勾当,因此到了深夜,一切准备停当的袁大仙师便离开小楼直奔田府而去了。

……

同一时间,苏媛媛姐弟暂居的小院内,两名负责守夜的禁卫好手正隐在暗处低声闲聊着什么。

“陈兄,今晚这天气还真有点邪乎,伸手不见五指不算,这一阵阵阴风可也够瘆人的,你说不会真有鬼出没吧。”

“呵呵,莫老弟,你一手回风拂柳剑可早已使得出神入化了,就算真有鬼来也可以一剑把它杀回地府去嘛。”

“嘿,老哥你莫要说笑了,真遇上鬼物咱们这普通刀剑还能有什么用处,恐怕剑未出鞘魂魄就先被勾去了。”

“桀桀,看来你对我们还挺了解的嘛,既然如此,那就乖乖地把自己的魂魄献出来吧!省得婆婆我再动手了。”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从身后传来几声刺耳的怪笑声,紧接着竟有人和他们对答了起来,那声音却阴森得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谁?”“什么人?”二人不愧为禁军之中的好手,闻声大惊下顾不得回头,两把刀剑已迅如闪电地先行出鞘,分左右向身后声音来处砍劈了过去,配合上可谓无懈可击。

可惜这一击却并未建功,两把刀剑双双劈到了空处,二人回身一看,却哪里有半个鬼影存在。

“桀桀,小子你不是说寻常刀剑对我们是没用的吗?那你还白费什么力气,我看你们俩都身强体壮的,不如让老身带回去制成炼尸,说不定还有些用处呢,桀桀。”

两名禁卫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这怪声不知何时竟又转到他们身后去了,心知今天是遇见了劲敌,心惊下一面将刀剑舞得风雨不透,护住了全身要害,同时内劲一鼓,便想出声向屋内之人示警。

不过两人的反应虽快,却还是有些迟了,尚未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便只听叮当噗噗几声,两人兵刃折断的同时胸前竟各自被破了一个大洞,两只骨瘦如柴的干手随即从洞内伸了出来,手上还各抓着一颗人心,那心脏竟依然还在跳动着,一丝丝热气从上面冒了出来。

由于速度实在太快,二人虽然心脏离体,但是却并未立刻死去,低头看着眼前自己那颗鲜活的心脏,两人脸上现出了难以置信之色,这才兵刃双双落地地气绝身亡了。

“嘿嘿,叫你们别浪费力气还偏不听话,自己了断的话就不用受这挖心之苦了。”两具尸体无声倒下,显出后面那人的真容来,竟然是个佝偻着身躯的老太婆。

这老婆子的面容奇丑无比,整张脸就像个面疙瘩似的五官都错了位,在这阴森漆黑的夜里若被人看到准保会被吓个半死。

“鬼婆子,你最近可是越来越啰嗦了,解决两个凡人还说那么多话作甚?耽误了宗主的大事看你回去如何交代。”白影一闪,老太婆的面前竟然又出现了一名高大的白衣男子,不过这男子说是人,其实像鬼更多一点,一张脸白的就如同僵尸一般,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人之气。

“桀桀,无常兄,你我难得出来一次,当然要趁这机会多找点乐子了,整天对着那些炼尸可无聊透了。”老太婆不笑还好,一笑那嘴巴都快撇到耳朵那儿了,相比之下还是僵尸脸更顺眼一些。

“哼,我等修炼鬼道的当然是与炼尸为伍了,你要找人聊天的话趁早改换门庭,好了,废话不要说了,赶紧收了这二人的魂魄再去解决屋里那四人吧,这应该是村子里最后一户人家了,收完你我也好早点回去复命。”僵尸男明显有些不耐起来。

“也好,无常兄既然这么说了,老婆子遵命便是。”老太婆显然对僵尸男有些忌惮,闻言不敢怠慢地从身边掏出一个黑色钵盂来,对着地上两具尸身的头颅分别一照,在一道绿光牵引下分别将两团灰色物体吸入了钵中。

“我去西边那间屋子收魂,东边房内的两人就交给你了。”见老太婆手脚利索地收魂完毕,僵尸男这才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一声后便白影一闪,向西边屋中遁去了。

老太婆闻言又怪笑一声,同样不再犹豫地闪身往东屋而去。

也就是一转眼的时间,僵尸男便又重新回到了院中,见老太婆仍未出来,他不禁眉头一皱,心中又开始不耐起来。

不过尚未等他发作,突然脑中响起了老太婆的传音之声。

“无常兄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啧啧,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回去之后可是大功一件啊!”老太婆的声音显得兴奋至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

僵尸男闻言一怔,倒也有些好奇起来,于是他身形一晃,循着老太婆的所在方向穿入了房中。

卧房内的大床上,苏媛媛不知怎么的早已不省人事,而那怪相老太婆正站在床边,像看一件珍宝似的盯着她上下看个不停,嘴里还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你让我进来就是看这个女人?除了样貌好看点之外我看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是不是你的疯病又犯了?”白衣人只是随便扫了眼床上的苏媛媛,随即便有些恼怒地责问起来。

“桀桀,无常兄,这可不是个普通女人,你我今后的前程可都在她身上了,不信你过来仔细看看她的体内。”老太婆脸上神秘一笑,意有所指地对僵尸男说道。

第七十六回 夜探相府

“哦,难不成有什么古怪?”见鬼婆子不似作伪,无常的脸色便稍稍缓和了一些,随即用神念对苏媛媛体内仔细探查了起来。

“咦,阴气居然如此之重,凡人躯体怎么可能承受得住,难道是……”一番探查过后,僵尸男不禁也有些动容起来,脸上则全是惊异之色。

“嘿嘿,无常兄也看出来了吧!此女身上的情形与当初宗主所说完全相符,应该就是那鬼灵之体无疑了,要不是宗主特意叮嘱我等要留意此种体质的女子,老婆子可差点就把她魂魄给收了,桀桀。”想到他们那位宗主当初答应下的那些赏赐,鬼婆子就忍不住又怪笑了起来。

“唔,看样子应该不假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等一年也就只有三次出来收集生魂的机会,想不到竟能撞到这样的好事,倒还真是机缘不浅呐!”无常同样清楚此次收获意味着什么,因此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嘿嘿,谁说不是呢,无常兄,隔壁还有个男娃子也同样身具灵根,看来应该与此女有些关系,你我不如将他们一并带回宗内,全都交由宗主处置如何?”鬼婆子眼珠一转,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哦,有这等事,唔…这样也好,反正最近宗内正缺人手,能够有所补充的话相信宗主也是乐见其事的,毕竟自愿加入我们鬼宗的修士可是少得可怜呐。”

“嘿嘿,老身也是这么想的,说不定宗主一高兴,另外还有别的赏赐也不一定。”鬼婆子开始贪得无厌了起来。

“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你我带上他们这就赶紧上路吧,早点返回宗内也好早点领到那些赏赐。”无常闻言也同样心中一动,点了点头后便打算就此离去了。

“桀桀,看来无常兄比老身还要着急嘛,莫非那些赏赐中有什么东西对你十分重要?”见僵尸男难得露出一副十分热衷的样子,鬼婆子忍不住试探了对方一句。

“哼,你何必明知故问,我困在中期瓶颈上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次若是能得到那落魂丹,突破至后期的几率必然大大提升,想必你也一样等着用它来做相同的事情吧?”无常目无表情地望了鬼婆子一眼,对对方的试探之言显得十分不屑。

“嘿嘿,那是自然,若是连目前的瓶颈都无法突破,结丹岂不就更没希望了,无常兄,麻烦你将隔壁的那个男娃带上,此女就交给老身好了。”见僵尸男一脸不善,鬼婆子知道多说无益,伸手将苏媛媛抱起来后便闪身飞遁了出去。

“哼,这鬼婆子倒是狡猾得紧,怕我在半路上对她不利,居然想用这丫头来作挡箭牌,看来只能随机应变了,实在不行就动用那招暗手,这样一来虽然会消耗一些实力,可比起那些赏赐来就算不得什么了。”无常望着对方背影暗暗冷笑一声,在佩服对方心机的同时自己也瞬间便想好了对策。

于是不久之后,只见一黑一白两道遁光先后从此小院中一闪而出,并丝毫未作停留地便朝着某个既定方向一路飞驰而去了。

……

第二日,一些从别处返回村中的村民惊恐地发现,整个村庄内居然全都是死尸,一夜之间竟然没剩下一个活口。

目睹此景,大多数人当场就腿肚子抽筋,脚下发软地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只有少数胆大的才想起来前去报官。

听闻此事,父母官不敢怠慢,即命府内的捕快衙役带同仵作前来查办此案。

可是验尸结果却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些死去的村民居然全都是在睡梦中不知不觉毙命的,身上找不到一丁半点受伤的痕迹,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唯独只有苏媛媛他们所在小院内的两名禁卫是被人挖心而亡,虽然死状有些惨不忍睹,但至少也算是一点线索。

可当捕快从他们身上发现禁卫令牌的时候却又是一惊,生怕此事牵扯到宫内隐秘,因此在将现场保护起来后便即刻派人去城内向禁卫统领禀报了。

至此袁凡才终于得到消息,不过等他心急火燎地带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哪里还有苏媛媛姐弟的半点影子。

在将现场勘查一遍之后虽然他也同样有些疑惑,但自然不会相信什么恶鬼夺魂之类的愚民之谈,因为这种事情他这个修仙者就能轻松做到,如果不出意外,下手的必然是其他修仙者无疑。

但奇怪的是,其他人即使身死至少还有具尸体在那里,可苏媛媛姐弟却就此渺无踪迹,一副生死不明的样子。

心痛之余,袁凡并不死心地将方圆百里内的地方全都仔细搜索了一遍,可是却连两人的半个影子都未见到。

由于京城内还有一大堆棘手之事正等着自己去处理,因此他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好暂时放弃了搜寻,不过他还是派了一些禁卫去封元国的其他地方探查两人的下落,虽然希望不大,但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的,实在不行,等到自己能够抽身的时候也一定要去把他们找回来,哪怕是尸体也好。

……

暂不提后来之事,单说那天夜里。

袁大仙师偷偷潜入田府后便直奔后宅而去。

由于这府内就只有田宏这一名修仙者的存在,因此只需用神念扫到哪里有法力波动,应该就是对方的所在之处了。

如此一路穿房过舍,不久之后他便有了发现,目标是一个环境雅致的幽静小院,与当初他住过的那个有点类似。

将身形轻轻落在院中,袁大仙师刚想用神念仔细观察屋内的情况,却突然从里面传出了一名女子清澈的声音。

“道友深夜来访,想必是来找田师兄的吧?不巧的很,田师兄眼下已经不在此处,若是道友想对他家人不利的话,说不得只好由本姑娘来领教高明了。”

话音刚落,就只见那屋门无声一开,从里面走出一名身着蓝衣的妙龄女子来。

先前听对方的话声就让袁凡感觉依稀有些熟悉,此刻待得看清这女子的相貌,顿时便让他大吃了一惊。

第七十七回 原来是你

“是你!”

双方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显然蓝衫女子也已经认出了袁凡。

你道二人为何吃惊,原来此女非是别人,正是当初与袁大仙师在破庙内有过一夕之缘的那位白衣仙子,虽然她此刻已经换了件水蓝色的丝质衣衫,但那清丽绝俗的容貌袁凡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毕竟自己的童男之身可是让这位给夺去的啊!

“姑娘,自从上次一别,倏忽已经过去有数月了吧,没想你我居然会在此地重遇,这真是巧得很呐。”双方相互对视了足足有一盏茶时间,心里虽思绪万千,但却都不知说些什么好,最后还是袁凡先开口打起了招呼。

“我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而且如此短的时间内你竟已修到了练气期顶峰,看来你的造化还真是不小啊!”

蓝衣女神色复杂地望着袁凡,这个与之共度初夜的男子看上去依然貌不惊人,当初还是个凡人的他如今却已是与自己实力相仿的修士了,难道这元灵之体对男子真有如此惊人的助益,怪不得当初谭师兄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夺取了,其实我与他早就定下了双修之约,再多等些时日又有何妨,结果现在却落得个修为尽废,坠崖身亡的下场,恐怕在九泉之下他也会有所悔意吧。

“嘻嘻,若不是与姑娘相遇,袁某又怎能有如今的造化,对了,不知那晚姑娘为何会突然从空中落下?在下事后想来,当时姑娘似乎是中了某种烈性迷药才致本性全失,要不然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袁凡当然不会知道事情背后的那些曲折,他对当初的那场艳遇可一直存着份好奇。

“哼,这与你何干?当初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许再提及那日之事吗?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本事大了,可以为所欲为了?”见袁凡一副嬉皮笑脸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女子便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似乎还是当初那个呆头呆脑的书生看着更顺眼一些。

她哪里知道,袁大情人最近由于一直周旋于众女之间的缘故,在调情一道上修为也同样已经增进了不少。

“哈,小生岂敢,只不过心里一直有些好奇罢了,既然姑娘不愿说那就算了,但不知姑娘为何会在此地出现?你刚才说的田师兄不会就是田宏那小子吧?”对此女的喜怒无常袁大仙师早有领教,因此一见风向不对,他便又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来。

“什么这小子那小子的,你说话放尊重一点,看来你就是田师兄口中所说的那个对头了,哼,我劝你还是趁早离开此地为好,否则等师兄闭关出来,恐怕你这条小命就难保了,师兄临行之前将他家人的安全都交给我了,你若是想对他们下手的话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女子的态度虽然不善,但所说的话里还是给了袁凡一些暗示,毕竟她也不想看到自己委身的男子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什么?田宏去闭关了?难道是专门为了对付我的?”

这下子袁大仙师才终于有些认真起来,先前他与田宏之间的一番试探,让他对自己拿下对方的把握大增,因此今晚名为试探,其实也存着有机会就干掉对方的心思,可没想到这小子见机倒也不慢,居然提前一步躲起来修炼去了,就不知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自己必须先搞清楚才行。

“哼,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识相的就赶紧跑得远远的,省得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哈,他能闭关难道我就不能吗?我看你师兄也不过就那两把刷子,要想胜过在下恐怕没那么容易。”袁凡已经摸透了此女的脾性,因此便打算用激将法探听一下。

“哼,你那点小伎俩还想在本姑娘面前卖弄,不怕告诉你,此次临下山时我爹特意赐了师兄两粒筑基丹,有了这两粒丹药相助,我想凭师兄的资质应该很快就能筑基成功,到时候你这练气期的小子恐怕就只有挨打的份儿了。”

“筑基丹?那是什么丹药?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袁凡闻言一惊,心说田小子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他虽然修仙知识有限,但对于筑基和练气两个阶层之间的差距还是了解的,若是那田宏真的筑基成功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敌不过的。

“哼,我料定你就没听说过,以这筑基丹的珍稀程度,又岂是你这种散修能轻易染指的,你以为升阶像你升级那么容易吗?像我们修炼道术的,每一次升阶都需要强大的灵力支持才能瞬间冲击瓶颈成功,而筑基丹中所蕴含的灵力就足以起到这样的作用。”

“原本一粒筑基丹提供的灵力就相当强大了,这次田师兄手上总共有两粒,如果他一起服下的话成功几率起码能有七八成,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资质好的缘故,若是资质太差的话即使服用再多也是枉然。”

女子一口气把筑基丹的功用全都解释了一遍,也是希望袁凡能够知难而退,在她想来,一个修仙者绝不会为了一些凡俗之事而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在双方实力对比悬殊的情况下袁凡肯定是会选择退让的。

不过她还是不太了解袁大仙师的性格,他的那股子书生气早已经根深蒂固,与修仙者那种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截然相反,只要是他觉得对的事,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是要去做的,更何况与田家之间的恩怨又岂是如此轻易就能了结的。

“多谢姑娘指点,袁某知道该怎么做了,另外也请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对田家的其他人出手,毕竟他们只是一些凡人,到时候自然会有他们自己的因果报应,不过在袁某离去之前,可否请姑娘将芳名赐告,也算是了却在下的一个心愿吧!”

月光下,袁凡的眼神清澈而又深邃,瞳孔中竟然还泛着淡淡的四色光芒,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正在里面流转,让对面的女子有种被深深吸引的感觉,原本到了嘴边的拒绝话语却不自觉地变成了自己的名字—“薛柔”。

第七十八回 儿女情长

这几天袁大统领的心情很不好,接连不断的噩耗让他有种诸事不顺的感觉,无论是田宏可能筑基成功还是苏媛媛姐弟的突然失踪都让他整天愁眉不展束手无策,而随着大婚之日地日益临近,这种焦虑感也就愈加沉重起来。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这日晚间他正在自己小楼内苦思应对之策,田秀儿的突然到来却让他的担心瞬间变成了现实。

“袁大哥。”少女刚一进屋便泪如雨注,扑在袁凡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怎么了秀儿?好端端的怎么一见我就哭啊?”

“明日一早,爹爹便要送我和娘亲离开京城了,秀儿以后再也见不到袁大哥了。”田秀儿显然伤心过度,连说话都有些哽咽起来。

“什么,好好的为何突然要把你们送走?”袁凡闻言一怔,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田老贼这么急着把女眷送走,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行动的准备,而唯一能让他下此决心的理由就只有是田宏筑基成功了。

“我从三哥新收的小妾那儿听说,好像大哥不久就要出什么关了,爹爹和三哥他们知道后似乎都很高兴,最近他们在府内频繁接触各色人等,好像很忙碌的样子,还说我和娘亲继续呆在京城会有危险,让我们先回老家暂避一时。”

袁凡心说果然如此,这下麻烦可就大了,相信那田宏出关的第一件事就是来除掉自己,然后田老贼再带兵杀入皇宫,到时候可就无人能挡得住他们了。

“袁大哥,我求你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爹爹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对付你的,听三哥说大哥这次出关会变得很厉害,说你绝对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秀儿好怕,怕你打不过大哥会被他杀了的,事情要真变成那样秀儿也不想活了。”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少女满脸关切地望着袁凡,话语中带着丝丝恳求之意。

“秀儿,这件事袁大哥恐怕不能答应你,自从当上禁卫统领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做好了与皇城共存亡的打算,况且以你父兄的为人,若是让他们坐上皇位的话又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要身受其害,身为封元国的一员,在此事上袁大哥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独善其身的。”抚摸着少女的秀发,袁凡轻轻叹了口气后又继续说道:“秀儿,你还是把袁大哥忘了吧!今后找个好人家过些平平淡淡的日子,今生你我虽然无缘,但来世说不定还有机会弥补这份遗憾的。”虽然知道这番话肯定会伤到田秀儿,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袁凡觉得还是及早了却这段情缘为好,这一世他与此女是注定无缘了,倒不如让其忘掉自己,也好早点开始新的生活。

听了袁凡的话,原本还在他怀里伤心颤抖的少女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其眼神中竟渐渐露出了一丝坚定之色。

袁大统领对田秀儿的变化正感觉有些奇怪,却见少女突然将衣带一解,鹅黄色的外衣瞬间便褪到了地上,可是她却并未因此停手,紧接着又将自己身上唯一的亵衣也除了下去,一具动人的胴体顿时展现在了袁凡面前。

“秀儿!你这是做什么?”眼前的一幕让袁凡看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半天不知说什么好了。

“袁大哥,秀儿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既然你我今生无缘,那秀儿现在就把身子给你,他日若是袁大哥身死我也不会独活,到了黄泉之下也就没什么好遗憾了。”田秀儿像变了个人似的显得异常果决,不等袁凡搭话,她便一把搂住了情郎的脖子,热辣的双唇随即印了上来。

所谓最难消得美人恩,见少女情深若斯,袁大情人就算心如铁石恐怕这时候也不忍拒绝了。

很快,田秀儿的身躯便渐渐热了起来,檀口中也不时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当袁凡的大手抚摸到某些敏感部位时还会令她情不自禁地一阵痉挛,整个胴体更是早就变得绵软无比,显然动情已深。

到了此刻,袁大情人也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管他什么恩怨情仇仙凡殊途,能够拥有对方,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这才是他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

由于之前已经有了不少经验,将田秀儿在床上放倒之后袁凡并未迫不及待地剑履及履,而是在抚摸对方娇躯的同时继续说着一些柔言蜜语,一直等到少女将自己彻底放开时才最终选择了进入。

“啊!”一阵撕裂的疼痛让田秀儿忍不住娇呼出声。

袁凡知道此刻切忌操之过急,因为刚涉人事的少女是经不起肆意挞伐的,于是他在放慢速度的同时又再次抚慰起了对方,当田秀儿渐渐适应了那种疼痛之后两人才算真正的水乳交融,尽情享受起这男女之欢来

初夜的云雨显然让田秀儿疲累不堪,筋疲力尽的她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而袁凡则是因为感觉到体内法力的澎湃,不得不运功将新增加的那股真元引导至丹田之中。

这次虽依然没有突破,但他隐隐感觉经脉中已经有了一丝鼓胀,想必应该离进阶也不远了,如果按照薛柔的说法,只要再有一次这样的灵力冲击或许就能突破至筑基期了。

同时他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中又多了一股真元法力,在白雪未指点他之前,他还一直以为这是突破升级的正常现象,但现在当然不会再这么想了,只是他不清楚这新增加的真元代表的究竟是佛魔之中的哪一家,而且他也不明白这些真元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和那些与自己交合的女子又有什么关系,这些问题全都尚待解答。

趁着天还没亮,袁凡将熟睡的田秀儿送回了其家中,他觉得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分开更好一些,省得面对面道别时双方再伤心难过。

翌日清晨,两辆轻巧的马车从田府中缓缓驶了出来,并迤逦向城外而去。

空中,坐在法器上的袁凡则一直在后面跟着,直到马车出城二三十里这才折了回来,车中的田秀儿虽然看上去有些落寞寂寥,但至少没有再哭泣,显然昨夜的记忆将就此永远留在她的心中,并且会作为支撑她活下去的一股动力而存在着。

而短短几日之间便有两位红颜知己相继离去,让袁凡的心里也倍感惆怅,不过眼下并非儿女情长的时候,与田老贼决战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乾坤在评论区建了个“新年祝福”贴,大家可以去看看,有评论积分奖赏哦)

第七十九回 闺房惊魂

离八月十五大婚之日还有七八天的时候,玄武国大军寇边的消息终于传到了京城,随之而来的,还有新任青州节度使田文华的求援奏章,说是敌军势大,封元国北方数城已经相继陷落,他手上兵力有限,一时无法抵挡云云。

于是,田静文一党趁机纷纷上疏赵真,要求将拱卫京师的二十万大军调去增援,奏章中危言耸听,说得好像若不如此做的话就会有亡国之危似的,其他一些不明就里的官员被表象所惑,人心惶惶下也跟着一起对皇帝施压起来。

赵真等人当然心知肚明背后是怎么回事,按照事先商议好的拖延之策,皇帝以京师重地不可无兵把守的理由驳回了众大臣的第一波奏疏。

而田老贼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再次纠集百官发动了新一轮的奏章攻势,主要内容是说连国都要不保了,京城又岂能偏安,到时候真的兵临城下,恐怕陛下您后悔都来不及啊。

似乎是迫于压力,这回赵真稍稍作出了点让步,答应可以派一半兵马前去增援,另一半则还是留下守护京城。

田党却仍不罢休,他们的目的是将京城周围的军队全部调离,如此才好用手上的五万城卫军力压袁凡手中的三万禁军,否则成事的几率仍不会太大。

于是他们又再一次上疏,称敌军有五十万之众,而青州那边充其量也就十来万人,就算派十万过去增援,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二十万军队,要想击败敌军谈何容易,请皇帝勿要犹豫,只有孤注一掷方能保江山无忧云云。

就这样双方像拉锯似的互相扯皮了好几天,赵真皇帝才装作不堪压力地最终答应了下来,而此时距离八月十五就只有三天时间了。

这日袁凡正在衙署内办公,突然工部侍郎周文柄来见,说是驸马府已经如期竣工,请袁驸马过去视察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需要修正。

驸马府到时也是田老贼他们主攻的地方,袁大驸马当然十分重视,闻言便立刻带着曹雄段迁他们一同前去查看。

别说这周文柄的办事效率还真是挺高,袁凡到自己府内这么一看,除了表面建筑已经修建一新之外,他特别交代的那些布置也全都悉数完工,感觉十分满意。

视察完毕大大夸奖了周侍郎一番后三人又重新回到衙署,针对田老贼的谋划足足商议了有半天时间,直到所有细节布置都无一遗漏了才各自散去。

段迁现在已经被他破格提拔成了副将,其实严格说来应该算是官复原职,当初他也是因为受到田党陷害才被一撸到底,幸亏彩宁公主替他说情才侥幸保住性命做了个小小的卫队长,而曹雄也同样是一直被田党排挤到现在,直到最近才得以被重用,忠诚上应该绝无问题,因此袁凡对他们也就格外信任,早早便将田党将要谋反的事情告知了他们,而二人听说此事后自然十分兴奋,都立誓要将田党铲除而后快。

作战会议结束之后袁凡又乔装去了趟状元客栈,因为姚广义的联络人前两天已经到了那里,碰巧他一直忙得抽不开身,因此直到此刻才找到机会前去相见。

来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干汉子,见到袁凡也显得恭敬无比,显然姚大寨主特意叮嘱过让他对袁大仙师不能有半点得罪的。

通过此人之口,袁凡得知姚广义那几千人马眼下已转移到了离玄武国边境不远处的一片人迹罕至的山脉之中,正准备在那里重新设立山寨。

袁大统领听后心中一动,脑筋急转下一条新的计策便应运而生,于是他即刻叫掌柜的取来文房四宝,大笔一挥下给姚大寨主修书了一封,让那汉子日夜兼程地赶回山寨,务必让他家寨主按信中所说执行。

见袁凡说得郑重,那汉子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怠慢下当即启程,飞马回山寨向姚广义带信去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着,如今摆在袁凡面前最大的问题就只剩下田宏了,思来想去,他觉得要对付这小子就唯有两种方法了。

一是自己想办法也突破至筑基期,在双方实力相等的情况下与那小子一决高下,以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在法术上的修炼成果,再加上那对阴莲夺,他相信赢面应该在七成以上。

二是把白雪找来助阵,相信以此女的修为应该足可以胜过对方,当日其临走时曾留给他一张千里符,就是让他在必要时拿来作联络之用的,不过当初此女是为了躲避白眉老祖才远离隐居,袁凡并没有把握她是否会为了自己而来冒这个险。

最后袁大驸马还是决定来个双管齐下,在发千里符通知白雪前来的同时他打算再去找一个人,要想在短时间内突破的话或许只有此人才能帮到自己了。

……

当晚,英秀宫内。

随着决战时刻的临近,彩宁公主这两日也同样有些心神不宁。

正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之际,突然一股莫名的危险感袭来,房中似乎一下多出了个人,并且正缓缓地向她绣榻靠近。

赵英心中顿时一惊,暗道莫非是敌人深夜前来要不利于自己。

不过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她也并不怎么惊慌,全神戒备下玉手已经悄悄摸到了枕下的宝剑剑柄之上。

说时迟那时快,当来人近到床边,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时,早已宝剑出鞘的赵英便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从床上腾空而起的同时剑尖便直刺对方咽喉而去了。

这一剑看似简单,实则要施展出来却非得要轻功、内劲、剑法都达到一定火候才行,赵英满以为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这一击就算不中也定能使自己占据主动不可。

可让她吃惊的是,不要说击中对方,床前居然空荡荡的连个鬼影都见不着,来人似乎就这么一下凭空消失了一般。

“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刚才有些幻听了不成?”彩宁公主手握宝剑站在床边,心中一时有些惊疑了起来。

第八十回 窃玉偷香

话说彩宁公主明明感觉有人就在附近,却始终无法找到对方的踪影,心中正惊疑不定之时,突然一双大手无声无息地从其身后出现,在毫无征兆下竟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

赵英顿时大吃一惊,从大小上判断,这双手显然是男子所有,她贵为公主,这一生除了小时候曾被赵真抱过之外,也就最近和袁凡有过几次亲密接触,此刻居然被一名陌生男子如此轻薄,又怎能不让她着恼。

可是此刻再想要施展武功攻敌却明显有些迟了,一股无形之力已将她牢牢地束缚在了那里,几乎半点都动弹不得。

“彩宁,适才你那一剑可着实了得,要不是为夫闪避及时,我这驸马可差点就当不成了啊!”正羞愤难当之际,身后男子却突然和她开起了玩笑来,听声音再熟悉不过,不正是自己的那位准驸马,袁凡袁大统领嘛。

“咯咯,原来是你这轻薄鬼,好好的竟敢半夜里跑来吓唬本公主,小心我告诉父皇,让他老人家治你个监守自盗之罪。”一听是这个冤家,赵英紧绷的神经瞬间便松弛了下来,轻笑两声后也同样不甘示弱地反击了回去。

“监守自盗?我盗什么了?本驸马分明尚未得手,至多只能算是盗窃未遂罢了,唔…反正横竖都要治我的罪,还不如真地偷香窃玉一回,就算吃了官司也不冤枉呐。”说罢袁大驸马手上一使力,竟直接把赵英又抛回了床上去,自己则紧跟着来了招饿虎扑食,一下将未婚妻那因练武而变得富有弹性的娇躯给压在了身下。

彩宁公主欲待反抗,怎奈这家伙看似瘦弱却重得要命,被其压住后根本就使不上劲来,再加上袁凡身上那股浓烈的男子气息也让她有些意乱神迷,一时间还真被他给得逞了。

“嘻嘻,我的好公主,你虽然武艺高强,但在为夫面前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不如今晚就这么从了我吧!”见奸计得售,袁大驸马得意地亲了亲赵英的小嘴,一只手更是不老实地向对方内衣中伸了进去。

虽然最近被这家伙轻薄惯了,但是赵英仍然有着她自己的底线,见那只怪手正向自己**袭来,彩宁公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内劲一吐下竟挣脱了袁凡的控制,娇躯一滚便躲到床内侧的一角中去了。

“不是说好要等到大婚那日才行的嘛,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求求你了,就再等两日好不好,人家…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心慌意乱下赵英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胸口也在不住起伏着,责备袁凡的同时语气中也不禁带着一丝哀求之意。

不知怎么的,闻言之后袁大驸马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将鞋子一脱竟坐在床上独自发起了呆来,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决断不下似的。

“你…你是不是生气啦?其实…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只是觉得最美好的东西应该留到最合适的时候再分享,只要你我成了婚,到时候英儿的一切就全都是你的了,希望你能体谅我的心情,不要责怪英儿才好。”见袁凡举止有些反常,彩宁公主还以为他是在生闷气,便忍不住低声解释了起来。

“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是有些事我不知道应不应当对你说,可不说的话怕到了大婚那日就有些迟了。”

袁凡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距离筑基期也就是一步之遥,但是凭他自己的力量显然是不可能冲破这一瓶颈的,因此他便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彩宁身上,可为了种种理由,袁大驸马本不想把内情和盘托出,不过现在事急从权,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

听袁凡如此一说,赵英便知道他今晚此来肯定另有隐情,先前的急色之举恐怕也不是出自其本意,心头一宽下便从床角边又折了回来,偎依在爱郎怀里柔声说道:“你我都快是夫妻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难道你对我的心还有何怀疑不成?”

“当然不是,只不过此事一来有违你的心愿,二来你知道后定会有所担心,因此我才犹豫不决,不知如何开口才好,不过彩宁你说的对,既然你我都快成夫妻了,那就应该坦诚相待共度危难才是,其实我并不懂什么武功,我的真实身份是……”

出于对彩宁的信任,袁凡最后还是决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全都告诉对方,从如何在破庙中结识薛柔成为修仙者,后来又如何屡遭田伦暗算却都化险为夷,一直说到如何在田府家宴上遇见田宏以及这小子可能对自己造成的威胁,他又是如何绞尽脑汁却苦无对策,最后只好来找她这位未婚妻,想用其元阴来寻求境界突破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甚至连自己与其他几位女子的种种瓜葛也同样未作隐瞒。

听完他的讲述赵英自然是震惊莫名,没想到自己这位未来夫君竟是传说中的修仙者一流,她在皇室档案中就曾读到过相关的记述,据说这些人都能上天入地翻江倒海,乃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这也就解释了为何袁凡每每能有惊人之举,几乎以一人之力就将田老贼斗倒的缘由了。

“彩宁,事情原委便是如此了,若是白雪来不及赶到,而我又无法突破的话,一旦田宏那小子杀来,之前我等所做的一切努力也就付之流水了,我……”袁凡欲待再言,却突然被赵英的小手封住了嘴唇。

“夫君无须多言,你的心意彩宁都理会得,既然此事关系到封元国的生死存亡,英儿又岂能因为个人的一己私心而置国家于不顾呢,况且夫君与那么多女子都已有了鱼水之情,为妻这个正主却尚未得享恩宠,这可实在是有些不公平了,所以今夜无论如何英儿也要扳回这一城来,咯咯。”说前面几句时赵英还绷着俏脸,一副严肃的样子,可说到后来却突然话锋一变,竟半开玩笑地数落起袁凡的风流韵事来了,其中的醋意恐怕就是白痴也能听得出吧。

袁大驸马闻言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却见彩宁公主突然反手一勾,搂住他脖子的同时也将他扑倒在了床上,这一幕与先前何其相似,只不过攻守易事,主动权再也不在袁凡手上喽。

第八十一回 筑基成功

话说在彩宁公主的强势反击下,袁大驸马理所当然的就此缴械投降了,一番云雨过后,他也最终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对方宝贵的元阴,并且体内又多出了一道异种真元。

等赵英沉沉睡去之后,袁凡本打算回自己居处尝试突破,可此刻丹田内却似翻江倒海,六股真元如沸腾了一般在里面相互碰撞冲击,每撞击一次都会让他感觉到一阵针刺般的剧痛,豆大的汗珠也随之滚滚而落,别说运用法力,就是想坐稳都难得很。

看来已经到了突破的关键时刻,此时若是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前功尽弃,袁大仙师不敢怠慢,立刻盘膝运起了长生诀心法,希望能减轻一些痛楚。

可没料到这种做法适得其反,虽然将那股白色的道家灵气给控制住了,可其他赤黑黄绿灰五股真元却显得更加疯狂起来,甚至还趁着灵气的一时不振竟一拥而上,似乎打算将其吞噬同化一般。

这一下袁凡可吃惊不小,只得赶紧将功法停下,不敢再随意插手进去。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那股灵气见势不妙,竟跐溜一下从丹田中蹿了出来,顺着袁凡身上的经脉一路逃遁而去,而其他五道真元自然不肯就此罢休,同样也紧跟着一追而上。

六个家伙就这样你追我逐,竟然在袁凡的经脉中嬉戏起来,不过它们的行进路线似乎也蕴含着一些规律,无论在经脉中如何流窜最后又总会回到丹田之中,而在丹田中激斗一番后又会再重新回到经脉里去。

如此循环往复之下,袁大仙师渐渐感觉身上有了种麻痒的感觉,而且还有不少灰色物质正从他皮肤的毛孔中渗透出来,很快便将其全身表面都覆盖了起来。

这东西看上去黏黏稠稠的,就如同乞丐身上的老泥一般实在污秽不堪,甚至袁凡鼻中还能闻到一股腥臭之气传来,实在有些对不住彩宁这张香艳的秀床。

他哪里知道,这正是每一个尝试筑基的修士所必然经历的过程,体内真元地不断流转正在将其体内的杂质逐渐排出体外,从而起到洗髓易经的效果。

如此这般足足过去了有一个时辰的工夫,当排出体外的杂质越来越少并最终不再出现的时候,六道法力真元也似乎耗尽元气地再次回到了丹田之中,不过这一回它们却并未再互相拼斗,而是融汇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六色气团。

这六色气团在丹田中不断旋转凝聚,竟渐渐形成了一个六色漩涡,紧接着一股庞大吸力从此漩涡中施放而出,竟开始将散落在经脉中的一丝丝零星法力都往丹田中吸收了过去。

这个过程又持续了有一顿饭的时间,当原先的气化漩涡渐渐变得凝稠并最终转化成液体状态时,丹田中竟突然轰的一声,一股磅礴热力随即爆发而出,并瞬间席卷到了全身各处,而当一部分热力传到头部的时候,袁凡就只觉一阵神志迷糊,人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

清晨,从一阵暖洋洋舒爽感觉中苏醒过来的袁凡,趁着宫女尚未出现的时候便悄悄溜出皇宫,回到自己的小楼中去了。

将身躯清洗过后,袁凡盘坐在自己的小床之上开始内视起来,体内法力的澎湃令他有一种放声长啸的冲动,而自己这些天来的焦虑也随着修为的突破被一扫而空,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接下来就只等田宏那小子出现,双方公平的较量一场后根据输赢来最终决定封元国的命运了。

对此袁凡却并不怎么担心,随着神念和法力同时大幅度地增加,先前在法术上的一些小想法应该已经能够运用到实战中去了,再加上阴莲夺和龙鳞甲这一对在攻防两端都十分犀利的宝物,他自信起码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击败对方。

因此袁大仙师决定在剩下的两天中不再去衙署处理公务,一应事宜都交由曹段二人去负责,自己则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巩固修为以及练习法术上了,务求做到尽善尽美,以最佳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决战。

……

一天后,田府一个雅致的小院之中。

自从接到田宏的传音符并知道其已经筑基成功的消息后,薛柔便一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通过田府中人之口,她也早已了解到了袁凡的动向。

这小子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的依然呆在京城未走,似乎一副根本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样子。

薛大仙子原本不想去管他,既然人家自己愿意找死又关她什么事,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再去劝劝那小子,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但最近两天袁凡的影子却一直在她心头萦绕,总是有种挥之不去的感觉,估计若是这小子真的死了,自己心境上也肯定会受到影响吧。

想到此处,薛柔便不再犹豫地遁光一起,循着事先探听得来袁凡所居小楼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了。

……

小楼内,袁凡正一边操纵着两柄阴莲夺在屋中盘旋飞舞,一边手上飞速掐诀,打算尝试下两只手同时施放法术的方法。

自从筑基成功之后,他察觉到自己的神念已经可以同时间做到许多以前无法做到的事情了,这一发现让他十分惊喜,若是在使用阴莲夺的同时又能施放不同法术的话,相信对付田宏那小子来应该会更加有把握些才是。

而目前他最欠缺的就是熟练度的问题,要做到这一点可没有半分取巧之处,唯有勤加练习之后方能在实战当中真正使用。

不过正当他掐诀完毕,左右手上各显出冰火两种属性光芒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小楼外已经来了位不速之客,不是薛柔还能是谁。

“咦,她怎么来了?莫非田宏那小子已经出关,让他师妹来给我下战书来了?”袁凡心中一阵奇怪,莫名其妙下赶紧收了法术出门见客去了。

外面的薛柔正准备传音给他,却看见袁大仙师已经大模大样从楼内走了出来,脸上则是嬉皮笑脸,见到她似乎一点正经没有。

薛大仙子心中有气,正想叱责这小子几句,可是神念往其身上一扫之下却顿时张大了小嘴不知说什么好了,脸上震惊之色显露无遗。

原来袁凡身上的那股气息,与她门内那些师伯师叔们身上的简直一般无二,分明已经是一位筑基期的存在了。

第八十二回 大婚之日

话说薛柔来找袁大仙师,原本是想劝其离开京城免得白白送死,可没曾想短短的几天不见,这小子居然已经突破瓶颈,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筑基期修士,这又怎能不让她大为震惊呢。

“怎么?几天不见,薛姑娘已经不认得在下了吗?”见此女吃惊的样子,袁凡也不禁暗暗有些得意起来,便忍不住调侃了对方一句。

“你是怎么突破的?莫非你身上也有筑基丹不成?”薛柔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但随即又疑窦丛生,按理说要突破筑基就唯有服用筑基丹才有可能,可这种丹药实在是珍稀无比,像袁凡这样的散修别说得到,就是见上一眼恐怕也难得很。

“哈哈,难道筑基就非得服用筑基丹不可,依袁某看来倒也未必,在下半粒未服,这不也一样筑基了吗。”袁大仙师开始显摆了起来。

“这不可能,哈,本姑娘知道了,你这家伙一定是服用了其他门派的类似丹药对不对,哼,我看你还真是昏了头了,你修炼的是我道家的功法,只有通过吸收灵气才能真正增加修为,现在你胡乱使用别家丹药,虽然暂时可能帮助你冲关成功,可一旦将来异种真元反噬起来,恐怕不仅修为会重新跌落回去,性命是不是能保住也得两说了。”

薛柔显然是误会了袁凡的意思,还以为对方为了筑基强行使用了别家的丹药,可事实上袁大仙师另辟蹊径,走的完全是和其他修仙者不同的道路,她就是想破肚皮恐怕也不会猜到真相究竟如何的。

“哈,这一点请薛姑娘不用担心,在下自有理会,只不知你那位田师兄现在如何了?他是否已经回到京城?你不会是替他来给袁某下战书的吧?”

“哼,本姑娘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我只是来看看你这小子有没有临阵脱逃,省得师兄出关之后再白跑一趟罢了。”薛大仙子心里这个气啊,她此来明明是一片好意,却被这家伙说成是下战书的,自己还真是鬼迷了心窍,怎么会想到跑来劝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

“哦,如此说来令师兄尚未出关咯,那倒也好,请姑娘代为转告一声,就说袁某在此随时恭候他的大驾,希望令师兄千万不要失约才好,眼下袁某同样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准备,恕在下不能多陪了,薛姑娘请。”

袁大仙师自然听出了对方话中的恼意,不过如今两人分属不同阵营,说不定到时候此女还会帮着其师兄一起来对付自己,因此他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还是尽快练习法术要紧。

“哼,你以为本姑娘愿意留在这里吗?别以为自己筑基了就有多了不起,田师兄的手段可远不止这些,到时候失败陨落了可怨不了别人,我都懒得理你。”

这下薛柔的脸面可真的有点挂不住了,一个女孩子家好意而来,袁凡这家伙不领情不说,居然还下起了逐客令,实在是有够过分,话音刚落,此女便遁光一闪地直接走人了。

袁大仙师只能报以苦笑,摇了摇头后便向相反方向返回楼中去了。

……

闲言少叙,话说这一天终于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京城上下一派喜气洋洋,似乎比往年的这一日更加热闹了一些。

之所以会这样,因为今天不但是个团圆佳节,同时也是京城百姓千载难逢的一个喜庆日子—彩宁公主与新科状元袁凡的大婚之日。

不过普通百姓不知道的是,在这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背后,两股暗流正在那里悄然而动,很多人的神经也正因为这一日的到来而绷得紧紧的。

按照大婚程序,这日一早袁凡先是携带“九九之礼”前往午门恭纳,所谓的“九九之礼”,就是所有礼品都必须包含九数,其中鞍马十八匹,甲胄十八副,驮马二十七匹,各种贡酒四十五瓶,羊八十一只,而驸马府中所摆宴席就是九十桌了,当然这些东西全都由礼部早早备下,袁大驸马是根本不用花什么心思的。

而当钦天监择定的吉时一到,宫内的彩宁公主便身着吉服,依次到皇太后、皇帝及皇后处行告别礼,然后在命妇引导下升舆自午门而出,由袁凡骑高头大马在前,一路往驸马府而去了。

街道两旁自不免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人数甚至比前次袁大驸马御马夸街时更多出了数倍,把街道给堵了个水泄不通,虽然有兵丁在那里维持秩序,但当大婚队伍经过的时候还是被人群推搡得几乎拦挡不住,都争相想看看驸马爷及公主的风采。

袁凡身着红色喜袍,春风满面,骑在马上频频微笑着向周围群众挥手致意,他这一刻的心境与前番又有不同,上次他是金榜题名,意气风发,心中想的全是如何步步高升,光宗耀祖,而此时他望着下面的一张张笑脸,却有了一种俯瞰苍生的感觉,自己的命运如今已经与他们紧密联系到了一起,个人的荣辱与之相比就显得有些渺小而狭隘了。

由于皇宫距离驸马府并不太远,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迎亲队伍便已浩浩荡荡地抵达了这座修缮一新的府第。

按礼应该由袁大驸马的父亲在外厅接待男宾,而其母应该在中堂接待女宾,可由于京城的局势复杂,袁凡一直都未将双亲接来,这次大婚他特意请来林广锐老先生作为他这边的长辈主持婚礼,由于他是这位老先生亲点的状元,作为老师也完全具备这样的资格。

公主由于是千金之体,因此不同于一般寻常人家的女子需要向长辈跪敬,只是给林老先生奉了一杯茶就算是完成仪式了。

等一切程序完毕,新郎新娘终于进入了洞房之中,而前面自有林广锐以及段迁等人应酬接待,此处不必细表。

单说洞房之内,待命妇及侍女退出去后,袁凡和赵英几乎同时将身上的吉服除下,露出了早就穿在里面的劲装甲胄,这哪像是一对新婚夫妇,分明是两位即将上阵的男女将军嘛。(兄弟姐妹们,你们的三江票敢不敢来得更猛烈一些,目前的成绩可有点不给力啊!)

第八十三回 紫禁之巅

“彩宁,我先去对面监视那田宏的动向,这里一切就托付给你和段迁了,由于人手吃紧,我只能留两千禁军给你们,而田伦那厮到时会带五千兵马包围驸马府,敌众我寡之下,你可千万要小心呐!”两人换装完毕,袁凡搂过新婚妻子的纤腰,脸上不无关切地言道。

“夫君放心,有你预先布下的那些机关,再加上田老贼并不知道其谋划已经败露,有心算无心下,本公主定让那田伦来得去不得,倒是你自己也要多多保重,若真不是那田宏的对手就不要过于勉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不了你我保着父皇暂避一时,等时机成熟了再杀回来也不迟。”彩宁公主眼中蕴含深情,同样柔声叮嘱了一番。

“嗯,我会见机行事的,那田氏父子破坏了我俩的好事,为夫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喽,不过临走之前,公主是不是应该给点鼓励什么的,也好让为夫精神百倍地去面对强敌啊!”为了缓和下气氛,袁大驸马故作轻松地开起了玩笑,同时侧着脸将头凑到了赵英的小嘴跟前,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彩宁公主嫣然一笑,正想为爱郎献上一吻,却冷不防这小子突然一转头,居然把脸又转了回来,自己的樱桃小嘴正撞在了他那张大嘴之上。

袁凡伸出大舌,在爱妻嘴里贪婪地吮吸一番,这才心满意足地哈哈一笑,人便突然在原地消失了踪影。

……

另一边,田伦这小子在酒席中途便借故溜出了驸马府,回去与自己的老爹和兄长汇合了。

田静文由于称病在家,因此根本就未去参加喜宴,而田宏则是刚刚巩固完境界,也才刚回到田府不久。

“爹,那袁小子已经和公主入了洞房,我看咱们是不是应该动手了?”

“唔,时机刚刚好,五千城卫已经封锁了京城四门,其他的四万大军也早就整装待发,是时候可以动手了,宏儿,你现在就去皇宫取了那狗皇帝的人头,得手后举火为号,由老夫领兵攻打皇城,而你则是与伦儿汇合后一同攻打驸马府,到时你只需对付那姓袁的一人就行,其他的就交给你三弟吧!切记务必要将里面的那些大臣们一网打尽,免得将来留有什么后患。”

“是,那儿子这就动身,赶在那姓袁的发觉之前先取了皇帝的小命,回头我再来专心对付他。”从薛柔那里田宏已经听说了袁凡筑基成功的消息,知道要解决对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于是在和其父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先除掉赵真,然后再会同薛柔一起去找袁大驸马的麻烦,这样就两边都不误事了。

因此领命之后,田大公子便毫不犹豫地遁光一起,朝着皇宫方向飞遁而去了,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此刻的袁凡却早就隐匿在了其神念覆盖不到的远处,正监视着田府的一举一动,见这小子终于出洞,袁大驸马便也同样遁光一起地跟在了后面。

对于皇帝的安全袁凡丝毫都不担心,因为在他的安排之下,皇族成员早早就在禁卫的保护之下从密道离开了皇城,在一处无人问津的宅院中暂时躲避了起来。

因此此刻的皇宫内早已经人去楼空,除了那些太监和宫女之外,就只有隐蔽在暗处,严阵以待的那些禁卫军们了。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快便来到了皇帝的寝宫之外,可是当田宏用神念往里面这么一扫之后,却发现别说皇帝了,居然连一个太监宫女都不见,整个**都是静悄悄的,仿佛一座幽灵之城,实在是有些诡异。

“哈哈,田兄真是好兴致,半夜三更的居然想到到这皇宫中来游览,不如由小弟这个熟人作陪,也好为田兄做个向导,免得到时走错了方向。”**周围的一大片区域早就被禁军封锁了起来,这也是为了不让皇帝离宫的消息外泄,因此这里倒成了一个修仙者斗法的绝佳地方,在此处解决对方,袁凡也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了。

“原来是袁兄,今天是兄台的大喜之日,你放着如花似玉的公主不陪,却还在这皇宫中值夜,还真是勤勉得很呐!”一听是袁凡的声音,田宏先是一惊,但随即又镇静了下来,知道今晚自己的举动已经被对方察觉,看来这场决战要在这里提前上演了。

“哈哈,小弟当然想在家中陪伴娇妻,奈何有些人却偏偏不想让在下如愿,在这种日子里居然还想着叛上作乱,我身为禁卫统领职责在身,也只好先以公事为重了。”袁大驸马仰天打了个哈哈,意有所指地将对方阴谋揭露了出来。

“哼,看来袁兄是执意要管此事了,也好,那田某就在此领教一下兄台的高明,看看同时筑基的你我究竟道行孰高孰低。”

话音刚落,田宏便从身边储物袋中先取出了五颗彩色玉珠,在其法力灌注下这些玉珠很快便泛起了五彩光芒,并绕着他身躯盘旋飞舞了起来。

袁凡料想这必定是一件防御性法器,看那样子就知道不同一般,不过他自己就没这么麻烦了,因为龙鳞甲早就穿在了身上,至于身外只是简单地加了道水属性护罩,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也可以迷惑对方,让田宏以为他这是托大之举,到时候说不定会有奇效。

果然,田大公子见袁凡只是放出那么一个不起眼的护罩来护身,显然有轻视自己之意,心里便有些恼怒起来,二话不说下周身霹雳声一起,竟在一道雷光中消失了踪影。

“雷遁术!”

袁凡那本《小五行法术》书上同样记载有此术,但因为时间有限他尚未来得及学习,不过他却学了另一种风遁术,据书上说在所有遁术当中风雷两种属性的遁术最为神妙,此刻见对方施展出了其中一种,他倒正可以趁此机会与对方较量一番,看看究竟是谁的遁术更高一筹。(求三江票)

第八十四回 风雷之战

话说袁大仙师见田宏使出了雷遁术,便也不甘示弱地心中法决一动,原地一阵狂风骤起之后身形竟也同样隐遁了起来。

也就在袁凡刚隐去身形的同时,就只见他原本所立之处光华一闪,一道雷刃在虚空中无声劈过,而田宏的身形也随之在一团雷电裹挟中显现了出来。

这一击未能建功显然也让田大公子吃了一惊,其脸上神色不由得越加凝重起来,不过在用神念向四周一扫之后,他便脸露不屑地冷哼一声,在一阵霹雳声中再次隐形了起来。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盏茶时间内,这十几丈见方的宫殿顶上便出现了两道急速移动着的人形虚影,他们一个全身被雷电缠绕,一个则是被巨风裹挟,双方相隔较远时用雷刃风刃相互对轰,离得近时又会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其中的玄妙来。

也就在此时,从适才两人所来方向又有一道遁光飞速向这边靠近了过来,直到距离他们所在宫殿还有百丈远的地方才遁光一敛,显出一名蓝衣女子来,正是田宏的师妹,袁凡的初夜情人薛柔到了。

原来此女在得知今天是袁大驸马的大婚之日后,也不知怎么的,竟鬼使神差地偷偷潜到了驸马府的洞房之外,原本只是想见识下袁凡那位新婚妻子的她,却发现洞房内居然空空如也,不要说公主,简直连半个鬼影都不见一个。

惊疑之间,立在屋顶高处的她却发现有两道若隐若现的遁光,正一前一后地向皇宫方位急速遁去,看那遁光的形貌,前面那道正是其师兄田宏,而后面那道不用猜也能想到,必然是袁凡无疑了。

见此情形,她便也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不过由于前面两人的修为比她已经都高出了一截,遁光速度自然也就差了不少,因此等她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交上了手。

先前从田宏的话语中她便察觉到这位师兄对袁凡有些忌惮,不过当时田大公子为了维持自己在薛师妹心中的光辉形象,并未将庆生宴会上自己输了对方半招的糗事透露出来,只是说自己为了筑基才不得不闭关一段时间,像姓袁的这种角色等出关后再解决不迟,说得好像他只是不屑于对袁大驸马出手似的。

当时的薛柔自然信以为真,因此才屡次三番地想要规劝袁凡暂避一时,不过袁大仙师的表现却又令她有些疑惑,这家伙似乎对自己师兄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直到后来袁凡也筑基成功才让她感觉到事情恐怕并不像田宏说的那样简单,这位师兄闭关的真正原因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才出此下策的。

此刻面前的一切就更证明了她的推断,因为拥有雷灵根的田宏在袁凡面前似乎并未占到什么便宜,而从两团虚影碰撞中不断飞出的一些法器残片来看,相反还好像吃了一点亏的样子。

因为从这些残片的形貌来看,正是自己这位师兄所有之物,而且还都是几件师门内上好的顶阶法器,放在修仙界中也不是一般存在能拥有的了。

这就让此女更加惊骇起来,不知袁凡手上到底是什么宝物,居然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威能,看来这小子的自信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显然早就心里有底了。

正当薛柔还在一旁盘算两人的胜负之数时,场上的争斗终于又起了变化,交战双方几乎同时收起了各自的遁术,分别现出身形地站在了宫殿飞檐的一端。

“哼,想不到袁兄手上竟然拥有法宝,这还真是让在下有些始料不及,若田某没有看错的话,这对飞刀原本应该是属于阴莲老怪的吧?却不知何以落入了兄台之手?不要告诉我那老怪已经陨落在了你的手上,那可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接连损毁了好几件顶阶法器之后,田大公子终于是认出了袁凡手上的那对阴莲夺,当初他曾跟随师尊见过阴莲老怪使用这对法宝,因此印象非常深刻,眼下突然在袁大仙师手上重见,又怎能不让他感到吃惊。

“哈,在下好像没有必要回答田兄的问题,若是兄台真能够胜得过在下,那到时候你对我使用下搜神术便可知道真相了,否则一切免谈。”袁凡虽然对田宏能认出这对法宝有些吃惊,但当然不会傻得把事情原委告诉于他,眼下形势已经对自己越来越有利,何必再费什么口舌。

“哼,袁兄以为单凭这么件未加祭炼过的法宝就能胜过在下了,这恐怕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吧!要是你筑基已久或许还能发挥出此宝的六七成威能,可眼下你不过与我一样才刚刚进阶而已,能够使出两三成来就算不错了,这种程度下就口出狂言恐怕为时尚早了点。”

田宏显然被袁大仙师的话给激怒了,而且他刚才就察觉到了薛柔的到来,对这位自己师尊的千金他早就垂涎三尺,袁凡当着她的面看不起自己,这让他更加难以忍受,因此话音刚落他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玉盒,双手郑重地捧住之后竟就地盘膝坐了下来,并且嘴里开始念起了一串晦涩难明的咒语。

“搞什么古怪?”袁大仙师一阵莫名,不明白为什么打着打着这小子会突然摆出这副架势来,莫非是刚才法力消耗过巨,姓田的打算就地恢复一下,这似乎不太可能,除非这家伙脑子突然短路,否则绝不会干出这等蠢事来,那岂不是坐在那里等着自己去灭他吗?

不过既然有这种机会,袁凡也不打算轻易放过了,不管这田宏是犯傻也好,是另有所图也罢,自己若不趁着此时动手,恐怕自己就有点蠢了。

想到此处,他便不再犹豫地一催正在身前盘旋飞舞的那对阴莲夺,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田宏飞射而去了。

而当一旁观战的薛柔看清其师兄手中之物后,竟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

第八十五回 雷符之威

“玉清真雷符!”

薛柔见自己师兄竟动用了这张宝符,脸色不禁大变了起来。

你道为何,原来此符的来历可非同一般,乃是她门中一位制符大师根据道门三大仙符之一的“三清雷霄符”仿制而来。

虽说只是个仿制品,可要制成它所耗费的材料就不是一般小宗门所能承受得了的,据说威能可以达到真符的一成左右,对付结丹以下修士几乎所向披靡,要不是田宏身具雷灵根颇受门内重视的缘故,薛掌门也不会将此符赐给他作为保命之用,一旦其真的使出此符,那袁凡的小命可就有点危险了。

不过此时薛大仙子再怎么担心也有些晚了。

只见在田宏的咒语声中,原本贴在那玉盒上的封条竟渐渐泛起了光芒,同时那玉盒也开始不停颤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田大公子真的放出宝符,那边厢袁凡的阴莲夺已然攻到,不过出乎袁大仙师意料的是,田宏用来护身的那五颗珠子不知有何神妙,竟然在飞刀的攻击下并未像先前那些法器一般应声而毁,只能在上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印痕,一时间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够攻破的。

“哈哈,我早说过了,若是你能够将此法宝再祭炼一段时间或许田某还要惧怕三分,至于眼下么,想要用它破这用五行之晶炼成的珠子可没那么容易,以小弟看来袁兄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恐怕还没等你破除此珠自己就已经陨落了,哈哈。”

不知何时田宏竟已睁开了双目,见到身前的情景后不禁得意地大笑起来,而其手中玉盒上的封条赫然已经除去,显然已经做好了动用宝符的准备。

刚才薛柔的惊呼声袁凡自然也听在了耳中,虽然不知道这“玉清真雷符”究竟有什么神妙,但是从他们师兄妹二人的表情来看就知道是件不得了的东西,看来自己必须在对方发动之前解决战斗才行了。

想到此处,袁大仙师便不再犹豫地双手一抖,趁着田宏尚在说话的当口,将手中早已凝聚成形的十几颗青白两色光珠全都向对面甩了过去。

这些光珠的形貌与之前他使用过的火焰弹珠极其相似,只是属性已经有所变化,青色代表的是雷属性,而白色的则是冰属性,这是袁凡根据火焰弹珠的原理,将雷球术和冰球术稍作改良后获得的成果,当然威力要比以前的火焰弹珠强大了不少,而随着法力大进,一次性施放的数量也不可同日而语了。

冰雷双珠几乎眨眼便至,田宏那边话音刚落,那十几颗珠子便同时在他身体周围噼噼啪啪地爆裂开来,五行珠虽然坚不可摧,但是在无数冰晶碎片以及雷丝的侵袭下,盘旋速度明显在渐渐放缓下来,一旦整个防御网出现空隙,袁凡的阴莲夺便能乘虚而入,直取对方的身躯了。

见此情景田宏显然也吃了一惊,对袁大仙师的这一自创法术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过他当然不会在那里坐以待毙,口中高喝一声“去”字后一道青光便从打开的玉盒中飞了出来,袁凡定睛一看,发现那只不过是一张不起眼的黄色小纸,与当初在阴莲老怪储物袋中找到的几张有些类似,不知其到底有什么玄妙。

那黄纸离盒之后瞬间便飞至了高空之中,随即就只见一个金色雷电图案在其上光芒大放了起来,并在一声巨响过后消失了踪影。

很快,在二人所在的宫殿上方便有一团黑云汇聚而成,几乎将附近百丈范围全都笼罩在了其下,随着阵阵闷雷之声响动,一颗颗雷球正不断在云团下凝聚而出,这些雷球分为金青白三色,其中以青色居多,白色次之,而金色的才不过几枚而已。

见到这般情景,袁凡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骇然之色,看来自己这个没有师门的散修还真不能和人家比,要不是靠着一些运气和机遇,今日恐怕根本没资格和这姓田的放对。

不过此刻也不是感慨的时候,看这架势逃跑是来不及了,估计还没遁出黑云的笼罩范围自己就会被那些雷球击中,看来只有硬着头皮先扛下再说,若真能躲过此劫估计田宏那小子也就没什么后手了。

想到此处袁大仙师赶紧双手一掐诀,咒语念动下瞬间在体外连续施放了四道自己所会的最强防御法术,从外至内分别是雷罩术、风罩术、冰罩术以及金钟术,这还不算完,最后他又将体内剩下的大部分法力全都向身上的龙鳞甲灌注了进去,使得此甲表面的蛟龙图案竟一下白光大放,随之便见一道蛟龙虚影从甲上一飞而出,竟绕着其身躯盘旋飞舞了起来。

龙鳞甲的这一变化也是袁凡筑基之后才发生的事情,随着他的修为升级,此甲在吸收其法力之后防御力竟也有了很大加强,似乎其本身便具有生命力一般,实在有够神奇。

闲言少叙,单说袁大仙师这边刚做完防御准备,头上那三色雷球中的青色雷球便忽地一下冲他落了下来,瞬间便落到了最外层的雷罩之上。

显然此种雷球所蕴含的威能与雷罩不相上下,双方刚一接触便相互抵消了起来,可雷球的数量实在太多,在化解了数十颗之后雷罩终于不支地一下溃散消失了。

接下来的风罩情形也差不多,虽然其中的风刃又消耗了一批雷球,可最终还是经不起青雷地反复攻击而溃灭了。

当后面的冰罩也被破之后,剩下的青雷数量明显减少了许多,对金钟术产生的虚影并未造成多大冲击。

不过还没等袁凡喘口气,紧接着白色雷球又落了下来,此雷的威力显然比青雷又强了许多,虽然只有几十枚而已,但金钟在承受了十几枚之后便同样被破除了,而此刻袁凡的体外就只剩下那条蛟龙虚影了,能不能挡下剩下的雷球袁大仙师可一点底都没有。

第八十六回 宝甲建功

前面几道防御法术皆被破除,眼见白色雷球滚滚而下,袁凡别无它法,只能指望龙鳞甲能助自己度过此关了。

那道蛟龙虚影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未等那些白雷靠近便虚晃几下地自动迎了上去,同时龙口一张,一股无形吸力随即从内喷吐而出,竟将离得最近的几颗雷球一下吸入了口中,接着就听到一阵噼噼啪啪的霹雳声从龙身中传来,雷球爆裂之下让虚影明显有些晃动,但其很快又恢复如初,显然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见此情景,袁大仙师心头便是一喜,看来这龙鳞甲果然不同凡响,自己这条小命有希望保住了。

不过同时他也感觉到,在化解了这几颗雷球之后甲上的法力明显有所消耗,看来自己只有不惜法力地继续支持此甲才可保无忧。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袁凡和宝甲便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吸纳消化雷球,一个则源源不断地将法力灌输给对方,在双方地亲密配合之下很快便将白雷全都化解了,不过此时袁大仙师体内的法力也已所剩无几,不知还能不能扛下那几枚明显威力更强的金色雷球。

对面的田宏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同样在拼命将法力注入五行珠,以保证它们能够正常运转,否则一旦露出缝隙,阴莲夺必然会乘虚而入取了他的小命。

不过当他看到袁凡居然能挡下前面两拨雷球的时候,心中顿时有些惊慌起来,这可是他最后的杀手锏,若是连这真雷符都奈何不了袁大仙师,那今天落败而亡的可就是他了。

想到此处,田大公子顿时把心一横,拼着露出破绽的危险将身上所余法力全都灌注到了指端,一道法决随即便向空中黑云打了过去。

雷灵根修士的优越性此刻才真正显现了出来,他居然能够与此雷符沟通,施展愈加强大的法术来攻击敌人。

法决打入之后就见那黑云一阵翻滚,一道金色匹练随即从中显露出来,而那几枚金色雷球仿佛是受到了什么感召似地,呼啦一下全向那道匹练汇聚了过去,在将所有金雷吸收之后竟然变化成了一柄金色雷矛,在空中光芒耀眼的声势好不强大。

那金色雷球的威能一颗就差不多能抵上一二十颗白色雷球,这样一柄汇聚了七八枚金雷的长矛,其威能足有百来颗白雷那么强大,以龙鳞甲刚才表现的情况来看,要想挡住此矛似乎不太可能,而田宏正是有了这种判断,才最终选择行险地孤注一掷。

而一旁观战的薛柔也暗自替袁凡捏了一把汗,她手中早已扣住了一件宝物,打算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但是否能挡住那雷矛薛大仙子却并没有什么把握。

见到空中那副情景袁大仙师也同样惊得差点喊娘,想不到姓田的居然还留有这样的后手,自己还真是有点太小看对方了,如今之计就唯有尝试着再发几枚冰雷珠过去,看看能否赶在雷矛及身之前解决那小子,那样或许还能破掉此术。

不过尚未等他调动法力凝聚弹珠,一股熟悉的吸力竟突然从龙鳞甲上再次传来,袁凡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身上所剩无几的法力便向此甲全部灌注了过去。

接下来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整件甲衣在吸收了袁凡的法力之后一下光芒大放,原本附着在上面的鳞片竟一片片自动脱落了下来,随即又向那虚影汇聚了过去。

也就是几息时间,当最后一块鳞片从袁凡身上转移到虚影之上的时候,一条灵光闪闪的蛟龙就此成形,看上去与真的一般无二。

还未等袁大仙师仔细观察此龙的形貌,空中的那柄雷矛已然在一串霹雳声中向他直射了过来,而刚刚显身的蛟龙同样不甘示弱,龙尾一摆之后便飞身迎了上去。

与先前类似的一幕又出现了,当双方接近的时候蛟龙依然是毫不犹豫地一口便将雷矛吞了下去,就好像把它当成了一顿美味大餐,对其所拥有的威能浑然不觉的样子。

不过此矛毕竟不是之前的那些白雷可比,进入蛟龙体内之后显然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在其左冲右突之下龙身上各处不时会有凹凸显现,但却始终无法穿透鳞片而出。

下面的田宏见此情景嘴里一阵发苦,他此刻法力即将耗尽,五行珠恐怕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而如此厉害的雷符居然还拿不下袁大驸马,则更是让田大公子自信尽失,也不知袁凡身上的那件鳞甲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面对如此多的真雷攻击仍能不处下风,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知为何,此时雷矛在一番尝试击穿鳞甲无果之后竟突然安静了下来,而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蛟龙却略显不安地在空中一阵翻腾,最后甚至将整个身躯都蜷曲了起来,让下面三人看得一阵莫名。

不过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在突如其来轰的一声巨响过后,被蛟龙蜷在最中央的一段身躯竟在金光大放下爆裂了开来,无数金色雷丝从中激射而出,一副想要逃跑的样子。

看来那雷矛见势不妙,竟选择了自爆来挣脱束缚,它原本就是由雷属性灵力凝聚而成的一张符箓,只要这些雷丝能跑出去,应该很快就能重新恢复原样了。

不过那蛟龙显然早有准备,其身躯虽然被炸毁了一部分,但那只不过是一些虚影般的存在,除了鳞片受到一些损伤外,对它其实并没有太大影响,此刻那些被炸散的鳞片早就在周围拼接成了一个巨大的空心圆球,将那些企图逃走的雷丝全都包裹了进去,一点缝隙都未露出样子。

一连串噼噼啪啪的霹雳声从球中传了出来,似乎那些雷丝还在试图向外面突围,不过很快便渐渐安静了起来,不知是威能耗尽还是自知无法突破下才开始有所收敛的原因。

当声息彻底安静之后那光球才有灵性似地缓缓降了下来,到了袁凡面前又一散而开,重新附着到了他的身上恢复成了原来甲衣的摸样,而袁大仙师身前的虚空中却漂浮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那真雷符居然也变回了原样。(晚上十二点之前还有一更,求三江票)

第八十七回 再见白雪

这一番较量让龙鳞甲同样受创不小,大多数鳞片上都出现了裂纹以及被雷电烧灼的痕迹,袁凡也不知怎样才能将其修复。

虽然有些心疼,但总的来说还是收获大于损失,眼前的那张玉清真雷符就是个不小的收获。

伸手将其拿到手中仔细一看,只见黄色的符纸上不知用什么材料画就了一个金色的雷电图案,只是颜色略显黯淡了一些,可能是因为威能被消耗掉的原因。

虽然袁凡很想对其细细研究一番,但此刻显然还不是时候,便随手将之放入了储物袋中。

对面的田宏目睹此景真有种想要吐血的感觉。

是的,他败了,而且还败在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手上,这让一向在门内受到长辈重视后辈仰望的田大公子很难忍受。

失败就意味着陨落,可田宏还不想死,他才刚刚筑基,前面还有大把的美好前程在等着他,自己不择手段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岂能就此毁于一旦。

因此他动起了求饶的念头,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活着,就总能有扳回这局的可能。

可是想到在一旁观战的薛柔他就有点难以启齿,只要自己一开口,今后在这位薛师妹的面前恐怕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这比杀了他还要难过,更何况即使求饶了袁凡也不见得就会放过他,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就在田宏犹豫不决的当口,其体内的法力终于开始枯竭了起来,五行珠也因此显得更加的难以为继。

一把阴莲夺窥准机会,从防御缝隙中乘虚而入,直指其心脏所在处一闪而至。

田宏这才回过神来,大惊下几乎是靠着本能反应向旁边一闪,虽然躲过了心脏要害,可一条左臂却无声而落,痛得他顿时惨叫一声,身形不稳下险些从屋檐上摔落。

“且慢!”

袁大仙师正想趁势结果了对方,不料一旁的薛柔却突然出声阻止了他。

“怎么?薛姑娘莫非也想出手?虽然你我有点渊源,但今日之事乃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如果姑娘非要插手的话就休怪袁某无情了。”袁凡此刻的情况比起田宏来其实好不到哪儿去,因此见薛柔有横插一杠的架势便立刻警觉了起来,毕竟人家是师兄妹的关系,疏不间亲的道理袁大仙师还是明白得很。

“袁道…袁前辈不要误会,薛柔只是想恳请前辈今日放过田师兄一马,否则一旦门内追究起来,恐怕对前辈也同样麻烦不小的。”

薛柔虽然不愿见到袁凡陨落,但同样不能眼睁睁看着田宏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自己那位老爹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除非袁凡愿意从此离开封元远走高飞,否则恐怕还是难逃一死,而从这几日里对袁大仙师的了解来看,要想让他抛下眼前的一切估计不太可能,因此也只有让自己这位田师兄活下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为了能让袁凡答应此事,她甚至连称呼都变了,用上了修仙者不同等阶之间的尊称,希望这家伙能领会到自己的一片好心。

可袁大仙师对修仙界的那些规矩完全是一窍不通,对此女称呼的改变只是感觉有些奇怪而已,要说能领悟到什么心意恐怕没那么容易。

“放他一马,姑娘莫非是玩笑之言,就算你门内不来找在下麻烦,等这小子养好了伤还不照样会来寻仇,他的实力并不比我弱多少,若是有心下手的话就算袁某可以安然无恙,可我的家人朋友岂不都要遭殃。”

“这点前辈尽管放心,我可以让田师兄立下心魔之誓,答应将今日之事从此一笔勾销,日后也不得再回来寻仇如何?”

“心魔之誓?姑娘莫不是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吧!区区一句誓言又作得了什么数?”

“哈哈,看来前辈对修仙之事还不甚了解,这心魔之誓对修仙者来说绝对非同小可,一旦违背此誓的话轻则修为难以寸进,重则死后入不了轮回,受那无尽炼狱煎熬之苦,在修仙界中可无人敢随便立下的。”

“原来如此,不过光凭姑娘的一面之词袁某恐怕无法取信,在下对修仙界之事本来就所知甚少,万一你所言不实我岂不是就上了大当了。”

就本心来说袁凡的确不想树敌太多,他已经接连得罪了魔教以及白眉老祖两大修仙势力,若是连薛柔他们这一派也惹上了,估计这封元国还真就呆不下去了,如果这心魔之誓真有其事倒还不错,可惜薛大仙子毕竟是对方那面的人,要他就这么相信下来恐怕还做不到。

“哼,这一点她倒是没有骗你,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你肯与我离开封元,这小子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犹豫的。”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自附近虚空中某处传来,随即那里便有道白色人影渐渐显露而出,袁凡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因为此女冷冰冰的语气可让他印象深刻得很,正是拥有一半狼族血统的白雪到了。

“雪儿,你什么时候到的?不会是一直躲在旁边观战吧!刚才我可是差点就被那雷符给灭了,你为何不出手帮我一把?”

“哼,我为什么要出手,你死了更好,省得没事老用千里符骚扰我,以后除非你想离开封元,否则就不要来找我了,好好做你的驸马爷去吧!”

其实白雪一早就到了,袁大驸马迎娶公主的全过程都被她看在了眼里,心里面可以说早就没好气了,因此她是故意将身形隐匿了起来躲在一旁观战,除非袁凡真遇到危险,否则她是不打算出手的,不过此刻见袁大仙师又在那儿磨磨唧唧地和别的美女聊天,忍无可忍下终于是现身了。

不过白小姐的脾气袁凡早已经摸透了,她也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要不然接到千里符之后怎会那么快赶来,还不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片关心之情嘛,因此他非但没有因为对方的话生气,反而暗暗有些感动。

而另一边的薛柔则因为白雪的出现大吃了一惊,此女居然也是位筑基期的存在,听其与袁凡的对话感觉他们似乎很熟的样子,这不禁让她对两人的关系有些好奇起来。(二更求票,三江、推荐俺都要哦)

第八十八回 四万比一

“咳咳,薛姑娘,既然在下的朋友已经证实你所言非虚,那袁某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条件,贵师兄立下心魔之誓后还必须将他们父子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告知,否则我还是不能放他走人。”对于白雪的话袁凡觉得还是不接为妙,何况眼下也不是纠缠儿女之情的时候,还是先解决了田氏父子再说。

“师兄,既然袁前辈已经答应下来,你不如就按他说的做吧!我等修仙者都是以得成大道为己任,这些凡俗之事本就不该插手,还是保住这有用之躯要紧呐!”见袁大仙师终于答应下来,薛柔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但自己这位师兄向来心高气傲,能不能接受对方的条件还真不好说,因此她还是稍加劝说了两句。

此刻的田宏已经忍着痛为自己断臂之处止好了血,五行珠也早就收了起来,而袁凡的阴莲夺却仍旧在他面前晃来晃去,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适才三人的对话他自然都听在了耳里,如今有了白雪这位筑基中期的高手在侧,他就是想揣掇薛柔出手也已无济于事了,眼下好汉不吃眼前亏,看来只能先服个软,等今后有机会再报仇不迟,只是这样一来就要对不起自己那位老爹了。

不过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自小离家,与田静文本来就没太多感情,更何况老头子已经那么大岁数了,估计也活不了多长时间,自己这大好身躯何必要为他陪葬呢!至于田伦就更不用说了,这弟弟反正是草包一个,还不如早点投胎换副皮囊得了。

“好,我答应袁兄的条件,这就立下心魔之誓,至于家父的谋划么其实也简单得很,等下只要我举火为号,他就会率军攻打紫禁城,而我则会与三弟汇合,一起攻打你的驸马府,如此既除掉了皇族成员,又可以将那些在你府上饮宴的大臣全都控制起来,乃是个双管齐下之策。”

既然作了保命的决定,田大公子倒也爽快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随后又立了个毒无可毒的心魔之誓,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因为今日之事再来找袁凡极其亲友的麻烦,不过他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的,就算他不能亲自出手,还是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达到目的,因此在这上面田宏倒反而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好,袁某姑且信你一回,薛姑娘,你这就带令师兄离开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你我还能有再见的一日。”见田宏为保小命居然连自己的父亲兄弟都能出卖,袁凡也不禁暗暗佩服这小子的果决狠辣,扪心自问,他自己就绝对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对方他也不好自食其言,便伸手将那对阴莲夺给收了回来。

“嗯,那就多谢你了,后会有期。”闻言薛柔神色复杂地向他一抱拳,从身边放出一个白色玉碟法器后便带着一脸阴鸷的田宏离开了。

“雪儿,为防这小子临时反悔给其父通风报信,麻烦你跟着他们出城一趟,等此间事了之后我再来与你相会可好。”见二人已飞出一段距离,袁凡又心中一动地对白雪言道。

“哼,不必了,本小姐正好也要出城,省得在这里看见你就生气。”白大小姐却根本没好脸色给他,闻言竟直接背过身躯朝着薛田二人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一副根本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袁大仙师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女人的事还真是有够麻烦,看来自己今后还是应该收敛一点,少招惹一些情感是非才是。

……

话说田静文带着一万人马埋伏在午门之外,左等右等都不见田宏的信号,正有些心焦之时却终于发现禁宫之内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将附近夜空顿时照了个透亮。

“传令进攻,凡击杀活捉赵氏皇族者一律赏千户侯。”大喜下田老贼向身边的城卫统领高声吩咐了一句,就此拉开了攻打皇宫的序幕。

其他三个方向上的城卫军显然也同样发现了信号,一时间就只听喊杀声大作,紫禁城四门几乎同时遭到了猛烈攻击。

守卫四门的禁军似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皇应战下不久就被攻破了城门,余众则纷纷向城内退却了进去。

见此情景叛军顿时气势大盛,四万人马如潮水般涌入皇城,士兵们争先恐后,都想着杀他几个皇室成员好立大功,原本整齐的阵型也渐渐散乱了起来。

可让他们感觉奇怪的是,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便轻易杀了进去,甚至连太监宫女也未曾见到一个,情形实在有些诡异。

以田静文的老奸巨猾,自然也同样发现了情形不对,不过此刻士兵们都杀红了眼,想要约束他们谈何容易,再说田宏刚才的信号分明不假,赵真必然已经殒命无疑,就算禁军真有防备,等他们知道皇帝已死的消息后必然也会乱成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虑。

因此他又立即传令下去,命士兵一边冲杀,一边高喊“皇上驾崩了”的诈语,以彻底瓦解禁军的士气。

如此一路势如破竹,一顿饭工夫后四万人马最后竟然在位于皇宫中央的封元殿外碰头了,这里是平时皇帝上早朝之处,因此四周的广场十分巨大,四万人聚在这里也不见拥挤。

一问其他三路情况居然与自己这边大同小异,田静文的心里就是一阵打鼓,皇宫里这大大小小好几万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不见踪影,整个紫禁城更是犹如一座鬼城般在黑夜中巍然耸立,让他隐隐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稍一转念,便已经想到了宫中存在密道的可能,否则刚才那些退进来的禁卫绝对无法就这么突然消失喽。

想到此处,田静文便打算下令让人在宫中四处搜索一下密道的位置,同时命一万人马立刻分成四队前去把守四面城门,以防禁卫军卷土重来,把他们当作瓮中之鳖处理。

“田相爷,这么晚了你带着这么多人进宫,不知所为何来啊?”尚未等田老贼作什么安排,一个清朗的声音却突然从封元殿殿顶之上传来,这声音听上去并不怎么洪亮,可广场上的四万人却个个都听得清晰异常,仿佛有人在耳边说话一般。

大惊下众人赶紧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殿顶之上,并且正一边微笑着一边将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求三江票票哦)

第八十九回 兵不血刃

上万火把将封元殿四周照得亮如白昼,殿顶上那人的相貌再是清楚不过,有不少人都识得其身份,不正是新科状元、禁卫军统领袁凡袁驸马嘛。

人群中顿时就是一阵骚乱,袁大驸马的名声最近可是如雷贯耳,即使没见过他面的也一定有所耳闻,不过众人心里都有点奇怪,这位不是今日才刚刚大婚吗,这会儿不在洞房里抱着新娘办事儿,怎么半夜里跑这殿顶上去了,这癖好还真是古怪。

最震惊的当然要属田静文了,袁凡的底细他比其他人可要清楚得多,此人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要是对方想要自己老命的话就算手下人再多也是白搭,不知田宏究竟去了哪里,若是已经去了驸马府的话必须把他叫来才行。

老家伙当然不知道,自己那位大儿子为了保命,早就弃他而不顾已经闪人了,刚才那道信号自然也是出自袁大统领之手,为了引诱他而故意放出的。

田静文正打算说几句话先稳住袁凡,然后再暗暗派人把自己儿子召来以保万全,却不想身后一名副将却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因为袁大驸马好歹从今天开始也算是皇室一员了,拿下他或者干掉他岂不是也能封个千户侯啥的。

“弓箭手放箭,把这小子给我射下来。”这位觉得机不可失,竟未征得田静文同意便下令了起来。

后面那数千弓箭手一听也顿时有所领悟,纷纷弯弓搭箭瞄准殿顶的袁凡就是一阵齐射,几个有小聪明的还特意在自己的狼牙箭上留下了记号,若是能够射中的话也不至于让功劳跑掉。

于是眨眼间数千支羽箭便向着同一个方向飞射而去,若是换了普通人,就算武功通天这一下也非得被射成一头刺猬不可。

而田大相爷却是被他们的这一举动骇得差点没心脏病发,心说要是这样管用的话老子不会自己下令吗,这不是把本相爷往火坑里推吗?回头狠狠瞪了那个擅作主张的副将一眼,心里则暗暗下了决定,等大事过后非把此人拖出去喂狗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几千支羽箭即将及身,袁大驸马却仍是面带笑意,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要是这些凡人现在还能伤到自己的话,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拉倒。

只见他一抬右臂,伸出食指在身前虚空中虚画了一个圆圈,一面透明的半圆形风盾顿时形成,那些羽箭在撞到风盾之后竟全都转变了方向,纷纷向四周散射而去,远远望去就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

下面数万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早就听说袁大统领神功盖世,可没想到居然神到了这般地步,这似乎已经脱离了武功范畴,倒有点像传说中的仙人法术,莫非这位还真是个神人不成,若有这样的人保着赵氏一族,想要谋反岂不是件痴人说梦的事情。

敬畏之情一旦滋生,不少人的心里便开始惴惴起来,有的甚至还打起了退堂鼓,后悔自己参与了这桩要掉脑袋的买卖,要不是迫于上官的淫威恐怕已经有人要做逃兵了。

众人正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之时,突然就听见从京城四门方向相继传来咚咚咚咚四声炮响,紧接着又各有一道红色烟火从这四处升起,看那烟火的形状似乎是禁卫军特有之物。

“城卫的弟兄们,你们都听到看到了吧!京城四门如今已然落到了我禁卫军的手中,很快驻守京城的十万大军便会开进城来,到时候你们这区区四万来人可就全都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皇上仁德,知道你们跟随田静文谋反非是出自本心,因此特颁下一道圣旨在此,凡是愿意放下武器就地投降者,一律免于追究,冥顽不灵反抗到底者,一律杀无赦。”

见负责夺下京城四门的曹雄已经得手,袁凡随即从怀内掏出了一卷圣旨来,这是赵真事先就拟好交付给他的,目的是为了从心理上瓦解叛军,尽量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毕竟玄武国的大军才是目前最大的威胁,内耗必须越少越好。

“姓袁的,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驻守京城的大军前日便已开赴青州,这是老夫手下亲眼所见之事,又怎可能突然出现在此处,这只不过是你妄图动摇我等军心的奸计罢了,哼哼,这种伎俩骗骗别人还行,在老夫面前你还是少卖乖的好。”

见周围兵将在听了袁凡之言后已经有了动摇的迹象,大急下田老贼也顾不得袁大驸马是否会向他出手了,立刻针锋相对地驳斥起来。

“哦,是吗?那你看看袁某手上的是什么东西。”袁凡不屑地瞄了一眼满脸惊慌之色的田大相爷,从怀中又拿出了一个物件来,火光下众人看得分明,那是一只绿色的玉质兽型器物,看形状应该属于虎豹一类的猛兽。

“虎符!”田静文虽然年老昏花,但是这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常年都在皇帝的龙案上放着呢,正是调动军队所必须的虎符。

“哼,不怕告诉你,原本你委派去的那名带兵将领前日已被袁某诛杀,现在那二十万大军可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了,眼下十万步兵正在城外待命,而另外十万精骑应该已经进城了,田老贼,如今你大势已去,我劝你还是早早束手就擒,免得本统领再亲自动手了。

“哦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那位大儿子适才与我斗法已经负伤而去,你若是指望他来力挽狂澜就不要痴心妄想了,刚才你看到的信号便是田宏那小子亲口告诉我的,要不然还真不容易让你上当呢。”

当看到虎符的时候田大相爷便感觉全身有些瘫软,待听完袁凡的一番话后他更是彻底绝望了,要不是身边的几名亲信扶住,恐怕他已经不支倒在地上了。

而此时似乎是为了证实袁大统领的所言非虚,从皇宫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响,随着声音越来越近,整个地面也开始颤抖起来,显然来骑的数量不在少数。

这阵阵蹄声也似乎成为了压断众人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当啷一声,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将兵器掷到了地上,随后就像传染似地向四周蔓延了开去,转眼间四万余人竟全都放下了武器,乖乖地跪地投降了。

很快,广场上就没有再站着的人了,其中也包括田静文在内,不过他不是跪下的,而是因为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吓晕过去的。(求票)

第九十回 府内歼敌

驸马府外。

田伦带领的五千城卫已经悄悄地将整个府第都包围了起来,只等时间一到,便可攻入府去。

先前皇宫方向的喊杀声隐隐传来,田伦知道那是自己老爹已经动上手了,就不知道大哥田宏何时能到,没有这位压阵,他可不敢冒然冲进去碰袁凡的虎须。

不过田大公子尚未等到,京城四门方向却接连发生异状,不久之后,一名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城卫将领跌跌撞撞地跑来,告诉了他一个不妙的消息。

“田公子,禁卫军发动突袭,我等措手不及,现在京城四门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了。”

“什么?禁卫军不是应该在宫中守卫吗?怎么跑到城门那儿去了?”田伦闻言一惊,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就像突然冒出来似的,人数是我等的好几倍,根本无法抵挡啊!”那位将领哭丧着脸,显然他也没搞清是怎么回事。

“报……禀报公子,相爷带兵杀入皇宫,可里面除了禁卫统领袁凡之外,其他人一个不见,相爷让小的来问问大公子是否在此,若在的话请他立刻赶去皇宫对敌。”田伦正迷惑不解的当口,从皇宫方向又有一人飞马赶来,所报之事让田三公子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袁凡不正在里面洞房花烛吗?怎么又突然跑到皇宫去了?自己那位大哥更是踪影全无,根本不知道他的去向。

“公子,我看事情有些蹊跷,既然那袁凡不在此处,我等也就不必再等大公子了,还是先杀进去将公主及那些大臣们控制住了再说,到时若事情有变,也好将他们胁作人质。”一旁的魏师爷也是惊诧莫名,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不过他毕竟脑袋比田伦好使一些,眼珠一转便开口建言道。

“唔,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传我将令,五千人以千人为一队,其中四队从四个方向攻入驸马府,余下一队留在府外接应,里面除了公主和大臣之外其他人一律格杀勿论。”这是事先便拟好的进攻方案,因此田伦下起令来倒也似模似样,颇有股领兵大将的风范,不过他自己当然不会以身犯险,依然是留在外面等候消息,而那名来报信的小校则是被他打发了回去,告诉他老爹根本未见到田宏之事。

于是不久之后就听到驸马府周围杀声四起,四千名城卫分四个方向纷纷越墙向府中杀去,不过他们才刚一进去便遭遇了挫折,靠近围墙内侧的一大片地方居然遍布陷坑,许多人不及防下顿时落了下去,被下面所布的尖刺扎了个透心凉。

这一下就损失了将近五百人左右,带队将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有些发懵,不知道这驸马府里怎么会有那么多打仗才会用到的陷坑,这不是坑爹是什么。

不过仗着人多他们倒还算镇定,重整队伍后命人一边探路一边继续向纵深前进。

从后门方向攻入的一路人马最先到达的是人工湖,此刻湖上正停着几艘三层高的精美画舫,其中最大一艘的船板上挺拔地立着一名披甲将军,正是袁大统领的亲信助手段迁段副将。

“放箭,把这小子给我射成马蜂窝。”见段迁在那里大模大样地冲着他们微笑,城卫将领不禁略感心虚,当即下令弓箭手进攻。

可是几艘画舫都停在了湖中央,离岸边实在太远,弓箭的射程无法企及,纷纷都打了水漂。

段迁见此哈哈一笑,口中朗声道:“就凭你们这些鼠辈也敢犯上作乱,统领大人算无遗策,命本将军在此恭候多时了,放炮。”

话音刚落,便只见三层画舫的各个窗户被同时打开,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刚露出来便是砰砰砰砰地一阵齐射,打得岸上的城卫军血肉横飞哭爹喊娘,纷纷抱着头鼠蹿起来,原来这几艘画舫竟是由小型战舰改装而来。

那名城卫将领尚未来得及喊声我的妈呀便被几颗炮弹直接轰了个支离破碎,余众更是无心恋战,仓皇间向来路撤了回去,这一路人马顿时溃不成军。

段迁也不追赶,冷笑一声后便命船向府内方向驶去了,彩宁公主正带人在那边迎敌,他必须赶去接应才行。

而从左右两侧攻入驸马府的两路人马也没好到哪儿去,虽然在小心谨慎下并未再落入什么陷坑,但是其他机关陷阱却同样防不胜防,什么震雷子啊洞里箭啊简直应有尽有,等他们攻到主建筑群的时候起码又折损了一半人马。

从正门攻入的一路算是最幸运的了,一路上穿堂入室,既没有遭遇什么机关,也未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很快便来到了今晚设置喜宴的广场之上。

不过此刻虽然杯碗桌椅都在,众宾客却早已不知去向,四周围静悄悄的似乎根本未摆过酒宴一般,只有附近的几栋小楼微微露出了一点灯光来。

“给我搜。”

带队将领一声令下,正要派人搜索周围建筑时,却突然听到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他们所在的广场地面竟一下被炸裂开来,一些兵士直接被气浪弹至了半空当中,更多的则是掉入了被炸开的一个巨坑之内。

尚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周围那些小楼内一下火光齐明,无数禁卫顿时从里面涌出,在一轮弓箭齐射之后纷纷挺剑杀了过来。

彩宁公主一身戎装,俏立在其中一栋小楼的屋檐之上,只见她微一使力,便将手中的射月弓拉成了满月之形,瞄准那名城卫将领的头颅便是嗖的一箭,金翎箭在火光中带起一片璀璨的金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便击中了目标,那名将领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已去了阎王那边报道了。

见一箭便将敌首除去,赵英嫣然一笑下立刻拔剑出鞘,不顾几名亲兵的阻拦直接纵身跃下了小楼,原本端庄高雅的公主此刻就似头下山雌虎般可谓挡者披靡,那些想上来捡便宜的城卫兵无人是她的一合之将,顷刻间便有七八名倒在了她的剑下。

此刻左右两路城卫见此处杀声震天也已相继赶到,不过尚未加入战团便遭遇了前来增援公主的段迁人马,双方顿时又厮杀成了一片。

这次袁凡留下的两千禁卫虽然人数不多,但无一不是千挑万选的个中好手,再加上此时双方人数对比早已逆势,不多时便杀得城卫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纷纷向府外退去了。

有逃得快的出去向田伦如此这般一禀报,吓得这小子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边的魏师爷正想派剩下的那一千人马进去增援,却突然听到从城门方向传来一阵震天蹄声,似乎有大队骑兵正向此处奔来,不知究竟是哪路人马。

第九十一回 赶鼠游戏

田伦他们几乎是刚听到声音,街角处便已转出了一队骑兵来。

守在那边的几名城卫刚想上前喝问,就只听嗖嗖嗖几下破空声传来,数柄长矛早已洞穿他们身躯而过,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已倒地毙命了。

其余军士顿时一阵大乱,他们可都是步兵出身,在骑兵面前本来就处于劣势,此刻措不及防下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被众骑一冲便顿时溃不成军,纷纷向两侧躲避逃命去了。

“不好,这是禁卫的骑兵,公子快跑。”借着火把光芒,魏师爷一眼便认出了来骑的穿着,刚想招呼田伦逃命,却发现这位三公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原来这小子见势不妙,竟然带着几名亲信已经先一步往田府内躲去了,魏师爷暗暗叹息一声,心知大势已去,正想紧随其后一起逃命,怎料自己一向在相府内养尊处优,身躯早就变得肥胖臃肿行动迟缓,被退下来的乱兵一挤顿时倒在了地上,可怜这位才做了没几天首席智囊的相府师爷,尚未来得及呼救便被无数脚丫子踩成了一块肉饼。

很快这一千城卫便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也都投降做了俘虏,骑兵之中领头的几名将佐来到两座府门之间翻身下马,当先一人长得虎背熊腰,面相粗豪,正是禁卫军中的另一名副将曹雄。

原来他奉袁凡之命拿下京城四门后又恐驸马府有失,特意带了一千轻骑来此接应公主和段迁,不过曹大副官这边才刚一下马,那边厢赵段二人便带着一众禁卫从府内杀了出来,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

“参见公主。”见赵英无恙,曹雄心里总算送了一口气,赶紧带着身后几名将领一同上前见礼。

“嗯,众位将军免礼,曹副将,你可有袁驸马的消息?皇宫那边现在战况如何?”彩宁公主最担心的就是袁凡的安危,不知他与田宏那厮的比斗结果如何,万一落败的话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末将只是奉命控制住京城四门并将城外驻军放入城来平叛,此刻十万精骑已经全部入城,其中五万负责把守京城各处街道,另外五万已赶去皇宫收拾叛军,至于统领大人那边却尚未有任何讯息传来。”

“什么?你也没有他的消息?不行,我得赶去皇宫看看,段迁,你带人入田府继续围剿反贼,曹副将,你带人随我一同进宫。”赵英闻言脸上忧色愈浓,吩咐一声后便打算上马奔皇宫接应袁大驸马去了。

“公主不可,殿下乃千金之躯,怎能轻易犯险,不如由末将等人先去查看情况,到时再回来向公主禀报便是。”段迁赶紧上前拦住,眼下皇宫那边情况不明,让公主就这样过去实在有些不妥。

“哈哈,你们无须再争了,一个都不用去,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尚未等彩宁公主再争辩什么,远处屋脊之上却有一条白色人影正如鬼魅般飞跃而来,人还未到,声音却已经清晰传至。

“夫君!”“统领大人!”

三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口,来者不是袁凡袁大驸马又能是谁。

“怎么,见到我你们好像都很吃惊啊,莫非是以为再也见不到本驸马了吗?”也就是几息时间袁凡便已来到三人近前,并微笑着与他们调侃起来。

“哈哈,大人运筹帷幄料敌机先,区区反贼又怎奈何得了您老,末将只是见大人穿房过舍如履平地,被您的这身轻功给震到了而已。”别看曹雄平日里一副大咧咧呆头呆脑的样子,其实这家伙有时候可机灵得很,这不还没等赵段二人接话,他就先把马屁给拍上了。

“去去去,你小子少在本统领面前卖乖,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袁凡平时待人本就随和,自打和曹段二人熟悉了之后,大家也就更玩笑无忌了。

“大人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先前那烟火信号不是俺放的还能是哪个?京城四门早就落到了咱们禁卫手上,城外的骑兵也已入城多时了,您这应该是刚从皇宫过来吧!那就没理由见不到啊!”曹雄心知这是袁凡再开自己的玩笑,他便也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插科打诨起来。

“哈哈,好了,不与你说笑了,这次你差事办得不错,回头记你大功一件便是了,彩宁,你们这边的情况如何?你和段迁都没什么事吧?”

“嘻嘻,夫君看我们像有事的样子吗?有了你事先的那些布置,再加上我这个女将军坐镇,若还不能将这些鼠辈摆平的话可就真没天理了。”见袁凡安然无恙,彩宁公主早就愁容尽去,继而又露出她那动人的如花笑颜来,看得周围几名男子眼睛都有些发直,暗叹袁统领真是艳福不浅呐。

“哈哈,他们的确不自量力,既然知道有你这位女中豪杰在此,居然还敢来触虎须,那就活该倒霉了,哦对了,不知田伦那小子去了何处?可曾将其拿下?”夸赞了娇妻几句,袁大驸马突然想起了他那位宿敌来,如今大事已定,可不能让这小子给跑喽。

“先前末将见那小子带着几个人又缩回田府去了,哼,如今周围所有街道都已在我等的掌控之下,他就是背生双翼也别想再逃出去,此刻一定还躲在里面做乌龟呢!”曹雄眼尖,适才田伦的动向他瞧得一清二楚。

“嘿,这倒未必,所谓狡兔三窟,田老贼那么工于心计,这田府之内的密道就肯定不止一条,以末将看要逮住他恐怕没那么容易。”一旁的段迁却摇了摇头,显然没有曹雄那么乐观。

“哈哈,段兄真是一语中的,不错,这府内明的暗的总共有一十三条地道,每一条都能通往府外的不同地方,不过本统领早有准备,这些地道的出口处我已全都知晓,你这就派人先将它们全给堵住喽,然后再从正面这么一赶,保管里面的老鼠一只都跑不了。”(三江今天结束了,感谢大家一周来的支持)

第九十二回 守株待兔

“彩宁,如今皇宫之内的叛军已被悉数拿下,此刻正由五万精骑押出城外看守,你现在可以和曹雄去迎接陛下回宫了,顺便把府内的那些大臣们也带上吧!叛乱初定,相信有很多事还等着处理呢!”段迁在得知密道出口所在后便领命布置去了,袁凡略一思索,又转头与娇妻商量起下面的事情来。

“那你呢?难道你不和我们一同去迎接父皇?”闻言赵英有些惊讶。

“嘻嘻,我还有点事要办,等办完后就会立刻进宫面圣的。”袁大驸马微微一笑,脸上略显神秘地答道。

……

半个时辰之后。

隔了田府大约有两条街的一所普通民宅内,此刻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事实上这里已经很久都无人居住过了,一应家具摆设上都积满了厚厚一层老灰,墙角屋顶则更是蛛网密布,一派萧瑟景象。

此时已过中夜,四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而间或从街面上传来的马蹄声却告诫着人们今夜其实并不平静。

当又一阵马蹄声过去之后,原本静逸无比的屋子内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异响。

这响声来自厨屋内的一个巨大水缸,水缸本身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压在上面的那块盖子却有些特别,其并非是普通人家所用的木制盖子,而是一块颇见分量的石板,看样子至少得有个百八十斤重。

诡异的是,这么一块沉重的板子在无任何外力驱动下此刻竟缓缓地移动了起来,那异响便是因石板与缸沿之间的摩擦而起的。

随着石板移动,一缕微光正渐渐从缸内显露出来,而当露出的水缸口已能容一人通过时石板便嘎然而止,随即从里面冒出了一颗人头来。

光束打在人头之上,现出一张苍白无比的人脸,在这漆黑一片的屋子中显得格外瘆人,若有人冷不丁地见到恐怕定会以为闹鬼了。

向四周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原本略显惊慌的鬼脸稍稍镇定了一些,又侧耳倾听了一阵,确定周围确实无人之后他才纵身一跃,从水缸中一下跳了出来,竟是个身着黑衣的劲装汉子。

“公子,此处没人,您老放心出来吧!”身形灵动地将前后左右包括院子内都仔细探查一遍后,汉子再次回到水缸边,压低声音向里面说了一句。

不久就见另一颗人头从里面冒了出来,这位的脸色比起先前那汉子来显得愈加苍白,惊慌失措下手足明显都有些僵硬,要不是手下及时扶住,他差点就从水缸中直接摔了出来,正是田静文的小儿子,田伦田三公子。

“姥姥的,这地道里又湿又臭,差点没把本公子熏死,下次再也不钻这老鼠洞了。”刚一出来,这位就开始抱怨起来。

“公子爷,咱们这次能死里逃生就算是烧高香了,您老再忍耐一下,等出了城再抱怨也不迟啊!”最后从水缸里出来的同样是一名黑衣汉子,其手上还拿着个火折,先前那道亮光看来就是由此而发,他见田伦一出来就大发怨言便赶紧劝说了几句,心里面却对这纨绔子相当的不屑,要不是这家伙答应事后给一大笔赏银,他早就自顾自逃命去了。

“嗨,真是晦气,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那位大哥也不知死哪儿去了,先前说得自己好像二五八万似的,关键时候却连个鬼影都不见,真是所托非人呐!”想到自己的皇帝梦顷刻间化为了泡影,田三公子就一阵郁闷,忍不住把怨气都撒到了田宏头上。

“好了公子爷,咱们还是赶快找到那出城的密道要紧,否则一会儿等禁卫的人搜查过来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最先出来的那名汉子心里也是一阵腻歪,心说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小子还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不趁此时赶紧跑路难道要咱们兄弟为你陪葬不成。

“嘿嘿,田兄要走怎么也不事先知会小弟一声,怎么说你我都是旧识,袁某又岂能不来相送一程。”三人正说话间,突然从屋外院中传来一名男子清朗的话语声,他们在屋里可都是压低着嗓门轻声交谈的,这一下就仿佛平地一声雷,顿时把三人惊了个半死。

“什么人?”两名汉子不愧是田静文重金聘请来的武林高手,闻声也只是稍愣了一下便双双拔刀抢了出去,他们心里想得明白,若是外面果真已被大批禁卫包围,说不得只能自己杀出一条血路去了,至于田三公子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刚出得屋来,尚未看清来人相貌就只见红光一闪,两颗直径半尺大的火球已经到了眼前,大惊下只来得及用单刀一挡,却骇然发现这两把用纯钢打造的兵器在与火球接触的瞬间就被熔成了一滩铁水。

“啊!”惨叫声传来,两名高手几乎是同时被火球击中,在烈焰焚烧下转眼便化为了灰烬。

火光中只见一名白衣男子缓缓从屋外走了进来,其竟然还面带微笑,似乎刚才那两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一般。

先前在屋内一听那话声田伦就知道是谁来了,此刻见两名保镖顷刻间双双殒命更是吓得他屎尿齐流,一见袁凡进屋便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口中连连求饶起来。

“袁兄,袁大人,袁祖宗,您老行行好,高抬贵手放小弟一马吧!我身上有几十万两银票您可以尽数拿去,只求饶我一条小命就行。”

“哈,饶了你,田兄莫非忘记当初是谁千方百计来害我的不成?要不是袁某运气好,恐怕现在早已是个地下冤魂了,不过兄台放心,在下还不屑于亲自杀你,令尊大人如今已下了天牢,你还是去那里陪陪他吧!”

说完袁凡也不打算再和他啰嗦什么,手腕一抬,一道昏咒术随即打了过去,刚想张口的田三公子便就此倒地不醒了。

不过当袁大驸马过去将他拎起来的时候却顿时闻到一股恶臭,才发现原来这小子裤裆里竟已全是秽物,那味道熏得人直犯恶心,当即将自己的呼吸给封闭了起来。

第九十三回 加官进爵

将近黎明时分,封元殿内灯火通明。

整宿未睡的赵真皇帝此刻依然激ng神抖擞地坐在龙椅之上,一边与身旁站立的彩宁公主低声交谈着什么,一边则眼光不时向殿外瞟去,似乎有所期待。

而下面站立的两班文武则表现各有不同。

与田静文平rì素有瓜葛的此刻都是一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样子,生怕今rì之事牵连到自己头上,愁眉苦脸下都在为自己筹谋脱身之计。

而那些与田老贼向来不合的则是幸灾乐祸,相互窃窃私语间正寻思着如何给田氏一门再多编排些莫须有的罪名,到时候也好顺带着捞个声讨逆贼的功劳。

而林广锐老先生由于是帝师之尊,皇帝念其年迈特别赐了个座位给他,老头子正坐在那里闭着眼摇头晃脑地念诵着什么,一副恬淡轻松的样子。

正当此时,一名禁卫将领匆匆而入,来到玉阶前单膝跪倒,口中禀报道:“启奏陛下,田府已被攻破,府中上下人等一体成擒,袁统领擒获田静文幼子田伦,此刻正将其押往天牢,不久便可入宫见驾了。”

“好,袁爱卿运筹得当,平叛有功,特准其骑马入宫,朕已经等不及要听听他是如何擒住逆贼父子的了,哈哈。”赵真皇帝闻言龙颜大悦,破例给了袁凡紫禁城走马的特权,这位女婿今夜立下大功,获此殊荣实不为过。

“遵旨。”将领领旨退了下去。

“父皇,英儿想去宫门外迎接驸马,请父皇允准。”听得禀报,赵英这才知道袁大驸马先前原来是捉拿田伦去了,她将赵真及一干大臣迎回宫后便一直在等袁凡的消息,此刻自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爱郎。

“哈哈,父皇当然照准了,你二人新婚燕尔,为了国事连洞房都尚未来得及入,朕心里实是有愧啊不过眼下正是多事之秋,我那个好女婿恐怕一时也闲不下来了。”

“嘻嘻,父皇不必自责,为国分忧本就是我等做儿女的本分,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彩宁嫣然一笑,心说你那位好女婿为了今夜之事早就把洞房提前了,否则胜负之数还真未可知呢不过这邪当然不能说出口,于是向赵真行礼之后她便往殿外而去了。

……

德胜门外。

袁大驸马带着一队亲兵飞马赶来,而田伦那个臭货此刻已经被其关入了天牢,估计这会儿正让他老爹闻臭气呢。

“彩宁,你怎么会在这里?”隔老远袁凡便已发现了宫门口的新婚妻子,因此一到近前还没等勒停坐骑他便飞身从马上跃下,笑嘻嘻地牵住赵英之手问道。

“咯,我在此等候得胜归来的夫君呀父皇正等你等得心焦,特准你骑马进宫见驾呢”被袁凡挠手心挠得一阵痒痒,赵英忍不住花枝一阵乱颤。

“哦,既然是皇上恩典,那就请公主娘子随我一同上马吧”听说有这等好事,袁大驸马老实不客气地一搂娇妻纤腰,纵身又重新跳上了那匹尚未停下的骏马,一路往宫内飞驰而去了。

“夫君,你不是让段迁已经把所有暗道出口都堵住了吗?为何还要亲自去捉田伦那厮呢?”去往封元殿的路上,赵英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嘿嘿,为夫让段迁封住那婿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自己则是守在另一条最为隐蔽的密道口外,专等着那小子上钩呢那条密道只有田家最亲近之人才得知晓,而且出口也离田府最远,不出意外的话田伦必走此道,他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不亲自捉他可有点说不过去。”

“嘻嘻,如此说来,夫君能知道这条密道肯定也是田家之人告诉你的咯,老实交代,你自己是不是也曾为了偷香窃玉而钻过啊?”

“哈,为夫要干这种勾当还需要钻老鼠洞吗?直接潜入闺房不就得了,就如同那晚去你房里似的。”

“哼,你还说呢那晚你在床上留下的那滩东西可把宫女吓了一跳,据说她们洗了好半天都洗不干净。”

“哈哈,那是为夫突破升阶从身上排出来的杂质,当时我本想回去再升的,不料丹田内真元翻腾实在是等不了了,无奈下才弄脏了你的秀床,真是对不住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晚床上留下的东西应该不止我那滩吧?公主殿下似乎也有…哎哟好痛”

最后那半句话尚未说完,袁大驸马的大腿上就吃了一记,虽然并不感觉到疼,但他还是装模作样夸张地呼痛起来。

夫妻二人就这般一路打情骂俏,倏忽间便来到了封元殿外。

将玩笑之意收起,下马后两人又各自整了整衣冠,这才联袂向殿中而去了。

“臣袁凡参见陛下。”“英儿叩见父皇。”

“哈哈,快快起来吧贤婿辛苦了,今晚全凭爱卿运筹帷幄,方得如此圆满地平息叛乱,贤婿功不可没啊”

“这全都是陛下英明,将士用命,袁凡只是居中策应,实无功劳可言。”在朝多rì,袁凡也已学会了这套官场套语,虽然有些腻歪,但你还不得不说,这就是为人臣子的悲哀。

“哈哈,贤婿不必谦虚了,封赏的诏旨朕和老师两个刚才已经拟好了,就等着你一到就可宣布了,来人呐替朕宣旨。”

随着皇帝龙口一开,旁边一名太监赶紧上前从龙案上捧过圣旨,清了清公鸭嗓子后便开始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御林军统领袁凡,燃薪达旦,破卷通经,虽以文进位,不意授以武职亦颇相宜也,今平乱有功,兹加封尔为武德侯,授靖国将军,世袭罔替,其他有功将领一律论功行赏,钦此”

“臣,领旨谢恩。”三跪九叩之后袁凡上前领过圣旨,从今往后他就是个有世袭爵位的侯爷了,地位自然又上升不少,不过当他接了圣旨正打算退到一边的时候,赵真皇帝却笑眯眯地又突然喊住了他。

“贤婿且慢,朕这里还有一道圣旨,同样是要颁给你的哦。”

“还有一道?”不光袁凡,周围的众大臣们也是面面相觑,不知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有林广锐在一旁捻须微笑,似乎早已知之的样子。

第九十四回 兵马元帅

“袁凡接旨”

这回赵真直接从袖中取出一道圣旨,信手展开下看来是打算自己宣读了。

“臣在。”袁凡只得再次跪下。

“朕吴元之君,自即位起,常思诸强灭我之心不死,忧虑难解。今田贼静文,勾结外邦,引五十万之众犯我疆土,此社稷之危也。为肃清边患,扬我封元国威,兹任命武德侯、靖国将军、御林军统领驸马袁凡为都天下兵马大元帅,统领全国兵马,讨贼伐凶,挽狂澜于既倒。卿到之处,如朕亲临。兵部户部协同各路州府筹备粮草军械,不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

袁大驸马稍愣了一下这才磕头接旨,这道诏命虽来得突然,不过他刚才也已有了一定预感,谁让自己此次平叛做得那么干净利落,几乎在没有什么损失的情况下就搞定了五万城卫军,这份军事才能再加上他驸马的身份,老丈人不用他还能用谁,换了别人皇帝也不放心把全权交出去啊,而赵真接下去的话也证实了袁凡的想法。

“哈哈,此次朕本打算御驾亲征,亲自去会会那镇南王的,怎奈国中初定,实在无法分身,就只好有劳贤婿再辛苦一趟了,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训教训薛瑞那厮,打得那老家伙不敢再来犯我封元才好啊”

“是,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尽所能,保我封元江山寸土不失。”袁大帅此刻心里也不禁略微有些激动,能够驰骋沙场也是他幼时的心愿之一,这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父皇,女儿恳请随驸马一同出征,好助他一臂之力。”旁边彩宁公主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她也早就想上战场一试身手了,更何况她和袁凡新婚燕尔,实在不舍得那么快就与丈夫分离。

“这……英儿,军中素有严规,出征将士不得携带家眷,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再说此次玄武国五十万大军压境,形势异常凶险,你又从来都未上过战场,这让父皇又如何放心得下呢。”

“嘻嘻,女儿这次非是以公主身份出征,只求在袁大帅身边做个亲兵即可,应该算不得坏了军中的规矩,再说英儿自幼熟读兵法,弓马娴熟,安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父皇您就答应了吧。”赵英一边死缠烂打,一边向袁凡频使眼色,意思是让他也帮着说说话。

“陛下,公主巾帼不让须眉,适才在驸马府内更是以少胜多,仅凭两千人马便将四千叛军杀得落花流水,智谋武勇均不在微臣之下,若能随同出征必能增加此战胜算,还请陛下俯允。”袁大帅自然会意,他也巴不得能携美同行,何况有自己在也不可能让爱妻发生什么危险,因此便跟着一同求恳起来。

“哈哈,依老臣看陛下就答应了公主所请吧他们夫妻同心其力断金,相信必能事半功倍,马到成功,至于军规么其实也好办,陛下只要给公主封一个武职头衔,让她在袁驸马帐下听用不就顺理成章了吗?”姜还是老的辣,旁边坐着的林广锐一开口,便把赵真皇帝心中的顾虑给打消了。

“唔,如此也好,那就依老师之言,封英儿为宁绥将军,襄助袁卿参赞军事便是了。”

“多谢父皇”见父亲终于答应下来,彩宁公主自然是满心欢喜,拜谢之后便与袁凡退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众人又开始商讨起如何给田氏一门定罪的问题,为了稳定大局,在讨论之前皇帝先声明此次叛乱只除首恶,其他人等一概既往不咎,让不少与田氏父子有瓜葛的大臣顿时宽心不少,也使得气氛一下缓和起来。

众大臣们没有了顾虑,自然个个奋勇争先,唯恐批田静文批得不够狠,到时候被皇帝穿了小鞋,一个个都好像苦大仇深似的,把一些田氏父子平时不为人知的恶行全都抖露了出来,甚至其中很多事完全是无中生有,也同样说得活龙活现,让袁大驸马听得暗暗好笑的同时也对这官场更加厌恶了起来。

……

闲言少叙,话说到了天亮时分,田氏父子谋反之事已然闹得满城皆知,老百姓们这才知道昨夜那场风雨是因何而来,而且一大早巡城兵丁便走街串巷,将午时三刻处决反贼的消息通知到了全城各处,引得群众纷纷扶老携幼,时辰未到便已将菜市口挤了个水泄不通,都想来看看这难得一见的杀人场面。

“来了,来了,囚车过来了。”将近午时,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先喊了那么一嗓子,顿时引起了周围一阵骚动。

“哪里,哪里,我怎么啥都没看见,哎哟,老兄你别挤呀让俺也看看那田静文到底长啥样子。”

“诺,那不是嘛,第一辆车里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后面跟着的是田家三公子田伦,啧啧,你说他们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造什么反呀结果落得个人头掉地,真是何苦来哉。”

“嘿,你说得轻巧,皇帝老子谁不想当,我叫没那个能耐,否则说不定也要试上一试。”

“咳咳,兄台可要慎言呐这种话岂是随便说得的,当心脖子上的脑袋不保啊”

“……”

不管老百姓在那儿如何议论,单说众兵丁押着那十几辆囚车迤逦而来,其中最前面的两辆车中自然便是田氏父子了,而后面的那些都是此次参与谋反的一众城卫军将领以及田静文的几名心腹手下。

相比之下,田老贼显得还算镇定,毕竟当初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便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再说他也那么一大把年纪了,早死晚死也不差那么几天。

而田伦就不同了,他可是真心不想死,两条腿早就吓得直打哆嗦,要不是肚子里的货色早就被他出尽了,估计这会儿还得出丑。

不多时一干人等都被押到了法场之上,兵丁们将他们一个个从车内拖出来后便直奔邢台而去了。

负责监刑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刑部堂官,算起来他也应该是田静文的门生之一,不过此刻再见到自己这位恩师他可没了平rì里那副卑躬屈膝的奴样,将脖子一抬,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地便开始宣读起对方的罪状来。

这篇罪状可让老百姓们大开了眼界,大大小小竟不下三百余款,居然连田静文三岁时偷看老太婆洗澡的事儿都有,可见那些大臣们的想象力是有多么丰富了。

好不容易才将通篇念完,最后田氏父子被判的是凌迟处死,其他人则是斩立决,在监刑官的一声令下刽子手便开始行刑了。

望着邢台上那落地的十几颗人头,以及被一刀刀割得惨叫连连的田氏父子,坐在附近酒楼上的袁凡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他觉得自己丝毫没有一种胜利的喜悦感,相反对尘世间的这一切似乎更加厌倦了起来。

“唉,不知秀儿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父子三人可以说都是死在我的手上,下次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第九十五回 立储疑云

田家犯下的是谋逆大罪,按律当诛九族,袁凡知道即使求情皇帝也不可能同意放过田氏一门老小,因此他已经暗暗派人赶赴田家老宅通知田秀儿,让她们早作准备,免得遭了池鱼之殃。

袁大驸马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他和田秀儿之间有杀亲大仇,两人若真的朝夕相处的话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方。

“这位一定是袁公子吧小的赵安见过公子。”袁凡正想起身离去,大军启程前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忙活,不料还未结账迎面就走来一位面相白净的中年人,一躬到底地向他见礼起来。

“尊驾何人?为何会识得在下?”袁大驸马确定与此人素未谋面,因此对于对方会认得自己感觉有些惊讶。

“哈哈,这厩之内,如今不识得公子的又有几人,至于小人的身份,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请公子随我到楼上雅座,我家主人想与公子一叙。”对于袁凡的问题中年人几乎都没有正面回答,相反却神秘兮兮地向他发出了邀请。

“你家主人?对不住,袁某公事繁忙,实在无暇与陌生人闲聊什么,告辞了。”

袁凡用神念往楼上一扫,发现楼上的几间雅座内只有一间有人,那是个丰姿俊朗的二十岁左右年轻人,虽觉面容似乎有点熟悉,但不过也只是个凡人而已,袁大驸马顿时就失去了兴趣,他现在只想着尽快把玄武国的大军赶出封元,然后接上父母,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隐居起来,再不理这世间之事了。

“且慢,公子请看这是何物?”见袁凡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中年人倒也不以为忤,反而从怀里掏出个物件来拿到了他眼前。

“咦”袁大驸马一看这东西倒有些惊讶,原来这是一块类似令牌状的玉质挂件,上面还雕了个“御”字,他在彩宁公主那里也见过此物,据赵英说这是皇族子弟用来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如此看来楼上那位倒是有些来头,不知此人找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好吧既是你家主人有请,那见上一见也无妨。”

“公子请。”见袁凡终于点头,中年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做了个恭请的手势后便当先领起路来。

不久之后,袁大驸马便已跟随赵安,来到了那间雅座之内。

“袁兄百忙之中还肯拨冗相见,赵渊幸何如之。”见他到来,里面的年轻人立刻起身相迎,态度显得恭谦无比。

“赵渊原来是二皇子,袁凡不知二皇子在此,适才对贵属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一听此人自报的姓名袁大驸马便吃了一惊,躬身拜下去的同时心里也不禁琢磨起了对方此次的目的来。

他知道赵真皇帝总共就只生有两位皇子,大皇子赵吉乃由皇后所出,而这位二皇子则是嫔妃所生,据说老丈人正为立太子之事而头疼,这位无巧不巧地这时候来找自己,不会是与立储有关吧?

自从筑基之后袁凡的脑子明显又灵活了许多,只是稍一转念便已将事情猜了个大概,这位二皇子赵渊还真是为了此事而来。

自古皇家选择储君便有“立长不立幼”的祖制,原本赵渊也没多大指望,只是他那位皇兄实在太不像样子,胸无点墨不算,还成天背着他那位皇帝老子到处搜罗美女,沉浸在脂粉堆中乐不思蜀,赵真对此颇为恼怒,原本早该定下的立储之事便因此一拖再拖,至今未有定论。

赵渊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素来深具野心,见立储之事有了转机便想出了个双管齐下的办法,一方面继续源源不断地赠送各色美女予他那位皇兄,让其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另一方面在赵真面前则极力展示自己的才华,博得皇帝的喜爱,可以说颇见成效,赵真的天平最近已经开始逐渐向他这边倾斜了。

按理说事情正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赵渊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最近却郁闷地发现,比起自己那位皇兄来他有着一个先天不足的缺陷,那就是在皇帝身边没有一个能替自己说得上话的人,而赵吉那边却有皇后和林广锐两根擎天玉柱替他保驾护航。

皇后不用说了,那是人家的亲娘,不帮着自己儿子还能帮着谁,而林广锐也一样,赵真皇帝为了培养自己的大儿子成才,打小便让他跟随老先生学习,虽然这家伙实在没什么天分,但林广锐却始终如一地对其谆谆教导,不敢有负皇帝所托,而且老先生秉承儒家思想,对于废长立幼之事十分反对,认为这种做法迟早会惹出乱子来,常常拿祸起萧墙之事来告诫赵真,让其尽快立皇长子为嗣,免得变生不测。

基于以上原因,赵渊的心愿至今无法实现,而且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将来他的希望也不会太大,因此他急需想找一个在皇帝老子心中同样有着相当分量的人物,以便在关键时候能够助上其一臂之力,于是这位二皇子便把主意打到了袁凡身上。

没有比袁大驸马更好的人选了,要说现在朝中谁的地位最是如rì中天,那就非袁凡莫属了,也就是短短的数月时间,这位新科状元便从一名不文的落魄书生摇身一变,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赵真皇帝不仅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了他,而且还让他坐上了人人艳羡的禁卫统领之职,如今更是因为平叛有功,一下连升无数级,当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兵马大元帅,统领天下兵马。

这意味着什么赵渊再清楚不过,所谓枪杠子下出政权,谁手握兵权也就掌握着一个国家的命脉,说句不好听的,若是袁凡想要造反,取赵氏而代之的话现在简直易如反掌,由此可见皇帝对他的信任。

想清楚了这些,赵渊又岂能让袁大驸马真的叩拜自己,赶紧上前一把扶住,口中则连称不敢。

袁凡也根本没有真要拜的意思,平时拜拜皇帝也就算了,现在要他再向其他凡人卑躬屈膝还真有点别扭,于是顺着这个台阶他便又重新站直了身躯。

第九十六回 拒绝上船

二人寒暄一番,继而分宾主落座,赵安则知机地退了出去,显然接下来的谈话非是他所能听闻的了。

少顷酒席摆上,赵渊斟一杯酒,起身捧到袁凡面前客气道:“渊闻袁兄之名久矣,今rì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来来来,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兄请满饮。”

“不敢,袁凡岂能与二皇子称兄道弟,况且在下公务在身,实在不能饮酒,还请殿下见谅,不知殿下唤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若有什么公务,殿下可与我一同先回衙署再商议不迟。”对于赵渊的奉承袁大驸马丝毫不为所动,起身后只是向对方回了一礼,并未去接酒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哈哈,你看我这脑子,差点忘了袁兄乃是有要务在身之人,真真该罚,那这杯酒就由本皇子替兄喝了吧”赵渊见机倒也不慢,虽然被袁凡拒绝却并未露出什么不满之色,反而为掩饰尴尬自己痛快地将那杯酒一干而净,喝完又接着说道:“按律皇子是不得与外臣过从甚密的,这一点赵渊自然清楚,今rì之所以冒昧来见袁兄,一来是为了预祝兄台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另外也是有一番肺腑之言不吐不快,万望兄台不要见怪。”

“这……好吧既然殿下都如此说了,袁某就再稍坐片刻便是。”见赵渊说得诚恳,袁凡便不好再拒绝下去,毕竟人家是堂堂皇子,身份摆在那里,太不给面子的话也不妥当,因此他只好又重新坐了回去。

“那就多谢袁兄了。”赵渊微微一笑,手握着酒杯却并未立刻就坐,而是慢慢踱到了临街的窗口边,凝目向下面法场上望了过去。

此刻的田氏父子早已是奄奄一息,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但却无法立刻就死,这便是凌迟之刑的残忍之处,负责行刑的刽子手都是经过专门训练,在割完千刀之前是不能让囚犯死去的,否则他们自己就得受罚。

“袁兄,听说这田氏父子都是为你所擒,不知是否确有其事?”虽然场面残忍,但赵渊却看得津津有味,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之处,不过问的话却让袁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错,的确是在下擒住的,不知殿下为何会有此问?”

“哈哈,那田静文乃是三朝老臣,在宦海早已沉浮多年,他所谋划之事想必应该十分周密,结果却还是折在了袁兄手上,可见兄台的手段可要比他高明得多了。”

“殿下谬赞了,这全是托皇上洪福,袁某只是有点运气罢了。”

“袁兄不必过谦,说兄有经天纬地之才其实亦不为过,只是袁兄是否想过,这田氏一门历朝累受皇恩,富贵荣华已臻极致,为何还要铤而走险,行此谋逆之举?”

“这……恐怕是人心不足,**过于膨胀的缘故。”

“哈哈,这当然是主因之一,不过归根结底,还是父皇他老人家过于暗弱,让田静文那老贼养成了气候,其野心自然就愈发不可收拾了起来。”赵渊一边说,一边将身躯转了过来,目光则咄咄逼人地直视袁凡,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殿下慎言,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说得的,袁某今rì就当全没听过,不过若还有下次的话在下就不能保证是否会说出去了。”虽然袁凡也不得不承认赵二皇子说的有些道理,不过他可不想卷入什么皇室纷争中去,免得麻烦上身。

“哈哈,袁兄教训的是,赵渊贪杯,的确有些失言了,不过这也都是实情,兄台想过没有,虽然今rì你除掉了一个田静文,可长此以往,保不齐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田老贼冒出来,你就是浑身是铁又能捻得几颗钉呢?”

“我那位皇兄的品行想必兄台也有所耳闻,封元江山若是落到了这等人的头上,那恐怕离亡国也就不远了啊只要袁兄答应助我一臂之力,赵渊rì后必有报答,兄台不妨……”

“殿下不必说了,您的意思袁凡俱已知晓,只不过立储之事应由陛下来作选择,非是袁某所能左右得了的,也不是在下该管之事,今rì就到此为止,你我相见之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好了,告辞。”

心知再听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袁凡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头,起身一抱拳后便扬长而去了,使得还有一肚皮话未讲完的赵渊顿时如鲠在喉,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殿下,那姓袁的怎么突然走了?莫非事情没有谈拢?”袁凡刚一离去,守在外面的赵安便满脸奇怪地走了进来。

“哼,此人心志极坚,非是轻易所能打动得了的,看来本皇子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了,虽然rì后可能会遭世人唾骂,但是为了封元国的江山社稷,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怎么样?廷先那边有消息了没有,他可曾请得茅先生出山?”

“恭喜殿下,先前府内刚接到表少爷的飞鸽传书,说那位茅先生已答应出山,应该过个十天半月就能到厩了。”

“哦,这倒是不错,时间也刚刚好,趁那姓袁的在外征战,我等正可以行事。”赵渊闻言轻出一口气,有些落寞地再次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袁凡的拒绝使得他最终选择了铤而走险,是一飞升天还是万劫不复,就全看这一遭了。

袁大驸马自然不会知道,由于他的缘故一场宫闱惊变正在悄然酝酿之中,甚至他的人生也将因此发生巨变。

不过那都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表。

单说此刻的袁凡,离开酒楼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直奔城外的中军大帐而去了。

那里有一大堆事正等着他去处理。

四万俘虏的善后,粮草军械的配备,他走之后厩的防务,这桩桩件件想起来就让人头疼,更何况最关键的作战计划现在还尚无头绪,而要想拟定这个计划,敌军的情报就必不可少,不知前阵子自己下的那招暗棋现在有眉目了没有,要想大获全胜这可是个关键啊

第九十七回 两军对垒

让袁大帅始料未及的是,玄武国大军的动作要比他想象的快得多的多。

当两rì后他一切准备停当,大军正要开拔的时候突然探马来报,说一支大约十万人左右的玄武国骑兵已从小道包抄而至,目下距离厩也就二十多里地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显然镇南王薛瑞的所图非小,他并不满足于只占有封元国的北方土地,而是想乘着田静文作乱的机会一举拿下厩,从而控制整个国家。

变起仓促,这时候也来不及细想什么计策了,在留下五万步兵代替原来的城卫军镇守厩之后,袁凡便带领十万骑兵轻装简从直接迎敌而去,而一应辎重则交由剩下的五万步兵携带,让他们随后慢慢赶来便是了。

厩往北的这一片地形全由平原构成,视野十分开阔,大军一路疾驰,行了有十几里地左右便见前面尘头大起,有一彪军队正迎面而来,想必就是前来偷袭厩的那支玄武国骑兵了。

袁凡当即下令队伍停止前进,摆好阵势后就等着与敌军交战了。

袁大帅心里已想得明白,知道这种遭遇战完全是硬碰硬的较量,丝毫没有取巧之处,真要死战一场的话就算能击败敌军估计自己伤亡也必惨重,因此他打算来个快刀斩乱麻,一等对方敌将显出身形便上去结果了其性命,群龙无首下相信敌军必定会自乱阵脚,那自己这边就能以最小的损失获得大胜了。

刚想将自己的想法通传给手下众将好让他们依照自己的信号行事,不料身旁的彩宁公主却突然惊咦一声,望着对面目中竟露出了惊骇之色。

“怎么了?”袁凡赶紧打眼望去,只见两百丈开外敌军也同样停止了下来,可是那股黄色尘烟却并未散去,只能隐隐绰绰地看到里面有人马存在,却根本瞧不真切,更诡异的是竟然还有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从烟尘内传出,让人听了极不舒服。

“法术”这下连袁大帅也有些动容了,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场凡人之间的战争,现在竟连修仙者也牵扯了进来,看来这仗不是那么好打了,就不知对方究竟是几个人,修为又是如何,自己若是敌不过的话事情可就糟了。

他正想放出神念往那烟尘之中探去,却见对方阵中忽有一道怪风出现,也就一眨眼工夫便将那股烟尘给卷了个一干二净,显出了里面的大队人马来。

闪亮的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十万骑兵结成的阵势更是蔚为壮观,只见敌阵中一面大旗排众而出,上书“征讨大将军先锋孟”几个大字,旗下一员黑袍猛将跨马而立,铜铃般的巨眼也同样向袁凡这边望了过来。

显然袁大帅这边的旗子要比他扎眼多了,一个大大的帅字下面写着“领侍卫内大臣靖国将军武德侯兵马大元帅驸马袁”老长一串,在气势上明显要胜过自己一筹。

“哼,头衔倒是不少,就不知有没有什么真本事,待本将军去会会他。”孟广元不屑地望了一眼对面帅旗下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袁凡,他是镇南王手下头号猛将,天生神力过人,大大小小数百仗下来未逢敌手,怎会把一个小白脸看在眼里,于是只见他一挺手中的开山大斧,拍马便向两军阵中而来了。

事实上袁凡根本没用正眼瞧他,一个凡人而已,本领再大也对自己构不成威胁,反而他身后站立着的四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引起了袁大帅的注意,这四人明显身上都具有法力,不过看样子修为也就在练气期十二三层的样子,这让袁凡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他又心中一动地将最近从阴莲老怪某块玉简中学来的敛气术施展开来,打算出其不意下给那四个家伙一个惊喜。

“呔,兀那姓袁的小白脸,可敢上前与你家孟爷爷放对,嘿嘿,就凭你那小身骨,老子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捏扁喽。”袁凡这边刚敛气完毕,已经来到场地zhōngyāng的孟广元便开始叫起阵来,轻视之意表露无遗。

“我来。”娇叱声响起,彩宁公主拍马便冲了出去,此人竟敢当面侮辱自己夫君,早想一试身手的赵英又岂能安奈得住,袁凡想要拦阻都没来得及,只能将神念暗暗附着在了袖中的阴莲夺之上,一旦爱妻有事也好及时出手相救。

“哈哈,看来封元国果然无人可用,居然派了个女人出来应战,小娘子,本将军看你长得娇滴滴的,不如随我回去做个小妾如何?到时候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荣华富贵更是享之不尽,哈哈”见袁凡没有应战,却出来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孟广元心里不禁开始动起了邪念来。

见此人竟敢调戏自己老婆,袁大帅差点没忍住直接给他一刀,不过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强行克制了下来,心里则暗暗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把这家伙大卸八块,以泄心头只恨。

赵英更是怒不可遏,她贵为公主,何曾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当下压根没有要搭理对方的意思,两马刚一交首便使了招“毒龙出水”,手中亮银枪晃起一片虚影后便直刺对方而去了。

“来得好。”见彩宁公主出手不凡,孟大将军倒也不敢再轻视对方,手中开山斧打横一架,便想硬碰硬地与银枪对拼一招。

赵英知他力大,自然不愿硬拼,未等招式用老便将枪尖一沉,原本刺向对方心窝的一枪瞬间又往小腹攻去了。

孟广元没想到她变招如此之快,大惊下只得纵身一跃,顺势使了一招力劈华山,兜头便向对方砍了下去。

见敌将来势凶猛,彩宁公主却不慌不忙,双腿只是那么一夹,胯下那匹宝马早已心有灵犀地向旁一让,躲过这招的同时反手又是一枪,对准的却是对手胯下,若是孟广元躲避不及的话,这下就得变成太监。

第九十八回 影子杀手

孟广元不愧为数一数二的猛将,眼看这一下就要躲不过去,危急中他只得将斧子改劈为杵,斧柄将将好点在了银枪枪尖之上,如此一借力便又让他重新弹回了空中。

原以为这下算是躲过一劫,哪知道彩宁公主的真本事此刻才刚刚显露出来,只见她先是迅捷无比地将亮银枪往马身右侧的枪袋内一插,随即双手反到背后取过弓箭,只听嗖嗖嗖三声弓弦响处,三支金翎箭竟连珠而发,直取孟大将军的面门、心窝及胯下三路。

这一手连珠箭就是袁大驸马也未见爱妻施展过,虽然和自己的连珠弹相比无论在威力上还是数量上都差了不少,可一个凡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神乎其技了,身后的众兵将更是看得目眩神驰,纷纷为公主呐喊叫好起来。

空中的孟广元自然大惊,如此近距离下要想闪避已然不及,只得将开山斧往身前一挡,希望能侥幸阻住来箭。

亏得开山斧的斧身够宽,总算将射向头胸二处要害的金箭给挡了下来,不过往胯下去那支显然是躲不过了。

“仙师救命”眼见自己下身那两颗东西要被射成串糖葫芦,孟大将军头上冷汗直冒的同时也忍不住大声呼救了起来。

其实他阵中那几名修士与袁凡一样也已有所防备,见情势危急其中一人便赶忙抢了出来,手中两股短柄飞叉一救孟广元,另一柄则直接向彩宁公主攻了过去。

金翎箭自然不可能与法器抗衡,刚一接触便被飞叉击飞了出去,而孟大将军也总算惊魂甫定地得以重新落回马上。

不过尚未等他回过神来,突然间一柄黑色飞刀又自其身前虚空中一闪而出,孟广元根本来不及作何反应便直接被扎了个透心凉,胸前鲜血飞溅的同时高大身躯也随着一声惨叫栽倒在了马下。

而另一边的彩宁公主则是险象环生,她本想用银枪将那柄飞叉挡开,却不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银枪枪头被斩落的同时对方法器也已到了自己眼前。

眼见赵英性命行将不保,一柄与先前一模一样的黑色飞刀堪堪在此时飞了过来,别看那飞叉在对付普通兵器时不费吹灰之力,一副挡者披靡的样子,可遇到这飞刀却立刻变成了被宰割的对象,两者在空中互相对攻了没几下,它就被分成数截地掉落到尘埃之中去了,而两把飞刀在完成任务之后也再次遁入虚空中隐匿了起来。

变相突起,让场上场下数十万人顿时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玄武国那边更是一阵大乱,想不到交锋没几个回合,自己这边的主将便被对方斩于马下,接下去这仗还怎么打法。

最吃惊的自然要属那四名修士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显然封元国那边也有修仙者的存在,而且对方那两把飞刀也绝非凡品,否则怎可能才一个照面便将顶阶法器摄魂叉给击毁了,更诡异的是,他们明明已将神念全放了出去,可连对方的影子都未发现一个,这实在是有兴夷所思。

而彩宁公主已经猜到刚才出手的定是袁凡无疑了,想必这家伙又是和上回在自己闺房里一样想要装神弄鬼暗算对方来着,可是回头往自家阵中望去却又发现袁大帅明明还在帅旗下呆着,一点都不像刚出过手的样子,这又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看今天的情形似乎有些不对,对方显然有高人在场,孟广元一死这些士兵也不好约束,要不我等暂且先退回奉天城,等见过师尊和王爷之后再做定夺如何?”见场上形势有些诡异,四人中的黄衫修士不禁向身旁的紫衣修士建议起来。

“唔,看来也只好如此了,那就把四弟唤回来吧我还是用鬼灵沙护住大军,免得对方乘机突袭我们。”紫衣修士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将身后背着的一个半人高葫芦给解了下来,对着它开始默默念起了咒语。

接到黄衫修士的传音,适才出阵的那位老四先是一怔,随即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将剩下的那柄飞叉一收,就准备退回阵中去了。

由于先前出现的那两柄飞刀过于犀利,不敢大意下他已经将身上压箱底的防御宝物都使了出来,只见三颗血红色的骷髅头此刻正绕着其身躯盘旋飞舞,骷髅眼中隐隐还泛着惨绿色的光芒,看上去诡异无比。

“大哥二哥小心”他这边小心翼翼倒一点事情没有,不料自己同伴那里却异变陡生,只见先前已经消失了的那两把飞刀竟不知何时已到了另外三名修士的身后,从虚空中一闪而出后便直接攻向了正在狮的紫衣男子以及他身旁的黄衫老二。

由于这三人神念全开,根本未料到有人竟能潜至离他们如此近的地方进行偷袭,因此连防御法术都未曾开启,等接到老四警告反应过来时却已经有些晚了。

接下来就只听到噗噗两声,紫衣黄衫两名修士的人头应声而落,二人的身躯也随之栽倒在了地上,那位老大的手中还兀自抱着那个半人高的葫芦,葫芦口处隐隐有黄光放出,似乎正有什么东西要从中出来的样子。

剩下的老三老四见此情景心中顿时就是一阵发憷,他们也顾不得正在那儿惊慌失措的十万人马了,双双驾起遁光便准备逃之夭夭,今天的事情太过诡异,连敌人的面都未见到就陨落了两名同伴,对方的修为显然深不可测,再呆下去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过尚未等他们离开,适才滚落在地的两颗头颅之中竟一下飞出一黄一紫两个光团来,这光团似乎颇有灵性,刚一离开头颅便直奔两名准备逃命的修士而去,里面居然还有说话的声音传出,听起来与先前陨落的那两个家伙一模一样。

“三弟救我”

“四弟慢走”

正往空中遁去的两人闻声微微一怔,随即有所醒悟似的从袖中分别取出了两个钵盂来,紫黄二光团见状大喜,速度明显又加快几分地追了上去,随即没入钵盂中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九回 初见炼尸

“咦”

紫黄两光团刚被钵盂收走,附近虚空中便传来一声诧异,随即一个淡淡的白色人影从声音来处缓缓显露了出来,虽看不清其人面貌,但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却展现无遗。

“筑基修士”逃命二人组的神念刚一扫到那虚影,便大吃一惊地将遁光速度顿时又加快了几分。

开玩笑,虽说练气期顶层和筑基初期看似只差了一级,但那可是境界上的区别啊,绝对不是他们两个所能力敌的对手。

见孟大将军毙命,以为臂助的四位仙师也死的死逃的逃,玄武国的十万大军此刻早已斗志全无,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掉转了马头,总之在连锁反应下整支队伍很快便乱作了一团,纷纷策马向来路奔逃而去了。

“彩宁,我去追那两个逃走的家伙,这里的一切就全都交给你了,阵中那个是我用法术变化的替身,除了样子与我一模一样之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为了掩人耳目就由你代我发号施令吧”见敌人慌乱退去,赵英正奇怪袁凡为何不下令追击,突然间脑海中却传来爱郎的声音,这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帅旗下的袁大驸马根本就是个假货,是用土属性法术制造的临时替身,其实质也就是一团烂泥,除了装装样子外连话都说不了半句的,与真正的身外化身可有着天壤之别,而其真身则早已在隐身术及敛息术的双重作用下隐匿了起来,这才出其不意地击杀了对方两名修士,否则就算能够取胜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将事情交代完毕,虚影中的袁凡便不再迟疑地心中法决一动,准备施展风遁术去追击那逃命二人组了。

不过在临走之前,他还是把先前那两个死鬼所留之物隔空一招地先收了起来,除了那葫芦之外袁大仙师还得到了一条灰色锁链以及这两人身上的储物袋,收获可谓不小了。

望着那在狂风裹挟之下迅速远去的身影,彩宁公主微微一笑之后便策马返回了阵中,随即她一边命五万轻骑立刻衔尾追击敌军,一边下令就地扎下营寨,表面是说要等后面的辎重粮草部队赶上来,实际上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免被人识破了袁凡的替身。

不提赵英这边如何操作,单说袁大仙师全力施展风遁术下,没过多久便已渐渐追上了前面那两个家伙。

他之所以不想放过此二人,一方面是因为担心玄武国那边还有其他强大修仙者的存在,必须在将他们灭口的同时先问出一些虚实来才行,那么下次再与对方交锋的时候也好做到知己知彼,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另一方面则是对刚才的那两个光团以及收走它们的钵盂产生了一丝兴趣,不知和那两个陨落的修士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说不定能从中学到些新的修仙知识。

前面二人见袁凡越追越近,心知再这么下去最后必然会落得个与两位兄长同样的下场,因此相互传音几句后他们竟方向一变,选择分头逃遁了起来,至于袁大仙师究竟会继续追谁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不过他们还是太低估了筑基修士的实力,尤其袁凡的风遁术可不是一般遁术可比,见他们这般举动袁大仙师只是微微一笑,随即便毫不犹豫地随便挑了个方向继续追了下去。

也就是一盏茶时间,那名应该是四人中老三的褐衣修士便已被他追上,见对方距离已在射程之内,袁凡袖中的阴莲夺应时而出,直击对方后心去了。

发现袁凡追的是自己,褐衣修士心中正大叹倒霉,此刻见对方又使出了先前那对飞刀,则更是让其心胆俱裂,他可是亲眼所见自己那位四弟的顶阶法器是如何被此刀所毁的,他身上也绝拿不出比那更好的东西了,危急中这位只得把心一横,从储物袋内放出了一件让袁大仙师惊异莫名的物件来。

你道为何,原来这家伙拿出来的竟是一口上好的紫檀木棺材,此棺刚一出现便自动挡在了其身后,一副颇通灵性的样子。

接下来就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阴莲夺击中棺盖的同时整个棺材也一下四分五裂开来,袁凡正奇怪这东西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却发现竟有一双人手从破裂的棺材中伸了出来,一把便将飞刀刀身给捏了个正着。

袁凡这才看清,原来棺中竟然躺着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按理说这应该是个死人才对,可就在其双手捏住阴莲夺的同时双目竟也睁了开来,只不过目中毫无神采罢了。

更诡异的是,以阴莲夺的锋锐,被此手捏住后竟未能立刻挣脱,两者摩擦之下居然还发出了阵阵金属的铿锵之声,显然非一般血肉之躯所能做到。

不过法宝毕竟还是法宝,在袁凡地不断催动之下,原本白净无比的那双手上正在逐渐产生裂纹,一股股腥臭无比的绿色液体从这些裂纹中渗了出来,也让袁凡更加确定自己面对的绝非生人之躯了。

眼见自己的双手即将不保,年轻人空洞的眼神中突然绿光一闪,随即张嘴一口一个地将自己双手咬断,连同手上的阴莲夺一并给吞了下去,袁大仙师看得分明,其张开的嘴巴中长满绿毛,一条惨绿色的舌苔上更是生满倒刺,让人见了恶心不已。

也就在年轻人将阴莲夺吞下的同一时刻,褐衣人竟毫不犹豫地再次遁光一起,根本不顾同伴死活地逃之夭夭了。

袁大仙师倒是被他此举弄得一怔,不过立刻便有些明白过来,看来面前这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僵尸一类存在了,听说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全身坚硬似铁,普通刀剑根本无法伤其分毫,而这一具既然是由修士所炼,想必其坚硬程度更不是一般僵尸可比的。

虽然有心想要立刻追去,不过袁凡对这双阴莲夺更是视如珍宝,几次生死之战中都为他立下了不小功劳,怎可能就此轻易舍去,好在虽然其已被僵尸吞入腹中,但神念联系并未切断,只要花点时间还是能破尸而出的,到时候只要那人还在自己的神念笼罩范围之内,要追上他仍然是轻而易举之事。

第一百回 邙山四鬼

不久之后,当青年炼尸小腹绿液四溅地从空中栽落之时,阴莲夺也终于再次回到了袁凡手中,不过他没敢直接去触碰这对法宝,因为上面已经沾满了许多绿液以及其他一些令人作呕的粘稠物体,必须先清洗一下才行。

袁大仙师哪里知道,要不是对方炼尸的等级太低,再加上自己使的又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法宝,换做普通法器恐怕早就被这尸毒给腐蚀得不堪重用了。

乘着用水属性法术清洗双刀的当口,袁凡再次将神念放了出去,以刚才所耽搁的时间计算,按理说那褐衣人应该尚在自己的可寻范围之内才对,不料全力施为之下却完全不见对方的踪影,这就让袁大仙师有些郁闷了起来。

幸好褐衣人虽然不见,但另一方向上的老四却还在其神念控制范围之内,袁凡略加思索后便不再犹豫地驾起遁光往相反之处而去了。

……

同一时间,离刚才袁凡与炼尸所斗之处数里远的一个小山谷内,一口黑黝黝的棺材突兀地躺在块大石之上,与周围清幽的环境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三弟,亏得你有这口阴阳棺宝物在身,否则的话,你我今rì恐怕都难逃一劫了。”神奇的是,这黑色棺材内竟是个数丈见方的狭小须弥空间,除了空间顶上有块类似棺盖一般的木板悬浮在那儿之外,其他四周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景象,而此话声则是从盘膝而坐的褐衣人怀内传出。

“嘿嘿,此宝是我无意中从一名陨落的鬼修洞府中找到的,那人临死之时还紧紧抱着这口阴阳棺不放,显然对其无比珍视,不过目前小弟也只研究出了这么点空间神通而已,至于其他还能做些什么暂时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目前来说这就足够了,至少你我的小命可以保住,这次只要能活着回去,定要请师尊为我等报仇不可。”

“谁说不是呢为了保命我连祭炼三十余年的无相炼尸都舍弃了,在它身上我可是下了不少血本,原指望着筑基之后能凭借它实力大增的,这下可好,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三弟,你这就算不错了,二哥我可是连肉身都毁了,回去后还得求师尊赏赐一具法体夺舍才行,你也知道师尊的脾气,他这人从来不做蚀本的买卖,估计到时候又得让我替他去收集炼制天绝尸的材料,为兄哪还有工夫安心修炼,看来你二哥我此生筑基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唉…”

“二哥不必灰心,若果真如此的话大不了我等兄弟几个帮你一起寻找,相信时间上定会节省不少的。”

“那就先多谢三弟了,二哥我此次能重获新生可以说全拜三弟所赐,他rì若有机会必当报答此恩。”

“诶,二哥说的哪里话来,我等邙山四鬼虽说是邪道中人,但在信义二字上可比那些虚伪的正道之士看重得多了,既然当年我们立誓要同进共退守望相助,兄长有难做弟弟的又岂能见死不救,就不知大哥四弟他们现在情况如何,若是无法脱险的话我等兄弟四人恐怕就再无重聚的一rì了。”

说到伤感之处,褐衣修士不禁连声叹息了起来,两人至此谈兴尽失,棺材空间中也因此一下陷入了沉默。

……

再说另一头。

邙山四鬼中的老四原以为既然袁凡去了另一头追老三那他就算是脱险了,不曾想才过没多久,袁大仙师的遁光便又在其身后出现,起先虽只是天边的一个小小光点,但很快光点就变成了光团,渐渐地甚至已经能看清对方的面目了。

“难道三哥这么快就陨落了?”老四心中一阵骇然,联想起先前袁凡秒杀他另两位兄长的情景来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必须得想点办法出来才行,否则他也将步了其他三人的后尘。

“四弟,我记得你身上应该还有一张血灵符没动用过吧?此刻情势危急,依大哥看你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这恐怕是你我唯一的保命机会,你可不能有丝毫犹豫啊”正当老四苦思无策的时候,其怀内钵盂中的老大却出声提醒了起来。

“大哥说的是,这血灵符本就是保命之物,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不过我必须想办法先拖住对方一会儿才行,否则连墅的时间都不够。”

“唔,以对方法器的犀利程度来看,你只有动用无相炼尸才行了,再加上那三颗血骷髅相信应该能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

“好,就这么办,为保住性命也只好如此了。”虽然心中有些不舍,但老四知道不这样做就只有一个陨落而亡的下场,两相比较之下他还是立刻作出了决断。

此刻袁凡也已追至近前,不过这次他并没有直接放出阴莲夺,而是先发了一串风刃出去进行试探,一方面是为了引出对方的后手,另一方面他也想留个活口,省得到时候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

邙山老四当然不知道袁大仙师还存着活捉他的念头,见对方出手便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具无相炼尸给放了出来,往身前一挡后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张黄色符纸,对着它开始默默念起了咒语。

那戌刃自然全都被炼尸给挡了下来,不过似乎对它并未造成多大的伤害,毕竟连法宝对付它都有醒劲,法术攻击的杀伤性更是有所不如。

不过袁凡此次并不想与这炼尸多纠缠什么,他的目标可是那位邙山老四,于是就见他一边继续用法术牵制那具行动缓慢的炼尸,同时间阴莲夺却早已绕了个圈向对方真身攻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两柄飞刀已攻至面前,那位老四却依然不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三颗血骷髅之上,若它们挡不住阴莲夺的话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总算这件顶阶法器并未令他失望,阴莲夺尚未及身,其中的两颗骷髅便一扑而上,张嘴将飞刀一下咬在了口中。

第一百零一回 初战告捷

一咬住飞刀,两颗血骷髅的目中便同时射出四道幽蓝色的阴火来,将阴莲夺一裹之下竟打算将它们直接炼化的样子。

袁凡见状眉头一皱,虽然感觉到双刀并未受到什么损伤,但也因此一时被这骷髅困在了那里,想要立刻伤敌恐怕有所不能。

而随着邙山老四不断念咒,一层淡淡的血光正从其手中符纸上显现出来,袁凡虽不知此符究竟有何神通,但见对方如此郑重,想来绝不是一般之物。

见识过之前玉清真雷符的威力,袁大仙师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同样的危险,更何况自己的龙鳞甲至今尚未修复,即使对方所用符箓的威力只有真雷符的三分之一,估计自己也挡不下来,还是应该乘其威能未显之时阻止此人施符才是上策。

其实袁凡也有些多虑了,类似玉清真雷符这种威力强大的符箓可不是满大街都有的地摊货,岂是一个练气期修士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东西,要不是田宏的身份特殊,再加上其宗门内又敲有这么一位制符大师的存在,袁大仙师恐怕也无缘得见此符的。

不过目前的袁凡当然对此一无所知,眼见对方手中的符箓血光大盛,一副即将发动的样子,他便不再犹豫地手中法力一凝,两颗一模一样的红色火球顿时在其掌心中汇聚而成。

这两颗火球看似与普通的火球术并无两样,可其中蕴含的法力威能却不可同日而语,乃是袁大仙师修为大进后新改良的火焰弹珠加强版,袁凡称其为火焰烈弹,这还是第一次在实战当中运用。

说时迟那时快,也就在火焰烈弹刚成形的瞬间袁凡便将它们一并甩了出去,瞄准的是对面那具炼尸的胸腹之处。

这具炼尸与先前邙山老三的那具外形又有不同,乃是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摸样,不过它们的共同点就是灵智低下,只能执行主人交代的一些简单指令,完全就是凭着肉身强大硬抗硬打,遇到对手的攻击也不会闪躲分毫。

袁凡正是看出了对方这一破绽才最终决定使用杀手锏的,不过对于火焰烈弹是否能够成功破敌他却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这炼尸实在太过皮糙肉厚,火弹的威能能否凌驾其上还需要实践来证明。

果然,面对飞来的火弹中年炼尸根本不闪不避,只是双手一举之下打算用肉掌直接挡下此击。

接下来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第一颗火弹正中炼尸掌心,强大的法力波动随即从火弹内爆发出来,瞬间便将对方的两条前臂给炸成了乌有。

炼尸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第二颗火弹便已接踵而至,同样在一声巨响过后其胸口竟被炸出了个尺许大的空洞来,各种血肉飞溅之下四周顿时弥漫起了一阵恶臭。

不过胸部并非炼尸的命门所在,虽然此击使其受创非小,但却无法将之击倒,而这下显然也激起了它的凶性,其目中凶光一闪下竟作势打算向袁凡扑击过来。

对于炼尸的举动袁大仙师丝毫未加理会,以这家伙的速度想要碰到自己简直痴心妄想,更何况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标乃是对方的主人。

炼尸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其胸口被炸出大洞的同时,一道小小的青色闪电早已穿洞而过,直指自己的主人而去了。

邙山老四正在全力施符,根本没想到袁大仙师会来这么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等到发觉为时已晚,更何况他的那三颗血骷髅正全力阻挡阴莲夺,自顾不暇之下也无法再替他做什么防护了。

一阵麻痹感瞬间遍及全身,这位鬼修其实只差一口气便能发动灵符,不想却被袁凡一道小小的雷电术给弄得功亏一篑,连带着那张符箓一起从空中栽了下去。

袁大仙师见状微微一笑,再发一颗火弹将正要扑上来的中年人炸成无头尸之后,便同样身形一闪地往地面落去了,阴莲夺以及那三颗无主的血骷髅自然被他一并收了起来,只是此刻的骷髅上面早已千疮百孔,显然在法宝面前它们也只能做到勉力支撑而已。

……

当天夜里,早已回到营地的袁大帅此刻正独坐在中军大帐内默默思考着什么,而他面前的桌案上则摆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小钵盂,正是先前邙山四鬼所用之物。

此战封元国大获全胜,玄武国的十万骑兵只有三万多侥幸逃了回去,余众不是已被斩首就是成了俘虏,袁凡命人连夜将降卒押解回京,交给他老丈人处置去了,至于缴获的军马粮草器械什么的自然都要留下,以备大军日后之用。

他自己同样也收获颇丰,除了从邙山四鬼那里得到的法器符箓储物袋之外,最关键的还是探听出了有关对方修士数量以及实力的重要情报。

说起来情况还不算太差,镇南王薛瑞身边连邙山四鬼在内总共也就五名修仙者,另外那名尚未露面的正是这四鬼的师尊,人称骷髅道人的一名筑基中期修士。

如今四鬼之中已有三人被自己打的只剩下了元魂,另外一名虽然还完好无损,但失去无相炼尸的对方同样不足为虑,唯一比较头疼的就是他们那位师尊了。

据自己面前养魂钵中的二鬼所言,那位骷髅道人的修为实在不容小觑,不但一身鬼道功法高深莫测,其炼就的天绝尸更是实力不俗,据说此炼尸的修为也已达到了筑基初期的水准,自己若是与他相遇的话等于以一敌二,胜算实在不是太高。

这时候袁大仙师又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位红颜知己白雪来,若是得此女相助的话说不定还能与对方一较高下,只是上次的千里符已被他用掉,眼下再想找白仙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再说一个大男人每遇到困难就找女人也实在太不像话,以后岂不是要被对方大大的看不起,因此思前想后袁凡还是放弃了这一想法,决定孤身一人去薛瑞目前所在的奉天城打探虚实,若真遇上了骷髅道人,即使打不过逃跑还是有把握的。

第一百零二回 军营相会

奉天城乃是封元国北方的第一大城,原本是青州节度使的府衙所在之地,玄武国大军杀到之时,节度使田文华未接一战便率兵弃城而逃,将这座坚固城池拱手让给了敌国。

不过后来田静文事发之后,副节度使刘岩朔奉赵真皇帝密旨将其击杀,如今青州所辖的十余万大军已全部划归袁凡统帅,使得袁大帅的招讨大军一下猛增到了二十五万,实力上已经隐隐然能与敌军抗衡了。

想收复北方国土,最关键的就是要将奉天城拿下,可是自从薛瑞偷袭京城失败之后,这老小子就采用了龟缩政策,各派了十万军队去附近的另外两座小城驻扎,与奉天互为掎角之势,使得袁凡一时间倒也拿他没有办法。

若没有骷髅道人的存在,袁大帅本打算直接去取了那镇南王的首级,敌军群龙无首下相信很快便能结束此仗,可如今当然不能草率行事,逃回去的邙山老三必然已向其师告知了自己的存在,想必那老道现在应该已有所防备才是。

不过袁大仙师还是决定入城一趟,除了打探虚实之外他还必须去见一个人,一旦解决了骷髅老道的问题,还得靠此人的帮助才能减少许多不必要的伤亡,使得封元国的元气不至于一下损伤过巨。

心中计定之后,袁凡便将大军的一切事务暂时都交付给了彩宁及众将处理,他自己则是悄悄离开了大营所在之处,一路往奉天城而去了。

……

两日后的深夜,奉天城玄武营中的一个营帐内,一身玄武国将领服色的姚广义正在那儿来回踱着步,看上去一副焦躁无比的样子。

“姚寨主别来无恙否?”油灯灯影一晃,一个白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营帐之中,竟开口向他打起了招呼来。

“仙师您老人家终于来了。”姚广义先是一怔,待看清来人相貌后便面带喜色地惊呼起来,不过他立刻又将声音给压低了下去,脸上忧色顿时一扫而光。

“哈哈,你尽管开声说话便是,我已经打开了隔音罩,其他人是听不见你我说话的。”来人赫然便是袁凡。

“是,姚某已经在此恭候仙师多时了,由于奉天城现在不许人员进出,我正发愁如何与仙师联络呢想不到您老就来了。”

“嗯,我手下大军目前离此处尚远,为了一探虚实袁某还是决定先过来一趟,从你这儿了解了情况之后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你就从如何混入玄武国大军之事说起尽量简要一些,等下我还有事情要办。”

“是,自那日收到仙师书信之后,姚某便派人日夜监视玄武国的动静,果然不久之后镇南王薛瑞就亲率五十万大军从边境开了过来,封元军队几乎是不战而退,很快整个北方地界就全落入了这厮手中。”

“小人见他在奉天城扎下人马之后便带了五千弟兄假意前来投效,他见我等是山贼出身,而且前阵子还刚与官军大战过一场,便同意收编我们,不过这老家伙生性多疑,硬生生将五千人马给拆成了三股。”

“如今胡夏两位兄弟已各率一千五百弟兄随他的另外两路人马去了附近小城驻扎,姚某则被留在了奉天城内听候差遣,由于这城内戒备森严,小人想尽办法至今也未能与他们取得联系,而仙师您那里也迟迟没有消息,姚某这几日可急得没睡过一个安生觉啊”

将情况大致向袁凡汇报了一遍,姚大寨主明显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一个行军水袋便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几口。

“哈哈,我这不是来了嘛另外二人那里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本仙师自会前去与他们联络,不过在正式开战之前我必须先解决一件事情才行,你就在此安心等候消息这次你们山寨的功劳不小,事成之后你也无须再干那山贼的营生了,我会在朝中替你谋个一官半职,你的那些弟兄们也一体论功行赏,从此弃暗投明,好过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

这姚广义的确比前阵子要憔悴了许多,看来潜伏的日子并不好过,袁大仙师一边好言安慰,一边把自己答应过对方的好处给讲了出来。

“仙师此言当真?”姚大寨主闻言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他年少时的梦想就是求取功名,可惜事与愿违,屡试不第之后才在机缘巧合下当上了现在这个山贼头子,虽说落草已久,但心中的这份夙愿却丝毫未曾减淡。

袁凡也是当初在姚广义的书房内,见到他有感而发所写下的一篇诗文,这才猜到了那么几分其心中所想,继而为他谋划了这么一条出路。

之所以那时没告诉姚大寨主,是因为当初他自己手中也没有什么权利,可现在就不同了,以袁大帅目前的地位,要想办成此事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哈哈,本大帅有必要骗你吗?其实这也是你应得的,当初在清风山上我就有言在先,只要你认真办事就绝少不了你的好处,袁某人可向来都是言而有信的哦。”

“是是是,小的又岂能信不过仙师,姚某只是一时兴奋过头,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这张嘴还真是该打。”说着姚大寨主抡起手便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听上去响声虽大,袁凡却知道他这只不过是高举轻打的小把戏,其实脸上根本未受着什么力,他也懒得去揭破了。

“好了,你也别高兴过头,这敌营之中处处荆棘,一切还需小心行事才是,我先走了,等事情有了眉目本仙师自会再来找你。”

“是,谨遵仙师教诲,仙师慢走。”见袁凡要走,姚广义自然不敢怠慢地躬身送行了起来,不过等他再抬头的时候袁大仙师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顿饭工夫之后,袁凡借着夜色已经来到了此行的另一目的地,原来的节度使府,如今的镇南王临时行辕所在。

袁大仙师想试一试,自己新学的敛息术是否能躲过那骷髅道人的耳目,如果可行的话,他倒不介意今晚就去结果了那薛瑞的性命。

第一百零三回 上古世家

话说袁凡来到镇南王行辕之外,刚将敛息术和隐身术两种隐匿法术加诸于身,便发现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正从不远处飞速靠近了过来。

“师尊,大哥四弟至今都还没有消息,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您老人家可要为我等做主,报此一箭之仇啊”站在老者左手边的褐衣男子一脸愤恨之色,竟然便是前不久刚从袁凡手下逃得性命的邙山四鬼中的老三。

“是啊师尊,对手也不过就是个筑基初期修士,以您老人家的手段,要对付他简直易如反掌,只要干掉了这小子,不但可以为大哥四弟报仇,而且王爷的大事也能继续进行下去了,岂不是一举两得。”右手边的黄衣男子也赶紧附和了起来,听声音正是邙山四鬼中的老二,显然这位已经成功夺舍,从上到下都焕然一新了。

“哼,你们懂什么,为师若是冒然出洞,对方必然会乘机来要了薛瑞的小命,到时候就凭你们两个能护得了他的周全吗?为今之计就只有先这么耗着,当对方失去耐心找上门来之时再顺手将其除掉便是了,此事你俩不用再说了,替为师好好看着那丫头,她对老夫可有大用处。”老道双目虚闭,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便直接拒绝了两名弟子的请求。

“是,那弟子们先告退了。”老道的脾气二鬼最清楚不过,知道再说下去也绝讨不了什么好,躬身答应一声后便只得双双退了出去。

“哼,区区两个弟子的死活又怎可与那涅槃之体相比,只要老夫能得此法体,再加上有天绝尸的相助,纵横此界之日必然也就不远了,哈哈”两名弟子才刚离开,骷髅道人便双目一睁地自言自语了几句,说到得意处竟忍不住开怀大笑了起来。

“咦”老道才笑了一半声音便嘎然而止,继而又有些惊疑起来,原来其神念中已察觉到一股不弱于他的法力波动正在迅速靠近,显然对方也是一位筑基中期修士。

“莫非是封元国的那个家伙来了,不对呀不是说只有筑基初期修为吗?怎么来了个筑基中期,哼,看来只有出去会会了,既然对方自己送上门来那就顺手解决了省得日后再费工夫。”

虽然摸不清对方是什么路数,但老道也不以为意,同级别修士陨落在他手上的可不在少数,而且大多都被他残忍地炼成了僵尸试验品,这位也不在乎再多收一具,因此话音刚落,骷髅老道的身影便突然从密室内消失了。

……

不久之后,行辕后花园内两块耸立的假山石上,骷髅道人与那黑衣青年正相对而立。

“阁下何人?来找贫道有何指教?”

“小妹在你手上?”青年俊秀的脸上一无表情,语气冷得更是能结出冰来。

“小妹?谁是你小妹?阁下是不是找错人了?”骷髅老道嘴上抵赖,心中却是一凛,感情这位原来是找那丫头的,这就有些奇怪了,他自认这件事做得干手净脚,丝毫未留下蛛丝马迹,怎么这家伙就找上门来了呢?

“交出小妹,饶你不死。”青年似乎不善言语,每句话都说得简短无比,见对方不肯承认,竟一撩袖子,露出了左臂上的一个印记来。

“这是……血脉印记,你是上古世家的子弟”一见这记号老道顿时大吃一惊,这是一种相当久远的上古文字,他曾在一些修仙界的典籍中见到过相关介绍,据说那些上古修仙世家的子弟在出生时都会刻上这么一个,一旦有了这个印记,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尚未身死家族之人就都能感应得到,可谓十分神奇。

骷髅道人这才恍然大悟,感情这位是凭着这印记才找到自己的,看来想抵赖是不可能了,只好手底下见真章。

“嘿嘿,不错,那丫头的确是在我手上,不过贫道既然把她抓来了就没想过再放回去,哈哈,我说那丫头怎么会有涅槃之体这种失传已久的特殊体质,原来是上古世家的子弟啊怪不得,怪不得。”

“你死”对于老道的狂妄青年只用了两个字来回答,随即也不见他有何动作,其背后一长一短两柄宝剑竟同时嗡鸣了起来,伴随着嗡鸣声剑身就如同活了一般不时在剑鞘中弹起落下,一副急于想出鞘的样子,显然颇具灵性。

“剑灵”见此情景,骷髅道人的神色一下凝重了起来,从这两把宝剑所展现的灵性来看,似乎与传说中的“剑灵”十分相似,要知道普通法器是不具有任何灵性的,只有在修士地操控下方能发挥威力,而这“剑灵”就不同了,它是炼器大师在炼制宝剑时将一些先天灵物直接封印到了剑中,使得它天生就具备一些先天神通,可以自主攻击敌人,威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对方修为不在自己之下,同时又有剑灵护体,老道知道今日自己是遇见了强敌,不敢轻忽下他也从身边取出了一柄拂尘来,这拂尘与一般道人所用之物又有不同,除了柄上镶有三颗小小的金色骷髅之外,一把银丝上面更是缭绕着层层黑色烟雾,看上去诡异无比。

眼见二人就要动手,躲在百丈之外悄悄观察动静的袁凡自然心中一喜,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那黑衣青年既然与骷髅老道为敌,那就算是自己这边的人了。

有心想要出手助其一臂之力,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还是应该先去办另一件事比较妥当,于是心中法决一动之后袁大仙师便再次消失了踪影。

第一百零四回 棺中女子

行辕地下某处的另一间密室中,邙山四鬼中的老二老三正相对盘坐在两口棺材之上,默默修炼着各自的功法。

离他们不远处的墙角内,另一口通体透明的水晶棺悄然竖立在那里,棺盖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禁制符箓,隐约可见一名黑衣女子正静静地躺在其内,一副熟睡未醒的样子。

下一刻,两道细不可闻的破空声突然传来,使得原本平静无波的空间内瞬间被打破了沉寂,邙山二鬼尚未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各自的人头便在一阵黑芒闪动中从脖颈上掉落,骨碌碌一下滚出去好远。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条白色身影也从侧墙内钻了出来,正是刚刚偷袭得手的袁大仙师。

“好了,你们两个也不用装死了,乖乖地自己到这养魂钵中来,省得一会儿被我灭了元神,到时候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袁凡刚一现身,便随手从怀内掏出了个小小钵盂来,对着地上的两颗头颅微笑说道。

密室内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不过很快便从地上的两颗头颅中各自传来一声叹息,随即就只见一黄一褐两个光团从中一飞而出,瞬间没入到钵盂中不见了踪影。

“二弟三弟,你们终究还是来了啊”老大鬼魑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

“大哥四弟,你们果然已经遭了不测,唉,想不到我才刚刚夺舍便又失了肉身,今年也不知是走了什么华盖运。”老二鬼魅最是郁闷,按照修仙界的定律,每位修士一生只有一次夺舍的机会,如今他肉身再次被毁,此生再想修炼可就千难万难了。

“唉,这都是命数使然,看来我等邙山四鬼命中该有此劫啊”老三鬼魍显然已经认命了。

“……”老四鬼魉则是一阵无语。

“好了,只要你们的表现让袁某人满意,到时候我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等胆敢阳奉阴违,所言有半句不实的话,我立刻就将此钵化为齑粉,这神魂俱灭的滋味儿相信一定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听了四鬼在钵中的一番谈话,袁凡不由得暗暗有些好笑,这四个家伙虽是邪派中人,可兄弟之间感情还真算不错,等此间大事一了倒可以考虑放他们一马,不过怎么个放法还有待商榷,起码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才是。

“前辈此言当真?”钵中四鬼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连话音都有些发颤起来,他们可不想一辈子就呆在这养魂钵中做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更何况时间久了元神之力同样会慢慢减弱,到最后连自主意识也会丧失,那可是比死还痛苦的事情。

“嘿,袁某人向来说话算话,信不信由你们。”袁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前辈有什么话就请尽管问我等一定知无不言。”四鬼在钵中低声商议了一阵,最后似乎达成了一致,由老大鬼魑作出了答复,事实上他们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

“那好,我来问你们,这水晶棺中的可是骷髅道人新近抓来的那名女子?”

“不错,此女的确是师尊前两日从附近坊市中掳劫而来的,似乎还对她十分重视,命我二人在此日夜看守。”老二鬼魅立刻答道。

“哦,那她现在没什么事情?为何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

“前辈放心,她只是被师尊施了一道昏咒术而已,要过两日才会对其下手。”

“这棺盖上的符箓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师尊下的禁制符,是为了防备此女突然从棺中逃走的。”鬼魅一边解释,一边又有些奇怪起来,这禁制符箓虽说是骷髅道人自制的,但以袁凡的修为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才是,为何还要多此一问呢?

他哪里知道,袁大仙师的修仙知识可要比他这位练气期晚辈匮乏得多了,没见过禁制符一点都不稀奇。

“哦,那你可知道破解之法?”

“知道,不过这种禁制符箓乃是家师自制,必须由筑基以上修士以鬼道法力破之,眼下可能有点困难。”鬼魅当然不知道袁大仙师的底细,根本没想过袁凡身上会有与他们相同的法力存在。

“嘿嘿,姑且说来听听,我或许会有办法。”

“是,要破除禁制,只需如此这般……”见袁凡动问,鬼魅自然毫无保留地将破符之法讲了出来。

仔细听完对方所说,又在脑海里默记了一遍,袁大仙师心中这才有了一定把握,随即不再犹豫地向那口水晶棺走了过去。

一边走他已经一边暗暗运起了法力,不过这一次他只将丹田中灰色的那部分法力调动了起来,其他五股则仍留在了原处。

按鬼魅所述方法将阴鬼之力瞬间凝聚到掌心,只见一层淡淡的灰气逐渐在整个手掌弥漫开来,最后竟形成了一个灰色手掌虚影。

见虚影形成,袁凡口中随即轻吐一个“去”字,那灰色手掌顿时便向棺盖飞了过去。

说也奇怪,这手掌才刚一靠近,棺盖上的那些禁止符箓便同时光芒大放了起来,一张张脱落的同时全都向虚影飘飞了过去。

当所有符箓都被虚影抓在掌中之时,袁凡赶紧又低喝一声“破”字,整个灰色手掌在往中间一捏的同时竟连同里面的符箓一同烟消云散了。

见此一幕,袁大仙师心中也是暗暗称奇,而最惊诧的自然要属养魂钵中的那四位了,这种由鬼道法力凝聚的虚影可半分做不得假,若非修炼的是鬼道功法就绝做不到这一点,可他们先前怎么看也没看出来袁凡是个鬼修,这可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前辈莫非也是我等鬼道中人?”鬼魑忍不住问道。

“嘿嘿,不该问的还是不要问,问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袁大仙师当然不会随意泄露自己的底细,故作神秘地答了一句之后便用神念驱物之法将那水晶棺盖给打开了。

黑衣女子的容貌终于清楚地显露出来,看年纪应该与袁凡相仿,她不属于那种令人惊艳的美女,但却给人十分耐看的感觉,五官虽有微瑕但却搭配得恰到好处,尤其眼下那长长的睫毛最是动人,让人不禁要联想其眨眼时究竟是怎样的一副俏皮摸样。

第一百零五回 胜负一线

眼下自然不是欣赏美女的时候,袁凡抬手便打了一道法决过去,将此女身上的昏咒术立时解了开来。

少顷,在嘤咛一声中女子终于醒转,长长的睫毛微颤几下双目才缓缓睁开,不过可能是昏迷太久的缘故,强烈的眩晕感使得她一时无法站稳,竟一下从水晶棺中跌了出来。

袁大仙师赶忙上前一把扶住,柔若无骨的腰肢恰盈一握,鼻间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传来,让他心中顿时便是一荡。

“姑娘你没事?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一股精纯法力瞬间注入对方体内,袁凡一边帮助其迅速恢复一边柔声问道。

“嗯”一股暖洋洋的舒服感觉霎时流遍全身,女子只是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不过等她彻底清醒过来之时,却发现自己正倒在一名陌生男子的怀里,这让其顿时大吃一惊地挣脱了开来。

“你是谁?我为何会在此处?”向周遭迅速打量了一眼,女子确定自己从未来过此地,她只记得那天刚从坊市出来便不知怎么的突然失去了知觉,此刻想来多半是遭了他人的暗算,那么面前这名男子的身份就十分可疑了,不知对方把自己掳来究竟有何目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戒备之意。

……

后花园内,骷髅道人与黑衣青年此刻正斗得难解难分,附近的花草树木早已是一片狼藉,再没了先前那份雅致美景。

两人自身的情况同样也没好到哪里去,骷髅老道须发皆张,正全力催动自己那柄拂尘抵挡着面前的绿色短剑。

拂尘上的银丝明显已经落去不少,原本那股浓郁的黑烟更是变得黯淡不明,显然在与短剑的争斗中吃了大亏。

不过好在拂尘柄上的三颗金色骷髅颇为神妙,每当拂尘快顶不住时它们就会口吐一种银色火焰将短剑再次逼退,如此才勉强维持了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黑衣青年那边则更是凶险,竟然同时有七八具形貌不同的炼尸正在围攻他,而附近草坪上的另外两具却早已身首异处,显然是早些时候就被青年干掉的。

不过即使如此,剩下的那些炼尸却仍然不好对付,尤其是其中一具浑身蜡黄的无脸僵尸最是难缠,它不仅行动如风,而且还颇具灵性地懂得寻找青年的空隙进攻,口中甚至还不时喷出大群带翅尸虫来吞噬对手的护体光罩,让青年为此消耗了不少法力。

也亏得他身前的那柄红色长剑出手不凡,剑锋过处总能带起一片炙热烈焰,那些炼尸显然知道厉害,烈焰到处纷纷闪避不及,这才堪堪将它们挡在了丈许开外,一时无法靠近。

如今的局面再清楚不过,两人拼的其实就是法力消耗,谁先耗尽谁就是陨落的一方,不过青年这边显然要更为吃紧一点。

“莫非那具就是你们所说的天绝尸吗?”阻止了黑衣女的冒然出击,在一旁观察片刻的袁凡开始向养魂钵中的四鬼询问起来,他可不想就这么冲过去帮忙,除非不出手,一旦出手他就必须要切中要害,让老道没有机会翻身才是。

“不错,那就是家师精心炼制的天绝尸,要不是尚未完全炼制成功,威力绝不会就只有这点的。”养魂钵中稍稍沉默了一阵,最后还是老大鬼魑开口答道。

毕竟出卖自己师尊可是个不小的罪名,四鬼不免有些犹豫,但是如今既然已命悬他人之手,也只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哦,尚未炼制成功那应该还是有弱点可寻的咯你们可知道其中的关键?”

“天绝尸全身坚不可摧,完全制成后甚至连法宝都轻易伤不得它,其唯一的罩门便在小腹之下大腿根部之处,也就是我等俗称的,不过要想击中此处可就没那么简单了。”鬼魑如实答道。

“哦,这倒的确有些麻烦。”袁凡满意地点了点头,继而便开始沉思起来,看那天绝尸的灵智不低,要想攻其罩门还必须想出个策略来才行。

旁边的黑衣女子却有些耐不住了,自己兄长的处境已然岌岌可危,心急如焚下要她像袁凡这般沉着可有些办不到,不过身边的储物袋法器什么的都已被骷髅老道收走,此时即便出手恐怕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袁大仙师的身上。

“前辈,那炼尸太过凶猛,家兄恐怕快支撑不住了,求求您快些出手再晚可就来不及了。”女子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哈哈,姑娘不必惊慌,在下已经想出办法破那天绝尸了,这就去助令兄一臂之力,你就在此处替我们掠阵”袁凡转头一笑,面上神情显得信心满满,话音刚落,人便已经消失了踪影。

袁大仙师瞧过来的那一眼中莹莹然有六色光芒闪烁,对视之下让此女瞬间有了种魂魄被吸走的感觉,一时间竟有些痴了起来。

第一百零六回 居然跑了

拼斗多时之下,黑衣青年明显感觉体内法力已有枯竭的迹象,周围炼尸虽又被他接连斩落了两具,可剩下的却变得愈加狂暴,开始疯狂向他扑击起来,甚至对那烈焰都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

尤其是那具已有筑基初期修为的天绝尸,似乎是察觉到了青年的不支,它竟用指甲分别划破了左右掌心,从体内直接放出了一股灰色尸气来,那赤烈剑的火焰与这尸气两相一接触,居然互相都无法奈何对方,一时相持在了那里。

宝剑一被缠住,其他炼尸更是肆无忌惮地扑了上来,青年的护体光罩顿时被它们打的一阵晃动,显然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当此危急之时,附近虚空中却突然一下飞出了五六颗红色火弹,每颗火弹都循着一条不同轨迹准确地找到了那几具正张牙舞爪,拼命攻击光罩的炼尸头颅之处,在砰砰砰砰几声巨响中一下爆裂了开来。

血肉四溅之间,几具炼尸像落雨一般纷纷从空中栽了下去,并且每一具都已变成了无头之尸。

变相突生,使得黑衣青年与那天绝尸同时一怔,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了火弹的出处,只见不远处的虚空中正有一个白色身影渐渐显露了出来,看样貌应该是个年轻人无疑。

天绝尸可不管来人是老者还是青年,见自己几名同类瞬间陨落顿时让它怒不可遏,身形一晃之下便已来到白影近前,裹满尸气的双手同时向对方身躯插了过去。

白衣人似乎一点防备都没有,眼睁睁看着这双干枯蜡黄之手插入了自己体内,竟然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天绝尸脸现狞笑之色,刚想将双手收回,却突然感觉对方体内一下变得凝固无比,竟仿佛有一股粘稠之力将其双手给粘住了一般。

尚未等它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从其身后传来某人的轻笑之声。

“哈,看来炼尸毕竟还是炼尸,就算灵智再高也无法与真人相比肮是让在下送你回地下去好了。”

话音刚落,天绝尸便只觉自己下阴处一阵剧痛传来,随即体内的阴尸之力就如同开闸洪水一般从体下狂泄而出,全身上下竟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来了。

很快,两个如连体人一般的身影从空中跌落下来,刚一落地,其中那个白衣躯体便顿时摔了个四分五裂,散落开来的竟是一堆由泥巴组成的躯干,只是这泥巴之中还镶嵌着点点白色冰晶,看上去十分特异。

而空中,另一个与泥人一般摸样的白衣青年正手握一柄黑色小刀,含笑望着下面那具已经无法动弹的天绝尸,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之情,正是在一旁算计多时,并一击成功的袁大仙师。

原来先前那个被天绝尸击中的泥人,乃是他同时施展替身术、土牢术以及冰凝术所达成的效果,虽说这个办法并不能困住对方多久,但只需那么一点点时间,就足以让袁凡给这具僵尸来个绝阴撩户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他的那把阴莲夺上可又沾上了不少秽物,必须得清洗一下方能使用了。

随手一颗火球将地上的天绝尸连同其体内的那些尸虫一起化为了灰烬,袁凡这才转头向黑衣青年这边望来。

此刻场上形势自然又发生了逆转,在两把剑灵之剑地双重攻击之下,骷髅道人已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败阵陨落也就是顷刻间的事情。

而真正让老道感觉吐血的当然还是袁凡的突然出现,以及随之而来的一系列不利影响,他也不知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位,居然对自己天绝尸的弱点掌握得如此清楚,让自己投下的无数心血瞬间就变成了泡影,甚至连小命都有了不保的可能。

骷髅道人自然不会知道,天绝尸的秘密可完全都是他那几位宝贝徒儿泄露出去的,也怪他平时对待徒弟过于刻薄,使得几位弟子早就对其有了怨怼之心,否则的话他们只要说声“不太清楚”,袁凡也就无从得知了,因此这冥冥中也可说是一种因果报应,也该着老道今日要遭此一劫。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刻的骷髅道人心中已萌生了逃跑的念头,不过让他郁闷的是,袁凡似乎早就防备着他这招上计,身形一晃间已经堵在了其退路之上,丝毫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这位道友,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莫非真想将贫道赶尽杀绝不成?”实在是逼得没法可想了,老道只得疾言厉色地询问起袁凡的身份来,就算死起码也得做个明白鬼。

“哈,你那两个弟子难道没和你提起过,你我可早就是战场上的敌人了,今晚袁某人原本只想来探探虚实的,现在既然有机会能干掉你,自然不会白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

“什么,莫非你就是封元国的那名筑基修士?原来如此,那贫道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究竟有多大能耐,想要你家道爷的命就先拿出真本事来再说”

得知袁凡身份之后老道反而镇定了下来,既然对方存心是来要自己命的,那就只得放弃一切幻想,把全副心神全都放在保命之上了。

心中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骷髅道人便不再犹豫地一施口诀,正与两把飞剑缠斗的三颗金色骷髅竟同时自爆了开来,剧烈的灵气波动使得方圆十几丈范围内的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沌。

没想到老道会来这么一招,袁凡与黑衣青年吃惊下立刻将神念放了出去,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探查都始终无法发现对方的踪迹,这老家伙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等一切恢复清明,月色下周围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地的炼尸残骸,却哪里还有那骷髅道人的影子。

想不到在如此不利的形势之下,这牛鼻子老道还能从两人眼皮子底下脱身,他们也不得不佩服对方这一手的确耍得有够漂亮。

第一百零七回 背景深厚

“大哥你没事?适才可把仙儿担心死了。”两人正面面相觑之时,躲在一旁的黑衣女子终于跑了出来,满脸关切地向青年询问道。

“无事,你怎样?”青年的话语依然简短得让人抓狂,袁凡都怀疑他小时候是不是没好好读书。

“多亏袁前辈出手相救,仙儿才得以脱身,否则你我兄妹恐怕就无法相见了。”

“哈哈,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在下袁凡,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独孤铉,刚才多谢了。”青年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不过袁大仙师从他的眼神中还是看出了一丝感激之意。

“晚辈独孤小仙谢过前辈,家兄素来不善言辞,还请前辈勿怪。”对自家兄长的毛病独孤小仙最是清楚不过,为此以前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了,见他对袁凡这位救命恩人也同样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不禁有些慎怪地白了他一眼,继而又向袁大仙师解释起来。

“哪里哪里,原来是独孤兄和小仙姑娘,其实应该是在下要多谢两位才对,这骷髅道人早已与我为敌,今日若不是独孤兄在此,恐怕袁某还未必敢与之单独较量呢只可惜最后功亏一篑,居然让这老道给跑了,恐怕将来后患无穷啊”骷髅老道修为高深,今日未能将其彻底除掉也让袁凡心中留下了一个疙瘩。

“原来如此,不过前辈的救命之恩又岂能不报,大哥,不如将家传的那块五行玉赠与袁前辈,你看可好。”二人这才知晓袁凡来此的缘由,不过无论如何对方都救了自己兄妹。无所报答的话可有点说不过去。

“好。”独孤铉丝毫没有犹豫,随手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块五色玉石来。轻轻一抛之下此玉便向袁凡飞了过来。

“五行玉?”袁大仙师有些好奇地接过一看,只见这是一块直径数寸的环形玉石,从内到外依次分布着五个圆环,分别呈金青蓝赤黄五种颜色,里面隐隐然似有莹光流转,不知有何神妙。

“前辈,这五行玉乃是我独孤世家流传下来的宝物之一,据家中典籍记载,凡是修炼五行法术之士,只需将此宝置于丹田之中日夜培炼便能提升法术威能。至于能提升多少则完全视培炼时间长短而定。据说若能将此玉彻底炼化至少可以提升数倍之多,只可惜我兄妹二人对法术一道并不精通,留在身边也无多大用处,我观前辈适才出手,将五行法术已运用得出神入化。显然与此宝最是契合,还望前辈万勿推辞。”见袁凡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独孤小仙便将此玉功效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这……那好既然两位如此诚意,那袁某就却之不恭了。”袁大仙师可不是个做作的人,既然此物对自己大有用处,而对方又是诚心相赠,不收下的话倒显得有些虚伪了,道谢一声后便将玉石收入了储物袋中。

“不知前辈接下来意欲何往,我兄妹二人的洞府就离此不远。若前辈有暇的话不妨来喝上一杯清茶,若是修炼上有什么疑问也可与家兄探讨一番。”见袁凡将五行玉爽快收下,独孤小仙也不禁心中一喜,随即便开始邀请起袁大仙师来,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期盼之色。

“这……不瞒二位,如今封元玄武两国正在交战。在下作为封元国的主帅实在有些脱不开身,等将来大事一定,袁某必会登门拜访,到时再向独孤兄讨教不迟,眼下既然骷髅老道已经陨落,我这就要去取了那镇南王的首级,如此一来,估计大战很快便能结束了。”

在修仙之道上袁凡的确有许多问题尚待解答,因此独孤小仙的邀请令他十分心动,不过所谓兵贵神速,若不乘此刻一举拿下奉天城,等薛瑞身边再多出几个修仙者来对自己可就大大不利了,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先婉言拒绝了对方好意。

“前辈万万不可。”不料他话音刚落,令狐小仙竟立刻出言阻止了起来,“那玄武国皇室乃是由其境内修仙第一大派郝阳门一手扶植而起,若前辈冒然出手取其性命,难保那郝阳门不会前来出头,据说其门内高手众多,光结丹修士就有十几名,实在不是我等可以招惹得起的啊”

“什么,竟有此事?这可如何是好?那岂不是说我封元国再无取胜之望了。”袁凡闻言立刻头大如斗,想不到这玄武国皇室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自己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敌得过人家一个修仙大派啊。

“这倒不是,前辈若是以堂堂正正之师战而胜之,而不是采用这种暗杀之法,那郝阳门也不会随便插手的,毕竟这次是玄武国挑起战端在先,封元国为求自保自然可以奋起反击,若是在战场上分出胜负,那就与修仙界毫无关系了,郝阳门也不会因此迁怒于前辈。”

“吁—原来如此,那事情倒还尚有可为,多谢小仙姑娘指点,袁某差点就酿成了大错啊”袁凡闻言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修仙界里还是有一定的规则存在,以后自己倒还真应该多了解一些,否则误打误撞的也不知哪天就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

“嘻嘻,前辈不必谢我,这些都是修仙界内众所周知的事情,看来前辈一定是散修出身,而且以前也一直都是在隐居苦炼否则应该早就知道了。”

“惭愧,袁某只是半路出家,恐怕连散修都谈不上,将来若是得闲再与二位细细述说那在下就先告辞了,两位多多保重,后会有期。”想起自己的经历,袁凡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当下也无暇感慨了,向兄妹二人分别一抱拳,便驾起遁光飞速而去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心中一动地连发数颗火球,将地上的那几具炼尸遗骸全都化为了乌有。

“大哥,我们也走”望着袁大仙师远去的身影,独孤小仙眼中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舍之意,微微叹息一声,这才转头向其兄长言道。

“好。”独孤铉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但是他生性不喜多言,保持沉默下将身后那柄长剑一抛而出,带着其妹一起御剑而去了。

第一百零八回 惊闻噩耗

在骷髅道人的要求之下,整个后花园早已被划作了禁地,因此这里就算打得再热闹,也无人会前来过问,于是乎当袁凡他们三人先后离去之后,此处便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早已寂静无声的花园内却突然传来一声异响,这响声非是来自他处,而竟然是从骷髅老道掉落的那柄残破拂尘上所出,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只见原本早已烟雾散尽的拂尘银丝之上此刻竟又缓缓冒出了一股青烟来,这青烟越聚越多,最后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模样,居然和骷髅老道如出一辙。

“哼,那姓袁的小子果然难缠,居然猜到老夫会借体隐遁,不过他就算再精明,也绝不可能想到我会毁去肉身躲在这捻魂丝之内,嘿嘿,这就叫百密一疏,年轻人毕竟还是阅历太浅啊”老道竟有些自鸣得意起来。

“不过这一次还真是损失不小,肉身毁去不算,连天绝尸都被那小子给灭了,再要重新炼制一具又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哼,此仇不报非君子,幸亏老夫早有准备,还有一具备用肉身可用,虽然修为差了点,不过只要花些时日应该就能恢复到原来状态,到时候再回来找那小子不迟。”骷髅道人魂魄恨恨地自言自语了几句,随即又再次往那拂尘银丝中一钻,顷刻间便遁入地下不见了踪影。

……

第二日一早,距离奉天城百里之外的一个无名山谷内。三声炮响之后,袁大帅统领的二十五万大军,分五路逐批向北方进发了。

到了次日的黄昏十分,袁凡彩宁所在的中路大军已经抵达奉天城郊外二十里处驻扎。只等其他几路人马各就各位之后便可发动总攻。

不过在此之前,袁大帅还是先后与姚广义、夏仁贵等人约定好了行事步骤以及总攻时间,以确保攻城之时能够做到内外呼应,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攻城伤亡。

也就在这十万骑兵遭遇埋伏的同一时间,东西两座小城的外围,正有两支军队借着月色悄悄摸了过来。

在约定的地点就位之后,随着几声暗号响起,此处城门竟不知怎么的被自动打开了,大队人马不费一兵一卒便蜂拥而入,不久之后两座城池内便火光喊杀声四起,真正的大战这才拉开序幕。

……

奉天城外,袁凡亲率十万大军将整座城池围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未立刻下令攻城,而是围左就地休整了起来,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镇南王薛瑞接报大惊而起,来到城楼上往下一望,好家伙,只见城外火光通明,无数旌旗迎风招展,看这阵容来军起码在五十万以上。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袁大帅的疑兵之计,惊慌间立刻命人杀出一条血路,向另外两座城池求援去了。

对出城的两支人马封元军队只是虚声恐吓,却并未真加阻拦,竟真的让他们杀了出去。

镇南王不知有假,见此情景大松了口气,便又回府饮酒作乐去了。

第二日清晨,袁凡东西两侧军营后方突然一阵大乱,两彪军队从天而降,将封元国大军冲散之后直奔城下而来了。

城上军士看得清楚,所来人马正是东西两城的援兵,大喜下立刻打开城门将他们迎了进来。

可两支军队才刚一入城,便突然旗帜一变地换成了敌国人马,城内玄武国将士措手不及,立时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而此刻城门洞开,先前貌似被杀散的封元队迅速便整队杀了进来,只见他们结成阵势,进退有据,根本不是慌作一团的玄武国士兵所能阻挡,很快便一路向城内杀去了。

得到手下军士报告,镇南王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袁凡之计,当下他已全无恋战之心,纠集了一批忠心部下之后便仓皇往北门逃去了。

总算他手下的几名将领还算得力,再加上袁凡为了怕招惹麻烦并未亲自出手,镇南王最终还是侥幸逃了出去。

出城后一路亡命奔逃,来到一僻静之处回首望去,只见远处奉天城头狼烟四起,刚刚竖起没多久的玄武国大旗已然拦腰折断,薛瑞慨然长叹一声,自己这次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封元国没有到手不说,手下的五十万大军如今却只剩下了身边寥寥百来号人,这叫他情何以堪。

最郁闷的是,原本以为臂助的骷髅道人突然不知所踪,连同他那几个徒弟竟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这让薛王爷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里知道,那位他视为左膀右臂的护国仙师差点就折在了袁凡手上,此刻正借助新的肉身去别处拼命恢复修为去了,哪里还会再管他的死活。

……

一个月后,玄武国入侵之军已经全部肃清。

袁凡与彩宁公主夫妻二人伫立在奉天城的城楼之上,一边欣赏着周围的大好河山,一边说着些夫妻间的悄悄话。

“夫君,如今大敌已破,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彩宁,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对你说,但却始终难以启齿,让人好生为难啊”牵着娇妻玉手,袁大驸马的目光深情而深邃,让赵英心中升起丝丝暖意。

“你我夫妻同心,有什么话不可以当面说的,莫非夫君到现在还信不过彩宁吗?”

“当然不是,只是我的想法有悖常理,恐你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好啦,我的夫君大帅,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让为妻斟酌斟酌”

“哈哈,是这样的,我想等这次得胜回朝之后便辞去一切官职,带着你还有我爹娘他们一同隐居起来,从此过些恬淡无波的平静生活,不知你意下如何?只是这样一来,你就无法与皇上他老人家经常见面了,你们父女感情深厚,我实在有些不忍开口啊”袁凡微微一笑,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夫君为何会作此想?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朝中的地位也已稳固下来,突然之间就这样辞官而去,未免显得突兀,不过赵英已是你袁家的人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你心中有了决断,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彩宁也毫无怨言,至于父皇那边我自会与他解释的,这一点你无须担心。”赵英沉思片刻,虽然对袁凡的想法感觉有些奇怪,但却丝毫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是啊,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感觉奇怪的,以前我也并不是没有野心,位极人臣向来便是为夫的志向所在,不过在朝多日,耳闻目睹皆是些趋炎附势之辈,每个人都是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而不顾国家百姓,我观察良久,觉得这恐怕是人性使然,非那些教条礼义所能改变的,因此有些心灰意冷起来。”

“原来如此,被夫君这么一说英儿倒也有些感悟起来,但不知是否有办法能改变这种局面?”

“难,因此我想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一番,或许能找到一条出路也说不定。”

“嘻嘻,夫君想去隐居恐怕还有另外一层想法?难道你就不想把那几位红颜知己一起都找来,到时候左拥右抱,那日子可赛似神仙呐”

“咳咳……”袁凡正不知如何回答娇妻的问话,突然间一名亲兵急步而来,单膝跪下将手中一份文书呈了过来。

“报大帅,京城八百里急报。”

“哦,莫非京城有什么急事不成?”心中有些奇怪,袁凡信手接过急报展开一看,心中顿时大吃了一惊。

第一百零九回 借刀杀人

“怎么了夫君,京城究竟何事发生?”见丈夫神色骤变,赵英心里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驾崩了”袁凡的回答石破天惊。

似乎是为了呼应这一噩耗,天空中突然几声炸雷响起,远处滚滚乌云蔽日而来,天地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

同一时间,封元国南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上,六名结丹期修士正端坐在峰顶处的一座大殿内激烈交谈着什么。

在他们各自身后还侍立着一名弟子模样的筑基修士,其中两个说起来与袁凡颇有些渊源,一位正是与他有过一夕之缘的庄琴此女,另一个则是被其断了一臂的田宏田大公子了。

“青阳道友,阴莲道友之事与你们青衣门绝脱不了干系,我教内许多弟子当时可都在场,贵派的白道友无端来找我教麻烦,结果阴莲道友与其拼斗一番之后没多久便失去了音信,这难道不是贵派暗地里下的毒手,说出来恐怕无法让人取信”

六人三对三地坐在大殿两端的几张太师椅上,左首中间位置的一名紫衣美妇率先发难,其所指对象正是庄琴身前坐着的那位青袍老者,二人竟都有着结丹后期的高深修为。

“紫道友,你这‘无端’二字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当初分明是阴莲老怪掳劫我徒儿在先,白师弟前去与他交涉这才一言不合地打了起来,最后双方更是两败俱伤,谁都没讨得好去,适才琴儿也已经说了,那老怪物是自己没克制住伤势走火入魔而死的。与我青衣门又有何干系?”青阳子双眉一挑,立刻针锋相对地反驳了回去。

“哼。走火入魔,那只是你徒弟的一面之词,事实究竟如何谁又说得清楚,当初我等六派被各自盟中安排来看守那封元塔,可是说好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可你们正教之士为了抢夺资源却屡屡向我们挑衅,这笔账又该如何算法?”

“嘿,道友此次到访恐怕是来故意找茬的?这修炼资源本就是能者居之,谁实力强谁就占大头,这本就是修仙界的铁律。又有什么好多说的。”坐在右首第一位的白衣老者闻言冷哼了一声。显然对紫衣女的言语十分不屑。

“嘎嘎嘎,看来薛道友对自己的实力是相当自信咯,殷某不才,说不得倒要在此讨教讨教,若是道友落败的话是否可将贵派的几处灵矿划归本宗所有啊?”左首第一位坐着的是名满脸阴气的中年男子。闻言怪笑几声后竟直接向白衣老者发出了挑战。

“哼,打就打,难道薛某还怕了你不成。”白衣老者显然是个火爆脾气,闻言竟一撸袖子地站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中年男子同样不甘示弱,全身阴气大盛下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两人都是结丹中期修为,这一场较量还真难猜其胜负。

见二人剑拔弩张,旁边几人却丝毫没有要劝阻的意思。正邪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每次争端最后都是以武力解决,大家也司空见惯了。

“师尊且慢,紫前辈所提之事或许徒儿有些眉目,那凶手其实并非我六派中人,大家又何必为此伤了和气呢”眼看老者就要出手。其身后的田宏却突然插了一嘴进来,让在场众人顿时就是一怔,尤其庄琴更是心中震惊,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什么,你小子怎会知晓此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老者一皱眉,扭头有些疑惑地问了徒弟一句。

“先前徒儿也不敢确定,适才听说阴莲前辈果然已经陨落,这才想起那人所使的必是阴莲夺无疑了,既然阴莲前辈的法宝已落入此人手中,那他就绝脱不了干系,徒儿正是因为没有防备他会拥有法宝,大意下才被他斩断了这条手臂的。”

田宏不无阴险地恭声回道,心中则暗暗感激老天,想不到那么快就让他找到了报仇的机会,只要眼前这几名邪道修士听信了他的话,那袁凡的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哦,原来你的手臂也是被此人弄断的,那倒正好,省得老夫亲自去找他麻烦了,到时候落个以大欺小的名声也不好听,那你就对我们几个说一说此人的来历”

老者闻言点了点头,其实能不和邪派几人交手那是最好,反正他们这边已经捞足了便宜,何必非要去拼个你死我活呢,若此事真是六派之外的人做的,倒正好可以堵住对面那几人之口。

一旁的青袍老者和坐在下首位置的那名中年女尼显然也是存的同样心思,因此也同样未加阻拦。

而邪派三人听此事居然还有隐情却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以阴莲老怪之死为由,打算从正派手中争取一些利益的,若果真凶手另有其人,他们倒不好再随便发飙了。

“是,徒儿遵命。”田宏等的就是这句,闻言清一清嗓子后便将袁凡的形貌来历细细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庄琴一听之下心中顿时焦虑了起来,这里坐着的每一位可都是结丹期高手,虽然听说袁凡已经筑基,实力今非昔比,可那也不够人家瞧的啊也不知他是怎么和这家伙结下的仇怨,现在倒好,没把此人干掉却被对方反咬了一口,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殷兄、白眉兄,你们看此事如何?”听完田宏的讲述,紫衣美妇略微思索片刻后便向身旁二人征询起意见来,坐在她下手位置的赫然便是白雪的那位义父白眉老祖。

“嘿,依老夫看,既然事情另有变故,紫道友不妨可以先去求证一番,若这小子所说不实,到时候新帐老账和他们一起算便是了。”白眉老祖狼目微睁,不无老道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另一边的中年人也同样点头表示同意。

“好,那今日我等三人就先告辞,等事情有了眉目之后再来向三位讨教。”见大家的意见一致,紫衣美妇便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告辞一声后便带头起身离去了,其他两位自然也都跟了出去。

“琴儿,关于这姓袁的之事上次为何未听你提起,莫非你对为师有什么隐瞒不成?”正当庄琴苦思如何向袁凡预警之时,青袍老者却突然传音向她询问了起来。

第一百十一回 修为尽失

“前辈,我夫君始终昏迷不醒,气息也极其微弱,分明是一副危在旦夕的样子,适才你莫不是存心诈我,明知他命将不保才立下那心魔之誓的?“见袁凡奄奄一息,赵英顿时心中一动地想到了这种可能,这魔教妖女诡计多端,若真存了一箭双雕的心思,那自己这个当可就上得大了。

“哼,本尊者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适才你所提的条件之中可并没有此项,不要以为我对你客气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小子灭了,大不了你我一拍两散,谁都得不着好罢了。”紫玲珑显然对对方的得寸进尺有些恼怒,她可是活了数百年的老妖精了。岂能因为赵英随便几句话就轻易妥协。

“好,既然前辈如此说,那赵英就自刎在你面前,就当先前的约定从来没发生过好了,能与袁郎同生共死,也不枉了我与他夫妻一场。”看出对方只是虚张声势,赵英便将计就计地撂下一句狠话后举剑往自己脖子上抹了过去,这一下使了巧劲。即使碰到也只会擦破一点皮而已,根本不会危及性命。

当然,若是紫玲珑丝毫都没有阻止意思的话,她也不介意变假为真。就此与袁凡长眠地下好了。

“且慢。”紫玲珑果然中计,大惊下立刻伸指一弹,一股微弱的法力波动瞬间击在了赵英手腕之上,宝剑当啷一声就此掉落在地。

“傻丫头,你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怎能为了此子轻易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罢了,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如今这小子丹田内的真元已散。就算大罗金仙恐怕也难以让他恢复修为,你就死了这条心”阻止了赵英自刎之后。这位魔教尊者最终说出了一句让她心头大震的话来。

“前辈此言当真。”彩宁公主还有点不死心。

“哼,要不要我再立一个心魔之誓给你听听。好了,废话少说,你赶紧将这颗丹药让他服下,然后就赶紧随我走等一会儿这小子醒过来可就又走不了了。”紫玲珑随手将一颗蓝色丹药给抛了过来,口中则颇显不耐地连声催促了起来。

见对方不似作伪,赵英这才彻底死心,看来袁凡此生注定是无法再做修士了,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就算不错。

接过丹药,彩宁公主俯身将其喂到了袁大驸马口中,说也神奇,服下此丹之后袁凡的面色果然很快红润了起来,脉搏也有所加强,这让赵英总算略感放心了一点。

“前辈,我们走”再深情望了一眼面前的爱郎,赵英心中一痛地转身向紫玲珑走了过去。

魔教尊者嫣然一笑,甩手将自己那具瑶琴给抛了出去。

只见此琴刚一离手便立刻放大了数倍,当变得如一艘小舟般大小时才稳稳地停在了空中。

“走”紫玲珑随手一招,赵英便只觉一股无形之力突然将自己裹住,随着对方一同向空中飞去了。

两人刚一在瑶琴上站定,数根琴弦便突然嗡嗡嗡地响动了起来,在奏出优美旋律的同时也带着二人飞速遁向了远方。

这音律似乎同样有些古怪,被魔音入脑,正在那里手舞足蹈的一群亲兵听到之后竟又同时停了下来,随即便体力不支地倒满了周围一地。

……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袁凡渐渐从昏迷中醒转,他只觉全身精力仿佛被瞬间抽干了一般,连举手抬足都显得异常吃力。

此刻的他,只记得先前被紫衣女连破了自己数道护盾,然后对方的音波便结结实实地击在了自己小腹之处,当时就感觉丹田内一阵剧痛,里面的法力真元也随之被击散到了身体经脉各处,强烈的经脉涨裂感使得他顿时痛晕了过去。

环顾四周,除了那些个昏迷未醒的亲兵之外却不见那紫衣女和彩宁的身影,这让袁凡心中顿时一凛,暗暗为爱妻担心了起来。

稍稍恢复了一下,袁大帅勉强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逐一将亲兵拍醒询问,却无人知道赵英的去向,这让袁凡隐隐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他此刻法力全无,就算想去追查一下也是不能,那紫衣女修为高深,彩宁公主若是落在其手中必定凶多吉少。

但奇怪的是,以对方的来势汹汹,为何最后竟未取走自己的小命?难道这其中另有什么变故不成?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袁大驸马也只得暂时放弃了无谓的猜想,对方留给自己的线索实在太少,除了样貌之外简直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甚至连自己如何得罪她的也不知道,这让他一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就和当初苏媛媛姐弟失踪的情况有些类似。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回京城再做打算,自己的修为一定要想办法恢复过来,否则一切都只是泡影而已。

主意已定,他便命亲兵为自己找了辆马车来,如今他浑身乏力,要想骑马是不太可能了,只有坐在车中试试运转心法是否能有些效果。

第一百十二回 新任皇帝

正像紫玲珑所说的那样,袁凡丹田内的真元的确已被震散,但却并未散出体外,而是留在了经脉之中。

她当然不会知道,当初袁大仙师筑基的时候就不同于一般人,六股真元早就将其经脉逐一打通,当遇到危险时便自然而然地从丹田内逃了出去,并分作无数股地躲藏到了经脉之中。

不过即使如此,袁凡要想将它们重新归入丹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马车内调息良久,花了足足一天一夜的时间,才用长生诀将其中的一丝道家真气给请了回去,这要全部归位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

可袁凡却并不因此而气馁,找回爱妻的强烈愿望支撑着他没日没夜地拼命恢复着修为,不单如此,他还下决心一定要将自己的实力变得更强,直到足以能够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止。

就这样,马车外的世界似乎一下与他隔绝了开来,直到某个亲兵来禀报队伍离厩已经不远时,才让袁大仙师重新回到了现实中。

按照兵制,进京述职的带兵将领必须先报过兵部之后方得入城,袁凡虽然身份特殊,但同样也不好坏了规矩,乘着此时离厩尚有一点距离,便命人持自己令箭先快马入城禀报了。

不过让袁大帅始料未及的是,当半日之后他们一行来至厩北门外的时候,随着几声礼炮鸣响,一大群人突然从门内涌了出来,当先一人在黄罗伞盖下显得精神勃发春风满面,正是袁凡离京前曾见过一面的二皇子赵渊。

不过此刻的赵渊早已是今非昔比,只见他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身着一件绣龙黄色衮服,精神焕发下分明已经是一副皇帝打扮了。

见此情景袁凡不免有性惊。按理说赵真皇帝驾崩,继位的应该是大皇子赵吉才对,怎么突然间老母鸡变鸭,赵渊倒成了新任皇帝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倏忽两月不见,爱卿竟为我封元立下如此不世奇功,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朕闻得爱卿回京消息,特率百官来此迎接,来呀将朕的玉辇抬过来。寡人要与袁爱卿共乘一辇。今后你我兄弟相称,共坐这封元江山如何?”

见袁凡颤颤巍巍地正要从马车上下来,赵渊竟大笑着疾步迎了过来,一把扶住袁大帅的同时口中还说了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话。

乖乖隆地洞,和皇帝兄弟相称。还要共坐江山,这恐怕自封元开国以来都是从所未有的事情,袁凡的圣眷之隆便可见一斑了,不过想想也没什么不对,若没有他封元国如今是否尚在还是个疑问,皇帝待他再好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一些头脑精明的却心中暗暗冷笑,历朝历代凡是功高震主的又有哪个会得好下场,别看现在皇帝把袁凡抬得挺高,所谓站得愈高摔得愈重。到时候恐怕连怎么死法的都不知道。

“陛下莫要折煞微臣,为封元出力本就是臣下应尽之责,这些许微劳又怎当得皇上如此隆恩,袁凡是万万不敢接受的。”以袁凡的精明,又岂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现在尽量低调尚有所不及。又岂肯做这种当众犯忌之事,因此袁大驸马在躲开对方相扶之手的同时,也立刻下车推辞了起来,并作势就要跪下磕头。

“爱卿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卿等路上遇袭之事朕已知悉,哼,那人竟敢劫持朕的皇妹,真是无法无天至极,寡人已传旨通令全国,只要爱卿将那女子的样貌描述出来,便可画影图形捉拿凶手,一耽现格杀勿论,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来的,爱卿就不必过于牵挂了。”

袁凡为隐瞒真相,特意将湖边之事说成是武林高手偷袭所致,其手下亲兵自然不疑有他,看来在向兵部呈报时也是按此所说的。

不过听了赵渊的话他却是心里一阵苦笑,要是如此便能找到那紫衣女子的话他早就发动手下兵将四处去寻找了,现在的问题是,即使找到了也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有白白送命而已。

“多谢陛下关心,臣此次受伤颇重,特请在府中将养一段时间,还请皇上俯允。”此刻的袁凡只想早日恢复自己的修为,对于朝中之事根本不打算参与,如今外寇已荡,封元国应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遭到外敌的滋扰,自己正好趁此机会躲个清闲,再过些日子便可正式递上辞呈,从此专心修炼,誓要将爱妻夺回来不可。

“也好,不过伤势痊愈之后,爱卿可要立刻上朝理事哦那么重的担子,朕一个人打理起来还真是有性力啊哈哈哦对了,朕身边的茅先生深通医道,回头寡人让他来给爱卿看看,相信一定很快便能痊愈的。”赵渊闻言点了点头,说了句场面话后竟提出要派人来为袁凡治伤,不知其打的是何算盘。

“多谢陛下,臣是受了极严重的内伤,只有靠自己慢慢调息方能恢复,一般医师是根本无法可想的,就不用劳烦了。”袁凡不知道那茅先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不过他也不希望轻易将自己的底细暴露人前,若此人看出自己并非一般武林人士的内伤,这位新任皇帝难免会对自己起疑,这可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结果。

“哈哈,茅先生对治疗内伤颇有独到之处,爱卿就不要推辞了,再说朕只是让他来看一看,治不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是。”赵渊目中精光一闪,似有意若无意地坚持起来。

“也好,那就有劳这位茅先生来看一看吧陛下出宫已久,还是请早早摆驾回去,眼下大局初定,四处说不定尚有乱党活动,皇上可不得不防啊臣也要先回府养伤去了。”看出皇帝目中的那丝异样,袁凡知道再推辞下去必然会惹起对方的猜忌,只得先答应下来再说了。

“哈哈,爱卿所言有理,那朕就先回宫了,卿回去好好将息,不久便会有封赏的圣旨到府,到时你可不要再推辞了哦。”赵渊闻言大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坐上一旁等候多时的玉辇迤逦向城内而去了,其他众官员则纷纷上来向袁凡打招呼,阿谀祝贺之词不绝于耳,让袁大驸马最后不得不借口伤势复发才得以脱身出来。

第一百十三回 密室交谈

皇帝出宫迎接袁大帅的消息不胫而走,厩百姓几乎倾巢而出,竞相争睹这位封元国英雄的同时,也纷纷焚香祝祷袁凡能够早日康复,有的甚至还为他求了长生牌位,保佑袁大帅能够多福多寿,好让百姓们远离战火,长久安居乐业下去。

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借伤躲在马车内的袁凡,见到这番情景也不禁感动莫名,不过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他能保得住封元一时却保不了一世,这世上的国家只要还存在一天,那就少不了会有纷争和内斗,这种亘古不变的道理是袁大帅最近才领悟而得,这也是他一心想要退隐的原因之一。

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驸马府,刚坐下没多久,宫里便来了位宣旨的太监,命人设下香案后袁凡跪接圣旨,不出所料,这一下他又是连升数级,被加封为镇国公,武威将军,允许紫禁城走马,可带剑入朝,富贵可说已臻极致,再往上升的话就只能做皇帝了。

对于加官进爵袁大驸马已经感觉有些麻木了,即使真给他个皇帝做做也不见得能高兴到哪里去。

给了些银子将传旨太监打发走之后,他便吩咐底下人今日不再见客,自己则打算回密室继续恢复修为去了。

哪知尚未离开前厅手下便又来禀报,说是林广锐林老先生到了,并且执意要见他一面,不管他想见还是不想见。

袁凡只得苦笑,对于这位老先生的犟脾气他最是清楚。不见是不可能了,况且自己的确也想向他打听一下先皇驾崩的事情,于是便命人将他请了进来。

少顷,林广锐佝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厅堂门口。

这位不仅是袁凡的恩师。同时也是他与彩宁二人的证婚人,不敢怠慢下袁大驸马赶紧迎了上去,却吃惊地发现老先生竟比他离京之时一下苍老了许多,原本精神矍铄的老者此刻已颇显龙钟之态。

“恩师,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记得离京时您还精神健旺得很,如何不到两月时间竟成了这副样子?”见老先生连走路都有些蹒跚,袁凡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进来,口中则不由地关切问道。

“唉。一言难尽呐梦倾,你这才刚回京,而且还有伤在身,按理说老夫本不该这时候来打搅你的。怎奈有些事憋在心中实在不吐不快,况且事关重大,目前也只有你或许还能力挽狂澜,因此才不得不舔着这张老脸来见你一面了。1778”

在袁凡的搀扶下,老先生总算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稍稍定了定神,这才语带叹息地道出了来意。

“恩师说的哪里话来,您对学生形同再造,又岂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有什么事您尽管说便是,只要学生力所能及。定不敢有半点推辞。”

“好,有你这句话。也不枉我当初提点一场,你这里可有什么隐蔽之处,有邪须防隔墙有耳才行。”

“有,当初在建造此府时学生特意命人修建了一间密室,恩师随我来便是了。”为了方便自己修炼,那日周文柄第一次来询问建府意见时袁凡就已将自己的意图告知于他,周侍郎也的确尽职尽责,将这间密室建造的十分隐秘,一般人绝无法发现其所在。

……

一刻钟后,驸马府的人工湖上缓缓飘来一叶扁舟,来至湖心亭时操舟的白衣年轻人当先一跃而上,随后又反身将同行而来的那名老者也搀扶了上去,亭内的油纸灯笼依汐两者的面貌在湖面上映出,正是袁凡与林广锐师生二人。

“梦倾,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密室一叙吗?怎么又来到了这湖心亭上?虽说在此处说话倒也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可是夜里风大,我这副老身骨恐怕有点吃不消啊”对于袁凡的举动老头显然有些不解。

“哈哈,恩师稍候,一会儿您老便知分晓。”袁大驸马神秘一笑,将林老先生搀入亭中之后,突然俯身将面前的一个石凳按顺时针方向转动了一下,紧接着又按逆时针方向转动了旁边另一个石凳,最终四个石凳是按照二正二逆的规律都被他转动了一遍。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当袁凡按照秩序转完最后一个石凳的时候,位于四凳中间的那张石桌居然奇迹般地在一阵机括声中沉了下去,很快便露出了一条盘旋向下的暗道来。

“恩师,为求隐秘,那周文柄特意将密室修建在了此处,当时学生见了之后便十分满意,不知恩师觉得如何?”

“哈哈,原来如此,想不到那周侍郎倒也算是名干吏,此密室构思巧妙,非一般人所能想象啊”林广锐这才明白过来,对于周文柄的才能也不禁夸奖了几句。

“正是,那周文柄却具才干,当初这府内的许多机关陷阱也是一并由他设计建造的,若没有这些东西,恐怕彩宁他们要想抵住那五千叛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恩师小心,这暗道颇不好走,还是让学生扶着您下去”

此刻天色已暗,昏黄的灯光根本无法照清暗道内的台阶,于是袁凡只好从储物袋中取出块月光石来,一边领路一边扶着林老头慢慢向下而去了。

行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估计深入湖下起码有十几丈的距离两人才再次踏足平地,也不知袁凡按动了何处机关,先前降下来的那张石桌竟又重新升回了地面,将暗道再次掩盖了起来。

通过一扇小门,二人来到了一间数丈见方的小小石室之内,此处陈设简单,除了一张石床之外就只剩下了地上的两个蒲团,要是放上个佛像的话倒与和尚的禅房有些类似。

不过此刻的林广锐可丝毫没有心情去猜想这石室究竟是作何用处的了,待与袁凡在蒲团上相对坐好之后,老先生便迫不及待地将这段时间内厩所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向自己的好学生讲述了一遍。

袁大驸马听完之后顿时大吃了一惊,想不到那赵渊竟会做出这等事来。

第一百十四回 一壶春酒

就在袁凡大军离京之后不久,以林广锐为首的一干朝臣便纷纷上书,再次恳请赵真皇帝早立皇储,以免因前方战事不利,需要御驾亲征之时,厩要地没有了主事之人。

当然这只是大臣们的委婉之词,背后的意思赵真岂能不明,这帮人是怕他出征之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好让自己儿子赶紧顶上罢了,不过这也不能说他们不对,的确是到了该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正如当初赵渊所担心的那样,在皇后的枕边风以及林帝师的坚持下,皇帝最终还是决定立皇长子赵吉为太子,而他这位皇次子则被封为廉亲王,从此与皇位彻底无缘了。

按理说事情到这里也就该尘埃落定了,谁知晓忽然间却又风云突变,就在立储诏书颁布前的那一日,赵真皇帝按例去赵吉处检查功课,这位皇长子虽然不济,但也清楚这几日正是自己人生的关键时候,因此不但将那些个恶习全都收起,学习上也的确认真了许多,一番考校下来令他皇帝老子十分欣悦,还着实夸奖了他几句。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赵吉见自家老头子正在兴头上,他便想趁热打铁,再进献一样好东西上去,好彻底将自己的地位巩固下来。

大喜下赵真即刻命人将新近选来的几名秀女安置到了寝宫之中,当初在选秀的时候皇帝就对这几名女子十分动心,怎奈那时自己实在是有心无力,只能光看着干瞪眼而已。此刻当然不能再放过了。

于是乎,当太监们将几名秀女送入皇帝寝宫并退出来后不久,里面就传来一片男欢女爱之声,而且这声音久久不息,甚至还夹杂着秀女的讨饶之声。显然是因为她们初涉人事,经不起皇帝的肆意挞伐所致。

太监们听得暗暗乍舌,都说万岁爷那活儿不行,看来只是讹传而已。瞧这龙筋虎猛的架势,不折腾个整宿恐怕绝不能完。

正当他们还在那里暗自感叹的时候。一连串女子的尖叫声突然从殿内传了出来,随即便有一名裹着被子满脸是血的年轻秀女从里面惊惶而出。口中惊叫道:“大事不好了,陛下…陛下他吐血昏过去了,快…快请太医。”

外面守候的太监侍卫们顿时大惊,有机灵的拔腿便奔太医院去请太医去了,其余众人有去通知皇后的,有去通知值班大臣的,也有去附近搜索刺客的,还有的则是直接冲入殿内,看看能不能给皇帝做些急救措施的。

一看里面的情景众人差点没被吓个半死,只见巨大的龙床上面此刻到处都是血迹,也分不清哪些是皇帝吐出来的,哪些又是秀女的处子之血,赵真仰面朝上,一颗头颅顺着床沿耷拉了下来,双目凸睁的同时七窍中仍不时有鲜血淌出,显见已经不活了。

少顷,皇后领着一众嫔妃,太医院的医政带着一众太医,一大群人全都急匆匆地赶到了这里。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同时赶到的居然还有二皇子廉亲王赵渊,他竟然就是当晚负责在宫中值夜的大臣,这位刚一出现便立刻命禁卫将整个紫禁城都封锁了起来,宫内宫外顿时被斩断了联系。

众太医战战兢兢地轮番给皇帝检视了一遍,毫无疑问,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皇帝赵真确实已经龙驭宾天了,至于死因究竟如何,太医们竟很有默契地一致沉默了起来,似乎谁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其实就算他们不说别人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毕竟那几名半裸着上身,躲在龙床一角瑟瑟发抖的秀女谁都看在了眼里,不过听说皇上不涉房事已久,为何会突然心血来潮,同时宠信起几名女子来呢?

“父皇入殿之前可曾服过什么东西?”赵渊目中精芒一闪,意有所指地询问起皇帝身边的太监来。

“不敢欺瞒王爷,陛下之前除了喝过参汤之外就只饮了一杯穴玉露酒,不过奴才们已经试过,里面并无任何毒物。”被其目光所慑,众太监激灵灵打个冷战的同时便不敢隐瞒地将实情说了出来。

“此酒现在何处,即刻取来让太医验证。”赵渊脸上不带一丝表情,让人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有知道的自然不敢怠慢,少顷便将那还剩了大半瓶的穴玉露酒给取了过来,众太医接过后检视的方法各有不同,有嗅的,有舔的,也有倒出来观察其颜色的,斟酌一番后大家都得出了统一结论,此乃是一瓶货真价实的春酒,而且药性极其强烈,本来喝了倒也不会致命,最多就是消耗点元气罢了,只是其中的几味药材若是与人参一类大补之物同时服用,便会因虚火贯脑导致七窍流血而亡。

真相终于大白,接下来便是追查此酒的来处,结果可想而知,大皇子赵吉便成了罪魁祸首。

第一百十五回 打死不做

“梦倾,后面的事想必你也能猜到了,大皇子进献春酒导致先皇陨世,自然不可能再继承大统,如今他已被当今圣上,原来的二皇子赵渊关入宗人府内永远圈禁,此生恐怕再无见天之日了,咳咳。”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老先生明显有些气喘起来。

“想不到事情竟是这样,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大皇子注定是与皇位无缘了,恩师您也要想开点才是啊”对于林广锐与赵吉的关系袁凡自然清楚得很,看来老头这些日子遭受的打击不小,自己的两个学生一死一囚,换做谁心里也不会好过。

“嘿嘿,若真是天意老夫自然无话可说,怕只怕我们都受了小人的蒙蔽而不自知,这好好的封元江山最后却落入了玩弄阴谋之人的手上啊。”

“恩师的意思是……”袁凡没想到老头竟然话锋一转,似乎将矛头对准在了赵渊身上,这让他不禁有些惊异起来。

“哼,二皇子平素向来喜欢结交奇能异士,就在你和大军离开后不久,他便秘密从仙玉国请来了一位姓茅的隐者,据说此人除了精通医术之外对于用毒也相当在行,他早不请晚不请,却在此时找来了这么一位,你说其用意何在?”

“除此之外,那名向大皇子进献春酒的亲信随从,事发后竟突然离奇失踪了,有人见到他曾与二皇子家的管家赵安过从甚密,这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勾当岂不同样耐人寻味?”

林广锐不愧是人老成精。显然他对赵渊的举动也早就观察上了,怪不得当初这位二皇子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么偷偷摸摸,看来同样也有所防备。

“恩师,您说赵渊请来的那人姓茅?不会就是要来为我看病的那位?”想起日间皇帝执意要让此人来为自己治伤。袁凡就觉得其中必有文章。

“什么?赵渊也让他来为你看病?嘿嘿,看来他是欲除我二人而后快啊老夫这几日假意称病在家,我们的好皇上就遣此人来过好几次了,不过我连大门都未让他踏进来一步,否则恐怕莫名其妙地就会遭了他的毒手,梦倾,你也须小心谨慎才行啊”

一听那所谓的茅先生居然也要来为袁凡看病,老头子顿时便紧张了起来。现在能改变局面的恐怕就只有袁大帅一人而已了,他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哈哈,恩师尽管放心,他想要害我还差得远呢只姓茅的敢出手。我当场便能将他擒下,到时候恐怕连皇上也保不了他了。”虽然法力只恢复了可怜的那么一点点,但袁凡的神念却未受到丝毫损伤,因此那茅先生若有什么小动作,就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嗯。我知你本领非凡,一般人伤不得你,不过一切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若没有了你。将来的大事可就成功无望了啊。”

“大事?老师的意思是……”袁凡隐隐感觉到又有麻烦要上身了。

“怎么,老夫说了半天难道你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赵渊所为实已与谋逆无异,他鸩杀先皇在先。陷害兄长于后,如此丧心病狂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岂能让封元江山落于他手,梦倾,从一开始老夫便知你是位无双国士,你也不负众望地为封元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当此国难之时,岂不正是你再次挺身而出,挽狂澜于既倒的时候吗?”

见袁凡在那里装傻充愣,林广锐的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起来,不过他还是强行按捺住了火气,继而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

“恩师息怒,您心中所想学生又岂能不知,只是您老可曾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推倒赵渊之后究竟何人来做这封元之主,大皇子吗?恕袁某直言,以他的才具心性恐怕封元国同样会毁在他的手里,而先皇也就留下了这么两个骨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合适的人选。”

一席话顿时让林老先生陷入了沉思,他不得不承认袁凡所言确属实情,对赵吉没有人可以比他更了解的了,这个学生只有在严加管束下还能勉强像点样子,一旦当上皇帝没有了束缚,必然会像一头脱缰野马一般再也无法收得回来了,到时候封元国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是不可想象。

相对来说,赵渊这个人虽然工于心计,野心也不是一般的大,但却胜在十分有自控能力,当上皇帝之前自始至终也只娶了一房正妻,登基之后也并未急着招选秀女,从这一点上来说,甚至比他老子赵真更有节制,让这样的人当皇帝,虽然臣下的日子不会好过,但对于自己国家的生死安危其必然会十分看重,至少不会成为昏君之流。

老爷子细细一想,心里便像明镜儿似的全都敞亮了起来,不过对于赵真之死他仍然耿耿于怀,再怎么说,毒杀父亲这种事实在是有伤人伦,若是今后大家都用这种手段来争夺皇位,那这世上还有谁信这孝义二字。

“梦倾,实在不行,就由你来取而代之好了,反正这封元国一开始也并不姓赵,数千上万年下来都不知换了多少姓氏了,如今改成袁氏立国我看也未尝不可。”林老头实在无言以对了,最后竟想出了这么个不是主意的主意来。

“不可不可,学生可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劳什子的皇帝,不瞒恩师您说,以前我的梦想就只是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这些如今都实现了,但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也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人生在世只要能过得快意洒脱便是最好,这与地位高低却无半点关系的。”

袁凡闻言顿时将自己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拒绝了起来,他现在连身上的官职都想卸下了,又怎会愿意去做皇帝。

做皇帝有什么好,像赵真似的成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搞得四十几岁就抑郁得不举了,最后还被自己儿子阴谋害死,而且还死在了女人肚皮之上,这一国之君当得可真是悲催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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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回 别动封元

“梦倾,当断不断反受其害,赵渊此子生性狠辣多疑,眼下你又掌握着全权,若说他对你没有猜忌之意打死我都不信,你可不能因为一时之仁而置自己于危境当中啊若你实在没有登极之心便应速速离开厩,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时候他再想对付你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广锐这几句话可说是一针见血,如今这厩之地的确已今非昔比,感觉周围始终被一种令人压抑的气氛所笼罩,而与自己亲近之人地相继离去也让袁凡产生了深深的孤独感,甚至比初到厩那会儿更为强烈,这可能就是“得而后失”与“从未得到”之间的差别

“恩师所言极是,过几日等身体好些了,学生便会以省亲之名离开厩,自从离家赶考之后我便未再见过父母,趁着这机会也该回去尽尽孝心才是。”

“也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老朽也就不再多言了,这朝堂之上我也已无心立足,等你走后我便告老还乡,回去做一田家翁,从此再不过问社稷之事了。”没有袁凡的支持,林广锐知道要想推翻赵渊简直是痴人说梦的事情,心灰意冷下老先生也只好走退隐一途了。

“恩师能如此想那就最好,其实您为封元国已操劳半生有余,也该是时候享点清福了,朝廷之事我看就让它顺其自然”

“唉,也只好如此了。时辰已经不早,老夫这就先回去了,等你离京之日我再来相送。”老头无奈叹息一声,颤颤巍巍起身的同时便说出了告辞之言。

要从此处出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袁凡自然还需亲自相送,一直将老先生送至府门之外,看着他上车离去之后这才作罢。

马车渐行渐远,正想折回府内去的袁大仙师神念中却突然发现,附近的几处街角及高树之上居然有人窥伺,这让他心中一凛的同时也隐隐猜到是何人所为了。

匆匆回到主宅之中,听下人一禀报,果然是那位茅先生到了,袁凡心说这位来得倒挺快,幸好他早就嘱咐下人,不管谁来一律告诉对方自己正在卧床养伤,这样即使让来人等久一点也完全说得过去。

少顷来至前厅之上,只见一名眉清目秀的高瘦男子正等候在那里,其人看似只有三十多岁年纪,但袁凡总觉得他实际年龄应该已过半百,显然是位驻颜有术的医道高手。

“学生茅润芝,拜见国公爷。”男子见袁大驸马终于出现,忙起身一躬到底地见礼起来。

“哈哈,茅先生不必多礼,承蒙陛下抬爱,特意劳烦先生来为本帅治伤,袁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大帅千万莫要折煞了学生,能够为大帅略尽绵薄之力,实在是学生的一大荣幸,就只怕在下的医术不够,对大帅伤情毫无益处不说,若是耽误了治疗时间,那学生就万死莫赎了。”

“哈哈,先生过谦了,既然皇上如此推崇先生,相信阁下一定有些过人之处,不过本帅也是自己事自己清楚,这内伤除了靠自己慢慢调息将养之外,恐怕药石之类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先生等下一探便知了。”

袁凡已将神念牢牢笼罩住了对方,这姓茅的只要稍有异动便绝瞒不过去,同时他也排除了此人是修仙者的可能,因为其身上丝毫不存在任何法力波动,连普通武林人士的内力也没有半点,这让袁大仙师顿时安心了不少,现在他身上的修为连练气期一层都不到,随随便便来个修士恐怕都能要了自己小命,这方面可不敢有丝毫大意。

“大帅学究天人,想来所言定是不虚的,不过既然学生有皇命在身,还是得勉强试上一试,如此回去之后也好有个交代。”

袁凡早知道他会这么说,赵渊既然让此人前来,不给看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不过袁大帅也不怕他什么,一个凡人郎中就算再厉害,他还能看出自己是修仙者来,再说自己现在丹田中法力所剩无几,经脉内更是乱成了一锅粥,情况之复杂即使是真修士来了恐怕一时也搞不清状况,这姓茅的若是能看出来以后就跟他姓,从此叫貌得了。

“哈哈,说的也是,那就请先生到本帅的书房内诊脉”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袁大帅还是得虚与委蛇一番,丝毫未失了礼数。

“公爷请。”茅润芝还以为袁凡是迫于皇帝的压力,才不得不乖乖就范,心中暗喜的同时便跟随袁大帅往书房去了。

……

同一时间,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玄武国厩。

皇宫的御书房内,镇南王薛瑞正跪在一名身着九纹明黄色衮服的中年人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什么。

“皇兄,这回您可一定要替臣弟做主啊那封元不过一弹丸小国,竟敢公然与我玄武国为敌,我好心带兵助其平叛,想不到那姓赵的不思图报也就罢了,反而还连使诡计,令我五十万大军最终尽折其手,是可忍孰不可忍,请皇兄再拨几十万人马与我,臣弟这次必倾尽全力,一定要报仇衍,不踏平封元就绝不回来见您。”

“好了,你先起来说话,这么大个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就你这副德性朕怎么放心再给你几十万人马,到时候别仇没报了,自己却埋在了异国他乡,你说朕是来替你收尸好呢还是不收?”

中年人正是玄武国的当今皇帝薛劲,一听薛瑞之言他顿时有修笑不得,脸上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自己这位弟弟实在是个活宝,每次只要一犯了错就准到自己这里来哭诉一番,看来这次也同样不离十,多半是这小子自己惹了祸,弄得不可收拾了只好来请自己这位皇兄帮忙。

“皇兄尽管放心,上回是因为臣弟的柱国仙师突然失踪才导致一败涂地的,这一次我又花重金,哦不对,应该说大量灵石请来了一位法力更加高强的世外高人,有他襄助的话臣弟确信一定不会再失手了。”薛瑞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站了起来,见皇帝老哥对自己信心缺缺,便立刻将自己的底牌抖搂了出来。

“唔,兹事体大,容朕再考虑考虑,恐怕此事还得先问过阮仙师之后才能决定,你先回自己厩的王府等候消息去”对于平白无故损失了五十万人马薛劲也十分气恼,见其弟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倒有了一丝答应之意,不过转念又想起自己身后那人曾叮嘱过的那邪来,这才打算将此事暂时搁置一下,等于那人确认过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不行,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其他国家你们怎么打都可以,唯独封元国不行,想要吞并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怎么,你们薛氏一族难道不想再做这玄武之主了?嘿嘿,那也容易得很,只要门内点了头,你们明天就可以从这皇宫搬出去了,后面等着搬进来的可多得很呐”

正当薛瑞还想再劝说其兄一番的时候,突然从书房外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声音,这声音虽不响亮,但听在二人耳中却异常清晰,而其话中的威胁之意更是表露无遗,让这对兄弟顿时心中一凛地将各自心中的想法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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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七回 封元之谜

书房门无风自开,一名白衣男子脸带不悦地走了进来。

薛氏兄弟二人早就恭敬地伫立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堂堂玄武国的皇帝和王爷居然一副对此人十分畏惧的样子。

男子却丝毫不以为意,来到先前薛劲所坐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斜眼盯着二人看了半晌,直到把两人看得冷汗都冒出来的时候才冷冷说道:“怎样?想清楚了没有?是不是还打算出兵封元啊?”

“不敢,先前只是皇弟一时糊涂,还请仙师恕罪。”薛劲闻言连连摇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哼,谅你们也不敢,要不是看在薛师弟的面上,你这个玄武国皇帝恐怕就坐到头了。”

“是是是,是在下愚昧,还请阮仙师回去之后,在掌门仙师面前多美言几句,让我们薛氏一族好得保此位,仙师所要的东西薛某已命人准备齐全,稍候便会给仙师送去。”

“唔,看在你尽心为本门办事的份上,这次就算了,所幸尚未酿成大错,下不为例便是了。”男子闻言脸色稍霁,点了点头算是把此页揭了过去。

“阮仙师,在下有一事不明,这封元国明明是个无足轻重的弹丸小国,连灵矿资源也相当贫乏,为何门内却始终严禁我等将其吞并,其他几国似乎也有同样的顾虑,最多也就是在边境之地小打小闹,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这其中究竟有何玄虚。还请仙师指点。”镇南王薛瑞显然还未死心。

“嘿嘿,看来不透露点实情出来你二人是不会死心的,也罢,本仙师就给你们说道说道。也免得你们今后再做出什么犯忌的事情来。”

“说起来,此事还得追溯到数万年前,当时因为上界的几次大战导致界面之力紊乱,包括我等所在的这个小凡界在内,有数百个下级界面一时间都失去了与上界的联系,原本修士的飞升之路也就此断绝,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上界的大神通修士突然破界到此。并给此界的修仙者带来了一丝希望。”

“原来这位前辈在上界击败了一名强敌,用宝物将其镇住之后急需寻找一处所在进行封印,结果无巧不巧地便挑中了此界,由于下界的界面之力对高阶修士有着诸多限制。因此此处无疑变成了最理想的封印之地。”

“当时此界已经形成了以佛道儒妖鬼魔为首的六大仙盟,六大盟主与那位前辈一番商议之后,也不知道彼此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最后是由六大仙盟挑选了一处地方作为封印之地,并且还各自派出了一个分支门派来共同看守。[.那便是如今的封元国了。”

“而作为报酬,那位前辈也告知了他们一个如何重新打开飞升通道的方法,听说此法与镇压在那宝物中人的元神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也只有历代盟主才能知晓。总之各盟都有严令,无论是修仙门派还是世俗国家都不得破坏封元国的现有格局。一旦有哪一盟违反此规便会遭到其他五盟的一致讨伐,同时也就等于放弃了最终飞升的机会。你们说这封元国到底能不能动啊?”

白衣男子一口气将事情原委全部讲了出来,薛氏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小的封元国竟然是这么一个来历,看来今后还是离它远一点的好,万一做了什么忌讳之事,不要说他们,就是眼前这位仙师所在的门派恐怕也将付之一炬啊!

……

话分两头,再说封元国这边。

不出所料,茅润芝在为袁凡检视过后果然对其伤势毫无办法,在留下两瓶据说对治疗内伤颇有功效的丹药之后便匆匆告辞离去了。

因见对方并未使什么小动作,袁大帅自然也不会留难于他,将其送走之后便再次回密室修炼去了,至于那两瓶丹药袁凡当然是绝对不会去碰它分毫的,谁知道吃下去会是怎样的一个效果。

不提袁凡如何继续用功,单说那位茅先生,离了国公府后他便直奔皇宫而去,显然赵渊也正在等候他的消息,得知他回来的消息便立刻将其请到御书房中密议了起来。

“茅先生辛苦了,不知此行可有什么收获没有。”刚一坐定,屏退左右之后赵渊便急切地询问起来。

“唔,皇上可谓是洪福齐天,这次学生的收获的确不小,幸亏我等并未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有不测之祸啊!”一捋颔下修剪得极其平整的几缕髭须,茅润芝面带庆幸之色地回道。

“哦,此话怎讲,莫非那袁梦倾乃是诈伤?就等着朕对他下手好反咬一口。”赵渊闻言顿时一凛,背上也不禁出了些许冷汗,袁凡的手段他也早有耳闻,说不定自己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儿。

“非也,伤倒是不假,不过此伤非彼伤,他受的并非是一般武林人士的内伤,而是修仙者的真元受损,他应该是修道之士无疑。”茅润芝语出惊人,竟一语道破了袁凡的真实身份。

“什么?修道之士?他竟是一名修仙者,这怎么可能?不是说修士都是淡薄名利,根本不屑与凡人为伍的吗?先生不会有所谬误吧?”年轻皇帝自然大吃一惊,若袁大帅真是位修士的话,他想要对付对方岂不是件自寻死路的事情,这件事必须确认清楚才行。

“应该不假,早年学生游历之时曾无意中结识过一位修士,还碰巧帮了对方一个小忙,为做报答,那人曾赠予学生两件东西,其中一件便是这只灵虫。”说着茅大医师便从身边的药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竹筒来,里面隐约可见一只蝗虫般大小的黑色带翅飞虫。

“此虫叫做‘鸣仙虫’,其平时并无特殊之处,只有在修仙者靠近之时才会发出轻微鸣叫声,学生后来曾做过一些试验,的确灵验无比,适才我在给那人把脉时此虫便有了反应,幸亏其叫声有些类似蝈蝈,那人恐怕还以为是学生养来把玩的,因此才并未起疑。”

第一百十八回 风雨欲来

“哦,世间竟有此等奇虫,这次还真是立功不小,不过如此一来麻烦可就大了,听说林广锐那老匹夫昨夜还去过国公府,与袁凡二人密谈了很长时间,若朕没有猜错的话,老家伙必然是去鼓动他这个门生yin谋造反的,若姓袁的答应下来,那朕岂不是危如累卵,随时都有被推翻的可能吗?”

袁凡的身份一加确认,赵渊便显得愈发烦躁起来,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在身边炸响,你让这位年轻皇帝如何安心得了。

你道为何,原来这位竟也是一名修仙者的存在,在隐形术的施展下当然不可能被区区几个凡人所瞧见,而且当屋内二人结束谈话之后他便迅速离开了此处,直到出了厩这才将法术收起,虚空中显出一名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来。

“嘻。看来那人这次要有难了,我得赶紧回去通知庄师叔一声,晚了恐怕就只能来替他收尸了。”少年低声嘟哝了一句,随即便遁速全开地奔着某个方向飞驰而去了。

……

同一时间。在距离厩千里之外的一片密林之中,一名白衣女子正被一群棕se巨狼团团围在了中间不停攻击着。

这些巨狼几乎个个都有着练气期十层左右的修为,除了身躯坚硬似铁之外,每次扑击狼爪上都会带起一片黑se乌芒,上面居然还隐含剧毒的样子。

不过狼群虽然凶恶,但在有筑基中期修为的女子面前却显得不堪一击,在其双手连续挥击下,一片片白se半月形弧光不断从护罩中飞斩出去。所到之处群狼纷纷身首异处,不多时便躺满了一地狼尸。

“哼,看来我的踪迹终究还是暴露了,再不离开封元的话恐怕就要被那头老狼逮住了。也不知姓袁的小子事情解决了没有,本秀就再去见他一次,若是还唧唧歪歪的话就直接杀了,省得将来心境上出现问题影响了修炼。”

将狼群杀散之后,白衣女子面se复杂地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后便遁光一起地向着厩方向飞行而去了。

……

三ri之后,当袁凡将修为恢复到差不多有练气期一层左右的时候,宫里突然来了一位传旨太监,宣他即刻进宫去御书房面圣。说皇帝有紧急军务需要与他商议。

袁大帅心说莫非边关又出了什么变卦,该不是镇南王那老小子输得不甘心。又带兵卷土重来了,心中疑惑之下他也并没有多想什么。稍微梳洗了一番便跟随来人往皇宫去了。

来至宫门处,段迁竟意外地等候在那里,这位老部下偷空向他使了个眼se,他便心领神会地故意落后了前面那太监一段距离,确定对方无法听见之后两人这才悄声交谈了起来。

“大帅,情形有些不对,今早御书房周围的岗哨突然全被皇上撤换了,卑职手下的亲信弟兄一个都没剩下,换来的都是些陌生面孔,适才我听说皇上要召见你,觉得里面定有文章,因此特来宫门口迎候。”段迁面带忧虑之se,显然对皇帝的布置深表怀疑。

“哦,竟有此事”袁凡闻言心中一凛,莫非皇帝真的要对自己下手了,想想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既然连自己的老子都敢毒杀,对付自己这个妹夫来自然也不会心慈手软。

“书房内可有什么布置?”不过袁凡却丝毫不惧,自己虽然法力只恢复了一点点,但神念可依然强大,只凭这点就足以自保了,再加上有龙鳞甲护身,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将赵渊擒下,他不仁我不义,非要逼得老子撕破脸的话就抢他个皇帝做做。

“这应该没有,除了皇上之外书房内就一个管事太监而已,另外我已经吩咐弟兄们在外围区域守候,一旦有事的话他们随时可以接应大帅。”段迁不愧为一员干将,一见情况有异便立刻做好了布置。

“唔,如此也好,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们可不要轻举妄动,毕竟弟兄们的妻儿老小可都在这厩之中,别为了我连累了家人才好。”

“大帅放心,兄弟们早已把家眷都送出了城外,如今可都是光棍一条了,不瞒您说,最近大伙儿都感觉情形有些不对,皇上似乎正在有步骤地调换我们这些老人,估计他这是信不过大帅您,甚至还有可能要对您不利,哼大帅为封元出生入死,老百姓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安生ri子,若是皇上非要行那狡兔死走狗烹的勾当,大不了咱们都跟着大帅您反了,好过在这种人手下整ri提心吊胆。”

段迁是跟随袁凡时间最久的部下,对袁大帅的忠义以及身手智谋向来钦佩,没想到新任皇帝连这样的有功之臣都要算计,早就让这位耿直汉子有些心冷起来。

“哈哈,好兄弟,若皇上真要对我不利,到时候袁某自不会坐以待毙,不过是反是走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他不要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来”

“是,一切但凭大帅做主。”段迁闻言点了点头,造反毕竟是件要掉脑袋的事情,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自己找不自在,若是有其他路可走的话谁也不会选择这么干。

说着说着一行人便已来到了御书房的外围区域,再往内目前就不是段迁的管辖范围了,两人心照不宣地相互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地各自往不同方向行去了。

第一百十九回 针锋相对

袁凡进御书房的时候,赵渊正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章,一旁还侍立着一名长相俊朗的年轻后生,由于素未谋面,袁大驸马自然不知其究竟是何许人也。

“臣袁凡参见皇上。”见礼的时候袁大驸马将神念向四周一扫,除了外面的那些禁卫岗哨之外,房内就只这两人还有一名管事太监而已。

不过他却从这年轻人身上看出了一股颇为不弱的内力波动,显然此人竟是个武林高手,这让袁凡不由地警惕了几分。

“爱卿免礼,你有伤在身,这些俗套就免了吧!看座。”皇帝语气温和,态度之亲切就好像把袁凡当成自家人一般。

“谢皇上。”袁大驸马也不知道他这态度是真是假,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要翻脸的意思,依言便在太监搬来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来来来,我为袁卿家介绍一下,这是朕娘家的族弟,姓刘名廷先,目前任刑部侍郎,今后你们多亲近亲近。”待袁凡坐下后,赵渊便为他介绍起身边的年轻人来。

“哦,原来是刘侍郎,袁某失敬了,刘侍郎年纪轻轻便有着一身深厚内功,将来在武功上的造诣实在不可限量啊!”袁凡直截了当地便将对方底细给说破,目的是让对面两人知道,任何事情其实都逃不过自己的眼睛,最好不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哪里哪里,与大帅相比。在下的这些微末本事怎堪一提,听说先前大帅以一人之力便震慑住了田静文的四万大军,这份胆识气魄天下间恐怕无人能及了。”没想到袁凡一眼便看出了自己的底细,刘廷先明显一怔。不过他随即便又若无其事地谦逊起来,应变能力也是相当迅捷。

“哈哈,那都是过去之事了,实在不值一提,不知皇上召臣前来,究竟有何军情大事相商,莫非边关又有什么异动不成?”所谓是非之地不久留,与对方略微寒暄几句过后。袁大驸马便单刀直入地询问起皇帝的召见之意来。

“哈哈,非也,边关一切平静,那薛瑞自从兵败之后并无什么异动。看来他是被爱卿打怕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侵犯封元,朕今rì是另有要事与爱卿相商。”赵渊微笑着摇了摇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哦,陛下请说。臣洗耳恭听。”现在还不知道皇帝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袁凡只得耐心等候对方出招了。

“哈哈,不用朕说,相信爱卿也能看出来。如今我封元内乱已平,外敌也暂时停止了干戈。朕便打算暂歇兵事,将主要激ng力放回到内政上来。一方面可以肃清政治严惩贪官污吏,一方面则鼓励耕种,使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不过这一切要实施起来靠朕一个人可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而朝廷上的那些官员,多是些光拿钱不做事的庸吏,而爱卿就不同了,你本就是文举出身,当初殿试之时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内政才能,恰是朕现在所需要的得力助手,因此寡人打算将闲置已久的丞相之位让爱卿来坐,不知你意下如何?”

零零总总地说了一大堆,皇帝最后竟提出了这么一桩事情来,倒的确让袁凡有些始料未及。

“这……皇上的想法微臣完全赞同,不过臣能力有限,如今既管着全国兵事,这丞相一职可实在有些担当不下来了。”袁大仙师现在恢复修为都嫌时间少,哪还有工夫管那么多政事,这丞相的位置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坐的。

“唔,那么多担子压在爱卿一人身上,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这也好办,爱卿可将兵戎之事暂时卸下,待rì后战事又起时再重新接掌也未为不可嘛!”赵渊看似说得毫不经意,但一双目光却牢牢盯着袁凡,显然袁大驸马会如何作答让他感到十分紧张。

“这……”袁凡闻言心中顿时一凛,绕来绕去原来对方的目的是在这里,归根结底皇帝还是对自己不放心,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不着痕迹地解除自己兵权,只要他手上无兵可用,就算当了宰相最后的下场恐怕和田老贼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陛下的一片眷顾之心微臣感激涕零,不过目下玄武国新败,那镇南王恐怕并不会因此善罢甘休,臣受先皇所托,职责在身,岂能随随便便就撒手不管,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待北方彻底安定之后,臣再将兵权交还也就是了。”

开玩笑,除非脑子突然短路,袁凡才会仅凭对方几句话便将兵权交出去,那可是自己目前的安身立命之本啊。

“袁大人,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皇上好心好意将丞相之位交付与你,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荣啊!你如此恋栈兵权,莫非有什么不臣之心吗?”见袁凡不肯就范,一旁的刘廷先便立刻跳了出来,说到后来竟直指袁大驸马居心叵测了。

“嘿嘿,刘侍郎言重了,我袁凡虽在朝时间不久,但所为之事哪一件不是为了这封元国着想,你说我有不臣之心,可有什么凭据没有,若没有的话阁下可是有诽谤大臣之嫌啊!”

到如今袁凡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姓刘的分明是和皇帝两人一搭一档,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反正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着自己主动放弃兵权罢了。

“哼,要什么凭据,你抗旨不尊,不肯交出兵权便是最好的凭据,仗着先皇的宠幸,你这分明是没将当今圣上放在眼里,这是为人臣子所应为之事吗?”刘廷先也丝毫不肯示弱,句句都与袁凡针锋相对了起来。

“袁某并未说不交,只是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

“哼,笑话,什么时候才算合适,莫非要等到你篡了皇位,谋反成功了才肯交出来,那时候皇上岂不是已经落于你手,姓袁的,今天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兵权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否则就别怪刘某不敬了。”

第一百二十回 人间道阻

“哦,看来皇上今ri是早有准备,若微臣不交出兵权的话恐怕就走不出这御房了?”对于刘廷先的咄咄逼人袁凡丝毫未放在眼里,反而转头询问起赵渊的意思来。

“袁爱卿,你是封元的有功之臣,又是朕的妹夫,寡人本不想为难与你,因此才想出这个以文易武之法,用宰相之位换取你的兵权,到时候你同样是位极人臣,同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非要逼朕行此违心之事呢?”赵渊被他这么一望也不禁有些心虚起来,还没听说过谁敢这么直视皇帝的,恐怕袁大驸马也算是一朵奇葩了。

“嘿嘿,谁逼得谁好像皇上说反了?我若真交出兵权,恐怕尚未坐上宰相的位置便已经一命呜呼了,哪还有什么荣华富贵可享,不过多说无益,既然陛下铁了心yu除微臣而后快,那就看看到底最后鹿死谁手”袁凡本就不是个拖泥带水之人,既然赵渊已经动了杀心,他便打算先下手为强,先制住面前这对表兄弟再说。

不过正当他想用神念法力催动yin莲夺攻敌之时,意外之事却突然发生了。

自己心神与神识海中的神念竟一下失去了联系,继而连丹田中的法力也无法调动了起来,全身上下忽觉一阵酸软,修仙者所应有的巨力也一时间溃散无踪。

这一下顿时让袁大仙师大吃一惊,自从成为修士以来这样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就出现了呢?

“莫非是中了毒?”心念一闪之间袁凡便想到了这种可能。可是自从进入房之后他连半口茶水都未喝过,这毒又是怎么中的呢?

“大胆,竟敢对皇上不敬,那刘某可就得罪了。”尚未等袁大仙师弄清状况。刘廷先那边却已经动手了。

只见他单掌一立,隔空便虚印了一记劈空掌过来,这一下不及闪避,袁凡胸口中了对方气劲的同时,便连同他所坐的那张座椅一起倒飞了出去,撞到墙壁之后椅子顿时支离破碎,而袁大仙师也口喷鲜血地委顿到了地上。

幸好有龙鳞甲护身,这一下虽击中心口要害。但袁凡的小命还是保住了,不过气血翻涌之下一时间也站不起来。

“袁爱卿,朕知你是修道之士,普通人伤不得你。不过幸好茅先生手上有一种名为‘困仙草’的奇物,刚才你是否闻到这房中有一股淡淡的奇香,那便是此草焚烧后的气味,此气味对普通人丝毫没有坏处,不过对修仙者。尤其是修为不高的修士来说却有相克之效,虽然只能克制得一时但却也已足够了,本来你若是个凡人朕倒还可以放你一马,但既知你是如此身份可就留不得你了。否则朕可是寝食难安呐”

就在袁凡受伤倒地的那一刻,年轻皇帝终于将他心中的疑惑给解开了。闹了半天原来是那个姓茅的家伙在捣鬼,看来自己还是太低估此人了。人家不单看出了他的身份,而且手上居然还有这种闻所未闻的东西,自己败得还真是一点都不冤呐。

“来人,镇国公袁凡意图行刺寡人,今已被刑部侍郎刘爱卿擒下,此人罪大恶极且武艺高强,为防其逃匿须立刻就地正法,拖出殿外斩了”赵渊的话语丝毫不带感情,对于像袁凡这样的国家重臣居然说斩就斩,可见其行事的狠辣果决。

“遵命。”早已闻声赶来的几名禁卫立刻答应一声,其中两个随即一人一边地将袁凡给架了起来,很快便将他拖离了房,由于他们都是新近由赵渊亲自选拔而来的亲信侍卫,因此对袁大统领的遭遇可没有半点同情之意。

“廷先,你也随朕一同去看看寡人只有亲眼看着他人头落地才会感觉安心一点。”对于袁大驸马的忌惮之意由来已久,为驱除心病,赵渊竟打算亲自去现场观摩行刑。

“是。”刘廷先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无论是将茅润芝请来还是这次拿下袁凡他都可说是居功至伟,如今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自然又上升了不少。

少顷,一行人便来到了殿外的广场之上。

袁凡被禁卫摁着跪倒在了台阶之下,他抬起头,望见天边的一轮红ri此刻正高挂空中,这是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在蔚蓝一片的天幕上他似乎见到了自己童年时的样子,也见到了慈祥的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正感受家庭的温暖时景se突然一变,自己已经长大并且还换上了一身状元袍服,骑在高头大马上招摇过市,好不意气风发,得意间场景又一下切换到了沙场之上,自己指挥着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杀得敌人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待要趁胜追击之时自己又忽然置身于一个青山翠谷之中,几间简陋的茅屋之外他正与心爱的女子对坐赏月,苏媛媛抚琴,田秀儿作画,彩宁公主则在那里舞剑助兴,不远处的白压一个人在闭目修炼,他正想招呼此女一同加入进来,从空中又突然飞来另外两名女子,她们一个青衣一个蓝衫,正是庄琴与薛柔二女到了,大喜下他正想迎上前去,突然间耳边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斩。”这一声终于将袁凡又带回到了现实中来,下令的正是站在台阶上正冷眼望着他的赵渊皇帝。

“唉,没想到我袁梦倾竟然会毕命于斯,爹,娘,请刷儿不孝,尚未报答二老的养育之恩这便要先走一步了,彩宁,媛媛,请原谅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希望来世还能与你们相聚。”

眼见行刑禁卫的长剑已经高举了起来,袁大仙师将双目一闭,心中默默祷祝一番后便等着最后那一刻的降临了。

不过诡异的一幕却在此时出现了。袁凡的人头没有落地,那名正要挥剑斩落的禁卫却突然身首异处,众人看得分明,他是被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半月形光刃切断了脖颈。而另一把白se校也几乎在同时洞穿其心脏而过,在这连环双击之下此人顿时死得不能再死了。

“什么人?”众禁卫立时大惊,纷纷拔剑四处寻觅了起来,有几个则立刻围到了赵渊身周,将其严密保护了起来。

“哼,早就叫你离开这里你偏不听,如今倒好,被几个凡人整得差点丢了xing命。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熟悉的声音响起,一条婀娜身影突然在袁凡身旁显现了出来,正是将将赶到的白雪此女。

“雪儿,你怎么来了?”一见这位红颜知己。袁凡心中大喜的同时便知道今天这条小命算是捡回来了。

“哼,本秀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死了就一了百了,省得老是为你生气,不过来救你的好像还不只我一个。喂,你也别躲着了,既然来了就现身要救就光明正大地救,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白雪依然是那副倨傲冰冷的态度。不过她后一句话却让袁大仙师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幸好答案很快便揭晓了,白雪这边话音刚落。袁凡身旁另一侧的虚空中竟又显出一个人影来。

“庄姑娘,你怎么也来了?”来人青衣飘飘。容颜秀丽,正是已分别多时的庄琴此女,不过她的出现更是让袁凡惊讶无比,按理说她此刻应该在门内安心修炼才对,怎会跑到这封元皇宫里来了。

“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和你慢慢解释现在你有何打算,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另寻他处安生?”久别重逢,庄琴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把眼前之事处理了再说。

“留下,留下还有什么意义?此处早已物是人非,我已经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现在袁某只想找一个僻静之处安心修炼,世间之事再与我无关了。”

刚才的生死一线之间终于让袁凡有所领悟,要想将这世间的一切美好留住,他必须追求一种更高的境界才行,唯有长生以及不断提高的修为才能帮助自己实现这一梦想,而这俗世间的烦扰只会让人越陷越深,最终导致不可自拔而已。

“好,你能如此想倒是不错,那眼前这些人你打算怎样处理?”见袁凡做此决定,庄琴也不禁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不过望向赵渊等人的目光却瞬间冰寒了起来。

“哼,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几个凡人居然敢对修仙者下手,统统杀了便是了,杀完也好赶紧走人。”相比起来,白雪的杀气明显要更胜一筹,她对袁凡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不屑的态度,不过那也正说明了她的在意,否则换做其他人早被她大卸八块了,此刻见赵渊等人竟敢不利于自己的男人,此女心中的杀机可早就按捺不住了。

尚未等袁凡作何决定,一阵冲天的喊杀声竟突然自宫墙外传了进来,随即便只见有两拨人在段迁和曹雄的带领下冲杀了进来,赵渊手下的那些禁卫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无法与之抗衡,很快便纷纷向赵渊这边退守了过来。

“大帅你无事?弟兄们得到消息稍晚了一步,若是您有什么闪失的话,段迁可万死莫赎了,如今禁宫之内已全被我等控制,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还请大帅决断。”段迁和曹雄的人马已将赵渊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至于如何下手当然要由袁大帅来决定了。

袁凡已经在庄琴的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看来赵渊先前所言非虚,这“困仙草”也只能暂时克制修仙者的能力,这么一点时间他便已恢复了些许力气。

将目光投向赵渊那边,只见这位封元国的现任皇帝此刻已面如死灰,他不明白为何转眼之间局势便发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难道就要在今ri毁于一旦,不仅如此,这条小命恐怕保住的机会也不大了。

“皇上,让廷先来拖住他们,您赶紧带人从后殿撤走只要能出得紫禁城。便可将城卫的军队调来平叛,那样的话事情说不定还有转机。”见赵渊的脸上满是绝望之se,刘廷先忍不住为他鼓气起来,他也不想看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地位权力付之一炬。有机会的话这位还想要奋力一搏。

“算了廷先,对方有修仙者在场,你我就是想要行险也与送死无异,还是看看姓袁的会怎么说”赵渊虽然有些绝望,但一贯以来的机谋冷静还是让他瞬间对场上形势有了一个清楚的分析,因此其丝毫未加思索地便阻止了刘廷先的鲁莽之举。

“赵渊,你今ri之举可谓是大错特错,我袁凡本无反心。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yu置袁某于死地,如今闹到这般田地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瞒袁兄,自从那ri在酒楼之上你拒绝朕的邀请之时起。我便存了除你之意,凡不能为我用者我必除之,这是朕自小便明白的生存之道,否则现在入主这皇宫的恐怕就不是赵渊了,所谓成王败寇。今ri朕既然已落在了你的手里也同样无话可说,至少渊还做了那么几天皇帝,此生之愿足矣,言尽于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当此绝境。赵渊也索xing显得光棍了起来,所谓输头不输人。堂堂九五之尊岂能屈膝求存。

“好,就凭你这番言语,袁某今ri便不来为难与你,你依然可以做你的封元皇帝,不过我这里有几个条件你必须先答应下来,若是你不愿答应或者将来有所反悔的话,袁某会随时来取了你的首级,你可听明白了?”

袁凡此言一出,众人都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没听错?自己的人头差一点就被人家砍了,这时候居然还要放对方一马,这以德报怨得也太离谱了一点。

最不屑的当然便是白雪此女,她向来杀伐果决,对没得罪过自己之人尚且出手毫不犹豫,更别提是有生死大仇的了,看来这小子又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地方,要做一些旁人无法理解之事了。

庄琴倒表现得无可无不可,几个凡人而已,要杀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袁凡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好了。

段迁与曹雄则是对袁大帅十分信任,知道他如此说必定有他的原因,因此也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

最吃惊的当然要属赵渊了,没想到在这种一边倒的情况下自己还有保资位的希望,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强烈的权力yu还是让他期盼着奇迹能够发生,不过答话的声音也不禁有些抖颤起来。

“袁兄此言当真?但不知有何条件?还请袁兄言明,只要赵渊能做得到的,必不敢有所推辞。”年轻皇帝的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知袁凡会提出怎样的条件来,要是让他自断双手双腿什么的那不是比杀了自己更痛苦。

“哈哈,你当然做得到,对你来说应该都是些举手之劳而已,听好了,这其一,你要善待百姓,使民众安居乐业,让他们不再受贪官盘剥之苦;其二,对于你的皇兄,林老先生以及今ri在场的这些禁卫兄弟们,你都不得怀恨在心,今ri过后,无论他们是去是留你都必须好生安抚,不得留难或者借机报复;其三,也是最后一条,从今往后你须记住‘真心待人’这四个字,凡事以阳谋为先,yin谋为辅,如此才是明君之道,你可记住了?”

一番话言罢,全场驹沉默了下来,众人都不禁为袁凡的仁德以及过人的胸襟所折服,赵渊更是羞愧难当,沉思片刻之后竟深深地一躬到地,口中卑声道:“袁兄吩咐,渊敢不从命,今ri受教了。”

“哈哈,你能做到就好,雪儿,庄姑娘,我们这就走众位兄弟,你们的恩情袁凡永世不忘,希望有朝一ri我等还有重新聚首的一天,告辞了,多多保重”袁凡团团作了个罗圈揖,与段迁曹雄等人告别一声后便在白庄二女的协助下飞遁而去了。

“大帅保重”众将士全都单膝跪地,向着袁凡远去的方向恭声送别,虽然相处的ri子不长,但袁大统领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难以磨灭了。

从此之后,几乎没有人再见到过袁凡,他就此成为了封元国的一个传说被广为流传了下去,而赵渊皇帝不知是真心感悟还是对袁大仙师有所忌惮,总之袁凡交代的三件事情他的确都一一做到了,也成为了封元史上的一位有道明君被其子民所称颂。

……

西狩山的山顶之上,袁凡最后眺望了一眼这封元国厩的熟悉景se,这里留给他的记忆实在太多太多,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可能磨灭了,不过对这一切他却没有丝毫留恋,因为接下去还有更长的道路在等着他。

正像诗中云道:

是非成败转头空,浮云尽头是山中;

人间道阻难回首,何不从此觅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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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一回 无力之人

距离封元国厩数百里之外的虚空中,一青一白两道遁光正不停御空飞行着。

“不好,那老妖已经离我等越来越近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迟早会被他追上的。”青色遁光中的庄琴脸现焦急之色,并且还不时向身后远处眺望着什么,一副正被人追赶的样子。

“庄姑娘,你不是说贵派宗门所在离此不远,我看只要到了那里,那白眉老妖应该就无法可想了吧!”庄琴身后,站在同一把飞剑上的正是半日前刚被二女救出的袁凡,此刻困仙草的毒性已经完全解除,不过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无法自己飞行,只好与庄仙子共坐一个法器了。

“嗯,宗门的确就在前面百里之遥处,不过那老妖的遁速实在太快,不知我等是否能及时赶到。”

“此事好办,我去将那老家伙引开,你二人趁机逃走便是,反正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只要我往别处逃遁,相信他也不会有兴趣再来找你们麻烦。”一旁的白雪却表现得极其平静,好像对自己所提方案一点都未感觉到危险一般。

“不可,这么做太危险了,你若是落入那老妖手中肯定凶多吉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答应。”袁凡一听就急了,心爱女子一个个相继从身边离去,这种打击他可不想再经受一次。

“是啊白姑娘,你可千万不能孤身犯险,我们三个在一起总能想出个妥当之法来的。”虽然知道自己所言有些苍白无力,但庄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雪一个人去送死。

“办法,还有何办法可想?白眉可是结丹期老妖,就算我们三个一起上也只有白白送死而已,还不如大家分开跑机会更大一点,你们不用说了,本秀心意已决,就照这么办吧。”对于二人所言白雪明显有些不耐,遁光一停之下便打算自行其是去了。

见此情景庄琴自然同样立刻将遁光停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相劝才好了。

“不行。此事由我而起,怎能让雪儿你一人承担,要死我们就死在一块儿。庄姑娘,你与那老狼本就无冤无仇,不用赔我们一起在这里送死,不如先行回宗门去吧!他日若是有缘。相信你我总有再见的一天的。”

对于自己的无能袁凡郁闷地都快撞墙了,堂堂男子汉不但保护不了心爱的女子,相反还屡屡被女子所救,你教他情何以堪呐!反正这条命也是白雪救回来的,现在再还给她也是应当应分之事。

“哼。你把我庄琴当什么人了,朋友有难我又岂能独善其身,这种话以后休要再提。”庄琴闻言顿时不悦了起来,心说你们两个能同生共死我为何就不可以,本姑娘还偏要淌这浑水不可了。

白雪被两人弄得有点哭笑不得,她也不是非要逞这个英雄不可,而是一个人跑的成功几率肯定会高出不少,这也是目前他们脱困的唯一办法了。

此时不是细细分辨的时候。再说白大秀也没这个耐心。被逼无奈下她只得伸指一点,一道昏咒术顿时向袁凡打了过去。

袁大仙师根本未料到白厌向自己出手,不及防下立刻便中术昏了过去,要不是庄琴及时一把将他抓住,恐怕就这样从飞剑上直接掉落下去了。

“嘻嘻,庄姑娘。这家伙暂时就交给你了,若是我这次能侥幸逃脱。到时候还是会来向你讨要的哦!不过这小子麻烦得很,经常会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你可要替我好好看着他,不要让他老干傻事,免得莫名其妙地丢了性命。”言毕,也不等庄琴回答什么,此女便身形一晃地飞遁而去了。

等到庄琴反应过来,白雪的身影早就在百丈开外了,到此地步,她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能暗暗祝祷此女能逢凶化吉,躲过那老妖的追击吧!

白雪虽然行事果决,但毕竟还是一个女子,这从其刚才的那番言语之中便可听出端倪,虽然每一句都有埋怨袁凡之意,可其中所蕴含的深情庄大仙子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稍稍发了一会儿怔,庄琴这才想起来此处非是久留之地,轻叹一声后便手提袁凡地向宗门所在之处飞遁而去了。

……

一个时辰之后,袁凡从一阵眩晕之中终于又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一间小小的石室,面前只有庄琴一人,白雪却已不见踪影。

“这是何处?雪儿呢?”袁大仙师顿时一惊地坐了起来,他记得先前是中了白雪的昏咒术自己才晕过去的,之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自然一无所知了。

“这里是我的洞府,白姑娘为了引开那老妖,最后还是独自一人离开了,临走时她叮嘱我让你安心养伤,说等她脱身之后便会回来寻你。”

“什么,这种话你也能相信,她这分明是怕我担心才说的应付之言,不行,我得立刻去找她,绝不能让雪儿落入白眉老祖之手。”袁凡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说一边就往石室门走了过去。

“哼,你以为凭你现在这点修为能做得了什么吗?你这是去救白姑娘还是去拖累她,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才好,这次你能捡回一条小命就算不错了,那紫玲珑可是结丹后期的修为,比白眉老妖还高了两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庄琴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子看来真和白雪说的那样,犯起傻来拦都拦不住,不过算上阴莲老怪,他已经接连在三名结丹修士手下逃得了性命,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了。

“紫玲珑?紫玲珑是谁?莫非是打伤我的那名紫衣女子?”袁凡闻言一怔,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一点,的确,以他现在这点可怜的修为,跑出去随便哪个修士出手都能轻易灭了他,更别提什么救人了,不过庄琴提到的紫玲珑却立刻让他产生了兴趣,若真是打伤自己的那位,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探出彩宁公主的下落来

第一百二二回 我的女人

在庄琴的一番述说下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水落石出,弄了半天又是田宏那小子在搞鬼,这招借刀杀人之计还真是够阴损,袁大仙师不但小命差点不保,连爱妻现在也不知所踪,真是悔不该当初没有一刀将这小子结果了,否则自己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不过当初要杀田宏的话势必连薛柔也要一并灭口,能不能真下得去这个手袁凡自己都没有把握。

“庄姑娘,你可知那紫玲珑现在何处?”

“魔教此处的总坛是在封元国北面的魔焰山上,至于紫玲珑本人在什么地方这就不得而知了,怎么,莫非你还想去那里找你的公主不成?”被袁凡这么一问,庄琴顿时又警觉了起来,心说这小子难道脑子真出问题了,不会是想去魔教总坛寻人吧?那和找死有什么两样。

“哈,姑娘不用担心,先前我的确有些头脑发热,不过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是不会再轻举妄动的。”袁凡歉意一笑,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有些愧疚,最近跌遭变故使得他心境上明显浮躁了许多,的确应该好好冷静下来,思考思考今后的事情了。

“嗯,只要你不做傻事就好,否则将来我也不好向白姑娘交代,不知你下一步有何打算?是离开封元这是非之地,还是留下来找一处隐僻地方继续修炼,或者你也可以选择加入本门,有宗门加以庇护的话安全上会可靠许多。”

见袁凡终于打消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庄琴也不禁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当问起袁大仙师去止的时候,此女目中又不由地露出了一丝期盼之意。

“嘻嘻,我哪儿都不去,就留在你这里不也挺好,有你这位庄大仙子保护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修炼上遇到不懂的地方我还能随时向你请教,岂不是件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一恢复冷静袁大仙师的脑子便立刻灵活了起来。其实庄琴能不远千里地来救自己便已经表明了心意,这时候若不趁机亲近亲近的话就显得有些不解风情了。

“呸,想得美。我这里岂是你想住就能住得的,你这人,才正经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原形毕露了,果然还是当初的那个小淫贼。”庄琴闻言轻轻啐了一口。脸上也不禁升起了一丝红晕,那宜嗔宜喜的娇态看得袁凡忍不住心中一荡。

“哈哈,好琴儿,这可是你说的哦,既然我是淫贼。那可就干不出什么好事了,来来来,让本淫贼先一倾芳泽试试。”袁大仙师现在**的本事堪称一流,对付女人最关键的就是要脸皮厚,因此话音刚落他便一把将庄琴搂在了怀里,凑着对方的小嘴就吻了下去。

在男女之事上庄大仙子可没什么经验,不及防下还真就被这小子给得逞了,只象征性地抗拒了几下便彻底迷失在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吻当中。随即娇躯也开始有点酥软起来。

感觉到对方的身子正在渐渐升温。袁凡心知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一把将女子抱起来的同时便径直往墙边的石床走去了。

见到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庄琴双颊之上顿时又羞红了几分,此番与前次江上那回又有不同,当初两人是因为中了春药,神志迷失下才成就了好事。可这次却是遭了这小子的偷袭而有些情不自禁,虽然心中不甘。但身体却不知怎么的已经不听自己使唤了。

袁凡本也不是如此急色之人,但恢复修为的强烈愿望却驱使着他想要做一下尝试。自己这一身修为可说都是由女子而来,那能不能也通过女子来恢复呢?袁大仙师心中充满了期待感。

当然,他此举也并非纯粹将庄琴当作恢复修为的工具来利用,此女能不顾师门严令,不远千里地来相救自己,本身这份情意便让袁大仙师十分感动了,因此这也只能算是情之所至,水到渠成之事吧!

在袁凡的绵绵情话以及温柔爱抚地双重攻势下,庄大仙子很快便放下矜持,将自己身躯彻底绽放了开来。

她就像一朵芬芳的茉莉,洁白馥郁而又沁人心脾,让袁大仙师享尽艳福的同时却浑不知身在何处。

“你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小淫贼,落在你的手里也不知道我前世造了什么孽。”云收雨歇之后,庄琴无力地将俏脸枕在袁凡胸膛之上,吐气如兰地说出了那么一句让袁大仙师心醉的话来。

……

虽然袁凡动用了自己的绝招“美男计”,但最终不仅没有恢复丝毫修为,甚至连与庄大仙子同居的目的也宣告了破产。

其实这也正常得很,一名筑基女修的洞府内,若是突然多出了他这么一位连练气期二层都没到的家伙,你让庄琴的那些同门或者师长们会怎么想,就算是男炉鼎恐怕他也还不够格。

与庄琴反复商议并再三考虑之后,袁凡最终还是决定留在青衣门中暂时做一名外事弟子。

虽然地位低微了一点,但胜在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于树敌众多且需要慢慢恢复修为的袁大仙师来说,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有庄大仙子这位掌门高徒说话,袁凡这个修为低得不能再低,根本不可能通过入门测试的家伙却最终顺利地加入了青衣门。

管事弟子见一向对男子不假辞色的庄师叔,居然对此人态度和蔼,甚至还不时露出几分笑意来顿时吃惊不小,待庄琴走后便立刻向袁凡套起话来。

“袁师弟,以后咱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要是遇到什么难事就尽管来找师兄我,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我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多谢师兄照拂,他日若有劳烦师兄的地方,师弟少不了要来叨扰一番。”

“好说好说,既然你是庄师叔引荐来的人,自然要区别对待了,但不知你和庄师叔之间有何渊源,可否对师兄透露一二啊?”

“他是我的女人。”

袁大仙师很想这样回答他,不过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第一百二三回 同门之谊

“说起来庄师叔应该算是我的远房表妹,不过两家人已经很久没有来往了,前阵子偶尔听说她在这青衣门中修行,因此才专程赶来投靠的。”理由袁凡早已经编好,应答起来丝毫无碍。

“我说呢,原来师弟是庄师叔的亲戚,那就怪不得要对师弟的事情上心了,既如此,那些脏活累活你就不用担当了,以师弟如今的修为,我看去藏书楼整理藏书最为适合,不知师弟意下如何呀?”

“藏书楼?莫非是门中收藏修炼秘籍之处,林师兄将如此要紧所在交给我打理,难道就不怕出什么纰漏吗?”袁凡闻言大吃一惊,心说自己的后台再硬,也不可能享受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吧!要是真能去这么个地方干活,倒是可以趁机偷学不少东西。

“哈哈,师弟想到哪里去了,本门的修炼秘籍可都放在藏经阁中,那里有筑基期的师叔师伯专门打理,哪可能轮得到我们外事弟子插手,这藏书楼中放着的可都是些杂书,有记录修仙界秘闻的年册,有介绍灵虫灵草的图本,还有一些是对各种法宝法器的鉴赏心得,总之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不下几十万册之多,真要将他们整理清楚的话倒也不是一件易事,不过历来去藏书楼干活的,都是些像师弟这般有背景的弟子,过去之后也就是应个景,意思意思也就行了,根本不用去费那个心思,所以这可是个大大的美差哦。”

林师兄殷勤地将藏书楼的真实情况给介绍了一遍,袁大仙师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还是他自己想左了,人家那么大一个门派怎可能将藏经重地交给他这个不入流的小修士看管,也就是这种无关紧要之处才较为合理一些,不过即使是这样袁凡也已经相当满意了,他目前对修仙界的知识可说是相当匮乏,趁这个机会正好可以恶补一下,将来闯荡起来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师兄美意了,将来在庄师叔面前我一定会多加美言几句,以报答师兄今日的照拂之恩。”在官场混了那么久。袁凡对于人情世故早已了然于胸,对方心里想什么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哈哈,有师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给。这个储物袋里是每个弟子入门时所能领到的东西,里面有一本《正气诀》基础功法,一本儒家经史必须每天吟诵,这对你今后的修炼会有所帮助,一件低阶飞行法器。虽然速度极慢但总比走路要强,还有就是火属性烈阳刀一把作为平时防身之用,你查看一下,若是没问题的话我先领你去外事弟子的居处挑间房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挑的,那锌子几乎都一模一样,咱们修道之人不讲究排场,你随便住一间也就是了。”

见袁凡十分上路。这位林师兄心中暗喜之下自然越加客气了起来。平时有新弟子来他都是将储物袋一发,指明居所的方向后便直接打发走人了,这次居然主动提出要陪袁大仙师去挑房子,待遇绝对算是优厚无比了。

“那就有劳师兄了。”袁凡当然不知道自己享受的是特殊待遇,他还以为这是每位弟子入门时的正常程序,因此也并没有客气什么。

至于储物袋里的东西。他也是匆匆一扫便没将它当一回事了,开玩笑。自己身边最差的也是从邙山四鬼那里得到的上阶法器,区区两件低阶法器实在有点看不上眼。至于那本《正气诀》倒还有些用处,因为他发现《长生诀》只能将道家真气归于丹田,以此类推,其他五种真元看来也只能靠相对应的功法才能引导了。

加上这本《正气诀》袁大仙师现在已经有了魔道儒三家功法,要想完全恢复修为还必须收集到佛妖鬼的才行,本来鬼宗功法他可以从邙山四鬼口中得到,不过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些家伙,万一他们给自己的功法有问题,炼得走火入魔的话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因此袁凡还是决定自己去收集一下得好。

“林师兄,上次你交代的事情师弟我可已经办妥了,师兄答应的那两块灵石的报酬今天可以给我了吧?”两人正打算御器往居处而去,却不想天空中恰好于此时飞来一人,袁凡闻声望去,只见来者是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听其话里的意思居然是来向身边的林师兄讨债的。

“去去去,没见我这儿正忙着吗?你要灵石明天再来,我现在要陪袁师弟去挑居所。”一见是他,林师兄顿时显得有些不耐起来。

“别介呀师兄,说好的事你怎么老是推三阻四的,莫不是想要赖掉不成,挑选居所,师弟我可从来没听说您老还提供这项服务的,这又是哪位有背景的新晋弟子吧?咦,怎么是你……”一听林师兄又要拖延不给,少年顿时便急了起来,不过当他转头往袁凡这边望过来的时候脸上却突显惊异之色,好像曾见过袁大仙师的样子。

“怎么,这位师兄认识在下?”袁凡自然也有些奇怪,自己与此人素未谋面,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呢?

“哈,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这位师弟的样貌与我一位熟人十分相似,初见之下还真有点不好分辨。”见林师兄也同样露出了些许狐疑之色,少年立刻心中一凛地敷衍了过去,不过他下一句话却又让林袁二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林师兄,既然这位师弟是初来驾到,那就让小弟代为领路吧!也省得您老再多跑一趟了,灵石的事咱们改日再说便是。”

“这……也好,那就有劳华师弟了,放心,师兄答应你的事绝不会反悔,那两块灵石你何时来取都可以。”林师兄眼珠一转,心说这倒是个摆脱此人的好机会,那两块灵石他压根就没打算给人家,因此他也不管对方此举究竟有何动机地便答应了下来。

“哈,我自然信得过师兄咯!袁师弟,那你就跟我来吧q后你我同门修行,凡事可要多亲近亲近哦。”少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之意,显然对林师兄的话丝毫都未相信,招呼袁凡一声后便当先向某个方向飞遁而去了。

袁大仙师也有些莫名其妙,向林师兄一抱拳后便立刻跟了上去

第一百二四回 修仙残酷

青衣门所在之处名曰青芒山,门内的大多数建筑都是环绕着这座灵气逼人的万仞高山所建,不过能享受到这种资源的也就仅限于内门弟子而已,外门弟子则全被安排在了后山的一个山谷之中,这里的灵气虽然也还算可以,但是比起山上来那真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而此刻的袁凡正与那少年一道,各自驾驭着门内统一派发的戒尺法器缓缓向此谷内飞去。

这法器的飞行速度真可以用龟速来形容,但袁大仙师为掩人耳目,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莲花法器拿出来使用,因此也只得暂时忍耐一下了。

“这位师兄,不知你是在何处曾见过在下?恕袁某眼拙,我可实在一点印象都没有呐!”在赶上少年之后,袁凡便直接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刚才对方认错人的那番说辞显然并不能让人取信。

“嘻嘻,在一位筑基修士面前,这师兄的称呼可实在不敢当啊!以后没人的时候袁兄叫我晓斋就可以了,怎么?庄师叔难道未向兄台提及过我?说起来这次袁兄能够成功得救,这里面可还有我的一份功劳哦!”少年从头到脚地又将袁凡打量了一遍,确定是袁大仙师本人无疑后这才微笑着答道。

“什么?莫非你就是琴儿口中的那位华师侄?”袁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此人便是先前庄琴无法脱身时派到厩去打探消息的那位,也正是因为得到了他的通知,庄大仙子才能无巧不巧地及时赶到将他救了下来,说起来这少年还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嘻嘻,我就是华晓斋,袁兄总算想起来了,看来你和庄师叔之间的关系还真是非同一般呐!一个不远千里地前去相救,一个又称呼得那么亲热,若说你们之间没什么事可打死我都不相信哦!”少年显然稚气未脱,调皮一笑下竟调侃起袁庄二人的关系来。

“咳咳。华兄弟莫要取笑我了,我与庄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大家不过普通朋友而已。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袁凡自知失言,他与庄琴的关系可不能让第三人知晓,否则麻烦就大了,因此尴尬一笑后他便竭力掩饰了起来。

“哈哈。袁兄不必欺我,小弟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于男女之事也并非毫无经验,庄师叔对你着紧的那副样子我可都看在眼里,绝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啊!”这华晓斋明显是个人小鬼大的主儿。一边说一边还对着袁凡挤眉弄眼,一副你们的事我都清楚的样子。

“咳咳,晓斋兄弟说笑了,听说青阳掌门对庄姑娘管教极严,这种事若是传到了他的耳中,袁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哈哈,袁兄尽管放心,庄师叔对我有救命之恩。此事只限于你我知道。绝不会传于他人之耳,更不会让掌门知晓的。”

“哦,庄姑娘救过兄弟的命,这我倒未曾听她提起,不知其中有何缘故?”庄琴提到这少年的时候,只是说可以完全信任他。其中的因由却并未说明。

“唉,此事说来话长。等兄台安顿好之后我再与你细细讲说吧!前面便是我等的聚居之所了,那里空着的屋子还有许多。基本上都没什么差别,袁兄随便挑一间便是了。”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了谷口之外,只见其他一些与他们身着同样服色,脚踩同样法器的外门弟子正从此处飞进飞出,见到袁华两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好像当他们是空气一样,不知都在忙碌些什么。

“袁兄一定感觉奇怪,为什么我们这些同门弟子之间好像形同陌路似的,嘿嘿,其实这在修仙界中再正常不过,别看大家平时都以师兄弟相称,可实质上与仇人也没多大区别了。”见袁凡脸露诧异之色,华晓斋便心领神会地一边带头向谷内飞去,一边向他解释了起来。

“哦,这是为何?”袁大仙师的确感觉有些奇怪,听说俗世中那些江湖帮派中的弟子都十分讲究义气,平时喝酒吃肉逛窑子什么的甚是热络,怎么这修仙门派中的气氛却如此压抑沉闷,这与他想象当中的情形实在有些不符。

“嘿,这也是形势所迫,大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袁兄请想,我们修仙之人哪一个不想有朝一日能够得成大道,而要想实现这一目标,除了灵根资质之外修仙资源自然同样不可或缺,对于我们外门弟子来说,要想获得更多的资源首先便得想尽办法加入内门才行,因为那样一来,不但可以在灵气充足的山上进行修炼,而且每月可以得到门内发下的一大笔灵石以作各种花费之用,如此便能节省下大把时间来进行修炼,哪像我们外门弟子,平时累死累活赚到的灵石少的可怜不说,最关键的是剩下来用于修炼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要想出头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要想成为内门弟子,就必须参加门内每五年举行一次的大考,数百甚至上千名外门弟子为了争夺那可怜的二十个名额,往往要在擂台上拼个你死我活,虽然门内有严规考试时不得伤及对方性命,但是受伤致残之事却屡有发生,激烈程度就只能用惨烈两字来形容了。”

“试问在如此环境之下,我们这些外门弟子还有哪个敢真心待人,今天的朋友说不定就是明天的敌人,各自修炼的底细大家更是讳莫如深,若是随意刺探的话立刻会被对方视为仇敌,因此在这上面袁兄可要多加注意才行啊!”华晓斋一改之前嬉皮笑脸的神情,将门内的现实情形长篇大论地为袁凡讲述了一番,让袁大仙师获益匪浅。

“原来如此,多谢晓斋兄弟提醒,否则以我目前的修为,若是不小心犯了忌讳,得罪了其他师兄弟那可就大大不妥了。”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至此袁凡才明白,原来这修仙界中的残酷比起俗世间来也丝毫不遑多让,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自己还真须多加小心才行

第一百二五回 藏书楼内

对于袁凡来说,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其实没什么两样,灵气充足还是稀薄也对他毫无影响,他只是在这里避风头养伤的,等到修为恢复之后就立刻拔腿走人,其他弟子的隐秘他丝毫不感兴趣,当然更不会去犯忌探听什么,如果别人都不注意自己那就最好了。

也正因为如此,袁大仙师最后毫不犹豫地便在建筑群边缘地带挑了一间不起眼的小石屋住了下来,华晓斋由于知道他的底细,对其做的选择丝毫未觉奇怪,待他安顿好之后便匆匆告辞离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袁凡便在那位管事弟子的带领下,一路往位于青芒山山腰处的藏书楼而去了。

半路上林师兄又向他具体介绍了一下目前藏书楼内的一些人员情况,除了袁凡之外,已经有四名弟子在那里任事,当然这几位无一不是有着一定背景的人物,不是与某位筑基期师伯叔沾亲带故,就是从某个修仙家族出来的家族子弟,都不是袁凡轻易能招惹得起的。

而且虽然楼中并未明确划分职位高低,但修仙界向来以修为高者为尊,那四人中有三个都是练气期七八层的修为,而另外一个姓洪的弟子则已经到了十二层,隐隐然已经成了这藏书楼中的领导者,以袁凡目前的修为,林师兄自然再三叮嘱其莫要与其他几名弟子交恶,否则的话连他也无法帮到什么忙了。

对此袁大仙师自然唯唯应诺,他本来就没打算去出什么风头。更不会去惹是生非,他只想静静地在这楼中一边学习知识,一边恢复自己的修为,只要其他几人不来故意找茬,他都懒得去搭理什么。

说话间两人便已来到了半山处的一座小楼跟前,此楼共分三层,从外表上看倒还显得有些气派。匾额上“藏书楼”三个字更是写得苍劲有力,显然题匾之人在书法上有着一定造诣。

不过当两人踏入楼中的时候袁凡不禁微一皱眉,乖乖隆地洞。这楼内的景象可与外表天差地别,只见底层的这间大厅内蛛网尘封,各式各样的竹简书册散得到处都是。这哪里像有人打理的样子,分明与废弃的书库有的一拼。

“哟,这不是林师兄吗?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真是稀客稀客,来来来,诸师弟前几日刚从坊市内淘到一壶上品灵酒,师兄要不要来品尝品尝?此酒对增进修为可大有益处啊!”

两人正被眼前情景震得目瞪口呆,有一人却恰好在此时从通往二层的楼梯上走了下来,见到林大管事便笑脸相迎地邀他品尝灵酒,袁凡用神念一扫,发现此人竟已有了练气期十二层的修为。看来这位应该就是此处实质上的话事人了。

“哈哈,原来是洪师弟,师兄我可没你们那么大胆,敢在当值时候品尝灵酒,我看还是改日再喝吧!来来来。我为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新入门的袁师弟,从今日开始,他便也是这藏书楼内的办事一员了,你们多亲近亲近,将来大家可要和睦相处哦。”

林师兄闻言连连摆手。他可没有这几位的深厚背景,门内的规矩他岂敢轻易违反,若是被哪个筑基期长辈发现可就糟糕透顶了,因此婉言谢绝下便顺势介绍起了袁凡来。

“在下袁凡见过洪师兄,小弟初来驾到,今后还请师兄多多关照才是。”在俗世间官场混了那么久,对于交际应酬这一套袁大仙师早就驾轻就熟,因此尚未等对方搭话,他便立刻主动问候了起来。

“哦,原来是袁师弟,哈哈,这下我们楼里可就更热闹了,师弟能到这藏书楼来,想必也是位有背景之人咯,不知可否为师兄透露一二啊?”这姓洪的生得圆咕隆咚,满脸福相,乍一看根本不像个修仙之人,倒与世俗间的大财主差不多,他一听袁凡竟然要来此楼做事,便立刻饶有兴趣地打听起袁大仙师的背景来。

“哈哈,说起来洪师弟恐怕不会相信,袁师弟可是庄琴庄师叔引荐来的弟子,这在咱们青衣门可算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啊!你可要多多照顾于他哦。”没等袁凡作答,一旁的林师兄便抢先报出了实情,其实他也是一番好意,庄琴在青衣门的地位可不同一般,乃是掌门青阳真人的关门弟子,他们这些低阶弟子平时轻易连见都见不到一面,袁凡既然是由她举荐而来,相信这姓洪的也不敢轻易欺负他这个新人了。

“什么,袁师弟竟是庄师叔引荐来的,啧啧啧,洪某真是失敬失敬,那从今往后师弟便算是咱们自己人了,有什么事尽管向师兄开口,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不叫师弟失望便是了。”

不知怎么的,这位一听袁凡竟是由庄琴引荐来的,居然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袁大仙师面前,像多年老友一般地与他热络了起来,让袁凡顿有受宠若惊之感。

“多谢师兄照拂,小弟一定铭记在心。”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此时的袁凡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哈哈,师弟不必客气,说不定将来师兄也有要求到你的地方,到时候你可一定不能推辞哦!”洪师兄开怀一笑,脸上的肥肉顿时挤成了一堆,不过这家伙明显话中有话,袁凡一时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哈哈,既然你们都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在此多耽搁了,回去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告辞告辞。”见袁凡“顺利”融入了这个小圈子,林师兄便也略感放心地告辞起来。

“有劳师兄了。”洪袁二人自然不敢怠慢,一直将他送出楼外,看着他远去之后这才折了回去。

“来来来,袁师弟你初来驾到,我为你介绍其他几位师兄认识认识,他们可都是爱交朋友之人,见到师弟一定都欢喜得很。”刚一进楼,洪师兄便亲热地拉着袁凡往楼上而去,袁大仙师的神念早就往楼上探过,上面果然还有三人正围坐一起喝着小酒,看来这藏书楼里的生活还真是滋润无比呐

第一百二六回 居心何在

二层的情况要比楼下稍好一些,虽然也是凌乱不堪,但至少蛛网灰尘啥的不是那么明显,总算还像是个人呆的地方。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显然先入楼的几位将此处改成了一个休闲场所,所有书简都被他们“清理”到了楼层一角,中央空出来的位置则是用几张书案拼成了一方大桌,桌面上铺就一张画有图案的大纸,袁凡定睛这么一看,好家伙,原来这上面画的竟是“大”“小”以及从“三”到“十八”的不同数字,和世俗赌场里的赌桌一模一样。

当两人上楼的时候,一名黑脸汉子正站在庄家的位置上,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筛盅猛摇,对面的另外两人则是满脸紧张兴奋之色,手上各自拿着几块灵石举棋不定,不知究竟该如何下注才好。

“我买大。”那两人尚未下注,袁凡身边的洪胖子却猛喊了一嗓子,随即便见一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向赌桌飞了过去,啪的一声便落在了那个“大”字之上。

“师兄,您这也忒狠点了吧就这一袋子我看至少得有个几十块低阶灵石,师弟我这一把要是赔了,恐怕连裤衩子都输不剩下了。”见洪胖子一下押上了那么多灵石,坐庄男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们这几个手头都相当阔绰,但真要一次输那么多灵石同样也有性不消。

“嘿嘿,你小子莫要与我哭穷,谁不知道你们金家的灵草生意现在都做到邻国去了。你这位金大公子还会缺这么几块灵石,废话少说,赶紧开吧”对于黑脸汉子的那张苦脸洪师兄丝毫不为所动。

“哈哈,就是就是,怕输你就别坐这个庄,既然洪师兄都押大了,我和陈师弟自然要以他为马首。我也赌十块灵石大。”另外两人中的一名红脸汉子显然对洪胖子信心十足,闻言立刻从身边又多掏了几块灵石出来一起押在了大字之上,而他身边的那位陈姓弟子看来与他存的是同样心思。毫不犹豫地便在同伴的赌注上又再加了二十。

见此情景,金姓弟子的那张脸自然更苦了三分,不过既然有洪胖子带头。他也不敢临时变卦,只得将手上筛盅又使劲摇了那么几摇,最后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

本来以他修仙者的手段,要想作弊自然易如反掌,不过他们几人早就定下了规矩,赌博时是半点法术也不能使的,否则一旦被拆穿不光要赔数倍于赌注的灵石,而且下次大考也必须自动弃权,这可是谁也承担不起的后果。

“开,开。”见金姓弟子在那里磨磨蹭蹭半天都没揭盅。那两个下了重注的家伙顿时不耐地吆喝起来,而洪胖子却仍是笑眯眯的脸色轻松,一副对结果胸有成竹的样子。

对于他们几人的肆无忌惮,袁凡也算是开了眼界,这哪像是一群修仙者。分明和那些市井之徒也没什么两样,看来这几位就如同世俗中的纨绔子弟一般,仗着自己家中或长辈的深厚家底,纯粹是在这里消闲度日的,哪有半点追求大道的样子。

其实袁大仙师哪里知道,这几个家伙正是因为有家族源源不断地为他们提供修炼资源。才能如此轻松自在地在门内逍遥快活,比起那锌自己一点一滴积累资源的其他弟子来说,优越性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所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金姓弟子在他们连声催促下最后只得将筛盅揭了开来。

“三五六大,哈哈,洪师兄真不愧为赌中高手,这一把押得可真是准呐”见果然押中,红脸汉子顿时喜笑颜开了起来,当然这功劳全都要算在洪胖子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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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七回 灵根密录

“哈哈,师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郝阳门不仅是玄武国的第一大派,而且还是当今儒门的总盟所在,洪师兄的父亲当年可是盟中的护法之一,修为深不可测不说,就是青阳掌门见到他也要礼让三分啊”那名姓黄的红脸弟子显然是几人中最机灵的一个,借机立刻便吹捧起洪胖子的家世来。

“原来洪师兄的令尊竟是如此一位大人物,小弟真是失敬了,日后还要请师兄多多照应才是。”袁凡心说果然如此,这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来头要大,以后与他们共事还得多加小心才是,就不知这姓洪的如此巴结自己这个小人物究竟有何图谋,以此人的家世背景难道还有什么需要求到自己的地方?

“好说好说,师弟眼下的修为的确是太低了一点,不过只要有我们几个在就没人敢欺负你,以后遇到什么事尽管报上我的名号,在外门这些弟子中师兄我还是有些威信的。”洪胖子闻言微微一笑,话语中不免带上了几分自得之意,其他三人也都纷纷拍胸脯担保了起来,一副同样很吃得开的样子。

袁凡自然一一谢过几人,不过对于他们喝酒赌博的邀请却婉言谢绝了,他可没功夫陪这些富家子玩耍什么,还是找个安静去处做自己的事情要紧。

“各位师兄尽管在此消遣,师弟我初来驾到,还是先去楼上看看再说,也好熟悉熟悉这楼中的环境。”

“哈哈。师弟要去尽管自便就是,我等可不想去闻那股子霉味儿,上面都是新年烂谷子的旧书,你见了一会儿准得受不了逃下来不可。”此刻那位黑脸的金师兄已然恢复了脸色,听说袁凡要上楼,便微笑着为他介绍了一下楼上的情况,其他三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多谢师兄提醒。上面若真呆不了人,到时候师弟再退下来也不迟。”袁凡拱了拱手,示谢一番后边施施然往楼上而去了。

正如那姓金的所言。袁大仙师尚未踏足三层,一股浓重的霉味儿就率先扑鼻而来,他只得屏佐吸继续前行。待上得楼层这么一看,好家伙,这里的灰尘足足积了有几寸之厚,别说打扫整理,显然那几个家伙已经很久都没来过了。

见此情景,袁凡只得神念一动,首先将楼上的几扇窗户给打开了,如此一来既能吸收些新鲜空气,同时也使得楼内的光线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眼前的景象一览无余,只见一排十几个书架上此刻正横七竖八地搁置着众多竹简书册。而靠墙处还一溜堆放有数十口巨大铁箱,只需用神念稍加一探,便能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同样之物。

袁大仙师对此处十分满意,只要略加清理,相信应该就能适合他所用了。

敲墙角处有几把现成的笤帚。袁凡为自己加了个五行属性肖罩后,便将神念往这些清扫工具上一罩,开始指挥它们打扫起了卫生来,而他自己则是站在护罩之内,看着周围那飞尘如烟的景象,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

不提袁凡如何打扫卫生。单说楼下那几位。

等袁大仙师上楼之后,那位金师兄便立刻打开了一个隔音罩,开始向洪胖子询问了起来。

“师兄,您刚才暗示我故意输那一庄,原来是为了讨好那小子啊我看他普普通通,修为也低得不能再低,实在是有些不起眼,不知师兄究竟用意何在呢?”

“是啊师兄,我们几个在此好好的,突然多了那么一个家伙出来,将来要办什么事的话岂不是很不方便。”黄师兄同样对胖子的做法有些不解。

“嘿嘿,什么原因你们就不要多问了,反正那小子日后对我有很大用处,平时我等有什么好处的话记得也分他一羹,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自然会亲自解决他的。”洪师兄阴阴一笑,显然没打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这三个同伙,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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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八回 元灵之体

这本小册还真是让袁凡开了眼界,至此他才知道为何当初田宏见到自己会使小五行法术那么惊讶了,原来真灵根修士是如此稀少,像他这样五种都能用的简直已能和天灵根修士相媲美,只不过人家天灵根修士可以自行吸纳混沌二气进行修炼,也能服用灵丹妙药增进修为,像他这种情况的却未有提及。

好在此书总共分成了两个部分,前部分是介绍修仙界的各种灵根,而后一部分则是有关各种修仙体质的情况,其中有两条引起了袁大仙师的注意。

“涅槃之体”当初在奉天城中他就曾听骷髅老道提起过,这老家伙就是因为独孤小仙具有此种体质才出手将其掳劫的,现在一看书中的介绍袁凡才明白其中的因由。

原来此种体质还与上古时期在此界出现的神鸟凤凰有关,当时的人类修士幸运地采集到了那么一丝凤凰灵血,并通过秘法将其植入了修士体内,使得这部分修士以及他们的后代都拥有了该种真灵的一些天赋神通,其中最逆天的一种便是这“涅槃之体”。

据说拥有这种体质的修士只要元魂尚在,肉身无论被灭多少回都能再次涅槃重生,甚至连修为也不会有任何损失,称其为“不灭之体”实在也不为过。

联系到独孤兄妹上古世家子弟的身份,袁凡觉得此事倒也合乎逻辑,而骷髅道人之所以要劫持独孤小仙,无非是想从其身上取得那凤凰之血。从而再植入自己体内以成就那不灭法身。

另一种“元灵之体”则似乎与袁大仙师自己有点关系了,据书上所说,此种灵体乃是由上界的某些大能之士花费无数心血,为炼制身外化身而自创的一种后天之体,根据其所属的流派不同,共分为梵灵之体、道灵之体、儒灵之体、妖灵之体、鬼灵之体以及魔灵之体这六种,而凡是拥有此灵体的修士。不仅可以突破境界上的限制去修炼其所属流派内的任何功法法术,而且能通过某种阵法的加持来提升一名同等阶修士的升阶几率,据说提升效果几乎能达到一成之多。这对于那些结丹期、元婴期的高阶修士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

要知道等阶越高,其突破升阶的几率就越是低下,在元婴期内即使想突破一级也是千难万难。更别提要进入传说中的化神境界了,据说自从数万年前界面之力紊乱之后,此界便再未出现过化神修士了,飞升上界的通道也由此彻底断绝了开来。

不过究竟是何种阵法能达到这种效果书中却并未提及,估计撰写此书之人自己也不一定知道。

当然袁凡对这些事情现在还一无所知,他所在意的是关于这“元灵之体”的后面一段介绍。

原来拥有此灵体的修士,不论男女,其元阳或者元阴也有着逆天的功效,若是被同样身为修士之人取得,那么取得之人的修为便会凭空精进一大截。比服用任何灵丹灵药的效果不知要高了多少倍。

而这还不是最逆天的,若是哪个凡人突然走了狗屎运,碰巧遇到了这种美事,那么恭喜你,你从此便会拥有灵根。与其他修士一样有了追逐大道的本钱,不过这种灵根究竟有何特殊书中并未明说,只是说其概率几乎是万中无一,至今尚未发现个例,因此无法考据云云。

不过想想也的确如此,首先这“元灵之体”既然是上界所创。在此界出现的几率本来就小的可怜,其次就算真出现了那么一个两个,也不可能这么巧就让凡人给碰见了,最后即使让凡人碰见了,又怎可能那么容易让他取得一名修士的元阴元阳,要想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实在是难比登天啊。

袁凡看完之后兀自发了一会儿怔,心说莫非真有那么巧,这种狗血之事竟让自己给碰上了,若书上所言不假的话,那薛柔就应该是一名拥有元灵之体的女修,而自己又恰好取了她的元阴,这才会身具灵根成为了一名修士,如此解释的话似乎一切都若合符节。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本身就具有灵根,薛柔之事只是锦上添花而已,不过自己无法通过正常途径修炼这又是为什么,显然他的灵根与其他人截然不同,与书中前面介绍的那些也都不相符,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原本真的是一介凡人,机缘巧合之下才拥有了一种闻所未闻的灵根,只可惜撰写此书之人也不知道此灵根的特性,否则的话倒可以相互印证一下。

虽然已经初步确定了自己的灵根出处,但是袁凡心中仍然有许多疑问尚待解决,比如若是只能依靠攫取女子的元阴才能修炼,那么哪些女子才适合自己采集呢?

按理说肯定是女修的效果会更好一些,但为何当初赵英、苏媛媛以及田秀儿她们三个凡人女子也对自己大有助益?

而且先前六女还分别传递了一种真元给他,正是借助这六种真元的相互融合他才能最终筑基成功,这又该作何解释?

为何自己能够与天灵根修士一样随心所欲地修炼各种五行法术?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袁凡还是决定在这藏书楼内再细细地搜索一番,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书册能够为自己指点迷津,反正现在此处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袁大仙师可以随心所欲地动用起自己筑基修士才拥有的庞大神念来。

于是一时间就只见整个楼层上到处都是漫天飞舞的竹简书册,袁凡按照每本书的类别将它们在各个书架间重新排列组合了起来,发现有感兴趣地他便会伸手一招,取到近前翻看一遍后再重新将其归位,如此周而复始时间也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鸡打鸣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发现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书籍已经被自己梳理了一番,但尚未有何重大发现,不过他也并不灰心,这藏书楼内的藏书如此丰富,相信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自己一定会获益匪浅的

第一百二九回 白师叔祖

对于修仙者来说,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过。

在此期间,袁凡不但将三层的藏书整理浏览了一遍,甚至连一层二层也都没有放过,当然其中许多重复或者不重要的书册他只是走马观花而已,真要全部细细研读的话估计一年的时间也不一定够。

虽然直到最后袁大仙师也没有找到有关自己灵根之谜的答案,但通过这一个月的恶补,终于让他对修仙界之事有了一个全面的认知,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吴下阿蒙了。

比如通过研读一些修仙者ri志,他终于知道自己所在的这个界面是众多“小凡界”其中的一个,所有小凡界合在一起才被统称为下界。

袁凡所在的小凡界总共分为五大区域,封元国以及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国家都处在位于此界zhongyāng位置的“神州大陆”上,目前主要被道儒两个修仙流派所占据,除了封元国外,其他地域几乎被这两家平均瓜分,虽然其他四派也有部分势力插足此地,但由于与这两家的实力对比悬殊,因此始终成不了气候。

而与神州大陆接壤的西方地域被称为“梵天大陆”,虽然其面积没有神州那么广阔,但是整块大陆都是被一个超级佛国所占据,其国内民众皆信仰佛教,自然而然的佛家一派便成了此处的主导。

神州大陆的东边是由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所组成,从很早开始这里就被鬼修一派所占据。由于进入此山之人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或者死亡,因此凡人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亡灵山脉”,据说在此山脉的zhongyāng位置还有一片神秘的森林存在,林中常年被浓雾所笼罩,据说其深处可以直通九幽黄泉,即使是鬼派修士也不敢轻易踏足其中。

魔灵海位于神州大陆的南面,其间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千个岛屿。全部是由魔修所统治,整个海洋的颜色呈诡异的黑色,据说是因为海底有条巨大裂缝不断向海中喷吐魔气的缘故。受此影响,原本海中的正常生物都变异成了各种各样的魔兽,其中一些被魔修驯养之后成为了他们的护身兽。与大陆修士身边的灵兽如出一辙,但有一些魔兽实在过于强大,即使是元婴期的魔修也不敢轻易招惹,在海中遇见通常还是逃之夭夭的为妙。

以上四块地域虽分属五大流派,但主要还是以人类修士为主,而位于神州大陆北面的天泽草原却全是妖族的天下了,据书中记载,上古时期人妖两族在此界可说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但在经过了大小数百次两族大战后,如今的妖族地域却被挤压得只剩下了这么一块地方。虽然为了争夺有限的地盘妖族内部经常会互相残杀,但凭借着各族所拥有的几件传承神器,人族想要彻底灭绝它们却也不太可能。

目前袁大仙师最关心的当然还是自己所处的封元国,据一些书中所言,封元国在修仙界中的地位十分特殊。差不多可以说是一个永久中立的国家,六大仙派无论争斗得如何激烈也不会碰此处一根毫毛,而且还各自派出一个分支驻扎于此,传闻它们是为了看守此处的一座宝塔而存在,至于此塔身在何处,其中有何玄虚书中却并未提及。估计只有那些六派的高层才会知道一二。

袁凡虽然对此塔也有些好奇,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可不是管闲事的时候,还是尽快恢复并提升自己修为才是正经。

这一个月里除了看书袁大仙师当然也未放弃修炼,通过不懈努力他终于将道家灵气全部归入了丹田,修为自然也恢复到了练气期五层的地步,不过为了掩人耳目,他从庄琴那里学来了一种掩饰修为的方法,只要不是筑基以上修士有意探查,表面上看去他只不过才到练气期二层而已。

而那四个纨绔子弟对他的举动倒没产生什么怀疑,因为门内的大多数弟子几乎都是苦修之士,要不是他们家底深厚,说不得恐怕也得像袁凡似的整天埋头苦练,哪能像现在这么轻松自在。

这一ri,袁大仙师依然独自在三层修炼,而另外四个家伙则是在二层研究刚刚从坊市淘来的双修功法,据他们说现在一些黑市上有专门出售女修做炉鼎的买卖,这几个家伙正琢磨着也去买几个回来好试试此功法的效果。

袁凡当然没有兴趣去掺和他们这种歪门邪道,再说他自己无需任何功法就能直接攫取女子元yin升级,相比之下任何双修功法未免都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将《正气诀》反复看了几遍,袁大仙师正准备依法修炼的时候突然间神念中有所感应,竟有一位结丹期修士已经来到了楼外,并且正举步往里面走来。

袁凡顿时吃了一惊,这青衣门内总共也就两位结丹修士,除了掌门青阳子外就还有他的师弟,那位曾与yin莲老怪交过手的白连峰白师叔祖,说起来自己还要多谢他才是,当初要不是这位将yin莲老祖击伤的话他的小命可就凶多吉少喽。

当白连峰踏入藏的时候,二层的几个家伙这才有所发现,显然这位的到来也让他们吃了一惊,毕竟就算背景再怎么深厚,当面对一位结丹修士时那也只有仰视的份儿了。

“师叔祖,您老今儿怎么得闲到这藏来了?有什么需要弟子们效劳的地方还请师叔祖吩咐。”洪胖子带着其他三人赶忙迎了下来,见到白连峰全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嗯,都起来吧想不到我许久未来此处,这里居然大变样了,记得以前可乱得很呐看来你们几个倒还算是用心。”见所有书籍都被整齐地码放在书架上,白连峰不禁点头赞许了起来。

“师叔祖谬赞了,其实这都是弟子们职责所在,既然门内给我等安排了这件差事,那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去完成的。”胖子的脸皮果然够厚,明明是袁凡一个人的功劳,居然被这家伙给平均分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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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回 有去无回

“唔,既如此,那你等就去把有关‘郝阳草’的资料给本座找来吧!只要能让本座满意,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全文字”

正当四人正暗自庆幸之时,白连峰的下一句话却顿时让他们傻了眼,这几十万本书他们可一本都未曾整理过,天知道这“郝阳草”躲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书册里,万一找的时间久了,惹恼了这位师叔祖恐怕好事也要变成坏事。

“师叔祖要找的可是此物?”正当他们束手无策之际,只听楼梯之上突然传来一人的话语声,话音未落,一本厚厚的书册便从上面缓缓飞了下来,直飞到白连峰面前这才停止不动。

此时书页已然打开,红胖子等人看得清楚,只见上面果然画有一株灵草的图样,图下还标注着其名称,不正是“郝阳草”三个字嘛。

“咦,果然不错,楼上何人?你怎能这么快便找到此书?”白连峰更是一眼便认出了图中之物,欣喜之余不由对说话之人产生了一丝兴趣,神念自然也跟着往楼上探查了起来。

“弟子袁凡,前几rì无意中恰好曾看过此书,适才听得师叔祖见问,便立刻给您取来了。(.”未等白连峰的神念探到,袁凡便已从楼上走了下来,躬身向这位门派重要人物行了一礼。

“哦,想不到你还挺好学的,这在如今的弟子当中倒也难得,不过这修为么就实在是差了一点,毕竟咱们修仙者还是以实力为尊。过于贪多的话小心会得不偿失啊!”

白连峰不愧为结丹修士,目中jīng光一闪下便看出袁凡是有意隐藏了修为,不过他却并未说破什么,因为这种事情在外事弟子中实属正常,他们为了能在大考中一鸣惊人,哪一个不是千方百计掩饰自己的修为实力,若是袁大仙师坦然将自己的底细暴露在外。恐怕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不过也幸好袁凡修为低下,这位白师叔祖并未再往他体内深处探查下去,否则袁大仙师其他的一些秘密恐怕就藏不住了。

“师叔祖教诲。弟子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有一rì或忘。”袁凡并未料到自己已经侥幸躲过了一劫,他只是简单地想要借此报答对方而已。故而仍然表现得十分恭敬。

“唔,这次你们几个帮了本座不小的忙,作为门中长辈我也不好有所亏欠,这样吧!等下我就去和管事弟子说一声,免了你们今年的例行抽签,留着有用之身准备来年的大考好了。”白连峰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便说出了一句让袁凡莫名其妙的话来。

“多谢师叔祖。”可洪胖子他们几个却立刻脸现惊喜之sè,忙不迭地躬身答谢了起来,看样子好像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似的。

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袁大仙师还是不敢怠慢地同样答谢了一声。并和其他四人一起将白连峰恭送了出去。

“各位师兄,不知这例行抽签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有些避之不及啊!”等重新回到楼内,袁凡便心存疑问地向其他几人询问了起来。

“哈哈,袁师弟这是明知故问呐!我就不信你连一年一度的死亡抽签都不知道。不过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有你,若不是师弟心血来cháo地将楼内藏书都整理了一遍,今rì之事我等几个恐怕不但不会有赏,说不定还要被师叔祖大大责罚一番呢!”

“是啊!此事还真是凑巧,别说白师叔祖了,平时这里连个筑基期的师叔师伯也见不到半个。想不到袁师弟一来就中了个头彩,连带着我们也一同沾光,你还真是一员福将啊!”

“不错,袁师弟立此大功,一会儿定要随我等同去坊市庆祝才行,老金,最近你手头比较紧,我看等下你就不要去了,不如留下来值夜吧!”

“凭什么,听说今晚黑市上就有炉鼎出售,若是有中意的,老子就算拼着几个月没灵石花也要买下她一个来,这双修的滋味儿我可还没试过呢!”

“得了吧,你就算能买下来又该如何处置,要知道门内可是严禁低阶弟子使用炉鼎的,到时候若被人发现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嘿嘿,这有何难,只要在宗门之外找个地方将其安置下来就行了,若是怕其逃跑的话,可以将她的一部分元神制成神魂牌加以控制,这样岂不是就万无一失了。”

“唔,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心痒痒了,就只怕今夜参与竞拍的人太多,到时候没那么容易能买下来啊!”

金黄陈三名弟子竟自顾自地聊了起来,对于袁凡的问题却只字未提,这让袁大仙师很是无语。

“袁师弟,莫非你真的对抽签之事一无所知?”见袁凡在那里暗暗皱眉,善于察言观sè的洪胖子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小弟的确不知,正要请师兄指教。”

“哈哈,指教不敢当,其实这件事在封元国六大仙派中也不算什么秘密,说起来还是与那座封元塔有关。”

“封元塔!莫非就是那座六派共同看守的宝塔?”

“不错,正是此塔,抽签之事就是由它而来,具体的情况师兄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塔中关押着一名上界的大能修士,而为了镇压住此人,六派必须每年派人入塔更换一次灵石以维持塔内的禁制,不过这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至今为止,凡是进入塔内的修士就没一个能出来的,真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试想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会愿意去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情,各派首脑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想出这么一个抽签的办法来,让所有弟子各按天命定生死,当然这只限于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内门弟子由于受到门内的重视,是不会被允许去白白送死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适才黄师兄要称它为死亡抽签了,看来的确是件有去无回的事情,那这次我等几个还真是够幸运的,至少今年这关算是过去了。”袁凡这才恍然大悟,怨不得这四人刚才如此兴奋了,换做是自己如果提前知道的话,恐怕也要大大庆幸一番的。

第一百三一回 未雨绸缪

“哈哈,谁说不是呢!这可都是托了师弟的福啊!这三个家伙虽然言之无物,不过刚才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今晚师弟要是没其他事的话就随我等去那坊市逛逛,一应开销全都由我们几个做师兄的承担,就算是答谢师弟此次的功劳吧!”

“师兄,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这楼内若是无人值夜的话,一旦被巡查弟子发现,我等可是要受责罚的啊!别到时候乐极生悲,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处又飞走了。”

“嘿嘿,这点师弟不必担心,我等只要出那么一点灵石,保管有的是人愿意来顶这个班,巡查弟子又怎能看出问题来呢!。”红胖子显然早就成竹在胸,估计这种办法他们一定不止使用过一次,对于那些穷困潦倒的外门弟子来说,哪怕只有几块灵石的报酬恐怕也会趋之若鹜,况且只不过是在这楼中呆上一晚这么轻松的活计。

“唔,既如此,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这次之事其实纯属运气而已,各位师兄如果非要答谢的话就是不拿师弟我当朋友,今晚之行不去也罢。”其实袁凡最近也的确想去坊市走一遭,不为别的,只为了去找寻一下其他三派的功法,否则到时候无法继续恢复修为那问题可就大了,不过袁大仙师也不想贪图什么小便宜,所谓吃人家的嘴短用人家的手短,在没有搞清这几人的真实目的之前他可不想再接受对方什么恩惠。

“哈哈,师弟既如此说。那我就不再坚持了,否则倒显得我们几个做师兄的有些见外了,那就说好今晚亥时大家在宗门西面的那个小树林内会和,然后再一同前往坊市,如此安排师弟没什么意见吧?”洪师兄含笑点了点头,随即便与袁凡约定起了行动时间。

“那就依师兄所言,到时候我等不见不散就是了。”袁大仙师从未去过坊市。当然要有这几人带路才行,未加思索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

黄昏时分,袁凡正在自居的小屋内盘膝打坐。静等亥时到来便打算前去与洪胖子等人会和。

“袁兄,这一个月里你去哪里了?小弟来了好多次都没见半个人影,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物我两忘之中。石屋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袁凡神念一动下便已看清了来人相貌。

“哈哈,原来是晓斋兄弟啊!快快请进,看你这副着急的样子,莫非找我有什么要事相商?”

来人正是华晓斋,对这个少年袁大仙师除了心存感激之外印象也一直不错,而且由于庄琴的关系,很多事在他面前也不必避讳什么,可以说是这青衣门内除了庄大仙子外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哈,自然是性命攸关之事。下个月十五便是每年例行的封元塔抽签之日,袁兄入门那天我忘了把这茬告诉你了,这到时候兄台若是稀里糊涂地抽中了死签,庄师叔还不得怨死我啊!”一进屋少年便抬手放了个隔音罩出来,确定隔墙无耳之后这才将来意道出。

“哦。原来华兄弟说的是此事,哈哈,兄弟不必担心,今年的抽签在下已经顺利躲过去了,至于明年么,到时候我是不是还在这青衣门中都还得两说。此事自然就更无挂碍了。”

“什么?躲过去了?袁兄不是在开玩笑吧?当年小弟在庄师叔的维护下才侥幸逃过一劫,不过那也是师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办到的事情,就算想故伎重演恐怕也已有所不能,不知兄台何出此言?”

“哦,原来晓斋兄弟那日说琴儿对你有救命之恩也是与这抽签有关,那就怪不得了,在下这次其实与你当初的遭遇有点类似,也是得到了贵人相助才侥幸过关,事情是这样的……”

袁大仙师恍然大悟的同时便将自己今日的遭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华晓斋听完之后也是啧啧称奇,大叹袁凡的运气实在太好。

“哈,看来我是白担心一场了,既然袁兄已无需为此事担忧,那小弟就先告辞了,我还得去坊市买点东西准备准备,万一这次又不幸抽中,也好临时做点手脚应付过去。”

“咦,晓斋兄弟也要去坊市吗?那真是太巧了,我今晚与藏书楼内那几个师兄也约好了要去那里,不如我等一同出发吧?”

“哦,袁兄也要去那儿?藏书楼内的师兄,不会是洪金武他们那几个家伙吧?”

“怎么?晓斋兄弟也认识他们几个?”

“嘿嘿,外门四少谁不认识,小弟可要提醒袁兄一句,和他们几个在一起可得多长个心眼,这四个家伙没一个是好东西,尤其是那个姓洪的,别看表面上老是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内里可是一肚子坏水儿,不知不觉间恐怕就会着了他的道儿,兄台可不得不防啊!”

“哦,如此说来倒还真得小心一二,当初刚一见面这位洪师兄便送了我一大袋灵石,至今还不知道其究竟有何目的。”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越是如此袁兄越是要提防才是,不过这灵石么也是不收白不收,到时候让这家伙也尝尝偷鸡不着蚀把米的滋味儿。”

“嗯,晓斋兄弟言之有理,要防备的话看来就要从今夜做起了,毕竟他们四个的修为如今全都在我之上,若真对我有什么不轨企图,无疑在宗门之外动手最是稳妥,看来必须得提前做些准备才行。”

“嘿嘿,此事好办,小弟这就去见庄师叔,袁兄则尽管按时前去赴约,到时我和师叔二人会悄悄跟随在后,他们不动手便罢,要是真动手的话相信以师叔的修为定能将其一网打尽,反正这几个家伙平时总是神出鬼没惯了的,只要我等手脚做得干净一点,相信无人会怀疑到咱们头上来。”

华晓斋眼珠一转,顿时便想出了这么一条计策来。

袁凡也觉得此法比较稳妥,虽然残害同门是条重罪,但若是对方真想对自己不利的话那自然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第一百三二回 逼服药丸

将近亥时,青芒山西边的这片小树林内此刻寂静无声,表面上相约见面的几人似乎都未到来。

不过若是有高阶修士用神念细细探查此处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因为围绕着林间那块唯一的空地,此刻至少有三名练气期七八层左右的修士隐匿在其四周,似乎正等待着什么。

“老金,你说都这时候了那袁小子还未出现,不会是临时变卦不来了吧?”等候多时之下,其中一人明显有辛不住气了,忍不住传音向同伴询问起来。

“稍安勿躁,亥时还没到你急个什么劲?那小子除非能掐会算,否则怎会知道我等要对付他。”被问之人显然要镇定许多。

“说的也是,洪师兄向来算无遗策,再加上我等这阵子一直在向那小子示好,他就算再谨慎,也不会想到咱们要对付他,不过这小子究竟有何用处师兄却一直讳莫如深,老金你可知道其中的底细?”

“嘿,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会晓得,想来洪师兄一定有其自己的理由在那里,你没听他说事成之后对咱们各自家族都有不小的好处吗?你我只需按他说的去做,到时候答案自会水落石出的。”

“唔,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反正咱们几个之中属他最是足智多谋,想来没有天大的好处他是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了。”

“你们两个还不住嘴,那小子好像正在过来呢。被他发现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隐藏在另一侧的那名修士似乎发现了什么,谨慎之下立刻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那两人闻言顿时一惊,神念一扫之下果然发现从宗门方向正有一道遁光缓缓飞来,从这遁光的速度来看应该是名低阶弟子无疑。显然就是他们所等之人。

为避免暴露,除了依旧施展隐形术隐去身形之外,三人甚至将神念也都收了回来,相信以来人的修为是绝无法发现他们的。

过不多时,一个青色身影果然徐徐落到了这块空地之上,将法器一收后此人便向四周打量了起来,月光下其面目依稀可见,不正是如约而来的袁凡袁大仙师吗。

对于此处的空无一人袁凡显然有些诧异。不过尚未等他细细查探什么,其脚下的泥土便突然间一阵耸动,猝不及防下竟被从泥中伸出的一双肥手抓住了双脚脚踝。

“土牢术!”这一惊非同小可,袁凡的脸上顿时露出骇然之色。不过此刻再想挣脱却显然有些晚了,因为脚下原本固体的泥土竟突然液化了起来,顺着那双肥手已经迅速向其整个身躯蔓延而上,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

“嘿嘿,袁师弟。我看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既然你已被洪师兄的土牢术缠住,再想脱身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倒不如乖乖地束手就擒为好。”正当袁凡运起法力。想要从泥浆中脱身之时,四周树木暗处却突然现出了三条人影。这三人刚一现身便立刻呈掎角之势将他团团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位更是阴笑着与其对话起来。

“三位师兄。你们这是何意?怎么平白无故和师弟开起这种玩笑来了?”月光下袁凡早已将三人的样貌看得分明,不正是藏书楼内金黄陈三个家伙嘛。

“哈哈,今日之事可不是咱们三个的主意,要问你就问洪师兄好了,他说有天大的好处要着落在师弟身上,我等也一直被其蒙在鼓里,这不正要请他出来揭盅呢!”黄师兄向来是个滑溜之人,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干系撇得一干二净,万一事情起变的话他也好有条退路。

“洪师兄,你为何要暗算小弟?莫非袁某平时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师兄?”这土牢术对于练气期修士来说可谓十分难缠,此时那些泥浆已然涌到了袁凡胸部,一旦整个身躯都被其包裹之后,这些泥浆又会重新化作固体,然后连同里面被困之人一同自爆,最后将重新归于尘土之中,因此眼见自己的小命不保,袁大仙师不禁厉声质问了起来,对象自然是那位仍藏在土中的洪金武。

“嘿嘿,师弟非但没有得罪我,而且可以说还有恩于咱们几个,要不是你讨好了白师叔祖,下个月的死亡抽球许就会落到我们其中一个的头上,如今当然就无此顾虑了,按理说我等应该重重酬谢师弟才是,只不过事与愿违,没想到师弟你竟然与庄师叔有些瓜葛,洪某之所以寄身在这青衣门内可全都是为了此女而来,如今既然有这个机会,自然只能委屈师弟一下了。”

土牢术在封到袁凡脖颈之处时便忽然停了下来,洪胖子臃肿的身躯也随之破土而出,只不过此刻他脸上虽仍带着标志性的笑容,可袁大仙师却越看越觉得有些让人不寒而栗,而对方最终的目的居然与庄琴有关,则更是让他感觉有点惊骇起来。

“什么?此事居然与庄师叔有关?还请师兄将缘由说明,若是有小弟帮得上忙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袁凡此来的目的就是要搞清这家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先前的故意示弱之举就是为了套出对方的话来,其实他早已将几枚火焰烈弹混入了身上的泥土之中,只要情形稍有不对便可立刻破了对方的法术。

“哈哈,师弟放心,洪某现在还不想取你的性命,真要那么做的话后面之事可就无法继续进行了,师兄我这里有一颗‘噬心丸’,只要你乖乖地将此丸服下,我保证到时候会放师弟一条生路,否则我等就只好在此将师弟灭口了哦!”洪胖子还以为袁凡这是怕死之言,因此他非但没有回答袁大仙师的问题,相反却继续威逼利诱了起来。

“噬心丸!听说修士若是服下此丹的话会立刻丧失心志,成为行尸走肉之流,从此只听命于喂其服丹的主人,洪兄如此做法和杀了在下又有何区别?”

如今的袁凡早已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对于修仙界中的奇闻异事,灵丹药草他已经有了相当多的了解,这噬心丸被列为修仙界最为歹毒的十大丹药之一,先前他在书中看到的时候便已留下了深刻印象,没想到这洪胖子居然想让自己服下此丹,这不是坑爹又是什么。

“啧啧啧,想不到师弟居然连此丹都认识,还真是让师兄我刮目相看呐!看来想让你自动就范是不太可能了,也罢,我就好人做到底,亲自喂师弟服下此丹吧!”洪胖子阴阴一笑,说话间便伸指向袁凡打了一道法决过去,袁大仙师只要中了此决身体便会立刻失去控制,到时候要杀要剐,可就只能受对方摆布了

第一百三三回 葫芦锁链

“破!”

当此千钧一发之时,袁凡自然不能再有所保留,火焰烈弹激爆之下,身周泥土顿时四分五裂,同时间一层水属性护罩笼住全身,将洪金武射来的那道法决挡在了外面。

变起突然,外门四少尽皆大惊,他们这些纨绔子由于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临敌经验自然无法与袁大仙师相比,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有此良机袁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只见他两手一搓,立刻便有四道相同的青色闪电分别向周围射去,目标自然直指愣怔中的四人。

“雷电术!”洪金武顿时吃惊不小,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练气期二层修士竟会使用小五行法术,由于他离袁凡的距离最近,此刻想要闪避已有所不及,而用普通的五行护罩是根本无法挡住此击的,危急中只得从身边放出了一面白色小盾法器来护身。

总算这面小盾还有点来头,青色闪电击中它的时候只发出嗞的一声,在上面留下一个黑色焦点后便瞬间溃散消失了。

不过其他三人就没他那么有见识了,五行护罩刚一放出便被闪电洞穿而过,连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就全身麻痹地倒了下去。

“哼,想不到师弟还挺有心机的,不但修为已达到了练气期五层,而且还是位罕有的雷灵根修士,洪某人这回倒有些走眼了,不过即使如此,你我之间的修为还是差了太多,以你如今的手段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对于三名同党的无能洪胖子简直要气得吐血。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此处离宗门并不太远,万一让袁凡逃回去的话自己可就别想在青衣门继续潜伏下去了。

“他的修为不行,那就让我来领教下高明吧!”不料袁大仙师尚未答话,洪金武背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冷冷的声音。

“什么人?”洪胖子神经就算再强大,也经不起这接二连三的变故,神念往身后一扫而去的同时其额上也不禁渗出了几滴汗水。

不过这一看之下更是让他魂飞魄散。原来在空地边缘处,此刻竟又现出了两条人影来。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十五六岁年纪。样貌俊秀,大约练气期九层的修为,洪金武曾在门内见过其人。正是同样身为外门弟子的华晓斋。

而真正让他感到恐惧的还是那名女子,因为此女非是别人,正是自己处心积虑混入青衣门内的目标—庄琴庄师叔,若是刚才他与袁凡的对话被庄琴听去的话,今日可就有点凶多吉少了。

洪胖子不愧为外门四少之首,单就才智而论其他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迅速将场上形势分析过后他便做出了逃跑的决定。

开玩笑,光庄琴一个筑基修士就不是他所能力敌的,再加上还有袁凡和华晓斋两人,今日之事可说毫无赢面。能跑掉就要烧高香了。

想及此处,洪金武整个身躯竟突然如陀螺般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尚未等袁凡三人弄清怎么回事,数颗拇指大小的黑色弹珠便从其身上激射而出,分别向他们飞了过来。

“不好。这是霹雳弹,快躲。”庄琴显然识得此物,见状立刻花容失色地拽着华晓斋往一旁闪遁开去,而袁凡同样见机不慢,全身法力一动之下也施展风遁术躲向了一边,不过由于修为太低。这一下并未闪开太远,还是被霹雳弹爆裂的威能波及到了一点,整个胸前的衣衫尽皆破裂,露出了里面贴身而着的龙鳞甲来。

顾不得查看自己是否受伤,袁大仙师赶紧将神念往先前洪胖子所在之处探去,却发现原地竟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对方的半点影子。

“哼,这家伙是施展土遁术跑掉了,你们留在这里看着其他三个,我去把他给追回来。”显然庄琴的经验要更为老道一些,从一开始她便将一缕神念附着在了对方身上,因此很快就发现了那胖子的踪迹。

“嘿,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有办法让这只肥老鼠自己从土里钻回来。”袁凡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却拦住了急于去追的庄琴,同时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两样东西来。

庄华二人定睛一看,只见袁大仙师左右手中已各自多出了一物,分别是一个黄色葫芦和一条银色锁链,不知它们有何用处。

袁凡微微一笑,口中法决念动间首先将那个葫芦抛了出去。

葫芦刚一离手便立刻膨胀放大,涨到足有半人高时这才葫口向下地开始源源不断喷吐出一种黄色沙子来。

“琴儿,那胖子往哪个方向去了?”见邙山四鬼教他的口诀果然有用,袁凡心中一喜之下便询问起洪金武的方位来。

“他往东南方去了,而且速度极快,此刻离我们应该有两百丈距离了。”

“哈,他再快也快不过这沙子。”按照庄琴所指的方向袁大仙师同样将神念一放而出,不久之后便牢牢将对方给锁定住了。

此刻从葫芦中喷出的沙子已经颇具规模,而且还有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随着袁凡口吐一声“去”字,这些沙子便似有灵性一般地齐刷刷钻入了泥土之中,并且循着袁大仙师神念所指方向飞速追了过去。

沙子在土中的遁速明显要比洪胖子的土遁快了不少,也就是一盏茶时间便已将其追上并封死了这家伙的所有出路,只留出一条往回的路让他自投罗网。

起先这家伙还试图饶过这鬼灵沙继续逃跑,怎奈沙子的数量实在太多,无论他如何兜转却始终无法脱离它们的纠缠,而无论是施展法术还是使用法器也均不能对此沙造成任何伤害,相反从沙中源源不断出现的鬼影却攻得他左支右绌,最后竟被它们硬生生给逼了回来。

眼看洪胖子又已退回到了空地之下,袁凡这才将手中的银色锁链一放而出,此链离手之后也同样放大变长,仿佛一条灵蛇般迅速钻入了地下。

洪金武正在与那些鬼影交战,根本未防备此物的偷袭,一不小心下就被其牢牢绑缚了起来,全身法力也随之无法使用了

第一百三四回 条件苛刻

当“拘魂索”绑缚着洪金武从地底钻出来的时候,袁凡毫不犹豫地便打了一道昏咒术过去,让这位四少之首顿时失去了知觉。

按理说这小子身上有那么多秘密,袁大仙师应该让其保持清醒才好进行盘问,不过袁凡却知道那只是白费功夫而已,以这家伙的城府之深,即使问出来了恐怕也不足为信,因此他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使用搜神术,这样既节省时间又可以保证情报的真实性,除了有可能让洪胖子变白痴外,实在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凡郎,莫非你打算对他用搜神术?你可曾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这家伙虽然本身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其父可是位结丹后期的大高手,万一此事泄露出去的话,恐怕连家师都无法庇护于你的。”见袁凡单掌印在了洪金武的天灵盖上,庄琴便知道他意欲何为了,心中一动下忍不住出声提醒了起来。

“师叔多虑了,目前这里只有我们三个,所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等不说出去,又有谁会知晓今日之事,难不成还要放这四个家伙回去,那样的话恐怕同样后患不小吧?”华晓斋却有些不以为然,一开始他就主张杀人灭口,对于袁凡使用搜神术丝毫未觉有何不妥。

“晓斋,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今日他们四个与凡郎相约去坊市之事难保还有他人知晓,若是最后只有凡郎一个回去的话此事必然会怀疑到他的头上,到时候那洪老怪必然是要来找麻烦的。”比起华晓斋的血气方刚。庄琴显然要想的更深远一些。

“哈,被你们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放心,山人已有妙计在心,到时候不但不会让人发觉,而且说不定还有好处呢!”两人的一番争论各有道理,袁大仙师略加思索之下便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不过此刻他显然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弄得庄华二人倒有些摸不着头脑。

心中计定,袁凡便不再犹豫地掌心法力一吐。口诀念动下便将自己的神念缓缓侵入到了洪胖子脑中。

这搜神术通常只有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才能使用,袁大仙师虽然目前的修为不及洪金武,但其神念强度却还保留着筑基期的水平。因此并无多大难处。

要说此术的原理也很简单,首先施术者必须用法力将被施术者的心神与神识海隔绝开来,然后凭借自身神念的强大强行侵入对方神识海中,在控制住对方神念的同时向其记忆皮层深处不断渗透,直到获得你所需要的情报为止。

当然,被侵入的记忆皮层越深,对被施术者神识海的伤害也就越大,轻者可以变成白痴,重者失去意识或者直接陨落,实在是修仙界人人谈之变色的一种法术。

出于自身目的的考虑。此次袁大仙师并没有丝毫要留手的意思,其神念如同一柄利剑般直插洪金武的记忆深处,估计这家伙就算能活也基本丧失自理能力了。

而随着对方脑中的信息通过神念不断传递而回,袁凡的脸色也跟着阴晴不定了起来,庄华二人见此情景。便知他应该收获不小才对,但此刻不是询问的时候,只能留待袁大仙师狮结束后再说了。

不过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袁凡在将洪胖子的记忆搜刮殆尽后并未就此收手,紧接着又依法对其他三人挨个来了一遍,每搜完一人他还会立刻将得到的信息用神念记录在一块玉简之上。到最后自然总共就有四块之多了。

庄华二人顿时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庄琴,她深知袁凡不是那种残忍好杀之辈,凡是能留有余地的地方他绝不会赶尽杀绝,但今天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按理说他们所需的情报应该都在那洪金武身上,只要对其一人搜神应该就能知道原委,但袁大仙师却一反常态,竟然将四人的记忆全都搜刮了一遍,而且还是那种最最彻底的方式,这几个家伙虽然一时未死,但实际上与死人也无多大差别了。

“难道进入修仙界之后,会让他的心性改变如斯?”庄大仙子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庄琴哪里知道,袁凡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虽然手段残忍了一些,但却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

好在袁大仙师并未让他们等待太久便揭晓了答案。

只见他在将最后一人的记忆录下之后便伸手从怀内掏出了个钵盂,并且竟与之开口对话了起来。

“上回我曾答应过,只要你们四个表现良好,有朝一日我便会放尔等一条生路,现在时候到了,眼前就有一个让你们重获肉身的机会,不过袁某人现在还无法彻底信任各位,为了不至于被尔等反噬,你们在获得肉身前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否则就只能请各位继续在这钵中呆着了。”

“前辈有什么条件尽管开来,只要能让我等重获肉身,有再次修炼的机会,即使上刀山下火海我兄弟四人也在所不辞。”钵盂中的自然是那邙山四鬼了,由于这养魂钵与储物袋一样同属空间类法器无法相容,因此袁凡一直都是将其贴身而放,刚才的一幕自然也全都落在了四鬼眼中,如今一听袁大仙师的话语他们哪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大喜下自然连连应诺了起来。

“嘿嘿,你们可不要答应得太早,还是先听听我的条件再说吧!”袁凡自然知道四鬼兴奋的原因是什么,但他所要开的条件确实非常苛刻,十个修士中恐怕有九个不会答应,剩下一个除非是傻子才有可能,不过眼下四鬼的情况略有不同,为了能获得肉身继续修炼,说不定他们会答应下来。

“只要你们愿意将自己元神的一部分交给我并制成元神牌,我就让尔等夺舍这四人的躯体,不过你们从此必须听命与我,直到有一天袁某认为可以的时候才会将元神牌交还你们,不知尔等可愿答应?”。

第一百三五回 财大气粗

钵盂中沉默良久,最后还是老大鬼魑率先做出了决定。

“好,前辈的条件在下答应了,反正我这条命本来就操在前辈手中,能有副身躯总比呆在这钵里要强,不过二弟他已经夺舍了一次,不知前辈打算如何处置于他?”

“哈,这点你不用担心,若放在以前恐怕我也无法可想,不过现在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前辈此言当真。”闻听此言,老二鬼魅顿时激动了起来。

“嘿嘿,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

“好,前辈既如此说了,那此事也算上我一个,原本在下已绝了此生再修炼的希望,既然前辈能让我重获新生,那这条命就算交给你又有何妨。”能够再次成为修仙者的巨大诱惑之下,这位邙山老二也显得十分果决。

“我等同样愿听前辈吩咐。”见两位兄长都点头了,鬼魍鬼魉自然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好,既然你们都愿意接受条件,那就挨个儿把元神交出来吧!其实尔等也无需担心什么,袁某的为人相信这些时日下来你们也已了解一二,只要尔等是真心依附于我,到时候本人自不会有所亏待的。”袁凡含笑点头,安慰四鬼的同时也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四块小小令牌来,这还是当初从阴莲老怪袋中得来的东西,那时的他尚不认识此物,不过博览群书之后自然就知道其用途了。

既然已做了决定,四鬼自然不再犹豫什么,忍痛从各自元神上分离出一小部分后,便依次从钵中飞了出来。

袁大仙师同样手脚不慢,四鬼的元神本体刚一离钵。他便依着书上所教之法将法力分别注入到了四块令牌之中。

下一刻只见四道刺目白光突然从这些牌上亮起,并且准确无比地全都射到了钵盂之上。

几声哀鸣顿时从钵中传来。随即只见四个不同颜色的细小光团同时被这些光柱给吸出,沿着光柱分别被吸入到了令牌之内。

袁凡轻出了一口气,他这是第一次制作元神牌,要是失败的话估计四鬼也不会愿意再割舍了,毕竟这东西每失去一点儿就会令元气大伤,真要割多了那夺舍还有什么意义。

元神牌既成,接下来自然就是让四鬼夺舍了,其他三鬼倒是不费吹灰之力便接管了洪金黄三人的身躯,唯独鬼魅由于夺舍过一次,被一股无形之力始终隔绝在了陈师兄的躯体之外。急得他元神一个劲儿地绕着袁凡打转。

“前辈。先前您老说有办法能让我夺舍成功,究竟该怎么做您就不要再卖关子了。”

“哈,由于你已经夺舍过一次,因此虽然此人在被我搜神之后元神之力已大为下降,但其修士本元却能将你魂体隔绝在外。不过我在书上学得一法,能助你暂时将其本元打开一个口子,如此你便能顺利侵入此躯体了。”

“原来如此,那就请前辈赶快狮吧!”鬼魅一听顿时又转忧为喜,只要袁凡不是骗他,至于用什么法子就无须计较了。

袁凡微微一笑,并未言语什么便又将那条拘魂索给拿了出来,朝着那陈师兄的躯体便扔了过去。

“照啊!我怎么忘了拘魂索有限制修士本元的能力?”鬼魅这才恍然大悟,此件法器可是袁凡从自己手上夺去的。想不到今日竟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银光闪烁下锁链顷刻间便已飞到了陈师兄头顶之处,只见银链的其中一端在一阵扭曲变形中竟幻化成了骷髅摸样,骷髅口中隐隐还有银焰闪动,看上去十分诡异莫测。

在骷髅的喷吐之下,一缕纤细银焰顿时奔着陈师兄的天灵盖而去,不过说也奇怪。当银焰与其肉身接触之时并未像普通火焰那般燃烧起来,而是呲的一声直接在他头顶熔出了一个焦黑小洞。

“就乘现在,快。”见拘魂索果然有效,袁凡欣喜之下也不忘提醒了鬼魅一句。

不过邙山老二可要比他着急得多了,早在袁大仙师出声之前其元神便已飞到了陈师兄头颅上方,并且顺着那个小洞很容易地进入了这具新躯体之内。

只要能进入对方体内,接下去的夺舍就毫无难处了,盖因先前袁凡的搜神术已然将对方的元神削弱到了极点,即便邙山老二在养魂钵中也损耗过一点元神,但相比起这家伙的来还是要强出不少。

很快,外门四少便又重新站在了袁凡面前,不过态度却是毕恭毕敬,对袁大仙师不敢有半点得罪之处,哪还有先前的那股威风。

“嘿嘿,你们记住,从此以后尔等就不再是邙山四鬼了,你们的新身份就是青衣门外门四大纨绔子弟,除了音容笑貌上要学得与他们一致之外,这几块玉简里的东西你们也必须记得滚瓜烂熟,否则若是被人瞧出什么破绽的话我可救不了你们。”

袁凡见四人全都夺舍成功也不禁有些欣喜,这件事虽是临时起意,不过细想起来还真是好处不少,首先有了这四位临时保镖,他在藏书楼内便可以更加安心地进行修炼,不用再担心他们会对自己不利了;其次外门四少的背景各个深厚,几乎每个月他们都会从各自家族之中得到一笔可观的灵石,至少在这一项上袁大仙师今后就无需发愁,另外将来这几个家伙一旦继承了各自家族里的事业,那好处就更不是区区一些灵石所能衡量的了。

“前辈放心,这点小事我等应该还能应付得了,绝不会让人看出破绽来的。”能够重获躯体显然让邙山四鬼兴奋异常,对于袁凡的叮嘱自然连声应诺起来。

“那就好,琴儿,我先去坊市那边走走买点东西,等回转之后再来找你,先前从这姓洪的脑中我可探得了不少消息,其中有不少还与你有关,看来你我二人必须从长计议下今后之事才行了,晓斋,你不是也要去坊市吗?那就随我一起去吧!等下有什么花销的话全都由我付账就是。”。

第一百三六回 黑市够黑

第一百三六回黑市够黑

“袁兄,亏你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有这四个家伙顶替,非但不会引起别人怀疑,而且将来的好处也是不小啊!”

一个时辰之后,袁凡与华晓斋已经置身于坊市之中,而邙山四鬼则是紧随在后,看上去就如同他们的保镖一般,不过这也情有可原,毕竟四鬼的本命牌先前已被袁凡收入了腹中,若是袁大仙师有事的话他们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哈哈,说来也算凑巧,若不是他们刚好也是兄弟四人,要想将此事掩饰得天衣无缝还真不太容易。”

“说的也是,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那四个纨绔子意图加害袁兄,却不想反而落得个被人夺舍的下场,也算是报应不爽了,不知兄台打算在这坊市中买些什么东西?小弟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对这里商铺的情况还算了解,或许能为袁兄指点一二。”

“那感情好,其实我想找的也不是什么珍惜玩意儿,只不过打算弄几本佛妖鬼的基础功法而已,晓斋兄弟可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

“佛妖鬼的基础功法!袁兄要他们何用?”

“这…我修炼的法门与别人略有不同,想要恢复修为必须集齐六派功法才行,如今便尚缺这三家的未曾到手。”

“原来如此,说起来此处坊市乃是由正道三派所设,因此要想找佛家功法倒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其他两家么,恐怕袁兄要去趟邪道坊市才行了,不过那样做风险不小,兄台若是怕麻烦的话也可以去此处的地下黑市瞧瞧,那里百无禁忌,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出售,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哦,这地下黑市我倒也曾听洪金武那厮提及过,听说那里不仅出售灵丹法器等修仙寻常之物,甚至连人都有得卖,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嗯,此事不假,黑市中的确有专门出售炉鼎的地方,是那些专修双修之术的修士经常光顾之处,不过由于封元只是个修仙小国,因此所能找到的炉鼎资质实在不敢恭维,大多是一些炼气期三四层的低阶女修,不要说筑基修士,就是修为稍高些的炼气修士也不会对她们产生兴趣。”

“原来如此,想不到身为修仙者也有沦落到任人买卖的地步,看来这修仙界中的很多事情与世俗界也没多大分别了。”

“嗨,谁说不是呢!从某种意义上说,修仙界甚至比世俗界更要残酷百倍千倍,在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之下,修仙者随时都有受伤陨落的危险,有的甚至神魂俱灭,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从这一点来说恐怕比凡人也有所不如。”

“唔,此言有理,不过既然你我已身处此界之中,也就只能随波逐流地走一步看一步了。”在藏书楼中袁凡也阅读了不少修仙者的见闻日志,对于修仙界的残酷他早就有所了解,因此此刻听了华晓斋的话倒也没有吃惊什么。

“你们四个到周围去看看,找到佛家功法的话就替我买一本来,晓斋兄弟,麻烦你领我去黑市一趟,希望在那里能有所收获,免得到时候还要冒险去邪道坊市寻找。”为了节省时间,袁凡打算兵分两路,让四鬼去替自己寻找佛家功法,而他则是在华晓斋地带领下往那地下黑市去了。

……

既然被称为地下黑市,其所在自然不会那么好找,而且据华晓斋说,这黑市为掩人耳目还经常变换位置,要进去必须先找到所谓的接引人才行。

华晓斋虽未去过黑市,但对于入市的方法却早有所闻,袁凡在他的指引下,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一间贩卖符箓的铺子外面。

这铺子破破烂烂的极不起眼,袁大仙师打眼向内望去,只见柜台上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张低阶五行符箓,一个獐眉鼠目,大约炼气期五层左右的修仙者躺在柜台后面的一张躺椅之上闭目养神,想来应该便是此处的掌柜了。

似乎感应到了袁华二人的出现,此人的一对鼠目微微张开,略微打量之下便又重新合了起来,显然袁凡他们的修为太低,被他当做是寻常顾客看待了。

“掌柜的,你处可有‘遁地符’出售,我师兄弟二人急着去地下走一遭,麻烦卖两张给我们。”对于对方的态度华晓斋丝毫不以为意,相反说话时还脸带微笑,一副十分恭谨的样子,袁凡知道他说的乃是一句切口,意思是让这家伙卖给自己二人两张黑市入场券。

“遁地符?嘿嘿,这符箓的价格可贵得很,你们两个买得起吗?”。老鼠眼再次睁开双目,面带不屑地瞥了二人一眼。

“这里是五十块灵石,请掌柜的清点一下。”袁凡微微一笑,随手取出个储物袋便往柜台上一倒,一堆花花绿绿的低阶灵石顿时呈现在了对方面前。

灵石的数量一目了然,老鼠眼稍稍一愕,没想到眼前这两个低阶修士居然派头不小,随随便便就拿出了五十块灵石,看来不是哪个家族的后代便是某个门派的嫡系子弟了。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毕竟五十块灵石对于普通低阶修士来说并不是个小数目,再加上袁华二人已经换了一套装束,他们的真实身份对方一时间也难以分辨。

“不好意思,遁地符最近涨价了,五十块灵石现在只能买一张,你们还要不要。”老鼠眼的脸色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但眼珠一转之后却说出了句让二人无语的话来。

“这是**裸的敲诈啊!”袁大仙师心中直翻白眼,很明显这家伙是拿自己当冤大头在坑,可你又不能不给,虽然心里有些不甘,但最后还是再取了五十块灵石出来。

索性袁凡的灵石也是他人贡献的,因此倒也不太心疼。

“哈哈,两位道友果然爽快,既然灵石已足,那就请随我来吧!”老鼠眼这次才真地眉开眼笑起来,从躺椅上一弹而起之后便当先往店后而去了。

袁华二人相视苦笑,这还没入黑市便已花了一百灵石,这黑市还真是够黑啊!

第一百三七回 合欢阁外

第一百三七回合欢阁外

小铺后面是个堆满杂物的小仓库,袁华二人用神念略一扫视,并未发现什么用禁制遮掩的入口,正诧异间,那掌柜的也不知触动了何处机关,原本靠墙的一个货架突然一分为二地向两边挪移了开去,地面顿时露出个黑洞洞的入口来。

“两位道友请,从此处下去便能直达坊市,在下职责在身恕不远送了,到了地方自会有人来接待你们,希望二位此次能够大有收获,满载而归。”入口打开后掌柜的便将身躯往旁边一让,脸现殷勤的同时还不忘说上几句场面话,尽显生意人本色。

“那就借道友吉言了,晓斋,我们走吧!”袁凡的神念直探入通道深处,未发现任何异常后便当先走了下去,华晓斋则是依言紧随其后。

一开始的通道始终倾斜向下,走过数百丈之后才渐渐平坦了起来,二人由于是第一次踏足此处,为怕意外因此显得格外小心,月光石柔和的光芒在通道中缓缓前行,静逸中颇显神秘。

就这样又行了有一顿饭时间,袁凡的神念中才有所发现,原来前方通道尽头已显出了一扇石门,而门前还站着两名黑衣汉子,看修为都在炼气期四五层左右,与先前那名掌柜的不相上下。

对袁大仙师来说这两人还构不成任何威胁,想必应该是这黑市首脑专门派来接待客人的侍者,因此他也没有犹豫什么,依然是不疾不徐地走了过去。

“二位道友留步,此处的规矩,入市之前必须先将此珠带在身上,否则不得入内。”等袁华二人来到近前,其中一名黑衣人伸手虚拦,同时从怀中掏出两颗灰色珠子递了过来。

“哦,不知此珠究为何物,为何入市非要带上其不可呢?”袁凡闻言一怔,心中也不禁有些警惕起来,凡是白送的东西通常都有猫腻,他可不想平白无故就着了别人的道儿。

“道友无需多疑,此物名为‘匿形珠’,是我家主人特制的一种辅助法器,凡是带上此珠的修士均可将自己的样貌修为掩饰起来,如此进入坊市之后便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冲突,也便于我等维持秩序,当然,二位离开之时还是须将此珠交还的。”凡是初次来黑市的修仙者都会有此一问,黑衣侍者显然早就习以为常。

袁华二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略一思索下便已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看来此间主人为开设这黑市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想想也对,所谓黑市也就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正邪两派的修士都有可能会在此处出现,若是大家都以本来面目示人的话就难免会发生争斗,更何况即便是同一阵营中的修士也多有仇怨,如果打将起来整个坊市岂不是要乱了套,而这匿形珠的功用便在此处,一旦众人各自掩饰起了样貌修为,在不清楚对方背景及实力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再轻易出手,对于坊市主人来说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

想清楚了其中关节,袁华二人也就坦然接过了那两颗‘匿形珠’,在侍者的指点下双双向珠中注入了一楔力之后顿时有一股灰色烟雾冒出,并且顷刻间便将二人身躯从头到脚地遮掩起来。

此珠果然神奇,以袁凡筑基修士的神念强大,竟然也无法透过灰雾探查出身边华晓斋的虚实,可想而知一般修士就更不可能看破了。

见二人已将匿形珠发动,另一名侍者二话不说便将那扇石门给打了开来,只觉一股强光耀眼,石门的另一边亮如白昼,袁凡还以为又回到了地面,不过按理说此刻应该外面还是夜里才对,走出通道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身处于一个巨大石窟之中,一颗巨大的月光石镶嵌在洞窟顶上,其散发的光芒足以将整个洞窟照得透亮。

这石窟方圆足足有千丈大小,大小高低不同的各种建筑遍布其中,而石窟壁上凿有无数与他们身后石门一般无二的其他石门,许多被灰雾包裹的身影正从这些石门中进进出出,显然同样是来这黑市淘宝的其他修士。

袁华二人并没有犹豫什么,如同其他修士一般径直往那些建筑行去,他们发现越是靠近洞窟中心位置的建筑就越是华丽精致,最中间处的那栋楼宇足有七八层之高,远远望去给人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相比起地面上的坊市来,此处明显要热闹了许多,不过这也难怪,好东西若是在市面上出现,大多都会被那些高阶修士以及财力雄厚的修仙家族所获得,那些不甘于捡破烂的散修或者低阶修士就只好到这里来淘宝,运气好的倒的确能大有收获。

不过有一类修士的目的却并不在此,他们不是来买东西的,相反是打算将手头上一些见不得光的,同时对自己又无多大用处的物件来卖给此处东家,换得灵石之后再作其他用场。

除了以上两种修士之外,剩下的大多都是来找乐子的,这黑市中开有两种外界罕见的去处,一个是赌坊,还有一个叫做合欢阁。

赌坊就不用多说了,基本上与世俗界的没什么两样,只是里面多了一条规则,凡是参赌的修仙者禁止用一切修仙法门作弊,违者将被此处的执法使废去修为,并立刻逐出黑市永久不得入内。

赌坊中其实也分两类人,一种是好赌成性纯粹来找乐子的,另一种却是来碰运气,赚了灵石打算大大采购一番的,但所谓十赌九输,赌坊内的那些玩意儿都有其固定的赔率存在,除了少数运气好的可能赢到灵石外,大多数人则是把棺材本都赔了进去。

合欢阁无疑是整个黑市中受欢迎程度仅次于中间那栋“琉璃坊”的所在,这里除了出售炉鼎之外,还专门提埂所供那些修习双修之术的男女修士使用,据说那锌中都备有一种神奇的熏香,男女修士若是在其中双修的话往往能事半功倍,对于修为精进有着相当大的助益。

在对坊市中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番之后,袁华二人恰巧来到了合欢阁外,还没等他们细细打量一番什么,突然从阁中传来一阵骚动之音,随即便有几人从里面先后追逃了出来。

第一百三八回 合欢阁主

话说袁华二人正在坊市内寻觅妖鬼两道功法,路经合欢阁时却异变突起。

一名长相清秀,身着翠衫的妙龄女子披头散发地从内跑了出来,而其身后则有几名黑衣男子紧追不放,看衣着与先前石门外那两名侍者一般无二。

此女的修为不高,只有炼气期五层的实力,未等其来得及夺路而逃,身后那几名黑衣人手中的绳索法器却早已如毒蛇般缠了上来。

无奈下少女只得同样取出法器抵挡,袁凡凝目望去,只见那法器形似丝帕,施展后有缕缕黄色光丝从上面冒出,顷刻间便组成一道光网将那些绳索挡在了身外,显然是一件不错的防御法器。

不过此法器虽妙,但少女的修为实在太低,在几名同等级修士的围攻下很快便有些不支起来,其脸上也渐渐显露出惊惶之色。

“嘿嘿,小丫头识相的就赶紧束手就擒,免得我们几个再多费力气,凭你的修为想逃走简直是痴心妄想。”眼见几条绳索已牢牢缠住了少女,其中一名黑衣人不禁得意地阴笑道。

“你们杀了我吧!本姑娘宁死也不做别人的炉鼎。”全力抵挡下少女体内的法力已然所剩无几,苦苦支撑的同时其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绝望之色。

“杀了你!不是开玩笑吧?田前辈已然下了定金,你若是死了我们合欢阁的招牌岂不是要被砸喽,我劝你还是认命的好。能跟着一位高阶修士那是你的福气,说不定前辈一高兴就把你收作了侍妾,到时候自有数不清的好处在等着你。”

几名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相反将法器使得越发迅疾起来,不过这些绳索显然更偏向于困敌之用,只等此女法力耗尽便可将其生擒活捉,却不敢真地伤她分毫。

“晓斋,我听说这合欢阁出售的炉鼎可都是婿自自愿的女修,不过如今看来似乎与传闻有些不符啊?”在一旁看了半天,袁凡也不禁心生疑问起来。

“袁兄有所不知。大多数情况下那些炉鼎的确是出自自愿,不过所谓凡事无绝对,做这黑市买卖的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偶尔他们也会去掳劫几个散修来充数,看来今日倒正好让你我给遇上了一位。”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此处还有这种强逼人做炉鼎的勾当,既然让我遇上了,说不得就要管上一管。”

“兄台不会真想插手这种闲事吧?抛开此处的主人不论。单是买下此女的那位修士估计就是个筑基期的存在,光以你我二人的修为恐怕救人不成反受其害啊!”

“这……”袁凡听闻也一下犯了踌躇。诚如华晓斋所言,自己如今的地位和修为可不能与在俗世那会儿相提并论了,就算要打抱不平也首先得掂量掂量自身的实力才行,或许对付眼前这几个杂碎还没问题,可真要引出背后那些高人来恐怕就力有不逮了。

正当袁大仙师犹豫再三,不知该如何进退的时候,周围看热闹的修士中却有人出手了。

“嗤”。

尖啸声中,一柄绿色短剑不知从何处飞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此剑便已飞至了少女近前,青光一闪之下几根绳索顿时断成了数截。

“什么人?”

几名黑衣人齐声惊呼,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眼光却也不弱,从此短剑的威力来看其拥有者绝不是个泛泛之辈,心中警惕之下便纷纷又自身边取出看家法器,凝神向人群中望了过来。

“咦。”

不光他们吃惊。另一边的袁凡也差点没叫出声来,这柄短剑他可是记忆犹新,不正是当初独孤铉使的那把吗?难道这位仁兄也恰巧到这坊市里来了。

袁大仙师虽然修为未复,但神念却丝毫未损。在这非常之所他又是时刻小心,因此对短剑的出处早已是了然于胸,此刻打眼这么一看,果然发现不远处伫立一人,虽然对方身躯同样被灰雾所包裹,但身后背着的那把红色长剑却极为显眼,不是独孤铉还能是谁。

其身边紧挨着的另一人身形娇小,想必就是独孤小仙此女了,这兄妹二人感情深厚,出入总在一处,对于袁凡这个知情人来说自然更无怀疑了。

袁大仙师正想过去打个招呼,不想这兄妹二人却已排众而出,来到那少女面前双双站定,独孤铉更是闪身挡在了此女身前,看来今天是铁了心要管这闲事了。

“二位何人?竟敢来管我们合欢阁的事?识相的就赶紧闪到一边去,否则可没你们什么好果子吃。”黑衣人明知眼前之人并不好惹,却也丝毫没有畏惧之意,毕竟这里可是他们的地盘,真要有人撒野的话自然有管事的会来摆平。

“哼,这件事我兄妹二人今天还就管定了,你们强掳这位姑娘不算,居然还要将其卖作他人炉鼎,此种有违天和之事岂能让尔等肆意妄为。”由于独孤铉不善言辞,独孤小仙自然而然就成了他的代言人,况且同样身为女子的她对于眼前之事也已气愤至极,其兄要管这桩闲事倒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咯,这位姑娘好大的脾性,有事大家可以坐下来慢慢商量嘛,何必伤了彼此的和气呢!”独孤小仙话音刚落,尚未等那几名黑衣人搭上话,合欢阁二层之中却传来一阵娇柔狐媚的女子笑声,紧接着一名身着五彩丝衣的女子竟如同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竟然连袁凡都未能看出她使了何种身法法术。

“参见阁主。”一见此女现身,那几名黑衣人立刻将法器一收,毕恭毕敬地垂首侍立到了一旁,一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哼,一群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不用在合欢阁做事了,去门前做迎宾侍者吧!免得再坏了本阁主的大事。”面对几名黑衣人,彩衣女子原本脸上的狐媚之色竟突然一收,整个人一下变得不怒自威起来,周围的温度也似乎瞬间降低了不少。

第一百三九回 炉鼎买卖

几名黑衣人虽遭受重罚,却半点都不敢辩驳,他们深知这位阁主的厉害,其向来一言九鼎,话既然说出来了就不会再有所改变,因此也就只有认命的份儿了。

独孤铉见来人与自己相仿,同样是位筑基中期的修士,不敢怠慢下立刻踏前一步,将自家小妹和那女子都挡在了身后,生怕对方骤起攻击下伤到了她俩,绿色短剑则依旧在那里游走飞舞,将三人团团护在了中间。

“这位道友有礼了,小女子练霓裳,忝掌此处阁主,道友今番无故出手,不知本阁是否有什么得罪道友的地方?”等彩衣女子转过身来,脸上神情竟瞬间又恢复了原状,这招变脸的功夫不禁让袁凡大为钦佩,看来要经营一方生意,非得似这等玲珑剔透的人物才行。

“没有。”独孤铉依然惜字如金。

“咯咯咯,那莫非是道友看上了此女,有意将其收做炉鼎?那也无妨,只要道友出的价格合适,本阁可以请另一位道友通融一二,将其割爱让给阁下便是了。”

“没兴趣。”独孤铉的话音冰冷如霜。

彩衣女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她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独孤铉是那种不善言辞,只认死理的主儿,看来今日这件事是无法善了了。

“看来道友今日是存心来这里找茬的了,咯咯,不要怪本阁主没有提醒道友,以道友的修为,要想在这坊市内撒野恐怕还差了点。莫说是筑基修士,即便阁下是位结丹期的前辈恐怕也讨不了好去。”

“要打便打,不必啰嗦。”独孤铉丝毫不为所动,其背后的那柄红色长剑恰与此时微微颤动了起来,显然已做好了应战的准备。

见此情景,彩衣女心知多说无益,也不见其有何动作,手中竟突然多出了一面五色彩镜,双方的一场大战眼见是难免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向后退散开去,但并未就此离开。两名筑基修士的斗法平时可难得一见,只要不伤及自身,在一旁看看也能获益良多。

“且慢,在下不才,打算将此女买下,不知练阁主可否成全。”正当众人擦亮眼睛,打算看一场热闹的时候,有一人却突然排众而出,不合时宜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那话音简直比破锣还要难听,让人闻之难受之极。

场内二人也被这一突发情况搞得一怔。不过练霓裳显然反应要更快一点,动人美目一转之下便立刻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咯咯,这位道友要买当然可以商量,不过眼前这位道友显然有意要阻挠本阁做买卖,道友若想成交的话恐怕必须先解决此事才行的。”练霓裳不愧为一阁之主,三言两语便将矛头转嫁了出去,有人出来顶缸她最是求之不得,开门做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能不得罪人又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在下正有此意,这位道友之事不才自有办法周全。”来人似乎对练霓裳的挑拨毫无所觉,笑嘻嘻地转头竟向独孤铉神念传音了起来。

独孤铉正莫名其妙,不知从哪里跳出这么个家伙来横插一杠,脑海中却突然传来一个依稀熟悉的声音。

“独孤兄,许久不见,可还记得小弟我么?”

“你是…袁兄?”

“哈哈。正是在下,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遇见兄台,你我还真是有缘得很呐!”

“你怎在此?”

“独孤兄,此处不是谈话之所。还是先解决了眼前之事要紧,其余的等脱身后慢慢再说不迟。”

“怎样解决?”

“似兄台这般带着人硬闯出去肯定不行,听这姓练女子适才口气,恐怕这坊市内还有结丹修士坐镇,以你我目前的修为想蛮干简直是自寻死路,所幸小弟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不如想办法用灵石将此女买下,等出了坊市之后再还其自由之身也便是了,如此岂不是一举两得,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嗯……”

独孤铉心知袁凡所言有理,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几个岂非也等于参与了买卖炉鼎的勾当,他向来以侠义道自居,从心理上一时还有些犹豫,因此思量再三还是决定与自家小妹商议商议,虽然他是兄长,但平时大多数主意还是由他妹子来拿的。

于是接下来兄妹二人又相互传音了一番,袁凡的突然出现让独孤小仙惊喜莫名,自打上回被袁大仙师救了之后她便将对方深深地印在了心里,每每念及总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要不是为了她大哥的修炼,兄妹二人到处寻觅材料无法抽身,恐怕其早就忍不住要去找寻这个让其魂牵梦萦的男子了,却不想竟在此处不期而遇。

“大哥,袁前辈的主意再好不过,如此一来,我等不仅能将这位姑娘救下,也不至于得罪了此处坊市,别忘了你我是来此处找寻那几种珍惜材料的,若因此事耽误了你的修炼,岂不是得不偿失。”

“唔,有理,那就这么办吧!”见自家妹子也是这个说法,独孤铉的心结这才稍解,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袁凡的提议。

袁凡心中暗松一口气,心说这位仁兄要是牛脾气发作,真要较真儿的话今天这事还真不容易摆平,眼下总算是有了转圜的余地。

“练阁主,这位道友已经同意了在下的提议,接下来就请阁主开个价吧!只要不是太离谱,这女子我今天是买定了。”

“这个……”练霓裳在一旁观察了半天,也不知道这破锣嗓门和那名剑修传音说了些什么,居然还真让他给说通了对方,独孤铉此刻已将绿色短剑重新收到了背后,显然是打算不再插手此事了。

不过这样一来难题就又丢还给了她,其实她刚才也不过就那么一说,因为当时认定了独孤铉不会善罢甘休,既然有人出头就顺势挑拨了一把,最好二人能拼个两败俱伤,那么此事便可圆满收场,可现在形势突变,独孤铉竟突然又改变了初衷,同意此人买下那名女子,事情就变得有些骑虎难下了。

ps:终于又能继续写下去了,不过更新暂时还无法保证,请各位道友见谅。

第一百四十回 冤家路窄

要知道订下此女的那位修士背景不小,合欢阁同样是不愿得罪的,若是就这样让别人带走了,到时候实在不好交代。

饶是平日里智计百出,此刻的练霓裳也有些不知如何进退起来。

“练阁主,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此女会在此处?莫非你我说好的事情有何变故不成?”彩衣女正感为难之际,从琉璃坊方向突然有一人飞遁而来,见到合欢阁前的情景不禁有些惊疑地询问起来。

“咯咯,原来是田道友,本阁主正为此事为难,想不到道友就赶到了,事情是这样的……”练霓裳如获救星,当即将适才发生之事对来人传音讲述了一番,其间免不了添油加醋,将其自身的干系脱了个干干净净。

来人刚一开口,袁凡便已将其认了出来,正所谓冤家路窄,想不到买下那名女子的修士非是别人,正是他的老对头田宏。

要不是眼前这家伙自己怎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更何况连爱妻如今也不知所踪,袁大仙师恨不得立刻上去给他几颗火焰烈弹将其击毙,奈何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好在有匿形珠掩饰,否则见到他如今的情形,姓田的恐怕还会抢先出手。

“哦,竟有这等事,这位道友,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田某为此女早就付下了定金,今日便要来将其带走,阁下若是想买炉鼎的话,不如去到阁中另行挑选,否则就是故意和田某人为敌了,在下奉劝道友一句,那样一来对阁下绝对没什么好处。”

听罢练霓裳的话,田宏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恶气,不过由于不知道对方的虚实,况且还有独孤铉这位筑基中期修士在一旁虎视眈眈,因此他只得暂且压下怒气,希望能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吓退对方。

“不行。”不料袁凡尚未答话。一旁的独孤铉却不干了,他才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除了袁凡他不会允许让任何人买走此女,否则自己还算什么侠义之士。

此刻练霓裳也已出了一些端倪,显然这名剑修和那破锣嗓子早就相识。要不然为何只允许他买却不让别人买。要说这两人没有奸情打死她都不信,现如今身为阁主的她不得不出来说句话了,反正田宏已经到此,真要撕破脸皮打上一场赢面也极大。得罪这两人总比得罪田宏背后的门派要强。

“这位道友,你若还是如此胡搅蛮缠的话本阁主就只好出手了,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信用二字,既然田道友已经买下了此女,本阁就必须兑现先前的承诺才行。否则还有哪个愿意来此光顾。”想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练霓裳的神色语气便立刻冷冽了起来,所谓做戏做全套,既然决定出手就必须竭力讨好田宏才行,相信对将来不无好处。

“打就打,怕你不成。”独孤铉根本不吃这套,红绿二剑这次同时出鞘,逼人灵气同时从二剑剑身上散发出来,明眼人一见便知绝非凡品。

练霓裳同样不甘示弱。右手取出五色彩镜的同时左手上又多出一枚凤簪,簪子上流光溢彩,隐隐然那凤凰好似活物一般,却不知有何神通。

“且慢,为这点小事大家何必伤了和气。待在下与田道友商议商议,相信他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愿意做这成人之美的好事的。”眼见二人又要开打,袁凡立刻出言阻止起来。他自己知自家事,就算独孤铉能和练霓裳战个平手。此刻的他也绝不是田宏的对手,倒不如凭借匿形珠的能力诈这小子一诈,或许能收奇效。

他这番话在场之人无一肯信,包括独孤铉这位一根筋也是,他虽然想法单一却并不傻,从练霓裳竭力讨好对方的表现来便知这姓田的来头绝对不小,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得了的。

田宏更是暗自冷笑,心说你这家伙就是能说出花来今日也不可能让小爷放弃此女,否则筹划了那么久的计划岂不是要付之一炬。

“田兄,许久不见,不想你我却在此处重逢,兄台若是不想再断一臂的话还是早早退去为妙,否则小弟就和你来个新仇旧恨一并了结,你如何呀?”

“是你?”田宏正暗暗戒备之时,神识海中却传来了对方的话音,这次袁凡并未刻意掩饰,因此田大公子一下便认出了对方。

这一惊非同小可,在他想来,袁大仙师应该早就在紫玲珑手下毙命了才对,怎么又突然会在此处现身,自己当初就不是这小子的对手,真要动手的话肯定凶多吉少。

不过田宏毕竟是个修仙者,脑筋灵活程度可非一般人能比,转眼间就觉出了其中的蹊跷,按说袁凡与自己仇深似海,见到自己哪有不立刻动手的道理,况且听说紫玲珑当初的确曾向其出手,相信在一位结丹修士的暴怒一击下,这小子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莫不是对方如今只是虚张声势,实则根本无力与自己对抗,只是用言语来诈自己不成?

不过经历了上次之事之后田大公子的潜意识里已对袁凡不敢轻视,为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为妙。

“我当是谁,原来是袁兄到此,上次斗法小弟输得心有不甘,正想找机会再向兄台讨教高明,既然今日有此机会,你我不妨就此做个了断如何?”言毕田宏也不打招呼,左右手竟同时放出一颗雷球,瞬间便向袁凡激射了过去。

别这两颗雷球普普通通,实则其中已蕴含了田宏的**成法力,若袁凡果真修为未复,这一下击实的话非重伤陨落不可。

“哈哈,田兄既如此说,小弟自然愿意奉陪。”对于田宏的举动袁凡丝毫未觉意外,若说区区两句话就能将对方吓退,他倒要怀疑这小子的智商起来。

所幸袁大仙师早有准备,他心知这一下无论如何都必须硬接下来,而且还必须表现得若无其事,否则可就真要露底了。

第一百四一回 态度强硬

不过让袁凡有些奇怪的是,田宏这小子明明已经断了一臂,为何还能左右手同时施展法术,莫非这小子的断臂已经续上了不成?

这还真让他给猜中了,要知道田大公子可是薛掌门的心爱弟子,怎能看着他整天拖着条断臂度日,因此老头子不惜损耗真元,又动用了不少珍惜材料和灵药,才将爱徒的断臂给从新接上了,否则这小子将来的修为必定会大打折扣。

当然此刻已容不得袁大仙师细想什么,说时迟那时快,两颗雷球瞬间便至,在田宏想来,若是袁凡修为未损的话必然会用最擅长的风属性法术应对,当初在紫禁之巅上斗法的时候便是如此,可是此刻眼见雷球及身袁凡却丝毫反应都没有,这就更加印证了其先前的猜测,田大公子放心之余也不禁暗自窃喜起来”“。

周围之人也没想到田宏会暴起出手,估计是两人之间的谈判破裂所致,但这破锣嗓子看上去也不是易与之辈,为何眼见法术攻到却丝毫反应都没有,难道此人竟是位结丹期的大高手,对于此种程度的攻击根本未放在眼里。

其中最着急的非独孤小仙莫属,袁凡的修为她最清楚不过,从这两颗雷球中所散发出的威能来看对方绝对是一名筑基修士无疑,而袁大仙师也只是筑基初期而已,就这么用身体硬接岂有不受伤的道理,当然她若是知道袁凡此刻的真实修为的话估计非当场吓晕过去不可。

正当众人纷纷猜测袁凡此举用意的时候,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却发生了,两颗雷球分明已经击中了他的身体,却竟然半点声息都未曾发出,一下子仿佛石沉大海般消失了踪迹,而袁大仙师却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里,除了匿形珠施放的灰色烟雾似乎大了一圈之外,似乎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噫之声,对眼前这一幕有点难以置信,最吃惊的自然要属田宏这厮。他预想过各种结果。却唯独这一种未曾料到,要说凭他的这两颗雷球,即使是他师尊这样的结丹期高手也至少得出些许力气化解不可,而袁凡却纹丝不动,若无其事地便接了下来,这里面有何古怪让这位名门高徒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竟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应对起来。

“空间法术!!!”

人群中也不知哪位见多识广的仁兄喊了那么一嗓子。让其余众人顿有茅塞顿开之感,继而引发了一阵更为夸张的骚动。

“照啊!我怎么没想到,能这么无声无息地便将对手的法术收走,除了空间法术之外恐怕没有其他可能了。”

“哼,空间法术岂是一般修士能够使用的,即使到了元婴期恐怕也力有不逮。我看这小子手上一定是有件空间类的宝物。”

“这位兄台言之有理,嘿嘿,空间宝物轻易可难以得见,就不知这小子修为如何,否则的话……”

“难不成你还想杀人夺宝,我看阁下还是少动这种念头为妙,要知道能拥有这种宝物的修士来头必定不小,别莫名其妙地惹了什么大祸而不自知。到时候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道友教训的是。是在下有些贪心了。”

“嘿嘿,杀人夺宝后远走高飞不就成了。”

“……”

袁凡没料到自己的一番举动竟引起了周围众修的邪念。不过此刻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将眼前之事应付过去再说,适才他也是临时起念,想起了身边所携带的一件宝物来,再结合当初从修仙者日志中见到的一些斗法经验,才行险试了一试,不想却真的有了效果。

此物非是其他,正是当初从邙山老三那里得来的那口阴阳棺,之前袁凡也曾对其研究过一番,但正如鬼魍说的那样,除了有点空间隔绝作用之外此物实在没什么tèbié之处,而之后袁大仙师迭遭变故,始终未再有时间仔细摸索,此刻命悬一线,才又重新将之想了起来。

原来适才他在与田宏摊牌之前早已将此宝取出,待得对方骤然出手雷球及身之际便将其棺盖打开挡在了身前,当然在做这一切的时候为掩人耳目他还同时将匿形珠的威能发挥到了极致,同时将阴阳棺和自身都覆盖了起来,因此旁人根本无法看出什么端倪来,而那两颗雷球自然是飞入棺中销声匿迹了。

“哈哈,适才小弟已经让了田兄一招,这会儿应该轮到在下出手了吧!”所谓趁热打铁,为了不让田宏这小子有任何反应的机会,袁大仙师打算再出狠招震慑对方,两把阴莲夺一起现身的同时他还把玉清真雷符取了出来,咒语连声之中这张只有小半威能的符纸顿时光芒耀眼了起来。

“且慢,适才小弟只是和袁兄开个玩笑,哪里有真和兄台为敌的意思,既然袁兄看上了此女,那就尽管带走便是,一应费用全由小弟承担,算是小弟为先前之事给兄台赔罪好了。”

田宏果然中计,阴莲夺的厉害他早有领教,再加上真雷符,即使只有小半威能也不是他轻易可以扛下的,他可没有袁凡身上的龙鳞甲那样犀利的防御法器,哪怕只有小半真雷恐怕也能要了他的小命。

“哦,此话当真?田兄此刻不会是故意卖好,回头又来暗算与我吧?”袁凡装作一副根本信不过对方的样子,语气之中满含狐疑,阴莲夺和真雷符也根本没有收回去的样子,似乎随时都准备出手。

“小弟所言完全出自肺腑,袁兄若是不信,我可以当众立下心魔之誓,今后决不做任何不利于兄台之举如何?”田宏脸上冷汗直冒,生怕一言不合对方真的动手,那事情可就大大不妙了。

“嘿嘿,田兄的心魔之誓在下已经领教过了,你叫袁某如何再取信与你?”

“那……袁兄欲待如何?”

“除非你再自断一臂,否则今日之事万难揭过。”袁凡知道自己表现得越强硬对方就会越加忌惮自己,让这小子生不出半点对抗之心才算成功。

第一百四二回 如此交易

自盘古开天,这世间有修仙界存在的那一刻起,修仙者们遵循的便是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既然不是袁凡的对手,田宏为保性命恐怕也只有按照对方的要求来做,只不过前次为他续臂,薛大掌门已然倾尽全力,这回再断的话估计就没那么容易恢复如初了。

“也罢,既然袁兄不肯放过小弟,那田某只好认栽了。”无奈之下,田宏只得认命似地缓缓抬起了右臂,一道雷刃随即从其手掌上显现出来,接下来只需轻轻一挥,他的那条左臂就得再次搬家。

“且慢。”就在田大公子略微犹豫的当口,一旁的练霓裳却传音阻止了他,“田道友,待本阁主与此人商谈几句,想来看在尊师和我家主人的面上,他也不好逼人太甚的。”

这位合欢阁主本不想卷入两名筑基修士的恩怨之中,况且袁凡一看就不是个善茬,怎奈田宏的身份实在特殊,若不帮他解围的话将来对坊市来说同样大大不妥,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权衡再三之后她还是不得不来蹚一下这池浑水。

“这……如此便有劳练道友了。”田宏心里自然清楚对方的意思,他何尝不想抬出自家门派来压制袁凡,只不过当着众人的面这么做实在有些丢脸,况且自家门派和黑市有瓜葛的事也实在不好为外人道也,现在有此女替他解围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

“这位道友,贱妾冒昧。想在阁下面前为田道友求个情,只要尊驾今日能放他一马。有什么条件请尽管开口,只要本阁主办得到的一定不叫道友失望便是。”修仙者最看重的便是一个“利”字,只要对自身修炼有利的,就算天大的仇怨也可暂时搁下,练霓裳自然深谙此理,因此一上来她便直奔主题,那些拐弯抹角求情的话自然一概省略了。

袁凡心说“来得正好”,这一切均在其意料之中。从先前的一番观察中他便看出练霓裳与田宏二人之间的关系匪浅,恐怕还牵涉到双方背后的门派势力,真让田小子自残的话估计自己将来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倒不如借此一方面掩饰自己的真实修为,一方面趁机捞点好处,这种两全其美之事又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阁主倒是个爽快人。只不过我与田兄之间结怨已深,今日只让他断去一臂已经是看在贵方的面子上了,否则必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求情之言不提也罢。”袁大仙师自然不能立刻改变态度,否则以对方的精明必能瞧出破绽。

“咯咯,道友此言差矣。这天下间凡事都有个价钱可谈,田道友断臂尊驾虽能图个一时之快,但对自身的修炼可说是毫无益处,更何况经此一事,其师门又岂肯善罢甘休。就是妾身的主人恐怕也不得不过问此事,阁下难道对此一点顾忌都没有吗?”为达目的。练霓裳可谓是手段尽出,在自己的威逼利诱之下就不信对方不松口。

“这……”袁凡果然恰如其分地沉吟起来,似乎是在思量其中的厉害关系,实则他是在想如何狮子大开口,好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道友不必多想了,这中间的取舍相信阁下已有分晓,尊驾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只要是这坊市中有的东西并且不太离谱,本阁主自会尽力满足。”所谓趁热打铁,见袁大仙师口风有所松动,练霓裳便立刻鼓其如簧之舌,力争将事情就此敲定下来。

“也罢,既然练阁主有此诚意,在下若再坚持的话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至于提什么条件我一人还做不了主,待我与几位朋友商量过后再告知阁主便是。”见火候已到,袁凡便趁势下了台阶,他本就不是个自私之人,所谓好处大家得,华晓斋以及独孤兄妹的那份袁大仙师也打算一并收入囊中。

于是在征集了几人的意见之后,袁凡当即在一块玉简中罗列了一份清单交给了对方,这上面有他所需要的修炼功法,也有华晓斋应付门内即将到来的抽签所用之物,其余则是独孤兄妹所寻找的几种材料,当然,那名女修他们也同样要一并带走的。

“好,几位道友请至阁中稍待,我自会遣人在坊中寻找这些东西,至于能否搜集齐全妾身却不能保证了,到时还请各位不要见怪才好。”接过玉简后练霓裳迅速用神念扫了一遍,索性除了独孤铉的那些材料之外其他东西都不算什么稀有之物,对方的条件起码可以满足七八成之多。

“哈哈,阁主言重了,东西只要差得不是太多,我们几个自然是不会强求的。”所谓顺坡下毛驴,袁凡本就没指望对方能找齐所有东西,只要能有个不离十,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于是在练霓裳吩咐黑衣侍从分别去坊市中搜集物品之后,几人便随此女来到三层的一间客厅之中坐下品茶慢慢等候了起来,而田宏当然是灰溜溜匆匆离开了坊市,不过走之前还是和此女秘密传音了几句,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古怪。

众修见已无什么热闹可看,很快便散了开去,合欢阁外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

两个多时辰之后。

满载而归的袁凡一行已然离开了黑市,飞出数里之后在一处小山上停了下来。

此处是袁凡与邙山四鬼约定会合的地点,而早早完成任务的四鬼也已等候在了这里。

此次他们虽然捞了不少好处,但同样也已得罪了黑市,所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众人略微商谈了几句便再次分头离开了。

那位名叫素儿的女修由于只是散修一名,独自一人的话难保不被黑市中人再次虏去,最后还是袁凡提议让其与独孤兄妹暂处,有独孤铉这位筑基中期修士照应,相信安全上会有保障得多。

不过让袁大仙师有些纳闷的是,在仔细观察此女样貌之后,他隐隐感觉田宏欲买下她的背后恐怕还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一百四三回 法盘之谜

话说此次黑市之行,除了独孤铉所寻材料差了一件之外,其他几人均都满意而归。

袁凡所需的佛妖鬼三家功法均已找齐,再加上当初筑基时的瓶颈也无须再经历一次,因此只等他回去按谱修炼之后便可将失去的修为恢复如初了。

华晓斋应付抽签的东西乃是一张符箓,名为“天眼符”,此符虽不是什么特别稀有之物,但也并非大路货色,况且其价值不菲,普通低阶修士想要得到可是千难万难的,能如此轻松拿下让这小子乐得差点合不拢嘴。

原来这青衣门的历年抽签,都是让每位外事弟子从某个容器中抽取一枚竹签,抽中刻有“封”字的那枚竹签者便是入塔之人,由于盛放竹签的容器可以隔绝神念以及一些初级的灵目神通,对他们这些外事弟子来说想要作弊简直是异想天开。

而这“天眼符”的作用却大异寻常,修仙者只需将此符贴在自己身上,则可以有一次机会在身体的任一部位生成第三只眼来,此目一旦形成便无法移动位置且最多只能持续三天时间,时间一到或者施符者自行取下符箓都会使法术消失,而此天眼除了可看破一些幻术之外还能在一些禁制空间中不受限制地视物,故而用来应付抽签的话绝对是一大利器,当年华晓斋曾不幸抽中一回死签,幸得庄琴替他求情,用一名身犯重大门规的弟子顶替他入塔才得以幸免,但即使这样也让其后怕不已,之后的日子里他便时刻留意,多方打听之下才知晓了此符的存在,并下定决心非要弄到一张不可。此刻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而正驾驭法器飞行的袁凡则心情异常复杂,不日可恢复自身修为固然可喜,但被田宏发现自己的行踪以及这小子购买素儿背后的目的却又让他耿耿于怀,再加上先前从洪胖子那里获知的隐秘,使得袁大仙师心事重重下只顾闷头赶路。对于华晓斋的兴奋交谈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几句,不大工夫一行人便已消失在了天边尽头处。

不过让袁凡等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久,在距先前所立小山一二百丈远处的一个土墩之上,突然诡异地冒出两个灰色人影来,若走近细看。便可发现此二人均都被一层灰雾笼罩,即便用神念扫去也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竟与袁凡等人在黑市中使用匿形珠的情形一般无二。

此二人只稍稍停留了片刻,似乎互相传音交谈了几句,随即便分头循着独孤铉以及袁凡等人离去的方向跟了下去。

将近黎明时分,袁凡一行才终于回到了青衣门所在山麓。

华晓斋得了天眼符。急于回住处试验一番,而邙山四鬼则须返回藏,将那名顶替他们值夜的弟子换出,免得被人撞破什么,而袁凡则是朝着庄琴所居洞府而去。

……

“如此说来,那洪金武之所以想用噬心虫控制你,是想让你从我身上取一滴精血。以确认我是否就是其父所猜想的那个人,但如此做法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呢?据说那洪老怪已是结丹后期的修为,如此处心积虑地来探查我这个筑基期的后辈,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庄琴洞府的大厅内,袁凡已将自己从洪胖子脑中搜魂所得大致讲述了一遍,不过听完这一切的庄琴却越发地纳闷起来。

“这就不得而知了,其实这洪金武也并非洪老怪的亲生儿子,只不过是他收的一名义子而已,因此很多隐秘之事并未透露给其知晓,他只是奉命混入青衣门。并用这件法器伺机探查门内众女弟子的精血,你别说,这小子的效率还挺高,眼下除了你之外其他那些女弟子几乎都被他得手了,不过那也是因为你身份较高。这小子无法轻易接近你的缘故,故而才会想到通过我来达到目的。”

袁凡一边补充,一边将手中的一件法盘状法器向庄琴递了过去,显然此物便是那件用来探查精血的东西。

庄琴接过后翻来覆去仔细查看了半晌,除了感觉此物样式古朴年代久远之外,也就法盘正面刻着的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有些特殊,不过以她的阅历同样未见过这种符号,估计应该是一种上古文字,一时之间也无从知晓其中蕴含的真意。

不过庄大仙子却并未因此死心,毕竟被一名结丹后期修士如此重视的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不把其中的缘由给搞清楚恐怕今后会寝食难安。

于是她把心一横,左手纤指一挥之下,右手食指指尖上便多了一条淡淡的血痕,随即一粒鲜红的血滴从其上滚落,稳稳地落在了法盘中心。

“凡郎,你可知道如何激发此盘?”不同法器都有其不同的激发法决,既然袁凡对那洪金武搜过神,想必对这法决也应该已经掌握才是,因此庄琴在滴完精血之后便抬头向他询问起来。

对于庄琴此举袁凡虽心里微感不妥,但他也存着同样的一份好奇,见佳人动问,他默默在脑中回忆了一遍之后,随即便不再犹豫地伸指向那法盘接连打了好几道法决过去。

就在所有法决入盘的一刹那,一层柔和的白光随即从法盘表面散发出来,伴随着轻微的嗡嗡声,法盘表面所刻的那些符号开始循着某种轨迹转动起来,而那滴精血则渐渐被此盘吸纳了进去。

当所有精血都被吸收之后,法盘中变化再起。

只见那些正在转动着的符号突然一阵移形换位,在法盘中央位置自行组合成了另外几个稍大的符号,并不停闪烁着阵阵耀眼的青光。

袁庄二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法盘中的一切,竭力想从中看出些端倪来,怎奈这些上古符号深奥晦涩,虽料定它们必有含义,却仍然是一头雾水。

他们哪里知道,就在法盘被激发的同一时间,在距离青衣门所在不知多远之外的一处城堡之中,同样的一幕在另一面法盘上同样发生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四回

( ) 青衣门藏内。

第一百四五回 来者不善

“哦,你进来回话吧!他们现在何处?”闻言练霓裳美目一亮,随即将那名侍者唤了进来。

“是,据叶氏兄弟说,这伙人离开坊市后不久便分开了,其中那兄妹二人带着秦素儿往西而去,最后落脚在云岭山西面的一处山谷内,估计是他们的洞府所在;另外两人在与其他四人汇合后一起返回了青芒山,从他们的服饰来看应该是青衣门弟子无疑。”那名侍者应声而入,来至二人面前恭声禀告起来。

“什么?青衣门?他二人不会看错吧?”

未等练霓裳答话,一旁的田宏已大惊而起,在他想来,像袁凡这样的散修,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无非是寻一处二三流灵脉开辟个洞府罢了,毕竟封元国境内的优质灵脉已被六派所瓜分,可万万没想到袁大仙师竟然已经拜在了青衣门中,如此一来他就算想去找对方麻烦,也得先掂量掂量人家身后宗门的实力才行了,要知道那青衣门掌教可已是结丹后期的存在,自己师尊才结丹中期,这要真翻脸的话绝讨不了什么好。

“回禀田前辈,夜枭是亲眼见他们打开青衣门护派禁制进去的,想来应该不会看错。”侍者知道田宏的身份不同一般,因此回答起来也十分恭敬。

“这怎么可能?青衣门并非一般门派,而且现在也尚未到他们招收新弟子的时候,这小子是如何进去的。”侍者的回话田宏似乎根本未听进去,这个消息过于震惊。使得他兀自不信地站在那里喃喃自语。

“好了,你先下去吧!通知叶氏兄弟把这两伙人给我看紧了。尤其是青衣门的那几人,让夜枭务必弄清楚他们在青衣门中的身份地位,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回报。”练霓裳虽然同样心中吃惊,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一番思量后当即将自己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那名侍者诺诺几声,不敢怠慢地赶紧退下照办去了。

“田道友,依我看你也不必过于忧虑,那姓袁的虽已是青衣门弟子。但按理说应该入门不久,就算他有筑基期的修为估计在门中的地位也不会太高,何不先将对方虚实打探清楚了然后再设计图之不迟,而那兄妹二人既然只是散修,眼下倒是夺回那秦素儿的绝佳机会,既然道友对此女如此在意,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吧?”侍者退下后。练霓裳美目一转,冲仍在愣怔中的田宏娇声道。

“唔,道友所言极是,在下适才有些失态了。”听了练霓裳的一番分析,田宏这才清醒过来,也觉得对方所说的确是目前所能采取的最佳方案了。

“咯咯咯。田兄那是报仇心切,以道友的心智,这些事情又怎会想不明白的,不过行事之前我等还需布置妥当,别出什么差错才好。”男人都爱面子。身为合欢阁的阁主,练霓裳自然深谙此理。

田宏闻言点头称是。心中也不禁暗赞此女懂得做人,于是接下来两人便开始商量起如何从独孤兄妹手中将秦素儿重新夺回的事情来了。

而袁凡等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他与庄琴正在为如何对付洪老怪忙碌准备着。

……

两日之后的黄昏,位于封元国西面的云岭山脉边缘处,十几道激射而至的遁光先后落在了一座小丘之上。

在晚霞的映射下,敛去遁光众人的形貌随即纷纷显现了出来。

为首二人正是练霓裳与田宏,而他们身后之人一色黑衣,看服饰便知是黑市中人。

众人刚一站定,未等练霓裳吩咐什么,其中一名黑衣人便麻利地单手一挥,一道被灰气包裹的符箓随风而逝,飞入山脉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田练二人各自双手一背地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一切均在他们预料中的一般。

也就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自先前那道符箓消失的方向,一道灰色遁光悄无声息地飞射而来,顷刻间便已落在了小丘之上。

“属下夜刹,拜见阁主。”来人从头到脚都被一袭灰衣包裹,唯一露出的双目仿佛不似人眼,倒有点像夜间出来的猫头鹰之目,让人见了颇觉诡异,不过这位在练霓裳面前却显得异常恭敬。

“唔,起来吧!你兄弟二人这次辛苦了,等此地事情一了,回去之后本阁主自有重赏。”

“谢阁主。”

“怎样?那三人这两日可有什么异动?”

“禀阁主,那一男二女自前日回到此处洞府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属下已探明其洞府的具体所在,只不过若想进去的话恐怕还有点麻烦。”

“哦,怎么?莫非他们在洞府周围布置了什么厉害禁制不成?”

“阁主英明,在那洞府所在的山谷之中,的确有一套颇为玄妙的阵法禁制存在,属下曾试着放了好几只不同种类的探查灵兽进入其中,但却都有去无回,为免打草惊蛇,属下不敢亲身尝试,故只好在山谷周围设下一些监视手段后在此等候阁主大驾,以阁主您老人家的阵法造诣,相信破除此阵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咯咯咯,你倒会拍马屁,本阁主虽研究过一些阵法之道,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对方的阵法造诣犹在我之上也未可知,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练霓裳闻言笑得一阵花枝乱颤,似乎对这马屁颇为受用的样子,不过从其目光中却看不出丝毫轻视之意,此女的城府之深也就可见一斑了。

“是,属下这就带路,您老请随我来。”夜刹心知自己这回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当下不敢再多言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当先驾起遁光,往来处方向带头飞遁而去了。

而练霓裳田宏二人则是在传音交谈了几句后,带着一众手下随后跟了上去。

进入山脉后一行人大约又飞行了有一二十里地,眼前赫然显出两座并排而立的高山来,而在前领路的夜刹突然遁光方向一变,往二山之间一个被浓雾笼罩的山谷谷口落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六回 两仪分光

“禀阁主,前面山谷中便是那兄妹二人的洞府所在了。”待练霓裳等人跟随其落下之后,夜刹便赶紧向前方山谷一指地躬身说道。

“嗯,做得不错,待本阁主先试探一下其内究竟是何种法阵禁制,然后再做打算不迟。”练霓裳微一点头,向谷中凝视片刻之后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面银色小镜。

此镜大小形状与女子所用的普通梳妆镜相差仿佛,不同处在于其正反两面居然都是镜面,正面白若凝脂,反面则漆黑如墨,且镜中隐隐有荧光流转,显然并非寻常法器。

“两仪分光镜!想不到道友身边竟携有此道家至宝?“见得此镜,一旁田宏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忍不住惊呼出口。

“田兄不愧为道门高徒,竟能识得此宝,不过道友也只说对了一半,此物形貌虽与传说中的两仪分光镜相似,却只不过是件仿制品而已,威能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语的,平日里用来探查一些简单禁制倒还顺手,此处却正好合用的。”练霓裳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解释了几句。

“哦,原来如此,不过即使是仿制品,此镜只需具备原物的一二成功效,也已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了。”对于此女的说辞田宏显然并未深信,据说那两仪分光镜,乃是由上古时期此界的一名道家大能者炼制而成,有定yīn阳,测生死,勘破世间万物本质的逆天神通,确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练霓裳此女能得到这么一件仿制品,其机缘也可谓不小了。

“咯咯。田兄真会说笑,此镜若真有原物的一二成威能,妾身又怎敢将其轻易示于人前,那岂不是惹火烧身吗?若是让哪位前辈高人盯上了,凭妾身这点微末道行。别说是保有此宝了,恐怕连性命都得搭上的。”练霓裳轻笑摇头,对于田宏之言连连否认起来。

“道友此言倒也有理,但不知这件仿制品是出自何人之手?此人既能将其仿制出来,想必是见过原物的,或许能从其身上打听些什么出来。”田宏虽似信了练霓裳之言。但显然并无就此罢休的意思,不过这也难怪,任谁听闻类似两仪分光镜此等宝物的消息,哪怕只是一星半点,估计也同样会趋之若鹜的。

“不瞒道友,此镜乃是妾身以前为坊市立下一桩大功之后。主人特意赏赐之物,至于其出处么,主人并未提及,妾身也就无从得知了,田兄若真感兴趣,下回见到主人之时可亲自问上一问的。”见田宏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练霓裳不禁略感头痛地微一皱眉。但顷刻间便又恢复如常,并将此事故意推到了自己那位主人身上。

“好,既如此,那下次见到皇甫前辈时,再向他老人家打听罢。”听练霓裳如此一说,田宏倒无法再追问下去了,他心中已打定主意,等这次的事情一了,便回去向自己师尊禀告此事,凭着薛掌门与那人的交情。想必对方应该会透露一二。

二人心中各有算计,总算是将此事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接下来只见练霓裳先是将镜子往身前空中一抛,待其悬浮不动之后便双手掐诀,体内法力运转之下,伸指接连打出十几道法决过去。

旁边田宏等人则凝神贯注。都想看看这小小镜子既然有这般大名头,却不知究竟会展现出何种神通来。

所幸众人并未等候太久,也就是几息时间,在吸纳了足够多法决之后,两仪镜开始缓缓转动起来,并不时有嗡鸣之声从中传出,待声音止息之时,镜子白色一面已正对练霓裳。

传说中两仪镜的黑白两面分别代表yīn阳,二者皆有不同功用,此刻只见从这阳面中射出一股白光,将练霓裳浑身上下瞬间笼罩其中,而此女显然对此也早有准备,在白光及身之际只是将双目一闭,除了口中念念有词之外便不再有任何举动。

旁观众人正看得有些莫名所以之时,神奇一幕随之出现。

只见从两仪镜的黑色yīn面之中又射出一股黑光,并在其笼罩范围内渐渐显出一道人形虚影来。

这虚影越凝越实,过得片刻众人已瞧得分明,竟然活脱脱是另一个练霓裳,若不是亲眼所见,定会以为这是一对孪生姊妹。

此刻那黑光所罩练霓裳已缓缓睁开了双目,并冲一旁正看得目瞪口呆的田宏嫣然笑道:“田兄,这是妾身用两仪镜幻化而出的一具影分身,作为无形之躯,其虽无法与人正面争斗,却可用来作为迷惑引诱敌人的手段,颇有出奇制胜之效,加之任何法阵禁制攻击皆对其无效,在探查此类境地上更是无往不利,请道友在此稍候片刻,妾身去去便来。”

言毕也不等田大公子答话,这位便又化作一道黑光地向那山谷之中遁去了,并且几个闪动间就没入谷口那浓雾中不见了踪影。

而练霓裳的真身却始终闭目不动,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众人心知这其中比另有奥妙,自然无人敢去打搅于她,纷纷盘地打坐地默默等候起来。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时间,那具化身才终于自谷内遁出,来至两仪镜前也不言语,竟重新化为黑光地被yīn面回收了进去。

与此同时练霓裳真身眉头一动,双目缓缓睁了开来。

“练道友,如何?可曾将那法阵探明,究竟是何等厉害禁制?”未等此女开口,一旁的田宏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道友放心,妾身幸不辱命,说起来这禁制果然不同一般,竟是凭借剑灵之力设置而成,当初在坊市中我便看出那人是名剑修,却不曾想到其竟已修炼出了剑灵,而且那禁制中有两股截然不同的灵能存在,这说明其不但拥有剑灵,而且至少有两个之多,其实力绝对不可轻视的。”练霓裳脸露凝重之色,将影分身探查所得简要讲述了一遍。(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七回 十方鬼阵

“什么?此人竟已修成了介!这可真有些麻烦了,虽然以我等实力强行破阵并非没有可能,但为此消耗的法力也定然不鞋那人以逸待劳,到时候即使你我以二敌一,恐怕也未必能拿得下他”田宏听后心中一凛,也觉此事颇为棘手

“田兄无须忧虑,那人既然将介的一部分威能用来设禁,想必争斗时也无法全力而为的,至于破阵之事倒也无需我二人出手,交给他们去办就是了”练霓裳美目转动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态一下又变得轻松起来,并轻笑着一指身后那十二名手下说道

“他们?道友不是说笑吧?介之威又岂是区区几个练气期修士所能抵挡的,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田宏斜眼一瞥身后那些黑衣人,神念又再次确定了他们只有练气期修为,而且均都不过七八层境界的样子后,心中对练霓裳之言颇有些不以为然

“咯咯,田兄有所不知,妾身这些手下,任何一个单独拿出去均都不足为奇,甚至比一般同境界修士都有所不如,但若是联手的话,在某些情况下倒也不容小觑的”对于田宏的质疑练霓裳只是神秘一笑,并意味深长地解释了几句

“哦,莫非他们还练过某种联手秘术不成?”田宏毕竟也不是普通修士,所谓闻弦音而知其意,听练霓裳如此一说,他立刻便想到了这种修仙界中比较罕见的秘术

“田兄果然见闻广博,所料丝毫不差他们几个可是耗费了本坊不少心血,一会儿还要请道友在旁多加指点一二的”此女倒也没有隐晦之意,见田宏一语道破便点头承认道

所谓的联手之术,通城一些修仙宗门为了提升门内实力,依据特定条件挑选数名,数十名,甚至数百名同阶修士共同修炼的一种秘术

此种秘术一般威力强大,一旦修成之后不仅可以越阶抗衡高阶修士,某些攻击范围巨大的甚至可用于大规霓士作战其重要性也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相对应的,要想造就一门联手秘术,其条件也是相当苛刻的有的要求施术之人必须拥有同种灵根或体质,有的则要求配备一些特殊法器方能施展,还有一些邪道功法甚至要用血祭的方式来发动,无论哪一种均需耗费无数人力物力非是实力雄厚的大宗门又岂能作此投入

田宏所在的紫霞派在修仙界中只能算是中小门派对于此等秘术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可没想到区区一个黑市竟能拥有此等手段,这使得田大公子不得不对其实力重新估量一番了,不过表面上他仍然不动声色,并故作欣然道:“原来道友果真还留有此等后手,那田某自然要好好观摩一番了”

“好,道友稍待”练霓裳点头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向一众手下吩咐道:“你们几个听到没有立刻施法布下‘十方鬼阵’,引来yīn鬼攻击那谷中禁制”

“是属下等谨遵法令”见上司发话,十二名黑衣人不敢怠慢,各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黑色幡旗,并驾驭法器一起向空中飞去

少顷,这伙人便在半空中结成了一个方阵,并在法器上盘膝而坐,对着手中幡旗念念有词起来

十二面幡旗在黑衣人法决念动中迎风而涨,并徐徐向空中飘浮而去,不久便没入云层中不见了踪迹

又过一会儿只见狂风呼啸,空中云层竟渐渐变得漆黑一片,随即鬼哭狼嚎之声四起,竟似有什么活物在里面翻腾一般

十二名黑衣人见此情形脸色立刻又凝重了几分,口中法决却丝毫不缓,最后竟一同划破手指,在法力催动之下将各自精血纷纷向空中黑云逼射而去

精血一投入其中,黑云便如同炸开的锅水一般越加沸腾起来,并渐渐转成黑红之色,在一波刺耳的鬼啼声后无数灰影终于从里面一涌而出

正在下面观望的田宏定睛望去,只见那些灰影赫然是一个个被灰气包裹的人形骷髅,它们双目之中闪动幽绿鬼火,手里各持一些骨刀骨矛之类的骨质兵刃,刚一现身便将目光投在了下方那十几名黑衣人身上,手中兵刃铮互击之下似乎便要扑将下来

不过练霓裳的那些手下却并无惊慌之意,就在骷髅刚现身的同时,他们便又各自取出一面与先前相同的小旗

“去”十二人同声低喝,整齐划一地将小旗一挥,所指方向正是那山谷所在

原本气势汹汹的骷髅竟似乎受这些幡旗所约束,在其指令之下当即蜂拥向山谷攻去,同时黑云之中仍有骷髅源源不断地涌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练道友,这套阵法似乎走的是yīn鬼一道,莫非你这些手下都是鬼修之士?”田宏在一旁看得暗自心惊,他自问若是自己对上这些无有止境的鬼物攻击,恐怕也很难抵挡的,看来这联手秘术果然有些门道,将来遇上了绝对不能小觑,而区区黑市竟能有这般手段,其背后究竟还隐藏着多少实力,确实也耐人寻味

“怎么?田兄身为道门高徒,莫非对我等使这邪道功法觉得有何不妥吗?道友应该很清楚,本坊不但经手之物涉及正邪两道,手下用事之人也是各门各派三教九流皆有,懂得这鬼道之术恐怕不足为奇吧?”练霓裳美目微眨,对田宏此问似有不解之意

“哈哈,na里na里,田某只是见这阵法颇为玄妙,也就顺口一问而已,道友千万莫要误会,你我既已结盟,此等小事,在下又怎会介意的”见对方似乎误会了什么,田大公子不禁连连摆手,急忙解释了起来,此刻他正有求于对方,又怎会因为一些门派之见而得罪此女,况且人家所展现的实力足够强大,忌惮之下更不会有什么其他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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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八回 剑灵之威

“原来如此,看来是妾身多疑了。”听田宏如此一说,练霓裳便即露出释然之色,当下也不再多言。

二人的注意力重又回到前方,只见那些骷髅所携带的yīn风已将谷内的雾气吹散,终于显露出里面禁制的真容来,一个由青红两色灵光所组成的光罩。

众骷髅刚一冲到光罩上方,正想挥舞兵刃砍杀过去,却听禁制之中嗤嗤声大作,无数青色小剑突然如飞蝗一般从里面激射而出,冲在最前面的数十骷髅瞬间被洞穿得千疮百孔,纷纷化作yīn气地消散在了虚空之中。

不过后面紧跟而上的骷髅对此却似乎并不在意,依旧前赴后继地向光罩飞扑而去,而禁制中在一轮飞剑过后,紧接着又有一条炎龙翻腾而出,其刚一现身便使得光罩上空温度急速上升,远远望去甚至能感觉到整片空间都在模糊扭曲,置身其中的骷髅行动顿时迟缓起来。

而炎龙则是一声长啸,带着滚滚烈焰往骷髅群中直冲过去,凡是被其触到者均仿佛从人间蒸发般地化作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由火灵气凝聚的炎龙显然无法维持太久,也就是半盏茶的时间,在消灭了近百骷髅之后便威能耗尽地自行消散了。

而与此同时,先前消失的青色小剑也重新在光罩中凝聚成形,做好了再次攻击的准备。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与之前相同一幕不断地在光罩上空上演着。

一边是漫天飞剑加灵气炎龙所向披靡,一边则是无论被灭多少仍然源源不断攻来的鬼物,双方一时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渐成相持之势。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情况终于起了变化。

飞剑与炎龙二者轮流攻击的时间间隔开始逐渐变长。这使得众骷髅终于有机会向禁制直接展开攻击,那些骨质兵刃斩到光罩之上便如同投石入水般激起了一个个小小涟漪,使得光罩一阵不稳地微微颤动起来。

另一边十二名黑衣人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要维持这十方鬼阵显然并非易事,此刻他们头上均已白气蒸腾。显然已将法力催动到了极致,如果短时间内仍无法破阵的话恐怕就要不支倒地了。

“练道友,我看归属和那禁制都已坚持不了多久了,你我二人不如出手作那最后一击,省得夜长梦多,到时候再出什么差错可就不美了。”见情况有变。始终在观察场上形势的田宏忍不住向一旁练霓裳建议道。

“道友之言正合我意,那禁制的威能此刻已不足三成,你我联手之下相信定能一击而破的。”练大阁主对自己属下的能力自然心知肚明,这十方鬼阵虽然玄妙,可那十二人毕竟修为尚浅,能坚持到现在已属极限。自无不应之理。

“哈哈,既然道友没有意见,那就事不宜迟,你我赶紧动手吧!”见对方点头同意,田宏正心中一喜地取出法器打算与此女联手破禁,可谁知场上情况却于此时又起了变化。

伴随两声龙吟,一青一红两道剑光似奔雷。如闪电,突然自光罩内激射而出,挡在它们之前的骷髅尽皆被洞穿而过,丝毫没有阻碍,目标直指那十二名黑衣人而去。

“小心。”练霓裳看出不妙,出声示警的同时已将刚从头上取下的一枚凤簪法器向半空中抛了出去。

不过此女之举明显有些迟了,虽然那枚凤簪在其催动之下立刻化作一头五色彩凤地向那两道剑光一迎而去,可剑光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刚从光罩内射出便已到了众黑衣人近前,而练霓裳的那些手下此刻正在全力施法。即使想使出什么防御手段也已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光向本方袭来。

下一刻只听惨叫声传来,两名黑衣人应声从法器上翻身栽落,二人前xiōng处各有一个杯口大的伤口往外汩汩冒着鲜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那十方鬼阵在少了两人加持下明显不支。原本空中黑红色的云团竟开始渐渐崩溃消散起来,而已身处此界的一众骷髅鬼物顿时脸现惊惶之色,纷纷以比来时更快速度倒涌了回去,似乎生怕跑得晚了会被永久滞留此处,到时候可就悔之莫及了。

见此情景,余下的十名黑衣人只得无奈将先前放出的幡旗一收而回(包括那两名死去同伴的),再纷纷驾驭法器地重又落回了地面,只不过此时的他们一个个气息微弱,脸上均都泛起一丝异样的殷虹,一副元气大损的样子。

而那边青红两色光罩也恰于此时消失,同时有三道遁光从山谷中一飞而出,显出一男二女三名修士来,正是独孤铉兄妹和秦素儿三人。

“是你们!”独孤铉一眼见到立在谷外的田练二人,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先前他感应到谷外有人在攻击禁制,神念匆匆一扫下只注意到空中的那些黑衣人,见对方所使功法还以为是一群邪修对其洞府动了歪念,这才动用双剑的剑灵本体击杀了其中两名,料想只需破了对方的联手之术,以这些人的修为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过此刻自然一切都明了了,闹了半天原来还是先前在黑市中惹下的祸端。

对于练霓裳等人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找到此处三人也是暗暗纳闷,看来还是太低估了黑市的实力,估计对方不是对自己这伙人暗下了跟踪标记便是派人跟踪了过来,显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既然事情无法善了,这当口自然也没什么可说的了,除了独孤铉双剑早已出鞘外,另外二女也已将各自法器取出,准备与对方大战一场了。

不过对方那边有两名筑基修士,而且练霓裳的修为并不在自己之下,黑衣人虽已死了两个,但余下的也还有十人之多,怎么看独孤铉都觉得本方这边的胜算不高。

“小妹,你们先走,为兄拖住他们。”将场上形势迅速分析一番后,独孤铉觉得还是让二女及时脱身为好,否则真动起手来,以她们的修为实在凶多吉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九回 日月神梭

“好,兄长你自己多加小心。”独孤小仙也非扭捏之人,论心思恐怕比其兄尚有过之,知道眼前形势自己和秦素儿即使留下,也不过是多两个累赘而已,倒不如三十六计走那上计,到时候独孤铉反而更易脱身。

思量停当,此女手中已暗暗取出一件法器,只等独孤铉与对方一交上手便可乘机溜走。

“哈哈,这位道友,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说实话阁下在坊市中管那闲事实属不智,不过眼下也不算太晚,只要道友将此女交出来,田某保证既往不咎,绝不再为难道友如何?”

见成功将对方逼了出来,田宏自然心中狂喜,而且他这边的形势明显占优,料想要拿下这三人并非难事,不过秦素儿对他有大用,怕真动起手来误伤了此女可就得不偿失,因此田大公子打算先礼后兵,最好能诱骗得独孤铉先交人,之后再翻脸可就毫无顾忌了。

至于既往不咎云云纯属扯淡,田宏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对方,一来秦素儿之事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将来泄露出去对自己极为不妙,二来这名剑修显然与袁凡交情不浅,不乘现在顺手除掉将来恐怕也是个祸害。

“滚。”独孤铉只用一个字就回答了他。

“哼,看来阁下是倚仗自己有剑灵在身,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也罢,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对方的态度明显激怒了田大公子,他身为紫霞派掌门亲传弟子,平日里被人逢迎吹捧惯了的,哪受过这等羞辱,话音未落。其手中一柄雷公锥上无数电弧已狂蹿而出,瞬间汇聚成一条电龙地向独孤铉攻了过去。

对面独孤铉丝毫不惧,背后赤炎剑在一声清啸中同样化作一条炎龙,张牙舞爪间便向电龙迎了上去。

按说雷属性功法自然要比火属性功法更胜一筹,不过田宏只是借助法器汇电成龙。而独孤铉这边的炎龙却是剑灵化形的顶尖功法,高下自然无法相提并论,二者弗一接触,电龙周身电弧便在烈焰中纷纷融化,转眼间身躯便小了一圈。

田宏见此大惊,赶忙将法力往雷公锥中狂注而入。将后续电弧源源不断地供应上去,总算让电龙暂时顶住了炎龙之威,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已处在下风,法力一旦耗尽恐怕就无法抵挡了。

一旁的练霓裳自然也看出了此节,不过她并未急于相助田宏,而是单手一招。先指挥剩下的那十名黑衣人将独孤铉三人团团围在了中间,这才伸指往空中一点,先前被其施放出来的那头彩凤随即双翅一挥,无数彩色翎羽便向对面三人激射了过去。

此女不愧是老江湖,攻守之间简直无懈可击,如此一来不但独孤铉被他们二人牢牢缠住,另外二女即使想逃。凭那些黑衣人的修为也尽可挡得下来。

她的那些属下先前虽然法力真元消耗不少,不过乘适才间歇都已服下了不少回补元气的丹药,一时间虽未能尽复原貌,但对付两个小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倒是那夜枭自先前黑衣人攻击禁制开始便突然消失了踪迹,如今不知去了何处。

“你们快走!”见对方似乎猜到了什么,独孤铉当即大吼一声,同时间背后绿煌剑一飞而出,剑身在空中微微一抖,无数青色小剑便再度现身。向对面攻来的翎羽迎了上去。

一时间只见双方所在位置之间的半空中,红色烈焰与白色电弧相互缭绕,青色气剑与五色翎羽群相交织,灵气波动伴随着阵阵爆裂之声四散飞逸,争斗得好不激烈。

而独孤小仙则是在其兄使出飞剑的同时将手中法器往身前半空中一抛。只见一阵白光闪烁,半空中赫然现出一艘飞梭状器物,此女二话不说,伸手一拽身边的秦素儿,腰肢轻轻一扭便已到了上面。

独孤小仙全身法力再往足底一聚,注入飞梭的同时只见一层白色光罩将飞梭连同二女一起护在其中,而整个飞梭则是在一阵嗡鸣声中向一侧空中激射而去。

十名黑衣人在练霓裳指示下早就全神戒备,见二女驾驭飞梭打算逃跑,挡在此方位上的三人当即将手中早已取出的黑索一抖,如同三条毒蛇般地缠了上来,只消阻挡得片刻,其他人便能一同合围上来,到时候二女可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可他们哪里料到,此飞梭乃是独孤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一件异宝,名“日月神梭”,虽然受法力限制独孤小仙无法催动此宝的全部神通,可若只想逃跑的话却也绰绰有余了。

因此眼见三条黑索卷将上来,独孤小仙却并不惊慌,心中法决一动之下,整个飞梭突然在白光一闪中消失了踪迹,三条黑索顿时落到了空处。

在三名黑衣人惊骇之中,数十丈远处的某一虚空中突然波动一起,日月梭再次一闪而出,并循着某一方向飞速而遁,转眼便消失在了天边尽头处。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追。”见一众下属们兀自被适才一幕惊得怔在原处,练霓裳气得忍不住大喊一声。

众黑衣人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将先前收起的引魂幡纷纷取出,法决念动下十个人骤然往中间一聚,一股漆黑yīn风冒起,将他们一卷之下朝着先前日月梭所遁方向猛追了下去。

原来这伙人联手除了可摆那十方鬼阵之外,尚可借助yīn风施展某种诡异遁术,否则以日月梭的遁速之快,即使他们修为高出二女不少,想要追上恐怕也不太可能。

此刻十人连结一气等于将他们各自的修为叠加到了一起,而日月梭只是由独孤小仙一人法力催使,此消彼长之下双方倒也旗鼓相当,不过时间一长,二女的情况恐怕就不太乐观了。

一旁正与田练二人斗得不亦乐乎的独孤铉自然也看出了此节,心中不禁为自己妹子和秦素儿暗暗担心起来,不过同时面对两名筑基修士也容不得其再分心什么,只得一边勉力相持,一边暗暗祈祷二女能逃脱升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回 香消玉殒

不提独孤铉如何双斗田练二人,单说独孤小仙驾驭日月梭一路飞遁,原本以为已经摆脱了黑衣人追杀,不曾想这帮人yīn魂不散,半个时辰之后便又赶了上来。

这只因日月梭虽然神妙,但毕竟独孤小仙一人的法力有限,而十名黑衣人则是连结一气,在引魂幡加持之下速度反而更快,若不是他们先前已损耗了不少法力,恐怕追上来的时间会更早。

此刻双方相距已不过千丈,而独孤小仙体内的法力也所剩不多,按照目前情形发展下去,至多一盏茶的时间她们就将重蹈危境。

“小仙姐姐,他们快追上来了,不如让小妹助你一臂之力吧!”一旁秦素儿看出形势紧迫,不禁有些焦虑起来。

“也好,眼下只能拖得一刻算一刻了,你将自身法力从足底注入此梭即可,由我来cāo纵方向。”所谓病急乱投医,独孤小仙心知秦素儿的修为不高,即使有她相助也不过只能多撑片刻而已,还是得另想它法才行。

于是她一边cāo纵日月梭,一边思考脱身之计,你别说,片刻之后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

“素儿,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件须弥帕法器?就是先前你在黑市中使过的那件。”

“不错,小妹的确有这么件法器,姐姐为何会有此问?”秦素儿不知她为何会突然提到自己的保命法器,有些奇怪地问道。

“我已想到一个办法来摆脱后面那些追兵,可能需用到你的法器,你我如此这般……”独孤小仙微微一笑,便将自己心中所定计策大致讲了出来,听得秦素儿不禁连连点头。

于是不久之后。眼看就要追上前面二女的黑衣人正在暗暗窃喜之际,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日月梭在一阵白光耀眼中竟一下消失无踪了。

众黑衣人微微一怔,随即想到先前同样的一幕,知道这日月梭具有短时间瞬移的神通。不过按照之前的情形,这种瞬移的距离并不算远,对他们来说再追上去绝非什么难事,除非对方能接连使出此招,才真有那么一丝逃脱的希望,不过二女若真有此能力的话恐怕早就用了出来。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想到此节,练霓裳的这些下属顿时又放下了心来,yīn风在半空中一停,十个人二十双眼睛外加各自神念分别向四周围扫去,一旦发现二女逃遁的方向,便会立刻继续追去。

可是事与愿违。等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始终不见日月梭和二女的踪影,这让十名黑衣人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也都是黑市中训练有素的精锐,愣怔片刻之后便立刻清醒了过来,商议几句之后将yīn风一撤,十个人分十个方向迅速分散开去,对周遭地界开始发动起了地毯式收索。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这伙人又重新聚集到了原处,可是均无收获。独孤小仙二女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可供追索,这让一众黑衣人不禁大为郁闷起来。

独孤小仙也就罢了,那秦素儿可是练霓裳指名要活捉的对象,现在却被他们给跟丢了,他们那位阁主别看平时一副巧笑倩兮人畜无害的样子,处罚起犯过的下属来可从不手软,说不定这次回去他们会直接被调去看门或者打扫茅房,想到那种情景十个人不禁全都菊花一紧,额上顿时淌下几滴冷汗来。

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众人又再商讨一番。觉得就这么回去肯定不行,最后决定还是沿着先前二女所遁方向继续追查下去,哪怕能得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回去也好有个说法,说不定就不用去做那些低三下四的粗活了。

商议停当,众黑衣人重新取出小幡。yīn风一卷之下再次聚作一团地呼啸而去,距离二女先前消失的时间已经不短,他们不敢怠慢,遁光速度比之先前似乎尤快了几分,转眼间便即消失了踪影。

一个时辰之后,先前二女隐去踪迹之处下方的一片小树林中,一股微弱灵气波动过后,两个苗条身影一闪而出,正是独孤小仙和秦素儿。

“姐姐,那伙人应该已经走远了吧?”

“嗯,如此长时间过去,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独孤小仙心有余悸地再次用神念向周边一扫,确认的确没什么异常之后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次多亏姐姐机敏,想出这个法子躲过一劫,否则后果还真不可设想。”秦素儿想到先前情景,同样有些后怕起来。

“是啊,也幸而妹妹有这件须弥帕在身,能够将你我气息暂时遮蔽起来,我才敢孤注一掷地瞬移至此处,来躲过他们的追查。”独孤小仙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之色。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小妹修为低浅,而修仙界中又步步荆棘,若不是有这件法器在身的话,恐怕早就陨落过不知多少次了。”

“嘻嘻,以后有我大哥庇护,妹妹应该就安全多了,不必像以前那样整日提心吊胆的。”独孤小仙促狭一笑,意有所指地说道。

“姐姐又取笑我。”秦素儿面上微微一红,带着三分恼怒,七分羞怯,想到那个不苟言笑的独孤铉,心中不禁升起丝丝甜意。

“好了,不与你说笑了,不知大哥是否已经脱身,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待我感应一下其方位,你我赶紧去与他汇合吧!”

想起独孤铉,独孤小仙不免又有些担心起来,正要施展家族秘术感应一下其兄的位置,突觉心口一凉,一股钻心疼痛随即袭来,尚未来得及呼叫,人便已扑地倒了下去。

变起突然,秦素儿微微一怔之际,头脑忽然一阵晕眩,竟也人事不知地软软倒地,而此时从她们身后处才传来一个yīnyīn的笑声。

“嘿嘿,想走,你们不觉太晚了一些吗?”灰影一闪,一个全身被灰衣包裹的人影缓缓显现出来,正是先前突然消失无踪的夜枭。(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一回 来迟一步

“哼,十二yīn煞那帮家伙真是没用,竟被两个女娃娃耍得团团转,要不是老子一早在她们身上种下了跟踪标记,岂不是要误了阁主的大事。”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他们,这次的功劳可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回去之后阁主定会大加赏赐,若是能得到一些灵药的话说不定筑基就大有希望了。”

看着地下躺卧的二女,夜枭不无得意地自言自语起来,同时单手一招,将插在独孤小仙后心的一柄黑色小剑隔空摄了回来,一股鲜血顿时从此女伤口中迸射而出。

这一剑已穿透心脏,便是大罗金仙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夜枭对自己的刺杀之术极为自信,在他看来,此时的独孤小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更何况他那把短剑上淬有剧毒,就算此女真的还有一口气在,过不了一时三刻也将化为一滩脓水地从这世间彻底消失,就连其元神恐怕也无法幸免的。

“嘿嘿,小丫头,遇上我也算你运气不佳了。”夜枭眼中一丝冷色闪过,望了望独孤小仙伤口处正不断流出的此刻已呈黑红之色的血液,yīn笑一声下便不打算再有所耽搁,俯身将被其使了昏咒术的秦素儿一抱而起后,在一阵灰光闪动中便飞空遁去了。

然而他未曾注意到的是,独孤小仙那只被其自己身躯压在下面的右手之中,此刻正紧握着xiōng前所挂的一颗散发柔和光芒的蓝色晶珠,其脸上并无痛苦之色,嘴角边甚至还带着一丝甜蜜的笑容。

由于独孤小仙是被利剑穿心而过,而一般人在遭袭的刹那都会下意识地有个捂住伤口的动作,因此先前夜枭也就想当然地以为她此举不过是正常情况下的条件反射。根本未留意到此女的这个小动作。

……

同一时间,数百里之外的青衣门中,袁凡正在自己居所内潜心修炼。

不过这两日他总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以至于努力的效果甚微,修为自然也没能恢复多少。

正练得郁闷之际。储物袋中突然一阵灵气波动传来,袁凡心中一动,睁开双目的同时单手一拍袋身,一道白光卷过之后,一颗散发着柔和蓝光的晶珠顿时出现在了其手中。

“难道是…”见发生异动的竟是此珠,袁大仙师不禁眉头一皱。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来。

这枚感应珠是他在黑市中无意间发现之物,当初他一时兴起买下的本是一对,后来巧遇独孤兄妹,与他们分别之际特意将其中一枚交给了独孤小仙,以便双方在危急关头可以互相求救。

此法器使用简单,持有者一方只需向其注入些许法力即可激发。与此同时另一方便能收到讯息并感应出激发者的方位,只不过此珠的感应范围有限,超出千里之外便会失效,若不是独孤铉洞府所在恰好在此范围之内,并且独孤小仙先前又刻意将逃遁方向指向了青衣门,否则二人即使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袁凡也是无从得知的。

此刻时机紧迫。由不得他再迟疑分毫,用珠子略微感应了下各处方位,发现正对西面的信号最强之后,袁大仙师当即身形一晃,人已来到了小屋之外,紧跟着便驾起遁光地直奔山门之外而去了。

一出山门,见左右无人,袁凡又将莲花法器放出,立足其上之后再一催法力,顿时以比先前快出数倍的速度飞驰起来。

他这次前去身边一个帮手都没带。一来庄琴已被洪老怪盯上,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离开山门实属不智,二者邙山四鬼刚夺舍不久,对于门内情况尚需多加熟悉一番,冒然行动的话很容易被人瞧出破绽。而华晓斋则是因为修为实在太低,就算去了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而袁大仙师自己虽然修为未复,但凭借法宝以及护甲犀利,就算遇到筑基修士相信也能有一拼之力。

在袁凡想来,此次之事十有**与黑市有关,之前他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多管闲事,碍于当时在场的修士众多,为免惹起众怒练霓裳此女才暂时隐忍了下来,并且还为此付出了一笔不小的代价,即使退一万步想,对方事后也不太可能真的就此善罢甘休,况且说不定还有那田宏在背后推波助澜,只是没想到报复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而对方在明知独孤铉有筑基中期修为的实力下还敢找上门去,可见事先必定已经做足了准备,如此一来他们三人的处境可就真的相当不妙了。

想到此节,袁凡心中不禁越加焦虑起来,莲花法器在他不惜法力催使之下明显又加快了几分。

小半个时辰之后,感应珠上的蓝光变得越来越盛起来,眼看便要达到极致的样子。

袁凡知道目的地已然不远,当即将自身神念全都一放而出,前方数里内的一草一木顿时都在其笼罩之下了。

“咦,那是…”

以他筑基期修士的强大神念,自然眨眼工夫便有所发现,袁凡赶紧将法器方向一变,往斜刺里某个位置低空飞去。

很快,袁大仙师便见到了之前独孤小仙二女遭袭的那片小树林,其神念早就感应到林间某处地面上正躺卧着一人,感应珠的气息正是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而自身形上看分明是一名女子无疑。

这让袁凡心中顿时凉了几分,想不到自己紧赶慢赶地到了此处,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只不知遭毒手的究竟是二女中的哪一个。

来到树林上空,袁大仙师将法器一收,身形缓缓向林中落去,并最终落在了那具躯体身旁。

此刻相距咫尺,他已能依稀分辨出躺在地上的正是独孤小仙,不过此女此刻全身肌肤都已呈紫黑之色,身上衣衫被伤口流出的黑血侵蚀已变得**不堪,一股淡淡的腥气从那黑血上传来,令人闻之欲呕。

袁凡心中隐隐一痛,独孤小仙对自己有情他岂能感觉不出,只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与自己亲近的女子几乎都便遭不测,他又怎敢再惹情债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二回 涅盘重生

面对独孤小仙死后的惨状,袁凡不忍再看下去,体内法力一动,正打算用火球将其尸身化去,却突然见红光一闪,此女躯体竟无故自燃起来。

惊异下袁大仙师不禁倒退了两步,随即便听到火光中一声清鸣传出,一道凤凰虚影自独孤小仙后背缓缓升起。

离开此女躯体后的凤凰虚影显得格外兴奋,在半空中一阵盘旋飞舞,口中则鸣声不绝,让人听了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难道是…”见此情景,袁凡忽然记起当初在《灵根秘录》上所读到的有关涅槃之体的记载,而独孤小仙恰好正是拥有此种体质之人,这让他不禁心中一喜地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此时那虚影已经在飞舞中将四周火焰尽皆吞噬吸纳,体积一下增大了两倍有余,竟犹如实体般艳丽无双。

紧接着只见它双翅一扇,整个身躯猛扑下来,瞬间变成一个火红光罩地将独孤小仙通体罩在了其中。

袁大仙师神念所及,竟无法穿透这光罩而入,不知里面的情形究竟如何。

只听此刻的光罩中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仿佛干柴浴火而燃,而随着时间流逝,红色光罩也渐渐黯淡了下去,并最终光芒一敛地彻底消失无踪。

袁凡定睛瞧去,只见原先独孤小仙所卧之处居然变成了一个由金色余烬堆成的小土堆,一阵清风拂过,金色粉尘四散飞扬,下面露出一具动人的少女**来。

此女侧面而卧,姿态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脸上兀自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不是独孤小仙又是何人。

此刻的少女神态恬静,呼吸匀称,xiōng前双峰起伏之间极尽诱惑之态,已无半点先前那种生机断绝之兆。

袁大仙师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口舌间还微微有些干燥之意。心说这涅槃之术果然神奇,竟真的能起死回生,将此女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

不过此时不是欣赏美色的时候,必须先将其唤醒,把事情经过弄清楚后,再去寻找独孤铉和秦素儿二人的下落要紧。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件备用的衣衫。袁凡作势似要给少女披上,暗地里右边袖中的一柄yīn莲夺却已滑落手中,他目中精光一闪,在神念cāo纵下黑色小刀无声射出,迅疾无比地向身后某棵矮树飞攻而去。

咔嚓一声,矮树应声而断。同时还伴有一男子的闷哼声,随即一道淡淡的灰色人影逐渐从树后显现了出来。

“朋友,你在树后已躲了不少时间了吧,何不现身与袁某一叙呢?”将衣衫轻轻往独孤小仙身上一披,袁凡自己则缓缓转过身来,盯着那灰影冷冷说道。

“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灰影显出真身。竟是一名浑身被灰衣包裹的男子,其左肩上一片血肉模糊,显是刚才被yīn莲夺所伤,剧痛下不禁略带恼怒地大声喝问道。

“哼,阁下的确一直将气息隐藏得很好,可惜适才一瞬间却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泄出,虽然你立刻又掩饰了起来,但也足以让袁某发现你的存在了。”袁凡心中暗叫侥幸,要不是他神念时刻都警惕在周围并捕捉到那丝灵动,恐怕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有人窥伺在侧。

“嘿嘿。没想到你这小子倒还挺机警的,老子刚才只露出那么丁点破绽,居然就让你给发现了,还乘机用法器伤了老子,啧啧啧。真是不简单呐!”

灰衣人怒极而笑,心中却也暗暗吃惊,先前只因匿形珠中法力耗尽,他这才小心翼翼地往里面重新注入了一点,以便继续使用,整个过程前后也不过数息时间而已,想不到就这么被对方识破了,还乘机击伤了自己,眼前之人虽只是个练气期五层的低阶修士,但神念之强却也不同一般,而那柄黑色小刀法器所透出的气息也十分诡异,让其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阁下何人?鬼鬼祟祟地究竟有何图谋?若是不说的话可就别怪袁某下手无情了。”虽然灰衣人已是练气期顶峰的修为,可袁凡却丝毫不惧,双目冷冷盯着对方的同时两把yīn莲夺均已放出体外,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哼,小子口气不小,你觉得我会回答你的问题吗,别以为侥幸伤到了我便可为所欲为,真要动手的话老子顷刻间便能取了你的性命,嘿嘿,想不到这女娃娃居然身具涅槃圣体,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带回去的话阁主必然重重有赏。”对于袁凡的威胁之言灰衣人似乎并不在意,却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独孤小仙,眼中不禁露出了几丝兴奋之色。

袁大仙师本就没指望对方会乖乖就范,法力一催下正准备用双夺攻敌,神念中却突然传来警兆,其立足之处地下似有两股法力波动袭来。

不及细想下袁凡整个人只得弹地而起,纵身向空中跃去,只听嗤嗤声响,从地面下紧跟着射出两条灰影,竟是两条三尺来长,昂首吐信的飞蛇。

这两条飞蛇遁速奇快,跃出地面后见袁大仙师已在半空之中,当即蛇身一躬,如弹簧般激射而出,竟然后发先至,蛇嘴一张下先是喷出两股黑色毒液袭向袁凡面门,蛇身则如同钢鞭般抽向其左右大腿。

不过袁凡的临敌经验早就今非昔比,飞蛇虽来势汹汹,他却也并不惊慌,只见他右手在xiōng前画个半圆,一个青色风罩随即成形,将射来毒液尽皆弹飞,左手则向双夺分别一点,指挥它们一左一右地迎向飞蛇蛇身。

两两相击之下竟然无声无息,双夺自然丝毫无损,而蛇身则顷刻间被斩成四段,纷纷从空中掉落下来。

灰衣人心中大惊,这两条飞蛇他培育良久,不但体内毒液剧毒无比,其身躯更是坚如铁石,即使是一般的顶阶法器都无法伤它分毫,想不到在袁凡的yīn莲夺面前竟如此的不堪一击,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莫非他用的竟是法宝?”灰衣人脑中突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三回 来龙去脉

未等灰衣人多想什么,那边灭了飞蛇的袁凡却已转守为攻,yīn莲夺一左一右,分从两侧向其袭来。

有了前车之鉴,灰衣人不敢硬接,冷哼一声后身形一晃,整个人顿时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一股青烟般闪入林中不见了踪影,双夺自然也击到了空处。

袁凡心中一凛,对方遁术十分诡异,以他的神念强大先前也毫无所觉,此刻再要将其找出来恐怕不是易事,那人若就此离去倒也罢了,就怕他仍不死心,隐在暗处打算趁机偷袭自己,那情况可就有些不妙了,毕竟他目前修为未复,催使yīn莲夺又需消耗不少法力,时间一长难免有不支之虞。

还真让袁大仙师给料中了,此刻那灰衣人心中正是这么打算的。

在其看来,袁凡所倚仗的无非是神念强大和法器犀利而已,而有了匿形珠的辅助,再配合其自身的高明遁术,就算对方用的真是法宝也同样不足畏惧。

他现在所需做的便是等待机会,等袁大仙师法力不济露出空门的时候一击将其毙命即可,到时候不但能擒获那名拥有涅槃之体的女子,还能得到两柄疑似法宝的短刃,那收获就不可谓不大了。

而一切似乎也正朝着灰衣人预料中的那样发展,在无法确认其踪迹的情况下,袁凡只能将yīn莲夺收回,让它们在自己身边盘旋飞舞,作防御之势。

而灰衣人则悄悄折到袁大仙师身侧的另一株树后,敛藏气息暗中观察起对方的动静来。

双方如此僵持了足足有一顿饭时间,让灰衣人心中一喜的是,此刻yīn莲夺的防御网正在逐渐收缩,除了一些要害部位之外。袁凡身上的其他地方明显已露出空隙。

不过他并未急于动手,对于一个刺客来说,将敌人一击必杀才是他追求的最高境界,反正对方的法力已呈不支之态,再多等得片刻又有何妨。

果然不久之后。yīn莲夺的行动愈加迟缓起来,而袁凡的脸色苍白,一粒粒豆大汗珠自额上淌下,一副极为吃力的样子。

“嘿嘿,这小子果然不行了,以练气期修为就想驱使法宝。还真是自不量力。”灰衣人暗笑一声,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不再犹豫地悄悄向袁凡身后潜去,手中则多出一把漆黑如墨的利刃来,而袁大仙师对这一切似乎毫无所觉。

说时迟那时快,当灰衣人潜到离袁凡只有咫尺之遥处时终于动手了。

将全身大部分法力往短剑中一注。随即只见黑光一闪,剑尖已直指袁大仙师后心而去,身形手法居然与先前刺杀独孤小仙的夜枭如出一辙。

袁凡仿佛到此时才有所反应,手忙脚乱地想要催动yīn莲夺迎敌却已经迟了。

只听噗地一声,短剑破衣而入。

“啊!”尖叫响起,独孤小仙恰于此时醒了过来,见到眼前这一幕却差点又昏了过去。

见计谋得逞。灰衣人刚想狂笑几声,却突然面容一凝,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诡异一幕出现了,他这柄锋利无俦的短剑才刚刺入袁凡衣衫几寸,便突然遇阻地再也无法刺入分毫了。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一声龙吟自袁大仙师后背传出,紧接着只见白光耀眼,袁凡的外衫寸寸迸裂,露出里面一件印有蛟龙纹路的白色内甲来,正是对其有数次保命之功的龙鳞甲。

黑色短剑刺在龙鳞甲上。好似木棍捅在铁石上般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灰衣人情知不妙,正想撤剑闪人之际突觉周身一紧,一条银色锁链不知何时已将其团团捆住,竟丝毫无法动弹起来。

这一下自然让他大惊失色,稍稍试探了几下。知道已无法凭一己之力挣脱此链,当下把心一横,运起体内法力便打算自爆躯体了。

要知道黑市主人的手段极其严格,如灰衣人这般精心培养的斥候更是受过严令,一旦失手遭擒,未免泄露组织机密是必须自裁的,否则即使活着回去恐怕下场反而比死更残酷。

不过袁凡却早已防到了他这招,待拘魂索将此人捆住,便立刻打了道昏咒术过去,灰衣人只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随即便人事不知地倒了下去。

原来刚才他是故意示弱,引诱对方现身偷袭,倚仗龙鳞甲的坚不可摧挡住敌人一击后,这才放出腰间拘魂索将其擒住,否则若是相持时久的话,他体内法力还真有点吃不消,胜负之数就实在难说了。

“袁大哥,你没事吧?”独孤小仙此时已然坐起,衣衫半遮下露出两条羊脂般的**惹人遐想,脸上则露出关切之色。

“还好,总算是有惊无险,你感觉如何?身上可有什么不妥之处?适才可是此人对你下的毒手?”将yīn莲夺一收,袁凡微笑转身,同时一指地下灰衣人地问道。

“我没什么事,只是涅槃之后身体有些虚弱,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先前我被人背后偷袭,也不知是否就是此人。”

“哦,那也无妨,反正我本来就打算对其搜魂,到时候自然便知究竟了。”袁凡脸露无所谓之色,左手向地上的灰衣人虚抓,将其身躯摄了上来,右手再往其头颅上一按,便闭目无语起来。

一盏茶工夫之后,袁大仙师缓缓睁开双眼,目中露出恍然之色。

“哼,果然是黑市之人搞的鬼,原来当初我等从坊市中出来时便被他们盯上了,偷袭你的虽不是此人,但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嗯,攻击我们兄妹洞府的为首二人,正是那合欢阁主与那名姓田的筑基修士,当时兄长舍命将他们拖出,我与素儿妹妹则一路逃遁至此,后来我二人虽躲过了一路追兵,却不知怎么的又遭了暗算。”独孤小仙点了点头,对袁凡的猜测表示赞同。

“这就对了,此人名叫夜刹,与其孪生兄弟夜枭二人都是黑市培养的斥候杀手,当初我与你兄妹三人分手后他便在后面一直跟踪,而夜枭则负责监视你们,想必他先前始终躲在暗处,趁你二人不备时才下的手。”袁凡微一沉吟,便将事情的经过猜了个大概。(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四回 灵体转移

“嗯,袁大哥所言极是,看来素儿妹妹又已落入了他们之手,那姓田的之所以来找我们麻烦,似乎正为了此事。”

“既如此,那就事不宜迟,如今之计,唯有先与独孤兄会合,再商量营救秦姑娘的办法才是,就不知他现在何处,是否已经脱身了。”独孤铉一人面对两名筑基修士,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而若没有他相助的话,想要去救秦素儿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因此袁凡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袁大哥放心,我已用血脉印记感应了一下,兄长暂时应该无事,不过从印记的强度来看,他似乎离此颇远,不知是被那二人追杀还是故意将他们引开的缘故。”独孤小仙撩起左袖,露出一截洁白手臂来,上面刻着的一个紫色印记正散发着淡淡光芒。

“小仙姑娘,既能感应到令兄的位置,你我不如这就赶去与他相见吧?”袁凡略感好奇地看了两眼这上古世家子弟独有的印记,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只要独孤铉无事,那一切尚有可为。

“袁大哥,在…去见…家兄…之前,我…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你…肯…答应否?”不知怎么的,此时的独孤小仙突然一阵红晕上脸,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哈哈,小仙姑娘,我与你兄妹虽只有数面之缘,但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只要袁某办得到的,断无推辞之理。”此女忽然露出这般娇羞之态,让袁凡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心说难道还有什么比她兄长安危更重要的事吗。

虽然袁大仙师拍xiōng脯作了保证。可独孤小仙却似乎仍有些难以启齿,低头不语了好一阵才终于抬起头来,目光中透出坚定之色的同时向袁凡道出了自己的请求。

听完之后袁凡一下呆若木**,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无论如何都未想到。独孤小仙请他帮的竟是这么一个忙。

……

半个时辰之后。

在距离先前二人所在树林十几里远处的一个隐蔽山洞外,双手横抱着独孤小仙的袁凡突然在洞口前停了下来。

“小仙,你确定真要这么做吗?是否应该再考虑一下?”望着被灌木杂草掩映的山洞口,袁凡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袁大哥,你无需顾虑什么,此事是小仙心甘情愿的。换做旁人的话,即使愧对祖先,我也是不愿的。”此刻的独孤小仙已换上了自己衣衫,不过身体仍然十分虚弱,只见她双臂环抱袁凡脖颈,将头埋在其怀中细声言道。

闻着少女的淡淡体香。袁大仙师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其心意已决,便不再犹豫地身形一晃,抱着此女闪入了洞口之中。

借着些许微光,洞中情景大致落入袁凡眼帘。

此洞只有数丈进深,似乎天然而成,且并无人兽在此落脚过的痕迹。因此倒还算干净爽洁,微风从洞外吹进,带入一股草木清香,令人有心旷神怡之感。

将独孤小仙靠着洞壁轻轻放下,微一沉吟之后袁凡便放出两把yīn莲夺,cāo纵它们在山洞尽处一阵砍削,顷刻间竟凭空凿出了一张石床来。

将双夺一收,袁大仙师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巨大白虎皮平铺于床上,这是他刚才在来的路上顺手牵羊弄到的战利品,也该这头畜生倒霉。袁凡本打算只找些干草将就将就的,既然遇上了这头体型比同类大出一倍的家伙,自然就毫不客气地拿它开刀了。

不过这还没算完,紧接着袁大仙师又从袋子里倒出一堆干柴,用火球术将其点燃之后整个洞窟一下变得暖意洋洋起来。这一方天地虽不起眼,却别有一番温馨之意。

“小仙,你觉得怎样?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再换个好点的地方也无妨的。”做完这一切,袁凡才稍觉满意,在他想来,女孩子的第一次都是无比珍贵的,虽然今日事起仓促,事急从权,但也应该尽量完美一些,这样才不会让人家日后觉得有所遗憾。

“袁大哥,这样…这样就很好了,无需另寻他处的。”独孤小仙今日虽已决意献身,但先前还是带着三分羞怯,七分惴惴之意,对于袁凡是否真心接受自己其实并无把握,可刚才见他一番细心忙碌,将一个小小洞窟竟瞬间弄得仿佛新婚洞房一般,不禁心中大为感动,虽说修道之人不讲究这些俗礼,但她毕竟也是女子,少女情怀又岂分仙凡呢。

“那好,我先抱你到床上休息一会儿,恢复下体内精元,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唤我便是了。”袁凡微微一笑,将独孤小仙抱到床上后便自顾自地在火堆旁盘膝一坐,开始闭目打坐起来,而同时其神念也正在缓缓放出,将周围数里内的一切都尽收脑中,防备意外的再次发生。

而独孤小仙则同样在那张虎皮上盘膝而坐,双手捻一个古怪法印,开始缓缓恢复起自身法力精元来。

袁凡一边警戒,一边回想着先前少女在林中所说的那番话,让他至今仍有种身在梦里的感觉。

原来独孤小仙所具有的涅槃之体其实并非他想象的那般逆天,像涅槃重生这种法术可不是随时都可以施展的,据此女所说,这可能是因为其家族传承日久,灵血已不太纯正的缘故,到了独孤小仙这一代,使用一次涅槃之术后必须相隔八年才能再次施展,否则若在此期间强行动用的话虽能凭此保住性命,但十二个时辰之内若不想办法将灵体转移,则凤凰灵血便会从其体内自行消散,从此便断了此一传承。

先前独孤小仙遭灰衣人暗算,性命垂危之下不得已施展了此术,而恰好在前不久她才刚刚动用过一次,如此一来,就必须在十二个时辰之内找到新的传承之人,否则不但这种逆天体质会从此断绝,而且也会影响到其兄独孤铉今后的修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五回 兽性大发

独孤氏世代相传有两种灵体,一个是涅盘之体,另一个便是剑灵之体,而与它们的逆天之术相对应,这两种灵体的修炼难度都不是一般的高。

凡是拥有涅盘之体的子弟,都必须修炼一种名为“玄母正血功”的功法,此功法不但可以如普通功法般帮助你提升法力修为,同时还能提纯修炼者体内灵血,灵血的提纯几乎与修为的提升成正比,修为越高则灵血的纯度也就越高,施展涅盘之术的时间间隔便会越短,据说修炼到极致时便可无限制地任意使用此术,到那时才称得上是真正的逆天。

不过相对应的,此功法的修炼速度实在是慢得出奇,即使在灵气灵药充足的情况下都要比一般功法慢上一截,因此独孤小仙虽已年近二十,可修为却只到了练气期五层而已,这倒不是她资质太差,而实在是这门功法有些虐心,要不是她身具涅盘之体有家族责任在身,恐怕当初也不会选其作为主修功法了。

而独孤铉的剑灵之体则又有不同,实际上此灵体才是独孤世家的祖传灵体,其传承功法“九灵剑心术”本身并无什么难度,可以从练气期直接修炼至渡劫期,但此功法每进一层,却必须配合一把拥有剑灵的灵剑修炼才行,而这些灵剑随着修炼者等级的上升,炼制其所需的材料也越来越稀有,而炼制的最后一个步骤更是匪夷所思,竟必须将一名活生生的修士投入熔炉之中,将其精血与其他材料合在一起,方能炼出剑灵。

可世间又有哪个修士愿意做这种舍己为人的傻事,那岂不成了冤大头了。而独孤世家向来以侠义道自居,自然也不可能做那些暗中掳劫其他修士的勾当,而如果用自家修士的话那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于是家族中的一些前辈修士绞尽脑汁,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行之计。

他们以一个相当高昂的代价,换取来了一部分凤凰灵血。并且想方设法,将其融入到了某个家族子弟的身体之中,使其拥有涅盘之体并用于炼制灵剑,从此这名弟子即使献身而亡也能再次重生过来,无须再为炉鼎之事担心了。

如此一来,家族中拥有这两种灵体的修士自然成了维系整个家族盛衰的关键。同时他们之间也是一种相辅相成荣辱与共的关系,涅盘修士定期为剑灵修士提供炉鼎,而剑灵修士也必须全力保护涅盘修士,尽力让他们在修道之路上走得更远,二者缺一不可。

不过在修仙界中,任何一个门派或者家族。都有其盛极而衰,衰久必盛的时候,独孤世家自然也不能例外,到了独孤铉这一代,拥有灵体的两系弟子之中,就只剩下了他和独孤小仙二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只要出了意外。对另一位来说也无异于灭顶之灾,这才引出了独孤小仙先前对袁凡的那番请求来。

而要将灵体成功转移给袁大仙师,独孤小仙就必须将自己的初夜之血融入其体内,这也就相当于将她的处子之身献给对方,这原本是一件极其为难之事,可恰好此女对袁凡早已有意,倒也算是件水到渠成之事。

于情于理,袁大仙师都不好拒绝这个请求,不过从此之后,他的肩上就必须同时担起维护和相助这兄妹二人的责任。想到此处,袁凡的心中也不禁暗暗苦笑一声,貌似自从他踏上修道之路开始就是为了还债来的,前面的尚未还清,新债就又上身了。也不知何时才算是个尽头。

“袁…袁大哥,我已经准备好了。”

正当袁大仙师胡思乱想之际,独孤小仙略带羞涩的话语声终于传来,他心中一动,双目缓缓睁开,往石床上望了过去。

只见床上少女此刻气色已好了不少,脸上微露红晕,也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气力回复的缘故,见袁凡向其望来,长长睫毛微微颤抖,一双美目有些躲闪地不敢与他直视。

袁大仙师不由得心中一荡,此时也无需再矫情造作什么,再说这种事他也不止干过一次了,当下身形一晃,人已到了石床之上,单臂探出,将独孤小仙揽在了怀里。

少女口中嘤咛一声,似乎有些惊慌,但整个身躯却一下变得软绵无力,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袁大仙师驾轻就熟,左手揽住对方纤腰的同时,右手伸出食指将此女下颚微微抬起,一张大嘴便就此吻了下去。

两人双唇弗一接触,独孤小仙便犹如触电一般全身突然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单手一撑袁凡xiōng膛,似欲挣脱对方怀抱的样子。

都到这时候了,袁大仙师又岂容她得逞,再说这只不过是未经人事少女的无意之举,断无就此终结的道理。

论起在这种事上的经验,十个独孤小仙都不是袁凡的对手,不久之后,她便已彻底沦陷在这家伙的手段之下,只得任由其摆布起来。

袁大仙师将一切前戏做足,待得少女真正放开之后这才践履及履,迈出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啊…”霎时间独孤小仙只觉一阵撕裂的疼痛流遍全身,鼻中所闻尽是袁凡身上的男子气息,两滴晶莹泪珠则从其紧闭的双目中淌了下来。

同一时间,袁大仙师的体内却是另一番感受。

从他深入少女身体的那一刻开始,便有一股热流突然自下身传导进来,并迅速融入到了其自身血液当中。

这种感觉,就好比沸油遇到热锅,袁凡只觉全身上下仿佛瞬间被点着了一般,血液在身体里一阵沸腾流转,让他忍不住嘶吼起来。

身体如被炸开的感觉让袁大仙师一下失去了理智,根本不管独孤小仙是否初经人事的少女,对对方的每下冲击都仿佛排山倒海,口中发出的吼声竟不似人声,犹如野兽一般。

幸好独孤小仙也是修仙之人,体质非是凡人女子可比,否则这一下恐怕就经受不起,不过这种持续的疼痛和酥麻感还是让她体内一阵痉挛,忍不住呻吟出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六回 便宜大舅

融合灵血的过程霸道异常,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只见此时的袁凡双目赤红,近似癫狂,若再无方法压制体内血液暴走的话,恐怕用不了多时便会逆血而亡。

好在正当这危急关头,一股久违的清凉之气再次从独孤小仙体内涌来,霎时流遍其全身经脉各处,让血管中的灼热感顿时减轻了下来。

“好险!”瞬间清醒过来的袁凡长吁一口气,心中暗呼侥幸,要不是自己有攫取女子元yīn的天赋,这一下差点就交代了。

他略带歉意地望了独孤小仙一眼,适才自己神志不清,可把人家折腾得够呛。

只见此女双目微闭,脸上神态似痛苦,似陶醉,阵阵**蚀骨的呻吟声自其口中传出,看得袁凡不禁又一阵热血沸腾,差点重蹈刚才的覆辙。

不过此刻他也的确停不下来,还必须依靠独孤小仙的元yīn来中和灵血,因此袁大仙师只得心中暗道一声对不住,继续戮力而为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袁凡体内的灵血总算趋于平静,他这才暗松一口气,停止了对女子的摧残。

此刻的独孤小仙早已是香汗淋漓,身躯瘫软地丝毫无法动弹,将其**轻轻往虎皮上一放,袁大仙师这才神念一动地对自己体内内视起来。

只见在其丹田之内,此刻赫然又多出了一股蓝色异种真元,令其修为一下回到了练气期七层的水平,不过相比起之前从其他六女身上得到的好处,似乎仍略有不如。

对此袁凡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目前来说。修为能恢复一分便多了一分生存的本钱,更何况能将凤凰灵血移入自己体内,将来斗法遇险时就等于凭空多出了一条性命来,这本身就是件莫大的机遇了,对其他修仙者来说这根本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相比之下,今后帮助独孤铉炼制灵剑之事就愈加显得微不足道了,谁叫人家是自己的便宜大舅子呢。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袁大仙师开始一边打坐,一边揣摩起先前来此路上时,独孤小仙传授给他的玄母正血功来。此功法或许不能用来提升其法力,但只要能将体内灵血提纯,将来也同样受益无穷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青色遁光自山洞所在处飞升而起,遁光中的莲花法器上,一对青年男女并肩而立。正是袁凡和独孤小仙二人。

“袁大哥,兄长此刻的位置,大约在西北方向数百里外之处,并且正向这边靠近过来,看来他也已感应到了我们。”升到半空中后,二人并未急于启程,还是由独孤小仙先感应了下其兄的方位。

“哦。看来独孤兄并无大碍,那我也就放心了,事不宜迟,你我赶紧前去与他会合吧!”闻言袁凡心中一松,独孤铉既然来寻其妹子,说明已经从田练二人手中脱身,先前的一番担心总算是放下了。

当下也不再多言,袁大仙师体内法力一催,便驾驭莲花法器风驰电掣而去了。

……

飞云山,是位于封元国南部的一座独立高山。周围除了一些丘陵湖泊之外并无其他山脉存在。

此山之所以取名“飞云”,乃是因为其高有万丈,直耸入云,山势又陡峭无比,一般凡人最多只能在此山底部区域活动。再往上却是寸步难行,至于那没入云端的山顶部分则更显得遥不可及了。

这一日,在距离飞云山尚有百里之遥的一片连绵山脉上空,正有一青一黑两道遁光飞驰而行着。

遁光中各有一名年轻男子,青衣者相貌普通脚踩莲花,黑衣者面色刚毅足驭飞剑,正是袁凡与独孤铉二人。

此刻距离两者相遇已足足过去了三天时间,不知为何二人竟又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而独孤小仙此女也并未与他们同行。

“独孤兄,飞出这片山脉便进入了紫霞派管辖范围,你我可要多加小心一二了,一切还是等探明情况之后再行动不迟。”眼看已来到山脉边缘地带,袁凡还是忍不住再次传音向身旁那位提醒了一句。

自打那天三人相遇,独孤铉知道了秦素儿再次被擒的消息后,这位老兄就变得愈加沉默寡言起来,甚至当时就打算直接去黑市要人,连他妹子的劝阻都听不进去,最后还是袁凡的一番说辞暂时打消了其冲动行为。

根据袁大仙师分析,练霓裳那伙人之所以紧咬着秦素儿不放,其根源还是出在田宏那小子身上,若是冒险去黑市救人,一来他们实力不够可能反遭蛇咬,二来此女或许早已被田宏带走,去了也是百忙一场得不偿失,倒不如直接潜入飞云山,看看能不能与薛柔此女联系上,通过她了解一下姓田的真正目的,到时再决定如何行动方为上策。

袁凡有种深深的预感,田宏那厮买下秦素儿的背后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连其宗门师长都不知情,他们若是能揭开此事内幕,或许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听了他如此一说,独孤兄妹均觉有理,当下决定由袁凡和独孤铉前去紫霞洞探听消息并相机行事,而独孤小仙则由于法力未复且修为不高的缘故,二人不放心之下还是将其留在新开辟的临时洞府中独自修养。

临行之时,独孤小仙再三叮嘱其兄不可冒然行事,并拜托袁凡多加照看一二,她深知独孤铉虽在修为上要高出袁大仙师一头,但论为人处世机巧灵变的话,比起自己情郎来却又大大不如,因此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总算独孤铉对自己也有所觉悟,知道在这件事上一味蛮干可能会适得其反,故而一路之上他虽然心中急躁,但事事还是以袁大仙师为马首,倒也不嫌其啰嗦。

此刻听了袁凡的再次叮嘱之言,他只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仍然默不作声地向前飞驰。

袁大仙师知道这便宜大舅子的脾气,心知他这样就算是同意自己的说法了,当下也不再啰嗦什么地紧随而行。

不过当其神念不经意间扫过下方某个山头的时候,一个似曾相似的所在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七回 故地重游

“独孤兄且慢,下面一处所在是小弟曾经的旧游之地,我想下去看上一眼,兄台请稍后片刻,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稍加辨认之后,袁凡已能肯定自己的确没有认错,向独孤铉解释一句后便飞身向下方落去了。

独孤铉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时候哪还有时间游山玩水,不过也没办法,无论是这次去救秦素儿,还是将来炼制灵剑,都要倚仗自己这位便宜妹夫帮忙,况且女生外向,临行时独孤小仙千叮万嘱,让他一定保护袁凡的安全,这小子要真有什么闪失的话,妹子非找他拼命不可,因此他心中虽不情愿,也只得随同跟了下去。

等到了地方抬头这么一看,独孤铉差点吐血,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名胜古迹,却原来竟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山神庙,庙顶甚至还塌了一半,实在看不出有何特别之处。

不过袁凡却似乎兴致盎然,尤其盯着那个破洞瞧了许久,目中渐露出迷离之色,神思又回到了那个离奇的夜晚。

此处正是当初他进京赶考时路过的那座山神庙,也正是从这里开始,他的人生发生了巨大变化,一次意外的邂逅让他拥有了灵根并踏上修仙之路,那一晚的缠绵,那个让他惊艳的仙子,一切似乎犹在眼前。

驻足良久,袁大仙师才从回忆中慢慢解脱了出来,独孤铉差点以为他得了失心疯,一座破庙而已,值得左看右看看那么久吗,不过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他又郁闷地发现。袁凡竟抬腿向庙门处走去,显然一副还没看够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庙里,袁凡抬眼望去,发现除了山神像更斑驳了一些,头上破洞更大了一点之外。一切与当初几乎一般无二,不过事易时移,此刻他的心境却与当初大相径庭了,想到不久之后或许又能见到薛柔,袁大仙师的内心也不禁有些热切起来。

“咦!这里怎么有人?”目光在庙内随意一扫,袁凡突然发现。在当初他曾睡过的那个角落里,竟斜靠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之人,只是此人气息微不可闻,脸上皮肉呈腐烂之状,一副行将殒命的样子。

神念扫去,发现此人体内并无法力波动。袁大仙师刚提起的一丝警惕便又放了下来,只是对方尚未断气皮肉竟已腐烂,这倒有些古怪,不禁略感好奇地走了过去想一探究竟,独孤铉此刻俨然已成了他的保镖,虽觉并无什么危险,还是下意识地紧跟在其身边。

谁知变化突起。正当袁凡不经意地走到此人身边,想俯身仔细观察一番的时候,一团绿光忽从对方体内蹿出,并迅捷无比地向他头颅所在激射而来。

变起仓促,袁大仙师大惊之下再想躲避却有所不及。

危急关头,袁凡只觉眼前一暗,一只手掌突然斜刺里横伸过来,将那团绿光瞬间抓在了手中,原来是一旁独孤铉见势不妙,及时出手救下了他。

“啊!道友饶命。在下不是有意冒犯的。”独孤铉正想顺势法力一吐地将其捏爆,绿光中却突然传出一个惊惶声音,颤抖着哀声求饶起来。

“独孤兄且慢,先将情况弄清楚了再下手不迟。”袁凡心知有异,同样开口阻止。

独孤铉闻言微微一怔。但还是依言收住了法力,不过手掌仍紧紧握住绿光不放,随时准备将其灭杀。

“你是何人?适才是想对我夺舍吧?”袁凡虽躲过一劫,但背后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千钧一发,性命几乎就在弹指之间,这让一向淡定的他也不禁有些恼怒起来,话音显得冷峻异常。

“道友息怒,在下…在下谭淼,只是个无名散修而已,适才只因命悬一线,这才头脑一热地做出了不智之举,并非有意要对道友不利的。”听袁凡语气不善,绿光一阵狂闪,似乎吓得哆嗦了几下。

“散修?”袁凡斜眼一瞄墙边的躯体,只见此刻它已了无生机,彻底变成了一具尸身,身上的衣衫虽然褴褛,但衣摆上一朵紫色祥云图案仍然依稀可辨,他曾在田宏以及薛柔的衣服上见过相同图案,分明是紫霞一派弟子的标志,可见此人说的全是假话。

“哼,阁下既然不肯吐实,那就只能让你魂飞魄散了,独孤兄,你现在可以送他上路了。”袁大仙师冷哼一声,同时转头向他大舅子兼保镖打了个眼色过去。

独孤铉会意,微一点头下便将法力一吐,其手掌上当即浮现出一层白晕来,并在光芒一闪中向中间挤压了过去。

“道友且慢,我…我说实话就是。”被白晕一挤,绿光顿时疼得狂闪起来,气息也一下弱了不少,只得再次出声哀求。

“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吧,把你的出身来历原原本本地讲出来,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保证你见不到今晚的月亮。”袁凡微微一笑,示意独孤铉暂且打住,此人既然可能是紫霞派的弟子,倒不忙着现在将其灭杀,说不定秦素儿之事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对此独孤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也注意到了此人尸身上的标志与田宏同出一辙,自然也起了与袁大仙师同样的念头。

在下一定如实相告,不敢有所欺瞒,谭淼的确是我的真名,只不过在下并非散修,而是紫霞派掌门薛凌云座下的第五弟子,只因犯了门规,被师尊废去了修为,这才沦落至此。”似乎看出袁凡二人并非好糊弄的角色,绿光顿时变得老实起来,否则恐怕还要吃不少苦头。

“哦,原来阁下竟是薛掌门的亲传弟子,这倒是在下二人失敬了,如此说来,你一定认识田宏此子了。”闻言袁凡眉梢一挑,不禁对此人的兴趣愈加浓厚起来。

“田宏!”听袁大仙师提到这个名字,绿光顿时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狂闪几下,声音顿时变得愤怒无比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八回 门中秘事

“这小子便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他是在下的师弟,也是家师的第六弟子,若不是这卑鄙小人暗下毒手,我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谭淼恨恨道。

“哦,如此说来,尊驾与令师弟之间的确仇怨不小,但不知其中原委究竟若何,阁下如能实言相告的话,袁某倒不是不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见绿光怒意不似作伪,袁凡不禁目光一闪地如此说道。

“道友此话当真?”虽不知袁凡为何对他与田宏之事如此感兴趣,但只要能保住元神,那至少还有转世轮回的希望,总比顷刻间魂飞魄散要好得多,因此谭淼虽仍有些怀疑,但心里还是抱着那么一丝期盼之意。

“嘿嘿,阁下觉得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眼下你唯有赌一赌,看看我二人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赔率便在五五之间,尊驾自己下决断吧!”灭不灭杀此人对袁凡来说丝毫无关痛痒,只要能得到有利情报,即便真放其一马又有何不可。

而听了袁大仙师这番说辞后,谭淼不禁瞬间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些犹疑不决,不过他心里却明白得很,今日自己若是不说的话肯定难以幸免,说出来却还有一线生机,这一把自己还真非赌不可了。

“好,在下姑且相信两位道友都是守诺之人,虽然事情涉及到门中的一些隐秘,但如今我既已被逐出门,况且还关系到自身生死,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权衡半晌之后绿光终于下定了决心。

“哈哈,道友如此选择绝对是明智之举,袁某这里有一件养魂钵法器,能够让修士元神暂时寄居其内而不致丧失魂力,为表诚意,我可以让阁下进去里面说话,相信以道友的见识广博。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好处吧。”

谭淼的决定显然早在袁凡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说话间从怀内取出养魂钵递到了绿光面前,同时用眼神示意独孤铉暂且放手,反正对方不过是个元神而已,在他们两人同时监视之下,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养魂钵!想不到尊驾竟有此物。那谭某就不客气了。”谭淼身为修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养魂钵这件鬼道法器自然也早有耳闻,他自从元神离体之后,便感觉魂力一直在持续减弱当中,时间一久恐怕也无须袁凡他们动手,自己便会因为过度虚弱而无法兵解。最终仍无法进入轮回之道,因此他在稍加辨认觉得法器的确不假后,便在道谢声中毫不犹豫地钻入了小钵之内。

“独孤兄,既然事情起了变化,不如你我在此稍作逗留,听听这位谭道友都知道些什么内情,说不定会有些意外收获也未可知。”见绿光乖乖进了养魂钵中。袁凡又从储物袋内取出两个蒲团来,将其中之一抛给独孤铉,招呼一声后便自行坐了下来,并将小钵放在了二人中间位置的地面上。

对此独孤铉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二人对紫霞派的情况本来就知之甚少,如果冒然闯去的话风险绝对不小,既然有这送上门来的知情者当然不能放过,于是便依言同样在蒲团上盘膝而坐。

“好。谭道友你可以开始了,不过在说之前袁某还要再提醒一句,若是阁下所言将来被证实有任何不实之处,我等虽不是什么滥杀之辈,但下手也绝不会再容情了,道友好之为之吧。”见一切准备妥当,袁凡便神色一厉地对着地上小钵说道。

“道友放心。在下明白这中间的轻重,绝不敢有任何隐瞒。”钵中的谭淼元神闻言一凛,口中连道不敢,随即便开始讲述起来。

“其实一切事情。皆由在下的师妹薛柔身上而起。”

“家师膝下一直无子,当年我那师娘好不容易有孕,却在生下唯一的女儿后意外地撒手人寰,师尊悲痛无比,从此对待这独女更是视若明珠,溺爱异常,不过奇怪的是,眼看小师妹即将及笄,师尊却突然将我等这些亲传弟子,以及门内的所有管事招到近前并颁下严令,说不许门内任何男弟子与薛师妹亲近,更不准与她有什么情事瓜葛,违者一律废除修为并逐出师门。”

“当时众人心中虽觉奇怪,但既然掌门师尊有令,自然谁也不敢有违。”

“其他人倒也罢了,可此事对在下来说却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当时虽跟着众人一起领命,可心中却着实不是滋味。”

“要知道当年小师妹出生之时我也才刚入门不久,二人年岁差别不大,因此她幼时总是由我陪着游山玩水练功嬉戏,后来师妹渐渐长大,也出落得越来越美貌,我心中自然情愫暗生,且早已下定决心非她不娶。”

“原本想等师妹成年后便向师尊提及此事,请他答允将师妹嫁与我为妻,却不料竟发生了这等变故,当时在下的心情二位应该能够理解吧?”

“之后我找了个机会单独将师妹约了出来,并向其吐露心声,希望能与之结下双修之盟,让我惊喜不已的是,原来师妹也早已有意于我,只是碍于父命一时无法下定决心罢了。”

“当时我便拍xiōng脯保证,师尊那边由我去分说明白,他既然将师妹看得如此重要,想来应该不会违背自己女儿的意愿。”

“在我好说歹说之下,师妹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我虽然心中大喜,但也知道师尊那一关终究得过,犹豫了好几天之后这才把心一横,准备去向师尊摊牌。”

“也是事有凑巧,正在这时门里突然来了贵客,原来是道盟盟主那边派来了两位使者要面见师尊,当时几位师兄都在外历练,于是接待的任务便落到了我与田宏身上。”

“那两位使者皆有结丹期的修为,师尊见到他们也极为客气恭谨,寒暄一番后家师正打算将我二人遣出,好与他们商谈要事,没想到师妹却在这时候突然走了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九回 得了便宜

“师妹出山办事刚回到门内,并不知道有客在场,故而无意中闯了进来。”

“当下师尊命其拜见两位前辈,其中那名黄脸廋高个倒还显得比较客气,对师妹着实嘘寒问暖了一番,不料另一名红脸胖子却不知为何冷言冷语道:‘嘿嘿,元灵之体,薛掌门,你生了这么个女儿,可真是好福气呐!’”

“听了此话,师尊当时脸色就变了,以他老人家的脾气恐怕立刻便要发作,还是那黄脸使者出来打了个圆场,我依稀听见他对那胖使者说什么将来此女是少盟主的双修伴侣,盟主面上须不好看等等话语,那胖子听了之后这才语气一变,向家师说了几句赔礼的话。”

“对方毕竟是总盟使者,见其退让,师尊也不能真与他翻脸,借着此台阶下来同样说了几句场面话,此事便算揭了过去。”

“随后师尊便命我们三人退出了大殿,他与两名使者之后谈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出来后我们三个都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刚才那两名使者的话语更是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在下当时虽不知道元灵之体是何种体质,但料想绝不一般,要不然为何会引起总盟的注意,盟主更打算让其子与师妹结成双修伴侣,这其中必有蹊跷。”

“当时看师妹的脸色,她似乎也有些疑惑不解,显然师尊并未将真相告诉女儿,而他之所以颁布先前那道法旨,看来也正是因此事而起,既然师妹注定要嫁给那位少盟主,自然不能让她再与其他男子有何瓜葛。”

“想到此节,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打算向师尊摊牌的念头也瞬间烟消云散,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实力,我再怎么争也争不过人家道盟的少盟主啊!”

“一时间我整个人心灰意冷。之后的几个月中便像行尸走肉一般,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修为不升反降,在检查功课的时候还被师尊狠狠骂了一顿,不过我却毫不在乎,没有小师妹,我感觉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就算能修到长生又有何用。”

“这一天我正在自己居处独自喝着闷酒,六师弟田宏突然到来,这小子见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假意好言安慰,还陪我一同灌了不少黄水,当时在下因存心求醉。因此并未用法力抵挡酒力,不多时便神志迷糊起来,虽然我与这厮并无太多交往,但当时情思郁结,见有人倾诉,便如倒豆一般将自己心中所想尽皆说了出来,顿时感觉舒畅了不少。”

“那厮也陪着我唏嘘了一番。还说了好些同情的话语,最后更是怂恿道:‘谭师兄,小弟与你同门修道,实不忍见你如此消沉下去,既然师兄与小师妹二人情投意合,何不如将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木已成舟,就算师尊再反对也只得成全此事。盟主那边若知道师妹已委身与你,估计也不会再作他想,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也是我爱师妹心切,猪油蒙了心,没有看穿这小子的诡计,当时听了他一番话顿时心头一亮,深以为然。还将其当作知己般着实感谢了一番。”

“于是我重新振作精神,找机会将师妹约了出来,并将自己的一番打算和盘托出。”

“没想到师妹竟一口拒绝,说除非她父亲同意了我俩的婚事。举行过双修大典之后方能行那周公之事。”

“我当时一听就急了,在没有既成事实之前师尊如何能够答应,怎奈无论在下如何软磨硬泡,师妹只是不允,最后只得作罢。”

“也不知是否鬼迷了心窍,虽遭师妹拒绝,我却并未死心,见软求不行,在下便打算硬来了。”

“说来也巧,这一日受师尊嘱托,我与师妹同去黑市采办材料,回来路上经过一座城镇,见天色已晚,我们便在城中一间客栈内住宿了下来。”

“安顿下来不久,我便请师妹到我房中品尝新得的一款灵茶,其实我已在茶中加入了一味‘春晗草’,这是一种对修士来说也十分霸道的迷春药草,喝下后一时三刻间便须与异**合,否则便会爆体而亡,端的厉害异常。”

“师妹不疑有他,毫无防备地便将灵茶喝下了,在下心中虽有些良心不安,但想到今后能与其长相厮守,纵情遨游于山林云间,便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谁知此时变故又起,就在师妹喝下春药不久,客房窗户却突然无风自开,一道传音符不知从何处飞了进来,刚到我二人面前便噗地一声自行激发了,只听符中一个嘶哑声音匆匆说了‘茶中有毒’四字,便在火光一闪中瞬间而灭了。”

“二位可想而知,我当时那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只道自己的机谋已被人看破,惊惶中顾不了其他,纵身一跃,便从窗户中蹿了出去,打算找到那传音之人并将其灭口,否则此事若传入师尊耳中,那我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不过那人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一路急追,神念也同时放出在四周搜索,却始终不见其踪影,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不敢在外逗留太久,毕竟师妹已中了春药,若不及时赶回去恐怕性命堪忧,那时可就追悔莫及了,于是在下又匆匆赶回客栈。”

“怎料回房一看,师妹竟已踪影全无,不知去向,我这一惊更甚先前,在客栈中遍寻不着,便又在城中好一顿搜索,却仍无所获。”

“那天正值夏季,外面雷雨交加,我心中却急如火烧,一时间惧怕、担心,种种思绪纷扰,整个人差点要疯了一般。”

“夏季,雷雨交加。”听到这里袁凡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事情真有这般巧法,这姓谭的恐怕怎么也不会料到,自己的一番谋划,最后竟便宜了自己这个过路之人。

那晚在这破庙之中,薛柔的确是一副身中春药的模样,而且不但夺去了他的处男之身,还让自己走上了修仙之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回 阴险小人

谭淼身在养魂钵中,自然见不到袁凡的神情变化,更无从得知自己魂牵梦萦的薛师妹,竟早已被眼前这小子拔了头筹,否则非吐血不可,只听他继续言道:

“寻找一夜无果,第二日我只得硬着头皮回到门中,哪知师妹竟已先我一步回来。”

“她恼我行事卑鄙存心不良,已将下药之事禀明了其父,师尊自然大怒,我刚到门内便被执法修士擒拿了起来。”

“当着众人之面,他老人家一掌震碎了我丹田,在下一身修为就此烟消云散,随即便被逐出了山门。”

“当时我法力已失,根本无法凭自身之力下山,站在悬崖之上万念俱灰,真想纵身一跃就此了结这副残躯,但却又心有不甘。”

“正犹豫不决之际,田宏那小子的声音却突然从身后传来:‘谭师兄,都到这般境地了你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要是自己下不去手的话,小弟倒很乐意帮你一把,好歹你我也曾师兄弟一场嘛,哈哈!’”

“我听他语气不对,心里隐隐有些着恼,当初要不是这小子怂恿,在下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但是我修为已失,和一个凡人并没什么两样,当时若是与之争气的话,必然没好果子吃,只好忍气吞声道:‘田师弟,看在你我曾经师兄弟的份上,请你行行好将我送下山去,此恩此德谭某永世不忘。’”

“‘送你下山,嘿嘿,好啊,这点忙做师弟的自然义不容辞。’我原以为这小子绝不会有那么好心,却不想其竟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随即便放出法器带着我一同向山下飞去。”

“当时我心里还一阵感动,觉得这小子虽替在下出了个馊主意,但本意还是为了帮我,所谓患难见真情。我都这般情景了他还愿意伸出援手,实属不易之极。”

“接下来那田宏一路飞遁,直到出了紫霞派管辖范围这才落下法器,我正要出言答谢,却不料他伸指一点,用藤蔓术将在下捆缚了起来。”

“我见情形不对,便厉声质问于他。这小子yīnyīn一笑,竟用一种极其嘶哑的声音说道:‘谭师兄,茶中有毒,你怎么能随便让师妹喝呢?哈哈!’”

“二位可想而知,当时听了这声音在下是如何的震惊,闹了半天。昨夜施那传音符的便是我这位田师弟,想来他必定是一路跟着我和师妹,只等在下动手后这才出声示警,好借师妹之手将我除去,手段当真毒辣。”

“不过我有些纳闷的是,这小子如此处心积虑,欲除我而后快。究竟所为何来?”

“索性答案立刻便有了分晓,只听他又说道:‘谭师兄,反正你已活不久长,小弟便让你死个明白,省得到了yīn曹地府还是个糊涂鬼。’”

“‘嘿嘿,按说师兄你修道时日也不算短了,可脑筋实在不怎么好使,你只想着要与薛师妹双宿双飞。却不明白其中的关窍,要知道,即使真被你得到了师妹的元yīn,总盟主那边同样不会让你如愿的。’”

“‘这一点师弟我可就比你强多了,自从那日盟中使者来过之后,小弟特意去翻查了不少典籍,这才知道原来师妹身具的元灵之体。竟是一种千年难遇的灵体,不但其元yīn可以让修士修为突飞猛进,若是配合某种双修功法的话,更是可借助其提升突破瓶颈的几率。听说即使是化神期的难关也同样有望跨过。’”

“‘你想小弟既知道了此等好事,自然不愿轻易放过,除掉师兄你只不过是其中的第一步而已,唉,只可惜昨夜未能将你引开太远,否则小弟还打算杀个回马枪,先取了师妹元yīn再说,反正到时有师兄顶缸,事后绝不会牵连到我身上的,师兄你也太没用了,如此大好机会下竟让师妹给跑了,否则死了倒也是个风流鬼,哈哈!’”

“听完这小子一番话,在下这才心中雪亮起来,暗骂自己糊涂透顶,原来从总盟使者来过之后此人便已暗藏杀机,一步步将我引入了圈套之中,可笑在下却始终蒙在鼓里,还将其当作知心之人,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当时我自知无幸,便也不再多言,只等着对方下手。”

“这小子也当真歹毒,连死都不让我死个痛快,竟逼着在下服了一颗‘腐骨丸’,并丢弃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中后才扬长而去。”

“他只道我不久便死,却不知这腐骨丸毒性虽然霸道,但在下早年曾在机缘巧合下服过一颗辟毒灵药,一时间倒也撑了下来,不过我法力已失,无法运功逼毒,时间久了依然难逃厄运。”

“于是在下强忍腐骨之痛,一步步从山谷中爬了出来,当时心中只存了一个念头,只盼天可怜见,让我遇见一位过路的修道之人,将田宏这厮的yīn谋传达给师妹,好令她有所提防,不致遭了小人的暗算,如此一来,我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谁知天不遂人愿,这荒山野岭之中别说是修士,年许时间内我竟连凡人都未遇到一个,好不容易挨到了这间破庙,却已是毒入骨髓油尽灯枯了。”

“眼看命不久矣,却不想恰遇两位道友到此,在下因恨那田宏入骨,实欲亲手杀其而后快,这才一时糊涂地做出了冒犯之举,还请道友恕罪。”足足花了半个时辰,谭淼元神方将一番前因后果讲述明白。

袁凡独孤铉二人自然听得暗暗称奇,想不到这背后竟还有衽多波折,袁大仙师心说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田氏一门父子四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相比之下,这位谭师兄的心机可就大大不如了。

现在事情基本已经明朗,姓田小子之所以将秦素儿买走,十有**是与薛柔有关,至于其yīn谋究竟如何,还须进一步探明才行,而且势不容缓,必须赶在其之前下手,否则二女可就有些危险了。

袁凡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落入此人之手,光想想就令他难以忍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一回 双双潜入

飞云山东边十里之外,一座小湖边的树林内。

两名身着紫霞派服饰的弟子正横躺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之上,而袁凡和独孤铉则伫立一旁,在低声商议着什么。

“独孤兄,看来你我还算走运,田宏这小子果然已回到门中,只是这两名低阶弟子并不知道其洞府所在,要找到他恐怕还需费一番手脚才行。”不久前袁凡刚对地上二人施了搜魂术,结果可说是喜忧参半。

“借令牌,混进山去。”独孤铉稍一皱眉,便即道出了自己想法,话语依旧简短有力。

“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小弟也是这个意思,那就事不宜迟,你我赶紧动手吧。”袁大仙师闻言一笑,说话间单手向地上二人虚空一抓,两件衣衫和两只白色储物袋便立刻被其摄到了手中。

将其中一套抛给独孤铉,袁凡又分别向两名紫霞派弟子施了昏咒术,先前搜魂时他已留有余地,在得到必要信息后便即停手,故而并未伤及他们神识,他们这次行动原本就不是针对紫霞派而来,因此并不想滥杀无辜。

须臾改装完毕,二人从新得的储物袋中又各自放出一件圆盘状飞行法器,往上面一站后便不再犹豫地向飞云山遁去了。

……

十里地对袁凡他们来说几乎片刻便至,驾驭法器穿过飞云山云雾笼罩的山腰,二人只觉眼前豁然一亮,景色顿时开朗起来。

云端之上和云层之下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只见整个山麓的上半部分遍布一座座精美的殿宇楼阁,到处是祥云缭绕彩虹成桥,仙鹤猕猴以及各种不知名异兽穿梭其间,显得生机盎然,而一群群身着彩衣的少女身挎花篮,在山林间翩翩而过,看得人眼花缭乱,好一派仙家气色。

修道那么久。袁大仙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心说即使是仙界之中,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通过先前对那两名门中弟子的搜魂,他知道眼前的一切仅仅只是幻象而已,是紫霞派镇断大阵的附属之物,专为迷惑低阶修士而设的。

又略微端详了一阵眼前景色,袁凡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身边掏出一块紫色令牌来。朝里面灌注些许法力之后,便将其对准了正前方的一座高大牌楼。

只见一道紫光自令牌中飞射而出,瞬间没入那牌楼中不见了踪影。

几息过后,不可思议的一幕情景出现了。

原先牌楼所在处突然一阵扭曲变形,景色瞬间一变,竟露出一个直径十几丈的巨型洞口来。洞口上方白色山壁处还赫然刻着三个大字—紫霞洞。

袁大仙师看得啧啧称奇,没想到这紫霞派还真将门派建在了山腹之中,构思倒也颇为巧妙,至少在强敌来攻时易于防守。

不过此刻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见禁制打开,他便与独孤铉一同飞掠而入,落在了洞前一个突出的平台上。

二人刚一落下。身后禁制便又弥合如初,同时一名与他们身着同样服饰的弟子上前来验看令牌,其身后洞口处还站着另外七名同门,分两侧肃然站立着。

“两位师弟这是从何处而回啊?好像有些面生呐!不知是哪位师伯师叔座下的弟子?”这名巡守弟子显得比较谨慎,印象中似乎没见过袁凡二人,不禁有些好奇地询问起来。

在来之前,袁凡和独孤铉已经故意将修为压制回了练气期三四层的水平,为的就是不惹人注意。想不到这位老兄还是起了疑心。

幸好他们还做了两手准备,此刻那谭淼的元神,依旧在袁凡怀里的养魂钵中呆着,为的就是应付类似这种突发情况的出现。

先前在那破庙之中,袁凡也向其透露了一些自己二人此行的目的,双方可说是一拍即合,只要能让田宏倒霉。这位仁兄自然愿意鼎力相助。

“哈哈,这位师兄有礼了,我二人是凌妙阁的新晋弟子,此次是奉阁主之命下山采办灵药的。今后师兄若是在丹药上有什么需求,尽管来找我们便是,只要是师弟力所能及的定当效劳一二。”在谭淼传音授意下,袁凡从容应付着对方。

这凌妙阁是紫霞派中专门负责炼制丹药的地方,最是一处重要的所在,其阁中弟子自然也相应地变得十分吃香,是其他同门争相讨好的对象,借用此身份的话必能事半功倍。

果然那名巡查弟子一听之下,顿时脸色一变,流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色来,“哦,原来是风师伯座下的弟子,那真是失敬了,想必师弟在炼丹之术上造诣不浅,否则也不会得到他老人家的青睐了,以后我们可要多亲近亲近啊!好了,令牌没有问题,两位师弟这就请便吧。”凌妙阁的弟子擅长炼丹,修为上却普遍不高,这让对方更加确信了袁凡二人的身份。

“那就多谢师兄了,林师兄,咱们赶紧进去吧,师尊他老人家还等着那几味药入丹呢!”袁凡向那名弟子一抱拳,口中称谢几声,回头给独孤铉打了个眼色后,便从容不迫地当先往洞中走去了。

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二人已深入洞中。

袁凡只觉眼前豁然开朗,这山内洞天竟异常宽广,方圆足有百丈之巨。

无数颗**蛋大小的月光石被镶嵌在洞壁之上,使得洞内亮如白昼,四周景色顿时一览无余。

洞中温暖如春,各种奇花异草遍植其间,某些地方甚至还渗出一股股涓涓细流,流水叮咚之声配合花草奇香,让身处其中之人不禁感觉心旷神怡。

袁凡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精纯灵气,不禁有些暗暗称奇。

看来紫霞派将门派建在此处,不光是为了占有地利优势,其灵脉之忧,想必在这封元国中也是屈指可数的了。

“袁道友,此处只是这洞中最底层的所在,紫霞洞共分十层,筑基修士通常都选择居住在五层之上修炼,要找那田宏,你必须想办法上到那里才行的。”袁大仙师正感慨之际,脑中却传来了谭淼的提醒之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二回 薛柔的心

“哦,听道友的意思,莫非五层之上另有什么禁制不成?”袁凡眉头一皱地问道。

“禁制倒没有,不过在五层入口处另有人把守,未筑基弟子不得传招是不准入内的。”谭淼耐心解释道。

“嗯,这倒是有些麻烦,但不知令师妹身居何处,我等是否有机会见得到她?”既然此路不通,袁凡便打算采取迂回战术了。

“恐怕要让道友失望了,师妹由于身份特殊,一向都住在二层的翠云轩中,否则倒是可以先找她商量的。”

“这…”袁大仙师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立刻又被浇灭了,不过他也没有泄气,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没有回头之路,沉吟片刻之后,倒也想出了一个比较冒险的法子。

……

一刻钟之后,独孤铉独自一人出现在了紫霞洞六层通往五层的传送阵前,却不见袁凡的踪影,不知其去了何处。

这洞中层与层之间都是通过这种类似的小型传送阵互相串连,以便在有外敌入侵时可以进行逐层防御,绝对是个易守难攻的所在。

传送阵前站立两名弟子,都有练气期顶峰的修为,见独孤铉面无表情地走来,不敢轻忽下赶紧用神念往其身上一探,发现他确有筑基期的修为后这才神色一缓,其中一人伸指向身后法阵一点,一层柔和白光顿时在法阵上方显现出来。

“师叔请。”法阵一经激发,两名弟子便迅速往旁边一闪,脸上则露出恭谨之色。

他们现在虽离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但在没突破瓶颈之前,依然比眼前之人要矮了一辈,若因一时不敬而惹恼了对方,说不定会对前途大大有碍,因此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独孤铉轻哼一声,也不搭话。径自踏入了传送阵中,并在白光一闪后消失了踪影。

“师兄,这位师叔似乎有些脸生,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待独孤铉走后,其中一名弟子不禁有些狐疑地向同伴问道。

“嘿嘿,这有什么奇怪,咱们紫霞洞有那么多筑基修士。你难道个个都认识?有些苦修之士数十年都不出洞府,有些则长年在外游历,偶尔遇见一两位陌生的师伯叔也正常得很。”另一名弟子摆出师兄姿态,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哈哈,师兄说的是,是小弟有些神经过敏了。”先前那名弟子闻言顿时露出恍然之色。便将刚才之事抛在了脑后。

……

一阵短暂的眩晕之后,独孤铉已身处紫霞洞五层之内了。

此处的景象与下面几层明显不同,除了灵气愈加浓郁之外,四处活动的弟子明显减少。

不过这也难怪,到了筑基期的修士,大多都专心于修炼,除了一些管事弟子外。其他人平常都呆在洞府中用功,没有必要是绝不会出来的。

独孤铉双目向四周略微扫了一圈,发现此处大多都是些独立的两层阁楼建筑,阁楼外各种光华闪动,明显都设有禁制存在。

不过他并无在此停留之意,稍稍辨认了下方向后便径直向洞中某个角落走去了。

……

“师妹,师兄我这次在黑市中收获不小,得了好几件极品法器和符箓。还有绝迹已久的雪山灵茶,听说对增进修士修为颇有助益,师妹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妨到我洞府中去品尝一番。”

紫霞洞二层一座由翠竹搭建的小楼内,一男一女正端坐在两张竹椅上相对攀谈,其中那男子长相俊朗,正是袁凡他们此次前来所找寻的目标田宏。而那名女子则神色清冷,明艳不可方物,却是薛柔此女。

“田师兄,小妹这几日正打算闭关突破筑基瓶颈。实在无暇分心,还是等我出关之后再去师兄洞府叨扰吧。”自从出了前次之事,薛大仙子只要听到“灵茶”二字便不自禁地有些抵触,虽觉田宏不至于在门派内行什么龌蹉之事,但也实在兴趣缺缺。

“哦,原来师妹已经打算筑基了,那师兄可要提前先恭喜一声,听师尊说,总盟那边早有话传来,一旦师妹筑基成功便会派人前来迎接,到时盟主他老人家会亲自指点师妹的修炼之事,那可真是一桩难得的机遇啊!”听薛柔说打算筑基,田宏脸上不禁闪过一抹焦虑之色,不过转眼间便即恢复如常地微笑道。

“师兄明知小妹并不情愿此事,又何必说这等言语,今日我感觉有些累了,师兄请先回吧!”薛大仙子脸上毫无喜色,听了田宏之言不禁眉头一皱,略显恼怒地下起了逐客令。

“哈哈,师妹心意我岂能不知,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盟主开了口,即便是师尊他老人家,恐怕也无从违逆的,好了好了,今日算师兄说错了话,这里给师妹赔罪了,为做补偿,我说一件高兴的事给你听,师妹还记得上次在京城遇见的那个姓袁小子吧,嘿嘿,真是冤家路窄,此次在那黑市之中我居然又遇见了他。”

对薛柔的逐客之言田大公子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依旧在那里厚着脸皮喋喋不休,其实他脑中正算计着如何将这位美貌师妹骗去自己洞府之中,好进行其下一步计划,这两天薛大掌门恰巧不在门中,正是他行事的大好时机。

“姓袁的,师兄说的莫非是那个袁凡?”听到这个名字,薛大仙子不禁心中一动,那张平凡却又令人生厌的脸顿时浮现眼前,同时还有那双蕴含魔力的眼睛似乎正对着她说:“姑娘,小生冤枉啊,那夜之事,在下可都是被迫的。”

“哼,又没人让你出现在那里,本仙子还觉得不值呢!”薛柔不禁有些恼意地想道。

薛大仙子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待见这家伙,按理说那晚袁凡还算是救了自己,后来在京城中也看在她面上放过了田宏,可是一想到这小子左拥右抱,和那么多女子纠缠不清,对自己却好像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就有些来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三回 狼子野心

“嘿嘿,不就是这小子嘛,上回在京城,师兄我一时不慎才败在了其手下,不过这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我只是略施手段,便将其打得重伤而逃,还顺手拿住了他一名女伴。”

薛柔面色虽仍保持清冷,但田宏却从她语气中听出一丝关心之意,当初在京城时他就觉得自己这位师妹和袁凡之间似乎有点暧昧,此刻自然疑心更甚,索性胡诌一番来试探虚实。

“什么?师兄还抓了他的女伴?这恐怕不妥吧!我等毕竟是正派之士,怎能行此卑鄙伎俩,被人知道了岂不是有损门派清誉。”薛大仙子不知是计,闻言勃然变色,觉得自己这位师兄行事忒不光明磊落,好歹当初袁凡还曾手下留情放过他一马,他却掳劫人质来加以要挟,至于他说将对方打得重伤云云显然并非实情,否则也不致于出此下作手段。

“哈哈,师妹放心,为兄这么做只是为了将那小子引来,只要他肯来,到时候我自然会与他公平斗法,谁胜谁负大家手底下见真章便是,绝不会伤他女伴分毫,其实师兄我这次来请师妹,喝茶是小,主要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由师妹将我的用意向其说明一二,这样效果自然比我亲自说要好的多,不知师妹意下如何?”

绕了个弯子,田宏的最终目的仍是将薛柔骗去自己洞府,他深知自己这位师妹的脾性,不但嫉恶如仇且最见不得别人行使诡计,只要她听信了自己所言,就必然会想办法将秦素儿放走,如此一来自然要先去他那里走一遭了。

“嗯,这样也好,小妹可以答应师兄的请求,不过师兄也必须应承小妹一个条件才行。”果不出田宏所料,薛大仙子略一沉吟之后最终还是点头了。

“哈哈。师妹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师兄做得到的一定答应你就是。”闻言田宏心中自然大喜,心说只要去到了自己洞府,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了,眼下无论薛柔提什么条件都可以先应承下来。

“师兄一定办得到的,等我见过那位姑娘之后,小妹希望带她到翠云轩来暂居。如此一来大家就更没什么误会了。”薛柔黛眉一轩,将自己的意思柔声道出,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田宏答应其把人带走,便立刻放了那名女子,免得将来袁凡看不起自己。把她当卑鄙小人看待,这是薛大仙子所无法容忍的。

“这…好吧!既然师妹都这么说了,师兄答应你便是,把一个姑娘一直禁在我洞府之中的确也不方便,有师妹照应我也就放心了。”田宏露出一副为难之色,犹豫了好半天这才假惺惺地答应下来。

……

再说独孤铉,在接连通过数个传送阵后他终于成功来到了紫霞洞二层。一路上虽也碰见了几名门中其他修士,但彼此都是匆匆而过,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从传送阵出来后他环目四顾,远处一座翠绿色的精致阁楼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按照先前谭淼的描述,这应该就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了。

当下不再犹豫,独孤铉身形一动,正打算直奔小楼而去。却忽然发现从那楼内遁出两条身影来,其中之一他再熟悉不过,正是数日前刚交过手的田宏。

正所谓冤家路窄,独孤铉没想到竟在此处遇见了他,心里虽恨极了对方,不过此刻还不是正面交手的时候,不及细想之下他只得往旁边一闪。躲入一片竹林中隐去了身形。

堪堪躲好,从楼内出来的那二人便已来至眼前,正是田宏与薛柔二人。

田大公子心中略有些狐疑,适才远远望来。似乎看到有个人影一闪而逝,而且面容似乎还有些熟悉,不过相隔实在太远并未看清,料想应该是某位相熟的师兄弟经过此处,毫无头绪之下便未再细想下去,况且他此刻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为些许小事分神。

不久之后,二人便在一阵白光闪动中传去了三层,田宏的洞府就在那里。

他们前脚刚走,独孤铉紧跟着便从竹林中闪了出来,他虽不认识薛柔,但既然是从那竹楼里出来的,料想也**不离十了,况且他去找薛大仙子的原意,便是要打听田宏的洞府所在,如今那小子既然自己现身了,自然没有就此放过他的道理。

为避免双方迎头碰个正着,独孤铉稍稍等了片刻之后,这才原路返回了三层,发现田薛二人正朝着远处某个山坡而去,那山坡上有座汉白玉雕成的精致小楼,十有**便是那田宏的修炼之所了。

认清了地头,独孤铉并未着急跟过去,而是往附近的某片假山石林中一钻,几个闪动之后便已消失了踪影。

找了个无人之处,独孤铉将神念放出,确认附近并无其他修士窥伺之后,这才一拍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件法器来。

此物通体黝黑,呈长方形状,看上去倒似一个小盒,不过在独孤铉法力注入下却迅速涨大起来,直涨到有一人多高方才作罢,竟是一口漆黑如墨的崭新棺材。

独孤铉在棺盖上轻轻拍了三下,不久里面便传来动静,只听咯吱咯吱连声作响,棺盖竟自行缓缓打了开来。

“哈哈,独孤兄,事情进行得怎样?可曾打听到田宏那厮洞府的下落?”棺盖一开,一名身着紫霞派弟子服饰的年轻男子便一闪而出,见附近只有独孤铉一人,便把心一放地笑着询问道,正是先前不知所踪的袁凡袁大仙师,原来他一直就躲在这口yīn阳棺中,并借助独孤铉筑基修士的身份一同混了进来。

“找到了,不过有别的情况……”独孤铉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将自己进入五层之后的经历简略讲述了一遍。

“什么?薛姑娘和那小子一同进去了?这可有些不妙,我等必须现在就赶过去,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听完独孤铉的讲述,袁凡顿时一惊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四回 难逃魔掌

不久之后,袁独二人便已来到田宏洞府所在的山坡之下。

袁凡抬头望去,只见整栋小楼都被一层淡淡的灵光所笼罩,显然设有禁制存在。

“独孤兄,你可识得这是何种禁制,破开它是否麻烦?”袁凡对阵法一道所知甚少,自然要请教相对经验比较丰富的独孤铉。

“普通隔绝禁制,一剑可破之。”独孤铉言简意赅。

“哦,那就好,不过现在还不能鲁莽行事,万一这小子狗急跳墙,我们刚一破禁他便动手加害两位姑娘,或者以她们为人质,对你我来说可都不是什么好事。”袁凡目光一闪,继而开始沉吟起来,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想出法子将二女救出,否则很可能会让自己和独孤铉二人都遗憾终生。

“有了,不如我们就来他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盏茶时间过后,袁大仙师终于双目一亮,口中不禁喃喃自语道。

……

田宏洞府内,此刻的薛柔正双目圆瞪,满脸不可思议之色地怔怔瞧着眼前之人。

她之所以会如此吃惊,只因面前这名女子,无论穿着还是长相居然都与自己一模一样,唯一不同处就是此女目光呆滞,一副神志已失的样子。

吃惊过后,薛大仙子正要问个究竟,却突然间感觉身躯一紧,全身已被数条藤蔓牢牢缠住,丝毫无法动弹起来。

“田师兄,你这是何意?”薛柔不禁惊怒道。

“何意?嘿嘿!到了现在难道师妹还不明白吗?你也看到了,师兄连替身都已经替你找好了,不久之后,她就会在飞云山附近因遭到几名邪修围攻而丧命,当然,在陨落前她还会发一道求救符回来,不过等门中弟子赶到的时候,估计也只能发现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了。那时大家都会认定师妹你已经遭遇不测,而师兄我,则会带着你的真身乘乱而遁,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哈哈!”说到得意处,田宏不禁纵声长笑。对自己的计划显然满意至极。

“你打算对我怎样?要知道此事若被我父亲知道的话,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老人家也不会放过你的。”见田宏的样子近似疯狂,薛柔心中不由地暗暗惊惧,不过想到自己那位结丹期的父亲,便又立刻安心了不少。

“嘿嘿。若放到以前我自然无此胆量,不过只要有了师妹这具绝佳炉鼎,结丹甚至凝婴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时候别说是薛凌云,就算是道盟的总盟主亲来,田某人也丝毫无惧,哼。他儿子不过仗着有个盟主老子,便要什么有什么,老子偏不服气,今日就给他来个虎口夺食,师妹,反正你也不愿嫁去盟中,不如就从了师兄我,田某人自问无论资质还是外表都不输于任何人。想来也不辱没了师妹,将来你我yīn阳合璧,成就定然能震慑整个修仙界,那岂不是一件大大的美事。”

既然已将自己的底牌亮出,田宏便再无任何顾忌,竟直呼起他师尊薛掌门的名讳来,甚至连道盟盟主都不放在眼里了。至于薛柔,他却仍然打算用言语讨好,毕竟将其当作炉鼎来采集,效果绝对不会比让她心甘情愿地与自己双修强。

“嗯。师兄这么说似乎也有些道理,既如此,我看也不用费那般周折了,乘家父此刻不在门中,你我不如就此速速远遁好了?”听完田宏一席话,薛柔似乎心中有些动摇起来,踌躇半晌之后,不禁目光一闪地说道。

“师妹此话当真?”田宏顿时喜出望外,想不到自己三言两语,就骗得薛柔愿意和自己私奔了,看来这位师妹还真够单纯的。

“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位少盟主我连面都未见过,也不知道他究竟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自然比不上田师兄与我亲梅竹马,彼此知根知底,家父只因迫于盟主威权才勉强答应了这桩婚事,实则心里还是希望我能嫁个如意郎君的,因此就算我与师兄私奔,他老人家也定不会过于追究,只是如此一来,父亲必然会受到盟里的责罚,我这个做女儿的又于心何忍。”薛柔轻轻点头,脸上现出惆怅之色,似乎还有些举棋不定。

“哈哈,师妹无须担心,师尊他老人家在此镇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盟中有所责罚,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眼下时机紧迫,师妹还是要早下决定才好啊!”田宏鼓其如簧之舌,务必要打消薛柔的顾虑,那事情可就比原先计划的要好办多了。

“嗯,看来也只好如此了,但愿爹爹能够无事,师兄,你将法术撤去吧!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薛大仙子似乎终于下了决定。

“好,师妹能如此选择绝对是明智之举,我这就将法术收了。”田宏脸上露出喜色,单手伸指一点薛柔身上的藤蔓,顿时让它们消失无影了。

薛大仙子等的就是这一刻,就在藤蔓消失的同时她手中瞬间掐诀完毕,两颗火球射出后人已倒退而遁,打算冲出楼外向其他修士求救,毕竟她自身修为与田宏还差了一个等阶,与之缠斗的话丝毫没有胜算。

“嘿嘿,师妹你打算往哪里去?以为这么点小伎俩便能骗过田某人吗?”田宏yīnyīn一笑,对薛柔的偷袭毫无意外之色,火球尚未射到,便被一层蓝色水属性护罩给挡在了外面,同时间田宏双手一搓,霹雳声起处一道青色迷你闪电一闪而出,后发先至地攻到了薛大仙子身前。

这闪电来得好快,薛柔这边几乎身形刚动便已来至眼前,连护体光罩都未来得及开启便被一击而中,顿时全身麻痹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田宏身形一闪,未等薛大仙子落地便已伸手将其抱住,并且口中yín笑道:“嘻嘻,既然师妹你如此不老实,那就别怪田某人出绝招了,师兄这就把你的元yīn给取了,到时候恐怕你就算想跑也跑不动了吧,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五回 以牙还牙

白色小楼二层的一间密室内,田宏将薛大仙子轻轻往床上一放,再单手伸食指一点,薛柔身上罗衫的衣带便无风自解,露出里面的亵衣来。

田大公子嘿嘿yín笑几声,望着女子裸露出来的大半玉体,不禁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此刻的薛柔尚未从麻痹中苏醒,不过就算她神志未失,见到眼前情景恐怕同样会羞愤得当场昏厥过去。

又欣赏一阵,田伦感觉自己下体已经渐渐起了某种生理反应,正欲纵身扑将上去,好将眼前女子占为己有,神念中却突然一动,感应到禁制外的一丝异状。

“咦,这是……”田大公子一惊转身,体内欲火瞬间浇灭,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小旗,对着它打出几道法决后便往窗外抛了出去。

也就是几息时间,小旗便又飞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张闪着淡淡灵光的黄色符纸。

符纸刚到田宏近前,便在噗地一声中化为一团火光,随即一个浑厚声音从火光中传出:“宏儿,为师有事找你,速到紫霞殿见我。”

“嘶……”田大公子吓得顿时一哆嗦,这声音主人非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位师尊薛凌云。

“老家伙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田宏做贼心虚,还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败露,差点吓得直接卷铺盖走人,不过定神一想,觉得薛凌云的口气中并无恼怒之意,看来应该尚未发觉自己的所作所为。

“嘿,先去看看老家伙到底有什么事找我,到时再随机应变便是了。”稍稍稳定了下情绪,田大公子已恢复了冷静,将自己先前的一番举动在脑中回顾一遍,发觉并无什么破绽后这才决定应其师之招前往。

他心中想得明白,若是有人发现薛柔失踪的话,就暂时拿秦素儿出去顶缸。反正已经给此女服下了噬心丸,并且将其容貌也已改得和薛大仙子一模一样,一时半会之间绝没有人能看出破绽,自己则可以乘机带着真薛柔逃之夭夭,等到薛凌云发觉的时候估计他早已在千里之外了。

暗自计定之后,田宏便不再犹豫地身形一晃,从窗口处纵身跃出。转眼间消失了踪影。

……

“哈哈,这小子果然中计,独孤兄,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务必要一击将那禁制破坏掉,否则若是惊动了其他修士。恐怕你我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远远望见田宏身影消失在通往上层的传送阵中,袁凡忍不住大笑一声地从山坡旁某个隐蔽处闪了出来,身后自然还跟着面无表情的独孤铉。

他大舅子微点下头,也不说话地直接往山坡上走去,其背后两把灵剑则已经开始渐渐散发出光芒,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袁凡知他心急。微微一笑下自然也紧跟了上去。

来至小楼之前,独孤铉单手捏一剑诀,体内则法力暗运,只听两声龙吟起自其背后,赤炎剑与绿煌剑同时出鞘,在空中一阵盘旋后竟往中间一合,瞬间汇成了一把丈许来长,剑身半赤半绿的巨剑。

“斩…”巨剑弗一现身。独孤铉便毫不犹豫地口中低喝一声,同时手中剑诀向小楼外禁制处赫然一指。

只听嗤的一声,袁凡但觉眼前青红两色光芒一闪,巨剑划破长空,带着一股骇人的灵气波动径直斩到了禁制之上。

袁大仙师本以为这一下撞击必定石破天惊,却没想到竟然丝毫声息都未发出,眼前禁制便如同纸糊一般。在灵气波动中瞬间向四周瓦解开去,转眼消失无踪。

“好手段!”袁凡忍不住赞叹一声,心里却暗暗腹诽,若早知道独孤铉的灵剑威力如此强大。先前就直接杀进去了,何必等到现在再出手,怪只怪这位大舅子惜字如金,每次说话都点到即止,让自己错判了其实力。

而独孤铉却似乎毫不在意,显然对自己的惊人一击早有预料,见禁制已破,他便毫不犹豫地闪身进了楼内,袁大仙师自然也同样紧随其后。

两人很快便找到了二楼密室,可是进去一看却同时傻眼了。

原来密室中一躺一坐,居然同时出现了两个薛柔。

坐着的那个倒还好,除了神情有些呆滞外身上并无什么不妥。

躺着的那个就不同了,一眼望去便知其正处于昏厥状态,而且身上衣衫已被除去大半,亵衣下时隐时现的双峰更是诱人至极,看得袁凡只觉自己鼻中一热,似乎有两股液体正要从鼻孔中淌下。

赶紧运气往回一缩,袁大仙师这才避免了当场出丑,暗道自己也不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过激反应。

他哪里知道,有时候罗衫半解比之直接坦诚相对要更来得惹人遐想,若是眼前同时出现一群裸女恐怕反而无趣了,这番道理要等他将来修为日深之后方得领悟,此处不必细表。

而独孤铉平生尚未遇过这等场面,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还是袁凡率先反应过来,身形一晃,来至床前的他并不急着帮女子穿好衣衫,而是端起对方一条左臂细细观察了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独孤铉看得不明所以,心说这小子莫非这当口还想着要轻薄人家,实在无聊至极。

他哪里知道,当初袁凡和薛柔在破庙中龙凤颠倒之时,曾见过此女左臂上的一个胎记,此刻真假不分之下自然想到了这个办法。

“独孤兄,床上的这位应该是薛仙子,另一位很可能就是秦姑娘了,你看看她脸上是否被人动过手脚,那姓田的或许已经帮她易过容了。”稍加确认之后,袁凡一边暗运法力帮薛柔恢复知觉,一边转头向独孤铉提醒道。

独孤铉虽不知他为何能如此肯定,但知道袁大仙师脑筋可比自己要好得多了,此刻无暇多想下右手已然探出,手掌在接触到女子脸颊时似有所觉,随即法力一吐,一层淡淡灵光从手掌上浮现而出。

神奇一幕随即出现,女子脸上皮肉在接触灵光的瞬间竟阳春融雪般化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六回 关门打狗

易容术既破,此女真容终于显露出来,果然是秦素儿不假。

也真亏田宏想得出来,这易容术乃是凡俗武林中人士的惯用伎俩,修仙者要改头换面的话自然有其他更高明的手段。

不过此术却有一桩好处,就是无法被修仙者的神念所看破,唯有用手触摸之下才能发觉其异样之处,因此在修仙界中使用有时确能收到奇效。

见果真是自己心爱之人,独孤铉自然欣喜不已,可尚未高兴片刻,他便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劲。

无论是呼唤其名字,还是触摸她肢体,秦素儿都丝毫没有反应,其双目也始终只呆呆地瞪视前方,根本认不出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到后来独孤铉实在无法可想了,索性将自身法力传度了一些过去给此女,却依然没有成效,不禁有些彷徨无计起来。

那边厢薛柔却在袁凡的救助下缓缓苏醒过来,全身的麻痹感也已消退不少,模糊睁眼之际她只觉身前有个男子相距甚近,而且对方还拽着自己左手轻轻揉搓,实在非礼至极。

这一惊自然非同小可,料想必是田宏这厮正在轻薄自己,惊怒下几乎是瞬间的条件反射,其空着的那只右手顿时朝对方脸部挥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袁凡丝毫没有防备下当场就挨了一巴掌,其时他正在全力救治薛大仙子,根本没想到会有此飞来横祸。

“诶哟!”袁大仙师痛呼一声,腮帮子顿时就鼓了起来,刚才他并未用法力护体,而薛柔却是全力施为,要不是筑基之后**已然洗髓易经,这一下估计会直接被打昏过去。

“啊!怎么是你?实…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此刻的薛柔已完全睁眼,终于发现眼前之人并非田宏而是袁凡,刚想再踹出去的一脚总算及时收住。看到袁大仙师半张脸已变成猪头的模样,不禁稍感歉意地说道。

“歇锅酿……你下手也忒狠点了吧!拜托下次看清了再打,要不然在下这条小命迟早非丧在你手中不可。”袁凡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赶紧从储物袋里取了张清心符出来往脸上一贴,肿胀感这才消减不少。

“扑哧…”这时候的袁大仙师模样实在滑稽,脸上就好像贴了张狗皮膏药一般,看得薛柔忍俊不禁。“哼,谁让你这家伙每次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被打了也是活该。”

“苍天,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要不是在下两次都及时出现相救,恐怕姑娘现在也无法好端端地在此与我说话了吧!”对此女的蛮横袁凡早有领教。说起来在他所接触过的女子当中,要属这位最不讲理,看来其在门派中一向被别人宠惯了,因此即使有错往往也不愿当面承认,完全一副大小姐派头。

“哼,谁要你救了,没有你本仙子同样不会有事。”薛柔虽自知理亏。却强顶着不愿在袁凡面前低头,正想一骨碌从床上跃起,却突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竟只剩下了亵衣短裤,不禁有些羞恼地惊怒道:“你…你想做什么?为何要脱…除我衣衫?”

“嘿,这可不是我干的,在下进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这样了,袁某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却也不屑为之。”

“那…那你回过头去。不许这么看着我。”

“悉听尊便。”袁凡肚里暗暗好笑,心说要看的老子早就都已经看过了,此时不让我看似乎也已经晚了,依言转过头去,却发现另一边的独孤铉正急得头上冒汗,抓着秦素儿两只小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独孤兄,秦姑娘这是怎么了。”心知有异。袁大仙师也顾不得再和薛柔打情骂俏,赶紧走过去关切问道。

“她…她神志不清,好像被人下了夺魂之术,你…你快帮忙看看。”独孤铉心中焦急。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见到袁凡更是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

“夺魂之术!这可有些麻烦了。”袁凡闻言一惊,先前他还以为此女中的不过是简单的定身术而已,没想到田宏那厮竟这般心狠手辣。

“独孤兄,看来你我必须把田宏那厮捉住才行了,夺魂术一般只有施术者本人才能解开,我等在此乱试一气也只是白耽误工夫而已。”同样使了几种所知的解救手段无果之后,袁凡知道,光凭他们二人恐怕是无计可施了,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抓住田宏逼其就范方为上策。

“此事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发传音符通知各层守卫弟子,让他们务必将此贼擒下。”此时薛柔早已穿好衣衫,将体内残余的麻痹感驱除之后便起身说道。

“如此甚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先赶去此层的传送阵,说不定还能在那里拦住他。”袁凡估算了一下,他们在此处大约耽搁了有一炷香的工夫,和田宏去到顶层的紫霞殿再折返回来的时间应该差不多,运气好的话或许真能逮个正着。

而先前田宏收到的那枚传音符则是袁凡等人假造的,里面薛凌云的声音是由谭淼模仿而来,当初田大公子用此方法算计了他,此刻一报还一报,也算是因果循环了。

商议停当,三人随即身形一动,一同往小楼外遁去。

而薛柔手中则已经抓了一把传音符,在法力灌注下一一将它们都激发了起来,匆匆朝里面交代了几句后,便在遁出楼外的同时一抛而出,纷纷没入洞壁中不见了踪影。

这还不算,接下来薛大仙子一边从山坡上飞遁而下,一边口中连连呼啸出声,这是她门中独有的示警信号,只听远处立刻有同样的啸声呼应响起,随即便只见十几道遁光迅速向他们这边靠拢过来,显然都是此层的巡查弟子。

见此情景,袁凡和独孤铉二人均各自心中一喜,心说那田宏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在如此多修士的围捕之下,恐怕也插翅难飞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七回 功亏一篑

“薛师妹,何故示警?莫非有敌人来攻?”最先到达的是两名筑基期弟子,见到薛柔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非也,是门中出了叛徒,田宏那贼子意欲对我不轨,幸亏这两位道友及时赶到才将小妹救下,现在我们正要去捉拿于他,我已传音给各层同门让他们守好各处关隘,请两位师兄率座下弟子封锁这三层出口,千万莫要让他跑了,不过一定要留活口,等爹爹回来之后再发落不迟。”薛柔向那两人一抱拳,神色一肃地回道。

“什么?田师弟竟会干出这等事来?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等也无需再讲什么同门情面了,师妹放心,只要他在此处出现,我们一定将其拿下便是。”两名弟子闻言,脸上均都现出吃惊之色,其中一位马脸修士为讨好薛大仙子,当即拍xiōng脯保证起来。

“那就有劳二位师兄了。”薛柔称谢一声,随即与袁凡独孤铉三人一同向传送阵处掠去。

谁知尚未等他们到达那边,传送阵中却突然白光一闪地现出一个人来,正是面带惶急之色的田大公子。

原来这小子被袁凡等人传音符所骗,心中惴惴地往顶层紫霞殿而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时刻都在观察沿路弟子的动向,只要一有什么不对劲,他便打算拔腿走人。

所幸一切似乎都很正常,这让他略感放心下才渐渐放大了胆子,可没想到来至紫霞殿这么一问。田大公子当时就傻眼了,守殿弟子说得清清楚楚。薛大掌门自前日出门之后便压根没有回来过,至于发传音符给他之事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至此田宏才知道自己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当时已无暇细想究竟是谁在坏其好事,心急火燎下便立刻赶了回来。

刚从传送阵中走出,他便一眼见到薛柔等三人正向自己所在处飞扑而来,对于袁凡和独孤铉田大公子自然不会陌生,这下总算明白是谁在背后暗算他了,想不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居然还是败在了这两个仇人手中。对这二人的恨意不禁又上升了几分。

不过此刻他也知道大势已去,光独孤铉一人他就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袁薛二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一众同门,和对方硬拼的话只不过是自取灭亡罢了。

当此绝境,田宏反倒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所图之事非小,为确保一旦败露后不致失手遭擒。已预先想好了退路,当即身形一动,便往身后洞壁处遁去。

袁凡等人见到他如此举动,心中都有些奇怪,那处明明是一条死路,就算这家伙能遁入石壁。里面也还有紫霞派禁断大阵的禁制存在,要想出去也是不可能之事。

不过田宏似乎并不在意,来到石壁前只见他周身黄光一闪,整个人便没入石壁中不见了踪影。

他这边前脚刚走,袁凡等人便已紧追而至。可是望着眼前光秃秃的石壁,三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回事?这小子莫非想自寻死路。”袁大仙师神念向石壁中探去。发现田宏在黄光包裹下正向外飞速遁去,而在其前进方向不远处,有一道蓝色光壁挡住了去路,显然便是那镇派禁制的所在。

“不对,他手上有东西。”独孤铉自然也发现了其行踪,不过却眉头一锁地提醒道。

“咦,那是什么?”经他大舅子这一提醒,袁凡也立刻注意到了田宏手中之物,一颗散发着淡淡红色光芒的圆珠,却不知其有何用处。

不过答案很快便揭晓了,就在田宏迫近禁制的刹那间,其手中圆珠竟一下光芒大放,迸发出一股惊人威能地向蓝色光壁抛了过去。

“不好,是破禁珠。”见到此幕,独孤铉瞬间反应过来,来不及提醒身旁二人什么,其身后赤炎剑已然出鞘,烈焰一吐之下,在三人面前顿时凝聚出一面火墙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石壁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随之一股骇人灵压从里面爆发而出,整个洞窟为之一阵摇晃,无数碎石从顶上簌簌而落。

而袁凡三人由于离得最近,所受到的冲击更不是他处可比,只见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石,伴随着阵阵灵压向他们飞面扑来,撞得身前火墙一阵摇晃。

所幸独孤铉的灵剑非一般法器可比,所施放的火灵力威力极大,大多数石块尚未撞到火墙便已融化殆尽,这才将灵爆冲击堪堪抵挡了下来。

待一切归于平静,独孤铉将灵剑重新收回鞘中,三人再抬眼瞧去,只见原先的石壁上赫然多出一个直径数丈的洞穴,洞中不远处那蓝色光墙也已恢复如初,只不见了田宏身影,想必这小子已乘禁制破开的间隙逃了出去。

袁凡看得暗暗咋舌,心说这破禁珠果然厉害,要不是独孤铉防护及时,自己这三人恐怕得吃个不小的亏,不过其威能似乎没有典籍上记载的那么夸张,田宏虽破禁而出,却未将这大阵真正破掉。

袁大仙师哪里知道,田宏手中之物并非真正的破禁珠,只是一件仿制品而已,否则以真物的威力,不要说他们三人,整个紫霞洞恐怕都会付之一炬。

不过就算如此,眼前之事仍然让人郁闷无比,毕竟他们手上可没有同样的珠子可以直接破禁而出,要想继续追击田宏的话必须老老实实地从洞口出去,但如此一来,再想要逮住此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心急的莫过于独孤铉,若是让田宏跑掉的话,秦素儿的夺魂术便无法解开,将来会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和真正身死也没什么区别了。

因此他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身形连动之下人已站到了传送阵内,在一阵白光闪动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薛姑娘,麻烦你动员派中弟子,在飞云山周围地界搜索下田贼的踪迹,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袁凡无奈叹息一声,虽知成功的希望不大,但终究还存着那么一丝可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八回 惊变又起

两日后,飞云峰顶。

朝霞初升,一对年轻男女迎风而立。

“薛姑娘,袁某这就告辞了,他日有缘的话,希望还能有再见的一天,你多多保重。”男子身着青衣,相貌普通,正是袁凡。

“你这就要走了吗?”女子回过头来,在霞光映衬下整张俏脸显得愈加明艳照人,不过神色中却有惆怅之意。

“嗯,既然此间事了,我便要赶回青衣门去了,独孤兄带着秦姑娘已经先行一步。”袁凡轻叹一声,心中同样有些不舍,这两日中薛柔对他的态度明显改变不少,两人也因此亲近了许多。

“唉,希望独孤道友能尽快将秦姑娘治好,否则小妹也无法安心的,毕竟此事是因我而起。”两日前,当独孤铉等人追出紫霞洞的时候,田宏已不知所踪,虽然薛柔发动了门中不少弟子多路追踪,但最后均无功而返。

“事已至此,姑娘也无须过多自责,怪只怪姓田的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罢了,幸好令尊已查出秦姑娘中的是噬心丸之毒,并已将破解之法告知了我等,相信以独孤兄的手段,此事终究会圆满解决的。”

就在事发之后的第二日,薛凌云便已赶回门中,在得知事情经过后这位掌门人自然暴跳如雷,当即便派出数拨弟子,奔赴封元国各处追查田宏的下落,并下了格杀勿论的法令。

不过袁凡对此却不太看好,以田宏那厮的奸猾。犯了这等恶行之后,怎可能还留在此处等着他们去剿杀。恐怕早就逃去他国隐匿起来了。

“嗯,但愿如此吧,你…你今后也要多加保重,无事的时候可以…可以来看看我。”见再无话说,薛大仙子只得说出告别之言,不过说到最后一句时却露出了些许娇羞之态,声音轻若蚊蚋。

“哈哈,那就一言为定。到时候姑娘只要别再扇我耳光就好,告辞,后会有期。”袁凡大笑一声,顺口调侃了对方一句后便遁光一起,飞身向远处而去了。

“哼,以后你便是想让我扇,恐怕也没有机会了。”薛大仙子有些气恼地喃喃几声。但想到自己不久后便要嫁给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少盟主之事,又不禁气为之一结,怔怔望着远处正不断缩小的青色身影,不由得有些痴了。

……

袁凡一路飞驰,脑海中却仍是薛柔的倩影,此女虽然蛮横一些。但却也有其可爱之处,更何况自己的初夜便是与之共度的,要说对其丝毫没有感觉恐怕他自己都不信,不过袁大仙师也只能想想罢了,人家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与他再有任何瓜葛,还是趁早忘掉得好。

想着想着。他便已飞出了紫霞洞的管辖范围,重新又回到了当初那座破庙所在的山脉上空,并毫不犹豫地向下面某个山头落了下去。

在那山头之上,独孤铉正卓然而立,面上除了依旧毫无表情外,还增添了一丝淡淡的忧色,秦素儿则仍是呆呆地站在其背后。

“独孤兄,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莫非真要去那西苗国寻找蛊师?”据薛凌云所说,秦素儿服下的噬心丸又名食脑虫,乃是由西苗国的修仙者所创,此国修士的修炼方式与其他地方不同,最擅长的便是cāo使蛊毒,因此有人也称他们为蛊师。

这食脑虫一经服下,通常只有两种方式可解,一是将施蛊者灭杀,令蛊虫自动消亡,再就是请精通蛊术的蛊师,用其他相克制的蛊虫将其吞噬掉。

这两条路无论哪一条都不那么容易,前者自不必说,只要能逮住田宏便一切都迎刃而解,不过在这茫茫世界之中又谈何容易,那小子若是存心躲起来,袁凡他们就是修为一下暴增数层恐怕也无能为力。

至于去那西苗国也同样危险重重,据薛大掌门介绍,此国中蛊师由于常年与蛊虫为伍的关系,心性都变得异常古怪,稍有不慎之下就可能因得罪他人而遭到报复,若是身中蛊毒的话有时候可能比死尚且痛苦百倍,因此他国修士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通常都不愿去招惹这些疯子。

“非去不可。”独孤铉脸上现出坚定之色,显然心中早已下好了决定。

“好吧!既如此,兄台最好把令妹也带上,有她在身边的话至少不会随便得罪人,还有就是别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一切还是要以救治秦姑娘为重。”袁凡对这位老兄实在有点不放心,因此不厌其烦地向其叮嘱道。

独孤铉也不回答,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

对此袁大仙师唯有苦笑,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接下来二人互道珍重,临别时袁凡又从自己储物袋中取出两件东西,一颗匿形珠和一面白色小盾,都是他自夜枭身上得来的,前者具有不错的隐匿功效,而后者经他测试,防御力不下于一般顶阶防御法器,似乎是用某种妖兽壳炼制而成,将此二物交由独孤铉转给其妹使用,说不定在危急时刻能够救她一命。

独孤铉一一收下,最后伸出大手在袁凡肩上捏了一把,这才带着秦素儿转身飞遁而去了。

袁大仙师知道自己这位大舅子平时感情不太外露,这一捏看似简单,却包含着放心、珍重等等诸般含义在里面,实属难得至极。

不过袁凡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将嘴一咧,捂着隐隐作痛的肩膀心说你捏就就捏呗,下手干嘛这么重呢,差点把你妹夫骨头都捏碎了。

腹诽片刻之后袁大仙师并未就此离去,而是从怀中又将养魂钵拿了出来,“谭兄,此处四周并无人打扰,不如你就在此兵解如何?”

“好,这次真是有劳袁兄了,不过大仇仍然未报,在下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遗憾,只能期望将来道友能替我完成此心愿了。”钵中传出谭淼平静的声音,看来他已做好了遁入轮回的准备。

“嘿,此事就算道友不提,在下也不可能放过他的,只是谭兄始终不愿与令师妹相叙,不知是何缘故?”

“唉,相见不如不见,袁兄应该能够体会在下的心情,就算师妹对我已无恨意,但以谭某如今的境地实在也没有相见的必要了,让她就此将我彻底忘却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不过这两天我在道友怀中旁观,发现师妹似乎对袁兄有意,不知兄台是否有所察觉。”

“这…或许有点吧!其实我与令师妹之前曾有数面之缘,也算是旧识了,不过那又如何?正如谭兄一样,我与她之间同样没有什么缘分可言,多想只是徒惹烦恼而已。”

“哈哈,道友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否则不但会如我一般情丝郁结,还可能惹来一场杀身大祸,实非我等修仙者所取之道啊!在下便是那前车之鉴了。”

“嗯,道友所言极是,袁某自当引以为戒。”

“哈哈,比起在下来,道友可要明智得多了,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谭某就此与袁兄作别,希望来生还能入修仙之道,说不定有朝一日会再与道友相见也未可知啊!”

“好,希望真能有那么一天吧,那袁某就祝道友一路顺风,早日入轮回之道了。”袁凡将养魂钵往身前地上一放,双手一抱拳地说道。

“道友保重了。”袁凡这边话音刚落,谭淼元魂便高呼一声地从钵中一飞而出。

此刻旭日已然东升,在阳光映射下绿色光团表面迅速显出一丝丝裂纹,接下来只听啵的一声,整个光团瞬间四分五裂,并化作一粒粒晶莹光点消散在了虚空当中。

目睹此景,袁凡心中也不禁升起一股难言的怅惘之感。

在残酷的修仙界中,修仙者的一生往往比凡人活得更加凄惨,除了枯燥的修炼之外,还必须为求存而陷入各种争斗之中,一个不慎便是身亡陨落的下场,有时甚至连元魂都不得保全,相比之下,谭淼的结局或许还算是幸运的。

唏嘘片刻之后,袁大仙师终于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路始终都要走下去,更何况在他的肩上,还背负着许多异于常人的担子。

想到这里,袁凡的眼前,似乎又现出那几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倩影来。

……

当日黄昏时分,驾驭法器一路飞驰的袁凡终于回到了青衣门所在山麓。

可是尚未等他进入山门,一道遁光便已从对面迎了过来,遁光中袁大仙师看得清楚,正是他在门中唯一交好的弟子,华晓斋。

“袁大哥,你怎么这时才回来?小弟在此已等候多时了。”华晓斋满脸急色,平时那股少年人的洒脱早已荡然无存。

“怎么了晓斋?出什么事了吗?”见他急成这样,袁凡心知事情非小,心里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最近他修炼经常心神恍惚,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莫非就应在今日。

“庄师叔被盟中封为先天圣女,已被盟主派来的使者接走了。”华晓斋语出惊人,闻言袁凡整个身躯如遭雷击,差点从法器上直接摔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九回 劫道之人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袁凡略微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还不到慌乱的时候,必须把事情先弄清楚才行,“晓斋,琴儿他们走了多久了?盟中为何突然封她为圣女?另外派来的使者共有几人?都是些什么修为?”

“庄师叔为了等你,故意拖延了不少时间,直到半个时辰前才动身的。”

“盟里这次似乎对此事十分重视,来的人可着实不少,不过除了为首的两名结丹初期修士外,其他都是些练气期修为不高的女弟子,说是给庄师叔做护身侍女的,至于为何会突然封师叔为圣女,这我就不知道了,似乎连师叔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既然是总盟的意思,即使是掌教师祖也不好违拗的。”

“对了,庄师叔还让我转告你,千万别一时冲动干什么傻事,只要留着有用之身,将来总有再见的一日。”华晓斋连珠语出,尽量扼要地回答道。

“嘿,事情若真如此简单就好了。”袁凡心知盟里绝不会无缘无故封庄琴做什么圣女,并且还如此急迫地将其接走,这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文章,闹不好和薛柔的情形如出一辙,也是与灵体有关。

自从看了《灵根秘录》之后,袁大仙师始终怀疑,自己接触过的那几名女子似乎都与那元灵之体有关,秘录上不是说此灵体共分六种吗?以此类推,先前六女应该分别各具其中之一,要不然为何每次取了她们元yīn之后。其体内都会凭空多出一种异种真元,不过上次他从独孤小仙处接收涅槃灵血的时候好像又多了一道出来。却不知是何缘故。

不过此刻袁凡担心的还不仅于此,要知道庄琴身上可还有一道被激发的跟踪符,他原本打算用此符将洪老怪引诱出来,然后再借青衣门中两位结丹修士之手将此后患彻底除去的,只不过因为一些必要的准备尚未做好,又恰好碰上独孤兄妹之事,这才迟迟没有动手罢了。

可眼下情况就不同了,他这边什么布置都没有。庄琴便已离开了青衣门,这要是让洪老怪在半道上截住了,光凭那两个结丹初期的接引使者,恐怕根本不是其对手。

事关庄琴的生死,袁凡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了,眼下只有争分夺秒,尽快打点好一切再赶上去。希望还不算太晚。

“晓斋,事不宜迟,现在咱们兵分两路,你立刻去求见掌门,就说得到消息,有一位结丹后期修士打算在半路上劫夺琴儿。他若是不信的话,你就将这枚千里符交给他,一看之后他就什么都明白了,我这就去追赶琴儿他们,若真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会尽量争取一些时间等待后援的,一切可都拜托你了。”

袁凡从身上取出那枚当初洪老怪交给他干儿的千里符。郑重其事地叮嘱了华晓斋一番,里面记录了老怪的所有传音,相信掌教真人看了之后定会立马赶来,否则若是总盟使者及庄琴有什么闪失的话,他这位掌教的日子同样也不会好过。

“袁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不辱使命。”华晓斋接过千里符,神色一肃地回道,他知道事关重大,自己能否请动掌教将决定袁庄二人的生死,不敢怠慢下匆匆向袁凡一抱拳,便转身向门中遁去了。

望着华晓斋的身影没入山门之中,袁凡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之意,修仙虽然残酷,却并未将这少年的一腔热血磨灭,至少眼下还没有。

此刻无暇多想什么,接下来袁大仙师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传音符,匆匆向里面说了几句话后便往青衣门所在方向一抛,让其自行飞了进去。

这道符他是专门传给鬼魑的,除了让其速速离开门派之外还另外交代了一件事情,要知道一旦青衣门掌教看了千里符,自然就会将他当作奸细给捉拿起来,说不定还会被处以极刑,袁凡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此事发生,对他来说,四鬼的用处绝不止眼前这点,将来可能会派上大用场的。

做完这一切后他这才将法力一吐,循着先前华晓斋指点的方向,驾驭莲花法器飞驰而去了。

……

同一时间,在距离青衣门两百里之外的某个巨大湖泊上,两拨修士正分成数团地激烈拼杀着。

其中,二十几名身着彩衣的年轻女子或三四个,或五六个地聚在一起,结成了数个环形阵法,正竭力抵挡着**名黑衣修士的猛烈攻击。

这些少女的修为不一,大多都在练气期五六层而已,但面对有筑基修为的黑衣人却表现得丝毫不惧,甚至其中两个筑基初期的修士还被她们逼得左支右拙,颇显狼狈之相。

之所以能有此等以弱抵强的惊人效果,皆要归功于她们手中的两件法器,一只玉瓶和一柄如意。

只见从这些玉瓶之中,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喷吐着一道道清冽泉水,而这些泉水聚在一起又凝成了数个透明光罩,将每个战团中的少女都牢牢护在了中间,任凭黑衣人的法器如何犀利,击到这些光罩上时,就仿佛触及棉花似的毫无受力之处,还纷纷被一弹而回,一时间根本无法将其攻破。

而少女们也绝非只守不攻,她们手中的如意也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竟能在法力驱使下任意变幻外形,时而似剑,时而似钩,时而又能化整为零地变作数十枚细针攻敌,黑衣人除非用一些上品或极品防御法器抵挡,普通五行护罩的话根本形同虚设,有好几人不知厉害,刚一交手便吃了亏,此刻自然不敢再有所大意了。

少女们结成的环形阵看似东一个,西一个,毫无章法,实际上却是围成了一个更大的圈圈,将一名清丽绝俗的女子护在了中间。

而这名女子的注意力显然并未放在四周的那些黑衣人身上,而是眉头紧皱地盯着半空当中的另一战团。

在那里,正有两名长相相仿的中年人合斗一位威武老者,他们虽然头上雾气蒸腾,一副全力施为的样子,但在老者攻击下还是渐露不支之态。(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回 湖上激斗

“哈哈,杜道友,贤昆仲的乾罡**虽然神妙,可毕竟修为尚浅,在老夫面前恐怕是无所作为的,其实二位道友又何须如此拼命,只要将此女乖乖交给洪某,老夫是绝不会为难你等的。”威猛老者大笑一声,一面催使两把短戟攻得对面二人左支右拙,一面侃侃劝说着对方。

“哼,洪老怪,你身为盟中前任护法,竟胆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难道就不怕盟主他老人家震怒吗?”中年人之一运起法力,催动本命法宝堪堪将面前短戟挡了回去,口中不禁惊怒道。

“嘿嘿,老夫既然卸去了盟中职务,从此与儒盟自然再无任何瓜葛,况且洪某人隐居在这封元国中如此长时间,等的便是今日这个机会,又怎会轻易放过的,只要得到了此女,就算将来盟主真要找我麻烦,难道老夫就不能远走高飞吗?”

对于中年人的威胁之言老者丝毫都不在意,反而将双戟施展得愈加迅疾起来,逼得对面二人一时间只能勉力抵挡,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下面观战的清丽女子自然便是庄琴了,先前他们一行经过此处,被洪老怪率领的群修袭击,她身边三十名护卫侍女中当场便死伤了六人,所幸这些少女虽然修为不高,却擅长联手之术,手中的小瓶法器和如意又都是大有来历之物,才堪堪将对方敌住,可两名为首的接引使则限于修为所制,在面对洪老怪时很快便处在了下风。此刻更是岌岌可危,一旦二人失手陨落的话。她们剩下的这些人便只有任凭宰割的分了。

庄大仙子看得暗暗焦急,先前她曾试图向门内发送求救讯号,却被洪老怪预知先机地一一拦截了下来,如今在后援无望的情况下,形势实在堪忧至极。

空中与洪老怪拼斗正急的杜氏兄弟对此自然也心知肚明,若是平时遇此境地的话二人恐怕早就拔腿而逃了,可临行时盟主曾下有严令,若无法将庄琴平安带回盟中的话他们同样会遭到严惩。因此不得已下今日也唯有拼命一搏了。

想至此处,兄弟二人随即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彼此心中顿时都有了决断。

接下来只见他们双手连掐,向各自面前的本命法宝,一金一银两口小钟瞬间打了十几道法决过去,同时口中一吐,两口精血也一闪即逝地没入钟内不见了踪影。

两口小钟在接受了如此多法力及精血之后。以肉眼可见速度瞬间涨大了起来,同时在金银光芒大放下,一阵阵嘹亮钟声从内传出,化作两股无形声波向老者攻了过去。

“哼,不自量力。”洪老怪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不屑之色。不过他也知道二人这是打算拼命了,心里倒真不敢过于大意。

只见他伸指分别向两把短戟一点,戟身上顿时荡起一道道黄色光晕,而随着这些光晕往四周散去的同时,其身边虚空中竟现出无数颗黄蒙蒙的晶莹颗粒来。顷刻间便凝成一个黄色光环,将自身牢牢护在了中间。

原来他这一对“断山戟”法宝。天生便附带有土属性神通在身,临敌时攻守具备,在过往的争斗中的确为其立功不少的。

“合!”杜氏兄弟对这一切却视若无睹,眼见两股音波即将撞上那土环,竟同时口中一声大喝,伸指向双钟又各自打出一道法决。

惊人一幕随即出现,原本看似无形的两股音波竟同时光芒大放,分别闪现金银两色异彩来,在铛铛两声巨响中瞬间幻化成了两个半圆形光罩。

光罩刚一成形,便同时往中间一合,将土环以及老者全都困在了其内,原处顿时只剩下一个金银两色的光球来。

原来二人最后的拼死一击并非意在攻敌,其神妙处竟在于困敌二字上。

不过杜氏兄弟脸上,并未因此露出丝毫轻松之色,仍然一边向双钟不断输送法力精血,一边从储物袋中取出各种丹药往嘴里大把塞去,竟一副打算将洪老怪彻底困在罩中的样子。

见到此幕,庄琴和众女心中方始安定不少,而那些黑衣修士则略显惊慌起来。

可尚未等双方作出任何反应,金银光罩中却一下传来阵阵隆隆之声,随即只见整个光罩都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同时一丝丝肉眼可见的裂纹在其上显现而出。

“护法侍女听令,立刻动用灵水阵困敌,圣女大人,请您即刻离开此处,我二人恐怕无法困住这老怪太久了。”

杜氏兄弟大惊之下,情知自己二人的实力与老者实在相差太多,根本无望真正困住对方,故而他们一面奋起自身全部法力,催使两口灵钟本体向对方罩去,一面向下方众女同时传音了起来。

众少女听闻之下,均不敢有所怠慢,几乎是同时间将自身法力毫无保留地向手中小瓶灌注了进去。

接下来只见一道道水柱接连冲天而起,射到半空中又纷纷飞洒下来,附近虚空中瞬间布满无数水滴,仿佛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众黑衣修士猝不及防,慌乱中纷纷将各种护体光罩打开,生怕这些水滴之中含有什么未知毒物或腐蚀性的东西,一旦被淋到恐怕会大大不妥。

可出乎意料的是,水滴在接触光罩之时,除了阵阵啪嗒啪嗒之声外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仿佛真是一些寻常雨水一般。

可是过不多久他们就发现不对了,这些水滴落在光罩上后,竟仿佛具有粘性一般紧紧贴附了起来,很快便密密麻麻地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个水罩地将众人困在了其中。

此时,黑衣修士们再想将护罩收起却已不能,这些明明是由自身法力凝聚之物,一时间竟似乎已完全脱离了他们控制,根本不听使唤起来。

更令人咋舌的是,那些水滴竟还在逐渐侵蚀光罩上的灵力,并迅速变得凝厚犹如实质一般。

众人大惊下自然纷纷使用法器开始攻击,可无论使出何种手段,被攻击之处都仿佛橡胶一般伸屈自如,却根本无法击出任何一个破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一回 老怪逞威

不久之后,漫天飞洒的水滴终于渐渐稀疏起来,众侍女法力耗尽,一个个相继从空中跌落下去,湖面上一时间水花四溅,尽是扑通扑通的落水之声。

庄琴虽有心相救,但也知此刻不是表现妇人之仁的时候,趁着洪老怪及众黑衣人暂时被困的当口,必须立刻离开此地方为上策。

她手中其实早已握有一物,当下自然毫不犹豫地便抛了出去,接下来只见半空中白光一闪,一艘长约三四丈的白色玉舟顿时显现而出。

紧跟着庄大仙子身形一晃,人已站到了法器之上,体内法力急吐下便驾驭此舟向来时之路飞遁而去了。

见此情景,杜氏兄弟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他们必须想办法再拖住洪老怪一段时间,才能保证庄琴就此脱离虎口。

可是尚未等二人再施什么手段,两口灵钟所合成的古怪器物之中却突然发出几下闷雷般的响声,这声音开始时还只是星星点点,但很快就变得密如连珠起来,灵钟表面也随之显出一个个奇异凸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不断撞击着。

杜氏兄弟相顾骇然,心知这必定是洪老怪正试图破钟而出,要知道他们这对天星双子钟乃是取深海玄金玄银炼制而成,普通法宝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却不知老者手中究竟有何神兵,竟能将它们击成这般模样。

不过此刻他们却顾不得细想什么,在接连打出数道法决的同时。又再次往灵钟上喷去几团灵血。

两人面色虽因此一下又变得苍白了几分,可灵钟表面却在金银两色光华一闪中,将那些凸起部位重新抚平了下去。似乎转眼间便能恢复如初的样子。

谁知这种情形也只不过维持了片刻时间,随着闷雷声的愈加密集,双钟表面很快又变得凹凸不平起来,二人无奈之下,只得继续耗费精血法力来维持本命法宝的原状,双方一时之间竟形成了相持之势。

可杜氏兄弟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两人的修为。加起来恐怕也不是洪老怪的对手,打持久战的话,最后吃亏的必然是自己一方。

要知道到了结丹期之后。修为每进一层,法力神念几乎都是以倍数增长,结丹初期和结丹后期从境界上看似乎只隔着两层,可实际上却有着云泥之别。其差距非是简单计算所能得出的。

可二人目前的境遇也实在有些骑虎难下。坚持下去,固然有失手陨落的危险,就此逃命的话,一来会危及到庄琴生死,回到盟中之后同样没有好果子吃,二来若是本命法宝被毁,心神相连之下,他们的修为立刻便会跌落一个境界。到那时就会变得生不如死了。

原来结丹修士一旦跌落境界,其体内金丹便会随之破碎。姑且不论这碎丹的过程如何凶险,有随时陨落的可能,就算碎丹后侥幸活了下来,此生也几乎再无凝丹的希望,对于修仙者来说,这绝对是一桩比死还痛苦的事。

于是就在两人这么一犹豫的当口,时间已悄然而逝。

一盏茶工夫之后,灵钟里面的闷雷声竟一下戛然而止,变得异常沉寂起来。

“破!”正当杜氏兄弟以为洪老怪手段出尽,已无力脱困之时,一声怒吼突然自钟内传出,伴随一声比之先前更为夸张的巨响,两口灵钟表面顿时现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纹,而从这些裂纹之中又立刻迸发出无数道炙热白光,一股磅礴至极的灵气波动随之而出,将二人瞬间逼退了有数丈之远。

尚未等他们稳住身形,两口灵钟便在波动威能下齐声哀鸣地爆裂而开,无数金银两色碎片在半空中四散飞溅,仿佛下了一场金银雨。

本命法宝被毁,杜氏兄弟当即面色一白地各自喷出了两大口精血,同时间丹田内一阵剧痛传来,好不容易凝结的金丹也一下四分五裂,体内剩余法力一滞之下双双从空中翻身栽了下去。

“哼,算他们还有些道行,居然能将老夫困住如此长时间,要不是有这件天罡锥古宝在身,恐怕还真有可能让那丫头跑了。”

望着二人从空中栽落的身躯,洪老怪眉头微皱地将一把白色小锥郑重收入了储物袋,随即手上红光一闪,两枚火球破空而去,将尚未落入湖中的杜氏兄弟瞬间蒸发了,只剩下两只储物袋被其随手一抓地隔空摄了回来,神念匆匆往两只袋中一扫,发现并无什么特别之物后便随手将它们揣入了怀内。

另一边,他的那几名属下依然在水罩内拼命尝试着各种脱身之法,无奈这玩意儿实在有些古怪,无论采用何种攻击手段都丝毫没有效果,用力过猛的话甚至还可能遭到自身攻击的反噬,真是有些一筹莫展。

“嘿,想不到这次欧阳老儿还真是下了血本,居然一下就拿出如此多仿制净灵瓶和七妙如意给这些女娃娃使用,倒是一并便宜了老夫。”对于自己手下被困老者丝毫都不在意,反而面露喜色地喃喃自语了几句,最后才漫不经心地双手十指连弹,一枚枚灵气凝成的白色圆珠顿时向那些水罩射去。

说也奇怪,那些黑衣人千方百计都无法破除的水罩,在被这些圆珠射中的一刹那,竟纷纷冒出水汽地开始消融起来,仿佛遇到了克星一般。

原来这些圆珠也并非寻常之物,乃是洪老怪主修功法中附带的一种神通“罡气弹”,每一颗里面都蕴含有他多年苦修得来的天罡之气,对于世间的一切yīn柔之物几乎天生就有克制之效,应对这些水罩自然也就毫不费力了。

“你们将水里的这些女娃都灭了,然后把她们手上的小瓶和如意全都收集起来,办完之后就直接回堡内听命罢,后面的事老夫一个人去办就成了。”待一众属下全部脱困之后,洪老怪便厉声吩咐了起来。

“是,谨遵堡主法旨。”众黑衣人齐声答应,不敢怠慢下立刻分头行事起来,而老者则是将神念一放,待发现庄琴的踪迹后便二话不说地飞遁而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二回 时间法则

庄琴所乘飞舟也是件上品飞行法器,不大一会儿工夫便已飞出了二三十里地,可是再向前遁行不久之后,她就感到有一股强大神念从其身上一掠而过,并马上如影随形起来。

见此庄大仙子心中顿时一惊,知道洪老怪必是已经脱困而出,并且用神念锁定了自己的方位,恐怕不久之后便会追上来了。

如此境地之下,此女自然不会再顾惜法力的消耗,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块灵石之后,便一面双手握石地吸纳灵气,一面全力飞遁起来。

不久之前,她刚刚又向门内发了一道求救符回去,现在也只能拖得一刻是一刻,希望掌门师尊青阳子得讯之后,能及时赶来相救。

又飞得一阵,前方已脱离了湖泊范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茂密丛林,而飞过这片丛林之后便离青衣门不远了。

不过这时候的洪老怪明显已迫近过来,庄琴的神念内不久前刚刚感应到他的身影,这说明双方之间的距离应该已不足十里,被此人追上恐怕只是顷刻间的事了。

正焦急间,只见前方天边尽头处突然红光一闪,一团火球包裹着什么东西正向她这边激射而来,一转眼便已飞至近前。

此时庄大仙子早已看得分明,那火球中竟是一张闪着淡淡黄光的符箓,瞧样子倒像是一道传讯符,却不知是何人所发。

传讯符与传音符略有不同,其优点是传递距离较远和传递速度更快。但同时也有传递方向单一,传递中容易被人截获的弊端。

眼见那符箓便要从自己身边一飞而过。庄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当即伸手一招,将其凭空摄了过来,同时另一只手伸指一点,向其打了一道法决过去。

接下来只听噗嗤一声,符箓在火光一盛中顿时无风自燃起来,同时里面传出一名男子熟悉的话语声。

符箓中虽只寥寥几句话,但落在庄琴耳内却犹如仙音,其脸上也不自禁地显出一丝喜色来。

当下不及多想。根据符中男子所言略微辨认了下方向后,庄大仙子便遁光一转地往丛林另一侧飞驰而去了。

……

“咦,怎么回事?那丫头怎么突然改了方向?哼,不管她耍什么花招,总之今日别想逃出老夫的掌心。”

庄琴身后数里之外的某处,洪老怪正双手倒背地在空中飞遁着,别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实则脚下法器的速度丝毫不慢,此处离青衣门的距离并不算远,为免夜长梦多下他可不敢有任何大意之处。

……

半柱香时间过后,洪老怪肉眼已能依稀望见前方小舟上女子的淡淡倩影,心中一喜下老头也顾不得再摆什么前辈风范,将脚下法器一收后便直接御空追去了。速度竟一下又激增了几分。

这一招庄琴却没有料到,按照她先前的估算,自己应该在洪老怪将将追上之前抵达那处所在,可按照对方现在的速度,情况显然又起了变化。

不过此刻她也没有什么后招可想了。唯有将体内残余法力一鼓,奋力向不远处的一座小型盆地飞去了。

里许长距离对于洪老怪来说几乎瞬息便至。眼看猎物近在眼前,老头哈哈大笑下右手拇中二指轻轻一弹,一颗罡气弹呼啸而出,直奔庄琴后背袭来。

此刻庄大仙子堪堪飞到盆地边缘,再有几步便可转危为安,自然不愿前功尽弃,见老怪射来的罡气弹虽不起眼,但对方毕竟是结丹后期修士,却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她双手之中早已备好了应急手段,此刻自然不会再有任何犹豫。

接下来只见光华一闪,其右手中一柄白色小剑率先应声而出,迎着罡气弹激射而去,同时间左手上的一朵梅花形玉簪也在法力灌注下漂浮而起,并在一阵耀眼红光中涨大旋转了起来。

下一刻只见劲风起处,无数朵梅花虚影从玉簪中喷涌而出,瞬间便将此女连同脚下玉舟一同包裹起来,并迅速向盆地中飞落而去。

白色小剑虽也是庄琴平日里惯常所使的一件顶阶法器,但在罡气弹面前却显得根本不堪一击,稍一接触下便立刻被反弹而回,没入梅影光团中不见了踪影。

再无阻碍之下,罡气弹紧跟而至,瞬间便击在了光团之上。

可让洪老怪有些吃惊的是,两者之间的相撞竟然无声无息,那些梅花虚影仿佛形同虚设一般,竟被罡气弹直接洞穿而过,转眼又从另一端激射而出。

“哼,雕虫小技。”洪老怪神念一扫之下已然看出了其中蹊跷,这梅花玉簪竟不是件普通的防御法器,居然还带有一丝空间神通在里面,只不过其只沾到了些许皮毛而已,要破的话对他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说话间老头已从储物袋中再次取出了那把白色小锥,并在法力微注下让其迅速旋转了起来。

“破。”洪老怪低吼一声,小锥在白光闪动中迅疾而出,所过之处顿时带起了一连串刺耳啸声,声势惊人至极。

这一次小锥依然毫无阻碍地没入梅影之中,只不过当其重新现身的时候,锥尖上已带着几缕鲜血而出,同时间光团内一声惨呼响起,漫天花影随之一散,显出玉舟上面色惨白的庄大仙子来。

只见她左肩上此刻一片殷虹,一缕缕献血从肩头处的一个小洞内汩汩而出,显然正是被那天罡锥所伤。

虽然伤得不轻,但庄琴心中的惊骇比之**的疼痛似乎尤甚几分。

要知道这支梅花簪,乃是青阳子特意赠给她的一件保命法器,是某件拥有时间神通灵宝的仿制之物,任何对手的攻击只要一进入其所形成的光团内,便会速度急降,暂时变得奇慢无比起来,而cāo纵法器的主人,则可以乘此间隙轻易将其躲过。

也不知道洪老怪催使的那把小锥究竟是何宝物,竟能无视时间法则地将她击伤,这可实在有点骇人听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三回 忍无可忍

庄琴哪里知道,洪老怪手里的小锥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虽还没到灵宝的级别,却也相差无几了。

其之所以能够无视梅花簪的时间法则,一来是因为此簪本身就是件仿制品,法则之力不足的缘故,另一方面天罡锥自身的攻击速度也是非同小可,几乎已能达到瞬移的程度,其中也含着一丝空间法则之力,再加上洪老怪的修为比庄琴要高出许多,此消彼长之下法器被破也就成了必然之事。

“嘿,小丫头知道厉害了吧!老夫刚才已手下留情,否则那一下便能要了你的小命,识相的就赶快束手就擒,免得本堡主亲自动手了。”洪老怪得意一笑,望向庄琴的目中不禁显出几分火热之色,就仿佛猎人正在注视一头受伤的猎物一般。

“你休想。”乖乖就范这种事庄大仙子自然绝不会做,更何况自己身后还有救命稻草存在,逃生并非毫无希望。

于是就在她话音刚落的刹那,七八件形状各异的法器纷纷从其储物袋中鱼贯而出,并在各种灵光闪动中同时向洪老怪攻了过去,而庄琴自己则是将玉舟一收后,直接向下面盆地中落去了。

“哼,愚蠢。”见此情景,洪老怪不禁有些恼怒地怒哼一声,两把断山戟应声而出,只是几个闪动下,便将那些法器都绞成了碎片,纷纷从空中四散洒落。

同时间他手中又是两颗罡气弹呼啸而出,分袭庄琴的头xiōng二处。不过这次老头已刻意控制了罡弹的威能,至多只是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却绝对不会致命,否则自己的一番图谋可就付之流水了。

而此刻的庄大仙子显然已法宝出尽,除了在身上加两张防御符箓外,再无力抵挡老怪的任何攻击。

于是在砰砰两声巨响过后,强大的罡气威能瞬间将此女身上的护罩撕碎,余势未尽下直接将庄琴整个身躯震飞了出去,头下脚上地往盆地中栽落。

对此洪老怪早有预料,只见其右手向前一探。手掌呈虚抓之形,庄琴身躯上方立刻波动一起,一只无形罡气所凝成的巨手顿时从虚空中探出,并向此女一抓而落。

正当此危急关头,意外的一幕却出现了。

眼看巨手便要一把将庄琴抓住,从盆地之中的树林内却突然飞出一人,十几颗颜色不一的圆珠随即从此人手中射出。射到巨手附近时又同时爆裂开来,各种属性不一的气浪顿时在四周一阵激荡,竟使得巨手微微一顿,暂时阻止了其下落之势。

乘此间隙,来人顺势一把将庄大仙子抱在了手中,并且毫不停留地立刻方向一转。再次往林中落去了。

“何方鼠辈?竟敢来坏老夫的好事。”变起仓促,洪老怪被这一幕弄得惊怒异常,先前他明明已用神念扫过下方,根本未发现有人的踪迹,这家伙却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眼见那人带着庄琴即将落入林中。不及细想之下老头立刻催动两柄断山戟呼啸攻去,对方所使的风遁术虽然极快。但在其惊人法力驱使下双戟更是疾如流星,后发先至地瞬间便已追到了那人身后。

面对老怪的本命法宝攻击,来人居然连头都没回一下,只是随手向后甩出了两把黑色小刀,便想凭此阻挡来势汹汹的双戟。

老怪冷哼一声,对于此人的托大不禁怒极反笑,可是下一幕却又让他立刻惊呆了。

原来那两柄小刀并未如他意料之中的那样被双戟当场击毁,而只是被他法宝上的惊人灵力反弹了回去,本身居然毫无损伤,并且乘着双戟一顿的当口,来人已成功带着庄琴落入盆地之中,并一闪地在林木间隐去了踪迹。

“法宝!”以洪老怪的阅历,自然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能挡住自己法宝一击的,恐怕也只有同阶存在的器物才有此可能了。

可是他先前神念匆匆一扫,明明发现这搅局之人只是个练气期修为的年轻后生,这种等阶的存在,能有一两件顶阶法器在身就算是逆天了,居然还有法宝可供驱使,莫非对方这是在扮猪吃老虎,本身其实是位结丹修士?

不过顷刻间老怪就否定了这种猜测,若真是与他一般的同阶存在的话,似乎用不着这么鬼鬼祟祟地暗中下手,而且从先前那两柄飞刀中所蕴含的法力来看,也的确只有练气期的程度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想通此节,洪老怪立刻又恢复了镇静,只要不是结丹修士出手,区区一个练气期小子他还尚未放在眼里,只是对方身着青衣门弟子服色,突然会在这里出现实在有点可疑,而且从先前庄琴的举动来看,似乎是特意向此处逃遁的,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

修炼了数百年时间,老头早已养成了凡事多动一个心眼的习惯,毕竟修仙界中无奇不有且处处存在凶险,小心使得万年船这句话实在是修仙者安生立命的至理名言。

当下洪老怪又反复用神念,对下方盆地中的一草一木,甚至地下数十丈的深处都扫了好几遍,却丝毫未发现有何异样之处,只是刚才那小子连同庄琴却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以其强大神念居然都无法发现他们的丁点踪迹,这让老头顿时有些郁闷起来。

根据以往的经验,洪老怪断定下面二人必然是使用了某种隔绝神念的法子将自身隐匿了起来,若放在往常,他自然可以用霹雳手段将他们给逼出来,可眼下他一心想要将庄琴生擒活捉,投鼠忌器下绝不愿意鲁莽行事的。

“哼,小娃娃想和老夫玩捉迷藏,那洪某人就陪你们耍耍。”自从进入结丹后期之后,洪老怪还从未像今日这样处处受制过,先前被杜氏兄弟困在钟内不算,此刻居然还让一名练气期小辈在其眼皮底下将人劫走,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到这里,老头再也无法忍耐地身形一动,径直往盆地中落了下去,同时其强大神念早已将整个盆地都牢牢罩住,只要那二人稍有逃跑的举动,他便能立刻动手将之擒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四回 九曜七星

盆地内,某片树木掩映的小小空地上,一名年轻男子盘膝而坐,正紧盯着手中一面圆盘眉头微皱地默默注视着什么。

而庄琴此女则是双目紧闭,静静地躺卧在其身边,先前被天罡锥击出的血洞上,此刻早已贴上了止血符箓,只是其面色依然苍白,并且尚未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显然先前被罡气弹的威能震得不轻。

以二人为中心,沿着整片空地边缘处的地面上,此刻已密密麻麻,插满了一面面色彩各异的禁制小旗,十几道柔和白光从其中的白色小旗上射出,凝合成一个半圆形光罩,将周围地界全都覆盖在其范围之内。

若是有人不用肉眼,光凭神念扫过此处的话,就会和洪老怪一样,丝毫无法察觉到二人的存在,显然此光罩隔绝神念的功效十分强大,非一般简单禁制所能比拟。

“嘿,老怪物终于忍不住下来了,也不知这九曜七星阵是否真如传说中的那般神奇,虽然只是套仿制品,但对付结丹修士应该也绰绰有余了吧。”就在洪老怪进入盆地的一刹那,男子手中的圆盘上便立刻出现了一个白色光点,让其不禁心中一喜地喃喃自语了几句。

这男子自然便是袁凡袁大仙师了。

先前他离开青衣门后便一路飞驰,途中发现庄琴所发的那道求救符,这才知道一行人果然遇袭,以他目前的修为,当时就算赶上去也根本无济于事。索性按照自己原来的设想,找到此处盆地后暗暗设好法阵埋伏了起来。并将此讯息分别发给了庄琴和青阳子,希望他们收到之后能够尽快赶来。

在此静静等待的时候,袁凡最担心的就是在洪老怪的追击下,庄琴无法成功到达这里,好在不久后二人便一前一后地飞遁而至,不过老头显然棋高一着,不但在进入盆地前将庄大仙子拦住,还破了她最后逃命的手段。眼看自己的红颜知己便要落入老怪之手,袁大仙师也顾不得暴露地只好提前出手了。

他先是用一连串五行属性烈弹阻挡了巨手,后来又放出yīn莲夺将老怪的法宝攻击化险为夷,出其不意之下这才成功将庄琴救出,并迅速躲入了林中这个隔绝光罩内。

方才袁凡已大致检视了一下庄大仙子的伤势,发现其虽然伤得不轻,但总算没有性命之忧。这让他心中大石一落下,顿时将注意力全放到如何对付老怪上来了。

接下来只见他手上法决连珠而发,纷纷打入四周那些小旗之中。

在其激发之下,小旗表面一阵灵光狂闪,随即没入泥土中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那些白色小旗仍在原处。继续维持着白色光罩不灭。

先前为怕洪老怪瞧出破绽,袁大仙师未敢轻举妄动地将法阵提前激发,此刻对方既已深入盆地,自然不会再留手什么,况且以那老头的神通。估计很快便能找到他们二人的所在,到那时可就一切都晚了。

小旗才没入土中没多久。从盆地各处的几个既定方位上立刻有七道粗大光柱直射空中,到半空中后随即又向四周一散,瞬间凝聚成一块巨大的七色光幕,将整个盆地都笼罩在了其下。

与此同时,盆地边缘处也一下现出九颗耀如太阳的白色圆球。

这些圆球每个都有水缸般大小,刚一现身,便立刻围着盆地高速旋转起来,随即一道道炙热白光从圆球上相继闪出,纷纷往盆地中某处激射而去了。

再说洪老怪,先前他刚一进入盆地,便立刻放出六头巨狼灵兽四散搜索了起来,他自己也同样身形连闪,在树林中形同鬼魅一般地穿梭而行。

可尚未等他找到袁庄二人,先前惊人的一幕就突然出现了,以此老的经验,自然一眼便看出这并非人力所为,而是某种法阵禁制被激发的征兆,而且从其展现的异象来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法阵,其威力恐怕相当惊人。

大惊之下,洪老怪已顾不得再继续寻找下去,为今之计,只有先脱出此阵范围,然后再慢慢想办法擒住二人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想到此处,老头毫不犹豫地身形一动,整个身躯顿时往空中遁去了。

可是他才刚一在林木上方冒头,三道白光便形同闪电般地齐射而至,洪老怪感觉到迫人的灵压迎面扑来,其中所蕴含的威能,即使以他的修为也隐隐感到了一丝威胁。

老头当即大吼一声,断山戟双双而出,卷起两道黄色飓风地各自迎向一道白光,同时间一面黑色盾牌从其储物袋中应声飞出,表面黑光一闪下顿时涨大几分地挡在了其身前。

只听砰砰砰三声巨响过后,洪老怪虽被惊人灵压震得身形一晃,但凭借法宝犀利还是堪堪挡住了白光攻击,只有那面黑色盾牌上留下了一丝淡淡印痕。

见此老头心神方定,可还未等他再有何动作,从林中其他几处地方,却突然相继传来了数声猛兽的惨嚎,洪老怪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的那几头灵兽已然遭遇不测。

先前他神念早已覆盖了整个盆地,四周的那九颗白色圆球自然也看在了眼里,心知那些白光定是与它们有关,要不是有那几头巨狼分散了部分攻击的话,刚才那一下恐怕就招架不住了。

心中大凛下老头再也不敢有所耽搁,在两柄断山戟开路下飞速向空中七色光幕迎去了,此处目前看来尚无什么危险,希望能够一举脱困而出。

可这次他的如意算盘显然又打错了,双戟堪堪进入光幕二十丈范围之内,无数七色光丝便在流彩一闪下蜂拥而现,密密麻麻地遍布在光幕下方的虚空当中。

断山戟刚一进入这些光丝之内,行动就一下变得迟缓无比起来,同时一阵阵刺耳的金属刮碰声从戟身上传来,显然这些光丝正不断从双戟上划过,一副打算将其切成碎片的样子。

心神相连下,洪老怪顿时感觉自己丹田内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锯子正在里面作业,差点让他法力一泄地从空中栽落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五回 各出绝招

洪老怪心下骇然,没想到头顶上这层七色光幕看似无甚特别,其禁制之强却尤甚那九颗光球,若是他自己不小心进入那禁制范围内的话,恐怕此刻早已身首异处了。

不敢硬冲下老头当即把双戟招了回来,可怜这对培育多年的本命法宝,此刻已是伤痕累累,再要让其恢复原状又不知得花费多少年月了。

不过此刻的洪老怪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因为就在他被光幕一阻的当口,九道与先前一模一样的白光又再次向他激射而来。

这次他可没有灵兽再充当炮灰,唯有靠一己之力来抵挡全部攻击,两把断山戟虽已受创,但此时命在顷刻,也就容不得他顾惜太多了。

于是在老怪法力急吐之下,无数沙粒自双戟上狂涌而出,伴随着阵阵飓风,瞬间在其身周凝结出一道风沙之墙来。

对此洪老头似乎还不放心,随即又向那面黑色小盾接连打了好几道法决过去,使其在一阵乌光闪动中瞬间分化成了九面一模一样的盾牌,在砂墙之外顿时又加上了一层防御。

刚做好这些准备,九道白光便已到了眼前,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撞击声接连响起,最外围的九面盾牌在白光冲击下,表面立刻显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细纹来,并在一阵哀鸣声中瞬间又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面斑驳不堪的破盾,显然已不堪大用了。

没有了阻碍,白光自然又一闪地攻到了砂墙之上。

但这一次的情形显然又不相同。砂墙在飓风的作用之下此刻正处于高速旋转之中,白光击到上面,立刻便传出一阵刺耳的尖鸣声。仿佛车轮在急停之下发出的摩擦之音。

砂墙的旋转虽因此缓缓减慢下来,但白光自身也一下消耗了不少威能,到最后只插入砂内半尺来深便彻底灵力耗尽地消散无踪了。

对此洪老怪自然是长出了一口气,可他知道只要法阵不停,类似的攻击便会源源不断地接连袭来,自己就算修为再高,时间长了恐怕也会有陨落的危险。

既然上面突破无路。老头顿时把主意打到了地下,可当他用神念深入地底十几丈,发现该处有一块同样光幕存在后。脸色顿时愈加难看了起来。

眼见盆地四周的九颗光球异芒越来越盛,下一刻随时都有可能发出新一轮白光来,洪老怪终于脸上厉色一现,打算来个破釜沉舟了。

要知道。任何法阵禁制的激发通常都有其阵眼所在。只要阵眼被破,法阵要么自动停止运转,要么威能大降,对于被困阵中的人来说自然都极为有利。

而眼下洪老怪并不清楚阵眼的确切位置,且也没有时间容他细细寻找,要想脱困就必须动用霹雳手段,将下方盆地中的一切瞬间夷为平地。

只是如此一来,庄琴此女也同样会葬身此处。自己筹划良久的一番图谋难免要付之流水了,洪老怪心中虽极为不舍。但为了保住性命,此刻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于是,接下来只见他伸手一拍储物袋,一只漆黑如墨的木盒从袋内飞出,被其一把抓在了手中,盒盖打开,露出里面九颗黑乎乎的鸽蛋大小圆珠来。

老怪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之色,但还是心中一横地将九颗圆珠全部取出,木盒则重新归入了储物袋中。

“嘿,真是可惜了这几枚雷火霹雳珠,一颗的威力可就相当于一名与我同阶存在的全力一击,九颗加在一起的话恐怕连元婴修士都不敢硬接的。”老头喃喃自语了几句,知道此时一刻都不能耽搁什么,当即双手一挥,九颗霹雳珠分散着向下面盆地中激射而去了。

这珠子根本无需用法力催使,本身也半点灵气波动不显,一旦接触实物才会自行爆裂开来,在修士斗法中绝对是yīn人的一大利器,要不是今日老怪走投无路狗急跳墙,是绝不舍得拿出来这么浪费的。

再说袁凡这边。

自打洪老怪升至空中之后,他便一直在下面悄悄观察着对方的动向,见刚才那一击未能奏效,袁大仙师正打算策动法阵,集中全部威能给予其致命一击了。

刚向手中阵盘打入几道法决进去,他便发现了老怪投出霹雳弹的一幕,虽不知对方此举有何目的,但料想绝不是什么好事。

为防万一,袁凡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金色阵旗布在了自己周围,在法决催动下一个金色光罩随即显现,将自己和庄琴都护在了中间。

这套金刚阵和仿制九曜七星阵的阵旗阵盘,都是他耗费大笔灵石,让邙山四鬼从坊市中新近购得的,原来便打算用来对付这老怪,此刻自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这边刚做好防护,那九颗霹雳弹便已纷纷落入盆地之中,其中有一颗还正好落在距离袁凡所在处数十丈远的地方。

下一刻,几股磅礴至极的灵气波动瞬间在盆地之内弥漫开来,其中还夹杂着惊人的雷火双属性威能,所过之处,所有草木都在一瞬间付之一炬,连地上的泥土也都一下变成了焦黑之状,威力实在惊人。

由于距离其中一颗雷火珠位置较近,袁凡所在处受到的波动冲击自然不小,转眼间金刚罩周围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色雷电和赤色烈焰,在这两种威能的肆虐之下,整个护罩很快便剧烈晃动起来,显然根本维持不了太长时间。

见此情景,袁凡也不由得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对结丹后期修士的拼命一击还是过于低估了,眼下别无它法,只有使出自己压箱底的保命绝招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于是在其法力狂注之下,一声龙吟顿时自背后而起,外面的青色衣衫随之片片碎裂,露出里面一件灵光灿灿的护甲来。

在甲上图案光芒大放中,一条蛟龙虚影随即腾空而出,绕着袁大仙师一阵盘旋之后,便用蛟身牢牢将其护在了其内。

此刻袁凡早已将庄琴重新抱在了怀里,见龙鳞甲已做好护主准备这才心中稍定,随即抬头往空中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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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六回 老怪陨落

空中,九曜珠新一轮射出的极光并未直接攻向老怪,而是纷纷一闪地没入了七色光幕之中。

下一刻,整片光幕突然间异彩大放,无数光丝瞬间在其下方的虚空中显现而出,并且迅速编织成一张擎天巨网地往下落去。

面对这种避无可避的攻击,身处巨网下方的洪老怪只得奋起余力,将两柄断山戟往中间一合,竟瞬间化成了一把两丈多长的巨型三叉戟。

老头本就生得威武异常,此刻手握长戟更仿佛神兵天将一般。

只见在其法力狂注之下,三叉戟的戟尖一阵黄晕闪动,瞬间凝聚出一大两小三颗黄色光球来。

“破!”洪老怪口中一声低吼,同时间双手持戟往空中一举,三颗光球立刻应声而出,呼啸着迎向了巨网。

出乎意料的是,二者之间的接触无声无息,三颗光球竟毫无阻碍地从巨网上一穿而过,只不过光球立刻四分五裂地溃散无踪,而巨网本身则并无任何损伤地继续落下。

见此洪老怪顿时大惊失色,情急下只得从储物袋中再次取出天罡锥古宝,将全身所有法力拼命往锥中注入了进去。

全力施为之下,小锥在白光闪动中瞬间涨大了数倍有余,并且立刻高速旋转了起来,肉眼望去几乎只能看到一个淡淡的白色虚影。

老头将全部希望皆寄托在此宝之上,心中暗暗祷祝一声后。这才伸指一点地催使小锥向巨网攻去了。

在一阵刺耳的破空声中,天罡锥划破长空,瞬间与七色光网撞击到了一起。

只听噗地一声。巨网被小锥击中的地方立刻向上凸鼓了起来,光丝虽被越拉越长,天罡锥却始终无法将其钻破,二者一时间竟成了相持之势。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在周围更多光丝的不断侵蚀下,小锥的转速明显开始减慢起来,而巨网原先凸起的部位也开始渐渐恢复了原状。

“爆!”修炼了数百年时间。洪老怪毕竟不是一般角色可比,见天罡锥似乎也无法奏效,索性面上神色一厉地向空中小锥再一点指。竟打算直接将其引爆了。

古宝自爆的威力果然不同凡俗,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天罡锥在一阵白光大盛中瞬间支离破碎,一股惊人灵压也随之狂散而出。所过之处七色光丝纷纷冰消瓦解。巨网上竟真的被破出一个大洞来,虽然更多光丝立刻一闪地又弥补而上,但有了这点间隙,已足够让老怪脱困而出了。

果然,乘着巨网将合未合之际,洪老头只是身形一晃,便已手持三叉戟地从破洞中一闪而出了。

同一时间,下方盆地中袁凡所布的金刚阵也在一声哀鸣中彻底崩溃了。虽然在龙鳞甲的保护下二人并未被雷火之力所伤,但埋在阵中的九个阵盘以及隔绝神念的那些阵旗却未能幸免。在霹雳弹的威能下瞬间都付之一炬了。

阵眼被破,盆地周围的九颗光珠以及空中的七色光幕也随之一闪而灭,周围的一切瞬间归于平静,只是整个盆地此刻已被毁得不能再毁,到处都是一片焦黑之色,唯有袁庄二人所在处的蛟龙虚影显得特别扎眼。

“小子你找死!”望着下方的年轻男子,老怪目中直欲喷出火来,今天他这个跟头算是栽到家了,不但自己的本命法宝受损,心爱古宝被毁,连这条老命也差点葬送在这里,其他人也就罢了,造成这一切的,竟只是一名他平时连正眼都不会看一下的练气期小辈,这让洪老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老怪话音刚落,其手中的三叉戟上黄芒便又再次闪动起来,只要这一击下去,即使袁凡的龙鳞甲再神妙,恐怕也抵挡不了的。

不过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又再次出现了。

只听嗤嗤两声轻响过后,与老怪近在咫尺的虚空当中竟突然闪出一青一红两道异芒来,青光中一柄三尺长剑熠熠生辉,剑身未到,剑气却已攻至老怪面前,而红光中一柄短尺更是迅如闪电,只是几个晃动间,便一下幻化出无数尺影地将其整个身躯笼罩其内。

“不好!”一见这两样宝物,正处于暴怒中的洪老怪顿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再也顾不得攻击袁凡地将三叉戟左右一分,重又化为两把短戟地迎了过去。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已经晚了。

在短尺虚影上传来的一股炎阳之力包裹之下,老怪的气息不禁为之一滞,尚未来得及鼓起法力催使两把短戟御敌,便被另一侧的青色长剑围着其脖颈一绕,一颗苍老头颅便就此从身躯上分离开来,双双往盆地中跌落下去了。

虚空中波动一起,一名青袍老者和一名白衣中年人随即现身而出。

“哼,看来这老鬼先前被禁制消耗了不少法力,否则要想灭杀他恐怕没这么容易。”中年人冷冷望了一眼从空中栽落的尸身,手上拇中二指连弹之下,顿时有两颗火球激射而出,将尚未落地的两截残躯顿时化为了灰烬,只剩下一个储物袋被其伸手一招地摄了回来。

“嗯,此次之事也的确是我二人大意了,本以为有杜氏兄弟护送,在这封元境内应该无人敢打儒盟的主意,而只要一入玄武国地界,总盟那边自会另有人接应,没想到还是差点被这老家伙得手,当初我就怀疑其隐居此地的动机,果然还是为了琴儿的灵体而来,想必是他在盟中任职之时探听到了什么吧。”青袍老者将长剑往背后一收,眉头微皱地言道。

“想必定是如此了,不过看样子杜氏兄弟应该已经遭遇不测,不知盟主那边是否会因此怪罪我等。”用神念随意一扫储物袋,发现并无什么特别之物后中年人便将其收入了怀中。

“两个低阶护法而已,对盟主来说算不得什么损失,只要琴儿无事一切都好交代的。”青袍老者摇了摇头,对此似乎并不在意,随即便将目光向下方盆地中投去了。

ps:二月份终于结束了,这个月的更新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但是更新量上面显然不能让书友们满意,下个月我会继续努力的,希望能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把量也提上去,到时还请诸位多多支持,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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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七回 对答如流

方才青袍老者与中年人出现,并以雷霆手段将洪老怪击杀的一幕,自然全都看在了袁大仙师眼里,直至此刻,他才真正大松了一口气,将一张黄色符箓收回储物袋的同时,蛟龙虚影也重新回到了鳞甲之中。

空中这二人,一位正是青衣门的掌教真人青阳子,另一位便是曾与袁凡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连峰白师叔祖了。

原来他们先前得华晓斋禀报,一开始果然并不相信其言,待得这名低阶弟子将洪老怪的千里符取出并一听其中内容之后,这才大惊失色地信以为真。

与此同时,袁凡的传讯符也恰好传了回来,在华晓斋证实其的确是本门弟子不假之后,两位结丹修士便立刻动身赶了过来。

他们若是再晚来一步,袁大仙师就准备将那张只剩下一半威能的玉清真雷符祭出,与洪老怪来个生死一搏了,不过那样做的后果,自然是殊不乐观的。

感觉到青阳子的目光向自己投来,一时间袁凡竟有种全身上下都被对方看透的感觉,暗暗心惊于结丹后期修士灵压的恐怖下,当即不敢怠慢地抱着庄琴向半空中遁了过去。

不过在离地之前,其目光曾不经意地往先前洪老怪尸身跌落方向的地面上瞥了一眼,当发现那里确有一物时神色不禁为之微微一动,但瞬间便又恢复如常了起来。

“弟子袁凡,参见掌教师祖、白师叔祖。”来至二人面前。袁大仙师当即面色一肃地躬身行礼道。

“哦,你是我门中弟子?是哪位师侄的门下?先前向我传讯的也是你吧?”青阳子闻言微微一怔,由于袁凡身上的青衣门服饰方才已经损坏。老头一时间倒也无法辨认,可是其神念明明已经扫过对方,发现这年轻人体内虽有一部分罡气存在,但绝大多数还是以道家真气为主,故而刚开始时还先入为主地判断其是道门中人,此刻自然愈加疑惑起来。

“是,那道传讯符的确是弟子所发。不过弟子资质愚鲁,至今尚未拜在哪位师伯叔门下,目前还只是一名外事弟子而已。”这方面没什么可隐瞒的。袁凡如实答道。

“外事弟子!这倒是奇了,如此说来,先前的那座法阵也是由你所布咯?那你又是如何预知先机,在此设下埋伏的呢?”青阳子越听越奇。对眼前这名低阶弟子不禁愈加感兴趣起来。

“回禀掌教师祖。弟子与华晓斋华师兄平时一向亲厚,是他告知弟子庄师叔一行可能在路上会遭人袭击,因此我二人商量之下,决定由他向师祖您老人家禀明原委,而弟子则负责去追赶师叔等人,让他们预知此事之后好有所防备。”

“谁知才走到半路上,弟子便截获了一道庄师叔发出的求救符,知道其正被一名结丹修士所追杀。弟子怕师祖一时无法赶到,师叔会有性命之忧。这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通知师叔让其将老怪引至此处,并借助法阵之力与其周旋了一阵。“

“要不是二位师祖及时赶到,弟子修为低微,恐怕仍免不了遭了此人的毒手,弟子性命事小,但若庄师叔有什么不测的话,那弟子可就万死莫赎了。”

袁凡知道自己这次出手,必定会引起门中怀疑,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两位结丹修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因此他早就备下了这么一套说辞,其中半真半假,倒也滴水不漏。

“唔,原来如此,区区一名外事弟子,能有你这样的胆识和机警倒也不易,不过我观你体内真元,似乎主修的是道家真气,又怎会入我儒门修炼呢?而且你先前所布法阵以及身上的这件鳞甲均非寻常之物,恐怕不是练气期修士应有的吧?”

青阳子毕竟是修炼了数百年的人精一般的人物,袁大仙师先前所言虽无破绽,但行为举动以及所携之物却都异于常人,让其不得不因此小心一二。

“回禀师祖,弟子祖上的确是出自道门,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这才被迫沦落为了一介散修,弟子虽一直有心拜入名门大派修炼,却苦于始终没有门路,直到前些时在游历中巧遇庄师叔,得其引荐之下这才有幸入了青衣门。”

“弟子之所以愿意舍命护得师叔平安,也正是为了报答她的知遇之恩,至于方才那套法阵以及弟子身上这件鳞甲,则都是族中世代流传下来的防身宝物,原本就是弟子打算在危急关头用的,没想到这次却派上了用场。”面对老者的连珠发问,袁凡脸上丝毫未露慌乱之色,对答也依然如流。

“哈哈,本座想起来了,你就是上次在藏中,替我找到郝阳草资料的那名弟子,怪不得这么眼熟呢,不错,比起上次来,这回你立的功劳可是不小,回头门中自然会大加赏赐的。”

“掌教师兄,我看您问得也差不多了,此处并非久留之地,你我还是早些赶回门中要紧,庄师侄这次伤得不轻,急需加以医治的,盟主那边也要派人去通知一声,好让他老人家另作安排。”

未等青阳子再说什么,一旁的白连峰却哈哈一笑地插口说道,其显然已将袁大仙师认了出来,并且对他一副极其和善的样子。

“唔,也好,袁凡,将你庄师叔交给白师叔祖吧,我二人要带她先赶回去医治,至于对你的赏赐,等我们商讨之后自然会给你个说法的,不过你要记住,此次之事不许对门中其他弟子提起,若是泄露了半点风声的话,你不但得不到赏赐,本座还要重重责罚与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听了其师弟之言,青阳子也不禁认同地微点了下头,至少目前看来,袁凡这名低阶弟子的言语尚无什么可疑之处,不过这年轻人的身上似透着一股神秘,让他一时之间有种无法捉摸的感觉,同时这次之事由于牵涉到庄琴灵体之谜,他也不希望闹得满城风雨,故而说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不禁加重了几分语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八回 世事无常

“是,弟子谨遵师祖教诲,不敢有违。”袁凡躬身答应一声,随即依言将庄琴递给了中年人。

“嗯,你知道轻重就好,师弟,我们这就回去吧!”青阳子微一点头,脸上露出满意之色,向白连峰招呼一声后便当先飞遁而去了。

对此中年人自然毫无意见,冲袁凡微微一笑后,便怀抱庄琴地紧追老者而去了。

目送二者渐飞渐远,直至再也望不到他们身影为止,袁凡这才目光一闪地重又往盆地中落了下去。

很快,他便找到了自己先前曾留意过的某片非虚之处,目光在众多焦炭废土上一扫,似有所觉下袁大仙师当即伸手一招,一块漆黑如墨的小牌顿时被其摄到了手中。

一眼瞧去,此牌非金非木,不知是何种材料所制,但既然方才在中年人的火球术威能中毫无损伤,料想绝非凡物。

袁凡将小牌两面仔细翻看了几遍,发现除了其中一面上刻着个大大的“令”字,另一面刻着稍小些的“混天”二字之外,并无其他异处。

“果然是混天令不假,幸好方才未被那两位发现,否则将来就少了一招应急的后手了。”拿着小牌又端详片刻,袁凡这才面露一丝喜色地将其收入了怀中。

接下来他也再无逗留此处之意,略微辨认了下方位后,便遁光一起地同样激射而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在距离青衣门所在百里之外的某个隐窟中。袁凡正端坐在一张临时制成的石桌之旁,向身前站立的一名身材肥胖之人徐徐交代着什么。

“好了,该说的我都已叮嘱与你。之后的事就看你自己如何随机应变了,总之有了这块令牌,你便能进入混天堡的秘库之中,老怪那些手下的神魂牌也就尽归你掌握了,而有了这股力量,将来即使迫不得已下要硬夺琴儿,也不是没有一拼之力的。”

“是。主人放心,属下一定会谨慎行事的,若主人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属下这就动身,启程赶往混天堡了。”胖子微微躬身,面带恭谨地回道。

“好,你去吧!不过为防万一。控制住局面后你要立刻带领人马撤离混天堡。否则迟了说不定会被青衣门一网打尽的。”

“是,属下明白。”见袁凡再无话说,胖子躬身一礼后,便立刻转身离洞而去了,此人自然便是已夺舍洪金武,邙山四鬼中的老大鬼魑了。

之前得袁凡传音警告,他便立刻悄然逃离了青衣门,并按照指示一直在此处等候。直到袁大仙师出现并面授一番机宜后,他才终于明白了自己这位主人的真正意图。

原来当初通过对洪金武搜魂。袁凡便得知洪老怪身边一直贴身藏着一块令牌。

此令除了可以代表混天堡堡主的身份外,同时也是打开堡中秘库的钥匙。

而秘库中除了存放着不少法器丹药等修士所用之物外,最重要的便是洪老怪那些手下们的神魂牌。

任何人只要拥有了这些牌子,也就等于控制住了整个混天堡。

既是如此有价值的东西,袁凡自然免不得在先前策划如何对付老怪时,便已对其动上了心思,如今情势虽起了变化,但好在结果还算满意,这也幸亏老怪一直将令牌贴身保存,未将其放入储物袋中,否则袁大仙师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其被青阳子二人得去,而丝毫无计可施的。

这招后手,是袁大仙师打算今后在青衣门呆不下去时,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

所谓人多好办事,如果他能拥有一批精干手下的话,无论是对自己将来立足修仙界,还是寻找那几位失落的红颜知己,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要想办法从儒门手中将庄琴救出,否则一旦此女被接去总盟的话,他再想动手可就是自寻死路了。

不过经历了今日之事,想必无论是儒盟盟主,还是青衣门的两位结丹修士,恐怕都已提高了十二分的警觉,若再想学洪老怪这般拦路劫人,恐怕成功的几率实在不高。

遇此难题,靠在石椅上的袁凡不禁习惯性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鼻子,目光闪动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同一时间,青衣门所在青芒山主峰的一间大殿内,白连峰双目微闭地端坐在殿中一张太师椅上,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

不久之后,从后殿方向终于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为此中年人不禁眉梢一挑,当即睁开了眼睛。

“师兄,琴儿的伤势怎样?没什么大碍吧?”从后殿走来的,自然就是青衣门的掌教真人青阳子了,其刚一走进大殿,白连峰便脸带关切地询问道。

“不用担心,她只是被洪老怪的罡气震乱了真元,我已为她疏通过了,应该很快便能恢复,至于左肩的伤口就更不值一提了,一点皮外伤而已,不碍事的。”青阳子摇了摇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

“哦,无事就好,不过我观师兄的脸色有些难看,莫非方才为庄师侄疗伤,损耗了真元不成?”见青阳子脸上一阵异样的红潮升起,白连峰心中不禁有些奇怪,自己这位师兄明明说庄琴的伤势并无大碍,却为何半点喜色没有,反倒是摆出一张别人欠了他钱的臭脸。

“啪。”中年人不问还好,一问之下终于触动了青阳子的爆点,怒气填膺中这位掌教真人当场拍碎了殿内的一张花梨木桌子。

“师兄这是为何?”白连峰顿时吓了一跳,他与青阳子同门修炼,师兄弟之间少说也已相处了一二百年,可从未见其如此暴怒过。

“为何,哼,这回你我二人可算是看走眼了,居然让一个小辈给耍得团团转,弄不好我等将有大祸要临头了。”青阳子自知失态,刚才那一拍也使其怒气略消,不禁有些颓然地倒在了另一张椅中。

“小辈?不知师兄所指何人?”白连峰被对方没头没脑的一番话搞得愈加糊涂了起来。

“还能有谁,就是姓袁的那个小子。”

“哦,师兄说的是方才救下庄师侄的那名外事弟子,这师弟就更糊涂了,他明明有功于本门,师兄怎又说他会祸及你我呢?谅他区区一名练气期的低阶弟子,就算身边有一两件不错的器物,恐怕也翻不起什么风浪罢。”白连峰兀自一副不信的样子。

“哼,师弟有所不知,这小子本身的修为自然不值一提,可他却”此刻的青阳子已彻底恢复了冷静,开始向其师弟耐心解释起来,可说到后面的关键处时却突然动用了传音之法。

“什么?此话当真,师兄不会弄错吧?”听完对方的传音之言,白连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唉,此等大事,师兄我又岂能胡乱言之,方才为琴儿疗伤的时候,我已反复确认了数遍,绝不会有何差错的。”青阳子轻叹一声,满脸无奈之色。

“那师兄又是如何得知其中原委的,莫非你对庄师侄动用了”

“不错,我的确用了搜魂之法,不过这也是形势所逼,既然出了这等大事,我这个做掌门的不得不将原委弄个清楚。”

“可如此一来,庄师侄岂不是若是被盟主知道的话,你我的干系可不小啊!”

“师弟放心,我施法时极有分寸,而且只是将与此事相关的信息搜了出来,事后又用秘术修补了一下,琴儿她应该不会有事的。”

“哦,师兄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师弟还是有些想不通,庄师侄可是名货真价实的筑基修士,又怎会甘心委身于这小子的。”

“这中间自然另有曲折,一时间我也无法细述,日后会慢慢说与师弟知晓的,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置此事,一个应对失当的话,恐怕你我都有不测之祸的。”

“师兄所言极是,此事一旦被盟主知晓的话,我等的好日子也就算到头了,师兄平日里向来睿智多谋,想来心中应该已有定计了吧!”

“嘿,知我者莫如师弟,幸好此事目前除了那小子和琴儿外就你我二人得知,一切尚可以掩盖得过去,我等不如将此事全推在那洪老怪身上,就说是他在掳劫琴儿之后破了其处子之身,反正这老儿已然陨落,死无对证下盟中也无法追究的。”

“唔,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那姓袁小子和庄师侄又该如何处置呢?”

“那还不简单,姓袁小子只要不动声色地暗暗将其除掉便是了,至于琴儿,我会动用秘术将相关记忆全部封印起来,对外就说是遭洪老怪凌辱后心智受创,患了失忆之症好了。”

“哈哈,此计大秒,师兄果然高明。”听完青阳子的一番谋划,白连峰不禁连连点头地大笑起来。

与此同时,对一切尚懵然不知的袁大仙师已经离开了洞窟,正往青衣门所在赶了回来,而迎接他的,将是一场无法预料的结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回 死期将近

两日之后,青衣门上层突然公布了一道法旨,原本即将进行的,一年一度封元塔死亡抽签居然意外取消了。

此消息一出,全派哗然,最为欣喜的,自然要属门内那近千名外事弟子了,原本为此事忐忑不安的众人顿时全松了一口气,纷纷将注意力转到了数月后的大考上去了。

不过其中有一人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就是两天来遍寻袁凡不着的华晓斋了。

此刻,他正与邙山四鬼中的其他三人一起,围坐在藏二层的一张方桌前窃窃商议着什么。

“按理说袁大哥应该早就回来了,可到现在还不见踪影,你们三个可曾得到他什么讯息没有?”华晓斋双眉紧皱,目光注视另外三人的同时不禁关切问道。

“没有,自从前日老大接到主人传讯出逃后,便再未有他二人的任何讯息,不过我听老大说,似乎主人约了他在某处见面商议要事,会不会与此有关。”化身成金姓弟子的老二鬼魅摇了摇头,但随即似又想起什么地答道。

“哦,如此说来倒也有可能,或许是我太多心了吧,这两日总有些心神不宁,老感觉袁大哥好像出了什么事一般。”听了鬼魅的猜测,华晓斋这才稍觉宽心。

“哈哈,你这叫关心则乱,其实以主人的机智,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不敌,脱身还是有把握的,连洪老怪这样的对手都栽在了他手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鬼魅大笑一声。又再宽慰了少年几句。

“嗯,说的也是,要不是前日我守在山门处。亲耳听白师叔祖提及此事,恐怕还真要以为袁大哥已折在这老怪手中了,想不到结果却正好相反的。”华晓斋点了点头,想起袁凡之前每每遇到危险,最后皆能化险为夷的事迹,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哈哈,好了好了。我等也不用在此杞人忧天,说不定主人一会儿就好端端地回来了,还是尝尝我新得的这壶灵酒。庆祝一下这次抽签取消的好事吧,华兄弟,你的那招后手能留到明年再用,应该为此高兴才是啊!”

另一侧的老四鬼魉从储物袋中取出酒壶酒杯。为四人斟完酒后也笑着说道。自从他化身这姓黄的弟子之后,每月都能从家族中得到一笔可观的供给,日子过得比以前在骷髅老道身边时可要滋润多了。

“嘿,说起来我们三个这次可就有点吃亏了,托主人的福,我等今年本就不用抽签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货要去送死。”老三鬼魍有些郁闷地说道。

“我听几名知道内情的核心弟子说,好像有个家伙触犯了门规。本来是要被处死的,这次正好碰到封元塔的开塔之日。掌教真人就决定拿其顶缸了。”鬼魉一口将杯中灵酒喝干,一副消息灵通的样子。

“哦,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反正左右都是死,倒不如为其他弟子做点贡献。”鬼魅有些恍然地说道。

其他三人闻言也都点头表示赞同,之后便将话题扯到了别处。

与此同时,在青芒山峰顶大殿地下某间布满禁制的石室中,有个人正无比郁闷地来回走动着,同时其鼻尖之上一片通红,已被他自己反复摸得都快掉皮了。

此人正是两日前刚回到门中,就被执法弟子拿下并监禁起来的袁凡了。

对于自己为何会突然成了阶下囚,袁大仙师百思不得其解,那两名押解他的弟子似乎也并不知情,只是奉了掌教号令将其关在此处,之后便再也无人问津了。

自己明明为门中立了大功,青阳子却为何突然下达此令,袁凡觉得这中间必有蹊跷,可惜这间石室周围的禁制十分厉害,以他如今的修为别说出去,就是想传递什么讯息也不太可能,袁大仙师虽有满腹机谋,此刻却也无计可施了。

正无着落处,石室门竟忽然无风自开,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

袁凡微微一怔,待看清来人之后便立刻上前行了一礼:“弟子袁凡,拜见掌教师祖,不知弟子因犯何事而被关在此处?还请师祖明示。”

“哼,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会不知道?那好,我来问你,你究竟是如何识得琴儿的?别想用谎言欺我,你若有半字虚言,我现在就一掌灭了你。”来人自然便是青阳子了,见袁大仙师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还以为他这是在装傻充愣,冷笑声中全身气势突然一盛,一股惊人灵压当即向对方逼了过去。

袁凡只觉气息一窒,随即一股磅礴巨力袭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了石壁之上,滑落地面的同时喉间一甜,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法力在体内迅速运转一周,袁大仙师这才略有恢复地勉强站了起来,可心里的翻江倒海尤胜丹田,从刚才青阳子的话中可以听出,他与庄琴之间的隐秘老头似乎都已知悉,那么两日来困扰他的一切就都能解释了,只不知究竟是何处出了纰漏。

不过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袁凡心知今日断无幸理,索性闭口不言起来,只是奇怪这青阳子为何憋了两日之后才来动手,这份涵养功夫可当真了得。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那也无妨,只要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死后也不至于做个糊涂鬼。”青阳子冷冷望着对面的年轻人,语气冰寒刺骨。

“我能否再见琴儿一面?”对于死亡,袁大仙师也不是头一回面对了,因此他此刻仍显得格外平静。

“琴儿?哈哈,恐怕她现在根本认不得你这个人了,就算让你见到了也是枉然,我劝你还是好好享受剩下不多的时间吧!”闻言老头放声大笑几声,说完这几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石室。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出对方话中有话,袁凡心里顿时一凛地狂冲过去,可惜石门早已重新关合了起来,只留下他一人在里面嘶吼出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回 入塔之前

ps:呼今天一口气写了四千字,还真是从所未有的事情,本书的情节已经渐渐展开,本卷的**也即将来临,请大家继续关注此书。

封元国中部,有一块占地颇广的神秘区域,不知从多少万年前开始,这里就终年被浓雾所笼罩,凡人进入其中,鲜有生还而出者,因此古老相传,说这里面住着头上古凶兽,专喜食生人血肉,也有说里面住的是一群神仙,不喜俗人打搅,因此设了迷障以作警示,总之渐渐的,普通老百姓再也无人敢于踏足此地,让其成为了国中的一大禁区。

这一日,在靠近浓雾边缘处的某片虚空中,一艘青色楼船从远处破空而至,船头上一人白衣飘飘,神态从容,正是青衣门两位结丹修士之一的白连峰。

在其身后,四名筑基期弟子一字排开,恭敬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眼见楼船已靠近雾区,四人中的一名白发老者当即上前一步,从怀内摸出一面青色小旗对准雾气方向只是轻轻一摆,立刻从里面射出一道耀眼白光来。

白光一没入雾中,顿时仿佛投石入水一般,激得周围浓雾一阵翻滚,继而向两旁一分,露出条直径十几丈的通道来。

道路一现,楼船丝毫未作停留,径直朝里面飞遁而去了。

一盏茶时间过后,楼船自通道另一端一穿而出,众人只觉一股精纯的水灵气迎面扑来。竟已身处一片巨大湖泊之上了。

同时间,一股巨大灵压突然毫无征兆地落在楼船之上,使其一下从空中跌落水面。成了一艘真正意义上的水上行舟。

“铜师弟,此处已进入禁空禁制范围,接下去就要劳烦你施法前行了。”船上几人似乎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并未显出什么慌乱之色,先前那位白发老者将小旗一收,回头向身后的一名红脸汉子说道。

“好,师兄放心。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铜姓男子咧嘴一笑,脸上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随即双目一闭地开始默念口诀起来。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楼船底层的一个密闭空间内,十八头体型庞大的巨熊傀儡竟同时双目一亮地活动了起来,在一连串机括声中,楼船两侧同时打开了九个空洞。随即从里面伸出十八条巨桨。往水面一落后便步调一致地划动起来。

在傀儡们的全力施为下,楼船顿时乘风破浪而去,速度竟不比在空中慢了多少。

“你们在这里守着,本座去舱内休息片刻。”始终静默无语的白连峰,此刻终于神色一动地回过身来,向四名弟子吩咐一声后,便径直朝主舱的舱门踱去了。

“是,弟子遵命。”四名筑基修士闻言赶紧往两旁一让。神态恭谨地答应道。

须臾,白大修士便已进到了布置华丽的船厅之中。在那里,一名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盘膝坐在一个黄色蒲团上闭目养神,感觉到有人进来,这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前辈不在舱外观赏风景,怎么有暇到这里来陪我这个将死之人了?”年轻人脸上闪过一抹讥讽之色,语气冷漠地问道。

“哈哈,白某每隔一段时间便要来此一趟,再好的风景也早看腻了,况且我知你心中必定有不少疑问存在,乘还有一点时间,我是特地来为你解惑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吗?”对于年轻人的敌意,白连峰竟然视若无睹,反而微笑着在其对面的另一个蒲团上坐了下来。

“哼,这有什么难猜的,若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正月十五,每年封元塔的开塔之日,看来你们是想让我入塔送死了。”

“嘿,其实你们又何必多此一举,以阁下与令师兄的修为,只需轻轻一掌便能结果了袁某的性命,那样倒还干净利落一些。”这年轻人自然便是袁凡袁大仙师了,此时距他失手遭擒已过去了十日之久。

“哈哈,袁小友果然机敏过人,猜得分毫不差,此刻我等的确是在去封元塔的路上,至于为何送你入塔,这小友倒是有些误会白某了,若不是我做此提议,恐怕小友现在早就死在师兄手下了,甚至连魂魄都无法幸免的,说起来你应该感谢白某才对,毕竟眼下对你来说还是有一线生机的。”白连峰依然和颜悦色地说道。

“哼,一线生机,你是在骗三岁孩童吗?谁不知道之前入塔的弟子,没有一个能再出来的,难道你有办法让我例外一次?”袁凡双眉一挑,脸带不屑地质问道,反正他现在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莫说面前的是结丹修士,就算是元婴修士他也照样没好脸色给对方。

“小友说笑了,凡是入封元塔的人,没一个敢保证能全身而出,便是白某人自己恐怕也无此能耐,但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小友若是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将其中的原委和盘托出。”

“当然,白某如此做也并非毫无私心,当年那人曾亲口许下诺言,只要有人能活着走出封元塔,她便会将一套极其重要的口诀相授,而此决对我等六盟任何一盟来说都至关重要,小友若是真能完成此事的话,不但先前之事可以一笔勾销,盟中一定还会另有赏赐的。”对于袁大仙师的态度,白大修士丝毫不以为意,反而神色一正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什么?难道送我们入塔不是为了加固塔内的封印吗?”听到此,袁凡终于心中吃惊地首次认真起来,听白连峰的意思,这封元塔内似乎另有什么玄虚,与传闻恐怕有大大的不符之处。

“哈哈,那只是放给门中其他弟子的一些谎言罢了。真正了解实情的,除了各盟的几大盟主之外,也就只有我们几个负责看守的头脑人物了。当然,每年开塔前我们也会如实将此事告知入塔弟子,希望他们能够有机会成功脱身,只是始终无人做到罢了。”见袁大仙师终于露出动容之色,中年人不禁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

“哦,如此说来。那袁某倒还真要听上一听了,难怪你们连我身上的法器储物袋都不取走,想必是为了让此行更有把握一些吧?”闻言袁凡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心中也不禁有些活泛起来了,若是真能有一线生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过的,即使对方背后另有什么阴谋。到时候只要随即应变就是了。

“哈哈。这其实是对待入塔弟子的惯例而已,倒不是对小友有何特殊之处,白某人之所以看好小友,主要还是因为你行事机敏,这从之前对付洪老怪之事上便能看出,其实在这修仙界中,有时候脑筋要比修为来得更为重要,否则别说是追求大道。就是想平平安安地寿终正寝恐怕也不是易事。”

“好了,闲言就不多说了。白某还是为你讲述一下与入塔有关之事吧,其实一切还得从数万年前封元塔降落此界开始说起,当时”略微感慨一番后,白连峰终于将实情缓缓道出,而随着楼船在水上起起伏伏,袁凡心中也不禁翻起了阵阵波澜。

与此同时。

紫霞洞二层的一栋翠色小楼的密室内,薛柔正盘膝坐在一张玉床上,望着手中小盒内的两粒蓝色丹药怔怔出神。

沉吟半晌之后,女子终于神色一动,下定决心似地取出其中一粒吞服了下去,并双目一闭地开始默默运功起来。

“袁大哥,你现在一切可好?可还记得秀儿吗?师傅师姐她们都说你已经身遭不测,可秀儿却知道你不会的,你一定会再来找秀儿的对吗?”封元国东南边的一座宏伟庵堂内,一名黄衫少女正凝望墙上的一副人物肖像怔怔出神,口中则轻轻低语道。

封元国北面,一座被无边黑气包裹的高山顶上,一名紫衣女子正手抚瑶琴,缓缓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动人乐曲。

“你来啦!找我有什么事吗?”突然间,她似乎神念中有所感应,琴音一停地开口说道,在其身后,一名动人的宫装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那里。

“你答应过,会替我打听夫君的消息,如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一星半点?”宫装女子脸带怒色,有些咄咄逼人地问道。

“咯咯咯,我这不是怕耽误了你的修炼嘛,你放心,本座已派人打听过了,你那位夫君虽然受了你皇帝弟弟的暗算,差点性命不保,但后来还是被人出手给救走了,听说救他的,也是两个绝色美女,啧啧啧,这小子的艳福倒是不浅,不过你如此牵挂他,他却未必还记着你了,此刻说不定在哪个温柔乡中正乐不思蜀呢!”紫衣女目光一转,有些挑拨离间地娇声笑道。

“哼,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得到自己所想知道的消息后,宫装女子头也不回地转身便离去了,以其只有练气期一二层的微弱修为,竟对紫衣女这位结丹修士丝毫都不客气,这要是让其他修士见到了,恐怕要大跌眼镜。

“嘿,小丫头脾气倒是不小,不过那小子始终是她的一道心结,看来还是找机会把他除掉的好。”见对方这般态度,紫衣女目中厉色一闪,不禁有些恼怒地喃喃自语道。

封元国东面的一个地下洞窟内,一男一女盘膝对坐,正默默修炼着功法。

在他们身边,各自放着一口漆黑如墨的崭新棺材,一缕缕灰色阴气正从棺材内飘出,并被二人缓缓地吸入体内。

不久之后,棺中阴气便被吸收殆尽,将功法一收,二人终于睁开了双目。

“姐姐,我们真要继续修炼这种害人的功法吗?就算能修得长生,恐怕良心也从此不得安宁的。”男子是一名十四五岁的俊秀少年,刚一收功,便有些拿不定主意地向女子问道。

“唉,那又有什么办法?你已经被那老怪种下了九阴尸毒,若没有他定时给的解药,一时半刻间你就会毒发身亡,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呢?”女子虽雅丽无双,但脸上却苍白异常,一声幽幽的叹息,不禁让人有种将其抱在怀里好好怜惜的冲动。

“姐姐,启元死不足惜,反正我这条命当初也是捡回来的,你还是想办法偷偷逃出去找袁大哥吧,他一定有办法能保得你平安的。”少年脸上露出坚定之色,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别说傻话了,姐姐又怎舍得让你为我而死,再说袁公子就算本领再大,也不可能是殷老怪的对手,去找他反倒是连累了他,好了弟弟,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我既已进了这阴煞窟,恐怕就再无出头之日了,过得一天算一天吧!”女子摇了摇头,当即否定了少年的提议,同时间脑海中也再次出现了那人的身影,让其目光一下变得有些迷离起来。

少年见此,也同样再无话可说,叹息一声后便重新闭上了双目。

封元国京城数百里之外的某个隐窟中,一名白衣女子正盘膝坐在一间石室之内,默默运功修炼着。

整间石室,都被一层淡红色的禁制所笼罩,稍一靠近,便能感觉到一股骇人的炙热之气扑面而来,普通人只要稍一接触此气,恐怕就会当场窒息身亡。

而在洞窟内另一间密室中,一名白眉老者正通过面前的一颗透明圆珠,默默注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待见对方丝毫未有异常下这才冷笑一声地单手一点,让圆珠上画面瞬间消失了。

某个密闭空间内,两名绝色女子正一坐一站地身处其中。

其中坐着的那名女子双目如星,脸上肌肤透明无暇,仿佛不似尘世中人,而其身后女子虽神态恭敬,却难掩一丝诱人的妩媚之色,双目之中更是荡漾着丝丝春意,让见到她的男子恐怕都会把持不住。

此刻那端坐女子显然刚刚施法完毕,脸上明显还带着一丝疲态,不过她却对此毫不在意,反而双目紧盯着面前的几块骨牌,口中低声细语,似乎正在默默计算着什么。

身后妩媚女子见此情景,却丝毫不敢有所打断,只是眼珠微转地望着身前女子,似乎想从其神色中看出什么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一回 龟壳御风

足足过了有一顿饭的时间,晶肤女子才终于停止了口中低语,伸手在身前一拂,便将那几块骨牌都收了起来。

“主人,此次卜算的结果如何?与前两回可有出入?”见身前女子丝毫不动声色,妩媚少妇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放心,从卦象上看,那人的确就在今日入塔,应该不会有错。”晶肤女子微微一笑,星眸中终于闪过一丝喜色。

“咯咯咯,那真是太好了,主人的心愿终于可以了却了,只不过如此一来,小婢服侍您的时间恐怕也不多了。”闻言,妩媚少妇先是欢喜地娇笑几声,但随后似乎一下又想到了什么,顿时喜色一收,有些惆怅地言道。

“哼,但叫有一丝除掉那贱人的机会,就算顷刻间道消神亡,本宫也一样甘之如饴,又有何可伤感的,好了,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乘封元塔尚未开启,你这就出去准备一下吧,毕竟我这卜卦之术虽然神妙,也不是没有出错的可能,若是来人并非本宫所求,你就按老办法处理就是了。”想到自己的那位仇人,晶肤女子不禁怒火中烧地目光一厉,口中冷冷吩咐道。

“是,小婢知道该怎么做了。”见自己这位主人神色不善,妩媚少妇再也不敢多言地答应一声,随即身形一晃,便从这片空间中瞬间消失了。

“唉,但愿他能到得了这一层,否则一切都只是浮云罢了。”待少妇离开。晶肤女子不禁有些忧虑地叹息一声,喃喃低语几句后便重新合上双眸,再次入定去了。

不久之后。青衣门众人所在的楼船船厅之内,袁白二人的谈话也已接近了尾声。

“好了,该对你说的本座都已倾囊相授,还有什么疑问之处你大可直言相询,只要是我知道的自然知无不言的。”一番讲解之后,白连峰脸露微笑地最后说道。

“如此说来,阁下对塔内的禁制情况其实也并不清楚。入塔之后袁某就得靠自己随机应变了。”白大修士所言虽然让袁凡了解了不少有关封元塔的内情,但最关键的信息却一无所获,这不禁让他有些郁闷地再次摸起鼻子来。

“不错。当年那人曾有言在先,说是这塔内的禁制极其神妙,越是修为高的修士进入其内,所触发的禁制便越是厉害。只有以练气期修为入塔。才或许有一丝到达底层的机会,但那也是极其渺茫的事情,要不然这么多年过去,也不会连一名弟子都未再出来过了。”白连峰点点头,脸露一丝凝重地答道。

“可这只是那人的一面之言而已,难道这么多年过去,六盟之中就未做过任何其他尝试吗?”闻言袁大仙师目光一闪,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哈哈。小友果然机敏过人,居然能一语中的。实话对你说,六盟不但尝试过,甚至前代高人之中,还有一名道盟的元婴修士也曾冒险入塔,只不过结果却如出一辙,同样是一去不复返,再也杳无音信了。”

“也就是从那以后,各盟对此事才逐渐冷淡下来,派入塔内的弟子也一代不如一代,再也不愿做那无谓的消耗了,要不是还抱有一丝取决的希望,恐怕连人都懒得送了。”对于袁凡的提问白大修士不厌其烦地回答着,脸上则尽是无奈之色,显然他对此事也同样颇觉郁闷。

至此袁大仙师算是彻底绝望了,亏得对面这位前辈高人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看好自己,闹了半天仍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连元婴修士入塔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又凭什么能够安然而出呢,除非自己真走了狗屎运。

“哈哈,小友也无需过于担心,所谓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你福缘深厚,能成为这出塔的第一人也未可知,为了让小友此行更有把握一些,我与师兄二人还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件东西,希望能有所助益。”见袁凡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为使他安心,白连峰当即从身边取出一物递了过来。

“哦,这是”袁大仙师微微一怔,倒不曾料及对方还有这种胸怀,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定睛一瞧之下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原来这位结丹修士给他的,竟是两块尺许来长,微微闪着青光的龟壳。

“这两块龟壳,乃是早年我在外游历时,从斩杀的两只御风龟身上所得,此龟别的地方不值一提,却能凭此壳施展御风之术,修仙者若是将其附在膝盖之上,可使身形变得迅如疾风,在一定空间内绝对是件斗法的不二利器,小友若是不信的话,不妨亲自一试。”见袁凡一副并不识得此物的样子,白连峰当即微笑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那袁某倒还真要试上一试了。”闻言袁大仙师双眉一挑,顿时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

接下来只见他身形一晃,人已站到了大厅中央,体内法力一吐下,分别往双手中的两片龟壳内注入了进去。

下一刻,两片龟壳上一下青光大盛,两股无形风力随即激荡而出,在龟壳上方形成了两个白色气旋。

见此情形,袁凡自然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往膝盖上一摁,同时将法力往双腿上运行而去。

神奇一幕随即出现,两片龟壳似有灵性,竟在感应到袁凡腿上法力后便立刻与之吸附到了一起,仿佛本来就长在上面一般。

与此同时,袁大仙师感到自己双腿竟一下变得轻如无物,全身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只是轻微一动,竟瞬间横跨数丈地到了大厅的某个角落中。

吃惊之下,他立刻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双手一掐诀,全身法力激荡中,一股风灵力顿时弥漫而出,并迅速将其身躯裹入其中。

紧接着,袁凡竟身形一动地开始绕着整个大厅飞遁起来。

若说以前他在使用风遁时,还能看到一连串残影跟随其后,那此刻在龟壳加持之下,就简直连身形都无法看到了,唯有一阵阵疾风的呼啸声从虚空中传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二回 各有所求

“风遁术!哈哈,想不到小友深藏不露,竟还是位真灵根修士,如此一来,此行的把握自然就更大了几分。”以白连峰结丹修士的眼光,自然一下便看出袁凡所使的,乃是货真价实的风属性法术,心中虽暗暗惊异,但表面上却露出了大喜之色。

“雕虫小技而已,在阁下面前实在不值一提。”此刻袁大仙师已收了法术,将两块龟壳老实不客气地往储物袋中一收,微笑答道。

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相赠此物,但对他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事情,袁凡心里自然也有几分欢喜之情。

“哈哈,小友过谦了咦,这好像是”白连峰开怀一笑,正想再说什么时突然面色一动,神念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紧接着就听到一个雄浑的声音从舱外传来,“船上不知是青衣门哪位道友在此?可否出舱与薛某一叙?”

“原来是他!袁小友,我出去见见老朋友,你在舱内休息片刻,应该很快就到了。”闻音,白大修士似乎已猜出来人身份,向袁凡招呼一声后径自出舱见客去了。

见此袁凡同样心中一动,那声音他也十分熟悉,似乎正是出自刚见过不久的紫霞派掌门,薛柔的父亲薛凌云之口。

不过对此他也丝毫不觉有何奇怪之处,像封元塔开塔这般的大事,恐怕六派都会有结丹修士参与的。

想到此节,袁大仙师便再无兴趣地重新在蒲团上盘膝而坐。开始闭目入定起来,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自然是将身心法力都调整到最佳状态。才好应付之后即将到来的危局。

舱外,青衣门众人所乘楼船之旁,不知何时又多了一头蓝色巨鲸与他们并驾齐驱着。

巨鲸之上,一名紫袍老者白须飘飘,卓然而立。

在其身后,除了几名筑基修士之外,还站着一名已达练气期顶峰修为的老年弟子。看来应该就是此次将要入塔的紫霞派修士了。

“哈哈,果然是薛道友,上次一别。距今恐怕也有十年之久了吧,道友风采依然不减呐!”楼船上,白连峰面朝巨鲸方向抱拳一礼,开怀笑道。

“哈哈。原来是白道友。我观道友罡气内敛,炎阳之力显然已臻化境,老夫惭愧,这几年修为上几乎毫无寸进,比之道友可大大不如了。”薛凌云同样抱拳回礼,口中则谦逊言道。

“道友何必过谦,紫霞神功在道门中可是数一数二的顶尖功法,岂是白某区区一点微末道行所能比拟的。我观道友气色,应该已臻中期顶峰状态。想必离进入后期境界,也不过是指日可待之事了吧?”白连峰早已将对方修为看在眼里,此刻自然微笑摇头地说道。

“哈哈,道友慧眼如炬,老夫这点玄虚自然无法逃过道友之目,好了,你我两个老家伙也无须互相吹捧了,自从上次尝过道友的正气玉露酒后,薛某可是一直牵挂至今的,不知道友身边可还带着,有的话不妨拿出来让老夫再品尝一二如何?”薛凌云放声一笑,轻描淡写地便将自己修为之事敷衍了过去,话题一转,竟讨要起对方的灵酒来。

“好啊,原来你这老家伙是惦记着我那几瓶灵酒啊!哈哈,别人或许不行,可既然是薛大掌门开口,白某人自然不好推辞的,那就请道友上船一叙吧!”白连峰脸露恍然之色,有些无奈地答应道。

“哈哈,那老夫就却之不恭了。”闻言薛老头顿时喜笑颜开,身形一动之间人已到了楼船之上。

见其一副猴急模样,白大修士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吩咐手下弟子将桌椅备下,二人便在楼船顶端的平台上对桌饮酒起来。

“薛道友,那位弟子莫非就是贵派此次打算入塔之人。”品完一杯灵酒后,白连峰指着巨鲸上的那名老者好奇问道。

“不错,正是此子,道友这么问,难道觉得有何不妥之处吗?”薛凌云微一点头,目光一闪地反问道。

“不妥倒是没有,只是微觉奇怪而已,若白某没看错的话,此子应该已到了练气期顶峰的修为,只差一步便能迈入筑基境界,道友此次将其派入塔内,莫非今年对那《九阴真诀》有所期盼不成?”

“嘿嘿,道友会作此想也并不奇怪,不过这回却是猜错了,此子虽已到了练气期大圆满境界,但年龄也离大限不远了,此生再想筑基恐怕希望渺茫,倒不如乘此机会让其入塔尝试一下,说不定有所收获也未可知。”薛老头摇了摇头,当即矢口否认起来,理由倒也合乎情理。

“哦,原来如此,不过此次封元塔之行,看来还是贵派的把握最大一些了。”白连峰是何等人,对于对方之言自然不会全信以为真,不过也不好过分追究下去,表面上还是假装露出了几分恍然之色。

“哈哈,那也未必,方才在来此路上,薛某碰巧遇上了阴煞窟的人,虽只是远远用神念扫了一下,但还是发现了些蹊跷之处。”

“此次他们不但是由殷老怪亲自带队,并且唯一的一名练气期弟子也与我这名弟子一般,已有了大圆满境界,而且岁数还十分年轻,按理说应该是名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才对,却不知为何会派来此处,道友觉得是何道理呢?”薛凌云同样老奸巨猾,很快便将矛头指向了别处。

“哦,听道友的意思,莫非他们已经找到了”闻言白连峰顿时一凛,似乎已猜到了什么,不过后半句话却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哈哈,老夫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若非如此,殷老怪又何须大下血本呢?”薛老头开怀一笑,一副与对方心照不宣的样子,同时又乘机将一杯灵酒喝下了肚去。

白连峰同样举起了酒杯,可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灵酒到了嘴边竟也忘了喝下。

与此同时,前方天边尽头处终于出现了一个淡淡黑点,随着楼船与巨鲸不断接近过去,一座巨型岛屿渐渐显露出了其真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三回 登岛之行

“这就是封元岛!”

青衣门众人所乘楼船船头,袁凡一人卓然而立,望着前方巨岛露出了吃惊之色。

整个岛屿只能用一个大字来形容,以袁大仙师的目力,光是他所面对的这一侧岸边,便无法一眼望到其左右尽头处,估计应不下于千里之遥。

除此之外,随着楼船的不断靠近,袁凡也能感觉到,周围除了水灵气之外,其他四种五行灵气也变得越来越浓郁,显然都是从岛上散发而出。

“如此惊人的五行灵气,无怪乎数万年下来,封元塔仍能维持其禁制至今了。”深吸一口灵气后,袁凡不无感慨地想到。

通过白连峰的介绍他才知道,所谓的封元塔开塔之日,实则是此塔每年一次,从外界吸纳五行灵气来加固塔内禁制的时间,而外来之人想要入塔,便需乘这一日,通过此塔自身打开的灵气吸收通道进入其内。

至于如何出来,据塔内那人所说,只要有人能到达底层其被镇压之处,到时自会有办法将之送出,但这也仅仅局限于三日之内,过了此时间,封元塔又会重新封闭起来,并且塔内的主要禁制也会再次开启,到那时,任何滞留在塔内之人顷刻间便会被禁制之力碾为齑粉,丝毫生出的可能都没有了。

“袁小友,一切可已准备妥当?”袁大仙师正暗自出神之际,身后忽然传来白连峰的询问之声。

不久之前,紫霞派一行已然与他们分开。往巨岛另一处所在而去了,听这位白大修士所言,六派在这岛上。分别有各自的驻守据点存在,薛凌云他们自然要去与该处的驻守弟子会和了。

“嗯,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一切只有等入塔之后随机应变就是了。”袁凡头也没回,有些冷淡地答道,脸上则闪过一丝苦笑之色。

“事关生死,再多的准备其实也不为过的。小友切莫掉以轻心,据白某所知,此次各派所遣弟子之中。至少有两名都是练气期顶峰的修为,除了塔内残余禁制之外,小友对其他五人也不得不防,毕竟那人早已说得明白。《九阴真诀》最后只能由一人带出塔外。这中间的变数可又添了许多的。”白连峰来至袁凡身旁,与其并肩而立后不禁再次叮嘱道。

“哦,多谢阁下提醒,袁某自会一切小心的。”闻言袁大仙师不禁微一皱眉,对此次之行不禁又多了几分忧虑,不过表面上他仍是平静如初,点点头地回道。

“哈哈,那我就放心了。”对于袁凡的镇静。白大修士不禁满意地开怀一笑,正想再说什么时忽然面色一动。神念中似有感应,“咦,看来本门驻守弟子已得到传讯,此刻正往岸边赶来了,袁小友,你我这就登岸吧,离开塔的时间已经不远,我等尚需赶不少路的。”此刻楼船已临近岸边,招呼袁凡一声后,白连峰当即纵身先行跃了过去。

袁大仙师虽有筑基期的神念,但与对方相比却尚有不少差距,因此并未察觉到什么,不过他也丝毫没有犹豫,见对方身形已落在岸边沙滩之上,便随即跟了过去,那四名青衣门弟子则已得白连峰指示留下看守楼船,故而不再跟随。

整个沙滩的纵深约有数十丈长短,尽头处与一片连绵无际的灌木丛林相连,方才在楼船上袁凡已看得分明,此林一直向巨岛深处延展而去,并与某坐高山衔接到了一起,而封元塔据说便在此山之上。

对此袁凡却有些疑惑,方才遥遥相望,他发现此山虽也有些高度,却还未到如飞云山那般高耸入云的地步,往山顶上望去,似乎并未见有什么塔状建筑存在,不知那封元塔究竟在山中何处,问白连峰时此君也是微笑不答,说到了之后自然便见分晓。

二人刚在沙滩上站定,远处丛林中便传来一阵奇怪的莎莎声响,似有什么东西正迅速向他们靠近过来。

闻声袁凡神色一动,再次将神念放出,这一次终于有了发现。

只见在数里外的某处密林之中,几头鹿首虎身的不知名兽类正披荆斩棘,处于飞速行进之中。

兽身之上,除了其中两头空空如也之外,其余都坐得有人,并且都身着统一的青衣门服饰,看来便是此处的驻守弟子了。

这些异兽也不知是何种类,头上的一对鹿角不但长约近丈,而且锋利无匹,所过之处,灌木荆棘尽皆被一斩而开,丝毫无阻碍之处,在林中奔跑竟如履平地,很快便清出了数条通路来。

数里地对这些异兽来说几乎顷刻便至,就在袁白二人将将踱到丛林边缘之时,它们便已一声高吼地从里面一窜而出,并在那几名青衣门弟子的驱使下,立刻趴伏不动起来。

“弟子等参见白师叔。”兽身上共有六名筑基修士,一将异兽勒停,便赶紧下来向白连峰行礼。

“免了吧,此次你们师尊正巧有事无法抽身,便由本座来跑这一趟了,封元塔那边可有什么异常吗?”白大修士微一摆手,随即便正色问道。

“禀报师叔,封元塔一切如常,若无意外的话,午时左右应该就会准时开启了。”一名白脸年轻修士恭声答道。

“哦,既如此,那就立刻上路吧,免得耽误了时辰袁小友,这几头鹿虎兽乃是此处的特产异兽,平日里最擅长在山林中奔跑行走,此地由于有禁空禁制存在,我等无法飞遁上山,只好靠它们代步了。”一声令下之后,白连峰率先飞身上了其中一头异兽,同时向袁凡略微介绍了此兽来历一二。

袁大仙师闻言微一点头,同样纵身一跃,上了另一头鹿虎兽。

待众人全都上了兽身,白连峰当即将缰绳一提,驾驭异兽再次跃入林中扬长而去了,其余人等自然紧跟了上去。

足足在林中飞驰了半个时辰之后,地势渐渐开始升高,丛林也变得有些稀疏起来,到最后只剩下一条陡峭山道可供驱驰。

不过鹿虎兽显然对此驾轻就熟,山道虽然陡峭,却依然纵跃如飞,只花了一顿饭工夫便已到达山顶。(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四回 强者云集

ps:不好意思,码字稍慢了一些,没赶在十二点之前完成上传,不过今天晚上应该能补上了。

封元山顶,袁凡跟随众人一同勒停鹿虎兽后,不禁好奇地向四周望去。

令人吃惊的是,整个山峰竟异常广大,方圆怕足有千丈之巨,在其中央处,赫然有一个直径百丈的深不见底黑洞存在,洞口接近峰顶处灵光缭绕,一个铭印有奇异纹路的五色光阵镶嵌其中,耀眼处让人无法直视。

袁凡等人所处之地,是围绕黑洞所形成的一个环形区域中的一端,在此区域之内,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祭坛般的建筑存在,袁大仙师细数之下,总共竟有六个之多,而他们一行人则正处在其中之一的下方。

众人下了鹿虎兽,在白连峰带领下往祭坛顶端拾级而上,袁凡抬首望天,见空中骄阳离正中间只不过半尺之遥,显然离午时的入塔时间已然不远了。

“袁小友,此刻午时将近,你不妨在此坛上稍稍恢复下精力,等封元塔开启时便可由此处入塔了。”来至坛顶,白连峰先是向四周扫视一圈,见无异状之后便转身向袁凡言道。

袁大仙师点点头,也不答话地直接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竟真的双目一合地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见此情形,另外那六名筑基期的驻守弟子不禁都暗暗纳闷,以白连峰在门中的地位,寻常弟子见到他。哪一个不是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可此次入塔的这家伙却不知是什么来头,不要说敬畏了。居然对这位结丹修士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实在有些别具一格。

虽心中奇怪,但这六人可不敢真的向白连峰打听什么,只好装作没看见地在那里垂手而立,静静等待时间的到来。

与此同时,其他几处祭坛上的情形却各不相同。

紫霞派那边,薛凌云正在向那名老年弟子郑重叮嘱着什么。

“葛霜。此次入塔,你的责任重大,一定要想方设法第一个到达底层。若你能成功取回《九阴真诀》的话,盟主会破例用真气灌顶之法,强行助你突破筑基期的瓶颈,你可明白这其中的关窍?”

“是。葛霜明白。以弟子的资质,原本此生是筑基无望的,如今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弟子自然会尽全力替盟中完成此事,纵然无法生出此塔,也只不过少活几年罢了,倒不如就此搏他一搏。”老者神色平静,异常沉稳地答道。显然对此事早已有了决断。

“哈哈,好。你能有此觉悟,那老夫也就放心了,不过此次其他几宗所派遣的弟子同样也不简单,其中阴煞窟的那名弟子就与你修为相同,不可小觑,而青衣门所遣之人只有练气期七层,倒是不足为虑,至于紫霞派”

见老者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薛凌云不禁欣慰地放声大笑起来,不过其显然仍有些不放心,乘着时间未到,不禁不厌其烦地向对方介绍起其他几宗入塔的弟子来。

阴煞窟所在祭坛。

一名面色苍白得犹如死人的年轻人,正将其面前的一口棺材缓缓打开,棺材内,一具浑身被灰衣包裹的尸体随即显现出来。

“九幽,时间差不多了,该是你我登场的时候了,这一次,应该又有不少新鲜血肉可以供你美餐一顿吧。”年轻人面无表情,语气无比冷酷地对棺中尸体说道。

那尸体似有灵性,闻言,一对鲜红似血的双目竟从衣衫上唯一露出的孔洞中睁了开来,其中的那股嗜血之意,恐怕任何人见到都会背生凉意。

在这一人一尸的身后,一名锦衣中年人正脸含微笑地望着他们,目中不禁露出一丝期许之色。

另一处祭坛,一名中年女尼正将手上所戴的一串晶莹佛珠,递给了其面前的一名,已有练气期大圆满境界的黄衫女子。

“莫青,这串佛光珠,每一粒都具有足以灭杀一名筑基修士的威能,你入塔之后一定要善加利用,争取为本盟立一大功。”

“是,请师祖放心,弟子一定尽力而为,况且我与秀儿师妹一向交好,此事既然与她有关,莫青愿意以死成全。”黄衫女子接过佛珠,躬身一拜地从容答道,脸上则满是坚定之色。

魔教所在祭坛,两名长相一模一样的黑衣男子正盘膝相对而坐,双手四掌相触地默默运行着功法,从修为上看,二人竟都已有了练气期顶峰的水准。

从二人身躯之内,一丝丝漆黑魔气正不断冒出,并在他们二人头顶上各自形成了一个黑色气团。

当两个气团逐渐膨胀,变得足有水缸般大小时,其中一人突然大吼一声,其头顶气团竟奇迹般地向对面一飞而去,并很快与另一人的气团合二为一了。

说也奇怪,两股气团合并后其体积并未因此增大分毫,反倒是颜色变得更加浓郁起来,并被其下方的那名黑衣人一下吸入了体内。

“哈哈,如此一来,老子便等于有了两名练气期顶峰修士的法力,其他几宗的那些家伙就根本不足为虑了,二弟,你且在这儿好好休息,三日之内,为兄一定会带着《九阴真诀》回来的,到那时,紫尊者便会替三弟求情,让盟主宽赦其罪的。”

重新吸入魔气的黑衣人,感觉到体内法力暴涨之后不禁狂笑说道,不过其对面被称作二弟之人却已无力回答,只勉强点了点头后便闭目打坐了起来,显然先前的一幕让其损耗了不少真元。

妖族祭坛之上。

一名十一二岁的矮小女童,正将手中一只伤痕累累的灰兔张口吞了下去,在其身上,挂满了一个个式样不一的古怪袋子,而袋子中,则不时会传出一两声怪异的野兽吼叫来。

袁大仙师对于其他祭坛上发生的一切自然毫无所知,他打坐才没多一会儿,空中的骄阳便很快升到了一天中最高的位置,与此同时,一阵奇怪的异响也从黑洞中传了出来。

“终于开始了。”闻声袁凡双目一睁,一道蕴含六色光彩的异芒不禁从其眼中闪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五回 谁在扮猪

午时刚至,洞口处那五色纹阵便在一阵嗡鸣声中缓缓转动了起来,随着此阵上一个个不知名符文的相继光芒大放,一股磅礴至极的无形吸力从黑洞中喷涌而出,瞬间向整个岛屿扩散而去。

也就是数息时间过后,整个封元岛上方的虚空之中,竟一下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五色光点,并在先前那股吸力的牵引下,逐渐往黑洞处聚拢过来。

很快,黑洞上方便出现了一个形同漏斗般的五色气旋,将不断涌来的光点通通往洞中吸收而去了。

“好,时辰已到,即刻激发法阵袁小友,入塔之后一切要多加小心,白某便在此等候你的佳音了。”见封元塔的吸灵阵已然开启,白连峰当即一声令下,吩咐手下弟子将祭坛上的一个小型传送法阵激发后,便向身旁袁凡一抱拳地说道。

“嘿嘿,多谢前辈提醒,袁某对自己的性命也同样十分看重的,若是在下侥幸能从塔内生离的话,希望阁下不会做出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卑鄙之事来。”袁凡冷冷一笑,扔下这几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步入了法阵之中,并在一阵白光闪烁后消失了踪影。

“哼,一个练气期的小辈而已,竟敢在本座面前如此猖狂,若不是还有些利用价值,早就一掌将其拍死了,哪还会留到今日。”就在袁凡消**影的同时,白连峰脸上原先的和蔼之色也顿时荡然无存,目中厉声一闪下。这位结丹修士不禁恨恨地自言自语道。

其身后站立的那几名筑基修士闻听此言,也一下有所领悟地面面相觑了起来。

一阵轻微的眩晕过后,袁凡发现自己已然身处在那五色光阵的上方。可尚未等他作何反应,整个身躯就在一股巨大吸力裹挟中往下一落,伴随那些灵气光点一同没入了光阵之中。

这五色光阵竟然也是一个传送法阵,不过其玄奥处自然不是先前祭坛上的那个可比,袁凡只觉自己仿佛巨浪中的一片小叶,身不由主地被一股无形之力所牵引,翻滚着往黑暗深处直落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就在他感觉意识有些模糊的时候,突觉眼前一亮,身躯竟已从另一个相同的五色光阵中一穿而出。头下脚上地往地面上直撞了过去。

这一下速度奇快,若真撞实的话,即使以袁凡筑基期洗髓易经过的肉身,恐怕也会经受不起。

好在此时他已恢复了对自身法力的控制。两手掐诀下一股风灵力随即从体内激荡而出。将其身躯一卷之后便横移了出去。

下坠之势既得到缓冲,袁凡当即在空中使了个鹞子翻身,让头脚正位之后这才轻轻飘落地面。

稍稍定了定神,袁大仙师随即向四周望去,发现此刻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之内。

此处陈设十分简单,几乎能一目了然,除了大厅中央地面上的一个小型传送阵外,就只剩下周围石壁上所镶嵌的五颗硕大圆珠了。

这些圆珠分布均匀。相互之间的距离几乎一般无二,头顶上。那些与袁大仙师一同被吸收过来的五色光点,此刻正凝聚成五条细线,纷纷往珠内灌注而入,使之原本有些黯淡的光芒,渐渐又变得明亮起来。

袁凡摸了摸鼻子,料想自己应该已经身处封元塔之内了,而那几颗圆珠想必就是用来维持塔内禁制的法器。

仔细观察一番后,袁大仙师并未发现有什么厉害禁制存在,看来此处只是个临时过渡之处,真正的麻烦应该还在后面几层之中。

想到此处,袁凡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大厅中央的那个传送法阵上,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可不想有所耽搁,若是等其他五宗之人也赶来的话,恐怕局面就会变得复杂异常了。

心中计定之下,袁凡当即身形一动,径直向法阵掠去了,可是才刚飞出十几丈,头顶上方便突然传来嗖的一声,劲风起处,一个娇小身影直射而下,在半空中一个轻巧转折后就稳稳落在了他与法阵所在的中间处。

异变突起,袁大仙师自然心中一凛地立刻停下了身形,不禁凝神向对面望去,不过一看之下却让他有些发怔了。

原来来人竟只是个身高不到四尺,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十一二岁女童。

“呼总算进来了,这传送可真不怎么舒服。”女童晃了晃自己不大的脑袋,有些郁闷地喃喃自语了几句,随即向四周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当发现身后的传送阵时不禁眼珠连转了几下,最后却将目光落在了冷冷向她望来的袁凡身上。

“嘻嘻,这位哥哥是青衣门的修士吧?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莫非其他人都还没进来?”女童瞪着圆圆大眼,将袁大仙师上上下下打量了数遍之后,便咧嘴一笑地开口问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哼,其他人进没进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在这里等等看,恕在下不能奉陪了。”袁凡神色冰冷,丝毫没有要搭理对方的意思,周身风灵力一动之下,当即从此女身边一闪而过,转眼间便站到了传送阵之上。

以其筑基修士的强大神念,自然不会被女童区区一点表象所蒙骗,刚才只是微微一扫之下,他便已看破了此女的底细。

原来这女童明明已是练气期顶峰的修为,却故意压制到了只有七八层的模样,这分明是想扮猪吃虎,好趁别人不备时暗中下手。

不过袁大仙师却也没有揭破她的意思,反正此行另外还有四名对手,他自然不会介意让别人来上这个当的,只要此女不向自己出手也就是了。

于是在打出几道法决,使法阵一下白光大放后,袁凡便再次被传送而走了。

“如此强大的神念,莫非此人是”待袁大仙师一闪走人之后,女童脸上的可爱模样瞬间荡然无存,反倒有些阴沉地喃喃自语起来。

原来方才她的确有趁袁凡不备,将其一击灭杀的打算,可尚未动手,便感觉到有股强大神念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当时她心中一凛之下自然就没敢轻举妄动,只好眼睁睁看着对方传送而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六回 人已到齐

“不对呀,那家伙若真是筑基修士假扮的话,岂不是自讨苦吃?难道他有把握能骗过这塔内禁制?”女童眼珠骨碌碌一阵乱转,对袁凡的真实身份实在有些猜想不透。

就在此时,大厅顶上五色纹阵中突然波动一起,竟先后有四道人影相继一穿而出,纷纷往地面上激射而来。

见此女童心中微微一动,不禁好奇地用目光一扫,却发现这四人落地的手段倒也各不相同。

其中一名黄衫女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小小蒲团,往地面上一抛之后竟迅速涨大起来,同时一层淡淡的黄色光晕从蒲团上散发而出,此女落下时被这光晕一托,竟仿佛碰到弹簧似的再次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后这才稳稳落了下来。

另一名白衣老者则是双手各自放出一条银色锁链,往大厅顶部横梁两端分别一绕,使下落之势一缓地同时,身躯也一个空翻地落了下来,同样未受到任何损伤。

第三个落地的,是一名脸色苍白表情阴鸷的瘦高青年,不过他却是被自己身后所背棺材中,飞出的一名灰衣人给接住的,此人全身都被灰布包裹,只双目部位露出一个孔洞,从里面现出的一对血红眼睛充满嗜血之意,让人见了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最后一人最为夸张,竟然就这么直挺挺头下脚上地落了下来,头部着地时就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大厅似乎都随之摇晃了一下。其所落地面上也就此被砸出了一个大坑。

可来人似乎对此满不在乎,紧接着就双手撑地地一弹而起,众人这才看清其形貌。竟是一名铁塔般的黑衣大汉。

在如此高速的冲击之下,大汉头上竟丝毫未见损伤,可见其肉身强横已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不过当他哈哈大笑地往地上那个大坑望去的时候,却又一下被怔住了。

你道为何,原来方才被震碎的地面,此刻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弥合了起来。整个大坑一转眼便又恢复如初,仿佛刚才的一幕只是幻象而已。

“咦,有点古怪。”大汉面露吃惊之色。有点不甘心地将身后所背的一条黝黑铁棍拿在了手中,浑身黑气一冒之下便双手举棍地再次砸向了地面。

一声比之先前尤盛几分的巨响传来,地面上顿时又出现一个更大的巨坑,不过很快。与方才相同的一幕再次上演。只是数十息的工夫,巨坑处便又恢复了原状。

“这是天阙神泥!想不到封元塔竟是用此物炼制而成。”其他人正暗暗猜测这地面有何神妙之际,白衣老者却突然大惊地失声出口,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心中的惊骇却丝毫未减的。

其他几人能修炼到如今这个地步,自然也都是见多识广之辈,经老者这么一提醒。也突然回忆起了有关此神泥的一些传说来,目中都不禁闪过一丝火热之色。

黑衣大汉显然是个急性之人。见有宝物当前,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地从身边摸出一把墨色小剑,手上黑气一盛地就往剑内灌注了不少法力进去。

在其激发之下,墨色小剑顿时通体散发出一层血色光芒来,并在其一声低吼之下迅疾往地面激射而去。

只听噗地一声,小剑竟毫无阻碍地一下破土而入,见此黑衣大汉顿时一喜,正打算指挥其继续切割之时,地面裂缝周围却突然现出几个细小符文来,并在黄光一闪中往裂缝中间一挤,墨色小剑竟一下无声而断,土中的前半截剑身,竟在裂缝一合之后彻底消失了。

这一下大汉自然大惊失色,他这柄匕首可是件顶阶魔器,其锋利程度一向令自己十分满意的,没想到在这神泥面前竟好像豆腐一般不堪一击,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嗤”见此情景,那神秘女童终于再也忍不住地轻笑出声,望着那黑衣大汉满脸尽是幸灾乐祸之色。

“女娃娃,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取笑本大爷。”刚一入塔便损失了一件趁手法器,大汉郁闷之下正想找人出气,却没想到五人中看上去最弱的女童竟抢先笑话起自己来,这让他顿时杀机大盛,浑身黑气翻滚下眼见便要出手。

“嘻嘻,难道我笑得有何不对吗?这天阙神泥号称修仙界三大神泥之一,传说中便是通天灵宝之流也无法伤其分毫,就凭你这把破剑也想要取宝而走,真是痴心妄想,幸好此处没什么厉害禁制存在,否则你刚才那一下若惹来什么麻烦的话,害了自己不要紧,可别连我们也牵累了。”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大汉,女童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小嘴一翘地笑道。

“哼,老子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练气期七层的丫头来管,就这点修为,还是趁早给我消失的好,省得在老子面前碍眼。”当着众人的面,居然让一个小姑娘给数落了,黑衣大汉的脸面顿时有些挂不住,激怒之下当即单手一甩,居然将手中铁棍直接对准女童扔了过去。

铁棍如离弦之箭,去势劲急,所过之处带起一连串尖利的破空之声,几乎这边刚出,下一息就已到了女童面前,棍上所含的滚滚魔气更是抢先一步地往其身上一卷而至,眼见是避无可避了。

可是下一刻,令黑衣大汉目瞪口呆的一幕却出现了。

就在魔气即将及身之际,女童身躯突然滴溜溜一阵急转,一股股诡异绿气随即从其身上一冒而出,将娇小身躯一裹之下顿时把魔气挡在了外面。

不过此刻黑色铁棍也已紧随而至,势如破竹之下竟直接捣入了绿气之中。

接下来只听到当的一下金属相撞之声从绿气中传出,铁棍仿佛轻如无物般被弹飞了回去,速度竟不比来时慢多少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大汉一把将铁棍接住,满脸难以置信之色,他一向以肉身强横著称,方才虽只出了七成之力,但劲道之强也绝不下于普通练气期大圆满修士,想不到竟被一个只有七层修为的女童轻描淡写地就接了下来,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七回 势均力敌

在那么多人面前,居然连个修为低微的小小女童都无法拿下,这自然让一向自视甚高的黑衣大汉愈加恼羞成怒起来。

只见他单手一掐诀,周身魔气翻滚内随即传来一阵嘎嘣乱响,整个身形竟一下又狂涨了三尺有余,在女童面前真仿佛巨灵神一般。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人就喜欢以大欺小,有本事你去找个狠角色陪你打,就怕你没这个胆量。”眼见大汉便要出手,那女童却突然在绿光裹挟下,身形一阵连闪地到了传送阵之旁,两个小辫连晃地说道。

“狠角色?你说的是他们吗?”大汉闻言一怔,目光不禁向其他三人扫去,眼神中凶戾之色丝毫不减。

见此,黄衫女子和白衣老者立刻露出了戒备之色,而那名阴鸷青年则一声冷哼,对大汉的威胁神态似乎毫不在意。

“嘻嘻,他们只不过和你半斤八两,打起来也没什么看头,真正的狠角色嘛刚才已经从这里离开了,你们若还打算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人家可就要捷足先登了。”

女童促狭一笑,不紧不慢地走入传送阵中,所说话语却让另外四人心中一凛,不禁面面相觑起来,可尚未等他们问个明白,此女便在一阵白光闪动中消失了踪影。

“居然有人已经抢先一步了,莫非是青衣门的道友?”白衣老者喃喃自语了一声,目光不禁也落到了传送阵上。

其余三人显然和他是一般的想法。只不过一时间谁都不愿轻举妄动,最后还是黑衣大汉将功法一收,恢复原来体型之后率先向法阵走了过去。

眼看其三步并作两步地便要进入阵中。突然间斜刺里破空声一响,一蓬青色异芒激射而至,硬生生将他去路给挡住了。

大汉低吼一声,手中巨棍毫不犹豫地往青芒中一捣而去,却不想棍子所过之处居然毫不受力,青芒似乎轻若无物,竟随势一卷地将铁棍缠了个结实。

此时几人才看得分明。这青芒原来是一蓬青色丝线所化,其本体则是由黄衫女子手上的一柄拂尘而来,也不知这件法器有何玄妙。竟能让拂尘丝一下伸长横跨十几丈攻敌,倒是让黑衣大汉有些所料未及。

一连两次吃瘪,大汉的怒点几乎已臻极限,当即浑身黑气一滚地便想运起蛮力。将缠住巨棍的丝线挣断。可还没等他发力,青丝竟一下又自动松脱了开来,并迅速往回一缩地恢复了原来模样。

“你什么意思?莫非存心想戏弄老子不成?”

大汉双目圆睁,狠狠盯着黄衫女子怒声道,他平日里只要一言不合,便会与人大打出手,且往往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可今天接连两次出手。均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实在让其憋闷的不轻。若不是还有大事在身,且身边另有强敌窥伺,他早就不顾一切地上前拼命了,哪还会和对方多言什么。

“哼,谁有工夫来戏弄你,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方才明明是你最后一个进来,要说传送的话自然也应该是你排在最后,你这么着急先走,莫不是打算在另一头暗算我等?本姑娘修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伎俩恐怕还瞒不过我。”黄衫女子黛眉一挑,毫不示弱地回道。

“嘿嘿,这么说老子应该让你先过去咯?可雷某人又怎么知道你不会在另一头暗算于我呢?你可别想用什么保证之言来糊弄老子,就算你立下心魔之誓也不管用,谁不知道进了此塔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区区几句誓言又顶个屁用。”大汉怒极反笑,望着女子冷冷说道。

“我是名门正派弟子,说出的话自然不会反悔,哪像你们邪派中人,行事向来不讲求道义,想要让本姑娘取信于你,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哈哈,名门正派?你们这些自诩正教的家伙向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真正不可信的应该是你们才对。”听闻女子之言,大汉不禁狂笑几声,似乎听到了这世上最可笑之事,随即便反唇相讥了回去。

“哼,九幽,我们走,这群蠢货爱吵,就让他们在此吵上三天好了。”两人正争执不休时,一旁的阴鸷青年却突然冷笑一声,带着僵尸径直向传送阵飘了过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见此,黄衫女子不禁娇叱一声,拂尘上青丝再次拉长激出去,顷刻间便到了青年面前。

“嘿,你这阴声怪气的家伙,你骂谁是蠢货?”同时间雷姓大汉也一下暴跳如雷,抡起铁棍便向青年掷了过去。

同时面对两人攻击,阴鸷青年却丝毫不惧,似乎根本没有出手的打算,只见其身后的灰衣人身形一晃,便已挡在了其身前,同时双手五指一阵乱舞,尖利指甲带起的一片乌芒,瞬间将射来青丝切成了千丝万缕,纷纷从虚空中掉落了下去。

此时大汉的铁棍也已攻至,灰衣人当即变爪为拳,迎着棍子双拳同时捣出,只听砰地一声,僵尸虽被震得蹭蹭蹭倒退数步,但铁棍却也同样倒飞了回去。

这一下交手三人势均力敌,谁都未讨得好去,相互忌惮之下一时间倒也安静了下来,自然也无人再敢冒然往传送阵中去了。

“咳咳三位道友不必相争,请听老夫一言。”见情势一下陷入了僵局,白衣老者当即轻咳一声地开口劝阻了起来。

“在下葛霜,乃是紫霞派的门下,从各位的出手来看,这位仙子想必是净月庵晓风师太的高徒,而另两位则应该是魔焰山和阴煞窟的道友了,其实依老夫看,眼前之事并不难办,我等四人既然互不信任,那就两两一对地传送过去,至于如何搭配嘛,就按照一正一邪的方式好了,如此一来,想必各位都会安心许多的。”老头微微一笑,将心中主意一口气讲了出来,然后便目视着其余三人,看他们作何选择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八回 神机堂内

话说袁凡经传送过后,便来到一间数丈见方的斗室之中。

此处并无任何奇特之处,除了他脚下的传送阵外,便只有一扇小门孤零零地伫立在那儿,不知通往何处。

身处险地,袁大仙师自然不敢稍有大意,当即将神念一放而出,往小门外探去。

数息过后,他才神情一松地径直离开了此处。

原来门外只是一条蜿蜒向下的螺旋状阶梯,刚才袁凡神念一扫之下,发现除了每隔一段距离墙上镶嵌的一块月光石外,阶梯之上似乎并无什么禁制存在,如此一来,他自然可以放心地继续前行了。

一路缓缓而下,走了两三百级阶梯又穿过一道石门后,袁大仙师已置身于一个空中平台之上。

平台位临深渊,以袁凡的神念之强,也无法探知其底部究在何处,而在平台的另一端,一座散发淡淡蓝光的雄伟殿堂魏然耸立,殿门虽然敞开着,可神念刚一探过去便被那蓝光阻挡在外,根本无法探知殿内情形分毫。

见此袁大仙师微一皱眉,但还是没有犹豫地走了过去,来至近前,才发现殿门上方赫然立有一匾,上书“神机堂”三个鎏金大字,而再想往殿内望去则被那蓝光阻隔,只能看见一片模糊而已。

袁凡摸了摸鼻子,不禁对这殿名暗自作了一番揣测,但显然没有什么头绪,不敢过多耽搁下他只得手中红光一闪,先是向殿门处的蓝色光幕一颗火球过去。待发现其一穿而过且并未触发什么禁制后,这才略觉安心地往殿内走去。

这蓝色光幕显然只是个寻常隔绝禁制,袁凡毫无阻碍地便已穿行而过。可走进殿内这么一瞧,他顿时又有些傻眼了。

整个大殿的高度竟异常低矮,差不多只有两三丈左右,与其表面的雄伟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而更奇特的是,殿内到处分布着一道道宽厚石壁,将此处空间分隔成了一条条小型通道。通道内雾气缭绕,神念一进入其中便仿佛石沉大海,根本不知它们通向何处。

袁凡不禁有些郁闷地挠了挠头。想不到才入塔没多久,就遇见了这等难题,看来这封元塔还真不是一般的难走。

抱着丑媳妇终须见公婆的心态,袁大仙师最后还是选了条位置比较靠中间的通道走了进去。由于神念无法及远。通道中又被雾气所笼罩,为谨慎起见,他只得十分缓慢地徐徐摸索前进,在这之前,他还把两片龟壳预先附在膝上,并且还往龙鳞甲内注入了些许法力,有这双重保险之下才略觉放心。

通道内蜿蜒曲折,时不时还会有分叉出现。袁凡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凭着感觉一路前行。很快就深入殿中而去了。

就在袁大仙师进入通道后没多久,殿门处蓝色光幕微微一动,一个娇小身影紧跟着也闪了进来,正是那梳着两条小辫的神秘女童。

殿中的真实情景显然也让此女吃惊不小,不过眼珠一转之后其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当即轻笑一声地往身上某个袋子一拍,一道棕色光芒顿时从里面激射而出,落在其身前地面上显出一头小兽的身形来,竟是一只形态可爱的小小松鼠。

“去,看看那人往哪条路去了。”女童往前方一指,对小兽下令道。

这松鼠似懂人言,得令后当即一转身地奔最近的一条通道入口蹿了过去,随即便在附近地面上东嗅嗅西嗅嗅地开始搜索起来。

小兽动作飞快地对每个通道口逐一探查了一遍,最后还眨着一双大眼,手托下巴地思考了一阵后,这才似有所决地指着某条通道叽叽喳喳乱嚷起来,似乎正向女童汇报着什么。

“哦,他是往那边去的吗?嗯,做得好,这是你的奖励。”见此情景,女童当即会心一笑地从怀里摸出一枚坚果,摊在手掌上招呼那小兽道。

松鼠见此竟拟人般地露出一丝喜色,当即纵身一跃,便已来到了女童手掌之上,随即急不可耐地捧起那枚坚果就是一顿乱啃,顷刻间就将其吞入了腹中。

女童微微一笑,将小兽重新收回后又目光一闪地取下了另一只袋子。

将此袋往空中轻轻一抛,袋口张开下竟瞬间从里面飞出了无数带有透明翅翼的蝴蝶来,随着此女口中一阵哨音响起,这些蝴蝶又立刻往其身上一聚,将其全身立马覆盖了起来。

神奇一幕随即出现,此刻被蝴蝶遮盖的女童不但身躯变得透明无形,竟连气息也一下若有若无起来,即使有修士用神念扫过此处,恐怕也不易察觉其存在了。

做完这一切准备后,女童这才身形一动地往小兽先前所指入口闪了进去,居然果真是袁凡走的那条通道。

而就在半刻钟后,进入塔内的另外四人也先后到了此处,从他们如此快的动作来看,显然先前老者的提议还是被各方采纳了,不过此刻几人之间还是各自保持着一定距离,丝毫没有放松戒备之意。

“咦,这神机堂果然有些古怪,就不知哪条通道才是正确之路?”白衣老者葛霜望着眼前四通八达的曲径,有些踌躇地喃喃自语道。

“哼,这有什么可多想的,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雷姓大汉根本懒得去琢磨什么,稍稍看了几眼后便随意挑了一个入口,大踏步地往里面走去了。

见此情景,阴鸷青年则是冷哼一声,也不再犹豫地带着灰衣僵尸闪入了另一条通道。

黄衫女子莫青虽也同样有些琢磨不定,但见邪派二人一副丝毫没有顾忌的样子,为了不落于人后,也只好一咬牙地择路而行了,原地顷刻间就只剩下了葛霜一人。

而老头在目光微闪几下后显然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只不过他比另外三人要更谨慎一些,除了在身上拍了几张防御符箓外,还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面青色小盾,使其漂浮在身前之后这才缓缓踏入了迷宫之中。

而此时的袁凡,在经过了无数弯路之后,终于遇到了此行第一个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九回 神秘老者

袁凡也不知道自己七绕八弯地究竟在这迷宫中走了多久,按照这神机堂表面的大小来计算,他此刻理应已到了大殿另一头才对,可前方朦朦胧胧的却始终不见尽头,这让袁大仙师不禁有些郁闷起来。

更蹊跷的是,此刻他面前的这个弯角,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先前已走过一次似的,理由无他,盖因墙上的某个人形图案他刚才曾特别留意过,是其他石壁上所没有的,此时再次出现难道纯粹是巧合不成。

沉思片刻之后,袁凡心里已隐隐有了个推断,为了证明自己所料不差,他当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月光石,轻轻往角落中一放后便身形一动地继续前行了。

这次袁大仙师明显加快了速度,仅仅过了半刻钟时间,当他拐过某个弯角再次向前望去的时候,远处地面上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小点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心中一凛之下其身形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去到近前这么一看,果不出所料,那发光的白点正是他先前留下的那枚月光石,而墙上的那个人形图案也丝毫不差。

“嘶”袁凡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弄了半天,原来自己一直在原地绕弯,照此下去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从这里出去了,看来这里不仅仅只是个迷宫而已,显然还存在着某种玄奥的空间禁制,光一味往前傻走肯定是不成的。

想到此节,袁大仙师索性往地上盘膝一坐。望着面前石壁一阵出神,开始思量起脱身之法来。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淡若无形的身影正无声无息地暗暗靠近过来。

封元塔内某个密闭空间中。一名灰衣老者正盘膝而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一颗圆珠在看着什么。

“嘿嘿,这次进来的小家伙好像都挺有意思的,修为也还说得过去,比起前几次哪些杂碎来应该会有趣得多,那老夫就陪他们好好玩玩罢。”看了一阵之后,老头似乎来了兴致。将圆珠往身前地上一放,两手连搓地自言自语道。

就在他面露喜色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圆盘,正打算做些什么的时候。空间中突然波动一起,一名娇媚无比的白衣女子身影随即显现而出。

“咦,你怎么来了?莫非又有什么事来求老夫?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我帮忙的话必须先把上次的账给清了。否则一切免谈。”一见来人。老头顿时眉头一皱地说道。

“咯咯咯,封老说哪里话,我家主人可不是言而无信之辈,这不,小女子此次就是为兑现上回说好的条件而来的。”腰肢扭动之间,娇媚女子顿显无限风情地回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已经出现了?”闻言老者眉梢一挑,有些犹疑地问道。

“嘻嘻,封老就是封老。果然一点就透,我家主人已经先后连续卜卦了三次。都算到那人就在今日入塔,应该不会有错的。”女子点了点头,俏皮笑道。

“嘿,怜星道友的乾坤一卦固然神妙,可也并非百发百中,万一搞错的话,她自己陨落也就罢了,别牵累老夫也永远滞留在这下界之中,那时我还能找谁算这笔账去?”老头冷哼一声,有所质疑地言道。

“嘻嘻,这点请封老放心,晚辈此来,就是想借助您老人家手中的封元珠,确认一下来人的身份,并顺便助他一臂之力,好让其顺利到达底层与主人见面的。”对于老者的态度,女子显然早就心里有数,当即娇笑一声地将自己来意合盘托出道。

“哦,确认一下自然没什么问题,可你打算怎样助他?难道你这丫头想自己亲自过去?哼,老夫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就算此事于我有利,可一旦你过去的话,老夫也会将相应禁制全部打开,到时候别说你自己能不能回来,就是那小子,恐怕也会顷刻间道消神亡的。”

“嗯,这个晚辈自然清楚,不过小女子自有办法,绝不会坏了您老的规矩的。”闻言女子终于将媚色一收,脸现一丝凝重地回道。

“哦,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把此珠借你一用罢。”闻言老者终于神色一缓,说话间伸指向身前的圆珠一点,使其飞至女子面前后便漂浮不动了,珠子中一副清晰的画面随即显现出来。

妩媚少妇凝神望去,只见画面中一名黑衣大汉,正挥动一条巨棍疯狂砸着面前的一面石墙,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见此女子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不再犹豫地双目一闭,驱动神念往珠中探去了,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地再次睁开了双眼。

老者对此也不觉奇怪,微笑着又是一指点出,让珠中画面再次一变,又显出一名阴鸷青年的身形来。

就这样,随着老者不断切换,妩媚少妇用神念对入塔之人一一扫了过去,不过她对女子似乎并不感兴趣,当扫到莫青和那近似无形的女童时都是直接略过,直到袁凡这儿才终于神色一动地停了下来。

“就是他!”女子反复用神念确认了数遍之后,终于脸上喜色一现地说道。

“哦,你不会弄错吧?几人中可是以这小子的修为最弱。”老者闻言同样面色一动,往珠中之人瞥了一眼后有些不信地问道。

“不会有错,晚辈已反复用神念探查过了,其体内的确有主人六大化身的真元存在,只是此子似乎曾受过不小的伤势,大部分真元居然都被震散到经脉中去了,要恢复过来恐怕尚需一些时日。”妩媚少妇显得十分自信,不过说到后面几句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哈哈,一点小伤而已,以怜星道友的手段根本不足为虑的,不过嘛,凭他现在的状况要想通过后面几层,恐怕有些力不从心呐!丫头,你打算如何帮他现在可以说了吧?老夫倒还真有些感兴趣了,要知道这封元珠虽可以让神念透过空间进行探查,但你若想传音提醒他的话可就办不到了。”老头对袁凡的伤情似乎并不在意,反而追问起白衣女子先前所言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回 灵虚分身

“嘻嘻,既然前辈都如此说了,那小女子就献丑了。”女子妩媚一笑,说话间两手一阵飞速掐诀,紧跟着一连串晦涩难明的咒语声从其口中传了出来,声音中竟带有一丝浓浓的洪荒之意。

“分!”伴随着此女的一声低吟,其身形突然一下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同时间似乎有数道虚影在那里飞速旋转,等到停下来的时候,这些虚影又纷纷往中间一合,原地竟现出两名形貌不同的女子来。

其中之一与先前的妩媚少妇一般无二,而另一名则宝相庄严,不但容貌倾国倾城,还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之感。

“咦,身外化身不对,这是灵虚分身,你这丫头莫非是”老者一开始还不觉怎样,脸上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态,可等见到另一名白衣女子时却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满脸的吃惊之色。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新出现女子便开口将其打断道:“封老既已看出晚辈的身份,那就请您替小女子多多隐瞒一二,其中自然也包括我那位主人在内,前辈若能答应此事,龙儿将不胜感激。”女子虽说得客气,可话音中却自有一股不容违拗的威严之意,与妩媚女子的轻佻撩人截然相反。

“嗯,这点小事老夫自然能做到的,你放心便是,嘿嘿,想不到小丫头居然是这样的身份,既然连我都没看出来,怜星道友与我修为相仿,定然也一样被你骗过了。这灵虚分身果然名不虚传,的确玄奥异常啊。”老者点了点头,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重新坐下后不无感慨地说道。

“封老过奖了,晚辈这点微末之术实在不值一提的,但不知您现在可否将空间通道打开了,好让我这具分身过去完成使命。”女子终于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柔声问道。

“哈哈,你这灵虚分身本身并无任何修为存在,过去也不算坏了老夫的规矩。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我这就帮你打开通道好了。”老头捻须一笑,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

随后便见他伸指往手中法盘上连点数下。在一阵嗡鸣声中此盘顿时被激发了起来,数息过后,一道白光自法盘中一闪而出,来至少妇上方时又突然往下一落。顿时将其全身包裹了进去。并在一阵白光大放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多谢前辈成全。”见此白衣女子当即面色一喜,向老者躬身一礼地答谢道。

“嘿嘿,这本就是件两利之事,你也无须谢我什么,倒是你这丫头如此身份,又怎会甘心在一人族身边为奴为仆,这可让老夫实在有些猜想不透了。”老者摆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随即又面露好奇地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晚辈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只因这里面牵涉到族中秘事,故而不能向前辈如实相告了,请封老不要见怪。”女子幽幽叹息一声,面现一丝惆怅地回道。

“哦,那就算了,既然牵扯到你那一族的隐秘,就不是老夫可管的了。”闻言,老者表示理解地微一点头,随即便不再多言地闭目入定去了。

而女子则仿佛被勾起了什么往事,一时间竟站在那里呆呆出神了起来,目光清澈而深邃。

与此同时,袁凡身侧的一处虚空之中突然波动一起,一道白色人影随即显现而出,正是刚被传送过来的妩媚少妇。

袁大仙师正全神贯注地筹思脱身之法,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自然把他吓了一跳,当下他也顾不得站起身来,身形一动之下竟保持坐姿地倒出去,同时间左右袖中乌光一闪,两柄阴莲夺随即应声而出,在自己身前盘旋飞舞了起来。

做好了攻守准备,袁凡这才心中略定地凝目向对面望去。

只见来人白衣飘飘,竟是一名风情万种的美艳妇人,袁大仙师只道她是另外五宗入塔的弟子,当即神念一扫过去,却吃惊地发现对方体内竟似虚无缥缈,根本看不透其修为几何,心中不由地愈加骇然起来。

“咯咯咯,道友不必惊慌,妾身此来并无恶意,而是专程来助你一臂之力的。”见袁凡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少妇不禁笑得一阵花枝乱颤。

“助我一臂之力,哼,你以为是在哄三岁小孩吗?你究竟是哪一宗的门下?是不是想趁袁某不备来行那暗算之事?嘿,那你的算盘可是打得大错特错了。”对方情况不明之下,袁凡只得一边用言语拖延时间,一边暗暗往龙鳞甲内再次灌注法力进去,无论此女使出什么手段,自己得先有自保之力才行。

“暗算你!咯咯,想暗算你的可不是我,而是另有人在小丫头,你在旁边躲了不少时间了吧?识相的就赶紧出来,姑奶奶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女子娇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深受委屈的样子,随即又面色一肃,对着袁凡身后某处厉声言道。

“不可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让袁大仙师更为吃惊的是,他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竟真的波动一起,显出一个娇小身影来,随着此人一声惊怒的娇叱声出口,一道绿光闪电般从其身边激射而过,径直往那少妇攻了过去。

袁凡骇然往一旁闪开的同时,已看清那绿光中竟是一条口吐红信的碧绿青蛇,紧接着虚空中一阵淡淡的腥气传来,竟让他脑中顿时产生一丝眩晕之感。

“毒气!”袁大仙师瞬间反应过来,大骇下赶紧将气息一闭,体内法力随即一转,这才将脑中不适驱除干净。

那青蛇去势好快,几乎这边刚一飞出,那头就已到了少妇面前,蛇信一吐之下一缕墨色汁液抢先射出,直奔其面门而去。

此蛇身带的毒气已然十分厉害,方才差点让袁凡吃个小亏,此刻直接用体内毒液攻击,若被其沾到的话恐怕危险之极。

可白衣少妇却一点躲避的意思都没有,身上也一点防护都未开启,就这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毒液袭来,仿佛被攻击的并不是她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一回 难以置信

眼见一击便要得手,女童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喜色来,可还没高兴多久,下一幕情景却让她彻底怔住了。

只见无论毒液还是青蛇,在接触少妇身躯之后竟全都直接洞穿而过,仿佛对方只是个飘渺无形的虚影一般。

女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她也不是寻常之辈,一击落空之后便立刻用心神再次沟通了青蛇,令其在空中一个翻转后又重新扑向了少妇。

“哼,不知深浅。”此举显然也激怒了妩媚女子,但见她身形只是微微一晃,就不知怎么的一下消失无踪了,等其再次出现的时候,竟已站在了女童身后。

女童虽早已将神念放出体外,可对于少妇的举动却似乎毫无所觉,正四处搜寻对方踪迹之时,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突然从天而降,她只觉浑身一滞,竟就此半点都无法动弹了。

可情形尚不止于此,那股无形之力将女童罩住之后却并未罢手,紧接着竟直接往中间一挤,一副打算将其身躯彻底捏爆掉的样子。

“神念化形!”作为旁观者,袁凡自然已将方才一切尽收眼底,其实那少妇站在女童身后根本未动一动,只有一股似有形似无形的东西从其头颅中冒出,并迅速将女童身躯笼在了其中,袁大仙师神念扫过去时虽被其一下弹开,但还是能感觉到那是一股强大到极点的神念之力,这让他不由想到曾经在一本典籍中所读到的内容。

说是随着修仙者的修为不断提高。神念之力也会不断增强,而当神念增强到一定阶段之后,便可以化无形为有形。同样能作为一种强大的攻击手段用于斗法之中,可要做到这点,最起码也得是进阶元婴期之后的事了。

“莫非此女竟是位元婴修士?”想到此节,袁凡心中的惊骇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不是说这塔内禁制是遇强则强的吗,怎么有这么一位高阶修士进来,此处仍显得平静无波呢?而此女方才口口声声说是来相助自己的。又当场揭破了女童的伪装,这背后究竟是另有阴谋,还是确有其事。一时之间也无从判断其真伪了。

就在袁大仙师胡思乱想之际,那边厢女童的性命却已到了最后时刻。

在少妇神念挤压下,此刻的女童竟已变身成了一条身披金色鳞片的数丈长巨蟒,虽然巨蟒浑身蜷曲成了一团。并且鳞片金芒狂闪地拼命抵挡着神念压迫。可两者之间的修为差距实在太大,只数息之间便口淌献血地难以支撑了。

“前辈饶命!”眼见自己顷刻间便要爆体陨落,变身巨蟒的女童终于忍不住惊惧求饶起来。

“哼,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必须乖乖做我的灵兽一段时间,若是表现让姑奶奶满意的话,出塔之后便会放你离去,否则是个什么下场。想必你自己也清楚得很吧?”少妇冷哼一声,当下控制神念暂时不再进逼。同时黛眉一挑地肃声言道。

“是,只要能饶过晚辈一命,斑儿情愿供前辈驱策,不敢有违。”此刻为保住性命,女童自然无有不应的,况且听少妇的意思,似乎跟着对方还有从这塔内出去的机会,那更是求之不得之事了。

“好,既如此,那就把你的神识海放开,我会用神念在里面种下一道禁制,若是你今后胆敢阳奉阴违的话,姑奶奶随时能取了你的性命,你可听清楚了?”少妇点了点头,随即将神念松开一线,让女童再次恢复了人身。

到了这般地步,即便心中再不情愿,这自称斑儿的妖族女童也只好逆来顺受,点头应是下当即双目一闭,催动神念强行将神识海打开了一个口子。

见此少妇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口中法决默念之下,从包裹女童的神念之中当即分出了一缕来,往对方头颅中钻了进去。

斑儿脸上随即显出一丝痛苦之色,不过这也只是瞬息间的事,一阵难忍的剧痛过后,其神识海中竟凭空多出了一个淡淡的白色“禁”字来,显然正是那少妇的神念所化。

“好了,这位道友,现在你应该相信妾身所言了吧?我若是想对尊驾不利的话,根本无需用言语相欺什么,直接出手也就是了,何况就算妾身不出手,这塔内禁制你也不见得能过去,还有包括这丫头在内的另外五人,也个个都非等闲角色,光是他们恐怕就够你头疼了吧?”将女童收服之后,少妇这才展颜一笑地再次转向了袁凡这边,竟对他特别客气的样子。

“不敢,以前辈的神通,便是十个袁凡也不是对手,不过若是晚辈没记错的话,之前似乎与前辈素未谋面过的,却不知阁下为何会对袁某青眼有加,愿意出手相助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袁凡自然不敢再像先前那般表现得过于无礼,不过他仍然对此女的动机有所怀疑,因此在做出决定之前不得不先问个清楚的。

“咯咯咯,原来公子姓袁,妾身的修为虽要高一些,却不敢真以前辈自居的,公子称呼我一声媚娘也就是了,至于妾身此来的缘由嘛,一时之间却也说不明白,不过公子若能随我去到塔底的话,到时自会有人向你说明一切的。”少妇撩发一笑,那种挡不住的风情,就连见惯美女的袁凡瞧了,也不禁心中一荡地不敢多看。

“塔底?前姑娘说的莫非是那位被镇压在塔内的前辈?”闻言袁大仙师顿时心中一凛,立刻便想到了白连峰曾提过的那个人来。

“嘻嘻,那正是我家主人,公子此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见主人求取那《九阴真诀》的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怎么却有些犹豫不决了呢?”媚娘眨了眨眼,有些促狭地反问道。

“嘿,姑娘说笑了,袁某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罢了,既如此,那就请姑娘指点迷津,先助我离开此处吧!”袁凡也非矫揉造作之人,心中虽仍有些疑虑,却也不愿真放过此等千载难逢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二回 机关傀儡

“咯咯咯,公子无须多心,到时候自有天大的机缘在等着你的,其实这神机道也并无太多玄奥之处,只是有些障眼法而已,你只需在见到此标志时直接穿墙而过,便能回到正途上去了,真正的麻烦可还在后面呢。”媚娘指着墙上的那个人形标记,嫣然一笑地讲解道。

“哦,原来如此,袁某还以为此处设有什么空间禁制呢,这么一说倒是简单了许多。”闻言袁凡这才恍然大悟,先前他因怕这墙上另有什么厉害禁制存在,故而未敢轻易试探,没曾想竟只是一道幻术而已,倒是自己有些疑神疑鬼了,但他先前明明用神念扫过此墙却并未发现有何异样,看来此幻术也并不简单的。

既然此女已道破玄机,袁大仙师自然不会再犹豫什么,将阴莲夺一收,身形再一动之下便直奔那刻有人形标志的石墙而去了。

果不其然,在其身躯与石壁接触的一刹那,一层淡淡的波纹顿时在墙上荡漾而起,丝毫阻碍都没有地便直接一穿而过了。

见此媚娘只是微微一笑,便身形一闪地飞飘了过去,而女童斑儿此刻也一下显得老实至极,俨然一副跟班模样地紧随在后。

石墙背后依然是同样的通道,不过此刻袁凡心里已有了底,身形展开下速度比之先前可要快了许多,一路行去,只要见到有人形标记的地方他便直接穿墙而过,再也没有方才那种在原地兜圈子的情况发生了。

如此这般足足过了一顿饭工夫之后。当三人再次从一堵石墙上穿出时突觉眼前一亮,竟已置身于一个宽大的圆形广场之中了。

“袁公子,穿过这片广场。便能到达通往下层的传送阵了,不过此处有些东西还挺麻烦的,你可要小心一些了。”媚娘显然对塔内禁制十分熟悉,刚一出来便出言提醒道。

“哦,麻烦东西?不知姑娘所指何物?”闻言袁凡顿时心中一凛,可环目四顾,周围光秃秃的似乎没什么可值得注意之处。就连神念之中也毫无所觉。

“嘻嘻,那些玩意儿都藏在这广场的地下,并且有隔绝禁制将它们掩护了起来。普通修士是无法察觉到的,若是有人想要从此处通过,它们便会一涌而出群起相攻的,不过公子也无需担心什么。这丫头的本体乃是由一条金鳞蟒所化。肉身强大在同阶修士中也是少有匹敌的,我之所以要将其收服,便是专为过此关而做的打算。”媚娘脸上毫无担心之色,向袁大仙师解释一番后便向身边女童低声吩咐了起来。

斑儿竖起小耳,用心聆听的同时还频频点头答应着什么,待少妇话音一落,她便从身边某个袋子中取出了两粒丹丸,服下之后竟直接盘膝吐纳了起来。

袁凡看得不明所以。不知这二人究竟在弄什么玄虚,不过随着斑儿原本苍白的小脸渐渐变得红润起来。他便有些恍然了,看来这丫头先前在媚娘神念挤压下受伤不轻,此刻是打算先恢复一下了。

果然不久之后,斑儿的气息便重新旺盛了起来,此女当即双目一睁,起身之后先是向媚娘躬身一礼,随后便径直往广场中走去了。

眼见女童刚来至广场中央处,其四周地面上就突然波动一起,同时有七八个巨大身影闪现而出,袁凡凝目瞧去,只见这些身影居然都是一个个身披金甲的彪形大汉,只不过这些人脸上神态僵硬,目光呆滞,并不像是生人的样子。

“机关傀儡!”袁大仙师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记起了某本典籍上的相关记载。

据说在修仙界中,有那么一批,专门以驱使傀儡作为争斗防身手段的修士,而傀儡的种类以及等阶也是各有不同,低阶傀儡炼制简单,可大批量制造,但相应的,其能力也十分有限,而高阶傀儡虽炼制不易,所需的材料也十分珍惜,但其所能发挥的威能却十分巨大,有些特别强大的甚至能用于修士间的大规模作战,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使用起来必须以灵石作为能量源,越高等阶的傀儡所消耗的灵石等阶越高,数量也越多,不是普通低阶修士所能承担得起的。

眼下还是袁凡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机关傀儡,见它们一个个金甲批身,威风凛凛,手中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种法器也都是灵光灿灿,耀眼夺目,想来应该品阶不低才对,也不知斑儿那丫头是否能对付得了。

想到此节,袁大仙师不禁暗暗将阴莲夺攥在了手中,只要女童一显出不支之像,他也好立刻上前帮手一把。

不过袁凡还有些疑惑的是,媚娘此女明明自己修为高深,却不知为何摆出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若是她肯出手的话,解决这些傀儡应该是不在话下的事情了。

他哪里知道,其实此女根本没有半点修为在身,就连刚才用来制服女童的神念,也是另一名白衣女子隔空传过来的,不过那也只能用来对付像斑儿这样的外来之人,若用来破除禁制的话,可就坏了那位封老的规矩了,后果实在不堪设想的。

“咯咯,袁公子不必担心,如今这塔内只是开启了第一重禁制,出现的傀儡也不过只有练气期程度而已,斑儿那丫头应该足够能应付了。”显然袁凡的举动早已看在了媚娘眼内,为使他宽心,此女当即娇笑一声地说道。

“哦,姑娘既如此说,那我就放心了。”闻言袁凡微露一丝尴尬,便又将阴莲夺重新收回了袖中,但是对于此女动不动就娇笑几声,并且媚眼如丝地望着自己,袁大仙师实在感觉有些吃不消,他暗暗猜测此女所修功法必是属于某种魅惑之术,才会有此等表现,否则就纯粹是一花痴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女童斑儿那边已然同那几个机关傀儡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并很快便占得了上风。(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三回 阴冥鬼刹

此刻的斑儿,已再次变身成了金鳞蟒本体,巨大蟒身在几个金甲傀儡之间灵活游动,一边躲避着法器攻击,一边伺机向傀儡颈部绕去。

袁凡在旁看得分明,这些傀儡虽然浑身都被金甲包裹,连头部也有金盔防护,但脖颈处却空空如也,的确是攻击的绝佳位置。

果然不久之后,趁其中一具傀儡转身迟钝的一瞬间,斑儿蟒尾一个急探之下已然从背后将其脖颈缠住,随即在其鳞片的一阵金光大放中只听嘎嘣一声,傀儡脖颈应声而断,头颅骨碌碌滚地的同时,巨大身躯也一下失去动能地倒地不起了。

虽一击成功,其蟒身上还是同时挨了另两具傀儡的法器一击,不过幸好护身鳞片的防御能力出众,这一下只是在上面划出了两道浅浅印痕,并未伤及根本的。

少掉了一个同伴,众傀儡的联手阵势不免露出了更多空隙,再加上它们行动迟缓,在斑儿的游击战术之下很快就被各个击破了,一盏茶工夫之后,所有傀儡便身首异处地全都躺在了地上,兵刃法器自然也掉了一地。

周身绿气一滚之后,斑儿再次恢复了女童模样,其表面虽看不出有什么伤势,但小脸上却漾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显然刚才用丹药短时间内强行修复法力,也不是一点后患都没有的。

“袁公子,我们这就走吧,下面几层的麻烦可要比此处难对付多了,若是无法及时到达塔底的话。等塔内禁制全开之后可就大大不妥了。”对此结果媚娘显然早就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之下便向袁凡提醒道。

对此,袁大仙师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身形一动之下三人当即向广场另一头遁去了。

而就在他们刚一离开此处的瞬间,所有傀儡残骸及法器便都在黄光一闪中再次消失无踪了。

与此同时,魔焰山的雷姓大汉在一路用铁棍狂击石壁之后,也终于发现了神机道中的玄奥所在,不过他这种蛮打蛮撞的方法也只能说是一时凑巧罢了,若真碰到什么厉害禁制,恐怕非吃大亏不可的。

另一边。阴鸷青年在一堵刻有人形标记的石壁前站立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地催动炼尸扑了上去,当发现灰衣人毫无阻碍地从墙上一没而入。并且与其心神沟通下确定墙后并无其他禁制后,便也冷笑一声地大步走了过去。

另一面带有标记的石壁前,紫霞派白衣老者手中的银色锁链正在空中不住盘旋,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看来古怪果然出在这里。”老者望着面前石壁。一时间有些恍然地喃喃道。

黄衫女子目中莹光流转。在通道中毫不停歇地疾奔而行,当见到前面另一堵带有人形标记的石壁后更是毫不犹豫地一穿而过,来到了一个与袁凡等人所遇相同的广场之上。

“呼,幸好不久之前刚修成了天眼通第一层,否则这幻术还真不易识破的。”女子暗呼侥幸地喃喃低语了一句,随即抬头向广场四周扫视了起来。

不过以她的修为,自然也无法发现此处有何异常存在,犹豫片刻之后。此女便面现一丝决然地向前方走去了。

于是不久之后,她也陷入到了几名金甲傀儡的围殴之中。

袁凡三人穿过广场。又经过一道走廊之后,来到了一间四周都是小门的巨型厅堂之中。

厅内的正中间,一个与第一层形貌相仿的小型法阵赫然在目,显然就是通往下一层的传送阵了。

三人丝毫未作停歇,往法阵上一站并打入法决之后,便瞬间被传送了出去。

一阵眩晕过后,他们已身处在一间巨大的石殿之前,袁凡抬头望去,只见殿门上方同样立有一匾,上书“阴冥殿”三个大字,同时间从敞开的殿门之中,一阵阵诡异的阴风呼啸而出,刮在人脸上辣辣生疼,仿佛刀割一般。

“袁公子请小心了,这殿中的阴刹鬼十分难缠,除了行动如风之外,其身躯也是虚无缥缈,除了雷属性法术之外,其他攻击基本都对它们无效的,妾身限于某些缘由,这一路上无法真正出手相助,也只有这小丫头能帮上一二了,不过此处的阴鬼在功法上对她有所克制,恐怕无法提供太多助力的。”由于对袁凡的实力不太了解,媚娘望着鬼火森森的大殿,不禁有些担忧地皱眉道。

“雷属性功法可以克制里面的鬼物?那就不打紧了,袁某对此属性功法倒正好懂得一二的,姑娘既不便出手,那就让在下自己试试吧!”听女子如此一说,袁凡略一衡量之下倒不禁有些跃跃欲试起来,自入塔之后他还没正真出手过,总不能一直这样当看客下去。

若论身形速度,袁凡有风遁术外加龟壳加持,相信同等阶之内绝不会比别人差多少的,至于雷属性功法,虽然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被琐事缠绕没怎么修炼,但基本的一些还是都掌握了,最不济也可以将雷灵力压缩成烈弹,相信威力也不容小视的。

“咯咯咯,既然公子都如此说了,那我等就直接进去吧,妾身也正好领略一下公子的手段如何。”媚娘眨了眨俏目,重新将袁大仙师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不禁点头娇笑道。

袁凡被她看得老脸一红,心说这女子还真是古怪,有时候看上去似乎十分浪荡不羁,可正经的时候却又端庄得给人一种神圣不敢亵渎的感觉,究竟哪一种才是其真正面目,袁大仙师实在有些分辨不清了。

不过眼下也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点了点头后他便当先向殿内走去了。

此处与神机堂又有不同,整个大殿四周竟然连一点禁制的痕迹都没有,唯有一阵阵阴气在四周飘散游荡,让人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进大殿,里面的阴气越加浓郁不散,朦朦胧胧间袁凡似乎望见殿内两侧各自耸立着不少高台,高台之上,一个个巨大身影狰狞恐怖,眼泛绿光,仿佛炼狱牛神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四回 小鬼难缠

随着三人渐渐深入殿内,周围的景象也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那些所谓的高台,其实是一块块用巨石垒成的石墩,而石墩上所立者,竟然是一尊尊形态大小不一的鬼神雕像,只不过它们一个个都被雕琢得栩栩如生,双目中更是不知镶嵌了何种晶石,看上去仿佛真是幽灵鬼目一般。

见此袁凡暗暗松了口气,心说要是这些雕像都是真物的话,随便出来一个恐怕自己就不是对手,只不知这殿内真正的鬼物究竟是何模样。

正想到此处,似乎是为了回应他心中所思一般,周围阴气之中突然传出了一阵阵毛骨悚然的阴笑声,紧接着便只见一对对血红双目在黑暗中诡异闪现,盯着他们三人露出了一丝嗜血之意。

袁凡顿时心中一凛,神念扫去,发现这些血目的主人,竟是一只只背生双翼,尖耳利齿,并且手持三股叉的灰色鬼物,形貌看上去倒有点像寄居在山洞阴暗处爹蝠一类,只不过其身躯可要大了许多,几乎有半人高大小,嘴角边还不停淌着馋涎,似乎将他们三人视作了美味大餐一般。

“袁公子,这些便是阴刹鬼了,一切还请小心在意,不过幸好塔内如今开启的只是第一重禁制,否则这殿内出现的恐怕就不止此等低阶鬼物了,就算有鬼王级别的存在现身也丝毫不奇怪的。”望着周围这十几只带翅鬼物,媚娘微一皱眉地说道。

“鬼王级别!”闻言袁凡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封元塔的禁制果然非同小可,谁要是被镇在此处的话,生离的希望可实在是渺茫得很了。

不过此刻已不容他多感慨什么了。那些阴刹鬼许久未食生人血肉,此刻见到他们三人哪里还按捺得住,纷纷身形一动,化作一团青烟地扑了过来。

不过说也奇怪,它们攻击的目标似乎只有袁凡和斑儿两人,对媚娘却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众鬼物瞬息而至,数柄骨叉几乎同时往袁凡身上扎了过来。眼见叉尖离他身躯只有咫尺之遥,袁大仙师这才微微一动,整个人竟突然就此消失无踪了。

那几只阴刹鬼明显一怔。待发现袁凡身形居然在数丈开外处再次显现而出时,神色间不禁有些恼怒起来,可尚未等它们重新追上前去,迎面突然有几道青芒一闪而至。其中两只躲避不及下顿时被其击中。两缕青烟过后,一股难闻的焦臭味道随即从它们身上传出,被击中的皮肉处竟似被烤糊了一般。

眼见那两只被击中的阴刹鬼又哇哇大叫地扑了上来,袁凡心中不禁暗呼可惜,看来这雷电术虽然施放简单,速度也非一般五行法术可比,可是这威能就实在有点不够瞧了,似乎只能伤到这些鬼物的一丝皮肉而已。要想真正灭杀看来还必须动用其他手段才行。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袁大仙师一边倚仗身法。和众鬼物玩起了你追我逐的游戏,一边在体内暗暗凝聚法力,并压缩成了一颗颗雷灵烈弹,打算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给这些鬼物来个致命一击。

其实若不是袁凡受伤后修为未复,以他原先筑基期的法力,这雷灵烈弹完全可以信手拈来,也无须这般略显狼狈地躲躲闪闪了。

而女童斑儿那边的处境显然比他还要不堪,起先这丫头也想凭借身法与这些鬼物进行游斗,可阴刹鬼的身形速度显然非先前那些金甲傀儡可比,袁大仙师也是在风遁术和龟壳的双重加持之下,才堪堪与它们保持个旗鼓相当,她想要依样画葫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乎到后来只得倚仗肉身强大与对方硬打硬拼,只不过她的多数攻击都被阴刹鬼轻易躲过,而其自身却被骨叉击伤了多处,只能勉力支撑而已。

这一幕自然也被袁凡看在了眼里,心知时间一长,这丫头非被鬼物生吞活剥了不可,此刻他已勉强凝聚出了七八颗雷灵烈弹,体内法力也一下所剩无几,眼见数只阴刹鬼正紧紧跟在自己身后,事不宜迟下当即双手手腕一抖,一半烈弹向身后射去的同时,另一半则是朝围攻斑儿的鬼物飞了过去。

紧追他的那几只阴刹鬼先前已吃过一次小亏,见袁大仙师又打算故伎重演,当即惊叫着纷纷往旁边一闪,满以为这次预知先机下能躲过偷袭,谁知那几颗烈弹在飞至它们附近时却一下爆裂了开来,只听砰砰砰砰几声巨响过后,无数细小雷丝一下迸射而出,有三四只离得最近的鬼物一下被汹涌而至的雷灵力包裹而入。

凄厉的惨叫声随之传来,众鬼物在雷丝施虐上立刻冒出了缕缕青烟,仿佛阳春融雪般瞬间被击成了飞灰,而围攻斑儿的那些阴刹鬼由于正全力施为,打算一鼓作气地将女童灭杀吞噬掉,却不料危机突然从天而降,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立刻被灭杀了五六只,剩下的两只也在威能波及下受伤不轻。

受此打击下,侥幸活下来的六只阴刹鬼一时间纷纷向四周一散,起码躲出了有十几丈距离后,这才战战兢兢地往两人望了过来。

“袁公子,快快将剩下的这几只小鬼灭杀,否则它们吸收阴气之后又会再生出来的,那时你二人可就危险了。”见鬼物一时退避,袁凡正想松一口气时,在一旁观战的媚娘却突然出言提醒道。

“还会再生?”闻言袁大仙师顿时一惊地向剩余鬼物望去,只见那几只阴刹鬼周围的阴气,果然正在向它们身躯上狂涌而去,而先前被雷灵力所击出的伤口也在迅速恢复之中。

此刻袁凡体内的法力已然消耗了十之**,自然不会坐视此等情况发生,所幸为防万一,他手中还留了一颗雷灵烈弹,手上拇中二指一弹之下,顿时将其激出去。

不过袁凡还是倏忽了一件事情,方才他之所以能够一击成功,盖因众鬼物对雷灵烈弹的特性并不了解,再加上当时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十分接近,阴刹鬼便是想躲也来不及。

可此刻的情况又自不同,众鬼物有意远远避开,正是为了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迅速恢复元气,又怎会轻易再被击中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五回 雷符度鬼

雷灵烈弹刚一祭出,远处阴刹鬼便一个激灵地四散躲入了周围阴气之中。

这下袁凡可有些犯难了,眼下他手上就只剩下了这一颗烈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同时解决掉六只鬼物,若是让它们缓过气来,凭自己体内残余的法力可就不易抵挡了。

“不好!这怎么可能?”还没等袁大仙师想好对策,那些躲入阴气中的鬼物突然又起了变化。

只见朦朦胧胧之中,剩下的那六只阴刹鬼突然在原地一阵急转,竟同时一下分出了另两道与它们本体相同的虚影来,而这些虚影又迅速将周围阴气狂吸而入,瞬间就变得凝厚犹如实体一般了。

从六只一下分化成十八只的鬼物,此刻脸上均露出了一丝狞笑之色,向四周纷纷一散之后便在袁凡二人周围形成了一道包围圈,望向他们的眼神嗜血残忍至极。

“斑儿,等下你且替我抵挡一阵,我需要些时间来激发一件宝物。”见此情景,袁凡的头也一下变得仿佛有三个半大,将雷灵烈弹收回后,便盘膝一坐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张黄色符箓来。

金鳞蟒闻言微微一颔首,同时周身绿气一滚地再次变回了女童模样,往周围恶鬼扫了一眼后,她同样一咬牙地从身边取出一只袋子,往空中一抛后顿时从里面扑簌簌地飞出许多带翅飞蛇来。

这些飞蛇浑身乌黑,口喷赤炎。从袋中一出来后便围着两人形成了一道防护圈,这还不算,紧接着女童又从储物袋中取出四块甲壳状的法器。在法力灌注下立刻变得有半人高大,往四面一分后如同盾牌似的挡在了两人周围。

才刚做好这些准备,周围的阴刹鬼便早按捺不住地飞扑了过来,赤炎飞蛇当即一迎而上,数条缠住一只地激斗了起来。

不过这些飞蛇所喷火焰显然对鬼物威胁不大,击在它们身上只能微微留下一点焦痕而已,阴气一滚之后便又恢复如初了。而阴刹鬼的骨叉上此刻也喷出了一股股诡异阴火,许多飞蛇躲避不及下立刻被其一裹地烧成了灰烬。

见此,斑儿小脸上眉头一皱。随手又抛了一只袋子出去,飞至半空中时袋口一张,数十只蓝色蟾蜍随即一跃而出,尚未等落下便各自喷出一道冰锥地向众鬼物攻了过去。

不过这些冰锥也只有小部分击中了目标。大多数都被阴刹鬼一闪躲过。而且命中的那少数几道对它们来说也像隔靴挠痒一般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一转眼工夫,大部分飞蛇和蟾蜍就被阴刹鬼骨叉所灭,其中几只鬼物窥准空隙一下来到了二人近前处,可尚未等它们展开进一步攻击,一颗青色弹珠便迎面飞了过来,只听砰地一声,雷光闪耀下其中的三只应声而灭,另外两只则略受轻伤地退了开去。

原来这是袁凡见形势危急。自己符箓尚未来得及激发下,将手中仅剩的那枚雷灵烈弹给用了出来。

可仅仅灭杀了这三只鬼物显然对大局毫无助益。其余阴刹鬼腾出手来后再度一拥而上,开始对那四块甲壳状盾牌展开了攻击。

无奈之下,斑儿只得再次变身成了巨蟒,与企图从二人上方攻来的鬼物战到了一处,不过这显然也拖不了多久的。

就在女童渐渐显出不支之像,四周盾牌也在阴火攻击下呈现裂纹的时候,一道黄光突然从包围圈中一飞而出,直向大殿顶端激射而去。

伴随着阵阵雷鸣之声,整个大殿上部突然一下乌云密布,将那道黄光瞬间包裹了进去。

也就是数息时间过后,一道金灿灿的闪电虚影自乌云中一闪而出,紧跟着一颗颗青色雷球也在其下方显现出来,密密麻麻地几乎布满了整个大殿上方。

“落!”随着一声低吼起自战团中央,所有青色雷球如同雨点般瞬间激撒而下,所有鬼物猝不及防下纷纷被雷球击中,几乎半息时间都支撑不了,就全都化成了飞灰。

可雷球的威能尚不止于此,除了阴刹鬼被一击而灭外,四周的阴气也在雷灵力激荡下被一扫而空,整个大殿中似乎一下变得明朗起来,再不复之前的阴霾景象。

“这是三清雷霄符!不对,威能似乎还不够,应该是一件仿制品才对。”目睹此景,媚娘此女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吃惊之色,似乎认出了方才那道黄光的来历。

的确,正如其所料,此雷霆一击正是出自于袁凡身边那张,只剩下小半威能的玉清真雷符。

此符本就是袁大仙师用以保命的后招,若不是这殿中鬼物实在难缠,非得一击全灭方得免除后患,袁凡还真舍不得就这么拿出来用掉。

幸亏这些阴刹鬼还只是一些低阶鬼物,若真有强大鬼物现身的话,光凭此符中仅剩的这些青雷恐怕还不一定能奏效。

见周围总算再无鬼物出现,袁凡这才长出一口气地站起身来,而空中的乌云此时也早已散尽,仅剩下的那张残破小符也在火光一闪中彻底消失了。

袁大仙师心中一阵肉痛,少了此符,后面若再遭遇什么危险可就不好办了,不过此时也是过得一关是一关,后面的事只好再随机应变了。

再看斑儿,只见此刻的巨蟒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气息也一下变得微弱至极,显然方才的一番激斗让其受伤不轻。

“袁公子不必担忧,这丫头只是损耗了一些元气而已,让她在灵兽袋中好好将养一下,不久就应该没事了,丫头,把你身上的袋子取一只出来吧,后面就让袁公子带着你上路好了。”媚娘略微检视了一下巨蟒的伤势,发觉其并无什么大碍后便微笑说道。

巨蟒无力地点了点头,随即蟒身一躬之下便从口中吐出了一只灰色袋子来,看形貌就和先前女童身上所带的一模一样。

袁凡还是第一次使用灵兽袋,料想其应该与储物袋的原理相差仿佛,当即伸指向袋子一点,一道白光随即从袋中卷出,将女童蟒身一裹并将其缩小后,便再次回归了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六回 先到先得

袁凡将灵兽袋往腰间一别,向媚娘颔首示意之后便抬步往殿内深处走去了,他现在必须找一处安全所在先恢复一下方才损耗的法力,才好继续后面的行程。

穿过一道侧门,二人已来到了偏殿之中,通往第四层的传送阵便在此处,可刚一踏入其内,眼前的景象却让袁大仙师有些震惊了。

原来除了中间的那个传送法阵外,殿内到处散落着无数人兽骸骨以及一些光芒黯淡的残破法器,间或还能看到几只在那里闪着微弱白光的储物袋。

“这是”望着眼前这副人间地狱般的惨状,袁凡隐隐中似乎已猜到了什么。

“这些都是之前入塔修士被殿中鬼物吞噬后的遗骸,袁公子可以看看是否有什么东西可用,说不定对之后的行程会有所帮助。”仿佛是为了印证袁凡心中所想,媚娘立刻便为他解惑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冷漠,似乎对遭遇这种场景并不感到奇怪。

袁大仙师点了点头,深觉此女说的在理,反正人都已经死了,留着这些身外之物也毫无益处,还不如给后来之人增加一点希望。

想到此处,袁凡便心情坦然地伸手一招,将离得最近的一只储物袋摄到了手中,神念往里面一浸之后,开始默默查看了起来。

一刻钟之后,二人已通过传送阵,来到了一座遍布奇花异草的巨大花园之中。

“媚娘,你说这灵犀佩对通过下一关大有用处。不知其奥妙何在?”袁凡摸着不知何时挂在胸前的一枚白色玉佩,面露一丝好奇地向身边女子问道。

“咯咯,公子有所不知。下一关是一处名为‘幻魔境’的所在,最是考验人的心境高低,修士一旦被其中幻魔所惑的话,很可能神魂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之地,说它比一般斗法更加凶险也不为过的,而这灵犀佩有定神清心之奇效,用在此关上倒是最好不过的。起先妾身还有点担心公子过此关时会有些麻烦,眼下看来倒是容易许多了,不过这也是公子本身福缘深厚。居然能从以前来此的修士身上找到此宝,看来那人的身份必定也不一般的。”此刻媚娘的表情显得异常轻松,显然袁凡能得到这块玉佩也令她安心了许多。

“哦,原来如此。那就怪不得了。看来在下的运气的确还算不错,至于这人的身份嘛,我曾听门中高层提及,说是之前有一名元婴修士也曾入到塔内,或许此玉佩正是出自那位前辈身上也未可知的。”听少妇如此一说,袁大仙师便有些恍然了,随即他又想起了白连峰曾提到的那件秘事来。

“元婴修士,嗯。那就说得通了,此等宝物也只有高阶修士才有可能得到。不过这家伙也太蠢了,居然傻到来闯这封元塔,以那人的脾气,他能闯到第三层已属奇迹了。”媚娘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来,似乎觉得那位入塔的元婴修士实在有些不自量力。

“那人?姑娘说的是哪位?是被镇压在塔底的那位前辈吗?”少妇的后半句话显然让袁凡有些摸不着头脑。

“嘻嘻,不是,那人的脾气有些古怪,未经其准许下我可不敢随便泄露他的身份,袁公子以后自然会知道的。”媚娘露出一丝调皮之态地答道。

闻言袁大仙师只好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下去,心说这封元塔里的神秘之处还真是多,看来所有谜团也只有等到了塔底才能解开了,如今还是想办法一关一关地过去才是正经。

正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花园尽头处,一扇精致的弧形拱门呈现眼前,上面果然写着“幻魔境”三个字。

“袁公子,此境之内妾身没什么可帮你的了,我会直接去传送阵处等候公子,公子只需记住,在里面看到的一切全都是些幻象就可以了,就算一时不察,灵犀佩应该也会及时示警提醒公子的。”见已到了地方,媚娘不禁有些担心地再次叮嘱道。

“好,多谢姑娘提醒,袁某都记住了,那你我就在传送阵处再见吧!”袁凡微一颔首,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往门内走去了。

少妇见此微微一笑,望着其背影渐渐远去并最终消失后,便同样白光一闪地遁去无踪了。

与此同时,在封元塔二层几处一模一样的广场之上,其他四人与金甲傀儡的争斗也相继接近了尾声。

雷姓大汉依然凭借其强大肉身,并且将身躯再次巨大化后,用铁棍将众傀儡瞬间打了个支离破碎,成为四人中第一个通过此层的角色。

而阴鸷青年显然也不比他慢多少,他身边那具名叫九幽的炼尸也不知是何等阶,居然在众傀儡法器的砍劈下毫发无损,而其利爪却是锋利无比,竟能直接洞穿傀儡金甲,将它们设在胸口的中枢机关彻底破坏,不久之后便全都倒地不起了。

而紫霞派老者葛霜在一开始硬攻无效后,便采用了取巧之法,他先是一边游斗,一边用手中的银色锁链,将众傀儡的腿部在不知不觉中全都缠绕了起来,随后在锁链一收之下让它们全都绑到了一起,最后才取出一柄白色小剑,异常从容地逐一将傀儡头颅切割而下。

最先到达广场的莫青,反倒是四人中与傀儡斗得最吃力的一个,甚至左肩之上,最后还被其中一只傀儡击出了老大一个伤口,无奈之下,这位净月庵弟子只得将其师祖赠与的那串佛光珠取出,并从上面掰下两粒来扔了出去,两团耀眼黄光闪过之后,七八具傀儡竟就此凭空消失了,连一点渣滓都未留下。

于是不久之后,四人便相继通过传送阵来到了阴冥殿内。

可是在见了殿名之后,原本打算再面对一场硬仗的他们,却意外发现这里的一切竟然平静异常,很顺利地便到了那间设有传送阵的偏殿之中。

起先在看到殿中众多骸骨以及残留的法器残骸后,四人还着实惊喜了一把,以为有什么便宜可捡的,可等他们查找一遍之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留给他们的,的的确确只有一堆废渣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七回 环境迷魂

“好精纯的灵气!”这是袁凡踏入拱门后的第一感觉。

环目四顾,他发现此处竟是个比之先前花园尤大几分的药圃,浓郁的灵气之中夹杂着阵阵灵药香味迎面扑来,让人闻之不禁精神一振。

袁凡信步走去,越看心里越是吃惊。

原来这药圃中种植的灵草灵药,居然都是外界极罕见之物,有几株特别惹眼的甚至还散发着五彩或者七彩的霞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有心想要采下一株来仔细研究一二,可袁凡最终还是忍住了,虽然他用神念扫去,并未发现这些灵药有何不妥之处,可既然媚娘再三叮嘱,让他不可随意接触此境内的任何东西,那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为妙。

况且灵草灵药对袁大仙师来说实在也没多大用处,别人或许能用来炼丹以增加修为,可他走的完全是另一条路子,根本不值得为此而冒险的。

既想到此节,袁凡索性加快了步伐,连看也不再看这些灵药一眼,沿着药圃中的一条小路,径直往深处走去了。

药圃尽头,是一栋两层高的精致小楼。

小楼紧靠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而建,二层处似乎还搭建了一条空中走廊,直接向沟壑对面伸了过去,只不过沟壑上方浓雾笼罩,不但目力无法及远,便是神念扫去也会被一弹而回。

踌躇片刻之后,袁凡还是毅然走入了楼中。

不过进去这么一看却又让他吃了一惊。

原来楼内的实际空间比之刚才在楼外目测时的估算要整整大了数倍有余。大厅之内,摆放着数百个高低胖瘦不一的长条形底座,底座上白色灵光闪动。一个个玄奥的小型法阵正将什么东西罩在了其内。

走进细看,袁凡这才发现,那些光罩中安放的,居然都是一件件形貌不一,闪动各种奇异灵光的精致法器,而且越往大厅中央靠近,法器的品质似乎就越高。最后面的几件不但光华耀眼,甚至散发的灵波连光罩都无法完全遮掩,似乎已达到了传说中的灵宝级别。

“嘶”见此情景。袁大仙师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关于通天灵宝,他也曾在一些典籍上读到过相关介绍,对于其现在身处的小凡界来说。这几乎就是一界之中最顶尖的宝物存在了。随便一件拿出去,恐怕都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争夺,就算有再多灵石也是无法将其买到的。

若是换个所在见到那么多宝物的话,袁凡自然毫不客气地就立刻破罩取宝了,可在这幻魔境中自然得另当别论,包括先前药圃中的那些灵药在内,搞不好这都是有意诱骗人上当的把戏。

踌躇良久之后,袁凡还是决定不去冒这个险。毕竟宝物虽好,相比之下还是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一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怀着极度不舍的心情,袁大仙师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藏宝大厅,顺着厅侧的一道楼梯往二楼走去了。

二楼上空空如也,再未出现什么让人心动的玩意儿,袁凡直接往正对沟壑方向的一扇大门走去。

门外果然是一条雕琢精美的木制回廊,整个回廊都被雾气缭绕,根本望不见远处景象,袁凡神念放出的同时缓缓向前走去,谁知才走到一半处,突然周围雾气一滚,两团黑气毫无征兆地激射而出,瞬间便将他全身包裹了进去。

就在黑气及身的一刹那,袁凡顿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也一下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当袁大仙师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身处一间熟悉的厢房之中,看房内布置,竟和他当初初到封元京城时田伦为他安排的那间一模一样。

正感觉有些奇怪之时,厢房门呀的一开,从外面走进四名长相标致的婢女来,四女手中还各提一个木桶,桶中热气氤氲,装的竟都是热水。

“公子辛苦了,奉少爷之命,小婢们特来服侍公子沐浴更衣。”四女将热水往房内早已备下的一个巨大木桶中一倒,随即便上前来打算为袁凡宽衣解带。

“我怎么会在这里?”袁凡心中一凛地倒退一步,双手一摆,示意女子不要靠近,有所提放地开口问道。

“咯咯咯,看来公子有些醉了,您不是和少爷他们喝酒论文刚回来吗?怎的那么快就不记得了。”其中一名婢女娇笑一声,媚眼如丝地说道。

“是呀,公子定是乏了,还是让小婢们服侍您宽衣吧。”另一名女子向其他三女使了个眼色,再次向袁凡身边靠了过来。

“哼,如此拙劣的区区幻术,就想骗我上当,实在太小看袁某了。”袁凡冷哼一声,眼见四女的八只玉手便要及身,当即手腕一抖,红光一闪下四颗火球顿时激射而出。

见此情景,四女脸色骤然一变,就在火球及身的刹那间化作四团黑烟地消散无踪了。

袁凡神色一怔,尚未作何反应,四周景色就再次一变,来到了一个荒凉的小山头上。

他正不知这幻境中又要起什么古怪,突然见不远处一道白色遁光匆匆闪过,遁光中一名白衣女子神色惊惶,似乎正处在逃命之中。

“雪儿!”这一次袁大仙师再无法保持镇定了,因为遁光中的女子非是别人,正是自己魂牵梦绕的红颜之一,白雪。

可尚未等他追上前去确认一二,虚空中却有一道乌光迅雷不及掩耳地从白雪身上一透而过,一声惨呼过后,此女随即身形一凝地从半空中栽了下去,而另一侧空中也立刻显出了一名白眉老者来。

“白眉老祖!”袁凡大吃一惊,身上龙鳞甲激发的同时两把阴莲夺也已一飞而出。

老者闻声向他这边望了一眼,见袁大仙师不过是个练气期修士便毫不在意地将目光转向了下方。

此刻的白雪,已然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身上气息似乎也已断绝,刚才那一击竟然直接让其陨落了。

“哼,死得如此痛快,倒是便宜了这丫头。”白眉老祖冷哼一声,显然对白雪如此死去有些不甘心,但很快便怒气一敛地转身离去了,自始至终未再看袁凡一眼。(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八回 一个意外

ps:上一回的章节名,一个手快把“幻境”打成“环境”了,在此纠正一下,今天周末,为大家献上两章,以表寸心。

袁凡一怔,对老头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心中不免有些起疑,不过对于白雪他也不能放任不管,身形一动之下便往地面飘落而去了。

此刻的白雪早已生机断绝,面孔朝下地趴伏在那里,袁凡神念扫过其身躯,并未发现什么异样之处,就在他俯身刚想将此女身躯翻转之时,脖中挂着的灵犀佩突然一下光芒大放,紧跟着一股诡异黑气骤然从白雪身上冒出,瞬间凝聚成一只漆黑大手地向他抓了过来。

就在玉佩示警的一瞬间,袁凡早已一个激灵地向后倒射而退,同时间两颗火球从手中瞬发而出,迎着黑手便攻了过去。

在火球的威能下黑手一触即灭,而白雪的尸身却在此时化作了一具白骨森森的骷髅,从地上一跃而起后,两手各挺一把骨刀地向袁凡狂斩而至。

对此袁凡自然丝毫无惧,手中两把阴莲夺应声而出,只是围着骷髅身躯飞快一绕,便立刻将其大卸成了八块。

“嘿,就知道这其中有古怪,不过看来这幻境也不怎么高明,区区一点骗术很容易便能识破嘛。”看着骷髅瞬间化作一缕青烟地飘散无踪,袁凡不禁有些纳闷地喃喃自语道。

可尚未等他细想下去,四周虚空中便再次黑气一冒。将其身躯一裹地传送而走了。

“咦,难道这么就算过关了?”等袁凡再次睁开双目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雾气缭绕的回廊之上。四周景象一如之前,仿佛刚才他只是做了场梦而已。

虽然感觉这一切似乎太容易了些,不过袁凡也不愿多想什么,顺其自然下当即迈步继续向前走去。

回廊尽头是一栋与先前相同模样的小楼,袁凡过门而入,顺楼梯下去之后一眼便见到了设在大厅中央的传送阵,而媚娘此女正在其旁盘膝闭目养神。

“袁公子!你这么快就过关了?”袁大仙师刚一出现。此女便有所察觉地睁眼望了过来,脸上随即现出了一丝喜色。

“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如此顺利,似乎这幻境并没有姑娘说的那么难走。”袁凡开怀一笑,同样有些庆幸地说道。

“咯咯咯,其实这也是因人而异的。对公子或许不算什么。但对其他人来说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媚娘娇笑一声,摇了摇头地说道。

“哦,这倒也有些道理,无论如何,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我们这就去下一层吧。”袁凡微一颔首,说话间便直接向传送阵走了过去。

可刚一和此女靠近,一股莫名的威胁感就突然袭来。同时间胸前灵犀佩也一下光芒大放,作出了示警反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灵犀佩亮起的一瞬间,媚娘脸上突然狞色一现,两条手臂黑气一滚,竟一下伸长数尺地到了袁凡胸前。

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袁凡想倚仗身形躲开已然不及,无奈之下只得将全身法力往龙鳞甲内狂注而入。

随着一声高亢长啸起自背后,袁凡的一身外衣顿时四分五裂,蛟龙虚影一个探头,就直接迎向了女子双掌。

接下来只听到砰的一声,黑白两股气团骤然相撞,一股惊人灵压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出去,而借着这股波动,袁凡也顺势一下倒飞而退,到了十丈开外才再次站定地向女子望了过去。

只见此刻的媚娘早已变了模样,周身黑气滚动下只是略微还保留着一点人形,十几条漆黑如墨的纤细触手从其腋下伸出,仿佛八爪鱼般的诡异无比。

“哼,看来阁下才是这幻境中的真正主脑了,先前的一切想必都是为了麻痹袁某而设的吧,嘿嘿,凭良心说这招还真是够阴险的,若不是我这件宝甲够犀利,这次还真的差点被你暗算到了。”望着面前的怪物,袁凡心有余悸地冷笑道,方才的一切的确过于真实,若不是灵犀佩示警的话,他甚至都要怀疑真是媚娘此女要对自己不利了。

“嘎嘎嘎,想不到你这小子倒还挺机警的,如此天衣无缝的布置居然也让你躲过了,不过既然本座亲自出手了,你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去死吧!”偷袭没有成功显然让黑影变得恼怒异常,怪笑几声后,其腋下的十几条触手便突然横跨十几丈地向袁凡攻了过来。

袁大仙师眉头一皱,不敢硬接下顿时展开身形地往一边横移了出去,同时他心中也有些奇怪,先前媚娘明明说此处只有幻象,并无任何实体攻击的存在,可是这黑影方才与龙鳞甲之间的那下碰撞灵力四射,完全不似虚幻,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那女子对自己有什么隐瞒不成。

“封老,这是怎么回事?那魔头怎么亲自出来了?不是说在第一重禁制下,幻魔境中只有幻术存在的吗?”神秘空间中,从圆珠内见到黑影出现的白衣女子不禁大惊问道,先前的镇定神色一下荡然无存。

“哈哈,看来这家伙也已闻出袁小子身上的气息异于常人了,不过别担心,只要有老夫在,这塔里的规矩还轮不到它来破坏的。”老者双目一睁,满不在乎地笑道,似乎对塔内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

“哦,那就请封老赶紧出手吧,再晚恐怕袁公子就危险了。”闻言,白衣女子脸上的忧色这才稍解,但还是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嘿嘿,看把你这丫头急的,莫非这么快就看上这小子了?依老夫看,他的模样可实在不怎么样啊”老者诡异一笑,调侃了女子两句后,这才慢条斯理地伸指往手中圆盘上点去了。

与此同时,袁大仙师正头上白气直冒地拼命躲避着黑影触手攻击。

先前只因听媚娘说此处并无什么实体魔物的存在,故而他连法力都未修复,就直接进到了这幻魔境中。

可眼下的情况则让他有些后悔不迭起来。

这黑影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来头,无论他用五行法术还是阴莲夺向其攻击,都被对方用触手轻易挡了下来,而这些触手一旦被击溃之后又会立即再生而出,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过不多时,法力所剩无几的袁凡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九回 见猎心喜

“小子,你去死吧!”黑影显然也看出袁凡已是强弩之末,阴笑一声后突然周身黑气一滚,那十几条触手瞬间又粗大了一倍有余,乌天黑地般地压了过来。

虽自知无幸,可袁大仙师也不愿就此束手待毙,大吼一声中龙鳞甲一下白光大放,蛟龙虚影围着他身躯迅速一绕之后,便将其牢牢护在了当中。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黑影额头上不知怎么的突然红光一闪,一个血色“禁”字突兀显现,紧接着一道道诡异符纹自血字上延展而出,迅速往其全身覆盖而去。

“啊”黑影顿时惨叫一声,身躯仿佛触电般地一阵痉挛,周围黑气一散下连同那十几条触手一起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一时间袁凡也有点被搞懵了,眼见那黑影便要得手,怎么突然间说走就走了。

“莫非其中有诈?”情况不明下袁大仙师并未立刻将蛟龙虚影收回,而是警惕地用神念向四周查探起来,可还没等他发现什么,四周围景色竟突然一变,自己又回到了那条空中回廊之上。

这幻魔境实在有些诡异,袁凡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仍身处幻境之中,还是已回到了真实场景。

从储物袋中取出两颗灵石,袁大仙师一边回复着法力一边继续向前走去,此刻身处危境之中,他可不敢大模大样地服用丹药打坐,搞不好那黑影又会突然冒出来偷袭一下。

一路走去。所经之处一如先前,来到设有传送阵的小楼一层大厅之中,媚娘正脸含笑意地等候在那里。

“公子受惊了。方才那魔头没有伤到你吧?”不知怎么的,这位媚娘似乎对袁凡先前所经历的一切早已洞悉,一见面便关切问道。

袁凡本来就有所怀疑,此刻听了此女的问话后更是心中一凛,立刻在距离对方十几丈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你一直呆在此处,又如何知道有魔头要伤我?”袁大仙师满心狐疑地反问道。

“嘻嘻。是有人告诉妾身的,不过公子不必担心,已经有人将那魔头打发了。方才的一切只是个意外而已。”媚娘妩媚一笑,开口解释道。

“意外?哼,依袁某看,你是想再暗算我一把吧?”袁凡根本不信对方的鬼话。以这封元塔的玄奥诡奇。怎可能随随便便就出什么意外,眼前这媚娘很可能又是黑影所化,打算乘他不备之时再下毒手。

可先前那黑影明明已大占上风,只消在等片刻便能将他击杀,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又搞起了这套老把戏,莫非是另有什么企图不成?

袁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了,这幻境真真假假之间实在让人有些琢磨不透,看来他先前还是有点过于自大了。

“咯咯咯。原来公子怀疑妾身是假的,这也难怪。那魔头会突然出现我事先也未料到,若不是那人及时出手,公子这回还真是有点危险了,妾身在此先给公子赔个不是了。”媚娘娇笑一声,说话间便向着袁凡盈盈一个万福,起身后只听她继续言道:

“至于妾身是真是假,这分辨起来倒也不难,凡是身处幻境之中,通常都无法施展时间空间一类法术的,对传送阵来说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只要妾身能通过这传送阵传送出去,一切也就清楚了。”话音刚落,媚娘早已身形一晃地到了传送阵中,法决打出之后便在白光一闪间消失了踪影。

此女所说的一番道理袁凡倒也在某本典籍中读到过,见其竟真的就此传送了出去,心中这才略微一松,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后便也同样迈步向传送阵走去了。

再说其他四人。

在阴冥殿偏殿之中一番搜刮无果之后,四人便按照老办法,满心郁闷地来到了第四层的花园之内。

此处的花草虽也是一些外界难寻的珍奇名种,却只是些观赏性的东西罢了,对他们几个修仙者来说自然毫无用处。

一路疾驰,四人很快便来到了幻魔境的拱门之外。

他们与袁大仙师不同,在没有高人指点之下一时间谁都不敢轻易入境,踌躇良久,最后还是黑衣大汉狂笑一声地率先走了进去。

见有人带头,其他三人也就壮了胆子,不久之后便相继鱼贯而入了。

莫青是第二个进入幻境的角色,一进来之后她便感受到了此处灵气的浓郁,随即也很快发现了那个不同寻常的药圃。

早一步进来的黑衣大汉,此刻正望着药圃中的那些灵药灵草呆呆发怔,一觉察到女子的出现,这才有些警醒地回过神来,斜眼瞄了对方一眼后竟面带一丝诡异地直接转身离去了。

虽觉大汉的举动有些怪异,可此刻的莫青却顾不得去细细琢磨其中蹊跷,她的目光早已被眼前的景象所深深吸引。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女子想不到在这封元塔中居然还能遇见此等奇景,此药圃内的灵草灵药,随便哪一株拿出去想必都会引起一番轰动,那些整日为炼制丹药寻找珍稀药草而烦恼的高阶修士恐怕更是趋之若鹜,再高的价格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拿下。

“咦,这难道是师祖他老人家曾提到过的佛心草!听说早就在外界绝迹了,想不到这里也有。”莫青一路观察,细细辨认,以她的见识,此处的大半药草居然都无法叫上名来,只知道它们灵气盎然,绝对不是凡品,直到看见十几株长有七色叶片的半尺高小草时,才神色一凝地站定了脚步。

又细看了良久,女子终于可以确认,眼前灵草的确就是晓月师太口中的佛心草,听说此草乃是炼制佛家修士凝结元婴时所需梵音丹的主材料之一,由于其在外界早已绝迹,连带着梵音丹这种能提高修士凝婴几率的珍稀辅助丹药也变得越来越少,虽也有修士试着用其他灵草来代替,但效果显然无法与正品相提并论的,她若能将此草成功带出塔去,岂不是为门派又立了一件大大的功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回 人为草死

作为门中的精英弟子,莫青此女自然绝非什么鲁莽之辈,眼前的佛心草再如何诱人,身处在这诡奇莫辨的封元塔中也不得不谨慎一二。

因此在正式动手取草前,她还是接连在身上拍了好几张防御符箓,再用天眼通神通查看灵草并无异状后,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柄白色小铲来。

这种小铲在修仙界中极为常见,通常只有在采集整株灵药时所用,修士只需往里面微微灌注一些法力,其表面就会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而此光晕在遇到灵药根部时会自行伸缩闪避,好让采摘者及时作出反应,不至于伤及灵药灵性。

要知道修仙界中的灵药千奇百怪,其生长所需条件也是个个不同,一旦脱离了其原来的生长环境,很可能转眼间就会枯死甚至消散,莫青既下定决心要取此草,自然不敢有丝毫大意,打算将其根部连同周围泥土一同收取了。

一切似乎也进行得十分顺利。

莫青纵灵铲,在佛心草周边泥土中小心翼翼地慢慢挖掘着,一遇到根茎便会立刻改变方向绕开,直至将灵药根部与其他泥土彻底分开为止。

见挖得差不多了,女子将小铲收起的同时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碧色木盒,随后便伸指向灵草点去了。

嗖的一声中,佛心草连同其根茎所带泥土一同被摄至盒中,莫青心中大喜。垂首向盒内望去的同时戒备之意不禁也减轻了几分。

谁知突变便在此刻发生,就在其目光落到灵草上的时候,一股黑烟突然自盒中冒出。尚未等女子反应过来,整株佛心草骤然形态一变,竟一下化成了条浑身漆黑的小蛇。

接下来只见乌光一闪,小蛇如同离弦之箭,竟直接穿破护身灵光地到了莫青面前。

二者之间的距离实在过于接近,等女子一个激灵地再想要躲闪却已不及,黑色小蛇居然直接从其眉心处钻了进去。并且连一丝伤痕都未留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莫青竟一下目光呆滞地静立不动了起来。

不过不久之后,一丝丝黑气便从女子体内缓缓冒出。其双目也渐渐变得鲜红似血,口中甚至还发出了阵阵阴笑之声,让人闻之毛骨悚然。

等到黑气渐渐往全身漫去,此女原本僵化的肢体似乎又活动了起来。低首望着微微抬起的手臂。女子的一对血目中不禁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噗”眼看黑气便要笼罩全身,女子背部突然传来一声异响,随即只见一只枯槁惨白的手掌从其左胸骤然穿出,手上竟还捏着一颗鲜活蹦跳的心脏。

“不”女子脸上的喜色瞬间一敛,随即变得恼怒狰狞起来,眼见自己已被人掏了心窝却毫无惧色,周身黑气一滚下,顿时凝聚出几条漆黑触手向身后一缠而去。

“哼。魔气贯脑!你果然已占据了那笨女人的躯体,看来光是挖心。尚不足以将你解决了。”女子身后数丈开外,随着一个阴阴的声音传来,另一只枯手已从莫青后脑,鲜血脑浆顿时汩汩流了出来。

与此同时,一团黑气自女子身躯中一窜而出,飘开数丈后立刻又凝聚成了一个人形怪影,瞪着一对血红双目向女子身后望了过来。

此刻的莫青早已生机断绝,颓然倒在了地上,直到失去知觉的那一刻,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已经用天眼通查看过这颗灵草,却不知为何竟突然又变成了这般情景。

女子哪里知道,她的天眼通毕竟只炼成了第一层,先前神机堂中的障眼法虽能看破,但是这幻魔境中的幻象却显然愈加高深,一时不查之下竟就此香消玉殒了。

在其原来所在位置的后方,一名被灰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灰衣人赫然伫立,其双手血肉模糊,其中一只捏着的那颗鲜活心脏正被其一口吞入了腹中,而在灰衣人身后不远处,一名面容阴鸷青年也正冷冷望着黑影,脸上露出一丝戒备之色。

“嘎嘎,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找到一具躯体,想不到就这么给毁了,你小子可千万别落在本尊手上,否则有你好看。”黑影怪笑几声,血红双目盯着青年骨碌碌一阵乱转,放下几句狠话后竟黑气一散地消失了踪影。

黑影走得如此干脆显然也出乎青年的意料,不过微微一怔之后便即恢复了其原来的冷酷面容,此刻园内的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唯有地上躺着的那具女子尸身仍然昭示着此处其实并非什么善地。

“走!”阴鸷青年显然也无意在此久留,将莫青身边的储物袋一收之后,便带着灰衣人迅速离去了,看方向正是袁凡先前经过的小楼所在。

就在一人一尸离开后不久,一道淡淡白影这才从数十丈开外的某处一闪而现,显露出一名白衣老者来,正是紫霞门弟子葛霜。

“真是好险,幸亏有净月庵的这位莫仙子先做了出头鸟,否则老夫说不定也得中了那魔头的道,唉真是可惜了这些灵药,若都是真物的话,葛某又何愁筑基不成呢!嘿,岂止筑基,想必结丹甚至元婴都是有可能的。”望着满园灵气盎然的草药,葛霜不禁暗自叹息地低声自语起来,不过既然有了莫青的前车之鉴,这位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起什么贪念了。

原本老头便打算就此离去,不过想想莫青毕竟与他同是正道一脉的修士,不忍见她就这么尸横就地,最后还是好心打了颗火球过去。

只听噗地一声,女子尸身很快在烈焰燃烧中消失殆尽,叹息一声后葛霜正要离去,目光余角却忽然瞥到地上有异光一闪,顿时让他又站定了下来。

“这是”余烬散去,葛霜看得真切,原来莫青尸身所在的地上竟显出一串散发着七色灵光的佛珠来,他随即伸手一招,顿时将之摄到了手中,目光中不禁显出了一丝好奇之色。(未完待续)

ps:呼,终于回来了,让道友们就等了,实在不好意思,更新继续。

第第二百零一回 千蝠之洞

雷横深感庆幸,凭着其魔修的身份,之前他刚一踏入幻魔境,便立刻察觉到了那些灵花灵草的蹊跷之处。

表面上看它们似乎灵气浓郁,仙意盎然,实则内里深处却暗暗隐藏着一丝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真魔之元,显然都是些由魔气所化的厉害魔物,以其练气期顶峰的修为亦感觉到十分危险,自然不敢轻易去招惹什么。

至于其他人能否看破玄机他就不得而知了,自然更不会去提醒分毫,最好那几个家伙禁不起诱惑通通都着了道才最合他的心意。

而更让大汉没想到的是,后面的一切居然十分顺利,没花什么力气便轻易通过传送阵来到了第五层之中。

他哪里知道,若不是袁凡事先引出的那只魔头被神秘老者及时施法封印了起来,使得此境中最厉害的一道禁止失去了原有威胁,他们这些入塔之人此次恐怕无一能够在第四层生还而出的,又岂容他如此轻松过关。

不过,无论如何此刻他总算是又向最底层靠近了一步,欣喜之余不禁向四周打量起来。

这第五层内的情形与先前所经之处迥然不同,竟是由一个个环环相连大小不一的洞窟构成,每个洞窟的地面和顶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钟乳石柱,让人仿佛置身于一片地下石林中一般,实在难以与封元塔本体联系起来,说不出的诡异古怪。

雷横已接连穿过了十几个这种除了大小不同,其余几乎毫无差别的洞窟。虽然至今未遭遇什么险情,可他却也不敢掉以轻心,更郁闷的是这些洞窟往往一个同时与好几个其他洞窟相连。实在不知道哪头才是正确方向,只能如撞大运般地信步而行,希望能碰巧寻到传送阵的所在。

不过其也不是一味如无头苍蝇般地乱穿乱走,每经过一个洞窟,便会在出入口处留下一颗七星石作为标记之物,此石别的功用没有,只是本身会散发出一种七彩霞光。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最是容易辨识。

别说这一手还挺管用,七兜八转之间有时还真又回到了先前曾经经过的某个洞窟之中,有了七星石的指引自然不会再走冤枉路。挑了个没走过的洞口继续摸索而去了。

如此曲曲折折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当其再次经过某个洞口时眼前竟豁然开朗,一个超大型的洞窟赫然在目。

比起先前所经最大的洞窟,此洞足足还大了十数倍有余。且一根钟乳石柱不见。空荡荡的仿佛一间大厅一般,洞窟中央处一座小型传送阵清晰可见,雷横不由地心中一喜。

不过一切似乎太容易了些,依着前几层的经验,大汉觉得这洞中必定另有古怪,因此他并未莽撞地直接奔法阵而去,而是用神念仔细地向四周探查起来。

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当其用神念扫遍洞中每个角落。甚至连地底下十数丈范围内都未放过探查之后,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洞内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丝毫没有禁制存在的痕迹。

“莫非走在前面之人已破了此间禁止。”想起第三层中的情景,雷横不禁如此猜测起来,这种结果让其心中一喜一忧,喜的是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通过此处,忧的却是那捷足先登之人似乎比想象的愈加厉害,竟能凭一己之力连克塔内数层禁制,其实力可真有点深不可测了,自己对上那人时不知能有几分把握取胜。

想至此处,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汉竟有些忐忑起来。

不过正所谓丑媳妇终须见公婆,雷横觉得此刻多想无益,反倒是灭了自己的志气,想那人一路破禁消耗必然也极大,真到了最后说不定已是强弩之末,他以逸待劳之下未必不能一击得手。

心中有了计较,大汉便不再犹豫什么,周身魔气一滚之下便打算飞身向传送阵掠去。

哪知突变却在此刻发生,他才将将腾身而起,突然一股无形巨力毫无征兆地笼罩下来,令其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回地面。

“禁空禁制!”雷横心中有些不解起来,此等禁止至多只能限制修仙者御空飞行,却毫无克敌之效,不知将其设在此处究竟有何用途。

不过很快他便知晓了答案,就在他身躯重新落地的一刹那,洞窟顶端的石壁上突然一阵扑扑作响,一开始这响声尚且轻微之极,可转眼间竟变得密如连珠起来,让人闻之不禁心旌动摇。

大汉骇然抬头,一看之下不禁大惊失色。

只见原本黑漆漆的洞顶石壁竟仿佛蜕皮般一片片剥落了下来,不过细看之下便能发现,这些剥落之物哪里是什么石片,分明是无数只成群结队眼泛绿光的黑色蝙蝠,先前它们只是无声地吸附在洞顶之上,竟似与周围石壁融为了一体,也不知其本身究竟施展了何种神通,以至于雷横的神念竟未能探查出它们的存在。

大汉的举动显然是惊动了群蝠,仿佛在平静的湖水中激起了千层巨浪,泰山压顶般向其侵压了下来,尚未靠近,雷横便感觉头顶上一股巨力袭来,竟压得他全身骨骼一阵咯吱作响,仿佛欲就此将其碾碎一般。

大汉心中骇然,其向来以肉身强大自诩,寻常修士遇见他,光凭其一身巨力往往便能碾压对方,想不到这些小小扁毛畜牲竟一个照面便给了其一个下马威。

此刻他已发现,这股巨力竟是由群蝠额头处散发的阵阵波动汇聚而成,看来先前的所谓禁空禁制也是由此而来。

这些黑蝠论单体实力不过练气期四五层而已,可如此多数量汇集一起却显得威力惊人,大汉不敢怠慢,周身魔气一滚之内骨骼一阵噼啪作响,整个身躯竟一下又巨大化了起来,身上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趁着这脱困的一瞬间,雷横手中巨棍随即往空中一扫而去,所过之处仿佛刮起了一道黑色旋风,首当其冲的几只黑蝠顿时化为齑粉,无数血肉残渣自空中洒落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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