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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自然之恋》


第一章 我不快乐

我叫季云舒,我很富有……

可是,我并不快乐,我越来越难见到我老公,特别是近一年,他总是那么忙。

你们以为我是被人包养的小三,不,我老公秦辉,比我大十二岁,上大学的时候,他用最隆重,最浪漫的方式追求我,我被所有女同学羡慕,他给我最深情的承诺,永远爱我,永远宠我!

大学毕业,我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婚礼隆重,我生活在粉色的梦境中。

我骄傲自信地告诉相依相偎的母亲,您可以放心了,女儿嫁得很好。

这一切,才过去两年。

别以为我丈夫有了别的女人,不,他只是忙,太忙了,那么大的集团公司要他一个人操心,我不能太不知足。

“叮咚”

门铃响了,打开门。

“妈。”季云舒乖巧地叫了一声。

来人是秦辉的母亲刘芬芳。

“在家做什么呢。”

“嗯,没什么事,我正打算画画打发时间。”

“画那个有什么用。”

刘芬芳走进屋里,语气带着嘲讽。

“你是命好,嫁给我儿子这么有本事的人,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知足,你也该生个孩子了,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对吧,况且,我儿子这么大的家业,总要有人继承……”

刘芬芳滔滔不绝地说着她体面儿子的丰功伟业。

这是她的功课,一个星期两次,去美容院的时候绕道来儿子家里对儿媳妇说教。

“妈,您喝茶。”季云舒端来绿茶放到刘芬芳面前。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季云舒点点头,有些话她不能讲,也讲不出口。她看着刘芬芳口若悬河地讲话,耳边的金耳环闪闪发光。

刘芬芳十分不满意眼前这个“虚有其表”的儿媳。除了长得好看,什么都不会。

不会喝酒应酬,不会周全亲戚关系,整天闷声不吭,最最主要的是迟迟不让她抱孙子,这样的女人一定是怕影响自己的身材,才不肯生孩子,一想到这点,刘芬芳气不打一处来。

愤愤不平的走了。

季云舒摆好画架,颜料盒打开,这幅画她画了一个星期了,是她的花园,现在是春天,正是姹紫嫣红的季节,云舒喜欢花,也喜欢画花,沉浸在绘画世界里,她的心情渐渐愉悦起来。

晚饭时间,季云舒下厨做了两个菜,家里有人做饭,但她还是想为丈夫做饭,只是秦辉打来电话,他又不回来吃饭了。

叹了口气,打开音乐播放器,静静地听音乐等秦辉回来。

刚结婚的时候,她过得很开心,秦辉忙,她就出门SHOPPING,开着豪车参加这个聚会,那个聚会,炫耀着手上闪亮的钻石,享受着别人羡慕的目光。

季云舒想起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可笑,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终于得到自己向往已久的新衣服,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不过半年,她就开始腻了,那些昂贵的饰品只让她觉得空虚。

她到底不是一个虚荣的人,她的骨子里是好静的,那些虚荣褪去,她做回了自己,绘画是自己最爱的事,从小时候就是如此。

每天绘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终于安心踏实了,梦想回来了,她不是一个安心做花瓶的人。

任何一个人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奢华的物质生活时,或许都会迷惘,有的人会一生沉迷其中,但也有的人一时的热情褪去,回归自我。

她想工作,去广告公司,传媒公司。

和秦辉一说,对方却挥手拒绝了。

“宝贝,我养着你不好吗,我说了会永远爱你的。”

“可是,在家也很无聊。”

“你喜欢画画就在家画呗,画给我一个人看,画多了,给你开画展,我现在这样的身份,你不能出去给人打工,多掉价啊。”

秦辉只当她是玩心起了,一口拒绝,季云舒因为那句掉价也打了退堂鼓。

她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掉价,但是她要顾虑秦辉,这是她一生的男人,婚姻需要互相体谅。

好吧,在家安心画画也很好,季云舒放弃了工作的念头,一门心思画画。

可是不行了,秦辉不能忍受她的心里只有绘画,她是富太太,必须陪他喝酒应酬,陪他交际,季云舒不愿意,两人的矛盾开始激化。

季云舒坚持己见,秦辉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放纵,现在已经不闻不问了。

“你不愿意做这些就算了,我就叫公司的公关代劳,你可不能吃飞醋,跟我无礼取闹。”

季云舒开心地点头,“放心吧,老公,你忙你的,我保证不添乱。”

原以为从此两人会过着快乐的生活,可是慢慢地变了味。

秦辉时常不回来吃饭,总是有应酬,身上带着酒气和香水味。

问他,只说是公司的公关部门的小姐陪他应酬。

甚至两人温存的时间都越来越少,她不敢抱怨,就像刘芬芳说的,她必须要知足。

以前,季云舒一天画两个小时,现在,除了吃饭她可以一整天泡在画室里,只有在这里,她才感觉自己是快乐的。

听到开门的声音,秦辉回来了,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午夜十二点过了。

秦辉一身酒气,走路有些晃。

季云舒赶紧扶好他。

“你喝了酒可不要开车哦。”

“知道。”

“你去洗澡吧,我给你准备衣服。”

秦辉“嗯”了一声。一边走进浴室,一边脱下西装,衬衫……随手一扔。

季云舒叹了口气,拾起来,衬衫领上红红的一片。

季云舒心里“咯噔”一下,冲上前去,抓住浴室的秦辉,脖子上一个玫红色的唇印。

“这是什么?”心中的委屈一下涌上来,季云舒大声质问。

秦辉瞟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一挥手,推开季云舒。

“女孩子开开玩笑罢了。”

“什么女孩子会开这种玩笑,有没有廉耻。”

秦辉笑一声,“人家可是在职场拼杀,哪有你这么好命,喝酒,玩笑都不来,她还怎么混。”

季云舒心里说不出的难堪,“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在职场就可以随时随地亲吻别人的老公。”

第二章 美术培训

“你无不无聊,我要洗澡,累死了,大半夜不睡觉,等我回来找茬……”秦辉骂骂咧咧打开水龙头。

季云舒只觉心头无比委屈,却无从发泄,仍然强压着心中的怒气,给秦辉找来衣服。那件衬衫,季云舒看着心烦,扔到了垃圾桶里。

第二天是周末,秦辉说约了客人谈生意,季云舒给他拿来早餐。

“昨天妈来了,又说起孩子的事。”

秦辉愣了一下,“照我们商量的话,现在太忙,过两年再生。”

“她一星期来两次,我次次这样回,她已没有耐心了,说我不愿意生孩子,没有良心。”

秦辉放下汤勺,“老人家的意思,你顺着点吧,她又不是坏心眼。”

季云舒有些委屈,“我还要怎么顺着她,不能生孩子又不是我的问题,你自己为什么不跟她说。我让你去医院看看,能不能做试管,你也一拖再拖,这件事可不能怪我。”

秦辉放下餐具,“你看我哪有空,你就不能知足点,整天什么事都不用做,哄老人家开心都不会吗?”

秦辉说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季云舒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秦辉和从前简直判若两人,在家里完全没有耐心,和自己也没有了交流。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季云舒赶紧走到门口,秦辉正准备去取车。

“我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你回来就是半夜,我一个月见你几次?”

秦辉终于抬头看向季云舒,这个曾经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憔悴,欲言又止,娇娇怯怯。

心里一软,“什么事说吧。”

“离我们家不远有个启航培训中心,老板叫曲玲,她想让我去上课,做美术培训,一个星期只上两次课。”

秦辉笑了,“你多久没画画了,还给别人上课。”

季云舒的心往下一沉,“我每天都画,你忘了,昨天还和你说起,我最近的画作。”

秦辉脸上一阵尴尬,收了笑容。

季云舒接着说,“曲姐说,可以先给孩子们上课,普通的美术培训,以后习惯了可以上成人班。”

秦辉松了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缺你那几个钱。”

上了车,临走又对季云舒说:“每星期两次,少在外面抛头露面,让你陪我应酬不愿意,上什么课。”

季云舒点点头,看着绝尘而去的汽车,她拿下手上的结婚戒指,今天是他们结婚两周年,本来她是想问他要不要晚上一起庆祝一下,估计他是没空的,而她也根本不想问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手机,是母亲打来的。

“喂,妈妈。我今天还没有画画。一会就画,一定会画。”

季云舒的母亲林芝,每次打电话来,必问的一个问题,你今天有没有画画,一定要画画哦。

不管多忙,林芝总会提醒女儿,一定要抽时间画画。就连她结婚当天,林芝除了说一句祝福的话,说得最多的就是,结婚之后也要画画哦。

以前,季云舒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说,现在,她大概明白了,母亲是怕自己被浮华遮住了双眼,忘掉了自己的本性。

林芝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季云舒的婚姻,但她看着女儿兴高采烈地讲起秦辉带给她多少快乐,多少幸福,看着秦辉往家里买各种各样昂贵的奢侈品,女儿一脸的骄傲自信的模样。

她不忍心沷女儿冷水,只对她说一句:只要你答应妈妈,结婚之后,每天也要花两个小时画画,妈妈就答应你结婚。

这算什么要求,季云舒爽快地答应了。

一开始时,她像个花蝴蝶一样忙进忙出,忙着炫耀,忙着花钱,还是没有忘记对妈妈的承诺。

每天两个小时画画,虽然有时候不耐烦,但她是个孝顺的孩子,答应的事一定做到。

新婚之后的浮躁一过去,她渐渐明白了,画画能帮她找回自己的本性,她最真实的自己,不是那个被物质生活蒙蔽双眼的季云舒。

“妈妈,我要去上班了。”季云舒高兴地说。

“是吗,那太好了,做什么工作呢?”母亲难得这么快乐地和自己说话。

季云舒把工作内容说了一下。

“那很好,虽然一星期只有两次课,但是你也要认真哦,特别是对孩子们要有耐心。”

“妈妈,我知道了。”

“你婆婆最近有来说孩子的事吗?”

季云舒赶紧回避这个话题。

“没有,她最近都忙着出去旅行,没空管我们。”

“那就好,也要让秦辉早去检查身体,孩子还是要生的。”

“我会催他的,你放心吧。”

林芝又叮嘱了女儿几句,挂断了电话。

忘掉那些不开心,季云舒赶紧给曲玲打电话。

曲玲是个舞蹈演员,后来腿受了伤跳不了一些高难度的舞蹈,就自己出来办了个舞蹈学校,渐渐越做越好,开始做一些艺术培训,绘画,书法,舞蹈,音乐等等。

她人很豪爽,又有艺术细胞,有一次无意中看到季云舒写生,就和她攀谈起来。

她觉得季云舒这样的身份来当美术老师很合适。

首先,季云舒不缺钱,就不会跟她漫天要价。

第二,季云舒是名牌大学美术专业毕业的学生,这样的履历挂出来很好看。

第三,季云舒个性恬淡,很有耐心,也很细心,安静,这样的人一定是个好老师。

她不知道季云舒的绘画功底如何,不过教小朋友做一些基础培训是没问题的,以后请个专业的美术老师来看看季云舒的作品,如果画的好,就可以让她上成人班,收费也更贵一些。

曲玲得到季云舒的肯定答复,很是高兴,她有商业头脑也有眼光,就是缺人才。

两人商量好了,季云舒的课安排在周五晚上和周六下午。

季云舒不想安排在周末,虽然秦辉周末大多也不在家,但是,万一他突然在家休息呢,看到她不在家,会生气。她不想失去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

第三章 天才封哲

可是平时小朋友要上学,培训班只能在周末。

可事实是,季云舒想太多了,她工作了三个月,秦辉一次都没有问起,季云舒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记得她在培训中心上课的事。

不问起也好,季云舒在培训中心过得很快乐,孩子们的天真让她重新找回生机,童真是最纯洁的情绪。

那些画作虽然幼稚,毫无布局可言,可是用色大胆,想象力丰富,启发了季云舒许多新的想法。

而且,在这些茁壮的幼苗里,季云舒还发现了一个绘画天才。

这个孩子名叫封哲,七岁,他的绘画作品已经有一定的水准,素描线条有条不紊,明暗结构关系做得极好,画作栩栩如生。第一次用颜料作画用色就非常独到准确,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学绘画的孩子。

季云舒和曲玲讲起这件事。

曲玲想了想,“是不是那个一脸严肃,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孩子。”

“嗯,封哲是一脸严肃,不像别的孩子爱笑爱闹。”

曲玲笑着说,“这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爸爸也是那副模样,平时来接孩子的时候,也不像其他爸爸抱抱啦,很耐心的问问啦,只说一句:走了,就带着他走。”

“封哲这样的水准,完全可以上高级班,这个孩子的天份极高,应该好好培养。”季云舒由衷地说。

“下次,他爸爸来接他的时候,你跟他说说嘛,不知道那个冰块爸爸愿不愿意听你说。”曲玲笑着说。

季云舒觉得这个孩子的天赋不能被荒废,决定下次跟他父亲说一下。

回到家,看到门口摆着一双女式皮鞋,家里的帮佣宋姐走过来,低声说:“老太太来了。秦先生也回家了。”

季云舒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

秦辉和刘芬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特别不好。

“妈,你来了。吃过晚饭了吗?”

季云舒问得有些战战兢兢,她的确有些怕刘芬芳,老太太完全不像是快六十岁的人,嗓门大,火气旺,个性很泼辣。

在她面前,连秦辉也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

“你还好意思问我,问过小辉了吗,你这个做别人老婆的,半夜三更不回家,算什么事,你上那个班能赚几个钱,说吧,我给你,以后不要再去了。”

季云舒心里说,半夜三更不回家的是你儿子,你们这个家也完全没有到贵族阶层,说得自己有多显赫一样。

“妈,我去上班和他说过了。”

季云舒看着秦辉,男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为什么不解释,这份工作是他同意了的。

“你软磨硬泡,他能不答应吗!你自己要知足。”

知足,知足,季云舒这两年听得最多的话就是知足,她是真的不知足吗?

脑仁疼,季云舒不想跟她争辩,只静静地听她数落,好饿,本来应该吃晚饭再去上课的,但是刚才没什么胃口,这会好饿。

刘芬芳数落了半个小时,发泄完怒气终于要走,秦辉送她到门口。

季云舒走到厨房,宋姐正在给她做晚餐。

“你怎么能允许她出去,她长那样,你也不怕她在外面勾三搭四。”

“妈,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你整天忙生意,戴了绿帽子你也不知道。”

“我会说她的。”

“让她不要去了,孩子也不生。”

“妈,我知道了,你快回吧,我送你。”

这是季云舒听到的话,她一脸尴尬,她的婆婆怎么能这么说她。

看着正在做饭宋姐,季云舒脸上一热,喃喃说,“老太太操心可真多。”

宋姐回头看了她一眼,“您说什么?”

季云舒摇摇头,觉得宋姐故作不知,十分见机。却不想想,秦辉和刘芬芳在别墅外对话,声音怎么可能传到厨房这么远。

“您去餐厅坐吧,我把菜拿上来。”

季云舒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刚才的刘芬芳说的话,她的儿子就是不解释。

身体有问题的是她儿子,但这似乎是男人的隐疾,伤自尊?

季云舒冷笑,不正常面对自己的问题,画个大饼给刘芬芳充饥,刘芬芳抱孙子的欲望得不到满足,把这怒气发泄到季云舒身上。

秦辉回来时,季云舒想跟他沟通一下。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现在医学昌明,没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

秦辉突然怒火爆发。

“看医生,看医生,现在的问题是看医生吗,你整天不在家像什么样子,让一个老人家来操心我们的家事,你好意思吗,我让你缺吃缺穿了,你要赚那几个钱!”

他的怒气散得整幢别墅都是,季云舒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仿佛变了一个人,这是那个整天笑呵呵,宠溺自己的男人吗。

到嘴边的话,不想再说。

她十分无力地回到房间,秦辉拿了外套出去了,当晚没有回来。

季云舒没在意,反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架以前天天吵,现在她学会了逃避,不是她的问题,她才不想被影响。

第二天下午上课,季云舒教孩子们用彩色铅笔作画,孩子们玩得很开心。

“封哲,你过来。”

小封哲一脸严肃,让季云舒想笑,这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孩,到底是腼腆,还是环境造成他这样的。

“老师教你速写,以后每天只要有空,就要画速写,越多越好,基本功才扎实。”

封哲认真点点头。

“要学会观察,仔细揣摩,人的神态,比例要恰当……”

“什么是比例?”

封哲问。

季云舒觉得自己讲得太深了,这孩子才七岁呢。

“比如说,你和课桌一般高,你爸爸比课桌高许多,那你画的时候就要注意,不能让爸爸比课桌矮,你就会变得更矮了。”

“我画得矮,我就会矮吗?”封哲觉得奇怪。

季云舒觉得自己不是个好老师,但封哲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她。

“老师画给你看吧。”

画了两幅速写,一个是正常比例,一个是错误比例,一比较,封哲点点头。

“我明白了。”

“真聪明!”

第四章 熊孩子

下课的时候,封哲迟迟没走,季云舒也在等他的家长,她希望是他妈妈来接他,曲玲说,他爸爸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不好沟通。

“封哲,你爸爸妈妈还没来吗?”

“他说会迟到五分钟。”封哲安静地等着,一点不着急,也不会像其他孩子那样四处玩闹。

五分钟一到,封哲往外走,他的爸爸果然来了。

这父子两个果然是一个性子。

季云舒从来没见这样的父子。

“封爸爸。”她走上前去,叫住对方。

那个男人慢慢回过头来。

太高了,远远看去不觉得,走近了,季云舒才发现这个男人个子估计有一百九十公分。

男人没说话,只看着季云舒。

“那个男人是谁?”

“好像是学生家长。”

“长得可真帅!”

“他的脸是雕刻的吧,简直完美!”

“……”

季云舒不知道是哪些人在议论,觉得很没有礼貌,不过从女性角度看,眼前这个男人的外形真是完美到无可挑剔。

他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紧闭的双唇,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神,他的脸立体而润泽,眼神疏离而温暖,带着矛盾的情绪。皮肤有一点苍白,单从他的脸上看,这人混合了各个人种的优点,他是混血吧?

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很难不让人去注意他的外形,一瞬间的失神,季云舒提醒自己说正事。

“封爸爸,我想和你谈谈你儿子封哲。”

“我叫封致远。”

“嗯,您好,封先生。”

封致远面无表情,让人怀疑他的脸是不是石膏做的。

季云舒想好措词。

“小哲很聪明,有极高的绘画天赋,以他现在的绘画水平,不需要在初级班学习,他应该接受更专业的授课。”

按理说,旁人夸奖自己的儿子,九成九的父亲会一脸幸福,骄傲,喜悦,然后热情地和老师商量孩子的教育问题。

但封致远就像是听别人家孩子的事情一样。见季云舒说话告一个段落。才缓缓开了尊口。

“你不想给他上课吗?”

季云舒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这人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我在夸他儿子呢。

“哦,当然不是,他很乖巧,聪明,我当然愿意给他上课。”

封致远低头看向儿子,“你要换一个班吗?”

封哲摇摇头。

季云舒仔细捋了捋思绪,没说错话呀。

“我的意思是……”

“我不想给他换班,请老师费心!”

封致远语气带着不容违拗的坚定。

季云舒“哦”了一声。看着父子两人上车走了。

一种挫败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季云舒把这件事说给曲玲听。

曲玲笑得前仰后合,“现在有的家长就是奇葩。你也别管了,反正你的义务是尽到了。”

末了,曲玲说:“今天有两个人来中心问起你,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家人。”

“是谁?”

“说实话,有点刻薄,说话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来上班和家里人说了吧?”

“说了,他也同意。”

“那就好,如果因为在这里工作影响家庭就不好了。”

曲玲察颜观色,知道季云舒并不像是一般富太太,她更像是一只笼中鸟,和她的丈夫已渐行渐远。

季云舒以为是刘芬芳来中心找麻烦,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来了更厉害的角色。

眼看暑假要到了,假期是培训中心人最多的时候,孩子们连续上一个月的集训课。

季云舒本想和秦辉商量,但自从上次事件之后。他时常不回家,回来也是凌晨两三点,大清早又走了,一星期能看到一次就不错了。

于是,季云舒自己作主接下了工作,其实也就是七月一个月忙,八月孩子们也要放假的。

这天,天气很闷热,季云舒在家里准备上课要用到的美术杂志。

两个不速之客就来了。

秦艳,秦辉的大姐,跟她母亲个性一模一样。现在嫁了人,她老公李健在秦辉手下工作。对季云舒这个弟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今天和她一起来的另一个人叫范子晴,刘芬芳的姨侄女,秦辉的表妹。

两人进门之后毫不客气地坐到客厅,开始指使宋姐端茶倒水。

“季云舒呢,家里来了客人,也不出来招呼。”秦艳十分傲慢。

宋姐赶紧解释,“我这就去叫太太。”

季云舒已经从画室出来了,看着客厅的两个人,她真想立刻从这屋子里逃走。

新婚时,秦艳就斜着眼睛看她,对她和秦辉的事巨细靡遗地过问,连两人的房事都要查问,后来秦辉实在受不了说了她,才有所收敛,但是很看不惯秦辉宠着她。

“大姐,子晴。”

“云舒啊,听说你在培训中心上班了?”

季云舒心想,曲玲说的是这两个人,尖酸刻薄,目中无人,真是一点没错。

“是。”

“云舒,你可真是不知足,小辉这么辛苦工作还不满足呢,你……”

“大姐,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季云舒受不了这个女人的唠叨,她不敢顶撞刘芬芳,但是不表示要受这个女人教训。

秦艳看季云舒脸色不太好看,自己也不客气。

“你知道的,你那两个侄儿,也想学画画,说是将来上大学用得着,这种事,自然是找你了,到底是一家人,也要照顾你的面子嘛。”

“我的面子?”季云舒不明白。

“你在做美术培训老师,我们孩子当然是找你上课,不然人家会说你,自己家里人都不让教,一定是没什么本事,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季云舒无语,她真想说,完全不用给她面子。

“大姐,小刚和小军要上课就去培训中心报名,老师会分配班级的。”

“哪需要那么麻烦,跟你说了,你就帮忙安排一下呗,这种事还要我们自己去,所以我说啊,你就不懂人情世故,去那里上班,应该自觉地帮家里几个孩子安排好,还需要我们上门来说。”

秦艳一脸的不屑,喝着杯子里的果汁,教训季云舒。

季云舒看了一眼范子晴,“子晴,你呢,你家珍珍也要学吗?”

第五章 母亲病危

秦艳接过话去,“自然是要学的,不然来做什么,子晴现在怀了二胎,照顾珍珍没这么多时间,你可要细心些,不是我说你,孩子也不生……”

季云舒截断她的话:“大姐,子晴,我上的初级班,每个班只有十个孩子,名额也已经满了,如果几个孩子要来,只能上别的老师班级,培训中心会安排的。”

“那怎么行!送到那里就是要你照顾,怎么能交给别人,你怎么做事的。”秦艳立刻跳起来。

季云舒淡淡地说:“我教的班级是初级班,都是六七岁左右的孩子上课,小刚和小军十二岁,都不适合了,珍珍七岁,可以来。但是名额也没有,每个班只能十个人,人多了别的家长有意见的。”

“我不管,既然到那里,自然是上你那个班的,依我说,你就不该去上课,有那个功夫,在家里只给这三个孩子上课就行了,教别人家的,不教自己家的,像什么样子。”秦艳十分不满。

季云舒笑了,“你忘了,两年前,我刚结婚的时候就问过你们了,要不要给孩子做美术培训,你说,你们花了大价钱让孩子在外面学,自然是看不上我的。”

秦艳大怒,“你说这是什么话,那时候还不是为你着想,刚嫁过来就帮我们带小孩,怕人家说我们委屈了你。”

“大姐,美术培训不是玩,更不是看小孩。如果你抱着这样的心态,还是不要学了。”

“你……”

“好了好了。”眼见两人要吵起来,范子晴赶紧打圆场。

“嫂子,你是知道的,我家的经济环境可不如你们,我想让珍珍学画画,可一直也没有这笔开支,所以,我就想……”

范子晴这个表妹和秦艳两个套路,表面柔柔弱弱,内心里花样极多,有心机有谋略,装可怜,搏同情,换着方儿的哄刘芬芳开心,大把为她花钱。

她说家里经济不好,房产一处接一处的置办,七岁的女儿穿着上千块的套装。她是比秦艳更现实,更狡诈的角色。

季云舒平时不见她们,此刻也懒得理。

“行了,你们明天让孩子来吧!”

范子晴假惺惺地问:“嫂子,你们那培训中心贵吗?”

秦艳拍拍她的肩:“哎哟,我的傻妹子,自己人还收什么钱,你就放心吧,云舒,交给你了,别让子晴为难了。”

说完拉着范子晴心满意足地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安慰她不用担心钱的事。

季云舒摇摇头,人家比你有钱,不知道谁才是傻子。

宋姐走过来,长舒一口气:“这两位姑奶奶可真叫人受不了,太太还真要帮他们把孩子弄去呀。”

“不去怎么办,天天来闹,我受不了,她们以为那培训中心是她们家的呢!”

季云舒抚着额头,这才是真正的折磨,秦艳的两个儿子是双胞胎,小刚有自闭症,秦艳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小军身上,对小刚不管不顾,从来没给他治疗过,也是可怜的娃。

小军和珍珍从小教育不好,根本就是两个熊孩子。

季云舒不想教这样的孩子,这时她脑海中突然出现封哲的面孔,那个小大人一样的乖娃娃,要是自己能有这样一个孩子就好了。要是自己的孩子一定把所有心思用在他身上,好好培养他。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当晚秦辉午夜才回来,季云舒仍然等着他。她想要个孩子,有了孩子,说不定和秦辉之间的关系会好一些。

可她刚开了个头,秦辉就一脸不耐烦,问急了。

“你就是在我伤口上洒盐,是吧,我不知道孩子有多重要吗,可是我能怎么办?”

看着秦辉一脸挫败感,季云舒心软了,男人是怕别人知道这种事的,怕自己颜面扫地。

“最近公司有个大生意,我没空想这些,等过段时间吧。”秦辉语气缓和了。

季云舒心怀感恩,觉得自己不应该再逼他,他那么忙,那么累,自己不能再烦他。

暑假开始,三个孩子去培训中心上课,季云舒不得已把自己班的三个孩子换到别班去,把小刚小军,珍珍安排到班上。

折磨正式开始,小军和珍珍又霸道又不讲理,才上两节课,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和他们吵了架,季云舒甚至不敢批评他们。两个孩子从大人那里学得自以为是,刁蛮任性。

有自闭症的小刚倒是不让人操心,安静地画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曲玲让季云舒把两个孩子送回去。

“我退他们学费还不成吗?也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

季云舒无奈把秦艳和范子晴叫来。

曲玲说话软中带硬,臊得两人无地自容。气得又不知道该怎么回曲玲。

只得把自家孩子抓来,连揍带凶的教训了一顿。又夹枪带棒地把季云舒损了一通。

“以后再也不来了,在这儿培训几天还不变成傻子啊!”

可两个孩子不乐意了,非要继续上课不可,曲玲看不下去。

“如果你们上课不听话,就必须回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小孩子受了教训也怕了,总算收敛了一些。

季云舒只想着暑假快快结束,这两个孩子估计也不会再来了。

工作上不顺心,云舒回家之后觉得自己有些累,这时手机响起来。

“喂,你好。”

“你好,请问,你是林芝女士的家人吗?”

季云舒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我是,请问你是哪里?”

“这里是第一人民医院,你赶紧来一趟吧,林女士心脏病发作,救护车刚送来急诊室。”

季云舒挂断电话,眼泪已经忍不住涌出眼眶,宋姐见她手忙脚乱往外走,一时不放心。

“太太,你这是去哪里?”

“我——我妈,心脏病进医院了。”

宋姐看她方寸已乱,赶紧扶住她往外走。

“你情绪不稳,不要开车,叫出租车吧。”

季云舒脑子一片混乱,她无力思考任凭宋姐把她塞进出租车里。

母亲心脏病已经是老毛病了,一年前安了起搏器,当时医生就已经说了情况不太好。

脑海中浮现出从小到大同母亲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

第六章 苏醒中

父亲在季云舒十六岁时去世,母亲坚强地照顾自己的女儿没有再嫁。

即使云舒结婚,林芝也不愿意去和女儿同住,她是一个头脑清晰,勇敢而独立,十分审时度势地女人,就好比要求女儿一定要每天画画一样,她早就不看好季云舒的婚姻。

季云舒现在很后悔,没能多陪陪母亲,只要这次她好了,一定经常陪伴在她旁边。

车还没到医院,手机响起来。是秦辉打来的。

“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家,你现在到底还要不要这个家?”

季云舒眼泪夺眶而出,“我妈妈住院了。”

说完这句挂断了电话。秦辉已经不是那个宠着她,爱着她的男人了。如果没有了妈妈,该怎么办呢,没有母亲的孩子,该有多可怜!

一段对话突然传进季云舒的脑子里。

“又病了?年前不是才花了一大笔钱安什么起搏器吗?”

“当时手术的时候,医生就说不太好。”

“你别去了,都已经是这样严重的病了,治什么治,又要花一大笔钱。”

“我去看一眼吧。”

“她让你去了吗?”

“她没说。”

“那你何必自讨没趣,我的傻儿子,那个女人到底为你做过什么呀。”

“估计这次挺不过去。”

“这不关你的事,她背着你不知道接济了娘家多少呢,你也该留心一下。”

“我知道了,妈。”

这是秦辉和刘芬芳的对话。

季云舒气极了,母亲安装起搏器的钱九成都是母亲自己付的,秦辉不过付了小部分。

这家人该有多心狠,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太过分了。

季云舒只觉脑子一片混乱,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还在出租车里,刚才的对话怎么可能听到!

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疯了吗?出现幻觉了!”

“小姐,到人民医院了。”

季云舒下了车,飞奔向急诊室。

可是,一切太迟了!

医生公式化的口吻说:“心脏病就是这样的,起搏器似乎故障了,一时缓不过来人就没了,你们应该有心理准备。”

“不行!医生,我都没来得及和我妈妈说上话呀!”季云舒疯了似的拉着医生,拜托他救救自己的母亲。

“请你冷静一点。”

“小姐,你不能这样,心脏病就是这样的。”

“请冷静一些!”

季云舒失声痛哭,情绪已经完全失控。

……

林芝的葬礼。

季云舒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培训中心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曲玲也打电话来安慰她。

季云舒觉得秦辉一家人还不如一个外人有人情味。

“怎么就死了,前段时间不是说还好好的。”

“什么好好的,年前进医院花了多大一笔钱啊。”

“这钱都是表哥出啊?”

“要不然还能有谁?季云舒装模作样说是她妈自己的积蓄,哼,谁信啊,守着女儿这个大金矿不用,自己掏腰包?骗鬼吧。”

“听说她们家也有处房产。”

“是老社区的房子了,不过地段好,听说现在值不少钱。”

“让嫂子卖了把钱投进表哥公司里呗,现在总归也没有旁人可依靠了。”

“这话你跟她说。这样也好!”

“……”

之后是两人低低的笑声。

季云舒怒火中烧,妈妈才离世,竟然有人开始惦记她们家的房产,而这两人跟自己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

“云舒,有客人来了。”秦辉看着跪在灵堂前娇弱的女人,心中一阵怜惜。

“什么客人,来要我家房产的吗!”

季云舒提高了嗓门,全不同平时温婉的样子,怒目瞪视着秦辉。

秦辉原本的一点不忍顿时消失,看着周围有许多亲戚朋友,压低了声音,“谁要你家房产!”

“问你的大姐和好表妹吧!我亲耳听到的,你装什么蒜!”

“你抽什么风,姐和子晴刚出门,还没到呢。”

季云舒一愣,刚才明明听到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

“你冷静点吧。”

秦辉转身出去招呼客人。

“怎么回事,我看你跟她吵起来了。”

“妈,她伤心过头了。”

“伤心过头?她有什么可伤心的,有吃有穿,阔太太的日子还能伤心。不知足!”

“毕竟是她妈妈。”

“咱们这个亲家,从来看不上我们一家人,看起来彬彬有礼,我怎么就觉得她从骨子里瞧不起咱们,这就是报应。”

“哪有这样的事。”

“现在她死了,她女儿也该收收心了,怎么说也该把孩子生了。否则娶她做什么?”

“妈,你放心吧,今年一定生孩子。”

“你看紧点她吧,我听说她在外面上班,谁知道有没有不检点。”

“葬礼结束,我跟她说,不许再出去。”

季云舒在灵前失声痛哭,这就是她嫁的男人,她的婆婆在灵前诋毁母亲,一旁不知道是谁见她哭得伤心,过来扶起她。

“秦辉呢?”

季云舒已完全没有了理智,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她的老公生理有问题,生不了孩子。

“他在外面招呼客人。”

季云舒回头一看,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秦辉和刘芬芳在很远的地方说话,远到她绝不可能听到两人的对话。

可是脑子里又十分清楚地传来两人的声音。

季云舒用力摇摇头。

“我累了,先回去了,你大姐和子晴马上来了,你多听听你大姐的话,她都是为你好。”

“我知道了。”

“还有珍珍,我听说孩子在那个培训班受了委屈,提起就生气,要不是看她刚死了妈,我是一定要质问她的。凭什么就这样欺负小孩子,难道认为子晴不是你亲妹妹。”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等葬礼结束,我会问她。”

“现在就告诉你!”季云舒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问去,为什么人家宁愿退学费也不愿意收两个孩子。”

两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亲戚朋友不顾跑这里来。”

季云舒眼泪不停的流,“我妈妈在天有灵,不会放过那些诋毁她的人!”

刘芬芳一脸怒气,秦辉无奈摇头,秦艳和范子晴随即赶到,现场一片混乱。

第七章 奇怪声音

远远地,封致远带着封哲,站在银杏树下,看着眼前的混乱。

“她这是怎么了?”封哲看着理智丧失的季云舒问道。

“正在苏醒。”封致远面无表情冷冷地说。

“我们要做些什么?”

“等着。”

葬礼在众人的劝解下,总算结束了。

季云舒收拾心情,打定主意继续上班。

葬礼上一闹,秦辉的家人有所收敛,暂时没有来烦她。

来不及从失去母亲的悲哀中走出来,季云舒又有了沉重的心事。

是自己精神不正常吗,已经有好多次,她总是能听到一些古怪的声音,记不得从哪天开始了。

明明相隔很远,明明不可能听到,但是她听到了,是幻听吗?

她独自去了医院。

“医生,我是精神不正常吗?”季云舒脸上的忧郁难抒解。

“不能这么肯定,我建议你做个详细检查,肿瘤也有可能会让你出现这样的症状,当然也不排除精神因素,如你所言,你最近承受了十分大的精神打击,不管什么原因,都要放宽心态,做检查之后再看吧。”

医生开了一张又一张的检查单子,季云舒听从吩咐做了检查。

要等第二天才能拿到结果,走出医院时,一个声音又传来。

“孩子一切正常,这下放心了吧。”

“这孩子是我的护身符,一定要平安。”

“秦总真的会离婚吗?”

“有孩子就会离婚,这是肯定的。”

秦总,是指秦辉吗?

季云舒骂自己笨,秦辉生不了孩子怎么可能是他。她回头看了一下,两个对话的女人不知道在哪里。

回培训中心继续上课,刚到教室门口,就听到小军得意洋洋地声音。

“你不画,我就揍你。”

“封哲,你就给我画一个像吧,也给小军哥画一个,他就不会打你了。”珍珍喜欢这个一脸小大人模样的帅小子。

“封哲,你不要理他们,他们是走后门进来的。”

“小不点,看我收拾你!”

小军和珍珍年纪本来就比别的孩子大,直接上手就开始打人。

“住手!”

季云舒喝止住两人。

“怎么回事?”

“老师,封哲给我们每个画了一个肖像,没给他们画,他们就要打封哲。”

季云舒赶紧走到封哲身边,“小哲,你没事吧?”

封哲摇摇头。

“你们两个去办公室等着,等下课你妈来接你们回去。”季云舒把小军和珍珍推了出去。

回头看了一眼角落的小刚,那个孩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在画纸上不停的描绘。

第二天,一大早空气闷闷的,天色阴沉沉,天气预报说有雷雨。

季云舒早上去了医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季小姐,去看一下精神科吧。”

精神科医生问了许多问题。

“季小姐,最近心事太多了,出去旅行一下,找个朋友倾吐一下,我给你开一些帮助睡眠的药,不要紧,没有大问题。”

季云舒拿着一小瓶药走出医院的大门。

朋友,她没有朋友,从前在学校时有几个走的近的同学都因为她嫁了豪门疏远了。

她更没有心情旅行,没有父母,自己是一个孤儿了,生命没有归宿。

手机铃声响起来,季云舒看了一眼,是秦艳。哼,一定是来替他儿子讨公道的吧。

“喂,大姐。”

“云舒啊,你回家一趟吧,有事和你说。”

“大姐,我今天还有课。”

“有什么课?今天休息,我知道,回来吧,家里人都在。”

秦艳的语气格外客气,讲完挂断了电话。

季云舒心想就去和她说清楚吧,那两个孩子不受教训是不行的。

回到家,宋姐在门口等着。见到季云舒,她十分紧张,走过来低声说。

“太太,一家子都来了,你小心些,还有个女人。你要挺住。”

季云舒见宋姐眼神中的担忧,心里有些不安。走进客厅,满满一屋子的人。

不过最让云舒好奇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年纪和云舒差不多大,可她那肚子大得跟箩筐一样,看到季云舒,微微扬起嘴角。

“云舒,小军和珍珍昨晚回来哭得伤心,太晚了,我怕打扰你休息,所以……”

季云舒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秦艳和满脸委屈的范子晴。

径直走到大肚子女人的跟前,眼神凛冽。

“你是谁?”

刘芬芳赶紧走到女人面前,维护之意十分明显。

“云舒,这位是卫珊珊。”秦辉有点手足无措。

刘芬芳扬声道:“珊珊的爸爸是物流集团总裁,珊珊自己又聪明又能干,和小辉的公司合作了很多次。”

“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合作出来的?”季云舒厉声道。

“你——可真没教养!”刘芬芳气得口无遮拦。

“我没教养也不会做小三!”

刘芬芳气得脸色通红,看着一向温婉的季云舒,有些意外她会这么强硬。

卫珊珊拉开刘芬芳,满脸自信笑着说:“这孩子是秦辉的,我喜欢他,他也爱我,不过,我可不愿意做小三。我说了,给他一个月时间离婚,如果不愿意,我就打掉这个孩子,想来你也知道,他有这孩子是多么不容易。”

刘芬芳赶紧安慰卫珊珊,“珊珊,你可不能打掉孩子,这孩子是我们家的宝贝呀。”

卫珊珊完全不吃这一套,笑着说:“季小姐,你是聪明人,事情我说清楚了,其余的你和秦辉商量吧,我不逼他,也不逼你。我累了,今天先走了。”

卫珊珊一伸手,秦辉赶紧扶好她,送她出去。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好好处理这里的事吧,明天给我答复,我可没什么耐心。”

“好。”

“对了,我爸爸还不知道你没离婚,他要是知道了,今年的合作估计就没戏了,我也是为公司好。”

“珊珊,你放心吧,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在全家人的期待下诞生。”

“哼,这要看你的,我什么都不缺,可不想背个小三的名声。”

季云舒冲到门口,很快看到卫珊珊的车从地下车库里驶出,他们在地下室的对话,是不可能传到上面的。

第八章 苏醒

卫珊珊的声音就是昨天在医院门口听到的对话声中的一个,秦总,果然是秦辉。

回到客厅,刘芬芳,秦艳一脸的得意,唯独范子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云舒,你知道,孩子对我们家有多重要。”

刘芬芳开始用苦肉计,好心劝说。

秦辉回来,说道:“我们谈谈吧。”

范子晴走过来,“表哥,你想想清楚,嫂子她是个好人。”

季云舒很意外,范子晴会这样帮自己说话。

“你们都回去吧。”秦辉严厉地说。

他们两人有多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坐着交流过了,季云舒不知道,从一开始的甜言蜜语到现在形同陌路,似乎从来没有交流过吧。

“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秦辉很意外,她会这样问。

“什么?”

“就因为我年轻漂亮吗?”

“那时候觉得你漂亮,温柔,很信任我。”

“我现在也信任你,你却背叛了承诺。”

“谈恋爱时的话怎么当真。你敢说当时嫁给我不是因为我可以给你舒适的生活吗?”

季云舒愣住了,原来她给秦辉的印象是这样的一个拜金女。

“我嫁给你,是因为你让我感觉自己很幸福,你让我可以依赖,你让我觉得你有责任心,值得信任。你给我编织了一个公主梦,现在却亲自将我唤醒,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

“公主?云舒,公主都是要花许多钱养着的。”

“我早就说过,我想要工作,是你不同意,你忘了吗,我有自己的梦想。”

“现在不要说这些了吧,珊珊怀孕了,我要这个孩子。”

“看来,我们的一开始都是错误的。”

季云舒抹了抹眼泪,“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你的吗?你确定吗?医生不是说……”

到这时候,季云舒仍然替秦辉着想,担心他受人胁迫。

“确定,医生说了,并不是百分百不育,只要提高频率,能提高受孕率……”

“呵——”季云舒嘲讽地笑了,这一年来她在无数孤独的夜里反省,难过。

而她的丈夫在和别的女人提高受孕机率!

“离婚吧,民政局下午两点上班,下午去。”

季云舒下定决心说。

“不急,云舒,是我对不起你,我想好了,这幢别墅给你,我再给你现金……”

“不必了,你忘了,我的工作赚钱不多,我可住不起这豪宅。我要我的车,那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季云舒很少开那辆车,低配国产车和秦辉的豪车比起来显得极不起眼,没想到,现在却是她唯一想带走的东西。

季云舒觉得没什么话可说了,回到房间自己打包行李,那些动辄上万的名包,鞋子,早已蒙尘,她只拿了自己的几件日常衣物,放到车里。往母亲的房子那边送过去。

东西不多,可一时总是忘了这样,又忘了那样,季云舒机械地来来回回。

终于下雨了,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季云舒拿了最后的东西往外走。

“下过雨再走吧,太危险了。”秦辉劝阻她。

“你知道吗?现在的我是这两年来感觉最踏实安心的时刻。下午两点,民政局门口见。”季云舒头也不回的把车开走。

雨太大了,雨刮器都来不及刮走雨水。

季云舒看不清前方,不知道是玻璃上的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她把车停到了公园的旁边,“我才不要死于车祸,我要好好活着,我要让妈妈放心,我好好活着了!”

季云舒走下车,任凭雨水疯狂地打在她的身上,泪水止不住的滑落。所有的情绪化作声嘶力竭的呐喊,“啊——这两年,我只是做了一场梦吗!”

这时,一些声音穿透风雨声,雷鸣声传进她耳朵里。

“她同意离婚了,下午就去办手续。”

“她没有狮子大开口吗?”

“没有。”

“你给她什么了?”

“我想把这别墅给她,再给她一些现金。”

“你疯了,这别墅有多贵你知道吗,够一家子吃一辈子的了。”

“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起她。”

“你怎么知道是你对不起她,有些事,我还没给你说呢,她要是敢狮子大开口,我可有话说。”刘芬芳尖酸刻薄地无以复加。

季云舒用力敲着自己的脑袋,“为什么要听见这些!”

她的情绪失控,这些怪声音,给她极大的压力,委屈,愤怒,痛苦一股恼涌上心头,天眩地转之后,她没有了意识。

“为什么她这么大反应?”封哲站在不远处撑着雨伞问旁边的封致远。

“情绪冲击越大,苏醒得越彻底,身体一时无法承受。”

两人缓缓走上前去,扶起人事不醒的女人。

————

再次醒来时,我全然不知自己已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

睁开眼睛,四周是从小到大熟悉的环境,我躺在儿时睡惯的床上。

是谁把我送回我家的呢。我从床上坐起来,客厅里放着我的包,车钥匙。

我记得,我搬完了那个别墅里属于我的东西,打包的箱子都摆在客厅。

我想先把行李整理好,肚子里却传来饥饿的叫声。

“来份炸鸡吗?你要什么口味的,孜然,五香?”

“你要A餐还是B餐,要加蛋吗?”

“面条放辣子吗?”

“今天披萨有活动,免费送甜品,来一个吗?”

脑子里传来纷繁的声音,听得我更是饥肠辘辘。

“别吵了!”我大声喝止,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

电话却提前响起来,是曲玲打来的。

“喂,曲姐。”

“云舒啊,你在哪儿呢?你赶快来一趟培训中心吧,你家里人在我这里闹。”

————

季云舒一愣,赶紧看了下时间,天啊,自己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这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昨天说好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可季云舒却没有出现,可想而知,秦辉那家子人有多么愤怒。

他们认定季云舒反悔了,还以为曲玲挑拨离间把她藏起来了。

今天是周末,暑假班的孩子们休息,只有一些成人班的学员在那里上课,如今被刘芬芳和秦艳一闹,所有人都跑来看热闹。

第九章 不好惹的男人

秦辉脸色铁青坐在培训中心的接待室里。

云舒开车过来,还没有到,耳边就传来那些人的声音。

“曲老板,你要是不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们可就不走了。”

“你们家的事,为什么来找我麻烦。”

“哼,她是在你这里上班,谁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秦艳却在声嚷嚷,“我儿子在你们这里上课,被人欺负了,我还要去投诉你呢,你开的什么培训中心。”

曲玲一向伶牙俐齿,但面对这群毫不讲理的人,也没有了耐性。

季云舒走了进来,看着那家人中呲牙咧嘴的嘴脸,她内心竟然毫无波澜,与他们一家的瓜葛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有什么事冲我来!”季云舒冷冷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听到了。

秦艳正要大声质问她。

季云舒走到秦辉面前,“昨天我有事耽误了,现在就走吧,马上办手续,我想你早就迫不及待了。”

秦辉有些尴尬,他不是着急这一天的时间,而是觉得季云舒招呼都不打消失了,让他十分恼怒。

“着什么急。”刘芬芳走过来,嘲讽地笑了。

“小军,珍珍,你们说,你们舅妈上课对你们好吗?”

两个孩子早就被人授意。

“不好,舅妈只对封哲好。”

“封哲是谁呀?”秦艳问道。

“他画得好,舅妈经常单独教他一个人。”珍珍说道。

刘芬芳看着季云舒:“有这事吗?”

季云舒根本懒得理她,“这是我工作上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刘芬芳尖酸刻薄地说:“跟我没关系?哼,是跟那孩子的爸爸有关系吧,多少人都看到了,你要不要脸,在外面来工作,其实就是勾三搭四!”

季云舒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

曲玲也受不了这个女人无中生有。

“你可不要乱说,太过分了。”

秦艳阴阳怪气地说:“曲老板,我们是为你好,这个狐狸精在你这里工作,勾搭学生家长,破坏人家家庭,以后人家老婆找来,你这学校还要不要了。”

秦辉终于开口说话:“姐,你不要乱说了。”

刘芬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小辉,我的傻儿子,你被这个女人戴了绿帽子,你还不知道呢!”

季云舒真是无语,抚上额头。

“你有什么证据。”

“你敢说你没有和人家搭讪过?”秦艳质问。

曲玲生气了:“云舒那天和封先生说话,是为了他的儿子,根本没有说其他的。”

秦艳从怀里摸出一叠照片,扔到桌子上,“她那是当着你们的面故作姿态,看看背着人的时候是个什么货色吧。”

季云舒拿起照片,大吃一惊。

照片中下着大雨,她晕倒在公园旁边,车就停在那里,这是昨天发生的事,而封致远竟然在身边,他将抱起来放进车里,送回了家。

“人家可是第二天早上才走的呢?这一晚上,到底做了什么呀?”

秦艳的照片让原本一直站在季云舒这边的曲玲愣住了,毕竟不是关系多好的朋友,而且这真真切切的证据摆在眼前,曲玲退到了一边,招呼其他看热闹的回去上课。

众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悄悄退开,其实仍在观望,季云舒生得美,一来这里工作,就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她温和可亲,对孩子有耐心,话也不多,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

“看不出来,这位季老师挺开放啊。”

“呵呵,这就叫人不可貌相。”

“季老师不是有夫之妇吗?”

“那又怎么样,架不住人家长得漂亮,就有人愿意往上扑啊。”

“哈哈哈……”

这些话清晰的传到季云舒的耳朵里。

季云舒无话可说,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些照片应该刘芬芳找人偷拍下来的。

但是她心里明白,封致远根本没有对自己做什么事,她醒来时,只有湿掉的外套脱掉了,不可能发生了什么,自己会不知道。

“我不想解释这件事。”

秦辉大声嘲笑起来,“季云舒,你昨天那副楚楚可怜地样子呢,让我内疚了好久呢,没想到你是个荡妇!”

季云舒看着秦辉狰狞的面孔,心里彻底凉透。

“咱们两人谁是人渣,各自心里明白,你在这里穷凶极恶有什么用,你就不怕我不答应离婚,卫珊珊的孩子不保,你的生意也鸡飞蛋打吗?”

秦辉一脸狼狈,“想不到,你心机这么深。你怎么会知道生意上的事。”

季云舒才不想跟他解释。

就在这时,外面一阵骚动。

众人抬头望去,是封致远来了!

“男主角来了哎!”

“果然好帅呢。”

“这个比那个当老公的帅多了,怪不得要出轨了!”

“换成是我也不要那个老公,哈哈哈。”

众人的嘲笑声此起彼伏,季云舒听得无地自容。

封致远仍旧是一副扑克脸,没有什么表情,一身黑色西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牵着小封哲,旁边还跟着一个拿公事包的人。

走进接待室,扫视了众人一眼,不怒自威,秦辉一家人竟然收了声。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封致远目光最后锁定在季云舒身上。

秦艳大着胆子嚷起来,“没什么要你帮忙的,恭喜你,季云舒马上就要离婚了,你们可以双宿双飞了。”

季云舒脸上一阵热,感到极度难堪。

秦辉看着封致远,一股无名业火窜上来,哼,就因为长得帅就可以抢别人老婆吗,他这时被忌妒冲昏了头,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个婚内出轨的人渣。

他操起桌上的茶杯,扔向封致远。众人惊呼。

封致远一回头,那疾飞而来的杯子在离他脸十公分的距离掉了下去。再一抬手,秦辉好像被人硬生生地按坐到椅子上。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季云舒暗自松了口气。

那一家子有些怕了,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但这个男人似乎是不好惹的角色。

封致远径直坐到沙发上。

“原来季老师正要离婚?”他示意一旁拿公事包的男人。

第十章 离婚

那个男人微笑着上前递给季云舒一张名片。

“季小姐,我叫欧阳平,律师,擅长刑事案件,不过我事务所里有顶尖的离婚律师,如果季小姐需要,我们一定竭诚服务,保证帮你多分很多钱。”

欧阳平说得直白,瞟了一眼一旁的秦辉。

又拿起桌上那叠照片,笑着说:“这种东西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季小姐根本不必理会。”

他说着把那叠照片送到秦辉手里,完全不在意这件事,他的自信与从容让秦辉一家人有些害怕。

男主角封致远开了口,他的声线略低,不疾不徐,一说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认真听着。

“昨天,无意中发现季老师晕倒在路边,所以送她回家,她坚持不去医院,一整晚发高烧,于是暂时看护她,到凌晨才离开,为此,给您带来了不便,请见谅。”

季云舒对昨天的事完全没有印象,哪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这时,明显他是帮自己脱困。

“封先生,谢谢您的照顾,萍水相逢,感激不尽。”季云舒说这话时是真心,谢谢他的解围。

秦艳还不依不饶,嘟哝着:“谁知是真是假……”

而一旁的刘芬芳却用手肘撞了撞她让她闭嘴。

“你既然来了,就去办手续吧,小辉说你自己也答应了。到底也在一起过了两年,不想亏待你,你想要什么就说吧。”

秦艳大吃一惊,怎么能任凭季云舒狮子大开口,但刘芬芳已清楚厉害关系,此时尽快离婚才是重点。

万一季云舒真的要跟他们家打官司,那可就麻烦了,毕竟秦辉婚内出轨有了孩子,这要打起官司来,季云舒九成会赢。

而范子晴走了过来,怯生生地说:“哥哥,嫂子人好,一定要离吗?”

刘芬芳怒斥她:“子晴,这是我家的事,你不懂不要乱说。”

范子晴含了一眶眼泪退开了。

封致远和欧阳平送季云舒去民政局,说是怕有什么法律纠纷,众人无异议,只求尽快办完手续。

季云舒到底什么也没要,秦辉给了她一大笔现金,她也不要,可欧阳平适时走到季云舒身边。

“季小姐,如果收了,就断得一干二净了,如果不收,这位秦先生多半心存愧疚,以后还有的扯呢。”

季云舒看了欧阳平一眼,对方脸上一副男人的心思我最懂的表情。

季云舒却说:“我不管他怎么想,我只想把这两年忘得干干净净,所以,我不收。”

季云舒和秦辉终于离婚了。

对这家人没有留恋,但看着范子晴欲言又止的模样,心想,我到底是看错范子晴了,她还有一点良心。

哪知封致远走过来,轻轻说:“她心机比你深,你没有看错。”

季云舒吓了一跳,这人会读心术吗。

封致远没说话,和欧阳平开车离开了。

一串对话传到季云舒耳朵里,这回是范子晴和她的老公。

“老婆,你刚才怎么去劝他们不离婚,你不是不喜欢季云舒吗?”

“你懂什么呀。表哥新找的那个卫珊珊是个狠角色。她一来必定把持家里的经济大权,咱们别想再从那边拿到一分一毫。”

“啊,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离都离了,你在公司要好好巴结卫珊珊,咱们静观其变吧。”

季云舒失笑,原来,这才是范子晴不希望她离开的原因,只因为她不管经济,可以任由她盘剥秦家的财产。

这个女人真是城府深,将来,她必定是秦家的一个祸害。

算了,现在都不关她的事了。

办手续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季云舒回到培训中心时,心里一阵轻松,她自己都很奇怪,昨天还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今天却觉得天朗气清。

找到曲玲,先给她道歉。

“对不起,曲姐,我给中心添了麻烦。”

曲玲八面玲珑,此刻看季云舒眼神已经不同。

笑着说:“没事儿,办妥了就行,不过,云舒,以后不要有这样的事了,你知道,咱们这样的生意,一些负面信息对中心声誉不好。”

季云舒想解释,却又无从说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只得认真点点头。“以后不会了。”

曲玲又解释道:“刚才那样的情况,是我通知封先生的,原本是想他来给解释一下,没想到……我不是想干涉你的私事。”

原来是曲玲叫封致远来的。

“没关系,曲姐。”

原以为从此安稳度日,季云舒还想着要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哪知没几天就发现不对了。

原来接送孩子的家长爸爸妈妈都有,现在清一色变成了妈妈,或者奶奶,来时还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季云舒。

有的家长去找曲玲说要换班,不想季云舒教孩子。这些声音是自己传到她耳朵里的,虽然无法解释,但季云舒这几天有些习惯了,似乎她想听什么就能听到什么。

冥冥中,她觉得这一切似乎与封致远有关。

原本想在他接封哲的时候问一问他,可是那天之后,封哲再也没来上课。

这风口浪尖上,季云舒不想再和封致远扯上关系,但封哲没来,让她有点可惜。于是去问曲玲。

曲玲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回答了。

“那天之后,封爸爸就派人来说,他儿子不来学画了,学费倒是没有问我们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里有人反对。”

曲玲说完看了季云舒一眼,心想,让她来做老师是不是失算了,带来这么多麻烦。

“云舒,我这个培训中心算不得什么大生意,目前也正处于上升期,实在经不起折腾,要不然,你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这阵过了,我再通知你回来上课。”

曲玲说得婉转,但季云舒又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于是,她就这样被炒了鱿鱼。

这不怪曲玲,季云舒觉得自己在为曾经的懵懂莽撞买单。

这时,电话响起来,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

“我是封致远。”

季云舒呆了三秒,一时不知道用什么定位来跟他说话。

第十一章 古怪的宅子

“哦,你好,封先生。”

“我想给封哲找一个家教,专门教他画画,季老师愿意吗?”

“你为什么不让他来中心上课?”

“你不是辞职了吗?”

季云舒又是一愣,她辞职在五分钟以前,封致远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曲玲告诉他的。

“没有谁告诉我,我猜你不可能在那里继续上班的。”

他一定有读心术!季云舒紧张地不敢说话,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如果季老师愿意,请尽快回复我。”

封致远挂断了电话。

这太不正常了,季云舒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匪夷所思。

她可以听到很远的人说话的声音,封致远的行为让她觉得,他是为她而来,封哲在中心上学的时间和她去上课的时间相吻合,那孩子什么都不学只学绘画,只上她的班。

是什么阴谋吗?那个男人看起来什么都不缺的样子,比秦辉有贵族范多了,而且那天晚上,他救了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吧,如果一切都是针对她的,那就勇敢面对吧。

季云舒看了看时间,快中午十二点了,拿了自己的东西回家。

看到家里母亲的遗物还没有整理,这样也好,有件事占据着她的心思,让她忘记妈妈离世的悲伤。

但是,她暂时不想和封致远有什么瓜葛,于是在网上发了求职简历。她相信以她的学历和绘画水平,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竟然毫无进展,怎么可能,现在的市场已经饱和至此了吗!

一个月过去了,她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一般。

最烦恼的是,她的耳边纷繁的声音不断,一些有的没的声音统统传来,让她不堪其扰!

好吧,季云舒妥协了,先排除自己身上的烦恼吧,这件事一定和封致远有关。

按照那个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却不像是封致远。

“您好,请问这是封先生的电话吗?”

“您找封先生有事吗?”

“他一个多月前告诉我要给封哲找美术家教,我想跟他说,我想要这份工作。”

“哦,您是季老师吧,您同意真是太好了,那么,十分钟后,封先生会亲自到您家楼下去接您,请做好准备,关于薪资方面,季老师有什么要求吗?”

“哦,这个,这个我没什么概念,不知道每天要上多长时间的课……”

“嗯,季老师,封先生说,他会亲自和您谈。那么您准备一下,他快到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

季云舒云里雾里一般,这个封致远到底是什么人啊,十分钟,难道他一直跟着我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接我去他家,季云舒决定给人家里人留个好印象。

他有太太吗,如果知道那天的事,会对自己有意见吧。

找了一件白衬衫,浅蓝色的及膝裙,舒适的小白鞋,把长长的秀发扎成马尾,季云舒对着镜子照了照,看起来简单干净,绝对不像狐狸精的样子。

到楼下,封致远的车也刚好停到她面前,这辆黑色轿车玻璃不知贴了什么膜,里面的情形一概看不清。

司机下车,给季云舒开了车后座的门,上车看到旁边坐着冰块脸封致远。

“封先生,你好。”季云舒打了招呼。

封致远略略点了点头。他的面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股市的大盘走势图。

他轻靠在椅背上,一手轻轻在电脑触摸板上移动,一手拿着摇控器,注意力始终没有转移到季云舒这边,甚至头都没有侧一下。

车缓缓混入城市车流,封致远的安静让倒让季云舒放松了不少,如果要聊天,实在不知道和这个人说些什么呢。

过了有半个小时,封致远关了电脑,从车载冰箱里拿了一杯咖啡递给季云舒。

“请用。”

季云舒赶紧接过来。

“谢谢!”

一路再无话,季云舒悄悄打量了一下旁边坐着的男人,冷峻的侧颜,是石膏做的吧,忍不住这样想。

车出了城,车流量仍不减。

亭安是一个有山有水的城市,离市中心四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个景点,实在比不得那些风景名胜,但也算山清水秀。市政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旅游度假胜地,不过生意惨淡。

没有奇峰峻岭的山脉,没有供孩子们玩乐的温泉,更没有哪个皇帝的陵墓落在此处。就连特色的食物都上不得台面,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森林,据说里面的树种也算不得什么名贵树种,而且这里的山体结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出现过好几次山体滑坡。唯一的好处,就是这里交通便利,地势平坦,开车过来不会塞车,停车方便。

但这些可不是旅游景点的卖点。这个景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经营着,景区旁边有一处大的私人宅邸,最高处有三层楼,面积大,期间绿树掩映,回廊穿梭。

宅邸四周高高的围墙被绿色藤蔓植物覆盖,大树的枝干从围墙上方探出来,以至于从外面看不出里面的景致。

门口两扇厚实的灰黑色实木门紧闭。门牌号:暮华路7号。

大门前面五米,是一个地下车库入口,感应门在车辆停下之后,缓缓升起。

汽车平稳地驶入车库,不应该说是车库,应该是个地下停车场,季云舒环视四周的现代化停车设备,这里足足有一个足球场大。

“季小姐,请这边走。”

司机叫了季云舒一声。

封致远已进了电梯,来到一楼,这里是中式风格的一个圆形大厅,一个五十岁左右男人看到封致远和季云舒,赶紧走上前来。

“封先生,季小姐。”

封致远点点头,回头对季云舒说道:“这是于管家,让他带你参观一下。”

说完,封致远走到大厅的屏风后,从那里的侧门走了出去。

“可是,我还不知道封哲的课程安排。”

季云舒感觉自己不像是来做家教的。

于管家笑眯眯的很和蔼。

“不着急,季小姐,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的前院。”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季云舒走得脚发软,头发晕,草坪,花园,池塘,树林,圆形大厅西侧,会议厅,KTV,游戏大厅,餐厅,东侧图书室。

第十二章 必须工作满一年

“于管家,我——我是路痴,别再走了,我记不住路线了。”

于管家十分体贴的拿出一个平板。

“没关系,季小姐,平板电脑上有地形图,实在不行,你迷路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季云舒头大,她是来做家教的,又不是来旅行的,这个地方像个现代化的圆明园,比起旁边的景区有看头多了,封致远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这么大的地方,就住着封先生和他儿子吗?”

于管家眨了眨眼睛,缓过神来,“您是说封哲?哦,当然,这里很少有人住进来,不过,也不止封先生和封哲两人,还有很多人住在后院。我可以带你……”

季云舒赶紧阻止,“哦,不了,于管家,来日方长,不如先商量下封哲的课程吧。”

于管家咧开嘴笑了,“对,来日方长,来日方长。那么,我们去封先生的明志馆吧。”

“明志馆?”季云舒头大,转了这么久也没见到这么个地方,难道还有这样一个大院子。

“明志馆是封先生住的地方,在前院的东北角,图书室的旁边。刚才看到的沁湖上有一个木桥,从那里也可以直接过去。”

从平板上看明志馆是一个类似四合院的住宅,两层楼。

“封先生住在正房二楼,楼下是会客厅,封先生喜欢安静,季小姐就住在西侧二楼,厨卫设备一应都有……”

季云舒赶紧止住口若悬河的于管家。

“等等,于管家,我也要住在明志馆?”

于管家一愣,“季小姐,这里离市区很远,难道你想天天来回跑吗?”

季云舒赶紧解释,“我明白,我是说,我住在封先生的起居之所,会不会不太合适。你们这里没有客房吗?”

这么大的地方说有个五星级酒店,季云舒也相信,不可能没有客房。

于管家释然,笑着说,“季小姐,您想多了,去明志馆看了就明白了。”

季云舒忐忑地跟着于管家,穿过沁湖水,来到明志馆。

的确是她想多了,季云舒略显尴尬,这里大得像个别墅群。两人说是住在一个馆内,其实相隔很远。

“季小姐,您看合适吗?”

“对不起,我少见识了。”季云舒不好意思地笑笑。

“季小姐客气,请跟我去见封先生吧。”

封致远坐在一张中式圈椅上,他自己穿着黑色西服,但是看上去竟然毫无违和之感,季云舒觉得,封致远的神情,举止都不像个现代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透世情,超出尘世的圈外人。

他执起紫砂壶,给季云舒倒了杯茶,满室茶香,季云舒顿觉神清气爽。

轻轻呷了一口,馥郁回甘,“真是好茶。”季云舒不太懂茶,平时喝绿茶只是为了保持体形,但这茶很好喝。

封致远却淡淡地说。“只是普通茶,你累了,喝起来觉得好喝。”

季云舒不知道怎么回他,心想着反正喝得顺口就好。

“封哲每天上午上课,早上八点开始,他会配合你。”

“封哲的专注力比一般的孩子好,我想知道他一堂课能坚持多久。”

“两个小时。”

“啊!”季云舒心想哪有七岁孩子一节课上两个小时的。

“太长了吗?”封致远问。

“嗯,太长了。”季云舒心想,这个人可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那一个半小时吧,上完休息半小时,再上一节课。就这么决定。”

季云舒无语,这个人说话缓慢而有力,让人无从反驳。

“封先生,封哲的妈妈在吗,我能和她沟通一下吗,封哲一整天上课,没有休息时间吗?”

封致远看了季云舒半晌。

“我是封哲唯一的监护人。他上午上课,其余的时间休息,难道还不够吗?”

“呃——他不上其他课吗?语文,数学,英文之类的?”

“需要吗?”

“嗯,应该需要吧。”

“再说吧,你先上好你的美术课就好了。”

“哦。”

“我的要求是,你至少要工作满一年,并且保证封哲有进步。可以吗?”

这算什么要求,季云舒点头答应。

“这是给你的薪酬,你看满意吗?”

封致远拿出一份打印合同,递给季云舒。

季云舒接过去一看,有一种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只砸中她一个人的感觉。

“这——这也太多了!”

“不多,希望你能认真工作。”

季云舒有点不敢签约,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我要一直住在这里吗?不能离开?”季云舒想到这个问题。

“你是来做老师的,又不是坐牢,随时都可以走,每天按时上课就行。如果要回市区,和于管家要一辆车,来回的路费报销。”

“如果,我是说万一,我没有工作满一年怎么办?”

这一次,封致远态度很坚决。

“必须工作满一年,否则你要支付三倍违约金。”

“如果,我教得不好,封哲没有什么进步呢?”

封致远略一沉思,“的确,学习是要有天赋的,你认真教就行,实在学不好,不会怪你,薪资照付。”

天啊,这真是个大馅饼,馅料还是生猛海鲜,季云舒强迫自己镇定,镇定,从前就是太莽撞才会误入歧途,这次一定要考虑清楚。

“季老师,相信我,在这一年里,你学到的东西一定不比封哲少。”封致远看出季云舒的犹豫,也没有催她,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他不疾不徐的声音,让季云舒觉得安心,也很快冷静下来。

险些忘了,她来这里不仅仅是因为封哲,还因为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古怪的事,都与封致远有关。

“封先生,我想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会救我,我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

封致远似乎早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你想知道的不只是这件事吧,留下来,你会明白的。”

看来,她没有选择余地,留在这里才能解开心中的疑惑,于是,她签下了合同。

“明天开始上课,于管家正在布置画室,你可以去看看,就在明志馆旁边。”

第十三章 解围

“嗯,封哲呢,让他也来看看吧。”

封致远想了想,“他似乎住在南二区,在后院,你问一问于管家吧。”

跟这个人没法沟通,两人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哪有人不知道自己儿子住在哪里的!

季云舒无力走到自己住的地方,有一种回到别墅的即视感。

于管家候在那里,问她还需要什么东西?

“于管家,我不知道你们住的这么远,所以我的日常生活用品都没有搬来,我想还得回市区一趟。”

“季小姐,请放心,一会儿我就派车送你回去。”

“那好,我们去看看画室吧。顺便也叫封哲来看看吧。”

“好的,季小姐,你房间的电话薄上,有封哲的电话号码,可以直接联系他,让他来这里。”

季云舒打电话给封哲,让他过来。

明志馆古木参天,在炎炎夏日里,清爽怡人。小小人来到宽敞的画室,并没有季云舒意料中的开心雀跃,仍旧是一脸木讷地站着。

“封哲,你想要在画室里摆放什么,想要玩具吗?”

封哲摇摇头,对这个老师也谈不上亲近。季云舒无语,这个学生到底是孩子还是个大人呢,怎么完全没有小朋友的童趣。

“封哲,你住在哪里呢?”

“南二区A幢。”

“你不和你爸爸住在明志馆吗?”

封哲终于抬眼看着季云舒,认真摇了摇头。

这是怎样一对父子呢?

而一旁的于管家见到封哲来了,也没有表现出对小少爷的敬畏,只看了他一眼,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工人事无具细地征求了季云舒的意见,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来布置画室,这里凉风习习,采光极好,推开玻璃滑门,门前的沁水湖里荷花盛开,岸边彩蝶飞舞,每一个角度都是极美的景致。

季云舒看着这画室心想,这一年应该不会难挨吧。

回到市区,季云舒让司机把车开回去,她开自己的车去。走到家门口,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秦辉。

“你怎么来了?”季云舒有些意外,和他离婚月余,怎么觉得跟这个人这么陌生,这两年真是白过了。

“云舒,你还好吧?”秦辉一脸关心。

季云舒觉得有些怪,没离婚前,秦辉已经有许久没有这样关心过自己,只有在刚结婚时,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一样,现在想来,那就是荷尔蒙作祟,特别不真实。

“挺好的。你有事吗?”季云舒拿钥匙开了门。

“我只是想看你好不好,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季云舒记起来,手机被她调为静音了,她是想和封致远谈话不要被打断,后来忘了改回来。

“哦,没注意到。”季云舒走进屋里。

“你要进来吗?”

秦辉满脸喜悦之情,走进屋里。

“你自己坐吧。”季云舒没理他,自己开始整理行李。

“你开始工作了吗,我听说你从中心辞职了,要不要我给你安排工作。”

季云舒回头看着秦辉,心里想,我是不是太快把离婚这事放下了,怎么秦辉看着还恋恋不舍的样子。

“不用了,我找到工作了。”继续收拾东西。

“云舒,你听我说,你不必跟我客气,我是想帮你,我不忍心看你难过,我……”

季云舒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秦辉。

“我真的找到工作了,而且,我们离婚了,你记得吧?你今天来有什么事,你老婆不是有孩子了吗,你不陪她吗?”

秦辉叹了口气,“珊珊脾气霸道,家里的人都不敢违拗她的意思。”

“所以呢?你来找我诉苦,还是寻求安慰?”

秦辉摇摇头,“我很想你,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季云舒一个头两个大,“秦辉,我现在要出门了,你要是没事的话,我要锁门了。”

秦辉看季云舒拧了个行李箱,这才注意到她一进门就在收拾东西。

“你要去哪里?”

“我找了份工作,比较远,要住在那边。”

“什么工作呀,不会受骗吧?是什么公司?”

季云舒真想谢谢他的好意,“封致远请我给封哲做家教,已经签了合同了。”

秦辉一脸惊讶,腾地站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

“我说了是做家教。”

“你还有脸说,那天一直以为是误会了你们,没想到,你这么迫不及待,搬到人家里去,你是寂寞难耐吧!”

季云舒看着秦辉那张愤怒的脸,突然觉得很好笑。

“秦先生,我们离婚了,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

“报警?你报啊!我倒要看看,谁敢来阻止我抱我老婆!”秦辉疯了一般冲过来要强吻季云舒。

季云舒大怒!

“你是神经病吧,我们离婚了!”

“离婚了又怎样,你永远是我老婆,你忘了吧,咱们从前亲热的时候,你是什么感受。”秦辉已失去理智,强行撕掉季云舒的衣服。

季云舒又气又羞,怎么办,自己只能任由他欺负吗!看着墙上母亲的照片,季云舒从心里涌出一股力量。

“秦辉,你给我滚!”她大喊一声。

秦辉怔了一怔。继而又开始将她的短裙往上推。

“咚咚咚”

有人敲门。

秦辉一愣,季云舒趁机推开他,冲到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竟然是封致远,季云舒狼狈不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秦辉得意洋洋,“怎么了,捡我不要的女人?告诉你,刚才我们正亲热呢!”

封致远没理他,脸上万年不化的冰块似乎更加冷峻,对季云舒说:“去整理一下,我等你。”

季云舒转身回到房间换衣服,心里的委屈忍不住,终于大声哭起来。

哭声透出来,两个男人的对峙已到白热化。

封致远坐到沙发上,瞪着秦辉。

“如果我再看到你骚扰她,会让你多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秦辉冷哼一声:“你们俩早就勾搭上了吧,还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会就这样算了!”

说着走向门外。

封致远眼睛缓缓闭上,就听见秦辉大叫一声,之后是一路碰撞的声音。

季云舒以为两人打了起来,赶紧推门出来,脸上泪痕仍在。

“怎么回事?”

封致远淡淡地说:“秦先生走路一时不稳,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估计要有一段时间行动不便了。”

第十四章 做家教的日子

季云舒看他一副不关我的事的样子,她也懒得管,回到房间梳洗一下,换了件浅粉色的连身裙,看着脖子上还有淤青,季云舒把长发放下来挡一挡。

她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伏下来,走出房间。

“我们走吧。”

正准备去拿箱子,封致远走过来帮她拖走箱子,锁上门。

季云舒拿出车钥匙,封致远把钥匙一把拿过去,先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随后坐上驾驶位置。

“我来开车,你情绪不好。”

季云舒犹豫了一下,坐到前排副驾驶位置上。汽车启动,平稳驶入车道。

“刚才谢谢你。”季云舒感觉自己狼狈得无地自容。

封致远淡淡地说:“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应该再让他进家门,要学会保护自己。”

季云舒想说,谁知道秦辉是这样的人呢?但是还是没说出口,只轻轻说了一句,“是。”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传来一段对话,是秦辉和他的秘书。

“帮我调查一下封致远这个人的背景。”

“老板,是哪几个字?从来没听过。”

“应该算是亭安市的有钱人,你找人问问。”

“老板,亭安市有钱人绝对没有一个姓封的,我肯定。”

“你确定?”

“确定,你忘了,那天的活动,主办方把那些有钱的主都过了一遍。”

“哼,这个臭小子,敢动我老婆。”

“老板,你是说卫姐?”

“我说季云舒!”

“啊,可是,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离婚怎么了,离婚她也不能跟别人,我要看看这小子是什么来路,敢和我过不去。”

“老板放心,我来安排。”

“先去医院,我腿伤了,疼死了。”

“好。”

季云舒听得心惊,秦辉工作上的事她是从来不过问的,但是,看样子,他是要找封致远的麻烦。

“封先生……”

“放心吧,他不可能对我构成威胁。”封致远稳稳地握着方向盘,早已明白季云舒要说的话。

“可是,我想说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封致远转头看了季云舒一眼,扬起嘴角,神秘地微笑映在脸上,“你很快就明白了。”

季云舒看呆了,这个大冰块竟然笑了,虽然是皮笑肉不笑,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倾城倾国,难得一见。

突然间觉得,自己刚才受的委屈也不难受了。心情慢慢平复了。

“我最近时常听到一些声音,就是别人谈话的声音,很远,我本不应该听到的,但是听得很清晰。

我想,是不是那天我晕倒,你带我回来,做了什么,让我这样反常。”

封致远一点也不惊讶她的问题。

“你确定是从那天之后才开始听到的吗?”

季云舒没回答。

“你希望听到这些声音吗?”

“嗯,觉得很吵。”

“可是,可以听到别人的秘密不是吗?”

“我一点也不想听别人的秘密,而且有些人背后骂人实在不是什么好话。”

“你可以不要听。”

“有时候是声音自己传进耳朵里的,我管不住自己。”

“你当然可以,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季云舒觉得后脊梁一阵发毛,看着封致远沉静的侧颜,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会突然在我家门口?”

“你在求救,我来帮忙。”

“你——能听到?”

封致远没再回答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

开始给封哲上课之后,季云舒才知道,这个小大人不太好侍候,他大多数时间不愿意在画室里呆着,喜欢到户外写生,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夏日炎炎,封哲完全不惧烈日当空,小脸被晒得通红,回到屋子里呆十分钟又跑出去了。

“封哲,我们今天在画室里练习,好不好?”

“可是我想出去,老师和我一起吧。”

“封哲,你不怕热吗?”

摇摇头,急急忙忙往外跑。

季云舒无奈地笑笑,只得防晒霜涂厚些,遮阳帽,防晒衣穿上。

可到外面一看封哲,小胳膊小腿的露着,心里有些担心,把他拉过来,涂上厚厚的防晒霜。

“你没有帽子吗?穿成这样太阳下晒着,会晒伤的。”

封哲一对大眼睛盯着季云舒,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和一种感动。

季云舒觉得小朋友可怜,一定是因为没有妈妈的原因,照顾得不仔细。

这个大宅子里,她常见的人就是封哲和于管家,偶尔有园丁整理花草,连个保洁工都看不到,季云舒很纳闷,这样大的宅邸,为什么保持得这样干净整洁。

封致远通常在他自己的房子里,少出门,有时候出门也是远远地于管家跟着,直接从车库开车出去。

而于管家说的后院,她一次也没去过,地方太大,她懒得来回跑,所以那边到底住了多少人,她也不知道,反正没见过有人来过前院。

她去问封致远:“我想在网上买些东西,寄到这里方便吗?”

“可以。”

“这个地址要怎么写呢?”

“亭安市,靖北区暮华路7号。”

季云舒点点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网上采购了一些东西。

封致远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露出疑惑的神情。

三伏天,室内气温都高到三十七摄氏度。户外摊个鸡蛋都能熟了。

可小封哲仍然坚持去户外。

季云舒仔细观察了封哲,发现他似乎不怕晒,这样强烈的日光,也没将他晒伤,偶尔脸晒红了,也很快恢复过来。

“就算不怕晒,也会渴吧?”

封哲点点头。

“走吧,今天老师准备好了。”

季云舒拍了拍身边的恒温箱。

“今天你想去哪里?”

“我们去后院吧。”

“老师没去过呢?”

“我带老师去。”

封哲和季云舒熟了,一改往日的小大人模样,显得兴致勃勃,性格活泼了不少,季云舒背了个背包和他一起出去了,感觉两人像是去郊游。

后院分四个区,南北各两个区,中间有游泳馆,网球场,篮球场,健身中心,这里比前院的面积还要大。

“这里竟然有健身中心。”

“老师可以来这里健身。”封哲说道。

季云舒有健身的习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第十五章 认识新朋友

封哲拉着她在草坪上坐下来,这里的旁边有游泳馆,不过里面没有放水。

摆好画架,封哲开始练习。

季云舒拿出野餐垫铺在草地上,又拿出一把遮阳伞挡在封哲头顶上。

打开恒温箱,里面有切好的水果,酸奶,冰块,冰得凉凉地薄荷水。

封哲停下笔,看着季云舒一样一样地往外拿,眼神中透着笑意。

“口渴的时候,就喝一口,好吗?”季云舒给他倒了一杯薄荷水,里面的绿绿的薄荷叶透着清香,冰凉爽口。

封哲点点头,他现在就想喝,这个女人会变魔术吧,看着垫子上满满当当的消暑圣品,封哲咽了咽口水。

从这天开始,封哲更积极地来上课,早上八点才开始上课,他经常七点钟就去季云舒的房间里候着,看她准备各式各样的甜品,冷饮,水果。

有时候也帮忙拿东西。

“老师,你从哪里来的这些?”

“网上买的恒温箱和野餐垫,食村去餐厅拿的,放在那里挺可惜的。”

这个宅子里有一个大餐厅,二十四小时有厨师在,季云舒每次去,都只有她一个客人,厨师十分热情。

“季老师,你想吃什么,就说啊,我们二十四小时供应餐点,要是嫌麻烦,我们可以给你送到房间。”

季云舒不好意思麻烦人家,免费的食宿已经很好了。于是让厨师给她准备一些水果,有时候有消暑的绿豆汤。

厨师总是为她精心准备,季云舒忍不住问:“你们这里,没有其他人吃饭吗?”

厨师赶紧解释,“有的,有的,他们吃饭的时间不固定,所以不必理会他们,季老师按照自己的作息时间来就行。”

他这样的解释越发让季云舒怀疑,这里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吃饭。日子久了,知道厨师有两人轮换,一个叫赵鸣,眼前这个叫韦吉的大厨个性更开朗,特别热情周到。

“季老师,这些够了吧?”

“够了,谢谢你,韦大厨。”

“不客气,你需要什么尽管说。”韦吉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季云舒一眼。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韦吉犹豫着说:“季老师,他们有话想问你,又怕太冒昧了。”

“他们?”

韦吉点点头,指了指季云舒身后。

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站在远处对着她笑。

这是她在这里见到的新面孔。

“你们有什么事?”

“季老师,我叫苗苗,他是井盖儿。”女孩活泼地介绍。

一旁的男人拍了她一下。“季老师,我不是井盖儿,我叫井恺,我是这里园丁。”

季云舒想起来,有好几次看到井恺在修剪花草。

“嗯,你们好。”

“季老师,画画好玩吗,我们也想学画画。”苗苗兴冲冲地问。

有些意外,两人会这样问,季云舒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季老师,请不要介意,我们只是看封哲画得好看有点羡慕。”

井恺一脸尴尬。

季云舒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绘画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因人而异。如果你们喜欢,随时可以来学。”

苗苗年纪在十七八岁,比较活泼一些,季云舒很想问,这个年纪不是应该刚上大学吗。

“真的吗,我们可以每天和封哲一起学吗?”苗苗的眼睛放光。

季云舒笑着点头。

“那我们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季云舒想了想,“我在画室给你们准备好,明天一早上课时,来拿吧。”

“谢谢季老师。”

两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季云舒回头又找韦吉拿了一些水果。

第二天一早,封哲来季云舒房间里帮忙准备东西,一脸的不高兴。

“封哲,怎么啦,今天一直嘟着小嘴。”季云舒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老师为什么还要教别人。”

季云舒笑了,“这你还吃醋呀,对于爱好绘画的人,老师是热情欢迎的。”

封哲不理她,哼了一声。

季云舒牵着他的手到画室去,苗苗和井恺已经候着了,帮着拿东西。

“今天我们去哪里画呢?”季云舒问封哲。

封哲眼睛转了转,“我想留在画室。”

苗苗和井恺瞪了封哲一眼,你是故意的吧?

封哲得意地笑了。

季云舒是不明白这家人的规矩了,按理说,封哲是小主人,他们这群人都是给他打工的,应该对他礼让三分才对。

但在这里,所有人都没把封哲当回事,不过,封哲要留在画室,那两人虽然不开心,但是不敢反对,直说,在画室好,在画室好。

季云舒一视同仁,教苗苗和井恺一些基本功,她很快发现,苗苗和井恺似乎不是想来学画画的,一个只对着漫画上的人物临摹,一个喜欢画儿童卡通。

好吧,季云舒由着他们,第一节课结束,季云舒拿出恒温箱,准备给大家发点心。

苗苗和井恺眼睛亮了,激动地过来帮忙。

原来是为了吃东西,凑热闹。

季云舒笑了,也不是什么珍馐美味,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时间久了,她发现这两人来上课是为了一种氛围,一种热闹的气氛,在一起快乐说话的热情。

“季老师,你手真巧,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甜品。”

“季老师,你皮肤真好,白里透红的,特别美。”

“季老师,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在外面的草地上。”

封哲不开心了,“老师上了一天的课,很辛苦,晚上要好好休息。”

苗苗和井恺对着他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把小孩当回事。

季云舒点点头,“可以呀,晚上也没什么事,不过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们去餐厅吃过饭呢?”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

“反正不吃也不会死。”

这叫什么话,不吃饭会饿的吧。

“封哲,晚上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季云舒没有忘了小主人。

封哲虽然不满意那两人恬着脸的来蹭老师,但是还是很期待和季云舒一起吃晚饭。

“晚上也吃这个吗?”

指着桌上的甜品。

季云舒想了想,“咱们这里地方这么大,不知道可不可以BBQ。”

“可以,可以。”苗苗眼睛冒星星。

“好吧,我们晚上去草坪上BBQ,我去找韦大厨给我们准备食材。”

众人欢呼。

第十六章 吃鸡翅

季云舒感受到大家的喜悦,觉得晚上要过节一般的兴奋。

太阳刚下山,苗苗和井恺已经迫不及待地帮忙搬东西,季云舒拿了许多一次性野餐垫铺在草地上。

“季老师,何必这么麻烦。”苗苗一边帮忙一边说。

“万一有油渍滴到草地上就不好了,很难收拾的。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苗苗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韦吉拿来烧烤架,丰盛的食材一盘接一盘往外搬。

井恺从娱乐室里搬出一套音响来,音乐响起,气氛更热闹了。

“我们这样会不会吵到别人,把音乐声关小一点吧。”

季云舒有些担心。

“季老师,你就放心吧。”

说话的是封哲,小主人已经雀跃起来,这是季云舒极少看到的现象,情绪也被他感染。

大家跟着音乐跳起舞来,又唱又闹。

“鸡翅烤好啦!”韦吉大声宣布,众人欢呼着跑过来吃鸡翅。

“呀!好难吃!”苗苗捂了嘴巴。

“你是太久没吃东西,不习惯吧!”韦吉不服气,竟然敢说他做的东西难吃。

“是好咸!”井恺一脸嫌弃地说。

“不可能。”

“不信你问季老师。”

季云舒拿起一个烤得焦黄酥嫩的鸡翅咬了一口。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韦吉,你是不是盐放多了。”

韦吉自己尝了一口,果然咸得发苦。

这时另一个厨师赵鸣匆匆跑来。

“韦吉,我忘跟你说了,平时放糖的那个罐子我把盐放里面了。”

“啊!”众人惊呼。

封哲出了个鬼主意。

“我们让韦吉把这盘鸡翅一个人吃光吧!”

“好,就这么办!”

韦吉惊呼,“我才不要,救命啊,你们有没有良心,我辛苦做烧烤给你们吃,还要折磨我。”

众人追着闹着,草地上一片欢声笑语。

季云舒笑得直不起腰来,唤大家过来,她想了个办法消灭鸡翅。

“韦吉也辛苦了,不过这个鸡翅是咸了点,但是不能浪费,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谁输了就吃一个。”

封哲一听,拍手说好,大家纷纷赞成。

“就玩我们都是木头人吧,让季老师先来当鬼。”

季云舒笑着点头,背对着大家站好。

“准备好了吗?开始了。”

“一二三,木头人!”

季云舒一回头,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站着一动不动。

“啊,看来小封哲要忍不住了。”季云舒故意逗他。

封哲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季云舒回过头去。

“一二三,木头人!”

再一回头,韦吉和井恺已经往前跨了一大步。

季云舒一脸担忧地说:“韦吉,你要小心哦,你脚下有油哦,会摔倒!”

韦吉一听,忙低头一看。

众人大笑。

“韦吉吃鸡翅!”

韦吉哭丧着脸啃鸡翅。

“季老师太狡诈了。”

季云舒又对井恺说:“井恺,下次轮到你了。”

井恺一脸坚定,“我才不会上当呢。”

季云舒笑着背过身去,速度飞快地喊道:“一二三,木头人!”

一转头,眼前一个身影正好走到她眼前。

“你动啦!”

季云舒指着眼前的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封致远。看样子他刚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于管家。

天气炎热,他双手斜插在裤兜里。穿着白色短袖T恤,长裤,紧实健硕的身材,腿长两米一般站在那里很是引人注目。,

其余的人立刻噤声,季云舒笑道:“封先生!”

“在玩什么?”

“我们都是木头人。输了吃鸡翅。”

封致远一挑眉,

“吃鸡翅也算惩罚?”

季云舒脑子里的恶作剧因子突然活跃起来。

“封先生既然来了,一起玩吧。”

其余的人倒抽一口气,屏住了呼吸看着封致远。

“怎么玩?”

季云舒笑着说,“加入之前,你要先吃一个鸡翅,谁让你被我抓到了呢?”

封致远目光扫视一下众人,吃瓜群众纷纷把目光移开,心里想着,季云舒吃了豹子胆了。

季云舒对封哲说,“封哲,去拿个鸡翅来。”

封哲哪里敢把那种味道的东西拿来,战战兢兢地不敢去。

“去呀!”季云舒冲他眨眨眼睛。

封哲想了想,突然扭了两下,“我要尿尿!”飞也似的跑开了。

于管家哪知这里面的阴谋阳谋,十分配合地去拿了个碟子装一个鸡翅送过来。

“封先生,看起来还不错。”

季云舒憋着笑,轻轻点点头。

封致远拿起鸡翅咬了一口,季云舒等着他叫苦,哪知,那个冰块脸竟然一口一口把鸡翅啃光了,面无表情!

众人吃惊得瞪大眼睛,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恶搞封致远,季云舒真是古今第一人。

“继续吧!”封致远擦了擦手,看烧烤盘里还有三个鸡翅。

“这一局谁输了,把这三个都吃掉。”

季云舒傻呵呵地笑着点头,额头上满是汗。

众人都胆战心惊地准备下一局游戏。

“封先生,你是后来的,你要站到起点位置开始。”

季云舒心想,你别想仗着自己大长腿一下跑到终点抓到我。

封致远完全没有意见,乖乖地退到起点位置。双手负在身后,颀身而立。

季云舒目测了一下,他离自己的位置有七八米远,只要自己口令够快,他不可能在两秒之内走到终点。

嗯,自己再悄悄往前挪一挪,以防万一。

众人看出季云舒的小心思,心里憋着笑,不敢拆穿她。

悄悄抬头看了看封致远,对方完全不介意她的小动作。

“那我开始了。”季云舒正想开始,看着站在一旁的于管家。

“于管家,你也一起来玩啊。”

于管家兴致颇高,“哦,好的,那我也来。”

季云舒赶紧拉着于管家,把他推到封致远前面站着。

“于管家就站在这里吧,你没有玩过,可以往前一点。”

这样,挡着封致远,就算他想冲上前来,也会被前面的人挡住,这下万无一失了吧。

众人一脸黑线,季云舒这作弊也太明显了。

可封致远仍然一脸无所谓。

季云舒转过身去,飞快喊道:“一二三,木头……”

话音未落,一只手已经拍了拍她的肩膀。

季云舒转过来,看着扑克脸封致远。

“你是——怎么过来的?哪有人这么快的?”

第十七章 时机已到

又看了看其他人,问道:“他作弊了吧?”

吃瓜群众赶紧猛摇头,谁敢说封致远作弊,就算是真作弊,在他这里也不算作弊。

封致远亲自把三个鸡翅放到碟子里,递到季云舒面前。

“季老师,请吧。”

季云舒哭丧着脸,咬了一口鸡翅,觉得自己的脸一定扭曲成一团了。

封致远拿了一个鸡翅递给于管家。

“这一个就给于管家吧,谢谢他的热情。”

于管家十分欣喜地接过去,“谢谢封先生。”

封致远不再理会众人,径直离开了,季云舒发现他的脸上好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于管家一脸愉悦地对季云舒说:“季老师,那我不客气了。”

季云舒摇摇头。“完全不必客气,您要是喜欢,都给你。”

“季老师真是善解人意。”于管家大口咬了一口鸡翅。整个人都不好了。

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会这样!”于管家一脸哭相。

“我这是招谁了,我哪知道你们这么坏,我是受你们连累的。”

封哲拿来果汁给季云舒和于管家漱口。

苗苗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季老师,以后千万别在封先生面前耍小聪明,会自食恶果的。”

韦吉看着两人的痛苦,叹了口气,“哎,我的心里终于平衡了,我去给大家烤排骨吃吧,这次一定不会放错佐料了。”

这场BBQ宴会一直闹到近午夜才结束,所有人都尽兴了。

季云舒回到明志馆时,看到封致远的房子里还亮着灯,想了想,他不会因为今天恶整他扣我工钱吧。

于是回到房间里做了一份水果沙拉,走到封致远的房间里。

他在会客厅里看书,十分专注。

季云舒敲了敲门,封致远抬起头来。

把水果沙拉放到他面前,“封先生,刚才跟你玩笑,真是对不起。”

封致远合上书,示意她坐下,“还习惯这里吗?”

季云舒坐到书桌对面,“这里很好,老实说,我都有点不好意思,并没有做多少工作,拿这么高的薪酬。”

封致远摇摇头,“这是你应得的。你觉得让你在这里呆一年,会不会很闷,难以接受。”

“不会呀,大家很好相处,地方那么大,环境优美,而且特别安静,这一点最好了。”

“安静?”

“嗯,在这里,我听不到那些怪声音,真奇怪,封先生,这是什么原因?”

“因为他们平时不怎么说话。”

这算什么回答,季云舒觉得封致远在敷衍她。

“封先生,你上次说我到这里来,就会有答案,你能告诉我,发生在我身上的异常反应是因为什么吗?”

封致远抬头看了看窗外,“不急,时机未到。”

“时机?”

“快了。

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季云舒心想他不愿意说,估计神仙也难撬开他的嘴吧。

于是,站起来。

“那我走了,晚安。”

封致远点点头,目送她走出去。

低头看着眼前的水果沙拉,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香甜无比,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吃东西了。

有了BBQ情谊,季云舒和宅子里的人关系亲密起来,小封哲也不再排斥苗苗和井恺一起上课,大家相处融洽。

熟悉环境之后,季云舒把自己的作息时间安排得更规律,上午上课,午饭之后去明志馆旁边的图书室看书打发下午的时光,太阳下山,她和苗苗一起去健身中心,有时候,韦吉他们叫上她一起打网球。

图书室完全可以称作图书馆,这里的藏书非常丰富,季云舒是第一次来,就发现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年纪在四十岁上下,他总是坐在临窗的位置,静静看书,天天如此。

季云舒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男人没有和她打过招呼,但季云舒感觉得到,那人在悄悄观察她。

图书室里的书籍有许多是研究人类历史的,还有一些天体物理学方面的书,季云舒上大学学的是艺术类,最怕这类理科类文字,倒是那些关于人类历史的书籍在外面极少看到,更像是一些野史,季云舒读起来倍觉有趣。

封致远来图书室看到季云舒在看书,给她推荐了好几本相关类别的书籍,还有关于人体生物学的书,讲述先进的生物学技术,季云舒读来觉得有趣。

季节已经立秋,但天气丝毫没有凉爽的意思,太阳仿佛抓住夏季最后的尾巴拼命释放她的热量。

季云舒的学生们很享受这样的天气,不怕死的天天晒太阳,季云舒只坐在画室里看着那几个人疯闹。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可能会有强对流天气呢,听说有可能会下冰雹!”封哲看了天气预报兴冲冲跑来跟大家汇报。

“下雨就好了,已经立秋,天气会渐渐转凉吧。”季云舒淡淡地回应。

苗苗和井恺则不然,听到这消息之后十分兴奋。

这时,于管家来到画室。

“封先生说,明天可能会有冰雹,大家不要上课了,休息一天。”

季云舒心想,这算什么理由,看天气休息。

正想问为什么这样,却看到封哲,苗苗和井恺已经走出画室,急匆匆的样子。

就算下冰雹少见,也不至于这样吧。

“季老师,封先生说,明天请你一整天和他在一起,呆在明志馆。”

“哦。”

因为这段时间的和大家越来越熟悉,季云舒已经快忘了,这个宅子原本就处处透着古怪。

傍晚时分,宅子里多了许多人,季云舒虽然住在明场馆,但从二楼靠北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后院多了很多人,全是她不认识的新面孔。

走到阳台上,看到有人来了明志馆去找封致远,其中一个她见过,就是那个说自己擅长刑事案件的欧阳平律师。

晚饭时,去餐厅,发现竟然坐了许多人,韦吉忙得乐呵呵的,菜品也多了许多。

“韦吉,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啊?”季云舒问道。

“呵呵,这不是有好天气吗!”韦吉随口回答,给季云舒拿了一份沙拉,晚餐她吃得很少。

“这算什么理由?”

第十八章 走过千年的异能者

韦吉突然意识到说话对象是季云舒,赶紧打住,神神秘秘地说:“季老师,封先生明天会跟你讲的。”

季云舒心里开始有些忐忑,感觉封致远所说的“时机”就要到了。

晚饭后,去健身中心,也有许多人在健身,有的人还拿着手机谈公事,有的人还用笔记本在办公。

他们都是在外面工作的白领,不知为何今晚会特地到这里来。

没有看到苗苗,季云舒没了心情,本来想去她的房间里找她,但是想着或许今天有她的朋友来,还是算了,回到明志馆时,遇上了欧阳平,对方一点都不惊讶她会在这里,像是熟人一样跟她打招呼。

“季小姐你好。”

“你好。”

不等季云舒找他攀谈。他的电话响了,十分忙碌的样子离开了。

回到房间忐忑不安的睡下。

第二天早上十点,天空阴沉得像夜晚一样,明志馆甚至开了路灯。

季云舒走出房间,看到封致远坐在院中间的古树下,一旁摆着一个小几,上面还有茶。

这样的天气,在大树下品茶,这人是不怕被雷劈吧。

“过来坐下吧。”封致远指着一旁的圈椅,对季云舒说。

慢慢走到他面前,季云舒一脸疑惑。

“封先生,有话不如去会客厅谈,今天有强对流天气。”

天空中已传来雷声阵阵。

封致远点点头,“我明白,请坐。”

好吧,真被雷劈也不是我一个人,季云舒无奈地坐到他对面。

“以后,只要是有极端天气,你最好都坐到外面来。对你有好处。”封致远仰望着天空,仿佛在迎接雷电的洗礼。

季云舒翻白眼,你自己愿意找死,干嘛要拉上我。

天边一处刺目的闪光,暗示着强雷已至。

封致远把手伸向季云舒,这是什么意思,看着封致远坚定的眼神,季云舒犹豫着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咔嚓!”一个巨雷凌空而下。

季云舒闭上眼睛,雷声接二连三袭来,似乎都没有击中她。

雷公真是长眼,我是好人,季云舒暗自祈祷。

手心传来阵阵热量,季云舒悄悄掀开眼帘,瞥了一眼封致远,却见他气定神闲,毫不畏惧。

再看四周围,鸡蛋大的冰雹已经落下,但两人的上方仿佛有一个保护罩,冰雹落到上方都碎成渣,连雨水也避开两人,衣服没有被弄湿半分。

雷鸣声就在两人头顶此起彼伏,刺目的闪电频繁闪烁。

季云舒觉得雷电在两人的上方特别密集,应该说是在整个宅子的上方特别密集。

是因为这个宅子有古怪吗?

“吸收能量,一个装满水的罐子,如果有一处泄漏,所有的水都会流向那个渠道,我们就是那个能量渠道。”

“我们?”季云舒心想,是你自己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封致远松开她的手,季云舒害怕,他一松手自己会不会被雷劈呀。

但是没有,冰雹雨滴统统避开了她,只是没有了封致远,她的保护罩要小一些。

“咔嚓!”

又是一个巨雷,季云舒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通畅无比,一股能量源源不断地浸透了她的全身。

太不可思议了,季云舒吃惊地看着封致远。

雷雨天从早上十点持续到下午四点,风停雨住,天朗气清。

宅子里的人们陆续走了,季云舒久久不能平静。

坐在封致远的会客厅里,等着对方给她解释这一切的答案。

封致远拿出一本书,应该说是一部典籍,重重地放到季云舒的面前。

“先看完它吧,你就会明白一大半了。”

季云舒半信半疑地翻开这本古籍,她世界观在一夜之间被颠覆。

“六千五百万年前,恐龙占着统治地位,紧接着,小行星撞击地球,进入了漫长的冰川期,恐龙灭绝,哺乳动物开始繁衍生息,人类最初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不过小行星作为外来天体,带给地球的不仅仅是漫长的冰川期,还有外太空的异种能量元素。碰撞过程中,这些元素飞散开来,侵袭了地球上的幸存的生灵。

一部分哺乳动物承受不了这能量侵袭,死去了,但是有少部分却适应了这种能量,体内的基因产生适应性变异,一代代遗传下来。

而早期人类也在其中,随着进化,演变,一部分人类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类的不同,他们有的可以自由控制火种,有的能随心所欲控制水流,有的人没有痛感,有的能看透别人内心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体不会变老!

这类人群把自己看得高人一等,自称神权至上,DivineSupremacy,人类一天天进化,贪婪之心促使着异能者想要凌驾在普通人类之上,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普通人类的数量是异能者的几万倍,他们潜心研究,发现异能者的超能力依赖于大自然释放的能量。

风霜雨雪,雷鸣电闪,如果地球有大的能量释放,比如火山爆发,地震,海啸,异能者就能从中吸取大量的能量,频繁使用超能力。

相反,如果没有能量吸收,他们就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如果在没有能量补给,还会能量枯竭而死。

利用这一弱点,普通人类设下陷阱,将异能者大量捕杀,异能者死伤大半,幸存下来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威胁。普通人类同仇敌忾要将异能者尽数灭绝。

幸存者不敢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低调的生活,尽量将自己融入普通人群之中。

但是,因为他们的容貌不会变老,所以他们不敢在一个地方长久居住,害怕引起人群的注意,他们只能在地球上流浪,每过十几年,就要消失一段时间。

他们不敢交朋友,因为朋友都会一个一个离世,而他们永远是那副容貌,有的忍受不了寂寞,娶妻生子。他们的基因会遗传到下一代身上。

也有的人受不了孤独和寂寞的岁月,选择自杀。

古老的异能者慢慢寻找同类人,把大家聚集到一起,彼此安慰着生存,他们散布在人类的各个领域里,致力于寻找摆脱这种能量控制的方法。

第十九章 神秘的种群

随着科技一天天进步,异能者们因为有时间的积累,他们有了丰富的知识储备。结合古老的典籍,终于发现,有一种外太空留下的能量原石对他们有重要的作用。

小颗粒的原石可以帮助异能者储存能量,万一在过度使用超能力的时候,不至于能量枯竭,但这些原石如果达到一定的量,就可以将异能者体内的能量元素对消,从此变成一个正常人!

于是异能者们世世代代都在寻找这种原石,但直到二十一世纪,他们也只找到一些散碎的原石,仅管如此,他们一直没有放弃。

异能者们有了自己的管理者,他们与人类和平共处.

但这期间,古老的神权至上理论的异能者仍然不甘心,他们建立起自己组织,DivineSupremacy,平时简称DS,时不时的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兴风作浪,但管理者会在第一时间将这样的隐患消灭。

二十一世纪,人类的包容度逐渐增大,科技日新月异。

但新生异能者却越来越少,大多数人不愿意将自己的孤独寂寞留给后代,有的人结婚之后才把真相告诉伴侣,大多人类无法接受,异能者又怕泄露秘密,经常杀人灭口,一旦发生这样的流血事件,管理者必定出面斩杀异能者。

有的异能者为了从人类那里获取温暖,只能一次次的结婚,消失,结婚,再消失。这样的恶性循环导致大家对生活充满了厌倦,索性躲藏起来,在寂寞的岁月里发霉。

还有的异能者将自己的秘密告诉给同事,或者朋友,被人类贪婪地利用,到最后无法自圆其说,又不敢泄露其他异能者的秘密,只能被逼自杀。”

季云舒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合上典籍,情绪久久不能平抚,封致远一直耐心地坐在她对面。

“这么说,我是异能者?”

封致远点点头。

“我父亲还是我母亲遗传给我的?”

“你父亲遗传给你的,但他身体里潜伏的能量元素,在他去世前都没有苏醒过。所以他不算是异能者。”

“所以是我的祖上遗传下来的?”

“无从考究。但是,如果你家祖上有异能者,他应该有遗言世代相传。”

季云舒想起母亲离世匆忙,没来得及和她说上话。家里母亲的遗物没有整理,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遗言提及此事。

“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感觉?”

“根据现代科学研究,能量苏醒因人而异,不过强烈的情绪冲击,极有可能是重要诱因。”

“那次雷雨我晕倒在公园边上,就是所谓的苏醒吗?”

封致远却摇摇头,“你上大学最后一年,能量开始苏醒。”

季云舒不解,那时候有什么情绪冲击呢,再一细想,当时正是和秦辉热恋的时光,初尝爱情滋味,或许是这个原因吧。

“可是,那时候我就没有听到什么怪声音。”

“苏醒得比较缓慢,你感觉不到,不过,只要看了这两张照片,你就明白了。”

封致远递给她两张照片,一张是她在学校的时候拍的,估计是封致远找人拍的,青春靓丽。

再看另一张,季云舒惊讶得捂住了嘴巴,是进这宅子之后拍的,两张照片除了衣服不同,竟然没有丝毫变化。

“能量一旦苏醒,你的身体不会再有任何变化,一生都是二十二岁。”

“可是,我还是会饿。”

“你只是感觉会饿,会痛,会累,但是,这些不会影响你的生命体征。彻底苏醒之后,你的身体被异种能量掌控。

你全身的弱点只在心脏,大脑,受到强力攻击就会死,如果被长期囚禁在封闭环境中,不能接收大自然的能量辐射,你也会死,除了这三种状况,其余的任何攻击除了让你感受到疼痛,对你的身体都不会造成损伤。

雷雨那天,因为强烈的情绪冲击,和自然界的能量释放,你身体的能量彻底苏醒了。”

季云舒记得,当时他从车里出来淋雨,那时一定吸收了能量,才会彻底苏醒。

“我在历史书本上,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记录,反倒是在图书室里看的那些野史上看到过类似记载,原以为只是作者道听途说,怪力乱神之语。”

“正史上的记录已经被历代异能者想办法抹去,要想存活下来,留下来的记录越少越好,历代一些焚毁历史记录的事件里,多少也有异能者在推波助澜。”

季云舒点点头,“这么说,你——是管理者。”

封致远垂下眼帘,“暂时是。”

“暂时?”

“等到下一个管理者出现,我就可以把这个园子交给他了。”

季云舒一时还是消化不了,“那么,你让我来这里一年,也是早就计划好的。”

“你的异能比其他人的博大,这一年里,你要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超能力,否则会给你自己带来很多麻烦,而且,你是我们中的一员,漫长岁月中,人都是需要群体的。”

季云舒可以想象,这个宅子里的人,度过了多少岁月,在他们看来人的任何一种经历都不算什么了,怪不得井恺和苗苗连饭也不愿意吃,“反正不吃也不会死。”

“他们似乎对我特别照顾。”季云舒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种种经历,宅子里的人都对她十分客气。

“因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新面孔了,你是近五十年来的第一个。”

季云舒吃惊极了,没想到这个群体已经没落到如此地步了。

“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季云舒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封致远点了点头。

季云舒走出明志馆,天空已现鱼肚白,看了下时间,是早上五点半。

远远地,封哲,苗苗,井恺,韦吉,赵鸣,都在看她。

季云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于管家正朝她走来,她迎上去。

“于管家,我想回市区一趟。”

“嗯,好的,我派司机送你。”

“不,不用了,我开自己的车回去,跟你说一声。”

于管家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看着季云舒的车离开后,封哲问道:“她其实是个很温暖的人。”

第二十章 云舒的反击

“哎,她很善良,又善解人意,为什么会是异能者呢。”

“她还会回来吗?”韦吉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封致远站在明志馆门口,和所有人一样不知道答案。

回到自己家里,一个老太太看见了她,是云舒家多年的老邻居。

“云舒回来了?”

“嗯,阿姨,你好。”

“好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和秦辉分开了。”

“是。”

“哎,分开也好,和不来在一起过得辛苦。”老人家阅历丰富,婚姻之事外人不好多嘴。

“是。”

“一会来家里吃饭吧,你一个人省得做饭。”

“谢谢阿姨,我一会还有事要出去,就在外头吃了。”

“好,那你有事叫我。”

“好。”

老太太想了想,又说:“云舒,这些日子,你不在家,秦辉时常来找你,有时候他不在,也请了人来候着你。你们俩……”

“阿姨,我们离婚了。没有瓜葛了。”

老太太点点头,云舒回到房间,凝神屏气。

很快老太太和另外几个人的对话传来。

“听说是季云舒在外面找了男人。”

“不是,两口都出轨了,秦辉在外面有了孩子,提出离婚,发现自己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外面也有了人。”

“云舒这个孩子,我看着长大的,她不是那样的人。”

“老姐姐,你看到的都是小时候的事,长大之后见过几次。”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人家这些事了,打牌吧。”

云舒笑了,从她结婚到现在,老太太的这句,“她不是那样的人。”算是最公道的话了。

这样公道的话竟是从一个邻居老太太口中听到的。

打开母亲放遗物的箱子,母亲的手镯,常在手里捧着的水杯,一对戴了许多年的金耳饰,还有一部手机,还是云舒硬要给她买的,教她发朋友圈,发语音信息。

母女二人离别匆忙,没来得及说上最后一句话,母亲会不会在手机里留了话。

母亲的朋友圈只有她的一些老姐妹,私聊信息只和女儿说过话。

突然,录音机那个功能里,有一条未命名的语音。时间竟是母亲离世那天。

音频只有十五秒的时间。

“清——源的日记,日——记……”

清源是云舒父亲的名字,他去世时,留给母亲最重要的遗物,是一本日记,林芝时常拿在手里看,云舒有一次想看看,林芝笑着不让看。

“这是你父亲记录的我们的爱情,你现在还不懂。”

那个日记本有个黑色皮套封面,季清源从前的单位发的。

云舒在家里的抽屉里翻遍了没有,想起母亲的床头柜里有个暗阁。

打开,赫然就是那个日记本。

里面果然记录了和林芝相识相爱的恋爱过程,云舒读来顿觉甜腻。不禁又羡慕起两人难能可贵的爱情。

日记最后一页是父亲临终前记录的,估计怕一时说不清楚,拉拉杂杂写了许多,如果季云舒出现异常就给她看。大体意思如下:

季家祖上有训,世代单传,祖上曾身负异能,可听远音,察心志,摄心魄,异能传于后世,后辈若有此异能者不必称奇。

也不知是说大话,还是真有此事,摄心魄听起来可不是普通异能者。

季云舒心里已相信封致远说的话,但仍想从父母这里再次确定。

这时,窗外汽车引擎声响起,是那种大马力的跑车引擎。

是秦辉,他喜欢开这样的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豪车。

起到窗户边,看到秦辉下了车,一个男人对他说:“回来了。”

季云舒突然没有了从前的愤怒和怨恨,就像封致远说的,如果她的人生如宇宙一样浩瀚,秦辉实在微不足道得如同一粒微尘。

上次见面之后,云舒把秦辉一家的电话号码屏蔽了,以为从此清静,没想到他还不死心。

她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每次都任由他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一番。

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秦辉开始敲门,季云舒听而不闻,拿了一个行李箱,收拾一些衣物。

“云舒,开门。”

家里的几个多肉想带走,找个收纳箱放一下吧。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妈妈从前喜欢研究菜谱,自己的心得写了一大本,云舒也带在身边。

“你不开门,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

很久不化妆了,云舒记得苗苗说想化妆,她决定一会去商场买一些化妆品。

“你要让所有人都听到你的好事吗,我可不怕!”

秦辉开始不干不净地说些云舒出轨的话,还拉上了封致远。

季云舒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打开门,外面很热闹,秦辉演讲似的对着周围的邻居说她的故事。

看到她一脸沉静地出来,人们纷纷假意回避。

“你终于开门了。”

“我既然是个勾三搭四,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们已经离婚了。”

秦辉满脸怒气:“你以为你找了个有钱人,我告诉你,姓封的就是个骗子。”

“是啊,我想要以前的那幢别墅,还有工作,你愿意把我安排到你们公司里吗?”季云舒突然话峰一转。

秦辉呆了一呆,随即露出了志得意满地笑,“先进去谈吧。”

“就在这里谈!”一声河东狮吼。

卫珊珊挺着个大肚子突然出现在这里,怀孕完全没有影响她的泼辣,声音大得整幢楼都能听到。

秦辉立刻没了脾气,吓得大气不敢出。

季云舒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珊珊!”

“你这是忘不了这个贱人了,过河拆桥,你想把我娘家的钱贴给她,做梦,我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秦辉立刻意识到这是季云舒故意安排的,顿时气得浑身发颤,用手指着季云舒的鼻子“你——你——”

季云舒手往身后一指,“我家可有摄像头,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报警,反正我闲着没事,打官司消磨时间也不错,而且,我有很好的律师哦!”

她故意打电话问卫珊珊,什么时候搬离别墅,秦辉要把房子给她。

第二十一章 回来了

卫珊珊当然不服气,立刻杀了过来,见到秦辉那吃里扒外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这奇葩夫妻二人又吵又闹的离开了。

季云舒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不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在市区买了些东西,吃了午饭,开车出城了。

回到大宅子里,季云舒把几个多肉放到画室。

化妆品给苗苗,这些零食给封哲和井恺,菜单理一个出来,拜托韦吉做些好吃的。

“我的呢?”

季云舒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封致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房间门口。

“你的什么?”

“带了这么多礼物,似乎没有我的?”

云舒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看,“你这个是不是叫做摄心魄。”

“嗯?”

“我从爸爸的遗言里知道,我家祖上有异能,其中一个叫摄心魄,为什么我没有。”

“因人而异,或许你没天赋。”

云舒丢给他一个白眼。

“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从包里拿出那份做家教的合同。

云舒撕碎了,“我留在这里,任凭差谴,不过,我可不愿意再教封哲了,谁知道他多大了。”

封致远点点头,“明天早上来找我吧,就平时上课的时间。”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到一个人影冲过来,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苗苗。

“云舒!我好担心你不回来了!”

季云舒抬头一看,宅子里的一干人等都候在她门口。

封致远退了出去。

众人一脸欣慰,喜悦,幸福。

“我——为什么不回来?”

季云舒觉得大家担心得有点多余。

“呵呵呵,我们怕你觉得这里怪,又担心你一时难接受,从此不回来了。”于管家忐忑地说。

封哲跑过来抱住季云舒,“老师,你留在这里好不好,虽然无聊,我们大家在一起,也不会难挨的。”

季云舒捏捏他的脸蛋,想安慰他,一想不对,一把推开他。

“你站好,说,你到底多大了?”

“七岁呀?”

大家都笑起来。

“他保持七岁的模样有七八十年了。”井恺笑着戳破他的谎言。

“天啊,我一直以来觉得你特别有天赋,现在看来,你真是太没天赋了,画了七八十年才画到这个样子。”

封哲气恼,小脸鼓鼓地抗议。

“也不能怪我呀,我这个样子,每次上美术培训都只能上初级班,我一生气,就自己学了,能学到这样也不错了吧。”

众人大笑,季云舒点点头,“真是难为你了。”

韦吉提议:“晚上,我做一桌子菜,大家一起庆祝一下吧,咱们终于有了新成员了。”

大家都说好。季云舒得以重新认识众人,也很乐意。

苗苗让季云舒给她化了个妆,她本就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化上淡妆显得很是清纯漂亮。

“哎,我太久没在社会上走动,都不知道现在流行这样的一字眉。”

“苗苗,你保持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苗苗笑笑,“我比封哲早一点,晚清时期,我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做丫头,收拾屋子。后来被封先生花了一大笔钱赎出来了。咱们这里除了你最年轻,之后就是封哲了,其他的人都有两三百年的时间。于管家更久,他一直跟着封先生。”

“你的异能是什么呢?”

“收拾屋子呗,从前做这个,现在也做这个,十年前,我在外面的工作也差不多,好像只会做这个。”

见季云舒满脸不解,她手一抬,变魔术一般,把房间里的东西都归置好了,垃圾分门别类放进垃圾桶里。

“这可真是方便,我之前还想着,宅子这么大,没有人收拾,是怎么保持整洁的。”

“说是方便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在社会上工作,可不能随时随地用这一招,引起别人怀疑就不好了。

而且,我们大多数人身体存不了多少能量,我要收拾咱们这个大本营,得用一个星期,就算有石头都不能一次性做很多。”

“石头?”

“你还没有吧,封先生会给你的,就是用来帮忙储存能量的石头,都是些小碎石,多少能有些用。”

晚饭时间,大家聚在一起,因为云舒是新来的,大家不免一起回忆从前的事。

井恺是园艺师,可以徒手修剪花草。

于管家的超能力最智能,他可以远程控制声音的大小。音响的声音,电视机的声音,甚至汽车引擎的声音,你要是嫌弃周围太吵了,他能让四周静音。

韦吉从前也是厨师,他的异能是可以控制小范围的火种,做厨师倒是用得着。十年前他和苗苗一起在外面大饭店工作,他是厨师,苗苗是领班,两人互相照顾,工作了二十年,一起回到大本营。

“再不回来不行了,人家以为我们是妖精了,二十年了,我还是十八岁的样子,韦吉整天烟熏火燎也不见老。”

每个人的超能力可能不一样,但是大多数人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神乎其技。

“用一次超能力就要歇半天,除非天天有地震,海啸!”赵鸣可以控制瓷器,也不见得有多少用处。

韦吉骂他乌鸦嘴,“天下太平才好呢,我们现在就知足吧。”

“我还以为大家都跟超人一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呢?”云舒多少有些意外,现在看来,她自己能听远处的声音还算是厉害的。

“超人一样的也有啊,只不过特别少而已,真有一个这样的,是福是祸也不得而知哦。”井恺说。

“怎么讲?”

于管家低声道:“从前有一个厉害的不得了的异能者,仗着自己超人一样厉害,想召集所有人跟外面那些人争长短。”

他说的外面那些人指的是普通人。

“他去朝廷做了将军,后来又要造反,这个人脾气暴戾,偏偏有许多异能者被他盅惑,追随他,弄得血流成河。

当时的管理者已经奈何不了他了,眼看咱们的秘密暴露,将来又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冲突。

这时一个平时隐世的异能者突然回来了,他用他的超能力斩杀了二十个异能者,以杀止杀,算是终结了那次暴乱,管理者能量枯竭而死,把位置交给了这个隐世之人。”

第二十二章 管理者

季云舒犹豫着问,“就是封先生?”

于管家点点头。

“隐世?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没有行走庙堂之上,有大学问隐于民间的意思。”

“封先生到底有什么异能,读心术?穿墙术?”

“不知道。”

“他的超能力很多。”

“封先生身体储存能量也比我们多。”

“听说他可以用意念杀人?”

于管家摇摇头,“我也知道的不多,读心术什么的应该会吧。”

季云舒见大家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

“这有什么呀,问问他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

“千万不要。”

“可不敢招惹他。”

“为什么?”

于管家支吾着说:“按照规矩,当然了,这个是大家默认的规矩,也没有明文规定,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所有人不得探听管理者的超能力,以免有人蓄意发难,保持管理者的地位和最高领导权力。”

“怪不得,他平时不跟我们一起玩。”

季云舒喃喃道。

其他人满脸黑线,“我们从来没想过跟他玩啊,他那个脸,从来不笑。”

“他说一句话,没有人敢不听的。”

“他生气的时候,站得老远都有压迫感。”

众人不停吐槽。

云舒打趣地玩笑,“他这么厉害,能知道我们这会在说他吗?”

众人一听,全都愣住了。

封哲这个小坏蛋突然说:“我去告诉封先生,你们在背后说他坏话。”

大家立刻把矛头指封哲,“你这个小不点,敢使坏。”

封哲气呼呼地说:“我个子小,年纪不小,你们为什么不问我的异能。”

大家大笑,季云舒用逗孩子的口吻说:“小封哲,乖乖,告诉我们你的异能是什么?”

封哲脸蛋气得通红,“我现在不告诉你们了。”

“他的异能是什么来着,我有点忘了,因为他永远是个小孩子模样,所以那个异能似乎也没什么用。”于管家说。

“其实,封先生人很好的——他——他特别有爱心。”于管家话峰一转开始拍马屁。

苗苗脸扭成了一团指着云舒,在手机打字。

“你害死我们了,他肯定能听到的。”

“我也觉得封先生好,好在——特别——帅!对,很帅!”苗苗终于想到了封致远的一个显而易见的优点。

季云舒觉得大家的样子很好笑,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来。

“也不知道封先生饿不饿,我看,我去给他做点宵夜吧!”

韦吉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季云舒终于止住笑,“有什么呀,他要是真想发难,大不了是给我们吃几个鸡翅罢了。”

“哈哈哈!”

想起上次恶整他,现在都觉得好笑呢。

众人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新学员纷纷借口离开了。

井恺仓惶回来拿掉了的手机。

“下次被封先生整的时候,千万别连累我们。”

云舒看着桌上的点心,拿了个盘子挑了几样好的。

到明志馆封致远的小楼,他仍旧是在会客厅里看书。

放到他面前,男人抬起眉。

“封先生,你怎么不来和我们一起宵夜,这是大家给你的。”

云舒觉得封致远今天的脸色有些难看,不会是因为大家的玩笑话吧。

“我不爱吃这些。”

“那你喜欢吃什么?下次让韦吉给你做吧。”

“不必。”

“哦,那么,晚安。”

季云舒看了他一眼,走出房子,心里却想着。

“一个人过这漫长的岁月怎么过呢,本就是人群中最神秘的种族了,还要保持在这个种族的神秘感,该有多寂寞啊!”

封致远合上书本,望了一眼离开的背影。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慢吃起来。

季云舒开始跟着封致远练习掌控超能力。说是用意念,但季云舒听了半天,觉得深奥。

“练起来就好了。”

封致远打开会客厅侧面一个隐藏的门。

“进来。”

跟进里面,算是一个密室吧。

旁边一个展示柜里,全是各式各样的戒指,项链,耳饰,还有旧社会那些达官贵人用的扳指,玉佩什么的。

季云舒心想,封致远竟然有收集首饰的习惯,倒不像是个男人该有的嗜好。

“选一个吧。”

“嗯?”

“这些就是能量原石,我们平时说的石头就是这个,都是散碎的小颗粒,每人都有一个。”

原来如此,季云舒看着那些饰品上面,果然都镶嵌着一个黑色石头,还泛着一种柔和的光泽。

这些饰品大多是黄金,铂金,玉石类的贵重物品,想来也是为了美观。

对饰品她实在没研究过,从前秦辉给她买的都是些俗气又闪亮的珠宝,她一样都没带走。

见她有些不知该拿哪一个,封致远拿起一枚铂金指环。

“这个吧。”

简单的银色指环,除了那颗石头,没有任何点缀,戴在食指上倒是不显得突兀,季云舒点点头。

“这个石头储存的能量能用几次超能力。”

“因人而异。”

“你能用几次呢?”

“我从来没用过。”

“啊?”

封致远不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开始教她如何控制自己的意念。

之后的日子,季云舒上午练习,难得来个新人,宅子里其他人都愿意帮她的忙。

“云舒,我在餐厅商量午餐,你要是听不到我们说什么,你中午就别吃了。”

“啊,凭什么?”

“反正不吃又不会死。”

“可是会饿呀!”

韦吉通常用这个办法逼着她去“听”他说了什么。

苗苗故意小声说话,就算凑得很近都不一定听得到,可封致远却让她努力去练习,直到听到为止,不然不许苗苗来找她玩。

诸如此类的训练,辛苦也有趣。

下午,她用两个小时的时间画画。之后她会看书,她想多了解异能者的故事。

她明白有许多异能者是社会中的各个领域,律师,医生,科学家,演艺人员,潜水员,运动员,军人。

他们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就会消失,有的人会来这个大本营,大多数人觉得这里枯燥,自己找地方隐世一些年,再出现在社会上,但是,这些人在封致远那里都记录在案,每个人都会不定期的向他汇报自己的位置和近况,是否有发现大块原石的踪迹等等。

第二十三章 放风筝,采莲藕

这些人都容易管理,最麻烦的是有一些异能者就是社会上的人渣,他们经常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做坏事,偷盗,抢劫……封致远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不愿意,也不愿意留在大本营里过着枯燥的生活。

总是过一段时间就会制造一些麻烦,封致远只能给他们善后,对于这类人,他总是保留了极大的耐心,否则以他的能力要让这些人消失是非常容易的。

这一类人因为畏惧封致远,倒也不敢乱来,他们需要时时汇报自己的位置。否则就要受到惩罚,怎么罚呢?

“会收回他们的戒指,削弱他们的能量储存。”

云舒抬头一看,是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你好。怎么削弱呢?”

“只有封先生做得到。”

“哦。”

他坐到云舒的对面,“我叫戴徇意。”

云舒一听这个名字,想了半晌,“哦,你是……”

“对,我是。”

半年以前,有个天体物理学家离世,网上不少人悼念,说的就是这个人,原来他是异能者,必须要“离世”了。

“你能看到我心里想什么?”

“读心术,我的能力。”

“我叫季云舒。”

“我知道,新人嘛。”

“我平时没怎么看到你,你是一直住在这里吗?”

“嗯,有时候我会回北方,我在外面有个孩子。”

“你成家了?”

戴徇意点点头,“是,我遇上爱情了。”

季云舒笑了,“让人羡慕。”

“呵呵,她早我两年去世,我们只有一个孩子,已成年,时常有牵挂,想去看看他。”

“你的孩子也是异能者吗?”

“不清楚,总之现在还没有苏醒。”

正说着话,封致远不知何时进来了。

“戴先生,什么时候走?”

戴徇意赶紧站起身,对封致远恭敬有加。

“马上就走了,看到季小姐来打个招呼,下次回来,只怕季小姐离开了。”

“戴教授,你要走了啊?”

“戴先生要去希腊,或许有原石线索。”封致远看着戴徇意慢慢说,季云舒总觉得他的语调和气得古怪。

戴徇意把自己的书放好,离开了。

“咱们这个宅子里的人,有几个成家了?”

“成过家的多,不过有孩子不多。”

封致远说这话时,眼神微眯,原本的冰块脸又降了十度。

季云舒练习了一段时间,觉得自己大有进展,天空下了几场雨,变得凉爽起来。

大清早,天高云淡,季云舒正在房间里练习,她已经掌握了法门,平时不再需要封致远引导了。

就听到外面封哲很大的说话声。

“苗苗,你用点力吧。”

“谁会做这么大的!我没内力了。”

他们说自己能量不够,不能用超能力,就说成是没内力了。

他们在做什么呢?

季云舒忍不住跑出去一看,封哲做了一个很大很长的风筝,蜈蚣形状的,正让苗苗用超能力帮他举起来,准备放飞。

“封哲,你在放风筝吗,帮我也做一个吧!”

封哲看了众人一眼,十分得意:“不是我吹牛,我做的风筝飞得又高又远,我都拿过来了,你们自己选一个吧。”

原本他是得意洋洋的神情,但是因为他是个小人模样,那表情就像是小朋友装大人说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封哲,你还是学封先生扮个成熟稳重的模样,讨人喜欢些。”韦吉逗封哲。

封哲十分不服气,“从前不是叫她给识破了吗?”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季云舒。

云舒捏捍他的脸蛋,“乖孩子。”

封哲脸蛋通红,拉着风筝跑了。

于是大家都拿了一个风筝,云舒拿的是个小仙女的风筝,风渐渐大起来,特别是沁湖边上,大家的风筝乘着风,越升越高。

“哇哦!”

封哲的蜈蚣领航,飞得最高傲视群雄。

云舒在沁湖的木桥上跑动,眼看自己的小仙女就要追上蜈蚣了。

大家开始起哄。“仙女要斩杀蜈蚣啦!”

“今天要吃炸蜈蚣了!”

封哲赶紧放线,不时注意着云舒的动作,可蜈蚣太长,一时半会竟然没有小仙女飞得快。

封哲一着急,脚下不稳一脚踏空,掉进了沁湖里。

“啊!”他条件反射地大叫一声。

云舒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风筝,从木桥上跳了下去,拼命往封哲那边游。

其余的人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云舒火急火燎的游过去,却发现封哲漂浮在水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云舒。

“你做什么?”

“我来救你呀!”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

“我不会沉到水里,谁要你救!”

“那你不早说!”云舒哭笑不得。

封哲得意地说,“而且,这个位置的湖水根本就不深,你干嘛要用游的?”

云舒一愣,试着站在水里,果然水只淹到她的下巴。一时尴尬,云舒把水沷到封哲的脸上,两人开始在沁湖里打起水仗来。

闹了个尽兴,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憋了口气,下去拉上来,竟然是一大截莲藕,对了,夏季这里荷花盛开,现在秋季到了,莲藕已经成熟。

“韦吉,我们多拔一些起来,午饭吃莲藕吧。”封哲看着好玩大声提议。

“好啊,我去厨房拿个篮子来。”

于是,一群人扔了风筝,开始站在沁湖边上接莲藕,云舒和封哲负责从湖里捞上来,其他的人在岸边清洗。

此刻天气已不像夏天那么热,封哲打了个喷嚏。

“你们两个起来吧,一会感冒了就不好了。”

云舒笑问:“我们会感冒吗?”

封哲说:“当然会了,很不舒服,只不过死不了就是。”

两人从水里站起来,封哲突然呆住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着季云舒。

其余的人也呆了一呆,韦吉和井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猥琐。

苗苗反应快,大叫:“季云舒,你个笨蛋,快回去换衣服。”

云舒总算明白那些人在看什么,飞也似的往明志馆跑,却迎头撞上一堵墙,不是,是一堵人墙。

抬头看竟然是封致远,自己一身水渍,污垢,也弄脏了男人昂贵的西服。

第二十四章 看到新画面

这样的天,穿什么西服嘛,云舒真想说,你就不能休闲一点吗,整天一本正经。

“封先生,对不起哦。我给你擦一下,有泥。”慌慌张张地给他擦拭,越擦越脏,恍惚间,封致远的白色衬衫上好像有一个小红点,正待细看。

封致远沉着脸,“不用了,去换衣服。”

季云舒发现封致远的眼睛迅速地扫视了自己一遍,然后把目光移开。心里已经明白现在的情形有多尴尬。

赶紧回到房间,看到浴室里镜子中的自己时,才知道自己几乎跟赤身露体差不多,她本来穿着白色及膝连身裙,全都贴在了身上,衣料单薄,里面的浅粉色蕾丝胸衣纤毫毕现,同色系的底裤清晰地贴着她的敏感部位。

脸热到凉不下来,洗完澡,换好衣服,季云舒不敢出门。

韦吉,封哲他们倒是不要紧,平时玩笑惯了,骂他们几句,这尴尬就过了,可是封致远刚才的表情真是让季云舒难以释怀。

他看到了吧,他会怎么想我呀,太丢脸了。

苗苗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季云舒硬着头皮去餐厅吃饭。

“今天为了给云舒道歉,咱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特意做了莲藕宴。”

韦吉煞有介事地宣布,让季云舒更是羞得满脸通红。

“君子非礼勿视,你们都不是君子,还有你,小封哲,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告诉你爸爸去。”

众人一呆,随即又笑起来。

“笑什么?”云舒不明白。

“云舒,封哲不是封先生的儿子啦!”

“啊,可是他们都姓封。”季云舒仔细回想了一下。

“怪不得封先生只说他是你唯一的监护人,没有提过有你这个儿子。”

于管家这时走了进来,“我早就想说,封先生怎么会是封哲的爸爸呢,你看他们两人哪里像了。”

“仔细想来,他们的样子是不太像,但是封哲一直模仿封先生的冰块脸,沉默寡言,才让外面的人都以为你们是父子啊。”

“我七岁开始苏醒,家里人发现我不会沉到水底,以前的人愚昧,就说我是妖怪啦什么的,要把我烧死,封先生把我带走之后,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死都不说,于是他就给我取了个名字封哲。”

原来如此。

“大家吃菜吧,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有我的拿手菜。糯米莲藕,桂花莲藕,糖醋藕饼,炸藕合,酸辣藕丁,凉拌藕片,莲藕炖排骨。”

“韦大厨果然厉害,不妄我们云舒作了这么大牺牲。”苗苗打趣说。

众人闷笑,云舒好不容易凉下来脸又红了。

井恺悄悄说:“别说哎,身材真挺好的!”

“哈哈哈!”

笑笑闹闹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云舒把每样菜都夹了一些放在盒子里,决定给封致远尝一尝。

于管家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封致远坐在会客厅里,不是看书,就是看股市大盘,或者接电子邮件。

“封先生,这是今天做的莲藕宴,你尝尝吧,韦吉的手艺真不错呢。”

封致远盯着电脑屏幕略略点了点头。

季云舒退出房间。

封致远看着季云舒的背影,又慢慢吃起盒子里的莲藕。

天气渐渐转凉,季云舒的顺风耳也练习得差不多了,现在,她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愿意听的话。

苗苗一大早来叫她,“去餐厅,韦吉要做月饼呢。”

季云舒对吃月饼不太感兴趣,总觉得甜得腻人,不过做月饼倒是有趣。

苗苗,井恺,封哲都在。

“中秋节还有几天呢,这么早就做?”

韦吉说:“我多做一些口味的,看你们喜欢哪一种,中秋节那天,就做那种。”

苗苗高兴地手舞足蹈,“可是,回来的那些人的口味不用顾虑吗?”

韦吉乐呵呵地说:“他们回来又不是为了吃月饼,再说,谁叫咱们几个亲呢!”

季云舒心里说不出的愉快,“中秋节大家要回来过节吗?”

“也不是人人都回来,到底是团圆节嘛,觉得寂寞的人都会回来的。”井恺说的话颇带悲凉色彩。

“不说了,你们来猜猜我今天要做哪些口味的?”韦吉得意地看着眼前的几只馋猫。

季云舒看着韦吉,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画面,韦吉正用咸蛋黄作馅料。

“蛋黄。”云舒脱口而出。

韦吉竖起大拇指。

“五仁?”封哲说。

“不做五仁,每年做出来都没人吃。”韦吉摇头说。

云舒的脑里又浮现一个画面,一个勺子在搅拌红豆沙。

“红豆沙。”

韦吉点点头,“还有。”

“莲蓉。”苗苗说。

“嗯,咱们苗苗最喜欢莲蓉,我当然要做啦。”

“火腿!”井恺喊道。

韦吉颇遗憾地说:“我没打算做火腿,你要是喜欢我就做?”

井恺说:“我不喜欢火腿月饼,我只喜欢吃火腿!”

丢了他一个白眼。

这时,季云舒脑子里的图片飞快闪现出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肉松,白糖,香芋泥,冬瓜酱,冰淇淋,你还要做一款桂圆豆沙馅的冰皮月饼!”季云舒一口气说出来。

大家忍不住鼓掌。

韦吉悄悄问:“你半夜偷听我和赵鸣说话,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切!”众人大笑韦吉异想天开,季云舒只是傻傻地笑了。

她没有偷听别人谈话,她只是“看”到了。

最近几天,她时常“看”到这些画面。

井恺在修剪长青树,她“看”到那棵树变成一只小狗的模样,井恺修剪完毕果然是小狗造型。

她看到于管家匆忙走在路上,隔着老远,于管家挥手跟她打招呼,她“看”到,于管家去找司机,开车出去,后座上坐着封致远。

苗苗抱怨没有漂亮衣服穿,她“看”到苗苗穿着一件驼色风衣,显得知性又大方。

她在网上买下这件衣服送给苗苗,女孩高兴得亲了云舒好几下。

“云舒,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谢谢你。”

她“看”到的,她不敢说,自己已经有顺风耳了,还能有其他超能力吗,而且并不是说有人她都能看到,面对封致远,她就没有什么画面出现。

“或许这个冰块男的脑子里真的什么都不想吧!”云舒这样分析。

第二十五章 中秋夜

但很快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中秋节那天,季云舒和苗苗布置餐厅,因为是过节,云舒希望给大家温馨的家的氛围,在餐厅大墙上,画了一个金色的圆月,又把四周布置了一番。

当晚,外面工作的人陆陆续续回来。

“今天这餐厅好漂亮。”

“是云舒做的。”

“新人就是热情啊,不像我们已经是枯井里的腐叶了。”

云舒很高兴,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喜欢人多的过节氛围。

“云舒,你来了,这宅子里有了生气呢。”苗苗这样说。

“谢谢,不过,我觉得你今天特别有生气呢。”

季云舒看着苗苗淡淡的妆容,眼神放光,嘴角上扬,很可惜,今天怎么也“看”不到她心里的内容。苗苗似乎有了防备。

“哎呀,你说什么呀,走吧,走吧,去过节了。”

苗苗推着她往外走。

餐厅布置成一个条形大长桌,韦吉发挥自己的大厨的本事,珍馐美食不停地上来,大家都没有动筷子,在等封致远。

“苗苗,封先生今天也不来吗?”

“要的,大家本就寂寞,过节凑在一起,算是彼此有个慰藉,封先生今天怎么还没来。”

于管家喊云舒:“云舒,你去门口看看,封先生的车回来了没。”

“哦。”

大过节的,封致远还要忙什么呢?

站在大门口的监控器前看着完全没有车过来的迹象。

“于管家,我们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季云舒问。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云舒。

“云舒,封先生没有电话的。”

“云舒,你不怕封老大吗?他可是个活阎王。”欧阳平笑着说。

季云舒只当众人玩笑。

“你就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吧,他可听得到。小心让你吃鸡翅!”

“吃鸡翅?”

欧阳平不解,苗苗把那天玩游戏的事情说给众人听,顿时欢声笑语一片。

季云舒又跑到门口去,终于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

他回来了,季云舒下到负一楼车库,刚好看到封致远下车。

跑上前去,“封先生!”

封致远一抬头,季云舒被吓得站住了。

他一脸的阴鸷,十分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身上隐约散发着一种腥味。

一个画面就像是电视屏幕突然被打开一样,十分清晰的出现在季云舒脑海中。

一个男人跪在封致远面前,一脸的痛苦。

“封大,饶了我吧,我保证再没有下一次了。”

封致远没有说话,但明显心软了,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上面,男人匍匐到他面前,求饶。

然后一阵寒光,男人不知从哪里抽了一把匕首刺向封致远腹部。

封致远眼睛一闭,一种极高频率的音波袭来,季云舒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就见那锋利的刀刃突然转向,划破了男人自己的颈动脉。

血溅到了封致远的裤子上。

到这里,画面消失,就像电视机被人拔掉了电源。

季云舒眼睛不着痕迹地瞄向封致远的长裤,黑色长裤的膝盖位置,有一片凝固的腥红液体。

“什么事?”封致远问道。

再看他的脸已恢复如常,冷冷地让人两米之外都觉得发抖。

“大家在等你吃饭。”

“嗯。”封致远一边说一边走进电梯,季云舒跟在他身后。

季云舒不敢看封致远的眼睛,只觉得他这时心情很不好。

“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

“哦。”

封致远到餐厅时,换了套衣服,神情已完全恢复了正常,众人纷纷和他打招呼。

他看了看餐厅的布置,有些意外。

“封先生,是云舒布置的,她说这样看起来更有过节的气氛。”

封致远点点头,难得夸了一句,“做得好。”

大家都看向云舒,示意她得到封先生的夸奖很难得,

可季云舒的心里一点没有被夸奖的得意,他们在这里欢天喜地过节的时候,他正经历着血腥和暴力。

记得那一次她掉到水里不小心撞上封致远,看到他的白衬衫上有一个小红点,难道那也是血迹。

他一个人在背后到底经历了多少?

看着墙上唯美的圆月,季云舒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大家吃饭吧,久等了。”封致远示意开动。

那顿饭,大家吃到很晚,封致远十分难得的和大家一起直到最后结束。

他和欧阳平小声说话很久,又和于管家讨论一会。

“欧阳平和封先生特别熟吗?”季云舒问苗苗,没得到回答。

她回头一看,苗苗两眼桃心地望着欧阳平,云舒笑了,原来是因为他呀。

“欧阳平和封先生几乎是同时苏醒,他们据说还有点沾亲。所以两人关系非常亲密。”封哲说道。

“你怎么知道?”

封哲无奈地说:“因为这近一百年里,我时时刻刻都跟在封先生身边啊。

欧阳平和于管家,还有两个人今天没来,他们四个,是封先生的智囊团,帮着管理咱们这一大帮子人。”

“原来如此,另外两个人是谁?”

“一个叫刑澈,还有一个女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换来换去的。”封哲不以为意的闲聊,见自己面前的炸鸡没有了,拿着盘子到别处去拿。

中秋节第二天,季云舒和苗苗在健身中心跑步时,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

一个连环杀人案件被破获,凶手在警察到达之前,用匕首自刎了。

那画面,云舒记得,正是她“看”到的画面。

“你说这些连环杀手是怎么想的,都是些变态。”苗苗觉得无法理解。

云舒道:“苗苗,咱们异能者一共有多少人呢?”

“这个可不知道,就算是封先生也不完全了解的,只不过在他那里登记过的人,他会关注,但是有的人苏醒了隔得太远,他也感觉不到,而且有很多异能者根本不知道有咱们这个大家庭。”

“那么,在这里登记过的异能者,是不是彼此都认识呢?”

“怎么可能呢,只有封先生知道,比如说我吧,过段时间出去工作,要是没在这里遇上你,怎么可能跟你认识呢。不过,如果在外面看到有人戴了咱们的石头,大家就知道是自己人了。”

第二十六章 写进心里的春联

云舒明白了,那个连环杀手是异能者,但是许多人都不知道,而封致远在警察到达之前杀了他。

他杀了人,用的什么方法,不得而知,但云舒可以肯定,他是用超能力杀人的。

“这么说,并不是所有苏醒的人都要来这宅子的?”

“当然了,人家有的人不愿意来,还能勉强啊?”

“那为什么我一定要来这里呢?”

苗苗一愣,“这——你可问住我了,封先生和于管家知道吧,再说,你不是给封哲做家教吗?”

季云舒不解,看来还是要问问封致远。

“你要出去工作了啊?”

“是啊,我呆在这里好久了,可以出去了,云舒,你已经可以自由掌控你的顺风耳了,要不然和我一起出去吧。”

“我还是满一年再说吧,还有大半年,你等等我呗,趁现在多学学法律知识,将来出去看能不能去欧阳律师的事务所上班。”

苗苗一听这话,再看云舒一脸打趣的笑。

“云舒!你说,你知道什么了?从哪里听来的?”

云舒不说,苗苗就挠她痒痒,两个女孩闹了半天。

云舒投降,“没人跟我说,昨晚吃饭,你一对眼珠子都粘在人家身上了,我跟你说话都没有听见,这么明显,我还看不出来啊。”

苗苗不好意思了。

“你喜欢他,怎么不跟他说呀?”

苗苗紧张兮兮地说:“千万不要,他是个花心大萝卜,他以前说过,找女人就是解决生理需要,绝对不会产生感情。谁要是喜欢上他,立刻断交。”

云舒大笑,“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男人,他们只不过是不想负责,或者是还没遇上真正对的人罢了。”

“是吗?”苗苗小心翼翼地问。

云舒看着苗苗的样子,突然心生一种疑惑,“你不会从来没有过男人吧?”

苗苗脸一下通红,手忙脚乱地拿了毛巾擦汗。

“嗨,什么呀!太热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云舒惊讶地捂住嘴巴,苗苗虽然是十八岁的身体,可是好歹也过了一个多世纪了,她是怎么……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一年就快结束了,大家商量着今年怎么过年。

云舒来这里半年,过得又舒适又惬意,和大家相处得那么好,让她度过了人生最低潮期。

“你们会在这里过年吧?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了,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了。”季云舒看着在场的人,淡淡地说。

大家不禁被她的愁怅感染。

“云舒,我们大家都一样啊。”

“井恺要不要去找你前妻聊聊天?”韦吉笑着说。

“前妻?”云舒立刻八卦起来。

“这可真是处处有惊喜,井盖儿有前妻?”

于管家笑着说:“井盖儿上次出去的时候跟人家结了婚,没几天,就被戴了绿帽子,一难过就回了这里,再也不愿意出去了。”

云舒拍拍井恺的肩膀:“井盖儿,别难过,姐也被劈腿了,人家连孩子都有了呢?”说完这句话,云舒自己都惊讶了,她已经完全释怀,秦辉的事,彻底放下了。

井恺一脸尴尬,“我才不是因为这个不出去的呢,我是懒得工作,我就想在这里当米虫。”

大家嘻嘻哈哈打闹一番,决定要过热闹的春节。

“我们放烟火,贴春联,吃饺子吧。”

云舒是南方人,立刻补充:“也要做大鱼大肉,我们南方人过年不吃饺子,初一那天要吃汤圆。”

“谁会写春联啊?”

众人纷纷摩拳擦掌,“词不会编,毛笔字也练了几十年了。”

云舒大赞:“你们真是技多不压身,什么都会!”

封哲叹了口气:“别急,你还有漫漫岁月要过,多的是时间学呢,你这么聪明,到时候一定学得比我们还多。”

苗苗点头,“我当年字都不认识呢,现在我的大学毕业证书有一大叠,闲来无聊就把自己想学的东西都学了个遍。”

云舒点点头,想着自己下次出去学个服装设计,自己做衣服才有趣。

于管家却说:“要不然让封先生也写一个?”

“封先生的字可漂亮了。”于管家悄悄跟云舒说:“博物馆都有收藏他的字呢,只是他当时不叫封致远。”

云舒肃然起敬,又玩笑着说:“他写了春联贴到门上,会不会被别人收罗了去卖钱啊,字丢了是小,咱们的春联没了,不吉利。”

众人大笑。

当晚,季云舒呆在房间里画画,心里老想着于管家说封致远的字很漂亮这句话。画了半天,看画纸上一塌糊涂。

“该死该死。”做事不专心,这是她最不喜欢的事。

索性拿了一沓红纸,跑到楼下一看,封致远的会客厅灯光还亮着。

于是慢慢走过去,心里却悬着个什么东西一样不踏实,说不上来的感觉。

封致远难得的既没看书,也没看电脑。只闭着眼睛轻靠在椅背上。

“他是累了吧,下次再来吧。”云舒正准备退出来。

“进来吧。”封致远低低的嗓音响起。

走到他的大书桌前面。

“封先生,你还没休息呢?”

掀开眼帘,封致远给她倒了杯茶。

“有事吗?”

“今天大家在说过年的事,都说今年要写春联,于管家说你写字特别好看呢。”

封致远没说话,但季云舒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站起身,从抽屉里拿了笔墨,又准备拿宣纸,云舒赶紧拿出红纸。

“我准备好了,写好了你想贴在哪里?”

封致远却把她的红纸推开,铺上宣纸。云舒帮忙放镇纸。

饱蘸浓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封致远低头挥毫的样子十分专注,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握着狼毫沉稳而有力。写字时,额头上有青筋微微凸显,似乎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笔端。云舒看着他的侧颜,长睫毛微微闪动,嘴唇紧闭,鬓边带着淡淡的青色。

墨香晕染开,云舒只觉鼻端混合了茶香,墨香,和封致远身上淡淡的类似于肥皂的味道。这一刻,季云舒感觉自己的内心正被一种情绪填满。

心怦怦乱跳,手心出汗,身体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眼前这个人。

第二十七章 刑澈

这样的情愫她竟然从来没有感觉到过,从前秦辉追她的时候,她每天都是生活在喜悦里,秦辉的花言巧语,带给她的鲜花,跑车,让她晕乎乎的。

可是,她从来没有对秦辉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又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揪紧了她的心,让她起起伏伏又强自镇定地保持自己的身形不乱。

“岁月漫长,与你共勉吧。正好,你的名字里也是云舒两个字,想来,你父母也是希望你,心境平和,淡泊自然才取的这个名字。”

封致远放下笔,他极少说出这样一长串的话。

云舒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有些慌乱的收好这幅字,轻轻说了句:“谢谢。”便快步回去了。

季云舒低头跑出去让封致远有些看不明白,看着云舒拿来的一沓写春联的红纸还在,便铺好纸,写了幅春联。

重重绿树绿重重;

声声笑语笑声声。

横批:欢度新年

第二天,封致远特意把春联拿去交给季云舒,这春联便在宅子里掀起了惊天巨浪。

“封老大会写这样喜庆的春联?”

“云舒,是你写的吧?”

“我哪写得了这样好的字啊。”

“我知道了,是云舒编的句子让老大写的。”

云舒忙摇头,“真不是,我就这么说请他写个春联过年,他就写下了。”

“我估计昨晚封先生的房里开了一整晚的暖气!”

“怎么讲?”

“开暖气把冰块融化了,才能写出这么热闹喜庆温暖的句子啊!”

“哈哈哈!”

云舒也忍不住好笑,总觉得封致远那样的人,只应该写出昨晚给她的云卷云舒那样的句子,很难想象他一脸严肃写“声声笑语笑声声”时,是什么模样。

春联的事,很快传得许多人都知道了,大多数人不相信那春联是封致远写的,都说过年要回来亲眼看看,说不定是谁模仿的。

欧阳平特意给于管家打来电话,他从此以后,每个周末都要来宅子度过,因为这里又热闹又喜庆,把封致远都能感染了。

苗苗知道后暗暗高兴了好多天。

除夕的头一天,季云舒和大家一起布置庭院,挂上红灯笼和彩灯,云舒还在音响控制室换了首非常喜庆的歌,节日的氛围一下被调动起来。

苗苗手巧,剪了许多窗花,云舒在餐厅里的玻璃门上也贴上了。

“这是要过年还是阅兵呢?”

季云舒抬头一看,一个男人风尘仆仆地站在面前。

红红的脸,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一身休闲外套沾满了尘埃,单肩背着旅行包,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正准备贴窗花的女人。

云舒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自己的样子,是特写,大眼睛,红唇,修长的腿,最后定格在自己丰满的上围。

云舒正想骂这人登徒子,脑子里的画面消失了。

“够得着吗?”

男人指了指玻璃门上面。

云舒把窗花递给他,男人踮了踮脚尖就贴上去了。

“怎么称呼啊,先生?”季云舒看到男人左手尾戒上的黑石头,知道他是自己人。

男人对季云舒印象不错,笑着说,“你猜。”

谁要猜你!季云舒白了他一眼。

“刑澈!”韦吉从厨房里走出来,十分高兴地叫他。

原来他就是刑澈,封致远手下的四大恶人,不,四大金刚,也不对,四大护法?反正是封致远的心腹。

不过是没礼貌的登徒子。

季云舒心里这样想着,却忘了,她现在能看透一些人内心的想法,男人打量女人,大多是看这些,刑澈的想法一闪而过,算是很礼貌了。

“我饿了,给我点吃的,韦哥。”

刑澈跟韦吉关系亲近。

“赵鸣,给阿澈拿点吃的!”

“好咧!”

“云舒,这是刑澈,流浪汉一个,好几年没回来了,今年是怎么啦?”

流浪汉,的确很像。

刑澈笑着把手机打开,翻出一张照片来,正是封致远的春联。

“我来看看这是不是真的!”

云舒指了指明志馆,“就贴在明志馆门口呢。”

韦吉大笑,“云舒,你去告诉封老大,阿澈回来了。”

季云舒心想,他自己不会去明志馆哦。

走在沁湖的木桥上,封致远迎面走了过来。

“封先生,刑澈回来了。”

“我知道了,正去找他。”

云舒欲言又止。

“想知道关于刑澈的事?”封致远当然知道她想什么。

“嗯,他做什么工作的,他有什么超能力啊?”

“他回来了,可以把游泳馆打开,他可以控制所有水元素,净化水质。”

“原来就是个净水器哟。”云舒不以为然。

封致远扬了扬嘴角,“净水器?很别致的名字。”

季云舒一愣,这话很好笑吗,竟然把封致远都逗笑了。

封致远到餐厅和刑澈聊了许久,这样迫不及待,想必是有重要的事。

第二天除夕,一大早有人敲季云舒的门。开门一看竟然是刑澈。

他笑嘻嘻地说:“季小姐,游泳馆开放了,要不要一起去游泳。”

季云舒脑子里又出现了画面,竟然是她穿着比基尼的样子,这个色坯!

“可是,我不喜欢冬泳,我怕冷呢。”

“是室内游泳馆,水温三十度,不会冷的。”

“我怕冷,还是算了。”季云舒说完把门呯的一声关过去。

碰了一鼻子灰,刑澈并没有打退堂鼓。

宅子里的人都去游泳馆里玩,里面开了暖气,又把水温升高,像泡温泉一样。

“苗苗,你好歹也是青春少女,在外面工作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带几个闺蜜回来呢?你身材虽然好,我看了几百年,也腻了。”刑澈一边喝酒一边说,一副花花公子的德行。

苗苗一挥手,把水沷向刑澈,刑澈手一收,所有的水凝结成一个大滴,缓缓落下,场面十分漂亮。

“又在杂耍了,这里也没姑娘,你出风头给谁看。”苗苗丢了他一个白眼,自己站起来走了。

韦吉丢了个眼色给刑澈,“怎么样,云舒请来了吗?”

刑澈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把她得罪了,好像对我印象不怎么好。”

第二十八章 浴室事件

韦吉对封哲说,“小不点,你去请。”

封哲大怒:“谁是小不点,我才不去呢,上次掉湖里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她肯定提防我。”

“你这么个小屁孩,懂什么呀。”

“我一百多岁了!”

众人哈哈大笑。

“我倒有个办法。”井恺神秘兮兮地说。

几个男人凑到一起商量着怎么样才能让季云舒穿比基尼。

井恺把园子里的花草都收拾妥当,云舒去挂上小的灯笼。

“云舒,你来了,咱们这里真是喜庆了。”

“就算咱们的时间有很长很长,也要开开心心地过,而且,现在这样也有好处啊,我以前有许多喜欢吃的东西,都不敢吃,现在可以随便吃啦,不怕发胖。”

季云舒一边挂小灯笼,一边和井恺说话。

“大家注意啦,我浇水啦!”刑澈在远远地方喊。

“他在喊什么呢?”云舒说。

“你是顺风耳都听不到,我怎么听得清。”

“刚才没注意嘛。”

“我看看去。”井恺向那边跑去。

季云舒还站在梯子上,花园里的喷水装置突然被打开,水把季云舒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大冬天的冷得她直打哆嗦,苗苗跑了过来,“云舒,你没事吧,刑澈这个笨蛋,他刚说浇园子,我就想到你在这里,快去换件衣服吧。”

季云舒闻了闻身上的味道。

“苗苗,你闻闻是什么味?”

“哎呀,是肥料的味道,他们加了肥料。”

云舒无语,把剩下的几个灯笼交给苗苗,“我先回去洗洗吧,不然一会头发上该长草了。”

苗苗笑着点头。

匆忙回明志馆,却发现水龙头里没有水!

云舒冷得打哆嗦,赶紧跑到明志馆东边的房子,还是没有水,给苗苗打电话。

“糟了,云舒,今天我们这边的公寓停水了,说是把水管检查一遍,要等到下午四点才有水呢。”

“今天除夕,检查水管?”云舒觉得莫名其妙。

“没关系,去游泳馆嘛,那里有热水。”

“哦,好!”

不对,游泳馆,云舒想到今天刑澈的表情,哼,这个家伙肯定是想把她骗去游泳馆,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把刑澈的想法告诉苗苗,苗苗一听赶紧说:“这个家伙就是个色情狂,还说看我的身材看腻了呢。云舒,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他们绝对不敢停那里的水。”

“哪里?”

“封老大呀,他房间的浴室里还有一个超大的浴缸,是于管家今年特意帮他做的。你可以在那里安心泡个澡,一会儿咱们再好好商量恶整刑澈。”

“啊,封先生的房间,不太好吧。”

“放心啦,我刚才看到封先生去车库了,肯定出去了。快去吧,一会儿感冒了就不好了。不在二楼,就在会客厅的后面。”

云舒一听这话,拿了洗浴用品赶紧跑去封致远的那幢楼,会客厅后是有一个侧门,打开一看,果然有个大浴缸嵌在地板里,还有按摩水柱正哗哗作响,云舒喃喃道:“我可没时间泡澡。”

浴缸的旁边是淋浴间,云舒把衣服放在外面,拉开门,拧开水龙头,热水倾泻而下。心里想着,要想个什么办法恶整刑澈。

确定身上的怪味都被洗掉了,云舒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拉开门。

然后。

呆住了。

封致远脱了衣服,赤着身子和她来了个坦诚相对。

云舒慌慌张张地想遮住些什么,可是手忙脚乱似乎什么也遮不住。慌乱中退回淋浴间里。

封致远更是想不明白,他的浴室里为什么季云舒会在。

拿起一边的浴袍穿在身上,走出浴室,脚步有一些慌乱,刚才的画面真是活色生香。

季云舒听到封致远关门的声音,再轻轻拉开一条缝,确定他不在,赶紧出来穿上衣服,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怎么办?不是说不在吗?怪自己太匆忙了,浴缸里的水柱哗哗作响,就应该是有人要来泡澡,否则根本不会有水呀。

穿戴妥当,季云舒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出来,封致远坐在书桌前看书。

要打个招呼吗?直接走似乎也不太对。

“怎么在这里?”封致远淡淡地问。眼睛只盯着书本。

他平静无波的声线,让云舒淡定了一些。

“到处都停水了,又不想去游泳馆,就想借一下淋浴间。”

封致远没有看她,略略点了点头。

“苗苗说,你好像出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回来了。对不起。”

“没关系,洗好就走吧。”封致远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

云舒松了口气,看了他一眼,心里忍不住想,“身材真好!”

转身离开,一脚踏出门口,身后传来懒懒的一句:“谢谢!”

云舒呆了一呆,飞也似地逃走了,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他会读心术,我在他面前连想法都要控制才行啊!会把我想成什么呀。

突然间,她有点原谅刑澈了,自己跟他差不多,都是色坯。

之后,苗苗匆忙赶来,说封老大回来了,云舒当然不敢说出这件事,只说她早就洗好了。

苗苗还说了些什么,骂刑澈,要恶整他,季云舒统统记不得了,脑子里浆糊一样,封致远光着身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还有那句懒洋洋的“谢谢”。云舒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他了。

除夕夜,回来的人不少,总共加起来有二十来个,音乐响起,气氛热烈。

“苗苗,为什么女孩子那么少啊?”

苗苗说:“你才看出来呀,本来女人也不少的,不过都是因为一个人,活活把她们都赶走了。”

“谁呀?”

“听说过段时间就要回来,到时候你看呗,云舒,管她说什么当她是空气,千万不要被她影响,我就是这样才留下来的。”

“嗯,我就当自己是男的,咱们是女人中的雄性动物。”

“哈哈哈。”两人笑成一团。

刑澈正和欧阳平,封致远说话,看到两个女人在笑,忍不住说起今天的事。

欧阳平大骂他色情狂。

“这里好不容易来个女人,你就不能收敛点,再把人家吓跑了,云舒多好啊,来了之后,老大都会写春联了。”

第二十九章 不速之客

封致远瞪着刑澈,“这么说,是你故意整人家的。”

刑澈笑:“开个玩笑嘛,后来她也没上当啊,不知道去哪里换的衣服。”

“以后再这样胡闹,就收了你的石头。”

“老大,玩笑啦,你还当真了,错了,错了,以后再不敢了。”

于管家闷声发笑,欧阳平撞了撞他的手肘。

“老于,你又笑什么。”

于管家一本正经的分析,“整个园子停水了,只有厨房和封大的屋子里有水,她到底是去的哪里呀?”

欧阳平和刑澈立刻紧盯封致远,生怕错过一点八卦。

“老大,你看到了?怎么样,身材一级棒吧。”

封致远神色自若地吃着面前的食物,淡淡地说:“她来问我借的浴室,我才没你那么下作。”

欧阳平和刑澈大呼可惜,于管家没有说话,常年跟着封致远的身边,对他的一些小习惯十分了解,只瞟了一眼封致远耳根下的红晕。

一整晚,季云舒都不敢看向封致远的方向,甚至拼命在脑子里想些其他事情,她害怕一停下来,就想到那尴尬地画面,更怕被封致远读出来。

整晚都坐立不安,不自在的季云舒不知道,封致远也同样如此,早早就和他的几个大护法回了明志馆,不知道商量些什么。

过完年,欧阳平去上班,时不时的回来住,刑澈不知为何没有走,这真是个恶作剧坏蛋,整天弄得园子里鸡飞狗跳,韦吉跟他关系最好,可没几天也烦了他。

“阿澈,你怎么还不出去旅行,去南极吧,帮我带点万年冰块回来。”

“我看他应该去非洲,帮我们抓一只狮子回来,如果他还能活着回来的话。”苗苗这样说。

“我觉得他应该带根鞭子去珠穆朗玛峰。”云舒说。

“带鞭子去做什么呀!”井恺问

“那儿风大,去抽风呗!”

“哈哈哈哈!”

刑澈笑着说,“云舒,你穿一次比基尼给我看,我就走。”

“阿澈,你太下作了。”封哲不阴不阳地骂他。

“就是,夏天还没到呢。”韦吉一脸谄媚地看着云舒。

玩笑惯了,季云舒已经免疫了,“苗苗,你跟这些人生活了一百年,真是委屈你了。”

两个姑娘装可怜一般地彼此安慰,众人大呼过分。

刑澈很快就为他得罪女人付出了代价。

于管家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只两个月的小奶狗,毛色又黑又黄。

云舒喜欢小动物,从前就想养,可是秦辉不喜欢,刘芬芳也讨厌,一直没能如愿。

“小可爱,你叫什么名字呢?”

“它的腿好像受伤了。而且有病。封先生说了,你们愿意养就养,不愿意我就送到流浪狗中心去。”于管家说。

云舒赶紧检查了一下,“别送,我养着。”

“云舒,给它起个名字吧,小狗一来就要叫它的名字,让它形成条件反射。”

云舒想了想,眼珠滴溜溜一转,“阿澈!”

苗苗强忍住笑,“真是好名字,阿澈,你要乖乖的,不要乱拉臭臭哦。”

“走吧,我们去网上给阿澈买些东西,买根狗链吧。”两个女孩高高兴兴地走了。

刑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两个女人“她们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封哲颇为同情地看着刑澈:“当然是故意的,谁叫你得罪女人,你将来有的受了。”

韦吉站起身来:“我去给阿澈准备几根肉骨头,巴结两位姑奶奶了。”

“韦哥,你也这样欺负我。”

韦吉懒得理他,挥了挥手。

“井盖儿,你看他们过分吧。”

井恺若有所思,“要是我给阿澈做一个实木笼子,应该很合适哈,不知道做多大的。”

刑澈彻底无语。

养了狗之后,宅子里更热闹了。

连封致远从外面回来,都会不时给它带狗粮,零食什么的。

三个月之后,这只快要死的小狗病愈,一天天好起来,越长越大。

“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狗啊?”

“杂种呗。”刑澈很不满意这个毛茸茸的家伙备受两个姑娘的喜欢。

“阿澈是杂种啊?”云舒这样问。

众人又笑了个人仰马翻。

“是破了相的牧羊犬。”于管家走过来说道。

“不是吧,看着不像。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不像德牧那么威风。”

“他的腿伤了,又生了病,破了相卖不了钱,主人准备扔了它。”

云舒抱着狗:“不管它是什么狗,阿澈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狗。”

又是一阵大笑,刑澈彻底认输。

“云舒,女神,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给它换个名字吧。”

“狗名字可不能随便换,阿澈都已经听得懂说话了。”

刑澈跟封致远求助,后者摇摇头。

“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去了明志馆。

“他回来了,还带了人。”

“他想干什么呀?来抢东西?”

“小心提防吧,这宅子里,就你和老于手段高一点,万一我不在,你要保护好大家。”

“不如跟大家说说,让他们避避。”

封致远看着草坪上的和谐氛围,摇摇头。

“不要让大家紧张了。”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园子里花儿,朵儿招蜂引蝶,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季云舒带着阿澈时时在草坪上散步游戏,狗狗长得又壮又结实。

“阿澈,来。”

季云舒叫它过来,原本来撒欢跑的狗突然停下来。

“汪汪”地叫了两声。

“怎么啦?”云舒上前去逗它,看着狗狗黑黑的大眼睛,脑子里突然又开始播放画面。

一个男人金发碧眼,穿着冲锋衣,走进了宅子。

云舒赶紧跑向大门去,果然看到一个外国人走了进来。

“你找谁?你是怎么进来的?”门上了锁,里面不给开门,他根本进不来。

“嗨,我叫尼克。”他讲着半生不熟的中文。

云舒不着痕迹地按动了一旁的监控器,画面会传递到各个房间的显示屏上。

“这是私人宅邸。”

尼克微笑着:“我知道,我找一位封先生。”

于管家第一个及时赶到。“你是怎么进来的呀?”

第三十章 DS尼克

尼克赶紧摆正自己的姿态。

“我不是坏人,没有恶意,我是自己人。”尼克说着后退到一面墙壁面前,慢慢地隐入墙壁之中,又慢慢地出现,走了出来。

穿墙术!

云舒惊讶极了。

“原来真是自己人。”于管家的语气有些缓和,请尼克坐下。又给他倒了杯茶。

“不过,你是怎么认识封先生的?”于管家问道。

“我是里奥的朋友,他说如果将来有什么困难可以拜托封先生帮忙。”

“里奥?”

“对,里奥,加拿大的里奥,他给我的地址。”

“里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尼克一阵难过,“你们不知道吗,里奥出交通事故死了。”

于管家还想问什么,突然大厅电话响起来,是封致远打来的。

“请尼克进来吧,是自己人。”

“是。”又对尼克说:“尼克,真对不起呀,封先生才回来,看来他知道你,请跟我来吧,要先吃点东西吗?”

“可以吗,我有些饿了。”

“当然。”

“我去让韦吉给他做吃的。”云舒自告奋勇地跑去餐厅。

尼克的到来很快传遍了宅子,

他的异能更是魔法一样的神奇,尼克人又和气,和大家很快打成一片。

可季云舒对他多少存了点戒心,因为他说封致远没有多余的石头给他了,那个展示柜里有好多石头,怎么可能会没有啊

没过几天果然出事了。这天封致远和于管家一大早出了门。

下午的时候,云舒正在画画,想叫苗苗也一起来,便想听听苗苗在做什么,却无意中听到了苗苗和尼克的对话声。

“苗苗,我爱你。”

“啊!”苗苗显然非常意外。

“我愿意为了你常留在这里。”

“可是——”苗苗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早就该走了,就是为了你才留在这里。”

苗苗显然慌乱了,她一心一意喜欢欧阳平,已一个世纪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其他人。

“尼克,你快出去吧,你太突然了。”

不知道尼克做了什么,苗苗的声音有些发抖。

季云舒放下画笔,飞快向苗苗的屋子里跑去。

一路上她想找人求救,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去哪儿了?”

匆忙赶到苗苗的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季云舒心里怦怦乱跳,出大事了。

正想回头去找人,却看到尼克迎面走来。

“苗苗呢?”

“你说什么,我没看到苗苗啊?”

“你不要装了,这是什么地方,你胆敢在这里做坏事,就不怕封先生吗?”

尼克一反常态,不停地笑。

云舒提高戒备,瞪着他。

“封先生出门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他今天未必能回来呢!”

“你什么意思?”季云舒心提到嗓子眼,这个尼克必定有备而来。

“我的意思是,封致远的石头在哪里,交出来,我就放过你们。”

“我怎么会知道封先生的石头在哪里?”

“我来之前早就有人跟我说了,你是封致远最近才收过来的女人,你才得了石头,怎么可能不知道?”

云舒转身想跑,但她怎么跑得过一个高大的男人。

被擒住,绑了双手。拉到明志馆封致远的那幢楼里。

难免威逼利诱一番,云舒自是不肯说,心里只想着其他人被带到哪里去。实在无计可施想到上次秦辉对她无礼,她大叫一声,封致远都能听到,想来这个办法有用。

“你别想叫人哦,要是敢发出我不想听到声音,我就杀了这宅子里的人。”

“我不叫就是。”

正在这时,有人大声说话。

“季云舒!”

是刑澈,云舒激动得快要掉下眼泪来。

尼克把云舒一把拉到后面的浴室里关起来,怕她乱叫,用胶带封了嘴巴。

尼克出去和刑澈动起手来,情形如何,云舒不得而知,好歹最后刑澈胜了,鼻青脸肿地跑进浴室把云舒放出来。

两人严加审问尼克,他就是不说别的人在哪里,刑澈找遍了整个宅子也看不到人。

怕尼克用穿墙术逃走,刑澈把他关进了会客厅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那里隔绝了所有能量通道,尼克因为和刑澈交手,身上的能量已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再用超能力,必定能量枯竭而死。

“我不怕,我死,你们的人也跟着陪葬。”

尼克得意洋洋。

“刑澈,你能联系封先生吧。”

刑澈摇摇头,“他早有防备,只是没想到这人会把其他人藏起来,我看他一定不止穿墙术一个技能。”

刑澈心一横,把尼克的头按到水里,一次又一次的呛水,那个家伙受不了。

“我说了,在厨房,我把他们关在厨房里。”尼克一边咳嗽一边说。

云舒从他的脑子里读出了画面,虽然混乱不堪,但看到众人被泡在大桶大桶油里,厨房的点火装置连着门口的玻璃门。

“你想烧死他们!”

刑澈大怒,“我去救他们,云舒,你看着这人!”

看来刑澈已经看清楚这人的想法了,云舒点点头。

尼克被绑在椅子上,渐渐缓过来。

“云舒,你这么美,为什么要在这里躲藏,我们是通神者,比外面的人高贵,我们应该有无上的权力……”

云舒大吃一惊:“你是DS,封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尼克大笑:“封致远今天回不来了,这里很快就要被DS接管!立刻给我松绑,我会照顾好你的。”

“你休想,我们只想跟外面的人和平共处。”

“你真傻,你是被封致远洗脑了吧。”

“不要说封先生,刑澈一会回来就能收拾你。”云舒不知道原来DS一直存在,还在不停的壮大,这是蓄积了力量要和封致远作对。

“哈哈哈哈哈!”尼克大笑起来,云舒不明白他为什么笑,见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刑澈?哈哈哈哈!”

脑子里突然一个画面闪现,原来苗苗他们根本不在厨房,他们被关在地下停车场那些汽车的后备箱里,每个车上都放了炸弹,他要炸了停车场,那里连着大厅,娱乐厅和餐厅,刑澈如果过去,刚才炸弹爆炸,所有人都会死!

云舒吓得抬脚往外跑。

第三十一章 化险为夷

“封致远,快回来!有炸弹,有炸弹!”云舒大声叫喊。一边往最近的大厅跑去,从那里下到车库最近。

地下停车场里停了十几辆车,云舒从大厅管理室拿来车钥匙,她不敢随意打开车门,因为那炸弹不知道连着什么线路,她是个电学白痴,害怕一开车门就引爆……

云舒贴着每辆车又哭又喊,“苗苗,韦吉,封哲,井恺,赵鸣……”

擦掉眼泪,耐心地,仔细地听,终于找到那几辆车。

云舒爬到车底下,看到那个诡异地红色小灯在闪烁,上面的计时器正在倒数。

还有一分钟!

先用车钥匙打开几个车的后备箱,见苗苗和井恺被封了嘴巴蜷缩在一起。赶紧帮众人撕掉胶带。

“千万别动我们,云舒!”苗苗一张嘴赶紧提醒。

“我们连着引爆装置,你去找人,不然没办法救我们的。”韦吉大声说。

云舒急得眼泪直掉,“谁,找谁?你们不是有超能力吗,想想办法嘛。”

“钟涛,找钟涛,他对电子设备了解得特别清楚,还能控制微电流。或者找欧阳平。”封哲说道。

钟涛又是谁?云舒转身想去找人,却想到一分钟,我能找谁呀!

她回过头来趴在苗苗身边。

“苗苗,我们一起,苗苗,我救不了你们,还有不到一分钟,我们一起吧。”她无法容忍平日的好友们被炸死,而自己无能为力。哭着说道。

苗苗和井恺大惊:“那你快跑,你个笨蛋,死了有什么用,我们已经活够了,你才刚开始呢,快跑!”

云舒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趴在两人旁边直哭,只想着大不了死了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有什么牵挂的人。

她的情绪崩溃,两个女孩哭成一团。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来这宅子呢,自己在外面不是挺好的吗!”

就在这时,外面听到汽车引擎声。封致远的车回来了!

季云舒大惊,他一回来,岂不是刚好遇上爆炸!

疯了似的冲到停车场入口,截停了封致远的车。

封致远打开车门,季云舒冲上来,将他往外推:“快跑!快跑!”

她只觉自己的力气被抽尽,想说很多很多话,告诉他不能死,快走,脑海中却看到那个计时器在恐怖的倒数。

“快——跑,炸弹……”眼泪不停的流,有多着急,语无伦次。

“你不是能读心嘛……没时间了……快走……不能死……”

封致远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安静,没事了。”

封致远眼睛微闭,抬起手来,停车场的灯光闪动两下,全都熄灭了,连同那个炸弹上的小红灯。

“封先生。我去拆。”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手里拿着手电筒和工具箱。

封致远点点头。

季云舒平静下来,看到封致远不变的扑克脸,突然感到莫名的安心。

“没有爆炸?”

“引爆已解除,为防万一,先上楼去。”

“不,不,我陪着苗苗她们。”季云舒不敢有一丝一毫松懈。

“刑澈呢?”封致远问道。

季云舒这才想到还有刑澈,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尼克的当。“我们赶紧上去!”

和封致远走安全楼梯上去,来到大厅,才发现封致远的西装外套上全是血迹,左脸颊一条长长的伤痕,手上也有擦伤。

“你受伤了?”

“皮外伤而已。”

没再多问,季云舒只是满眼的心疼,大家都身处险境,她凭什么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求助,而眼前这个男人只是默默承担。

“是尼克,他是DS,刚才把他绑起来了,在明志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季云舒镇定下来,把宅子的事说给他听。

“你去厨房看看刑澈,我回明志馆,要小心些。”封致远说。

“好。”

季云舒赶紧跑去餐厅,却看到厨房的门被锁了起来,好在平时和韦吉他们都熟悉,赶紧找来钥匙把门打开,刑澈正焦急不安。

“我没找到他们!”

“你别急,封先生回来了。”云舒说了刚才的事。

刑澈摇摇头,“云舒,尼克一定还放了其他人进来,我刚才是被那个人困住的。”

这可不好,两人赶紧跑到明志馆,就见封致远正在对付一群人,为首的竟然是戴徇意!那个天体物理学家!

众人形成一个强大的能量圈,外人根本无法接近。

那些人的超能力都带有攻击性,双方的对峙是能量的抗衡。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但是,刑澈对此一点不惊讶,他抬手引来沁湖水,将那五人团团困住,想让他们窒息。

尼克却大喊一声,发出一声声爆破声,将水幕弹开。

戴徇意得意地说:“封致远,我不相信,你还能和我们五人抗衡!你今天已经消耗了足够的能量了。”

云舒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封致远是带伤回来的。

于管家在哪里,欧阳平在哪里,云舒去打电话,但是一个人都找不到。

情急之中,她看到封致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再撑一会儿,就可以耗尽这五人的能量!”她好像听到封致远在这样说。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封致远背后,把手伸向他的后背。

“云舒,你走,不要留在这里。”封致远冷峻地命令她。

季云舒好像没听见,两手都伸了过去。

“不要碰我,你会立刻枯竭的。”

现在只要有一点能量来源,封致远都会身不由己的将它吸收殆尽,季云舒根本不承受不了。

但她坚定的把双手放到了他的后背上,一种奇异的能量通道连接,云舒只觉得一股强大吸力正将她的力量带走。

“澈,快带她走。”封致远急了,大叫刑澈。

但刑澈被尼克缠住了。一时不得脱身。

季云舒觉得自己如同一只不堪狂风的海鸟,身体在风雨中挣扎,前方出现了一片彩虹,她努力飞过去,渐渐地,身体开始回暖,能量通道在她的双足形成,源源不绝地涌向她的手掌。

封致远也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强大的能量冲击,面前的几人很快支撑不住,众人收了手。

第三十二章 读心术

“先走!”戴徇意招呼众人离开,在他看来,就算不能杀了封致远,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

封致远却没有给他们机会,掌心摊开,用力一握,五个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很快没有了呼吸!

季云舒看得心惊,又对刚才的事心存疑虑,一闭眼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一切恢复如旧。

“戴徇意有个儿子,其实早就苏醒了,他一直瞒着封先生,目的是为了建立自己的势力,他和西方的DS勾结起来,想要取封先生而代之。好在封老大强悍,和欧阳平,于管家一起摆平了他们。”苗苗跟季云舒说了个大概。

“尼克想来抢石头。”季云舒说起那天的事。

刑澈说:“其实这能量石头,对我们真的没什么大用,他之所以想抢,是想吸收更多的部下。现在戴徇意死了,不过DS老大和封大对抗的时候逃走了。”

“封先生没事吧。”

“没事,封大是什么人啊,恢复得很快,他让你身体恢复了去找他。”

季云舒坐在封致远的对面,看着他在纸上写下的三个字:察心志。

“就是读心术吗?”季云舒问。

“更高级一些,读心多半知道对方的想法,你的读心术,有画面吗?”

季云舒点头,描述了一下自己平时看到那些影像。

“只要有眼神交流,就可以读懂对方的心意。有画面当然更清楚。”

封致远说。

季云舒想了想:“有时还能看见阿澈心里想什么呢?”

“阿澈?”

“狗狗。”

封致远一扬眉,表示意外。

“你的能力超出预料,试试多练习,或许能听懂所有生物体的话。”

季云舒点点头,“可是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想法?”

“对方设了心盾,你就看不到。”

“心盾?大家都会吗?”

封致远点点头,“都有教过他们,多少都会一些吧。”

季云舒抚额,“看来,我是宅子里最没有秘密的一个人。”

“读心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这里,只有于管家,欧阳平和刑澈还有我,现在多了你。”

“拜托请教我心盾,我现在只想学这个,不然太丢脸。”说到最后,云舒脸红红地。

只要想到从前在封致远面前的那些糗事,她就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

“这个很容易,如果一开始心盾没建立好,你可以避免和别人有眼神交流,没有对视,这个超能力就没法用。”

“如果你看着我,我拼命想其他的事呢?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意志力足够强,读心术也会有误,就像尼克误导你们,把大家关在厨房一样。不过……”

“不过什么?”

“你先练习读心术和心盾吧。你的能量通道远远大过其他人,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有什么好处呢?”

“你的身体能量储存基本不会枯竭,这些,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隐藏得越多,对你越安全。”

“为什么?”

封致远脸色凝重,“那天,如果不是尼克以为你不会读心,放松了警惕,你就不会知道他们在停车场,更不会去救他们,他们就会死。”

“可是,我也没能救他们,是你及时回来了。”

封致远摇摇头,“是听到你的求救我才回来的,所以,是你救了他们。”

他为什么会听到我的声音,季云舒相信,封致远一定也会听远音一类的超能力,但是,他为什么要独独听她的。

“所以尽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也可以保护自己。”

季云舒点点头。

欧阳平和于管家回来了,欧阳受了重伤一直住在宅子里,养了近一个月才恢复。

于管家负责善后事宜。

“韦吉,我发现我长胖了。”欧阳平吃着鸡腿说道。

“恭喜你呀,欧阳律师,你的时间开始流动了,还能长脂肪?”

“我说的是反话!这段时间吃得太好了,虽然我受了伤,可是吃再多鸡也不能帮我恢复得好一点啊,咱们都是僵尸。”

韦吉白了他一眼,“我才懒得管你呢,是云舒说,要让你吃好一点,就算没有帮助,心理上安慰也对你有好处。”

欧阳平大笑。

“云舒,自从你来了之后,这些人都活过来了,至少都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我看你的超能力就是温暖人心,我喜欢。”

云舒赶紧白了他一眼,顺便瞟了眼旁边的苗苗,欧阳平的喜欢才不是那种喜欢,生怕她会误会。

还好小姑娘一直牵挂欧阳平的伤,没太在意。

“我的超能力是听远音,这次幸亏听到井盖儿撞击后备箱发出的声音,才让我猜到,你们是在停车场。”

这是封致远教她这样说的,避免让大家知道她的读心术。

“欧阳,我们这次损失了多少人啊?”

欧阳平叹了口气:“损失多少人是小事,好在事情平息了,不过DS首领逃走了,不知道以后还会出什么乱子呢,没想到DS发展得这么好,不声不响已经召集了许多异能者。”

此次事件之后,季云舒才明白,原来她并不是生活在一个理想的乌托邦里,这里也有危险和冲突。

封哲要过生日,欧阳平嘲笑他:“你以为你个子小,我们就拿你当小朋友呢,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天生的,小僵尸还过什么生日!”

“我是异能者,不是僵尸!云舒,你看这个人嘴多毒,跟刑澈差不多了,咱们再养一只狗,取名叫小平。”封哲十分不满意地抗议。

季云舒笑着说:“你想过生日,是想做什么,收礼物?你要什么,买给你。”

封哲一脸开心,:“还是云舒最好,我想吃生日蛋糕。”

“这有什么难的,让韦吉做一个大的。”云舒觉得这点要求太容易满足了。

“韦吉不一定愿意做生日蛋糕。”封哲说。

“怎么回事啊?”

苗苗解释道:“韦吉从前结过婚,那个女孩人特别好,两人相亲相爱的打算过一辈子,谁知道好景不长,她得了不治之症,过生日那天,韦吉做了一个大蛋糕送她离世。”

“原来是这样。”

第三十三章 封致远的行动

“之后,我们照顾他的情绪,再没叫他做过蛋糕,就在十年前。”

“封哲,不如,我带你到市区去吃吧,满足你的愿望,也能照顾韦吉的情绪。”季云舒说。

“太好了,云舒。”封哲高兴起来。

大家都打趣封哲:“你就仗着自己小不点,装可爱,让云舒宠着你吧!”

午饭前出发,和大家约定晚饭时间回来。她打算先回家一趟,来了暮华路之后,她中途回家过两三次,拿自己的衣物。

先回家开窗透透气,云舒收拾了一下屋子。

“云舒,你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的呀?”

“大多数时间都在这里。”

“我们先去美食街吃蛋糕,午饭之后,去欧阳的律所帮他拿点文件,下午逛一逛商场。”

“好!”封哲很高兴。

到律师事务所的时候,云舒和封哲坐在沙发上等着秘书拿文件出来,有漂亮的女助理过来逗封哲。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封哲眼睛滴溜溜一转。

“小哲。”

“欧阳律师是你叔叔吗?”女孩问封哲,眼睛却瞟向一边的季云舒,同是女人,云舒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笑着。

“他是我爸爸!”封哲语不惊人死不休!

云舒牵着封哲的手抖了一下。

他这一回答,办公室的人们竖起了耳朵,无不关注这边的情形,花心大萝卜欧阳平竟然有这么大个儿子!惊天大猛料!

女孩明显脸上一阵尴尬,只得支吾着说:“那这位一定是你……”

“我是他姐姐!”云舒赶紧表明身份,她可不想因为来拿一点东西,就被嫁给欧阳平了!

女助理长舒一口气,姐姐不一定是亲姐姐,但儿子可就……

封哲憋着笑,从事务所出来。

“封哲,你害死欧阳平了,以后他还怎么纵横情场啊。”

“哼,谁叫他说我是小僵尸。”

两人又去逛了商场,封哲一本正经的帮季云舒选衣服,选口红,他小大人的模样常常惹人逗他。

“小朋友,你帮妈妈选衣服呢!”

“她是我女朋友!”

“哈哈哈!”

云舒尴尬地说:“他是我表弟。”

“小表弟好可爱哟!”

封哲气得满脸通红,云舒捏着他鼓着的腮帮子。

“你真是胆肥了啊,再占我便宜不带你出来了。”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只能口头上占占便宜,而且没人相信。”

封哲气鼓鼓地喝着果汁,更是可爱。

两人从商场走出来,云舒突然发现街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封致远。

他身后跟着一个人,好像是那天帮忙拆炸弹的男人,两人走得很急。

云舒眼睛轻轻闭上,仔细“听”过去。

“封先生,他就在这幢楼的二十层,我没敢惊动他。”

“你留在下面。”

“不行,太危险了,我和你一起上去。”

“听我的,你留在这里等我。”

云舒拉着封哲到旁边的一个水吧里,要了些点心和饮料,“我们歇会儿再回去吧。”

仔细听过去。

封致远上了电梯,层层上移。

出电梯。

“啊……”他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是疼痛或者呼吸困难时才会有的声音。

“你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

“你也好大的胆子,还敢留在这个城市!”

“封致远,上次要不是我爸怕我伤到自己人,你以为你能活着回去?”

“看来,戴徇意跟你说的还太少。我对DS从来不留情。”

“今天我就为我爸报仇!”

看不见对面发生了什么,季云舒的心怦怦乱跳。

“封哲,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好像看到以前一个朋友,去打声招呼。”

“好。”

“那你不要乱跑哦。”

封哲一记白眼给她:“你还真当我小孩子啊。”

云舒赶紧走出咖啡厅,穿过马路,越过隔离带,那里是一栋写字楼,她看到那个男人在楼下焦急不安的等着。

正想上前去,却看到封致远走了出来,他极度虚弱,身上的西装外套破成一条条的碎布,他扯下外套,血已经渗出来,染红了白衬衫。

即使站得很远,云舒也感觉到,封致远的能量濒临枯竭的边缘,他这是受了什么重创?

一边等候的男人赶紧拿出一件皮夹克给他披上。

这个天气穿皮夹克多少有点热了。

但季云舒很快就明白,皮夹克不渗血,外人看不出来……

封致远抬起头的瞬间看到了季云舒,四目相对,云舒读不出他想什么,但是却没有隐藏她的想法。

你伤得重吗?

需要看医生吗?

为什么不找个人帮忙呢?

封致远只看了她一眼,便让身边的男人扶着走进了车库。

季云舒没有逛街的心情,带着封哲回了暮华路宅子。

刚回家,苗苗兴奋地跑来。

“云舒快去餐厅。”

韦吉做了许多封哲爱吃的食物,甚至还做了一个大蛋糕。

“你们以后不要顾忌我了,都过了这么许久了,哪能因为我,连蛋糕都不吃了。”韦吉十分感动地说。

“小封哲,今天特意做了吃不完的炸鸡,牛排,高兴地吃吧!”

气氛热烈,赵鸣甚至还搬来两箱啤酒,又给两个女生调制了鸡尾酒。

季云舒却心事重重,大家照顾韦吉情绪,就不吃蛋糕,照顾封哲年幼,她就带着去市区逛街,照顾她和苗苗不喝酒,就给单独调制果汁……可是封致远呢?

谁会照顾他的情绪,想起他受了伤,身上的衣服都碎了,不知道有多严重,想起他在明志馆与那些人交手时,强撑到底的样子,想起他今天因为流血套上皮夹克的无奈……

云舒的眼泪掉了下来。

“我们——这么开心,可是,封先生……”

大家见此吓了一跳,欢笑声戛然而止。

“封先生怎么了?云舒。”

“他……”

“我许久没吃饭了,今天很饿!”

大家回头一看,竟然是封致远,云舒见他神色自若,和平时一样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走过她身边时,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云舒感觉得到,他的能量储存已恢复了许多。外伤看来也好很多了,这个人的恢复能力超过他们任何一个。

第三十四章 酒后桃色梦

封致远径直拿了盘子拿东西吃,见大家都愣在原地。

“不能吃吗?”他问。

“怎么会,封先生,我给你拿!”

大家的情绪异常高涨,封致远极少这样主动来找大家吃饭。

欧阳平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封致远,递给他一瓶酒。

“咱们喝一个!”

刑澈也走过来,三人喝了酒,又吃了些东西,饭桌上的气氛很好。

“封老大,你多年不喝酒,酒量不如从前了。”

封致远略略点点头,“你们吃吧,我回去睡会。”

众人知道他不喜欢和大家一起热闹,能吃个饭已经很好了,也没留他,各自玩笑。

走过云舒身边,他轻轻说了句,“跟我来。”

封致远在生气,虽然他生不生气都一个样,但云舒还是感到了压迫感,苗苗以前就说过,封致远生气时,老远就能感到压迫感。

“你的伤……”

“你刚才在餐厅想说什么?”

封致远截断了她的话,语气十分严厉。

“你为了大家受伤流血,我只是……”

“你以为,我受伤就是为了让所有人愁云惨雾的过日子。”

“我只是想告诉大家,你在流血,而我们还在欢声笑语。”

“你告诉他们,我的伤就能好吗?他们平静幸福的过日子,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做这些事,是我的职责所在,你只要和他们一样,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就行了!”

封致远从来没有这样严厉地和她说过话,他就算不生气,说话时也自带威仪,没人敢不认真听,此刻的严厉,让季云舒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可是,为什么要你一个人承受这些……”季云舒浑身颤抖,因为害怕,因为委屈,但还是忍不住想关心他。

“总有一个人来做这些,不是我就是别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愿意做这些,我做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些欢声笑语。而你,想要我失去这份意义,也想让所有人悲悲切切地在漫长岁月里挣扎吗!”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他的眼神凛冽,言语犀利,他是在责备我。

季云舒抹了抹了眼泪,“对不起,我的关心给你带来了困扰。”

封致远咬了咬牙,“你出去吧。”

季云舒用尽全身的力气迈动脚步,走出明志馆,封致远的眼神一直目送她出去,脸上的神情是悲伤,是心痛,是安慰。

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回到餐厅。

“云舒,你去哪里了呀?快来给我们讲讲今天发生的事。”

苗苗招呼她。

扬起灿烂的笑,“哦,封哲断了欧阳大律师的桃花路了!”

说着,把发生在事务所的事讲给大家听,欧阳平气得直骂封哲白眼狼。

季云舒看着大家笑闹,心里多少明白了封致远的所谓的“意义”。

没错,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封致远在和DS战斗,受伤了,流血了,但是以大家的这点实力能帮上什么忙呢,徒增烦恼而已,还不如快乐的生活也算不辜负他流的血吧。

众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封致远来同大家吃了饭,大家兴致很高。吃吃喝喝闹到很晚,人人都喝得脸上桃花泛滥,歪七倒八的趴在饭桌上还不肯离开。

云舒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

“妞儿——别——走了,在哥——这儿睡——我拿帐篷去。”韦吉想招呼大家睡在一起。

云舒摇摇手,“不要——我要——回——明——志馆。”

“我——送你——吧。”刑澈站起来又摔地上。

“我——自己——走!”云舒大声说:“我——还能——掉沁——湖里——呀!”

于是她摇晃着身子,走出来,月色正美,她走在木桥上,看着湖水波澜微微,一时心悦神怡,脚下不稳,就要掉下去。

掉下去酒就醒了,云舒这样想着。

可是怪事发生了,她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漂浮起来,漂啊,漂啊,漂到一个人怀里了。

抬起头一看,是冰块脸。

做梦,一定是做梦。

云舒伸出手去摸那张脸,无比真实又无比虚幻。

“你——在梦里——还是——不笑哦?”

封致远看着眼前这个喝醉酒发酒疯的女人,一时无语。

“还以为骂了你,哭鼻子,没想到你倒是喝得畅快。”

抱着她回到明志馆,把她扔床上,正要走。女人突然用力拉住他的手,他坐到她床边。

“别走,我没——告诉——他们,就让我——一个人——知道,还不行吗?我担心你,你还疼吗?”

“不疼了。”封致远看着季云舒满脸红晕,眼中珠光盈盈,嘟着红唇,带着点小委屈。不觉心动神摇。

“你——伤——哪儿了?流——那么——多血?”

季云舒一边问,两只小手就在封致远身上摸来摸去。男人被撩拨得浑身燥热。

用力按住她的手,“已经好多了。”

季云舒轻轻叹了口气,靠在他怀里,“你就不能小心些。非要让我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封致远头脑发热,不由自主地问道。

季云舒抬起头,莞尔一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喜欢你呗……”

说完就把红唇贴了过去,封致远被她那句喜欢你呗,击碎了最后的防线,紧紧揽住她的腰,热情似火地吻她。

渐渐地,有点不对劲,封致远停下来,却见这个撩拨得他欲火焚身的女人竟然睡着了!

深吸两口气,暗骂自己定力不足。

“我怎么能让你喜欢,我是不能让你喜欢的!”

给她拉好被子,封致远快步走出季云舒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季云舒有些头疼,宿醉让她对什么东西都没胃口。

“昨晚,我是做了个梦吧,玫瑰色的梦?”

季云舒有些后悔,不该喝断片的,那要不是梦该多好啊。

走出房间,刚好看到封致远也走过来。

“封先生,早。”

“嗯。”冰块脸点点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出去了。

“当然是梦,那个人怎么可能这么热情地对我,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

之后的近一个月,季云舒竟然没看到封致远的人,于管家说他去了别的地方,云舒想,他或许是去养伤。

欧阳平要去上班了,苗苗很是舍不得又不敢开口。

季云舒决定帮帮她,“欧阳律师,你们事务所招不招人?”

第三十五章 宣公主

欧阳平笑着说,“你来呀?行啊,来给我做贴身助理。”

季云舒白了他一眼,“我和苗苗过段时间要工作了,想让大律师赏碗饭吃。”

苗苗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欧阳平叹了口气,“你们两个一来,我还怎么生活,我的根底你们都知道,可别拆我的台啊!”

我和苗苗用力点点头,“我们一定做好你的僚机。让你无往而不利。”

欧阳平很受用,“行,到时候来吧。”

苗苗从那天开始努力学习法律知识,她很早以前本就念过法律专业,因为欧阳平摆明了浪荡子的个性,苗苗打了退堂鼓,现在重新学起来,自然也不难。

而季云舒摆正态度,“我先和你一起去,让他不怀疑你的目的,过两天,我再说不喜欢那工作,我还是要画画的,到时候我一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苗苗坚定地点点头,“我知道了,一定努力。”

刑澈迟迟不离开宅子,让云舒心里有些担心,难道DS还有后续动作。

旁敲侧击地问刑澈。

“嗨,我不是为了对付DS才留下的,过两天有个人来,我是不想见她,可是这个人厉害得很,还是见一面再走吧。”

“谁呀?你女朋友?”

刑澈立刻做惊恐状,“不是我女朋友。”

他把语气重音放在了“我”字上。

“那是谁的?”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几天。

大清早,苗苗来到明志馆,径直到了东边的小楼里,云舒正在练习自己的读心术。

“苗苗,你做什么呢。”

苗苗满脸不高兴,“来打扫卫生!”

苗苗举起手给云舒看,只见她十个手指都带了石头!

云舒笑,“你这是做什么,用这么多石头。”

“人家是高贵的公主,不能有一丝尘埃,至少要打扫三遍!哼,我又不是她的仆人!”

苗苗十分生气地模仿一个娇小姐说话的声音。

“哈哈哈。”云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谁这么霸道,不想做就不做了。”

苗苗叹口气,“是于管家来拜托我的,你知道的,老于是个好人,还让我用这些石头,说是怕我能量枯竭!再过两个小时,那位公主就要来了。”

苗苗收拾完东边的小楼,到我那里喝茶,我住西楼与那边相对。

“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封老大的四大护法,欧阳平,刑澈,于管家,还有一个就是这位公主。”

“你老是公主公主的叫,她到底叫什么?”

“她真是公主,听说是唐末,五代时期的哪个国公主,叫什么我也不知道,一下叫Angel,一下又叫goddess,总之就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公主,她有多高贵。”

“她长什么样啊?”

苗苗想了想,打开电视机,换了几个电视台,看见一个节目里,有个女歌手在唱歌:“就是她!”

“宣语涵,大明星啊!”季云舒虽然不常关注娱乐圈,但是也知道宣语涵是影视歌三栖明星,如今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

“大明星怎么啦,我也没有觉得她多美,你比她漂亮多了。”

“瞎说什么呢,人家可是大明星。”

“是真的,你要是看到她就知道了,眼睛长在头顶上,从来都不正眼看我们的。她来了,我就出去上课了,我申请了一个学校,上几天学,看能不能考个律师证。”苗苗说着她的打算。

“你不等我啦,照你这么说,她这么难相处,你走了,扔我一个人在这里被她欺负怎么办?”云舒玩笑着说。

苗苗却突然认真起来,看着季云舒说道:“她这个人,我再不喜欢,男人似乎都挺吃她那套的,不过……云舒啊,你要是看不怪,自己也别难过……”

“你这话说的,我为什么要难过。”云舒见苗苗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她还有些事没说出来。

苗苗摇摇头:“没事,我想多了。

总之,还记得我以前说,有不少女孩住在这里吧,就是因为这个宣公主,把人都赶跑了。我陪你吧,就算去外面的学校上课,放学我也回来陪你。”

“为什么呀?她为什么赶跑那些女孩?”

“因为封老大呗,疑神疑鬼的,说那些女孩勾引封老大,其实是她自己想霸占封大才对。”苗苗说这些闪烁其辞,似乎有许多不好说的隐情,云舒没有追问。

宅子里的人严阵以待,老于更是换了正装在门口迎接。

下午两点,汽车进了车库,五分钟后,宣语涵出现在大厅里。云舒的眼睛却看向她身边的封致远,以及两人交缠在一起胳膊。

有个什么东西揪紧了季云舒的心。

大明星的确很美,大波浪的长发,性感到让人流鼻血的身材,穿了件银色连身裙,胸口深深的事业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的光芒让未施粉黛的季云舒黯然失色。

封致远径直回了明志馆,宣语涵走的慢些,手上的还有一个行李箱。

“那个谁,给我把箱子拿到明志馆里。”

云舒心想,这也太没礼貌了,这个宅子里的人都是平等的,她凭什么这么指使别人。

哪知,“那个谁”自动出现,是井盖儿,笑得谄媚兮兮的推了箱子跟在身边。

“女神,还有什么要拿的?”

宣公主昂起头,高傲地笑:“有了再叫你。”

走到明志馆门口,宣公主看了眼大门两边,春节写的春联还贴在上面,红纸的颜色有些褪了。

“致远的字怎么能贴在这上面,真是太不像话了,他的字是要进博物馆的,哪里是用来写这些廉价春联的,老于,赶紧撤下来,送我屋里来。”

说完斜着眼睛瞟了季云舒一眼,高跟鞋“嗒嗒嗒”地响着走进了东边的小楼。

致远,叫得好亲切。

看着老于小心翼翼地把春联拆下来,送到宣公主的屋里。

韦吉捧了一个大冰碗送过来,笑得发腻,“我给宣宣送银耳汤来。”

苗苗冷哼一声:“云舒和我的呢?”

韦吉瞪了她一眼,“你们自己去餐厅拿,哥就这点福利,你还忍心剥夺呀。”

说完走进东边小楼。

第三十六章 刁难

“他说什么福利?”云舒不懂。

苗苗捂嘴笑,“他们让你穿比基尼,就是想福利呗。”

云舒脸一红,觉得韦吉和井盖儿好猥琐,突然又觉得这两人挺可爱的,原来宣语涵只是“福利”。

这时,刑澈和欧阳平走了过来。

还没进门,欧阳就笑着喊:“公主殿下,臣等求见。”

“进来吧!”宣公主站到门口笑得灿烂无比。

刑澈就不太开心,站在一旁,只点了点头。

宣公主走出来挽着刑澈的手,“阿澈,怎么了,太久没来看你了,对不起。”

刑澈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懒懒地进了屋。

欧阳玩笑着过来扶宣公主,果然有公主的架势。

临进门,她突然回头冲着云舒说道:“你退下吧,现在不需要你了。”

云舒一脸茫然,我退哪儿去呀,这女人,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也懒得理她,拉了苗苗,回了自己西边的小楼。

宣公主脸色一沉,咬了咬牙。

“她怎么这么霸道啊?”

“谁知道,我最讨厌这个女人,不明白封先生为什么会纵容她。”

宣公主来了之后,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封致远那里,除了晚上睡觉。

当然,晚上睡觉她是不是也在那里,云舒不得而知,必竟,孤男寡女,干柴烈火,而且是个性感尤物,谁知道封致远会怎么……

季云舒不愿意想这事,她连听都不愿意听他们平时说什么,害怕听到什么,觉得自己会很难堪。

有时候出门刚好遇上宣公主,对方完全无视她,有时候就是斜着眼睛瞪她。

刑澈在宣公主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他脸上不太高兴,季云舒从来没有看过刑澈这么阴沉的脸。

于管家对宣公主十分尊重,欧阳平和其他人差不多,多半是为了“福利”,而封致远对宣公主十分纵容,有时候她当着封致远的面对其他人颐指气使,封致远也不闻不问,这让所有人都对她敢怒不敢言。

封哲和苗苗最不喜欢她,季云舒不置可否,她告诉自己,与自己无关的事就不要管了,虽然内心对这个公主也不满意。

“韦吉,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手艺还是这样,没什么进步哦,我说了我要的鹅肝,鱼子酱呢?”

韦吉对宣公主的态度,完全取决于那女人的衣服,像今天,她穿着休闲外套,挡得严实,韦吉兴趣缺缺。

“公主,那些个东西,平时没人爱吃,食材还没送来呢,你要是觉得不好吃,不如就等着。”韦吉阴阳怪气地说,意思就是不爱吃就别吃。

“你恐怕还没吃过这些吧?”宣公主突然问云舒。

季云舒被问得一愣,还是回了她一句:“以前吃过,并不觉得有多好吃。”

宣公主一扬眉,“也对,我想起来了,你以前那个丈夫也算是有钱人,想来他追你的时候也一定是下了血本了。”

说完斜眼睨了云舒一眼。

这话真是太尖酸刻薄了,云舒听得脸色一阵白,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宣语涵会这样说。

封哲第一个站起来,云舒却一把拉封哲坐下。

看着宣语涵,季云舒微笑着淡淡地说:“你不觉得这样说话不太礼貌,也有可能你受的教育跟我不同,无所谓礼貌二字。至于你刚才说的这些东西,我不需要男人请,公主这样说,想来是让男人请惯了的,其实吃什么东西单凭自己的喜好,我就觉得韦吉做的很可口,合我胃口。”

云舒的声音不高不低,声线柔和,句句在理,宣语涵气得脸色发青。

“你胆敢说本公主没有礼貌,你是什么身份?”

季云舒却没再回她,站起来说:“我吃好了,谢谢你,韦吉。”

转身离开餐厅。

苗苗和封哲暗自得意,总算有人敢呛宣语涵了。

宣语涵回头看欧阳平,“欧阳,你听到刚才她说什么了吧!”

欧阳平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公主,我饿得头晕眼花,哪顾得上你们说什么呀,吃东西吧。”

而一旁的于管家跟着云舒走了出去,紧走几步,叫住云舒。

“云舒,公主她从小任性惯了,说话没有分寸,你不要跟她计较啊,我代她跟你道歉。”

季云舒赶紧摆摆手。

“于管家,你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当得起,而且又不关你的事。”

老于却很认真,一脸的诚恳和歉意,“你不要怪她吧。”

看着他的样子,季云舒实在是不忍心:“我不怪她了,我刚才也不对。不过,于管家,你似乎特别尊重她。”

于管家舒了一口气,“她是公主嘛,难免娇纵些。”

“可是,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公主啊?”

于管家赶紧正色道:“她一天是公主,永远都是公主,至少在我心里是这样的。”

“你和她是一起苏醒的?”

“我看着她长大的,曾经一段时间是她的启蒙老师。我比她先跟着封先生一年,知道她也是异能者,那一年,她差一点就被送去完成政治婚姻了,于是拜托封先生去把她接走了。”

云舒点了点头,心中很是不解,有于管家这样通情达理又学识渊博的人做启蒙老师,宣语涵怎么会半分没学到。

不想让于管家为难,便避让着宣雨涵。

苗苗问云舒:“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啊?”

“我怎么知道呢?”

“云舒,你去问一下封先生嘛。”

季云舒沉默了,上一次被封致远严厉地责备之后,他和季云舒几乎没有再说过话,就算碰上了,季云舒打招呼,他也是冷冷地点点头。

“只有你不怕他。拿去,给他送去。”苗苗递给季云舒一盘刚炸好的小黄鱼。

季云舒拿了,犹豫着走到封致远的小楼里,还没进去,就听到宣语涵的笑声。

顿了顿脚步,云舒还是拿着盘子走了进去。

会客厅里,封致远看着电脑,宣公主坐在他旁边,对面是欧阳平,一见云舒进来,欧阳平赶紧招呼她。

“云舒来了,快进来。”

封致远目不转睛,没理她。

第三十七章 离开大宅

“韦吉炸了小黄鱼做宵夜,给你们送些来。”云舒放下盘子。

从她一进门,宣语涵就一直冷冷地看着她,这时又瞥了一眼桌上的小黄鱼。

“我们不吃宵夜的,而且这种油炸食品很不卫生,会恶心的。”

季云舒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无礼,正准备把盘子端走。

欧阳平却接了过去,“你不吃我吃,韦吉做的东西怎么会恶心,我最喜欢油炸食品了,咱们多幸福,不用担心会发胖,又不用担心会得癌症,想吃什么吃什么。”

一边说一边得意地吃起小黄鱼。

宣语涵对欧阳平的做法有些生气。

“致远,季小姐怎么会住在明志馆,她住在这里太不合适了,人家会误会的。我们的关系,她可不能比。这样影响了季小姐的名节可不好了。”封致远在电脑上敲着字,没有说话。

宣语涵越发得意:“季小姐,你搬到南二区吧,你和那个女孩子关系不错,你们可以住得近些。”

季云舒简直对这个女人无语,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女人。

“不用了!”封致远难得开口说话。

宣语涵脸色一变,看着封致远,欧阳平照旧吃他的小黄鱼。

“来了快一年了,教你的都学会了吧,再过不久可以离开了。”封致远没有看云舒,只淡淡地说。

宣语涵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嘲讽地看着季云舒。

“是,我也正想和封先生说,苗苗想出去工作了,我想和她一起。”季云舒说道。

封致远没有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抬起头看了云舒一眼,但季云舒低了头,两人

没有目光交流。

“那你什么时候走,我派车送你吧,要不要给你在外面租房子?”宣语涵的迫不及待,很是难看。

“看苗苗吧,她什么时候走,我就走。”

“我看还是尽快吧,你走了,也好把房间用来做个视听室,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致远,给她一些钱吧。”

季云舒见封致远没有说话,只觉得他是默认了宣语涵的说法,给钱,那我就收钱好了!

愤怒的情绪冲上脑门,不咸不淡地说:“封先生,从前说好的薪水,请打到我卡上吧,上次,你不是说,多亏了我帮忙才救了大家吗,既然如此,我有权力多要一些报酬吧,拜托了。”

云舒说完转身离开了。

宣语涵终于笑了,“致远,该给人家的就给人家,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明天我去看看帮她租个房子什么的。”

“不必了,她会自己安排。”封致远的目光,扫视两人一眼。

“我要睡了,你们走吧。”

“那好吧,晚安。”宣语涵只得依依不舍地走出小楼。

欧阳平说,“她可不是宣公主那样没心没肺的,人家心思细腻着呢,这是生了大气了!”

欧阳平说完又去拿小黄鱼。

封致远却拍掉他的手,“吃这么多还吃,还不走?”

欧阳平悻悻然走了,嘴里咕哝着:“自己明明想吃,还假装,累不累。”

封致远拿了桌上的小黄鱼咬了一口,没什么滋味,他吃完了一整盘还是没什么味道。

第二天一早,苗苗来找云舒。

“昨晚你问了吗,那女人什么时候走?”

“她不走,我走。”

“什么?”

“你不是说想出去先学习一段时间吗,正好,我们一起吧。今天就走。”云舒把昨晚的事说给苗苗听了。

苗苗气得脸蛋通红,又安慰云舒:“你不要瞎想哦,封先生肯定有他的用意,最讨厌的是宣语涵,不过,我敢肯定,封先生不会喜欢她的,你不要难过。”

云舒看着苗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们还是收拾行李吧。”

苗苗点点头,回后院去收拾东西。

云舒心想,原来苗苗早看出来我喜欢封致远了,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算了,算了,以后不再见面,忘了他吧。

住了一年,这里成了自己最喜欢的家,东西琐碎的很多,不可能一次性全搬走,只拿了几件换洗衣物,拉开抽屉,看到那幅字。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

还记得当时他写字的场景,把这个带走吧。

什么东西滴下来,落在手背上,云舒抹了抹脸颊,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回到市区云舒住自己家,欧阳平早给苗苗安排了住的地方。

两人去欧阳平的律所上班,季云舒不是专业人员,平时只帮大家复印,跑跑腿。

一次逛街,偶遇了曲玲,她十分热情的跟季云舒攀谈,极力邀请她回培训中心。

“云舒,当初让你休息一段时间是不得已的,我知道你人有多好,工作也认真,回来吧,现在中心接了许多做手绘墙面生意,你来,我们一起赚钱嘛。”

季云舒本就不想继续留在律所,于是过了一星期,她就跟欧阳平辞职了,回到中心继续做美术培训。

曲玲似乎是想对她以前做出补偿,直接让她上成年人培训班,又给她涨工资,季云舒本来也没有怪过曲玲,两人便算是冰释前嫌了。

上了成人班,一个星期只有周六两堂课,其余的时间,季云舒都是做设计图,然后接手绘墙画生意。

季云舒发现来上她课的,竟然九成都是男人,稍微“听”了这些人背后的谈话,大多数人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曲玲笑着说:“你管他们什么目的呢,你自己上好课,别的一概不理不就好了。”

季云舒心想,这也对,别人怎么看她实在懒得一一解释,时间久了人家自然知道她的人品。

这天云舒约了苗苗一起午餐,两人上班地方隔得不远,时常碰头。正吃着,抬眼望过去有个熟悉的身影,是刘芬芳。

这个餐厅做简餐,大多数来的人都是附近写字楼的白领,刘芬芳来这里一定是打算吃完去美容中心。

于是季云舒就“听”到了这些对话。

“是你儿媳妇吧?”

“是前任,怪她自己不知足,不然,现在还是少奶奶做着呢。”言语间竟是得意之色。

第三十八章 回培训中心

“她当然比不得你们珊珊了。你们秦辉也算能干。”

说这话的人,语气中带着调侃,旁边人都不是傻子,秦辉再婚几个月就当了爸爸,谁都知道秦辉出轨在先。

刘芬芳却说:“你们以为人家是吃素的呢,在培训中心当老师是假,勾搭学生家长是真,后来那孩子听说都不去那里上课了,就因为孩子的妈气得发疯,定要毁了季云舒,所以她连工作也没了,你说这种女人……”

“是这样吗?我听我家保姆说,季云舒又去培训中心上班了,听说还是上成人班,没你说的这些事吧。”旁边的人笑着说,明显对刘芬芳的话已经不相信。

刘芬芳一时无语,这一年来,她尽自己所能在外面诬蔑季云舒,她自然是想不到季云舒还会回来的。

云舒是有些怕这个老太太的,完全不像六十岁的人,泼辣凶悍,嗓门又大,每天戴着各种金饰招摇过市,她骂人的时候,连秦辉都不敢反抗她。

“云舒,你在发呆什么?”苗苗见云舒愣在那里。

“呵呵,听到些怪声音。”

“你不要去听那些声音了,徒增烦恼。”

“你说的对。”

两人商量着晚上一起看电影。

“苗苗,你最近有没有跟他们联系。”

“他们?”苗苗很快反应过来。

“当然有了,韦吉也要出来了,他这次要自己开个店,到时候我们去捧场吧。”

苗苗看着季云舒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其实有问欧阳平,关于老大的事,欧阳平那个家伙只是傻笑,不回答我。”

云舒不再说话,晚上一起看电影时,她却在电影院看到了曲玲,本想跟她打招呼,却发现她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男人,两人十分亲密的头碰头说话。

据她所知,曲玲的老公可不是这个人。

云舒打消了打招呼的念头,电影结束时,已经看不到曲玲,两人不知何时走了。

第二天一早,曲玲让她赶紧去办公室。

季云舒心想,难道又是那家人来闹。

推门进去,瞬间一愣,封致远带着封哲坐在沙发上。

封哲一见云舒,跳起来,跑过来抱她,“云舒——老师。”

曲玲笑着说:“封先生说,你教了封哲一年,孩子进步很大,想继续跟你学习。”

“啊,这个……”季云舒看着封致远的石膏脸,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请让我和季老师沟通一下。”石膏脸终于说话了。

曲玲笑着说:“当然好了,我也还有一堂课呢,云舒,你听听封先生的意见吧。”

封哲拉着曲玲,“老师,我想去卫生间。”

曲玲点点头,带着他出去。

“一切还顺利吗?”封致远说。

这算是问候吗,云舒却不太愿意接受,只轻轻点点头。

封致远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她面前,“封哲就交给你了,从卡里给他交学费。”

“学费用不了多少。”

季云舒心里说,哪需要用银行卡呀。

“早上送他来,晚上六点我会来接他走。”

“啊!一整天交给我?”

封致远点点头。

“我上的成人班,封哲来合适吗?”

“他不是有天赋吗,成人班也能适应吧。”

“可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接受义务教育呢。成天跟着我,怎么解释啊?”

“就说他生了重病,不适合在学校。”

云舒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算怎么回事啊。

“我要是不愿意呢。”她嘟着小嘴开始唱反调。

封致远看着她,云舒赶紧建立好心盾。

男人挑了挑眉:“学得挺快,心盾很牢固。”

男人接着说:“他能帮你画画,你不是在做墙画吗,让他帮你赚钱呗。”

云舒丢了他一个白眼,有这样的“父亲”吗。

“我整天照顾他,收费可高了!还有,上次说的给我的报酬呢,打到我卡上了吗?”云舒故意这么说。

封致远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说:“什么报酬?”

这是假装忘记这事了,正想说什么。

“想要多少自己刷。”

封致远说完走了出去。

季云舒把封哲带到班上,一干人等看着眼前的小屁孩,都吃惊了。

“季老师,这是你家孩子啊?”

不等云舒答话,封哲赶紧回答:“我叫封哲,是老师的继子。”

众人哗然。

季云舒吓得手上的画笔都差点掉了,狠狠瞪了封哲一眼。

“封哲是我朋友的儿子,他很可怜,没人照顾,所以她妈妈拜托我帮忙照看一下。我们上课吧。”季云舒随口解释道。

反正有了这个小人精,她别想安稳度日,谁知道封致远放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中午,带着封哲和苗苗一起吃饭,苗苗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你来干什么?你个小僵尸,引人注意怎么办?”

封哲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跟欧阳平跟久了,被欧阳化了吧,再叫我僵尸,我就咬你。”

云舒大笑。

苗苗却不怕他:“我知道你为什么出来,肯定是被那个公主赶出来的吧,被欺负惨了吧?”

封哲得意地说:“才没有呢,你们走的第二天,宣公主也走啦。”

云舒一怔,“为什么,她不是要长住吗?”

那天一早,宣公主到云舒的房间转了一圈,拿了个纸箱,想把里面的东西打包,走出门遇上封致远。

“你做什么?”看着女人手里的纸箱子。

“我要把这里改成一个视听室……”

“东西放下。”

宣公主一愣,把纸箱往边上一扔。

“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封致远淡淡地说。

“我最近没有通告,想留在这里休假,也可以陪你呀!”宣公主一边说一边挽起封致远的胳膊。

“那就搬到后院去,我不喜欢有人住在明志馆。”

宣公主脸色惨白,大怒:“那季云舒呢,她在这里住了一年!你怎么不说不喜欢。”

“她已经走了。”

之后,宣公主自然不愿意住到后院去,索性离开了。

这些事,封哲不知道,只看见宣公主气呼呼地走了。

苗苗很得意,悄悄在云舒耳边说:“我就说了,老大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第三十九章 封哲小跟班

季云舒丢个白眼给她,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封哲果然是个好帮手,时常帮季云舒做手绘墙画,晚上封致远来接他非常准时。

但有时,也会出错。

像今天,季云舒和封哲给一个儿童游乐中心做墙画,因为工作量大,大概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这天忙着忙着就晚了。

收了颜料,云舒看了一眼腕表。

“呀,封哲,快七点了,你的便宜老爸肯定等急了。”

封哲撇撇嘴,“他才不会急呢。”

“你有他电话吗?联系一下他吧。”

“他没有电话,你忘了,他这个人从来不用电话,他要找人,自然知道我们在哪里。你试着叫叫他吧。”

云舒恶作剧的因子又冒出来了。把封哲拉到身边,开始说话。

“封先生,我和封哲在银州广场里的KFC,你能不能来接我们一下,我们好累。”

封哲大吃一惊,市中心的KFC,这个时间人最多,封致远最讨厌去人多的地方。

封哲在手机上打字:“你想死干嘛拉上我。”

“你敢不配合,就把你遣送回宅子里去。”云舒成功地威胁了封哲。

过了一会,云舒收到一条短信,是于管家发来的。

“云舒,封先生在你家等你,他说你好久没吃鸡翅了,想请你吃。”最后是一个滴汗的表情。

封哲大吃一惊,“我去苗苗那里,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一边跑一边给苗苗打电话。

季云舒冷汗直冒,想着用什么办法跟封致远解释她骗他的事呢。

要不然,我也去苗苗那里算了。

不行,敢放封老大鸽子,除非她是不想活了。

硬着头皮往家里走去,一路上去了趟市场,买了些蔬菜水果。

刚走到家门口,门被打开了,封致远替她开了门。

“你怎么在这里?”云舒走进屋子,放下手里的东西。

“否则呢,我该在市中心快餐店吗?”封致远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云舒不好意思,回避着他的目光。

“封哲去了苗苗那里。”

“我知道。”

云舒低头睢见茶几上放着一袋KFC的炸鸡块。

“啊,真的吃鸡翅啊?”

“不然呢,快吃,要凉了。”

季云舒心怀感激,这时候她真的饿了。倒了两杯柠檬水,一人一杯,也不跟他客气,坐下来吃鸡块。

封致远喝水,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东西。

“你——不吃哦?”季云舒见他一块不尝,心里担心这鸡翅会不会吃了拉肚子,必竟自己刚刚才骗了他,很难想象他出现在KFC是什么样的画面。

“我不想吃这个。”封致远一脸倔强。

“那你想吃什么?”云舒反射性地问他。

“米饭,蔬菜。”

季云舒真想扇自己两个嘴巴,你怎么就这么欠呢,问他做什么,反正不吃又不会死。现在吃了人家鸡翅,总不好意思不管他了吧。

“那——我去做吧,就是要等一段时间?”云舒试探着问,他估计会说,算了不吃了。

“好,我等着。”封致远喝了一口柠檬水。

“你这算是惩罚我吗?”

“嗯,牢记教训吧。”

“谁叫你连个手机都没有。”季云舒咕哝着,走进厨房里。

做两个简单的菜还是很快,米饭焖熟,西红柿炒鸡蛋,耗油菜心,丝瓜肉丸汤。清爽可口,赏心悦目。把剩下的炸鸡放到盘子里一起上桌。

“一起吃!”

封致远食指大动,两人一人一碗米饭,吃得心满意足。

“平时你都自己做饭?”

“哪有时间,偶尔有空会做。”

“封哲工作认真吗?”

“嗯,很好,他身体只有那么小,我担心累坏他呢。”

“不用担心,他宁肯帮你赚钱,也不想回宅子里无聊呆着。”

封致远站起来:“我走了。”

“我送你吧。”季云舒说道。

封致远却神秘地扬了扬嘴角,一晃眼,消失不见了。

季云舒愣了一愣,笑着说,“臭显摆。”

第二天继续未完成的工作,封哲战战兢兢地问:“云舒,你昨天吃了多少鸡翅?”

云舒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呀,没义气,把你扔回宅子里。”

封哲大呼冤枉,“两个人是死,你一个人未必会死。”

“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的美人计啊!”

云舒红了脸,两人正打闹,却看到一旁的电视机里正在播新闻。

“昨日晚上七点,银州广场中心出现民事纠纷,警方提醒市民,行走小心不要东张西望……”

似乎是说有几个女生走路因为望帅哥去了,没看见迎面而来婴儿车,婴儿车为了躲避几个女生,撞到了一旁的老阿婆,老阿婆摔倒之后揪住婴儿车不放,后来的老阿婆儿子开始理论,一时间扯不清楚……

而监控设备显示,引发这场纠纷的那个帅哥,一身黑色西服,目不斜视地走进KFC,引得一众女子围观惊叹。

是封致远!

封哲指着季云舒:“这就是你惹的祸,一个鸡翅引发的血案!”

季云舒恼了:“什么我惹的祸,明明是怪他长成那样,而且也没有血案啊。”

两人都没敢再提这事,可事件到了新闻上,封致远虽然只有一个侧颜,但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是他。

“封老大去KFC做什么?”

“买鸡翅!”

“封大喜欢吃鸡翅?”

“肯定是买给别人吃吧?”

“买给谁呀?”

“……”

诸如此类议论,络绎不绝,源源不断。季云舒尽量保持低调,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和这事扯上关系。

手机响了。

“晚上六点,来流光西餐厅。”

是谁呢?发错了信息了吧。

没理会这短信,下班时,准备带封哲去找苗苗一起吃饭。

又收到短信。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云舒有点生气了,回了一句,“你是谁呀?”

“封致远!”

啊,季云舒手抖了一下,拉了封哲,开车去流光。

“云舒,咱们这是去哪?”

“吃饭。”

“不找苗苗啦?”

“闭嘴。”

封哲不解。

到餐厅门口,有一个长得特别帅气阳光暖男在门口等她。

一脸灿烂的笑。

第四十章 秦辉的怪子嗣

“云舒小姐,请上二楼,我来帮你停车。”

“你认识我?”

“我叫谢扬。”帅哥一边说一边展示出自己的项链,上面有一个黑石头。

云舒点点头,把车钥匙交给他。“谢谢你。”

一路上二楼,角落里,封致远正等着她。

即使在角落里,他还是显得那么突兀,全场焦点。

“封先生不该来这里,昨天上新闻了,知道吗,引起交通事故怎么办?”季云舒调侃了一句。

“昨天的事怪谁?”封致远看着她问。

云舒一脸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封哲饿了吧,我们吃东西吧。”

“我点餐了,我告诉他们一定要鸡翅。”封致远说。

季云舒和封哲后背一麻。

“我想去卫生间。”封哲赶紧说。

“刚才不是才去了吗?”季云舒说。

“我年纪小,膀胱小。”封哲瞪她,你自己来送死,为什么拉上我。

封哲逃命似的跑掉,过了一会,谢扬走过来给云舒送车钥匙。

“封先生,季小姐,封哲说他吃不惯西餐自己先走了。”

季云舒抚上额头,封哲没义气。

封致远点点头。

侍者送上牛排,意面,倒是云舒喜欢吃的,两人慢慢吃东西。

“为什么要来这里?你不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找谢扬有其他事,顺便而已。”封致远和谢扬关系看起来不错。

“你给我发信息的电话号码是……”

封致远从怀里拿出一个手机放到桌上。

“我的手机。”

季云舒惊讶得下巴快掉了,这个男人竟然有手机了。

“那要加上微信吗,联系起来比较方便。”

“微信?无所谓,我从来没有觉得不方便过。”

哼,你会瞬间移动,又会读心术,又能听人家说话,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别人找你可就难了。

于是把他的电话抓过来,先加上自己的微信。他手机里什么应用都没有,电话联系人只有她一个人的。

她敲敲打打弄了半天,“要不要加上大家的微信号。我们还有一个微信群哦,大家一起聊天挺有趣的。”

封致远把手机抓了过去,“不必。”

“最近有没有练习超能力?”

云舒点点头,她发现自己是有天赋的,随便练习两次,现在已经可以随心所欲看透人家的想法了。

“试试看。”封致远看着她。

云舒吸了口气,看着二楼里坐满的客人,“那对情侣,男的想已经约会三次了,今晚不知道可不可以把女人带上床。旁边的一家三口,小朋友想到楼下去玩,爸爸一脸不耐烦指望快点吃完,他还有工作要做。这边的两个男人,一个在想,角落的那个傻缺装什么蒜,出风头,另一个男的想快回家玩电竞,明天不用上班……还要说吗?”

“傻缺?”

“就是你!”季云舒不客气地直说。

封致远点点头:“为什么都是猜男的,女的呢?”

云舒瞥了他一眼:“除了那个妈妈的注意力在孩子身上,其余的女人都是一个想法,角落里的那个男的太帅了,手臂一定强而有力,他的拥抱一定热情似火,他……”

“角落里男的?”封致远扬眉。

云舒咕哝着:“不就是你吗!”

“你也这么想吗?”

“啊?”

“你不是说所有女的都这么想。”

云舒赶紧再一次强化自己的心盾,毫无畏惧地看着他:“你猜猜看。”

封致远摇头,自顾自地吃起面前的牛排。“我相信,所有人都这么想。当然也包括你。”

云舒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封致远和云舒一起吃饭的事,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到了欧阳平那里,有图有真相,之后,许多人都知道了。

云舒问封哲:“是不是你拍的照片?”

封哲一脸谄媚:“怎么样,我把你拍得多美!”

是美,西餐厅柔和的灯光,把两人拍成了情意绵绵的情侣。

“你要给我惹麻烦的,他本来是要叫你吃饭,顺便叫上我,让人家误会多不好。”这是云舒的真实想法,尤其是叫那个宣公主看到了还得了。

封哲一脸奸笑,“云舒,你就牺牲一下自己,从了封老大吧,有你在他身边,我们感觉更自在呢。”

这叫什么话,封致远是恶霸吗,季云舒翻了个白眼。

季云舒在儿童游乐中心的工作完成了,这是个大生意,赚了不少钱,曲玲也高兴,请季云舒吃饭。

“云舒,你和封哲的爸爸,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曲玲笑着说。

“什么呀,曲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曲玲笑,“就咱们两人,还保密呢,我又不是八卦的人,而且你现在离婚了,交什么男朋友都不敢有人置疑的。”

曲玲不是爱嚼舌根的人,她这话或许只是闲聊?云舒想读她内心的想法,但曲玲只是吃东西,并没有和她对视。

“你那个前夫,叫秦辉吧,当爸爸了,不过那孩子古怪得紧。”

“什么意思?”

曲玲轻声说:“那孩子都有十个月了,听人说,跟个刚满月的婴儿似的,一点没长个,按理说他们家的宝贝呀,不可能养不好的。”

“这怎么可能,瞎说的吧,那可是他们家的命根。”

曲玲看着云舒,低声说:“我看到过一次,好像是真的。”

云舒的脑子海中立刻浮现出那画面,刘芬芳和卫珊珊抱着孩子在医院门口,和曲玲擦肩而过,曲玲回头,那孩子皱巴巴的小脸正被卫珊珊慌手慌脚挡住。

竟然是真的,云舒心想,这可是真是报应,好容易得了一个孩子,却是这样。

晚上和苗苗,欧阳平,韦吉一起吃饭,韦吉的店正在筹备,云舒自告奋勇帮他布置餐厅,忙到很晚。

回家时,已近午夜,远远就看到秦辉的车停在楼下。

云舒凝神屏气,听过去。

秦辉没有说话,只是唉声叹气。

云舒走了过去,酒气冲天,真后悔过来,酒又听不到!

“云舒,云舒……”醉酒的男人一把拉住女人,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一边道歉一边竟“呜呜”哭起来。

第四十一章 古怪的秦家人

“秦先生,叫我季云舒,或者季小姐,别再叫错了。”

云舒不悦道。

“好,好,云舒,我心里很难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云舒不得已当了个情绪垃圾桶,听眼前这个醉酒的男人诉苦。

她不敢把他带回家去,怕他像上次那样无礼,也不敢扔下他不管,这个男人完全没有节制,醉成这样还要开车,放他走,就是对无辜的路人扔炸弹。

看他情绪渐渐平稳,云舒才问他:“你心情不好,就早点回家,做父亲的人了,还是有点责任心吧。”

秦辉抹了抹眼睛,他掉眼泪竟然是真的。

“云舒,你应该听说了吧,那个孩子有问题。”

“有问题就看医生嘛。”

秦辉摇摇头:“天生的,治不了。”

然后十分痛苦地说:“我妈她知道了!”

“知道什么?”

“她知道,我的身体有问题,很难再生孩子。”

“哦。”

“她——她逼我——”秦辉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好几个女人来,把我和她们天天关在一起,说一定要再怀孕才行!”

云舒倒吸一口冷气,刘芬芳这是疯了吧。

“你老婆不知道吗?”

“呵呵,我们离婚一个月了,她不想要那个孩子,又攀上了高枝。”

季云舒给秦辉叫了代驾,她可管不了这些事,不过是当八卦听听,这真是天大的猛料。

不过出于好奇心,季云舒在家里静了静心,仔细去感应刘芬芳和秦辉。

果然听到那两人的对话。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备孕期间不能喝酒!”

“妈,你当我是什么,公猪吗!”

“你不如猪,我告诉你,如果不能再生一个孩子,我就把你赶出公司,你什么都得不到。”

“为什么要这样?”

“你什么都不懂,快进房间去!”

“我不要!”

之后是一阵推推搡搡的声音,秦辉真的被强行借种。

季云舒不敢相信还有这样的母亲。

第二天去培训中心,曲玲拉着她到办公室。

“云舒,你是不是和你前夫家里又来往了。”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那两个女人又来了,把孩子送来上课。还问起你,说是一定要上你的班。”

“我去看看。”

秦艳和范子晴果然来了,范子晴生了第二个孩子更见风韵,倒是秦艳看起来少了许多嚣张得意之情。

“云舒,哎呀,我就说嘛,我早知道你在这里工作,小刚,珍珍快叫舅妈呀!”

“你找我做什么,我可不是他们舅妈。”

“云舒,到底咱们从前是一家人,何必再计较之前的事,小刚和珍珍特别喜欢你……”

“可是,我不喜欢他们!”季云舒打断秦艳的话。

这家人心眼太多,她斗不过,还是直接拒绝算了。

“嫂子。”范子晴柔柔的唤了一声。

“子晴,别在我面前装柔弱了,我不是你嫂子。我现在上成人班,根本不可能再教他们。”

季云舒实在看不惯范子晴假惺惺的样子。

两个女人皆是一愣,从前的季云舒绝对不会这样不留情面,现在的她变得凛冽而果断。

“那你为什么要教封哲?”小军大声嚷嚷。

季云舒看了一眼这个毫无家教的孩子。

“不关你的事。”

小军撒沷:“我不管,你教封哲,我也要来。”

季云舒懒得理他,正好封致远带了封哲过来。

季云舒牵了封哲的手去上课了。

封致远看着秦艳和范子晴,好一会儿才离开。

小军冲过去拉封哲。“为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行。”

封哲说:“我是老师的儿子,你是谁?”

秦艳和范子晴大吃一惊。

季云舒难得没有解释,两人还想闹。

一股怒气从丹田升起,季云舒走到两人面前,瞪着她们,说:“你们两个,立刻带了孩子离开,永远不许再来!”

她语速缓,但坚定而严厉,秦艳和范子晴看着季云舒的眼睛,那漆黑的双眸,仿佛有魔力,让人不容抗拒。

“好。”两人齐声回答,带了孩子木然地走了。

封哲心下大骇,偷偷瞟了一眼云舒。

秦艳和范子晴径直带了孩子回家,却被刘芬芳了顿痛骂。

“你们是猪嘛,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秦艳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姨,你听我说,那个季云舒不知道对我们用了什么法子,我们就一时蒙住了。”范子晴说了当时的情况。

刘芬芳定了定神,“看来是真的了,还挺厉害。”

“妈,你说什么真的?”秦艳问。

刘芬芳厉声道:“你少管,想办法把孩子送到季云舒那里去学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妈,她如今教那些成年人上课,不收孩子。”

刘芬芳冷笑一声,“你活这么大,有什么用,猪脑子。把小刚送去,她可怜那孩子自然就收了,想想办法吧!”

秦艳不明白母亲为何性情大变,变得焦躁不安,刘芬芳对范子晴却格外的好。

下班时,封致远来接封哲。

“韦吉的店开业,一起去。”

季云舒觉得封致远最近越来越爱凑热闹。

车驶入美食城街道,封致远把车停好,韦吉的店名就叫做“吉”。

原以为不会有特别多的人来贺,但门口的花篮和彩带吓了季云舒一大跳。

“这么多人?韦吉怎么认识这么多朋友。”

“都是同类人,以后你要是开店也会这么多人。”

“那就好,我还担心韦吉的店人气不高,生意不好呢。”

“赚钱对于我们这类人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事了。”封哲说。

三人上了二楼,有VIP包间,韦吉见到他们来了并没有刻意过来招呼他们,以免引人注意,只是对着封致远点点头。

云舒想想也对,他们赚钱实在没什么用处,“用来维系暮华路的宅子。”

她只想到这个好处,暮华路对于她来说是最温暖的家,这一年过得幸福惬意,终身难忘。

封哲“扑哧”笑出声。

“你笑什么?”云舒问。

“那才要几个铜板啊。封先生过了上千年,打开世界地图看看,地产都数不过来,你要是喜欢,封先生分分钟买个亭安市给你……”

第四十二章 秦辉求助

“封哲,你话太多了。”封致远说。

封哲闭了嘴,心里却想,你一直不说话怎么能追到女孩子,我已经尽力了,可别怪我没帮你。

季云舒有些尴尬地笑笑。

其他人都还没有来,三人坐下,云舒给每人倒了一杯茶,韦吉用的是上等绿茶,茶香满溢。

但云舒对茶的味道是有画面感的,那画面里有个清雅出尘的男人正在挥毫书写。没有这个画面,再好的茶于她而言也只是茶而已。

“他们怎么还不来。”封哲出门去找欧阳平等人。

封致远喝了口茶,淡淡地说:“你想要亭安市吗?”

云舒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随即想到刚才封哲说封致远分分钟买个亭安市送她的话,这才明白他有此一问。

“不,要这个做什么?”云舒一时语无伦次,只能怪封致远太奇葩,正常人谁会说这个。

封致远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下一句更猛。“如果想要就自己刷卡吧。”

季云舒“哦”了一声,心想,那张卡是什么卡呀,买个城市?

抬头瞟了男人一眼,一切如旧,石膏脸,只是,耳根下一抹红晕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到培训中心找你的那两个女人是谁?”封致远问。

“年长的那个是秦辉的姐姐秦艳,年轻的那个叫范子晴,是秦辉的表妹。”

封致远蹙了眉头,“这两个人不一般。”

云舒不解,这两个女人有什么不一般的。

“她们两个都跋扈惯了。”

“亭安市最近有些许多异常,你要小心,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身份。”

“嗯。”

苗苗和欧阳平,于管家,井恺,来了,大家寒暄了几句。

封致远和欧阳平,于管家一整晚都在低声商量着什么。

云舒和苗苗一起说笑,点评韦吉的菜式。

有时,她抬头看向封致远的方向,而他也正好望向她,四目相接,彼此又赶紧把目光移开,饶是如此,云舒的心仍旧怦怦跳个不停。

晚餐快结束,刑澈突然走了进来。

免不了又对着云舒和苗苗一顿调侃。

“你不是去珠峰了吗?”

刑澈无语,“我就算去,也一定拉上你们两个女人。”

苗苗却说:“云舒,我好想阿澈,不知道它在宅子里有没有乱拉臭臭?”

众人大笑,刑澈自知该闭嘴了。

封致远和他的智囊团很快离开了。

走过云舒身边时,封致远轻声对她说:“一会儿钟涛送你回去。”

季云舒想说不用,但封致远已走远。

钟涛就是上次拆炸弹的那个人,他的身份有些神秘,大多数时间像封致远的一个隐形伙伴,极少和大家同框。

“钟先生,麻烦你了。”云舒觉得让人家做司机有些不好意思。

“叫我钟涛就行,最近亭安不太平,你要小心些,封先生一定叮嘱过你吧?”

“你们说的不太平是什么意思?”

钟涛想了想,“异能者释放能量使用超能力,封先生是感觉得到的,但现在似乎情况有变,有的人明明是异能者,却隐藏在人群里,让人察觉不到,这就很危险了。”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是一种装置,很小,佩戴在身上,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我们的科学家做出这个之后,本来是打算交给封先生的,没想到他死了,这个装置的样品也被人抢走。”

“是DS?”

“除了他们还有谁。”

看出季云舒有些担心,钟涛安慰她:“不过,你不用忧虑,封先生自然能处理好,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云舒点点头。

所有人都相信封致远能处理好,他必须处理好;他必须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他必须勇往直前,面对危险。他是所有人的主心骨,不管他累不累,怕不怕,危险与否,他都不能退缩。

云舒一阵心疼,怀念那天在一起吃饭的宁静,那时候他是平静而放松的。

季云舒回了家,洗漱完毕,正准备休息。

“咚咚咚!”

大力的敲门声。

从门上猫眼往外看,是秦辉。

看一下时间,已近午夜了。

季云舒有些犹豫,在门内问了一声。

“秦辉,这么晚你有什么事?”

“云舒,云舒,求求你救救我吧。”

看他狼狈不堪,季云舒心下狐疑,他这是出了什么事?

“秦辉,你有事报警吧,太晚了,我要休息了。”

秦辉失声痛哭,“云舒,云舒……”

他没有强迫季云舒开门,自己在走廊里靠着墙坐下来。

季云舒不想管这个男人的事,但是看他这样,又担心左右邻居有想法,只得换好衣服,推开门出去。

“去楼下说。”

季云舒走到楼下,站在马路边,看着秦辉灰头土脸的样子。

“秦辉,我们离婚了,你的事,我真的不想管,再说,你这么有钱,还有解决不了的事吗?”

秦辉的脸色很不好,让季云舒想到他被刘芬芳强行借种的事。

“云舒,公司是我母亲的,我这些年的努力,你是知道的,可是她现在竟然为了抱孙子,不顾我的死活,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你们家的事,你让我怎么管。”

“我只想在你这里借住几天,我哪里都去不了。我的所有房产她都收回,没有钱,公司也不许我回去。”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季云舒可不能让秦辉住在这里。

“找找你朋友吧。”

“我没有钱,我妈把我在公司的权限都拿走了,云舒,只有你这里,我妈想不到我会在你这里。”

“不行!”

“云舒,求求你,我是偷跑出来的,我不知道我妈怎么了,她一定到处找我,你让我住一晚,明天我会想办法的。”

季云舒看着眼前的男人,从前自信而张扬,甚至是有些嚣张跋扈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心地善良的季云舒实在不知如何拒绝,只得让秦辉住在家里,她自己去找苗苗。

“你疯了吧,为什么要帮他,你们都离婚了!”苗苗一顿教训。

“苗苗,我只是有些好奇心。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季云舒解释道。

第四十三章 谢十扬之死

苗苗无奈:“我听欧阳平说,最近亭安市有许多古怪的事发生,他还说让咱们小心防范呢。你自己也要小心。”

季云舒点点头。

第二天刚到培训中心,曲玲就拉了她去办公室。

“你看看吧。”

一个小男孩木然坐在那里,手上的画笔不停地在画纸上滑动。

“小刚?”

“问他什么也不说。”

“他有自闭症,他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一开门,四下里收拾了一下,他就来了,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

季云舒问了小刚很久,他不说话,也不理人,知道问不出什么。

季云舒只得给秦艳打电话。

哪知秦艳一顿破口大骂,说什么当那孩子死了,不会再要他。就把电话挂了。

曲玲无奈,“那只能报警了,让警察来处理吧,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

正准备报警,小刚呜呜地哭起来,季云舒哄了他许久,才明白他不想回家,怕挨打。

这可怎么办。

这时封致远带着封哲来了。

“他是谁?”封致远指着小刚问。

“秦艳的儿子,有自闭症。”

季云舒说了这个孩子的情况,“也是个可怜的娃。”

封致远道:“就让他安静地呆在这里画画吧,我给他付学费。”

季云舒有些惊讶他的决定,封致远绝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他会关心异能者的生存状态,但要说一个普通孩子,就算有些心理疾病,却不可能会让他有恻隐之心。

曲玲无所谓,只要他不闹,她也不会为难他。

小刚喜欢亲近云舒,时刻跟着她,于是云舒的美术课就带着两个孩子。

培训中心来了一个客人,要请季云舒做手绘墙画,她认得这个阳光暖男,是流光西餐厅的谢扬,他的餐厅要重新装潢。

“季小姐在业内口碑极好,还请帮忙。”谢扬笑着说。

季云舒也玩笑着回他:“只要你管封哲的牛排,咱们一定做好!”

曲玲很高兴生意不断,“谢先生请放心,云舒的艺术天分极高。”

去谢扬的餐厅看了现场情况,云舒犯了难,小刚这个孩子怎么办?

差点还忘了家里有个秦辉,不知道走了没有。

云舒打了通电话回去,秦辉果然没走,还拜托季云舒给他买点吃的,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云舒听得心烦,“真后悔收留这个人,算什么事嘛!”

在谢扬那里做墙画,下午五点,把小刚送到他家楼下,小刚犹豫着,一步三回头看着云舒。

“去吧,小刚,总要回家。”

远远地看着孩子回家,秦艳出来看到了小刚,似乎是训斥了几句,把孩子带回家去了。

云舒松了口气。

买了些快餐,云舒送回家里去。

“你到底什么时候走啊?在我这里怎么行。”

秦辉一脸苦相,“云舒,对不起,给你添这么多麻烦,当初我们离婚时,我真应该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你什么都不要,让我心里好难过。”

季云舒摆了摆手:“秦辉,不要说这些了,一点意义都没有,你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云舒,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我们做了两年的夫妻,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谢谢你,云舒。”

季云舒真是懒得跟他说话,只叮嘱他快点想好去哪里,便从家里走了。只能一直住在苗苗家里。

“云舒,我不是不愿意跟你住一起哦,我是觉得,你还是应该赶紧把秦辉赶走,万一这件事让欧阳平或者是封老大知道了,你死定了。”

云舒觉得苗苗这话里有话,“我也想让他走,但是,我能怎么办啊,而且我又没和他做什么,你是知道的,我对那个男人已经形同陌路了。”

苗苗叹了口气,“你就走钢丝吧,小心一脚踏空。”

白天小刚跟在云舒身边,下午送他回去,顺便给秦辉送饭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季云舒这一星期没有见到封致远,没来由的,她总觉得秦辉住家里的事,不能让封致远知道。

封致远不来,封哲也没来。

“封老大最近好忙,宅子里没人,阿澈没人照顾,我先照顾他几天。”封哲这样说的。

这也不是办法,今天一定要让秦辉走了,云舒这样想着。

晚上把小刚送回家之后,去找秦辉,在这里休息了一个星期,这男人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云舒,谢谢你。”秦辉含情脉脉地看着季云舒。

“你没事了就走吧。”

秦辉突然走到季云舒面前,“老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老婆,医生说了,其实我是可以生孩子的……”

“打住!”云舒心里腾地升起怒火。

“要么立刻就走!我收留你,是为了听这些吗?”

看着女人疾言厉色的脸,秦辉愣了一愣,“我明天就去找地方,一定去,但是,云舒,我爱你,只爱你,我会把你追回来的。”

季云舒转身出了门,真是恶心,这个男人,怎么会和他过了两年!

出门准备回苗苗那里,竟然遇上了谢扬,见她一脸不高兴,谢扬说请她喝一杯。

两人在附近的酒吧呆了一会儿,云舒没有喝酒,虽然知道谢扬是自己人,但是她还是不习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喝酒,回到苗苗那里十一点。

第二天一早,刚到培训中心,警察找上了门。

“季小姐,有一桩凶杀案,要请你回警局协助调查。”

季云舒懵了,凶杀案跟自己怎么会有联系。

去了警察局,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流光西餐厅死了一个人,是谢扬!

死得异常恐怖,一支画笔戳进他的眼睛里,脑袋被重物击打至脑浆崩裂。

谢扬的上衣被撕开,裤子也半褪未褪。

现场到处都是季云舒的指纹,还有她的长发。

警察推断死亡时间头天晚上的十一点左右,正是和云舒分开之后。

云舒如实地复述了昨晚的经过,警察暂时扣留了她。

季云舒相信清者自清,一定不会有事,但是没过多久,警察搜索了她的家,发现里面有了更有力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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