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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鉴定师》


第一章 墨玉

在广省众多的高等学府中,淮海市的淮海大学只能算得上是一所三流大学。

不过淮海市是个风景优美的旅游城市,淮海大学又是市里唯一的大学,毕业后在当地找工作很方便,所以每年报考这里的人都不在少数。

淮海大学建在一座名叫凤凰山的小山脚下,整个校区呈弧形分布,有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在北门一侧的地方,矗立着一片高大的围墙,围墙后面就是废弃不用的旧校舍。

凹字型的四层大楼是几十年前的老楼,高大的树木环绕四周,不仅显得苍老破旧,而且还流传着许多传说。据说这里以前是乱坟岗,自从被建成校舍后便衍生出了许多灵异故事,这些故事又被师哥师姐们一代代的传下来,使这栋大楼平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待到几年前旧校舍被废弃后,这里不但晚上连小情侣都见不到一对,大白天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在这寒冷的冬季,显得犹为的苍凉冷清。

赵卓一脚跨进旧校舍的大门,便被里面袭来的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他连忙将领口夹紧了些,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着。

对于这个闹鬼的旧校舍,赵卓心里也是毛毛的,甚至说比其他人更提心吊胆一些。

赵卓是历史系大三的学生,1米75的个子,长得普通普通的毫不起眼,但却天生有着一双阴阳眼,能看到鬼魂。

听父母讲,自己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显得与众不同。

要知道,刚出生的婴儿视力极弱,只能注意到非常近的物体,直到一个多月后,视力才会渐渐的成长,所以婴儿刚生下来后的两个月时间里,都处于原型自恋状态,对外部世界浑然不知。

然而赵卓却不一样,他出生后的第二天,便睁大眼睛观望病房里的人们,而且哪里发出什么声响,哪里有光亮,甚至天亮时阳台外射来一丝光线,他都会非常感兴趣,挣扎着要从摇篮里爬起来张望。

赵卓对这些当然没有任何印象,唯一记得的是发生在四岁时的一件事情,让家里人知道了他那双眼睛的特别之处。

那是一个非常寒冷的冬天,赵卓的爷爷去世了,虽然赵家的亲戚不多,但是赵老爷子为人和善,邻居们都来吊念。

小县城里的习惯,吊念时都会大摆宴席,称为白喜事,要敲锣打鼓唱戏,越热闹越好,而老爷子的棺材就直接放在大院里。

当众人在吃饭的时候,一个邻居见到小赵卓站在棺材前歪着脑袋,便问他在看什么,谁知小赵卓一脸懵懂的回答,为什么有两个爷爷,一个躺在棺材里,一个就站在棺材外面,而且怎么和他说话,他也不理人,只是笑。

这话一说出口,把众人吓得够戗,虽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为人亲切,但是死后成鬼,谁也不愿意和他有半点关系,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快走了个精光。

随着年龄的增长,赵卓才渐渐知道,在这个科学年代里,稍有知识的人便不会认可阴阳眼的存在,这一双眼睛的秘密他也只有埋在内心深处。

考上淮海大学后,赵卓就参加了勤工俭学,利用课余时间赚点生活费。这倒不是因为缺钱,其实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也不少,只是他从小性格就很独立。

勤工俭学的事情都是按时给薪,少的一小时10块,多的能到十几二十块,一个月下来,饭钱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在不耽误功课的情况下,只要有任务赵卓都愿意接下。

这个旧校舍自从几年前被废弃后,一层便被当成了仓库使用,由于堆放的时间过久,所以学校准备将里面的杂物清理一次。

本来清理旧校舍仓库是时薪20块,算是不错的活了。但是谁都知道这里是鬼屋,一个人接吧,心里发毛,两个人接那就得平分这个钱,谁也不愿意。

赵卓心里也很纠结,他胆子虽然很大,但是也不是笨蛋,他不是什么得道高僧,若真遇到个冤魂厉鬼,那不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不过,想想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在大白天遇到过鬼,也就大起胆子接了这个任务,毕竟一早上4个小时来清理,也能赚上80块。

待到观察了许久,发现的确没有鬼影之类的东西,赵卓这才松了口气,塌塌实实的迈开大步走进了旧校舍。

取下锈迹斑斑的大锁,一推开仓库的大门,顿时一股腐朽的气味扑鼻而来,尘埃顺着门缝掉落下。

赵卓连忙捂着鼻子朝后退了退,挥手把空气中的尘埃拍散了些,这才走了进去。

仓库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大到课桌设备,小到办公用品,因为废弃多年,这里不仅积淀了厚厚的灰尘,而且还生出了大张大张的蜘蛛网,还有一只老鼠探出头来,一见到有人进来,一扭身钻进了墙壁的缝隙中。

赵卓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下,还好在生活部接任务的时候拿了个口罩,戴上之后,将带来的清单放在了门口的课桌上。

清单上写满了这六年来的东西,物品的名称数量都记载得十分详细,所谓的清理其实很简单,就是按照清单上所写的将仓库里的物品全部移到外面的空地上,按照年份类型等归纳好,然后交给生活部的人来处理就好了。

赵卓把一件件清点好,然后搬到空地上。

耗费了快一早上的工夫,终于把仓库里大大小小的物品清了个空,赵卓一屁股坐在房门口,拿出瓶子喝了口水,朝着房间里望了一眼,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

房间里其实已经空荡荡,唯有墙角那里有着一堆砖头,这些砖头比一般的青砖要大很多,有的还弯曲成弧形,显得十分厚重古朴,青幽幽的泛着绿。

赵卓本来也没在意,因为这些清单上并没有记载,估计是修校舍时多出来的砖头。

不过,此时太阳光被空地上的一块残缺的镜子反射进来,恰好照在了这一堆砖头上,在青幽幽的砖头里好象有一样东西散发着漆黑的光亮。

赵卓好奇的走了过去,翻开砖头一看,只见发光的是块鸽蛋大小的石头。

粗略一看,这块石头黝黝黑黑的,看起来毫不起眼,但是将它表面上的尘埃抹干净后,对着阳光下一瞧。

这块石头被光一穿透,里面有许多的光点在不停的闪烁着,好象夜色下无数的萤火虫,又宛如漆黑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比赵卓见过的任何工艺品都要漂亮百倍。

赵卓心头一震,这……该不会是一块玉石吧?

他虽然对珠宝玉器没什么研究,但是也听说过一种叫墨玉的东西,这种玉和普通的润白的玉石不一样,通体漆黑发亮,很容易被忽略,在民间也不值钱,但是质地上好的墨玉也能卖出数百万的高价呢。

想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出现在废弃的砖头里,而且还被自己捡到,赵卓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虽然他没有把这东西占为己有的意思,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却发现在墨玉的亮光之间,似乎有着一缕白丝在游动。

再定眼一看,发现白丝居然不是一缕,而是有数以百计那么多。

这些细若发丝的白丝宛如有生命力一般,在墨色的玉石内悠然游动,这些白丝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移不开眼神。

就这么入神的看着,赵卓的瞳孔渐渐的变成了猩红色,同时那些光丝渐渐的变大了起来,从细如发丝,扩大到宛如绸缎,最后竟然倍增到如云层一般。

陡然间,赵卓打了个激灵,才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来到了云层之间。

自己的身体轻如鸿毛一般,乳白色的云层好似棉花糖一样,踩起来软绵绵的,云层一个接着一个,遮天盖日,在极为遥远的地方,有着一团耀眼的白光。

赵卓就好象被那团白光吸过去了一般,万千云层骤然拨开,白光宛如莲花般盛开,将赵卓裹入了一片白光弥漫的世界中。

待到眼睛适应了这片白光之后,赵卓才发现自己处在一间厢房前的小院中,厢房青砖黛瓦,雕梁栋柱,每一处都散发着名门望族的大家之气,小院两边的长形花台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中间摆放着石桌石凳,院落里的几棵盛开的桃树随意洒落着花瓣。

赵卓正惊愕着,却听见一个银铃般的女声传来:“咦,大哥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第二章 墨灵(上)

赵卓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在厢房的屋顶上正坐着一个女孩儿。

小女孩不过15、6岁,但是那张瓜子小脸已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道,她穿着一身碧蓝色的长裙,乌黑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垂在微微隆起的胸前,露出的肌肤宛如羊脂白玉。

此时,她正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小嘴微微张开,一副惊讶的模样。

墨玉里居然还住着人?

赵卓心里咯噔了一下,心脏猛地一缩,不,这肯定不是人,而是鬼魂!

小女孩脸上的惊讶只停留了一瞬,立刻化为了欢天喜地的表情,她轻飘飘的从屋顶上跳了下来,飞似的到了赵卓身边,扬起小脸欣喜道:“大哥哥,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玩?”赵卓愣了愣,大白天遇鬼,他可是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万一这小妮子是个恶鬼冤魂,自己这一条小命岂不玩完?

只是看着她那天真烂漫的表情,纯真得让人生不起戒备心来。

小女孩小嘴一嘟,眼圈一红:“我在这里待了好多年,虽然看得到外面的世界,听得到声音,但是我却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见到小女孩快要哭出来了,赵卓不由心头一软,蹲下身柔声道:“小妹妹你为什么会在待在这里?”

“因为我是这块墨玉的灵魂呀。”小女孩儿理所当然的回道。

“墨玉的灵魂?”赵卓暗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她是因为什么事情而附在这块墨玉上的,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玉石的灵魂。

这时,小女孩大眼睛一闪一闪,眸子里星光璀璨,央求道:“大哥哥,你既然进得来,一定也能带我出去吧?”

赵卓听得心头一沉,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来到这里,不过又不忍心说实话,便点了点头。

小女孩顿时欢喜起来,拍起小手雀跃道:“太好了,我终于能够出去了!”

赵卓也被她那份快乐劲感染起来,微微一笑,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来,便确定肯定是墨玉里的那些游动的白丝触发了自己的阴阳眼,使得自己灵魂脱体,进入了这块墨玉之中。

那么,要怎么才能回去呢?

既然是和阴阳眼有关,那也应该从这双眼睛着手才对。

一想到这里,赵卓立刻有了新的发现,刚开始并没怎么仔细看这院子,现在在这里久了,他才发现小院子的建筑里同样有着一缕缕的白丝在游动。

白丝宛如活物般的游动着,整个空间就好象有着生命一样。

赵卓凝视着游动的白丝,只觉得身体渐渐轻了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旧校舍的楼下,手里拿着那枚墨玉。

重新回到现实里,赵卓长长的松了口气,开玩笑,要是从墨玉里出不来,那这失去灵魂的肉身也存活不了多久。

那么接下来,就是再次进去将小女孩带出来。

都说万物有灵,这块墨玉很可能是聚集了天地灵气,从而诞生了灵魂,那些白丝估计就是所谓的灵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墨玉的灵魂和人类的灵魂应该是同一种性质的,那么自己能够出来,也应该能够把小姑娘带出来。

他这么一想,借助着白光再次进入到了墨玉世界中。

见到赵卓出现,小女孩欣喜万分的飞奔过来,直接抱着他的臂膀,叫嚷道:“大哥哥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赵卓怜惜的抚抚她的头,笑道:“放心,大哥哥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带你出去。”

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赵卓便拉起她的手,目光集中在灵气上,然而两个灵魂的穿越显然比一个灵魂要困难得多,每次籍由着阴阳眼,试图利用灵气穿越时都会被反弹回来。

赵卓反复的摸索着,终于弄清楚了其中的窍门。

墨玉的世界全部是由灵气所构成,就象一个堡垒,要想进出这里,就必须找到出入口,这个出入口就是构成这个世界里的某一些灵气,只有籍由着这些灵气才能够出去。

想通了这点,赵卓终于带着小女孩儿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意识回归肉身,赵卓便觉得浑身无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好象刚跑了万米长跑一般,累得不成样子。

“大哥哥,你没事吧?”小女孩大为紧张,伸手就要来扶赵卓,只是她是灵魂之体,摸过来便透手而过。

“我没事,可能刚才过度使用了精神力,有点疲惫。”赵卓见她这么关心自己,也有点小小的感动。

“大哥哥没事我就放心了。”小女孩拍拍胸口。

赵卓笑了笑,突而想起来问道:“小妹妹你有名字吗?”

小女孩微微摇摇头,赵卓便道:“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既然是墨玉的灵魂,我就叫你墨灵好不好?”

“恩!”小女孩重重的点点头,这才打量起外面的世界来,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至于这墨玉的来历,听墨灵讲了赵卓才知道,原来这块墨玉有数百年的历史,最后一代主人是清朝年间的一个望族家主,乱世时安葬在这里,墨玉也就成了陪葬品。三十几年前,这里建校舍时发现了这个墓穴,只是墨玉被当成石头和墓砖一起放到了仓库里。

赵卓听完这些事情,体力也有些恢复,他站起来看看表,豁地吃了一惊。

都说山中一日,世上十年,在墨玉世界里没呆多久,居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他连忙赶到食堂,吃完饭后匆匆去上选修课。

第二章 墨灵(下)

下午的选修课是历史系罗教授开设的古钱鉴赏课,赵卓对历史类的东西一向很有兴趣,古玩也是如此。但是毕竟古玩的学问太多,没有沉浸过几年的人,都不敢轻易涉足,所以赵卓也只是听听而已,主要还是拿个学分。

两点半的铃声一响,随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走进来,闹哄哄的课堂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罗教授全名罗德文,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是依然能从他的相貌上捕捉到年轻时英俊的影子,渊博的学识和整洁的穿着,让人顿时感觉到一股儒雅之风。

他手里没有带任何的教学材料,仅仅捧着一个木盒子。

罗德文把木盒子放下,环视了室内一周,似乎很满意这种安静的气氛,然后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起来,边写边朗声说道:“上节课我们学习的是元代的古钱鉴赏,今天我们开始学习明代的古钱鉴赏。”

罗德文对古钱的研究显然十分深入,不需要任何的书本便能侃侃而谈,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又写又画,从明代的钱文书体、形制样式,从京都要地,到地方所铸,从洪武通宝到崇祯通宝,把古钱的真伪说得明明白白。

当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墨灵象蝴蝶般的在屋子里飞来飞去,时而升到天花板上看个究竟,时而伏在某个女生的跟前看看她的衣服。

诺大的教室里只有罗教授的声音和沙沙的笔记声,罗教授也很照顾学生,时不时每次黑板上写满之后都会停下来,等待众人做完笔记再擦掉写新的。

每当这个时候,他看着认真记录的同学就露出欣慰的笑容来,不过当他看到赵卓的时候,眉头明显的皱了一下。

教室里百十来人,几乎每个人都带着笔记,只有赵卓因为来得匆忙,没有带笔记,更重要的是,他因为过于动用精神力,现在十分疲倦,虽然努力用手撑着脑袋,使劲要睁开眼皮,但是那浓浓的困意却止不住的朝上涌。

罗教授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几乎每次停下来,就要瞄赵卓一眼,见他那犯困的样子,脸上的不悦之色越来越浓。

罗教授生性严谨,最不喜欢混学分的学生。他辛苦的教学,把几十年的研究无偿的奉献出来,需要的就是一点尊敬。

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同学,不但不做笔记,还胆敢公然睡觉,这样的藐视态度,是佛也得有火。

赵卓浑然不知道自己被罗教授盯上了,他正在竭尽全力的和瞌睡作斗争,待到课快结束的时候,那困意才终于消退下去。

这时,罗教授放下粉笔,环顾众人说道:“关于明代的古钱鉴别大家应该清楚了,那么现在,就让几个同学上来,鉴别一下这木盒子里古钱的真假。”

这么一说,教室里的同学立刻沸腾起来,一个个举起手来。

大家虽然听说过古玩,但是真正见到的机会并不多,要在罗教授的指导下辨别那更是机会难得。

罗教授从后依次朝前选了四个学生,其中便有赵卓。

赵卓压根没想到自己会被挑上去,他可是一节课都在犯困,不过他也一点都不担心,到时候跟着其他人说就好了。

罗德文先将投影仪打开,然后才移开盒盖,只见木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钱。

此时在教室里游荡的墨灵也飘了过来,落在赵卓身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古钱。

第三章 三辨古钱

罗德文取出六枚方孔铜钱,铜钱不过直径3厘米,正面直书阳刻着“天启通宝”四个字,由于清洗过,所以字体都非常清晰,但是有两枚上面生着厚重的翠绿,有一枚微微翘起,表面斑驳,感觉年代久远。

罗德文将六枚铜钱摆好,淡笑道:“辨别古钱,要从古钱的色泽、形制、钱文等各种要素来分辨,这六枚铜钱中,只有一枚是真的,你们来把它找出来吧。”

三个同学连忙翻着笔记对照起来,因为有投影仪在,所有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都能远远看到黑板上投放出来的铜钱。

大家窃窃私语,小声商量,但是只见这几枚铜钱,按照笔记上所写的仔细分辨,也能挑出两枚比较明显的假钱,但是要一时半刻把剩下的几枚分辨出来,却明显有困难。

认真听讲的都这么焦头烂额,赵卓更没有半点头绪,却听墨灵在一边歪着脑袋不解道:“大哥哥,只有最右边那枚是真的,他们怎么分辨不出来呢?”

“咦,墨灵你懂古钱?”赵卓奇道。

墨灵乖巧的点着小脑袋道:“自我有记忆开始,这块墨玉就被很多人收藏,有些是大官有些是大商人,他们都很喜欢收藏古玩,而且喜欢把墨玉放在案头上欣赏。我一天闲着没事,就看看他们鉴赏东西,这几百年下来,什么古钱字画,玉石瓷器的,也都懂一些。”

赵卓听得暗自吃惊,墨灵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小姑娘,没想到居然已经有几百岁了,而这几百年来跟人类学习着的鉴赏知识那该是多么丰富?也难怪一眼就能辨别出来真假呢。

正这么想着,却听罗德文朝他说道:“这位同学,我看你一直都没有做笔记,又在打瞌睡,应该在鉴定古钱上颇有造诣吧?”

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唰唰的盯在了赵卓身上,谁都听得出罗教授语气中的不悦,再看看赵卓,长得普普通通,衣服也都是廉价货,这样的人还能在古玩上有造诣?这话中讽刺的味道再明显不过了。

赵卓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被罗教授挑出来是事出有因,他一脸歉意的道:“罗教授,我不是故意不带笔记的,因为……”

罗德文把手一摆,严肃的说道:“你没必要解释,我的课堂很简单,只要你有能力,别说不做笔记,就算在这里睡大觉,我学分照样给你。但是,如果你没有能力,对鉴定知识一窍不通,还连笔记都不做,那下堂课你就不必来了!”

说到这里,他朝着桌上一指:“说吧,这六枚中哪一枚是真的,你能够分辨得出吗?”

课堂里的其他人都小声的窃窃私语,谁也不看好赵卓,毕竟认真做笔记的人都分不出个究竟,他一个打瞌睡的又怎么能够能辨出真伪?

赵卓暗暗叫苦,下堂课不来了,也就意味这堂选修课的学分也拿不到手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就失去一个学分,便小声朝着墨灵问道:“墨灵妹妹,你确定那一枚就是真的吗?”

“恩,很明显呀。”墨灵笃定的点着头。

赵卓便把心一横,指着最右边那枚说道:“这枚是真的。”

众人见他一没近距离观察铜钱,二没有把它们拿起来分辨,好象就这么随口的说出了答案,俱是发出嘲笑声。

然而,罗教授的眉头却是微微一皱,因为赵卓所指的那枚的确就是六枚中唯一的真品。

一看罗德文的表情,赵卓便知道答案是正确的,他心头一喜,悄悄朝着墨灵竖了竖大拇指,这丫头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

众人见到罗德文不说话,也都明白过来,暗道这同**气好,居然这么随便蒙都蒙对了。

不过,罗德文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又从木盒子里拿出了六枚铜钱来,整齐的摆放好后,又说道:“这六枚里,也只有一枚是真的,你再给我找出来。”

一看罗教授这么讲,赵卓眉头不由一皱,罗教授也太咄咄逼人了,自己都猜中了,居然还要为难自己。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谁叫自己有墨灵呢?

教室里的同学们便凝神看来,只见这六枚铜钱比刚才那六枚天启通宝还要小一些,上面写有“崇祯通宝”四个字。

刚才罗教授就讲过,明代的铸钱从明太祖到隆庆时期铸钱都非常有限,直到明神宗万历年间才开始大量铸钱,直到崇祯时期钱币铸行无度,钱制复杂,所以崇祯通宝是明代版别最杂,品种最多的货币,不止铜钱的颜色杂,有黄、红、白等,就算同一样一文钱,连大小都不一样。

要从这六枚沧桑古老的铜钱里分辨出谁真谁假,那绝对是有经验的行家才能做到的事情,对于在场的学生而言,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难度极大的鉴别,对于墨灵而言却是小儿科,她只扫了一眼,便告诉了赵卓真品是哪一枚。

于是,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看不出个究竟的时候,赵卓很随意的指着其中一枚说道:“这枚是真货。”

这一次,所有人的眼睛齐唰唰的望向罗教授,只见罗教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二话不说,又从木盒子里拿出了十二枚铜钱,沉声道:“这十二枚中,只有一枚是真的,你挑挑看。”

罗教授这样的举动,无疑于透露出明显的信息,赵卓第二次辨别对了。

众人不由得唏嘘出声,这个貌不惊人的同学,居然有这么过人的眼力!

就算说第一次是运气,第二次是巧合,但是他几乎没有近距离观察铜钱,更没有触摸它们,只是看了两眼,便毫不犹豫的指了出来,好象这铜钱的真伪就写在上面似的。

谁也没料到赵卓还有这手,而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要知道赵卓是凭着运气赌赢这两把,还是真的有实力,就要看第三辨了。

只是,当众人看到铜钱上的文字时,一个个倒抽了口凉气,十二枚铜钱宛如从一个模子中铸出来的一样,无论钱文、形制、大小甚至色泽都是相差无几。

铜钱正面为“弘光通宝”四个隶书,背面铸有“贰”字,大家一翻笔记才发现,这种铜钱乃是南明福王继承帝位时所铸的铜钱,真品传世极少,如此小小一枚便能卖到上千元呢。

这样的铜钱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说过,要想靠运气来猜中哪枚是真货,几率太低了。

随后,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集中在了赵卓的身上,只见赵卓慢慢扫过十二枚铜钱,信手指着右边倒数第三枚道:“这枚应该是真的。”

此话一落,罗教授的眼光闪过一分异彩,脸上严肃的表情如同冰雪融化,换上了一副又惊讶又震撼的神情。

要知道,铜钱的鉴别,讲求一个细字,观大局,瞧细处,纵然是资深玩家,也得细细琢磨,防止看走眼的时候。

这十一枚伪钱是以翻铸法制成,所谓翻铸法,那是以真钱原品为模型,浇铸铜水多为古代铜钱和铜镜融化为成,因此翻铸造的铜制仍为青铜,再加上工匠铸造过程高超的技术,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就算是自己这研究古钱三十几年的老玩家,那也得拿起来逐个分辨才行,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毫不起眼,眼光却绝对可以用毒辣来形容。如此这么轻描淡写,不经过任何的思索便将真伪分了出来,如此的境界,简直就是神乎其神啊。

有如此功底的年轻人,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呢,有如此眼力,哪里还需要做什么笔记了,恐怕自己这个教授在他面前都是班门弄斧了啊。

这么一想,罗教授对他的不敬举动顿时释怀了,脸上反而浮起几分欣赏的笑容,亲切的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

见到罗教授从震惊到换上了如此亲切的笑容,教室里顿时一阵轰动,所有的人又羡慕又是嫉妒,鉴别古玩本来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能够一夜爆富的技术,有了如此高超的眼力,想要钱只要跑到古钱市场溜达一圈就行,这么一想,还有谁敢轻视赵卓?就连他那一身廉价衣服都成了金装似的。

面对众人的眼神和罗教授一改严苛的态度,赵卓却是暗道幸运,如果没有墨灵在,那自己可是出了大丑。

听说赵卓历史系的学生,罗教授大感欣慰的点点头,问清楚他是几年级的,最后认真的打量了他一下,这才宣布下课。

走出教室,赵卓这才松了口气,朝墨灵感激道:“墨灵妹妹,刚才要不是你指点,我这学分可就麻烦了。”

“大哥哥太客气了,你把灵儿从墨玉里放出来,让我能够在这个世界自由的飞翔,灵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墨灵莞尔道。

赵卓听得一阵感动,真想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不过心里陡然间升起一个念头来,既然墨灵在鉴赏方面有着这么厉害的才能,那如果到古钱市场去走一趟,指不定会赚些钱呢。多的不敢奢望,能够赚上一两月的生活费那就不错了。

第四章 古钱市场

周六一大早,赵卓就赶到了古钱市场。

古钱市场位于淮海市城西,离淮海大学仅有两条街之隔,这个地方他早就听高年级的师哥提起过,来这里却是第一次。

说是市场其实就是围绕着天桥摆起的一片集市,二三十个小摊上,上到战国古币,下到近代纸钞,只要是和古钱这两字挂上勾的,这里统统都有。

赵卓并没急着在摊位上挑选古钱,而是先去了天桥一侧的交易中心。

现在对于他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鉴别古钱真假,而是弄清楚古钱的价格。毕竟墨灵虽然能够分辨真伪,但是对现代的交易价格却是一窍不通。

交易中心是一栋圆形平房,里面有着五六家经营古钱的店铺,在铺子外还贴着一张张的单子,上面写着各种古钱的收购价格。

虽然每个店面的收购价都不一样,不过至少是一个参考。赵卓站在铺子外一边看,一边拿着本子做记录。

墨灵虽然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但是从不会在赵卓干事情的时候打扰他,所以赵卓在记录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呆着,歪着头琢磨着事情。

赵卓正作着记录,一个五旬老者路过时,瞄了一眼他的本子,好心提醒道:“小伙子,别记了,这些价格都没什么用。”

“我就想参考一下。”赵卓回过头来,只见这老者穿着军绿是的棉大衣,脸胖胖的,笑起来眼睛弯成一条线,很是和蔼。

老者摆手笑道:“做参考也得有个标准,这上面大部分的价格都比真正的收购价要低上好几倍,比如你现在记的这枚古钱,上面的收购价是10块,实际上40块他都照样收。”

“差这么多?”赵卓有点吃惊,他原本以为这个收购价上加个一半就不错了。

“古玩这一行的水可深了,人家店铺把真实的价格都写给你看,他还赚什么钱啊?小兄弟你要是信得过我,等会儿我带你去外面摊上逛逛,你听我讨价还价,下次来买就知道该出什么价了。”老者笑着说完,便在交易市场中心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见到老者这么热情,赵卓大为感激,见他坐下来,还以为他要休息,但是很快的,便见到有人拿着古钱过来找他询问价格,老者是来者不拒,有时还帮对方鉴定一下真假。

赵卓一打听才知道,这老者姓周,人称周叔,他是这里有名的价格通,每个周末都会在这里帮人免费鉴定。

当然,一般来询问价格的都是自家有古钱的人,真想在这些摊位上找到真货,然后贩卖给店铺的人并不多。

要知道,古钱的鉴别极难,原因也非常多,除却历史上的原因,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古时铸钱混乱。

本来铸钱乃是国家的特权,私人不得仿铸或盗铸,然而历史上战乱频繁,私铸的现象屡禁不止,所以在如今看来,古钱币制混乱,很多还没有详细的记载,更加难以分辨。

所以收藏古钱的人虽多,但是真正能够辨得一清二楚,鉴别出真伪的人仅在少数。

如果只是几枚古钱放在一起,那分辨出来的效率会提高,但是这么多琳琅满目的古钱放在摊位上,各朝各代,除了古代的伪钱还有现代的伪钱,加上这里热闹的场面,很容易激起购买欲,要冷静的分辨真伪更加难了。

赵卓安静的站在周叔身边,听他讲解古钱的价格,然后记录在小本子上。

一个小时后,周叔终于站起身,走到了天桥市场那里,赵卓跟在他后面,墨灵轻飘飘的飞着。

赵卓一路跟着,也不说话,只是听听价格,发现小贩都是漫天要价,实际成交价要低得多。

路过第三个摊位的时候,周叔蹲下来陆续拿起几枚古钱询问了一下,见到他问了却没有买,墨灵便在赵卓耳边说了几句。

赵卓眼一亮,在周叔就要离开的时候,拿起其中一枚和小贩子讨价还价起来,最终以十块的价格买下了这枚崇祯通宝。

一离开摊位,周叔便忍不住说道:“小赵,这枚古钱是假的,你看看这上面的锈不仅呈粉状,而且就这么薄薄的一层,是明显的伪钱啊。”

赵卓却微微一笑,按照墨灵所说的,指着古钱的钱孔道:“周叔你看看这里。”

周叔朝钱孔里一看,只见里面的锈掉落了一点,露出里面被锈蚀的内部,不由眼一亮,吃惊道:“这是……真品?”

所谓的铜锈通过作假可以形成,但是这种作假的锈只浮于表面,真品的锈则和钱体连成一片,就算外部的铜锈脱落,里面也照样有腐蚀的痕迹。

周叔说完这话,却又狐疑道:“刚才我看这枚古钱,好象钱孔里没有锈迹脱落啊?”

“是我抠掉的。”赵卓嘿嘿一笑,他和墨灵刚才都听过周叔讲过,这种背面刻有“忠”字的崇祯通宝能够在店铺里卖上60块,所以墨灵见到这枚古钱后,便让他将钱孔里的锈迹抠掉一点,以此来确认是否是真品。

周叔微微一愣,旋而拍着他的肩膀赞赏道:“好小子,能在周叔我面前拣到漏,不错。”

赵卓谦虚的笑了笑,至于这拣漏二字,他也知道,这是古玩界的行话,意思就是花低价买到高价的收藏品。

周叔本以为赵卓拣漏这一枚只是凭运气,也没有多想,但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卓几乎走几个摊位就能拣到漏,让他也大跌眼镜。

周叔这才渐渐的明白过来,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鉴别古钱的工夫比自己还要高,而且那份眼力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

要知道,凡是搞收藏的,都想在收藏之中能得到拣漏的机会,就拿古钱来说,精通价格的不止是买家,那些贩卖古钱的贩子更知道价格,怎么也不会亏本卖。

但是拣漏就不一样了,十块钱买到本来价值六十块的东西,这已经是暴利了。

但是,这浩瀚如海的古钱市场上,真假混乱,要想在那些老奸巨滑的小贩子手里买到他们看走眼的东西,绝不是件易事,这完全是贩子和买家在知识上的较量,绝不是靠运气就能办到的。

就拿周叔自己来说,一年到头难得拣回漏,跟中彩票似的,象赵卓这样子,走几个摊位拣一回漏,而且从来没有看走眼,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只是他又哪能知道,所谓的真假难辨对于墨灵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她在几百年的时间存在于许多的望族世家,和大量的稀世珍宝放在一起,对收藏可谓是耳渎目染,造诣堪比大家。

有墨灵的指点,赵卓对于摊位上的真真假假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不过赵卓也很感激周叔带自己熟悉价格,遇到能拣漏的古钱也会告诉他一声,于是,二人就好象拣钱一般,在市场里来回转悠,攒了十几枚古钱就拿到交易中心里去卖掉,然后再回来挑选。

一早上过去,赵卓带来的五百块已经翻了好几翻,变成三千多。

周叔在赵卓的指点下收获也不小,赚了也有两千多点,他摸着鼓鼓的荷包,压抑不住兴奋的道:“小兄弟,你可真是神人啊!我老周也算沉浸古钱多年,可还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周叔过奖了,要不是你对价格精通,我再怎么神,也毫无用武之地啊。以后这古钱的价格,还请周叔多多指教。”赵卓笑呵呵的道。

“没问题,只要不下雨,家里没事情,我每天早上都会在这里。”周叔爽快的说道。

和周叔告别后,赵卓走出了古钱市场,但是一颗心依然还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着,都快跳到嗓子眼来了。

他本以为赚过一千块,够一两个月的生活费就够多了,没想到古钱市场的利润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光是一早上功夫,就赚了近三千块,这简直比抢钱还容易。

要不是下午有课,他真想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呢。

他一边乐着,一边去了市场旁的银行,存了两千块进去,剩下的一千作为明天的资金。

从银行走出来,赵卓仰望蓝天,深深的呼吸了口气,只觉得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这并不是因为赚了钱,而是让他看到了一条道路。

良久之后,赵卓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看着身边好奇着张望的墨灵,他突而问道:“墨灵妹妹,你想要什么?”

“灵儿想用手触摸这个世界。”墨灵睁大眼睛说道。

虽然这个想法太虚幻,但是既然鬼魂都能存在,为什么一定有着让鬼魂拥有肉身的方法,赵卓毫不犹豫的许诺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实现你的愿望。”

“恩,我相信大哥哥。”墨灵欢快的说着,然后注意力便被过路的一个小女生吸引住了,见到那小女生打扮得漂亮,墨灵眼睛一眨,身上着装立刻变得和那小女生一模一样了。

在路过一个服装店的时候,墨灵又被橱窗里的衣服吸引住,她穿过玻璃钻了进去,手指微微一动,塑料模特上套的衣服便自动的飘了起来,穿到了她的身上。

赵卓大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叫她脱下来,毕竟在看不到墨灵的其他人眼里,这衣服就象自动飞起来一般,还好那橱窗在不太明显的位置,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

赵卓一边走,一边给墨灵说一些事情,免得日后闹出大事情来,就在经过市博物馆大门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第五章 鉴画(上)

此时大门外正停着一辆卸货的货车,几个工人小心翼翼的将一件件古玩从里面搬下来,其中一件半米高的青花瓷瓶上分明浮动着一缕缕的灵气!

阳光下,瓷瓶上的灵气显得额外的明显,阴阳眼几乎本能的被触动,赵卓还没来得及思考,便已经进入到了一片白光弥漫的世界中。

有了进入墨玉世界的经验,赵卓倒是一点都不慌张,而且目力很快适应了环境。

眼前的世界和墨玉世界不一样,没有任何的建筑和实物,周围只有一缕缕的灵气相互交织,在这个小世界的中心,有着拳头大小的光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赵卓意念一动,身体就轻飘飘的落到了光球之前,他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的琢磨着:“这东西好象不是灵魂,莫非只是单纯的灵气而已?”

有了和墨灵相处的经验,赵卓对这东西倒并不害怕,他大胆的伸出手一碰,却见那光球就象被捅破的水球一样,外层顿时破裂开来,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手指钻进了赵卓的身体。

热流的速度极快,从破体而出到进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

就在光球破裂的刹那,整个白光世界轰然瓦解,赵卓只觉得一股强大的能量将自己推了出去,待到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博物馆外的地方。

他连忙抬头朝瓷瓶望去,只见瓷瓶表面的那些灵气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同时,他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滚烫的热能在流动着,身体就象泡在温泉里一般的舒畅。

他连忙摸摸身体,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他便看到两个人从另一边走来,其中一个正是罗教授,和他同行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长得很儒雅,身材高大而消瘦,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显得风度翩翩。

罗教授一眼看到了赵卓,二人昨天下午才见过面,加上赵卓露了那么一手,印象可谓深刻,罗德文一向严肃的脸上也柔和了几分,含笑道:“来逛博物馆?”

见到罗教授一改平日的严苛,居然笑着脸和眼前的年轻人打招呼,中年男子大觉希奇的道:“老罗,这位是……”

罗德文毫不吝啬的称赞道:“他是历史系大二的学生,叫赵卓,鉴别古钱的功夫可是非常有一手啊。”

被罗德文这么一称赞,赵卓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回道:“罗教授过奖了。”

中年男子接口笑道:“小伙子你就别谦虚了,我和老罗认识几十年了,没点真功夫那可是得不到他半点称赞的。对了,我叫崔世烟,也是淮海大学历史系毕业的,现在在博物馆当馆长,算起来可是你的师哥哟。”

赵卓没想到这中年男子就是馆长,而且一点架子都没有,顿生好感。

这时,里面走出来一个工作人员,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说道:“馆长,童先生他们到了。”

“我们这就去。”崔世烟点点头,朝着赵卓邀请道,“我叫老罗来帮我鉴定一副古画,师弟要是有兴趣,不如一起来看看吧?”

“谢谢师哥。”赵卓连忙点点头,跟了进去,他一走,在街头游荡的墨灵也迅速的跟了上来。

穿过博物馆一层的大厅,来到二层的办公室里,宽大的房间里布置得古香古色,在沙发上正坐着两个男子。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穿着一身名牌的休闲服,一张方脸上嘴角习惯性的斜挑起,下巴微微抬着,显出几分傲慢来。

另一个男子年龄稍长,长得肥头大耳的,乌黑的眼珠子透着商人的精明,他穿着一身唐装,衣服上一圈一圈的福字纹,圆鼓鼓的肚子十分突出。

崔世烟一走进来,便给罗教授介绍道:“这位就是童博,是白城来的古玩商人,这位是淮海大学历史系的罗教授。”

“罗教授,久仰大名。”童博笑起来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目光滑过赵卓,见他年纪轻轻,穿得普普通通,估摸着是个跟班,便没多看。

崔世烟则把目光落到沙发上的方脸男子身上,问道:“这位是……”

方脸男子这才慢悠悠的站起来,脸上染上一抹淡笑道:“在下陆云海,是个书画鉴定师。”

童博笑道:“二位可能没听说过,陆兄专门为大老板们鉴定需要购买的古玩,在商界可是有不小的名气哟,我带来的这副古画也是由陆兄代为鉴定的。当然,还得请罗教授您先过过目。”

罗德文也不多说,径直走到一旁的桌前,赵卓也跟了上去,凑过头一看,只见铺着白布的桌上,摆放着一副长一米多,宽半米多的水墨画。因为年代久远,色彩黯淡老旧,这画上山水之间,有一蓑衣老翁沿江垂钓,题名为“溪山垂钓图”。

第五章 鉴画(下)

“咦,这是董其昌的画?”在一边的墨灵轻咦了一声。

“董其昌?”赵卓下意识的应了声,便见在画卷下方空白页上,盖着一方大印,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勉强辨别出上面所写的“董其昌”三个纂文。

听到赵卓说话,崔世烟含笑道:“你学明清史也应该学到董其昌吧?”

赵卓点点头,他的专业知识还是非常扎实的,更何况董其昌可是明清史艺术部分着重讲过的人物,印象十分深刻。

据说这董其昌不仅是进士,当过礼部尚书,也是出名的书法家,是晚明最杰出,影响力最大的书画家,时称画中九友之一,乃是当时华亭画派的领袖人物。

崔世烟介绍道:“董其昌的作品向来比较珍贵,但在流传过程中赝品不断充进去,至今已难见精品,可说是赝品充斥市场,尤其是民间收藏,即使不是赝品,也是小幅泛泛之作。不过海外艺术市场董其昌作品较多,最高一次可是拍卖出了上千万的高价。”

“上千万?”赵卓吃了一惊,都说收藏古玩是有钱人才能做的事情,这也有几分道理,没有雄厚的资金,谁有能耐花上千万买一副古画?那种气魄和对文化的景仰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呢。

“呵呵,不过那也是凤毛麟角了,大部分还是几十万的居多呢。”看到赵卓惊讶的样子,崔世烟补充道。

“那这一副值多少钱?”赵卓好奇道。

“这幅画开价百万,不过如果是真迹,那这百万前就得加几个数字了。”崔世烟压低声音道。

刚说完这话,便见墨灵在一边惋惜的摇摇头道:“可惜是赝品呢。”

“赝品?”赵卓听得吃了一惊,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话一说完,童博顿时脸一黑,一改刚才温和的态度,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臭小子说什么呢,赝品是你说的?你给我说说这哪里是赝品?”

崔世烟连忙打起圆场,笑呵呵的道:“童兄别生气,我这师弟不过信口的而已,更何况真金不怕火练,是真品那就不会是伪作。”

“我怎么能不生气?我童博在古玩界可是混了十几年了,在广省的地界上也有几分薄名。你们知不知道有多少收藏家,还有省博物馆的人都和我联系,准备看货。要不是我和崔馆长你相熟,我可真没时间来这里。”童博一脸不悦的说道。

陆云海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一副世外高人的作派,只是在赵卓说赝品的时候,瞥了赵卓一眼,冰冷中带着蔑视。

崔世烟呵呵笑着,拱拱手算是感激他的惦记,尔后对赵卓道:“师弟别放在心上,这童博就是脾气大了点,其实没什么恶意。”

赵卓见他一点都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更增添了好感,他朝后退了几步,走到个空档处,小声询问道:“这真是赝品?”

“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东西呢。”墨灵轻松的说道。

“一眼就分辨出来?”赵卓看墨灵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只觉得嘴角抽筋,对她来说一眼就能看穿的东西,罗教授居然反反复复的看了个七八遍,要是这话被他听到,岂不气得吐血?

不过细细一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墨灵那几百年的知识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这副古画可是价值百万,要是真是赝品,那一定要阻止崔师哥购买才行呢,赵卓想了想问道:“这书画究竟是怎么鉴定的?”

墨灵竖起手指,盈盈一笑道:“鉴别旧书画,其一便要验证纸质是否符合作者的年代。明代各大家,作品精妙者,多嗜好旧纸,往往高价来收购宋代的画纸用以作画。宋纸都是半生不熟,尤其是北宋纸在麻、皮料里掺有竹料,此画虽然年代久远,但是纤维极细,光亮无毛,而且画角折处能见到棱角,所以这副《溪山垂钓图》可见应该是宋纸。”

赵卓仔细一看,只见古画上一角果然有点折叠的痕迹,不象其他画纸,折后依然不留痕迹。

第六章 铁证

墨灵继续说道:“其二则是观其画风。明代《画史绘要》曾评价道‘董其昌山水树石,烟云流润,神气俱足,而出于儒雅之笔,风流蕴藉,为本朝第一。”

说着,她便指着古画上道,“你看这些山水树石,的确有种飘渺若仙境的感觉,唯一的缺点,便是少了那种大家的笔墨之韵。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证据,证明它绝对不是出自董其昌之手。”

待到墨灵将那证据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赵卓是听得连连点头,虽然只是鉴定一幅画,但是其中透露出的学识涵养却不是常人能及的,墨灵应天地而生,果然聪慧过人,非普通人能比。

这时,罗教授也终于抬起头来,朝着童博说道:“这溪山垂钓图,我从未听说过,不知这画是从哪里来的?”

童博便说道:“这幅画是我一个朋友在改建老宅时从墙壁里发现的,他老家祖上是海市人。”

这话一说,崔世烟眼一亮,小声道:“老罗,董其昌的祖籍在明代华亭,也就是现在的海市,莫非这是他所作的,后来流传到坊间的作品?”

罗教授微微蹙起眉头,沉吟道:“这画纸是宋代的一定没错,也符合明代画家多喜欢用宋纸的特点。这幅画的画风也很符合董其昌的风格,其以书法的笔墨修养,融会于绘画的皴、擦、点划之中,因而他所作山川树石、烟云流润,柔中有骨力,转折灵变,墨色层次分明,拙中带秀,清隽雅逸。”

“对啊,我看这画卷上的山水树石,也确实是古风浓浓,不过就是拿不准,所以才把你这尊大佛请来。”崔世烟说道。

童博一副让他人占了便宜的表情,大为惋惜的道:“要不是我那朋友急着要钱,这画往拍卖会上一递,那可价值翻数倍。”

罗教授便朝着崔世烟点点头,示意这的确是副真迹,崔世烟脸上顿生喜色,笑道:“那童兄,我们这就去把手续办了,立刻全款支付。”

见到崔世烟真的要买这幅赝品,赵卓连忙说道:“师哥,这幅画真的是赝品!”

此时崔世烟正领着童博朝外走,听到赵卓第二次说出赝品这话,童博脸色一沉,狠狠瞪了赵卓一眼,朝着崔世烟道:“崔馆长,你是故意的吧?你这师弟三番两次说这画是赝品,你是觉得我童博好欺负是吧?”

崔世烟也是一脸的不解,这画除了由陆云海这个鉴定师做出了鉴定外,可是经过他和罗教授两人的鉴定,可谓是钉上板的事情,是绝对的真品。

他朝罗德文望了一眼,罗德文倒是对赵卓十分欣赏,毕竟这么年纪轻轻就对古钱有着很深的研究,实属难得,便和颜悦色的说道:“你说这是赝品,那么假在哪里?”

一听这话,一直没说话的陆云海发出一声嗤笑声:“莫非你堂堂的大学教授,鉴定幅画还要征求自己学生的意见?真是让人大开了眼界啊。”

罗教授能够不耻下问,赵卓十分感动,听到陆云海嘲笑,忍不住冷哼一声道:“陆先生,那要是陆先生鉴定的这幅画是赝品,那是不是也让人大开了眼界呢。”

陆云海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敢反过来讽刺自己,遂冷笑一声道:“小子,做人要有自知之名,古玩界最多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初学者。我陆云海可是堂堂的二级鉴定师,我鉴定出是真品的东西,还能因为你这小子的一句话变成假的?”

“万事没有绝对,陆先生可是自信得过头了。”赵卓淡淡的说了句,朝着崔世烟道:“师哥,在明清馆的展厅区,有一个专门陈列古籍的柜子,在里面有一本明末的读本,名叫《静夜杂谈》。”

“《静夜杂谈》?”崔世烟稍稍思索一下道,“我没有太大印象。”

“崔馆长,你是想把我当猴耍是吧?这画,你买不买就一句话!”童博毫不客气的叫嚷道。

“这……”崔世烟也有点犯难,一个是罗教授的学生,一个是业界有名的古玩商,究竟该信哪一个才好?

却听赵卓不慌不忙的道:“刚才师哥也说过,真金不怕火炼。在我所说的这本《静夜杂谈》的第七十二页上,便有这幅画是赝品的铁证。”

“什么?”这话一说,四个人都吃了一惊,赵卓不但说了书名,居然连页数都说了出来,如果这是撒谎,那也太大胆了,但是如果不是撒谎,那这所谓的铁证又是什么?

“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所谓的铁证是什么!”陆云海重重的哼了一声,“还请崔馆长把这本书拿来给我们好好看看。”

童博嘴角勾起冷笑,他很明白陆云海的为人,如果那本书上没有所谓的铁证,陆云海肯定会把这崔馆长和罗教授骂得体无完肤,而且这事情要传出去,肯定是一个大笑话。

崔世烟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却听罗教授语重心长的道:“老崔,这可是价值一百万的东西,你可得想清楚。但是我相信,我这学生不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

崔世烟深深的看了赵卓一眼,又看了罗教授一眼,转身朝外面走去。

见到崔世烟还真去找那本书,陆云海阴冷的一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腿儿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一点担心。

童博也不说话,只是将古画卷好,用带子缠上,显然已经不打算将画卖给崔世烟了。

另一边,赵卓感激的道:“罗教授,谢谢你的信任。”

“我和古玩打了大半辈子交道,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也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该相信自己,有时候该相信别人。赵卓,所以我现在选择相信你。”罗德文含笑道。

赵卓却知道这样的选择毫不轻松,这可是把自己的名誉都赌了上来啊。不过,罗教授绝对不会为这个选择而后悔,因为那本册子是墨灵刚才在展厅里看见的,第七十二页所写的内容也是她曾经读到过的。

罗教授选择相信自己,而自己则选择相信墨灵。

没过多久,崔世烟便拿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走了进来,嘴角上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一见到崔世烟在笑,童博的眉头下意识的皱了下,隐隐有些担心的望向陆云海。

陆云海依旧是信心十足,十指相扣,漫不经心的道:“怎么样啊,崔馆长,这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铁证啊。”

崔世烟微微一笑,把小册子轻轻放在二人跟前的茶几上,顺便放上一双白手套道:“有没有,陆先生一翻便知。”

听崔世烟这么一说,陆云海的眉头也不由得一沉,他拿起小册子就翻了起来,崔世烟看着他翻,一边在罗教授耳边耳语了几句,罗教授听得眼前一亮。

当陆云海二人翻到72页,细细一读,脸色豁然大变。

这本名叫《静夜杂谈》的小册子仅有百来页厚,作者是明代的一位地方书吏,所写的是他在任职期间的亲历的见闻,第七十二页上所写的,便是一件和《溪山垂钓图》有关的事情。

董其昌不仅自己是画家,而且十分喜欢收藏其他名家的作品,其中便有一幅五代南唐名家董源的《溪山旅行图》。

一日,他和当时的名画家、亦是同乡好友的赵左同游溪山,触景生情,便想绘制一幅山水画卷。

董其昌虽是名家,但是其实有很多画都是由其他人代笔,其中最上品的便是由苏松画派领袖赵左代笔。

于是,赵左在溪边铺纸作画,董其昌亲自为其研墨,画成后盖上自己的方印,是为《溪山垂钓图》。

虽然叙述这件事情的字数不过寥寥百字,但是却果真象赵卓所说的一样,乃是证明此画是赝品的铁证!

按照上面所写,这幅画乃是代笔之作,并不是出自董其昌之手,虽然赵左也是名家,但是毕竟没有董其昌那么大的影响力,价格肯定值不了百万。

童博额头上冷汗直冒,胖脸上涨得通红,他一个在古玩界沉浸十几年的老玩家,居然也会看走眼。

只是赵左毕竟也是一代大家,和董其昌又是好友,为他做假的画,的确是真假难辨,别说是他了,再老道的行家也有上当的可能。

但纵然如此,被一个毛头小子指出赝品,更有铁证如山,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一向高傲自负的陆云海更是象被人狠狠的抽了几鞭子,脸上青一块白一快,嘴角不停的抽搐着,最后他豁地站了起来,用杀人般的目光狠狠瞪了赵卓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童博也没脸在呆下去,一边道歉一边尾随了上去。

第七章 家变

崔世烟也没有追的意思,他大大的松了口气,抹抹额头上的汗道:“这代笔可是最难辨别的作假手法之一,也难怪我们都看漏了,如果真把这幅画用百万价格收购过来,要是日后被发现是假的,我头顶上这个乌纱帽可就要掉了。师弟啊,你可真是救了我的命啊。”

“师哥太客气了。”赵卓连忙说道,这要谢也该谢谢墨灵才对,要不是她,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这是赝品呢?

罗教授翻阅着册子,看着赵卓那眼中的欣赏更浓烈了,他又是惊叹又是希奇的道:“这可是明代的读本,流传至尽的少之又少,你以前就读过?”

“恩。”赵卓含糊其辞的点点头。

见到赵卓点头,二人心里的疑惑也就解开了,如果读过这册子,那自然知道这幅画是代笔的,也怪不得赵卓那么肯定。

毕竟,二人心里也不敢相信,赵卓这么年纪轻轻,便有鉴别这种古画的眼力。就算是在罗教授看来,虽然赵卓对古币的鉴定有过人之处,但是这书画的鉴别底蕴可要深厚得多,没有十几年的造诣,哪敢说大话?

不过,无论怎么说,确实是因为赵卓在,才化解了一场危机。

崔世烟热情的按着赵卓的肩膀道:“学弟,今天多亏有你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从博物馆里走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赵卓深深的吸了口气,不但不觉得饥饿,反而有种骨子里的兴奋感。

不过,激动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他便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并没多说什么,只叫他回家里一趟。

赵卓隐约感觉到了什么,立马打电话让死党李诚亮帮自己请假,然后赶往了长途汽车站。

赵卓的家在密县,这是淮海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城,因为地处交通要道,连接着淮海市和多个二线城市,所以近十年来发展极为迅速。

赵卓的父亲叫赵忠诚,母亲叫李雪,二人都是县汽修厂的员工,抱的是国企铁饭碗,在以前不知多少人羡慕。然而随着经济发展,各种私营企业,外资企业的进入,汽修厂的效益也就一落千丈。

最后,赵父和妻子一商量,向亲戚借了些钱,办起了一个陶瓷工艺品加工厂,生产些陶瓷杯、餐具等产品,渐渐的也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接着,赵卓一家人就从汽修厂的职工宿舍里搬了出来,买下了当时密县第一个电梯房小区的楼房。

赵卓也知道这几年家境很不错,看父母给自己的零用钱就知道。

不过他性格从小就很独立,父母给的零用钱再多也从来不乱花,所以虽然学校距离家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赵卓也没有天天往家里跑,唯有放长假才回来一趟。

赵卓急匆匆的赶回家中,一开门便开到母亲的脸上写满了忧愁,他来不及喝口水,连忙问道:“妈,出什么事了?”

李雪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小声说道:“你爸刚睡下,来,先坐下来。”

待到赵卓坐下,李雪给他倒了杯水,长长叹口气道:“孩子,你爸的工厂破产了。”

“什么,破产了?”赵卓怎么也料不到居然是这么严重的事情,身体震了震,杯子放在嘴边怎么也喝不下去。

墨灵早跟着赵卓进了家门,她虽然不清楚这破产的意思,但是看二人表情就知道肯定很严重,所以乖乖的呆在房间里,一声不吭的聆听着。

李雪轻叹一声道:“你爸怕你担心,所以厂里的事情从来不让我给你说。前几年工厂刚开始的时候生意是还不错,但是这两年,县里做陶瓷的工厂企业越来越多,我们家生产的东西销路也渐渐的少了很多,常常是入不敷出,你爸为了把这个厂支撑下去,在外面借了不少钱,但是这债是越积越多,现在实在没有办法,已经将职工都辞退了,工厂也做了抵押。”

赵卓眉头皱得深深的,他从来没想到家里的情况居然这样严重,而自己还在为赚了一点点小钱而沾沾自喜,他安慰道:“妈,没事,我们从头再来就是了,以前我们家也不富裕啊,大不了从把这房子卖了,从头再开始!”

李雪点点头,摸着赵卓的头道:“妈就知道你是个乖孩子,不过不管我们家多穷,也一定会供你读完大学。”

这话刚落下,却听到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大而刺耳,就好象有人拿着铁锤在砸门一般。

“我去开门。”赵卓眉头一皱,走过去把门一打开,便见门外站着几个男子。

敲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高个男子,平头宽脸,长得十分健壮,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象保镖一般。

除了他之外,还有三个穿着黑西装的同伴,都是一副吊眼眉梢,凶神恶煞的模样,唯有一个男人是四十来岁,长得肥头大耳,脖子上挂着一条指头粗的金项链。

胖男人只瞥了赵卓一眼,便把目光投到了李雪身上,咧嘴一笑道:“你们家老赵呢?”

“林老板,你还有什么事吗?工厂都已经抵押给你们了。”李雪站起来说道。

“工厂?”林老板象听了个笑话般,大肆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朝着高个男子努了努嘴,只见那高个男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李雪。

赵卓也凑过头去一看,只见这是一份资产评估书,上面写满了关于自家陶瓷加工厂评估,包括厂房和各种设备,而加起来的总资产居然仅有八十万。

李雪看得一脸愠怒,正待说话,却见一双大手将评估书拿了过去,却是不知何时从里屋走出来的赵忠诚。

四十来岁的赵忠诚只有一米七的个子,但是常年的修车职业让他的身体很健壮,方正的脸庞上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丝毫看不出哪里有落魄的感觉。

“哼,八十万?工厂里光是那条流水线就值五十万,而你们的评估价格仅仅是二十万!林百信,我们也算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就这么对我?”赵忠诚沉声呵斥道。

林百信毫无羞愧的表情,轻描淡写的道:“私交归私交,生意归生意,这个评估书是本市最好的评估公司做出的,老赵你要是不信,大可去重新评估嘛。”说到这里,他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道,“不过呢,这评估费可不低哦。”

赵家现在缺什么,缺的就是钱,连工厂都抵押了,哪里还有钱去找公司重新评估呢。看到林百信落井下石,赵卓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怒气,拳头握地紧紧的,恨不得冲上去就给他一拳。

赵忠诚指着林百信道:“好你个林百信,我真是看错你了,说吧,你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欠了我三百万,光是押这个工厂可不够,我看你这套房子还不错,就一起押了吧。”林百信笑眯眯的说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掩饰不住贪婪。

“三百万?”赵卓大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工厂抵押了也就没有其他债务了,没想到居然欠了三百万这样的巨款,就算林百信不在评估上做文章,家里的小工厂估计也值不了这个价钱。

赵忠诚冷冷的看着林百信,牙齿里崩出几个字道:“那这套房子值多少钱呢?”

“按照市价,五十万。”林百信说着,示意身边的大汉将房产抵押书拿了出来。

“五十万?”赵忠诚冷笑了声,“按照现在的市价,至少也能卖七十万。”

“是吗?不过你按这个价可不一定卖得出去哦。”林百信脸一沉,意味深长的道,“老赵,我可是个文明人,也希望你识时务一点,别逼我用不文明的手段哦。”

这话一说,几个保镖脸上凶狠的表情更浓了。

“爸,我们不能这么答应。”赵卓连忙说道。

赵忠诚深深的看了妻儿一眼,拿起房产抵押书,粗略了看了看,便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然后将文件丢到茶几上,沉声道:“现在可以了吧?”

“老赵果然是个爽快人。”林百信哈哈笑了起来,拿起文件翻了翻,点点头道,“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了,三个月内如果你还不了三百万,那么你的工厂和这套房子就归我所有,除此之外,还要付给我一百七十万。”

说到这里,他又顿了一下,深深的扫了三人一眼道,“老赵你最好别跑了,否则你的家人出了什么事情我不能保证。”

见到林百信气焰嚣张的扬长而去,赵卓气不打一处来道:“爸,这人太可恶了,你怎么就把那份房产抵押签了?”

赵忠诚坐到椅子上,喝了口水才道:“你知道这林百信是什么人吗?他不但是这里有名的地产商,听说和**上也有联系,我要不签这个,万一他对你们动手怎么办?”

李雪拉着赵卓道:“儿子你放心,我和你爸一定会把这笔债还好,你就安心读书,别多想了。”

说完,李雪便扶起有些疲惫的赵忠诚回房间,赵卓独自坐在沙发上,牙齿磨得咔咔直响,他怎么能够让父母承受这样一笔巨大的债务?他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到了墨灵身上。

第八章 套钱(上)

墨灵此时也飘了过来,安慰道:“大哥哥,你就别担心了,我们一起赚钱来还债就好了。”

“但是象这样倒卖古钱,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三百万?我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赵卓犯愁道。

“单独的一枚一枚卖自然很慢,但是如果能够集齐套钱,就不一样了。”墨灵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

“套钱是什么?”赵卓连忙追问道。

墨灵便解释道:“套钱就是集齐某个朝代的所有钱币,比如元代流通的多是纸币和银锭,铜钱很少,一共只有124枚,如果能够集齐全部,便称为一套,价值能翻百倍。”

百倍?那么一枚钱以最低的10元计算,就能值上1000元,124枚至少也是12万,更别提其中还有价值上千的珍惜古钱呢。

赵卓眼睛顿时一亮,一锤拳道:“那我们就去集上一套元代套钱!”

若是有人听见赵卓这话,恐怕会嗤之以鼻,要在庞如瀚海的古钱中找到一套古钱,这可不是什么轻松事。别说一个毛头小子,就算是历代的大家,能够集到套钱的也寥寥可数,很多收藏家穷其一生,也因为集不齐套钱而抱憾。

只不过,赵卓所凭的并非是自己,而是墨灵的才能,这便让这种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赵卓一有空就往古钱市场跑,手里的钱也接近了三万块,另一方面,墨灵也展现出了惊人的记忆力,凡是周叔口中说过的价格,她都能够准确无误的记下来。

在和周叔的闲谈中,赵卓也了解到了另一件事情,这个天桥市场并不是淮海市唯一的古钱市场,其实在老城区还有着一个更大的古钱市场。

原来,古玩市场也有着一个销售链条,广省最大的古钱市场是在省会广市,其他二三线城市的古钱市场都是在那里拿货,而这个天桥市场小贩子摊上的古钱在是从老城区的古钱市场购买来的。

得知这件事情后,赵卓抽空赶往了老城区的古钱市场。

一来到这里,赵卓也忍不住轻嘘了口气,天桥市场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这里一条街足有上百个摊位,加上二三十间店铺,门庭若市,过往的人们无论老少都是一副行家的表情。

凭着墨灵惊人的眼力和知识,赵卓执着的搜寻着,每天几乎有一大半时间都泡在市场里。也幸亏他平日里比较节约,银行卡里还有几千块的存款,全部都投入到了市场里,于是在他手里的元代古钱也越来越多,从十枚、三十枚、八十枚,一周的时间过去,居然到达了123枚的地步,唯一欠缺的那一枚便是元朝的至治通宝。

至治通宝是元朝英宗至治年间铸造的古钱,存世极少,也是元代套钱中最难寻获的古钱之一,如今的市场售价光是单枚就能卖到5万的高价。

对赵卓而言,就算花费5万买到一枚至治通宝也绝对划算,只要凑成124枚,那么便能获得高额的利润。

然而,他手上所剩的资金仅三百块,要想得到至治通宝的最大可能就是拣漏,只可惜市场上光是这枚钱的伪钱流通得都不多。

赵卓连续在市场里找了好几天连真品的影子都没有找到,算算时间却已经过了近半个月,要想在三个月里凑齐三百万,只觉得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周末,赵卓又一无所获的从老城区市场回来,在校门口遇到了李诚亮,便和他一道来到了后校门的小吃街。

李诚亮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点书呆子气,他也是密县人,而且和赵卓是高中同学,二人的关系一直很铁,三年前同时考进了淮海大学的历史系,住在了同一间寝室里,所以有什么请假之类的也都是让他代劳。

找了个小摊坐下来,点好了两碗砂锅粉,李诚亮一边擦着熏着雾气的眼镜,一边担心道:“你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看你上周打了个电话请假后,最近一直心事重重的。”

“没事。”赵卓勉强的笑了笑。

见到赵卓轻描淡写的带过去,李诚亮也知道他的性格,拍拍他的肩膀道:“反正,需要我帮忙就说,除了钱。”

赵卓苦笑了一下,心里叹道,他现在缺的就是钱呢。李诚亮的家境也很一般,但是就算很富裕,赵卓也不好向他借钱,他便岔开话题道:“最近有什么热闹的事情?”

李诚亮正准备开口,突然眼一亮,望眼欲穿的道:“那不是经济系的系花吗?”

赵卓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摊位上刚坐下来几个女生,其中一个特别的惹人注意。

第八章 套钱(下)

这女生不过21、2岁,齐耳长的短发染成了酒红色,完美的瓜子脸上画着烟熏妆。

这烟熏妆非但没让她看起来脏脏的,反而让五官均匀的衬托出来,给人一种另类的迷人感。

那翘起的琼鼻和涂着粉色口红的薄唇,加上绯红色的外套和凸现身材的七分裤,光是那样坐着,便把人的注意力给勾了过去。

这女生无可厚非是个美人胚子,而且美得象个妖精一样,自从她一出现,小吃街里的男生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就算身边有女朋友陪着的,也是斜着眼睛在偷瞄着。

其实她周围的几个女生都长得不错,只是和她这么一比,却显得黯然失色。

赵卓不是对美女不感兴趣,但是看到这女生的第一感觉不是惊艳,而是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他便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姓韩,叫韩朵儿。”李诚亮抹着嘴边的口水回道。

“什么,韩朵儿?”赵卓大吃了一惊,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那丫头啊。

他忍不住又看了韩朵儿一眼,摇头苦笑,也想起很多往事。

二十几年前住在汽修厂职工宿舍的时候,在家对门住着韩师傅一家人,韩朵儿就是他们的女儿。

赵卓和韩朵儿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长大着,韩朵儿从小个性就很要强,是职工楼里的大姐大,要是手下的小孩受了外人的欺负,就算对方比她大几岁,她都能和人家打一场,而且每次都能打赢。

赵卓比她大上两岁,小时候心眼也高,是职工楼里唯一没有被她收为小弟的孩子,当年二人为这事没少动过嘴皮子,有几次还打了起来。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打完架第二天便没事了,照样乐呵呵的玩在一起,就这样到了初中二年级的时候,韩师傅一家人搬走了,据父亲说他们是到外地下海经商去了,就这样一别已是八年了,再加上韩朵儿画上这烟熏妆,也怪不得一眼没有认出来。

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就在淮海市,而且还读的是淮海大学。

李诚亮哪里知道赵卓认识韩朵儿,在一边喋喋不休的道:“这韩朵儿家里据说非常有钱,父亲是个大老板,再加上她这么漂亮,一入学就有不少追求者,都是些公子哥,不过她一个都没看上。”

赵卓听着笑了笑,也幸亏韩朵儿没男朋友,否则他还真想见见那家伙,谁能降服得了这丫头呢。

就在这时,后面一张桌子上传来几个人的对话,“靠,这就是经济系的系花,长得真TM漂亮,而且看起来很开放啊,古少,你不是最喜欢这种菜吗?”

赵卓扭头看了眼,只见说话的是几个年纪稍长的男生,应该是高一年级的师哥,被称为古少的那个男生长得很健壮,剃着寸头,额头上还有道很短的刀疤。

李诚亮压低声音说道:“这个人叫古超,是体育学院的。他老爸听说是个大工厂的老板,家里贼有钱。这小子以前因为伤人还进过劳改所的,不知道他老爸花了多少钱,给他买进了这里。”

这话刚说完,便见古超站了起来,迈开大步朝着韩朵儿那边走了过去。

古超一走近了,直接把旁边的凳子端了一根,坐在了韩朵儿的身边,下巴微微一抬道:“本少爷叫古超,体育学院的高材生。韩朵儿,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大名吧?”

古超翘起拇指指着自己,一副傲慢的模样,显得霸气十足,只可惜韩朵儿压根没正眼看他,只是用筷子将碗里的辣椒丢了出去,漫不经心的道:“怎么吃个饭也能碰见只蟑螂呢?”

一听这话,古超脸色微微一变,但又立刻缓和了过来,嘿嘿笑道:“小丫头果然够辣,本少爷就喜欢辣的,越辣越有劲。”

他这么说着,还故意把里面的衬衣一拉,露出结实的胸膛来,同时也露出了在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绳子上吊着一枚古钱。

赵卓一看到这古钱,顿时眼睛一亮,那钱上分明写着四个字:至治通宝!

第九章 智取古钱

赵卓几乎下意识的低喊了声:“墨灵。”

此时墨灵正蹲在街边,逗着一条流浪狗,那流浪狗虽然长得脏兮兮的,但是却好象能看到墨灵一般,围着她直打转,乐得墨灵咯咯直笑。

一听到赵卓喊自己,墨灵立马就飞了过来,流浪狗也撒开腿跟过来。

“墨灵,你看他脖子上戴的那枚至治通宝,是不是真品?”赵卓连忙问道。

墨灵认真的看了一眼,脸上顿时露出欣喜来:“大哥哥,是真品,而且保存还非常完好呢。”

要知道,这古钱也要看品相,残缺不全的和全品,价钱自然也不一样。

“太好了!”赵卓激动得差点就站了起来,不过他立刻又平静了下来,要怎么样才能从古超手里弄到这枚古钱呢。

古超这人,赵卓不是没听过他的大名,前不久他把某个系的一位女生肚子搞大后,就把对方甩了,惹出了一堆事端,弄得尽人皆知,没过多久,便又到处风流起来。

无论他知不知道这枚古钱的价值,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卖给自己。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自己把这枚古钱扔掉。

古超的话说完,韩朵儿俏脸上染上一层寒冰,横了他一眼道:“同学,我劝你走远点,你再这样影响我的食欲,我怕我会将这碗面扣你头上。”

“哟,你吃过的面扣我头上,我再用嘴这么一舔,那岂不是间接接吻啊,快,快扣啊。”古超死皮赖脸的说道,还把头都凑了过去。

古超自从一出现骚扰韩朵儿,便让周围的关注度更高了,无论男男女女,就连小摊的老板都瞧着这里,虽然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古超太无耻,但是知道他底细的人都不敢来制止,他的几个同学更是在一旁大声吆喝着,极其放肆。

古超这话刚说完,韩朵儿竟真的将面碗一下子扣在了他的脑袋上,顿时,古超那寸头上便沾满了油乎乎的面条,红色的辣椒颗粒顺着油水朝身上滴着。

这一下,包括古超在内,所有人都愣得说不出话来,谁都以为韩朵儿说这话只是吓唬吓唬古超,谁知道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能如此彪悍,说扣面就扣面,直让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古超只愣了一秒,顿时勃然大怒,大骂了一声:“臭丫头!”便伸着粗大的手掌朝韩朵儿抓了过去。

韩朵儿也不是示弱,拿起筷子就朝他手上扎了过去。

赵卓眉头一皱,只听身后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道:“这小丫头还真敢对古少动手,谁不知道古少可是练过几年武的,那身手哪是一般人能比的?”

“嘿,就是,要不然他当年能把人打残啊?这小丫头翅膀再硬,今天也得折了。”

果然,古超的手脚惊人的快,居然一下子就抓住了筷子,另一手迅速的拍过来,好象要扇她一巴掌般。

赵卓暗道不好,他哪能眼睁睁看着韩朵儿被扇巴掌,猛地大喝一声:“住手!”

赵卓这一声住手是情急之中发出,在体内沉寂以久的那股灵气热流顿时受到激发,瞬间扩散到全身的细胞之中,化为一股无形的能量从他口中爆发而出。

于是,这一声大喝便宛如佛门狮子吼一般顿时震得在场的人耳朵嗡嗡发响,好象耳边有一口大钟被敲响了一般,离得最近的李诚亮更是被震得嗤牙咧嘴,连忙捂住耳朵。

本来古超是不会因为别人的干涉而停下动作,但是偏偏这声音太过猛烈,震得连他也有点失神,手停在半空中,一时没缓过来。

韩朵儿则是趁机松开筷子,朝外移开了几步,朝着出声的人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惊喜感。

一看韩朵儿的眼神,赵卓微微笑了笑,他从小到大,这张脸就没怎么变过,所以估计韩朵儿一眼就认出来了。

古超这时也回过神来,豁然站了起来,脱下衣服把脑袋上的面条抹去,恶狠狠的盯着赵卓道:“臭小子,你想干嘛?”

此时所有的人也都从这声大吼中缓了过来,有的直揉着耳朵,有的使劲甩甩头,纷纷都在猜测这个相貌毫不出众的年轻人究竟是谁,谁都清楚古超家里是极有背景,本身又学过武,在这淮海大学里耀武扬威了三个年头,从来没人敢拂他的意。

如今这个年轻人居然为了韩朵儿强出头,虽然那一声大喝极为有力,但是看他衣服穿得普通普通的,怎么也不象个有钱的主儿。

尤其是李诚亮,他哪能想到赵卓居然敢去惹上古超,不由为他捏了把冷汗。

面对古超的怒喝,赵卓微微笑道:“古少爷别生气,我可没有恶意,只是想善意的提醒一下你,把那么大枚赝品戴在脖子上,把你整个人那玉树临风的气质都拉下一大截了。”

这话一说完,众人顿时大跌眼镜,谁都以为赵卓是为了韩朵儿出头,没想到他居然是为了提醒对方脖子上赝品的事情。

不过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古超的脖子上,此时那枚古钱因为沾上了面油而显得油光发亮。

古超却是重重的嗤笑一声,指着脖子上的至治通宝道:“赝品?这可是本少爷从我爸的收藏室里拿出来的,这可都是我爸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你说是赝品就是赝品?”

一听这话,赵卓顿时有了底,这家伙一定不懂得得古钱,他故意讽刺道:“古少爷,这古钱古钱,大家都知道是古代的东西,这至治通宝可是元代的古钱,距今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百年前的流通,古钱上总会有些自然的磨损痕迹,有的更会产生厚厚的铜锈。但是古少爷脖子上这一枚,油光发亮,怎么看也不象是真品呢。”

赵卓这么一说,众人再仔细一看,果然古超脖子上的古钱没有一点磨损痕迹,加上又沾了油,就象是刚铸出来的一样,于是一个个掩嘴失笑。

古超这人最爱面子,平时被这么说也会大动肝火,如今还才没泡上美女反而被扣了一碗面,火气更是大得不得了。

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被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这脖子上的古钱是赝品,三人成虎就是这样,大家都这么说,也就成了真的。

古超也被火气冲昏了头脑,一想着居然把一枚假钱戴在脖子上,连忙一把扯下古钱,随手一丢,逞强道:“你以为老子不知道这是假的啊?老子戴在脖子上就是为了考验你们这些人的眼光。”

赵卓本以为还要费点功夫,没想到这家伙火气这么大,说扔就扔,他立刻朝墨灵使了个眼色,那古钱还未落地,便被墨灵一把抓住,飞到了老远的树丛间。

这时,古超的几个同伴也都赶了过来,其中一个说道:“古少,这里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对,先把这脸洗一洗,把衣服换一身,要不然被人拍了照,传到校园网上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古超便重重跺了下脚,狠狠的瞪了赵卓和韩朵儿,撂下一句狠话道:“你们俩给我记着,这事没完,韩朵儿,我迟早让做我马子!”

看着古超狼狈的离去,众人顿时欢呼起来,胆子大的还大声叫好,好似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这时,韩朵儿也朝着赵卓走来过来,很自然的和他坐在了同一座。

众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一个个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样能一亲芳泽,谁都愿意刚才出头了。

见到韩朵儿居然坐在了自己对面,李诚亮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女生远远看着就美得非凡,如今坐得这么近,那份美丽更增添了百倍,他好不容易定下神来,主动介绍道:“韩同学,我叫李诚亮,历史系三年级的。”

韩朵儿没理他,只是亲昵的拍了拍赵卓的肩膀,一副大姐大的口吻道:“木头,真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淮海大学?”

“我也没想到你在这里。”赵卓笑了笑,这木头两个字是韩朵儿给自己取的绰号,经她这么一喊,还蛮亲切的。

李诚亮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惊愕道:“你……你认识韩同学?”

赵卓耸耸肩道:“算是认识吧。”

韩朵儿大大咧咧的道:“什么叫算认识,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呢。”

“青梅竹马?”李诚亮眼睛瞪得更大了,顿时锤兄顿足的道,“没想到我们都是密县人,这二十年居然都没有碰见过你,老天真是太不长眼睛了。”

看着李诚亮夸张的表演,赵卓摇头苦笑,朝着韩朵儿问道:“我原本以为你们家搬到沿海那边去了,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里。”

韩朵儿拿着筷子在桌子上划着圈,回答道:“当年是去了广市那边,因为爸爸要在这里发展事业,所以我们全家又搬到了淮海市,我妈不想我跑太远,所以我就在考进了淮海大学。”

二人闲聊着,赵卓也就知道了韩朵儿的近况,只是韩朵儿问起自己家的事情,赵卓三言两语的略了过去,虽然八年没见,但是韩朵儿还是老样子,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子,依然是那副火爆脾气,也依然有着够义气的心肠,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家的工厂破产了,肯定会想办法帮忙的,但是赵卓并不想让其他人来插手这件事情,因为他坚定的认为,他一定能够拯救自己的家!

第十章 杜克拍卖行

加上从古超手中得到的至治通宝,赵卓终于凑齐了元代124枚套钱,这套耗时近半个月凑齐的套钱价值数十万,赵卓自然不会拿到店铺里去卖,他所选择的便是拍卖行。

杜克拍卖行这个名字是他从周叔口中听说的,又向罗教授打听了一番,便知道这家拍卖行在淮海市的口碑非常好,价格也很公道。

于是第二天早上,赵卓便带着装满古钱的铁皮盒子,来到了杜克拍卖行。

位于南城繁华地段的杜克拍卖行是一栋独立的三层楼房,大门以两头巨型石狮搭配欧式浮雕,显得气势十足。

两个保安挺直着腰杆站在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每一个路过的行人。

见到赵卓要走进来,其中一个保安立刻吆喝道:“喂,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卓见他一脸鄙夷的样子,也不生气,很平静的反问道:“这不是卖东西的地方?”

“卖东西?看清楚,拍——卖——行,卖宝贝的地方,要推销东西到别的地方去!”那保安敢情是把赵卓当成推销员了。

赵卓大觉好笑,正想解释一下,却见到陆云海从对面走了过来。

陆云海今天穿着一身高档的西装,头发打理得乌黑乌黑的,和皮鞋一样反着光,在他的前面走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此人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物。

一见到赵卓,陆云海顿时黑了脸:“是你?”

赵卓虽然没将博物馆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对陆云海这个人确没有什么好感。

中年男子没看到陆云海的表情,和蔼的笑道:“是你朋友?”

“秦总,当然不是,见过一面而已。”陆云海连忙否认,同时狠狠的瞪了赵卓一眼。

“见面就是缘嘛,小伙子,你这铁皮盒子里装着什么?”中年男子显然不知道陆云海和赵卓的矛盾,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点古钱。”赵卓听崔世烟讲过,这陆云海是专门为商人服务的鉴定师,看来这位中年男子应该是雇佣他的一个老板了,只是这人看起来还挺和善,便回答道。

“你是想到拍卖行里卖古钱?”陆云海象听了个笑话般大笑起来,笑罢后一板脸道,“拍卖行里的东西,至少也是10万起价,你这一盒子古钱能值多少钱?”

“诶,云海,别这样说,年轻人不懂价格很正常,到这里来问问也可以理解,毕竟这里比起古钱市场来可要正规一些。小兄弟你跟我进来,我找人帮你鉴定鉴定。”中年男子很热心的说着。

“多谢秦总。”赵卓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意思拒绝,便跟了过去。

两个保安连忙恭敬的问好,也不敢阻拦赵卓半步。陆云海见他如此不识抬举,脸色一片阴沉。

走进拍卖行后,赵卓立刻被装饰得美仑美奂的大厅吸引住了,这时,却听墨灵在一边说道:“大哥哥,那个姐姐好漂亮。”

赵卓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在大厅一侧,正站着一个绝色女子。

这女子只有23、4岁的样子,俏脸上的五官如同画上的一般,美得让人窒息,那玉脸娇俏如花,肌肤胜雪。波浪般的长发下,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显得曲线浮凸,美得不似凡人。

若不是和墨灵相处了两日,否则赵卓肯定看得眼睛发直,不过这OL表情冷冰冰的,好象不好相处。

看到秦总二人进来,绝色女子便走了过来,脸上染上一抹职业式的微笑道:“秦总,陆先生,好久不见。”

陆云海从一走进来见到她,眼睛就直直的,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痴痴的赞美道:“景瑶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景小姐不止是漂亮,更难得的是一身的才学,我秦信认识的鉴定师也不少,这么年轻就能够成为一级鉴定师的,在国内可是屈指可数,。”秦总竖起大拇指称赞道。

“二位过奖了,我这就给你们安排位置。”景瑶的表情并没有因为赞赏而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笑道。

“不急,这位小伙子带了些古钱来,想咨询一下价格,景小姐你帮我安排一下怎么样?”秦信说道。

景瑶这才注意到赵卓,她回头朝里面望了望道:“今天刚好有一批拍卖品送过来,公司里的鉴定师都很忙,要不这样吧,我来鉴定好了。”

“区区一些古钱哪里值得景小姐你出手呢,就由我来鉴定好了,我虽然是书画鉴定师,但是古钱方面也有涉猎,一般的作假也瞒不过我的眼睛。”陆云海突然说道。

赵卓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中有些嘲讽的意思,便知道他是想当众奚落自己,他暗自摇头,这个人心胸真是太狭窄了,只怕到时候被奚落的是他。

在拍卖行的一个小房间里,赵卓将铁皮盒子打开,里面露出满满的一盒古钱。

“数量还挺多嘛,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陆云海斜着嘴角笑着,语气中充满了蔑视,拿起一枚看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放到一边。

显然事情并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是真钱。

景瑶也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神情上看不到任何情绪的波动,好似她的表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一般。

秦信也在一边瞧着,不时拿起一枚被鉴定过的古钱,向景瑶询问些鉴定古钱方面的知识,景瑶都应答如流。

墨灵在一边听着,不由感叹道:“这位姐姐不仅人长得漂亮,知识也很丰富呢。”

赵卓含笑道:“灵儿妹妹你也很漂亮,知识也很丰富。”

“真的吗?”墨灵听得顿时欢喜起来,扬起脸笑得象花儿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一枚枚真钱的确定,陆云海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七八十枚古钱居然全都是真品。

秦信继续拿着古钱看,有意无意的说了句:“怎么都是元代的古钱呢?”

这话一说,景瑶的波澜不惊的表情突地有几分动容,陆云海几乎下意识的将分辨过的古钱依次摆放在桌子上,然后甄别剩下的古钱。

待到124枚古钱全部鉴定为真品,而且每一枚都没有重复的,景瑶眼中闪过一分异彩,陆云海则是如遭雷击一般,难以置信的哑然道:“居然是……套钱。”

秦信也一改沉稳的表情,目光在桌上的古钱上来回扫动,连连惊嘘道:“我可是只听说过套钱之名,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这小小古钱连成一片,还真有点气势恢弘的感觉呢。”

景瑶也轻轻颔首道:“套钱的价格虽然及不上古玉瓷器那样的天价,但却是古钱收藏家梦寐以求的极品,重的不在其价格,而在其价值,近十几年来,市场已经少有套钱的身影了。”

陆云海听到景瑶言语中的看重之意,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是想奚落一下赵卓,哪里想到这盒子里装的居然是一副套钱,要说这套钱是假的,可是却是自己鉴定的,要说他是真的,岂不助长了他的威风。

秦信看罢,好奇的问道:“小伙子,这套钱你是得来的?”

“一不小心淘到的。”赵卓轻描淡写的笑道。

陆云海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家伙太装B了,但是如果不是淘来的,又不是家里传下来的,哪又是从哪里来的?最近也没听说哪个收藏家手中的元代套钱丢失。

听他这么一说,景瑶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眼前这男子虽然相貌平平,衣着朴素,但那轻描淡写的口气却不象是装出来的。

要知道,古钱作伪不仅是现代,自从有古钱开始,便有假钱的出现,要在这鱼目混珠的浩瀚钱海中挑选出124枚真钱,恐怕很多人耗费一世都难以达到,这所需要的眼力和精力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只不过,三人都不知道,赵卓之所以说得这么轻松,只是因为这套钱不过是他近半个月的心血罢了,比起那些人耗费十年几十年来淘得的,自然分量上就不一样了。

为了慎重起见,景瑶把这件事情通知了公司的葛副总。

不一会儿,胖胖的葛副总就带来了两个临时抽出的古钱鉴定师,在小房间里对124枚古钱进行了二次鉴定,耗费了一个多小时,最终确定全是真品。

葛副总对这副套钱显然十分看重,笑呵呵的道:“赵先生,那我们现在就签订协议书吧,来,你先看看。”

赵卓接过十几页的协议书仔细看了一下,上面写满了各方面的条款,无非就是拍卖行会对卖家的收藏品进行大力的宣传,以获得最佳的拍卖价,再拍卖之后,拍卖所得的10%再作为手续费支付。

赵卓便问道:“我想知道,你们宣传的时间大概都久,这套钱要在多久以后拍卖?”

葛副总笑道:“一般来说,至少要经过两周时间的宣传,当然,象这么少见的套钱,根据效果可能还会延长,我们争取把全国的古钱收藏家都吸引过来,再拍出一个高价。”

“两周太长了,安排在这几天不行吗?”赵卓皱了皱眉头,他可没有时间等上这么久。

第十一章 租房(上)

看到赵卓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陆云海忍不住奚落道:“你以为拍卖行是你家开的,要安排就安排?两周内的拍卖会藏品早就印成了册子,哪能现在加新的拍卖品?”

陆云海虽然是在讽刺,但是说的却是实话,赵卓想了想,便将合同递了回去,说道:“那我们就不签这份合同吧。”

这话一说,众人都愣了愣,葛副总是见惯了场面,依旧笑呵呵的道:“赵先生,如果你对合同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可以再协商。”

赵卓微微笑道:“合同我很满意,我的意思是,我不需要这个合同。”

“不需要这合同,这是什么意思?”秦信也觉得有点听不明白。

赵卓朝着葛副总问道:“葛副总认为这套钱的拍卖底价应该是多少?”

葛副总朝着景瑶望了一眼,景瑶便说道:“五年前,广市的拍卖行曾拍卖了一套元代套钱,当时以四十万的价格被一个收藏家购得。以我初步估算,底价设为三十五万,每次叫价多五千,应该能拍卖到五十万左右的价钱。”

赵卓便说道:“那就这样吧,你们直接付给我三十万,这套钱就是你们的了,想怎么宣传怎么拍卖都是你们的事情。”

这话一说,所有的人都愣了一愣,套钱的价值大家都知道,绝对不愁卖不出去,按照五十万来算,拍卖所得的手续费仅为五万。

但是如果照赵卓这么做,那拍卖行至少能够赚上十几万的数,这个利润不可谓不诱人。

秦信忍不住提醒道:“小兄弟,你这样可是很不划算啊。”

“谢谢秦总关心,我没关系。”赵卓淡淡的说道,“葛副总觉得如何?”

“这……有点不合规矩,万一传出去……”葛副总看似犹豫,但是眼睛却盯在秦信身上。

赵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这是我主动提出的要求,又有秦总在这里作证,只要你们不说,谁又能知道?就算知道了,是我心甘情愿的,又能怎么样,而且,我们还可以签份转让合同。”

这么一说,葛副总也就定下心来,很快叫人找了份转让合同,赵卓签上字后,便直接从拍卖行拿到了30万的现金。

看着赵卓提着满满的现金箱离去,陆云海脸上写满了嫉妒,这三十万他不知要鉴定多少古画才能赚到,他最终哼了一声,讥讽道:“外行人就是外行人,真是一点都不懂套钱的价值,白白损失了十几万。”

“或许他是真的急着用钱,不过确实有点可惜了,葛副总你们可发财了。”秦信说道。

葛副总呵呵笑道:“没有秦总在,我们也轮不到这种好运。对了,下周要举行的慈善义卖会,秦总可不要忘记参加哟。”

景瑶看着桌上的套钱,却心有所想,看这年轻人也不是很有钱,居然不肯等上两周时间,舍弃了十几万,不知道是有什么样的急事。

但是,就算舍弃了十几万,他的脸上也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惋惜的地方,就好象这钱是拣来的一样,总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有了三十万的资金,赵卓淘钱的范围已经不再限于淮海市,周围附近的市级市场他也都乘车过去,每天耗费在这上面的时间更多。除了专业课从不缺席外,普通课和选修课几乎都逃掉,有同学上同一门课的就帮忙应付下点名。

但是这样一来的收获也不小,一周的时间下来,各代的古钱都收集到了不少,虽然离下一款套钱还有距离,不过这种速度对资深行家而言都足以瞠目结舌了。

同时,另一个问题也摆在了赵卓面前,随着古钱越来越多,寝室的行李箱已经装不下了,而且最近学校宿舍里发生了几次盗窃案,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寝室也不是很安全,所以赵卓决定在外面租间房子。

周五上午,他上完专业课后,便来到了校内的公告栏前,六个版面上贴满了各种信息,什么租房、补习班招生、各个学院的教授演讲课,应有尽有。

赵卓认真的看着,很快被一个租房信息吸引住了。这间房是学校后门外的一栋民居,两层楼高,两房一厅一厨,外加一个小院子,除了大门有两层防盗门,安装了报警系统外,阳台上也有防盗网,院子外也还有个大门。

除了安全属性高外,房租也不贵,租一个房间才400块一个月,算是十分实惠了,就算把两个房间租下来,也是1千块一个月,对拥有30万资金的赵卓而言,只是一个小数目。

这个租房信息显然是今天才贴上来的,信息的末尾划出了十张小纸条,每一张纸条上都写着房东的联系电话,没有一张被撕掉。

赵卓连忙撕下一张,刚撕下来,便见到一只粉嫩的手探了过来,也撕了一张下来,他扭头一看,撕下号码的居然是韩朵儿。

第十一章 租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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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朵儿依旧是那酒红色的短发,穿着深紫色的外套,配上牛仔裤,显得十分漂亮。

韩朵儿也没料到赵卓在这里,她一边撕下号码,一边咀嚼着口香糖,嘟哝道:“还愣着干嘛,再不打电话,被别人抢先了怎么办?”

赵卓苦笑道:“怎么,你也要租房?”

韩朵儿耸耸肩道:“我在外面租的房到期了,正想找间新的,刚才瞄了一眼,感觉这套还不错,快打电话,去看看再说。”

赵卓知道她性子急,也不再多说,打电话约好房东后,便赶了过去。

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妈,姓刘,长得十分富态,脸上堆着笑意,很仔细的介绍了家里的情况,原来房子是新装修过的,本来是要留给儿子结婚用的,结果儿子和女朋友分手了,还一气之下去了美国工作,估计几年内都回来不了,所以就先拿出来租。

介绍完了,刘大妈呵呵直笑道:“大妈我也是个明白人,最乐意租给你们这样的小情侣,让这屋子里多点喜气。”

“大妈,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赵卓连忙解释道。

“不是吗?我看你们挺般配的呀。”刘大妈狐疑道。

赵卓哑然失笑,这大妈真有意思,怎么看自己和韩朵儿也是两个世界的人,居然还能被看成情侣。

墨灵此时在一边说道:“大哥哥,我觉得你和这位姐姐也很配呢。这位姐姐长得也很漂亮,而且她化的妆好有意思。”

赵卓一看,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原来墨灵不知什么时候脸上也变成了烟熏妆,眼睛涂得跟熊猫似的,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韩朵儿见到赵卓笑出声来,玩味的道:“我说木头,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被大妈说成男女朋友,就这么高兴啊?”

“谁说我对你有意思,我小时候对你没意思,现在更没意思。”赵卓连忙反驳道。

韩朵儿嘴角勾笑,一挺胸脯,本来丰满的地方象个球似的凸了出来,她双手交叉在腰间道:“最好没有意思,这世上敢打我主意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别说,八年不见,这小丫头的身材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那胸部发育得也太丰满了吧。

赵卓心里嘀咕了一声,眼睛滑过那丰满的球型物,别过脑袋去道:“放心,我除非脑袋坏了,否则绝不会打你的主意。”

刘大妈看到二人斗嘴,呵呵直笑道:“还说不是小情侣,这亲热劲让我想起当年和老头子谈恋爱的时候。好了,大妈也看你们顺眼,这房子就租给你们了,交一个月押金,三个月收一次钱,这是钥匙。”

二人斗嘴归斗嘴,但是却依然有着青梅竹马的默契,因为韩朵儿下午有课,以前租的房子也还没到期,所以就先离开了,赵卓把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后,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然后准备出门去古钱市场一趟。

他刚将大门关上,没走几步路,便听有人叫道:“咦,是你这臭小子!”

赵卓扭头一看,只见几个人从巷子对面走过来,领头的正是古超。

古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好啊,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臭小子,那枚古钱明明就是真品,你害得老子把它丢了,被我爸狠狠骂了一顿,这笔帐你说要怎么算?”

古超身边的四个同伴都长得人高马大的,每个都是一副**样,耷拉着脸,耸着肩,恶狠狠的盯着赵卓。

赵卓一脸无辜的道:“古少爷,我只是猜测那枚古钱是赝品,可是将它扔掉的人可是你自己呀。”

“妈的,要不是你说,我怎么会扔?”古超气不打一处来,抄着大步走过来,一边把拳头捏得咔咔直响,一边说道,“我爸说了,那枚古钱是他花了7万买回来的,这钱你今天要不给我吐出来,我就让你站不起来!”

第十二章 奇力

古超凶狠的撂下狠话,脸上杀气腾腾,完全没有点开玩笑的意思,他身后的四个同伴也都亮出粗壮的胳膊,一个个凶神恶煞。

赵卓暗道不好,这几个人都是练体育的,古超还练过武术,若真打起来,自己估计真的只有被打趴下的份。

看到赵卓紧锁的眉头,古超脸上露出嘲弄之色,指着身边一个高个子壮汉道:“你还是趁早打消逃跑的念头吧,杜良可是学院的短跑冠军。”

赵卓心头一沉,这下可真麻烦了,古超现在是想把气都撒在自己身上,如果想不出方法对付,后果难以想象。

只听墨灵说道:“大哥哥,我来吓走他们!”

这一说,赵卓心头一亮,是了,墨灵能够间接的移动物体,如果让她动手,弄出点诡异的事情来,说不定能把这几人吓走。

然而墨灵这话刚说完,突然身体震了震,失力般的靠在了墙上,有气无力的道:“大哥哥,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没什么力气了。”

见到墨灵突然间有了状况,赵卓大吃一惊,连忙朝着她跑过去。

“想跑,你跑得过我吗?”杜良却以为赵卓是想溜掉,撒开腿就冲了上去,他不愧是短跑冠军,一眨眼的工夫就跟上了赵卓,一探手就朝着他抓了过去。

“滚开!”赵卓担心墨灵安危,忍不住怒吼一声,反手一掌就朝着杜良的胸口推去。

此时,腹部升起一股滚烫的热流,顺着经脉而上,在掌心处化为一团雄浑的力量,这一手推去,好象有千斤力道一般,杜良居然被这一掌推得连退了五六步,一时间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感觉到身体里的异样,再看看这一掌的威力,赵卓也不由愣住了。此时,他又想起了在小吃街怒喝古超时的情景,当时是没注意,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腹部就有一股热流直冲喉咙。

他再细细一想,顿时明白了这股热流的来历,半个多月前他在市博物馆外,通过阴阳眼进入到了那个古瓷器中,古瓷器里的那团灵光被自己触碰吸收后,身体里便出现过这种热流。

莫非,这股因为古瓷器凝聚的灵气依旧还在自己体内,而且还能够发挥出莫名的力量。

时间紧迫,他没敢多想,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墨灵身边,焦急的问道:“墨灵妹妹,你怎么了?”

墨灵几乎是坐在了地上,一手捂着脑袋摇着头,吃力的道:“大哥哥,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身体,身体好虚弱。”

“你先进墨玉里休息一下,我处理完这里立刻进来看你。”赵卓连忙掏出墨玉,墨灵一接触到墨玉,立刻就化为一团灵光钻了进去。

这时,耳边传来杜良的怒喝声:“臭小子,居然敢推我!”

赵卓回头一看,只见杜良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箭步朝自己冲过来,狠狠一脚就踢了上来。

这一脚本来速度极快,然而此时在赵卓眼里却是另外一般景象。

被激起的热能在全身流转,身体里的细胞就象吃了兴奋剂的活跃着,在赵卓眼里,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慢镜头,杜良好象蜗牛一样慢慢的探出腿,朝着自己面门袭来。

赵卓想都没想,伸出手抓住他的脚朝前一拉,杜良顿时摔倒在地上,正脸着地,爬起来一边叫疼一边直揉着鼻梁。

古超等人没想到赵卓出手这么迅速,杜良明明是从后面偷袭的,他居然在回头一瞬的时间便出手化解了危机。

古超一瞪眼,磨着牙齿道:“好啊,你小子原来是个练家子,怪不得敢惹上本少爷。你既然这么不上道,就让你尝尝少爷我的厉害。”

话一说完,古超便迈着大步走了过来,虽然没有脱掉外衣,但是露在外面的肌肉都十分结实,而且每一步走来都稳如泰山般,给人一种压迫感。

杜良守在赵卓的后方,蠢蠢欲动,其他两个人也都从两边围了上来。

经过刚才的事情,赵卓已经明白灵气改造后身体的奥妙,信心大增,此时他极为担心墨灵的安危,声音一沉道:“古少,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们纠缠,给我让开!”

“让开?你以为你是谁,叫老子让开就让开!”古超勃然大怒,挥动拳头就砸了过来。

他的拳头上的骨节比普通人的更加粗大,明眼人一看便知道确实有过几年的武术功底。加上蓄势而发,要是被这一拳打中,估计连内伤都能震出来。

古超一动手,杜良三人全都作势欲动,只待赵卓被打中,三人雷霆般的拳头就会一起涌上来。

然而,赵卓并没有给三人这个机会,古超的拳头还在半途中,众人便感觉眼前一花,赵卓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了古超的鼻梁上。

伴随着拳头落下的,还有“咔”的一声脆响,也不知道那鼻梁有没有被打断。

古超一声惨叫,两眼发花,捂着鼻子踉跄退了好几步,鼻血不断的涌了出来。

杜良三人哪里料到赵卓的速度这么快,连古超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时间都懵住了,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赵卓早不知去向。

三人连忙围了过去,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古超被打得眼泪都飙出来了,一边忍不住剧痛,指着赵卓逃跑的方向大吼道:“你个臭小子,给少爷我等着,下次一定把你的皮给剥了!”

赵卓一路狂奔,待到发现四人没有跟上来,这才进入了墨灵空间中,在厢房的床上找到了衰弱的墨灵。

墨灵脸色惨白,可怜兮兮的呢喃道:“大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大哥哥不会让你死的!”赵卓心疼的说着,却一时间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坐在床边老久,才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墨灵的身体似乎比以前透明了许多。记得刚见到墨灵时,她的身体看起来和真人一样,但是现在,衣服的有些部分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来。

莫非……赵卓顿时心头一亮,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墨灵乃是墨玉之灵,其实和人类的灵魂很相似。既然同属灵魂,那么应该会惧怕阳光,赵卓心里很明白,在这么多年来,他只有在晚上才看到游离的鬼魂,而大白天从来没有见到过。

墨灵之所以能够在白天显形,很可能是仗着数百年来的修为,然而时间一长,可能会对自身造成伤害,随着灵气的流失,最终导致了现在的衰弱。

如果能够让她吸取充分的灵气,是不是能够重新恢复活力呢?

这么一想,赵卓立刻拿定了主意,抄着近道赶到了市博物馆,在明清展区的展厅里成功的找到了蕴涵灵气的瓷瓶。

此时,他带着衰弱的墨灵一起进入到了瓷瓶空间中。

空间里的灵气除了形成一团光球外,还有大量游离的。墨灵一进这空间,首先游离在空间里的灵气居然自动的朝着她靠拢过去,墨灵每一次呼吸,便有大量的灵气被吸进身体里,而随着她的呼吸,空间中心的那个灵气团竟然也朝着她飘移过来。

待到墨灵将灵气团吸走,瓷瓶世界轰然瓦解,二人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而此时,墨灵已经再度恢复了些力气,她眼中渐渐有了些神彩,欢喜道:“大哥哥,我感觉身体好很多了。”

“果然是灵气的作用。”赵卓大松了口气,他这才仔细观察起展厅里的展品来,发现居然有不少的展品蕴藏着灵气。

于是,赵卓便带着墨灵不断进入古玩空间中,吞噬里面的灵气,直到吞噬完十个灵气团后,墨灵终于完全恢复了活力。

赵卓也在这个时候吸收掉了另一个灵气团,灵气入体,顿时化为一股热流,和之前身体里的热流合二为一。

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热流并没有消失掉,而是象血液一样在身体流动起来,绵延不绝,而赵卓也分明感觉到了身体的某些变化。

他站在展厅深处,耳朵里居然清晰的传来周围展厅中人们的对话,而刚才在这里却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他的视力也敏锐了许多,百米外展品上的一丝丝花纹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而身体里所蕴藏的那股力量感亦更加强大。

赵卓忍不住长长吸了口气,要是自己再多吸收几个灵气团,岂不会变成超人了?

只不过,他也感觉得到,屡次进入古玩空间已经让精神十分疲惫,要想再次进去恐怕很困难了。

不过看着墨灵能够恢复力气,他还真是松了一口气。仔细算算从拿到墨玉到现在差不多有三周的时间,也就是说,每隔三周,墨灵都要吸取这么大数量的灵气才能保持住活力。

他立刻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博物馆究竟有多少藏品有灵气,墨灵一次性就要吸取十个灵气团,照这样下去,估计过不了多少时间,博物馆里就没有可吸取的灵气了。

那么到时候,莫非要带着她到其他省市的博物馆或者古玩市场里去吸取灵气吗?但是怎么都觉得有点头疼。

赵卓从展厅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崔世烟从二楼下来。

第十三章 慈善义卖会

一见到赵卓,崔世烟便热情的叫了声师弟,赵卓回过头应了声,便听崔世烟笑问道:“师弟你怎么来了这里,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想着师哥可能挺忙,没敢打扰。”崔世烟这么热情,赵卓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崔世烟呵呵笑道:“今天还真特别忙,你晚上有没有时间?”

“有时间,师哥有什么吩咐吗?”赵卓奇道。

崔世烟说道:“是这样的,晚上有一场慈善义卖会,我正要赶过去。你要是有时间,就陪我一起去,万一我看到有兴趣的,你也好帮我把把关。而且参加的人可都是社会名流,我介绍你认识一些,对日后工作也有好处。

崔世烟这么为自己着想,赵卓感激不已,于是跟着他一起前往了慈善义卖会的现场,只是到了才知道,这义卖会的举行地点居然是杜克拍卖行。

在拍卖行的门口挂着长长的横幅,上面白底黑字的写着:周文清老先生遗孀慈善义卖会。

赵卓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场拍卖会这个叫周文清的是一个亿万富翁,前不久刚过世,其遗孀将其一生的展品在这里义卖,所筹集的善款将全部用于慈善事业。

所以拍卖行里里外外不仅多是名流,而且还有不少媒体的记者。

在拍卖行入口的小厅里,摆放着义卖的各种展品的照片,崔世烟身为博物馆馆长,人脉倒是非常不错,不时的给赵卓介绍一些人。

崔世烟正介绍着,突然眼一亮,拉着赵卓朝另一边走去,大声招呼道:“这不是欧阳副会长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呀?”

赵卓顺着他视线一看,只见他打招呼的是个五十来岁的清瘦老者,笑起来很是慈祥,但是这欧阳副会长并不是独自一人,身边还有两个熟人,秦信和陆云海。陆云海一改傲慢的态度,在一边显得毕恭毕敬,只是见到赵卓和崔世烟出现在这里,顿时就黑了脸。

欧阳副会长含笑道:“我有公事路过这里,听说这里在举行个义卖活动,就顺道过来看看。”

“那您老下次来这里,一定到博物馆来瞧瞧。”崔世烟说着,拉过赵卓道,“我给你介绍,这位老先生是我们广省鉴定师协会的副会长欧阳涛老先生,这两位是……”

秦信笑着摆摆手道:“我们就不用介绍了,早就和小赵见过面的。欧阳老先生,这小赵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收集到元代套钱的那一个年轻人,只是不知道原来是崔馆长的师弟呢。”

欧阳涛顿时恍然大悟,欣赏的多看了赵卓几眼,崔世烟却一脸迷糊,奇道:“师弟,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秦总,那元代套钱又是怎么回事?”

赵卓便将自己卖套钱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整个过程中,陆云海一直沉着脸,只觉得赵卓实在太碍眼了。

待到里面传来工作人员招呼入场的声音,欧阳涛拂须含笑道:“我们就进场吧,小赵啊,我们好好聊一聊,我可是很喜欢和有才华的年轻人聊天。”

赵卓一脸的谦虚,崔世烟则是悄悄竖起个大拇指。

四人一起进到了拍卖大厅里,陆云海独自跟在后面,本来他和秦信一起来的时候,欧阳涛还是颇有些看重他,不过赵卓一是寻到套钱的人,二又是崔世烟的师弟,这分量自然就高了一些。

要知道,这副会长的地位在古玩界可是举足轻重的泰山人物,要是得到他的赏识,日后前程自然不用说。

见到赵卓横插一脚,而且还得到欧阳涛的器重,陆云海直是气得脸都青了,又不好在一边插话,万一把崔世烟把自己在博物馆那点事情说出来,对自己可是很不利的。

欧阳涛坐下来后,很亲切的和赵卓交谈起来,讨论到一些古钱的知识时,赵卓按照墨灵的话来回答,听得老先生不住的点头,欣赏的表情流溢于颜表。

没过多久,拍卖会就开始了,最先开始拍卖的是一幅出自清代名家汪士慎的“细雪腊梅图”,起拍价20万。

陆云海终于找到机会,朝着秦信说道:“汪士慎乃是扬州八怪之一,在清代的画家中可谓是独树一帜,擅画花卉梅花,韩总你看这幅画,雪如墨滴,梅若花开,神腴气清,墨淡趣足,20万的起拍价还是非常合适的。”

秦信微微点头,却不忘向欧阳涛咨询道:“欧阳副会长以为呢?”

欧阳涛含笑道:“这幅画应该是汪士慎中年时的作品,给人一种苍茫朴茂之感,算是他画作中比较中等偏上的作品。不过汪士慎的作品非常多,一般要收藏就尽量收藏精品,尤其是他年老失明时所做之画,堪称大家。当然,如果单以价格来看,以40万以内的价格拿下,还是有一定升值空间的。”

“欧阳副会长不愧是大行家,一席话让晚辈获益良多。”陆云海趁机拍马屁道。

欧阳涛微微一笑,也没多说话,只是这幅画很快就被人竞价到了40万以上,秦信便没有出手。

拍卖几轮下来,除了字画外,还有古玉瓷器,碑帖宣炉,价格都在数十上百万,只是按照欧阳涛的话来说,都是多而不精,少有精品。

不过当出现一幅字画的时候,欧阳涛的眼睛陡地一亮,秦信也顿时被吸引住了,崔世烟也是眼睛瞪得直直的。

此时拍卖的这幅画乃是出自明代画家仇英的《仙山玉宇图》。只见此画青山如剑,松云万壑,其间仙山阁楼,给人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起拍价自也不低,六十万起价。

陆云海忍不住道:“秦总,这仇英乃是明代和沈周、文徵明、唐寅并称为四大家之一,他的画可都是精品之作啊,要是我的话,就算一百万也要拿下来。”

秦信朝着欧阳涛望了眼,欧阳涛虽没说话,但是那神情却显得很专注,可见这幅画的确是大家精妙之作。

赵卓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这画法流转劲利,虽然画的只山楼,却给人一种风骨劲峭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时,墨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赵卓微微一愣,见到秦信就要举起牌子喊价,急切的道:“秦总,等一下!”

“小伙子,怎么了?”秦信虽然有点意外,但还是把牌子放了下来。

“怎么,你该不会要说这幅画是赝品吧?”见到赵卓一脸凝重,陆云海一肚子的气终于有了个发泄后,阴阳怪调的说道。

没想到,赵卓却是一本正经的道:“这幅画恐怕真的是赝品。”

听到赵卓居然说这幅画是赝品,陆云海差点没笑出声来,他得意洋洋的道:“小子,周文清老先生虽然是千万富翁,但对古玩方面也很精通,你说他的藏品是赝品,真是——口出狂言!”

崔世烟不由得擦了擦汗,这个师弟怎么老是说些惊人之言呢,第一次是如此,第二次也是这样,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胆子,身边可是坐着欧阳副会长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呢。

赵卓不理陆云海的嚣张态度,淡淡的说道:“买卖古玩本来就是买卖双方知识领域的较量,如果作伪的水平够高,那么就算老行家也有上当的可能。甚至可以说,任何人都有上当的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陆云海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的鉴赏工夫比周文清老先生还厉害了?”

面对陆云海的咄咄逼人,赵卓显得气定神闲:“不敢,我的意思是说,再厉害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嘁!就算他看走眼,那就会被你这毛头小子看出来吗?你以为你是谁,欧阳副会长都没说话,你就敢在这里说大话?”陆云海冷笑道。

见到赵卓镇定自若,欧阳涛不但没责备,反而多了分欣赏的味道,他淡笑道:“小赵,你既然说这副是赝品,那么它假在哪里?”

“对啊,它假在哪里?”陆云海以为欧阳涛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下巴一抬,更是傲慢非凡。

赵卓淡淡说道:“在古代,一般的古玩铺都在本地出售东西,但是有一种古玩铺却不一样,他们明里是出售古玩,但是私底下却经营着赝品。”

“这没什么希奇的,卖赝品的古玩店多了去了。”陆云海冷笑道。

赵卓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些人经营的赝品并不是简单的收购和临摹,而是培养学徒,他们一般会收取十岁左右的学徒,先让其任意绘画,半年之后,将其中有绘画和写字天赋的学徒留下来,根据其画风对相似的名家进行摹仿。终年终日,如此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这么多人总有一个人摹仿成形。”

“然后呢?”秦信从未听说过这些,不由有点好奇。

第十四章 拆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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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赵卓继续说道:“然后掌柜的再觅得仇英平常所用之纸,所用之墨,照其笔法为书画,就其故事设词立意,再以熏旧法,使之纸本笔迹变旧,照旧式式样裱好,再熏旧,使其破烂,直到和其真迹相同,才算成功。成功后,将这幅画送到仇英的生地,放于当地小书铺贩卖,偶有来此游历的学子,以为是大家遗留之物,高价收藏之,代代相传,是为真品。”

一席话听完,欧阳涛和崔世烟不住点头,秦信则是长吁一声道:“耗三十年之功完成一副伪画,无论从纸质画风都和真品无二,果然再厉害的行家也难以一时洞穿,古人的耐性真是让人嫉妒啊。”

陆云海不屑道:“你说这么多废话干嘛,这些事情我也耳闻过,但是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究竟这幅画假在哪里?”

赵卓微微一笑,指着画上一处道:“假就假在那枚印章上。”

“印章?”陆云海望过去,只见在古画的左下角盖着一方大印,上有小纂“仇英”字样,只是陆云海怎么看,也觉得那印章丝毫没有作假的地方,遂抱臂耻笑道:“我倒还真没看出来,这印章假在哪里?”

赵卓淡淡的说道:“莫非陆先生还没看出来,那印章所用的乃是八宝印泥吗?”

“什么,八宝印泥?”陆云海听得吃了一惊,再仔细看看那印章,顿时倒抽了口凉气。

“八宝印泥是什么?”秦信不解道。

崔世烟便解释道:“所谓八宝印泥,乃是漳州三宝之一,其由麝香、朱砂、红宝石、珊瑚、朱胶、赤合叶、老陈蓖麻油及艾绒等8味上等名贵药材制成,在使用图章时粘之印在书画上即可,不仅百年不损,色泽如新,而且还有这一股淡淡的馨香味。但是,这东西是清代乾隆年间才有的,明代的画是不可能出现的。”

秦信朝画上望去,被这么一提点,也明显感觉到那印章的确有点突兀。

这时,便听欧阳涛呵呵笑道:“小赵不仅知识丰富,这眼光也真是毒辣呀,其实老朽刚才也差点看漏了点。这幅画正如小赵所说,乃是清朝年间所摹仿,本来这幅画堪称完美无缺。只不过百年之后的今天,古画黯淡,但那八宝印泥依然宛如新印,反而露出了破绽。”

被欧阳涛这么一下定论,陆云海着实的愣了愣,一时间脸憋得通红。

他哪里料到这幅画真的是赝品,自己堂堂一个二级鉴定都没看出来的破绽,居然被这么个毛头小子点出来了。

他肚子里的那股气就象要爆炸了一般,但是却没办法在这里表达出来,唯有咬牙切齿的哼哼出声。

秦信连连惊叹道:“没想小兄弟对古画也有这么高的鉴赏能力啊,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不过这幅画,我就更加要买下来了。”

“这是为什么?”赵卓大为不解的道。

却听欧阳涛笑道:“秦总是个热心人,知道这幅画若是流传到其他人手里,判断是赝品的话,只怕会坏了周老先生一生的清誉。”

秦信笑道:“反正我今天来本就是准备捐钱的,买画只是顺便,何况,区区百万能够帮周老先生一把,也是我的荣幸。”

说罢,秦信便举起牌,叫出更高的价格。

赵卓不由暗自佩服,没想到秦信居然有这样的热心肠,崔世烟也不住点头,不吝赞赏了一番。

没多少功夫,秦信便以120万的价格买下了这幅赝品,将画卷拿到手之后,他仔细一看,再一闻,忍不住失笑道:“还真有股子馨香的味道,小兄弟你的鼻子可比狗鼻子灵多了。”

赵卓也不由一阵苦笑,自从今天吸收了那瓷瓶的灵气后,他的感官得到全面的提升,这鼻子还真跟狗鼻子差不多了。

这时,便听秦信慨然道:“难得欧阳副会长来淮海一趟,小兄弟又让我做了件大善事,不如请三位到我的收藏室里坐坐,欣赏欣赏在下的藏品。”

陆云海一听,顿时脸上现出几分不安,急忙说道:“秦总,您的藏品不都是喜欢独自欣赏,从来没有给别人看过吗?”

第十四章 拆穿(下)

秦信哈哈笑道:“我的确喜欢自己欣赏收藏的东西,不过,古人都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今天能够帮到周老先生一把,心情非常高兴,这人一高兴嘛,就要把好东西拿出来给朋友分享,欧阳副会长和崔馆长该不会拒绝吧?”

欧阳涛呵呵笑道:“怎么会呢?秦总你的大手笔我可是常常有耳闻呢,既然秦总这么大方邀请,那我们三人怎么能拂你的好意呢?”

崔世烟也笑道:“早听说秦总好东西不少,我可等不急了。”

秦信便哈哈大笑起来,陆云海的脸色却青一快白一块,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了。

离开拍卖场后,赵卓四人坐上了秦信的车,半路上,从谈话中几人才知道赵卓居然还是学生,言语中更是惊叹不已。

不久后,小车便驶进了城南的一个别墅小区,辗转来到了一栋蓝白相间的花园洋楼。

推开三楼的藏品室,只见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字画,上到春秋秦汉,下到宋元明清,可谓是应有尽有,差不多有一百多幅。

秦信将一件件画上的布拉开,引导着欧阳涛三人观看着。

然而墨灵在里面转了一圈,却凑到赵卓耳边道:“大哥哥,这里面有十几幅都是赝品呢。”

“什么?”赵卓吃了一惊,连忙朝着欧阳涛望过去,只见欧阳涛的眉头也有些微微皱起,显然这些赝品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再看陆云海,他早没有那分高傲自负的感觉,反而是焦躁不安,竭力控制着情绪。

赵卓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事情恐怕和他脱不了关系,如果他不知道这里有赝品,大可不必做出这样的表情,但是如果明知道,那这些赝品就是他经手的!

浑然不知情的秦信此时笑道:“欧阳副会长,崔馆长,小兄弟,我的藏品如何啊?”

欧阳涛轻咳了一声,瞥了一眼陆云海才道:“秦总,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呵呵,欧阳副会长你有话就直说,能得到你的指点那也是我的荣幸。”秦信笑道。

欧阳涛便正色道:“这里的一百来幅画,据我刚才看了一下,至少有八幅是赝品。”

“什么,八幅?”秦信大吃了一惊,陡地朝着陆云海道,“云海,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每一幅画都是经你的手鉴定的,怎么会有赝品呢?”

“这……”陆云海被问得有点不知所措,只觉得额头上冷汗直冒,竟不敢正视秦信的眼神。

秦信见他那副心虚的样子,声音一沉道:“陆云海,该不会是你串通古玩商,故意把这些赝品卖给我吧?因为你知道,我这个收藏室从来不让其他人进来,所以不会有人发觉。”

赵卓冷冷的看着陆云海,没想到一个堂堂的鉴定师居然做出这么卑劣的行为,实在是可耻。

崔世烟也有点恍然大悟,原来博物馆上次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这个陆云海的设计啊。

陆云海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辨别道:“秦……总,这我也不知情啊……”

秦信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陆云海,你应该知道我秦信是个什么人,如果事情是你做的,我一查便知,如果还想在这个业界混下去,就给我说实话!”

陆云海显然也知道秦信的厉害,身体不由一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我……我不是存心欺骗秦总你。”

秦信见他承认,脸色一冷,沉声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陆云海哪里敢再待下去,立刻夺门而出,但是临走之时,他用尽全力的瞪了赵卓一眼,眼中满是愤怒和仇恨,如果不是赵卓,他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欧阳涛轻叹道:“秦总也别生气,鉴定师这一行啊本来就是良莠不齐,以后啊还请多个心眼。”

秦信苦笑道:“这陆云海其实和我还有点亲戚关系,否则我也不会这么信任他,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伙同别人来骗我的钱,真是难以想象,多亏了欧阳副会长,否则我不知道还要被骗多久?”

“其实就算没我在,小赵也能为你指出来呢,只是他刚才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我而已。”欧阳涛含笑道。

赵卓暗道欧阳涛眼光锐利,刚才自己瞄了他一眼,居然也被他知道了。

“小赵啊,要是你是鉴定师就好了,那样你就可以为我来鉴定了,我对你的人品和才能可是十分看重。”秦信叹息道。

却听欧阳涛笑道:“以小赵的才能,考上鉴定师应该不难。对了,过几天就是半年一次的鉴定师考试,等小赵考上,我会写信推荐你进入淮海市的鉴定师分会。”

一听欧阳涛居然主动邀请赵卓,崔世烟连忙说道:“师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哟,要加入鉴定师协会可不是那么容易哟。有欧阳副会长担保你,一定没问题。到时候就有人源源不断的找你鉴定古玩,自然也就不愁钱了。”

第十五章 偶遇

赵卓一听又能接触到古玩,又能赚钱,便有点心动,这样一来,说不定自己和墨灵吸收灵气的难题也解决了,不过,他又迟疑道:“可是我现在还是学生。”

崔世烟笑道:“没关系,鉴定师并不是全职的,不过报名日期好象已经过了。”

看着崔世烟看着自己,欧阳涛呵呵笑道:“小崔你是在给我出题呢,这简单,我直接跟淮海市分会的余会长说一下,到时候考试那一天记得给他一个电话。”说完,欧阳涛便将余会长的手机号码给了赵卓。

“欧阳副长会可是替你开后门呢,还不快谢谢。”崔世烟说道。

“谢谢欧阳副会长。”赵卓连忙说道。

欧阳涛含笑道:“不必谢我,只要是人才,我们就要不拘一格的吸收,这样协会才能壮大,小赵你不仅年轻有才,而且人品也很好,我也很相信我的眼光。”

由于欧阳涛所住的四星级酒店就在赵卓回学校的路上,欧阳涛便叫上赵卓边走边聊,秦信则开车送崔世烟回家。

赵卓将欧阳涛送到酒店门口后,正准备离开,却见到韩朵儿和一个中年男子从停车场方向走来。

一见到赵卓,韩朵儿便叫了声木头,中年男子露出和蔼的笑容来:“前几天就听朵儿说你也在淮海大学,就准备让你到家里来吃饭的,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

“韩叔叔。”赵卓连忙应了声,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韩朵儿的父亲韩铁生。如今的韩铁生已不是二十年前那个穿着蓝色汽修工作服的年轻人,他身穿高档西服,气质不凡,不过那和蔼的表情却依然如昔。

韩朵儿提议道:“爸,既然在这里碰上了,就让木头跟我们一起去吃吧。”

赵卓正想推辞,却见到韩朵儿在对自己使眼色,便把话吞了回去,待到韩铁生走在前面,便听韩朵儿小声说了几句,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原来韩铁生到这里来,是应了一个叫蔡定国的老板的邀请。此人是一家名叫五角星法国特色连锁餐厅的老板,这家法国餐厅只设在高档的酒店内,韩铁生就想将连锁酒店引进到自己的连锁酒店中。

因为韩铁生膝下无子,所以对女儿期望很高,也时常带着她去熟悉下生意环境,以便日后交付。只是韩朵儿对这种场面没什么意思,觉得枯燥无味,所以见到赵卓便叫上一块,也好有个聊天的对象。

走到酒店大堂,蔡定国和儿子蔡晓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蔡定国四十来岁,脸上带着笑意,鬓角带着一些白发。

蔡晓年龄大约24、5岁,长得很斯文,中分头梳得油光发亮的,戴着金丝眼镜,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寒暄完了,见到和韩朵儿并肩而来的赵卓,蔡定国不由好奇道:“这位年轻人是……”

“他叫赵卓,是我朋友的儿子。”韩总笑道,“恰好在这里碰上了,就带他过来了,蔡总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请。”蔡定国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倒是蔡晓有意无意的多看了赵卓几眼。

乘着电梯来到二楼,便来到五角星法国餐厅里,一进去众人便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奢华感,而且在这里用餐的有一半都是外国人,服务生也打扮得体,一下子显出了档次来。

看着韩铁生不断点头,蔡定国便邀请他到处看看,韩朵儿虽然对生意没兴趣,但是听起介绍法国大菜却露出些兴趣来。

赵卓远远的跟在后面,待到三人进了厨房后,只听后面的蔡晓笑道:“他们谈生意估计要不少时间,我们先坐下吃点东西吧?”

赵卓便坐了下来,接过蔡晓递过来的菜单,翻着看了看,暗嘘了一声,不愧是高档餐厅,一般菜都要两三百块,而且那分量少得可怜,真要填饱肚子,没个一千块估计是不行的。

蔡晓认真观察着赵卓的表情,含笑道:“我们这家餐厅都是高薪聘请的法国厨师,所有的原料都是从法国直接进口,在这里做出的菜和法国本土的菜没什么两样。要不然,就给你上几个招牌菜吧。”

“谢谢。”赵卓道了声谢。

蔡晓微微一笑,习惯性的抖了抖手,露出腕上的金表,慢悠悠的说道:“看赵先生和韩小姐聊得挺开心,关系好象很不错啊。”

“哪里,只是普通朋友。”赵卓笑答道。

蔡晓还是在笑,只不过笑上多了些阴冷:“看来赵先生也也很明白,韩小姐是不可能看上你这种人的。”

“什么?”赵卓眉头微微一皱,他本来对蔡晓的第一印象还挺好,但是此时再看他,这人的笑已多了几分蔑视的感觉。

蔡晓淡淡的说道:“你不要以为韩叔叔让你吃饭,就是器重你。这就好比穷亲戚一样,不把他们赶走,那只因为气度。所以,我劝你不要对韩小姐有什么奢望。而且,你也应该看得出来,韩小姐对我很有好感。”

“吓?”赵卓听得一愣,再看他那副自信得不能再自信的表情,差点没笑出声来,从小到大,他可是和韩朵儿一起长大的,她对这种斯文型的男生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光看她刚才打招呼时那刻意装出来的客气就知道。

蔡晓似乎很满意赵卓惊讶的表情,继续说道:“老实告诉你,我不管你的父亲和韩叔叔有什么关系,但是,我这个人对穷人从来就没有好感,也不希望韩小姐身边有你这样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自觉离开。”

赵卓听得暗哼一声,这人还真是自信过头,居然帮韩朵儿做起选择来了,要是他知道自己和韩朵儿即将住在一个屋檐下,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不过,他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树敌,他淡淡的说道:“蔡先生多想了,我只是来吃顿饭而已。”

蔡晓似乎以为赵卓是在示弱,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道:“这顿饭就当是我们的见别礼吧,希望以后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说罢,他便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这时,墨灵气呼呼的叫道:“大哥哥,这人太可气了,我会帮大哥哥你赚到很多很多钱的。”

“谢谢。”赵卓怜爱的看着墨灵,却突而有几分感触,自己这样一直依靠着墨灵,不也和这二世祖有些相似吗,如果能够凭着自己这双手来赚钱,那才是真正的能力。

赵卓此时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唯有这样,才能够保护身边的人。

有了这样的决心,赵卓更加主动的投入到了鉴定古钱的事情上,时间也飞快的流逝着。

自从有了30万资金后,赵卓购买古钱所耗费的数目已近10万,价值最小的古钱不过几块钱,最大的则几千,就算把现在手里的古钱全部倒卖出去,至少也能赚上十几万的利润。

但是赵卓所想的依旧是能够取得最大的利润的套钱,只不过,有的古钱本来就数量稀少,出土后流通到市面上更少,可谓是可遇不可求。

要不是上次意外在古超脖子上发现了至治通宝,赵卓也不可能仅花半个月时间就凑齐一副套钱,现在三月还贷之约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赵卓手里的各朝古钱离集成套钱都有一定差距,最近的汉代套钱也还差上三枚比较稀缺的古钱。

而这个月底的时候,便到了鉴定师资格考试的日子,赵卓一大早便匆匆赶往了鉴定师协会淮海市分会。

第十六章 鉴定师资格考试

淮海市鉴定师分会的地址就在老城区,离古钱市场不远的老街。这是一栋两层楼高的老房,刻意参照清朝的建筑修建,青砖墨瓦,雕梁栋柱,站在门外便可看到里面的一个大院落,景色十分优美,在门口牌子上写着的分会字样显得额外的醒目。

此时虽然不过八点,但是在门外已经有了百来人,一个个穿得整齐干净,年轻的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大点的也有四十来岁的人。

赵卓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有人招呼自己,一看原来是师哥徐朗。

徐朗是历史系大四的师哥,平日里没事就到低年级的寝室里找人打牌,为人很和善,和赵卓关系也很好,有时候还帮忙在选修课上应付老师点名。

赵卓奇道:“师哥,你也是来考鉴定师的?”

“对对,来凑凑热闹,没想到碰上你了。”徐朗憨厚的笑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考鉴定师呢。”赵卓希奇道。

“现在很多大学和民办培训班都开设了鉴定师课,可热门了,你是考哪一类的鉴定师?”徐朗问道。

“哪一类?”赵卓愣了愣,难道这考鉴定师还要分类别吗?

徐朗笑骂道:“师弟还真够糊涂的,莫非连报的哪一类都忘记了?这鉴定师资格考试,可是分为五级三十类,级指的就是鉴定师的级别,最低为初级,其次则为三级、二级、一级、特级和顶级,三十类指的是古玩的类型,包括书画,瓷器,青铜器、古钱、玉器,等等。象我报的就是古钱,当然也有报几门的。”

“还能报很多项?那最多能报多少?”赵卓好奇道。

“这可没规定,不过今天举行的都是初级鉴定师考试,大多数都是你我这样的初学者,一般都只报的是一项。象明天举行的三级鉴定师考试,那些有基础报的就多了,三项的都有。”徐朗说道。

“听师哥这么说,报多了也没什么坏处啊。”赵卓说道。

徐朗苦笑道:“师弟,这鉴定师考试可不象是选修课考试,这三十类哪一类不是耗费几年工夫才能学点基础的,而且这学的还是纸上谈兵,要真正通过考试还得多摸摸真东西。你想想,一类就要花几年,几类岂不要花几十年?你看来考试的,大多是年轻人,能考过一项就不错了,哪还敢贪多?”

赵卓想想也对,不过这个道理还真用不到自己身上,有墨灵在身边,自己就等于平添了几百年的才学,所以他肯定不会只考古钱这一类。

虽然到现在都还没有把第二套套钱集齐,但是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赵卓对这一点非常有信心。等到第二套套钱集齐,自己手上怎么也有近百万的资金,如果再来投资古钱,不仅时间上赶不上还债日期,利润也不见得可观。

他仔细一琢磨,有了这么多钱,应该就要投资字画、瓷器和玉器方面了。

这些东西虽然投资稍大一些,但是有墨灵在,只要搞清楚价格,绝对是稳赚不赔,而且入手出手都很快。

这么一想完,赵卓便决定考古钱、字画、瓷器和玉器这四项。当然,虽然他相信以墨灵的能力考过这三十类都不成问题,但是毕竟还是低调点好,树大招风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了。

只听徐朗说道:“其实,我已经来考过两次,都失败了,眼看今年就要毕业了,要是今年能考上,有了资格证,我或许还能留在这里找工作,否则可能就要回老家去了。”

赵卓听得一阵感慨,历史系的人本来就不好找工作,便鼓励道:“师哥一定能考上的。”

徐朗苦笑道:“但愿如此吧,我可是专门报了个培训班,还花了不少钱呢。”

这时,协会的大门打开了,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众人分站在院落的两边空地上,在院落中间则摆放着几张桌子,这里便是资格考核的地方。

接下来,工作人员开始逐个核对报名人的信息和身份证,欧阳副会长果然是说到做到,没等一会儿,工作人员便念到了赵卓的名字。

在核对证件的时候,赵卓还瞄了一眼自己的报名表,只见在考核项目那一栏,勾取了两项:古钱和字画。

可见欧阳涛对自己收集套钱和鉴定字画的功底还是深信的,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报上这两个了,不过他现在并不想单单考这两项,心想反正都是走后门的,不如就走大一点了。

他从人群中走出来,然后拨通了余会长的电话,电话一通,赵卓便说道:“请问是余会长吗?我叫赵卓,欧阳副会长叫我考试的时候打个电话给你。”

那边立刻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淡淡的声音道:“老师跟我提过这件事情,你直接过来考试就好了。”

说完,他就准备挂电话,赵卓连忙说道:“余会长,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一下。”

余会长似乎皱了下眉头,顿了一下才道:“小赵,门虽然是老师给你开的,但是考核那凭的是真本事。你也看到了,考试会场是全开放的,不止是我,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呢,所以,我可没办法在这上面帮你哟。”

赵卓苦笑道:“余会长,你误会我了,我是想让你帮我多报两个项目。”

“什么,多报两个?”余会长愣了愣。

“恩,欧阳副会长帮我报了古钱和字画,我想再报一下瓷器和玉器。”赵卓说道。

“瓷器和玉器可都是重头戏,考题也都不简单,要考过这两项可不是那么容易。”余会长说道。

“我有信心,还请余会长帮帮忙。”赵卓恳切的说道。

“好吧,既然你是老师拜托给我的人,这人情我总不能不卖。不过,年轻人,要量力而行啊。”余会长迟疑了一下,说完便挂了电话。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字里行间已表现出了些许不悦。显然在他看来,赵卓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有点夸海口了,古钱和字画的鉴定已耗费多年功夫,这瓷器和玉器更胜。不仅种类繁多,其价格更是远在一般古钱之上,首先在接触上就有一个不小的门槛,虽然现在世面上讲解作伪的书籍诸多,但是没有多年的实践经验,要想分清楚个子丑寅卯来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赵卓对余会长最后的态度也没放在心里,反而是的大松了口气,对自己这个走后门的,人家没有把自己拒之千里就不错了。

没过多久,考官们依次走了出来,徐朗显然早打听过,对来人都十分清楚,小声给赵卓介绍着。

坐在最左边桌子上的那个六旬老者人称汪老,是广东省鉴定师协会派来监督考核的鉴定师。

中间桌子上坐着两人,左边一个四十来岁,阳刚之中透着几分儒雅,正是淮海市分会的会长余唯洋。

在他旁边的男子是副会长张向东,年纪也是四十岁左右,虎口狮鼻,显得很粗犷,微微抿起的嘴角让人感觉有些傲慢。

最右边桌子上也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居然就是罗教授,另一个是本地有名的收藏家毕老。

能够坐在这里当考官,在座的都是具有国家一级鉴定师的资格,对古玩的各种类别也都有着涉猎。

待到考官们坐定,就开始翻阅起桌子上早放好的考生资料,余唯洋清了清嗓子说道:“鉴定师的资格考试一向采取公开透明的方法,一来是为了保证考核的公证性,另一方面也可以让诸位考生涉猎其他类别。今天所进行的初级鉴定师考试一共分为三十类,每一类考试分为三场,共半小时。”

说完,余唯洋又重申了一下考试的相关规定,不允许场外的考生高声喧哗和一些作弊处罚等等,最后,他才说道:“那么现在由国家一级古钱鉴定师,淮海大学历史系罗德文教授主持第一类古钱考试。”

罗德文拿起报名表格说道:“今天报考古钱考试的一共有24位,现在我每念到一位考生的名字,就请走到院子中间的桌前来。”

说罢,他便开始念名字,只是念到赵卓的时候,嘴上勾起一丝笑意。

余唯洋也看了赵卓一眼,见他长得普普通通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虽然老师说过这年轻人很有才气,他自己也不是那种凭外表下结论的人,但是这年轻人刚才夸海口的事情给的第一印象却十分的不好。

不过,余唯洋也没有多说什么,就算是老师介绍来的,那还是得靠真本事。

第十七章 过三关(上)

院子中间供考试的四张长桌呈弧形摆放,正对着考官方向,24个考生分为4组,每一张长桌前站6人。

待到念完名字后,赵卓这才发现,徐朗恰好和自己分在同一组。

随后,工作人员在每个桌子上放上一个铁皮盒子,只听罗教授说道:“现在进行第一场考试,在每一个盒子都有着36枚古钱,其中只有6枚只真钱。从工作人员打开盒子开始,十分钟内,每一位考生只需要挑选出一枚真钱即可过关。”

此话一落,工作人员便将铁皮盒子打开来,将里面的古钱倒在桌子上,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精会神的落在古钱上。

要知道,鉴定师考核并不简单的是以过关为目的的,每一场考核考官还会根据考生所用时间等做出优秀、普通和及格三种结论,虽然这些结论不会出现在鉴定师的资格证书上,但是却会在你进行下一级考核时被考官所阅读,从而影响到其第一印象。

所以,考试一开始,所有的考生都立求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出真钱。

当古钱全部摊在桌面上,墨灵只略略扫了一眼,便在赵卓耳边将六枚真钱的位置说了出来。

不过,赵卓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真钱挑出来,因为他发现徐朗正皱着眉头努力辨别着。一旦自己挑出一枚,那徐朗挑出真钱几率就减少了不少,所以他干脆就抄着手站着,看着徐朗的表现,反正还有十分钟,什么优秀不优秀的对他而言并没有关系,只要墨灵在,过关那就是板上钉了钉的事情。

一分钟不到,隔壁桌的一个考生便成功挑出了一枚真钱,自信满满的交到了罗教授手中。

罗教授鉴定后又交给其他几位考官看了看,众人都欣赏的点点头,在其考核第一场后写上了“优秀”的字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分钟很快的就过去了,赵卓这一桌只剩下三个人,徐朗依旧没有分辨出真钱所在。

看到赵卓在桌前一动不动,余唯洋轻轻摇了摇头,暗道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第一关都要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老师都是看走眼了。

唯有罗教授深知赵卓的能力,见他一直没有出手就觉得有些奇怪,于是翻了翻同桌人的资料,见到徐朗也是淮海大学历史系的,而且还是赵卓的师哥时才恍然大悟,脸上满是赞赏之色,能在这种场合还为同学着想的人,实在是罕见。

只不过,他脸上又露出担忧的表情来,现在时间已过了一半,要是徐朗还分不出真钱,不知道赵卓又该怎么办。

其实赵卓心里也有点着急,徐朗是拿起一枚看了半天,分辨出是假钱后又扔进钱堆里,等一会又将同样的一枚拿起来继续辨别,不过他动作虽然慢,但是真真假假却是分得清楚。

这时间,同一桌的另一个年轻人成功挑到一枚真钱,立刻欢呼一声,递到了考官面前。

赵卓见时间溜得飞快,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自己如果直接把真钱挑出来给他,恐怕会被认为是作弊,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即点明真钱所在,又不会被认为是作弊呢?

赵卓眼珠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主意,他陆续的捻起假钱,放到了一边,众人一看便知道他是在用排除法。

徐朗也一下子恍然大悟,也学着赵卓的方法把假钱移到一边,于是中间的钱就越来越少。

罗教授一看,便明白了赵卓的意思,忍不住勾出抹笑意,也亏得赵卓想出这个主意帮忙。

余唯洋和其他几个考官并不知道赵卓的用意,只以为这两人是在用排除法找真钱,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都不怎么看好。

只是让人希奇的是,赵卓挑假钱的速度奇快,几乎都不用看,一枚钱接着一枚钱的捻起,很快桌上就剩下两枚钱了。

徐朗拿起其中一枚,顿时瞳孔放大,惊呼道:“真品。”

赵卓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拿起另一枚走到了考官前。二人虽然通过了第一关,但是余唯洋等人毫不客气的在考核项上写下了“及格”两个字,罗教授虽然心里明白,但是也没办法写下其他评语。

十分钟结束后,26个考生中有3个没有几个,剩下了23人。23人重新分为五组后又站在了桌前。

第十七章 过三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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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工作人员拿来了23个小木盒子,每个考生都放了一个,小盒子不过半尺长,二指宽,虽然盖着盖子看不到古钱,但是数量显然没有30个那么多。

罗教授朗声说道:“下面进行第二关,诸位每个人手里都有着一个盒子,盒子里放有9枚古钱,这9枚古钱分别属于不同的朝代,其中只有一枚是真品,请诸位把这一枚找出来。时间为10分钟。”

话音一落,众人立刻把手中的盒盖打开,一看古钱全都倒抽了口凉气。

要知道,各个朝代古钱在钱文、外形甚至是材料上都有所不同,鉴别方法自然也不一样。盒子里的古钱从上到战国下到明清,和刚才第一关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不一样,9枚古钱看起来都象是真的。

墨灵扫了盒子一眼,正待说话,赵卓却道:“等一下,让我来猜猜。”

说罢,赵卓便拿起一枚枚古钱仔细的看了起来,不消一分钟,他便在那枚宋代元符通宝上点了点,朝着墨灵笑道:“对吗?”

“恩,大哥哥你也会鉴别拉?”墨灵重重的点点头,欢喜道。

得到墨灵的确定,赵卓不由笑了笑,这一个月来他可是走遍了周边城市的古钱市场,墨灵对于古钱的各种鉴别知识他也都学到了不少,无论眼力还是知识都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提升。

更异与常人的是,如今每隔几天,他就要和墨灵去博物馆吸取灵气,随着体内灵气越来越多,他的眼睛比普通人要敏锐得多,常人所分辨不了的细微差距在他一眼看来却是十分的明显。

除了通过古钱的形来鉴别外,古钱的气味,古钱的分量,古钱上那丝丝班驳的痕迹,全都成为鉴定真假的蛛丝马迹。

此时的赵卓虽然还无法称为大家,但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就算没有墨灵帮忙,他也自信通过这考试不在话下。

确定真钱之后,赵卓的目光便落在了徐朗身上,和周围人一样,他此时也是眯起眼睛在竭力分辨着古钱的真伪。

时间很快过去了4分钟,这才有一个考生辨别出真钱,递交了上去,从他开始陆续开始有人辨别出真钱,但是也有急于求成的一经递交上去,反而拿着的是假钱,被判定为不及格。

反观徐朗,虽然辨别得比较慢,但是还是很准确,而且他的心态很好,不急不躁。

赵卓看他那样子便放宽了心,只待时间结束再递真钱上去。

看到赵卓捻起几枚古钱粗略看了一下后,便把视线放到别人身上,余唯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家伙那镇定自若的态度完全不象是个来考试的,好象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这倒不是赵卓刻意显得有多突出,而是考试的人数本来就不少,要不是余唯洋对他特别在意,也不会发现他此时是在看别人干什么。而在其他人看来,赵卓的目光其实还是在古钱上的。

待到十分钟快结束时,徐朗终于把那枚真钱找到了,赵卓这才不慌不忙的把元符通宝挑了出来。

罗教授觉得赵卓的过关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担心因为他太过关心徐朗而影响到考试。余唯洋见到他居然在最后关头把真钱挑了出来,暗道这年轻人运气还真好,不过,这第三关没有点真功夫那就是绝对过不了的了。

第二场结束,23人中淘汰了6人,最终只有17进入第三场。

虽然不是自己被淘汰,但是周围的考生也不由得捏了把汗,26个人只有17人进入第三场,这样的淘汰率不可谓不高,等会轮到自己,同样也要经历这样残酷的考验。

很快的,罗教授开始宣布第三场考试开始,在17个人的面前又摆放了一个大盒子和一黑一白两个小盒子,听到罗教授把规则说完,场里场外的人都流了一身冷汗。

原来木盒子里有着15枚古钱,罗教授并没有说明里面究竟有多少真钱多少伪钱,唯一的规则就是在10分钟之内把真钱和假钱分别挑出来,放到两个小盒子里。

这样的难度比第二场不知道高了多少,在第二场,纵然不确定古钱是真的,也可以通过比较哪一枚更象真的来过关。

但是第三场,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需要的是100%的确定。

打开盒子,赵卓同样没让墨灵来帮忙,一枚枚古钱捻起来看了看,时不时还耸耸鼻子闻一下,然后又将钱全部放入盒子里,然后便关注起徐朗来。

余唯洋摇头冷笑,看来这年轻人还是有点自知之名,知道靠运气辨别不过去,所以就放弃了,要是老师知道这个年轻人只有这点实力,不知道会做什么想法。

第十八章 人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考生的额头上都聚起了一滴滴的汗珠,大家辛苦学习好几年,谁也不想在最后第三关被淘汰掉,否则再考试就必须要经过半年漫长的等待。

赵卓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是内心却在为徐朗担心着,看着他一枚钱要看个两分钟才能分辨出来,也不由为他捏了把汗。

时间很快过去八分钟,虽然有人已经甄别完了,但是又将分辨过的重新拿起来再次确认一下。

眼看时间就不多了,徐朗所挑出的古钱只有12枚,虽然真假都对,但是还有三枚没有挑完,要是按照他的速度,那肯定是过不了关的。

赵卓眉头微微一皱,突而一笑,他已经想到了能够帮徐朗过关的方法,然后便很认真的将盒子里的古钱分别丢进了黑白盒子里。

余唯洋把他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到现在才想起把古钱挑出来,完全就是瞎胡闹,要是这样都能过的话,那满地都是鉴定师了。

此时时间离10分钟只有仅仅几秒,徐朗叹了口气,也能赌一赌运气,把剩下的三枚分别放在了两个盒子里。

待到罗教授喊停的时候,守在一边的墨灵悄悄的将他丢错的两枚换到了真品的盒子里,然后轻飘飘的回到了赵卓身边。

所有带着编号的盒子都放在考官面前,每个人盒子里的古钱早就在发放前由工作人员进行过核对,考官们只需要对比下记录便可以知道考生是否过关。

随着一个个“过关”和“不过关”的声音响起,有人伤心有人兴奋,徐朗也在墨灵的帮助下过了关,兴奋得跳了起来。

罗教授拿起赵卓的盒子,看了一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赵卓,过关。”

这话一说,余唯洋的眉头不由一皱,这个结果是他怎么也预料不到的。

这时本来是全场寂静,却听场外一个考生突然说道:“他怎么可能过关,他才花了2分多钟就能把古钱分辨出来?肯定有问题。”

旁边的人便狐疑道:“小文,你说的是着的,他真的只花了2分钟?”

那个叫小文的考生拍着胸脯说道:“当然,他刚开始的时候拿起古钱略看了一下,闻了一闻,然后就放下了,我看了表的,2分20秒,然后就没碰过古钱,到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才把古钱移到两个盒子里。”

顿时全场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赵卓是不是走后门的,记录会不会造假。

赵卓也没想到有人会注意自己,毕竟自己在考生中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了。

看到场内外乱哄哄的一片,一直未说话的汪老说道:“诸位的情绪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请相信我们这里绝对不会作弊的事情。不过为了公正起见,请同样有造诣的余会长亲自对古钱进行甄别。”

这话一说,众人便安静下来,昂起脖子看着。

余唯洋接过盒子,一枚枚的拿起来看了看,眉头是越皱越深,这些真假钱虽然他之前没有过目,但是现在看起来,的确对于初学者十分有难度,作为考核的道具着实不错。

尤其是有一枚伪钱做得十分精细,很容易看漏眼。

但是,偏偏这盒子真钱和假钱无一放错,余唯洋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事情的确太奇怪了,就那么瞄上一会儿,这年轻人真能够把真假钱分得清楚?

看到余唯洋一直不说话,汪老忍不住轻咳了一声道:“余会长,结果怎么样呢?”

余唯洋只得说道:“确实和记录上所写一样,真钱6枚,伪钱9枚,无一差错。”

这一说,又有考生开始起哄了,全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几个考官也是面面相觑,众人都主持过十几年的考试了,谁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罗教授见到情形有点失控,便站起来朗声道:“我知道诸位心里的疑惑,那么我也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相信大家听了以后对赵卓的能力不会有丝毫的怀疑。”说到这里,他故意拖长声音,吊足了众人胃口才道,“赵卓前不久淘到了一副套钱,并且将其委托给了杜克拍卖行拍卖。”

“什么?”这话一说,就连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收藏家毕老都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场内外的人都倒抽了口凉气,眼睛直唰唰的盯在了赵卓身上。

套钱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古钱收藏家的至高荣誉,能够收集齐套钱的人,那对古钱的功底绝对是登峰造极的。

余唯洋也是大吃一惊,老师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虽然说过赵卓这个年轻人很有能耐,但是却没有提过他收集到过套钱这种事。

而且,罗教授这样身份说出的话那不可能有假,更何况人家连拍卖行的名字都说出来了,只需要去查一查,便可知道。

如果眼前这个年轻人真的收集过套钱,那么在短时间内过第三关那也就容易理解了。

毕竟,这只是初级鉴定师考试,最重要的是考察基础,在两分钟内就能辨别出第三关的古钱,恐怕不少二级鉴定师都能做到,就算是三级鉴定师,四五分钟也能完成,加上赵卓淘过套钱,有过丰富的实践经验,那倒也不难理解了。

对于罗教授知道套钱的事情,赵卓倒也不奇怪,肯定是崔世烟告诉他的,所以他对自己要来参加考试也十分清楚。虽然不想集套钱这件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不过罗教授也是为了着想才透露出来,也只有这样,才能把自己的过关解释成理所当然的。

这时,便又有人质疑道:“但是罗教授,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每一场都要拖到最后才交钱呢?”

众人的目光又聚了过来,置疑声不断,罗教授微微一笑,一手指着徐朗道:“这是因为,和他同一组的徐朗同学是他的师哥,为了让这位师哥多一点胜出的几率,为了让他少一点压力,所以他宁愿放弃这考核书上考官们优秀的判断,陪这位师哥走到最后。”

众人听完这话,一个个感慨万千,余唯洋也没料到居然还有这种内情,这看起来不起眼的赵卓形象也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毕竟在这样的场合下,还能为同学着想,这是何等的人品啊。

徐朗也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赵卓居然这么用心良苦,他忍不住冲过去,一把抱住赵卓,咬紧牙关感激道:“师弟,谢谢!”

“真要谢谢我,下次打牌多放放水。”赵卓呵呵笑道。

事情告一段落,众人看赵卓的眼光也都变了,就连考官们也带着几分欣赏,余唯洋也由对赵卓刮目相看,欧阳涛不愧是老师,所推荐的人不止鉴定力不错,连人品也实在是少见。

接下来,便是第二类的书画鉴别考试,主考官由国家一级书画鉴定师、分会副会长张向东担任,随着他念到名字,众人豁然发现,赵卓居然又上场了。

唯有罗教授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赵卓那鉴别古画的工夫他可是亲眼见过,就算张向东出的题再刁钻,那也绝对能够过。

而见到赵卓上场,众人也都揣测着,赵卓的年龄也不过22、3岁,在古钱上有如此造诣已经是罕见了,耗费的时间肯定很多,他居然又要考书画鉴定师,让人不由怀疑他的能力。

和随处可见,入门较低的古钱不一样,书画价格低者仅是几百上千一幅,但是高者上千万也并不在少数,这个价格自然是古钱难以比较的,而在鉴定上自然也比古钱复杂得多。

在上世纪50年代以前,书画鉴定便早分成了三大流派,即“望气派”,“款印派”和“著录派”。

所谓望气派,便是指观察书画上的气韵,根据书画的时代风格和画家个人风格来进行真伪判断。

所谓款印派,即是根据书画上的款识、印章等的真伪来进行判断。

所谓著录派,则是根据作品上鉴藏家的印记与题识,找出该鉴藏家记录这一作品的著录书进行核对。

三大派各有所长,也不近完善,直到近代,三大流派才渐渐融合起来,形成完善的鉴定方法。

也就是说,要鉴定一幅书画的真伪,除了要鉴定作品的时代风格和个人画风外,还要对画上的款识、题跋、印章、装裱进行鉴别,并且对曾经鉴定收藏此画的古代名家著录有所涉猎。

然而无论是每个作者的画风还是书法印章,都是千秋万别,甚至同一作者在年轻时和老年都不尽相同,再加上市面上的书画据称有九成是赝品,一旦辨别错误,可能导致几十上百万的损失,然而古钱鉴定错误,一般也就几十块钱。

所以对于书画鉴定师,光在心理素质的要求上就要高出很多。

不过,虽然书画的门槛比较高,但是现在一些大学和培训班已经开设了鉴定类的课程,书画鉴定自然比古钱鉴定要受欢迎,所以待到考生全部出列后,参考的人数居然有35个,比起古钱的要多出11个人。

第十九章 小露身手

众人抽签随即分为了5组,每组7人,接下来,工作人员开始将一个个的长纸盒子放在桌上。

这些纸盒子看起来都十分古朴,上面印着蓝色的水纹,每张桌子上放着7个,每一桌盒子发完后,工作人员便让每个人随便拿上一个,但是不能打开。

待到每个人手里都有一个纸盒子的时候,便听张向东说道:“本期的书画考核也是三场,第一场考的是诸位在书法上的鉴别功夫,现在在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一幅书法手卷,这些书法全都是赝品!”

这话一说,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不知道张向东这一关究竟考的什么,居然全部拿赝品出来,那岂不是不需要做鉴定了吗?

不过罗教授等人对张向东十分了解,这人是出了名严苛,虽然是初级考试,但是从来不会做放水的事情,这光拿赝品出来考核,绝对不会比鉴别真伪更简单。

果然,只听张向东看了看表道:“从考试时间开始,每个人拿着的手卷只能停留2分30秒,2分30秒以内,你必须要区别出至少两个造假处和作者真迹的区别,并将其记录在工作人员给你的本子上。2分30秒后,和同组的人交换另一幅手卷,再次找到这幅手卷上两处明显作假的地方和真迹的区别。也就是说,10分钟以内,每个人需要鉴定4幅手卷。成功鉴定出4幅的,算为优秀,3幅的为普通,2幅的为及格。”

众人听得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张向东的严苛果然不是吹的,看起来很轻松,不需要鉴定真伪,只需要通过寻找赝品作假的地方和真迹做对比,但实际上,这所考察的知识面可谓是相当广。

其实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你对真迹不了解,对作者的笔法、款识等不够了解,就算是赝品那也没办法辨别。

而且,每幅画鉴定的时间限定成了2分半,一下子把氛围就弄得紧张起来了。

考生们一个个象快要上战场的战士一样,紧握着盖子,只听张向东宣布开始的时候,便立刻将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书法手卷来。

赵卓把手卷摊开来一看,然后朝着左右两个人看了一看,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张向东直接把这些书法说成赝品,因为即使他不说,只要对书画稍稍有点了解的人,也知道这不是真货。

赵卓手里拿的这幅是颜真卿的书法,左右两边一个是苏东坡的书法,另一个是文天祥的书法,这些人可都是历代名家,那书法可都是无价之宝呢,怎么会轻易拿来作初级鉴定考试呢?

墨灵朝上面瞄了一眼,又看看周围的,提醒道:“大哥哥,这些画都是‘河南造’和‘湖南造’哟。”

“哦,是这样啊。”赵卓有些恍然大悟。

所谓河南造,又称为开封货,是指明末清初时开封地区所造唐宋名家的书法伪作,多是象颜真卿、柳公权、苏东坡、黄庭坚乃至岳飞、包拯、朱熹等名臣学者的墨迹。

湖南造,又称为“湖南刀”,是清代康熙年间至道光年间湖南地区所造假书画的俗称。

在清代时,地区造假甚多,就书法手卷、字屏之类,以开封和长沙最为出名,也是当时比较流行的赝品制造地,就算放在当今,也很容易看到这类的伪品。

赵卓虽然接触书画的时间不长,但是去过拍卖会,又到过慈善义卖会,还去过秦信的收藏室,听墨灵讲了许多关于鉴画上的知识,其中自然也包括这两种有名的造假。

随后,墨灵便开始指出手卷上显而易见的造假处,然后又详细的给赵卓说了说颜真卿真正手卷和这赝品之间的各种区别。

赵卓便将手卷放在了桌上,开始一一记录起墨灵所说的对比,而此时仅仅过了一分钟。

看到赵卓放下手卷开始写东西,罗教授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余唯洋等人多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写是什么。

如果写得是对的,那能在一分钟鉴别出一幅确实算有些功力,但如果是错的,那速度再快也没有用,真正要评判还得等到答案递上来的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隔两分半中,众人就要交换各自手里的手卷,赵卓只要拿到手卷,摊开后认真看了一阵,便将手卷收起,继续在纸张上写答案,时间同样是只过了一分钟。

和赵卓的轻松相比,不少考生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头的汗,不时的边看边擦,明明是大秋天,却热得和盛夏似的,就连外围的他类考生也不由得为众人捏了一把汗。

徐朗站在外围,认真的看着赵卓,只觉得这师弟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和赵卓认识也有两年了,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师弟的成绩也只能算中等偏上,每次考试时和其他同学一样也是挑灯夜读,免不了紧张。

然而在这和大学考试不知高了多少难度的鉴定师资格考试上,赵卓却显得一副过人的淡定姿态。

很快的,10分钟就结束了,众人开始将本子依次递交过去。

张向东二话没说,第一个就打开了赵卓的本子,一看下,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四幅赝品,每一幅都写上了四个真假对比的区别。

余唯洋也凑过来看了一下,多少有点惊奇,没想到赵卓还真有点本事,不仅答对了,而且速度上还比他人快了不少,每一幅所指出的也比规定的要多两个,其他考生和他这一比,一下子就拉开了档次。

毕老和汪老也专门把他的本子拿过去看了看,微微的颔首,还多看了赵卓几眼。

其实,墨灵所指出的真假对比可不止四处,整幅赝品在她看来,外在纸质、书风、题跋,内在字体风格上都有着非常大的区别,就拿手卷上那两百个文字来说,光是不符合颜真卿字体风格的文字就有二十来处。

赵卓从来没想过去出风头,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所想要的不仅是鉴定师考核过关,而且是要加入鉴定师协会。

虽然有欧阳涛说过的推荐,但是如果自己不拿出点成绩来征服这几位考官,那恐怕也会被欧阳涛带来不少阻力。

所以,赵卓便写下了四处,也算是小露了一下身手。

张向东很快宣布了第一场的结果,35人中只过关了29人,一次性淘汰6人。

29人经过重新抽签,分为了5组,接下来,工作人员又拿出长纸盒子放到桌上。

张向东开始宣布第二场考核:“第二场考核的是诸位在画上的功底,现在前两组桌上的画为10幅,后两组桌上的画为12幅,请每个人随意挑选两幅。”

在众人挑选了两个纸盒子之后,只听张向东继续道:“从我宣布开始的10分钟时间内,请诸位鉴定出手上两幅画的真伪。”

此话一落,29个考生迅速的打开盒子,将卷成轴的画卷展开,场外的考生也都纷纷昂起头,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些是什么画。

虽然张向东所说的第二场规则比第一场看起来简单得多,即没有刻意造成心理压力,又没有规定4幅之多的画,仅仅是辨别两幅的真伪而已。

然而,谁都知道,第二场的难度肯定比第一场更大,所以这些画也绝不简单。

待到众人的画一展开,考生们便纷纷蹙起了眉头,所展开的29幅画全都是小幅作品,而且所署名的也都些名家,其年代则从涉及唐宋元明清。

外围的考生们一个个唏嘘出声,这才明白过来第二场的难度之大。

要知道,古代大家的绘画名作,一般在书店里都能买到,一些博闻强记的学生甚至能够将整幅画都印在脑海里,一旦遇到赝品,一观便知。

然而,名家的小幅作品却不一样。

这些小幅作品一般价格都比大幅要少得多,比如某一画家的大幅精品之作能够拍卖到千万之数,但是其小幅泛泛之作却只能卖到几千几万,所以无论是画风还是风格上都会有些差距,而且小幅作品很多是没有记载过的,要将其分辨出来,便需要对作者各个阶段的画风都有所了解才行。

在赵卓手上的这一幅,乃是北宋名家李公麟的白描画。

所谓白描,指的是单用墨色线条勾勒形象而不施彩色的画法,李公麟的白描在北宋时堪称第一,无论人物、山水、花鸟,无所不精,尤其擅画人物和马。

恰恰这一幅,就是落款李公麟的《卧马图》,赭黄色的纸面上,寥寥几笔,便使一匹马颇具神采。

赵卓认真看了看,不由朝着墨灵叹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李公麟的真迹,但是这几匹马画得确实出神,无论从卧着的动作还是眼睛都能看到有些睡意绵绵。”

墨灵也点点头,轻赞道:“虽然和李公麟的画风稍有区别,但是作假者的白描确实很有水平呢。”

“这么说,这幅画真是假的了?”赵卓惋惜的叹了口气。

第二十章 险过三关(上)

一旦是赝品,那么它的价格也就显而易见了,可惜了作假者的那份画工。只是在古代,连温饱都成问题,这样制造赝品已成画工的谋生手段,恐怕谁也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名字流传千古呢。

墨灵没接过话,却是歪着脑袋说道:“大哥哥把这幅画翻过来一下。”

赵卓将画一翻,便看到背面上有些淡淡的灰点,奇道:“这是什么?”

墨灵却是眼一亮道:“果然没错,这是苏州片的假画呢。”

赵卓听得恍然大悟,据记载,在苏州的山塘街、专诸巷和桃花坞等市坊里,有许多画工专门以摹仿古画造假为生,在明朝时代形成了全国最著名也规模最大的作伪地,被称为苏州片。

苏州片的假画题材丰富、署款也多是名家,而且许多作伪的画工功力十分了得,所作的伪画和真画相差无几,再加上苏州片的流传几乎遍布全国,很多清代收藏家都将难辨真伪的苏州片赝品铃印并加入藏品著录。

但是他又奇道:“为什么看背面就知道了,莫非是这些白点?”

墨灵解释道:“苏州片的制作大多是在细绢上做作,这些细绢产自苏州虎邱、山塘等地,多有杂质,本来白色的并不容易看出,但是画工为了作假方便,将其加工染成赭黄色,年代日久,背面黄色渐退一些后,便能看到一些杂色点斑出现。”

场外的人虽然不知道赵卓为什么将画翻过来看了看,但是考官们却是心里有数,地区性的作假便有地区性的特点,但是要一下子就想到手里拿着的是苏州片的赝品,却需要丰富的鉴别经验,一旦明白了是苏州片的赝品,那么分辩也就比较轻松了。

毕竟当时作伪的,除了河南造、湖南造、苏州片,诸如北京后门造、广东造等等,几乎全国各地都有造假,而每个地区的作伪特点也不尽相同。

其实这第二关,考的便是丰富的知识和一个鉴定师的直觉,而这种直觉必须要经过长期的摸索锻炼才能够炼成。

张向东都不由点点头,颇有几分欣赏的意思,罗教授更是脸上充满自得,好似辨画的人是他一样。

和墨灵所说的一样,第二幅画依旧是苏州片的赝品,但是那画工也确实能够以假乱真,无论是画风神韵还是整幅画的装潢,都十分用心。

赵卓鉴定完两幅画后,并没有急着呈递上去,而是听墨灵讲着一些关于苏州片的知识,待到时间过去5分钟后,他这才将写着答案的本子递上去。

而这时,也有考生豁然反应过来,嗅到了苏州片的影子,这就象数学考试一样,没有想到那个点上,便容易钻进牛角尖,一旦想到点上,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

又隔了一分钟后,这才有另外的考生交上去。

见到赵卓又拿了第一,而且还过关,外围的考生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其实并不是没有人同时考古钱和书画两类,只因为赵卓在第一关被罗教授抖出了收藏套钱的事情,大出了风头,所以便让众人更加关注。

连过两关,赵卓表现的实力已让人觉得惊艳,但是真正能不能过关,还得看第三关呢。

10分钟一到,第二关考试的结果也很快公布出来,29个人中淘汰了8人,剩下了21个人。

离开的人一个个摇头长叹,用半小时的时间来考验几年的苦功,显得是那么的残酷。

对于第二场过后还能剩下21个人,毕老不由笑道:“看来今年的考生颇为不错,我记得上年过了第二场只剩下一半不到,尤其是这个赵卓,我很期待他的表现啊。”

汪老说道:“可不是吗,不过这还得看张副会长第三关的题目,要过了第三场那才算得上真正过关。”

张向东淡淡一笑,待到21人抽签重组后,便说道:“现在只剩下4组人,由工作人员给每人发三幅画。”

只见工作人员抬上来三个大箱子,每个箱子里取一个,交给考生。

等到众人得到三幅作品之后,张向东轻描淡写的道:“第三场的规则同样很简单,只需要鉴定出三幅画的真伪,并且指出造假的地方。”

张向东越是把话说得这么轻松,考生们心里就越不塌实,谁也不知道这三个箱子里究竟哪个箱子装的全是真迹,而且赝品就要说出造假的地方,这考的便是真本事了。

第二十章 险过三关(下)

有信心的是摩拳擦掌,也有忐忑不安的一直擦着汗,但是时间并不给人思考的机会,很快每个人手里都有了三幅画。

为了让每个人都有对比的机会,所以工作人员特地搬来的桌子,很快整个院子里就摆满了21张桌子,考生们将三幅画在桌上摊开,可谓是巍巍壮观。

赵卓把前两幅画一摊开,便豁地吃了一惊,这居然是郑板桥和金农的画。要知道,这二人可是大名鼎鼎的扬州八怪之二呢。

这两幅画,署款郑板桥的名为《墨兰图》,几块山石之间,墨兰悠然而生,旁边还写着一首小诗。

署名金农的是一幅行楷书法,线条刚硬,好象每一笔都用尽了力道一般,看起来十分深刻。

墨灵歪着头打量着,不时的微微颔首一下,似对真伪早有了解。

待到第三幅图打开,画的是几枝腊梅,迎冬而放,上面还加刻了好几个名家的铃印,以示收藏。

赵卓却皱起了眉头,按理说到了第三场,拿名家的画出来鉴赏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第三幅画的作者名叫安少茗,他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名字,似乎在清朝时期,并没有一个名画家叫这个名字呢。

他不由朝着墨灵看去,却看墨灵居然也蹙眉头在看这幅画。

赵卓心头一惊,该不会连墨灵也认不出来这个人吧?鉴画的基础工作就是要了解各个时代的画家和画风,无论是名家还是小名头的画家,了解是基本的。

墨灵博学广识,照理说什么人都应该了解才对,如果没有了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在墨玉随葬之后出现的!

这时,果然听到墨灵说道:“大哥哥,这个作者我不认识,怎么办呢?我很想帮大哥哥考过这一关!”

看到墨灵焦急的样子,赵卓连忙安慰道:“你放心,大哥哥一定能过关的。你先告诉我,这两幅作品是真迹还是赝品。”

墨灵便说道:“这两幅都是赝品。郑板桥这一幅应该是代笔所做,他擅长书法,所以画兰花的时候时常采用笔画来画,花出的兰花骨劲倔强,入木三分,尽带傲骨。这是需要相当功底的呢,所以看这兰花便能看出是有人代笔所作。至于这金农的,应该是郑板桥的临摹之作吧。”

“你是说,郑板桥也仿造书法?”赵卓有些惊讶道。

墨灵说道:“不止是郑板桥呀,很多大家其实都有仿造的经历,只是这些仿造属于文人墨趣,和用造假来谋利是不一样的呢。”

明白了两幅画都是赝品,赵卓也从里面嗅到了点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张向东,发现他脸上是一幅高深莫测的笑意。

此时,考官也在窃窃私语着,余唯洋淡淡说道:“向东,你这第三场题目出得可够难的,扬州八怪也就算了,居然还拿出了那个,我看考生们要转过弯来可不容易。”

“余会长,鉴定这东西一定能死脑筋,要是脑袋不灵活,不会想主意,那遇到真正的难题可就麻烦了。”张向东不以为意的说道。

此时时间已过去了3分钟,考生们一个个急着象热锅上的蚂蚁,很多都对第三幅画不知所措。

赵卓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待到目光落到装画的三个箱子时,他突然有点主意,每个考生手里的三幅画都是从三个箱子里拿到的。

也就是说,其中两个箱子里装着的都是和扬州八怪有关的画,那么第三个箱子里装着的,应该是和安少茗有关的东西。

一想到这里,赵卓便举目朝其他人望去,在他吸取灵气后,目力早非同一般,朝周围几张桌子瞄了几眼,便看到其他的第三幅画。

让人奇怪的是,周围4个人的画,除了有一个是署名安少茗的外,其他尚有两个作者。

赵卓微微蹙起眉头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类人居然在名气上能够和扬州八怪并提,该不会是什么王公贵族的画吧?

不过王公贵族哪能画得这么好?要是画也只能是代笔。

骤然间,好似一道灵光从脑海中浮现,赵卓浑然间明白过来,而这时,墨灵也对画纸进行完了鉴定,二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宫廷画师!”

听到墨灵也叫出这四个字,赵卓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了,就是宫廷画师。

所谓宫廷画师,是专门为皇帝嫔妃等代笔的一群人,他们画功了得,地位非凡,但是画作上所署的名字却不是自己的,所以有时候也会拿自己署名的画到琉璃厂贩卖,就此流传下来。

第一章 帮忙

要想辨别是宫廷画师,最重要的就是这画纸,用的乃是进贡的上等纸张,和普通画家所用的自然不一样,但是如果不细心查看,只是看这纸张的年代,便万万没办法发现这一点。

所以刚才墨灵也是一时间没有看出来,不过她毕竟心细如发,很快便想到了能否从纸张来断定作者,这倒和赵卓的想法殊途同归了。

一旦明白到这点,赵卓这才松了口气,他也明白过来,自己可以依靠墨灵,但是不能因为这种依靠而失去自己的判断力,否则就本末倒置了。

此时时间刚好过了5分钟,赵卓便开始写上赝品造假处,至于宫廷画师的自然是真品,由于纸张上的限制,外人也是很难仿造的。

赵卓交上来的答案得到了考官们的一致认同,而2分钟之后,才有第二个考生交上答案来,随即的陆续交答案,最终第三关合格人数仅为15人。

赵卓以十分轻松的姿态过了书画考试的三关,引起外围考生们议论纷纷,只是这议论还没有结束,在瓷器考试的名单上却又传来了赵卓的名字。

这一来,不止是考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不少协会的工作人员都被吸引了过去。

瓷器考试是以问答的方式进行,因为赵卓连过两关,作为主考官的毕老便忍不住问他些问题,想看看他的真实实力。

结果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赝品到了赵卓手里,怎么烧的,如何鉴别,甚至是哪一种手艺赵卓都能滔滔不绝的讲出来。

本来本来参加瓷器考试的考生不少年龄都已经三十出头了,可谓是研究瓷器多年,但是和赵卓这么一比,却完全落了下风,在大家冥思苦想过关的时候,赵卓已经轻松的拿到了优秀的评语。

不止是学生,考官们都被赵卓所展现出的实力吸引住了,罗教授也没料到赵卓在瓷器考试上居然也有这么高的造诣,连连惊叹。余唯洋这才明白过来,赵卓居然还真没开海口,虽然只是初级鉴定师考试,但是赵卓以如此轻松的姿态过关,估计连二级鉴定师都没这个水平呢,震惊是一波接着一波。

本来众人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老天却仿佛给大家开玩笑一般,赵卓居然又要参加接下来的玉器考试。

这一下子,整个院子里都炸开了锅,工作人员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围在旁边看热闹,考官们也都严阵以待,要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在玉器上又有什么造诣。

黄金有价玉无价,玉器的价值高的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作伪的方法那也是非常之多,要辨别古玉,不仅要有广博的知识,过人的眼力,手感,还要从古玉的质地、颜色、作工、花纹、尺度、式样等各个方面来鉴别,稍有疏漏,就可以看错。

虽然考官已经竭力降低三场考试的难度,但是考生们还是焦头烂额,常常三分钟过去都无从下手,虽然赵卓刻意不让自己出太多风头,不过考官们似乎并不放过他,每场考试都要问些题外话,赵卓只得回答,这一回答便让众人又是惊嘘连连。

三场考试,完全成为了赵卓一个人的表演,他所展现出的实力也让人心服口服,就连汪老也悄悄向罗教授打听,淮海大学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奇才。

玉器考试一结束,见到下场考试的名单上没有赵卓的名字,场面这才冷静下来,余唯洋找了个机会离开,进了间屋子便拨通了欧阳涛的电话。

欧阳涛倒也记得赵卓,还未等他开口便笑问道:“我给你推荐的年轻人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这连过四类考核,简直就是天才。”余唯洋惊叹道。

“四类考核?他又多报了两门吗?”欧阳涛有点意外的问道。

“对,瓷器和玉器。”余唯洋说道,“这两门的考试今年还特别难,20个考生只过了6个。”

欧阳涛沉吟了一下道:“你们分会今年好象还有一个候补名额吧?”

“老师的意思是……让小赵进分会?但是,按规定至少也要二级鉴定师才能进来呢。”余唯洋为难的道。

“只是一个候补名额而已,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以后我还怎么把你拉到省会呢?”欧阳涛说道,“你也应该知道,鉴定界也有派系之分,小赵这么漂亮的过关,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省会里来,你要不抓紧到时候可就被其他人抢先了。”

余唯洋便点点头道:“那我这几天把文件弄好,再招他进来。”

欧阳涛颔首笑道:“这才对嘛,你要相信老师的眼光,说不定以后你我的这张脸都会因为这年轻人而荣光呢。”

考完鉴定师考试,徐朗硬要拉着赵卓去搓一顿,赵卓推辞不过,只得陪他来到了一家湘菜馆里。

点了几样小菜,吃了一会儿后,赵卓借口去卫生间,先去前台那里把帐结了,毕竟徐朗家里也不富裕。

交完钱后,赵卓这才上了二楼,结果居然在卫生间门口碰到了景瑶。

景瑶正在洗手盆那里擦着手,她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职业装,冷俏的脸上有点红晕,看起来额外的动人。

虽然只和景瑶见过一次面,但是她给自己的印象就是那么清高的女子,赵卓也没指望她答理自己,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想问声好。

没想到景瑶一眼就认出赵卓来,没等他开口便先开口问道:“会喝酒吗?”

“会。”赵卓也不知她为什么会这么问,老实的答道。

“一般能喝多少?”景瑶追问道。

“这个,两三瓶没问题。”赵卓搔搔头笑道。

景瑶顿时大喜,一手抓着赵卓道:“太好了,今天你一定得帮忙。”

“帮什么忙?”突然被那温润的小手抓着,赵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鼻息里清晰的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茉莉香味,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原来景瑶这冷美人喝了酒后也有这么主动的一面呢。

景瑶一边拉着赵卓走,一边解释起来。原来,老城区这里有一个收藏家名叫何正,何正祖上是开矿山的,十分有钱,所以手里都有着不少的好东西,时不时就放出话来要拍卖几件,很多拍卖行都想得到让这些东西在自己的拍卖行里拍卖。

然而,何正有一个怪脾气,那就是什么事情都要在酒桌上商量,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何正的酒量是非常好,三斤白酒下肚才不过垫了垫底。

很多拍卖行集齐人手,却都是铩羽而归,不但没拿到拍卖品,反而白白请人家喝了酒。

这一次,杜克拍卖行专门请来了两个喝酒高手应场,结果没想到何正一上来就点了65度的白酒,喝了三斤后,两个高手就倒下了,何正却象没事儿的人一般。

但是考虑到何正已经喝了三斤白酒,如果再加上赵卓这两三瓶的酒量,恐怕就够了。

赵卓听到这里,脚上一阵发软,他说的两三瓶那是啤酒啊,如果是白酒,一小杯下去就得醉。

只是他还没解释,包厢门已经被景瑶推开,一阵浓浓的酒香扑鼻而来。

酒桌上,左边坐着趴下的两个壮汉还有脸色微红的葛副总,另一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五十来岁的何正,蓄着络腮胡子,臂膀粗壮如牛,另一个是他的儿子,30来岁的何小云,剃着光头,浓眉大眼,非常结实。

“这不是小赵嘛……”葛副总有点意外,但是很快就明白景瑶是搬救兵来了。

景瑶进来便说道:“何老先生,你刚才的话可得算数啊,你说再加一个人,也喝不过你,要是喝过你了……”

何正爽快的接口道:“景小姐也够本事,这么快就拉了人过来。我何正一向一诺千金,只要你这朋友能喝倒我,我屋里那几十件藏品随时可以拿去拍卖。”

景瑶立刻在葛副总耳边喝了几句,赵卓听得很清楚,是说自己能够喝两三瓶白酒。

葛副总眼一亮,紧紧握着赵卓的手道:“小赵,这你可真得帮忙,你要是将他喝倒了,那就是我葛某人的恩人啊。”

看到葛副总这情意恳切的样子,赵卓还真不好意思解释,心想算了,能喝一杯是一杯吧。

他便坐了下来,却听何正说道:“刚才我以一敌四,肚子有点饱了,先去上趟卫生间,小云,你先陪这位小兄弟喝几杯。”

这么一说,何小云便给赵卓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葛副总和景瑶都皱了皱眉头,又不好说什么,人家何正的理由也十分正当,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去多久,要是赵卓和何小云这一喝上,胜算就大大降低了。

倒是赵卓没多想,反正是输定了,人家既然敬酒了,怎么也得喝吧,他索性把心一横,仰头一口便喝了个尽。

第二章 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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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酒入喉,酒精立刻被体内滚烫的灵气吸收消化,原本想象中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出现,喝下去的白酒根本就和白开水没什么两样。

赵卓顿时欣喜若狂,他做梦也没料到,灵气除了改变了体能之外,居然连酒精也能够分解,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对酒精免疫了吗?

见到赵卓一口干掉白酒,何小云也爽朗的笑了起来,翘起大拇指道:“痛快,再来!”说罢,便给自己也倒了杯喝上,又给赵卓满了上来。

赵卓二话没说,把这一杯又喝光了,白酒立刻又灵气化解掉,不止火辣辣的感觉没有,就连酒精的味道都没有,这样一来,赵卓已经信心大增。

赵卓和何小云你来我往的干着杯,很快把一瓶白酒喝得一滴不剩,这一瓶酒少说也有个一斤,何正脸色已泛起了红晕,但是赵卓却是神情淡定,一点醉意都没有。

葛副总和景瑶却担心不已,何正一点回来的迹象都没有,赵卓就已经一斤酒下肚了,别看何小云脸红,常理都说会喝酒的人沾酒就红,不会喝酒的人沾了酒跟没事一样,但是后劲极大。

万一赵卓赢不了,这酒钱可是真不少,何正点的全都是价格昂贵的酒,这一瓶瓶下去掏的可都是自己腰包呢。

一瓶酒喝完后,何小云也喝到了兴头上,打开第二瓶白酒,意气风发的大叫一声:“继续!”

又是五杯下去,何小云的脸已和关老爷一样火红火红的,虽然酒意浓浓,但是他心里明白得很,要是再喝两杯,非醉不可。

然而让他气得说不出话的是,喝了一斤多的酒,赵卓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不仅脸不红,连说话都不带酒气。

何小云暗自惊奇,这怎么可能,他自己的酒量的确不算多好,但是也是当兵时练出来的,眼前这年轻人看起来普普通通,身材也没练过,居然真有这么厉害的酒量?

景瑶轻轻叹了口气,暗道何正老奸巨猾,居然叫自己儿子来挡酒,赵卓说自己能喝两三瓶,倒是没有说假话,但是这三瓶下去,离醉的时间也不多了。

就在这时,何正推门进来了,见到桌上多了两个空瓶子,儿子脸色通红,赵卓却是神色淡定,稍稍惊讶道:“小兄弟好酒量啊。”

赵卓微微一笑,却见葛副总苦道:“何老先生你总算来了。”

何正呵呵笑道:“葛副总该不会以为我拿儿子当挡箭牌吧?”

“怎么会?我是想急切的看到何老先生和小赵拼酒的场面呢。”葛副总陪笑着,小声朝着赵卓道,“小赵,还能喝多少?”

“葛副总放心,不会让你作赔本生意的。”赵卓微微一笑,却朝着何小云道:“既然何老先生先喝了三斤酒,为了以示公平,我就陪喝何先生先喝完三斤吧!”

这话一说,四人都愣了愣,葛副总眉头皱得老高,苦道:“小赵你这不是害我吗?”

赵卓却说道:“如果不喝完这三斤,葛副总不怕何老先生又找借口吗?”

这一说,葛副总不由得一怔,景瑶却明白过来,叹口气道:“小赵说得没错,只是你喝了三斤,还能喝得过何老先生吗?”

赵卓微微一笑道:“二位放心,不会让你们做赔本生意的。”

看着赵卓自信满满的表情,景瑶微微一愣,只觉得这相貌普通的青年居然多了一份气势,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见到赵卓主动要求喝三斤,何小云也二话不说,立刻倒满酒,二人一来二往,一杯接着一杯。

酒桌如战场,虽然没有真刀真枪,但是气氛却越来越紧张,葛副总和景瑶敛声屏气的看着,直到何小云率先不支,趴倒在了桌子上时,二人这才松了口气,再看赵卓,居然依然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何正也不由得拍起掌来,赞赏道:“好小子,果然有酒量,这么年纪轻轻,能够把儿子放倒的人,在这淮海市你还是第一个。不过,要想赢我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桌上的一片狼籍道:“我们要是继续喝着65度白酒,也没什么意思,服务员,你们店里最烈的酒是多少度?”

“最烈的酒,那可有70度一坛的。”一旁的服务员好心提醒道。

“那就先给我上一坛。”何正笑道。

葛副总一听就急了,70度的白酒是什么概念?这一口喝下去还不得不醒人世啊,他连忙说道:“何老先生,你这……不是为难人吗?”

何正却笑道:“葛副总,看你说的,说的是喝白酒,可没规定是多少度啊?70度而已,没什么的。”

景瑶也是轻轻摇起头来,都说何正不止脾气怪,而且还是个老滑头,如今一看果真如此,她不由得朝着赵卓望去,却见赵卓突然说道:“服务员,等一下,拿两个大碗过来。”

这话一说,何正微微皱了下眉头,只见赵卓面不改色的笑道:“既然要喝就喝个痛快,上大碗,喝烈酒,这才有意思嘛。”

何正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你小子有种,服务员,还不快去。”

见到二人居然要拼70度的白酒,而且是要用大碗,葛副总和景瑶面面相觑,直觉得两个人都疯了一般。

没过多久,便见到服务员抬上来一坛酒,将盖着的纸一打开,光是闻着那酒气便要熏得倒下去。

服务员几乎是屏住呼吸给二人各倒了一大碗酒,葛副总看着这一大碗就有点头晕的感觉。

二人都心想,这得怎么拼啊,用这么大的碗,一小口小口喝显得太过小气,但是如果一大口喝这么高浓度的白酒,又哪里受得了?

正揣测着,却见赵卓神情淡定的捧起碗来,张大口如喝水般咕噜咕噜喝了个净,把碗朝桌上一放,朝着何正淡淡说道:“何老先生,该你了!”

葛副总见到赵卓一碗下去居然面不改色,好似喝百开水那般痛快,一时间都愣得说不出话来。

景瑶也不由微微一愣,赵卓身上那股淡定中透着张扬的气势,就象一颗小石子丢在心里一般,溅起了小小的涟漪。

何正没想到赵卓居然这么厉害,二话不说,同样是一碗不停顿的喝了个干净。

白酒一碗一碗倒下来,赵卓却好似酒神附身一般,不止毫不费劲,脸色从头到尾压根就没变过。

葛副总倒抽了口凉气,见到这样的拼酒场面,几十年的酒力简直都白练了啊,何正还好说,但是赵卓这么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厉害的酒量,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何正也不由得有些愣神,70度的白酒毕竟非同一般,他喝到第六碗之后便慢慢缓了下来,还不时夹些小菜吞咽,到第十碗的时候终于摆手投降,酒力不支的认输道:“不行了不行了,小兄弟……真是神人啊,能把老子喝得趴下的,小兄弟你是第一个!”

见到何正居然真的被赵卓放倒了,葛副总忍不住大赞道:“小赵,你太厉害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先送景瑶回去吧。”

原来,70度白酒散挥发出的酒精那可是相当厉害,本来喝了酒的景瑶自然也抗不住了,醉熏熏的有些站不稳脚,一个人回家肯定不行,赵卓问清楚地址后,便扶着景瑶一起下了楼。

上了车后,景瑶就渐渐的睡着了,脑袋一歪就靠在了赵卓的肩膀上。

赵卓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从没想过能和景瑶这样的美女有这样的亲密接触,想想等会儿还得扶她回家,心脏便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竭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扶着景瑶进了小区,便听保安说刚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要注意安全。

拿着钥匙开了门,才发现景瑶住在一个布置得挺温馨的两房一厅里,赵卓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后,便准备离开。

不过走到门口又想起保安说的话,万一有抢劫的进了屋,那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既然葛副总这么信任自己,那就好事做到底吧。

赵卓这么想着,便靠在沙发上,准备等景瑶醒了以后再走,没过一会儿便睡着了,墨灵在屋里闲逛了一会儿,也就钻到墨玉中休息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卓被一泡尿憋醒了,一边揉揉惺忪的眼睛,一边走到卫生间里,揭开揭开马桶盖子,拉开拉练掏出小弟弟,顿时一股酣畅的尿意顺势而出。

突然他觉得有点奇怪,这个卫生间怎么不象自己家里的,而且刚才进来自己没开灯,卫生间却是亮着的。

他摇了摇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卫生间里有着淡淡的雾气,显然刚有人在这里用过热水。

很快的,敏锐的听觉已经捕捉到了里面的呼吸声,他扭过头一看,洗手间最里面的浴缸处,透过半透明的窗帘,隐约能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姿。

而且这双敏锐无比的眼睛,一眼就将这身影勾勒得象工笔画一般,线条清晰得好似隔了一层纸。

“咕噜——”

赵卓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大脑里一片空白,心脏便象充满了电一样,扑通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一股气血猛地朝鼻子上冲,好象不捂住便会有两股鼻血喷出来一般。

这时,景瑶探出半个头来,看到卫生间里多了个男人不说,居然还正掏着那玩意儿尿尿,冷静如她者也不由得耳根升起了红晕,朝里微微缩了缩,声音象掉进冰窖一般冷冰冰的叫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赵卓这下彻底清醒过来,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景瑶家,更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在卫生间洗澡,而且连门都没有关。

他连忙把下身整理好,正想这解释什么,却听景瑶更冷漠的厉声道:“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赵卓一听这口气,知道现在可不是解释的时候,而且这场面也实在尴尬,他也不好意思解释什么,匆匆的关上门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景瑶这才把头露出来,紧紧抿着唇斥了句:“流氓!”

待到走出小区,赵卓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景瑶在酒醒后完全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估计是把自己当色狼了,真是好心没好报啊,这么晚了,连的士都没了,还得走路回学校去,世上再凄惨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第三章 鉴定师分会(上)

对于通过鉴定师资格考试这件事情,赵卓本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不过徐朗考鉴定师的事情同年级的人都知道,一问起他考试的结果,徐朗便将赵卓考试的事情说了出来,随即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结果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赵卓发现几乎系里的人都知道他在鉴定考核上的惊人之举,就连系主任都亲自向罗教授求证,然后拿这件事情来大肆表扬了一番。

虽然不少人都知道他在罗教授课上表现的那一手,但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强得能够连过四门考试,成为四类古玩项目的初级鉴定师,一时间,谁都对这个平时不露山不露水的年轻人刮目相看。

三天之后,赵卓接到了余唯洋的电话,在电话里,余唯洋说了邀请他加入鉴定师分会的事情。这件事情赵卓心里是有数的,毕竟当时在秦信家中,欧阳涛便已经说出要亲自写推荐信拉他入会,如今自己考试也过了,这件事情也到了兑现的时候。

赵卓心里更明白,在这件事情上自己也欠了欧阳涛一个不小的人情。其实罗教授也是鉴定师分会的成员,考试后边听他说过,象这种市级分会所招收的会员也是有着严格的级别限制,正式会员至少也要拥有一项二级鉴定师资格证书。

不过,前些年总会为了培养人才,特别拟订了一项新的政策,开始了候选会员制度,每个分会都可以招收一些优秀的年轻人才成为候选会员,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其级别,但是一般都是三级鉴定师。

赵卓虽然连过四项,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但是初级鉴定师和三级鉴定师之间毕竟存在着不小的差距,很多人通过初级考试后,一般都要经过四五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通过三级考试。

所以象赵卓以初级鉴定师被吸收为侯选会员,在整个广省的各分会来说都是十分少见的。

上午上完课,赵卓便来到了协会。在前往余唯洋办公室的途中,他便被里面的工作人员认了出来,这些人一个个窃窃私语着,不时的指指点点。

他们虽然说话小声,但是却瞒不过赵卓敏锐的听力,说的无非是赵卓是有后台的话,自然也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敲开余唯洋的办公室,余唯洋正拿着放大镜琢磨着一块玉佩,见到赵卓进来,笑着招呼他坐下来。

他放下玉佩,透过窗户看着议论纷纷的工作人员,笑道:“进来时感觉到了吧,都在议论你呢。”

“对,好象都在说我是空降的。”赵卓苦笑着,就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借助了欧阳涛的力量,否则怎么也不可能拿到这个考试名额,所以别人再怎么议论,也没必要去反驳了。

余唯洋呵呵笑道:“古玩这个圈子,说小不大,说大也不大,芝麻小的事情一天工夫就一传十十传百了,你这个候选会员的文件我刚准备好,省里那边就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了。”

“这对欧阳副会长和余会长你们该不会不利吧?”赵卓不由有点担心。

余唯洋朗声笑道:“你以为老师这个副会长是个摆设不成?别说是把你弄成候选会员,就算把你变成正式会员也能力排众议,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赵卓微微摇了摇头,只听余唯洋肃然说道:“在古玩鉴定界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就是名气。能够成为一省的副会长,便是这一方土地的泰山北斗,说的话那就是有相当的分量。鉴定古玩其实和看人是一样的道理,那一双金睛火眼既然能够从万千赝品中找到真品来,当然也能从凡夫俗子中找到天赋异秉的人才呢。所以你一定要记住,要想在协会站住脚,就必须要培养自己的名气。”

说到这里,他拍拍赵卓的肩膀,语重心长的继续道:“所以无论有什么闲言碎语,只要把你的名气树立起来,你就能够挺直腰杆,就算是空降的,那也没有关系,因为你有实力!”

“谢谢余会长指教。”赵卓听得心里也豁然开朗起来,他本来就不太在意其他人说什么,如今更加确信,自己一定能够在这里站住脚。

第三章 鉴定师分会(下)

余唯洋见他始终一副谦虚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有这份实力,还能够如此谦虚,在年轻人中不多见,也怪不得老师会这么力保你。不过,你虽然现在进了协会,但是毕竟是候选会员,还是得遵守一些规定,等会儿我会把你介绍会里的鉴定师,他们有鉴定任务的时候,你就可以跟过去,学习一下,也可以建立好人脉关系。到了适当的时候,我再安排给你一些初级的鉴定工作。”

赵卓道了声谢,他之所以进入协会,主要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能够接触更多的古玩,将那些灵气化为自己和墨灵的营养,从而解决缺乏灵气的难题,至于帮别人鉴定这种事情倒没在意,毕竟他自己也忙着淘套钱。

不过,第二副套钱显然没有第一套那么好的运气,赵卓心里已经开始有了其他的打算,现在唯一欠缺的还是资金。

在到成员办公室的路上,余唯洋开始跟赵卓介绍一些关于协会的事情和一些值得注意的会员,赵卓默默的记在心里,墨灵轻飘飘的跟在他后面,也好奇的听着。

鉴定师协会并不是个事业型单位,仅是一个团体而已,所以除了对担任职位的会员有一些要求外,对普通成员并没有太大限制,所以也没必要要求每个人象上班似的坐在协会办公室里。

不过,一般名气不大或者专靠鉴定费生活的鉴定师会经常的出现在办公室里,一方面因为协会的资料室藏有大量的古玩资料、拍卖品行情,在那里可以很方便的学习到相关知识。

另一方面,每天都有不少人来到协会要求找鉴定师帮忙鉴定古玩,坐在这里的话,自然就很容易的能够接到鉴定任务。虽然鉴定一件古玩只要区区100块,但是如果对方需要出具古玩鉴定证书,那就需要几百上千元的费用,而鉴定师本身则可以在费用里获得提成,一个月算下来收入也不少。

来到办公室外的时候,只见门侧的走廊上还粘贴着各个鉴定师的资历和收费标准,赵卓瞄了一眼,除了余唯洋和副会长张向东外,其他人几乎都是二级鉴定师,几个候选会员则是三级鉴定师,自己的名字则是新粘上去的,排在最末位。

推开办公室里的门,里面有十几个人,年纪都不大,年轻的也就25、6岁,年长的则有30多岁的样子。

见到余唯洋带了个年轻人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卓的身上,余唯洋将他介绍了一番,示意他和成员们多相处一下,然后便离开了。

余唯洋一离开,离得近的一个30来岁的寸头男子便笑呵呵的道:“听说小赵你前几天连过四类考核,可真是不得了啊,我叫田江,2级瓷器鉴定师。”

赵卓一边谦虚的寒暄了几句,一边伸手和他握了下,他在路上就听余唯洋说过,这田江是协会里的热心人,很多新人都受过他的照顾。

才握完手,便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过了四类考核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初级鉴定师,有什么不得了的。”

赵卓瞄了那边一眼,说话的是个25、6岁的青年,他昂着头看着天花板,眉宇间轻蔑的态度十分明显。

田江啧了声道:“马天,谁都是从初级过来的,难道马天你就是一步蹦到3级的吗?”

赵卓听到马天两个字,便多看了他几眼。

无论是政治,还是商业集团,学术领域,总有着各种派系之争,在鉴定界也是一样,各种学术的争端造成了各种派系,小小的淮海市分会也一样,会长余唯洋和副会长张向东就属于不同的派系。

虽然二人之间的派系矛盾并没有严重到见面就红眼的地步,不过也时不时的暗中教劲。而这马天就是张向东的亲侄子,所以他自然对这个由余唯洋提拔来的赵卓看不惯了。

却听马天嗤笑道:“既然姓田的你这么看得起他,那我们就等着他把这四类全考过3级吧,哟,那可真不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呢。”

马天说完便大笑了起来,周边的几个年轻人也不由笑出声来,都觉得赵卓有些哗众取宠,连考四类,不过弄点话题罢了。古玩这东西类别极多,十分讲求专一,要是什么都学一点皮毛,反而哪一样都不精了。

田江对他这样的态度轻哼了一声,转而热络的说道:“小赵,我正要去鉴定点东西,你要是没事就跟我一起,我们路上好好聊聊。”

赵卓点点头,就在田江在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青年男子。

这青年不过27、8岁,一头中规中矩的短发,脸颊两边有着明显的一堆雀斑,他一进来,便将怀里的长纸盒子一放,一边朝着众人问道:“你们哪位是鉴定师?”

第四章 雄辨

马天听得一笑,漫不经心的道:“这里的人都是鉴定师,你要鉴定什么东西?”

“画,一幅古画。”青年连忙回道。

马天一听,嘴角勾起一分戏谑,朝着赵卓努努嘴道:“新来的,这生意到了门口,你该不会急着想走吧?”

一听到马天的话,协会里的人也都起了兴趣,谁都想见识见识这个空降会员鉴画的功夫。

田江看到众人这神态,便小声说道:“小赵,这可是你展示实力的时候,可不要被他们小瞧了,放心,我会在旁边帮你的。”

赵卓正待点头,只是那雀斑青年看到赵卓年纪比自己还轻,连忙摆摆手道:“还是找个年纪大点的师傅吧,我这画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

听雀斑青年这么一说,马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大声说道:“先生请放心,这里可是鉴定师协会,每个人的眼睛那都毒着呢,就算他给你看错了,我们这么多人也能看错吗?”

众人便都点点头,赵卓鉴定出错事情是小,若是坏了协会的名气那才是大,所以只要他鉴定错误,大家肯定会指出来。

赵卓淡淡的看了马天一眼,这家伙还真懂得为自己造势,只不过他的鉴画技术也有很大的长进,再加上有墨灵在这里,哪有那么容易鉴定出错?

见到众人都围过来,雀斑青年这才不太心甘情愿的将纸盒子打开,拿出一卷尘封已久的古画,慢慢的将其铺展开来。

这是一幅半米多长的山水画,题名为《早春山雨图》,所画的是一幅雨后群山的壮阔场景,群山豁立,孤江远行,一叶扁州随江而动。

在场的虽然只有田江、马天等几人是书画鉴定师,但是其他鉴定师对古画也多少有些涉猎,一看此画,便能感觉到古韵逼人,那笔墨古淡,气韵萧爽,光从画风来看便有七八成是古画不假。

不过,鉴定古玩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确定,若有一成怀疑,那都有赝品的可能性。

观完画风,众人目光便落到画卷空白处的落款上,这一看,俱是眼前一亮,只见上面毫挥着作画年月,至于画者,居然是王石谷。

王石谷又叫王翚,被称为清初画圣,地位颇高,其曾经被清帝招至京城主持绘制康熙六下江南的两百米长卷,轰动一时,如果这幅画是真迹,那么自然价值不菲。

只不过,这古画却有着一个重要的缺憾,那就是已经破烂不堪。一条条明显的裂痕象蚯蚓一样攀爬在画卷上,似乎只要再卷一次,就会直接破掉。

见到如此一幅画居然破烂成这样,众人都惋惜的摇了摇头,就算是王石谷的真迹,其价格已大大的贬值,着实的可惜。

而且要鉴定这么一幅破烂画,也是十分有难度,就连田江这个二级书画鉴定师,也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努力的辨别着。

不过,这却难不到拥有敏锐目力的赵卓和天生灵物的墨灵,没过一会儿,赵卓便笃定道:“这画是王石谷的真迹。”

马天眼睛都瞪直了,也没看出个名堂来,听见赵卓这么一说,嘴角猛地一挑,嘲讽道:“哟,新来的还真是够本事的,这才看了多久啊?放大镜都不用拿,就直接确定是真迹了?”

旁边一个27、8的青年鉴定师也接过话题,略带责备的道:“小赵你说话可得有根据,要是错了丢的可是我们协会的面子。谁都知道王石谷的画代笔者甚多,尤其是破成这个样子,我看田大哥这位2级鉴定师也还没有看出个定论来呢。”

这么一说,田江也不好意思反驳,打了个哈哈道:“小赵既然说这是真迹,自然有他的理由,也算是各抒自见嘛。”

“有理由当然好,就怕他是信口开河,班门弄斧啊。”马天冷笑道。

赵卓也不生气,微微一笑道:“王石谷的画的确代笔的人很多,而且这些代笔的都是他的弟子,画风相近,笔法相似,所以在分辨上的确有一些难度。不过,只要从细微入手,要分辨出来也并不是难事。”

马天大肆嘲笑道:“别说得这么模糊,怎么样个从细微入手,你倒是给我们讲解讲解啊。”

见到马天这么咄咄逼人,田江都不由为赵卓担心起来,其他人也乐于看笑话,一个个抱着臂围观着。

却见赵卓不慌不忙的指着古画说道:“王石谷出身书画世家,祖父和父亲都是绘画名师,他又拜当时的名家王鉴、王时敏为师,临摹宋、元名迹,吸取名家技法然后自承一炉,从其画中能够轻易找出宋元名家的影子。观此画松山墨色,着笔从容,一笔一墨都不染纤尘,好似神来之笔一样。而他的代笔弟子们,虽然学到其画风,但是各有欠缺,且笔墨拘板细弱,画功上大不相同。”

说完这话,赵卓便指着画上的松、山、石、竹等细细解说,谈话间也提起为王石谷代笔的弟子们,哪个人在画上有哪种缺点、擅长以及风格,甚至关于其年生经历,俱是详细,最后再说到画纸年代,款项辨别,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一席话侃侃而谈,田江不由连连点头,眼中大放异彩,还竖起大拇指称赞起来。

本来众人还带着轻视的眼光,但是谁也没想到赵卓居然对王石谷有着如此深的了解,不仅全面而且深刻,好象这幅画就是他看着王石谷所画的一样。

要知道鉴画这东西,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面,要想把话说得这里流利,而且字字句句都在点上,绝无可能。赵卓能够说出这番评论,几乎让众人误认为他是个博学多才的老行家。

马天听得半途的时候,便已经愣得说不出来了,脸上一块青一块白的。本来在他看来,这么破旧的一幅画连田江都要看上半天,赵卓一个区区初级鉴定师,估计想个半天也崩不出一个词来。

结果赵卓不仅说话了,而且一席话滔滔不绝,滴水不漏。马天虽然极想反驳,但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一个字来。

看到众人这惊讶的表情,墨灵满意的笑了起来,马天敢跟她挑战鉴定知识,这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雀斑脸虽然不太懂,但是从众人表情也看得出来这的确是真迹,一边松了口气一边急迫的问道:“那这画能卖多少钱?”

“这价格还是请田大哥帮忙说说吧。”赵卓坦然说道,和有周叔传授古钱价格不一样,他对古画等其他古玩的价格并未透彻。

田江便说道:“这幅画恐怕是王石谷比较早期的作品,篇幅又不算大,如果没有破烂,估计能卖到60万左右,不过这画破烂成这个样子,顶多只能值12、3万左右的价格。”

“12、3万?”雀斑脸大为失望,不过听到不破烂就能卖到60万,连忙说道:“不是说破的画也能补好吗?”

“你是说裱画吧?就算你这幅画重新裱过,也提高不了价格。”田江摇摇头道。

赵卓也赞同的点点头,要知道,在宣纸上所作的书画,本来因为墨色的胶质作用,画面多邹折不平,于是古人就想到了装裱这个方法。

所谓装裱,即用纸或者丝织品将其衬托起来,使其平贴,再用绫、绢或纸镶边框,安装轴杆或版面,不但美观大方而且易于收藏。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画纸总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褪色,于是需要重新对画进行装裱。然而,装裱难免会人为的补色,而这在鉴定看来已属于作假的成分。

所以一般装裱的都是博物馆或者收藏家,如果画要拿出来卖,肯定不能重新裱一次,就算重新裱后来卖,价值上也大大的降低了。

雀斑脸听得一脸失望,忧愁满脸的叹了口气道:“这该怎么办,要不是我爸急着动手术要钱,我也不会把这幅祖传的画拿来卖。”

赵卓虽然助人之心,但是他家也欠着三百万的债务,如今手头上只有不到20万的资金,实在是心有力而力不足,毕竟对目前的他而言,13万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墨灵似乎看出赵卓的想法,嘻嘻一笑道:“大哥哥,我知道一种方法,不需要重新裱,便可以让这幅画恢复原状。”

“真的?”赵卓顿时喜出望外。

只听墨灵歪着小脑袋追忆道:“大概三百多年前,这块墨玉曾经落到一个宫廷画师的手里。那画师本是中药世家出身,因为痴迷绘画所以成为了宫廷画师,他眼看很多古画因为不善保管而破烂,后人揭裱重装又难免重新上色,改变了古画的韵味,便思考着是否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古画能够不经揭裱便恢复原状。”

“那结果呢?”赵卓好奇道。

墨灵莞尔道:“结果真的被他琢磨出了一种神秘配方,这配方是由24味药材组成,经过工序加工之后,便能够制成药膏,只需涂抹在古画上便能让其色彩重生,裂痕消失。”

第五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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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神奇了。”赵卓轻嘘了声,暗自惊奇,这听起来就象让人起死回生的灵药一般。不过,千古中华神奇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就连墨玉里也有灵魂,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存在呢?

只听墨灵轻轻一叹道,“只可惜他后来卷入了一桩谋反案,被判了斩立诀,所以这配方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知晓了。”

赵卓感慨了一声,也听出墨灵话中的感伤,小丫头虽然是灵物,但是几百年来经历的世间沧桑恐怕不是普通人能了解到的呢,他便问道:“那这配方究竟有哪些药?”

待到墨灵将配方说出来后,赵卓一琢磨,这24味药材中不乏有名贵药材,而且对年限有要求,不过在市内就有一个很大的药材市场,只要肯花时间,再花些钱,要想买齐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能够补好画,又不影响到价值,赵卓便开口问道:“手术需要多少钱?”

“18万。”雀斑男叹息着,眼巴巴的看着众人,众人却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谁都知道这钱一使出去那就是打水漂,大家也没有慷慨到这种程度,马天更是“嘁”的一声,翻了翻白眼,哪有人会花18万买这个幅破东西。

没想到,却听赵卓说道:“好,那我就拿18万买你这幅画。”

众人听得一愣,雀斑男眼睛睁得大大的,有点不敢相信:“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去银行取钱。”赵卓微微一笑,便朝着外面走去,雀斑男生怕他反悔,连忙抱着古画追了上去,田江也是一脸的糊涂,快步跟了上去。

三人出了门后,马天才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见过白痴,没见过这么白痴的。他以为他是菩萨下凡啊,花18万去拯救人家?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其他人也都是议论纷纷,一个个摇着头,都觉得赵卓实在太傻了。

在银行取出钱交给雀斑男,雀斑男已经泣不成声了,连声道谢后匆忙离去。

田江一直看着赵卓,见到他用那么厚厚一叠钱换了一幅破画,直摇摇头道:“老弟,我真不知道是夸奖菩萨心肠呢,还是说你傻。18万,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呀。”

赵卓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我这个傻子还要陪田大哥去学习学习呢。”

田江见他一点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也只好一笑了之,开车带这他朝北边走去,路上闲谈时,便说起找他做鉴定的这个古老板。

古老板名叫古平昭,是个爆发户,很热衷购买古玩,他虽然生意做得挺大,但是儿子却十分不争气,成天惹事生非,古平昭也是个爆脾气,儿子一旦惹了事,就棍棒相加,打起来毫不留情。

车子很快的就来到了一个别墅小区,待到来到一栋别墅前停下,二人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带领下进到了一楼客厅里。

这才刚进去,便见到一个年轻小伙从里面正要出来,年轻人见到赵卓便浑身一震,两眼冒出滚滚杀机,赵卓也有点意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古超。

此时古超鼻子上还包着纱布,十字型的胶带这么一贴,看起来十分滑稽。

赵卓顿时明白过来,这古平昭原来就是古超的父亲,而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也就是古超了。

古超咬牙切齿的看着赵卓,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掉,他正要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四十来岁的胖汉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胖汉大腹便便的,穿着一身定制西装,全身上下都是金光闪闪,什么金链金表金戒指,果然是一副爆发户的模样。

胖汉一出现,田江便笑道:“古老板这么神采奕奕,看来是收到了不少好货吧?”

“是不是好货,那还得田兄你说了算嘛。”古平昭大大咧咧的说着,瞥了赵卓一眼,见是跟班也没多问,便转身朝里面走。

古超一听这话,顿时恍然大悟,在大学里打工的人并不少,估计赵卓是在给这个鉴定师当跟班。

他眼珠子一滋溜溜的一转,连忙朝父亲说道:“爸,我突然也想看看你收的东西。”

“咦,你小子脑袋开窍了?行,一起过来吧。”古平昭有点意外,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古超咧嘴一笑,等到赵卓跟上来时,压低声音恶狠狠的道:“臭小子,你胆子挺大啊,居然敢跑到我家里来,你看本少爷今天不把你的骨头给拆了!”

赵卓眉头微微一皱,没应声,有田江在,古超肯定不会硬来,那么多半要耍什么手段,他低声叮嘱墨灵,好好盯着古超的一举一动。

走进二楼的收藏室里,赵卓左右扫了几眼,只见古平昭收藏的东西确实不少,而且很杂,陶瓷器,金银器,古玉古铜镜,什么都有。

这里面赝品虽然不多,但是真品的价格也都不算太高,记得古超曾说过,古平昭买下那枚至治通宝就花了7万,比最高价还高了2万,一枚古钱就被宰这么多,估计是被不少人当成了肥羊。

古平昭打开藏品柜,在里面拿出了几件瓷器来道:“田兄,你可得认真帮我看,上次我请的那个鉴定师,居然一半都看走了眼,让我损失了不少钱。”

田江笑道:“古老板,我们也是老交情了,我田江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要是不放心就不请你来了,这几件瓷器都是我从特殊渠道弄来的,要是都是真品,一定不亏待你。”古平昭说道。

田江笑了笑,他自然听得出这特殊渠道是什么,然后开始拿出放大镜鉴定起瓷器来。

赵卓一见到这几件瓷器,却是心头一喜,好家伙,有一件瓷器上面居然蕴藏着灵气,看来今天还真是来对了。

反正有墨灵盯着古超,赵卓也不怕他耍什么诡计,借助阴阳眼,意识便进入到了瓷器空间中,吞噬起那颗灵气团来。

最近一段时间来,他和墨灵不断吞噬灵气,同时对所吸取古玩的资料进行分析,渐渐对灵气的形成也琢磨出了些头绪。

灵气最常出现的古玩一般都有着百年以上的历史,也就是说,古玩里要想形成灵气,至少也得需要百年时间。

而且这一百年时间里,必须处于一个相对密封的环境,所以刚出土便送到博物馆的古玩一般都具备灵气。

古玩中的灵气以中心的气团为核心,部分灵气游离在周围。灵气团也并非都一样大,小的仅有黄豆那么一点,大的却能有拳头般大小,以赵卓现在的能力,一天吞噬掉一颗拳头大小的灵气团便是极限了。

然而,灵气并非是凝聚不散的,古玩出土以后,灵气便会不断挥发,最终消失为零,在这一点上,墨灵也是如此,所以墨灵必须不断的补充灵气,以维持身体所需。

待到赵卓吞噬完毕,意识回归于肉体,灵气带来的充沛感和精神力消耗的感觉同时存在着。

他正想向墨灵询问下古超的动作,却听墨灵提醒道:“大哥哥,他刚才在柜子上偷偷拿了几枚古钱,现在正朝你走过来。”

赵卓一听这话,隐隐便有些感觉,他装作没有发现古超的靠近,弓着身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田江鉴定瓷器。

古超小心翼翼的走到赵卓身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起他的衣兜,手一松,几枚古钱便掉了进去。

然后,他也装作在看瓷器的样子,转到了另一边。

“大哥哥,他想陷害你!”墨灵一下子醒悟过来。

赵卓冷冷笑了一声,原来古超玩的是这把戏,为了避免自己发现,还很聪明的只扔了几枚,不过既然有墨灵在,那就让他吃个哑巴亏,他低声吩咐道:“那就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把这几枚古钱移到外面去。”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瓷器上,谁也没有注意到,几枚古钱从赵卓的兜里自动的跳了下来,象蝴蝶一样朝着外面飞了出去。

没花多少时间,田江就将几件瓷器鉴定完了,八件瓷器中仅有三件是真品,不过这已经让古平昭十分满意了,毕竟只要有一件是真的,都抵得上八件的收购价了。

商量好由田江出具鉴定书,第二天再送过来后,古平昭便准备送客,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古超故意大声道:“咦,爸,这里怎么少了几枚古钱?”

“什么?”古平昭一听,立刻返了回来,只见柜台那里一盒放得整齐的古钱果然少了四枚,他立刻朝着外面叫道:“小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东西会不见了呢?”

叫小林的中年男子一脸惊讶的道:“老板,这不可能啊,早上我检查的时候门窗都是好好的。”

“哦,那就是说,是上午到现在这个时间段丢的咯?”古超声音拖得长长的。

“对,不过这门刚才才打开……”小林说到这里,也似乎明白了古超的话,眼睛顿时落在了赵卓二人身上。

古平昭也似乎明白过来,眉头一皱,古超不失时机的提醒道:“爸,您可不能太轻信人了,这些鉴定师天天在钱堆里转,哪能不眼红呢?顺手牵羊的事情,一定多如牛毛。”

第六章 制药(上)

田江见到自己居然被怀疑偷东西,再如何沉稳也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道:“古老板,我田某人也这行混了六年,最注重的就是信誉,怎么可能偷你的东西?”

古超冷笑道:“哪里有小偷会承认自己是小偷?事实就摆在这里,东西丢了,就我们几个人在,莫非我们还能自己偷自己的?”

田江眉头微微皱了下,赵卓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田大哥,我看让他们搜算了。要不然我们就算走了,也摆脱不了嫌疑,日后这事情传出去,对信誉也有影响。”

田江一听也对,便坦然的点了点头。

古超咧嘴一笑道:“不错,只要你们是清白的,莫非我们还能诬陷你们?”

赵卓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古少爷,我们做鉴定这一行的最讲求信誉,我们让你搜身是坦然无愧,但是如果没有搜出什么,证明了我们的清白,那你必须对我们道歉!”

“道歉?”古超微微一愣,旋而哈哈大笑起来,象看着掉入陷阱的猎物一样盯着赵卓,阴彻彻的道,“没问题,如果你是清白的,你就是让我跪着给你道歉都没问题。”

“是吗?那就请搜身吧。”赵卓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

古平昭示意了一下,小林开始对田江进行搜身,从上到下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最后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搜赵卓。

赵卓十分平静的伸展着双臂,任由着小林在身上摸来摸去。

看到小林伸手摸进了赵卓的衣兜里,古超脸上挂着浓得化不开的笑意,他抱着臂,得意洋洋的欣赏着赵卓的表情,等待着他发现兜里有钱,惊愕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还有点后悔,早知道就把相机拿过来,把这一段录上来,朝校园网上一放,让赵卓这小子名声扫地。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小林空着手从兜里出来,而且把赵卓全身上下都搜遍了,最终一无所获。

古超的笑僵在脸上,有点愣神,他怎么也不相信亲手放在赵卓兜里的古钱会不见踪影,他连忙走过去,亲自在赵卓身上搜了一遍,但是他身上连半个铜板都没有。

“怎么样,古少爷,我是清白的吧,现在该你道歉了!”赵卓淡淡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看着赵卓那副吃定了自己的样子,古超气得火冒三丈,然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道:“我知道了,你知道我们要搜身,把钱扔地上了!”

他立刻趴在地上四处寻找起来,毕竟古钱不翼而飞就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赵卓在自己说搜身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兜里的古钱,然后将其扔在了地上。

只不过,他再怎么寻找,这干净的地面上也没有一丝古钱的影子。

赵卓看着他满地爬行,啧啧叹着,故意摆摆手道:“看样子古少爷是不准备道歉了,算了,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也不和你一般见识。”

“你……”

古超顿时被他那轻蔑的态度气得冲昏了头,顿时跳了起来,脱口而出道:“你放屁,老子明明将那几枚钱塞你兜里的,鬼知道它们怎么不见了!”

这话一说,古平昭顿时眼一瞪,田江和小林也都是一愣。

古超嘴巴张得大大的,没想到自己气晕头说漏嘴了,他差点没把肠子给悔青掉。

赵卓却作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道:“什么,原来是古少爷你将古钱丢我兜里,那现在不见了,该不会是你又拿走了吧?”

说罢,他把衣兜翻了翻,又把身上能东西的地方都翻了出来,以证实自己的清白。

古平昭牙齿磨得“咔咔”响,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指着儿子骂道:“古超啊古超,我就知道你今天有鬼,上次偷了我的至治通宝,说丢不见了。这次可好,我那四枚汉代古钱可花了我不少钱,你偷了也就算了,现在还学会栽脏给其他人了?看我今天不抽死你!”

“爸,我真的……”古超一脸惧色,想要反驳但是怎么也找不到词语,说自己没拿吧,大家都听到是自己拿的了,在赵卓身上又找不到,他也不可能藏起来,简直就是见鬼了!

古平昭的脾气果然极大,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古超看得是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跑掉了。

赵卓暗自憋着笑,看来古平昭还挺教子有方的,在小林的赔罪下,二人这才出了别墅,在出门的时候,墨灵则将早移到房外的古钱悄悄塞到了他的兜里。

赵卓上了车后,悄悄掏出古钱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忍不住笑出声来,古超还真是自己财神爷,上次集成套钱就是因为他脖子上那枚至治通宝,现在这四枚汉代古钱中居然有两枚都是自己所缺的,自己找寻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想来古平昭搜集起来也费了不少工夫,没想到因为古超的陷害,反而最后便宜了自己。

这样一来,汉代套钱就只差一枚金错刀了。

第六章 制药(下)

金错刀,又称作一刀平五千,是西汉末年王莽时期所铸的刀钱,其钱体由刀环、刀身组成,青铜浇铸,刀上“一刀”二字用黄金镶嵌,显得光灿华美。

这金错刀也是中华历史上最早使用,唯一使用错金——即镶嵌有黄金的工艺制成的钱币。加上王莽时期币制混乱,假币众多,真正的金错刀也极为少见,市价也在数万之列。

这样的钱是可遇不可求,就算墨灵有再强的鉴定能力,市面上没有真货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赵卓把寻找套钱的烦恼丢在一边,在半路下了车,来到了药材市场,开始寻找补画的药材。

和三百年前的时代不一样,那些产量稀少、王贵权势才享用的药材已经随处可见,难就难在这24味药对年份要求十分高,大多要求是10年以上的年生。

赵卓各处打听询问,包括医药公司也不放过,耗费了两个多小时,终于集齐了24味药材。

回到家里,正是正午时分,赵卓连忙将药材洗干净,先放到太阳下曝晒起来。

对补画而言,制药是第一步,同时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如果药没有制好,那么就谈不上补画。

制药至少需要两天时间,要反复晒制、煎熬,环节虽然不算复杂,但是对时间、火候等要求十分严格,好在现在都是煤气炉,火大火小一扭就好,也减少了些技术上的难题。

今天恰好是大太阳,温度也不错,经过两个小时的曝晒,晒干后的药材尽去潮气,一个个都十分干燥。

接下来,首先将其中的12味称好重量后倒入陶罐中,加好水后开始煮,赵卓专门去买了煤气罐回来,按照墨灵的指导,一边看着时间,把火开到最大,开始煎药。

煎药时必须站在炉前,紧盯着罐子里的水,只要墨灵说火大了,就要把火关小,火小了,就要开大,十分折腾。

但是赵卓在耐性上可不输给其他人,更何况画师为了研究出这配方可是花了十几年的光阴,要想这三百年前的配方再次问世,自然要耗费些心血。

不同的时间放入不同的药,经过三个小时的小火熬煮之后,药已煎得如粘稠的液体一般,赵卓用筷子挑了挑,墨灵却摇摇头,说这药材晒得还不够干,煮时水分溢出,导致这粘稠度不够。

毕竟墨灵虽然精通整个过程,但是却摸不到实物。

好在赵卓早有准备,中午时晒的药材不止一份,于是拿出另一份来又晒了半小时,待到捏起来十分干燥时又开始煎药。

每一次煎煮要三个小时,煮好后的药膏要放在晚上冷置,吸收夜晚的水分。第二天继续煎熬,连续几遍后才能够真正完成。

赵卓是煮好一份后,立刻开始煮第二份,经过了三天工夫,终于熬制出了完美的药膏。

制成的药膏呈现出了白色透明状,用手粘上一点,便象胶水一般粘稠不断,却又能明显感觉到里面蕴涵的水分,而各种药味相互中和之后,药膏几乎没有任何味道。

接下来,赵卓拿起从博物馆借来的专用小刷子,在药膏上轻轻刷动,利用温度让其融化后再轻轻的涂抹在古画上,然后将其放置在通风的屋中。

一个小时之后,赵卓再看这幅画时,豁然吃了一惊,这效果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古画的色泽浓了不少,好象沉淀里面的墨色都被激发出来了一般,而且,本来看起来要破碎,干裂的画纸象古老的树枝得到滋润一般,渐渐的软了下去,破碎的边缘也完美的粘合起来。

他不由得啧啧称奇,墨灵果然没有夸海口,这药膏简直就是神乎其神,能将碎画救活,堪称世间唯一。

药膏的涂抹虽是一次见效,但是为了让其效果保持下去,还需要根据受损情况在几天内定点涂抹,而且必须不断观察书画涂抹后的状态并进行调整,然后才可以把画色保持下去。若只是涂抹一次,最后书画很快又会回到破损的状态,要想再次用药膏修复就很难了。

第七章 逛街

古画如新,赵卓终于松了口气,只待再放几天,把潮气去除掉,便可将其那到拍卖行去。

接下来,他便开始熬制新的药膏,正熬着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正是韩朵儿。

韩朵儿一进来便闻到满屋子的药味,再看赵卓一副熊猫眼的样子,连忙跑了过来,担忧道:“木头,你生病了?”

“没有。”赵卓见她一脸担心,小小的感动了一下,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是这份关心却不是假的。

韩朵儿不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连忙缩回手道:“没病,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赵卓不由苦笑了一下,熬制药膏要一直呆在厨房里,别说额头烫,全身都烫的,他再三解释自己确实没病,韩朵儿这才相信,然后便走到院子里,指挥着搬家公司的人将大件小件的东西塞进屋子里。

赵卓这才知道,韩朵儿的房子到期了。

韩朵儿的东西不仅多,而且什么东西都应有尽有,大到冰箱、电视、投影仪,小到锅碗瓢盆各种佐料,不到一会儿工夫,本来空荡荡的屋子变得充实起来。

赵卓看着被塞满了的房子,一时间哭笑不得,打小韩朵儿就这么会折腾,闯的祸也最多,谁家厨房起火,谁家窗户被砸都有她的份,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待到东西搬完后,韩朵儿从兜里拿出一张长长的清单,包括什么香皂肥皂,各种零食,一件一件仔细核对后,这才将钱付给了搬家公司。

搬家公司看得也是一个汗颜,从来没有见到这么仔细的主儿,连零食有几包,餐巾纸有几卷都要核对。

赵卓看来却觉得太正常不过,韩朵儿打小就是只有她占人便宜,从来不让人占她便宜的人。

待到搬家公司的车开走了,韩朵儿又掏出一张清单来,说道:“我扔了些旧东西,准备去买点新的,木头你跟我一起去趟百货商场吧,我一个人可拿不动。”

赵卓正苦笑着自己要去当免费劳动力,却见在一边游荡的墨灵突而兴奋起来,雀跃的大叫道:“太好了,去百货商城了!”

见到墨灵那向往无比的神情,赵卓心里顿时内疚起来。小丫头本来最喜欢逛街,喜欢看那着过往的人群,看着琳琅满目的东西,然而最近自己一直忙着淘古钱,搞鉴定,却没有带她去任何地方。

小丫头也从来没表现出过不乐意,总是欢快的跟在身边,竭尽全力的帮助自己,而自己唯一能给她的,仅仅是逛街而已。

赵卓努力露出笑意,对着墨灵道:“今天随便你到处飞,不过,可不准偷穿衣服。”

“是,大哥哥。”墨灵的小脸顿时象花儿一样绽放起来。

平日里出门,赵卓为了避免让她惹麻烦,总是嘱咐不少事情。而说是让她随便飞,其实墨灵无法离开墨玉太远的距离。

看着墨灵的笑脸,赵卓心里暗暗的发誓着,墨灵啊墨灵,总有一天,大哥哥一定让你能够亲手触摸到这个世界。

刚走出门的时候,韩朵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说道:“过阵子是我妈的生日,说让你们全家一定都要来参加。”

“林阿姨的生日?”赵卓愣了愣,韩朵儿的妈妈从小到大对自己象亲妈似的,她的生日自己肯定要去的,爸妈这些年也不时念叨韩朵儿一家人,让他们来也是应该的。

至于困扰着一家人的债务问题,在补画成功的时候,赵卓已经有了主意,只要把画卖了,至少也有40多万的资金,足够去玉石市场一趟了。

在那里,应该能够在短时间内把三百万凑齐,到时候无债一身轻,和父母一起去庆贺生日,倒也挺好的。

他便笑道:“好,我到时候会告诉爸妈的,就是不知道送你妈什么礼物比较好?”

韩朵儿不满的哼了哼道:“你送什么她都开心,自从听说你也在淮海大学后,时不时就念叨着要见你,搞得你象她儿子似的。”

看到韩朵儿有几分嫉妒的表情,赵卓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就随便送,倒是你这做闺女的可要认真想想送什么好。”

“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不过我们还是先去买东西吧。”韩朵儿说着,从钱包里摸出一张卡片,笑嘻嘻的道,“这是上次那个法国餐厅老板送的5000元购物卡,是步行街有名的百货商场,说不定一边逛着便能买着呢。”

步行街是淮海市最繁华的街道之一,这里百店林立,即有平民餐厅,又有着高档场所,有着酒吧俱乐部、百货商城等各种休闲娱乐场所,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有钱人都有去处。

这张购物卡上的百货商城一共好几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商品,韩朵儿先在第一层将需要的生活用品采购完了,然后便直接上了三楼的女装。

一见到琳琅满目的服装,墨灵的小脑袋转个不停,时而这边看看,时而那边瞧瞧,身上的衣服不时的换上新的,有时还趁着赵卓不注意,在某个店里服务员繁忙的时候偷偷去试下衣服。

好在这时三楼的人也不多,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一些衣服自动的飘了起来。

赵卓看得好笑,墨灵都几百岁了,却还是小丫头的脾气,便装作没看见,让她自己玩耍。

韩朵儿虽然家里有钱,但是花钱却不是大手大脚的,虽然买衣服是先看款式再看价钱,但是一看到价钱贵了,立马换到别家去。

赵卓也发现这商城里的衣服确实昂贵,普普通通的一件衣服就要7、8百甚至上千,5000块的购物卡充其量也就能买上几件罢了。

逛了好一会儿,韩朵儿才找到一家对款式和价格都满意的店,在里面试起衣服来,赵卓便呆在门外,瞧着墨灵飞来飞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蔡晓急匆匆的从三层的电梯上下来,直奔这里而来,在他身边跟着一个27、8岁的黑衣青年。

蔡晓一见到赵卓就黑了脸,他朝着里面望了望,见到韩朵儿正在挑选衣服,便慢慢走到赵卓身边,阴沉着脸道:“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我告诫过你,离韩小姐远一点!”

赵卓一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但是两次被蔡晓咄咄逼人的态度,也有点不爽:“蔡先生,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更何况,我们只是逛街而已。”

“逛街而已?”蔡晓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逛着逛着不就逛到床上去了吗?”

赵卓眉头一沉,这蔡晓看起来还文质彬彬的,但是还真长了一张狗嘴。

见到赵卓不说话,蔡晓反而觉得他默认了,微微把下巴一抬道:“象你这种穷人,我一眼看出你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钱吗?说吧,你想要多少?”

赵卓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蔡晓也毫不回避赵卓的眼神,傲慢的说道:“十万?二十万?三十万?你只要开口,我立刻给你现金,但是从此以后,不准出现在韩小姐身边。”

赵卓忍不住笑了笑,不出现在韩朵儿身边?这家伙要是知道自己和韩朵儿住在一个屋檐下,不知道脸会气成什么样,他微微摇了摇头道:“蔡先生,我不需要你钱。”

蔡晓的表情更加阴沉了,脸上象抹了一层泥灰般,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图谋韩家的家产吧?”

虽然赵卓一点没想过和蔡晓起纠纷,但是这个自信过头的男人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赵卓淡淡的看着他道:“蔡先生,我想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奉劝你别把人想得那得龌龊,我的确穷,但是我却有着骨气。”

“骨气?骨气值几个钱?”蔡晓哈哈大笑起来,笑罢冷冷的说道,“姓赵的,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把韩小姐迷得团团转,不过我告诉你,我蔡晓看中的东西,谁也抢不过我!”

说到这里,韩朵儿已经提着一袋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蔡晓变脸似的立刻换上一副温柔至极的表情,很绅士的快步走上去,温和的道:“韩小姐,我来帮你提吧。”

“哦,是你,不用了,我有人提。”韩朵儿瞄了他一眼,便将衣服袋很自然的丢给了赵卓。

蔡晓狠狠的瞪了赵卓一眼,堆起笑来,一边炫耀一边献着殷勤道:“韩小姐来这里该告诉我一声,这家百货商城有我家的股份,也算是我家的产业。韩小姐你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就当我送你的。”

只可惜韩朵儿并不领情,扁了扁了嘴道:“算了,你这里东西太贵了,要不是觉得送来的卡不花有点浪费,我可不想来第二次。”

说罢,便招呼赵卓跟上,迈起大步朝另一家店走去。

见到韩朵儿拒之千里的态度,蔡晓的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阴彻彻的道:“这姓赵的好手段啊,肯定背着我对韩小姐说了不少坏话,不然韩小姐怎么会这样?”

第八章 过目不忘

“少爷,要我看……”阿龙做了个砍的手势,脸上露出几分狠色。

蔡晓微微摇摇头道:“犯不着为了他惹出些事端,这样子,你去淮海大学把这小子的资料弄出来,把他的家庭背景搞清楚,我倒要看一看,他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和我抢女人!”

“我这就去。”阿龙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蔡晓站在店门外,一直咬牙切齿的看着二人走得没了影,这才恨恨的离开。

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韩朵儿终于逛完了商场,赵卓提着大包小包的战礼品,一边走一边苦笑,还真有点佩服她。

这丫头精打细算,居然把5000块花得不剩一分钱,而且买了这么多东西。

不过,似乎小时候韩朵儿就是这样的性格,虽然她的身上总有不少零花钱,但是总是花在该花的地方,从来不大手大脚的,李雪还不时夸奖她,说这孩子会持家,不知道以后谁有福气娶了她。

这时韩朵儿的母亲林阿姨总会笑着说,要不两人就结娃娃亲吧,那时候韩朵儿总是气呼呼的说不要。

灵气改造后的身体力气也增大了不少,赵卓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并不辛苦,不过,提着大包小包在人群中穿梭又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这一路走来,赵卓宛如身处枪林弹雨之中,随时能感受到男同胞们腾腾的杀气。

谁叫韩朵儿长得太漂亮,那烟熏妆又太吸引人眼球,就算跟在身边当个提东西的,那也被人嫉妒得要死。

走出商场,快要走出步行街的时候,街边有个小贩正在吆喝着:“桂花糕,卖桂花糕了。”

听到这句话,赵卓和韩朵儿下意识的互望了一眼,同时叫了起来:“桂花糕!”

韩朵儿欣喜道:“木头,你还记不记得汽修厂外面那个陈大爷卖的桂花糕?”

赵卓笑道:“当然记得,是你妈最爱吃的东西,小时候常给我钱让跑腿儿呢。不过现在是他儿子在做,小摊也转到其他地方去了,但是味道和以前的一模一样。”

韩朵儿一锤拳道:“我知道送我妈什么礼物了,那我们干脆都买桂花糕!我出钱,你跑腿儿,让她一次把十几年的份全吃回来。”

赵卓笑了笑,却又狐疑道:“但是你妈现在还喜欢吃吗?”

韩朵儿说道:“当然喜欢,她老是说起以前的事情,其实呢,她真的非常惦记你呢,还有你爸妈,要不是这几年来她一直忙着帮爸打理公司上的事情,早就准备回密县找你们了呢。所以,这次她过生日你们全家无论如何都得来。”

“好。”赵卓不由有些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

韩朵儿顿了顿,认真的看着赵卓,突而笑道:“其实我也老想起你,想起以前的很多事情,总觉得有太多太多值得回忆的事情了。”

赵卓呵呵笑了笑,原来大大咧咧的韩朵儿也有感性的一面呢,而这时看着她,怎么都觉得比平时更漂亮。

这时,韩朵儿嘴角勾起笑意,伸出小指头道:“木头,我们就当一辈子的青梅竹马吧!”

“恩。”赵卓伸出手指和她勾在一起,微微笑了起来。

对赵卓目前而言,除了积累资金,还有一个重大的难题,便是恶补其他古玩的价格行情,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的运用好墨灵的鉴定能力。

要想了解行情,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这些东西的拍卖价。

第二天上午没课,赵卓一大早便来到了协会的资料室。

位于后院的资料室足足占了三大间屋子,高高的架子上分门别类的放着各方面的资料,有各省各市各个拍卖行历年所拍卖的展品资料,有关于各类古玩的书籍,甚至还有各地出土文物的考古记录等等,似乎关于古玩的一切,这里都应有尽有。

赵卓随便找了本杜克拍卖行上年的展品册,翻开后先看了看目录,瞄了一眼后就朝后翻。

页面才翻到一半,赵卓突而愣了愣,不为别的,只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这展品册上的目录有十几行,每一行写着拍卖的展品和时间。他刚才就那么瞄了一眼,那目录上所写的一切居然都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稍稍一回想,任何一行的展品叫什么,时间是多久都能够浮现出来,就好象这一页是印在了脑海里一样。

赵卓拿起一本名叫《玉器鉴玩》的书,翻开第一页,定眼一看,便感觉眼睛象照相机一样,象是把这一页上的文字拍下来一般。

这时,他关上书闭上眼睛,便发现第一页的文字全部都浮现了出来,一字不差,就连书上一角陈旧的印记都清晰无比,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吗?

赵卓简直激动得无以言喻,没想到这双阴阳眼在灵气改造下不仅提升了视力,更是有了这过目不忘的能力,关于各种古玩的价格和知识他便可以更快的汲取了,这样一来,简直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于是,赵卓开始用这过目不忘的能力翻阅起资料来。

要知道,普通人看书是一行一行的扫过去,而且看过之后还不一定记得。

但是有了这过目不忘的能力,看书就等于翻书,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整本书便象刀刻似的印在了脑海里。

这样的感觉就象大脑便成了电脑一样,不停的将各种数据输入进去,赵卓不由得乐此不疲,随着一册册书籍的输入,关于古玩的各种知识也真正的充实起来。

在其中也显示出关于金错刀的消息,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年前的某市拍卖会上,以3万的高价卖出,至此后三年,市场上便没了金错刀的影子。

快到十点钟的时候,一个电话将他从亢奋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一接通电话,赵卓才发现是秦信打来的。

他挂下电话,走出协会,便在街边发现了秦信的车。

秦信打开车门,邀请他坐进来,亲切的问道:“进协会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余会长很照顾我。”赵卓笑应道。

秦信含笑道:“余会长是欧阳副会长的学生,在广省也颇有口碑的,为人也不错。对了,我今天来可不是来闲聊的,是让你帮我去鉴定点东西。”

赵卓笑道:“只要秦总信得过,随时愿意效劳。”

秦信爽朗的笑了起来,朝着司机吩咐了一句,待到车开了后,他朝着赵卓说道:“我们现在去一个地方是中天会所。”

“那地方我好象听过,听说挺高档的。”赵卓想了想道。

秦信含笑道:“不错,淮海市虽然是个三线城市,但是却是个休闲养老的好地方,这里的有钱人可不比二线城市少呢,甚至还有一些巨头级的人物。中天会所不仅高档,而且还很特殊。”

“特殊?”赵卓不解道。

秦信点点头道:“在淮海市愿意投资古玩的有钱人不少,不过市里除了一个古钱市场外,就只有几家拍卖行能够买到古钱之外的其他古玩,所以要买古画玉器之类的东西,就只能够到外市去。中天会所的老板看准了这一点,专门请些外市的古董商到这里来,在会所里贩卖古玩。这样一来,即方便了有钱人,又让这会所名气大涨。”

赵卓恍然大悟道:“这么说,它实际上就是一个古董交易场所。”

秦信点点头道:“对,今天有一个白城的古董商人过来,听说带了不少好货,其中还有几副好画,所以就让你帮我去看看,至于鉴定费绝对少不了你的。”

赵卓连忙说道:“秦总你太客气了,当初要不是你帮我,我还进不了杜克拍卖行的门呢,为你鉴定东西,我该免费。”

秦信摆摆手道:“这样你岂不吃亏了?”

赵卓却是一笑道:“那可不一定,能为秦总鉴定古玩,本身就是身份的象征,有了名气,自然有人来找我。所以说,不是我吃亏,而是我在借秦总你的光呢。”

秦信听得顿时大笑了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点吃亏,要不,我收你点介绍费?”

说罢,二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车便驶出市区,来到城南郊区一带的中天会所。

中天会所建立在郊外一个幽深的山谷之中,绿色和蓝色为主色调的建筑周围环境十分融洽,会所又被一片大湖包围起来,风景如画。

赵卓暗自惊叹,他在车上听秦信说起,要进入中天会所,必须办理会员卡,而且会员卡还分为各种等级,等级越高,享受的服务越好,而仅是普通会员卡的年费就要10万。

不过现在看这环境,的确是美如仙境,对有钱来说或许真是值得花钱的地方。

会所前的停车场里到处停满着高档小车,百万以上的豪车比比皆是,小陈看准一个空位正准备倒车进去,车道上突然窜出来一辆大红色跑车,硬是把车位占去了。

第九章 中天会所(上)

跑车上坐着三个人,开车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壮实男子,他戴着太阳帽,穿着夏威夷式的花衬衫,手臂上长着浓浓的汗毛,黝黑的脸上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在副驾上坐着一个20来岁的洋妞,暴露的衣着就象几张布片裹在身上,能露的不能露的全在外面。

在后座上的,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微微眯起眼望过来,嘴角勾着一抹傲慢的笑意。

跑车一停下来,壮实男子便努了努嘴,得意非凡的道:“老秦,我抢车位的技术不错吧,专门请人教的,花了三万块。”

赵卓听得想笑,居然花钱请人抢车位,这老板还挺有才的,不过刚才还真差一点就撞上了,就连司机小陈都有点变色。

秦信微微蹙了下眉头,淡淡说道:“技术是不错,就怕一不小心撞上了,可有得你金老板赔的。”

“怕啥,小钱而已。”金老板搂着小姑娘下了车,伸手在她胸前捏了一把,风骚的道,“夏威夷泡上的,不错吧?老秦你要喜欢,我送个后备的给你。”

秦信没有接话,和赵卓一起下了车。见到赵卓,金老板忍不住笑起来道:“老秦,这个年轻人该不会是你带的鉴定师吧,哟,穿得这么寒酸,比上次那个差了一大截啊。”

秦信头都没回,平静的说道:“金老板,可别小看我身边的人,小赵的水平可不一定比你身边那位低呢。”

这话一说,那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便斜瞄了赵卓一眼,只是见他长得普通,衣着也着实都是平价货,又这么年纪轻轻的,嘴角上的笑意更浓了。

金老板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身边这男子道:“老秦,慕容寻老弟可是我重金从广市请回来的鉴定师,人家可是一个二级、两个三级鉴定资格,在淮海市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个呢。”

秦信淡淡一笑,朝着赵卓颔首示意一下,二人便朝着会所里走去,秦信这时才说道:“这金老板叫金山河,是我生意上的对手,有事没事总喜欢和我教真,只要我想买的东西他也要插上一脚,估计今天买画又得折腾一下了。”

赵卓听在耳里,也不说话,毕竟秦总生意上的事情,他也没有插嘴的必要。

走进会所大厅,入目处便是一个巨大的雕塑喷泉,欧式浮雕随处可见,装饰处处都透着奢华。

乘着电梯来到二楼一间包厢里时,里面已有了不少人,一个个西装革履,穿得十分正式,有的甚至还打着领带。

说是包厢,其实更恰当的说是一个小厅,小厅最里面放着一张长桌子,阳光从窗外撒下来,使得里面的光线很明朗。

秦信和厅里的人大多认识,相互打了几声招呼,这些人一个个都颇有气势,身边也都带着各自的鉴定师,年纪都不轻,最小的都有三十来岁。

所以,一听见赵卓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居然是秦信带来的鉴定师,众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只是怎么也看不出赵卓有什么希奇的地方。

那些鉴定师们则是嘴角带笑,有的玩味,有的嘲讽。

中天会所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全淮海市最高档的会所之一,能够来这里的老板们非富即贵,要买的古玩自然也是价值不菲,要没有点眼力,买回赝品可就亏大了。

秦信居然请来这么个毛头小子,确实让众人轻视了一把。

不一会儿,金老板也来了,他带来的洋妞和广市来的鉴定师立刻引起了不少轰动,金老板得意洋洋的和人交谈着,不时朝着秦信这边望一眼,露出几分占了上风的笑容来。

没过多久,小厅的侧门便打开了,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自称来自白城的古董商人蒋大成。

随后,便有会所的服务员将一个个箱子搬进来,打开箱子后,把要卖的古玩依次放在长桌上。

蒋大成带来的古玩确实不少,足有三十来件,其中包括陶瓷,玉器,金钗银盒等等,当然还有秦信为之而来的古画。

古玩摆放好后,蒋大成便开始介绍起这些东西的来历和价值,雇主们不时和各自的鉴定师小声交谈几句,然后确定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之后,鉴定师们便根据雇主的需求对古玩进行鉴定,好在里面的人并不算多,鉴定师加起来也不过八人,就算每人同时拿几样,桌上也还有一大堆东西。

墨灵飘落在桌前,一件件的扫过去,大致心里便有了数。

赵卓脑海里则闪过早上所阅读的那些拍卖品价格,一一衡量之后,对桌上古玩的价格也有了数,至于是否真品他倒没有细看,毕竟秦信所感兴趣的只有古画而已。

金山河显然明白秦信的喜好,搂着洋妞,带着慕容寻便凑到了二人身边。

第九章 中天会所(下)

在中天会所里,买卖古玩只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价高者得,这也是古董商们愿意来这里的重要原因,没有什么比把古玩扔给一堆有钱人,看他们相互较劲更有赚头了。

在场的老板们,各有各的兴趣,于是古画前便只有秦信、赵卓和金山河二人。

桌上的古画一共八幅,全都放在制作精美的长盒子里,蒋大成将其一幅幅的挂起来,其中最早的是北宋时期的,最晚的则是清代,赵卓凝神细看,再加上墨灵在一边的指点,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这八幅古画有两幅是大家之作,只可惜都是赝品。

其中一幅画名为《清水楼阁图》,按印章可见为清代大家孙克弘所作。

此画上青山绿水,笔法细致入微,设色清丽淡雅,足见功底,至少也有百年历史,只可惜这作者的印章乃是后人假冒盖上。画虽是古画,却并非孙克弘的作品,价值自然也就不同了。

第二幅画名为《道人山水图》,乃是清代大家王鉴所作,古画也是真画,可惜乃是旧画揭层所做。

要知道,宣纸是分层制作的,一张普通的宣纸可劈为两三层,好而厚的宣纸甚至可以劈为十数层。在宣纸上做画,墨迹从上透下,逐层浸透。

所以一些不老实的商人得到古画之后,便将其劈下一层来,即可将一幅画变为两幅甚至多幅,尔后对色淡的地方填补颜色,便可以假乱真。

只是这些并瞒不过墨灵的眼睛,除了这两幅外,其他的倒都是真品,只可惜,要么作者是小名头,不怎么出名,要么是大家的小幅作品,蒋大成开价又太高。

赵卓将得出的结论告诉秦信后,后者便不由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另一边,金山河也正听着慕容寻的鉴定结果,慕容寻虽然是个二级鉴定师,但是在古画鉴定上造诣和墨灵自然不是一个级数的,只看出其中一幅是赝品,而且还是怀疑,具体假在哪里一时间倒也没看出来。

不过金山河见到秦信没有动静,也就没有说什么。

秦信的目光在画上溜了一圈,朝着蒋大成道:“没有别的画了吗?”

蒋大成迟疑了一下道:“有倒是有,不过这幅画出了点小问题。”

“小问题?拿出来给我看看吧。”秦信说道。

蒋大成便从一个箱子里取出来一卷画,小心翼翼的将其摊开来,这一摊开不要紧,看到的人都倒抽了口凉气,大叫可惜。

这幅古画不仅显得破烂,而且好似被人用力撕扯过,中间有了一条2/3长的裂痕。

一看到这破画,赵卓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这一摸才发现裤兜里居然放着一块药膏和刷子,他这才想起来,一定是昨晚涂画时随手把剩下的药膏放在兜里了。

这时,他才仔细看起画来,一看落款,竟是傅山的作品。

傅山乃是明末清初时期的思想家,长于书画医学,其诗、字、画被称为三绝,在画界颇有名气。

此画上山若刀势,峰连绝壁,气韵非凡,让人顿感苍劲笔力,再加上旁边所写之草书,让人有种震撼之感。

金山河嗤笑一声道:“这还叫小问题?这可是我见过最破的画了。”

蒋大成苦笑道:“金老板,问题虽然有点大,但是这却是傅山难得的真迹啊。拿回去请装裱师傅重新裱一次,也能保持原来的风貌。”

“你以为我是傻帽啊,重新裱过一次后还能卖吗?这收藏不就是等着藏品升值吗?”金山河鄙夷的说道。

虽然金山河的话太直白,但是事实上也是如此,买一幅只能看不能卖的画,恐怕也只有痴迷的收藏家和博物馆了。

赵卓看着这幅破烂的古画,内心也有几分矛盾。

他不是没有私心,人说财不露白,要是有人知道自己有这补画的神秘配方,难免被人盯上。

然而,如果只顾及自己的安全,眼睁睁看着这幅经历几百年风雨的古画就这么破碎掉,又怎么对得起研究出这配方的画师呢?

那画师苦研十几年,补画千余幅,为的不就是让这些古画能够流传给子孙后代吗?

第十章 一块地皮的赌约

天下有大义,既然上天让自己碰见了墨灵,让自己拥有这双阴阳眼,让自己有着不同凡人的地方,那自己又怎么能够被这种小心眼遮盖了眼睛呢?

赵卓这么一想,便豁然开朗起来,他本来就不是畏首畏尾的人,只是因为家里出了事情后不免为家人担忧,但是,无论如何,作为一个拥有神秘配方的人,他就应该做该做的事情。

他在秦信耳便小声说了几句话,秦信听得眼睛一亮,但是又满脸的不可思议。

本来赵卓话说得极小声,不过金山河一直注意着秦信的举动,看到赵卓凑过去,连忙竖起耳朵,于是把赵卓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然后捧腹大笑起来:“老秦,你带的这小子可真有意思,他说什么,他不用重新装裱就能够把这画补得完美无缺,而且还能再拍卖?”

小厅本来就不够大,十几个人站在这里已经很满了,金山河这么一嚷,所有的人都转过头来,齐唰唰的望向了赵卓。

要知道,古画破碎,要对其进行修补唯一的方法就是重新装裱。而每一次揭裱重装,都要经过热水闷烫,清水淋洗、化学药品洗霉去污和修补、全色等多道工序,时间长达半个月之久。

虽然这样一来可以让画面重新,但是因为经过填补宣纸,对脱落的颜色进行后补才让整幅画看起来完好如初。

但是实际上,这已经对字画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已经不再是完整意义上的古画了,自然也就无法进行拍卖。只是对于破烂的字画而言,如果不重新装裱,那等待它的就将是破烂的命运。

然而眼前这个相貌平平,衣着普通的年轻人居然敢夸下海口,不需要装裱便能让此画恢复如新,而且还能够保持价值。

别说鉴定师们不信,就算是这些老总们那也是啧啧摇头,暗道秦总怎么也花了眼,找了这么个说大话的年轻鉴定师。

慕容寻更是嘴角斜挑着,勾出一分嘲讽来。

秦信微微皱了下眉头,暗骂金山河这个大嘴巴,老实说,赵卓说得的确太玄乎,他虽然不是鉴定师,但是几年的收藏生涯也不是白过的,各种知识也通晓一些。

只不过,面对着如此多人嘲讽的眼神,眼前这个年轻人却平静无比,那双乌黑的眸子丝毫不回避任何尖锐的目光,那种从心而升的自信自然的洋溢着。

秦信不由多看了赵卓几眼,从认识这个年轻人时,他便淘到难得的套钱,尔后更是在义卖会上辨出了众多鉴定师都没看出的赝品,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带着欧阳涛一行人去自己的藏品室,从而揭穿陆云海的阴谋。

这个年轻人的确展露出了惊人的才华,这份才华甚至和名家鉴定师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而且,站在他的立场上,更没有欺骗自己的可能。

秦信权衡利弊,终于感性站了上风,他便朝着蒋大成问道:“这幅画开价多少钱?”

蒋大成此时正憋着笑,这幅画损坏的严重程度谁都看得出来,就算把重新裱一次,也没办法恢复如初,这年轻居然敢说做到完美无缺,只是当着众人他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好一个人偷着乐。

此时突然听到秦信问话,反而把他问得一愣,不过他立刻反应过来,眼珠子连忙一转,就地起价道:“80万。”

众人也没想到秦信还真的去问价,只是一听这价格,鉴定师们齐齐的摇了摇头。破成这个样子,别说80万了,50万估计都没人要。

金山河把洋妞搂得紧了,疯笑道:“老秦,你该不会真要买吧?”

“怎么,我就不能买吗?”秦信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金山河哈哈直笑道:“你要真买了,那就真是傻瓜,这种年轻小子的话,你也能当真?”

“赵小弟是我信赖的人,他既然说补画,那我就相信。”秦信重重的哼了一声,朝着蒋大成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来,真愿意买这画的人只有我,我只出60万。”

蒋大成也知道这个价位算是不错了,他本来准备55万就卖的,至于赵卓那番天方夜潭,是鬼都不会信,他正待说话,却见金山河突然说道:“等一下。”

秦信冷笑一声道:“怎么,金老板你也想买?”

金山河嘿嘿一笑道:“我不想买画,不过却很有兴趣和老秦你打个小赌,如果老秦你真的信心十足,应该不会反对吧?”

秦信被金山河挑衅了数次,此时也有了些脾气,他冷哼一声道:“金老板你想赌什么?”

金山河见他上勾,贼笑一声道:“如果你身边这小子真能把画补得一点痕迹都不留,不但这买画的钱我出,而且城南路那块地皮我也撤出竞标。不过,如果这小子没补好,那块地就麻烦秦总乖乖退出去吧。”

这么一说,众人都轻嘘了口气,暗道金山河真是老奸巨猾,居然提出这样的赌约来。

谁都知道秦信和金山河的公司最近为城南路难块地皮争得不可交,谁让步,那这块地皮肯定就是另一家的。

在现在这种场景下,如果秦信有了怯意,不买画那就当众丢了面子,如果为了面子而买下画,那金山河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拿下地,毕竟谁也不会相信补画这样的奇谈。

所以无论秦信做什么样的选择,赢家都是金山河。

秦信眉头微微皱了下,扭头看了看赵卓。

赵卓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但是他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于是肃然的看着秦信道:“虽然我不知道那块地皮究竟值多少钱,对秦总你的公司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对于我刚才说过的话,我可以拿我的性命来担保。”

金山河把舌头弹得啧啧响,声音抬得高高的道:“年轻人,你就算有一百条命,也和那块地皮比不了呢。”

秦信却从赵卓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移的信念,他到底也是经大风大浪的人,自信有着看人的眼光,遂把心一横道:“金老板,那我们就来打这个赌吧。”

众人一听,纷纷摇了摇头,看来秦信还是太爱面子了,为了面子输了一块地皮,这可太不明智了。

金山河欣喜得脸上开花,却又说道:“老秦果然够爽快,不过为了防止你们拖延时间,我们还是约定个时限,要不你弄个半年一载的,岂不把我当猴耍了。”

“如果要让画色稳定,的确需要不少的时间。不过要想让画面只是恢复正常,找不出瑕疵,只需要三个小时。”却听赵卓淡淡说道。

“什么,三个小时?”

不止是秦信愣了愣,金山河、慕容寻,包括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叫出声来,一个个看着赵卓。

虽说大家都认为赵卓是在吹牛,但是这吹牛也得吹得象啊,要能够不经重新装裱来补画,怎么也是一件浩大的工程,所以金山河才加了时间上的限定。

可是哪里知道,赵卓口中所说,让画面如新竟然只需要三个小时而已。

而且赵卓说起这话信心满满,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秦信虽然吃了一惊,但是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再更改。

的确,如果只是为了低调行事,赵卓大可把补画的事情说成三五个月,也是合情合理。不过正如余唯洋所说,要在鉴定界走下去,要想接触价值更大,灵气更足的古玩,需要的就是名气,而这件事情用来树立名气实在再合适不过了,而这样,也才对得起秦信对自己的信任。

而且他也说明了,让画面如新只是初期工作,真正要让画面稳定下来,却需要一段时间的后期工序。

不过纵然如此,这也足以让人匪夷所思了。

金山河愣了一下之后,也不由朝着慕容寻望了一眼,慕容寻微微摇头,冷笑道:“金总放心,我拿我的脑袋担保,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出现!”

其他鉴定师也都纷纷点头,但是心里却多了份狐疑,因为赵卓的话实在太不合逻辑,如果他真是信口开河,那么应该把补画的工程描述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什么材料难以找到,以导致补画无法进行,最后全身而退,然而他却说仅用三个小时就可以。

就在这时,赵卓已经把画拿了过来,朝着秦信说道:“麻烦秦总帮我找一间通风干燥的房间。”

金山河忍不住讽刺道:“老秦,可别太通风了,等会儿人跑掉了,你可不许耍赖,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当见证的。”

秦信平静的说道:“金老板你放心,我秦信向来一诺千金。只不过要是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呸,我哭鼻子,到时候我看是这毛头小子和你哭才对。”金山河放肆大笑道。

很快,秦信便让服务生找到了三楼一间向阳的包厢,由于这里是私人会所,为了保护隐私,在包厢小厅这些地方都没有安装监视器。

赵卓早从秦信那里听说,会所里有裱画室,便将那裱画室里的大量工具全都转移到了包厢里,这才走了进去。

这一进包厢就象是踏了生死关,要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要是三个小时之后,赵卓没能把画补好,那秦信就得退出地皮的竞标,不仅失了面子更失了钱财,赵卓也绝对不可能在鉴定界混下去,如果秦信追究起来,恐怕小命都不保。

这个道理不仅赵卓明白,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不明白的,但是看到赵卓那份轻松的表情,却又觉得事情变得有些悬乎起来。

第十一章 一鸣惊人

鉴定师之间的纠纷,的确也有用和古玩有关的特别方法来解决,以让对方心服口服,同样的,中天会所里的大老板们也不乏有用古玩来打赌的嗜好。

不过,如今这一块对着两大公司都有战略意义的黄金地皮,却用闻所未闻的补画奇谈来赌输赢,却是会所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很快的,秦信和金山河打赌的事情就在中天会所里传开了,然后各个小厅里、包厢里的老板全都出来了,最后三楼走廊上居然挤满了人,就连那些外地来的几个古董商人们也都凑在一起,听蒋大成讲发生的事情。

不止如此,还有人站在楼下望着窗台方向,看看是否能看到房间里正在做什么。

最后,会所的经理只得将众人安排在楼下大厅里,还专门搬来了一张桌子,以供等一会儿辨画所用。

而在大厅的位置,一昂头便可以看到房间的门,所以等会儿赵卓一出来便立刻被看到。

众人也都觉得自己太过小题大做了一点,这补画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事情早已成定局,然而,赵卓那般平静的态度却又让人忍不住起了好奇心。

金山河倒是对于自己的胜利信心百倍,而且几乎九成的人都是站在他这一边,在赵卓一进包厢的时候,他便已经让人去拟竞标弃权书,然后得意洋洋的搂着洋妞说笑。只要秦信的公司退出竞标,那块黄金地皮也就是囊中之物了。

秦信虽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这般阵仗也不由有点紧张,虽说他是相信赵卓的,不过事情确实悬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老板有点闲不住,便走到三楼去,耳朵贴在门上细细一听,包厢里却象一片死寂一般。

这老板一下来,便有人问道:“老周,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周老板摇摇头说道。

金山河听得一笑,朝着秦信说道:“老秦,听到没,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说明什么呢,说明那小子根本就不敢下手,嘴上够倔强,指不定进了房间两条腿儿就开始打哆嗦了。”

慕容寻和周围几个老板都不由笑了起来,秦信暗哼了一声,没有接话,他明白得很,要让金山河闭嘴,唯有把事实摆在他面前才行呢。

和外面百无聊奈的老板们相比,赵卓此时正在紧张的忙碌着。

虽然说补画的重头戏是制药,但是涂抹药膏也是一个十分精细的活儿。这幅书画之所以破烂是因为长年的风化作用,表层的纸张因为失去水分而干裂,形成一小快一小快的碎片,稍一用力就会使其脱落。

而药膏的粘稠度十分高,所以一旦药膏开始涂抹,便必须从画头涂到画尾,否则一旦中途离开,药膏就容易把碎片从画纸上粘出。

而且涂抹的整个过程力度不但要十分轻柔,还要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并且还要观察碎片的风化程度,更不能让汗水滴落在画纸上。

经过一小时的细致涂抹,然后便是风干的过程,这个过程也要十分小心,风太大了,容易对刚粘好的画面造成损坏,风太小了便需要拿起扇子之类的加点风。

大厅里,当慕容寻的手机发出闹铃的时候,金山河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象个威武的将军一样大手一挥道:“时间到了!”

众人齐唰唰的朝着三楼望去,这时房门也终于打开来,只见赵卓有些疲惫的走了出来,含笑道:“秦总,已经补完了,因为画刚补好,不易移动,所以我就放在上面,还请金老板带好你的人,来看一看吧。”

赵卓的表情和刚进去时没什么两样,平静得很,只是神色有些疲惫,好似那补画是一件体力活似的。

秦信立刻起身走了上去,金山河和慕容寻也连忙跟在后面,大厅里的几十位老板陆续跟上,谁都想第一时间见证这个赌约的完成,当然也想看看,这画究竟补得如何,所以一下子,三楼的走廊又挤满了人。

包厢里此时窗户大开,那幅古画正铺在桌上,桌子周围放着裱画的工具,看起来十分凌乱,其实如果有人细看,就会发现这些工具其实根本就没有用过。

只不过,现在大家所关心的只是那幅画补得如何。

秦信和金山河几乎是一起挤了进来,待到再看这幅画时,秦信只觉眼前一亮,心里那块石头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字画不仅破烂处完全消失,就连那2/3的裂痕也没了踪影,画上山势连绵,河水连天,墨竹几许,韵味非凡,每一笔都浑然天成,一点都没有后来补色的样子,而且这画上还带着几分湿润,好象刚画出来的一般。

金山河的眼睛顿时瞪得直了,但是打死他也不信这就是刚才那一幅,他使劲揉了揉眼睛,连忙挥手道:“慕容,快鉴定鉴定!”

慕容寻看到画时也有点失神,听到金山河声音才连忙回过神来,掏出随身的放大镜,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从纸质到款项,从画风到笔法,细细研究,仔细琢磨。

不止是他,随后进来的老板们也都派出鉴定师在一边琢磨,只是这画粗略一看,便有古画之风,越是仔细看,越觉得是真迹。

金山河见到慕容寻眉头越皱越高,额头上的汗也不由得滴了出来,鉴定师们小声在各自老板的耳边说出初步结论,老板们的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情,这话是一传十十传百,顿时走廊外议论纷纷。

虽然只是初步结果,但是进屋鉴定的可是有五、六个二级书画鉴定师,而且赵卓是空手进的包厢,绝对不可能制造出一幅赝品出来。

眼前的事情完全超过了众人的想象,就好象被人告知原来地球是方的一样。

虽然包厢里人很多,但是秦信却觉得空气十分新鲜,见到众人这么久没有找出个破绽来,他用力的按着赵卓的肩膀道:“小赵,你可真有能耐,老实说,我心里还真有点七上八下的。不过,今后你就算告诉我,你还有什么神奇的能耐,那我也绝对不会怀疑了。”

赵卓微微一笑道:“是我该感谢秦总,要是没有秦总,我也没办法拯救这幅书画。古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我说,能够修复古画,把这些流给世代子孙,这也是功德一件。”

秦信稍稍有些惊讶,轻赞道:“难得你能这么想,人们总是太看中画的价格,把它和钱相比较,又有多少人在意它的价值呢?”

在二人交谈的时候,慕容寻突然想起一事,叫道:“对了,把它挂起来!”

这一说,众人立刻恍然大悟,虽然赵卓说过不需要经过重新装裱,但是在众人的知识范围内,谁也不知道除了重装还有什么能够修补画的。

而要重新装裱,就需要将新的宣纸垫在古画的断裂处,将其粘合好,这样虽然从正面无法看到漏洞,但是只要将画挂起来,从后面一看,便可清晰看到断裂处下所垫的纸片。

秦信连忙朝着赵卓看了一眼,见他表情淡定的说道:“大家轻一点,最好几个人扶着画边,刚修好的还不是很牢,免得撕断了我又要重新弄一次,可是好费功夫哦。”

听得这话,众人只觉得有点吐血的冲动,就算背后能看出裂痕,仅仅花了3个小时就能将画修补成这样,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就算技术再高超的装裱师也望尘莫及。

然而这小子居然说好费功夫,这简直就是欺负人嘛。

不过众人还是照着吩咐,小心翼翼的扶好画,竖在窗口上一看,一个个倒抽了口凉气。

在阳光照射下,画纸上居然没有一点多余的痕迹,就是整一张宣纸,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修补过的痕迹。

慕容寻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是这真迹就是真迹,由不得他乱说,完好无缺就是完好无缺,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真的没有半点缺陷。

众人再看赵卓时,那眼神已经变得炽热无比。

金山河看到这情形,一脸死灰的瘫坐在沙发上,他本以为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能够轻松得到那块地皮,没想到最后上当的人居然是自己。

只是谁能料到这个年轻小子居然有如此逆天的本事呢?

这时,秦信才慢悠悠的道:“金老板,这个赌好象是我赢了。”

“你……”金山河气得大脑充血,但是事实又摆在眼前,只得恨恨的签好了自己找人拟好的竞标弃权书后,带着洋妞和慕容寻气冲冲的离开了。

这时,众老板们都挤过来向秦信道贺,一方面看看这个为秦信赢得一块地皮的年轻鉴定师,另一方面则是想要赵卓帮忙修补下家里的书画。

要知道,这补画能够将一幅贬值的书画弄得如新一般,其中的利润显而易见,就拿这一幅字画来说,买时仅花了60万,但是修好后拿到拍卖行去,可是能卖上两百多万呢。

第十二章 流氓(上)

这转手如拣钱,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蒋大成在一边懊悔不已,早知道这样就把价格再提高些了,只是他又哪里算得到有人真的会补画。

秦信自然也知道名气对于一个鉴定师的重要性,这种情况实在是为赵卓作广告的大好时机。所以他毫不避讳的向众人说明了赵卓的身份,一听眼前这年轻小子居然还是鉴定师分会的会员时,众人不由唏嘘不已。

不过转念一想,有这样高超的技艺,别说是分会会员,就算是广省的会员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面对众多要求补画的老板们,赵卓也没有一口同意下来,只说过段时间才能补画。一方面一大块药膏才能修复一幅画,家里的药膏已经所剩无几了,只有重新熬好后才能帮忙,另一方面这画要补就得连续几天的时间看着,而他最近必须要去趟玉石市场。

众人对赵卓把时间上的推迟反而觉得容易理解,虽然不知道赵卓是用了什么秘方,但是这手段肯定有很多前期工作,绝非仅仅三个小时之功。

中天会所不仅是淮海市最高档的会所之一,更是爱好古玩的老板们的必来之所,赵卓在这里的小试身手几乎一下子让他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的名气也就在这时终于有了一个质的飞跃,从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大学生一跃而成为名流们争相议论的焦点。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地皮之赌都成为了中天会所的焦点话题,更是一传十十传百,在商界蔓延看来,在这件事情过后不久,淮海市的古玩界鉴定界便都知道有这这么一个能补画的鉴定师。

在很多年以后,还有人谈其此事,说到当时有不少商人看到其间的商机,专门去购买了大量古画,在赵卓为其修补之后到外市拍卖,成就了不少的千万富翁。

赵卓当然也知道这其间的利润,不过对他而言,能够修复一幅字画让其流传下去,让他人赚取其间的利润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赵卓今天为秦信鉴画,本来谈好的是免费,但是秦信赢了这个赌,地皮已是囊中之物,而且这幅画一分钱不出,怎么说也要给赵卓鉴定费和修补费,并且是以200万的画价为准拿出10%,那可是整整20万。

不过在赵卓不愿意占秦信这个便宜,毕竟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来到中天会所里。秦信只好给了鉴定费,而且是提高到了3%,也有整整6万。

第二下午四点多,赵卓拿着王石谷的《早春山雨图》来到了杜克拍卖行。

葛副总此时正在门口指挥着工作人员将一箱箱展品往里送,见到赵卓来了,顿时大步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道:“小赵,你来得正好,看看,这些就是何老先生手里的展品,六十来件,件件都是精品,全部由我们拍卖行负责拍卖。嘿,说起这事情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这酒神下凡,这些精品我葛富贵也只能干巴巴望着呀。”

“葛副总太客气了,能够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赵卓呵呵笑道。

葛富贵亲切的拍拍他道:“嘿,说这么见外干嘛,什么葛副总啊,我也就比你大十来岁,就叫我葛大哥吧。”

“葛大哥。”赵卓见他这么爽快,便开口叫了声。

葛富贵哈哈大笑起来,此时才看到他抱着的纸盒子,希奇道:“这是字画?”

“对,如果葛大哥有空,我想将它卖了,还是老规矩。”赵卓微微笑道。

葛富贵自然知道这个老规矩是什么,赵卓依然是要低价卖给拍卖行直接拿钱走,他压低声音说道:“老弟,你知道上次那副套钱拍了多少钱吗?55万。你要是当时多等几天,可就能多赚20万呢。”

赵卓含笑道:“我明白葛大哥的好意,不过我家里有点麻烦,所以必须要尽快筹到钱。”

葛富贵惋惜的叹了口气,带着赵卓进到拍卖行,立刻找来了行里的鉴定师,确定拍卖低价为50万,赵卓便以45万的价格将画直接卖给了拍卖行,再加上手里的6万,此时资金已有51万。

葛富贵快将赵卓送出拍卖行的时候,一个司机模样的男子赶过来说道:“葛副总,车都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出发,八点多就能到白城。”

赵卓一听他要去白城,便说道:“葛大哥要去白城?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一程?”

葛富贵笑道:“当然可以,车上恰好还有个位呢。”

第十二章 流氓(下)

说罢,葛富贵便领着赵卓朝停车场走,一边谈话,赵卓才知道,葛富贵此次去白城是公干,因为那里有个收藏家有一些玉器要出售,虽然有照片和资料送过来,不过都觉得还是去看看实物比较好。

其实,赵卓一直是想再凑集一幅套钱,以此积累好资金再进行玉器瓷器方面的买卖,但是第二幅套钱的收集并没第一幅那么顺利,欠缺的那枚金错刀在短时间内恐怕也不容易获得。

至于书画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赚到大钱,毕竟字画的赝品实在太多,市场所流传的几乎九成都是赝品。

补画的确能够赚到不少钱,不过每一块药膏制作耗费时间,而且只能补好一两幅画,加上每幅画又要经过不少时间的后续工作,如今距离三个月的债期已经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要想在三个月限期前凑齐三百万还是有些悬。

好在现在手头上有了51万的资金,所以赵卓决定先把套钱放下,前往白城,只因为那里有着广省最大的玉石市场。

来到停车场,赵卓便上坐在了后座上,没过一会儿,一阵轻快的步子从耳边响起,然后一个女子便钻了进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景瑶。

一看到赵卓,景瑶本来就冷冷的脸更染上了一层寒霜,赵卓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和葛富贵同行的一级玉器鉴定师居然就是景瑶。

见到景瑶那冷冰冰的眼神,赵卓几乎看出来她有一种用高根鞋踹自己的冲动,谁叫那天晚上发生了那种尴尬事呢。

就在这时,葛富贵笑着扭头道:“景瑶,还记得小赵不?就是那天晚上他把你送回去的,要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呢。”

赵卓听得一阵头大,葛副总真是不提哪壶提哪壶,他此时已经感觉得到景瑶那杀人的目光了。

不过赵卓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心虚什么?当晚要不是自己好心好意把她送回家,呃,虽然路上难免有点肌肤相亲,跌撞跌撞,但是自己可没有故意吃她豆腐。

而且算起来吃亏的是自己,她可是把自己的宝贝看得一清二楚,自己却是隔着窗帘看她的,模模糊糊的。

这么一想,赵卓顿时有了底气,心里念叨着,幸亏那晚送她回去的是自己,要是哪个有歹心的家伙,那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

景瑶厌恶的看着赵卓,说道:“葛副总,我们可是出去公干,带其他人恐怕不合规矩。”

葛富贵哪里知道二人发生的事情,他呵呵直笑道:“景瑶啊,也就三个小时的路嘛,赵老弟可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啊。对了,他也是玉器鉴定师,前不久连过了四类鉴定考核,可是很有风头哟,你们可以探讨探讨这方面的知识嘛。”

景瑶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别过头看着窗外,她恨不得把这个窗入卫生间意图猥琐的男人踢出车去,还有心思和他探讨?

赵卓也知道景瑶没这个兴趣,也罢,反正他对景瑶没什么企图,两个人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只等这车开到了白城,就一拍两散,倒也挺好。

车很快就出了淮海市,但是葛富贵觉得八点到达白城有点晚了,于是让司机小李走一条小路,这是条捷径,能够把时间缩短一小时。

从高速公路上偏到小路,刚开始路面还很平整,但是没过多久,地面便变得凹凸不平,车子便不时的摇晃起来。

本来后座的空间就很小,这一摇晃,中间留着一小片空隙的赵卓和景瑶边不时的撞在了一起。

景瑶先还忍受着,到后面被赵卓连续碰了好几次,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坐好!”

赵卓一脸无奈的朝着紧握着车门的手努了努嘴道:“我也想坐好,可是这车实在太抖了。”

这话还没说完,车身又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赵卓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一动,这一碰不要紧,还恰好是屁股碰到了屁股。

景瑶气得脸都有点发青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被男人碰过,现在居然被这个讨厌男人碰到了这么重要的部位。

但是她再气也没办法控制车的摇晃,而且刚才那一撞她明显感觉到也有自己朝那边移动的成分,她连忙把丰臀缩回来了些,牙缝里崩出两个字:“流氓!”

赵卓听得一阵苦笑,这下可好了,误会不但没解除,反而更深了,不过,这女人的臀部丰满而有弹性,这么一撞上去,就象撞在一个软乎乎的球上,不免让这青春期的身体有些躁热不安。

第十三章 还是流氓

就在路面渐渐平整,小车逐渐恢复稳定,景瑶觉得噩梦快要结束的时候,老天似乎有意开了玩笑,车子居然熄火了。

小李打开车盖看了一下,摇头说道:“出了点故障,恐怕得去找人来修一下。”

葛富贵便说道:“我知道前面有家维修站,走过去也就半个小时。”

于是,葛富贵就带着小李一起前往维修站,赵卓和景瑶一起留在这里看车。

待到二人一走,景瑶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不愿意和赵卓多呆一分钟。

赵卓叹了口气,也下了车来,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这小路两边都是小树林,不远处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此时秋风吹来,倒有几分惬意。

景瑶也似乎被眼前的美景迷倒,踏着小步走到小树林边,伸展着腰身呼吸着。

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波浪般的长发宛如流水一般,一张俏脸美依旧是那么国色天香。

赵卓虽然对她没有企图,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真是个天生尤物。

时间飞快的过去,很快就到了六点钟,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但是葛富贵和小李却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

赵卓远远的走到小河边,看着里面的游鱼畅快的游着。

风也渐渐的吹了起来,瑟瑟秋风让人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景瑶从小树林那边走了回来,回到了比较暖和的车上,赵卓倒是不怕冷,不过一直靠着车站着,脚也有些发软,便干脆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也不说话,直到景瑶的肚子发出一声“咕噜”的响声。

本来车里就很静,这声音一发出来,想不听到都难。

赵卓一下子笑了起来,原来这么冷艳的女人也是个凡人,居然也会饿肚子呢。

景瑶轻哼了一声,显然把赵卓的笑理解成了嘲笑,可是她还没有哼完,肚子又发出一声咕噜声,这也难怪,今天忙着鉴定何正送来的展品,连中午饭都忘记吃了。

赵卓收起笑声,在驾驶座附近找了一阵,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看来葛副总他们认为能准时到达,所有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看到赵卓没找到东西,景瑶也有些失望,不过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的表情。

赵卓突而想起河里的鱼,转过头来笑道:“你吃鱼吗?”

“你有鱼吗?”景瑶见到这个讨厌的男子居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忍不住讥讽道。

赵卓朝外指了指道:“我没有,不过河里有,我这就逮鱼去,我老家的泥巴烤鱼可是出了名的。”

景瑶冷笑一声:“天都这么黑了,你还能逮到鱼?车上可没有手电。”

赵卓呵呵一笑道:“我不用手电也能抓到鱼。”

“你要不用手电能抓到鱼,我就吃你那什么泥巴烤鱼。”景瑶哪肯相信他的话,人的眼睛再怎么好,在这种情况下哪能抓到鱼呢。

她一般不和人打赌,只是这家伙实在太可恶了,怎么看都都讨厌得很,便忍不住讽刺他两句,而且她相信这家伙绝对不会跑去真的抓鱼。

“那我抓给你看看。”赵卓笑着,在驾驶座上找到个打火机便下了车,景瑶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子难道是白痴吗,他还真去抓鱼,而且是点着打火机?

二人来到河边,赵卓却并没有用打火机,而是蹲在小河边上,紧盯着水面。

此时天虽然不算太黑,但是已经十分阻碍了视线,河里的青草很多,石头上的青苔泛着绿色,整个小河看起来就是绿油油的一片,加上鱼的动作很快,要想在这种情况下抓到鱼,简直就是开玩笑。

只是,经过灵气改造后的赵卓,不仅拥有惊人的目力,动作也比普通人快得多,很容易的就把水草和鱼区分开来。

同时,他的耳朵也微微的动着,仔细捕捉鱼儿游动的声音,待到一条小鱼慢慢游够过来时,赵卓手如闪电般一动,将其抓出了水面,然后抓起鱼朝着景瑶笑道:“抓到鱼了。”

景瑶微微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赵卓居然真的能抓到鱼,不过她抱臂轻哼了一声道:“一条鱼怎么够吃,我看你还是多抓几条吧。”

“那你要吃几条?”赵卓问道。

“三条。”景瑶故意给他出难题,其实这鱼虽然不大,但是她是吃一条就觉得饱了。到现在为止,她倒没有后悔和他打这个小赌,反而觉得捉弄捉弄这个讨厌家伙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不过,赵卓抓鱼的功夫却非常了得,说三条就三条,也就一分来钟的时间,他几乎手一探进水里,便抓起一条鱼来,而且这鱼的大小居然和第一条抓来的差不多,好象是经过挑选之后才抓的。

景瑶看得有点目瞪口呆,只是现在要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待到赵卓抓了六条鱼后,便在地上挖了坑,弄了点水进去,先把几条鱼养上,然后开始在周围低头寻找着东西,时不时的拔些草起来。

最后,他将拔来的草揉出汁,均匀的涂抹在每条鱼的身上,又将那些草塞进其嘴里,最后又将鱼刮鳞,剖去内脏,清理干净后用泥巴包起来,然后拣了些干草、柴火过来,点上火后,将泥巴鱼扔到里面。

扔好鱼后,赵卓才松了口气,一边加草一边说笑道:“做这种鱼都是就地取材,这些草和我们老家的草都差不多,混在一起后就有一种奇香。”

景瑶可没心思听这些,眼前的事态简直比遇到难辨真伪的赝品更让人头疼,她可实在不想吃赵卓烤的鱼,看着那泥巴杂草往上面涂,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味。

可是这话已经放在前面了,现在唯有盼着葛富贵二人赶快回来,否则吃下三条鱼,不把肚子撑饱,也会被那些怪味把小命给勾掉。

只可惜等到鱼烤好了,葛富贵二人还是没有回来,唯有天色越来越暗,夜越来越冷。

此时火早已熄灭,尽靠着余温烤着土堆里的鱼,赵卓一边算着时间,然后欢呼一声,拿着棍子将土堆搅烂,把热乎乎的鱼从里面掏出来。

赵卓将泥巴从上面撕掉一半,递给景瑶道:“你的。”

景瑶无可奈何的接过来,这鱼一接在手里,顿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奇香,本来肚子就够饿了,这香味就象一双手钻进了胃里,使劲的搅啊搅,让人忍不住流出口水来。

此时赵卓早就狼吞虎咽起来,一口咬下一块鱼肉。

早已饥肠辘辘的景瑶终于抵不住香味的诱惑,轻轻的咬下一小口,碎碎的鱼皮和嫩滑的鱼肉进入口中,那股异香从单纯的嗅觉刺激变得更加浓郁,刺激着舌尖上的味蕾。

异香带着些许辣味,又含着青草的清新,各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对于饥饿的人而言,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景瑶哪里料到赵卓随便弄了些青草就能做出这么美味的烤鱼来,这味道让人难以抗拒,一口接着一口。

她出身大家,从小接受的又是高等教育,从小到大从来没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就连吃饭也是循规蹈矩,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

可是偏偏这美味太难抗拒,景瑶不由自主的张大了嘴,几口下去,一条小鱼连骨带渣的进了肚子。

赵卓见她吃完一条,笑呵呵的递了另一条过来。

一连三条吃完,肚子是饱饱的了,嘴上却还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而且还有种酥麻的感觉在舌头上萦绕,让人回味无穷。

虽然赵卓着实讨厌,送自己回家也就算了,居然大肆的留宿,而且在自己洗澡的时候冲进来,不过这么一手烤鱼确实让景瑶稍稍改变了下看法,毕竟是把自己肚子给填饱了。

就在景瑶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的时候,景瑶不自觉的打出了一个嗝,然后着嗝便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起来,在旷野里显得十分清晰。

赵卓先是一愣,然后便忍不住呵呵一笑。

景瑶大为尴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啐了一口:“流氓!”

这家伙果然还是流氓。

待到景瑶嗝打完了,葛富贵和小李才终于回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二人早就到了那个维修站,结果站里的师傅外出了,等到才回来。

在师傅的帮忙下,终于将车修好,赵卓一行人才重新上路,九点多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白城。

白城是一个二线城市,是北部城市前往广市的枢钮地带,经济十分发达,同时,这里也有着广省最大的玉石市场。

第十四章 赌石

玉分为硬玉和软玉两种,通常所说的翡翠即是硬玉,而软玉中最著名的则是中华和田玉。在白城的玉石市场,主要经营的是翡翠原石,又称之为毛料。

当然,白城本身并不产翡翠原石,所有的翡翠原石都是从缅甸或云省边境城市运来,其渠道既有官方的也有走私的,围绕着这个玉石市场,建立起了大量的玉石加工厂和珠宝公司,玉石产业也就成为了白城的龙头产业,所以纵然有走私的成分,某些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来到一家商务酒店后,葛富贵等人订了房,赵卓也就懒得多跑,见到价格倒也实惠,便跟他们订在了同一层。

待到帮几人把行李带上去后,赵卓便询问起玉石市场的地点,葛富贵笑道:“原来赵老弟你来这里是要去玉石市场啊,正好,我们都要去逛一逛,看看行情。”

于是除了司机小李呆在酒店,赵卓一行三人徒步来到了酒店外不远的玉石市场。

玉石市场此时灯火辉煌,诺大的场地上有着数十个摊位,每一个摊位上,一块块大小不一,色泽各异的翡翠原石很随意的摆放在地上。摊主们坐在一边,吆喝着路人过来购买,场面十分壮观,不少人在摊前讨价还价,和摊主争得面红耳赤,只为能够买到衬心如意的毛料。

而一踏进这里,赵卓便吃了一惊,因为满地的翡翠原石中居然有着不少都存在这灵气,虽然这些毛料因为长时间的爆晒,里面的灵气已经非常稀薄,比不上博物馆里收藏的古玩展品,但是却也是十分不错的补品。

赵卓也一下子明白过来,无论是古钱、瓷器还是其他古玩,之所以具备灵气大多是因为埋藏于地下,日积月累吸收天地灵而成。

翡翠原石也是如此,它们深埋于地下千万年之久,自然也吸收到大量的灵气,虽然还没有深入原石的空间,但是赵卓光从原石上那细腻的灵气和其洁白程度便可辨别出来,这里每一颗原石所具备的灵气都十分纯。

而且,上百颗具备些许灵气的翡翠原石聚集在这个场所里,并且在不断的挥发着灵气,使得这里形成了一个灵气浓度稍高于其他地方的灵气场。

对于赵卓而言,就象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多了一样,深深的呼吸一口,便觉得十分的舒畅,那些空气中游离的灵气被吸进身体里,化为身体的一部分,同时,墨灵也用力的耸着鼻子,贪婪的呼吸着,十足的可爱。

见到赵卓呆呆站在入口,葛富贵还以为他是被场面震惊了,笑呵呵的道:“好看的还在后面呢,走,我们去看赌石去。”

赌石两个字一下字把赵卓点醒了过来,因为此次他来玉石市场的目的也就是奔着赌石而来的。

要知道,翡翠价值高低主要取决于三样,即种、色和水头。

所谓种即翡翠的质地与结构,质地越细腻,玉质就越晶莹剔透;所谓色,即指颜色,色彩均匀且色正、浓、翠者为上品;所谓水,即透明度,光泽晶莹、通透清澈者为上品。

然而,要判断翡翠是否种好色好水头足,必须要切开翡翠才能判断,因为在翡翠开采出来的时候,有一层风化皮包裹着,无法知道其内的好坏,而且就算用现代的任何仪器也无法洞穿其中。

也就是说,一块未经切割开来的翡翠原石,谁也不知道切割之后究竟有多大的价值。

所谓赌石赌的便是这翡翠原石中的好坏,一块未经切割的翡翠原石,根据皮壳上的色泽等进行判断,再进行估价,买回来后切开,如果剖开后色好水足,顿时价值翻上千百倍,但如果无色无水,也就瞬间一文不值。

也正是因为赌石极大的刺激性吸引了大量的人参与,无论是初学者,珠宝商人还是古玩家,都愿意在这玉石上赌上一把,以求一夜暴富。

赵卓本来不知道赌石这码子事情,只是前不久在和墨灵聊起玉器的时候,听墨灵提起这墨玉的几代收藏者都在赌石上下过不少功夫,按照墨灵的话来说,她对一块翡翠原石的判断至少有八九成的把握。

然而,八九成毕竟不是百分之百,所以赵卓也是准备了资金才来的,准备先从小的投资起,万一输了也不要紧,这样慢慢积累,达到三百万的资金应该不成问题。

没走多远,三人便已经来到了赌石的场所。

赌石场就位于玉石市场的中心,在地上有着一个很大的解石机,此时一个三十来岁商人正抱着一块玉石放到上面。

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道:“郑老板的运气也太差了,连开了10块石头,居然一块绿都没有见到。”

“是啊,一块石头几千块,总共花了几万咯。”

这时,郑老板已经开动齿轮,在翡翠原石的外层切下了一块,本来外表灰白的口子一经切下,立刻露出了皮下的翠色来,人群中顿时起了一阵欢呼声:“出绿了。”

赌石赌的就是翡翠原石中有没有绿,有多少绿,多好的绿,只要有就代表着这块玉石的价值可能倍翻。

郑老板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喜色来,只要这一块石头中有好绿,那么前面十块石头投入的钱便都可以赚回来。

赵卓旁边的一个男子大为惋惜的道:“那块玉石本来是我先看上的,没想到被这家伙先买了,才花了3000块,居然一刀下去就出绿了。”

赵卓脑海里有着各大拍卖行对于翡翠珠宝的拍卖价,但是大多都是成品,若说到未经加工的原石价格,却还是一窍不通,便小声问道:“葛大哥,这块玉能值多少钱?”

葛富贵呵呵笑道:“我这也是外行,最多玩玩,真正的专家可是景瑶。”

景瑶平静的说道:“这片绿虽然面积还可以,但是色泽很淡,只能算是低档的品种,如果现在卖出去,应该能翻到1万块。”

赵卓听得暗自吃惊,3000块买回来,还没到一分钟,切一刀就直接翻了三倍,也怪不得这么多人来赌石了。

葛富贵呵呵笑道:“都说赌石是一刀决生死,就看人的胆量,我估计这郑老板还要切。”

果然,因为一刀切出了绿,郑老板脸上信心十足,调整好玉石的方向,操纵齿轮又是一刀切了下去。

这一刀是垂直于刚才的面切下,这一刀切完之后,众人又发出惊嘘声来。

只见这一刀下去,居然又是一片绿色,两片绿色呈直角型的垂直起来,如果里面一大块全是绿的话,那可不得了。

这时,便听到有个人大声说道:“10万块,我买了!”

“15万,我要了。”

几个人在旁边一加价,这块不过拳头大小的石头居然涨到了20万。

赵卓看得轻嘘了口气,再看周围的围观者,一个个也是面红耳赤,两眼发直,好象是自己在赌石一般。

围观的都这么兴奋,郑老板更别提了,连续两刀切到绿,他便显得意气风发起来。

葛富贵看着赵卓,笑呵呵的道:“怎么样,老弟,这赌石还是有些意思吧?等会儿咱们也去搞几块玩玩?”

“好。”赵卓本来就是冲着赌石来的,此时也有些跃跃欲试。

景瑶却在一边泼着冷水道:“葛副总还是别赌太大,据我所知,这里的毛料大多是从新后江运来的,那里的原石虽然个头大,但是水和的都比老后江的差,裂纹颇多,出上等翡翠的几率不大。就拿这块玉来说,虽然绿的表面面积挺大,但是裂纹很大,恐怕不会有多厚。”

果然,郑老板并没有在20万的高价位卖出这块毛料,反而是继续切,只是几刀下去之后,不但没见到更多的绿,反而是看到一大片花白的颜色,而那块毛料已经所剩无几了。

周围闹哄哄的声音也变得鸦雀无声了,要看郑老板究竟要怎么办,周围喊价的人都收了声,显然也都在看情况。

郑老板有点不甘心,拿过电动砂轮后开始磨石,所谓磨石是指用砂轮将表面的皮慢慢的磨掉。

然而,随着毛料慢慢的磨掉,众人豁然发现,两片绿色实际上只有那么薄薄的一层,而且行家一看就知道,这两片绿都是很低档的绿,卖不了几个钱。

郑老板长长的叹了口气,想要扔掉又觉得可惜,最终带着走了出去,显得额外落寞。

赵卓忍不住问道:“这块石头现在能值多少钱?”

“那么薄两片,顶多500块吧。”景瑶回道。

赵卓轻嘘了口气,这变化也实在太大了,刚才升到20万,现在却不值500块。都说赌石如赌命,赌赢了,百倍千倍的赚,一夜之间成富翁,赌跨了,一切都输尽赔光。

这时,周围的人又议论纷纷起来,原来这郑老板不止赌了十块石头,连续几天都在这里赌,昨天还赌了一块30万的毛料,结果一点绿都没出,据这里的摊主说,这人恐怕花了百来万呢。

第十五章 看透(上)

虽然周围热闹议论纷纷,但是赵卓也没再多听,赌博这东西向来是胜者少败者多,若不是因为墨灵有八九成把握,还债的日期又这么逼近,他也不会来碰这东西。

此时,他把目光锁定在了解石机旁一块切剩下了的毛料上,见到灵气还在,觉得有些可惜,便利用阴阳眼进入到了毛料的空间中。

进入空间之中,只见里面悬浮着一颗豆子大小的灵气团,晶莹剔透的散发着毫光,好象一颗珍珠一般。

赵卓纵身飞了过去,正待伸手抓去灵气团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周围的场景有些异样,于是朝周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却豁地吃了一惊。

赵卓每次进入灵气空间,都是籍由着古玩上灵气的引导,进入空间之后,所见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灵气世界,唯一例外的便是墨灵的空间。

因为墨灵意识的改造,墨灵空间可以随意形成各种幻象的建筑。

然而,现在所处的这块毛料空间,周围除了一缕缕的白色灵气外,居然还有着一道道隐隐约约的花白花白的纹路。

这些纹路虽然象隔了一层纱,模糊模糊,但是很明显的围绕着空间,色泽重的地方灵气也稍浓一些。

赵卓浑然打了激灵,这该不会是翡翠原石的纹路吧?莫非因为眼睛的进化,居然到达了看到纹路的地步?还是说,玉石本身的灵气比较纯,所以阴阳眼能够通过灵气看到这些纹路,但是无论原因是哪一种,如果看到纹路,不就等于自己能够看到翡翠原石的内部吗?

赵卓深吸了口气,准备在另一块毛料空间再验证一下,他伸手抓住灵气团,待到灵气团被吸收之后,立刻出了空间。

然后便和葛富贵一起来到赌石场附近的摊位,走了几个摊位后,葛富贵在一个石头比较多的摊位前停了下来,笑着朝景瑶道:“景瑶你要不要买几块?”

景瑶却是微微摇头道:“赌博向来是十赌九输,更何况是赌石,这些翡翠原石离开矿石区后,赌绿的机会顶多是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万块翡翠原石中才有一块含绿,再加上有成千上万的人在选石头,被我选中的几率就渺小无比了。”

葛富贵听得哈哈大笑道:“景瑶你就是家教太严了,都说小赌怡情呢,是吧,老弟?”

赵卓呵呵笑了声,如果他是个普通人,一定赞同景瑶的话,无论理性还是数据上,的确赌石是一件冒大风险的活儿。

然而,从知道自己有这一双阴阳眼开始,赵卓就知道自己的人生注定和普通人一样。

他小声朝着墨灵吩咐了一声,墨灵便蹲在摊位前,开始根据毛料表面的纹路进行评估,看是否具备出绿的可能性。

纵然是墨灵,在赌石上也显然很伤脑筋,蹙起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时而蹙眉深思,好一会儿才有了确定,在三十几块毛料中只挑出了仅仅2块。

赵卓这才凝起阴阳眼,进入到了其中一块毛料之中,情形和刚才所发生的一样,果然在空间外的灵气周围也有模模糊糊的纹路存在。

不过这纹路实在太模糊,要想真正看到翡翠内部的全部构造,显然是不行的。

但是赵卓显然没有放弃的意思,要是阴阳眼真能够看到纹路,那所代表着的意义可就是百分之百赌石的胜率啊。

他聚精会神的盯在纹路之上,凝聚起全身的精力想要把那些模糊的纹路看得清楚一些。

在强大意念的催动之下,赵卓体内的灵气开始源源不断的释放能量,使得他的精神力量不断的强化,瞬间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也就是这一瞬间,赵卓觉得眼睛好象有了穿透力一般,翡翠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里面的纹路,黑的白的绿的灰的一下子呈现在了眼前。

然后便象触了电一般,赵卓的意识自动的退出了毛料空间,和肉体合二为一。

意识乍一恢复,赵卓只觉得全身脱力,差点有点站不稳脚,而且,他似乎隐约感到身体里有些不安分的东西,眼睛有些有些微微痛楚,脑袋有点痛感。

赵卓并没有多想,还以为是在那空间里呆得太久疲乏导致的,毕竟一进入空间,精神力就会一直处于持续消耗的状态,所以每天进入的空间也有限。

只是他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痛楚并非是精神力量消耗带来的,而是强行运用灵气所导致的。

长久以来,赵卓一直吸收着古玩的灵气,这些灵气本身的纯度就大于人体的灵气,进入其体内并不意味着就被吸收,所谓的体能改变其实仅仅是因为身体灵气过多而产生的自然反应。

这些藏于身体里的各式各样,或浓或稀的灵气其实就象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妄动就有可能爆炸开来。

而赵卓便恰恰是犯了这个大忌,妄动精神力提升阴阳眼的能量,从而触发了这些灵气,如果持续进行看透,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第十五章 看透(下)

不过赵卓却并没有考虑得这么深入,此时他已经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验证自己所看到的是否是真实的。

他便指着这块表面带着写绿色的石头,问道:“老板,这块多少钱?”

“5万。”那摊主说道。

“5万?这也太贵了。”赵卓听得一咧嘴,连连摆手。

景瑶见到赵卓还真想玩赌石,刚对他升起来的半分好感便又无影无踪了,在一边轻轻摇着头。

葛富贵呵呵笑道:“老弟,这种表皮就带绿色的通常都要贵些,不过选这种没有什么必要,要是一刀下去绿不见了,那可亏死了。”

那摊主却煞有介事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今天还有人在我这里买了块带绿的去解,10万买的,一解石出了好厚的绿,直接卖了100万。”

葛富贵哪会信他这话,朝着赵卓小声道:“老弟,要不你再选选其他的?”

“老哥,我又不懂赌石,全凭感觉罢了,这块石头给我的感觉还挺好的,我就要它了。”赵卓微微一笑,一来这块毛料是墨灵挑选出的两块之一,二来也是为了确定看透的效果,真要5万买下来倒也没什么。

葛富贵见他决心要买,便拿起手电筒,在一块棕色的原石上仔细看着,最后拿起赵卓相中的这块,朝着景瑶笑道:“景瑶,这砍价的事情可得交给你了。”

景瑶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下便说道:“这两块,三万块。”

摊主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一块都能值三万。”

“最高三万五,不然我们就不买了。”景瑶淡淡的说了句。

摊主这才点点头,但做出来的表情却象是被占了大便宜一样,因为赵卓这块本身比较贵,所以便给了两万五,葛富贵那一块则是一万。

买完毛料后,赵卓二人便抱起各自的石头来到了解石机前,景瑶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对二人的解石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静静站在一边看着。

见到又有人来解石,而且还有一个美得惊艳的女子,围观者又多了起来。

葛富贵先抱着毛料来到了解压机下,他显然不是第一次赌石了,对于如何操作解石机十分清楚,调整好玉石的方向后,操纵齿轮对准毛料的皮便切了下去。

“滋——滋”的摩擦声仿佛悦耳的音乐一样,吸引得围观着昂起脑袋,不过这一刀切下去,并没有见到绿。

葛富贵倒也不慌,作为拍卖行的副总,月薪本就是数以万计的,一万块也就玩玩而已。

他调整方向后又切了一刀,只见切过的刀面上终于露出一小片柔和的绿色来。

“出绿了。”旁边的人连声叫着,把更远的人吸引了过来,围观的已有好几层人了,黑压压的一片,每个人都瞪大着眼睛,懂行的在说着对毛料的判断,不懂行的边听边点头。

赵卓定眼看了看,这小片绿虽然不算太透彻,但是色泽却很纯正,比起刚才那个郑老板开的绿要好很多。

景瑶有点无奈的笑道:“葛副总你的手气倒还不错,这应该是水种翡翠,虽然成色不算太好,但是就算能开出一小片来,卖个五六十万倒不成问题。”

她这话才落下,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叫价了,价格从20万一直飙升到了30万。

葛富贵故意拍拍胸口道:“景瑶你可是害我,这么早把价格说出来干嘛。我要这一刀切下去没绿了,岂不白白丢了几十万?”

话虽这样说,但是葛富贵还是一刀切了下去,这一刀下去,没有见绿,就这么七八刀下去,棕色原石已经成了一小块,可以清晰看到这块绿并不多,也只有一公分那么厚,用来做个小挂件倒是很合适的。

第十六章 冰种翡翠

而此时,周围喊的价格已经达到四十多万,但既然有景瑶这个精通价格的鉴定师在,葛富贵自然不会就这么卖了,他小心翼翼的收起翡翠,满意的呵呵直笑道:“还真被景瑶你说中了,真的只有这么一小片,不过五六十万也好,可以换辆新车了。老弟,该你上了。”

赵卓一直没说话,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这块玉的水色比葛富贵的还好,估计应该是成色比较好的冰种了,如果开出来和自己在空间一所看到的一样,那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他抱着玉石便走了过去,来到解石机开始操纵齿轮。

如果和自己所看到的一样,绿的位置是在毛料比较偏下的地方,而这块毛料的皮非常厚,象他们那样来切,不知道切多久才能见到绿。

不过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赵卓还是小心翼翼的切开了表皮那么一点,然后才开始朝里面大胆的切。

连续切了几刀下去,快到三分之一的位置了,石头里还是花白的一片。

景瑶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中多少有几分嘲讽,葛富贵在一边一直安慰着,围观者也都散去不少,毕竟刚才出了个水种,现在出绿的几率已小了很多。

墨灵紧握着小手,紧盯着石头,小声期盼着赶快出绿,毕竟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让大哥哥损失钱。

赵卓表面上露出几分失望的表情,但是心脏却是狂跳不已,因为这些花白的纹路好象似曾相识,分明就是刚才所看透到的一部分纹路啊。

他深吸了口气,把毛料转了个方向,一下就切下了三分之一。

众人轻嘘了一声,不由得为他捏了把汗,本来这块毛料就不大,刚才已经切了三分之一,如今又切三分之一,要是这一刀切到绿上,把绿一分为二,岂不是悔死了?这样卤莽的切法也只有初涉者敢这么做。

然而让人大失所望的是,赵卓的大胆举动似乎并没有带来好运,这一刀切下,居然又是白花花的一片。

葛富贵暗叹了口气,围观的人变得更少了,而且七七八八的聊着天,围绕的则是葛富贵那块水种翡翠。

赵卓却没有受到周围的任何影响,他拿过砂轮,开始小心翼翼的在毛料上磨了起来,没过多久,那擦掉的玉面上突然出现了一片绿色。

这绿色就象是冬天里突然开放出了一朵鲜艳的花朵一般,一瞬间把所有人的眼光全都吸引了过去,而且这不是简单的出绿,那绿色十分通透,就好象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景瑶看得眼前一亮,同时围观者中一个中年男子瞪大眼睛大声惊呼道:“是冰种,冰种翡翠!”

冰种翡翠一出,刚才离开的围观者顿时如潮水般的全部涌了回来,解石场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人。

毛料上的那抹绿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显,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惊呼声,全都在惊叹着赵卓的好运,开了那么多刀都没见着绿,几乎大家都放弃了,谁知道里面居然藏着冰种,这赌石就是赌石,果然没开到最后谁也下不了决定。

葛富贵着实的一愣,羡慕不已的道:“都说新手摸好牌,怎么老弟你一出手就能开到冰种啊,真是让老哥太眼红了。”

“凑巧而已。”赵卓也做出一副意外的表情来。

墨灵也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大哥哥,终于出绿了。”

“恩,都是墨灵你的功劳。”赵卓呵呵笑了笑。

景瑶又是惊讶又是无奈,怎么也没料到赵卓的手气这么好,居然第一次赌石就遇到了冰种,连她都不得不惊叹,那两万块实在花得太超值了。

此时开出冰种翡翠的事情已经把周围的摊主都吸引了过来,一个个啧啧称奇,刚才那个毛料的摊主看得不由懊悔之极,早知道死也不降价格,好歹也多赚点。

要知道,要是在缅甸或者云省边境的玉石市场开出个冰种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希奇的,因为那里是原产地,出绿的几率很高,然而运到白城来的可都是被挑剩下的,平日里出个水种紫罗兰种什么的已经不错了,没想到居然开出了冰种。

冰种的价值比起水种来可高出一个档次,而且这块毛了露出的水色很不错,价值自然非同一般。

旁边稍稍回过神的商人们开始急迫的叫着收购的价格:“八十万。”

“一百万!”

“一百一十万!”

价格以十万十万的不停递增着,葛富贵看着赵卓不为所动的样子,小声问道:“老弟,你还要开?”

“恩,再碰碰运气呗。”赵卓呵呵笑了笑,拿起齿轮开始继续切下来,直到将这块毛料切成仅有着砖头那般大小。

赵卓的动作很轻柔,也不快,但是所有人的目光却都被吸引过来,随着他的动作一呼一吸着,在绿面还没有完全呈现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块翡翠究竟真正值多少钱,毕竟赌石里的变数实在太大,很多贪小便宜的,切出绿后就会出手,免得再切又降了价。

没过多久,另一片绿色又渐渐的从切面上露了出来,待到最后,一块长八九公分,厚一两公分的冰种翡翠完全的展现了出来,那绿色好似鲜活的一样,让人看着移不开眼神。

本来在周围等着叫价的人都有点忘记了,直到看到赵卓把玉石拿出来,才有人叫道:“两百万!”

“两百三十万!”

“两百四十万!”

周围的买家一个个的叫着高价,赵卓也有些激动,一方面是因为这两万块买的翡翠居然能卖到这么高的价,另一方面则是这块翡翠的形状和自己在空间里所见的一模一样,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具备了看透翡翠原石的能力!

看着赵卓手里的冰种翡翠,葛富贵也不由激动起来道:“景瑶,老弟这一块能值多少钱?”

景瑶沉吟一下便道:“如果现在卖的话,三百多万没问题,但是如果能够找好的雕刻师雕成成品,至少也能值四百万吧。”

“四百万?”赵卓轻嘘了口气,他实在太小看了赌石的利润,两万五就换了这四百万的翡翠,而这么一小块就能够把家里的债务偿还掉了。

葛富贵嘿嘿一笑,搂着赵卓的肩道:“我以为自己手气够好了,没想到老弟你手气更好,后天就是这里一年一度的赌石大会,咱们现在手气这么旺,再赚一大笔!”

“赌石大会?”赵卓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好。”

景瑶不由得摇了摇头,赌博果然是种让人痴迷的东西,别看现在赚了几十几百万,或许后天这一赌,会赌得精光。

价值三百多万的翡翠到手,赵卓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翻来覆去的想着该如何处理这块翡翠,后来想想反正离还债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月,而且后天又要去参加赌石大会,干脆把去个雕刻师傅,也好不浪费这么好的翡翠。

这么想着,赵卓便来到隔壁的房间,和葛富贵商量一下关于找雕刻师的事情。

听到赵卓的来意,葛富贵便笑道:“其实白城这地方我也没来过几次,认识的人并不多,这雕刻师傅嘛我也没有熟悉的,不过在这里要找雕刻师傅并不难,因为这里有着许多的玉石加工厂,每个工厂都可以加工翡翠。”

“那有什么好的工厂呢?”赵卓问道。

葛富贵摸着下巴道:“每个工厂都有自己的雕刻师傅,当然好的雕刻师傅收的加工费就贵一些,如果你想找价格实在点的,家庭作坊也不错。”

“家庭作坊?”赵卓希奇道。

葛富贵笑道:“在白城很多人都是祖传的雕玉手艺,一些家庭作坊虽然不大,但是那刀功却是相当厉害,而且不外传的。而且安全问题你也可以放心,这些雕刻师傅视名声如命,别说我那几十万的翡翠,就是那块三百万的翡翠,人家也绝对不会给你拐跑掉的。对他们而言,能够有一块好玉用上自己的手艺,让其呈现世人面前,那就是最大的满足,这或许就叫作雕刻师的荣耀吧。”

赵卓点点头,又和葛富贵谈了一阵,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这才回了房间。

第十七章 雕刻师

第二天,葛富贵和景瑶一大早就去拜访那位收藏家,赵卓则来到了玉石市场旁边的玉器街。

虽然只是一条很古老的街道,但是这里却是白城最著名的玉器贩卖地,长长的街道两边有着许多店铺和摊位,有店铺的多是附近玉石加工厂的直销地,经营的都是中高档的玉器,摊位的则是小家庭作坊出来的,价格自然也要便宜些,

赵卓来这里一是看能不能遇到雕得好的玉器,从而找到合适的雕刻师傅,另一方面是来看看玉器的行情,以便日后赌石能够掌握到翡翠的价格。

他一边走一边看,发现这里的玉器的确很便宜,只是难得见到精品,而且很多店价格都标得有些混乱,有点鱼目混珠的感觉,如果不是老行家,难保不会上当。

这条街快要走完的时候,他的目光突然被地摊上的一排玉雕吸引住了。

这些玉雕都只有十厘米左右高,雕刻着各式各样的造型,有八仙过海,有二龙戏珠,也有十二生肖。

因为玉石非常硬,通常为了辨别玉石的硬度,很多买家买玉石时还会拿块玻璃,用玉石在玻璃上一划,便出现一道道的痕迹,所以要雕刻玉石,要经过很多复杂的工序。

古人制玉是用手工,采用砣碾带加水的解玉砂来碾玉,其难度超乎想象,就拿钻孔来说,用现代金刚砂轮,几乎不用学习,数分钟就能在玉石上钻出孔来。

然而,古人是用铜或者铁的木棒加解玉纱来钻,光是学会在玉上固定位置恐怕就要十天半个月,更别提钻出孔来了。

但是,正因为古人是手工操作,所以雕刻出的古玉神态活灵活现。最出名的莫过于良渚的繁密刀法、汉工游丝描和汉八刀,然而这些手艺早已失传,就连手工制玉的方法,也在现代机器出现后失传了。

现代人制玉用的是专业的机器,大处用磨头细细雕磨,唯有碰到无法雕琢,难度大的花纹时才用镶嵌着金刚石的刻玉刀来雕刻,所以通常制成的现代玉雕都是讲求精雕细琢,以细腻为主。

然而,眼前这些玉雕似乎根本没有经过细细雕琢的过程,往往一块玉上就是寥寥数刀,便将形象刻画了出来。但是这样非但没有粗糙感,反而给人一种古朴苍凉的味道,虽然这些玉石只是些边角料,但是雕刻师却将料上的各种色彩运用得十分恰当。

在赵卓看来,这样豪放的刀法更象是传说中的汉八刀,大气非凡,粗犷无比。虽然路过的人没有几个朝这里看的,但是赵卓却在上面找到了难得的神韵,他几乎下意识的认定,手上那块翡翠非这个雕刻师傅莫属。

顺着灰色摊布朝上移过眼神,赵卓不由吃了一惊,这居然是一个15、6岁的少年。少年穿着过时的外衣,脸上挂着冷漠的表情,漠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赵卓正待询问这玉雕是什么人雕刻的时候,只听有人冷笑道:“姓白的小子,老子记得前几天才告诉过你,不准在这里摆摊,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赵卓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27、8岁的不良青年,头发染成金黄色,弄成了蓬松的狮子头,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年纪稍小的青年,穿着奇装异服,露出的皮肤上纹着刺青。

姓白的少年咬咬唇,将玉雕一股脑的塞进了屁股下面的麻袋中,然后拿起板凳就开始离开。

黄毛却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嗤笑道:“想这么就一走了之了?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不是你白白能用的,先把租金交了。”

“没有。”少年冷冷的崩出两个字。

“没有,那就拿你这些破玉雕来交费吧。”黄毛哈哈大笑着,毫不费力的从少年手中夺过麻袋。

黄毛这样的举动很快引来了路人和周围店铺老板们的注意,不过似乎都知道黄毛的来历,不敢招惹,离得近的摊主还将摊位上的东西收起来,生怕等会儿打起来没人赔这玉器。

少年恨恨的看了黄毛一眼,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几次想伸手夺回麻袋,但是麻袋却被黄毛举得高高的,怎么够也够不着。

赵卓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把这些东西还给这位小兄弟。”

“还给他?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这样说话,知不知我是什么人?”黄毛嗤笑了一声,鄙夷的打量了赵卓一眼。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欺负孩子就是不对。”赵卓说道。

黄毛哈哈笑了起来,大肆的走到赵卓面前来,伸手使劲点了点他的胸口道:“小子,我告诉你,老子外号虎哥,是混**的。我劝你少管闲事,不然要是缺胳膊少腿儿的话,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赵卓冷冷一笑,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赵卓并没有使多大力气,但是这手却象铁箍般箍住了虎哥的右手,虎哥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赵卓这么大力气,左手把麻袋随手一扔,狠狠一拳朝他轰了过去。

赵卓避也不避,另外一只手迅疾的一挡,一反手,便将他打来的拳头抓在了手里,五个指头如同铁指一样压着,双手再稍稍一使劲,黄毛便痛得直咧嘴的叫了起来。

“妈的,敢动我们虎哥,不想活了!”旁边的两个青年大怒,一左一右的冲了过来。

赵卓冷笑一声,手猛地一松,将虎哥朝着二人一推,顿时将二人撞倒在地。

少年却在此时一把抓起掉在地上的麻袋,飞也似的朝着旁边小道跑去。

赵卓也不想在这里和混混做过多纠缠,免得惹出更多事端来,看到少年跑了,也连忙跟了上去。

少年对周围的路十分熟悉,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脚就没停过。待到来到一片城郊地带,少年这才停下,靠着墙壁急喘了几口气。

看着赵卓跟着自己,姓白的少年也不说谢谢,只是说道:“你还是快走吧,那些混混再见到你可饶不了你。”

“那他们见到你,你该怎么办?”赵卓关心道。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所谓。”少年莫名的哼了哼,他虽然年轻,但是好象经过了很多事情,显得深沉得很。

赵卓微微一笑道:“既然你不怕,那我也自然也不怕。”

少年便不再多说话,默默的走着路,没过多久,便来到一片棚户区,这里到处都是破旧的石棉瓦房,一切都显得十分简陋。

很快的,少年便走进了其中一个小平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一开,赵卓一眼就看到了屋子里放着的一堆毛料,这些毛料显然是拣回来的,都是被人切割后剩下的,看起来毫不起眼。

在屋子一头,有着一个40来岁的男子正拿着一块玉石琢磨着,似乎在想要雕刻成什么样子才好。

他虽然穿的衣服显得破旧,连头发都有些凌乱,胡须也蓄得长长的,一副沧桑的样子,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深邃而明亮,有种非同普通人的气质。

赵卓几乎肯定,这个男人就是玉雕的雕刻师傅。

听到声响,中年男子抬起头来,见到少年领了个人回来,眉头一皱道:“他是谁?”

“谁也不是,刚才摆摊的时候遇到混混了,他帮我把麻袋抢回来了。”少年回道。

中年男子哦了一声,看了赵卓一眼,莫名的笑了笑,努努嘴道:“你是外地人吧?”

“对,老哥怎么知道的?”赵卓奇道。

中年男子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白城的人不会去惹那群混混,把他们惹急了,你的小命就没了。”

“你儿子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倒是老哥你,让儿子这么去摆摊,我觉得有点不妥。”赵卓虽然知道不该管人家的家务事,但是那群混混凶神恶煞的,这少年日后再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他顿了顿又说道,“我看过老哥你雕刻的玉石,粗犷有力,尽显大家风范,如果你去玉石加工厂,肯定很多人愿意请你呀。”

“加工厂?”中年男子哈哈笑了起来,声音有些悲戚苍凉,“说你是外地人,你真是外地人,你知不知道我刀功再好,也没有哪一家玉石加工厂敢用我。”

“这是为什么?”赵卓不解道。

中年男子对他的刨根问底也有点不耐烦,啧了一声道:“就这么给你说吧,白城的童家你知道吗?”

赵卓微微摇了摇头,那中年男子便说道:“童家是白城很有势力的世家,在这里有着数十年的历史了,家大业大,我白明曾经在童家的一家玉石加工厂里当雕刻师傅,但是那工厂老板居然勾引我老婆,不仅如此,还把我赶出了工厂,对外扬言谁要敢用我,就是和童家为敌。所以,没有一个玉石加工厂敢用我。”

赵卓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不由得朝着少年望了一眼,满是担心,小小年纪家里就出现这样的变故,最可怜的还是孩子。

白明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抱臂冷笑道:“那个女人贪图钱财,丢下我们父子俩,跟了那个姓童的,我儿子绝对不会认她的。”

第十八章 赌石大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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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神也露出几分仇恨来,显然也认可父亲的话。

赵卓叹道:“那白大哥你为什么不离开白城呢?除了白城,还有很多地方有玉石加工厂,到那里一展技艺,岂不是很好?”

白明冷笑一声,颇有几分傲气的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因为受到耻辱就离开这里,我要带着儿子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让那女人知道,离开我们是她一生最错误的选择!好了,我的废话也说完了,你赶快走吧。”

赵卓却说道:“不,我还有事情想麻烦白大哥。”

“麻烦我?我没兴趣被你麻烦,你还是别在这里打扰我雕玉。”白明连连摆手。

墨灵在一边叹道:“大哥哥,他们家真可怜,我们能帮帮他们吗?”

“放心,我会的。”赵卓笑了笑,从兜里将翡翠摸了出去,递到了白明面前。

白明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异彩,虽然有点迟疑,但是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爱怜的摸了摸,啧啧称奇道:“好玉,我已经好多年没摸过这冰种的翡翠了。”

赵卓趁机说道:“白大哥,我想请你帮我雕这块玉。”

“什么?”白明稍稍有些惊讶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看了白大哥的刀功,非同一般,如果这块翡翠要雕琢,那就非你莫属了。”

白明看了他一眼,说道:“要我雕也行,不过我可没有什么合同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任何东西抵押给你。”

赵卓豁达的道:“这个我明白,我相信白大哥的人品。”

白明没想到赵卓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下来,看他穿得也很普通,而这块翡翠的价值可是数百万,没有合同没有抵押,那就算自己带着跑了他也没处说理去。

只是对赵卓而言,有了看透的能力,这块翡翠虽然值钱但也不是非要不可的东西,更何况,他也相信葛富贵所讲的,作为一个雕刻师的荣誉。

见到赵卓这么诚恳,白明终于答应雕刻这块翡翠,至于加工费就等到雕好了之后再给,约好了半个月的时间,赵卓这才离开了棚户区。

就在同一时刻,在淮海市的某小区里,蔡晓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阿龙送上来的资料。

翻开看了几页,蔡晓便放肆的大笑起来,用资料拍着沙发道:“真是不看不知道,这小子还真不能用笨来形容。看看这从小到大的成绩,就没有一次得过满分,就连考上大学也就高出那么二十来分。”

“那是,和少爷您这留过学喝过洋墨水的海龟相比,简直就一个天一个地。”阿龙一脸媚笑道。

“嘁,和我比,他有什么能和我比的?”蔡晓嗤笑着,翻着资料道,“看看,家世也真是够穷的,父母居然是汽修厂的工人,整天和油污混在一起,怪不得身上总有股子穷酸味。”

“是,不过后来他父母都离职了,开了一家工厂。”阿龙说道。

“工厂?有多大?”蔡晓有点好奇。

“很小,而且前不久已经破产了,欠了对方三百万,把房子和工厂都抵押了还不够呢。”阿龙说道。

蔡晓哈哈大笑起来:“这可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办个小工厂还倒闭了。”笑到这里,他突而眼一亮道,“你刚才说,他家欠了三百万?”

阿龙说道:“据我查到的消息,他父母还在四处借钱,不过他家亲戚也不多,估计再过一个多月,这房子和工厂都得给人家,除此之外还需要再还上一百多万。”

“怪不得我给他30万都不要,原来这小子想要的是300万呢,终于被我看穿了吧,还在本少爷面前装什么正经,这些穷人想要的不就是钱吗?”蔡晓恍然大悟,大声的嗤笑着,尔后顿了顿道,“他家的债主是什么人?”

“姓林,是做房地产的,在密县还颇有点能耐,而且和**上有点关系,听说他最近也在淮海市这边活动,估计想买地吧。”阿龙说道。

蔡晓眯了眯眼睛,玩味的道:“那正好,明天不是韩夫人的生日吗?这小子肯定不会放过机会,你去和那姓林联系上,我要在宴会上让这小子颜面扫地!”

“少爷高明,我这就去办。”阿龙翘起大拇指赞道。

第十八章 赌石大会(下)

赌石大会在第二天早上便开始了,举行的地点就在玉石市场的边上,快到九点钟的时候,便已经是人满为患。

整个会场分为三部分,最中心的是一大块垫高的平台,上面铺着大红色的地毯,在中间的位置放着一个一大一小两台解石机,在平台外和会场里分别安装了好几台液晶屏幕,无论站在哪个位置都能清晰看到解石的情况。

平台下方早就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翡翠原石,有的皮上带绿,有的色泽花白,有的则混杂着各种颜色,足有百来颗。

再外面一点,就是前面的贵宾席,上面坐着的都是本地的商业名流、珠宝商人之类。

最后则是外围的部分,和贵宾席之间围起了一片铁栅栏,观众就站在外面。

葛富贵显然和这边的古玩商也颇有些交情,带着赵卓来到了贵宾席坐下,景瑶的名气也不小,一进来便有不少同行过来打招呼,言辞之间十分尊敬,就算一些大老板也不例外。

赵卓也就沾了光,被葛富贵介绍给了不少人,听说这个年轻人这么年轻就是鉴定师协会的会员,老成精的同行们也都闻出了点空降的味道,热络的打着招呼。

寒暄完了,三人刚要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却听有人在一边笑道:“这不是葛副总,景小姐嘛,好久不见。”

赵卓扭头一看,说话的人居然是陆云海。

自从陆云海被戳穿骗局,从秦信家中狼狈离开后,已有许久没见到这家伙,赵卓这才知道他是来了白城。

如今的陆云海全身都换上了崭新的行头,梳了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肚子也腆了起来,一副成功的商业精英模样。

旁边的人见到,便都开始叫他陆总。

陆云海意气风发,微微动动嘴皮子回应了几声,只是瞥见赵卓时,眼中便闪过一丝狠意来。

葛富贵呵呵笑道:“这不是云海吗?好久没见,原来是到白城来发展了。”

“人往高处走,这白城自然要前景要宽阔一些嘛。”陆云海说话多了很多底气,以前见到葛富贵的时候,那是要躬躬身问下好,而现在可不一样了。

他腰杆挺得直直的,回了葛富贵一声,便朝着景瑶套着近乎道:“景瑶你来白城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为你接风啊。”

“多谢你的好意,不必了。”景瑶并没有因为陆云海的变化而有丝毫的关注,她表情淡淡的回了声。

陆云海厚着脸皮道:“是是,我这接风也晚了点。不过,不知道晚上景瑶你有没有时间,我在全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订好位置,请你吃顿晚餐。”

“陆先生不用破费,我下午就要回去。”景瑶依旧是那副拒人千里的表情。

陆云海脸上便有点挂不住,没想到这么低声下气却得不到美人儿回应,他便干笑了一声,正好前排有人招呼自己,他便笑道:“我也不多说了,童副会长在叫我呢。”

陆云海得意洋洋的走了,葛富贵毕竟是在古玩行当呆久了,擅长对人察颜观色,刚才瞥见陆云海眼中的狠色,小声问道:“老弟,看来这陆云海和你似乎处得有些不愉快。其实我对这方面也有点耳闻,听说他之所以被秦总辞退,似乎是有内幕的,你现在是秦总的鉴定师,应该知道一点吧。”

赵卓为难道:“葛大哥,我不想说在背后说人是非,不过这个陆云海当初离开秦总的确是因为出了一些事情。”

“是因为卖赝品吧?”葛富贵说道。

“葛大哥你怎么知道?”赵卓不由得一愣。

葛富贵含笑道:“你以为秦总不说就没人知道吗?被陆云海骗的可不止是秦总一个人呢,他在淮海市行骗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不是秦总帮他还了那些债务,你以为他能安全到达白城吗?”

“原来是这样。”赵卓这才知道,不过以秦信的性格,的确也会做这样的事情,虽然陆云海骗了他,但是毕竟还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他也不会做那种赶尽杀绝的事。

“现在陆云海靠着童家,据说还当上了珠宝公司的副总,春风得意得很呢。不过小赵你得小心,陆云海这个人心胸狭窄得很,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葛富贵说道。

“葛大哥放心,我有分寸。”赵卓微微一笑。

葛富贵点点头,语重心长的道:“老弟,在古玩界除了名气之外,你知道还有一样对立足必不可少的是什么吗?”

赵卓微微摇头,便听葛富贵说道:“是势力。”

“势力?”赵卓微微蹙了下眉头。

第十九章 竞拍毛料

葛富贵笑道:“在古玩界里,单打独斗是很难成功的,必须要创造或者攀附某种势力,就拿陆云海来说,依附秦信让他获得了名气,离开秦信后又和童博在一起,由于童博的父亲就是白城鉴定师协会的副会长,所以谁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日后你会遇到许多的对手,要将这些敌人打败,就需要更强的势力!”

赵卓淡淡笑了下,他本来就不是有多大野心的人,这鉴定古玩也不过是为了家里和墨灵的原因,至于能有多成功,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

只是,无论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如果这些人敢对身边的人不利,那就算豁出性命也要保护身边的人。

没过多久,赌石大会便开始了,负责为赌石大会剪彩的是白城市鉴定师分会的分会长童齐安。

童齐安长得十分威猛,两眼炯炯有神,看起来倒不象是个鉴定师,而是个卤莽武夫一般,他剪完彩后边开始发言。

台下,葛富贵小声介绍道:“和旅游城市淮海市的平静不一样,白城这个二线城市可谓是各方图霸之地,各种势力派系交汇,虽然同是鉴定师分会,但是实力却不一样。在淮海市,分会里只有余唯洋和张向东是一级鉴定师,然而在这白城市里,一级鉴定师多达十几人,协会成员更是上百。”

“这么多?”赵卓也吃了一惊,淮海市的鉴定师分会总成员才不过50来个,这里居然是它的一倍还多,而且一级鉴定师居然有这么多。

葛富贵说道:“这童齐安的家世十分好,算是白城有实力的几个世家之一,童家的人除了在古玩界有根基,在政商界都有不少人。”

赵卓听得点点头,这时童齐安终于说完了长篇大论,大会的主持人则请上来一个解说员,让其开始宣布赌石大会的规则。

在平台下方的翡翠原石一共分为两类,一类为实价,二类则为竞标。

实价的翡翠原石数量众多,有七八十个,原石上标有价格,从一千到几万不等,只要支付现金或者刷卡,便可以在这些石头里任意挑上一块,然后在小型的解石上解石。

如果有意拍卖,还可以直接就在当场卖掉。

竞标的翡翠原石无论个头还是外表成色都比实价的要好得多,每一颗毛料上只写着底价,从十万到百万不等,最高的一颗居然低价就是五百万,除了贵宾席的贵宾不参与竞标外,观众席上的每个人都可以竞标,每次叫价不低于1万。

随着赌石大会的开始,观众席通道被打开,交了钱的观众便开始进去挑选毛料,有经验的拿起手电凑近了观看,有的则象买西瓜似的用手敲一敲,还凑着耳朵听。

在竞拍区这边,有意赌石的商人们也都纷纷走上台去,开始就近观察起这些翡翠原石,从而估价。

这时,陆云海从前排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葛副总和景瑶你们不去挑几块石头?这些石头可是我们公司专门派人从帕岗进来的,出极品翡翠的几率可是很大哟。”

葛富贵呵呵笑道:“既然陆老板说了话,那我就去挑一块试试手气。”

陆云海见到景瑶没动,便道:“怎么,景瑶你没兴趣?要不然我帮你挑一块儿?钱我出,要是出了绿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我对赌博没有兴趣,陆先生还是请别人吧。”景瑶再次冷冷拒绝了他。

陆云海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没再说话,这时赵卓也站了起来,朝着平台走去。

陆云海脸色一黑,走到赵卓身边,冷冷的说道:“姓赵的,你现在还真够本事了,居然还玩起赌石来了?”

“我哪里比得上陆先生你呢?”赵卓淡淡说道。

这话本来是讽刺,陆云海却听成了奉承,他傲慢的一抬下巴道:“知道就好,我告诉你,景瑶是我看中的女人,你给我离她远远的!下次再让我看见,看我不活剥了你。”

赵卓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我离不离她远一点还轮不到陆先生你来管,更何况,我倒不觉得景小姐对你有半点意思。”

说罢,赵卓便不再理他,而是就近看起毛料来。

陆云海气得脸上发青,拳头握得紧紧的,再回头看着压根没朝自己望的景瑶,心头升起一团无名怒火。

其实早在进场坐下后,墨灵便已经对三十来块翡翠原石进行了初步分析,锁定了两个比较有可能出好绿的翡翠原石,赵卓再进入到空间里进行了分析之后,锁定了其中一块。

这倒不是他不想把两块都买下来,而是如果同时买两块都出了好绿,恐怕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另一方面,他确实也没有那么多的资金,身上仅仅只有50来万。

而这较小的一块底价就是10万,能不能拍下来还是个未知数呢。要是等会儿钱真不够,就是借那也得借来拍下。

他装模作样的在台上转了一圈后,便和葛富贵一起转了回来。

没过多久,众人陆续从平台上走回来,然后便是开始叫价。

敢于竞价的,都是财大气粗的商人,尤其是精通玉石的珠宝商。赌玉不同于拍卖古玩,古玩都有着通用的行情,有着可以比较的对象从而估量其价值,所以拍卖古玩的时候便有人蓄意抬高价格,以让自己的拍卖品获得高价。

然而赌玉不一样,谁也不知道这块玉石中究竟有什么,每个人对同一块玉石的价格评估也不一样,也许有人认为只值几千,有人却愿意花几百万来购买。

一旦你抬高价格,对方不要,那这钱就只能自己出了。而且万一你认为这是快出不了绿,使劲抬价让对方高价买下,结果却出了极品绿,岂不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竞价从一号翡翠原石开始,这块原石个头如同西瓜一样,上面有着各种色泽的纹路混杂在一起,起拍价是30万。

经过几番叫价之后,最后以60万的价格成交。

很快的,便到了葛富贵相中的那块毛料,葛富贵昨天晚上大赚了四十来万,也是意气风发,这块起拍价为25万的毛料很快就被喊到了40万。

赵卓进入毛料空间看了一下,发现这块毛料还真带着绿,但是色泽并不好,面积也不大,他正待说话,便觉得眼睛象针扎了似的痛起来。

倒是景瑶忍不住泼了凉水:“葛副总,这块料出绿的可能并不高,上了45万就千万别买了。”

赵卓一边揉了揉眼睛,让痛楚缓和了些,一边也应声道:“景小姐说得对,葛大哥你得冷静冷静。”

葛富贵爽朗的一笑道:“你们放心,我又不是疯子。高出昨晚我那块玉的卖价,我就绝不出手了。”

这话才说完,一个胖商人便喊出了50万的价格,于是葛富贵便没有出手。

很快的,便到了赵卓所相中的那块毛料,起拍价为10万,也是竞价毛料中起拍价最低的。

刚一开始,便有个高个商人喊道:“15万。”

赵卓一举牌,叫道:“16万。”

陆云海见到赵卓居然真的要玩赌石,在一边抱臂冷笑,这些石头都是他挑选出剩下的,自然不被看好,什么极品绿,那都是蒙人玩的,能出个水种就不错了。

高个商人看了赵卓一眼,居然一下子把价格抬到了20万。

葛富贵忍不住提醒道:“老弟,这块纹理有点混乱,再高可就不值了。”

赵卓微微一笑,开口又加了一万。

二人似乎都不相让,卯足了劲加,本来不被看好的毛料居然被加到了44万,赵卓也暗自叹口气,这商人还真是倔脾气,只得又加了一万。

见到赵卓喊出45万,那商人这才摆摆手放弃掉。

景瑶低声啐了口:“疯子。”

赵卓忍不住苦笑一下,看来自己在景瑶心目的形象又矮了一截,现在是流氓加疯子了。

倒是葛富贵没说什么,虽然觉得45万太亏了,不过赵卓好歹昨天晚上弄了块三百万的好玉,就算亏这么一点也值了。

接下来,便是解石的时候,也是最刺激人心脏的时刻。

其实,在另一台解石机上,实价的翡翠原石早就开始解了,此时刚出了一块带绿的,那买家花5000块买的,立刻涨到了4万块,大屏幕上显示着切好的玉面,吸引着大量观众的眼球,解说员更是大声讲解,尤其是说到价格时,声音额外的大,把气氛炒得很热。

在众人解石的时候,赵卓也没闲着,他带着墨灵进入了翡翠原石的空间,大肆的吞噬着灵气团。

在最近一段时期,他和墨灵吸取灵气的数量似乎越来越多,赵卓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够清晰感觉到一股股的灵气在身体里穿梭行走,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爆发力,甚至身体都有种异样的肿胀感。

不过自从昨天晚上经历了看透之后,赵卓便觉得身体有了些异样,时不时传来些痛感,不过他也没怎么在意,心想可能是吸收灵气太多身体还没有适应过来。

第二十章 杀机

竞拍价的毛料开始解石了,一连几块毛料解开后连一点绿都没见到,那些商人不由得摇头叹气,几十万就这样打了水漂,着实的可惜。

没多久,便论到一个胖商人解石了,这一刀一下去,顿时出现了一抹玻璃般的翠绿色,透明无暇。

“是玻璃种!”有眼尖的行家一眼就认了出来。

全场一下子就轰动了起来,景瑶都忍不住认真望过去,葛富贵更是惋惜的道:“早知道我就选那块了,不过,那块好象是160万买下的。”

虽然比不上满绿龙种,但是玻璃种已经是翡翠中的极品,就这么一刀切下来,虽然里面只有二指长的一小片,但是便已经有珠宝商人在下面大喊道:“三百万,我买了!”

“三五十万。”

“四百万。”

要知道,在白城这个地方,所有运过来的翡翠原料都是在原产地被挑剩下了的,出绿的几率低很多,更别提什么玻璃种了。

就算出个冰种都是了不起的事情,谁能料到出个玻璃种,虽然这个玻璃种算不得极品的,不过就算是上品的,那价格也是不得了。

赵卓听得也抽了口凉气,自己那一块原石可比这水色好一些呢,这样说来,至少也有六七百万啊。

切出了玻璃种,那胖商人显得十分得意,操纵齿轮继续切下去,她非常熟练的切割着,虽然其他三面切下,并没有出绿,但是这热情丝毫没有减少,要是另外三面都出绿,那还得了?

随着胖商人的操纵,最终一块大原石只切出了两公分大小的绿,不过纵然这样,价值已经升到了近700万。

解说员激情的解说着,场外不时传来观众的尖叫声,气氛是一波一波的朝着上面扬。

这时轮到赵卓上场了,看着他手里那块不大的原石,众人还没有从玻璃种的震惊的醒过来,就那么一小会儿时间,160万就翻到了700万,这是何等惊人的利润啊。

毕竟在白城着地方,一年半载都难得出现一块上品的玻璃种,所以众人对赵卓这块原石并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怎么也不可能一次出两吧?

果然,只见赵卓一刀切下去,的确出现了色泽,不过这色泽不是绿的,反而是一团艳艳的红色。

“是红翡翠。”有人便叫道。

葛富贵啧啧的摇了摇头道:“这下可亏大了。”

陆云海则是哈哈笑出声来,红翡翠在市场上很容易看到,倒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而且这块红翡翠的色泽只能算是中档,就算下面有几公分厚,也就三十来万的样子,而且究竟下面还有没有很难说。

赵卓又将玉石转了个面,操纵齿轮切了下去,这一切不要紧,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原来是出绿了。

露出来的这一小块绿色,不过指头长短,但是却和那块红翡翠连在一起。

一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在玻璃种出现的震惊中还未清醒过来时,再次被眼前的情形所震撼。

“靠,竟然又是玻璃种!”连解说员都忍不住带了脏字,眼睛看得直直的。

陆云海更是瞪直了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景瑶和葛富贵也没想到,赵卓居然有这样的好运,昨天挑了块价值三百万的冰种,今天居然又挑到一块玻璃种,更重要的是,这块玻璃种翡翠居然是和红翡翠共生的。

要知道,翡翠的成品价值除了本身翡翠的水色等外,还有一项重要的增值项就是立意。

高明的雕刻师能够根据翡翠的形状和色泽选择题材雕刻,甚至能够让化腐朽为神奇,让本是一文不值的玉石成为价格不菲的作品。

这种绿上带红的翡翠,如果雕刻的当,其中价值难以预料。

这时候,商人们都忘记了叫价,一个个敛声屏气的看着赵卓继续切割。

随着赵卓一刀刀的切下去,一块顶上带红的翡翠便诞生了,透彻如春水的绿色搭配上那团艳红色,让人着实的惊艳,就象是一团活物一般。

连续两个玻璃种的诞生,全场已经沸腾到了极点。陆云海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些毛料都是他自己挑来剩下的,没想到一连出了两个玻璃种,早知道自己就留下来了。

只是,毛料里有什么货,天知道。

但是看着赵卓手里的毛料,听着周围人一波波喊着,已经飙上千万的高价,陆云海的眼中闪现出了浓浓的杀机。

听到众人喊到了上千万,赵卓也不由心脏狂跳,葛富贵则是怕人惦记着这块原石,便提议现在就离开,返回淮海市。只要到了拍卖行,把东西锁进保险柜里就没事了,毕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怀揣重宝太不安全啊,而且赵卓似乎都没有把这块原石卖掉的意思。

见到三人匆匆离去,陆云海的脸上浮现出一层杀机,这些年来,他一直对景瑶大献殷勤,对方都是不理不睬,如今自己摇身一变成为老板,她同样还不领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自己,让他的脸往哪里搁?

再加上赵卓居然走了狗屎运,得了价值千万的翡翠,陆云海的怒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他要不折手段的将原石弄到手!

上了车之后,葛富贵接过那价值千万的翡翠,爱不拾手的摸着:“老弟你的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千万富翁了。”

景瑶淡淡的看着那原石,也不得暗叹这流氓的运气,不知道是修了多少辈子的福气。

赵卓却是呵呵一笑,本来预计花上一周时间来积累三百万的资金,没想到仅仅三天时间,便有了上千万,赌石果真是一夜暴富。

只不过,如果没有墨灵的帮助和自己发现的透视能力,恐怕一生也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乘着车离开白城,才出了市区没多久,葛富贵便发现后面有一辆车跟着,他眉头不由得一皱,催促着小李把车开快一点。

然而没想到,就在一条偏僻路段的时候,突然前方岔道上窜出来一辆车,小李为了避免撞上,猛地一打方向盘,小车本来就有故障,如今这么一震,又熄火了。

“这破车!”葛富贵不由骂了一声,连忙朝后一看,只见后面两辆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十来个高壮的大汉,再一看那领头的,居然是陆云海,在他身边还站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汉子。

景瑶轻轻蹙了下眉,摸出手机一看,忧虑道:“不好,这里没有信号。”

葛富贵眉头一皱,打开车窗大声叫道:“陆云海,你想干什么?”

陆云海站在路边上,阴冷的笑了起来:“葛副总,我要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葛富贵冷冷说道:“原石是吧?你要明白,你现在所做的可是犯罪!”

“犯罪?”陆云海哈哈狂笑起来,一沉脸道,“我陆某人的名声你又没听过,卖赝品不也是犯罪吗?老子为了几千块都肯犯罪,更何况着是上千万的东西,我能不眼谗吗?对了,让我眼谗的可不止是原石,还有景小姐你呢。”

景瑶一听,脸色微微变了下,赵卓坐在后座上,脸色也越发的冷起来了,他心里明白,陆云海恐怕是动了杀机,没想到他这么心狠手辣。

陆云海高声说道:“景瑶,我知道你从来就看不起我,不就是因为你出身大家,家里有钱有势吗?但我现在不一样了,我也有钱了,你为什么还看不起我?”

景瑶淡淡的摇头说道:“我从来就没有看不起你,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而已。”

陆云海咧嘴一笑道:“我看不起自己?嘿,没关系,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你若自愿跟着我,那是最好。若是不自愿,我就把你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没日没夜的折腾你。”

景瑶听得娇躯一颤,叱呵道:“你无耻!”

“我是无耻,等会儿我会让你知道我有多无耻,如果我高兴,说不定还把你赏给其他人玩玩呢。”陆云海大肆的淫笑起来,身边的同伴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景瑶气得脸色发白,小手紧紧的抓紧车门。

赵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景小姐别怕,我会让这家伙收嘴的。”说罢,他便要打开车门。

葛富贵惊叫道:“老弟,你别出去,我们在车上还可以守一会儿。”

“守不住的,这些家伙带着铁撬呢,你们都呆在车上,我去解决就好了。”赵卓说完,就下了车。

葛富贵回头一看,果然见到有两个大汉手里拿着铁撬,显然是撬车门用的,他猛一跺脚道:“小李,带着景瑶先跑!”说罢,他也下了车,准备去帮赵卓的忙。

景瑶听到赵卓的话,见他真的下了车去,一副要保护自己的样子,一时间感动得眼圈一红,但是,有人愿意保护自己而去拼命,自己又怎么能独自逃跑呢?

她不顾小李的劝说,毅然决然的下了车。

第一章 震慑(上)

在前面,陆云海身边有着十几个人,而且每一个都是高头大汉,臂膀粗粗的,手里还拿着棒球棍,而在里面居然还有虎哥在。

虎哥阴冷的笑道:“臭小子,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老子看看你今天还敢不敢对我动手。”

他虽然知道赵卓有点身手,不过现在仗着人多,顿时底气足了起来,挥动着铁棒朝着赵卓打来,呼呼的声音让人心里发颤。

“快躲!”景瑶看得心惊,捂着胸口担心的叫道。

只是,赵卓不但没躲,还迅速的探出了手,轻巧的将那铁棒接了下来,然后悠闲的一提脚,“砰”的一下踹在虎哥的肚子上。

虎哥的脸顿时象扭成了个麻花,腹里面翻江倒海,剧痛一阵接着一阵,手一松开,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咦,老弟好象有几下子。”葛富贵见他对付得轻松,卷袖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景瑶也是一愣,没想到赵卓手脚不是一般的快。

“给我上!”陆云海冷哼了一声,然后在一边抱臂冷笑,打倒一个人算什么,这里可是有十来个啊。

赵卓将夺来的棒球棍扔给葛富贵,笑了一笑,双手自然的垂放着,面对着十几个人冲来的人毫不变色。

两个男子首先冲到前面,一左一右两根棒球棍挥砸了过来,赵卓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闪电般的左右两拳,正好砸在对方的面门上。

两个男子顿时捂着鼻子惨叫着连退几步,手里的棒球棍也掉落在地上。

赵卓就象武神下凡一般,每挥出一拳便有一个人受伤,不消一会儿,十几个人便躺在地上捂着身上叫着。

看到赵卓大发神威,别说葛富贵等人愣住了,陆云海也没有想到这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这么能打。

景瑶微微一愣,竟生出些错觉呢,赵卓那并不健壮的后背居然象座高山一样,让人有种塌实的感觉。此时耳边不由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心里竟有股淡淡的暖流。

陆云海一看这状况脸色就有点发青,急叫道:“刀哥,我可是给了钱的,你可要把这家伙收拾掉。”

刀哥也没想到赵卓居然这么厉害,冷喝一声:“陆老板放心,我刀疤收了钱自然帮你把事情办得妥当,兄弟们,出刀子!”

此话一说,众人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将脚边的棒球棍踢到一边,从背后抽出了半尺长的砍刀。

雪亮亮的砍刀这么一亮,气氛一下子又回到了紧张之中,而且陆云海一方似乎又占了上风。

“那三个男的,死了也无所谓,那女的给我留着。”陆云海阴彻彻的笑道。

葛富贵忍不住低声唤道:“老弟,要不要我帮忙?”

景瑶的俏脸上也染上浓浓的紧张,这刀可不比棒球棍,擦到一下就是血,砍到一下就得要人命呢。

“老哥呆在一边就好了。”赵卓淡淡的说句,他的脸上也多了一份狠意,刚才他是手下留情,拳头上还保留了几分力道,现在既然陆云海动了杀机,那赵卓也毫不保留。

他冷冷的朝着陆云海走去,旁边的人每冲过来一人,都被他狠狠一拳轰在胸口上,被大量玉石灵气改造之后,和墨玉交换灵气后,让他的力量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

他的拳头不仅速度奇快,而且带着浩大的力道,只要被轰中,对手便软趴趴的倒了下去,有的甚至是口吐白沫,两条腿儿还不停的抽搐着。

见到手下拿出刀子也不管事,刀疤脸大吃了一惊,亲自拔出砍刀冲了过来,赵卓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猛地朝前一冲,侧身避过刀锋,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刀疤脸哪里经得起这股巨力,痛得双膝一跪,便趴倒在了地上。

“你……你别过来!”陆云海仓皇失措,嘴唇剧烈的颤抖着,眼睛到处瞄动,想要找东西拿在手里,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赵卓冷冷的站在车前,他猛地一挥拳,陆云海吓得连忙捂脸,却听车上发出一声脆响声,好象拳头是打在了车上。

他小心翼翼的扭过头,只见结实的车身上居然凸起了一个拳头印,脸色更白了,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脸上,脑袋都会被砸得稀烂吧?

第一章 震慑(下)

墨灵痛恨他想杀赵卓,故意在他的背后飞来飞去,明明是大白天,陆云海只觉得身后阵阵阴风吹来,全身都打起了寒颤,连忙跪了下来道:“赵先生,赵大哥,是我鬼迷心窍,别杀……杀我。”

“你以为我象你一样,为了钱就要去杀人吗?不,我不是那种人。”赵卓淡淡的说完,陆云脸脸色稍稍缓和一点,却见赵卓声音一低,冷冷的说道:“但是,如果你敢伤害我身边的人,不管是谁,我也不会让他带着命离开!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就是你的死期!”

最后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好象是牙缝中迸出来的,赵卓宛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鬼,乌黑的眸子有种勾魂夺魄的妖异感,那杀机犹如锐利的锋芒,直刺陆云海内心深处。

比折磨肉体更厉害的,便是折磨人的精神,因为不断的灵气改造,赵卓的精神力量远比普通人胜出十数倍,强大的精神力量产生的威压哪里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住的,陆云海几乎被压得崩溃。

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嘴里不停的叫着“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随后一股浓浓的尿液从胯间流了出来。

葛富贵三人离得不远,三人还真怕赵卓一生气下狠手,哪里知道赵卓连打都没打他,然而仅是说了那么几句话,居然把陆云海吓成了那个样子,甚至于尿了裤子。

葛富贵直道是陆云海胆小,也没多想,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把棒球棍放在地上,和小李一起带着行李离开,景瑶跟在后面,就在景瑶路过刀疤脸身边的时候,刀疤脸突然窜了起来,大叫道:“妈的,跟我刀疤做对,我看你能保护谁!”

此时他和景瑶距离不过半米,几乎下一秒就要扑了过来,景瑶吓得花容失色,葛富贵二人想要救人却都来不及。

赵卓却闪电般的扑了过来,一拳砸在刀疤脸脸上,但是刀疤脸的刀也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条长口子。

刀疤脸被一记重拳震倒在地,眼珠子都翻白了。景瑶看到赵卓为了救自己受了伤,眼圈不由得一红,盯起他的手臂慌张道:“你流血了。”

“没事。”赵卓呵呵笑了笑,景瑶却连忙取下脖子上的彩色丝巾,给他缠在手上。

“大哥哥,你不要紧吧?”墨灵忧心忡忡的道。

“放心,只是流了点血而已。”赵卓微微笑了下,示意她不用担心。

葛富贵低骂了几句,狠狠踹了刀疤脸几脚,待到车开到路上后,手机终于有了信号,他拨通电话报了警,这才离开。

上车后不久,赵卓接到了母亲李雪的电话,原来今天就是韩朵儿母亲的生日,韩朵儿一早就去密县把爸妈都接了过来,现在已经到了韩家了。

待到他挂下电话,景瑶便说道:“我们先去趟医院吧。”

虽然她的脸色依然是那么的冰冷,不过语气倒是缓和不少,要是没有赵卓在,今天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果。

“没事,我还要去朋友家一趟,葛大哥路上把我放下就行了。”赵卓笑道。

“真没想到老弟你这么能打,那拳头挥得呀,要没有你,我们可真是小命不保啊。”葛富贵说道。

景瑶轻轻抿着唇,她也知道如果赵卓没救自己,后果是怎样的,恐怕免不了被陆云海玷污,那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再耻辱不过的事情了。

此时她也再不管他是那个闯入浴室的流氓,轻轻道了声:“谢谢。”

“不用谢,事情也差不多是我引起的,要是我手里没这块翡翠,估计陆云海也不会动这么狠的招。”赵卓呵呵笑了笑,看来以后还是得更加小心才好。

韩朵儿的家就在城北的一个别墅小区,一看见风尘仆仆的赵卓说要来参加宴会,保安一脸警惕的将他拦了下来,最后接到韩朵儿的电话后,这才放他过来。

进了小区里,赵卓便看到一片美景,大道旁种着郁郁葱葱的大树,每一栋别墅都离得很远,韩朵儿的家就在小区的中心湖边上,别墅红砖灰瓦以身,白色细砖为腰,结合中欧式的风格,宛如玲珑女子翘首而立,宛如林中仙人,让人陡然升起一种惊艳的美感。

第二章 宴会

别墅外的草坪上早装点得十分漂亮,里面已经有着不少人,除了请来的西点师傅和服务生外,更多的则是参加宴会的宾客。

赵卓见到人这么多,也不好意思直接挤进去,便站在外面先张望了一阵,他粗略扫了周围一下,发现三三两两的宾客身边总是有着一个年轻人,无论高矮胖瘦,长相如何,打扮得都十分得体,这局面看起来倒不象是参加林姨的生日宴会,而是韩朵儿的相亲宴呢。

其实也难怪,韩铁生家大业大,旗下有知名的连锁酒店外,怎么也有上千万的资产,他那宝贝女儿长得貌若天仙,而且还没有男朋友,自然这些人都带着儿子来了,只要被韩朵儿相中,那不就能一步登天么。

赵卓没有多想,很快的找到了父母,二人正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聊着天,赵卓连忙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便看见韩铁生朝着父母那边招手,似乎想过来打打招呼,不过宾客就象潮水一样一下子把他围了起来。

一见到赵卓来了,李雪笑着拉着他坐下来道:“这十几年不见,朵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这浑小子,早见了他们也不告诉爸妈一声。”

“我是怕你们忙。”赵卓说着,认真的看着父母,脸上写满了辛劳的痕迹。

赵忠诚叹道:“再忙也要来看看老朋友啊,我开了小工厂就有点沾沾自喜,没想到老韩才是大手笔呢,这生意经我还得向他讨教讨教。”

“怎么,你还想开工厂?我们可还欠着钱呢。”李雪说道。

赵卓笑道:“我看爸说得对,人要有志向才是,等我们还完钱,再开一家比现在还大的工厂。”

赵忠诚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儿子的肩膀道:“好小子,你终于开窍了。”

“儿子是开窍了,我看你还没开窍。不过这欠债的事情千万不能告诉素芬他们家。”李雪叮嘱道。

赵忠诚理所当然的道:“这是当然,我们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我赵忠诚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讨钱的。”

赵卓本想现在就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有了还债的钱,不过若真说出来,只怕二人会刨根问底个不停,想想还是等宴会之后再说,而这时,却见墨灵从人群中急急忙忙的飞了过来,说道:“大哥哥,你们家那个债主和那个姓蔡的少爷在一起。”

“什么?”赵卓稍稍有些惊讶,仔细一听才明白过来。

原来墨灵本来在会场里转悠着,东瞧瞧西看看,尤其对那个好几层高的蛋糕感兴趣,不过她很快的发现了蔡晓和林百信,便连忙飞了回来,告诉了赵卓。

赵卓站起身来,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蔡晓和林百信在一起,赵卓当然不会相信二人认识只是巧合,这两人一个是密县的,一个是淮海市的,八杆子都打不着,他立刻意识到,一定是蔡晓派人调查了自己,知道了自家欠债的事情。

这么一想,林百信出现在这里也就理所当然了。

赵卓嘴角一丝冷笑来,只可惜,他们应该还没调查出来,自己去白城这一趟回来,已有了千万身家吧?如果蔡晓只是针对自己,赵卓还可以彬彬有礼的忍让一些,但是如果他想羞辱自己的父母,那就一定要让他自取其辱!

此时,在别墅外守着的阿龙正走过去,将发现赵卓来了的消息告诉给了蔡晓。

蔡晓朝着赵卓坐的地方看了看,便笑出声来:“这小子终于来了,果然和我所料的不错。”

林百信朝着那边一看,说道:“蔡少,那小子旁边坐那两个人就是他的父母。”

“哦?”蔡晓多看了那边一眼,鄙夷的打量着赵忠诚二人道,“穿的都是廉价的衣服,隔得老远就有一股穷酸味,果然是一家子人,没想到这借钱都能全家出动,赵家也真会想的,林老板,等一会儿就看你如何施展了。”

林百信笑道:“蔡少放心,你在拿地上面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一定让他们没脸在这里,不,没脸再出现在淮海市。”说到这里,他稍稍迟疑道,“只不过,我怕韩总念及旧情,真的会借钱给他们。”

蔡晓哈哈大笑起来:“林总,这人嘛都是会变的。你以为韩总这么大的家业真的就在乎以前汽修厂的同事?我估计啊,是他们不请自到,人家压根就没宴请他们,不过看到了又不好意思驱赶出去,你说是不是?”

林百信一想也对,呵呵笑道:“蔡少说得不错,这三百万毕竟不是小数目,哪是说借就能借的?”

蔡晓点着头道:“所以到时候,韩总也会感激你的。”

“哪里,都是蔡少的功劳,只要得到韩小姐的芳心,蔡少你可就拥有了整个韩家的产业啊。”林百信哈哈大笑道。

这时,蔡定国从一边走了过来,对着蔡晓说道:“你躲在这里干嘛,快过来跟我去认识一些人。”

蔡晓却指着林百信道:“爸,我来给你介绍个人,这位是密县飞龙地产公司的老板林百信林先生。”

“蔡先生好,久仰大名。”林百信堆起笑脸说道。

蔡定国有些意外,和林百信握了握手,一脸询问的看着儿子,不解他为什么认识密县的地产商。

蔡晓这才将自己所调查赵卓的事情说了出来,蔡定国听得浮出难得的笑意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暗地里在做这些,好,这才是我儿子,那林老板,等会儿就看你好好表现了,现在我带你去认识几个淮海市的同行。”

“多谢蔡老板。”林百信大喜过望,连忙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人群中传出阵阵躁动声,只见从别墅里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韩朵儿和母亲林素芬。

四十来岁的林素芬一身贵妇打扮,脖子上圆润的南海珍珠颗颗饱满光泽,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一边走一边朝周围人颔首打着招呼。

当然,最吸引人眼球的却是她身边的女儿,穿着一身白色礼服的韩朵儿。

韩朵儿的脸上没有了烟熏状,就是那么清新淡雅的淡妆,没有那么酷酷的感觉,却给人一种清纯来,只是她显然不怎么乐意被化成这样,小嘴轻轻嘟起,却又增添了几分可爱。

一见到韩朵儿出来,众人惊嘘了起来,尤其是那些青年,一个个把眼睛都瞪得直了,蔡晓更是鼻孔猛地出着气。

赵卓也看得一时呆了,没到了换了妆的韩朵儿居然如此漂亮,他并非不喜欢烟熏妆的她,只是觉得似乎有点不适合,然而如今这样如出水芙蓉一般,顿时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

赵卓虽然自认为对这青梅竹马没有非份之想,但是此时却忍不住有种别样的感觉。

“朵儿这丫头,真是女大十八变,漂亮得好象明星一样呢。”李雪轻叹道。

赵忠诚呵呵笑起来:“就是,以前你还老想让她当你儿媳妇,你看你这儿子怎么和人家比?”

李雪说道:“那不过是以前的玩笑话,又不是当真的,而且这儿子的长相不也是随你吗?”

赵卓听得一笑,老爸在斗嘴方面可从来斗不过老妈的。

这时,韩铁生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似乎也为母女俩这身打扮而惊讶了一下,然后才笑着对众人说道:“今天是我夫人的生日,难得诸位抽空过来赏脸庆祝。”

这话一落,旁边一个中年男子便爽朗的大笑起来:“韩夫人的生日,我们可是从年就盼起呢,这日子大半年就让秘书空出来了。今天韩夫人真是光彩照人,这韩小姐嘛也真是女大十八变,刚出来我儿子还问我这是请的哪个女明星呢?”

他那儿子长得胖嘟胖嘟的,个头也不算高,此时听了父亲的话,立刻整了整衣冠,做着自我介绍:“韩小姐你好,我叫吴天宝,从小在国外长大,会四种语言,刚从法国哈尔博学院毕业。”

他这一说,旁边便有个相貌英俊的青年淡笑道:“会四种语言可没什么了不起,韩小姐,我十六岁的时候便背着背包独自游历了欧洲各国,还到过非洲大地,去过很多土著部落,只要韩小姐吩咐,日后任何一个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哟,走过这么地方真是了不起,不过我听说,宏少你去一个地方身边就换个美女,网上的照片可是不少哟。”吴天宝冷言讽刺道。

宏少听得脸色一变,正待说话,韩铁生已含笑说道:“谢谢诸位对小女的关心,小女的生日宴会到时候我一定再请大家来,不过今天嘛是夫人做主角。”

众人连声点头,唯有吴天宝和宏少相互瞪了一眼,为没有分出高下而不爽。

接着,林素芬便开始吹了蜡烛,将蛋糕切了几刀表示了一下,接下来众人则开始分蛋糕。

第三章 自取其辱

(上三江了,谢谢兄弟们一直以来的支持~~~)

韩朵儿百无聊奈的站在母亲身边,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其实韩铁生向来很少带女儿出席什么宴会,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想让女儿学习些知识,这才带着她走动了一下,见的人也有限,所以虽然大家都知道韩铁生有个漂亮女儿,但是很多人却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那些公子哥们,见到韩朵儿居然象明星一样漂亮,一个个都急红了眼,磨刀赫赫的想要一献殷勤。

只不过韩朵儿对这些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觉得似乎站在这里被一群少爷盯着都起着鸡皮疙瘩,她踮起脚张望了一下,待到看到了赵卓一家人,就在母亲耳边说了几句。

林素芬脸上带着笑,和众人寒暄几句后,便领着她穿过人群,来到赵卓这边来,停下步子后,便故作责备的道:“小卓,你可真是不给我面子,知道我们家在淮海市竟然也不过来看看我。”

赵卓连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是怕你们太忙。”

“再忙见个人的时间都没有吗?”林素芬说道。

赵卓搔着头笑着,将爸妈带过来的桂花糕递过来道:“林阿姨,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林素芬顿时喜出望外,隔着盒子闻了闻,忍不住打开来拿出一块放进嘴里,边尝着滋味边叹道:“还是小卓有心,这桂花糕还是那味道,真让人怀念呢。我都差人过去过,但是那地方没人卖了。”

李雪笑道:“卖桂花糕的早搬了地方,不过素芬你要是想吃,下次再带给你就好。”

其实林素芬来到赵卓这边,周围人的视线便已经跟了过来,老实说,赵家人穿得虽然都是正装,但是无论样式还是质地都很普通,完全和有钱人挨不上一点关系,所以早在三人坐在这里的时候,便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三人的身份。

如今见到林素芬过来,而且言谈间似乎十分亲切,更想知道这三个究竟是什么人,和韩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时,韩铁生也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老赵,不好意思啊,招待不周,刚才人实在太多了,我想过来打声招呼都不行。”

“没事,你现在可是韩总呢。”赵忠诚笑道。

韩铁生笑起来道:“这韩总什么的也就别人叫的,我呀还是以前那个韩铁生。”

二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三十年的友谊也就自然的洋溢了出来。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操着粗嗓门叫道:“哟,这不是老赵嘛,原来你也在这里,真是让人意外啊。”

这粗豪的声音一下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赵忠诚一看说话的居然是林百信,眉头便一下子皱了起来。

韩铁生听出这话似乎有些味道,扭头看了过来,林百信连忙自我介绍道:“韩总你好,鄙人姓林,叫林百信,在密县经营地产公司,最近准备在淮海市发展发展。”

“林先生请随意。”韩铁生微微皱了下眉,似乎不记得有邀请他来。

林百信却没离开,反而把嗓门又抬高了些道:“韩总,我可得提醒你一下,这位赵忠诚先生接近你恐怕另有目的呢。”

“笑话,老赵和我是十几年老友,他来见我还能有什么目的?”韩铁生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一听这话,周围人却都竖起了耳朵,想知道这个人究竟话里是什么意思。

林百信嘿嘿一笑道:“哦,原来老赵还没告诉你呢,那恐怕韩总不知道,这赵忠诚可是欠了我三百万呢。”

“三百万?”韩铁生稍稍愣了下,林素芬和韩朵儿也大感意外。

周围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真的假的,三百万?”

“欠了三百万还来这里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来借钱来了。”

这时,蔡定国清了清嗓子说道:“林老板,你可不要开玩笑,今天参加聚会的可都是社会名流,这事情要传出去,可是有伤颜面啊。”

林百信拍着胸脯道:“我林百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犯不着来诋毁别人,更何况这可是有字据为证。赵老板,你来这里是为了向韩总借钱的吧?那正好,借了钱赶快还我吧。”

“你……”赵忠诚哪里料到会有这局面,气得说不出话来。

“爸,别生气。”赵卓轻轻安慰了他一声,冷冷的看着林百信和蔡家父子,正待说话的时候,却见林素芬轻轻蹙了蹙眉头,问道:“李雪,你们家真欠了三百万?”

李雪一脸为难,知道是瞒不过,便了点头道:“素芬,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说想向你借钱。”

看到赵家人一脸的尴尬,蔡晓爽快得差点要叫出声来。

就在众人认为这一家子人要狼狈而逃的时候,却见林素芬脸一板道:“李雪,你们家有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呢,你还把我们当朋友吗?林老板,他们欠你的三百万我来出!”

“什么?”林百信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朝着蔡家父子望了过去。

赵卓也愣了愣,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感激来。

一听韩夫人居然爽快的替人还钱,蔡晓也微微愣了下说道:“韩夫人,你真要替他们还钱?那可是三百万呀。”

韩朵儿轻哼了一声道:“我们和赵叔叔家是什么交情?犯不着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插嘴,三百万就三百万,我们家还给这个林老板就是!”

当面被韩朵儿这么一说,尤其是那“外人”两个字,就好象针一样扎进来,把蔡晓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不用,我欠的钱我自己来还,而且我们来这里,也绝不是为了向老韩你借钱的。”赵忠诚连忙说道。

韩铁生此时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不过以你我的交情,这钱我怎么也得替你还上,欠我的钱总比欠别人钱好吧?”

众人只觉得韩家人慷慨大义,但是看赵家人的脸色却都变了,这年头谁都怕借钱呢,一个个小声嘀咕着,觉得为人家还上三百万实在太不值了,谁知道这家人一辈子能不能赚回三百万呢?

蔡晓虽然没想到韩铁生和赵家人的关系这么好,不过一看这局面又松了口气,周围人这么大的压力,赵家人未必厚得起脸皮借这钱,说不定等一会儿就灰溜溜的跑了呢。

就在这时,赵卓慢慢站了起来,感激的道:“韩叔叔,这钱不用你来还,我来还就好了。”

“你,就凭你?”蔡晓忍不住讥讽了一声。

韩朵儿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姓蔡的实在太碍眼了,恨不得冲上去就给他一脚。

林百信听了这话,顿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我说赵小子,人家韩总已经大方的借你们钱了,你何必还死鸭子嘴硬呢,就凭你,你拿什么还给我三百万?”

众人也看得好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子除非是把身体的零件给卖了,否则拿能筹到百万欠款呢?

没想到,人群中却冒出一个不缓不急的声音道:“由我来为赵先生打包票,怎么样?”

众人扭头一看,豁地吃了一惊,只因为说话的人居然余度成,此人可是淮海市有名的企业家,手下有着多家公司,在这淮海市的地头上可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但是,众人怎么想也没办法把他和赵卓联系在一起,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蔡定国站在人群中都没有说话,他当然乐得儿子揭穿这个穷家庭的把戏,这样也算让儿子露了露脸,虽然没有料到韩家人这么大义愿意为赵家借钱,不过也并没有影响到宾客们对赵家的看法。

但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是,大名鼎鼎的余度成居然为赵卓这毛头小子说话。

众人都在愕然,赵卓却把他认出来了,这余度成是在中天会所里请自己帮忙补画的人之一,虽然当时只见过一面,但是如今赵卓具备过目不忘的眼力,但凡见过一面,稍稍一想便能记起来。

余度成呵呵一笑,朝着赵卓颔首示意了一下,算是打了打招呼,然后才对着林百信说道:“林老板,不知是否知道中天会所这个地方?”

“当然知道,那是全市最高档的会所之一。”林百信又是惊讶又是不解的答道。

余度成微微一笑道:“很好,那么不知道林老板知不知道我是中天会所的会员。”

林百信被问得有些尴尬,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回道:“以余总这样的身份,当然是那里的会员。”

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虽然在密县那是个不小的角色,但是和这余总比起来,那就是小虾见大鱼,人家可以轻而易举的吞掉你。

余度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才中气十足的朝众人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赵先生的能耐,但是我可以打包票说,别说是欠你三百万,就算是三千万,中天会所都有人愿意借给赵先生。”

第四章 后台

“什……什么?”听得余度成这么一说,全场顿时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也看不出来赵卓有着三千万的资本。

而且,愿意借他三千万的,还是中天会所的人,而这话也是由余度成来说的。

赵卓也没想到余度成这么仗义,心头大为感动,虽然说他说这话可能是为了补画的需要,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也解了自己燃眉之急,毕竟,如果没有必要,他可不想把价值千万的翡翠放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韩铁生等人也都愣住了,只是余度成是何许人物,没必要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但是,怎么也没办法将赵卓和中天会所这四个字联系起来。

中天会所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集中了淮海市最上层人士的场所,是完全的上流社会,多少人挤破头皮都想进去,不过除了会员的基础费用外,会所里还会不时举办各种慈善会,每年需要捐献的金额至少也是上百万呢。

赵忠诚和妻子也着实的呆了呆,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韩朵儿歪着脑袋看着赵卓,觉得好象有点不认识他似的。

这时,一脸镇定的蔡定国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余老板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余度成平静的说道:“余某人从不开玩笑,如果林老板你需要,我现在就可以支付给你三百万,而且我相信,我身边这几位老总谁都愿意为赵先生出这笔钱。”

这话一说,他身边的几个老板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这点头不要紧,周围的宾客们却都是倒抽了口凉气。

这几个人年纪都大一些,一直站在外围,但是身份地位却十分高,是韩铁生此次宴会中最有实力的老板们,而这些人也都是中天会所的成员,当日见过赵卓的补画绝技。

对他们而言,赵卓的分量自然是不一样。

见到这么几个重量级的老板都为赵卓说话,而且都愿意垫付三百万,蔡晓和林百信一下子都懵了,蔡定国的额头上也不由流出冷汗。

中天会所是什么地方,余度成是什么人,这些老板又都是什么人?那可都是一跺脚就能让淮海市震一震的角色啊,谁又能料到赵卓这穷小子背后居然有这么大的后台。

蔡定国深吸了口气,觉得暂时还是收敛一下为好,连忙拉起蔡晓缩到了人群里,毕竟要是被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儿子来主使的,那情形可就大大不妙。

林百信更上尴尬得说不出话来,见到蔡家父子躲了起来,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连忙挤到人群深处,不敢在呆在这里。

赵卓大松了口气,走过去感谢道:“谢谢余老板和诸位老板帮忙。”

余度成呵呵笑了笑,轻描淡写的道:“不过小事一桩,我可是等着赵先生帮我补画呢。”

“没问题,明后天我会再到会所来,到时候让秦总再通知余老板。”赵卓微微一笑。

“好,那到时候中天会所在见。”余度成笑了笑。

众人这才纷纷朝诸位老板打听赵卓的事情,这才知道在中天会所里发生的那件赌地皮的事件。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补画究竟是多大的能耐,但是从这些老板的眼中看起来,那可是千金难买的技艺,而且会它的仅有赵卓一人而已。

众人啧啧称奇,也再不敢小看赵卓,而最头疼最眼红的则是那些少爷公子们,赵家和韩家这么亲密的关系,赵卓又有这么多后台,这就意味着可能是争夺韩朵儿最为强劲的情敌。

赵卓回到座位前,韩朵儿早压抑不住好奇,扯着他的手臂便急问道:“木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认识那些大老板的?”

“对啊,小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可把林阿姨给搞糊涂了。”林素芬说道。

李雪苦笑道:“别说素芬你糊涂,我都有点看不懂我这儿子了。”

赵忠诚也是皱起眉头道:“赵卓,你要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我们听,你究竟做了些什么事情?”

赵卓苦笑道:“事情太复杂了,等会儿再说好吗?”

韩铁生呵呵笑道:“我看小卓说得对,我们先把这生日宴会好好过了,等会儿我们两家人好好听你讲讲这故事。”

因为这番事情,众人对赵家人的态度完全转了个弯,赵忠诚和妻子虽然不太习惯这样的场合,但是却因为儿子的事情多了份自豪感。

只是对于那些少爷公子们而言,赵卓已经成了眼中钉。

另一边,宴会还没结束,蔡定国三人已经出了别墅,来到了外面的停车场。

蔡晓长长的吸了口气,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他狠狠的跺了跺叫道:“怎么会有那么多老板跳出来为他说话,这姓赵的究竟有什么本事,不就是穷小子一个吗?”

林百信也大为不解的道:“对啊,这事情发生得太莫名其妙了,我们这面子可丢得太大了,以后我可怎么在这淮海市混下去呢?”

蔡定国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还用说吗,你们调查过他的底细吗?”

蔡晓说道:“我派阿龙去学校调查过,什么家庭资料社会背景的没有遗漏掉一项。”

林百信也说道:“我对他们家的底细一清二楚,他家有什么亲戚,结交什么人,我可都做过详细调查,谁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蔡定国微微蹙起眉头,神色一厉的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做罢吧。不管怎么说,不准再去招惹这个年轻人。”

蔡晓听得一愣,不甘心的道:“爸,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不把这小子撂倒,我怎么能够搞到韩朵儿。要是搞到韩朵儿,这韩家产业不也就是我们的了吗?”

蔡定国叹口气道:“你以为我不想?不过今天来这里,我才发现有点小瞧了韩铁生的关系网,这家伙所认识的人可真不少,就不说这赵卓,要想得到韩朵儿你可有不少劲敌。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罢手。”

蔡定国说完,坐上车便走了。

林百信瞄了一眼蔡晓,干笑道:“蔡少,那现在该怎么办?”

蔡晓冷笑一声道:“放心,我可不想我爸这么胆小。管他有什么后台,敢和我蔡晓抢女人,我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想了想道,“看来问题是出在中天会所上,只要派人去调查一下,就能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大老板挺他。”

林百信眼珠子一转,说道:“这中天会所的大老板们好象都很喜欢玩古玩。我在密县的时候曾经有个小弟,叫齐天明。听说这小子现在在淮海市专门捣腾古玩,而且混得很不错,说不定能够从他那里得到消息。”

“那好,那就麻烦林老板联系一下,抽个时间我去见见这个齐天明。”蔡晓沉声说道。

本个小时之后,宾客们渐渐散去,餐厅师傅和服务生们将器具收拾完毕也都离开了,请来的清洁工开始打扫草坪上的一片狼籍。

在吊灯透亮的别墅一层大厅里,赵韩两家人坐在沙发上,赵卓这才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当然,他自然不会提到墨灵的存在,要是被他们知道,现在就有一个根本看不见的灵魂在身边游荡着,估计能把人吓得不轻。

赵卓只是解释说自己很早就对鉴定感兴趣,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钻研,因为知道工厂破产的事情,所以才动了用古玩来赚钱的念头。

从集成套钱,到考取四项初级鉴定师,从成为淮海市鉴定师分会的会员,到进入中天会所,从补画奇技、地皮赌约到集成第二副套钱,最后便说到前几天的白城之行。

无论是父母还是韩家人,赵卓都给予了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他也毫不隐瞒的将赌得了千万翡翠的事情说了出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两家人全都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生怕漏掉了某一部分,只是这一席话听来,却好象电影般的精彩。

本来两家人都以为,赵卓不过会因为偶然的事情结识了中天会所的大老板们,却没有想到事情如此的曲折复杂,一时间连询问的话都忘记了。

赵忠诚和妻子一脸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韩铁生夫妇也是听得出神,多年不见,赵卓这孩子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韩铁生虽然没有收藏的爱好,但是多多少少也从朋友那里听到过鉴定方面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鉴定师这个行业,并非是普通人能够考上的,更别说一次就是四项资格证书,更别提还能进入到淮海市的鉴定师分会。

那积累套钱,修补古画,在中天会所大赌地皮的事情,更是让人啧啧惊叹。

更神奇的是,就连传说中的赌石,赵卓竟然也有让人嫉妒的天运,第一块便开出价值三百多万的翡翠,第二次竟是在赌石大会上赢得了价值千万的翡翠,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人动容。

第五章 合作

韩朵儿歪着脑袋看着赵卓,美目中一闪一闪的,小脸满是惊讶,偶尔又蹙起眉头,只觉得似乎不认识赵卓一样,明明就是那个笨笨的木头,怎么会厉害到这种程度?连那些大老板都要有求于他。

最后听到那块千万的翡翠的时候,忍不住问道:“木头,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刚从白城回来吗,那翡翠莫非就在身上?”

赵卓笑了笑,从兜里将那块翡翠拿了出来,灯光下的翡翠,透明的地方宛如玻璃般纯净,红的那一抹却有有如花朵般惊艳。

“好漂亮的翡翠。”韩朵儿忍不住掩嘴惊叹,伸手将那翡翠拿起来细细端详。

“你这丫头,小心点,这可是价值千万的东西。”林素芬生怕她摔坏了,连忙伸手在下面接着。

赵忠诚一脸惊愕,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一块儿,能值上千万?”

韩铁生仔细端详了翡翠一阵,说道:“老赵啊,我看这上千万还是个保守数字呢,要是能够让雕刻师傅做成玉器出售,恐怕还能再涨些。”

赵忠诚只觉得有点犯晕,觉得有点接受不过来这事实,偷偷的掐了掐腿。

李雪摇着他道:“老赵,我们这不是在做梦吧?”

林素芬笑道:“小雪,这可是几双眼睛盯着的事实啊,这下你们还烦恼什么?小卓赚的钱可不仅把债还了,还能多出千万呢。”

韩铁生摇头苦笑道:“这可着是让我心理不平衡啊,老赵,我辛苦打拼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资金也不过千万,你儿子去了白城一趟就弄了千万,可是让我眼红啊,我看我是不是也得去赌赌这石头?”

“你敢!”林素芬双手插腰道,“人家小卓敢去赌,那是因为人家有那个眼力,你去可不是把家底给赔光了。”

赵卓也不好说自己有百分之百看透的能力,谦虚的道:“韩叔叔,我这也是凑巧,只怕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呢。”

韩铁生哈哈笑道:“看你们一个个急得,我可是有分寸的。”

赵忠诚认真的看着儿子,只觉得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哪句开口,最后只是长长一叹道:“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给我们说一声……”

李雪却是爱怜的摸着儿子的头,说道:“你这当爸的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啊?他就喜欢把事情藏心里,如果不是今天这一出,我估计他还要等到还债的时候才告诉我们呢。”

赵卓呵呵笑了笑,知子莫若母,他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这样说穿了也好,至少父母再不用为还债的事情担心了。

墨灵也在一边笑道:“大哥哥,这样可好了,无债一身轻呢。”

赵卓微微一笑,心里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让墨灵拥有肉身的方法,这样才不枉费她这么为自己出力,只要这世上真有这个方法,那他一定就要找到它。

韩铁生突而说道:“老赵,你那瓷器加工厂还准备办下去吗?”

赵忠诚毅然说道:“当然,我可不会因为失败一次就后退的。”

韩铁生便笑道:“那你该不会介意我来入入股吧?”

赵忠诚希奇道:“老韩你也对这个有兴趣?”

韩铁生含笑道:“其实,最近我一直在想着投资些其他产业,和好几个老板谈了些生意都不是很适合,但是我对这陶瓷加工倒是挺看好的。”

“可是,县里面的大陶瓷工厂很多,我那小工厂也是因为这样销路打不开,所以才欠了一堆债。”赵忠诚担忧道。

韩铁生呵呵笑道:“要是我们合作的话,这工厂可就不用在密县了,干脆就开在淮海市好了,要做就做大做强,加上我的人脉是不愁销路的。”

林素芬说道:“老韩这个提议真不错,小雪,这样一来的话,你们就干脆搬到淮海市好了。”

“这……”李雪和赵忠诚互相望了望,其实二人心里都清楚,韩铁生要投资工厂肯定是想帮助二人。

韩铁生似乎看穿了二人的想法,坦然说道:“我们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就不说虚的,我的确有帮你的念头,但是不仅仅只是这样,而是我确实早有做其他产业的想法,而且要做一定会做得很好,将你我手上的资源合并,一定能够收到不错的效益。”

赵卓也说道:“爸,我看就按韩叔叔的建议来做吧,反正我们在密县也没有多少亲戚,能够搬到淮海市来也挺好的,我把这块翡翠卖了,给工厂做资金好了。”

韩铁生却连忙摆摆手道:“小卓,这块翡翠你最好留着,这样的翡翠价格可是只涨不降的,现在卖了太可惜了。工厂的钱我来出,技术由你们家出,这样才公平嘛。”

“这……”赵卓不由朝着父亲望了一眼。

林素芬则朝韩朵儿催道:“朵儿,你带着小卓到处看看,我们大人要谈生意上的事情了。”

“对对,你们自己玩去。”韩铁生也呵呵笑道。

赵卓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这感觉还真象回到了十几年前,那时候两家人要谈事情的时候,也总是把自己和韩朵儿赶到一边玩去。

不过这翡翠反正就留给爸妈了,做传家宝也好,以备不时之需也罢,要怎么处理就由他们来决定吧。

“不听就不听,我对什么生意才没兴趣呢,木头,我们走楼上玩去。”韩朵儿轻轻嘟了一下嘴,二人一前一后的朝二楼走去。

待到二人走上楼,林素芬掩嘴笑了声道:“这俩孩子,真跟小时候一样呢,总是朵儿领头,小卓就在后面。”

李雪也笑了起来,轻叹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这就十几年了呢。”

韩铁生说道:“不过,咱们两家人总算又在一起了。老赵,工厂合作的事情你一定得同意,咱们得好好的合作一次!”

赵忠诚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也不能叫你吃亏吧。工人和技术我那里倒是有,不过要在淮海市建厂,那买地皮和投资的机器资金可不少呢。”

韩铁生大笑道:“你放心,我才不会吃亏呢,就怕到时候你说我占了你便宜呢。”

二人便大笑了起来,林素芬用肘轻轻碰了一下韩铁生道:“要我说呀,咱们两家真要在一起,还得把孩子的事情先办了呢。”

“孩子的事情?”韩铁生和赵忠诚都愣了一下。

林素芬笑道:“你们不觉得朵儿和小卓很配吗?”

这么一说,韩铁生便一拍大腿,大笑了起来道:“这倒真是,朵儿这孩子从小就刁蛮得很,也就在小卓面前老实得不得了。有件事情你们可还不知道,十几年前我们离开的时候,当时时间比较匆忙,所以只跟你们告了别,其实朵儿当时是非得要和小卓告别的,结果时间没等到,她硬是不肯走,还是被我硬抱着离开的。”

林素芬也笑道:“是呀,朵儿当时一路上都在哭,从小到大这孩子四处捣乱,没少挨我的打,她总是倔强得忍着不哭,象那一次哭得那么伤心,我还是头一次见呢。后来到了广市后,这丫头足足一个月没理她爸。”

赵忠诚老实的说道:“这……小卓太高攀了。”

“有什么高攀的?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可要生气了。”韩铁生故意板着脸道。

李雪说道:“还是看孩子们自己的意思吧。”

林素芬笑道:“知女莫若母,朵儿这孩子想的什么,我还能不知道吗?听这丫头说起在淮海大学遇到小卓后,我可这么多年没见她开心过呢。而且,她从来没带同学回来,更别说男生,你看,她不就直接把小卓领到卧室了吗?不过,我就是不知道小卓是怎么想的呢?”

李雪听得摇头直笑道:“朵儿不是一直叫小卓木头吗?我这儿子啊恐怕真是个木头呢。”

林素芬听得一笑,朝着韩铁生摆摆手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到一边谈生意去,我们呀要谈谈怎么撮合小卓和朵儿的事情去。”

韩铁生二人一阵苦笑,老老实实的走到客厅一角,开始谈起合作的事宜来。

二楼的第二个房间就是韩朵儿的卧室,房间倒是挺大,还带着独立的卫生间,里面摆放着希奇古怪的玩意儿,和电视里放的那种梦幻而粉红的女生房间完全不一样。

韩朵儿抓起床上的衣服一边朝卫生间走,一边随意的摆摆手道:“你先坐着,我去换衣服。”

赵卓点点头,忍不住偷偷瞄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不把自己当男生看,居然直接就换衣服去了,这可就隔着一扇门呢。

脑海里又不由浮现起她那张小脸蛋来,除却了烟熏,是那样的清纯,还有那翘起的小嘴,着实的有些可爱。

正想着,却见刚关上门的韩朵儿突然又冒出头来,蹙起眉头告诫道:“不准翻我的衣柜!”

“知道了,我对你的衣柜可没兴趣。”赵卓苦笑了下。

“哼,谁知道?你小时候可没少翻过我的东西。”韩朵儿白了一眼。

第六章 韩朵儿的心事

赵卓连忙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这是从小到大就得出的经验,千万别和韩朵儿讲道理,不然她会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全抖出来,小到三岁尿床,大到十二三岁走错女厕所,谁叫自己妈妈把韩朵儿当女儿似的,什么事都告诉她,搞得一堆把柄在她手上。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和她吵架,这丫头直接站在窗口那里大声把自己的一堆糗事公之于众,搞得成为了整个厂里小孩们的笑柄。

韩朵儿这才象打了胜仗一般,满意的关上门,赵卓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四处张望了起来。

以前汽修厂的宿舍本来就小,小孩和大人的房间其实就隔了一张窗帘,根本算不上什么卧室,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进女生的卧室呢。

赵卓虽然性格淡定,但是怎么说也处在青春期,说对女生卧室不感兴趣那是假的。他竖起耳朵听到韩朵儿在悉悉索索的脱衣服,便知道有些时间,便放轻脚步在卧室里走来走去,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虽然他也很猥琐的想过,要不要把衣柜打开看看,不过想想万一被韩朵儿发现衣柜里有动过的痕迹,估摸着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在走过梳妆台的时候,墨灵很好奇的看着赵卓,不解道:“大哥哥,你想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

“呃,不用,我只是看看。”赵卓大觉尴尬,一不小心将一个纸盒子碰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他连忙蹲下身将东西拣起来。

但是一看却愣了一愣,撒在地上的东西居然都是些以前的小玩意儿,橡皮泥捏成的小人儿,零食包装里的小卡片,还有会发夜光的小玩具,这些不都是自己小时候玩过的吗?

在地上,还掉着一张明信片,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死木头,你要是忘了我,你就死定了!”

在下方写着韩朵儿的大名,再看那日期,分明就是八年前。

他心头猛地一震,很多回忆一下子闪回到了脑海中,这些玩具好象都是自己送给韩朵儿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她居然还保留着。

而且这每一件小东西上面都有着摩擦的痕迹,显然是时常被人抚摩过,再加上这个盒子就放在床头的位置,赵卓几乎可以想到,韩朵儿时常会拿起这些东西来看看。

赵卓只觉得眼眶有点红红的,怎么都觉得有些感动,没想到韩朵儿这些东西居然都还留着呢,他心里猛然想到,该不会……

就在这时,韩朵儿已经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牛仔装,头发也变了样式,脸上又画上了烟熏妆。

见到赵卓蹲在床边,她连忙走过来,正待要教训他一下,然而一见到打翻的盒子和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耳根莫名的红了起来,急叫道:“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

赵卓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听到她那没底气的话,只觉得心里有点痒痒的,嘿这丫头,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人家留着自己送的东西,也可能是因为童年的美好回忆呢。只是,这满满一盒子,全是自己送的东西,怎么都感觉这个理由有点不太恰当。

他尴尬的站起身来,韩朵儿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全都拾起来,然后狠狠的白了赵卓一眼,紧抿着唇嘟哝道:“就知道你要翻我的东西,早知道就收好了。”

赵卓听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了笑。

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去,韩朵儿停下了动作,凝神的看着盒子里的一件一件小东西,慢慢的转过头来,看着赵卓,突而问道:“木头,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

“吓?”赵卓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丫头问得也太大胆了。

韩朵儿的耳根依旧红红的,甚至脸上都染上了半边红晕,但是她丝毫没有移开眼神,只是认真的盯着赵卓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赵卓嘴角泛起苦笑来:“韩朵儿,你这是在审犯人呢,这么突然问,让我怎么回答?”

“哼,就是审犯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韩朵儿一听反而来劲了,脸上的红晕消失了,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呃,应该喜欢吧。”赵卓搔了搔头,总归是青梅竹马过来的,说不喜欢也实在不可能。

这话一说完,韩朵儿也恍然大悟似的,一锤掌道:“我明白了,我对你的喜欢就是青梅竹马的喜欢,你说是不是?”

“应该是吧?”赵卓一边顺着答,一边心里嘀咕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问我我问谁去呢?

“嘻,那就好,那我们还是要当一辈子的青梅竹马哦。”韩朵儿伸出小指头道。

“恩。”赵卓点点头,二人勾了勾小手指,赵卓也不好再久呆,干脆就走了出去。

看到赵卓走出去,韩朵儿的脸上渐渐浮起一片迷茫的表情,幽幽的长叹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道:“真是木头!”

虽然林素芬挽留,但是赵卓还是决定回租的房子去住,因为晚上还要把药膏放在院子里凉着的。

出了小区,赵卓选了条近路,就在穿过中心花园的时候,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象一根棍子将肠子全都卷起来了似的。

赵卓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掉了,双脚一软,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腹部的疼痛就象是一个导火线,紧接着,全身都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赌石的后遗症终于在此时爆发了。

墨灵见到赵卓突然跪下,而且极为难受的样子,惊慌失措的大叫道:“大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赵卓只说出了一个字,便觉得喉咙处也被剧痛占据,脸上的肌肉都剧烈的抽搐起来,再说不下去。

本来稳定的灵气象发了疯一样,在身体里胡乱冲撞,好似一道道利刃剖开肌肉,血管好象不停的爆炸着,骨骼被一只大锤重重的砸着,每一次砸下骨头便碎裂一部分,一道道极限的疼痛刺激着大脑。

身体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意识也渐渐的混沌起来,所能感受到的唯有刻骨铭心的疼痛,而且这种疼痛并没有因为意识减弱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

赵卓努力压抑着想要咆哮的冲动,双手紧紧的抓在地上,指缝尖塞满了泥土。

就在这时,一个路过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见他如此痛苦的样子,连忙问道:“小兄弟,你生病了?”

中年男子见他如此痛苦,连忙将他扶起来,说道:“我爸是中医,先把你带回家去让他看一看,你可要挺住啊。”

中年男子长得很壮实,力气也很大,扶起来后直接将赵卓背上,健步入飞的小跑起来。

墨灵急得都快哭了起来,但是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得一边跟着飞。

没过多久,中年男子便来到一片民宅,他辗转进了其中一栋。

一走进门,他便将赵卓放在了厅里的木板床上,叫道:“爸,这人得了重病,你快来帮忙看看。”

这话才落,从里屋里走出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他的头发虽然花白,但是却显得精神抖擞,红光满面。

看到木板上痛苦的赵卓,老者神色立刻肃穆起来,他伸手一探赵卓的脉象,眉头渐渐皱起。

“爸,怎么样,他得了什么病?”中年男子担忧道。

老者一边继续把脉,一边摸着下巴的胡须道:“真是奇怪,这年轻人的脉象真是乱极了,就象有一股一股的气在身体里乱撞,你去把我的银针拿来。”

中年男子连忙进了里屋,没过多久就捧来了一个小长盒子。

老者卷起衣袖,示意中年男子按稳赵卓,然后将六根银针扎在了他头部的几处穴位上。

六针扎完,赵卓顿时渐渐清醒过来,但是这丝毫没有减清身体的痛苦,那种痛越来越重,好似有人拿刀不停的在骨头上刮一般。

老者问道:“年轻人,你听不听得到我的话?”

赵卓艰难的点点头,虽然异常痛苦,但是他还是清晰的记得自己是被中年男子背到这里来的。

“大哥哥,是不是很痛呀?”墨灵手足无措的焦急着,早已泪流满面,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到赵卓。

赵卓此时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努力的挤出个笑容来,然而这笑比不笑还难看,整张脸象揉烂的泥巴一样,墨灵紧紧握着他的手,哇哇大哭起来。

赵卓听得一阵心酸,但是此时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只听老者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吃了太多大补元气的药还是怎么回事,现在你的身体里,有异常多的气在乱窜,现在我会用银针帮你引导这些气流散出体外,你要竭力克制住身体,不要乱动,否则针扎进身体里就麻烦了。”

说罢,老者便开始将一根根银针扎进赵卓的穴位中,而逐渐清醒过来的赵卓也开始明白了事态的严重性。

第七章 脱胎换骨

在身体里乱窜的气无疑是这么久自己所吸收的灵气,本来这些灵气都乖乖的呆在身体里,但是因为在赌石时强行运用灵气来辨石,结果导致了灵气的错乱。

其实赵卓并不知道,强行运用灵气只是把灵气错乱的时间提前而已。

要知道,普通人的身体所能承载的灵气有限,虽然吸收的灵气会改变肉体的体能,但是随着体内的灵气越来越多,当超过肉身的承载能力后,灵气就会发生爆乱,轻者重伤重者死亡,而唯一的解决方法,便是将吸入体内的灵气真正收归己用,即为炼气之术。

赵卓虽然不知道什么炼气之术,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一点,如果这些灵气着的被银针导出,那自己就会失去积累这么久的灵气,失去体能甚至有更严重的后遗症。

要改变目前的困境,就必须要将这些混乱的灵气控制住!

赵卓闭上眼睛,集中着精神,将意识散布在全身,同时疼痛还在继续,一根根银针也在扎入穴位中。

渐渐的,赵卓便感受到了身体里那一缕缕的灵气,这些来源于不同时代古玩中的灵气,有的粗大,有的细小,有的长有的短,有的纯白有的还发着亮光。

赵卓努力的和这些灵气取得联系,但是这些灵气却没有一个回应的,直到来到腹部的时候,他豁然发现,在这里的灵气居然主动的凝聚成一团,以一种缓慢的速度旋转着,每一次旋转,便释放出一部分的灵气,这些被释放的灵气便开始在身体里游离。

而释放出灵气后,这团灵气团便会缩小那么一点。

赵卓立刻明白过来,这才是体内灵气的核心,只要把这里控制住,说不定能够让渡过这场难关。

赵卓开始将意识全部集中在了这个灵气团上,他竭力的释放着精神力量,试图让这个灵气团停下来。

一次次艰难的努力,拼尽着全身的能量,身体所感受的痛苦也渐渐的麻木了,在赵卓的心里只有着一个想法,就是——停下来!

终于,在无数次的努力之下,灵气团旋转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最终停了下来,不过让赵卓没想到的是,灵气团停下后一瞬,便朝着相反的方向旋转起来,每一次旋转,在身体里游离的灵气便被吸进了灵气团里。

赵卓顿时大喜,连忙催动意识,让灵气团旋转加快一些,将身体里的灵气全部吸进去。

很快的,他又发现了一个现象,这灵气团就象是一个熔炉一样,所吸进去的灵气在不断的锤炼之下,居然化为了灵气团的一部分。

随着灵气团不断的吸收,体内的灵气很快被吸收锤炼,最终在腹部形成一个灵光闪烁着的光球。

光球慢慢的释放出一缕缕的灵气,这些灵气宛如树枝一样,顺着肌体延伸,所到之处的骨骼、肌肉、细胞纷纷得到强化。

赵卓只觉得身体象充了电一般,一道道的灵气在体内穿梭着,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甚至偶尔还伴随着隐隐的痛楚,

仿佛一层层的皮脱去,一块块的肉被削去,就连骨骼也被替换了一般,但是这种痛楚和之前的痛苦比起来却是微弱得太多。

待到灵气对身体的刺激渐渐消去,赵卓的意识这才和肉体合而为一,他还未睁开眼睛,便豁然有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听力、感觉都比以前更加的灵敏,躺在木板床上,就好象能感觉到木板的形状大小一样。

待到他睁开眼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只觉得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而那空气顺着喉道进入肺部的感觉亦是舒畅无比,整个人就好象泡了温泉一般,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见到赵卓终于恢复了正常,身体也没有流汗了,老者这才将银针拔了出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大哥哥,你没事拉?”墨灵两眼泪汪汪的呜咽道。

“我没事了,我不会有事的。”赵卓有点乏力的笑了笑,安慰道。

墨灵这才擦了擦眼泪,勉强的笑了起来。

“谢谢大爷,大哥。”赵卓连忙下了床,诚恳的道了声谢,如果不是中年男子带自己到这里,自己不知道会被这灵气折腾成什么样,而若没有这大爷的银针帮自己疏通灵气,争取时间,恐怕也免不了出大事,这二人对自己可是有着救命之恩。

老者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滴,呵呵笑道:“不必谢我,这还得靠你自己的体质,要是你体质不好,我这银针扎得再准也没用啊。”

中年男子也松了口气道:“小兄弟你口渴了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来。”

一边喝着水,赵卓一边打量着这栋有些简陋的民居,和中年男子聊了几句,才知道他叫林大山,是这位大爷的三儿子。林大爷是个老中医,本来在市中医院工作,如今退了休就在家里开了个小诊所。

这时,林大爷收好了银针,让儿子放回去,然后又叫住他说道:“把我床底下那个老箱子打开。”

“爸,你那箱子不是都不让我碰吗?”林大山希奇道。

“让你打开就打开,在最下面压着一本书,给我拿过来。”林大爷并没有多做解释,说完后朝着赵卓,认真的问道:“年轻人,你相不相信‘气’这种东西?”

“相信。”赵卓点点头,对他而言,这气可不是相信那么简单,而是真实的就存在着,而且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林大爷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相信科学。这个世界上难以了解和解释的东西太多了,就拿咱们中医来说吧,都讲求个‘气’,但是有多少人相信呢?”

“大爷说得是。”赵卓附和道。

林大爷一边说着,一边挥舞了一下胳膊,说道:“你看看我,今年已经70多了,但是我单手就能举起一百斤的石头,这就是炼气的结果。”

“炼气?”赵卓吃了一惊,林大爷露出的胳膊上肌肉非常结实,而且看他的样子顶多五十来岁,怎么也不象七十岁,而且单手举起一百斤的石头,就是很多年轻人也办不到的。

看着赵卓认真而吃惊的样子,林大爷满意的笑了笑道:“气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按我的理解嘛,气是人生下来的时候就有的,有的小孩气足,那就体质好,人聪明,有的小孩气不足,那就体质弱,人愚笨,但是这只是先天之气。还有后天成长,经过不断锻炼,身体的发育从而形成的后天之气,将这些气不停的锻炼,就能够让身体壮实起来。”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大山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苦笑道:“爸,你又在跟人说这些了,年轻人可不信这一套,你要的书我找到了。”

林大爷白了儿子一眼,从他手里接过那本泛黄的线订古书,轻哼道:“别人不信我也要说,我们林家代代都活到百岁以上,不就是因为祖上留下来的这本书吗?”

林大山苦笑了下,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耸耸肩道:“反正我是不信,这年头还讲什么气功啊,多少气功大师都被戳穿了,也就您老还信。小赵你也就听听,可别当真。”

赵卓微微一笑道:“林大爷说得非常有道理,其实我也挺相信‘气’这种东西的。”

林大山哑然失笑道:“那看来你和我爸还真有点忘年之交的味道呢,那好,你们慢慢聊,我去院子里弄花去。”

林大爷对儿子的不信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书追忆道:“我们林家的祖先据说在清朝的时候在皇宫里任过职,得到过一位得道高人的指点,所以才有了这本书。我太爷爷、爷爷和我爸爸全都按照这书上所说的行气方法练过气,每个人都活了一百多岁。”

说着,他便将这本书递给了赵卓。

赵卓接过来一看,果然有种古书的丰韵,再加上墨灵在旁边一看,他便点点头道:“这确实是清朝的古本呢。”

“当然,我还能拿假货来骗你不成。”林大爷语重心长的道,“这东西可是我们林家的传家之宝,我可是轻易不示人的,就我那儿子也是第一次看。我给你把过脉,小赵你体内的气异于常人,虽然刚才我引导出了一些,但是留在你体内的气如果不经过引导,很容易以后出问题,你要信我,这本书就先借给你,照着上面的练,保证你没事。”

“这……太珍贵了……”赵卓连忙说道,和林大山不一样,他自然相信林大爷说的话,能够几代人都活上一百来岁,而且身体这么强壮,估计这本书还真是本修炼灵气的书。

“能珍贵到比命还值钱?你要相信大爷,你就拿着,以后还给我就好了。”林大爷坚持道。

赵卓见他这么坚持,一边感激一边小心翼翼的把书收起来,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林大山的声音道:“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不卖嘛!”

第八章 古玩收购商

赵卓站起身朝外望去,只见院子里多了两个人,年长的一个30来岁,长脸上蓄着胡须,他一走进便眯起眼到处打量,象在寻找什么似的,另一个只有21、2岁,瓜子脸上剃着寸头,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手上提了个麻袋,里面象是装了点东西。

胡须男笑眯眯的道:“大哥,我们是真心诚意的想收你家的那对玉镯子,你看你要不要考虑卖?”

“不卖不卖,那是我妈留下来的。”林大山拒绝道。

胡须男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道:“那我出这个数儿,大哥你考虑一下?”

“三千?不卖!”林大山直摇头道。

胡须男笑道:“不是三千,是三万。”

“三万?”林大山眼亮了亮,拿着喷壶的手都忘记了移动。

赵卓看到这情形,心头一动,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来收购古玩的吧?这时,林大爷也站起身,朝外走了出去,赵卓便跟在了后面。

看到林大爷出来了,胡须男笑着打了声招呼,说道:“大哥,三万块可是不少了。这年头识货的人少了,你看我多实在,要是碰到个黑心的,最多说三千块。”

“我家那对镯子可是清朝留下来的,从我祖奶奶一路传下来的。”林大爷说道。

“大爷,那玉镯子确实是古玩,不过水色不算好,这三万已经是最高价了,我买回去还不知道会不会亏钱呢。”胡须男说道。

旁边那个寸头附和着道:“我们知道林大爷宅心人厚,免费为周围的邻居看病,要收诊金也都收得很少,所以才出这么高的价来收。你看我们也不容易啊,一年到头风里来雨里去的,收个古玩费尽了口舌,买到手嘛有时候还亏了。”

听二人这么一说,林大山倒是有点动心,朝着父亲道:“爸,你看……”

“随便你,反正那镯子按规矩是留给你媳妇的。”林大爷觉得有点惋惜,“现在的年轻人啊,只喜欢什么钻戒,碰到个玉镯子还以外是地摊货呢。”

林大山苦笑道:“我不是想卖了给媳妇用,爸你这房子啊其实该翻修一下了,一到下雨天就漏水,你又是给人免费看病,我的钱又实在抽不出来,要是这玉镯子能卖个三万,我看也成。”

胡须男见到林大山有意要卖,立刻说道:“百事孝为先,林大哥真是个孝子。其实我在这城里这么劳心劳力,也就是为了赚几个钱,回老家给老父亲修套好房子。”

“对对对,我们齐哥可也是个孝顺人呢,常言道,孝顺人都是善心人,所以二位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在价钱上欺骗你们,这三万块绝对是超值的。”寸头也附和道。

赵卓看到二人口舌如簧的样子,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收购古玩,不过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绝对没有亏钱这个说法。

既然林大爷一家人救了自己,那怎么也得帮他们把把关了,他便说道:“林大爷,我能瞧瞧这玉镯吗?”

“当然可以。”林大爷笑了笑,待到林大山从里面拿出那对玉镯之后,便递给了赵卓。

见到有个陌生年轻人要看玉镯子,齐哥二人也没怎么多想,只以为是邻居家的孩子。

赵卓一看这只翡翠玉镯,有种翠色欲流的感觉,无论是分量还是质感都透着一种厚重大气的风韵,翡翠是明清时期才大量进口到中华之物,以翡翠制成的玉镯不计其数,拿到现代来,几千几万的都能买到,但是象手里这样色泽上层做工不凡的翡翠玉镯可不多见,赵卓脑海里闪过拍卖行的一页页拍卖资料,很快对这个玉镯的价格有了数。

他便朝着林大山道:“林大哥,这对镯子,我看还是拿到拍卖行去卖比较妥当一点。”

听到赵卓这么一说,齐哥脸色微微变了下,随即大声笑道:“这位小兄弟说得也太轻松了,那拍卖行是什么东西都能卖的啊?价钱没有个几十上百万,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

赵卓微微一笑,悠然说道:“谁说这玉镯子就值不了几十上百万呢?”

寸头吊儿郎当的盯着赵卓,讥讽道:“朋友,说话可得当心闪舌头,多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我白小欧敢打担保说,敢花三万来对玉镯的只有我们这一家。”

齐哥更是脸色一沉,一副老行家的姿态道:“年轻人,你不懂价格就不要乱说,打扰我们做生意不要紧,让这位大哥吃了亏那就不是你担待得起的事情。”

赵卓淡笑道:“就算我不知道这对镯子的确切价格,但是就凭这品相,也绝对不止三万这个数儿。”

林大山见他不象在开玩笑,希奇道:“真的?”

赵卓呵呵一笑道:“那林大哥你问问他们,十万收不收?”

“十万?”林大山吃了一惊,林大爷也有些惊讶。

齐哥二人听得更是眉头一皱,寸头一下子跳了起来,暴跳如雷的道:“十万,你不如去抢算了!”

齐哥冷冷盯着赵卓,目光旋而落在林大山身上,说道:“林大哥,我最多再出一千块,三万一千,是最高的价了。就看你是信我,还是信身边这个年轻人。”

面对齐哥冰冷的眼神,赵卓显得平静而淡定,心里更是非常清楚,这齐哥看来还是十分老练,如果他现在立刻加几万,肯定会让林大山对玉镯的收购价格产生怀疑,所以仅加了一千块。

不过,看他表面这么镇定,赵卓却听得见他心脏不规律的狂跳声,他也是在孤注一掷呢。

白小欧则在一边威胁式的挥了挥了拳头,似乎赵卓再要乱说话,便要不客气似的。

赵卓淡淡一笑,小声在林大山耳边说了一句,林大山听得眼睛瞪得铜铃般大,鼻孔猛喘着粗气,机械般的转过头来,颤声道:“赵小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林大哥你们一家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会骗你?”赵卓认真的说道。

林大山见赵卓不象说假话,便朝着齐哥二人道:“不好意思,我不卖镯子了。”

齐哥听得脸色更阴沉了,一咬牙道:“林大哥,这镯子我是诚心买,就算我亏点,就按十万的价,现金!”

虽然十万的现金的确是诱人,但是林大山也不是笨蛋,听到赵卓在耳边说的价格,哪还在乎十万,很坚决的摆了摆手。

齐哥还是不肯放弃,隐忍着怒意道:“那我冒昧的问一句,这个年轻人他出多少钱?”

赵卓微微一笑,竖起一根手指道:“我出这个数。”

齐哥瞳孔猛地放大,这个数显然不是一万,那就只能是一百万!他嘴角勾起一丝狞笑道:“就凭你也能拿出一百万?”

赵卓含笑道:“就算我拿不出来,把这对玉镯子朝杜克拍卖行一放,卖上这个数儿应该不难。”

听到赵卓说出杜克拍卖行这几个字,齐哥便知道眼前这年轻人是有点门道的,见到收购无望,狠狠的瞪了赵卓一眼:“好小子,算你有种!”

白小欧一边朝外走,一边不时回过头,恶毒的盯着赵卓。

待到二人出了门,林大爷这才问道:“大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拍卖行啊?”

林大山连忙说道:“赵小弟说,咱家这对玉镯子能卖到一百万呢。”

“什么,一百万?”林大爷再镇定也不免大吃一惊,“年轻人你不是开玩笑吧?”

赵卓微微一笑道:“林大哥知不知道老街那边有个鉴定师协会?”

“好象听人说过。”林大哥说道。

赵卓便道:“其实我就是鉴定师协会的会员。”

林大爷不由点头赞道:“没想到你这年轻人还真不简单,居然是个鉴定师。”

赵卓谦虚的笑了笑,说道:“明天林大哥可以带着这对玉镯去协会,我会找朋友帮做鉴定,这样子林大哥你对我的话就绝对不会怀疑了。出具了鉴定书之后,我再帮你联系拍卖行的人,到时候这对玉镯子至少也能拍出一百万,到时候,就不用给林大爷修房子了,直接买一栋得了。”

林大山感激的握着赵卓的手道:“真是多亏了赵小弟,不然我可是吃了个亏啊,一百万,我赚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啊。那两个人还真敢说自己是老实人呢,三万块就想收一百万的东西?”

赵卓笑了笑,这古玩收购的买卖从古至今都是有的,虽然辛苦,但是向来都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古玩这行有着特定的伦理道德,是买卖双方在知识领域的较量,所以很多古玩商并没有受到普通道德上的约束,完全是看人给价,能把价压低就尽量压低,用五万购买至少价值上百万的古玩也并不少见,甚至有人还可能开出几千块的价格。

只不过现在的人知识面也广了,也够聪明,所以古玩收购商人在收购上也变得很有技巧性。不过就算林家人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见到这种场面他也会忍不住插手,要收购可以,但至少要是合理的价位。

第九章 喜得母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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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告别林家人出来时,已是晚上了。

林家所在的居民区是城郊地段,青石板铺成的小巷里显得有些昏暗,十几米外才有着一盏昏黄的灯,地面也凹凸不平的。

赵卓没走几步路,便听到墨灵提醒道:“大哥哥,他们又来了!”

这话才落,赵卓便听到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便看到齐哥和白小欧在巷前的阴暗处走了出来。

齐哥卷着袖子,露出了结实的胳膊,上面有着一股股愤怒的青筋,白小欧提着那沉甸甸的麻袋,嘴角勾起阴彻彻的笑意。

赵卓回头瞄了一眼,身后来的是四个年轻人,虽然长得不够健壮,但是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根粗粗的木棒。

齐哥恶狠狠的道:“臭小子,你该不会以为咱们的事情就这么结了吧?居然敢坏了老子的大事,今天不把你给打残废了,难消我心头之狠!”

白小欧也恨恨的说道道:“对啊,要是咱们五万块买过来,那可赚翻了。”

赵卓淡淡的说道:“二位,不是我多管闲事,但是你们那收购价确实也太坑人了。”

“坑人?”齐哥狰狞的一笑,“咱们收购古玩,图的就是个暴利,100万的镯子我们能拿99万收?那不是傻瓜是什么,废话少说,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话一落下,后面四个年轻人便齐齐的冲了上来,离得最近的一个卷毛就近就是一棍朝着赵卓后脑上砸上去。

那棍子又粗又糙,看起来很有些分量,要是被砸中,怎么也得头破血流。

只是赵卓如今真正的将灵气收为己用,初涉炼气之境,体能更进了一步,他连头都不用回,便能敏感的感觉到对方的位置和棍棒的来势。

赵卓侧了侧身子,反手一拳正好砸在卷毛的面门上,“咔”的一声脆响,卷毛捂着鼻子惨叫一声,手里的棍棒都差点掉在地上。

赵卓顺势朝后一踢,将他踢得踉跄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周围三个年轻人也已经持棍袭来,只是三人哪里是赵卓的对手?

左拳、右拳、左腿,赵卓的拳腿好似绷紧了的弓箭,“砰砰砰”三招出手,三人便捂着被击的地方惨叫起来。

赵卓虽然已经控制住力道,但是那灵气已融入奇经八脉之中,力气足以开碑摧石,就这么随意几拳打上去,已让对手肚子里是翻江倒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到赵卓居然这么厉害,齐哥勃然大怒,一把抄起巷子边放着的一张铁铲,豁然冲了过来。

只是他哪里能和赵卓的速度相比,赵卓只一伸手便抓住了铲子,齐哥只觉得这家伙的力气大得很,居然怎么也从他手里夺不过铲子,正待松手用拳时,赵卓已经随手一拳轰来。

齐哥只觉得眼前一黑,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已经晕了过去。

白小欧此时全然晃了神,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没想到赵卓居然这么厉害,几个拳脚下来,同伴就躺了一地。

看着赵卓走过来,白小欧顿时慌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大……大哥……饶命!”

赵卓瞥了他一眼,朝着麻袋努了努嘴道:“袋子里是什么,从哪里收来的?”

白小欧见赵卓没打自己的意思,稍稍镇定了点,连忙把麻袋打开,掏出一个灰褐色的小陶罐来,涎着脸笑着递上来道:“这不是收的,是今早儿一个工地挖出了个古墓,里面没啥东西,就一破陶罐,值不了几个钱,大哥您要是喜欢您就拿去好了。”

说完,白小欧硬把陶罐塞到赵卓手里,然后一溜身就跑得没影了。

这时再后面也传来声音,赵卓回头一看,只见几个年轻人和齐哥正仓皇而逃,想留都留不住。

至于手上这陶罐,墨灵一看就说是明代很普通的家用药罐,而且还破了个大口子,罐身上也有裂纹,确实值不了什么钱。

这东西要是留在齐哥等人手里,估摸着是要拿去骗钱的,既然是无主之物,赵卓便将陶罐带回了家。

虽然不值钱,不过怎么说也是古物,赵卓拿起来把玩了一下,发现内壁有一块硬块,他用力一抠,发现是一个泥块。

他本来没有在意,正准备将泥块随手丢掉,却发现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他眯起眼将泥块扳开,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因为这泥块里居然包着一枚铜钱,而这铜钱不是别的,却是自己千辛万苦寻找到的那枚金错刀啊。

手上的金错刀,有种独特的韵味,虽然古拙稳重,却又有着一种秀美之气,和春秋战国时代的刀币颇有区别,然而这就是金错刀的特点所在。

金错刀上的铭文“一刀平五千”书写流畅,气势生动,币面深厚质朴的篆隶文字与厚重笃实的钱体浑然一体。

再看币身,并没有因为经历千年之久而有丝毫损坏,除了色泽稍黯之外,宛如新铸。

就在赵卓细细品味古钱的韵味时,却听墨灵突而惊讶道:“这……是母钱!”

“母钱?”赵卓忍不住嘘了口气,还未来得及平息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了。

古人所使用的,在市面上流通的铜钱都称为流通钱,流通钱是工匠用熔化了的铜液浇铸在钱模上,经过开模加工打磨而制成的。

但是要想得到钱模,就需要未经流通的母钱来制成。

母钱分为三种,即钱样、雕母钱和铸母钱。

所谓钱样,是根据钱币的设计,用锡、象牙或红木等材料精心雕制的钱币实物样板,用于呈送朝廷,由皇帝审定,这种钱样不算作钱币,自然也不能流通,存世量极少。

在皇帝确定钱样合格之后,再由宫廷请来书法家或者皇帝本人写钱文,由工匠手工雕刻而成,即为雕母钱。

以雕母钱制成钱模后,进行第一次翻铸,即成铸母钱。

此时,朝廷再将铸母钱运送到各地,由各地工匠以铸母钱制成钱模,再翻铸而成的钱币才是流通币。

相比起大量的流通币,每一种古币的母钱十分稀少,到达现在,更是十分罕见。

手上这枚母钱乃是铸母钱,比一般流通的金错刀要稍大一些,也要厚重一些。虽然经千年,但是宛如崭新,几乎没有太大磨损的痕迹,而且其接口处不留一点痕迹,钱文笔画十分清晰,纹络挺拔深峻,那母钱的丰韵油然而生。

赵卓长长的吐了口气,他也着实没有想到这陶罐里居然会有枚金错刀的母钱,世面上的金错刀本来就够少,一枚能够卖到2、3万,母钱更少,只在某个省级博物馆有所收藏,这枚母钱虽然不是孤品,但是一旦问世,估计也能掀起一阵波澜呢。

虽然家里的债务已不成问题,但是建新工厂肯定需要大量资金的投入。虽然韩铁生说得很轻松,但是赵卓明白,要想在众多的瓷器加工厂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先投入的资金量肯定是巨大的,赵卓肩上依然有着不小的担子。

而且他也已经深深感受到了收集鉴定的乐趣,象这种收到第二套套钱的感觉用激动已经很难形容了。

再加上需要不断的灵气,赵卓也必须在鉴定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第二天早起后,赵卓把凉了一夜的药膏收了进来,细细熬制了三个小时后,才算制好。

十点多的时候,赵卓先和秦信通了电话,约好了余度成等人后便一起前往中天会所。

上了秦信的车,赵卓只觉得他如今是红光满面,心情极好,便笑道:“秦总今天的气色可真好。”

秦信哈哈大笑道:“这可是托了赵小弟你的福啊,城南路那块地皮被我拿下后,我在城南的产业全部连成了一片,以后金老板想要插手也插不进来了。”

“恭喜秦总。”赵卓笑道。

秦信此时话锋一转道:“对了,小赵,你那补画准备收余老板他们多少钱?”

赵卓回道:“我正想和秦总商量下这件事情呢。”

秦信微微一笑道:“这完全看你,你也给我说过,你修补的书画至少可以保存五年,五年之后药效失去之后,如果再进行修补依然可以保持效果。那要我说,收上画价20%的费用都可以。”

其实秦信说得也很中肯,破烂的画和修复好的画在价格的确有很大的差距,就拿他买那幅,买才不过60万,卖却卖了200万,就算按画20%的价给予修补费,那也能赚整整一百万。

不过,赵卓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更重要的还是能够让这些古画继续流传下去,如果收价太高,恐怕一些吝啬的商人宁愿画烂掉,也不会找自己来修补呢。

他沉吟一下道:“那我就收10%的费用吧。”

“10%?小赵也下手也太不狠了,要是我,最少也要25%。”秦信哈哈大笑起来,但是笑声中却透露出赵卓的欣赏,能够有钱而不赚,这不是傻,而是一种难得的情操呢。

第十章 质疑(上)

来到中天会所,不少老板都跟秦信打着招呼,也同时称赞赵卓几句,因为补画的事情,赵卓在会所里已经俨然有了不小的名气。

不过这补画的技巧也只是对于藏画的商人们管用,所以真正看重他的人,倒也不在多数。

来到大厅的时候,余度成和几个老板似乎也刚到,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大盒子,此时在几人跟前,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

因为背对着门口,所以赵卓并没有第一眼看到他的样子,但是那笔挺而高档的西装,整齐而有造型的短发,还有散发出来的气势,足以证明这个人并不普通。

“秦总和赵先生来了。”余度成笑了笑,先打了声招呼,这时那个男子才转过脸来。

这男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端正,戴着一幅无框眼镜,鼻梁挺拔,唇薄齿白,眼神中带着一种孤傲和冷峻。

“哟,这不是苏先生嘛,好久不见了。”秦信主动朝男子打了声招呼。

苏姓男子淡淡笑了笑,微微躬身道好,那躬的角度掌握得非常好,即表达了恭敬又保持了不卑不亢的态度,尔后,他才收起画卷,小心翼翼的装在盒子里,打量了赵卓一眼道:“秦总带来的这位鉴定师好象很不普通啊,听说能把这么破旧的画都补得完好无缺。”

男子的目光锐利如刀,好象刀锋一样刮在赵卓身上,似乎要刮下一层皮看个究竟似的。

要是以前,赵卓估计这眼神都能盯得心里发毛,不过经历脱胎换骨之后,他的心境也提升了不少,纵然是面对如此锐利的目光,他也不避不闪,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到赵卓并不回避自己的目光,苏姓男子微微眯了一下眼,这时便听秦信笑道:“看来苏先生已经听到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小赵那手艺确实非同一般啊,这可是余老板他们都有目共睹的哦。”

余度成也呵呵笑起来道:“不错,确实犹如神来之笔,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场面呢。”

苏先生微微一笑,问道:“那不知道赵先生这补画的费用要收多少呢?”

赵卓淡淡说道:“按照画价的10%收取。”

听到是10%,余度成等人还有些惊讶,似乎觉得这个数字比自己所预料的要低太多,原本几人认为30%也能够接受的。

苏先生莫名的笑了笑:“不知道赵先生是否听过一句话,便宜无好货。如果这手艺是真金实银的,就算这个费用再高一些,大家也觉得没问题。你开这么低的价格,反而让人觉得其中似乎有所猫腻呢。”

这一说,有几个老板脸上果然现出狐疑之色来。

秦信摇头说道:“苏先生多虑了,小赵是个实在人,这一点我秦信可以担保。”

苏先生微微一笑道:“秦总是个实在人,这一点我苏文翰很清楚。不过,您可不是第一次信错人了,而且,您能保证这被补过的画能够完好多久呢?”

苏文翰所说的信错人便是陆云海那件事情,这件事情虽然没有经人大肆宣传,但是其实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么一回事,而且直陆云海走后,还不断有人上门来,让秦信赔付被骗的钱财。

只是因为秦信的人缘不错,为人也够仗义,所以在会所里众人都从来不提这件事情。如今被苏文翰揭开旧伤疤,秦信也不由得脸色一变。

其他老板也是眉头一皱,一来这是事实,二来被苏文翰这么一提醒,众人也突然间清醒过来,以前一直被这补画的技艺所震撼,众人都忘记了关于时效这个重要的问题。

只听苏文翰正色说道:“据我所知,世上还没有任何一种补画的技法能够超过装裱,能够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将画补得完美无缺,按照我的理解,那恐怕是用非常手段对画进行损坏从而达到短时期内的效果。”

苏文翰一席话让在场的人都对补画产生了疑惑,就连余度成也都蹙起了眉头,而且他说得的道理也让人有所同感,秦信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为赵卓辩解。

听完他的话,赵卓倒也暗赞了一声,这男人果然非同一般,这么短时间内便能找到其他人忽略的地方,不过,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已有答案。

赵卓淡淡说道:“苏先生的怀疑不无道理,不过,你所说的话有一个逻辑上的漏洞。”

第十章 质疑(下)

“哦,漏洞?”苏文翰微微翘起了嘴角。

赵卓说道:“按照苏先生的话来说,我补画的目的不外乎是在诸位老板的手里大捞一笔,然后在画还没有损坏之前离开这里,以免被大家找麻烦。”

“不错,我确实不相信补画这样的天方夜潭,正如魔术一样,越是难以置信,背后就越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苏文翰眼神冰冷,好似已经把赵卓当成骗子一般。

赵卓含笑道:“那么,如果我真是要大捞一笔,为什么不把费用提高呢?如果是20%的话,我相信诸位老板也不会介意吧?”

众人听得还真点了点头,毕竟会补画的就赵卓一人,而且当时的情形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再加上有秦信做担保,20%倒也不是一个合适的价位。

苏文翰平静的说道:“这正是一个骗子聪明的地方,毕竟补画的时间已过了这么久,大家也都冷静了下来,迟早会发现时效性这个问题,所以把费用降低,会让补画更具诱惑性。”

二人针锋相对,言语上各执一词,秦信一脸的为难,不知道这样争论下去会是谁输谁赢,余度成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信谁的,但是若论知名度,确实苏文翰不止高了一筹呢。

就在这时,却见赵卓微微一笑道:“秦总,麻烦把合同交给我一下好吗?”

秦信便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U盘来,交给了赵卓。

赵卓拿起U盘微微笑道:“这是秦总为我草拟的补画合同,上面只有修复的价格一栏没有写,既然苏先生刚才有那么多疑惑,那么我便在这合同上加上一条,在不人为破坏的情况下,如果五年内我修补的书画有产生破损的话,我愿意以合同上的书画价格回收所修补的书画。”

此话一出,众人都嘘了口气,苏文翰镇定的表情也微微变了下色,他也没料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居然敢夸下如此海口。

看到赵卓淡定而自信的表情,几个补画的老板互相望了一眼,都默默的点了点头,敢把这条写上合同,看来他对这补画的技艺是有着相当大的把握呢。

就在这时,余度成突而笑了起来,他摆摆手道:“小赵,我看这条就不用写在合同上了,虽然我也不大相信补画这样的天方夜潭,但是你为老秦补过的画我是看过的,确实没有要灰飞烟灭的迹象,而且我也相信,一个有胆量说出这样话的人,不会是个骗子。你收这么低的费用,我们已经是占了大便宜,要是合同上再写这样的话,其他人会怎么看我们啊,还不以为我们是吸血鬼吗?”

其他几个老板也都点点头,然后豁达的笑了起来。

秦信也呵呵笑道:“老余说得不错,要不我看这样,我们就折中一下,万一五年内这画有什么损坏,小赵你再免费帮忙修复就好了。”

赵卓点点头,感激的望了秦信一眼。

余度成等人也不忘谢谢苏文翰为大家提出时效性的问题,苏文翰也没想到因为赵卓的一句话,其他人居然全站到了他的那一边。

他虽然还保持着平和的表情,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但是那眼神中的冰冷已经显出了些不满。这些老板也太感性了,明明不合逻辑的事情,居然还真会相信,毕竟这些老板有的是钱,而且有秦信的人情在这里,也不好太苛刻,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不是鉴定师。

任由着一个骗子在中天会所里招摇,又岂是他苏文翰的作风。

看到众人进了房间签合同,苏文翰温文尔雅的脸上染上一层阴邪,冷冷的转身离开。

待到合同签订完毕,赵卓手里需要修复的画已经有八幅了,价格低的二三十万一幅,价格高的则高达上百万,光是补画费用加起来就有40万左右。

按照合同所说的,先支付一把费用,另一半费用则在补画完好后支付。

等到众人离开时,赵卓的卡上已经多出了20万,费用虽然不低,不过要补好这些画也并不简单,就今天早上熬好的那块药膏也仅能修补好一两幅画,熬药加上三天内的定时涂抹,一次性肯定弄不完,估摸着得花上一周多的时间才行。

不过,一周多就能赚上40万,是赵卓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也开始明白,余唯洋所说的名气的价值。

第十一章 法诀

(现在存稿不多,为保证稳定更新,所以无法太快,一般保持每天一章半的速度,无法满足多的催更要求,见谅。)

赵卓将画纷纷收好,这才朝着外面望一眼,问道:“秦总,刚才那个苏先生是什么人?”

秦信微微蹙起眉道:“他是中天会所里的红人,也是职业鉴定师。”

赵卓听得眼一亮,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因为他很清楚,职业鉴定师这五个字代表的意义。

要想成为鉴定师,就必须要通过鉴定师考核,从而拥有鉴定师证书。成为了鉴定师之后,便能够为他人鉴定古玩,出具鉴定书,收取费用。

但是大多数的鉴定师都有着其他的职业,鉴定只是业余爱好,考鉴定师也不过是为了多本证书,以便找工作罢了。

在鉴定师协会里,真正将鉴定作为全职来的并没有多少人,就连作为分会长的余唯洋来说,他本身的职位是淮海市文物研究所的副所长。

也正如余唯洋所说,要在鉴定师协会站住脚,靠的就是名气,这名气不止是鉴定的能力,还有本身的社会地位。

然而,职业鉴定师却不一样。

职业鉴定师一般有着不错的家世和背景,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接受的也都是高等教育,他们一般都在省级的省会城市通过鉴定师考试,得到资格证书以后加入专门的鉴定师公司。

和为普通民众服务的鉴定师协会不一样,职业鉴定师只为上流社会服务,收取的费用也十分昂贵,加上本身家境富裕,所以穿着也都显得十分的职业化,象苏文翰那一套西装可就是价值上万的,和赵卓一比较,二人的档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职业鉴定师靠的是一双火眼金精,为上流社会的富人进行鉴定把关,对他们来说,一旦有失误,不仅会损失金钱更重要的是损失名誉,由于接触大量昂贵的古玩,职业鉴定师的心理素质也不是一般鉴定师能够比拟的。

苏文翰就是淮海市职业鉴定公司——火眼鉴定公司的经理级人物,和他这样宛如战场中厮杀过来的职业鉴定师相比,赵卓不过是个温室里长大的花朵罢了。

秦信说道:“这火眼鉴定公司的职业鉴定师有十几个,每一个身世背景都很好,这些鉴定师可都是些名门淑女追求的对象呢,你应该也知道,如果家里的女婿是个职业鉴定师的话,对富人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呢。”

赵卓微微点点头,又好奇道:“市里只有这么一家职业鉴定公司吗?”

秦信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一共有两家,另一家叫做金地。职业鉴定师的竞争是十分残酷的,公司之间也是这样,都是统一的商业化运作,将职业鉴定师进行包装,宣传。”说到这里,他想起来便笑道,“再过几天,就是会所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到时候你就可以看到两家的龙争虎斗了。”

“鉴宝大会?”赵卓希奇道。

秦信笑道:“每年的这个月份,会所都会举行鉴宝大会,为的就是评选出三个最厉害的鉴定师,只要是会所里会员所带来的鉴定师都有资格参赛。不过,这争斗也就是两个公司之间的事情,那可是非常激烈啊。”

“听起来倒挺有意思的。”赵卓呵呵笑了笑,这种比赛看看就行,他可没有半点参加的意思,就算奖品再丰厚也没必要去和两家公司争呢。

被秦信送到所租的房子后,赵卓拿出两幅画开始涂抹药膏,然后将其放在窗户前通通风,在桌子上发现了一本线订古书,他这才想起林大爷借的书。

昨天因为发现母钱,一整晚没睡好,倒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坐下来,拿起古书看了起来,泛黄的古书纸质有些焦脆,颇符合清代古书的特点,封面上并没有文字,一翻开首页,便看到青而亮的墨色文字。

赵卓是历史系的,自然一眼就认出这文字是篆体,而且笔法十分了得,一笔一画颇见神韵,而且有种力透纸背的感觉。

墨灵见到是篆文,也就凑过来细看,为赵卓讲解下。

赵卓细细听来,发现这还真的是一本炼气的书。书上开篇便讲,万物皆有灵,灵气自天生,要想延年益寿,就需要对自身的灵气加以锤炼,使之坚韧有力。

连翻第二页,便见上面写了三个大字:行气篇。

陆续翻开,只见上面详细讲解的炼气之法,这炼气实际上和赵卓吸收古玩灵气倒是异曲同工,只不过,书上讲的是到灵气充裕的地方吸收天地灵气,然后将灵气纳体炼化,收于小腹。

待到小腹灵力初成时,灵气便会溢满于体,从此命过百岁。

赵卓看得暗自吃惊,这上面所讲的和自己那晚所遇到的事情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当时自己强行控制灵气,在小腹形成气团,最终蔓延出大量灵气改造了身体。

这上面只写了溢满于体,那恐怕是自己所吸收的灵气太多,所以才会有脱胎换骨的效果,毕竟普通人并没有自己这样吸取古玩灵气的能力。

此时,书已翻到最后几页,赵卓朝后又翻了一页,只见上面居然又着三个字:磐石篇。

在下方还有着一条小字备注,意思是凡人练好行气篇已是大成,足已延年益寿,安享天年。磐石篇则是成仙得道之术,只待有缘之人。

成仙得道之术?

赵卓心头一跳,却又满是狐疑,这还有一页就要翻完了,怎么又来了个磐石篇?该不会这古书还有下册吧?

他小心翼翼的翻开下一页,这一页翻开不要紧,赵卓豁地吃了一惊!

这一页纸上空白无文,然而却有这一缕缕的灵气在游动,宛然活物一般。

赵卓认真的盯着灵气,阴阳眼的异能很快被触发,赵卓带着墨灵穿破一道道的灵气来到了一个灵气空间之中。

在空间中间矗立着一块两米多高的石碑,在墨灵的指点下,赵卓很快明白了碑文上所写的意思。

虽然没有记载碑文的来历,也没有记载是谁写下这碑文,但是这上面所记载的是一种炼气修真之术,名为九甲磐石劲。

九甲磐石劲是一种将灵气不断锤炼,使其强化的法诀,其境界没提升一层,便能够让灵气在体外形成一重石甲,以抵御攻击,炼制第九层的时候,就会形成九重石甲。

至于石甲能够抵抗多少攻击,上面并没有说,只是说这种磐石劲并不只用于抵御,同样可以用于攻击,威力则用了惊天骇地四个字来形容。

看完碑文,赵卓退出了灵气空间,再看那一页时,发现上面的灵气竟然已极快的速度散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幸亏赵卓和墨灵都已经把那碑文记了下来,而且赵卓相信,这门法诀一定是得道高人所留下的,要是没办法看到灵气,恐怕是进不了那空间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了有缘人。

既然让自己看到了这碑文,赵卓决定按照上面所写的开始修炼,为的便是让自己更加的强大。

而且,赵卓也想让墨灵一起修炼这套法门,说不定能够让灵气散去的速度更慢呢?

九甲磐石劲的修炼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首先就是要学会运用体内的灵气,赵卓按照法诀所说的,盘腿于床,随着一呼一吸,用意识来操纵体内的灵气。

墨灵也在一边乖乖的盘着腿儿,眯着小眼睛琢磨着,只是和赵卓不一样,她本身就是个灵体,全身都是灵气,全由意识控制着,练习起这种法门比赵卓要进展要神速不少,仅仅花了一夜工夫,居然就在体外形成了一层石甲,只是这石甲仅能持续一秒不到的时间,而且薄得好似蝉翼般,几乎刚凝起形便碎掉了。

赵卓却是看得一脸羡慕,这天地灵物果然不一样,连修炼都这么神速,相比之下,自己才摸到一点点控制灵气的门道,要想练出石甲来不知要花多少时间呢。

第十二章 第二副套钱

第二天下午四点多,赵卓带着套钱来到了杜克拍卖行,套钱直接放在了一个小盒子里,看起来毫不起眼。

门外的两个保安连忙堆起笑问好,经历过和何正拼酒,为葛副总拿下展品后,赵卓在拍卖行里也有些知名度了。

走进大厅里,赵卓便看到了葛富贵,此时他正在和穿着花衣衫的中年男子交谈,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金山河,在金山河的身边,便是慕容寻。

看到赵卓来了,葛富贵立刻大步走了过来,招呼道:“老弟,你来的时候先打个电话嘛,我好到外面迎接你。”

“老哥太客气了,我又不是什么贵客。”赵卓呵呵笑道。

一看见赵卓,金山河的眼睛便有点喷火,慕容寻也是脸色一沉,这地皮打赌的事情可让两人成了笑柄,没想到这么几天没见,却在拍卖行遇到了。

金山河慢悠悠的走过来,啧啧的打量了他一番道:“哟,这不是小赵嘛,怎么还穿得这么穷酸啊,老秦应该给了你不少鉴定费吧,好歹也换身有档次的衣服啊。”

赵卓微微一笑:“我习惯穿旧的。”

金山河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连连点头道:“对了,差点忘记你是鉴定师了,喜欢古玩,喜欢穿旧衣服,很符合你的性格呀。”

听到金山河言语中的讽刺,葛富贵稍稍有些惊讶,虽然他知道金山河和秦信是死对头,不过金山河对着赵卓这个鉴定师发脾气似乎有点太小气了。

他正待说话,却见金山河眼珠儿一转,目光落到赵卓手里的盒子上,咧嘴一笑道:“我说小赵,你该不会是来拍卖东西的吧?”

“是,一点小东西,入不了金老板的眼。”赵卓平静的说道。

“你谦虚了,小赵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怎么,要不要打开给我开开眼界啊,慕容你也过来,我们看看小赵有什么东西能够拿来拍卖?”金山河大笑着。

慕容寻也走了过来,眼中充满了鄙夷,赵卓虽然会补画,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金山河都不相信赵卓在鉴定上真有多大的能耐,要是赵卓拿个赝品来卖,那肯定要大肆嘲笑他一番。

赵卓见躲不过,只得苦笑了一下道:“那老哥我们找个房间看看东西,顺便找个古钱鉴定师来吧。”

话刚落下,金山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使劲揉了揉耳朵:“慕容,我没听错吧?他说的是古钱?”

“金总,您没听错,就是古钱。”慕容寻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笑意。

赵卓没理睬二人的话,朝着葛富贵点头示意了一下,葛富贵轻轻拍了拍胸口,便知道自己猜测得不假,这盒子里竟然又是一副套钱。

“古钱?该不会是……套钱?”葛富贵听得一愣,忍不住惊讶道。

“套钱?就凭他?”慕容寻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蔑的瞥了赵卓一眼。

却见赵卓微微颔首,葛富贵见他承认,忍不住轻嘘了声,他一边去叫人,一边摇头惊叹,这小老弟不知道沾了什么天运,人家一辈子都难得淘到一副套钱,他可好,这离上次那副套钱还没过多久呢,居然又淘到一副。

待到慕容寻小声解释了套钱是什么,金山河便大笑了起来,就算他不懂套钱,只要一听这套钱是什么,便知道难度之大,又怎么可能是赵卓这样的年轻人能凑齐的呢。

葛富贵既知要鉴定的是套钱,带来的便是两个古钱鉴定师,见到葛富贵居然带两个人来,金山河不由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呢,他也乐得有更多的人见到赵卓出丑,跑到拍卖行卖古钱,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啊。

那两个鉴定师其实就是鉴定过元代套钱的二人,自然对赵卓印象深刻,在半路上听到葛富贵说是鉴定套钱,二人都吃了一惊。

在房间里,赵卓将盒子打开,盒子里整齐的摆放着一枚枚的古钱,很多都已经锈迹斑斑,可见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

一看到最上面的几枚五铢钱,两个鉴定师立刻互相望了一眼,眼神中又是狐疑又是惊愕,如果这里真是套钱的话,那就是汉代套钱呢。

二人不再多说,开始一枚枚的仔细鉴定起来,汉代古钱包括西汉东汉各类五铢钱,新莽各类刀币,总共有32类,每一类又分为各种面值的古钱,数量众多,加上年代久远,辨别上需要很大的功夫。

二人小心翼翼的鉴定着,不时还小声交换着意见,随着一枚枚古钱被鉴定成为真钱,慕容寻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起来,金山河满不在乎的问道:“慕容,这要真是副套钱,能卖多少钱?”

慕容寻蹙眉说道:“这可难说,汉代的古钱虽然大部分出土众多,但是也有极为少见的一些古钱,如果真能凑成套钱,那就是有市无价,至少能卖到一两百万吧。”

“一两百多万?”金山河愣了愣,他没料到一堆古钱居然能卖这么多钱。

葛富贵一边看着,一边啧啧称奇,时不时看看赵卓,虽然和赵卓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他所展现出来的才华确实非凡,再加上在白城曾经救过自己,葛富贵自然对赵卓是刮目相看的。

时间很快过去两个小时,其中一个鉴定师直起身子来,长长吐了口气,说道:“全都是真的,不过缺了一枚金错刀。”

虽然只缺了一枚,但是两个鉴定师脸上也满是惊讶,金山河立刻就大笑了起来:“原来还差了一枚啊,哟,差一枚不就不成套了嘛?也就是,不值那个钱了?”

慕容寻也松了口气,这金错刀本来出土就少,都被收藏家当宝似的藏着,轻易不会卖的。

葛富贵在拍卖行这么久,自然也知道金错刀难得,惋惜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却见赵卓一拍脑袋,从衣兜里摸出一物来,放在桌上,笑道:“我差点忘了,这枚放在衣服里呢。”

众人定眼一看,放在桌上的豁然是一枚镶着错金的刀币,可不就是金错刀吗?

金山河眯起眼来,突而又笑了起来,指着这东西叫道:“赝品,绝对是赝品!你那些古钱一个个烂得不得了,就这一枚跟刚铸出来似的,不是赝品才怪呢。”

葛富贵也微微一愣,这枚金错刀确实太新了,倒是拍卖行的两个鉴定师见多识广,其中一个拿起来一看,浑然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愕道:“这是……母钱!”

另一个连忙凑过去,瞳孔猛地放大,浑身紧接着一震,颤声道:“真……真是母钱。”

一听母钱两个字,葛富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慕容寻亦是两眼发直,狠不得把这金错刀夺到手上看个明白。

母钱本身就是价值的象征,更别提是金错刀的母钱了。

“母钱?古钱还有妈啊?”金山河看到众人都愣了神,大为不解的说道。

慕容寻苦笑了一下,认真的跟他解释了一下,金山河越听越糊涂,但是也明白过来,这枚金错刀母钱非常非常值钱,至少也能卖到百万。

这一下,金山河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葛富贵长长叹了一声,神色复杂的拍拍赵卓的肩膀道:“老弟,你是存心来折腾老哥的啊,竟然让我看了这么稀罕的宝贝,你让我今晚怎么能睡着觉呢?”

赵卓呵呵笑了笑,便听其中一个鉴定师说道:“葛副总,为了慎重起见,我们恐怕还要请行里的其他鉴定师来再鉴定一次。”

“去吧。”葛富贵自然也知道这套钱的价值,然后小声说道,“老弟,这副套钱你可千万不能再私下卖了,一定要上拍卖,这能卖多少钱,我心里都没有底啊,但是汉代套钱加上金错刀母钱,我估计全国的古钱收藏家都要为它疯狂了!嘿,要是再加上‘国宝金匮直万’简直就是完美无缺了。”

赵卓笑了笑,既然现在不缺钱,那就等着拍卖行去宣传一下吧,能够多赚点钱自然好事,至于那国宝金匮直万哪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呢?

要知道,所谓套钱,一般都是根据各代的《钱谱》来定的,各类钱谱记载不一,但是只要能集齐某一钱谱上所描述的,便可称为套钱。

赵卓所集的这副汉代套钱并不算最完整的,但是已经十分难得,更何况有着金错刀母钱这么一个罕见之物呢。

至于国宝金匮直万,乃是王莽政权铸造的货币,为中华古钱“五十名珍”之一,现今只有一枚完整钱存世,另一枚只存上部半枚,且流失海外。

只是因为未经流通,所以一些钱谱并未将其记载其中,然而论价格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第十三章 护花(上)

汉代套钱加上金错刀母钱,犹如一记重磅炸弹在杜克拍卖行炸开,就连一向不怎么出面的拍卖行总经理萧万强都被惊动了。

萧万强几乎把拍卖行里精通古钱的鉴定师全叫了过来,然后换了间大房间,开始对古钱进行第二次鉴定。

而这时,听到消息的景瑶也过来了,她依旧是一身黑色职业套装,头发盘了起来,脸上化了淡妆,看起来十分干练。

一见到赵卓,景瑶便快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他的手上,轻声问道:“手好些了吗?”

“好了,连痕迹都没留呢。”赵卓见她还记得自己受伤的事情,心里一阵感动。

“那就好。”景瑶松了口气,小手还下意识的胸口前拍了一拍。

赵卓正待问她要不要把包手的纱巾还给她时,却见金山河走了过来。

其实自从景瑶一进来,金山河便直盯盯的勾住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伸出舌头使劲舔了舔嘴角。

见到景瑶居然主动向赵卓打招呼,而且一改平日里对人的冷漠,柔声柔气的样子,金山河顿时升起一股浓浓的妒意来。

他三步并做两步赶过来,横插在二人之间,咧嘴一笑道:“景小姐,我今天可是专门来看你的,知道你在忙,可是等了你好久。”

景瑶顿时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态度,七情不动的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谢谢金老板这么关心,不过我今天恐怕很忙。”

金山河打了个哈哈道:“没事,你就忙你的,我等着就好,等你忙完,我们在一起去吃晚饭,我可是为你包下了全城最好最贵的西餐厅呢。”

景瑶平静的说道:“金老板,我不太习惯进西餐厅,你就不用这么破费了。”

金山河嘿嘿一笑道:“没关系,你喜欢吃中餐厅我就给你包最贵的中餐厅,你喜欢吃路边摊,我就给你包下一条街,你……该不会忙得不吃饭吧?”

金山河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请到景瑶誓不罢休,室内的其他人,包括慕容寻在外,都在认真看着古钱的鉴定过程,无论这副套钱是谁的,光是能看到这套稀罕古钱对一个鉴定师而言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见到金山河如此纠缠,景瑶直得说道:“金老板,我不习惯有人请我吃饭。”

“没关系,那我不请你吃,你到哪里吃,我看着你吃就满足了。”金山河涎着脸笑着,直言道,“老实说,景瑶,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要是我早知道有你在杜克拍卖行,我才不去那个什么欧亚拍卖行呢,也不去什么中天会所了,为了你,我可是连那洋妞都丢给别人了,你看我这么诚心,怎么也得陪我吃顿饭吧?”

说着,他就伸出手朝景瑶的手抓去,景瑶朝后退了一步,声音一冷道:“金老板,请你自重。”

“自重?嘿,我很自重,要不然我就直接扑上来了。”金山河咧嘴一笑,压低声音道,“景瑶,是人都得有个价,你就直说吧,要多少钱才肯陪我一晚上?”

景瑶再镇定也忍不住气得脸色一变,赵卓见他不但胡搅蛮缠,而且还说这么侮辱人的话,忍不住插话道:“金老板,既然景小姐不想和你吃饭,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金山河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的盯着赵卓,嗤笑一声道:“小赵,不要以为有老秦做你的后台,就可以对我发号司令,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

赵卓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才要提醒金老板,不要做出有违身份的事情来。”

金山河眼神一冷,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了,你想英雄救美是吧?你知不知道英雄的后果向来只有一个。更何况,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重重的点了点赵卓的胸口。

景瑶见到赵卓为了自己和金山河起冲突,也不由担心起来,她正想说话,却见赵卓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尔后,赵卓面不改色的含笑道:“无论我有多少分量,我都希望金老板不要来纠缠景小姐。”

金山河慢慢的笑了起来,看到萧万强那边似乎鉴定就要出结果了,便狰狞的一笑道:“小赵,我会好好称称你的分量。”

说完后,他深深看了景瑶一眼,才带着慕容寻扬长而去。

第十三章 护花(下)

景瑶担心的走过来,叹了一声道:“你犯不着为我惹上他这种人。”

赵卓平静的说道:“没关系,反正姓金的也看我不惯,不过有秦总在,他不敢明里对着我来。”

景瑶却想得更深远一些:“就怕他来暗的。”

赵卓微微蹙了下眉头,他本来不想和任何人起什么冲突,更没想过惹什么麻烦,不过,如果有人想对身边的人不利,他怎么也没办法袖手旁观。如果金山河真要使什么阴招,那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景瑶见木已成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金山河这个人是个狠角色,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狠事来,只是叮嘱赵卓要小心才是。

这时,室内的鉴定终于完成了,见到真的是一幅汉代套钱,而且金错刀母钱也是真品,萧万强显得十分高兴,过来和赵卓握了握手,这才回去工作。

对于一个拍卖行来说,拍卖价格越昂贵越稀罕的东西便越能提升知名度,萧万强的高兴也容易理解了。

签完合同之后,鉴定师们各去忙各的,葛富贵这时才翘起大拇指道:“老弟,你刚才英雄救美可很有气魄哟。”

“原来老哥看到了。”赵卓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葛富贵混这行靠的就是一双眼睛。”葛富贵呵呵笑了笑,语气渐渐凝重的道,“老弟,我问你一件事情,在中天会所补画的那个年轻鉴定师是不是就是你?”

“恩。”赵卓老实的点了点头。

葛富贵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是哪个年轻人这么有本事,又是秦总身边的人,怎么想就只有你一个啊。怪不得金山河一看到你就直瞪眼睛,原来是有这码子事啊。”

赵卓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这金山河也来拍卖行吗?我以前倒没见到过。”

葛富贵说道:“也就前几天才到这里来,他以前买东西都是在欧亚拍卖行,因为那里有他的股份,不过似乎是因为补画的事情闹得太大,他是恨秦总恨到骨子里了,最近就跑来这里,估计想抢抢秦总看上的书画。不过他这一来,景瑶可麻烦了。”

“这么说,他纠缠景小姐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卓皱起了眉头。

葛富贵叹口气道:“这金山河是出了名的色鬼,只要是看上的女人都要弄上手,看到景瑶后,非得请她出去吃饭。前几天还好,今天在这里而是等了快一天了,我看这家伙准备来硬的呢,要是我没猜错,他还没离开拍卖行呢。”

“什么,他还没走?”赵卓愣了愣。

葛富贵说道:“你该不会以为你说了几句话就能把他给吓跑吧?他现在应该在停车场,等着景瑶下班呢。”

“那该怎么办?”赵卓担心道。

葛富贵凑近了道:“老弟,你还不明白?这可是千载良机啊。”

“千载良机?”赵卓有点犯糊涂。

葛富贵满含深意的笑道:“景瑶来拍卖行也有好几年了,别说对男人,就是对女人都有会保持着距离感,但是对老弟你可不一样。你上次救了她的命,她对你是心存感激的,你看今天跟你说话那态度,我可是从来没见过。你刚才又帮了她一次,要是能够把金山河赶走,我估摸着她可能会对你动心呢。”

赵卓这才明白葛富贵的意思,却微微一笑道:“我知道葛老哥的意思了,不过我对景小姐没有非份之想。”

葛富贵愣了愣,认真的问道:“真没有?”

“没有。”赵卓认真的答道,他并非不喜欢景瑶这样的女人,只是觉得两个人并不是一个世界的罢了,所以并没有什么贪念。

葛富贵苦笑了一下,这老弟真够纯的,也真够老实,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让他放心,不然那时也不会让赵卓送景瑶回家了,他便问道:“那你还想不想帮景瑶?”

“当然。”赵卓正色道。

葛富贵点头道:“那等会儿景瑶下班的时候,你就跟她一起去停车场,金山河见到你们在一起,应该就不会再纠缠了,不过,你就要时刻小心一点。当然,老哥我知道你有一身武功,又有秦总在后面,相信金山河也不敢乱来。”

赵卓点点头,为了不让景瑶受骚扰,也只有这么做了。

第十四章 约战

(这几天有不少同学提出了很多建议,非常非常感谢,因为没有涉及过这类题材,所以肯定有很多不足,每一条我都会认真考虑。不过存稿中一些情节是早写好了,已经无法改动,只能在后面的情节斟酌改进,第三卷感情戏的确偏多,所以第四卷将会有大篇幅的鉴定戏。)

葛富贵刚和赵卓说完后,便远远的看到拎着小包的景瑶走进了电梯里,他连忙催促赵卓跟过去。

不过赶过去的时候,电梯早已关闭,赵卓在葛富贵的提示下,从安全通道的楼梯追了下去。

待到来到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时,景瑶也刚从电梯里出来,她来到一辆银色的奥迪前,正准备开车门,却见旁边一辆红色跑车的车窗滑了下来,露出了金山河的脸。

一见到金山河在这里,景瑶也掩饰不住眼神里的厌恶。

看到景瑶有些意外的表情,金山河得意的一笑道:“景小姐,你该不会以为我就这样走了吧?”

景瑶自信对待任何事情都能镇定自若,只是没想到金山河这么死缠烂打,居然在停车场等着,要是自己开车,估计他也能跟着自己到了住所,要被他知道住所,岂不更麻烦。

正不知怎么应付金山河的时候,安全通道口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来,便见到赵卓从里面走了出来。

一看到赵卓,景瑶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莫名的有了种安全感。

金山河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来,啧啧摇头道:“景小姐你的眼光也太差了,怎么连这种小子有看得上?嘿,论身世论背景论地位,他可没办法和我老金相比呢。”说到这里,他突而有点恍然大悟,猥琐的一笑道,“哟,该不是因为他年轻吧?其实我老金的身体可也是倍儿棒哦,景小姐试一试就知道了。”

景瑶哪里听过这种污言秽语,眉头不由得一蹙,头也偏了一边,只觉得看到金山河都有点伤眼睛。

赵卓忍不住声音一沉道:“金老板,请你自重!”

金山河呵呵笑了起来,用手指敲着车门,漫不经心的道:“小赵,看来你是真想让我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呢,还是说,你以为我金山河是个那么容易相处的人。”

赵卓将景瑶挡在身后,淡淡说道:“我并不想和金老板你做对,不过我和景小姐也是朋友,她虽然不说,但是你我都清楚,她对你没有半点兴趣。”

景瑶看着他那并不健壮的背部,听着赵卓铿锵有力的话,心头忍不住有些异样的感觉,又是这个男人,在自己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呢。

金山河看着赵卓,说道:“小赵,女人都是善变的,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有足够的钱,就什么东西都能买到,你知道吗?”

赵卓淡淡的说道;“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钱买不到的东西。”

“哦……”金山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此时坐在后排的慕容寻凑到金山河耳边说了几句,金山河眼亮了亮,露出几分高深的笑容道:“小赵,看来你还真是个多情种子。我老金也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其实也挺喜欢成人之美的。要不这样吧,就让我们来打个小赌,试试你对景小姐的感情好了,如果你赢了我,那我不止不纠缠景小姐,而且这杜克拍卖行也不会再来了。”

“什么赌?”赵卓心头动了动,虽然他对于金山河的提议十分突兀,不过据秦信说这个人极爱面子,倒也是赢得起输起的人,就索性问了问。

金山河见到赵卓上钩,便笑道:“再过几天,就是中天会所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今年的主题是玉器。听说小赵你也是玉器鉴定师,那不如就在鉴宝大会上和慕容一决高下怎么样?”

赵卓一听这话,便知道了金山河的意图,这家伙是想一箭双雕呢,他显然以为自己肯定是斗不过慕容寻的,这样一来,自己若输了,一来博回了上次地皮打赌输了的面子,二来又能够清楚自己这个障碍,继续纠缠景瑶。

一听到鉴宝大会四个字,景瑶在后面小声说道:“这个赌不能答应。”

赵卓本来对这鉴宝大会没什么兴趣,也没有想过去出这种风头,毕竟卷入两大职业鉴定师公司的争斗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不过,这慕容寻的玉器鉴定资格应该是三级,如果能够不费力气的解决他,帮景瑶解决掉这个麻烦却也值得。毕竟金山河可是个十分阴险的家伙,今天死缠烂打,又在停车场拦人,天知道日后会不会做出抢人的事情。

既然决定帮助景瑶,那赵卓也不管金山河耍什么花招,一沉声道:“好,那我就参加鉴宝大会。”

金山河没想到赵卓真有胆量参加大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翘起大拇指道:“小赵,很有胆色,我很欣赏你。要是哪天在老秦在哪里混不下去了,就来找我吧。”

对于他来说,女人还是其次,如果能够在鉴宝大会这样重量级的场合上让秦信丢面子,那才是真正大快人心的事情。

慕容寻的嘴角也勾出几分嘲讽的笑意,区区一个毛头小子敢和自己斗,这不是自寻其辱吗?

二人开车扬长而去,留下一窜呛人的烟尘。

见到赵卓居然答应下来,景瑶忍不住叫道:“你怎么就答应下来了呢?这明明就是个陷阱,那个慕容寻可是不简单的呀。”

“那我也总不能看着你被纠缠。”赵卓耸耸肩道。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知道这鉴宝大会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吧?”景瑶苦笑道。

“莫非不是那些职业鉴定师独占鳌头的鉴宝会吗?”赵卓自然知道这鉴宝大会的重要性,但是似乎听出其中另有些蹊跷。

景瑶微微摇头,神色凝重的道:“那你一定不知道,这场鉴定大会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鳄鱼游戏。”

“鳄鱼游戏?”赵卓不解的复念道。

景瑶轻叹道:“按照规定,每个中天会所的会员都可以推荐一个鉴定师参与大会,同时,大会也允许对鉴定师进行下注。”

“下注?那不就是赌博吗?”赵卓吃了一惊。

“对,就是赌博。这个大会把参与者比喻成鳄鱼,每条鳄鱼因为其实力而标好赔率,除了参与者的会员,其他会员可以对这些鳄鱼进行投注。赢的鉴定师可以吞掉输家的投注,就象鳄鱼把自己对手吞掉一样。”景瑶说道。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赵卓暗暗吃惊,这可是他完全没有料到的。

只听景瑶又说道:“不止如此,每个参与者背后的推荐者必须给予100万的投注。”

赵卓微微蹙起了眉头,当然,他烦恼的不是能不能取胜,而是原来金山河真正的用意是在这里,他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但是要是退出的话,金山河便肯定又会来纠缠景瑶了。

景瑶说道:“所以,你还是赶快给秦总打个电话……”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赵卓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来,便听到秦信有些气愤的声音说道:“小赵,事情我听金老板说了……”

“秦总,我……”赵卓听他那声音,以为他生气自己私下答应的事情,这毕竟是要投一百万的,便要解释一下。

却听秦信接着说道:“我刚打电话去问了下葛副总,金山河可够放肆的,居然真的在纠缠景小姐。你做得对,不就是一百万嘛,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你好好的去和慕容寻拼一把,不要有任何的犹豫,我老秦绝对相信你!”

“你已经报名了?”赵卓听得一愣。

秦信说道:“对,你这几天好好休息休息,调整好心态,到时候就看你的了。输了也没关系,不就一百万的事情嘛,而且,我对小赵你是有十分的信心,我就不信慕容寻那个三脚虾能有多厉害!”

说罢,秦信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赵卓放下电话来,苦笑了一下,秦信这样的态度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只不过没料到一下子卷入这样的赌博游戏。但是,赵卓也没有后悔的意思,他不想惹事,但是不代表着怕事!而且对付金山河这样的人,又哪里有什么容易的办法?

景瑶把对话听得清楚,沉吟道:“这下可好,这名一报,可就没办法退钱了呢。要不这样吧,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由我来为你补习吧!”

“补习?”赵卓怔了怔。

景瑶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既然也要负责到底。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一级玉器鉴定师,就算输,也要拼一拼!”

“这个倒不用了,其实我……”赵卓本来想说,既然到这份田地了,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却见景瑶柳眉一挑道:“怎么,你该不会以为你真能胜过慕容寻吧?事情就这样定了,把最近晚上的时间都空出来,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

说罢,景瑶便开着车走了,赵卓不由一阵苦笑,事情都到这地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过,他也想到自己和墨灵最大的缺陷,那就是墨玉入土之后所出生的那些名家,如果能够借助景瑶的补习把这些知识补回来,这倒也是一件难得的契机。

第十五章 背负的荣誉

虽然鉴宝大会的参赛有些困扰,但是赵卓暂时也没多想,只是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一旦参赛,已经无形中牵动了各方势力。

第二天,赵卓起了个大早,把晾在院子里的药膏取了进来,在厨房里熬制着,药膏的消耗量是前所未有的大,昨天离开杜克拍卖行后,他还专门去了趟药材市场,买了一大包的药材回来,由于药材年限的限制,数量也是很有限的,不过相比起补画的利润而言,却可以忽略不计了。

大概十点多的时候,赵卓接到了余唯洋的电话,然后便来到了鉴定师分会。

一走进院子里,正好碰到马天等人在院落里聊天,见到赵卓来了,马天便一脸讽刺的道:“哟,新来的,你现在的名气可是如日中天呢,听说你居然要去参加中天会所的鉴宝大会呢。”

赵卓没想到消息居然传得这么快,正想说话,却见田江从办公室方向走了出来,冷声说道:“马天,现在可不是你幸灾乐祸的时候。你要有本事,你也去参加鉴宝大会呀。”

“你……”马天被问得哑口无言,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新来的,你就好好表现吧,那鉴宝大会我们协会的人可也是被邀请去观看的呢。”

说罢,马天便冷笑着走掉了,田江走过来说道:“小赵,别把他的话往心里去,这小子本事不大,尽会做些欺负人的事情。会长在办公室里等你,快去吧。”

赵卓谢过田江,推开了余唯洋办公室的门,余唯洋示意赵卓坐下来,说道:“小赵,关于你要参加鉴宝大会的事情,如今在协会里可都传开了。”

赵卓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没想到会传到这里来。”

余唯洋含笑道:“这也不奇怪,因为鉴宝大会每年都会邀请我们协会的人去观看,而且参赛者的名单也会发过来,所以你参赛的事情自然大家都知道了。其实,我们协会以前也有不少人参加这个比赛。”

“那结果呢?”赵卓有些好奇的说道。

余唯洋微微摇摇头道:“结果自然是惨败,很多人在第一关的时候就被淘汰了。你也知道,这鉴宝大会虽然允许二级及以下的鉴定师参赛,但是竞争十分激烈,那些职业鉴定师也是如狼似虎啊。所以,在中天会所历代的鉴宝大会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本协会的会员夺冠的记录,甚至连前三名也没有。”

赵卓理解的点了点头,职业鉴定师的确太过凶猛,更何况参赛的职业鉴定公司不止一家呢。

余唯洋站起身来,朝着赵卓认真的问道:“小赵,我听说你参加比赛是为了和慕容寻决战,我想知道,你对这场胜负有多大的把握?当然,我这话不是要给你多大的压力,而是你要明白一件事情,这场胜负不止是你一个人的,还包括到作为一个协会会员的荣誉!”

“协会会员的荣誉?”赵卓微微怔了怔。

余唯洋脸上泛起一层荣光道:“不错,作为这个协会的一份子,你有代表我们的权力,你的一言一行也代表着我们的荣誉。虽然历届的比赛我们协会会员都是铩羽而归,但是每一个人都是拼尽了实力!所以,不管你有多大的胜算,只要你记住,我们协会的所有人都在默默的支持你!”

赵卓听一阵感动,却又有着几分无奈,原来参加这场比赛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了,无论是景瑶、秦信,还是整个协会,已经被牵扯了进来,如果自己在比赛中赢了慕容寻之后再故意输掉,又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呢?

赵卓没有多想,只是说道:“余会长放心,我会尽力的。”

余唯洋微微笑道:“那就好,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毕竟你还只是个初级鉴定师,这种比赛对你来说确实也太难了,所以就算输了也不用内疚,好好的拼一场就好了。”

说罢,他拿出一张纸条道,“这是给你的第一个鉴定任务,如果是明显的赝品就不用说了,是真品的话可以带回来让会里的鉴定师做二次鉴定。”

赵卓点点头,拿过这纸条,出了门后便朝着纸条上所写的地址走去。

这是一个比较老式的小区,全是没有电梯的四层楼房,但是大树班驳,环境却是非常好,要求做鉴定的人是个退休职工,手上有一卷祖上传下来的书画,然而经赵卓鉴定之后,发现其实是苏州片的赝品。

那退休职工却不相信,声明这可是传了好几代的东西,赵卓细心的解释了好几遍,他才无奈的相信了事实,要怪只怪这赝品太逼真,将赝品当成传家宝的人也不在少数。

赵卓下了楼,正待离开小区的时候,却遇到罗教授。

罗德文并不是一个人,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一个40来岁的中年男子。

一见到赵卓,罗德文的脸上便浮现起难得的笑意,更是打趣道:“小赵,要见你一面还真难,我现在在课上可都找不到你了。”

中年男子显然对罗德文这么调侃的语气有点意外,罗德文向来严谨,和他共事这么久都难得见到他说笑,而眼前明明是个学生模样的人,他却做出调侃的举动来,便不由多看了赵卓几眼,却没看出个什么希奇之处。

赵卓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最近实在太忙了。”

罗德文理解的笑了笑:“我明白,你最近确实忙,而且可都是大事哟。对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经济系的庞坤庞副教授,这是我的学生赵卓,别看他年纪轻轻的,可和我一样是鉴定师分会的会员,而且连中天会所的老板们可都请他去鉴定东西呢。”

一听到是鉴定师分会的会员,又和中天会所联系在了一起,庞坤这才明白罗德文如此态度的原因,他虽然有些不太相信,不过罗教授也没有说假话的理由,于是连忙笑着打了声招呼,虽然保持着老师的风度,不过对赵卓却也刮目相看了,身为经济系的副教授,他对于鉴定这一行也深有了解,自然知道那两句话的含金量。

罗德文这时问道:“小赵你怎么在这里?”

赵卓说道:“协会里有鉴定任务,我就过来看看,刚给人鉴定完,现在准备走了。”

罗德文便道:“老庞,我看不如让小赵跟我们一起去吧,小赵的眼光可是很毒呢,万一我看漏了他都能指出来。”

“全听的你的。”庞坤爽快的点点头道。

赵卓想想也没事,便和二人一起朝小区深处走去,一边走,庞坤才一边介绍起要去做的事情来,原来,前不久庞坤在东大街逛的时候,遇到一个年轻人在摆地摊,卖的是几件小瓷器,看着还算精美,价钱又不贵,就花一百块买了一个鼻烟壶回来。结果罗教授见到了,说这东西是古玩,估计得卖三四百块呢。

于是庞坤接着又去找了东大街,居然又找到了那个年轻人。

据那个叫马赫的年轻人所说,他祖父那辈是个古玩商,家里有很多的古玩,因为家里出了些事情,所以把那些古玩拿出来卖些钱,大件的都卖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些小件的。

庞坤便决定到马赫租的房子去看看他从家里带来的古玩,并且很谨慎的叫上了罗教授,结果二人连续去了两趟,发现马赫拿来的古玩全都是真货,而且一倒手就已经赚了两万块了。

正说到这里,庞坤的电话响了,一接通,原来就是马赫打来的电话,询问一下人是否到了。

来到七栋楼的六层,庞坤敲开了门,赵卓便见到了那个叫马赫的年轻人。

这男子只有20来岁,穿得很时髦,连头发都是烫过的,耳朵上还戴着耳钉,十分潮。

他见到庞坤多带了一个人来,也不多问,带着几人走到客厅里,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一只耳朵里塞着MP4的耳塞,脑袋跟着音乐不停的动着,对三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在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着了十几件古玩,和庞坤所说的一样,全都是小件物品,有鼻烟壶,烟斗,小瓷瓶之类的,样式倒挺多,基本都是晚清时候的样式,而且色彩都还鲜艳,第一眼看上去颇有几分真品的感觉。

罗教授似乎也习惯了马赫的性格,他开始拿起最中意的一个小瓷瓶认真看了起来,庞坤不懂鉴定,便站在一边等候结论。

第十六章 釉里红大碗(上)

瓷器的鉴定,其复杂丝毫不逊色于书画,甚至更甚之,毕竟各代瓷器,其式样、颜色、花纹及做工,都各有所长,每一种都有着特定的准则。

鉴定书画,如果确定画风为真,大致便可推断书画为真迹,然而瓷器却不一样,有改换旧底,改装口耳,后绘色彩,伪制方法繁杂甚多,所以要想确定瓷器真伪,必须整体观察,稍有疏忽,便容易看漏。

罗德文向来以严谨著称,所以就算是小件东西也丝毫不怠慢,从瓶口看到瓶底,然后又交给赵卓做二次鉴定,待到赵卓得出结论之后,二人对对眼神,便都心里有了数,这样一来更显稳妥。

见到二人都认定这小瓷瓶是真品,庞坤自然也很放心,开口便问道:“这东西卖多少?”

“两千。”马赫很随意的开口道。

“这小东西哪能卖到两千?前两天我买那个小瓷瓶和这件差不多,也才三百块。”庞坤直摇头道。

马赫漫不经心的道:“这个瓷瓶可不一样,官窑出来的,你看这瓶身,这彩绘造型,算两千都是便宜你了。”

庞坤不由压低声音,朝罗德文问道:“这东西能卖到多少?”

罗德文却道:“别急,我们先鉴定完了,再一起算钱。”

庞坤便点点头,把小瓷瓶放了下来,接下来,罗德文便和赵卓开始陆续对这些小件古玩进行鉴定,半个多小时下来,十几件东西鉴定完毕,居然都是真品。

赵卓心里倒有些奇怪,莫非这马赫的家里还真是做古玩生意的?本来他来之前还有点怀疑,毕竟哪有那么好赚的事情,真品全部低价卖给你,让你一倒腾就赚几万块?

然而,事实似乎就是这样,那马赫的青年似乎一点也不关心二人如何鉴定,听着音乐摇着头,轻松得很。

听到罗德文确定都是真品,庞坤一脸喜色,便直截了当的挥挥手道:“小马,这些东西我全要了,你开个爽快价吧。”

马赫伸出三个手指头道:“三万!”

庞坤朝着罗德文望了一眼,后者便说道:“一万。”

马赫扁扁嘴,摇摇脑袋道:“太少了。”

庞坤和罗德文来过两次,他自然知道罗德文说这个价肯定有很大的赚头,见到马赫不同意,便准备再加钱,然而罗德文却看出他的想法,连忙摇了摇头。

庞坤便笑呵呵的道:“这个价出得已经不低了,我们都来过两次了,也算老主顾了。象我们这样一次全收走的人也不多吧,你反正也急着要钱,卖给我们算了。”

“这……”马赫迟疑了一下,终于一摆手道,“算了,一万就一万吧。”

庞坤顿时大喜,悄悄朝着罗德文翘起了大拇指,马赫说完后就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拿个袋子,准备将桌上的古玩装起来。

他这一走,便露出了沙发后面桌子上摆放着的一个大碗。

在进屋的时候,赵卓三人都被桌子上的古玩吸引住了目光,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其他地方,但是如今看到这大碗,赵卓只觉眼前一亮。

大碗形制硕大,整个釉面都呈浅红色,里外都绘制着花卉纹,既有种古朴的韵味,又有种惊艳的美感,这不正是明朝的釉里红大碗吗?

所谓釉,乃是覆盖在陶瓷制品表面的无色或者有色的玻璃质薄层,大多是以矿物等原料制成釉浆后,施于瓷器胚体后烧制而成。

而釉里红,乃是产生于元代的一种施釉技术,因为原料中含铜,所以烧制出来之后呈现出红色,十分的漂亮。

釉里红瓷器发展到了明朝又着不同的意义,因为它在明初的时候便被皇室选为宫廷用瓷,并且限制民间使用,仅限于官窑生产,所以不仅产量有限,而且地位尊贵,到如今而言,价格自然非同一般。

此时,赵卓脑海里便浮现出曾看过的一本拍卖资料,上年在广市的拍卖行上便拍出类似的这样一个釉里红大碗,以一百一十万的价格成交。

墨灵显然也注意到了大碗,飞过去仔细的瞧了瞧,便朝着赵卓点点头,又指了指碗底的位置。

赵卓便明白过来,只要底部没有作假,那么就一定是真品了。

第十六章 釉里红大碗(下)

罗德文自然没有漏掉这个大碗,开口问道:“小马,你这个碗能给我看看吗?”

马赫此时正在将桌上的古玩一件件装进袋子里,听到罗德文问起碗,一改漫不经心的表情,慎重的告诫道:“小心点,别摔了,这东西可大有来历的!”

“哦,什么来历?”庞坤大感兴趣的问道。

马赫便一脸追忆的说道:“我们家百年之前可是本地的望族,当时时局混乱,又遇着天灾人祸,很多北方地儿的富商巨贾们都跑到南方来避难。我们家当时开着一间典当行,由于价格公道,生意十分的红火。听说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雨,有个老头走了进来,要把这东西典当,当时说是要100两黄金。”

“100两黄金?那在当时倒挺值钱的。”庞坤听得诧异道。

马赫也直点头道:“当然,足足100锭金子呢。不过那老头儿一看也不是普通人家,人家穿着一身上好的绸衣,操着一口京城口音,在门外还停着辆马车,还有几个仆人呢。我家祖辈一打听,才知道这老头儿是京城里的大官,如今是到南方逃难,可惜路上遇到了山贼,金银珠宝都被抢得一空,连逢大雨后,家人还染上了重病,好在那些山贼不识货,没把这个古董大碗拿走,这才想拿出来换金子。”

“那你祖上给了他多少金子?”庞坤好奇道。

马赫说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100两黄金,我们家可是从不做欺人的事情。要不是我缺钱,才不会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卖呢。”

马赫说的一本正经,庞坤是听得半信半疑,目光则落到罗德文身上。

此时,罗德文已经小心翼翼的把大碗拿过来,赵卓则低下身来先看碗底,上面同样是花卉纹路,和碗身的如同一辙,结合得十分自然,显然是一气呵成之作,而且还印上了大明洪武的年制,绝不会是假底。

庞坤见到二人神色凝重的看着,忍不住小声问道:“老罗,怎么样?”

罗德文微微蹙眉深思了一下,沉吟道:“我看是真品,小赵你觉得呢?”

“真品。”赵卓淡淡却笃定的吐出两个字。

庞坤顿时欢喜起来,小声又问道:“那这碗能值多少钱?”

罗德文背过身来,对着他竖起一个指头,庞坤喜道:“一万?”

罗德文微微摇了摇头,庞坤眼一亮道:“十万?”

罗德文依旧摇了摇头,庞坤浑身一震,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咽了咽口水,镇定下来朝着马赫问道:“小马,这只碗你卖多少钱?”

马赫却摆摆手道:“这个碗别人给了订金了,不能卖给你。”

庞坤暗道可惜,却又忍不住好奇道:“那到底卖了多少钱?”

马赫迟疑了一下,说道:“五十万。”

“五十万?”庞坤听得心头一动,竭力压抑着激动道,“我出五十……”

“咳……”罗德文生怕他喊得太高,让对方有所怀疑,轻咳了一声,庞坤顿时明白过来,临时改了口道:“五十……一万,你卖给我怎么样?”

马赫却使劲摇摇头,一脸正色的道:“我马赫年纪虽轻,但可是一个讲信誉的人,别人给了订金,那就是别人的东西了,不卖。”

庞坤依旧有点不甘心的道:“那要不这样,我再多加一万,这碗我确实是喜欢,小兄弟你考虑一下?”

马赫皱了皱眉头,似乎为多出的两万有点动心,迟疑了一下道:“这样吧,那个买家三天前给的订金,他说最近就来取,如果到了限期还没来,这碗我就卖给你吧。”

“好,那我们改天再过来。”庞坤见到有希望,脸上的笑更浓了,而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大碗,最后经罗德文提醒才一手交钱,一手拿过他递过来的袋子走了出去。

三人刚走出去,里屋的门便打开来,然后走出来几个人,要是赵卓看见的话,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这些人他都认识,分别是齐哥、白小欧、蔡晓和林百信。

一见到几人出来,马赫一改懒散的态度,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笑道:“齐哥,那个姓庞的上钩了,我们这几天的鱼可没有白钓。”

齐哥却是冷笑一声:“真是怨家路窄,没想到居然会碰上那小子。”

第十七章 补习

(谢谢ngstone同学的屡次投票,但是存稿实在有限,所以暂时还是一章半的更新量,请体谅。)

“那小子?齐哥你莫非也认识赵卓那小子?”蔡晓奇道。

“怎么,那小子叫赵卓,听蔡少的口气,莫非你也吃过那小子的亏?”齐哥更是惊讶道。

蔡晓摆摆手苦笑道:“这话就不提了,反正那小子是我的敌人,真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里来,林老板,你可是带我来对地方了。”

林百信笑道:“我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那小子,看来到天明这里倒是来对了。”

齐天明这才恍然道:“原来大哥想让我帮忙调查的,就是这小子?哼,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上次还搞砸过我们一次收购。”

白小欧在一边嘀咕道:“我们还被打了一顿。”

林百信说道:“他不管是什么身份,蔡少的敌人就是我林百信的敌人。天明你们说的上钩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想在古玩上诈他们一把?”

蔡晓也好奇道:“莫非刚才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齐天明摇摇头道:“不,全是真品,因为那个姓罗的眼睛可很毒的,不太好糊弄,倒是那姓庞的一窍不通,如果用个假的,估计会被看破的。这些东西他们这样拿出去一卖,至少也能赚到近万块。”

“什么?那你这不是白让他们赚吗?”蔡晓有点糊涂道。

齐天明嘿嘿一笑道:“蔡少,只要是人就免不了,贪心就总有上当的时候。我们先吃点小亏,为的是让这些贪心的家伙吃大亏。不信过阵子请蔡少过来看场戏,看看我们如何让他们吃这个大亏!”

蔡晓便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来。只是希望姓赵的那小子在场,看着他吃亏,我心里才够爽快!”

齐天明阴冷说道:“蔡少放心,我齐天明可不是单打独斗,这设下的天仙局可是连神仙也能骗倒的,这个姓赵的小子坏了我的好事,那笔帐我正要和他好好算一算!若是他来了,我要骗得他连一条内裤都剩不下,若是没来嘛,那就把那姓庞的家底都抽干!”

到了楼下,庞坤还不时的叹息着:“老罗,那个碗要是五十万能买下来,可就发大财了。”

罗德文却说道:“你就别想着那个碗了,太贪心了不是件好事,那碗虽然是真的,那故事却不能尽信。”

“不过,那碗确实能值一百万?”庞坤有点不依不饶的问道。

“那当然。”罗德文笃定的点头道。

看到庞坤念念不舍的样子,赵卓呵呵笑了笑,一百万的碗能够五十万买下来,是个人都得惦记着,不过万事小心不要贪心却是至理名言,毕竟这古玩行当里尔虞我诈的事情实在太多。

不过罗教授和庞副教授都是自己的长辈,见识远超过自己,所以他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就在这时,罗德文的手机响了,他按电话,听了一下就笑了起来,朝着赵卓问道:“老崔刚从白城那边出差回来,听说你在会所补画的事情,急着想见识一下,听说你跟我在一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

“那明天早上吧。”赵卓想了想说道,现在还要回协会一趟,下午又有空,估计今天去博物馆是来不及了。

反正这补画如今已是在淮海市的古玩界里传开了,也不用在这上面低调,而且崔师哥对自己这么好,去露一手倒也没什么。

晚上,赵卓轻车熟驾的来到景瑶所在的小区,敲开了她家的门。

景瑶将门打开后,把赵卓迎了进来,指着茶几上放着的一叠书道:“今天晚上要学习的东西就在这里,你先全部看一遍,有问题再问我。”

赵卓点点头,鼻子忍不住动了动,景瑶刚洗过头发的发香味虽然很淡,但是对于敏感的嗅觉而言,却显得十分浓烈。

他坐在沙发上,不自觉的想起第一次来景瑶家的情景,那天似乎也和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一想起这个,眼睛便下意识的瞄了瞄景瑶。

景瑶正坐在餐桌旁,整理着碗筷,显然刚吃过饭没多久,此时她穿着一身居家的便装,头发很自然的披下来,似乎是没有刻意打扮的原因,看起来少了几分冷艳。

那衣服显得有些宽大而,看不到那玲珑的曲线,但是偏偏这样却又给人一种别样的诱惑,尤其是一弯腰的时候,丰满的臀部显得特别的明显。

赵卓连忙转过头来,不敢再看下去,心里却象敲着小鼓一样,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起那天晚上透过朦胧窗帘见到过的那副画面。

“喝茶吗?”景瑶的声音把赵卓拉回到现实中来,赵卓连忙吸了口气,说了声不要,摆摆脑袋把杂念给抛开,然后开始翻起书来。

桌上的书每一本都很厚,上面图文并茂,除了玉器的基本知识介绍外,大部分都是根据图上的玉器进行说明,即浅显易懂,又将丰富的知识融会其中。

赵卓一页一页的翻看着,眼睛就象照相机一样将这些图片影射到大脑深处。

见到赵卓不停的翻着,而不是仔细的每页每页阅读,景瑶不由蹙起眉头,她的时间也颇为宝贵,这些书也都是多年淘来的珍本,不是什么地方都能买到的,见到赵卓如此吊儿郎当的态度,不由心里有气,没好气的道:“你就是这样看书的?这样能够记住吗?”

“还好吧。”赵卓此时正处于记忆状态,也没听出景瑶的口气,一边翻书记忆,一边随口答道。

景瑶听得更有些生气,听赵卓这意思,似乎翻一下就能记下来。她又哪里会信这种话,虽然很多神童级的人物都自称过目不忘,甚至一些人还专门建培训学校来培养过目不忘的人才,然而若世上真有过目不忘的人,那他的知识量又该是何等的丰富,绝对不会在一个小小的淮海市大学里读书。

于是,景瑶便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赵卓,鉴宝大会可不是开玩笑的,它不仅是一场牵涉金钱的赌局,同样也关系到一个鉴定师的名气。或许对我而言,你没有战胜慕容寻,金山河的纠缠对我是个困扰,但是更重要的是,如果你失败了,你在中天会所里辛苦得来的名气也会一落千丈。”

赵卓抬起头来,苦笑道:“景小姐,我是真的看了就能记住。”

见到赵卓还死鸭子嘴硬,景瑶不由摇了摇头,随手拿起一本他翻过放在一旁的玉器书来,随手翻了一页道:“这本《古玉奇珍》第15页上写的是什么?”

赵卓微微沉吟一下,便道:“第15页讲的是三代的玉器,‘盖三代玉器,非徒式样古雅,即做工亦甚精奇。其花纹之极细者,有如毫发。今人见之,未有不惊为鬼斧神工。据《珍玩续考》所述,谓此……”

景瑶本是随口一问,心想赵卓答不出来便好教育他认真学习,才能在鉴定大会上有胜算,但是没想到,这家伙所答出来的居然和15页上的一字不差。

不过,这也有可能是他早就读过这本书,并且记了下来。

景瑶拿起另外一本书全是图的书来,翻到中间的位置道:“这本《古今玉鉴第72页上所写的是什么?”

赵卓稍稍一思索后,便答道:“72页分为图文两部分,图乃是宋朝传世宫廷铭刻玉器中的精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玉子’,图下是文字描述,此玉系八角管状,高仅5.9厘米米,中穿孔,便于系佩,阴勒双钩经名、经文、译者、纪年、作坊等16行,292字,其字比芝麻粒还小,笔道比丝还细……”

景瑶听得小嘴微微张起,赵卓所说的和书上72页上所写的真的是一模一样。

她脸上浮出几分苦涩来,怎么都觉得这事情太过玄乎,而且根本就是难以置信,对,就算有人真能过目不忘,但是这么询问每本书几页,页面上写什么,真能这么快就答出来吗?

景瑶立刻又拿起另外的书,翻开一本,便开始询问,然而,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却成为事实一样的摆在了面前,无论问什么,就算问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赵卓只要稍稍一思索,便能够迅速的做出解答。

景瑶一时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她出身大家,从小家教严格,很小的时候便开始钻研古书,所涉及的知识异常广泛,正因为这样才能够以如此年纪成为罕见的国家一级玉器鉴定师。

她也自认为自己记忆力十分厉害,这些书熟读一两遍后,便能够记得十分清楚,但是要想赵卓这样翻一翻,便能够记清楚几页几行几个字,却又有着很大的差距。

第十八章 震惊

赵卓也不是故意显摆,不过如果不把这种能力展示出来,景瑶估计会认为自己根本无心学习。

看着景瑶发呆的样子,赵卓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道:“怎么,你还不信?”

景瑶回过神来,走到另一个房间里,拿了一本比较古书出来,递给赵卓道:“这是宋代的一本孤本小册《玉鉴》,你如果翻过这本还能记得住,那我就相信你真的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赵卓拿起小册子,一页一页的翻过去,景瑶认真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他关上小册子后,也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见到他把书递过来,蹙起眉问道:“真……记住了?”

“恩,你随便考吧。”赵卓微微笑道。

景瑶也不多说,翻开一页,便询问起来,结果可想而知,赵卓是有问必答,好象那本书已经刻在脑袋里一样。

景瑶问完话后,只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倒了杯水喝下来,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卓,良久之后才道:“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考取四项初级鉴定师资格是有所保留的吧?”

“保留了一点。”赵卓呵呵笑道。

景瑶苦笑道:“也难怪,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等于将所看过的书全都记在脑袋里,就算没有摸过实物,也能根据各种知识衡量之后得出结论,想要过初级鉴定师考试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不过我所好奇的是,你有这么好的天赋,大可考取更好的学校,甚至留学深造,日后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大成就的学者。”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没有那么大的志向。”

景瑶不由好奇道:“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赵卓平静的说道:“我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并且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就这样,那不是有些浪费这天赋了吗?或许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有着这样的天赋呢。”景瑶不解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不浪费,因为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我身边的人,我的家人,我的朋友,唯有为了他们,我的能力才有存在的意义。”

景瑶听得一怔,眼前这个男子虽然长得普普通通,但是这从容的态度,镇定的神情和那平凡话语里所包含的深邃真理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明明有着过人的能力,却不愿意展现出来,唯有为了保护家人和朋友时才会挺身而出。

事实也不正是如此吗?如果没有和他认识,自己哪里知道他有着过目不忘的奇能,如果他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又怎么会同意金山河来参加鉴宝大会呢?

景瑶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感动来,她将小册子合上,说道:“看来这点书是没办法满足你了,到我的书房来吧。”

景瑶家的两室一厅,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推开门来,只见里面摆放着好几个大书柜,柜子上面全是满满的书籍,数以百计,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景瑶含笑道:“这里是我这些年来收集来各种书籍,其中大部分都是和玉器有关的,如果你能够把这些全都记下来,再进行一些实际上的鉴定,应该会对这次鉴定大会大有帮助。”

“这些……太珍贵了。”赵卓连忙摆摆手,如此大数量的书都是景瑶的心血,虽然对一个鉴定师而言,实地鉴定所得来的经验更重要,但是这些收集起来的书却是一切的基础,如果自己把这些全都看光,那确实太占景瑶的便宜了。

景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书存在的意义便是将记载的知识传播下去,而对于我来说,如果有需要的人,那么这些书也应该为他们所用。而且,如果你在鉴定大会上失败,对我而言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呢。”

赵卓便点点头,说道:“景小姐你放心,我对战胜慕容寻还是有把握的。”

景瑶看着他说道:“我知道你有信心,不过可不要小看鉴宝大会,因为大会是采取抽签制,说不定你在还没有遇到慕容寻之前就被打败了。而且,慕容寻也是职业鉴定师。”

“什么,他也是职业鉴定师?”赵卓有点吃惊道。

景瑶颔首道:“淮海市的职业鉴定师虽然厉害,但是作为广省省会的广市里,却更是藏龙卧虎,我听说这个慕容寻有着一个二级,两个三级鉴定师资格证书,虽然书画是二级,玉器鉴定是三级,但是听说他已经具备了考过二级玉器鉴定师的资格。”

赵卓也正视起来,的确,如果靠着墨灵,他要战胜慕容寻应该不难,但是如果老是依赖墨灵也不是件好事,他也要有着自己的进步,如今有机会学习,那就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诺大的房里被书柜占得满满的,仅剩下一小片地方供二人坐下来,赵卓首先看的便是关于晚清及民国时期的玉器知识,毕竟对于这些他是最需要恶补的,墨灵也对这些充满了兴趣。

一边看着,赵卓便一边询问些知识,景瑶自然是有问必答,不过有时候也被问到一些比较刁钻的问题,她也不由得翻起书来寻找起来。

而在讨论过程中,景瑶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对赵卓刮目相看,因为赵卓的知识含量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无论讨论起什么话题都是侃侃而谈。

景瑶虽然是一级玉器鉴定师,但是对各个朝代的玉器也有着擅长和不擅长的地方,毕竟中华文明渊源宏大,很多技艺和知识到现在而言已经失传了。

然而赵卓却不一样,无论谈起哪个朝代哪种玉石,各种工艺居然都象亲眼见到过一样似的,简直就是全才。

景瑶看着这个翻书飞快的男子,心里的震惊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从小她就是在一片称赞声中长大,所以也养成了极高的眼界,向来瞧不起同龄的男子。

然而,眼前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男子,让景瑶有生以来第一次有种佩服的感觉。

只是景瑶并不知道,赵卓提出的很多问题和那侃侃而谈的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出自墨灵之口,虽然如此,但下定决心要培养自己能力的赵卓,将无数的记忆强行印在脑海中,其掌握的知识量也在突飞猛进着。

没过多久,二人开始为了一个问题争吵起来,因为站在不同流派的立场上,持的观点自然不一样。

景瑶想了想,便拿了个小梯子,准备去翻书柜最上面的书。

就在她刚走到梯子上面的时候,突然周围陷入一片漆黑之中,景瑶不由自主的一晃,一下子就从梯子上跌了下来。

自从脱胎换骨之后,赵卓的五感比起吸取灵气时更进一步,虽然突然一下子电灯灭了,但是他的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见到景瑶尖叫一声摔下来,连忙纵身而起,将她一把拦腰抱住。

感觉被人抱住,景瑶下意识的伸手勾住了赵卓的脖子,使劲喘了几口气。

景瑶身上的衣服非常的柔软,很轻易的透过触感就能感觉到她柔嫩的皮肤。在黑暗中抱着她,耳边听着她急喘的呼吸中,赵卓只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景瑶也觉得耳根子有点烫烫的,想想遇到赵卓后,不仅酒后的丑态被他看见了,连洗澡也被他看见过,虽然是隔了一层窗帘,但是那也够尴尬的,到白城去又不停的有身体接触,如今可好,居然还抱在了一起。

景瑶平日里再镇定,如今也有点尴尬,连忙把手收了回来,叫道:“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赵卓这才回过神来,忙将景瑶放下,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响,整个房子似乎都抖了一抖。

景瑶大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是什么爆炸了吗?”

赵卓连忙拉着她走到了客厅里,只见滚滚的浓烟从门口的缝隙中朝屋子里涌来,黑漆漆的遮着视线,虽然客厅里的窗户大开着,但是烟尘的数量却十分巨大,很快就占据了半个屋子。

“不好,是火灾!”赵卓豁地吃了一惊,看这个情形,门外的通道里恐怕全都是浓烟,但是要是不走楼梯就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逃生,因为景瑶的家可是五层楼呢。

他立刻到卫生间拿了两条毛巾沾湿,一条递给了景瑶,然后说道:“你站到靠窗户的位置,我去门外看一看。”

“小心点。”景瑶连忙叮嘱道。

赵卓点点头,走到门口,将门一打开,视线豁然被浓浓的烟尘所笼罩,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而且那烟尘还带着一些火星子似的,蛰人般的痛。

第十九章 白城来客(上)

墨灵飞到走廊里,又立刻转了回来,焦急的叫道:“大哥哥,不好了,前后两间房都烧了起来,过道上全是火和浓烟,根本过不去。”

赵卓暗道不好,景瑶所在的小区已经比较老了,是两梯六户的格局,景瑶所在的这个房间恰好位于几个房间的中间。

他不由关上门走回来,朝着景瑶问道:“旁边两个房间都是火,恐怕过不去,那里面究竟住的什么人?”

景瑶听得一愣道:“没住人,好象听说是被租来做仓库什么的,我就是因为这一层清净所以才把这里买下的。那现在该怎么办?”

赵卓朝楼下望了望,发现大楼里不少人都逃了下来,还有人在拨打着电话,院落里不时传来小孩的啼哭声。

“必须要找方法逃出去,万一旁边再发生爆炸,墙跨了就麻烦了。”赵卓皱起眉头,在屋子里有窗户的地方都看了看,待来到厨房的时候,他豁然看到窗户外便是一条粗大的白色水管。

顺着水管下去大概两层楼的地方便上一个小平台,赵卓大喜过望的道:“有办法了,我爬着水管下去,你从上面跳下来,我接着就好了。”

“恩。”景瑶此时也没了办法,谁知道旁边房间里放着什么危险物品,万一真爆炸了,那可就小命不保呢,若要她爬水管那也没有办法呢。

赵卓深吸了口气,爬上窗户,很轻松的就抓住了水管,然后一步步的朝着下面爬去,此时屋子里的烟尘更加的浓烈,直朝着厨房里逼来。

赵卓跳到小平台上,便大声叫道:“我到了,你跳吧。”

景瑶小心翼翼的爬到窗户上,小手都有些颤抖,她紧咬着牙关,看着展开双臂,眼神充满着鼓励的赵卓,终于一下子跳了下去。

对于景瑶来说,这着实是个艰难的决定,她一向十分理性,从来不做冒险的事情,然而这个时候却似乎由不得她选择。

终于,景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在短暂的失重之后迎接她的便是赵卓强有力的胳膊。

“太好了,终于脱困了。”赵卓松了口气,将她放了下来,然后开始和其他人一起帮助楼里的人逃生。

经过火灾这么一折腾,这天的补习课也就此为止,幸亏消防队员及时赶到,景瑶的书房并没有受到影响,于是约定好第二天晚上继续学习。

第二天早上,赵卓和罗德文一起前往了市博物馆。

走进崔世烟的办公室,里面并不只是他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清瘦老者,老者穿着深蓝色的唐装,相貌慈祥,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即有着长者的风度,又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崔世烟则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可能是今天早上才刚从白城赶回,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和老者交谈什么,一见到赵卓二人进来,便一下子站了起来,劈头就问道:“师弟,你在中天会所补画的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那老者也把目光移到赵卓身上,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却在仔细的打量着。

“我也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补画确有其事。”赵卓老实的点点头道。

崔世烟听他这么一承认,又忍不住问道:“据我听到的,这补画是三个小时就能完成。”

罗教授自然也听到过补画的事情,不过因为刚才要帮庞坤鉴定,所以也没有问,如今听到崔世烟问起,也是一脸很感兴趣的样子。

赵卓便解释道:“这要看书画破烂到什么程度,一般程度的话,三个小时让其恢复原状应该是没问题,不过要想长久保存,还得经过一段时间的后续工作才行。”

听到赵卓这么一说,崔世烟顿时是一脸惊愕,旋而又哈哈大笑起来,啧啧惊叹道:“师弟啊师弟,你到底有多少本事?自从我见过你那天起,你就没少让我惊讶过,这补画的工艺我可是闻所未闻,前不久我正在白城的路上,便有人打电话给我说起这事情,我当时还嗤之以鼻呢,只是一听这会补画的人和你的名字一样,便忍不住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居然真的就是师弟你啊。”

罗德文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普通的装裱那也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你这补画仅仅三个小时的前期工作就能够让画面恢复如新,这简直就是神乎其神的技艺呀。更别说,补过的画未经后人加工,是完完全全的真迹啊。”

崔世烟也点点头,身为博物馆馆长的他,自然知道这补画技能究竟有着多大的含金量,这绝对是千金难买的技艺呢,这时他才恍然想起,连忙介绍起身边的老者来:“纪馆长,抱歉抱歉,忘记给你介绍了。”

第十九章 白城来客(下)

纪馆长脸上虽然有着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的恢复了镇定,淡淡笑道:“没事,我这不也在走神吗?我还以为这补画的人是我年纪还大的长辈,没想到却是崔馆长你的师弟,这么年纪轻轻,这么神奇玄乎的技艺,可以说是我这六十多年来听到过最神奇的事情了,实在是……有点难以相信这是事实啊。”

罗德文看了看纪馆长,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还是忍不住试探道:“这位……该不会是白城博物馆的馆长纪渊纪老先生吧?”

纪馆长微微一笑道:“老朽正是纪渊。”

罗德文立刻露出一副恭敬而欣喜的表情道:“我在《盛世古谈》的杂志上,读过纪老先生的很多文章,受益菲浅,一直都想去白城拜访一下您老,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

赵卓这才明白这老者果然不一般,这《盛世古谈》可以说是国家级的文物专刊,能够在上面发表文章的都是十分有资历的学问家。

而且,白城的博物馆可比淮海市博物馆大多了,以前葛富贵就说过,和平静的淮海市不一样,白城光是鉴定师协会的成员就不是一个档次的,那里可是龙争虎斗之地,要在那里当上博物馆馆长,实力是不容质疑的。

崔世烟笑道:“早知道你这么仰慕纪老先生,就该跟我去白城出差嘛。”

纪渊含笑道:“我也听说过罗教授的大名,在学术界颇有名誉,也早想见上一面。”

罗德文连忙说道:“纪老先生你过奖了,我这只是微名而已。”

其实,罗德文虽然看起来五十出头的样子,其实只有四十来岁,只是整日奔波劳累,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老一些而已。

寒暄完毕,纪渊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赵卓身上,说道:“我这次来白城,有三件要事,其中一件就是想看看这补画的技艺,老实说,我确实很难相信,不知道……”

崔世烟立刻明白了他想说的意思,哈哈大笑道:“这当然要眼见为实了,纪老放心,我刚才打电话的是已经说过了。”说到这里,他又一脸狐疑道,“师弟,你好象什么都没带,莫非这补画不用工具吗?”

赵卓微微一笑,也不说透,含糊的道:“等会儿我借用一下馆里的装裱室就可以了。”

纪渊也是微微一愣,但是见他这么自信的样子,倒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这种事情口舌上折腾太多也没用,一切都是眼见为实。

崔世烟便说道:“现在馆里正好几副需要重新装裱的画,师弟你这露一手也得给我个便宜价啊,师哥我可不想会所那些大款,钱多得花不完呢。”

赵卓便呵呵笑了起来:“师哥放心,今天我是分文不收。”

见到赵卓如此大方,崔世烟乐了起来,嘿嘿一笑道:“不收也不成,我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啊,这样吧,反正我今天是要请纪老先生吃饭的,就再加上师弟一个如何?”

罗德文不由摇头道:“你这馆长可是当得越来越抠门了,请我这学生吃顿饭,便能够当补画的费用?”

崔世烟哈哈大笑道:“谁叫我们是师兄弟呢?这感情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呢。而且,这顿饭你要是想来吃,就别在这里发我的牢骚。”

被崔世烟这么一说,罗德文也不由苦笑起来,赵卓和纪渊也都不由跟着笑了。

第二十章 邀请

博物馆虽然看起来冷冷清清的,但是却是一个消息极为灵通的场所,一点点小事就能泛起大片波澜,更何况是补画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不止是装裱师傅,鉴定师还是工作人员,听到有人能补画的事情全都议论纷纷着,屡屡装作有事情路过装裱室的门外。

三个小时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急切想看到补画的人们而言却有些煎熬。

好在罗德文有很多事情要请教纪渊,二人便在装裱室外的走廊坐椅上闲谈着,崔世烟也在一边听着,权当消磨着时间。

博物馆的装裱室空间颇大,还有着一扇供通风的大窗户,环境自然符合要求。

赵卓要补的这幅书画是宋代一个大家的作品,是最近一个归国华侨捐献的,本来这幅画也是放在其乡下老家多年,一直没有打开看过,结果已经破烂得不行了,不止如此,在边缘还有些虫蛀的痕迹。

赵卓慢慢的将药膏融化,均匀的涂抹在书画上,只是遇到那虫蛀的地方却实在无法修复。

墨灵也在一边惋惜道:“若只是风化破碎还有修复的可能,但是虫蛀穿孔的地方只能是永远的缺失了。”

赵卓也点头叹息,很多人都是将祖辈传来的古物束之高阁,幻想着多年以后能够升值,只可惜等到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书画早已是破烂不堪,最后唯有装裱保存,在价值上却已经大打了折扣。

古往今来多少古物,便都是在这样不经意间毁掉,所以赵卓自从学到这补画技能后,便一早就有为博物馆补画的想法。

毕竟,博物馆收藏和私人收藏是有着明显区别,博物馆的收藏品属于国家,纵然花高价买来也并不是为了其价格,而是为了让这些承载着几千年文明的古玩能够延续下去,而私人收藏绝大部分都会包含价格的因素,往往转手倒卖。

所以,能够让这些书画完美的保存下去,已经不是用金钱能够衡量的事情了。

三个小时终于过去,装裱室的门也打开来了,要不是三人都碍于身份,恐怕早就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不过纵然如此,那步伐也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些。

走到室的桌子上,一见到那幅崭新如刚画的书画时,三人不由得同时嘘了口气,虽然这画上的边缘有些虫蛀的痕迹似乎无法修补完美,但是其他的画面却已经修补无暇,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瑕疵所在,尤其是那墨迹新新,一股古韵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动容。

此时什么话都已经不在重要,唯有震撼象爆炸后的余波不断在三人心头扩散。

纪渊更是勾着腰低着头,从上看到下,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良久之后才抬起头来,长长的叹息一声:“中华之大,无奇不有,这补画之术宛如画之良药,真是书画之福啊。”说到这里,他认真的看着赵卓道:“小赵,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为我白城博物馆修复一些书画?当然,价钱上我们可以商量。”

崔世烟便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纪老你不是单纯的想看看补画就跑这么远,原来是早有打算呀。”

纪渊微微一笑道:“装裱诚然是让书画保存下去的一项很好的工艺,不过,确是非常无奈之举,工艺好的装裱师能够尊重原画,补色上彩,但是始终算是后人添补,难以达到完美的地步,工艺差的装裱师更是可能画蛇添足,然而不装裱,书画便难以保存,真是难以两全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欣慰的说道:“不过,若有这补画的工艺在,能保书画原状,那就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相信这一点崔馆长也有共识吧?”

崔世烟哈哈笑道:“这是当然,只是我这师弟能免费一幅,可不能全都给免了。师弟,你就开个价吧,当然,纪馆长财大气粗,你可以开高点,不过我这师哥可真是穷得丁咚响,你可不能下手太狠拉。”

看到崔世烟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罗德文看得直摇头道:“见过哭穷的,没见过你这么哭穷的,要是我啊,就狠狠的宰你一刀,看能宰出多少油水呢。”

赵卓却有几分迟疑,他不是没动过为博物馆补画的念头,但是他更清楚,这补画和装裱最大的不同并不是时间长短,而是在于能否保存书画的价值,一旦为博物馆补画,那么势必会影响到装裱师傅的生计。

纪渊看到他一脸为难,含笑道:“小赵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我们博物馆虽然不大,但能满足的都尽量满足。”

赵卓便说道:“我只是担心这补画会不会影响到馆里的装裱师傅?”

纪渊原本以为他是在考虑收费多少的问题,没想到他却是在为装裱师傅着想,不由赞赏的说道:“小赵小小年纪便能为别人着想,着实难得。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这装裱啊,并不仅仅是针对古代书画,现代书画同样能用到,而且,我们馆里的装裱师傅都是拿的固定工资,而且每个月的工作可都是很繁重的,你能够为他们减轻工作量,我看他们还得感谢你才行啊。”

崔世烟也笑了起来:“纪馆长说得没错,这个问题小赵你没必要担心。”

赵卓这才松了口气,稍稍盘算一下便道:“那就一幅两百吧。”

“多少,两……两百?”崔世烟听得眼睛瞪得浑圆。

纪渊也有以为自己听错了,只是看着崔世烟的表情,便知道赵卓的数目和自己想的差了太远。

罗德文忍不住问道:“小赵,你真要两百一幅?这价钱……也太低了……”

崔世烟感动无比的道:“师弟啊师弟,我让你别下手别这么狠,也没有让你吃亏啊,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中天会所的老板们补画要收多少钱,但是至少也是以万为单位吧。”

纪渊微微沉吟一下道:“看来小赵你是碍于这两位长辈的面子不好开高价,这样吧,我给你五千一幅的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纪馆长,师哥,其实两百一幅我一点也没有吃亏呀。”赵卓却摇摇头道。

“师弟你可别糊我,我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工具什么材料来补的画,不过我敢断定绝对不是普通之物,其成本,两百可能连个零头都算不上。”崔世烟说道。

的确,药膏因为取材特殊,所以耗费的成本也千块左右。但是帮商人修复一副画,便可以赚到数倍。而且赵卓也知道博物馆的经费并不宽裕,崔师哥对自己是真的好,能为他做些事情也算回报他,于是淡淡一笑道:“的确两百并没有成本费高,不过,这书画承载的乃是千古文明,能够修补并让其流传下去本来就是功德一件,对于那些以此牟利的老板,我可以收取高额的费用,但是对于博物馆而言,我又怎么可能用这补画之术来敛财呢?而且,这样一来,二位馆长不就欠了我一个大大的人情吗?书画无价,人情无价,我还一幅赚取两百块,三位说我是不是赚了?”

赵卓一席话说完,三人都着实的愣了一愣,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把事情想得这么周到,而且话语中的逻辑实在是让人无法反驳。看起来傻傻的,连该赚的钱都不赚,但是这所体现出来的却是难得的情操。这个年代,会赚钱的人太多太多,但是能够分清楚该在什么地方赚,什么地方不赚的人却少之又少。

纪渊不由轻叹一声,满脸赞赏的道:“怪不得如此神奇的技艺会出现在你这年轻人的身上,就凭这一席话,就凭着这份慷慨和大义,我纪渊就欠上你一份人情,以后在白城若遇到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

赵卓连连摆手谦虚道:“比起那些将价值百千万的古玩捐献给国家的人,我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

崔世烟极为无奈的拍了赵卓一下,感激的道:“师弟你真是着实可恶,都说金钱易还人情难偿,你丢这么大个人情给我,可是会让我失眠的。”

罗德文笑骂道:“行了吧老崔,你就得了便宜别卖乖了,小赵还不是体谅博物馆的难处。这顿饭,我看你得请我们去五星级的餐厅吃了!”

崔世烟哈哈笑道:“纪老是五星级餐厅吃腻了,我看还是吃些淮海市的特色菜,嘿,老罗,我保证连你都没吃过呢。”

接着,崔世烟便带着三人驱车来到了南部海弯的一片渔排上,这些渔民靠海而生,依海建成的渔排就象海上的大排档,漂浮在海面上,小的十几张桌,大的几十张桌。

海鲜直接从海里捞上来便下锅,加上流传数百年的特制香料,无论什么样的做法,味道都绝美非常。

在渔排前的海岸边上,还有着一个个烧烤摊,烤架上放着盛满生蚝的锡纸包,买下几包一打开,顿时香气逼人,而且这些生蚝的个头只能用饱满来形容,一口咬下,肉汁溅满整个口腔。

赵卓在淮海市也有三年时间,也不是没有到渔排上吃过饭,但是象这么好吃的地方却是头一次见到,一打听才知道,崔世烟也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因为比较偏僻,所以知道的人少,但是风味却是正宗而独特的。

纪渊更是吃得赞不绝口,大叹比高档餐厅的东西原滋原味多了。

四人畅快开吃,结算下来也才三百来块,可谓是物廉价美。

吃饭的时候,赵卓也和纪渊商量了去白城的时间,便放在了鉴宝大会之后,而且去的时候正好去白明那里取玉雕。

吃完饭后,崔世烟又开车将赵卓和罗德文送到校门,最后才和纪渊一起离开。

第一章 同窗

(鉴宝大会即将开锣,求推,求收,求打~~~~~~~~~~~~)

补画是一个长期的工作,赵卓白天要抽出时间来对修复的画进行观察,而且还得注意屋子里的湿度和通风情况。

快到中午的时候,赵卓刚涂完一幅画,便接到了林阿姨打来的电话,让他中午过去吃饭。

于是中午的时候,赵卓便来到了韩朵儿家里,还没敲门,便听到里面不时发出些笑声,除了林阿姨,好象还有韩朵儿的。

果然,进了门之后,便看到母亲李雪、林阿姨和韩朵儿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韩朵儿憋着笑看过来的样子,赵卓心里便有了数,多半是老妈又在讲自己这些年的糗事。

他不由有些懊恼,坐下来便埋怨道:“妈,你该不会又在说我的事情吧?”

韩朵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木头,听说你高中的时候烤火把袜子都烤没了啊?”

李雪和林素芬也不由掩嘴笑了起来,赵卓大觉头疼,谁叫他有这么个管不住嘴的老妈呢?

说起烤袜子的事情,还确实是件糗事,那是高二过冬的时候,那天温度特别的低,赵卓穿着厚厚的袄子都觉得冷,听李诚亮说门卫那里有个火盆,可以取取暖。

于是二人就跑过去,坐在那里烤脚,那滋味确实暖和得很,不过等到要把脚穿回鞋子的时候,才发现脚上的尼龙袜子烤得没底了。

他摇头苦笑了阵,朝屋子里望了望,岔开话题道:“爸呢?”

李雪说道:“你爸跟你韩叔出去了,这几天都在忙建新工厂的事情,整天不着屋,其他事情就没这么上心过。”

林素芬笑道:“老韩还不是一样?说实在的,老韩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还是老朋友可靠。要我说,你们也别四处找房子了,干脆就和我们住在一起算了。”

李雪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你也知道老赵那个脾气,他固执得很,你们在工厂上面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赵卓却是心头一动,自己现在既然有赚钱的能力,家里也决定重建工厂,要不然干脆在这个小区买房子,这样子两家便可以住在一起。毕竟父母的朋友也的确不多,两家人感情这么好,也着实不容易,让父母有个伴也挺好的。

不过这小区的房子至少也得两三百万呢,现在手上的现金并不多,去白城一趟,51万便只剩下了3万多,虽然有补画得到的20万,也才23万多点。

看得还得想方法多赚些钱才行,不然让爸妈租房子住也着实委屈了他们。

正想着的时候,却听林素芬突而问道:“小卓,听你妈说,你现在也是在外面租房子住吧?”

“对。”赵卓点头应了声。

林素芬眼一亮道:“朵儿也在外面住,你也知道,这丫头的性格大大咧咧的,说话也是直来直去,我一向都不放心她。要不然,你搬过去和她一起住,也好照顾照顾她?”

“吓?”赵卓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林阿姨会这样提议,他连忙朝韩朵儿望了一眼,林阿姨该不会知道二人住在一起吧?虽然他是问心无愧,但是怎么都觉得万一被知道了也十分的尴尬。

韩朵儿显然也没料到母亲这么提议,连忙递了个眼色过来。

二人毕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虽然仅仅是一个眼神,但赵卓已经松了口气,林阿姨并不知道二人住在一起的事情,而且韩朵儿也并不想让他们知道,便说道:“林阿姨,我那边才租下,已经交一年的押金了,要是现在搬走,房东可是不退押金的呢。”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林素芬有点失望的说道。

赵卓和韩朵儿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有点迷糊,也不知道林素芬这失望是什么意思,唯有李雪心里清楚,掩嘴笑道:“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吃完饭后,送你们去上学。”

一开始吃饭,赵卓便后悔来到韩家,因为这饭一入口,李雪便开始畅谈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其中自然不可避免的说些赵卓的趣事,惹得林素芬和韩朵儿连连大笑,就连墨灵也听得咯咯直笑,不时的询问赵卓是不是真有这些事情。

赵卓只得长长叹口气,真是遇人不淑,连老妈都不罩着自己,还有什么办法呢?

吃过午饭后,林素芬便开车送二人来学校,在车子里,韩朵儿还是一个劲的笑着。

二人并排走进学校里,立刻引起不少同学的瞩目,一堆男生在那里小声碎语着,怎么都觉得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在路过图书馆的时候,李诚亮刚从图书馆里走出来,李诚亮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几个原寝室的同学。

一看到赵卓和韩朵儿并排走着,李诚亮便大叫一声:“赵卓!”然后几个人潮水般的涌了上来,绑架似的将赵卓押到了一边的路上,然后围着他嘿嘿直笑起来。

看到几个人见到猎物似的眼光,赵卓糊涂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李诚亮嘿嘿一笑道,“没什么,也就是问问你的同居生活过得怎么样了?”

“什么同居生活,没有的事。”赵卓连忙否认,这群家伙向来是见风就是火,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和韩朵儿住一起,不知道被渲染成什么个样子。

李诚亮一抬眼镜,眼中煞的露出十字型的闪光道:“哼,我还不了解你,要没什么重要事情,你舍得搬出去住?”

旁边一个碰了一下道:“就是,装什么傻呀,嘿,听说你碰到这个青梅竹马后,没多久就搬出去住了,上次咱们去步行街还看到你们一起逛街呢。”

赵卓真是白口莫辨,原来是被抓到现行了,怪不得这几个家伙这么肯定,他们说的肯定是韩朵儿刚搬过来那一天,二人去步行街逛百货公司,大包小包的给她提着东西,看那样子还真会被误认为是情侣呢,更重要的是,自己提的东西里还有拖把等生活用品呢,完全就是一副过同居生活的小情侣嘛。

“就是,平时看你这小子人模人样的,下手可贼狠,一下就把经济系的系花给搞定了。”

“现在还明目张胆的一起上学来了,真是……太让人嫉妒了。”

看到众人这嫉妒无比的样子,赵卓真是百口莫辨了,遂苦笑了一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道:“兄弟们,我搬出去是事出有因,和什么同居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众人哪里肯信,李诚亮说道:“好了,还是给他留点隐私吧。要是这事情传出去,赵卓你可是成为全校男生的众矢之的,不过,我们这么为你保密,你总也得为我们谋点福利吧?”

赵卓就知道这几个家伙没安好心,这么说一通果然是有目的,便问道:“什么福利?”

李诚亮搓着手直笑道:“我们想和经济系的女生联谊。”

“对啊,有赵卓你这个成功经验,我们可是信心百倍啊。”

“对,趁着韩同学还没走,你赶快追上去把事情给搞定,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和韩朵儿同居的事情好好宣传一下。”

赵卓看着这群饥饿的狼,苦笑道:“行,我去拜托一下,不过她答不答应帮忙可不一定哟。”

“嘿,行行,快去快去。”几个人连忙吆喝道。

赵卓揉揉额头,快步跟了上去,叫了一声:“朵儿。”

韩朵儿回过头来,见他追上来,希奇道:“怎么了?”

赵卓苦笑道:“有点事情想拜托你帮一下忙,你看能不能约几个经济系的女生,和我那些同学联谊?”

韩朵儿便笑了起来:“原来你刚才被他们绑架就是这回事儿啊?哟,那我岂不是把我的同学往那些狼嘴里送啊?”

赵卓回头看了几人一眼,这几个家伙果然一副色狼的模样,有一个嘴巴上流着口水。

赵卓暗道遇人不淑,说道:“也就是见见面,吃吃饭,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开玩笑呢,事情包在我身上,不过经济系的女生可是很凶猛的,小心你这些同学被吃得连骨带皮都不剩哟。”韩朵儿笑道。

赵卓笑道:“那倒正好,这样就没人来烦我了。”

韩朵儿却又慢条斯理的道:“不过,可有一个条件,你要请我吃饭。”

“没问题。”赵卓松了口气,还真怕她提出什么大难题来。

才松口气,便听韩朵儿嘻笑道:“到时候我们和他们到一个餐厅里,坐在不起眼的位置,偷看他们联谊是什么样子。”

“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赵卓苦笑了一下,不过,他倒也想看这些家伙联谊是什么样子呢,尤其是李诚亮,这家伙向来一副恋爱通的样子,但确是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处男。

第二章 古超的堂哥(上)

听说韩朵儿答应帮忙,李诚亮等人立刻欢呼起来,一个个搂着赵卓,象亲兄弟一样,然后商量起该在哪里吃饭,该穿什么衣服之类的,更是让赵卓最好是先透过韩朵儿搞到联谊女生的资料,好做参考,边聊着,便来到了南操场。

每周两节体育课,都是安排在上午的,不过今天早上由于体育老师有事,所以就推迟到了下午。进了操场,同班同学已经来了不少,上体育课的曾老师也已经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班级的同学在那里热身运动,一个28、9岁,穿着白色运动服的体育老师正在带着人整理器材。

赵卓刚坐到操场边上想休息一下,却听李诚亮突而说道:“那不是古超嘛,靠,他看过来了。”

赵卓朝那边瞥了一眼,果然发现那群同学中有古超在,而此时古超也已经看到了赵卓,立刻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然后走到那个体育老师身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白运动服的老师听完之后,便转过头来看了赵卓一眼,尔后居然带着古超朝这边走了过来。

李诚亮看得一惊道:“这家伙想干什么?该不会还记得那晚上的事情吧?”

赵卓倒是很平静,李诚亮虽然知道赵卓和古超的小过节,但是却不知道二人在之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包括古超被赵卓打了鼻梁,古超因为陷害反而被自己老爸狂殴的事情。只不过,古超再怎么大胆,也应该不会在这种场合和自己起冲突。

就在这时,那白运动服的体育老师居然朝赵卓招了招手,这老师长得倒是文质彬彬的,招手时还带着几分笑意,而且还一边和曾老师打了打招呼。

李诚亮说道:“他该不会想让老师出面吧?赵卓,万一有事情就叫我!”

“没事,我去一去就来。”赵卓笑了笑,从容的走了过去。

同班的人并不知道赵卓和体育学院的人有过节,也都没朝这里注意什么。

一走近了,便听那男老师和颜悦色的说道:“你就是赵卓吧?我叫古易,是古超的堂哥。”

“古老师好。”赵卓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男老师原来是古超的堂哥。

古超本来是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但一听堂哥的话也有点愣神,他本以为堂哥会狠狠的教训一顿,没想到他居然把话说得这么温和,这哪是教训人啊,明明就是交朋友的口吻嘛。

古易温和的说道:“你和古超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小子脾气从来就那么坏,老是做些让人头疼的事情,古超,还不给赵卓道个歉。”

“吓,我道歉?”古超用手指着自己,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古易神色微微严厉一点道:“做错了事情就该道歉,你莫非以为告诉了我,我会帮你欺负别人吗?”

赵卓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古超的堂哥看起来倒是挺好的。

古超显然也知道古易的厉害,不满的撅起嘴,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对不起。”

这话虽然简短,也没听出什么实意来,但是赵卓也没心思和他再结什么仇,再说,这家伙还送给自己三枚古钱呢,解了自己燃眉之急,只要他不再骚扰韩朵儿便好,于是说道:“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小事情。”

古易朝着古超说道:“看到没有,人家多大量,你啊就是被伯母给宠坏了,什么事情都小心眼。”

“我……哼。”古超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小声唧唧歪歪着。

古易教训完他,这才朝着赵卓微笑道:“等会儿下了课,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这就不必了吧,古老师太客气了。”赵卓连忙说道。

“对啊,请他吃饭干什么,浪费钱。”古超小声嘀咕道。

古易瞪了他一眼,朝着赵卓笑道:“我请你吃饭一来是为古超道歉,二来也是有点古玩上的问题向你讨教讨教,听说你上次到大伯家是去帮忙鉴定东西,赵同学该不会不赏脸吧?”

“这……好吧。”见到古易说得这么客气,人家毕竟也是个老师,赵卓也不好意思把话说得死,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章 古超的堂哥(下)

(这两天出门旅游,稿子设定好定时发布,如果期间出现没更新,那回来后再补上。)

古易呵呵笑了笑,朝着曾老师喊道:“曾老师,难得两个班一起上课,来场足球友谊赛怎么样啊?”

曾老师哈哈大笑道:“古老师,我们历史系的可也都是些猛人哦,可不怕你们体育学院的学生。”

古易笑道:“那就好,我手下这些精兵猛将就需要好的对手,是不是啊?”

体育学院的同学立刻大声喊起来,历史系这边也叫了起来,比起枯燥的练习课,踢足球自然要有趣得多。

更重要的是,足球比赛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他人便可以休息,自然是大快人心。

古易朝着赵卓道:“小赵要不要也来踢一场?”

“不了,我不太擅长这个,我就在旁边看吧。”赵卓笑了笑,他倒不是不会踢,只不过班上比他踢得好的实在太多,他也没有必要来凑这个热闹。

墨灵在一边轻笑道:“大哥哥,真没想到古超的堂哥人这么好,那古超可是憋了一肚子气呢。”

“是啊,我也没想到,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古家的人我还是远离点比较好。”赵卓说道,虽然这世上的确有帮理不帮亲的人,也的确有白明师傅那样为了雕刻师的荣誉绝不后退的男人,但是也有陆云海这种连自己亲人都要欺骗的坏蛋,所以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墨灵也连连点着头,她虽然单纯,但是也不是不明白世间险恶。

很快的,两个班的足球友谊赛便拉开了序幕,赵卓和李诚亮等人坐在外场休息,一边看着比赛,一边谈着其他事情。

似乎是因为怕古超把气发泄到其他人身上,古易并没有让古超上场。这一场比赛打得十分火热,但是双方都很有节制,没有一点冲突的迹象,的的确确是友谊至上。

待到体育课上完之后,古易便叫上赵卓和古超,坐上他的车来到了一家装修不错的餐厅里,古易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一走进来,便有领班过来客气的道:“古先生来了,里面请,还是您的老位置吗?”

古易朝着赵卓说道:“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餐厅,我也有一点小股份,算是个小小的老板,所以点餐不用客气,往贵的点就好了。”

古超扁了扁嘴道;“堂哥,你不说他也会点贵的,这种人有机会贪便宜还能放过啊?”

赵卓没在乎他的风言风语,看了看餐牌,发现这家餐厅的价格还真是贵得离谱,档次不见得有多高,但是价格却能比得上蔡家的那家法国餐厅了。

虽然古易显得十分大度,但是赵卓也自然不好全点贵的,随便点了几样,古易笑着拿过餐牌,加了几样招牌菜,又点上了一瓶颇有年份的红酒,这才吩咐服务生上餐。

赵卓想起下课走得匆忙,连手都没有洗,便离席去了趟洗手间。

他上卫生间,墨灵自然不会跟去,便无聊的呆在一边,只是呆在这里,却听到不得了的事情。

赵卓一走,古超连忙把憋了一肚子的话一股脑的掏了出来:“堂哥,你脑袋没发烧吧?我是让你教训教训这小子,你怎么又让我道歉,又要请这家伙吃饭?我实在搞不明白,你该不会是被外星人附体了吧?”

古易微微一笑,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你教训这小子的目的是什么?”

古超说道:“这还用说吗,这小子让我当众出臭,我当然要教训回来。而且,我听说他和韩朵儿关系还不错,拔掉这小子,这样我才能弄到韩朵儿。”

古易微微摇头,叹口气道:“都说你笨,你还不承认,简直就是一副爆发户的心态,认为要教训人就得叫几个人将他揍一顿,认为要追女人,就得砸大把大把的钱。”

“不是吗?”古超愣了愣。

古易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最高明的教训,是让人有苦说不出。”

“有苦说不出?”古超不解道。

第三章 伪善

古易邪邪的笑道:“你说如果我们拍到这小子和KTV里的小姐一起睡觉的照片,会怎么样?”

古超恶狠狠的道:“那还不简单,现在学校对学风可是抓得很严呢,要是把这种照片送到学校手里,这小子怎么也得退学!”

古易笑着摇头道:“退学有什么意思?与其让他退学,不如用这东西威胁他,可以让他做很多事情哦。”

古超听得两眼发亮,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对了,那就可以利用这小子和韩朵儿的关系,把韩朵儿弄到手,说不定更轻而易举呢。”

古易含笑道:“不止如此,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全部推到这家伙身上,不是吗?”

古超翘起大拇指道:“堂哥,真是高明啊,但是问题是,我们没有那种照片啊。”

古易笑道:“这还不简单吗?人啊,只要警惕一放松了,就有无数的漏洞可以钻,对于这种青春期的男生而言,钱和女人便是最大的诱惑了。等一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带他KTV里坐坐,叫上几个漂亮妞,然后,一瓶瓶高度酒给我灌,很快这小子就会醉得烂醉如泥。”

古超瞳孔猛然放大道:“我明白了,到时候他就任我们摆布了,想拍什么照片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吗?”

古易微微笑道:“所以,这就我为什么要和颜悦色的对待他,这样一来,他才会对我放开戒心,现在你也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知道。”古超连忙说道。

“知道就好,以后别做出那种暴发户行为,需要隐忍,好了,他来了。”古易说道。

赵卓坐回到位置上,发现古超居然也变了个样子,竭力做出友好的样子,他便朝着墨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家伙怎么变了个人似的。”

墨灵嘟起小嘴说道:“大哥哥,这个叫古易的可坏了,他刚才说要将你灌醉,然后把你和小姐拍照片来威胁你呢。”

“有这种事情?”赵卓听得眉头一皱,这古易居然想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这时,古易还亲切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赵卓也微微笑了笑,一副全然不知道二人计谋的样子,其实心里则在琢磨着,古易毕竟是学校里的老师,要是公然和他闹翻不知道他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来对付自己,干脆将计就计,就跟着他们去KTV好了,反正要想灌醉自己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等到饭局结束的时候,古易果然说道:“今天难得吃得这么高兴,我也学不到不少古玩上的知识,小赵可真是不错啊。我知道一家不错的KTV,我们去消化消化好了。”

“对,难得今天这么高兴,赵卓你该不会不给面子吧?”古超不由分说的拉着赵卓。

赵卓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不过我今天晚上还有点事情,可能呆不了多久。”

古易笑道:“放心,我们只是去坐坐,喝喝小酒,唱唱歌,花不了多少时间。”

三人很快到了同街的一家KTV里,古易显然也是这里的常客,进了包厢之后,点了几个拼盘,他在领班耳边小声说了几句,那领班出去了一会儿后,便带进来了七、八个妖艳女子。

古易指着女人说道:“小赵,今天我请客,你就挑两个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赵卓故作迟疑道。

古超怂恿道:“赵卓,我们现在可是兄弟了,你还顾忌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嘛,而且,只是陪你喝喝酒,又不做什么。”说罢,也不管赵卓反对,随手点了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的夹在了赵卓身边。

古易把那领班又叫了过来,小声说道:“去搞几瓶高浓度的白酒来。”

“古少,明白,保证把这小子灌得连老妈都不认得。”领班和古易显然很熟,立刻会了意,贼兮兮的笑了笑,转身退去。

似乎早得了领班的授意,两个女子使出浑身解数,酥胸半露,那腿一翘起来便能瞥到底裤,要是平时遇到这种状况,赵卓估计也会脸色通红,不过既然知道古易的意图,他的嘴角早泛起一丝冷笑,对这种阵仗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很快的,领班便带来了几瓶酒,打开瓶塞后,其中一瓶专门倒给赵卓,另外一瓶则是给古易和古超。

“来,赵卓,今天认识你实在太高兴了,这一杯我就先干为净了。”古易拿起杯子,直接一口就喝了个干。

两个女子大叫了声好,其中一个端起杯子,身子都快要贴到赵卓身上,嗡声嗡气的道:“来,我喂你喝。”

“不,我自己来。”赵卓冷笑着接过酒杯,也一口喝了下去。

“好酒量!”见到赵卓居然一口就喝了个干,古超大声笑了起来,照他这样喝,估摸着两三杯下去就能醉个一塌糊涂。

接着,古易和古超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敬着酒,加上两个小姐的蛊惑,赵卓似乎根本拒绝不了,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很快的一瓶白酒就快见底了,古易见到赵卓一点醉意都没有,眉头不由皱了皱,小声朝领班道:“你拿的是多少度的白酒?”

“48度。”领班回道。

“给我换52度的。”古易轻哼了一声。

接着,52度的白酒便上了上来,古易二人继续一瓶一瓶的和赵卓喝,没有想到的是,这瓶酒都喝完了,赵卓依然没有倒下,而且兴致还十分高涨,拿起话筒唱起了歌来。

古易眉头皱了皱,让那领班又上了一瓶。

然而,事情并没有象古易所设计的一样发展,白酒的度数是越换越高,从48度到52度,又到55度,最后到了60度,这一连四瓶喝下去,三四斤的量,赵卓除了上了一趟厕所,浑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倒是古易和古超也是一杯跟着一杯陪喝着,反而有点醉熏熏的了。

而且赵卓也不是任人宰割,喝到如今,也会让两个小姐跟着喝,二女也喝得有点醉意了。

要不是和领班非常熟悉,古易差点认为是领班拿勾兑的酒来糊弄自己,不过他也偷偷的尝了一口那60度的,一沾舌头便辣得不得了,非常纯,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赵卓的酒量很厉害。

不过再怎么厉害,恐怕也会见底了。

古易叫那领班又上来两瓶60度的白酒,誓要把赵卓喝趴下,于是一场恶战又开始了,而这个时候,赵卓也终于有了动作。

其实喝到现在,古易二人也各喝了几瓶酒,虽然浓度都不高,但是已有些醉意,而且那舌头肯定也已经被有点麻了。

赵卓暗自吩咐墨灵,趁着二人不注意的时候,将60度的白酒倒了一些进二人的酒瓶里,于是,这一瓶瓶的喝下来,古易二人很快的就醉得头有些晕了,但是赵卓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一杯接着一杯的碰,喝到最后,二人喝的每一杯里都有一半的是60度的白酒。

一瓶酒下去,古超率先抗不住,靠在沙发上进入了梦乡,很快的,古易也彻底的醉了过去。

赵卓这才站起身,朝着二人笑了笑,走出了包厢。

那领班见到赵卓面不改色的走出来,大吃了一惊,走进包厢里一看,发现里面四个人居然全都醉倒了。

他怎么也觉得有难以置信,虽然KTV里的人少有喝白酒的,不过这么高浓度,这么多瓶酒下去,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的走人,简直就是见鬼了嘛。

他几乎都认为自己是不是买到了假酒,便拿起那60度的白酒倒了一杯,一张口便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

结果才进去那么一小口,便象一团火苗从喉咙突地一下上下延伸,烧得脑袋和肚子外焦里嫩,他“哇”的一声惨叫,把肚子里还没消化的东西吐了一地。

第四章 委托

第二天,赵卓刚上完课,便接到了葛富贵的电话,葛富贵急切的说道:“老弟,有个人想见你。”

“见我?”赵卓不解的道。

葛富贵便说道:“是一个很有名望的收藏家,不止在广省就算在全国都颇有影响力呢。听说你是两副套钱的收集者,无论如何都想见你一面。”

“没问题。”赵卓也没多想,答应了下来。

葛富贵又说道:“对了,套钱的拍卖会时间已经定下来了,老弟要不要也来参加?到时候一定能结识到很多人呢。”

“拍卖会我就不去了。”赵卓说道,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去参加鉴宝大会已经够让自己头疼的了,那拍卖会估计吸引到不少人和媒体,也没有必要去出那风头。

葛富贵惋惜的说道:“老弟你就是太低调了,人家要是凑齐一副套钱,恨不得把自己的名字贴到各个杂志封面上去,你倒好,一点都不在意这种事情。”

赵卓笑了笑,挂下电话后,便坐车来到了拍卖行。

拍卖行里里外外都是关于下期拍卖品的宣传图,最吸引人的当然就是举世罕见的汉代套钱和金错刀母钱了。

来到拍卖行,便有跟赵卓打招呼,本来凑齐一副套钱来卖的时候,赵卓在这里已小有点名气,这第二副套钱更是不得了,当时鉴定的时候就连总经理萧万强也惊动了,赵卓的名气自然响得很,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鉴定师都认得这个年轻人。

来到萧万强的办公室,里面除了葛富贵外,另外一个人居然是纪渊。

见到赵卓来了,萧万强便露出笑脸来,正准备介绍,纪渊却站起来,又惊又喜的道:“小赵,原来真是你呀!”

见到纪渊居然赵卓,萧万强和葛富贵都愣了愣,赵卓也没想到葛富贵所说的收藏家就是纪渊,怔了一下便笑着问了声好。

萧万强希奇道:“纪老先生认识小赵?”

纪渊爽朗的笑道:“岂止认识,昨天才和小赵谈完一笔生意呢。”

萧万强二人更加糊涂起来,纪渊却没多说什么,笑呵呵的道:“小赵还记得我昨天说过的话吧,我说有我来淮海市有三件事情,一件就是补画,这第二件就是这套钱。”

赵卓点点头,葛富贵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小声给萧万强解释了一下,萧万强这才知道,原来最近传得沸沸扬扬,说有个中天会所的鉴定师会补画的事情居然是真的,而且这个人就是赵卓,这么一听,看赵卓的眼光更加重视了。

纪渊说道:“我一听这副套钱的收集者也叫赵卓,便觉得很希奇,而且这收集的还不止一套,便有种感觉,所以才让葛副总把你叫来,没想到还真是你呢。”

赵卓呵呵笑了笑,只听纪渊认真的看着他,满是赞赏的道:“真没想到我来淮海市两件事情都和你有关,这可真是难得的缘分,这汉代的套钱我刚才也看过了,真得不能再真,尤其是那枚金错刀的母钱,简直是让人大开眼界呢,相信拍卖会的时候足以让古钱收藏家们都疯狂一把呢。”

萧万强二人都笑了起来,拍卖行卖力的宣传,为的也是将这副套钱卖到最高的价位,二人显然深知纪渊的底细,听他的口气便知道他对这古钱有势在必得的意思。

纪渊说完,朝着赵卓说道:“其实我想见你,一是确认一下我的预测,其二嘛还有一个请求。”

“请求?”赵卓不解道。

纪渊含笑道:“对古钱收藏家而言,能够收集到一副套钱是最高的荣誉,为了收集到一套古钱,很多古钱鉴定师都是专精于一个朝代的古钱鉴定,眼力十分毒辣,但是,你们知道为什么收集到套钱的人却寥寥可数吗?”

葛富贵呵呵笑道:“这当然是因为一些古钱的数量稀少,想遇都遇不到嘛。”

纪渊微微一笑道:“葛副总说得不错,这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运。”

“运?”三人都愣了愣。

纪渊说道:“没有遇到古钱的天运,有再强的眼力也是枉然。而有着这天运,又有着如此强眼力的人更是麟毛凤角,而小赵你就恰恰是这样的人。”

“纪老先生过奖了。”赵卓谦虚应声着,却看了看身边的墨灵,若不是有墨灵,自己哪有这样的眼光,又哪有这样的运气呢?

如此的谬赞,应该夸奖给墨灵才对呢。

纪渊此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说道:“我一向对春秋战国时期的古钱十分喜爱,这些年来也收集了不少,虽然离套钱之数甚远,但是也聊以慰藉。本来已经没什么奢望,不过看到这副汉代套钱之后,我便有想请小赵帮我一个忙。”

“只要我帮的上的,都没问题。”赵卓说道。

纪渊便道:“我想请你帮我寻找一枚三孔布。”

一听这话,萧万强二人都吃了一惊,赵卓也是一愣。

三孔布乃是战国晚期的古钱,呈人字型,其布首和布足各有一只圆孔,铸造精细,形制奇特,品相端美,传世和出土的数量都极微,国内仅藏也只有几十枚而已,乃是中华古钱“五十珍”之一。

在近年的拍卖会上,曾出现过一次三孔布的拍卖,价格达到三百二十多万的高价,而如今这枚三孔布的价格早已不止这个数了。

纪渊说完,便笑道:“你也不要有压力,我这个请求也只是一点奢望罢了。”

赵卓镇定下来,说道:“纪老放心,要是我真得到了一枚三孔布,那么它的主人一定是纪老先生你。”

纪渊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拍着赵卓的肩膀道:“小赵,等你来白城的时候,我一定介绍我的孙子给你认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说完这话,纪渊便匆匆离开了,萧万强这才嘘了口气道:“没想到小赵竟能得到纪老先生的看重,实在太不容易了。别看纪老先生这么平和,其实眼光极为挑剔呢,这么温柔的和人说话,我可是头一次见到呢。”

葛富贵笑道:“萧总,这也不难理解,纪老先生是个古钱痴,对搜集到两副套钱的赵老弟自然是青睐有加了。”

赵卓谦虚的道:“葛大哥过奖了,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

葛富贵却说道:“就是这运气,可是天定的东西,我相信老弟你找到三孔布也是指日可待啊。”

赵卓淡淡一笑,运气再好,这三孔布又是哪是那么容易找到的东西?更何况,他现在还真没心思想这个,鉴宝大会可就迫在眉睫了。

由于景瑶所在的小区发生火灾,虽然她的住所没有被烧,不过楼道早已熏得不成样子,加上各种设施被毁掉,暂时是没办法住人,所以便将书籍之类悉数搬到了酒店里,准备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赵卓只好每天晚上前往那酒店里,在她的指导下进行玉器知识的学习,或者准确的说,这更象是一种切磋,因为墨灵的知识量实在太过丰富,景瑶虽然是一级鉴定师,但是之间却有着明显的差距。

尤其是很多名器的历史渊源,墨灵知之甚详,由赵卓口说出时,景瑶听得也是目瞪口呆,每每诧异。

不过一说到晚清后期的玉器,赵卓就真是一问三不知,变回来乖学生。

景瑶也对这种状况是哭笑不得,大多数鉴定师都是历史越靠近的古玩越了解,而赵卓却有点相反。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到了鉴宝大会之日。

第五章 鉴宝大会(上)

作为淮海市最高档的会所之一,中天会所一向保持着低调和神秘感,加上其所在的位置也远离城市,隐于山谷之中,所以深得不少上流人士的钟爱。

唯有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时,中天会所才会开门迎客,每年的这个时候,一向很少露面的会所老板和股东们都会露面,除此之外,到场的还有中天会所的会员、火眼和金地两大职业鉴定公司的高层、淮海市各大拍卖行高层。

此外,博物馆和鉴定师协会的人都会受到邀请,可谓是声势浩大,宛如一场古玩界的盛会一般。

今年的大会主题是玉器,玉本来有硬玉和软玉之分,但是中华所称的玉一般是软玉,至于硬玉,则俗称为翡翠,既为翠器,所以这一场玉器鉴宝大会则是围绕着软玉来展开。

而早在大会开始的前些天,会所已经将参赛者的个人信息印刷成册,和大会邀请函一同快递到了受邀嘉宾的手中。

此次大会,参赛者一共36人。其中10人为职业鉴定师出身,26人为非职业鉴定师,按级别来分,2级玉器鉴定师一共9人,3级鉴定师为26人,当然还有唯一一个初级鉴定师。

除了这表面上的声势浩大,对于知情人而言,更知道这里面所牵动的利益关系。

每个参赛者背后的会员都交纳了100万的参赛费,36人加起来也就是足足3600万。根据比赛的规则,失败者的参赛费将归胜者所有,直到最后一关时,分出一二三名,三者按照6:3:1的规则分配3600万,也就是第一名所得2160万,第二名所得1080万,第三名所得360万。

同时,按照推荐制规则,前三名将和推荐的会员平分金额,也就是说,第三名最终获得奖金为180万,第二名为540万,而第一名所得的则为1080万!

如此巨额的奖金,一下子便可以让鉴定师获得上百上千万的钱财,怎么不让人疯狂?

除此之外,会场还有着其他的投注方式,极高的风险也有着极高的利益,让这场鉴宝大会在还未开锣的时候便已经有股血雨腥风的味道。

这一天一大午,赵卓便和秦信前往会所,在路上也接到了崔世烟和葛富贵的电话。

会所的停车场本来十分宽阔,但是今天却是挤满了车,还有不少新增的临时服务员引导着大家将车开往另一个预备的停车场。

下车后等了几分钟,崔世烟等人便来了,崔世烟坐的是辆面包车,虽然价格不贵,不过车身上印刷着的博物馆专用车倒显得挺拉风的。

和崔世烟一起来的,还有馆里的几个鉴定师。博物馆的车刚停好,杜克拍卖行的人便来了,如此盛会,一向低调的萧万强也是亲自出马,同行的除了葛富贵和几个颇有资历的鉴定师外,自然还有景瑶在。

景瑶穿着短款修身的长袖小西装外套,里面穿着白色的圆领单衣,搭配上浅灰色的西裤,简洁而干练。

众人互相打了招呼后,萧万强便问道:“小赵,怎么样,有没有信心?”

赵卓平静的说道:“我尽力而为。”

秦信呵呵笑道:“尽力而为就好了,不要有什么压力。”

“对对,不要有什么压力,一百万对老秦来说不过是小CASE。不过这一输嘛,老秦的面子就不知道往哪里搁了,因为大家都以为你厉害得不得了,真能够过五关斩六将呢。”金山河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得意洋洋的嘲笑着。

慕容寻抬了抬眼镜,漠然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奚落。

秦信不愠不怒的笑道;“金老板这副表情我还颇有些怀念,记得上次会所打赌地皮的时候,你也是这副表情,只不过好象结果和你所料的有那么一点出入。”

提起当时的糗事,金山河立刻没了好脸色,没好气的重重哼了一声道:“老秦,在这里耍嘴皮子没意思,有本事等会看谁会丢脸!”

说完,眯起眼看着景瑶道:“景小姐,象你这么聪明的女人,应该不会和老秦想的一样吧?”

景瑶却淡淡的说道:“不好意思,金老板,我想的却和秦总一样,我认为赵卓一定不会输。”

第五章 鉴宝大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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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景瑶这么说,萧万强和葛富贵都不由愣了一下,二人对她的性格是再熟悉不过了,景瑶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会以最理性的态度来判断,但是这一句话显然十分不符合她的性格,以致于二人都有点糊涂,究竟是景瑶变了性格,还是赵卓真的实力惊人?

金山河的脸色更加阴冷了,他陡然大笑了起来,狠狠的瞪了赵卓一眼道;“小赵,等会儿上场你可得站稳了,不要输了之后连站都站不起来!”

说罢,这才带着慕容寻扬长而去。

崔世烟皱起眉头道:“都说这金老板行事恶劣,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师弟你别被他吓着了,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赵卓点点头,见到这么多双鼓励的目光,心里一阵感动,虽然他们都认为自己可能根本没有胜算,但是还是如此义无反顾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就为了这点,今天也一定要让慕容寻输得一塌糊涂。

走进会场大厅,里面早已人满为患,足足有着上百人,见到秦信等人来了,一些认识的都过来打招呼,只是只字不提赵卓参赛的事情。毕竟,补画是补画,鉴定是鉴定,一个区区的初级鉴定师去和这么多高级别的鉴定师争取仅有的前三名,这希望是何等的渺茫,只是秦信人缘不错,所以众人也不说破。

同时,也有人向秦信求证,慕容寻和赵卓的决斗是事关景瑶的事情,原来,金山河早就放出话来,把他和赵卓的赌约说得明明白白。

赵卓暗骂金山河太无耻,居然把这种事情拿来大肆宣传,为的也不过是让秦信最后输面子而已,但是这样却是把景瑶牵连进去了。

众人得到证实之后,又是称赞又是惋惜,金山河喜欢泡女人的事情在业界是无人不晓的,只是谁也没想到他这次居然看上了杜克拍卖行的景瑶。

作为国内罕见的可以说是最年轻的一级玉器鉴定师,加上又如此漂亮,景瑶一直以来都不乏追求者,不过从未听说过她对什么人有意思。

如今金山河对她出手,甚至还因此和赵卓打上了赌,也着实让这场鉴定大会增添几分花边,一个是广市来的职业鉴定师,一个是会补画绝迹的初级鉴定师,纵然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是却让人期待着二人的决斗。

由于鉴定师都要走另外一条通道,所以赵卓便和秦信等人分了手,走进了参赛的专门通道,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小厅里。

小厅里放着好几张长沙发,有服务生一边端着水果、食物和饮料,西装革履的鉴定师们三三五五的坐在一起,有的小声交谈,有的哈哈大笑,有的则在认真的翻看着参赛者的资料。

赵卓心里也很清楚,虽然这里的鉴定师不外乎职业和非职业之分,但是职业又分了两大公司,两大公司之间的鉴定师亦有着相互的竞争,非职业的则又有鉴定师分会会员和非会员的区分,有的虽然有着2级鉴定师的资质,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加入公司或者协会,关系可谓错综复杂,看似平静的小厅里,其实早已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

赵卓也发现了慕容寻,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此时正独自坐在一个角落的沙发上,品味着服务生端来的红酒,一脸的轻松自在,似乎为这场比赛丝毫就没有担心。

同时,他也豁然发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苏文翰。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赵卓对这个人的印象非常深刻,此人虽然看起来温文尔雅,但是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却无形中有一种强势。

而苏文翰也是景瑶特别提到过的一人,此人乃是火眼鉴定公司的经理级人物,据说是二级鉴定师中最接近一级鉴定师水平的人,实力非同小可,出道以来极少看漏东西。

苏文翰也和慕容寻一样,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和同公司的人坐在一起,而他周围就好象有着一种气场,使得其他人都不敢和他坐在同一个沙发上。

所以纵然周围的沙发上挤着人,但是他那张沙发上却留着长长的一段位置,显得特别的醒目。

第六章 入场

赵卓正打量着,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长发青年迎了上来,热情的询问道:“你是赵卓?”

“你好,余先生。”赵卓点点头,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他早把参赛者的资料全部印入脑海里,只看一眼对方,便能够和脑袋里的资料重合起来。

这个长相颇为英俊的青年叫余文,是余度成的亲侄子,他是三级玉器鉴定师,同时也是白城鉴定师分会的会员。

赵卓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不过他对余度成在当日林阿姨生日宴会上的帮忙很感激,也大有好感,见到余文这么热情的来打招呼,自然也笑脸相迎。

余文呵呵笑道:“赵兄不必客气,叫我余文就好了,你的能耐可真不得了呢,我最近都一直在白城忙些事情,这几天才回来,听叔叔说起你时一直翘起大拇指称赞,早就想见你一面了。”

“余兄才是了不起,能够在白城加入鉴定师协会,那可比淮海市难上十倍呢。”赵卓恳切说道。

余文摆摆手笑道:“我这也是沾了家里的光,和赵兄你补画的技艺比起来,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提起。”

见到余文这么谦虚又风趣,赵卓也笑了起来。

而听到二人的笑声,近处沙发上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平头男子便啧啧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会补画的初级鉴定师?我还以为是多么了不起的家伙,居然就是这么一副穷酸样?”

赵卓回头看了他一眼,这男子名叫胡小明,是金地鉴定公司的三级玉器鉴定师,虽然实力不算最好的,但是比起非职业鉴定师而言却是至少有高出一层的能耐。

余文有些不悦的说道:“胡兄,我们鉴定师的这双眼睛是拿来看古玩的,可不是拿来鄙视别人的。”

胡小明嗤笑一声道:“你又是哪根葱?年纪不大,倒是牙尖嘴利的,你们这些非职业的鉴定师不过是上场的炮灰而已,所以就别在这里相互吹捧了。”

他这一说,旁边坐着的同事也笑了起来:“对,别在这里口水都说干了,却连第一场都过不了,那才真叫人笑掉大牙。”

余文很是平静的说道:“二位放心,如果对手是你们,我怎么也过得了第一场。”

胡小明脸色一变,指着赵卓二人道;“好小子,口气倒是不小。要是真在场上遇到老子,老子会让你们哭着下台!”

沙发上的另几个鉴定师便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二级鉴定师拍拍他的肩膀道:“小胡,不要跟非职业的一般见识,免得被人说我们欺负外行人。”

众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口气中充满了嘲讽的味道。

余文听得一火,正待说话,赵卓连忙把他拉到一边,说道:“余兄,犯不着在这里和他们起冲突,还是场上见分晓吧。”

余文点点头,平静下来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瞧不起人的表情,其实什么级别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是为了鉴定师的尊严而战!”

墨灵也气呼呼的哼道:“大哥哥,那些人的眼神都好可恶,等会儿上了场,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放心,我们会胜的。”赵卓微微一笑,心里反而坦然起来,无论是为了秦信等人的支持和信任,还是为了投注在身上的一百万,还是为了让金山河不再骚扰景瑶,他都必须要全力以赴!

没过多久,会所的经理便从厅外走了进来,宣布参赛者到了入场的时间。

众人便很有秩序的起身,沿着厅外的走廊走向比赛大厅,而在入场的途中还设有专门的检测仪器和搜身,以防止参赛者带有耳麦微型话筒之类的作弊工具。

走出走廊,视野豁然开阔起来,眼前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大厅。

整个大厅装修得富丽堂皇,走廊左侧是一个供比赛用的圆型平台,比地面高出10多公分,台子后壁上是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屏幕上面挂着一块鲜艳的红布,上面印着中天会所鉴宝大会的字样。

在平台中间放着一个白色的桌子,大厅上方专门架起几支射灯照下来,使得桌子上的光线十分的充分,宛如白昼一般。

供嘉宾坐的地方一共有两层,第一层围绕着平台,一级一级呈弧型的椅子环绕展开,每隔几排和几行的位置还安置着一台液晶屏幕,使得再远距离的客人都能够轻松看到平台上的情况。

在大厅一层的上方,还有着第二层看台,修建得好象歌剧院一般,虽然座位少了很多,但是在观感上反而更足一些,再加上几个液晶屏幕,就如同站在平台旁观看一样。

当然,座位自然也是早分好的,在一层坐的基本都是会所普通的会员和所邀请者中地位比较低的,比如拍卖行里副总以下职位者,博物馆副馆长以下职位者。

第二层坐着的则是有推荐参赛者参加的会员以及高级会员、所邀请的公司、拍卖行、博物馆高层。

赵卓随着鉴定师们一同走进来,环顾着四周,同时也在第二层发现了秦信等人,秦信和崔世烟、萧万强等人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余唯洋和张向东。

除了这几拨人外,赵卓最注意的还有另一批人,那就是职业鉴定公司的人,他早在拍卖行看到过两家公司老总的资料,所以一眼便认了出来,而两人居然还是坐在一起的。

火眼鉴定公司的总经理名叫魏富安,40出头的样子,以前是做船舶生意的,因为渔民常常捞起一些瓷器,也不懂得什么价格,后来魏富安便在海边收购古瓷器起家,后来发现利润颇丰,干脆转了行,开起了鉴定公司。

金地鉴定公司的总经理叫何文臣,也和魏富安年纪差不多,他出身大家,本身也是鉴定师出身,后来便自然而然的开起了鉴定公司。

两家鉴定公司自从建立起便水火不容,包括鉴定师之间也是时常起纠纷,而这场鉴宝大会便是每年一次的龙争虎斗之时。

此时大厅里已是坐满了人,看着鉴定师们鱼贯而入,众人纷纷将真人和资料上的相片对照一下,好认清谁是谁。

参赛者的座位是集体安排在平台坐侧的位置,这里视野极好,既可看到平台上发生的事情,又可以将整个大厅一二层的情形收纳其中。

赵卓刚坐下来,便注意到厅里有很多穿着白色西装的服务生,他们穿梭在会场里,手里拿着一个类似POSE机的黑色机器。

赵卓立刻想起景瑶曾经说过的话,便小声朝余文问道:“那些白衣服务生应该是帮人下注的吧?”

余文笑着点点头,赵卓便好奇道:“那能够下多少钱的注?”

余文便解释道:“整个比赛的赌注分为内盘和和外盘两部分,所谓内盘,就是推荐我们的会员固定所投注的一百万,总共是有三千六百万。而外盘,指的就是除此之外的其他投注,一般第一场比赛,不会根据每个人来设定赔率,应该是按照鉴定师的等级来设定赔率,当然,每个人只能投一个参赛者。”

说着,余文便把目光落到近处的液晶屏幕上,此时屏幕上正滚动的播放着每一个鉴定师的资料。

余文指着资料的右下角说道:“看到没有,每个鉴定师资料右下角都有着一个百分数,那就是赔率。”

赵卓一看,果然发现屏幕右下方是有着一个赔率百分比的。

余文摸着下巴说道:“恩,这一场二级鉴定师们的赔率为1:1.5,三级鉴定师为1:2,初级鉴定师为1:3,在赔率旁边还有写着1M,代表着一百万。”

赵卓这才了悟的点了点头,这赔率倒是不难理解,就拿自己这1:3为例,如果押上10万,要是自己失败了,这10万自然就归作为庄家的会所所有,要是自己赢了,那么除投入的10万本金返还以外,还可以获得30万的收益。

而如果是投给2级鉴定师,那么10万的本金投入后,胜利却只能获得15万的收益。正是风险越大的,利润也就越大。

余文继续说道:“每一场的赔率都可能发生变化,而且投注的上限也会增加……”

话还没说完,全场突然轰动起来,只见从平台另一边的走廊走进一行人来。

第七章 选号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老者穿着黑色的高档西装,圆圆的脸上有点秃顶,不过鼻梁高挺,五官棱角分明,依稀能见到年轻时英俊的模样。

这个人就是中天会所的老板汪正明,此人身份神秘,乃是淮海市里的隐形富豪之一,谁也不清楚他到底有大的产业,不过光是建立中天会所这点,便可以看出此人有着过人的眼光,除了在商界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据说其在官场上也十分有人脉,不然又怎么可能在这会所里大兴赌博之事呢?

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年龄差不多的老者,都是会所的股东,也都是淮海市里的巨头级人物,地位非同小可。

在三人之后,还有两个老者,其中一个穿着唐装的六旬老者,赵卓看得暗自惊讶,这不是纪馆长纪渊吗?

他这才恍然明白过来,纪渊说来淮海市有三件要事,一是观看补画技艺,二是看看汉代套钱,其三原来是参加这鉴宝大会。

纪渊慢慢走来,目光落到参赛者众人那里,很快就发现了赵卓,微微颔首了一下,算是打了下招呼。

赵卓也连忙点了点头,再朝后面看去,却见五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他长得十分端正,身着笔挺的燕尾服,白衬衣上戴着领结,显得十分的彬彬有礼。

男子似乎刻意的和前面四人保持着一段距离,一副以晚辈自居的意思,十分有分寸。

众人来到了平台右边空出的位置上,汪正明朝着众人含笑朗声道:“谢谢诸位大驾光临本年的鉴宝大赛,下面由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此次大会的评委,分别是白城市博物馆的纪渊纪馆长,广市聚宝拍卖行的柯云柯总经理。”

众人听得一阵议论纷纷,自然都知道这两个人在业界的地位。

纪渊自不用说,其不仅是馆长的身份,更是业界知名的学者身份,著作颇多,在全国都是有影响力的人物。

至于聚宝拍卖行,赵卓自然也听过它的大名。作为广省省会的广市,拍卖行众多,为了得到藏家藏品的拍卖权,是各出奇招,乃是一块龙争虎斗之地,但是聚宝拍卖行却能够在业界排名前三,足见其分量,那绝对不是淮海市的拍卖行能够比拟的。

待到汪正明坐下之后,那个中年男子这才上了台,朝着周围众人微微一躬身,含笑道:“本人左旭刚,是广市聚宝拍卖行的鉴定师,受邀担任此次大会的主持。”

此话一落下来,众人便都不由得点了点头,能够够聚宝拍卖行里当上鉴定师,那自然是有几把刷子的。

虽然左旭刚没有说明自己的鉴定师等级,究竟是二级还是一级,但是就凭着聚宝拍卖行的名气和这儒雅大气的态度,已赢得了众人的尊重,而且其来自广市,和淮海市的鉴定师没有关系,自然就让比赛看起来更加公正。

待到大厅再次安静下来,左旭刚才示意工作人员将一个大红纸箱拿上来,然后才道:“下面开始,我每念到一位鉴定师的名字,就请他上来在纸箱里抽取编号。”

说罢,左旭刚便开始念名字,随着鉴定师走上台去,在大厅十几个液晶屏幕上便开始出现关于此人的资料。

和之前的滚动播出不一样,此次的资料更加的详细,而且还加注着一些说明,多是这人的一些辉煌经历,比如毕业学府,比如工作经历等等,十分的详细,尤其是职业鉴定师,几乎都是就读于名牌大学,不少还出国深造过。

每上去一人,厅里的人们便都会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一番,同时也会响起多多少少的掌声,职业鉴定师的呼声自然要更高一些。

当念到苏云翰的名字时,大厅里立刻轰动起来。

不止是大厅里的嘉宾对此表现出热情的态度,参赛区里火眼鉴定公司的同事也都在拍手鼓掌着。

赵卓自然也很清楚,这苏云翰乃是此次能够夺冠的热门选手之一,早在十年前他便已经为中天会所的会员服务,十年过去,他所积累起来的名气非同小可。

而且根据屏幕上详细资料上的介绍,此人并非是第一次参加鉴宝大会。

五年前,苏云翰也曾参加鉴定大会,只不过当时遇到了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于是只在决赛上获得了第二名。

虽然会所没有规定得过前几名的就不能够参加第二年的鉴定大会,但是由于每年鉴定大会的主题都不一样,而且每个人也都有所擅长,苏云翰自然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弱项去比和人比什么瓷器铜器鉴宝会,所以事隔五年之后,这才卷土重来,为的自然是得到第一名。

苏云翰才一下去,左旭刚便念到了邱玉琳的名字,邱玉琳是仅有的几个女选手之一,三十来岁,体形微胖,留着流海儿,走起路来有些雷厉风行的样子。

二人一个上台,一个下台,错身而过之时,目光交错了一下,虽然谁也没说话,但是却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在详细资料上显示,邱玉琳竟然也参加过鉴宝大会,而且就是五年前和苏云翰一起,而且是获得了第三名。

大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显然都在揣测着这二人五年后再遇,不知道又孰强孰弱?二人自然也成为所有鉴定师里最受瞩目的对象。

经过几个人之后,慕容寻也上场了,他的呼声也很高,虽然他的玉器鉴定资质只有三级,但是却有着另外一个二级和三级鉴定资格,再加上又是从广市来的,自然也备受注意。

过了不久后,这才轮到赵卓上场,而赵卓一动身,全场的议论声音反而更加大了,毕竟赵卓引起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地皮打赌的事情不少人还记忆犹新,本来谁都不看好的赵卓漂亮的露了一手,让金山河是吃了个哑巴亏。

结果没过多久,赵卓居然和金山河打起了赌,而且这内容居然还和景瑶有关。

在小小的淮海市,业内的人自然都知道景瑶的大名,虽然她对家门讳忌莫深,但是凭着国色天香的姿容,再加上如此年轻便有着一级鉴定师的资格,可谓是如雷贯耳。

这赌约听起来十分简单,就是赵卓和慕容寻的决斗。

其实,按照比赛的规则是抽签比赛,也就是对手都是未知的,所以慕容寻和赵卓在第一场不一定碰得上。

但是,如果赵卓在第一场就输了比赛,而慕容寻成功进入第二场,那二者之间的胜负自然就再明白不过了。

虽然赵卓当时露了一手,但是这鉴定和补画完全就是两码事,在场的人谁都清楚,一个初级鉴定师和一个三级鉴定师之间的差距,大部分的人都认为秦信对这个年轻人信任过头了,这一百万完全就是拿来打水漂了。

不过,在赵卓抽签的时候,厅内一角却响起了激烈的掌声,众人一看,原来鼓掌的是一层鉴定师分会的会员,田江拍得最响亮,马云也在其中,依旧是冷着个脸,一副不看好赵卓的样子。

而二层的杜克拍卖行的葛富贵等人也在鼓掌,除此之外自然还有博物馆的人马。

赵卓朝着众人感激的笑了笑,再看看手上抽取的号码:13号,好象是个不怎么吉利的数字呢。

回到座位上不久,参赛的36个选手全部都拿到了号码,左旭刚便说道:“本次参赛选手一共有36人,将会进行总共四场比赛,每一场比赛会有不同的比赛规则,请参赛选手一定要听仔细。即将举行的第一场比赛将是一对一的较量,下面将由电脑选出任意两个号码的选手成为对手。”

话音一落,便见平台后方的大屏幕上号码迅速的滚动着,形成一对对的数字。

赵卓一看自己所应的是31号胡小明,胡小明一看顿时笑了起来,旁边几个同事直道他运气好,一来就碰到个最弱的,可以轻松进入第二场。

而见到赵卓的对手是胡小明,秦信等人都不由捏了把汗,碰上什么对手不好,一上来居然就是个职业鉴定师,这13号的数字可真是够不吉利的。

这时,场内已经有人开始招呼服务生,服务生们在场所里穿梭着,点头听着对方说话,然后拿起对方递过来的卡,在机器上刷一下。

当然,并不是大厅里的每个人都喜欢赌博,但是不赌的也很有兴趣看看热闹,毕竟钱不是自己出,但是却可以跟着体味到那份惊险刺激的感觉,也颇有意思。

而且,下注只规定了上限,下限是没有的,也就是就算投上百十来块也是可以的。

按照大会的规定,只要要投注的鉴定师还没有开始比赛,那么都可以随时的投注,所以很多人并不急着投注,因为第一场出赛的,乃是1号余文和17号的詹大虎。

待到屏幕上的数字完全停止滚动,18对号码确定完毕之后,左旭刚这才朗声说道;“下面宣布第一场比赛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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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场开局(上)

“两位鉴定师将同时为十件玉器进行真伪的鉴定。当我拿出一件玉器的时候,两位鉴定师需要最短的时间内辨别其真伪,并且喊出‘真品’或者‘赝品’,第一位喊出者有优先回答的权力,如是真品需要断代,赝品需要解释。如果回答正确,就获得1个积分,直接进入第二件玉器鉴定,如果回答错误,扣除1个积分。十件玉器鉴定完毕后,哪一位鉴定师的积分高,谁就获胜。”

第一场的规则一说完,赵卓便轻嘘了口气,这鉴宝大会果然非同一般,不过才第一场比赛,便已经有相当的难度了,初级鉴定师的比赛和这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如果只是鉴定玉器真伪,就算在限定的时间内难度也是有限的,然而在这个规则上却加上了抢答的形式,如果仅考虑到优先回答就抢答,却没有完全鉴定出真伪,那么就有可能失分。但是如果等自己鉴定完真伪,可能先机已经落到对方的手中,怎么看都是两难的选择,十分考验参赛者的心理素质,更何况,每个人还背负着一百万的参赛费呢。

而且,真伪都需要加以说明,十分考验鉴定师的眼力和实践经验,一旦乱了阵脚,恐怕就会以失败告终。

刺激的规则让比赛还没开场便已经热闹起来,要知道,会所每年的比赛规则其实都不一样,而且根据每届参赛人数还会做出调整,所以在比赛前,谁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规则,但显然这样的规则也符合了大会高难度的标准。

这时,外盘的投注也已经完成,二人都是业余的三级鉴定师,所以在投注额上相差并不是很大,余文的外盘投注稍高一些,达到350万,詹大虎的外盘赌注则达到300万。

此时,十个木盒子也由工作人员搬到了台前,余文二人相继上场,拿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放大镜。

一切就绪之后,左旭刚将其中一个盒子放到平台的桌子上,在宣布开始的同时,把盒子打开来。

灯光照射之下,盒子里所装着的乃是一尊白玉佛像,佛像雕得十分精美,线条自然流畅,颇有几分古韵,而且那色泽纯白,一眼看上去,便好象是和田玉一般。

透过液晶屏幕,大厅里所有人都能够清晰的看到佛像的全方位展示,赵卓也眯起眼睛认真的分辨着,唯有墨灵不受任何的束缚,凭着无人能看到的身体,就站在桌子前旁观。

余文和詹大虎丝毫不敢怠慢,不约而同的拿起放大镜围着佛像看,还同时伸手摸了摸佛像,感觉着那质感。

左旭刚十分平静的看着二人,从他的脸上根本分辨不出来对玉佛的任何判断。

不到一分钟,便听余文掷地有声的说道:“赝品!”

其实詹大虎也刚想开口,只是这话却慢了一步,顿时一脸的懊悔。

左旭刚朗声说道:“如果是赝品,请说明理由。”

余文便指着这佛像侃侃而谈道:“这佛像粗看象是和田玉质,然而实际上却是青海玉,二者之间色泽虽然接近,但是却有着很大的不同。青海玉多带着透明的筋,而且放大镜下呈现出条纹状,然而和田玉却是雪花状。而青海玉是近20年来才在市场上应用,所以这白玉佛像也就是20年间的产物,自然非古物,乃是仿古赝品。”

见到余文说得头头是道,纪渊等人都微微颔首,显然是赞同。其实,关于比赛用的玉器全部都记录在案,所以作为评委的纪渊等人自然是知道所有玉器的真伪了。

听到余文的回答,詹大虎不由得惋惜的叹了口气,就差那么一点,便被对手抢去了先机,左旭刚朝着评委席望了一眼,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朗声道:“一号余文获得1个积分,下面进行第二件玉器的比赛。”

随这一件件玉器的拿上来,余文很明显的占据了上风,虽然在众人眼里,他是靠着家势成为白城协会的会员,但是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却是非常不俗,詹大虎虽然也不错,可惜往往就是比余文晚喊一步,导致分数差距越来越大。

看到余文的积分越来越高,自然是有人高兴有人心痛,毕竟在詹大虎身上可是投了300万呢,虽然第一场大家都是以试水的方式来下注,钱都投得不多,不过也有胆子大的,一下子就投上四五十万的。

第八章 第一局开场(下)

赵卓一边看着二人的比试,一边则在琢磨着其他的东西,左旭刚所拿出的玉器年代跨越非常长,而且玉石的材料也多种多样,十分考验知识性,可见要取巧过关几乎是没有可能的,这也证明了鉴宝大会的高难度,看来在景瑶那里学习晚清后期的玉器知识是完全正确的,否则今天恐怕会遇到不少的难题。

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二人的对战便结束了,余文以7个积分的成绩轻松战胜詹大虎,顺利拿到第二场比赛的资格。

余文顺利出线,在他身上投注的商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很为自己的明智眼光而自豪,招招手让服务生过来,将卡递过去重新刷一次。

这些卡是会所特制的,纯粹是数据而已,无法在会所外的场所使用。但是赛后可以凭借卡上的数据直接在会所取款,十分的方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一个个参赛者的上场,整场比赛已经非常的白炽化,无论会所老板,还是纪渊柯云,还是厅里一层二层的其他老板高层们,也看得是饶有兴趣。

对于爱好古玩的人而言,这样的对战无疑于是一场精心烹饪的美餐,每一口都让人回味悠长。

参赛者们都是使出浑身解数,就算是同一公司的同事对战也毫不手下留情,竭力争取出线机会。

自然也有人赢钱有人输钱,不过在场的都是大老板居多,几十万的输赢也只是毛毛雨,对有经验的人而言,这第一场的下注纯粹娱乐,更多的是观察和判断鉴定师的能耐,从而为第二场的投注提供基础。

赵卓认真的看着每一场比赛,分析着可能存在的对手和这些对手在鉴定方面的能力,当然最注意的,自然是苏云翰、邱玉琳和慕容寻三人。

苏云翰和邱玉琳两人的实力都非常强,每一件玉器只细细一辨别便能做出答案,而对手却连神都没有回过来,其间的差距可谓巨大。

而慕容寻所表现出的实力也十分不俗,虽然他的对手同为一个三级鉴定师,但是他是以最快的速度,最精确的回答,居然是十件玉器不给对方留一点机会,获得满满10个积分。

当时间指向十一点半的时候,也终于轮到了赵卓上场。

本来在第一场比赛开始的时候,屏幕上早已显示出了赵卓的对手是胡小明,不过当时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热门选手身上,毕竟每个人只能投一个参赛者。

一见到赵卓的对手是胡小明,厅里的人都纷纷摇了摇头,毕竟胡小明可是金地鉴定公司的职业鉴定师,虽然只是个三级鉴定师,但是那实力绝对不是业余级的人能比的,更何况赵卓还不是个三级鉴定师,而是今次唯一参赛的初级鉴定师啊。

裁判席上,柯云看到赵卓的资料,稍稍诧异的道;“汪老板,你们这大赛还允许初级鉴定师参赛啊?”

汪正明似乎也稍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笑道:“大赛只规定了上限为二级鉴定师,下限倒是没有限制。”

柯云便笑了起来:“那这个秦总可真有意思,居然推荐这么个年轻人来参赛,那一百万岂不是白费了吗?”

纪渊却显然是在赛前翻看过资料,看着赵卓气定神闲的走上台来,心头倒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此次来淮海市的三件事情居然都和这赵卓的年轻人牵扯上了关系,还真是难得的缘分,不过,他虽然有补画奇能,又在古钱方面有所擅长,莫非连这玉器也有过人的能力吗?他没有参与汪正明等人的谈话,只是望向台上,想看看赵卓究竟有什么能力。

而关注赵卓的自然不止这评委席上,在二层楼上,崔世烟正焦急的说道:“怎么一上来就碰上个职业的,师弟这运气也太背了。”

葛富贵却不以为意的笑道:“崔馆长你不用担心,老弟这些天可是有景瑶专门给他补习,进展神速。”

“什么,景小姐专门为小赵做了补习?”秦信希奇道。

景瑶淡淡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但是目光却落到了赵卓身上,油然的升起几分关心来。

葛富贵突而眼一亮,搓着手嘿嘿直笑道:“景瑶,你认为小赵的胜算有多大?”

“过第一场应该不成问题。”景瑶颇有信心的答完,便募地明白过来,怔了怔道,“葛副总,你该不会是想……”

葛富贵打了个哈哈,朝着后边的白衣服务生招了招手,拿出卡来在上面刷了一下,输入了10万的金额。

第九章 对阵

景瑶和葛富贵共事几年,深知他性格,见他果然是要下注,自知是拦不住的,只得委婉的说道:“葛副总,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可别当真。”

葛富贵见她掩饰,反而大笑了起来道:“景瑶你可瞒不过我,刚才那回答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我对你的判断可是非常有信心,看来我那老弟在你那里是学了不少东西,对付什么职业鉴定师之类的,不过小儿科罢了。”

这话刚一落下,坐在不远处的金山河便故意高声道:“哎呀,何总你真是大肚量,自己手下被说成小儿科还没点反应啊?”

见到金山河又要挑拨离间,秦信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总是忘不了挑拨是非。

金地鉴定公司总经理何文臣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微微一笑道:“比赛都是实力见真章,我们这些局外人说得再多,又有什么用?”

金山河立刻翘起大拇指,赞道:“何总说得正是,我也十分看好胡小明啊,这一局是必胜无疑。好,我就在他身上下10万的注!”

他一边把服务生叫过来,一边朝着秦信挑衅道:“怎么样啊,老秦,反正100万都出了,要不要再拿10万出来玩玩?”

秦信很是平静的道:“好,反正我也投了10万,反正都投了100万了,也不欠这一点钱。”

此时一直没说话的萧万强也说道:“那我也投10万好了,虽然我不确定小赵的实力,不过我可是很相信景瑶的眼光。”

景瑶不由摇头轻叹,没想到自己说一句话,却让这些人当成赌博的把柄了,不过她心里也很感动,毕竟这些人说是赌博,实际上却都是在和金山河博奕呢。

就在几人下完注后,何文臣却笑了起来:“看几位玩得这么开心,我这个做上司的怎么能袖手旁观呢,那我何某人也玩上一把,就在胡小明身上投10万好了。”

魏富安在一边抱臂冷观,却没有参与进来,毕竟他也很明白一个初级鉴定师和专业三级鉴定师之间的差距,虽然很想打击一下何文臣,但是却很理智的没有说话。

崔世烟看着一脸苦笑,这些人把10万10万当玩似的,不过心里却暗暗称赞,别看着师弟年纪轻轻的,但是能够赢得这么多人的信任,真是十分难得啊。

余唯洋也啧啧称奇着,张向东却是直摇了摇头,显然不看好赵卓。

厅里的人也不少下注的,当然下注的金额都在100万以内,同时规定每个人只能投注一个鉴定师。

毕竟如果没有这样的限制,在最热门的选手上投个几千万,岂不赚得做梦都要笑醒。

台上,胡小明微微抬起下巴,还未开赛便已带着胜利的笑容,嘴巴更是突地做了个“咬”的姿势,好似一头即将咬断猎物脖子的凶猛鳄鱼。

赵卓出身在普通家庭里,虽然有着一双与众不同的阴阳眼,但是过着的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生。

然而,在发现墨灵,踏足古玩行当之后,他渐渐接触到了更为广阔的天空,心性也在逐渐的发生变化。

若是以前遇到这样的阵仗,遇到胡小明这样的强势,难免会有些慌张。然而,两个月来经历了这么多事件后,赵卓的心性已显沉稳,身体里更涌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欲望来。

此时,他表情淡定,静静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丝毫没有因为胡小明露出的凶相而有任何的退闪。

而此时在屏幕上滚动的二人对比资料上,投注的金额则在不停的刷新,直到投注完成时,赵卓的外盘投注仅为60万,除了秦信等人外,仅有几个爱好投冷门的扔了几万来试探了一下。

而胡小明的投注则高达500万,毕竟二人表现出的差距实在太大,以致于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胡小明一看到自己的押注如此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心里也越发的得意。

余文看得不由为赵卓捏了把汗,但是作为参赛者,除了担心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投注完成,左旭刚即刻将第一个木盒子放在了桌上,宣布比赛开始之后,立刻将其打开。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件青色的玉马摆件。

这玉马不过5、6厘米长短,做工古朴粗糙,玉质上流露出的青色粗看颇为自然,还有着严重腐蚀的痕迹,看起来年代久远。

不待墨灵说话,赵卓便知道这是赝品,只因为他的嗅觉远超常人,虽然这玉马上只留着细微得普通人无法分辨出的化学气味,但是对他来说却十分的明显。

要知道,真玉不外乎两种,即传世古玉和出土古玉,前者简称为传世古,后者简称为出土古。

而鉴别两者重要的依据,便是传世古是否有包浆,出土古是否沁色。

所谓传世古,是指玉器制成之后直接传到现在,没有入过土没陪过葬,由于长期经过空气的侵蚀以及人把玩时汗液、分泌物等浸润,玉器的表面就会产生一层光洁润泽的油腊,俗称“包浆”。

所谓出土古,是指玉器或殉葬或埋于地下,后出土之物。

土古玉由于长期受地下各种物质的侵蚀,受地气的薰蒸,玉器内在物质会产生一些变化,如出现“土锈”、“土斑”等各种颜色,俗称“沁色”。

如果传世古无包浆,出土古无沁色,那自然必假无疑。当然,辨玉并非简单的通过这两点来判断,还需要对材料、器型、纹饰、雕工等各个方面进行综合判断。

眼前这件玉马为伪造成出土玉,采用了硝酸一类的化学药物来进行腐蚀,再将其埋藏于土中,从而产生沁色,只是色泽极不自然,又带有残留的化学气味,必是赝品无疑。

赵卓虽然立刻分辨出了玉器是赝品,不过最先喊出声的却是胡小明。

这倒不是赵卓分辨得慢,而是胡小明几乎在玉器一拿出来的时候,便已经喊出了赝品二字。

左旭刚便点头道:“请说明赝品的原因。”

胡小明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一件玉马的腐蚀明显是用化学物品造成的,只要有经验的人,一眼便可以识破。”

左旭刚看了评委席那边一眼,得到肯定后便朗声道:“恭喜31号获得1个积分。”

见到胡小明已极快的速度获得一分,厅里的人都纷纷点头,二层之上,金山河得意的翘起腿来,显然是胜券在握。

虽然对方先得了一分,但是赵卓并不慌张,实际上对于胡小明这样在实践中成长的玉器鉴定师,眼力已经锻炼得相当不错,这一件玉器伪造得如此明显,的确一眼就能识破。

不过,他看了这么多场比赛,也对比赛用的玉器大致有了了解,除了少部分一眼就能看破的赝品,大部分都需要细致的推敲一下。

而只要出现这样的玉器,那么就是自己得分的时候。

紧接着,左旭刚将第二件玉器拿了上来,这是一件乳钉纹的白玉佩,玉佩竖直的钻了着孔,带着一条红线,两边还佩带了两个玛瑙玉珠子。

“真品!”胡小明不愧是经验老道,张嘴就喊。

赵卓微微蹙了下眉头,他立刻明白了胡小明的方法,因为在之前的比赛中,他已经多次看到,职业鉴定师几乎都是采取了抢的方式来回答,就算错了也就减1分,同样处于胜局,总归不能够把回答权交到对方手里。

本来对付一个初级鉴定师根本用不上这种手段,不过胡小明为了出风头,下手丝毫不留情,一副要以满分胜出的姿态。

于是,一连四件玉器拿上来,胡小明连得四分,场下的人议论纷纷,投注的人则是对他的表现十分满意,要知道,所谓的积分规则其实有一个很直接的取胜条件,那就是取得6分。

一旦直接取得了6分,那就已经取得了胜利。

金山河的笑声则是越来越大,不时的讥讽葛富贵等人几句。

赵卓本来还想有所保留,但是到这样的情况终于正色起来,虽然没有和墨灵做任何的沟通,但是这么多天以来,一人一灵也早已形成了非凡的默契,如果胡小明要比速度的话,又怎么比得过自己和墨灵合起来的眼力呢?

第五件玉器一上来,这是一枚玉指环,色泽偏黄,而且上面有着不少的黑色斑点。

胡小明稍稍迟疑了一下,显然这件玉器并没有那么好判断,正待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那黑斑,然而这时赵卓已和墨灵一对眼神,朗声说道:“赝品!”

见到赵卓终于抢到回答权,秦信等人顿时一副期待的表情,厅里的人也都凝视着,想要知道赵卓的回答是否正确。

左旭刚微微一摆手道:“请回答赝品原因。”

只见赵卓平静的回道:“这黑斑明显是人为造成,因为一般埋于土下的玉器被腐蚀,所造成的黑斑毕竟分布不均,而且色泽深浅不一,然而这块指环上的斑点却明显深度一样,可见为后世所伪造。”

柯云朝着左旭刚示意了一下,表示赵卓的回答是正确的,只是他却又小声嘀咕道:“纪老,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蒙的还是真辨别出来,不用放大镜可很难看到黑斑的色泽和深度呢。”

“继续看下去不就知道了吗?”纪渊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赵卓身上。

第十章 逆反

(下午还有半章)

纪渊本是知识渊博,自然也有着过人的眼力,就凭着赵卓一眼能够辨出此玉的赝处,便知道他的确有些本事,不过,真想要取胜还得看后面的。

得到柯云的示意后,左旭刚便朗声道:“恭喜13号获得1个积分。”

秦信等人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金山河不以为意的嗤笑道:“4:1,让你们一马又如何?想要取胜,那可是白日做梦。”

很快的,第六件玉器摆出来,切是一个白玉镯子,这枚玉镯样式古朴,本来纯白如玉的上面多了些红色的侵蚀。

胡小明这次早有准备,迅速拿起放大镜辨别起来,不过,赵卓的眼力比普通人要锐利得多,不消用放大镜,这玉镯便如同放在眼皮底子下一样,无论红斑还是玉质纹路全都一目了然。

胡小明还未做出判断,赵卓已经开口道:“赝品,这镯上血沁乃是后人伪造而成。若我所料不错,乃是将死或活猫狗的腹部剖一深口,将这玉镯温热后纳入其中,然后将猫狗埋入地中,经过一年之后再行掘出,所制成的血沁便和真品无二。不过,这毕竟是伪造而成,利用短时间形成的血沁和真品有着一些细微之处的差别,首先太过完整,而真正的血沁乃是尸身上血滴而成,极不均匀,其二埋于土中必被黄土所侵蚀,绝不会如此温润光亮。”

一番话说来,胡小明微微变色,而评委那边的点头也证实赵卓的判断无误。

“赝品,此传世古玉璧包浆浅薄,不浓厚,乃是表面涂油,刷均匀后由人工盘玩汗擦而产生。”

“元代真品。”

“赝品,此玉采用的乃是河摸料玉,此玉据说乃是被人挖金沙时于河底挖出,多仿于春秋战国和汉玉,表面上有厚厚的白灰,乍看为出灰之玉,然而真正的出灰指的乃是玉器经滚水泡煮后而渗出的灰尘,和这种厚厚白灰完全是两码事。”

“赝品,这是以油提法所造的假玉。所谓油提之法,始于前清乾隆之时,以火热油令其半沸,然后以绳系玉,侵油煎之,经过两月而成,再以火熏之,表面上形成真伪难辨的黑斑。然而,真正的土绣黑斑埋于地下必有馨香土味,而伪造者却没有。”

从第五件玉器开始,赵卓宛如神助,一件件玉器真伪信手拈来,让人大跌眼镜。

要知道,要确定是真品还是赝品,也颇有些差距。真品的确认是需要进行各方面的综合考虑,没有一丝遗漏,而赝品只需要判断一处便可成功。

从胡小明的脸上明显可以看出,后面几件玉器的判断是颇有难度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放弃抢答的策略。

别说厅里的会员嘉宾们看得是目瞪口呆,就算是左旭刚也有点发愣,纪渊在诧异之余则露出欣赏的表情来。

好在左旭刚还算镇定,回过神来后很冷静的宣布赵卓以6个积分的优势出线。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才响起一阵唏嘘之声,毕竟在胡小明身上投钱的可不在少数,整整500万啊,明明是百分之百胜算的东西,谁能料到赵卓竟然逆反为胜。

鉴定师们也都是窃窃私语着,很是惊奇,苏云翰一如平时的平静,并没有因为赵卓的发挥而有任何的关注,毕竟对他来说,唯一的对手只是邱玉琳而已。

慕容寻冷冷的盯着赵卓,虽然对他的出线感到几分意外,不过也并没放心上,唯有余文真心为赵卓开心。

此时的胡小明愣在当场,好似石化了一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职业鉴定师输给一个非专业的初级鉴定师,这是何等的丢脸啊?

台下投注的大老板们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毕竟这是真实实力的较量,投注也是自己选的,只是为自己看漏了眼而惋惜。

但是对胡小明而言,这一场败仗等于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名声被赵卓所夺走,想起赛前的狂妄话语,一脸的窘迫羞愧,他迅速的走下台去,不好意思在这上面停留半分。

赵卓走下台来,余文立刻笑着将他迎回座位上,翘起大拇指赞道:“赵兄,你实在太强了,最后那一连串的鉴定,简直就是神了。”

赵卓呵呵笑了笑,朝着墨灵翘起大拇指来,若没有墨灵在,自己过关哪有那么轻松?

金地鉴定公司的众人却重重哼了一声,冷冷的扫了过来,虽未说话,但是那敌对的态度已经显得十分明显,火眼鉴定公司的人则在一边幸灾乐祸着。

此时,二层楼上,金山河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也没料到胡小明居然会输,何文臣明显有几分失望和意外,10万虽然是小数目,不过公司的职业鉴定师居然输给一个门外汉,这面子可丢大了。

而另一边,葛富贵在机子上刷新了下卡里的金额,眯着眼啧啧道:“赢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赢到的是面子。”

金山河的脸就有点挂不住了,重重哼了一声道:“鹿死谁手还在后面,葛副总你要有胆子,我们就再赌一场?”

葛富贵爽快的说道:“我这人向来是不贪意外之财,这10万投进去,如今变成了40万,那么就用这40万和金老板再赌一场好了。”

金山河冷笑一声道:“好,不管赵卓的对手是谁,我第二场都在他身上投40万!”

秦信在一边笑道:“金老板也够阔气的,那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也把这赚来的40万投进去好了。”

萧万强二话没说,也点了点头。

何文臣在一边淡淡说道:“我何某人也不是败家的人,都说小赌怡情,既然几位都有这个雅兴,那我就在他的对手上也下40万。”

景瑶不由直摇了摇头,葛富贵真是改不了的赌博脾气,不过,看到赵卓过关,她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在很多天以前,她和赵卓不过是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然而到如今经历这么多事情,却不知何时开始为赵卓担心起来。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前所未有过的感觉,但是却有没有觉得有排斥的感觉。

此时,时间已到了中午的十二点,虽然第一场并没有结束,不过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

会所专门请来了高档的西餐厅设下了自助餐,失败的参赛者也可以来享用一顿美餐,只不过吃得不是滋味罢了,毕竟让推荐者损失一百万,而且名气也被胜者剥取。

但是,这是一场带着鉴定师尊严的考核,输得也是正大光明,毕竟是技不如人。

赵卓和秦信等人坐在一张桌子上,葛富贵笑着拍拍他肩膀道:“老弟,下一场你可得好好的出手,老哥可是在你身上投了40万呢。”

“什么?”赵卓吃了一惊。

崔世烟不由说道:“葛副总,你可真是会给小赵添压力,他身上可是已经有一百万的压力拉,不,两百万。”

葛富贵不以为意的笑道:“怕啥,老弟可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说着,还和赵卓眨了下眼,赵卓苦笑了一下,心知他说的是赌石的事情,不过葛富贵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财不外露这个道理。

吃完饭后,赵卓并没有在会所呆着看下面几场的比赛,一是他比较关注的几个对手比赛已经在早上完成,二来就是他可不能和这些人比,他还是个学生,下午还得赶去上课的呢。

听到赵卓居然还要赶去上课,让众人听得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家伙感情参加大会居然都不给学校请假,感情是把这大会当成兼职了。

下午的专业课是世界史,庞大的知识量让众多学生为其头疼不已,不过对于拥有过目不忘的赵卓来说,单纯的背诵已经是简单至极的事情了,不过要所有的知识完全整合并理解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下了课,李诚亮和几个同寝室的男生便一下子将他围了起来,逼问联谊的情况。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道:“木头。”

一见到来者是韩朵儿,李诚亮等人顿时喜上眉梢,连忙怂恿着赵卓冲了出去,同班便有人好奇道:“这女生好漂亮,哪个系的?”

李诚亮得意道:“这都不知道,她可是经济系的系花,赵卓的女朋友。”

“吓?怎么可能?赵卓能交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众人大吃了一惊,一个个大为不信,毕竟赵卓在班里实在太不起眼了,论长相论成绩怎么也排不上号。

同寝室的一个人神秘兮兮的道:“这你们就不懂了,人家是青梅竹马,从小就一张床上睡到大的,你说感情能不深吗?”

寝食的另一个人嘿嘿直笑道:“嘿,实话告诉你们嘛,赵卓的女朋友正在帮我们联系经济系的女生来和我们寝室的人联谊呢。”

众男生一个个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直叹自己怎么就没有在幼儿园把握机会呢,这赵卓平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没想到有着这么邪恶的另一面,居然从小就开始培养未来的另一半了。

而在教室外,韩朵儿和赵卓说的还真是关于联谊的事情,她先问了问赵卓这边的人数,然后才说道:“我这边愿意来的有五个,时间就订在今天晚上六点,步行街的南岛咖啡厅。”

赵卓点点头,朝着李诚亮叫了一声,李诚亮整个人好象披了一身光环一般,在众人羡慕中走了出来,脸上挤出一团笑,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嘿,嫂子好。”

第十一章 联谊(上)

韩朵儿本来淡定得很,被这话一叫,耳根不由得一红,下意识的啐了一口道:“什么嫂子……”

李诚亮是打定了主意要巴结她,涎了脸道:“赵卓比我大几个月,不就是我大哥嘛,您不就是嫂子嘛。”

这一说,韩朵儿耳根子更红了,下意识的瞥了赵卓一眼。

赵卓倒没注意韩朵儿的表情,只是有点犯晕,这个有奶就是娘的家伙,平时没见他对自己这么好,现在嘴上象涂了蜜似的,便敲了一下他脑袋道:“好了,别乱说了,朵儿邀到人了,不过只有五个。”

“五个?够了够了……”李诚亮满意的一笑,朝着里面大喊道,“喂,嫂子请到四个人,你们自己决定谁去吧。”

赵卓看得一翻白眼,这家伙直接就霸占了一个。

淮海大学其实是在校外修了四人间的公寓,不过价格比较高,所以大多数学生还是选择校内的八人间寝室,自从赵卓租房子之后,同寝室的就只剩下七个人。

听说只有四个人,其他六个人便直截了当的采取了划拳来决定谁去。

在几个人划拳的时候,赵卓有点歉意的道:“这小子就喜欢乱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韩朵儿此时也恢复了镇定,微微摇了摇头,耳根子却烫烫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下午五点四十,赵卓便和韩朵儿先前一步到了步行街的南岛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装修很有派头,除了贩卖咖啡外,还包括各种西式菜肴和一些自助餐点,价格也都很实惠,而且每到周末的时候还会派送优惠券。

进了咖啡厅,生意果然非常好,一楼几乎有七成桌子都坐着人。

韩朵儿带着赵卓走到一张靠角落的大桌子前,只见桌上放着一张已预订的牌子,在靠墙的位置有一个橱窗,上面放着几个陶罐,插着些塑料花朵。

韩朵儿没在桌前停留,却径直的来到了橱窗前,不知道从包里摸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才带着赵卓来到了二楼。

选了张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二人刚点好吃的,便见到李诚亮几人先来了。

大家一起住寝室三年,感情都很深厚,而且一般也不称呼对方名字,反而多是叫绰号,比如那脑袋比较大的一个就叫大头,身材比较瘦的一个就叫蚂蚁,另一个块头颇大,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人称彪哥,最后一个斯斯文文的因为名字里有个三,所以称他叫三三。

韩朵儿拿出耳机来,丢了一个耳塞给赵卓,另一个塞在自己耳朵里,赵卓拿起来一放到耳朵里,立刻听到李诚亮几人的谈话声,哑然失声道:“你刚才在陶罐里放的该不会是……窃听器吧?”

韩朵儿顿时笑了起来,揉了揉耳朵道:“怎么样,效果不错吧,听得很清楚呢。”然后,她又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小型的望远镜来,分了一个给赵卓。

赵卓拿起来一看,好家伙,这望远镜的质量没得说,李诚亮几个人就好象在眼皮底下一样,而且这二楼的围栏上放着一盆盆的盆栽,堪称绝佳的透窥地点,绝对不用被楼下的人发现。

墨灵凑在望远镜里看了一眼,吓了一跳,惊道:“大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好象千里眼一样。”

赵卓不由笑了起来,摇了摇手上的小耳塞道:“岂止是千里眼呢,这里还有顺风耳,楼下说的话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呢。”

墨灵听得掩住小嘴,只觉得太过神奇了。

赵卓见她表情可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不过他也明白过来,怪不得韩朵儿今天背了个背包来,原来里面装的是偷窥器材呢,这又是窃听器,又是望远镜,而且那背包还鼓鼓,估摸着还有东西。

韩朵儿一边听李诚亮几人聊天,一边拿起个本子开始记录东西。

赵卓不由问道:“朵儿,你在记什么?搞得好象间谍一样。”

韩朵儿手指放在嘴唇上竖着嘘了一声道:“别吵,我在计算成本呢。”

“成本?”赵卓一脸糊涂的道。

韩朵儿只得停下笔来,一本正经的道:“专业课老师布置下来的任务,写一篇关于成本方面的论文,当作期末考试的成绩。我本来还没想到呢,结果听起你说联谊的事情,我就想着干脆写一篇恋爱成本的论文好了。”

第十一章 联谊(下)

第十一章联谊(下)

“恋爱成本?”赵卓立刻醒悟过来,哑然失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拿联谊这件事情来当研究对象吧?”

想想也是,要占韩朵儿的便宜又哪有那么容易?这丫头早就把一切都计算好了。

韩朵儿一脸理所当然的道:“那是当然,不然我这么费心的拉几个同学来干嘛?当然是物尽其用嘛。嘘,她们来了。”

赵卓朝下一望,还真走进来五个女生,有两个打扮得比较时尚新潮,有两个看起来朴素清纯,还有一个身材丰满,有着傲人的上围。

五人各有特色,而且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大大方方的。

李诚亮等人眼睛都看直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齐唰唰的站起身,很绅士将女孩儿迎到座位上,一个个装得老手般的询问对方喜欢吃什么。

韩朵儿一边听对话,一边咯咯笑道:“你那几个同学虽然穿得土了点,不过表现得还蛮不错的。我这几个同学都对人文类的男生很偏好,说不定大有机会哟。”

赵卓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试探道:“那要是他们合拍了,那你这成本……”

韩朵儿拿起笔敲了敲本子道:“合拍了的话,就要继续记成本啊,包括每天的开销,具体送的什么东西,吃饭,游玩,礼物等等都要做下记录。”

赵卓听得长叹一口气,苦笑道:“要是我猜得没错,打听这些开销的事情应该也有我的份吧。”

韩朵儿看见他满脸苦恼的样子,扁扁嘴轻哼道:“谁叫你开了这个头,别以为请我吃顿饭就解决了,我可是为你的同学介绍女朋友呢,这么好的一个个女生扔给你那些如狼似虎的同学,真是太可惜了。”

赵卓却苦笑一下,心里暗道,韩朵儿的同学估计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吧,李诚亮一堆人他可是了解得很,嘴上花花的,搞得什么都懂似的,其实就是一个个纯情小处男。

不过赵卓也没有苦恼的时间,因为耳塞里已经陆续传来几个人的聊天,李诚亮几个人平日里口若悬河的,现在说起话都有点结结巴巴的,也难怪,这几个女生长得都挺娇好的,虽然说不上特别漂亮,但是都大大方方的,很有些魅力。

结果这谈话反而是女生做了主场,五个男生十分乖巧的不时点头,应声附和。

赵卓本来没有偷听他们谈话的意思,只是不小心听了一点便忍不住继续听下去,越听越觉得好笑,要是把这些话录下来,改天给他们一放,估计叫他们天天给自己跑腿儿买饭都没问题。

韩朵儿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用望远镜看,一边居然还在计算哪两人比较合拍,哪个对哪个感兴趣,俨然一副写论文的严谨表情。

没过多久,李诚亮等人倒也放开了,这时气氛才真正活跃起来,众人把东西吃完之后,李诚亮等人便开始邀请其去看电影,女生们倒也没有拒绝,不过要AA制。

几个人一出门,赵卓二人立刻也买单走人,当然没忘记把陶罐里的窃听器带走。

李诚亮等人要去的电影院就在东盛大楼的第七层,这栋大楼可以说是步行街最高最繁华的百货大楼,电影院也是淮海市最高档次的,价格虽然比普通影院高了一截,不过那效果据说却是十分惊艳。

为了不让李诚亮等人发现,二人走到大楼北侧的电梯坐上去,一进了电梯,本来里面还是空荡荡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涌进来一堆人,一下子把电梯给塞了个满。

这人一多,便把赵卓和韩朵儿挤到了最里面,而且还不时听到外面喊:“再挤一个,再挤一个。”

待到电梯开动的时候,赵卓才豁然发现,二人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两个人仅仅占了一个角落,两人正对着,几乎再朝前一寸,就能够挨着对方,无论是身体还是脸。

不知道是电梯里的空气太少还是什么,韩朵儿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耳根子红红的。

赵卓勉强带着笑,一只手按在电梯壁上,想要把自己和韩朵儿多拉开一点距离,不过电梯实在太拥挤了,只能够保持这样的距离。

电梯慢慢的升起,一楼、二楼、三楼,不但没人出去,居然还有一个人硬挤了进来。

这一挤进来不要紧,大家朝里面一缩,赵卓顿时被人撞了一下,一下子就压在了韩朵儿身上。

胸膛顿时传来那丰满柔软的触觉,而赵卓的左脸也和韩朵儿的右脸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就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电梯突然间停止了运行,而且灯光也刹那间熄灭了。

电梯里顿时发出惊叫声,韩朵儿也吓了一跳,本能的一下子勾住了赵卓的脖子,胸脯更是用力的挤了上来。

第十二章 出头

第十二章出头

“咕噜……”赵卓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而电梯里这么一混乱,更是将二人占的空间又朝里面挤了一点,韩朵儿此时已背贴着电梯壁,和赵卓这么仅仅的拥抱在一起。

虽然电梯里乱哄哄的一片,但是二人能够听到的,却似乎只有对方那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心脏扑通扑通乱序无章的心跳声。

墨灵早在人挤满的时候便钻进了墨玉里,不然和任何人接触一下子,都足以让对方喷嚏直打。

此时此刻,赵卓甚至清晰的闻到了韩朵儿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稍稍一低头便能够看到那雪白的粉颈,白如羊脂,又带着些许粉色,让人有种想要亲吻上去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念头刚起,灯却重新亮了起来。电梯一上四楼,走出去一些人后,韩朵儿连忙松开赵卓。

赵卓却忍不住贪婪的吸了口气,只觉得鼻息里还残留着那香水味,手上还有着刚才拥抱过的体温,一股莫名的燥热感在下腹处积累着。

韩朵儿轻轻捂着狂跳不已的胸口,小脸滚烫发红,呼吸越调整越混乱,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全身却象没了力气一般,似乎连抬腿都有点乏力。

赵卓悄悄瞥了她一眼,心头暗地一震,刹时间回想起在她房间时,韩朵儿问自己的问题。

当时没有注意,现在想起来,小丫头的耳朵似乎也这么红红的,而且小脸上也是染着红晕。

平日里这丫头总是酷酷的表情,遇到什么事都镇定得很,上次问话,这次亲密接触,都红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她真的喜欢自己?

其实,赵卓对自己的感觉也心知肚明,他对韩朵儿的感觉也随着日渐的接触越发的明显,加上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的性格也开始有了一些转变,举手投足间便散发着自信,心态也变得越加的有掌控欲。

他心里暗暗一想,找个时间一定要向韩朵儿问个清楚,如果真的是相互喜欢,那么他倒真希望韩朵儿能做自己的女朋友。

赵卓还没想完,电梯已来到七楼,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二人都各有心思,所以只字未提刚才发生的事情,买了票进了电影院,寻找起李诚亮等人来。

好在此时电影并没有开场,光线很明亮,二人很快就找到了李诚亮等人,韩朵儿从背包里拿出两个鸭舌帽,然后拿着在电影院外买的一大包爆米花,小心翼翼的跑到几人后排的位置坐下。

赵卓暗道韩朵儿胆子大,不过还好李诚亮等人并没有朝回望,一直都在小声的聊着天,看起来倒是挺合拍的。

待到一部电影看完,二人又悄悄跟上李诚亮等人,看到一行人在电影院旁的电玩店外停了下来。

赵卓耳朵尖,听到一个女生提议道:“我们去玩电玩吧。”

“恩恩,我也刚好有这个想法,我们几个特爱电玩。”李诚亮连忙附和道。

他这一说,大头四人也连忙跟着称是。

“太好了,那你们一定会玩跳舞机了?”高个女生欢喜道。

“会……当然会……小CASE。”李诚亮干笑着,脸上有点不自信。

赵卓看得好笑,他和这些家伙住一起三年,可谓是知根知底,说到电脑游戏,四个人确实在行,什么时候有新的网游,有新的单机,总是要在寝室里掀起一阵讨论热。

不过,这种运动型的电玩,对爱好体育的彪哥可能容易些,但是对李诚亮这几个运动神经不发达,体育成绩总是及格以上的人而言,恐怕是相当有难度。

不过这大话已经说出了口,几个人也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进去。

这家电玩店规模颇大,在门口就放着两尊大型的电玩角色模型,宽阔的大厅里有着数十台各式的电玩机,几乎每一台前都有人在玩,叫喊声和各种不同的音乐混在一起,显得十分热闹。

此时墨灵早从墨玉里钻了出来,她对电玩店里的东西大感兴趣,一头就扎了进去。

跳舞机位于电玩店的中心,一台机子连着两个踏板,此时两个打扮时尚的年轻男女正在上面有节奏的舞动着,屏幕上上下左右的指示标随着音乐时快时慢的出现着。

赵卓也没玩过跳舞机,不过道听途说一些,还是有这基本的了解。

所谓跳舞机其实就是音乐节奏游戏,即根据音乐节奏,用脚在踏板上踩出屏幕上显示出的方向标,培养好足谱。

虽然入门很简单,跟着音乐踩足谱就可以,但是如果没有好的节奏感,那么跳起来就很别扭,而且一旦遇到高难度的音乐,就会立刻败下阵来。

正在跳舞机上的男子就是这样,虽然方向标都踩对了,但是身体没有跟上音乐节奏,越跳越混乱,到最后一路错下去,导致没有过关。

两个人一下来,蚂蚁等人便立刻把李诚亮给推了上去,谁叫他刚才说大话。

李诚亮早是一个苦瓜脸,早知道就不说大话了,可惜话已出口,现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没机会了。

不过几个女生却没有发现李诚亮的异态,还以为他真的会跳,一个个拍着小掌,更是商量着谁上去和他一起跳。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吆喝道:“哟,这不是历史系的几位同学嘛?”

赵卓一听这声音,眉头便一皱,再往人堆里一瞧,说话的可不正是古超吗?

当然,来的不是古超一个人,还有三、四个同行的,年纪都和他差不多,但是脸上都带着几分痞子像,看起来不象是在校的学生,倒象是不良少年一样。

每个人身边都带着一个女伴,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但是看起来年纪都不大。

赵卓目光锐利,更在人群的后面发现了古易的身影,自从上次这家伙想灌醉自己反倒被灌醉后,便一直没有见过,如今再见,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

而赵卓心里却明白,这种笑里藏刀的家伙,笑得越灿烂,估摸着心里的恨意就越浓。

一见到古超,韩朵儿顿时有些厌恶的表情,低声说道;“木头,我们过去看看”

赵卓心知她担心同学,其实他又何尝不担心李诚亮几人呢?毕竟知道他和古超恩怨的,其实只有李诚亮一人而已,而李诚亮向来守得住嘴,所以其他人便不知道。

“你是体院的?”彪哥在上次的体育课友谊足球赛上上过场,一下子就把古超认出来了。

古超打了个哈哈,目光扫过几人同行的女生,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几位同学都有女朋友了?喔,而且长得都不赖哟,挺有眼光的嘛。”

蚂蚁有点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们是来联谊的。”

“哦……”古超声音拖得长长的,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主意,他最近颇受堂哥古易的熏陶,也学着收敛城府,努力做出一副童叟无欺的样子说道,“其实我们也是想来玩跳舞机,不过这里只有一台……”

李诚亮虽然不知道古超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不过断定这家伙是没安好心的,一听到这里,他正好有了台阶下,便故作大方的说道:“那就由你们先玩吧……”

古超却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台子是你们先占的,我们白白抢位置传出去多不好,要不然,我们就一起玩吧?”

“一起玩?”李诚亮皱了下眉头。

古超便笑道:“对啊,一个人跳那多没意思,两个人切磋切磋,那才更有趣嘛。”

李诚亮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听到这里,鬼都知道古超是想让自己出臭,而且古超肯定很会跳这个,不然不会主动提出来,自己刚才说了大话,如果在这里败下阵来,岂不在女生面前再抬不起头来。

本来两人比试比试也很平常,不过赵卓心里明白,一旦李诚亮输了,不知道古超会怎么羞辱他,那这联谊不也就泡汤了吗?同寝室的光棍这么几年,难得有机会交上女朋友,绝不能让古超破坏掉。

赵卓便挤了进去,淡淡说道:“古少,我来和你比试吧。”

一见到赵卓居然在这里,古超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一下,发出一声怪笑。

李诚亮见他出来插手,压根没想起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一阵感动,不过他也知道赵卓没跳过这玩意,反正是自己放下的话,总不能兄弟跟着受罪,他便把心一横道:“没关系,我……”

赵卓没等他说完,一把把他拉了下来,朝着古超笑眯眯的道:“亮子跳舞机的水平太高,我怕古少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这个当徒弟的就先来试试你的水准。”

李诚亮不无担忧的道:“你何必为我出头?我看还是由我来好了。”

赵卓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我可不会让你这个师傅脸上无光的。”

古超本来想羞辱李诚亮,不过见到正主儿来了,而且一副奚落的口吻,便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啊,那就由赵兄来吧。”

韩朵儿也没想到赵卓突然就冲了上去,而且代替了李诚亮的位置,不由担心起来,她哪里不知道赵卓的水平,这家伙从小就没什么运动神经,这一上去摆明了给对方欺负吗?她忍不住大声道:“木头,你下来,我上”

第十三章 斗舞

第十三章斗舞

赵卓的确没有玩过跳舞机,不过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运动神经更是比以前强上数十倍。见到韩朵儿自告奋勇的要上来,只是笑道:“你就在旁边呆着,看着我跳好了。”

韩朵儿深知赵卓性格,从来就没做过卤莽的事情,见他神情淡定,还以为分离这几年真练过,便索性站在一边了。

而周围人这才发现这里居然有个漂亮至极的女生,立刻交头接耳起来,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

古超嘴角扬起笑意,故意问道:“赵兄要选什么难度的?”

“难度?都有哪些难度的?”赵卓很是平静的问道。

一听这话,李诚亮便暗道了一声糟,韩朵儿更是额头生疼,想要插嘴,但是赵卓却似乎知道她什么似的,伸手轻轻摆动了两下,示意她不用参合进来。

古超同行的人则是哈哈大笑起来,刚才赵卓说得好似十分有能耐一样,现在居然不知道跳舞机有什么难度的。

古超玩味的笑道:“难度一共分为八级。”

“那就随古少的意思吧。”赵卓淡笑道。

古超是打定主意好好羞辱他一番,笑眯眯的道:“那我们就用四级的难度来热热身吧。”说罢,便将手里的游戏币投了进去。

见到有人要斗舞,跳舞机周围的人立刻多了一些,古超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好似比武前要展开起手势一样,显得十分的专业,赵卓则是双手自然的垂放着着,平和而自然。

随着音乐响起,足谱开始迅速的在屏幕上流动,古超显然是久经此道,显得十分的老练,脚微微的点着踏板,在足谱运行到最上端的时候,迅速的踩在了方向键上,然后摆动身体,脚随着节奏点动着。

当然,屏幕上除了出现箭头外,还会出现蓝色的光圈,同样也有方向,一旦出现左边蓝圈,就需要在左边的激光柱上晃动一下手,如果出现蓝色长条则需要手按着激光柱,直到结束。

古超对音乐纯熟无比,而且不止是手动足舞,有时还突地原地旋转,玩起花式造型,引得周围人一阵阵的嘘叫声。

不过,赵卓跳得居然也滴水不漏,他很自由的扭动着身体,随着节奏一脚一脚的点在方向键。

韩朵儿这才松了口气,要知道,屏幕的指示标移动的速度并不是平衡的,随着节奏时快时慢的出现,简单的是一行只出现一个方向指示,困难时连着出现一长串,就需要迅速的用脚点击,如果没有一点节奏感,光是用眼睛看,而不跟随音乐节奏,很容易出现错误。

4级的难度虽然不算高,但是也是需要有一定经验的人才把握得好,要是象李诚亮这样刚入门的,难免手忙脚乱。

李诚亮等人不由得给赵卓捏了把汗,但是看着他虽然跳的姿势不怎么好,不过却没有踩错键,又都有些安慰。

一曲跳完,古超以一个优美的姿势结束的时候,然后满意的望向屏幕时,脸色微微一变。

李诚亮等人哇的叫出声来,韩朵儿看得也是一愣,古超得到100%的系统判定或许正常,但是赵卓得到的居然也是100%的准确率

也就是说,一曲舞跳下来,没有踩错踩漏过一个键,无论他的舞姿是否好,但是能够达到100%,就证明其拥有4级的水平。

经济系里扎着马尾的那个女生还在一边惊讶道:“亮子,你的徒弟都有这个水平啊,那你的一定更高了吧?”

“一般一般。”李诚亮心里乐开了花,朝赵卓投去感激的目光。

古超却是脸色一冷,他本来以为赵卓立刻就会出丑,毕竟怎么看他都不是常来电玩店的人,没有常来这里,没有常在机子上跳,没有熟悉各关卡的音乐,没有培养好良好的节奏感,那就等于必败无疑,便嘴角一挑道:“看不出来啊,赵兄居然有4级水平,那咱们热身也完了,直接就来个7级吧”

一听到这话,李诚亮等人又忍不住捏了把汗,从4级一下跳到7级,这已经是顶尖高手的水平了。

“好。”谁料赵卓连表情都没变过,淡淡的说了声。

见到赵卓居然面不改色的应下声来,古超暗哼了一声,怎么不相信他有着过7级的水平。

随着音乐响起,顿时一改刚才4级的轻柔曲风,变成了重金属的狂乱乐声,绚烂的光效,动感前奏,在比试还未开始的时候便将众人的心理带到了一个沸点。

待到屏幕上出现方向指示标的时候,众人也都倒抽了口凉气,几乎都是一行两个不同的方向标,而且还伴随着手势,难度比起4级而言不是一般的大。

古超也一改之前的花哨表现,正正经经的来了一次,准备取得高准确率,好将赵卓狠狠羞辱一番。

和古超的严阵以待不一样,赵卓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脱胎换骨的他有着比常人更强的听力,更快的反射神经,能够准确分辨出音乐里的调子,迅速的做出反应,而且经过刚才那一场的热身,身体也已经有点感觉。

而现在,一边听着狂乱的音乐,身体便跟随音乐慢慢动起来,完全没有那种紧张感,有的只是和乐声合二为一的奇妙感觉。

当方向标快移动到屏幕上方的空格处时,二人同时起步。

虽然只是音调,但是重金属音乐似乎本身就喊有一种低沉的咆哮一般,沉重的低音和各种乐器融合在一起,仿佛直接触击着人的心灵一般。

赵卓一边享受着音乐带来的震撼,手动脚移,身体随着其不停的舞动着,墨灵也对这跳舞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听着从未听过的现代音乐,感觉十分的有趣,在电玩店里翩翩起舞,因为脱离了肉身的束缚,更有种飘逸自然的感觉,宛如飞天起舞,若是有人见到,定然会惊艳无比。

但是,纵然大家看不到墨灵的舞蹈,却被赵卓的舞姿深深的震撼了,那看似随意的跳动,似乎并非是在挑战什么难度的关卡,而是在享受着音乐本身一样,而跳动时间的踏板,手的运动,只不过是附加的动作罢了。

赵卓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在演绎着这首音乐所蕴涵的情感,那种莫名的感染力深深的让在场的每一个人惊愕着。

李诚亮等人看得是目瞪口呆,和赵卓认识着多年,从来不知道他会跳舞,而且这样有感染力的舞蹈还是出现在电玩店里,这种水准恐怕只有在歌剧院之类才能见到啊。

韩朵儿的美目睁得大大的,连呼吸都有点喘不急,她从来不觉得有男人跳舞会这么的好看,那舞姿好象就是在琴弦上跳动一般,和音乐契合无比。那种震撼也好似有人在拍动着心脏,有种莫名的感动。

再看看古超,完全机械式的在触及着方向键,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上还有着一滴滴的汗水。

虽然比赛还没结束,但是古超却显然有几分得意,要知道,在淮海市这个小地方,能够过7级的人本来就不多,要是平时,他也没有多大把握,不过这一次他几乎是超常发挥,可能会比出比平时更好的成绩来。

于是,他很得意的朝着赵卓瞥了一眼,这一瞥不要紧,顿时连眼睛都移不回来。

只见赵卓手舞足动,灵活得宛如蛇一般,而且点击踏板时力道也都不一样,完个人融合进了音乐里一般,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比起刻意做出的花式不知道要强多少倍,更何况,这7级的难度里,已经很少有人能够做出什么花式来了。

古超这么一愣神的工夫,手脚虽然还在动,但是却顿时乱了节奏,键位一个接一个的错下来,但是他越想纠正过来,却错得越离谱,而这个时候,音乐则戛然而止。

众人这才从赵卓的舞蹈中回过神来了,再看屏幕时,二人的比分已经出来了,古超看得是着实一愣,一时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只见屏幕上豁然显示着,古超的准确率是70%,而赵卓的豁然又00%。

在场的人无不抽了口凉气,100%的7级是什么概念?那是绝对可以挑战最高8级难度的人啊。

“哇,太厉害,100%的7级,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啊,亮子,你的徒弟怎么这么厉害?那你岂不是能过8级了?”马尾女生睁大眼睛羡慕道。

“呵呵,差不多吧,不过我已经退出江湖了。”李诚亮得意的笑了笑,还不忘给自己打个保险,心里对赵卓感激到了极点,心想这交情可真没白交。

蚂蚁轻咳了一声道:“其实,我也是他的师叔……”

“他也得到我的一些真传……”大头不失时机的道。

“他是我们五个人的共同弟子……”彪哥大义凛然的说道。

几句话说得几个女生一脸的崇拜,赵卓听得差点没笑岔气来,走下台来吆喝着几人便朝外走,而这时几人才发现韩朵儿居然也在这里,几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赵卓和韩朵儿是在这里约会啊

二人当然不会承认,只是说偶然遇到罢了。

第十四章 绝对的高手

第十四章绝对的高手

待到几人走了之后,沉寂良久的人群中这才爆发出一阵阵的掌声来,古超则是怒不可遏的狠狠踢了跳舞机一脚,怒气冲天的朝着远处的古易走去,大叫道:“堂哥,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啊”

古易虽然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但是眼睛也微微眯起,有些难测的光芒,老实说,他也有点惊愕,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能够跳出这么优美的舞蹈。

看着古易不说话,古超愤恨的又叫了声:“堂哥,你就这么看着我受人欺负?”

古易这才淡淡一笑道:“你不是说韩朵儿家里挺有钱吗?那这赵卓家里怎么样?”

古超一脸鄙夷的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穷得叮咚响。哼,就这种小子还想追韩朵儿,那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古易便翘起腿,抄着手悠然说道:“那你说,如果我们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再添油加醋的说一说,你说他父母会怎么办?”

古超听得猛地一拍脑袋,狂喜的叫道:“堂哥,你这招釜底抽薪太厉害了要是韩朵儿家里人知道,有得这家伙瞧的”

古易微微笑道:“做人就要聪明点,杀人不用刀就是这个意思,你呀,还是多学着点。”

古超干笑道:“是是,堂哥教训得对,那他们的家的电话号码……”

古易拿出钱包,摸出一张纸条递过去道:“今天我专门去学校档案室查了下韩朵儿的入学资料,这上面所写的就是她家的电话号码。”

古超翘起大拇指赞道:“原来堂哥早有先见之明啊,嘿,我这就打”

古超说完,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拨号码,待到几声“嘟——嘟”声之后,电话通了,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道:“请问找哪位?”

古超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礼貌得不能再礼貌的声音,询问道:“请问是韩朵儿的家吗?”

“找朵儿的呀?朵儿不在家。”林素芬回道。

古超便说道:“阿姨一定是韩朵儿的妈妈吧?不知道怎么称呼?”

“你叫我林阿姨就好了,你是朵儿的同学吗,有什么事情啊?”林素芬很温柔的问道。

古超便故做严肃的口吻道:“我是韩朵儿的同学,我想悄悄告诉林阿姨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情?”林素芬连忙问道。

古超便说道:“现在有一个外系的男生正在追韩朵儿,这个人长得很锉,家里又穷,却对韩朵儿穷追猛打,整天就纠缠着她,韩朵儿出现在哪里,他就出现在哪里,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啊。”

“有这种事情,这个男生叫什么名字?”林素芬听得便有点不悦道。

古超见到奏效,便立刻说道:“这个人叫赵卓,是历史系的。”

“什么,赵卓?”林素芬听得一愣,连忙在电话那边叫道,“小雪,你快过来,快过来。”

然后,林素芬便对着话筒说道,“同学,你把刚才对我说的话给小雪阿姨再说一遍好不好?”

“好。”古超以为这小雪阿姨是林家很有分量的角色,连忙又将事情说了一遍,而且把情节更加添油加醋,将赵卓形容成一个跟踪狂、偷窥狂外加**狂。

他一边口若悬河的编着故事,一边朝着古易悄悄翘起大拇指,表示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心里更是得意非凡,过不了多久,说不定韩朵儿的家人就会到学校来兴师问罪,到时候赵卓这小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说不定还会记个过之类的。

谁知道酣畅淋漓的一席话说完,便听到话筒里传来一番对话:

“小雪,你听明白了吧?原来你家儿子小卓暗地里对朵儿这么上心啊,哎哟,亏得我们还一直制造机会。”

“小卓也真是的,这种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

“年轻人嘛,脸皮薄,我估计他呀是想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然后,便听林素芬凑到话筒来笑道:“同学,谢谢你的小报告哟,以后记得来我家吃喜酒。”

电话挂掉,古超嘴巴里象塞了个鸭蛋一样,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嘴来,脑袋上仿佛浮现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赵卓的妈妈居然就在韩朵儿家里?而且听二人这话,似乎两家人还在极力掺合赵卓和韩朵儿的事情。

看到古超象失了魂儿似的,古易连忙询问了一下,听到最后,也不由得一愣,哑然惊叹道:“实在看不出来,这赵卓居然是高手啊,绝对的高手,为了把妹,居然把自己老妈都派出去了,而且看样子连工作都做通了。”

“堂哥,这……这下该怎么办?”古超哭丧着脸,心里又是失落又是愤慨,他泡过的妞不知有多少,只要看上的用什么手段都能搞到手,更别提韩朵儿这样的大美女,看上一眼就能彻夜难眠,但是天知道怎么出现赵卓这么个拦路虎。

打架打不过他,设陷阱反被他整,喝酒喝不赢他,就连最拿手的斗舞也斗不过,而且人家居然还把韩家人那边都搞定了,估摸着再过一段日子,生米真能煮成熟饭。

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垂涎三尺的大美女却弄不到,心里就象火烧一样,更是把赵卓恨到骨子里了。

古易微微眯起眼,目光中露出一分狠色道:“对付这种高手,小打小闹已经没什么用了。不过为了一个女人打动干戈,你觉得有必要啊?”

古超一拳砸在旁边的电玩机上,一脸杀机道:“当然有必要我看上韩朵儿的可不止是那张脸蛋,还有她家里的产业要是没有了赵卓,我一定会施出浑身解数,把韩朵儿俘获掉,到时候我们古家和韩家合二为一,堂哥你不也是受益者吗?”

古易便哈哈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么,我们就合起来演一出好戏吧,即能让赵卓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又能够让你获得韩朵儿的芳心”

“全听堂哥的”古超顿时大喜的附和道。

第二日,赵卓按时来到了中天会所,进到休息厅的时候,人数已比昨天减少了一半,仅为18人。

第一场比赛便淘汰一半的鉴定师,这样的淘汰率也高得可怕,而剩下来的人也都是此次大会强手中的强手。

18人中,二级鉴定师9人全部过关,三极鉴定师仅剩8人,外加赵卓这个初级鉴定师的独苗。而其中职业鉴定师人9人过关,唯一淘汰的,就是和赵卓对战中失败的胡小明。

赵卓的意外出线除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外,也正是赌博引人兴趣的地方,那就是未知性。如果早知道赵卓能出线,那1:3的赔率可是相当的诱人呢,只是当时在他身上赢利的也仅有葛富贵几人而已。

不过,大部分鉴定师并没有把赵卓放在眼里,毕竟这里可谓是强手如云,一个初级鉴定师侥幸出线又能怎么样,怎么也不可能是二级鉴定师的对手。

在小厅里休息了一阵,便到了出场的时间,来到大厅里坐好,厅里的热闹程度比昨天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不少会员自己推荐的鉴定师落败,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众人对接下来三场比赛的兴趣,毕竟除了重要的投注外,对于爱好古玩的会员们而言,这比赛无疑是一场极为享受的饕餮盛宴。

此时,赵卓也发现在屏幕上滚动的资料上,外盘投注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二级鉴定师的赔率依旧是1:1.5,三极鉴定师也是1:2,但是初级鉴定师的赔率则提升到了1:3.5。

同时,外盘投注的上限也从100万提升到了200万。

厅里的人窃窃私语,显然都对这个赔率发生的变化感到兴趣,毕竟第一场赵卓所发挥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而且1赔率也是相当诱人呢,但是是否要投他,还得看比赛的对手是谁。

待到汪正明等人出现,依次坐好之后,左旭刚这才上了台,照例朝众人微微一躬身后,才朗声说道:“第二场比赛,将会采取三人对战,现在由电脑进行排序。”

一听是三人对战,无论是鉴定师还是厅内的嘉宾都小声议论着,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刁钻的规则来,但是无可质疑的是,第二场的难度绝对比第一场更高。

随着汪正明一声声的“停”,一组一组的三角型数字呈现出来,待到六组呈现完毕之后,全场议论的声音更大了,赵卓看清楚自己的对手,显得很淡定,余文也没工夫担心赵卓,因为他也有着两个强敌,可谓是自顾不瑕啊。

二层楼上,一见到赵卓的两个对手,金山河又哈哈大笑起来,叫嚣道:“老秦,看到这局面,你们三人还准备跟我赌吗?”

秦信三人也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头,在18个鉴定师中,火眼鉴定公司和金地鉴定公司一样,都有3名二级鉴定师和2名三极鉴定师,除此之外,还有非职业的二级鉴定师3人,非职业三极鉴定师4人。

所以,能够在两个对手里碰上非职业鉴定师还是有不小比例的。

然而,赵卓的两个对手竟然都是职业鉴定师

第十五章 第二场开局

第十五章第二场开局

赵卓的两个对手,一个是火眼鉴定公司的三极鉴定师徐涛,另一个是金地鉴定公司的二级鉴定师陈克林。

徐涛不过27、8岁,因为脸型比较长,所以五官看起来都比较小,虽然外形不怎么上相,但是却有着相当的实力。在昨天的第一场比赛中,他便以十分轻松的姿态胜过了非职业的对手,显得经验十足。

40多岁的徐克林看起来要老成很多,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始终板着个脸,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虽然秦信等人都揣测到这第二场赛事一定会遇到一个二级鉴定师,但是没想到会碰到这么棘手的两个对手。

见到秦信几人的表情,金山河笑得更欢快了,手指很有节奏的敲着椅把手,悠然说道:“对对,好好想清楚,好歹也是四十万呢。”

葛富贵听得轻哼一声,却没把生气露在脸上,只是打了个哈哈道:“我葛某虽然没有金老板那么财大气粗,不过也知道千金散尽还复来的道理,更何况这第一场赢来的呢,那么再赌一次又何妨?”

秦信也不想被金山河的气势给压倒了,淡淡说道:“葛副总说得不错,我秦信早就放过话,自然也不会打退堂鼓。”

萧万强在一边含笑道:“秦总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意思不投啊。”

金山河见到三人明知要输还要投,啧啧嘲讽道:“三位还真是有胆色,何总,你准备投哪个啊?”

何文臣微微一笑道;“这还用说吗?我对老陈可是很有信心的。”

金山河便说道:“那我这次就跟着何总下注了。”说完,又一副惋惜的姿态道,“真是可惜,我本来还想看着这小子败在慕容手里呢,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景瑶在一边看着,虽然不动声色,不过还是忍不住为赵卓捏了把汗。

此时,大厅一楼里也在议论纷纷着,因为赵卓面对两个对手太强,所以很多人都放弃了他,改投其他人。

按照编号的循序,赵卓这一组是排在第六位也是最后一位出场,而在前五组中的热门人选也特别的受人瞩目。

苏云翰所在的组排在第三位出场,作为火眼鉴定公司的头号鉴定师,他对上了金地公司十分有实力的二级鉴定师和三极鉴定师,可谓是受到两个强敌的围攻。

邱玉琳所在的组排在第一位出场,她的对手就显得轻松很多,居然是非职业的二级和三极鉴定师。

一个是受到围攻的苏云翰,一个是对手轻松的邱玉琳,而且两人的赔率在第二场都是一样的,所以不少人为了保险的人都将注下到了邱玉琳的身上,这一来也让邱玉琳气势大增。

至于慕容寻也颇受关注,这个来自广市的职业鉴定师,自然也有着深厚的背景,在第一轮也表现出了十分高的水准,也获得了不少商人的亲睐,不过他的对手也不简单,乃是火眼鉴定公司的二级鉴定师和非职业的三极鉴定师。

闹哄哄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左旭刚才开始宣布比赛规则,只听他朗声说道:“第二场赛的赛制为三人对战,时间为40分钟。”

说话间,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始搬着四个大木盒子到桌下,左旭刚指着木盒子道:“这四个盒子中,每一个里有第一个盒子打开后,三个选手要在10分钟内,在其中挑选自己认为价格最高的一件。比赛结束后,选手所拿的四件玉器总和价格最高者胜出”

此话一落下,全场的人都倒抽了口凉气,不少鉴定师也都皱起了眉头来。

余文苦笑道:“没想到赛则这么变态,居然连价格都算上去了,这可比第一场难多了。”

赵卓点点头,知道余文的对手也不简单,包括一个二级职业鉴定师呢,不过他说也对,这鉴宝大会果然是刁钻古怪,尽出些难题。

相比第一场比赛的光比经验和速度,第二场比赛又增加了价格的衡量,而且,10分钟要衡量15件玉器,无论是速度还是眼力都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

正想着,又听左旭刚继续说道:“同时,为了确保比赛的公平,一次只能取一件玉器鉴定在手上,需要鉴定的玉器在手上的停留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超过一分钟就默认为选择此件玉器。”

这话一说,便把一些人心里想好的主意都破坏了,其实这赛制一出来,便有人已经想到,只要一出手就将直觉比较真又比较值钱的玉器拿到手,再观察其他的,便有个保险。

然而在手中不超过一分钟的规定便让这个漏洞完全补上了。

第一组上场的三人投注上完全是一边倒,邱玉琳的投注金额居然达到了2000万,这也难怪,毕竟两个非职业的鉴定师和她一比,实在是有一大段的差距。

不过,苏云翰这么多年的名气也不是白得的,也积累了1500万的投注金。

一上台,邱玉琳显得气定神闲,作为对手的二级鉴定师还算沉稳,那比较年轻的三极鉴定师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比赛还没开始,额头上的汗便直冒了出来。

投注完成之后,左旭刚示意工作人员将木盒子抬到桌子上,在宣布比赛开始的时候,便将盒子打开。

盒盖一开,木盒子的四个边也倒了下来,盒子内的物品一目了然,影象也立刻传到周围的液晶屏幕上。

赵卓定眼一看,顿觉是眼花缭乱,第一眼看上去都是真的,而且种类繁多,有玉壶、玉印章、玉雕、玉挂件、玉镯子还有玉首饰,各种色泽白的黄的青的红的绿的都有,除了色泽多样,连造型也都非常精美,几乎迷乱眼球。

要衡量一件玉器的价格,所涉及的因素非常多。

一般来讲,年代越久远,经历越显著,比如皇宫名师雕琢,宫廷御制之物,或者记载于著录中等,价格就越贵。以形体而言,盆尊、佛像、大器为贵,飞禽、走兽次之,水族之物又次之,然而单靠形体和年代是极不准确的,其他关系者非常多,甚至一点小因素,就能够使玉器的价格发生大的变动。

这一场比赛,除了要有足够的经验分析价格外,当然最基础的还是对玉器进行判断。如果真伪都辨别不清楚,拿了一件赝品,那么其价格比最低廉的真玉都要低。

鉴定协会分会的席位上,马云等人得目瞪口呆,和这样的比赛比起来,自己平日里那些鉴定简直就是小儿科一样的东西。

虽然不少人都极为看不起赵卓这个空降,然而若是把自己放上去,恐怕连第一场比赛都过不了啊,如此一对比起来,才发现赵卓还真有几分本事。

木盒子里的玉器一露面,三个鉴定师的眼睛就迅速的在上面扫过,邱玉琳的速度极快,一伸手就拿到了那个玉壶,细细的用指头摩拭了一阵,然后又将它放了下来,尔后拿起一块玉雕看了起来。

同组的二级鉴定师显然也不是蹩脚货,抓到的是大件的玉印章,毕竟这印章要是出自名家,价格自然不菲。

三极鉴定师使劲搔搔头,左看右看,彷徨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朝一个玉挂件伸手,不过伸到半途又改而抓了一件玉首饰。

三人一件件拿起来看,就算是别人看过的,也要自己拿起来亲手掂量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十几件玉器似乎都显得真假难分,没有仔细的判断根本很难分辨出来,三人不止是用放大镜细看,还时不时闻一闻,甚至还用舌头舔一舔。

对于出土玉,闻气味是鉴玉非常常见的方法,按照清末刘大同的《古玉辨》上所说,玉埋于土中,若尸水所沁,即带臭气;碱水所沁,即带腥气;土沁者,多带土锈气;铜沁者,多铜臭气;闻刺鼻化学气味,则为赝品。

除此之外,舔玉、听声,热水泡玉,冷水浸玉亦都是鉴玉之法,只是因为一次只能取一件玉器鉴定的规则,所以无法通过两块玉的撞击来判断哪一块是真玉,而水泡玉,通常需要一两天时间,所以在这里也没办法运用。

时间和规则的限定,更考验鉴师的应变能力,在有限的规则内选择最有效的鉴别方法。

大厅里安静非常,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得精精有味,虽然不及战场厮杀那样漏*点,但是这斗智斗力的角逐却丝毫不逊色于生死之战。

虽然不少人想询问询问,不过为了不影响到鉴定师们的判断,都忍住了疑惑,把一口疑问憋在心头。

终于,邱玉琳在拿起一块纯白色的玉兽挂件后便没再动了,过了一会儿之后,其他两人也都拿起了各自认为价格较高的玉器。

一盒一盒的玉器经由鉴定,待到第一场比赛结束,由纪渊宣布三人各字挑出的玉器价格,最终邱玉琳的价格最高,轻松胜出。

同组的二级鉴定师虽然鉴定的都是真品,但是在价格上逊色一筹,而那个三极鉴定师更是抓到一件赝品,价格上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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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先机

第十六章先机

五组比赛,场场精彩,苏云翰遇强则强,对付两个职业鉴定师表现出了超高的实力,彻底打消了众人对他实力的疑虑。

慕容寻的实力也颇为强劲,不过同组的二级鉴定师也十分厉害,而且每次都是第一个确定玉器的,只可惜,最后经由评委判断,他速度虽快,但是却看漏了一次,拿的玉器中有一个居然是赝品,导致遗憾败场。

毕竟,在这种场合上,心理素质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承受不住压力或者得意忘形,便很容易看走眼,纵然是二级鉴定师也会犯下低级错误。

每一场下来总有人欢喜有人长叹,尤其是那些押在失败者身上200万的老板们,多少也些肉疼。

在五组中,余文也不敌同组的职业鉴定师,很可惜的败下阵来。

待到五组结束,左旭刚喝了口水之后,即刻宣布第六组比赛准备,赵卓也终于上场了

只是在大多数人看来,第二场比赛的**部分早已经过去,第六场比赛几乎没有什么悬念,就象邱玉琳的第一场一样,应该是资历比较老的二级鉴定师陈克林胜出。

虽然赵卓过了第一场,但是那毕竟对手是三极鉴定师,很可能后者心理素质不过关,导致失误。

但是如果当时对手有个二级鉴定师镇场,相信他能过的人寥寥可数。所以在赵卓身上的投注额仅为180万。然而陈克林就不一样了,外盘是高达900万的投注,对徐涛有信心的人倒也有,差不多有500万的投注。

看着赵卓和两个对手,崔世烟手心里也捏了把汗,低声说道:“葛副总,你觉得我那师弟有多大的胜算?”

葛富贵也颇几分拿不准,只是蹙眉说道;“你要真问我,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老弟那面相有种冠军相。”

“冠军相?葛富总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秦信希奇道。

萧万强呵呵笑道:“他啊,自从见了纪老先生,听了他说起运气方面的事情就着了迷。不过呢,就连纪老先生也说小赵有天运。”

“纪老先生?该不会是评委席上的那个纪老先生吧?”秦信吃了一惊。

崔世烟颇为自豪的道:“就是他老人家,而且纪馆长对我那师弟可是相当亲睐啊。”

秦信不由啧啧称奇道;“纪老可是大有来历啊,小赵真是太有福气了,就凭这点,我也要相信他有天运呢。”

几个小声的聊了阵,几人随即把视线转移到平台上,只因为第一个木盒子已经端了上来。

左旭刚宣布开始之后,便将那盒子打开,一尊15厘米左右高的白玉观音像一下子把众人目光吸引住了。

这一尊观音像看起来色纯如云,很有种真品的感觉,而且无论造型还是雕工,都是非常完美的,若是真品的话,那这么一大件,比起其他的玉佩玉件之类,自然价格要高得多。

所以,陈克林和徐涛几乎是抢似的伸手抓住了观音像,倒是徐涛年轻力大,硬是把观音像从对方手中夺了过来。

赵卓本来也想动手,不过他眼力毕竟比其他人好得太多,本来这块玉就十分白净,再加上周围灯光的照射,简直白得不象话。

而这种白虽然被人是一种真品的感觉,但对赵卓而言,在看到底座上一点脏脏的痕迹和痕迹上给人的异常质感后,顿时恍然大悟过来,这观音像乃是俄罗斯玉制成的赝品啊

俄罗斯玉的色泽非常白,所以在感官上看来给人十分真的感觉,不过这种玉手感很轻,滋润度也差,玩久了就容易生脏,污秽不易洗掉。

而且俄罗斯玉也是近20年来动用的产物,所以一定是近代的作品。

这时,墨灵已经相中了一块玉佩,便指着道:“大哥哥,这一块”

所以,在陈克林二人争夺观音像的时候,赵卓却伸手拿到玉佩,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赵卓是怕争夺不过二人,但是却没人知道他是早就鉴别出真伪了。

见到观音像被徐涛抢手,陈克林暗道了声可惜,立刻把目光落到木盒子里,准备选择其他的玉器。

徐涛抢到观音像后大为得意,投注他的商人也都不由笑了起来,要是这观音像是真的,那可能会成为匹黑马呢。

然而,事非人愿,观音像一到手里,徐涛脸色便一变,只因为着大尊观音像重量却十分轻,再一摸摸那手感,然后又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赝品。

他连忙把观音像放下来,只是已错了先机,而此时,陈克林已经连续鉴定了两件玉器。

和其他二人以从大到小的循序来鉴别不一样,赵卓并非是一个人在衡量,还有墨灵,而墨灵的经验,两人都有超过普通人的本领,无论是过目不忘还是超人的知识,所以在衡量玉器价值上并不局限于玉器大小本身,而是综合质地、颜色、作工、花纹、尺度、式样等各方面来衡量。

本来,这对于其他人而言是要有一个很长的思考过程才能综合起来,但是二人的思考速度比普通人快上不知多少倍,几乎扫上一眼,各种信息便袋里,便能和已有的知识进行对比。

此时在赵卓手上的是一个小巧的汉玉猪,和田玉的材制,因为是传世古,所以表面呈玻璃光泽,包浆醇厚,品相完美,而刀工则是用汉八刀的工艺雕刻而成,寥寥几刀,顿生憨态,刀法犀利遒劲,刀刀见锋,钢劲挺拔。

汉玉猪在市场上的价格相差颇大,便宜的千把块便能买到,但是这一块玉质不错,而且刀工非常,估计能卖到三四万块的价格。

经过前几场比赛的判断,赵卓也已经对第二场比赛的玉器价格有所判断,每一盒的玉器价格从几百上千到上万不等,不过能够达到三四万的数应该也快到顶了。

汉玉猪停留在手上的时候,墨灵也已经把周围的玉器都扫了一般,至少一眼看上都没有比得上的。

此时时间已过了七分钟,左旭刚见到赵卓拿到玉猪时间超过一分钟,便默认他选的是这一件。

这时陈克林也选好了一个明代的玉狮,拳头般大小,乃是真品,只是价格虽然能值上一两万,但是却不及赵卓这块玉猪。

陈克林看了赵卓手上的玉猪,眉头不由得一皱,虽然他极其怀疑一个初级鉴定师的眼光,不过这玉猪还真象是真品,心头下意识的有点不安。

而徐涛所选的则是玉质白狗,价格比起陈克林的又要低一个档次,价格也就几千块。

第二个木盒子很快搬了上来,一打开来来,首先映入眼帘的则是几只玉碗。每一只色泽不一,有白玉碗,也有黄玉碗,有一只上面还带着金边,有一只则显得十分沧桑古朴,每一只粗看起来都十分古韵,而价值自然也就高了。

除了玉碗之外,其他的也是玉制的器皿,年代从宋跨越到清朝,造型各异,雕工不同,加上灯光之下,白色更白,质感更润,一时间可谓是眼花缭乱。

这一次,三人是各拿一只碗,陈克林所选的是有金边的白玉碗,金玉合一所代表着身份的尊贵,如是真货,那么价值非凡。

徐涛所选的则是最漂亮的黄玉碗拿起来,一拿起来不看别的,先翻到碗底,看有没有款识之类的东西。

要知道,历代皇族所御用的碗都会加以款识,一旦有,那么价值就是上百万的价。

只是赵卓却更明白,这四场比赛是衡量价格,每一场的玉器最高的价格应该处于一个平衡数,如果第一场比赛的最值钱的玉器是第二场来个一百万的,差价也太大了,所以在逻辑上他便已经把这两个看似出自皇家的玉器给否定了。

其实,如果镇定下来,陈克林二人也能想到这点,只不过,陈克林因为第一场被赵卓得了看似真品的玉猪,所以下意识就选择了比较昂贵的金玉碗。

赵卓所选择的也是一个白玉碗,胎薄透侧,不过摸起来颇有些粗糙,做工实在太差,只好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

陈克林一拿到碗,先是一喜,尔后又是一皱眉,不为别的,只因为这黄金是真的,但是玉质却是江苏句容一代的茆山石。

茆山石是石非玉,虽然色泽白净又带有光辉,无论硬度还是外形都和真玉相似,然而纹路上却有着淡淡的水纹,细看一下便知。

徐涛拿到碗也是一脸失望,底下还真有款识,可惜一看就是化学药品腐蚀而成,而且黄玉碗的质感太差,确定是赝品无疑。

三人一下子淘汰掉三件玉器,剩下的便只有11件,琳琅满目,每一件看起来都似真的,似乎无从下手一般,不过在墨灵的帮助下,赵卓很快锁定了一件和田籽料雕刻而成的镂空飞天。

籽料白中带润,飞天似飞于天,无论玉料还是雕工都十分精美,而且年代也是明代之物,粗略估算价格也在2万左右。

和其他人不一样,赵卓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几乎等于将一个图书馆装在脑袋里,随时可以将价格和书上的进行对比,再和墨灵一合作,尽占先机。

第十七章 六强

第十七章六强

台上三人冷静辨玉,台下众人也敛声屏气的看着一件件玉器在三人手中转动,手串、玉杯、手把件、摆件,大的小的,各种色泽的。

能够闯到这第二关,至少也有十年的鉴玉功底,现在正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最佳体现。

虽然在第六组比赛前,谁都觉得陈克林肯定稳胜无疑,然而比赛真正展开,无论是赵卓的淡定,还是徐涛毫不示弱的强势,都让人对这场比赛的结果有种难以预料的感觉。

随着第三个盒子,第四个盒子的打开,紧张的气氛更是无形中感染了所有的人,金山河也被这气氛感染了,居然有种莫名的担忧。

景瑶向来淡定,然而心绪也不由自主的被这场比赛牵动着,多多少少有些担心。

四个盒子就象是四次生死交锋,就算是赵卓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滴,手心也湿湿的,无论是投注在哪个鉴定师身上的人都屏着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太大,影响到鉴定师的判断。

本来不过40分钟的时间,对众人来说却好象经过了40年一样的漫长,待到三人将各自的四件玉器交上去时,所有的人都长长的嘘了口气,然后胸口的石头又立刻提了起来,目光齐唰唰的盯在了评委席上。

关于比赛所用的玉器,早在评委席上有记录,只需要翻一翻资料,便可以获得上面的准确价格,同时为了保证公平性,还专门有一台摄象机对准了资料册,使得人们可是同步的看到评委所看到的价格,更有细心的人算起总价来,然而这一算下来,一个个顿时目瞪口呆,一脸的难一置信。

纪渊算完价格,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忍不住望了望赵卓一眼,这才把写好的表格交给柯云,柯云看得也是怔了怔,立刻重新核实了下价格,待到结果出来后便啧啧称奇起来。

等待良久之后,左旭刚已经从纪渊二人手中拿到了总价的表格,接到手上便朗声念道:“6号选手徐克林,四件玉器分别价格为:2万3千,1万3千,3万3千,2万4千,总价为9万三千。”

场下立刻有不少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投注的人频频点头,暗道徐克林不负众望,比较前几场比赛,9万3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数字了。

金山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悄悄擦了额上的汗,暗道是自己吓自己,赵卓怎么也不可能超出9万的总价了。

秦信和葛富贵等人互望了一眼,也难免有些担心。

接下来,左旭刚开始宣布徐涛的总价:“3千4,5千7,2万8,2万,总价为5万七千一。”

徐涛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倒还算镇定,毕竟一个三极鉴定师和二级鉴定师比确实有很大的差距,能够有5万也是不错的。

最后,左旭刚目光落到表格的最后一位时,饶他再镇定也不由得愣了愣,朝着裁判席那边望了一眼,置疑是否是价格写错了。

然而纪渊二人却同时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左旭刚只觉得这结果太难以置信了,不过还是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13号选手赵卓四件玉器价格分别为:3万5千,3万2千,3万8千,3万1千,总价为13万六千”

此话一落,宛如一声炸雷在全场爆炸,厅里顿时轰动起来,刚才自以为赢了钱的嘉宾一个个瞪大眼,竖着耳朵,朝身边的人询问,直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就连闭目养神的苏云翰也不由睁开了眼睛,因为苏云翰所得的价格也就13万7千,仅比此价高出一千,刚获得出线资格,在一边逍遥无比的慕容寻亦是为这结果而愣了愣神。

汪正明和两个股东也大感意外,连忙向纪渊二人低声询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依旧有些不相信。

但是,谁也不会怀疑纪渊两人的权威,所以这疑虑一瞬而过,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赵卓身上,而且大家也都立刻意识到了一点,这总价之合最高并不是巧合,因为赵卓四场每一件都保持了最高价位

陈克林哪里料到赵卓的总价竟然高出自己这么多,不由得着实的愣了愣,僵在当场,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二层楼上,众人也都愣得出了神,就连景瑶也大感意外,虽然说赵卓过目不忘的能力实在可怕,但是在和资历不凡的陈克林的较量中居然还能高出好几万。

一个初级鉴定师居然在这么残酷的比赛中胜过了专业的二级鉴定师,这是什么样的概念?代表着赵卓的实力至少已经达到了二级鉴定师的水平,而他的年纪仅仅才20出头的样子啊。

何文臣也是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作为金地鉴定公司的总经理,陈克林的实力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在此次派出的团队中怎么也能算得上前三名,没想到竟然在第二场输给了赵卓。

“这……这……怎么可能?”金山河瞠目结舌的看着台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觉得象大白天撞了鬼一样。

葛富贵回过神来之后,大力的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老弟也太给力了,我昨天投着10万,变成40万,现在居然变成180万了,纪老说的天运还真不是吹的”

秦信和萧万强也忍不住大笑出声,10万的投资,170万的收益,饶是二人不缺钱,也为这高额的利润而高兴,当然更让人爽快的,则是金山河那张惊愕得回不过神来的表情,着实的让人回味。

葛富贵玩味的看着金山河的脸,嘿嘿笑道:“金老板,你可真是眼光可真不怎么样,赌了两次,就输了两次。”

金山河也有些郁闷,不由朝何文臣发着牢骚道:“何总,你的手也太不中用了吧?就这么给人打发了?”

何文臣听得一瞪眼,憋了一肚子的气道:“金老板,没人逼着你跟我下注”

金山河也一时语塞,不过立刻将矛头对准了葛富贵,哼哼道:“葛副总,前面两场不过是热热场子,输了赚了不过毛毛雨,后面的才是重头戏,你要真有胆量,敢不敢和我赌第三场?”

“你金老板亏了几十万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把这180万再押到我赵老弟的身上”葛富贵哈哈一笑。

周围的人听得都一怔,直道葛富贵也真是够大胆,赢来的钱就当流水一样,直接抛了出去。

金山河没料到他这么爽快,然后便暴笑起来道:“好好,那我也在他对手身上押个180万怎么样,老秦你有没有胆量再来啊?”

秦信淡淡的说道:“那我也就投这180万吧,萧总,你呢?”

萧万强稍稍迟疑了一下,其实他和赵卓交情也不深,只是碍于情面投了些钱,哪知道会赢这么多,稍稍思忖了一下便道:“几位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总归是10万赚来的。不过,金老板你可占了大便宜我们三人一个投180万,你只投180万似乎不太够意思吧?”

金山河眉头一扬,朝着何文臣看了一眼,何文臣也想找回些面子,微微点了点头。

金山河便大刺刺的说道:“那我和何总一人投上270万,加起来就是你们三人总和了”

葛富贵哈哈大笑,竖起拇指赞道:“金老板果然够气魄,不过等会儿输了可不要心疼啊。”

“你以为他还能有那么好的运气?鬼都不信他能过第三场”金山河嗤笑一声。

第三场未开,连规则都没出来,五人便已经口头约定赌注,而且总额超过千万,周围的人不由只叹疯狂,只是赵卓究竟赢,大家居然心里都没有底。

在中天会所的历史上,这样的鉴宝大会举行的次数已有不少,但是有初级鉴定师参赛的却是第一次,更别提还一次杀入了六强之中,更别提此人的年纪如此年轻。

这家伙就是一匹黑马,就象一个天地异种一般,一下子窜到了众人的视线里,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谁都知道这大会复杂而可怕的比赛规则,实际上并不是刁钻,而是以人为的赛则来排除运气的成分,力求考察到鉴定师们的真正实力。

如果说赵卓在第一场比赛还不那么引人注目,那么这第二场四件玉器的价格都拿到最高价,而且总价仅比苏云翰低一千块的战果,那不得不引起大家重视。

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赵卓拥有着那补画的才能绝非偶然,他的身上还有着众人所忽略掉的其他光环,当这光环展露出来的时候,绚烂得足以让人另眼相看。

从36人到18人,再到6人,赵卓连续两次创造奇迹,凭借的绝对不是运气,而是真正的实力。

所以,现在大厅里讨论赵卓的话题居然盖过了苏云翰和邱玉琳谁能夺冠,因为如果赵卓这个初级鉴定师的身份,使得他的赔率绝对是最高的,若他真的能奇迹般的过第三场,那押在他身上的钱可是要比押在苏云翰几个身上赚得多几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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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朋友

第十八章朋友

第二场比赛结束后,便是午餐时间。

按照大赛的进程,第三场比赛将在下午进行,所以午餐的时间里,大家对于六强之间的讨论依然是热情不减,赵卓的名气也因为挺进六强而逆势大涨。在去餐厅的路上,不少的老板们在路过时都要寒暄几句,赵卓初出社会,对这样总那样董事长之类的根本不了解,好在有秦信在旁边,一一介绍,倒也结交了不少人。

来到自助餐厅,寒暄的事情这才结束,夹了些菜,坐下来吃了几口,一旁的葛富贵便啧啧称奇道:“汪老板可真有手腕,据说这家西餐厅专门聘请的国外名厨来主厨,从来不接对外业务的,他居然能够将他们弄到这里来,估计西餐厅这几天都是关着门的。”

秦信却是一笑:“葛副总你有所不知,这餐厅就是汪老板的产业。”

“怪不得。”葛富贵一脸恍然大悟,然后朝着赵卓笑眯眯的道,“老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赵卓看着他一脸媚态,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众人则都哈哈大笑起来,崔世烟不由笑骂道:“我说葛副总,你也别做得这么明显嘛,你要是担心师弟输,就别一次投那么多钱嘛。”

葛富贵连忙一脸正气凛然的道:“我是看老弟太辛苦,帮忙跑跑腿儿,看你们说得……”说到这里,又嘿嘿一笑,搓着手道,“虽然输了也没什么,不过当然赢了更好,所以老弟你可得吃好喝好睡好,别影响了下午的挥。”

众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葛富贵倒也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输了没关系,但是赢了更好。

赵卓也呵呵笑起来,很有些庆幸能认识这些人,虽然年纪都比自己大,但是那感情却在心里越沉淀越深。

秦信突然说道:“说起睡好,这里可是有专门休息的场所,赵你还没去过吧?”

“没去过。”赵卓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摇了摇头,他每次来中天会所都没有呆太久,自然不知道这些。

秦信便指着后面说道:“在这栋会所大楼的后边还有一片沿湖建成的休闲区,有桑那室、茶艺室、棋艺室等等,当然还有专门休息的场所,反正离下午开场还有时间,我带你们去逛一逛。”

崔世烟便笑道:“那就多谢秦总了,我们可都是沾了师弟的光啊。”

葛富贵用手肘碰了赵卓一下,嘿嘿笑道:“那咱们哥俩等会儿就去桑那室好了?让给咱捏捏骨,放松放松,绝对是精神抖擞。”

“好。”赵卓笑着应诺下来,几人吃完饭之后,便从会所的后门来到了休闲区,这一片区实际上一栋栋的房子,每一栋房子是按照别墅的规格建造,都有着挂着休闲场所的名字。

结果众人去了之后才现,桑那馆里可有不少人,因为要等一阵子,所以赵卓便沿着湖边径慢慢去散了下步,秦信几人则是吃饱喝足了,正好在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来闲聊。

湖水清幽,好象完全没有受过污染的样子,而径的另一边则是绵延的山脉,顺着任何一条路就可以直接上山。

赵卓呼吸着新鲜的郊野空气,也感觉神情气爽,墨灵则对大湖产生了兴趣,在湖面上飞来飞去,更是趴在湖面上看着下面的游鱼。

走着走着,赵卓却现了景瑶的身影。

景瑶此时正坐在径的一条长椅上,弓着身,拿着菜叶子的手伸得长长的。

赵卓顺着她的视线朝右侧一看,只是有只灰色的野兔儿正藏在不远处的草丛里,探出半个脑袋,耳朵竖得直直的,警惕的盯着那菜叶子,鼻子不停的耸动着。

赵卓看得哑然失笑,她居然在逗兔子。

景瑶可是十足的女王范儿,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象座冰山似的,谁知道她对着一只兔子居然面露笑意,而且嘴还轻轻的出唤狗一样的声音。

不过,这样子哪能将一只野兔诱过来,这些家伙可是警惕性十足呢。

赵卓想起刚才经过茶艺馆时看到馆外种植着一片苜蓿草,便返了回去,采了些比较干的走了回来。

此时景瑶依旧在哪里逗着野兔,只是野兔依旧藏在丛里,没有前进半步,一人一兔之间的博弈完全没有半点进展。

赵卓轻轻咳了一声,景瑶立刻现有人来了,连忙坐正身体,脸上染上一层冰霜,不过见是赵卓,戒备的神态稍稍松了一些。

二人这些天没少接触,相对于其他人而言,景瑶对赵卓的态度还是稍微柔和那么一点。

赵卓见到她象个刺猬般的样子,不由得一笑,将一把苜蓿草丢到路中间。

那野兔鼻子猛地耸了一耸,眼珠子好象都立刻放大了些,它警惕的看着赵卓和景瑶,看到二人离苜蓿草的地方还有一大段距离,便慢慢的探出身子来。

见到野兔居然开始动了,景瑶大觉意外,正想询问那堆草是什么东西,赵卓却朝着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轻手轻脚的坐在了椅子上。

野兔心翼翼的探出来,然后一蹦一跳的来到苜蓿草旁,张嘴便开始啃了起来,吃得十分的欢快。

景瑶这才希奇道:“那堆草是什么东西?”

赵卓笑答道:“那是苜蓿草,无论是家兔野兔可都抵挡不过这东西的诱惑,对它们来说,见到苜蓿草就象饿慌了的人见到一大盘肉一样,眼睛都是红的。”

野兔先还边吃边警惕的看着二人,不过见到二人没动静,这苜蓿草的味道又太好,便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吃,但是两只耳朵还是竖得高高的,监视着周围的声音。

景瑶看着野兔吃得欢快,俏脸上那寒霜不知不觉的少了些,轻声说道:“连我都有些嫉妒你那过目不忘的眼力了,这天下恐怕没有你不懂的东西了。”

赵卓却呵呵笑道:“我知道它喜欢吃这草倒不是因为记忆力,而是家里养过。”

“你家里养过兔子?”景瑶大为希奇的道。

赵卓见她难得露出几分女儿的姿态来,笑道:“不止是兔子,什么猫猫狗狗的,我从就很喜欢,有时候在到流浪狗,便抱回家去,好在我爸妈也从来责备我。”

景瑶听得入神,下意识的道了句:“你真幸福。”

赵卓却反问道:“你时候一定也喜欢动物吧,就没有养过吗?”

景瑶仰头看着天空,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我没有给你说起我家里的事情吧?”

“没有。”赵卓摇了摇头,自从景瑶答应跟自己补习过,二人见面的机会也是很多,不过见面后说话的内容百分之百都和玉器鉴定有关,从来不会涉及到家庭方面,而从葛富贵的闲谈中,赵卓也知道景瑶对自己的家庭讳忌莫深,从来不谈及这些。

其实就连景瑶自己也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来,不过却又止不住话的道:“我的家庭是一个大家族,就象封建社会一样,有着很多的祖训家规,凡是家族的人都必须遵守。所以,每个人从一出生,便注定了日后的道路。象什么养动物之类的,会被认为是玩物丧志,所以很少人有权力在家里饲养这些东西。”

“这样子啊……”赵卓轻轻感叹,虽然不知道景瑶的家族究竟有多大,但是光是听就是头疼,这家规居然严格到连饲养宠物都被限制,他甚至有些稍稍理解,为什么景瑶总会如此冷漠,估摸着这家教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感叹完后,却又奇道:“景瑶你应该不人吧?如果说家规严格的话,每个人道路都固定的话,以景瑶你的才学,应该不至于跑到的淮海市来工作吧?”

景瑶没料到自己随口一说,居然就被赵卓想到了这一点,她便看着他说道:“如果我说,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你相信吗?”

赵卓微微一愣,但是却立刻点头道:“相信”

“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有点天方夜潭吗?这个时代还有人从自己家里逃出来。”景瑶蹙起眉问道。

赵卓却是呵呵一笑道:“因为我们是朋友啊,真正的朋友之间是没有谎言的。”

“朋友?”景瑶怔了怔,俏脸上突然多了一分笑意,宛如冰山上盛开的雪莲一般,纵然孤寂落寞,但却一笑倾城。

赵卓看得一时呆了,从没想到景瑶笑起来居然这么好看,那一笑的风情怕是连这大自然的美景也要自惭形愧了。

须臾之后,景瑶才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赵卓道:“那么,你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那我岂不是很荣幸?”赵卓呵呵笑着,心里却有些生疼,几乎想将她拥在怀中,好好的让她感受些温暖。这看似冰山般的女子,看似乎何等的高不可攀,但是这么多年来居然连一个朋友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悲哀?

这时一阵大风吹来,野兔一下子受到惊吓一般,扭身撒腿儿就跑,刹时窜入丛中不见,而那些残余的苜蓿草也被踢得漫天飞舞。

景瑶见它受惊的样子着实有趣,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笑声象银铃般的响起,传到老远的地方。

第十九章 第三场开局

第十九章第三场开局

六强,分别为苏云翰、孙猛龙、邱玉琳、冯三才、慕容寻和赵卓。

其中前两人属于火眼鉴定公司,邱、冯二人属于金地鉴定公司。

其实,无论是在魏富安还是在何文臣的计算中,最可能出现的结果就是两公司各占其三,当然,如果有一家能够多占一位,那么胜算就更大了。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慕容寻和赵卓两个人都似黑马般的冲了出来。

慕容寻入围,倒也不是没有理由,一来他的心理素质颇好,二来毕竟是拥有三个证书的职业鉴定师,稳定挥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怪就怪在赵卓。

六强之中的其他五人,要么是出身书香门弟,要么是名门世家,要么是富商巨贾之子,就读的都是国内一流的名牌大学,有的还留学海外深造,在国内有工作经验的也都是在大型的拍卖行或者公司,简历十分辉煌。

唯有赵卓,初级鉴定师、在校学生、家庭背景普普通通,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档次的,然而他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却让人不得不斟酌一二,毕竟他在第二场比赛中所胜过的可是两大职业鉴定师呀。

持续的讨论并没有因为午餐的开始而结束,反而越讨论越激烈,毕竟这可是关系到真金白银呢,因为赵卓这匹黑马的出现,一些习惯睡午觉的大老板都没有了困意。

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前进着,直到下午第三场比赛,虽然只剩下六个人,但是大厅里的气氛却越来越紧张。

这是一场赌上鉴定师荣誉的赛事,任何一个鉴定师对荣誉都看得异常重要,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更没有人会愿意为了金钱而去抛弃荣誉。毕竟一旦闯入前三,便意味着名声和金钱的双赢,自然没有人做一些动作,一切都是在光明正大中进行着较量。

前两场失败的鉴定师如今也离开了参赛的座位,坐到了大厅的其他位置上,在参赛区那里,只有赵卓六人而已。

慕容寻嘴角勾起冷笑,瞥了瞥赵卓,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在赛事面前,多余的语言是没有用的,唯有用自己的实力来让对方折服才是真正的胜利。

这时,左旭刚走上台来,朗声说道;“第三场比赛将采取两人对战,现在开始电脑排号。”

随着他左手一扬,平台后方的大屏幕开始出现六人的编号,随着汪正明频频喊停,三组对战的人马便确定下来。

然而一看到这三组编号,葛富贵等人就不由得脸色一变,金山河则是放肆狂笑起来。

前两组倒没什么特别,苏云翰对上了冯三才,孙猛龙对上了慕容寻,而第三组,赵卓的对手居然邱玉琳

本来还寄希望于赵卓能赢的商人们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如果赵卓的对手是慕容寻,甚至是冯三才或者孙猛龙,都有不少商人愿意铤而走险投在赵卓身上。然而,他的对手换成五年前的鉴宝大会第三名邱玉琳后,众人能够想到的便只有一个败

“真是太感谢你了,帮我应付个强敌,这样子我就能稳进三强了。”慕容也忍不住嗤笑起来。

赵卓对他的讽刺充耳不闻,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在他身上有着大家寄予的厚望,这已经让他不得不走上争夺第一名的道路,所以纵然对手是邱玉琳,那也只意味着将决赛的对战提前了一步而已。

倒是墨灵对慕容寻的讽刺有些生气,“咻——”的一下从他身边飞过去,阴寒的气息顿时让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这个时候,外盘的赌注再次有了变化,不再根据2、3级和职业非职业来标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赔率。

其中苏云翰为1:1、孙猛龙为1:2、邱玉琳为1:15、冯三才为1:25、慕容寻为1:3,而赵卓则是保持在1:35。

同时,第三场的投注上限再次提升,达到了3oo万。

除此之外,在六人身上,每个人的内盘资金都达到了万。一旦输掉,就等于将万拱手相让,金钱,名誉,每一样都是压力,每一样也都是全力以赴的动力。

外盘的投注也比平时时间更长,因为对于大商人而言,第三场才是真正投注的开始。

经过前两场对鉴定师们的评价,商人们在这一场必定下大注,而由于上限的提高,利润的差距也是相当的大。

拿3oo万最高为例,押在苏云翰身上,一旦他获胜可以获得除本金外3oo万的收益,但是如果押在赵卓身上,一旦他获胜便可获得除本金外1o5o万的收益,之间的差距何等巨大,

因为每个人都只能选择一个押注的对象,所以这就变得艰难起来。要投在赵卓身上当然这也需要过人的胆识和气魄,若只是打闹,那倒无关紧要了。

不过,因为赵卓的对手是邱玉琳,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采取了保险的策略,大都是投注在了苏云翰和邱玉琳的身上,自然也有一些喜欢铤而走险的商人,要在赵卓身上赌上一把。

没过多久,六人身上的外盘投注就完成了。

其中苏云翰身上集中了45oo万的投注,邱玉琳为38oo万,孙猛龙为3万,冯三才为万,慕容寻则为25oo万,而赵卓身上的投注额也有15oo万。

看到投注完成,左旭刚示意工作人员抬上来另一张桌子,然后工作人员又在桌子上放上十个木盒子。

在众人声揣测着赛则的时候,只听左旭刚朗声说道:“第三场比赛时限为6o分钟,两位鉴定师每人一张桌子,上面各放着十个木盒子,每个木盒子里有着十五件玉器,二位鉴定师要做的事情,就是在6o分钟的时间内,尽可能多的挑选出其中的真品。”

“获胜者需要符合两个条件,其所挑选出来的真品数量最多,其二,真品之中至少有5件估价过1o万左右的玉器。”

没有限定每个木盒子的时间,仅仅只是挑出真品而已,并且挑出5件价格过1o万以上的真品,但是越是这样,越让人感觉到难度,这里的玉器绝对不是普通货色,因为这可是第三场啊

苏云翰和冯三才依次上场,迎来了一阵阵的鼓掌声,两人的公司同事都在一边打气,场面十分激烈,在会所的会员和嘉宾们看来,鉴宝大会的高手之争,现在才真正拉开帷幕。

二人站定,左旭刚即刻宣布比赛开始,二人一打开木盒子,影象便立刻传送到大厅各处。

众人定神一眼,只见15件玉器很随意的叠放在一起,有的玉器一眼看上去便是质地上层,价值数万的东西,大件件都有。

纵然是苏云翰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双手齐动,左捏捏,右摸摸,闻一闻,或者拿起放大镜来看,然后将确定为真品的放到桌子上。

比起苏云翰的谨慎而言,冯三才所采取的策略则是度,他以最快的度挑选完第一个木盒子,然后转战到第二个木盒子,时间不过5分钟。

众人一看便明白过,冯三才倒是很聪明,先把能够轻松判断出真伪的辨别出来,这样效率大大提高,到最后有空余时间再重新理一遍便好。

而苏云翰的不紧不慢所体现出的却是一种自信和坦然,纵然规则有限定,但是他也并不需要凭这种聪明来取胜。

赵卓认真的盯着屏幕,手指在下巴上磨拭着,眉头也微微皱起来。这些玉器的仿真程度比起第二场来说已经高了一个档次,无论器型、花纹、雕工都显得十分上层。就算是现代的仿品,看起来也颇有古风,更值得一提的是对每个朝代的风格都掌握得十分恰当,就算是平时鉴定也难免出现误差,更何况是在这种激烈的状况,对心理素质的考验几乎已到达极限。

6o分钟的时间,对于参赛的鉴定师而言,如同白马过隙,而对于观战者而言,却漫长得如同几十年一般,纵然厅里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是哪里见过这么多眼花缭乱的真伪品。

而且赛则里故意出了一个难题,那就是要挑选出5件价值过1o万的真品,要知道,越是那种价值不菲的,鉴定起来越需要眼力和经验,也越需要时间,这就大大对度进行了限制,而且也极考验鉴定师对于玉器的估价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鉴定师都忙的各出一身汗,厅里的人也是看得喘着粗气,好象在上面鉴定的是自己一样。

随着一个个盒子的鉴完,一个时过去,苏云翰以34块真品玉器的成绩获胜,而冯三才虽然拣了4o块之多,可惜其中有8块都是赝品,而且漏失了一件价值1o万以上的玉器,度策略并未取得成功,相反是惨败而归。

如果说苏云翰是大比分胜出,那么慕容寻的胜利就是两强相斗,最终以比孙猛龙多出一件真品的微薄优势险胜过关。

慕容寻的胜出让金山河自鸣得意了一番,在他身上赚了不少钱的商人们也越来越看重这个来自广市的职业鉴定师

此时,三组的最后一组,也是双方实力差距最大的赵卓、邱玉琳二人终于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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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预料之外

第二十章预料之外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一场比赛的结果其实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在众人内心深处,又有着一种微妙的不确定,毕竟赵卓已经创造了两次不可能,天知道第三场他会不会又带来奇迹?

所以这一场比赛,反而因为两人实力的悬殊而充满了吸引力。

邱玉琳在金地鉴定公司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鉴定师,头衔同样也是经理级别,从做鉴定师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经手的玉器可谓是数以千计,也练就了一番人的心理素质,自然没有将赵卓放在眼里。

比赛开始,打开木盒子后,赵卓和墨灵对了一下眼神,便开始了各自的挑选。

盒子里的玉器都是传世古和出土古混在一起的,极为考验能耐。毕竟传世古和出土古两者之间的外型不一样,一个包浆,一个带沁,做伪方法也大不相同。

传世古的作假,很多时候都是采用类似于玉石的石头来伪造,这些石头无论硬度还是质地都极似古玉,很难分辨。

譬如山东的莱州石,某些洁白的犹胜于碧玉,质感好的还有光润,江苏**的灵岩山石,其润泽程度比低等的玉石更好,当地常以此制作念珠、手戒、手镯甚至炉子之类的东西,销往各地,反被那些奸商看中当成古玉来贩卖。

除此之外,还有旧玉改造也十分迷惑人。

所谓旧玉改造指的是将古玉破碎、残缺的部分拿来运用,补整后当成古玉出售。

比如一块旧璧玉,因为残缺了部分,则可切一半作为璜,璜如有残缺则改为抉,如果不细细分辨其形体和花纹等,很容易上当。

而出土玉的做伪方法更是繁不甚举,各种沁色几乎都有专门的造伪方法,手法高明的几乎和真品无二。

若是以前赵卓见到这些,定然是眼花缭乱,手足无措。不过,他毕竟是脑袋里存储了无数本关于玉器的书籍,加上景瑶的专心指导,短短时间里在鉴玉上已经有了一定的水准。

邱玉琳目光如电,一扫过盒子里的玉器,便迅的抓起三块玉器,居然在对其进行同时鉴定

厅里的人看得暗自吃惊,这一手绝对是真功夫。不同的玉不同的质感,要想一手握着辨别出来,那绝对需要足够的经验,稍有差池,就可能导致错误的判断。尤其是在这样的场合,只能说明艺高人胆大。

再看赵卓,众人顿时大失所望,不少人却暗暗松了口气,庆幸没有冒险在他身上押注,只因为赵卓的表现只能用手忙脚乱来形容。

只见赵卓拿起一块玉器慢慢甄别,在确定是真品之后便放在盒子外面,然后又拿起一块不经鉴别就直接又放在盒子外,尔后将前一块放在盒子外的玉器又拿起来放进盒子里。他不停的拿进拿出,好象根本不确定哪块是真哪块是假一样。

纪渊也有些看不明白,眉头微微蹙起,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赵卓具有的实力,这些仿品虽然有难度,但是也不会慌乱成这个样子。

景瑶和葛富贵几人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只以为他是遇到邱玉琳这样的高手,心理紧张起来,一次次的判断错误,暗暗担心起来。

金山河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还不忘讽刺几句,一时间早忘了输了两场的伤疤,毕竟这一场要胜了,前两场输掉的便能连本带利的赚回来。

然而,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赵卓最开始拿出来的玉器,都是他自己鉴定过的,而拿进去的,则是墨灵进行二次鉴定后认为是赝品的,至于他不假思索重新放回盒子里去。而他无需甄别就直接放在盒子外的,则是经过墨灵鉴定过的,这看似举棋不定的举动实际上两人十分默契的分工合作罢了。

邱玉琳先挑选完第一个木盒子,仅用了5分钟时间,其中挑出了4件玉器,而且有一件是大件的青白玉兽耳炉,造型美观,质地优良,若是真品价格至少也万起价。

当然,对玉器的估价其实每个鉴定师都有自己的判断,拍卖行也是如此,都有着一定价格上的差异,比如某一件玉器,有的就会估成8万,但是有的则会估价成12万,所以比赛上所用的估价都是以最低价为标准。

就拿这一件兽耳炉而言,在评委手中资料册上的估价则为12万至15万,所以鉴定师就算再低估两万,也万以上。

赵卓晚了两分钟才挑完,不过却挑出了6件玉器,而且都件,大部分做工都很一般,价格也不算昂贵。

这倒不是赵卓和墨灵的度慢,而是这15件玉器中,有几件都是晚清和民国时期的玉器,虽然早有景瑶的指导,二人还是得心翼翼的甄别,甚至还声商量几句才能确定下自己的判断。

第二个盒子一打开,赵卓也不由得微微蹙起眉头,不由暗叹会所的能量真的是非常大,三轮比赛下来,居然没有一件玉器是重复的,而且到现在玉器的价格也越来越高,越来越繁杂。

这盒子里的每一件玉器色泽差异都很大,白的、黄的、碧的、青的甚至还有一块墨玉,当然,也有同时具备两三种色泽的玉器。

赵卓深深的吸了口气,立刻镇定了下来,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虽然有墨灵帮忙,但是邱玉琳也是个不可轻视的强敌。

赵卓越是镇定,神情越是严谨,但是在众人看来,依旧是那慌乱不已的景象,一件件拿出,一件件放回,任谁看着也蹙起眉头,也若有所悟。

毕竟他还年轻,也仅仅是个初级鉴定师,家境也十分普通,承受着内外盘总合过2万的投注,恐怕心理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在众人的惋惜声和对邱玉琳的赞叹声中,时间飞快的流逝着,随着左旭刚宣布比赛结束,所有人也都象经历过一场大战似的长长的吐了口气。

再看两人的桌上,都堆积了二三十块玉器,左旭刚开始先清点玉器的数量,结果赵卓挑出了36块,邱玉琳则挑选出了32块。

当然,众人并没有因为数量而认为赵卓有任何胜算,毕竟这6o分钟来慌乱的举动已经让大家对他的胜算降到了零点。

接下来,左旭刚开始把二人的玉器分别交到纪渊二人那里,由其翻看第三场的玉器资料册来进行判定,当然,对准资料册的摄影机也将图象传到了各个屏幕那里,使得大家可以同步观看每一件玉器的资料。

柯云负责的是邱玉琳,一件件玉器核对起来都是真品,丝毫不差,而且才数了2o件便已经出现了4件过1o万的玉器。

纪渊看着赵卓选的一堆玉器,还没翻开资料,眉头却是一皱,以他这么多年的目光虽然不能说一眼就能判定真假,但是至少也能看出个七八分来,这一眼看上去,居然都象是真品。

他心头暗自吃惊了一下,连忙翻开资料开始核对,这一对不要紧,一件、两件、三件……一连十几件下来,居然每一件都是真品

不止是纪渊惊讶,厅里注意到这个情况的人也是一脸的怪异,更有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葛富贵等人也被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过去,目不转睛的看着,随着纪渊一页页的翻动,玉器一件件被确定为真品,一件件过1o万的玉器被指出,最后一件玉器确定完毕,居然36件都是真品,而且有5件过1o万的玉器

目睹全过程的人们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如果这个结论是真的,那么根本不需要判断邱玉琳的32件玉器,赵卓已经胜出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众人的预料,厅里上上下下一下子乱成了一锅粥,不少人更是不惧权威的提出质疑。

赵卓鉴定时的那种慌乱举动任谁都看在眼里的,如果就那样乱来都能挑出一大堆真品,那这鉴宝大会的第三场也太容易过了吧?

然而,一个颇有身份的老总却豁然提出了另一种可能,莫非刚才那拿进拿出的挑选,并非是因为心理紧张,而是在一次鉴定之后进行过二次鉴定?

这么一说,大家不由倒抽了口凉气。

这二次鉴定,理解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对一件古玩进行鉴定,在已经确定是真品或赝品的情况下,再由第二人或者是自己,从材质、雕工、纹路等等重新进行一次鉴定,而且完全不受到前面第一次鉴定意见的干扰。

如果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这一手堪称绝活能够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对挑选出的玉器进行二次鉴定,这需要多强的眼力、多足的经验和多么灵活的脑袋?

和这匪夷所思的一手比起来,邱玉琳拿同时鉴定三件玉器的功夫也要逊色不少。

厅里议论纷纷,为了确定答案的真实性,柯云开始拿过玉器,翻照资料重新核对,众人不由得昂起脑袋睁大眼睛盯着,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然而,36件玉器翻完,柯云脸上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汪正明和两个股东也大觉不可思议,罕见的亲自把资料册拿过来,做了第三次的核对。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人不信,天知道赵卓用了什么鬼鉴定方法,但是这36件玉器确实和资料记载一样,全部属真品。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那众人唯一能够接受的便是二次鉴定的说法。

左旭刚也有点口干舌燥,他当了鉴定师这么年,这么古怪的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在得到汪正明的颔示意后,乍巴了几下嘴,才终于把话说了出来:“胜者——赵卓”

(下午还有一章。)

第一章 人气陡涨

第一章人气陡涨

随着左旭刚这话,第三场第三组的比赛结果也等于是尘埃落定。

从最初的揣测,到如今权威性的宣布结果,厅内闹哄哄场面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象是引爆了原子弹一般,爆炸的余波让每个人的脸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有震惊的,有惊愕的,有难以置信的,有大失所望的,当然,还有狂笑出声的。

邱玉琳脸色顿变,无力的瘫坐在位置上,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结果。苏云翰则是皱起了眉头,以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打量着赵卓。

马云等协会会员更是一脸的惊愕,一时间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对他们而言,邱玉琳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这样的实力可是他们望尘莫级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者居然败在了赵卓这个初级鉴定师的手上

想起以前对他的奚落,马云等人脸上青一块白一块,心头象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二层楼上,景瑶微微张开嘴,也有些回不过神来,赵卓闯过第二场已让她刮目相看,然而这第三场的胜利更是出人意料之外。

金山河和何文臣更是一个使劲揉着耳朵,一个朝身边人询问,看自己是否是听错了。

葛富贵再也忍不住兴奋,几乎是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眼泪直飙道:“我的娘呢,1o万变成63o万,老子兴奋得要抓狂了”

这话一说出来,厅里的人都纷纷转回头去,一个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秦信和萧万强纵然有不少身家,但是一下子入帐六百多万,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来。

而在投邱玉琳身上投下了足足38oo万的商人们则是目瞪口呆着,怎么没料到稳打稳的算盘怎么就落空了呢。

金山河的嘴角使劲的抽搐着,虽然他的资产也过千万,但是近三百万的钱有进无回,也是心痛肉痛肝也痛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这面子该往哪里搁啊?

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赵卓是不是根本不是人类,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强?从他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出来象是能够挤进前三强的人啊?

何文臣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象见了鬼似,脸上抹了层白霜,这么多少年了,都是和火眼鉴定公司在这里抢来抢去,哪里料到这才到了第三场,公司的鉴定师居然全军覆没

如今不仅火眼鉴定公司是稳占了上风,而且头号种子居然被一个初级鉴定师给打败,公司的颜面何存啊?

他重重一掌拍在椅把上,懊恼得一肚子话都无从说起,只得起身便走,身影中多了几分落寞。

看着何文臣走掉,魏富安的脸上却并没有放轻松,行船多年,他见识过的人不知有多少,赵卓虽然年纪轻轻,但是那份击败邱玉琳的实力却不是虚的,也就等于,苏云翰将会在第四场遭遇更强劲的对手。

而这时,金山河突而又缓过了气来,因为他现,慕容寻也闯进了三强,那也就意味着,要是慕容寻能够把赵卓干掉,那自己的面子和钱一下子就能回本。

连输三场,金山河已经再丢不下这个脸,和秦信争斗了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甘心咽下这口气,于是把打碎的牙往肚子里一吞,故作一副轻松的表情道:“没想到赵卓这子还真有点水平,不过慕容不也进了三强吗?看来是老天有意让他们二人能够对决,完成我承诺的赌约,真正的分晓还在第三场”

葛富贵见他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样子,嗤笑一声道:“听金老板的口气,你又觉得自己稳赢了?”

金山河眉头一挑,傲慢的道:“葛副总,你不是都喜欢玩的吗?我怕玩得太大,你心脏会受不了”

葛富贵却是豪迈的一笑道:“第四场的投注上限怎么也不会到万吧?就算万,我还剩了3o万呢,也不算亏啊。”

听到葛富贵居然又要赌,周围的人又是惊讶又是佩服,惊讶的是他把这么多钱都不当一回事,佩服的是这人看似好赌,但是又很分明的计较着自己所得的财,这样的性格,倒也真称得上乐天开怀了。

秦信虽然没说话,脸上却带着笑,其实葛富贵说的很对,即便投下万,自己也并不亏,因为本钱却万,而且,赵卓这三场挥出的实力足以让他深信着第四场。

萧万强还算理智,不过也摸着下巴在盘算着,老实说,他本来是带着亏本的心态来的,毕竟1o万并不多,但是哪里料到三场连胜,居然翻了6o多倍。如果赵卓再胜,那这钱岂不近千万了?这个数字,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一个绝大的诱惑啊。

萧万强忍不住朝景瑶问道:“你觉得,这赵能胜过慕容寻吗?”

景瑶此时也才刚回过神来,蹙眉深思了一下道:“我想应该可以,怕就怕金山河投注到苏云翰身上,那我就不知道有多少胜算了。”

这话恰好说中了萧万强的心事,他微微颔,看来这投注还是等到第四场再做决定吧。

三强出线,大出众人的预料。按照鉴宝大会历年来的规矩,第四场将在两天之后举行,也算是给鉴定师一个准备的时间,毕竟第四场将要迎来的绝对是至难至强的比赛,而投注额也将达到更高的地步。

从平台上出来,赵卓一路都有人热情的招呼着,余文本来是跟他同行的,结果半路上就被人挤到了老后面,这热闹场景比起什么大牌明星毫不逊色,更何况这围上来的可都是些淮海市有名望地位的人。

对于这些人来说,钱那是其次,一个有着高眼力的鉴定师那才是稀世珍宝。更重要的是,如此有能力的鉴定师还这么年轻,假以时日不知道能有多高的造诣,所以趁着现在有机会接触,便混个熟脸。

赵卓对众人的恭喜谦虚的应答着,出了大厅时居然出了一身汗,这应酬居然比比赛更辛苦,而手上的名片更是接了一大堆,全是某某总经理,某某总裁,某某董事长,头衔大得吓人。

直到出了大厅,余唯洋才带着一行人走了上来,田江故意矮下身子,仰起头看着他道:“咦,以前没有觉,怎么突然现赵这么的高大威武啊。”

他这一说,把众人都弄得大笑起来,赵卓不由笑道:“田大哥你就别打趣我了。”

田江嘿嘿一笑,亲切的搂着他的肩膀道:“这可不是打趣,我看第四场比赛赢不赢都不重要了,你现在可是名气旺得不行哦,是吧,会长?”

余唯洋认真的看着赵卓,脸上惊讶的表情仍未流去,只是欣慰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赵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说到这里,声音压低了一些,“老师知道这个消息的话,一定会倍感自豪的,你可别忘记,他是现你的伯乐呢。”

赵卓也声应道:“还请会长给我代声谢谢。”

张向东希奇的看着赵卓,虽然他以前对赵卓颇有些不屑,不过如今也被他的实力所折服。

马云和几个曾经嘲笑过赵卓的人则站在最外边,不好意思去打招呼,对他们来说,赵卓的实力已经达到他忘尘莫及的地步,或许再用十年的时间,众人也不可能站在这台上打到这第三场啊。

余唯洋等人寒暄了一阵后,这才离开,然后余文才从后面走出来,又是无奈又是羡慕的道:“赵兄你可真是让我嫉妒死了,还没第四场呢人气就这么旺,我看说不定第四场之后便有老板准备来他做你女婿呢。”

这话才落,便传来秦信的大笑声道:“余你该不会是动了春心吧,要名门闺秀的话,我秦信给你介绍几个怎么样?”

二人一转头,才现秦信等人都走了过来,葛富贵一脸的春风得意,说起话都忍不住抖动着肩膀:“老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我第一场投的1o万,可变成多万了嘿,你再加把劲,把老哥变成个千万富翁啊。”

崔世烟在一边笑骂道:“葛副总,你把话埋在心里好不好,要是把我这宝贝师弟吓着了,我赚的钱可要分我一半。”

葛富贵却嘿嘿一笑,一副五十步笑百步的表情道:“崔馆长你赢的钱好象也不少吧?”

秦信奇道:“怎么,崔馆长也投了注的?”

崔世烟打了个哈哈,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本来我是不想投的,不过看到第一场师弟这么神勇,就忍不住了下了两千,哪里知道一翻就给连本带利翻到了九千,我就把其中七千又投了,嘿,一下子翻到两万多,我的乖乖,只能说老弟你太猛了。”

众人听得都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赵卓也笑了起来,看着众人的喜悦,心里也有种畅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围绕着他已经形成一张人际网络,早出了普通大学生的范围,而正因为这样,赵卓也迅的成长起来,逐渐从一个为了保护家人,被动进入古玩界到真正主动的去追求,去实践成为一个顶级鉴定师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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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仙局

第二章天仙局

连着两天的三场比赛,赵卓也消耗了不少的精力,本是想回去休息一下,但是葛富贵赢了大钱,坚持要请几人去高档酒店里奢侈一顿,而且盛赞起赵卓的酒量,顺口也谈起了上次和收藏家何正拼酒的事情来。

秦信等人也没料到赵卓居然连喝酒都这么勇猛,一个个都要试试他的酒量,毕竟这些人都是商场上混的,每一个可都是真枪实弹练出来的酒量,遇到酒林高手,当然要切磋一番。

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老大哥级别的,赵卓只好同行,唯有景瑶不胜酒力,而且有事在身便先行离开了。

于是一行数人,以葛富贵、秦信带头,萧万强、崔世烟、余度成还有几个关系很好的大老板便一起前往了市内最有档次的五星级酒店——金龙大酒店。

金龙大酒店是淮海市仅有的三家五星级酒店之不仅有着很高的档次和品味,而且因为人投资建立的,所以在食材风味颇为地道,尤其是海鲜方面堪称一绝,价格上也拿捏得很好,所以在淮海市本地人中颇有名气。

秦信在半路上打电话订好了包厢,来到酒店之后,众人便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包厢。

这包厢间位于四楼,比起三楼的大餐厅显得幽静很多,而且包厢里的装潢也十分够档次,当然,餐点的价格也不算便宜。

不过葛富贵如今也算是有钱人了,投1o万收回了多万,点个餐不过是毛毛雨罢了。所以他也尽显大方风度,餐牌也不看,大手一挥,豪爽的叫道:“兄弟们随便点。”

只是在座的也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尤其是余度成几人,那资产可是几千万的老总,也就把这话一笑而过,很随意的点了些菜,毕竟中午刚吃过,所以多点的是酒。

点餐完了众人便聊起三场比赛时的事情,一个个对赵卓的表现是津津乐道。

赵卓被夸奖得倒有些不好意思,自从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又在景瑶的指导下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学习,他的实力的确提升了不少,自信遇到一个二级鉴定师也不虚,不过在这样激烈的比赛上,若是没有墨灵的帮助,恐怕是过不了第三场的。

比起初入古玩界时的玩票,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之后,尤其是在这几场比赛之后,赵卓渐渐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成为最强的鉴定师,唯有这样才能对得起众人的信任,对得起那些在赛场落败的鉴定师们。也就是在这时,赵卓才真正的心性上开始了质的蜕变,从一个普普通通,对社会懵懂不知的学生,开始有了人生的最大目标。

众人畅快言谈,赵卓心有所想,就在这时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因为这里太吵,所以赵卓便走出门去,来到比较僻静的安全出口处接听了母亲李雪打来的电话。

原来韩铁生已经在城郊买下了一块地皮,开始了筹建工厂的事宜,所以这几天爸妈就准备回密县去,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将设备和工人全部移到淮海市来。

赵卓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头,只待比赛结束,拿到这一千多万后,便可将这些钱交给爸妈,这样他们也再没有后顾之忧,而自己手上也不缺钱,除了即将拍卖的汉代套钱,还有一块未经面世的翡翠玉雕。

正准备返回包厢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虽然只是侧面看到,但是赵卓稍稍一想,便记起来,这个有点痞子气的寸头青年叫白欧,当初自己因为灵气乱体时被林大爷所救的时候,恰好遇到齐天明和这白欧来收购古玩,当时还因此起了冲突,教训了他们一下。

白欧不止一人,身边还跟着四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年纪都和他差不多,21、2岁的样子。

白欧走在最前面,下巴抬得高高的,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一副有钱人的派头,走起路来居然也有点龙盘虎踞的样子。

另外四个青年多多少少有点拘谨,就在服务员打开包厢门的时候,其中一个长了一口暴牙的尖脸青年一脸巴结的道:“欧哥,几年没见,你可真是大财了,这五星级酒店咱们可是从来没来过。”

旁边有个瘦个子红着脸加了句:“三星级都没去过。”

白欧豪气的一挥手笑道:“以后你们几个就跟着我白欧混,来五星级酒店跟玩似的。”

四人顿时精神振奋起来,好似一下子身家也有了几百万似的,那暴牙男便一脸献媚的问道:“欧哥,那你到底是做什么买卖?这么赚钱?”

白欧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古玩。”

“哇,古玩生意呀?几年不见,欧哥都成大学问家了。”众人唏嘘出声,不由那暴牙男便把脑袋搔得“噶噶”直响,不好意思的道:“我们倒想跟着欧哥混,不过这古玩对我们来说太难了,你也知道,咱们几个学都没毕业呢。”

白欧便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胸脯道:“放心,哥还不是初中没毕业,不过连大学教授都被我玩在股掌之间”

“不是吧?大学教授耶?”四个青年半信半疑的道。

只听白欧得意的道:“当然,你们不知道,我老大前不久下了个套,两个大学教授钻了进来。”

赵卓本来没多在意白欧,正准备回包厢去,但是一听到这里,心头顿时吃了一惊,竖起耳朵继续听了起来。

暴牙男倒是有点聪明,一下子醒悟过来,迟疑道:“欧哥说的意思,该不会是拿假的古玩骗钱吧?”

白欧嘿嘿一笑答:“这你们就不懂了,古玩这个行当靠的是一双眼力吃饭,可没有骗这个字。这买卖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到赝品那只能说自己眼力不够,找警察都没用,我们又没逼着你买。”

四人一听,便立刻感起兴趣来:“那岂不是名正言顺的捞钱?而且还不担心被警察抓?”

白欧得意道:“那是当然,不过这里面的门门道倒可多了,等会儿我就好好指导你们,几天工夫,你们也就成此中高手了。”

众人更加兴奋起来,暴牙男便问道:“那欧哥你刚才说那两个大学教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白欧便洋洋得意的说道:“你们可听说天仙局?”

“天仙局?”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

白欧便笑道:“这骗普通的人骗点钱只耍点手段就好了,不过要骗骗这些高级知识份子就得设个大局,我们老大想的这个局就是传说中的天仙局。什么叫天仙局,就是连天仙也能骗倒的局。”

这一说人都睁大眼睛,好奇起来。

白欧嘿嘿一笑道:“这两个教授其中一个姓庞的,一看就是个棒槌,啥都不懂,那姓罗的嘛,还有点眼力,若是一下子用赝品骗他们,估摸是会被识破的。所以呢,我们就下套,让马假装成古玩商人的后代,隔三岔五卖给他点件的真品,让他赚点钱,同时也让他们相信我们卖的真货。你说,这古玩一拿手里,一倒卖就能赚个一万块,是人都会惦记着啊。”

一听到这里,赵卓便真正确定下来,这所说的两个大学教授果然是罗老师和庞老师。

众人则听得连连点头,这倒是,不过倒倒手的工夫比炒股票还轻松。

白欧便说道:“这人的贪心都是慢慢喂起来的,先很,然后就渐渐大了,收都收不住,戒备也自然而然的松了,等到让他们吃了几次,然后便让他们看到一件稍大件的贵重古玩,就拿这两个教授来说,看到的那个明朝洪武年的釉里红大碗,真品能卖一百多万,你们猜我们卖多少?”

“哇,就一个碗能卖一百多万啊?”四人倒抽了口凉气。

暴牙男心翼翼的道:“这……9o万?”

白欧摇头一笑,伸出五个手指头道:“5o万。”

一听这话人皆惊,暴牙男又惊又赞道:“欧哥,这倒手能赚五十万的事情,就连白痴都会抢着要啊。”

白欧笑道:“一看到这碗,姓罗的教授便起了兴趣,很快鉴定是真品,那姓庞的棒槌自然就想要了。不过这个时候还不是卖的时候,我们就说这碗已经被人预订了,吊吊他的胃口,如果到时候那个买家没来,再通知他。”

“那为什么不卖呢?卖了不就赚了吗?”暴牙男狐疑道。

白欧不屑的说道:“他第一次见的这个碗可是真品,鬼才5o万卖给他这就是一个套,等他上当后,给的就是赝品。虽然我没见过那赝品,但是据老大说可是以假乱真的家伙,当然,买来的价钱也就毛毛雨拉。”

赵卓听得暗哼了一声,看来自己的担心果然没错,那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局,而且居然是齐天明一伙人设的陷阱。

就在这时,秦信从包厢里走了出来,见到赵卓靠着墙壁不说话,正待打声招呼,赵卓连忙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下午还有一章)

第三章 逼问

第三章逼问

(第二更,求月票

秦信朝那包厢门口的白欧等人瞥了一眼,便加快步子走了过来,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赵卓也没瞒他,便将听到的事情将了一遍,秦信听得眉头一皱,但是没有出声。

这时,只听暴牙男急切的问道:“欧哥,那后面呢?”

白欧看着几人迫切想知道的样子,十分享受的说道:“这后面嘛,就是正在生的事情了”

一听这话,赵卓心头暗自吃了一惊,莫非罗教授和庞教授现在正在马赫那里不成?

他连忙拨起罗德文的手机,待到一响,便传来罗德文的笑声:“赵啊,鉴宝大会结束了吗?我刚到乡下调研回来,没来得及去参加,结果怎么样啊?”

赵卓可没时间寒暄这个,连忙问道:“罗老师,你和庞老师现在在哪里?”

“在马这里呢,本来是想着叫上你的,不过这时间刚好和鉴宝大会相冲突了,所以就没打扰你。”罗德文笑道。

赵卓暗道了声糟,连忙提醒道:“你们要心,马赫他们有一伙人,是专门设局骗人的”

“什么?”罗德文听得大吃了一惊,声音连忙压低了下来,“莫非……那个釉里红大碗是赝品?”

赵卓说道:“是不是赝品我没看过也不知道,但是这其中必定有诈,你们千万不要给钱。”

罗德文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犯难的道:“赵,我相信你说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老庞带的是现金,而且已经支付了”

赵卓听得心头一沉,暗道不好,却又听罗德文说道:“不过他们又拿出来一个雍正朝的粉彩瓶,售价是2oo万,我刚才正在鉴定。”

“雍正朝粉彩瓶?”赵卓又吃了一惊。

瓷器由陶而生,至汉代明釉料,施于陶器之上,因外观不同,故而取名为瓷。但是当时的瓷器很是粗糙,直到唐朝时高火度的瓷器烧成,品相精美,才能供把玩,价格陡升。

至唐朝之后,瓷器展迅,尤其是历代官窑所烧的精品屡屡出世,但是论及产量,却以宋、元、明、清四朝最多,然而宋元明三代的官窑并非年年烧制,而且距今年代久远,损坏的不计其数。唯有清朝烧瓷甚多,年代又近,所以当今世上所存的古瓷器中,十之**都是清朝的瓷器。

在清朝甚至是至唐以来的历史上,中华瓷器胎、釉制作的精细程度而言,人们往往盛赞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瓷器。

清朝三代中尤以雍正朝的瓷器名气最高,其胎质洁白、釉面润泽、制作规整、器物造型奇丽、图案造型儒雅,各种长处难以一言而尽,可以说,雍正时期的官窑器达到了历史上的高峰期。

清朝瓷器种类繁多,除青花,釉里红等釉下彩外,还可以分为釉上彩和釉上釉下混合彩两大类。

所谓粉彩瓷器又名软彩瓷,其与青花瓷、颜色釉瓷和玲珑瓷并称四大名瓷,乃是雍正时期所产生的釉上彩的一个新品种。

在所有制瓷工艺中,粉彩表现力最好也最为复杂,而重工粉彩尤为极致,其图案繁复、画工精细、色彩变化更为复杂,并加入黄金等高档颜料,技术要求极高,有瓷中帝王的美誉,其价格数百上千万的屡屡皆是,足见珍贵。

他立刻明白过来,洪武釉里红大碗价格百万,如今居然又拿出价格更昂贵的雍正朝粉彩瓶,明显就是想要骗取更多的钱。

他连忙说道:“罗老师,你先拖延下时间”

“好,再等你的消息。”罗德文说完,便挂了电话。

秦信已在一边把事情听了个明白,冷哼一声道:“我平生最恨这种做局骗人的宵之徒,更何况他们还吃朝着赵你身边的人来的,今天若是不给这些家伙颜色看,我就不信秦”

赵卓心里又何尝不是愤怒,庞老师第一次买马赫的古玩应该只是巧合,但是自己那天去之后,齐天明肯定知道他和罗教授都是自己的老师。

想起上次的结仇,齐天明恐怕心里是在暗笑有个报仇的机会吧。如果真被他得逞,庞副教授损失2oo多万,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笔巨款啊,说不定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而罗教授肯定也会自责不已,他怎么也不能让这种事情生

他便说道:“秦总,既然有罗老师在拖延时间,我就先去把白欧他们控制住,从他嘴里问出详细情形,再做打算”

秦信点点头道:“赵你想得很周全,先把对方的底细搞清楚是要的,我这就去叫几个人来。”

赵卓却掰了掰拳头,冷冷说道:“对付几个混混,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罢,也不待秦信回话,赵卓便大步朝着前面的包厢走去,紧闭的包厢里传来了白欧等人的大笑声,显然聊得正欢。

赵卓推开包厢的门,白欧瞥了他一眼,大肆的摆摆手道:“出去出去,没见到这个包厢有人了……”

这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怔了怔,再看了赵卓一眼,笑脸立刻凝固在脸上,那天晚上生的事情象电影般的在脑海里放过。

当时齐哥和手下拿着木棒围攻这子,却被他不费力气的打得落荒而逃,那身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暴牙一见赵卓站在门口不动,豁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走到赵卓身边一伸手怒骂道:“子,耳朵聋了啊,我们欧哥说的话你没听见?”

赵卓此时怒在心头,可没有平时那么好说话,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陡一使劲,暴牙便痛得出一声怪叫,嘴角咧得老高,整个身子不由自主的仰了下去。

“**,敢对老子的兄弟动手,你子吃了豹子胆了”桌上的三个混混同时暴怒,不约而同的冲了上来,其中一个拿着酒瓶,还有一个拿着筷子戳过来。

“心”秦信见到这三个家伙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忙提醒了一声。

只是这声音刚落下,也不见赵卓怎么怎么动手,好象就是手随意的晃了两下,三个混混便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叫痛起来。

秦信暗惊了一下,没想到赵卓看起来并不健壮,这身手却是惊人的干净利落。就这么一手,恐怕公司的那些保安也不见得做得到。

白欧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直到赵卓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回过神来,他仓皇的朝后一退,一边拿着椅子挡在跟前,一边颤声道:“你……你别以为我怕你?告诉你,这可是在五星级酒店我一叫,就会有人来”

赵卓冷冷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你可以试一试,看你喊得快,还是我的手快。”

白欧嘴角下意识的抽搐了一下,眼前的青年脸上染满了一层寒霜,双眼犹如刀锋般的锐利,让人不敢正视,而那声音更象是从冰窖里传出来的,光是听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白欧脑海里甚至想到当自己开口喊叫的时候,脖子便已经被赵卓一手掐住了。

再看他身后那个中年男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贵气,可见身份不低,象自己这样的混混在这里被揍一顿,能给人家添多少麻烦?

他本来胆子就不大,哪里受得起这样的精神压力,一下子就慌了神,努力挤出几分笑容,陪笑道:“大哥……我是给你开玩笑呢,嘿,您……有何贵干啊?”

“你说我找你是干什么?把你们今天策划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赵卓重重的哼了一声。

一听这话,白欧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掉了,连连诉苦求饶道:“大……大哥饶命,这可不关我的事情,是老大和蔡少一起合谋啊。”

蔡晓?他竟然也有份?

赵卓听得虎目一瞪,白欧吓得一哆嗦,连忙说道:“那天林老板刚好带着蔡少来找齐大哥,就是想探探您的底,恰好您和两位老师过来前,所以齐大哥和蔡少他们就商量着要给你们下个大套。”

赵卓表情冰冷,原来是林百信牵的线。

秦信沉声催促道:“快说”

白欧连额头上的冷汗都不敢擦,连忙快答道:“具体的情形我也只是大概知道,就是齐哥先让马给庞教授打电话,告诉他买家可能不买了,要把那个釉里红大碗卖给他。但是等到他们去了,对碗进行鉴定,谈到可以交易的时候,尤刚装成买家进去,而这个时候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一点。马就装做为难,让两个人都出价,价高者得,尤刚大概把价格抬到85万就差不多了。”

赵卓微微皱起眉头,这齐天明设的局倒也厉害,抓住人贪心的结果,又在买碗的时候加一个买家进来,使得人在急迫中可能对鉴定产生误差。而且,他相信那个碗一定仿得十分好,否则不可能瞒得过罗德文的眼睛。他便继续问道:“接着呢?”

白欧便老实巴交的答道:“本来我们一般骗了这么多也就差不多了,但是蔡少和齐哥都和您老有仇,所以又去弄了一个粉彩瓶过来,说一定要把那姓庞的骗得倾家荡产,谁叫他是你老师呢?”

“混蛋”赵卓听到这里,已忍不住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圆桌被震得翘得斜起来,桌子上的碗碟纷纷掉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第四章 真假难辨

第四章真假难辨

从涉及古玩开始,赵卓屡次遇到对手,他是能避则避,不想有麻烦上身,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喜欢有麻烦的人。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尤其今天听闻蔡晓林百信联合齐天明设下骗局,针对自己身边的人,如果自己今天没在,真让他们得逞,那事情的后果将是何等惨烈。

这让他真正明白到,社会和校园的确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里充满了欺诈和陷阱,你越怕麻烦,麻烦就会找上你。

对方如此居心叵测,自己却在一味忍让?要是再这样忍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家人和身边的人带来灭顶之灾。

赵卓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一定要让这几人知道,挑衅自己的底线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欧被赵卓的力气吓得脸色惨白,同时心头暗自庆幸没有嘴硬,否则不知道被揍成什么样子,而且他明显感觉到赵卓身上散着的凛冽杀气,指不定人家一飙,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跟着齐天明不过是图个钱,要是把命都赔上,岂不是太亏?

秦信此时已打了电话,很快酒店保安部的经理便带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保安走了进来,赵卓从二人的对话里才知道,原来秦信竟然是金龙大酒店的股东之一。

有了这个身份,秦信的话就跟圣旨没什么两样,保安部经理等人立刻将白欧几人控制了起来。

走出了包厢,秦信便问道:“刚才这混混嘴里说的蔡少是什么人?”

赵卓便把自己和蔡晓结怨的事情讲了一遍,秦信听得冷笑一声道:“我倒是谁,原来是蔡定国的儿子。”

“秦总认识他们?”赵卓奇道。

秦信说道:“前不久见过一次面,这蔡定国胃口挺大的,听说最近几年开连锁餐厅赚了不少钱,所以最近跟着别人学炒地皮。就在最近他抵押了公司的一部分资产,和一个所谓的朋友在郊区买下了一块地,不过后来才知道,这地皮的确是真有,但是有关的手续全是假的,被人骗走了几百万。所以最近一直在找人借钱,好填补资金漏洞。只不过这姓蔡的在业界的名声并不好,听说还存在偷税漏税的严重问题,已经被工商局给盯上了,所以还没有多少人愿意出手。”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一下,认真的看着赵卓道:“赵,我见过的年轻人很多,但是象你这样有才能又谦虚,更懂得低调却是凤毛麟角,所以我一直以来很欣赏你,信任你,把你当自己人看待。”

“我知道秦总对我很好,我是打从心眼里感激。”赵卓诚恳的说道。

秦信颔颔,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不过,你现在也应该知道,社会和单纯的校园不一样,这里充满着尔虞我诈,所以我秦信经商以来,一直秉承着一个信条,那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是人若犯我一尺,我就要连本带利的拔回来”

赵卓点点头道:“秦总说的话,我明白。”

秦信含笑道:“那就好,我不是说社会上没有单纯质朴的人,做人有仁慈之心当然没错,但是在仁慈之外,也要有着雷霆霹雳般的手段,遇到朋友,我们可以把酒畅谈,但是遇到敌人,就要把他们的獠牙打进肚子里,打得他们服服帖帖,不敢再起半点妄想”

赵卓再次点了点头,拳头握得紧紧的,秦信的话完全说到了自己心里,在忍耐已经到了尽头的时候,是时候找蔡晓算上一笔总帐了

秦信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道:“有白欧做证的话,齐天明他们几个设局诈骗这件事情是逃不掉的,至于那蔡晓,如此嚣张仰仗的不过是他爸爸的那个连锁餐厅罢了。我秦信可没把他那点势力放在眼底,等会儿我找上老余他们,让工商局那边去盘盘他们的帐。然后再和刑警大队的王队长联系一下,让他们布置好人手,准备去抓人,你那边尽量拖延点时间,抓个现形,最好能够多找些他们诈骗的证据,人证物证加起来才能把他们钉得死死的”

赵卓点点头道:“那我先去老师那边一趟,就怕他们狗急跳墙,也好有个防备。”

秦信赞同道:“这样也好,以你的身手保护他们应该不成问题。我让司机送你过去,节约点时间。”

上了车,赵卓便给罗德文打了个电话,把详细情况说了一下,罗德文听得暗暗吃惊,却不动声色。

十分钟之后,赵卓敲开了马赫的房门。

一进门,便见到屋子里除了罗德文、庞坤和马赫外,还有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平头男子,这男子长得高大健壮,皮肤粗糙黑,脖子上戴着一条指头粗细的金项链,臂弯下夹着黑色的公文包,有几分暴户的模样。

不消说,这个人就是白欧口里的托儿——尤刚。

罗德文这时快步走了过来,凑在他耳边说道:“事情我还没给老庞说呢,这家伙藏不住话,我就怕漏了底儿对方狗急跳墙。”

赵卓点点头,罗德文考虑的不无道理。自古以来,这古玩行当就是龙蛇混杂,设局下套,文一点那就是考考你的眼力,武一点的话胁迫绑架,杀人越货也不是没有过的。

而且从上次林大爷家古玩收购后,齐天明等人便出手来教训的事情来看,这些家伙也都是些狠角色,在还没有找到物证的时候,便要忍一忍。

他边想着,边将兜里的手机按到了录音键。

就在这时,尤刚有点不耐烦的道:“我说你们,等人就等人,等来这个子,你们不要的话我就要了。”

庞坤连忙说道:“谁说不要?你给我等一下,赵,你快来鉴定鉴定,要是真的,我可就要出价了。”

赵卓点点头,同时朝着墨灵示意了一下,墨灵便朝着厅里的几个房门飞去,去观察下蔡晓他们是否藏在里面。

赵卓来到桌前,便看见那明朝洪武釉里红大碗和大清雍正朝粉彩瓶。

此时正是大下午的时候,这个房间刚好被夕阳的余晖笼罩着,把碗照得红彤彤的。

赵卓先把这洪武釉里红大碗拿起来看了一看,这一看,眉头不由得一蹙,红红的花卉在碗面上延伸,显得十分的漂亮,碗面上有着些许刮痕,更显着经历的沧桑。再翻到底下,见到大明洪武的年制。

他心头狐疑起来,这碗他大致能够确定和上次见到的碗有一点区别,但是无论从碗面还是这落款来看,却和真品无二。

也就是说,对方虽然换了一个碗,但是却是换的真品?

赵卓却又立刻在否定了这个猜测,这碗一定是赝品,只是假在哪里,一时间居然看不出来,足见仿造得多么完美了。

接着,他又将视线放到了这粉彩瓶上,只见此瓶约有二三十厘米高,洗口,细颈,溜肩、圆腹,圈足,瓶身上上绘蟠桃纹路,几颗寿桃宛如刚成熟一般,鲜红欲滴,桃枝道劲盘亘,迥然有力,瓶身下绘花草纹,宛有轻风拂来,如诗如画。

这粉彩所作的画做工上层,每一处都是精雕细琢,足见功底,颇有古韵风范。

再看整个瓶身造型,宛如少女婷婷玉立,线条流畅富有韵律感,轻巧灵动而又不失稳重,胎质纯白、画工精细、色彩瑰丽。

他再抱起来看看圈足下,底部上豁然印有“大清雍正年制”的款识。

赵卓眉头又皱了起来,关于瓷器他最近也见识过不少,普通的赝品琢磨几下便会有头绪,在市博物馆里也摸过粉彩瓶,这一个粉彩瓶无论是器型、做工、墨彩还是胎质居然都象是真的。

要是果真是真品,象这种造型,估摸着也能值个五六百万呢。

如果没有听到白欧说的话,别说罗教授了,估摸着自己也会打眼呢。

这时,墨灵已经从另外一边飞了过来,说道:“大哥哥,那个房间里果然有人,而且还在说话呢,我听声音,很象是那个姓蔡的少爷。”

赵卓朝着那边瞥了眼,朝着墨灵说道:“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两个东西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

墨灵在周围旋了一圈,眯起眼看了看,一时间也没有立刻辨别出来。

见到赵卓看了这么久,一直没说话,马赫朝着尤刚递了个眼神,尤刚便看了看表,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道:“你们到底买不买,看这么久,我可是有几百万的生意等着谈。”

庞坤正待说话,赵卓却是冷笑一声道:“这可不是十几二十块的玩意儿,若是不看清楚,买个赝品回去谁负责?”

马赫轻哼了一声道:“我这些可都是祖传下来的东西,赝品?你问问你同行的人,有没有看出来是赝品?”

“对啊,人家一看就是专家级的,我说朋友你就别在这里捣乱了,一边呆着去吧。”尤刚直挥手道。

“老罗,你刚才不是看了嘛,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庞坤也有点心急,要知道这粉彩瓶马赫才开价两百万,但是按照市场价那可是能卖五六百万的东西,要是买下来可不就了吗?

第五章 击溃

第五章击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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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罗教授一脸为难,连忙看了赵卓一眼。

赵卓心头却是一动,故意说道:“庞老师,我看要不然算了吧。这粉彩瓶还真是真假难辨,如果他们有鉴定书还好说,光是嘴真品,我还真确定不了。”

罗德文也一下会意过来,摸着下巴道:“我看小赵的顾虑也对,毕竟是好几百万东西。”

庞坤虽然想赚钱,但是一见二人都犹豫于是否是真品,便立刻打起退堂鼓来,白痴才会花两百万买个赝品回去。

马赫一看情形不对,一皱眉头,从旁边的抽屉里取出了两本鉴定书,朝桌子上一扔道:“本来这东西不想给你们看的,但是不给你们看又怀疑我家的藏品,这可是国内知名拍卖行的鉴定师给出的鉴定书”

赵卓见到鉴定书一出来,暗喜起来,其实他并不知道马赫这里是真有鉴定书的,不过既然是天仙局,而且齐天明和蔡晓是打定主意要将庞老师骗得倾家荡产,肯定会准备齐全。

没想到这么一讹,居然把鉴定书给讹出来了。

而且在鉴定师协会的时候余唯洋曾经给自己讲过鉴定书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只一摸这纸张便知道这鉴定书是伪造的

这设局诈骗最难的就是取证,卖家买家各说一词,最关键的焦点就是卖家不承认说过这东西是真品。

如今,有了白小欧的人证,有了录音,还有了这个对方给予的这两个伪造鉴定书,那就是诈骗最有利的证据了

这样一来,赵卓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而马赫将鉴定书给三人看了之后,又收了回去,理由是要拿这鉴定书做留念,表示家里曾经有过这样的藏品。

也就在这时,墨灵突而说道:“大哥哥,你把这个碗拿到光线稍暗的地方再看一下。”

赵卓虽然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拿起釉里红大碗在没有夕阳光线直射的地方一看,顿时眼前一亮,豁然明白了无法分辨出真伪的原因。

赵卓心里有了数,也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又将那粉彩瓶抱了起来,仔细分辨了一会儿便发现了蹊跷。

就在这时,赵卓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便立刻清楚这是秦信发给自己的信号,便一笑道:“看来这两件果然是真的。”

罗德文虽然不明白赵卓为什么这么说,但是知道他心里有数,也没说话。

马赫面露喜色,朝着尤刚碰了一下眼神,后者便笑道:“我就说嘛,小马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假呢?刚才那个釉里红大碗,利润太低,我不屑要,这个粉彩瓶嘛,我是势在必得。”

庞坤也一副强势的态度道:“那就看谁能出得价了。”

尤刚一咧嘴道:“爽快,210万”

尤刚一口气就加了10万,但是庞坤也知道其中的利润,心里早有准备,毫不犹豫的道:“211万。”

“220万。”

“221万。”

价钱一路飙升,眼看就要超过300万,庞坤眉头猛皱了一下,干脆的将手里的黑色皮箱子往桌子上一放道,“小马说有好东西,我便是连现金都准备充足了,我看咱们也别争了,这里面有三百万,你要卖给我就直接带着钱走。”

马赫转了转眼珠,便朝着尤刚说道:“尤先生,真是抱歉了,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现金,这件粉彩瓶就归庞先生所有了,下次还有好货我再介绍给你。”

尤刚故作一脸失落,哼了哼道:“算你厉害,居然准备拉这么多现金过来。”

庞坤一连得到两个值钱的古玩,哈哈大笑着,将手里的黑色皮箱打开来,由着马赫清点钱数,自己则将粉彩瓶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了开来,随即闯进来几个警察。

其实赵卓早在进门的时候,便故意没将房门反锁,所以只要在外面一扭,便能够轻松进来。

警察中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粗糙的脸上有着浓眉大眼,下巴上还有着稀疏的胡渣子,赵卓猜想,这人估计就是秦信口中所说的王队长了。

王队长一进来,便一声虎吼道:“都不许动”

庞坤陡得吃了一惊,差点没将粉彩瓶掉到地上,马赫和尤刚也是脸色瞬变,但是很快镇定下来。

马赫堆起笑道:“几位警察同志有何贵干啊?”

王队长冷声说道:“警方怀疑你们正在进行诈骗活动。”

“什么,诈骗?”马赫笑了起来,朝着庞坤和尤刚说道,“警察同志,你问问这两位先生,我们正在进行合法的交易。”

庞坤正在说话,赵卓却突然说道:“马兄,如果是合法的交易,为什么会有人藏在里屋呢?”

这话一说,马赫二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怎么也没料到赵卓怎会知道卧室会藏着人。

王队长显然早知道赵卓的身份,大手一挥道:“去看看里屋有什么人”

身边的手下还没动,里屋的门便打了开来,走出一行人来,正是齐天明、蔡晓和林百信。

赵卓看到这三人,嘴角便勾起一丝冷笑来,齐天明三人显然也没有料到赵卓居然会知道自己在里面,不过三人都显得很平静,尤其是蔡晓,蔑视的望向赵卓,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庞坤压根没料到卧室居然还有人,一时间吃了一惊。

只听林百信笑眯眯的道:“警察同志,我们可都是有合法手续的生意人,在下是密县飞龙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是五角形法式连锁餐厅的少东家,我们正在里面谈生意。”

“这么说,这里的诈骗事件和你们没有关系咯?”王队长冷笑道。

齐天明便说道:“这里哪里有什么诈骗事件?这古玩是真品,价格也都合理得很……”

这话才说到一半,却听赵卓开口道:“这些古玩全都是赝品”

“什么?”庞坤大吃了一惊,颤声道,“小赵,你说这些全都是赝品?”

齐天明皱了皱眉头,暗道马赫不沉稳,居然把鉴定书给拿出来了,不然直接就可以忽视这句话,便冷哼一声道:“这鉴定书可是大拍卖公司出具的,你敢说这些是赝品?”

赵卓微微一笑,拿起那釉里红大碗递给罗德文问道:“老师看出来这大碗在暗处和阳光照射下有何不同吗?”

“这……暗处显得颜色稍亮了一些。”罗德文眯起眼说道。

赵卓便说道:“不错,这大碗的假就假在这色泽之上。明器和清器虽然都有赤彩,但是色彩却有着很细微的差别,这釉里红大碗的红乃是含铜而生,红色略带紫意,宛如熟透而将烂之枣,然而清代康熙年间的赤红则是鲜艳欲滴,与正熟之枣相同,到乾隆年间的时候,赤红则柔润萤澈,如方熟之枣,这三者之间本来差别就细微,在夕阳光线下看起来更具迷惑。”

罗德文陡然吃了一惊,再次拿起碗在阳光下一看,再收回来,顿时恍然大悟:“这碗在暗处一看,色泽鲜红欲滴,乃是清代之器,但是阳光下光线十足,使视线判断有所误差,反而和熟烂之枣红无二。”

庞坤也脸色一变道:“这么说……这真是赝品?”

赵卓微微点头说道:“不错,这碗的底是真的,乃是采用的洪武年间的旧底,用于换在新器的底部上,再将其作旧,在光线比较柔弱的时候比较好分辨,但是光线直射下却容易瞒天过海。”

经由这么一说,齐天明等人也是脸色一变,谁也没料到赵卓的眼力居然这么毒,几人本来最自信的便是无人能够认出这是赝品,没想到赵卓居然分辨出来了。

“那这……粉彩瓶呢?”庞坤连忙问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雍正朝的粉彩柔和而不艳,粉彩纹饰细腻,色调淡雅明艳而丰满,胎骨坚致细腻,釉色纯白,釉层肥腴莹润而立体感强,画工精细传神。这件粉彩瓶的确也算做工上层,然而却是民国时期的仿品。”

“民国的仿品?”罗德文听得轻嘘了一声。

赵卓说道:“刚才有夕阳之光难以分辨,但是在这无直射的光线下一看,这民国仿品施铅粉较多,彩料浓厚,层次和立体感都不算强。你们拿着这两件赝品,又拿着这伪造的鉴定书,慌称真品,骗取了庞老师近300万的钱,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说到这里,他摸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道:“而且,还有录音为证。”

此话一说,齐天明等人面如死灰,本来这两件赝品都可以说是能以假乱真,只要不被戳穿,那么便可以轻松脱身,然而天知道赵卓居然一连戳穿两件赝品。

直到这时,齐天明才发现这天仙局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赵卓,而这些警察不消说,一定也是他暗中通风报信的了。

蔡晓一见状况不对,连忙撇清关系道:“我们和这事情完全没关系,他们做什么我们可不知道,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林百信也连忙辨别道:“对对,我们是来谈生意的”

齐天明听得动怒道:“蔡少,没事的时候你和我称兄道弟,现在有事你就撇得干干净净的,我早说为了安全卖个赝品釉里红碗就够了,你非得说要弄得他家破人亡,现在出了事情,你休想脱掉干系”

蔡晓狠狠瞪了他一眼,朝着赵卓骂道:“姓赵的,你给我等着,你以为这种事情能难得倒我,我老爸一个电话就能把我弄出去的”

第六章 如期而至

第六章如期而至

(决赛开始拉,票票有木有?)

赵卓冷冷一笑,朝着他说道:“看来蔡少你还不知道你家里因为买地皮的事情欠下了一屁股债吧?”

“什……什么?”蔡晓吃了一惊。

赵卓淡淡说道:“你们家现在大部分的资产都已经被卷跑了,如果无法得到及时的资金补助,所谓的法式连锁餐厅破产无疑,你爸爸现在愁得焦头烂额,哪里会有时间来管你呢?”

“你放屁你以为我是白痴啊,会信你的话?”蔡晓嗤笑一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蔡晓连忙接起电话,便听到蔡定国仓皇的声音道:“儿子,工商局来餐厅突袭查帐了,你赶快回家来,我们要跑路了。”

“跑路?查帐怎么了?爸,餐厅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蔡晓哪里见过父亲这么慌张的声音,一时间心头也乱了起来。

“也没啥,逃了百来万的税而已,我早就铺好去国外的路子了,等到了国外再卷土重来吧,就这样,快回家”蔡定国一说完,便挂了电话。

“嘟——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蔡晓却象木雕般愣在了当场,正象秦信所说的,他惟一所仰仗的便是家里的财势,如今餐厅破产,父亲逃亡,自己却将要被抓进警察局。

一瞬间,蔡晓的心理防线已经全线崩溃,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赵卓毫不怜悯的看着他,冷冷说道:“蔡少,你就好好在牢里呆着吧,诈骗3oo多万,你可算是主谋,看来我们会很长一段时间不用见面了。”

蔡晓的嘴角使劲的抽搐了一下,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赵卓带着笑意转身离开,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秦信也果然不是手下留情的人,这才一会儿时间,便已经逼得蔡定国逃亡了。

只不过,他是否真能够逃出去却是一个未知数呢。

出来了,罗德文这才将事情始末告诉给庞坤,庞坤听得出了一身冷汗,宛如从生死关走了一趟似的,他感激的握着赵卓的手,热泪盈眶的道:“赵,要不是你的话,我可真的要家破人亡了,这些钱是我抵押房产才凑齐的,我老婆还不知道。”

赵卓淡笑道:“庞老师,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日后还是注意点吧。”

庞坤连连点头道:“经过这件事情我也明白过来了,古玩这东西确实不是谁都能玩的,差一点就上个大当,以后我还是专心做学问好了。”

罗德文感慨的说道:“赵,大恩不言谢啊,没想到那两件瓷器都是假的,若是真从漏,我恐怕连死的心都有了。”

赵卓笑道:“罗老师别自责了,这事情本来就和我有关系,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告别罗德文和庞坤之后,赵卓长长的吸了口气,一腔愤怒也因此烟消云散,剩下的,便是准备第四场比赛的事情了。

第四场比赛绝对是一场更强的硬仗,赵卓并没有把慕容寻放在眼里,但是那个苏云翰无疑是一个劲敌。

此人成为二级鉴定师已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离一级鉴定师虽然有距离,不过这距离恐怕也不大。而且从前三场比赛看起来,他的鉴定知识相当广博,几乎每个朝代每种器款都十分精通,而自己和墨灵在晚清民国时代的器物上却仍有一定缺陷,而要精通,并不记在脑袋里便能搞清楚的。

所以赵卓决定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都泡在博物馆,好好的摸摸那些实物。

崔世烟自然大开绿灯,就算是馆里那价值一千多万的镇馆之宝都可以打开让赵卓好好的摸一摸,看一看。

偶尔秦信也在,他虽然不收藏玉,但是听着赵卓讲解讲解倒觉得也挺有意思。

玩古玩就是如此,要有所精通,又要有所涉猎,怕就怕哪天遇上一件稀世珍宝却没有鉴别的能力,事后肠子悔青了也没有用。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鉴宝大会第四场终于如期而至。

清晨,中天会所又重现两三天之前的热闹场景,停车场上车辆是密密麻麻,豪车比比皆是。

赵卓和秦信等人来到会所大厅的时候,立刻受到热情的欢迎仪式,商人们都纷纷过来打着招呼,不少人还直接表明态度,今天一定会把注押在赵卓的身上。

赵卓来到休息室的时候,苏云翰和慕容寻都已经在里面了。

见到赵卓进来,苏云翰少有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赵卓,你很让我意外。本来我以为你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骗子,没想到你当真还有些本事,连邱玉琳都不是你的对手。”

“运气而已。”赵卓见他主动打招呼,也含笑答道。

苏云翰平静的说道:“虽然我承认你的实力,不过对于补画的事情我仍然有怀疑,希望你不是那种靠骗术赚取名利的人。”

赵卓听着有点哭笑不得,这苏云翰还真是够严谨的,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反而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并不似初见时那么不近人情,便说道:“苏先生可以不信,不过我赵卓问心无愧。”

苏云翰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见他连丝毫回避都没有,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彩。

其实,若是两个多月前的赵卓,恐怕在这种锐利的目光下会显得浑身不自在。然而,从涉及古钱,结识秦信,到进入鉴定师分会,走进中天会所,参加鉴宝大会。赵卓在不知不觉中蜕变着,成长着,渐渐蜕却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更重要的是,在蔡晓等人屡次的敌对中连心性也开始了变化。

短短时间经历如此多事件,赵卓已不再是两个月前的赵卓,如今的他不再惧怕面对任何的对手,正如秦信所说的,可以低调行事,但是当敌人露出獠牙的时候就要施展霹雳手段,致敌于死地,这就是生存的法则

所以,面对苏云翰那锐利目光,赵卓依然能够不卑不亢,自信满满。

见到苏云翰自进来后没理自己,却居然和赵卓聊了起来,一副把其当成对手的样子,慕容寻不由觉得有些窝火,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苏先生,你要找对手恐怕是找错人了,真正对手在这里呢。”

苏云翰瞥了他一眼,摇着头淡淡一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起杂志翻了起来。

苏云翰说句话还好,这不说话全然等于狠狠扇了慕容寻一个耳光,好象和他说话根本没有意义一样,更不配做自己的对手一般。

慕容寻本来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在广市那人才如云的地方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是在淮海市这里怎么也算是金山河花大价钱请来的一尊佛。毕竟在这地方,拥有一个二级两个三极鉴定师资质的鉴定师只有他一人而已,而且自己的玉器鉴定资格也差不多算得上二级水平了,那苏云翰这么个区区二级鉴定师又凭什么瞧不起自己?

慕容寻这么一想,倒反而自大了起来,他骄傲的昂起下巴,鄙夷的看着赵卓道:“子,没想你真能挺到现在,恐怕是把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不过,碰上我慕容寻只能怪你倒霉,听说那个什么葛副总之类的还要在你身上投上几百万,都是一群瞎了眼的东西”

听他讽刺葛大哥,赵卓便冷笑一声道:“是啊,金老板的眼光可高多了,赌了三次,输了三场,若是连第四场都输掉,那面子可就真的丢大了。”

慕容寻没想到赵卓居然敢顶嘴起来,伸手遥指着他的鼻尖,一脸狞笑道:“赵子,等会儿上了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惨败,什么叫做差距”

墨灵轻哼了一声,旋而咯咯笑道:“大哥哥,不用跟他废话,等会我们可不要留情,好好让他知道什么叫作惨败,什么叫做差距。”

赵卓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拨开他的指头,随意找了个沙坐下,闭目养神起来,墨灵说得对,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赛场上打败他,那样才能够让他彻底的收声。

没过多久,三人便到了入场的时间,和第一天的入场不一样,如今寥寥三人已宛如明星一般,一走出走廊,便听到会场里响起的阵阵掌声,宛如波浪一样不绝于耳。

赵卓抬头朝着二层楼方向望了一眼,葛富贵正朝着自己竖起拇指,满脸的笑意,景瑶今天穿着一身西装套裙,虽然没有刻意打扮,但是那出尘的气质依然让赵卓心头一动。

不过,赵卓的注意力很快被液晶屏幕上的赔率吸引了过去。

在各大屏幕上正在轮播着三个鉴定师的资料,这资料不止是以前的详细资料,还包括了三场比赛的胜负情况,其中以苏云翰最为辉煌,赵卓其次,慕容寻则排在最后。

在这些资料的右下角,则是此次比赛外盘投注的上限和赔率,其上限已经提升到了5oo万的高度,而赔率居然一个人都着三个赔率,也就是说投注押的并非是某个人的胜出或失败,而是投其取得的名次。

第七章 第四场,战局将开

第七章第四场,战局将开

事实上,到了最后一场,无论胜负三个鉴定师都可以带着骄傲离开,因为三人已经站在了淮海市二级鉴定师的金字塔顶端。

但是对于鉴定师本身而言,这依旧是要拼了全力去夺取的荣誉之战,更何况,这名次还代表着大量的金钱呢。

苏云翰的第一名赔率为第三名赔率为1:3。

也就是说,如果以第一名,在其夺得第一名后便可得到包括本金在内的第二名,赢了之后则可获得125o万的收益。

慕容寻的第一名赔率为第三名赔率为1:3。

而赵卓的赔率则是第一名为第三名赔率为1:1。

可见在会所认定上,还是倾向于苏云翰得第一名,慕容寻得第二名,赵卓得第三名。但是,赌博最诱人,也最风险的地方便在于其不可预知性。就象第三场,邱玉琳和赵卓的对战,前者有着明显的优势和能力,身积累了38oo万的外盘投注,然而却刹羽而归,那38oo万也落入了会所的腰包。

而赵卓身上所投的15oo万则以1:35的赔率让那些冒险的商人们赚得合不拢嘴来。

虽然上限和赔率已现,会所里的人们是议论纷纷,不过在比赛规则和方式还没有出来之前,谁都没有下注的表示,毕竟这最后一场可是王者之争,押对了可能一夜暴富,押错了几百万可就打水漂了。

会所里虽然有钱的老板颇多,但是真正敢拿四五百万不当回事儿的却仅是少数,对大多数会员而言,这几乎关系到自己公司的生死存亡,所以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讨论着究竟投哪个人第几名比较合适。

都说古玩靠的是一双眼睛,这投注所需要的可不也是一双眼睛吗?

就在会场闹哄哄的时候,汪正明和纪渊一行人也很快来到了会场里。随着左旭刚的上场,会场渐渐的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这第四场究竟是什么样的规则。

左旭刚走上台上,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礼的儒雅态度,朝着众人微微躬身,淡笑道:“下面宣布第四场比赛的赛则,第四场为三人对战,比赛的规则非常简单,即——三人同时对古玉器进行鉴定,并且在各自的答题板上回答,真品需断代,并判断价格,赝品需做说明,不限时间。”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嘘了口气,议论声更大了起来。

比起前三场的比赛规则,这一场的规则显然可以用简单来说明,更让人意外的是,居然连时间都不限定。但是,这反而让所有人觉得,这一场是规则简单到极致,难度却也提升到极致。

经历了前三场对于心理素质的屡次考验,三个鉴定师都已经证明拥有着不凡的心理承受力,对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便回到鉴定上面来。

无论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果眼力不够,那么便不管用。

所以,第四场所拿出来的玉器,要是赝品便一定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要是真品便已经价值昂贵,让人不得不心判断。

接着,左旭刚继续说道:“每一件玉器由三人同时鉴定,如果其中两人错误,那么正确答案的鉴定师直接得到第一名,剩余二人则要对其他玉器进行判断,直到分出胜负。同样,如果一件玉器鉴定中,有一人先出错,便取得第三名,另外两人则继续鉴定,直到分出胜负。”

规则说完,会所的人便已经开始叫过来白衣服务生,开始进行投注。

二层之上,听完这规则的金山河嘴角已经勾出了几分笑意,朝着葛富贵说道:“葛副总,这会所可真是出了难题呢,现在投的可不是对手,而是名次,我真想知道葛副总你准备押赵多少名啊?第二名?该不会是第一名吧?”

金山河自顾的说完,便已经捧腹大笑起来。

秦信见他那嚣张态度,也不由得一皱眉,不过金山河这份得意却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这三人的赔率并不是随意写出来的。

会所所开的外盘投注可不是赔本生意,他们一定是最大的赢家,所以每次赔率都是经过对参赛鉴定师的综合实力进行考量之后得出的。

在现在的赔率上看来,会所是认为苏云翰第慕容寻第二,赵卓第三,所以投这三样风险最低,同时赚得也最少,如果投三人的其他名次,那么风险便会大很多。

葛富贵也啧啧叹道:“我说这会所也真的,怎么不把老弟弄成第二名呢。”

金山河还以为他服了软,傲然一笑道:“这还用说吗?这可是会所做出的权威预测,我劝你呀,还是不要和我再赌了,难得走了运赚个几百万,若全投下去打了水漂,岂不是心也疼肝也疼啊?”

葛富贵却突而一笑,豪迈的大声道:“金老板你说得真是太好了,不过——我这人从来就没什么大运,如今借了老弟的运白得了这几百万,可没敢有什么奢望。既然投注上限是5oo万,那我就投5oo万在老弟身上。剩下的一百多万嘛,也够我乐呵一阵子了。”

金山河冷笑一声道:“好啊,那葛副总你要投赵几名啊?”

“还用说吗?既然是赌博,当然是赌最高的了,第一名”葛富贵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一说,众人都不由吃了一惊,葛富贵投个第二名也就算了,居然拿五百万去押没可能成功的第一名,周围的人只觉得他是疯了。

不过,众人又不得不佩服起他那股豪气和乐天性格来,这豪爽的手笔丝毫不压于巨头级的老总,秦信也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葛富贵的肩膀道:“葛副总你这么大手笔,那我这推荐人也不能落了后,我也投这第一名。”

萧万强虽然一连投了赵卓三场,本来只是跟跟风,毕竟他和赵卓交情也不深,只是几面之缘而已,没想到一下子1o万变成了多万,如今这二人居然都投了第一名,想了想便跟着押了一百万,也算是给了面子。

景瑶看到几人的赌注越加越大,虽然觉得太过疯狂,但又觉得不可思议,无论是葛富贵还是秦信,哪一个都是有聪明头脑的人,哪里会不晓得这投第一名的胜率是微乎其微,这样投下巨注,最大的缘由还是出于对赵卓的信任。

她认真的看着赵卓,只觉得他和刚认识的时候确实也有一些不一样,那淡定的表情和从容的气质居然丝毫也没有被厅内复杂的气场所影响,更没有逊色于苏云翰。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啊?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又似乎一点也看不透一样。

金山河见到三人都投注第一名,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心性也被激了起来,说道:“好,既然三位都投了,那我金山河也不是孬种,我也投慕容第……”

他说到这里,不由稍稍迟疑了一下,他虽然身价上千万,输了3oo万倒也挺得住,不过若是输掉这5oo万,那旗下集团也会陷入资金不足的危机之中。

就在这时,便听秦信讥笑道:“金老板你可得想清楚,两天前才输了3oo多万,现在又投上5oo万一输了的话,可是会影响到你们金河集团哦。”

金山河听得脸色微变,被秦信这个对头这么一讽刺,顿时头脑一热,大喊道:“老子就赌第一名”

秦信听得一笑,再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此时也深信,慕容寻是怎么也赢不到第一名的。

十几分钟后,闹哄哄的会场再次安静下来,在屏幕上,三人的投注金额也已经全部完成,而出现的金额却是高得吓人。

苏云翰第一名的投注额高达第二名投注额外第三名为零。

慕容寻第一名的投注额为第二名投注额为第三名为万。

赵卓第一名的投注额为第三名为3万。

三人的外盘投注总金额总共为2亿零2百万,再加上内盘投注的3万,总为2亿3千8百万。

光是这个数字就足以让人倒抽一口凉气,而这些金额的最终分配完全取决于三个鉴定师的胜负。

此时战局将开,众人便都不由自主的深吸了口气,然后屏住呼吸朝着台上看去。

苏云翰久经大场面,在桌前负手而立,目光内敛,根本没有被周围紧张的气氛所影响。

赵卓面带淡笑,神情淡定,虽然他心里也有些紧张,但是和墨灵并肩作战,给予了他无比的信心,别说是一个苏云翰,就是对手是一个一级玉器鉴定师,他也有着必胜的把握。

比起这二人来,慕容寻多少显出些紧张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是足够的镇定,但是背负如此大数量的押注,手心还是不由得浸出了些汗滴。

(恭喜本书又一位执事粉丝诞生,还有三位弟子粉丝)

第八章 龙争虎斗

第八章龙争虎斗

这时,左旭刚也已经让工作人员将一个个木箱子搬到平台上,然后打开其中一个,抱出了一件颇有些分量的玉器。

待到这玉器放到桌上时,众人都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尊白玉镂雕飞仙像,此尊高有4o多厘米,最宽处约莫2o多厘米,乃是由一块完整的玉石雕刻而成。此玉质材颇似上等的羊脂白玉,其中还伴生着一些青色,但是雕刻师的雕工极妙,巧妙的将这些杂色和飞仙形象融合在了一起。

山腰之上几个飞仙手持法器,绕山飞升,山腰以下,几只飞凤展翅而形,这些飞凤凤眼细长,微呈三角型,是典型的宋代凤眼,下部还有莲花顺着壁之纹路而展开,和凤鸟相辅相成。

赵卓眯起眼细细看来,光是这雕工和造型便很有宋玉的风格。

宋朝是玉器展的黄金时代,达的经济和政治使得金石学也得到突飞猛进的展,玉器不单单为帝王贵族所享用,同时也流入了市民手中,逐渐世俗化。

也正因为如此,宋玉不似唐代那般娇艳,也不象明清那样俗丽,而是透着一股质朴无华的情调。

所以历来有评论,宋玉如宋画,向来构图生动巧妙,加上技法高,刀工繁简得当,即简练又传神。

这尊飞仙像恰似一副画卷,给人欲飞成仙之感。

再看这玉质,润泽有光而无油脂,拂之温润而敦厚,是和田玉不假。

除了白色和青色之外,玉雕还有着一部分染上了一片血沁,色泽鲜艳夺目,和玉之白色区别分明,很象是少见的“糯米豆沙”。

所谓糯米豆沙,是出土玉血沁的一种。一般的血沁是因为玉器埋于墓穴之中,受尸血浸侵,逐年产生暗红之色。而象这种局部染红一片,红色中又保留着白玉本色的部分,便称为糯米豆沙,这种沁色一般只出现在汉代、魏晋、南北朝及北宋的墓穴之中,而且是极少现,弥足珍贵。

赵卓细细看来几遍,觉得都象真品,便问了问墨灵。

墨灵此时也差不多鉴定完毕,点点头肯定了赵卓的判断。

既然判断为真品,断代也是宋代无疑,那么剩下的便是这白玉镂雕飞仙像的价格了。

他眯起眼来,脑海里一遍遍的搜索着各大拍卖行的拍卖记录,找到类似的宋代玉雕进行对比。

宋代的玉雕如今在市场上也十分吃香,大件的、精品的价格足千万,中上品的价格也百万以上,一般品也是十几万。

新玉和古玉的价格在衡量上有所不同的,新玉是七分材质,三分刀工,而旧玉则是三分材质,七分刀工。

象这样一尊玉雕,用料中虽然有部分羊脂玉,但是青杂色过多,只能算是中等。雕工确实展现了宋代的风格,但是在传神上还差了一些,不过那糯米豆沙的血沁却是十分罕见难得。

所以赵卓想了想之后,便在答题板上写下了自己的答案,宋代真品,价格为43o万到5oo万之间。

在他写完之时,苏云翰也差不多刚写好,时间仅过了八分钟。

慕容寻却还没有鉴定完,他眯起眼拿着放大镜认真的观察着,又过了两三分钟之后这才做出了判断。

接下来,左旭刚将三人的答案公布出来,三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认为是宋代真品,价格也都在4oo万以上。

评委席那边,纪渊和柯云也都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虽然只是第一场较量,但是现场的气氛丝毫没有因此而放松,反而显得更加紧张起来,这第一件玉器就是价值四百万的贵重玉器,天知道后面还会出现价格多高的?对厅里众人而言,这也是欣赏精品玉器的难得机会。

很快的,第二件玉器也搬了上来,赵卓一看这造型,这色泽,立刻觉得有点眼熟。

这是一块巧云炉楼玉雕,通体为2o厘米多高的玉石,雕刻成巧云炉楼,云彩冉冉升起,环绕着炉楼而成,即有淳朴天然之美,又有着一种巍巍壮观之像。

更奇特的是,这玉石除了白色外,还有黑、赤、青、黄四种颜色,如果不识货,只会以为这是低廉的玉石材料,唯有经验丰富的才分辨得出来,这乃是少见的五色玉。

一般情况下,玉石单纯一种颜色,价格就会比较贵,但是象这种出自古代西域的五色玉,色泽虽多,但是非常美丽,价格比单色的玉反而更贵一些。

赵卓记忆群,过目不忘,见到这五色玉石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细细的回想起来,拍卖行的资料一页页的脑海里迅的翻过,大概五分钟之后,他还真把这玉雕给找到了。

二十年前在国外的一场拍卖会上曾出现过一件五色巧云炉楼玉雕,被国内买家以5oo万的价格买回,五年之后,在北方某省市的拍卖会上以万的高价卖出。

那一件玉雕和现在这件完全是一模一样,因为拍卖行资料上关于拍卖品有着各个方位的拍摄,赵卓将其一对比,便知道两件是同一件东西。

自从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之后,赵卓的脑袋就象装着一个图书馆,偶尔休息的时候闭上眼睛便能随便抽一册出来翻翻,前不久恰好就在一侧拍卖图册上看到过这玉雕,因为这五色玉稀罕,所以他就稍稍留意了一下,不想在这里碰上了。

赵卓便第一个写上了答案,过了两分钟之后,苏云翰也写了上去,虽然没有限定时间,但是两人都答完了,这给予了慕容不的压力。

慕容寻暗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认真的鉴别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额头上的汗也不时的渗透出来,当厅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一个人的身上时,无形的压力也考验着心理的能力。

足足等了十多分钟后,慕容寻才终于现了什么,匆匆在答题板上写下答案。

三人答案出具,全都认出是唐代真品,价格5oo万以上,不过在实力上却已经渐渐的拉开了差距。两场下来,赵卓每次都是第一个写上答案,苏云翰紧随其后,而慕容寻却显然落后了一大截。

在会所里观战的除了会员嘉宾,还有很多已经退场的鉴定师。众人也早已拾起心情,在这样较量实力的战事中落败,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耻的,输的是知识,但是敢于战斗过的尊严依旧留在脸上。

在三人鉴定玉器的时候,鉴定师同样也在鉴定,但是往往是三人答案公布之后都没有摸出头绪,而这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失败绝非偶然,这三人所具备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第三件玉器一拿上来,赵卓便暗道了声不好,只看这雕工便感觉得到象是晚清时期的作品,而那个时候的知识是他最缺乏的。

虽然前几场也都出现过晚清时期的作品,但是能够放到第四场来进行鉴定的,若是赝品那绝对是能糊弄过专家的。

他不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认真的端详起这件玉器来。

这是一尊玉雕龙纹兽耳方尊,高有15厘米左右,该尊圆口,细颈,圆腹。兽耳和颈部绘制蝉纹,腹中刻以蟠螭纹,底雕刻着云雷底纹,纹饰古朴庄重,器形和纹饰都仿自先秦青铜器。

最醒目的,是在腹部下方还刻有“大清光绪年制”六字三行篆书款。

似乎因为常年埋于地下,受到土中所含铅铁等金属元素的长期侵蚀,方尊通体都已经生出了大量黑斑,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二的部分,依稀可以分辨出本身玉色为黄色。

若只是满身黑斑倒也罢了,但是这方尊上居然有着凝润的包浆,好似盘玩多年一般,一下子便增加了鉴别的难度。

所谓盘玩,是指将古玉进行把玩,以达到玉器脱胎通透的效果,一般分为慢盘、快盘和心盘。

慢盘又叫文盘,一般是将玉器佩戴在身上,用人气养玉,使玉慢慢吐出原来在土中侵蚀进入的杂质,经过几年甚至几十年让玉通透起来。

快盘又叫武盘,指的是用旧白布,时不时摩擦古玉使其热,逐渐吐出于中杂质,甚至可以用水煮,后用棕刷猛擦,不过此种盘法如果掌握不好,容易伤玉。

心盘又叫意盘,算是盘玉的最高境界,一边盘玩,一边品味玉之文化、其纹饰,其刀工等等,即以心养玉。

通过盘玩并不一定会让所有玉都通透,不过因为把玩汗液、分泌物的侵润,则会使玉器表面产生一层光洁润泽的包浆。

如此一来,反却掩盖起一些人工伪造的痕迹。比如这黑斑,如果是赝品制成,一般墨亮油,然而这包浆同样也会产生油脂,便增加了判断的难度,而且要形成这么润泽的包浆,恐怕是经过多年把玩的。

赵卓可不敢掉意轻心,眯起眼仔细的辨别起来,这玉质乃是黄玉中的上品,色如新剥的熟栗子,俗称“甘黄玉”。

再看这纹饰,显然是模仿先秦时期的青铜器,雕工上层,唯有着黑斑颇有些难以辨别。

第九章 差距

第九章差距

和赵卓一样,苏云翰也是细细凝视,慕容寻更是眉头蹙得高高的,不敢有半点分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三个人都象雕塑一样,偶尔动一动,凑近细看或者干脆拿在手里鉴别。

因为鉴定没有规定时间,所以谁先拿谁后拿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是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正确的。

赵卓眯起眼看着,偶尔也拿起放大镜甄别,这两天在市博物馆,他对晚清时期的玉器特别重视,风格也算了解。

所以一看到方尊,虽然明显是模仿的先秦纹饰,但是却缺少了秦代花纹那般质朴自然,有着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

一遍遍看来,赵卓透着放大镜观察到玉身的龙纹之时,心头突而一动,几乎同一时间,墨灵也伸手指着龙纹说道:“大哥哥,你看。”

赵卓一听,便更确定自己的判断。这龙纹乃是战国时期蟠螭纹,其主要特征是在双线细眉上面有一道阴刻线,本来是若隐若显的。

然而,这一道下去的阴刻线却比周围的线条要稍粗一些,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是放大镜加上赵卓的过人眼力,却一下看出了破绽。

在深沉的黑斑下方,这条阴刻线下居然有一条细微的裂痕,这裂痕的其余部分几乎都在黑斑完全的遮盖了起来,极难辨别出来。

而看到这里,赵卓完全可以判断,方尊腹部一大片的地方乃是用其他玉器来改作成的

改作,是玉器伪造手法之乃是在古玉破碎残缺之后,用后代之玉加以补齐,如璧缺则补成璜,璜缺则补成抉之类。

这一尊玉雕龙纹兽耳方尊本来是出土古,通体都沁有黑斑,然而可惜腹部那里缺了一大块,于是便有后人拿了黄玉补上,并且雕刻纹路,精心制成黑斑。

因为此器本来就是仿制先秦花纹,所以龙纹也就雕刻得并非精细,略显粗犷,这反而成为了掩盖修补痕迹的方法,同时,这新制的黑斑色泽有深有浅,和真品黑斑别无二斑,堪称天衣无缝。

由此可见这件玉器恐怕是被人买下当成珍贵的藏品,一直盘完,才会产生颇厚的包浆。

赵卓看到这里,便慎重的在答题板上写下答案:改作。至于价格,本来这方尊还能值上个五六十万的价,可惜改作品已属赝品,能卖个两三万便不错了。

赵卓写完后,苏云翰在拿起方尊又琢磨了两三分钟后也写下了答案,然后便等着慕容寻了。

连着鉴定三件玉器,慕容寻也落后的三次,如今见到两人又鉴定完毕,慕容寻额头渗出出汗滴更多了。

他暗吸了口气,只得安慰自己鉴定完不代表正确,说不定他们两人都鉴定错了,就等着自己鉴定出正确答案了。

他竭力镇定下来,平稳着呼吸,拿起方尊认真琢磨,足足耗费了近2o分钟,终于在答题板上写下了答案。

随着三人的答案一亮出来,场下立刻出阵阵唏嘘之声,甚至有人大叫了一声“哎……”

赵卓和苏云翰的结论都是改作,价格为2万左右,而慕容寻则辨别为真品,价格6o万以上。

慕容寻几乎是脸一下子变得煞白,金山河也看得一傻眼,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要是慕容寻和赵卓的答案相同,而苏云翰不一样,可能大家还要猜测一番,看到底是谁对谁错,毕竟苏云翰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然而,如今苏云翰和黑马赵卓的答案一样,唯有慕容寻不一样,众人几乎下意识的便感觉到了结果。

但是所有人还是直盯盯的看着左旭刚,等待着他下权威判断,那些在慕容寻身上押了重金的商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希望慕容寻也能奇迹一回。

然而,左旭刚所说的话却和大多数人预料的一样——慕容寻答案错误,获得第三名。

此话一落,慕容寻面如死灰,失败并没什么可耻的,然而在赛前扬言要给他颜色看,而今输给赵卓这样的黑马,那心里却象钻心似的痛,脸上更象猴子的屁股一样燥红燥红的。

场内传传来阵阵长叹声,要知道,慕容寻第一第二名加起来的投注额为第三名,也就是这5万全部落入会所的腰包。

唯有那投了第三名的万的商人则是了大财,那可是1:3的赔率呢,投万就能得到4oo万。

尘埃落定,金山河的表情好象凝固住了,这第三名是什么概念,代表他投去的5oo万也一去无回,同时,连输四场几乎让他的信心全跨。

良久之后,他才爆怒的一拳砸在椅把上,怒气冲天的离去,慕容寻第三名分成的来万还不够自己塞牙缝呢。

葛富贵等人便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还不知道投的钱能不能收回来,但是见到这个嚣张家伙如今落败,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景瑶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赵卓居然能够稳胜慕容寻,喜的是终于不用再受到慕容寻的骚扰了。

秦信嘴角勾笑,脸上露出几分得逞的表情来,他和金山河相斗多年,虽然屡屡胜利,不过金河集团根基雄厚,也不是那么容易倒的。

然而,这几天连续诱引这家伙下注,让他损失了七百多万。这个时候,自己便可以趁着金河集团资金不足的危机将其彻底打跨,一了多年心愿,他可不会乖乖等到金山河筹集资金,趁他病便要了他的老命,将金河集团彻底清出淮海市。

这也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只是没想到这心愿的达成,却是由赵卓这个年轻人一手造成的。

台上只剩两人,苏云翰微微一笑道:“现在终于清净了,继续吧。”

赵卓也报以一笑,左旭刚也嗅出些高手之争的味道,不敢怠慢,立刻将第四箱玉器搬了上来。

会场里虽然不少人承受不起打击抱憾离场,但是大多数人都在这里继续观看战局。对大多数人而言,赌博只是靠靠眼力,算是这看赛之余的一点余兴,若真把身家都搭上去,那只能用一个傻字来形容。

赌博的人众多,但是十之**都是炮灰,更何况要从精于算计的会所手里赢到大钱,那也只是寥寥几人而已呢。

随着一件件玉器搬上来,二人的赛事也越来越激烈,没有硝烟,没有战火,也没有语言,有的只是一双眼睛,一双手。

真品玉器价值数百万的比比皆是,而赝品的则是以假乱真,但是这些都丝毫逃不过二人的火眼金睛。

一件件玉器鉴定,一分一秒过去,苏云翰严阵以对,赵卓方寸不乱,第七件、第八件……玉器也一件件的呈上来。

这是真正的高手对决,这是真正的实力抗衡,没有过人的眼力,没有足够的经验,没有一双辨别真假的巧手,根本无法在这里完成鉴别。

比起会员嘉宾们的兴致勃勃而言,鉴定师们则从另一个角度看着。

别说是三极鉴定师,就算二级鉴定师们也都是瞪大着眼睛,每每等到二人亮出答案时这才一脸恍然大悟。

马云等人得是目瞪口呆,这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和赵卓之间的差距比想象中的更大,而和赵卓交战过的人,无论是胡明,徐涛、陈克林还是邱玉琳,这才现这个年轻的实力已远远过自己的想象,远远过他的年龄。

其实苏云翰心头的震惊也不,这五年来,他为了获得第一名,可谓是苦心钻研,进展颇大,甚至有抵达一级鉴定师的信心,此次亦是势在必得。

天知道怎么会有赵卓这样的黑马杀出来,明明是个在校学生,但是实力却是惊人的强,连邱玉琳都败在他手上,这一切也给予了他不的压力。

时间流逝,从一件玉器只需要几分钟到需要耗费十几分钟,二人都流了不少汗水,而玉器也鉴定到了第十三件。

慕容寻看到这里,神情中的倨傲不见,平添了几许落寞,他自己鉴定到第三件便落败,然而这两人却能够一直鉴定到十三件还持平。

他恍然明白过来,他和二人的差距是多么的巨大,仿佛这场比赛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局外人啊。

慕容寻嘴角多了几分苦涩,抬头看看二楼的位置,现金山河已不在何时离开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声,转身朝出口行去。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离开,因为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了第十三件玉器上。

这是一块色泽呈紫罗兰色的玉石,除了紫罗兰色还有着一些零散分布的青色、赤色和黄色,下有一块象牙托盘。

玉石约有1o多厘米长,5厘米左右高,雕刻成的是两头麒麟,青色分布的一半雕为麒麟,紫罗兰色的则雕成大麒麟,并且将上面的一些赤红和墨色搭配起来。

整个玉雕非但没有因为色杂而难看,反而因为巧妙的构思使其巧夺天工,加上托盘上雕刻而成的朵朵浮云,十分传神。

赵卓伸手摸了摸这玉石,只觉质地细腻,表面油脂光泽,有着很明显的和田玉石味道,然而,这紫罗兰色的部分粉红润泽,却是非常少见的。

第十章 麒麟吐珠

第十章麒麟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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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紫罗兰色一般都只出现在硬玉翡翠之类上,和田玉一般分为为白玉、青玉、墨玉和黄玉四大类,但是这紫罗兰色的玉石……赵卓突然想起了什么,眼一亮,朝墨灵问道:“这该不会是沙子玉吧?”

墨灵此时也刚看完,笑眯眯的道:“这就是沙子玉。”

赵卓嘘了口气,沙子玉是和田玉中特有的产品,有着瑰丽的粉红色,但是产量异常稀少,偶有得之也是很块,在历史上几乎关于沙子玉也没有什么记录可言。

这当然也是有缘由的,古人崇尚美玉,但是一向以白玉为上,黄色和碧色亦贵,但是象这种紫罗兰色的就明显不够重视。

二来沙子玉本身产量很稀少,而且这种紫罗兰色一般都伴生而成,罕见难得,直到后世才被重视起来。

而这些便是赵卓对于沙子玉的全部知识,真实的沙子玉他是见所未见,碰所未碰,如果用和田玉的标准来看,这块确实是和田玉,但是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沙子玉却是个疑问,不过既然墨灵都确定下来,那么便应该无疑了。

材质是真的,不代表就一定古玉,墨灵在继续鉴别的时候,赵卓也没有打扰她,而是认真的辨别起来。

苏云翰显然也对这块玉石有所困惑,这种稀罕之物着实的判断艰难,而且紫罗兰色的只是一半的部分,另外还有几种颜色,都需要认真判断,看是否有人工造假的痕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2o来分钟的时候,苏云翰终于有了答案。

赵卓也几乎可以肯定这的确是清朝时期的真品,不过,当他将要放下玉雕的时候,突地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大麒麟的口内黑幽幽的,好象肚子里是被掏空了的一样。

麒麟的嘴本来就长,而且口中是一团墨色,加上这大麒麟是低着头,看着身边的麒麟,就算翻来覆去把玩,也很难现这口内是被挖空的。

唯有赵卓眼力于常人,加上这里的射灯光线充足,才意外现了这一点。

他心头不由一动,除非是腹内用于藏物,否则不可能这么费力的将肚子掏空啊。

他便拿起这玉雕摇了一下,这一摇,顿时眼睛一亮,虽然里面的声音细微,难以被现,但是却瞒不过自己的耳朵。

他把这现告诉给了墨灵,墨灵听得吃了一惊道:“莫非这就是麒麟吐珠?”

“麒麟吐珠?”赵卓欣喜道,“你的意思是,这肚子里藏着一颗珠子?”

墨灵点点头道:“我刚才还觉得这雕工上层,绝非普通工匠所制,很可能是宫廷御制之物,但是奇怪的是却没有落款之类的东西。现在听大哥哥一讲,反而是茅塞顿开了。”

每每都是墨灵来提醒自己,现在自己难得提醒她一回,被她这么一夸奖,赵卓倒有些不好意思。

待到墨灵将所想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赵卓暗嘘了口气,没想到竟有这么重大的现,他便思忖道:“这么说起来,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在于这麒麟肚子里究竟藏了什么东西,我感觉里面的东西似乎是被卡住的,否则一动东西就会掉出来。这玉雕上应该不会做什么手脚,莫非让那东西松开的机关是在这象牙托盘上?”

赵卓这么一想,立刻把麒麟玉雕倒了过来,仔细琢磨起底部的象牙托盘来。

这象牙托盘和玉雕是嵌在一起的,这象牙色泽洁白,细腻温润,是真品无疑,他摸着摸着,现底部暗刻着一朵莲花,粗看起来和周围合二为但是细细看来,却现似乎边缘的花纹很明显,似乎是镶嵌在上面的一样。

赵卓心头立刻有了数,手指按在莲花上稍一使劲,莲花朝里面缩了一下,耳朵里便传来麒麟腹部细微的声响。

赵卓朝周围瞥了眼,然后稍稍侧过身,挡住摄像机的镜头,将玉雕朝下面稍倒了一下,待到见到一团萤光快要从其口中漏出的时候,立刻将玉雕摆正。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那东西的样子和光泽完全的印入脑海中,让他联想起一物来,赵卓朝着墨灵声吐了三个字,墨灵便点点头。

众人见到苏云翰一早就写完了,很平静的站在一边,显然对这次的鉴定很有信心,而赵卓足足琢磨了十分钟,而且这琢磨不止是在玉雕上,就连那象牙托盘都认真辨别,面有难色。

众人便纷纷揣测着,恐怕这一关便要决出胜负了。

而这时,赵卓也终于在答题板上写下了答案,两人的答案一亮,全场立刻惊动起来,只因为这一次,二人的答案终于有所不同,胜负即将揭晓

只见苏云翰所写的为:清朝真品,万左右。

而赵卓所写的也是清朝真品,只是对价格的分析却3万以上。

一个万,一个3万,如此迥异的差价显然是一对一错,众人便将眼睛齐唰唰的转向了评委席,似乎想从他们的表情上判断出战局的结论。

纪渊的脸上明显流露出几分遗憾,但又有点奇怪,为什么估出的价格会相差这么大,虽然这是沙子玉,但是毕竟个头不大,上层的雕工又将上面杂色合理运用,再加上那象牙托盘的话,估出的价格也就六百万左右,怎么可能估出3万?

柯云自然意见和纪渊是相同的,墨灵则在赵卓示意之下飞到评委席那里,将得来的答案告诉了他。

见到评委手中资料上所写的答案也是五六百万的时候,赵卓便知道,看来还没有人知道这麒麟玉雕的秘密呢。

眼看左旭刚就要宣布苏云翰获胜,赵卓突然说道:“左先生,能不能让我说几句话?”

厅里的人便都齐唰唰的望向他,左旭刚便朝着汪正明等人征询了一眼,汪正明微微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赵卓想做什么,不过无论怎么样,也不可能影响到结果的。

得到左旭刚的同意后,赵卓便将那麒麟玉雕拿了起来,微微一笑道:“这玉雕如果光从雕工、质料等方面来看,万应该是一个非常合理的价位。”

听到赵卓这么一说,厅里的人更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万是个合理价位,为什么还写3万呢?还是说,他是现在才知道,想耍些花招博同情吗?

但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这种比赛是绝对没有情面可讲的,赵卓也不可能笨到这个地步啊。

就在众人纷纷猜测的时候,却听赵卓朝着左旭刚问道:“左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这座玉雕的所有人是谁?”

左旭刚微微蹙了下眉头,迟疑道:“这……”

这时,便听评委席传来汪正明的声音道:“这件麒麟玉雕是我的收藏品,不知道这个问题和本场比赛有什么关联?”

赵卓便笑道:“没有什么关联,我只是想问问汪老板是否知道这麒麟所暗藏的玄机?”

“玄机?”汪正明微微蹙了下眉头,厅里的人也都希奇起来,这麒麟玉雕能有什么玄机?

苏云翰在一边却明白过来,摇头淡笑道:“你的意思是,这大家都不知道的玄机能够让这玉雕价格陡升到3万?若真是这样,那我苏云翰是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这玉雕我重复鉴定了三次,可没现有什么异常。”

纪渊则在一边说道:“赵,若真是有什么玄机,你就别在这里卖关子了,让我们大家都瞧一瞧吧,我看大家也都在等着出比赛结果呢。”

厅里众人都纷纷说是,葛富贵等人在二楼上面面相觑,就连景瑶也搞不懂赵卓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这可是堂堂的第四场决赛,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

赵卓便朝着左旭刚说道:“麻烦将平台上的灯都关掉,只留下大厅四周的壁灯。”

左旭刚朝评委席望了一眼,汪正明便点点头,众人也都觉得他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故弄玄虚。

待到厅里的灯光暗下来,赵卓便将那玉麒麟微微一侧,只见它的口中突然出现一道光亮,众人睁大眼睛看见,只见一颗晶莹透亮的珠子从中滑了出来。

此珠不过拇指大,晶莹剔透,散着寸寸毫光,因为平台灯光已关,所以显得特别的明显。

别说厅下众人,就是汪正明纪渊等人都忍不住豁地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这颗珠子。

“夜明珠”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众人便浑然醒悟过来,这能在黑夜中释放如此这般毫光的珠子,不是传说中的夜明珠是什么?

要知道,夜明珠是分很多种的,最普通最常见的是一种叫做萤石的东西,毫不值钱。但是也有其他类型的比如陨石夜明珠,那可是数以亿计的价格呢。

珠宝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物以稀为贵,这枚夜明珠个头不大,但是这透彻的光亮显然质地不凡,价格也肯定昂贵。

众人虽然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但是何曾见过这样质地上层的夜明珠呢,就这么一颗,恐怕价格上就比得上这玉麒麟了呢。

第十一章 内幕

第十一章内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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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也没有人怀疑这颗夜明珠是赵卓带来的,毕竟是大家亲眼看到珠子从麒麟口中倒出,说明麒麟的腹部是早挖空的。

面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赵卓淡淡说道:“据史书记载,乾隆帝爱玉成癖,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致力于玉器的生产和收藏,经他收藏和下令御制的玉器也不在少数,同时也有将御制之器赐予臣子的习惯,这吐珠麒麟便是其中一种,而且只赐予皇亲国戚,寓意富贵吉祥,数量十分稀少。因为是赐臣之物,所以上面并没有落上御制之款,但是,观此玉雕工浑然天成,刀工上乘,堪称精妙绝伦,极可能就是这传说中的御赐之物。”

这话一落下,又象在众人心头投下一颗炸弹似的,这东西居然是乾隆朝御制之物,如果这个判断没错,麒麟加上夜明珠,再加上这御制的身份,3万的价格实在不能算高呢。

苏云翰等鉴定师才浑然想起,的确在书籍上读到过吐珠麒麟的事情,只是这种记载也只是寥寥几语提过,虽然据传也有收藏家珍藏过此物,不过却没有亲眼目睹过。

纵然是汪正明也着实的愣了愣,这麒麟玉雕买回来已有十年之久,时常把玩,却没有现里面竟有这样的玄机,然而这年轻人只看了二三十分钟便看出蹊跷来,这是何等的眼力?若非他辨别出来,那自己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这麒麟的价值呢。

这时,在一边的纪渊亲自鼓起掌来,众人这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最终出连连的鼓掌声,不要消左旭刚宣布答案,结局已是显而易见。

所有人对于这个结果都是始料未及的,谁能料到赵卓居然能连胜四场,连苏云翰也不是他的对手?

而所有投资者中,唯有葛富贵和秦信是大赢家。当然,赵卓也因为得到的第一名而成功收8o万的奖金。

苏云翰嘴角泛起丝苦笑,但眼中却是神彩连连,他走到赵卓近处道:“没想到五年后我居然又重尝败局,不过,我输得心服口服,你的眼力的确在我之上。但是下次再见,我就已经是一级鉴定师了,若有再战的机会,绝不会再输给你。”

“若有再战,我一定还会全力以赴”赵卓微微一笑,心头有种快意,长久以来,每每胜利都是属于墨灵的,而这一次,是自己现了麒麟的玄机,虽然是墨灵的知识更胜一筹,指明了麒麟的来历,但是自己这样的成长也算对得起秦信等人的器重了呢。

苏云翰说完,苦笑褪去,伸手按在他的肩头道:“那如果我这个手下败将约你喝酒的话,你不会不答应吧?”

“求之不得。”赵卓笑了起来,心头暖暖而感动,没想到苏云翰的心胸如此宽阔,丝毫没有因为战败而耿耿于怀,反而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二层平台上,葛富贵足足愣了一分钟,最后机械性的扭过脑袋,朝着秦信说道:“秦总,你打我一巴掌,我是不是在做梦,我真成千万富翁了?”

秦信哈哈大笑,朝他胸口锤了一拳道:“葛副总,你可没在做梦,你的确是千万富翁了”

二人各投5oo万,以1:3的赔率,能够拿到2万的资金,是何等利润啊。

萧万强怎么也没料到赵卓居然真的拿了第而且最后这一手可谓是震撼,若不是见多识广,眼力惊人,哪里能识破这麒麟的秘密。

而他仅仅投了万,要是象葛富贵二人一样投上5oo万,那岂不了,只可惜信任不够,才没有这样的大运。

在厅内闹哄哄一片的时候,左旭刚走到赵卓身边,耳语了几句,苏云翰似乎知道左旭刚说的是什么,笑了笑,说自己在大厅里等他,便先行离开了。

赵卓则跟着左旭刚来到了会所的三层,在那里是汪正明的办公室,而左旭刚告诉他的话也很简单,便是汪正明想和他聊聊。

赵卓不知道汪正明要和自己聊什么,但是这个邀请是推辞不了的。

推开厚重的古铜色大门,办公室里面只有汪正明一个人。

办公室颇为宽阔,但并不象赵卓想象的那么透着奢华,相反装修得很简洁,在墙壁两边的柜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每一样都颇为精致,看得出来是时常把玩之物。

汪正明一脸随和的笑道:“赵,别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下来吧。”

待到赵卓坐下来后,汪正明亲自将泡好的一壶茶端到他面前,随即坐在沙上,微微笑道:“这是朋友送来的上等茶叶,你喝喝看。”

赵卓吹了吹,抿了一口,果然觉得清香饶舌。

汪正明认真的看着他道:“今天的结果很让我意外,但是却又让我很高兴。你不但是会所历史上最年轻的第一名,而且还是帮我看透了麒麟玄机的人,这份眼力确实是非凡。”

“汪总过奖了。”赵卓谦虚的说道。

汪正明微微一笑,顿了一下道:“你知不知会所每年举办鉴宝大会是为了什么?”

赵卓微微摇了摇头,便听汪正明说道:“是为了挑选出适合的人才。”

“适合的人才?”赵卓不解道。

汪正明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讲完你就会明白的。”

接下来,只听他继续道:“我父亲也是一个商人,最喜欢收藏古玩,尤其是玉器。那时我们家也颇有些资产,在那个年代来说也算是淮海市的有钱人了。有一天,我父亲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古玩商,在他那里见到了一件稀世珍宝,一块战国时代的高古玉龙,据说是从某个王陵被盗后流传出来的。”

赵卓微微皱了皱眉头,所谓高古玉指的是战国和汉代以前的玉器,这种玉器一般以和田玉为主,历来是千里挑存量极少。

和明清时代有高的工艺和能工巧匠不一样,高古玉的时代,铁器使用还很低级,先秦更是如此,殷商时期更是未见金属生产工具,对玉的开十分困难,只能在地表或者土壤中拣到散玉矿。

由于当时对玉缺少利器,会加工玉器的能工巧匠又很少,并且被王室所垄断,所以玉器只被少数王权者拥有。

正如“玉”字所示,乃是王者怀中之物,加工玉器的形状或者纹饰则表明身份等级,等级越高,那类玉存世量越少,而高古玉的价值便在这里,所以极为昂贵。

汪正明说道:“当时那古玩商开价千万,经我父亲讨价还价,以八百万的价格买下,几十年前,八百万恐怕比得上现在的八千万啊,当时除了我们家全部的财产,还向亲戚朋友借了许多。然而后来经过鉴定,这块高古玉龙居然是赝品,一块仿得能够以假乱真的赝品”

赵卓暗叹一声,没想到汪正明家里居然有这等往事。

汪正明长叹道:“我父亲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对自己眼光有着很自信,没想到却因为这一块玉害得家破人亡,第二天便在家里的阁楼上上吊自杀了。从此,我和母亲便相依为命,我就在那时誓,一定要把那个卖假玉的找出来我在外地多年打拼,不但还清了债务,还积累了大把资金,回来后便建立了这个会所,为的就是打探当年那个商人的下落。”

赵卓默默的听着,怎么也没想到中天会所的建立还有这样的内幕,这汪正明看来也是卧薪尝胆之辈,若是不说,又有谁能知道呢,还以为他只是投商机罢了。

不过,这样建立会所,几乎将淮海市整个古玩圈的人物都集中到了这里,却不知道那个商人被找到了没有?

只听汪正明继续道:“就在十几年前,我终于打探到了消息,当年那个商人是白城市的人,被他骗过的人并不止是我父亲一个,还有不少因此家破人亡的人。同时还知道,那个商人只是一个角色,在他的后面还有着一股庞大的势力,这股势力专门伪造假玉,而且造假手段极为高,这些赝品销售往全国各地,还有一部分在白城的鬼市出售”

“白城鬼市?”赵卓暗吃了一惊。

所谓鬼市,说白了就是地下黑市,在古玩行当里已经流传了许久了,多是指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将偷窃来的物品趁天黑拿出来卖。在旧时,这些盗徒们便寻一块空地,揣着东西,买家则提着灯笼,或者打着火石,照得人影漂浮,宛如鬼影一般。

除了真品外,也有奸商趁着黑暗卖一些见不得人的赝品,大家心照不宣,买卖都在黑暗中进行,故而得名鬼市。

而到现代,这样的情形依然存在,赵卓上次和葛富贵一行去白城的时候,路上便听起他谈过,在白城便有着一块地方是鬼市,每到凌晨两…时,便有人聚集在那里,买卖一些不能见光的货物,一到六点天亮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鬼市买东西,99%都靠眼力,据说以前常有人能拣到大漏,只是如今赝品越来越泛滥的时代,真品已经极少了。

第十二章 单刀赴会

第十二章单刀赴会

汪正明说道:“那伙人十分的机警,躲藏于幕后,虽然有些东西是在鬼市销售,但是却无法找到源头。我想要的并不是抓到那一个商人,而是找到他们背后的头目,所以我需要合适的人才。于是,我便开始筹办鉴宝大会,虽然每年主题不一样,但是知道我所说这些话的,却只有拿到玉器大会第一名的人。”

赵卓顿时明白过来,汪正明是想让自己帮忙。

汪正明继续说道:“自从鉴宝大会举办以来,我已经派去了两个第一名,每个人都拥有高过人的眼力,而且这些年我也收集到了这个集团不少造假的赝品。不过,他们都没有成功的接触到对方,你是历来鉴宝大会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如果是你帮忙的话,我相信一定能够完成我的宿怨。当然,报酬也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能够找到幕后的指使者,我愿意将我资产的一半分给你”

赵卓不由轻嘘了口气,乖乖,资产的一半?汪正明的资产那至少也是上亿的数目吧,分一半给自己,那可是几千万啊。

他并不是不爱财的人,也十分同情汪正明父亲的遭遇,不过赵卓更明白这其中的难度,对方这个势力一是在自己不熟悉的白城,另一个既然能够存在几十年的时间,那其背后的势力是何等的庞大,弄不好连命都会丢掉。

所以,赵卓也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只是说道:“我想考虑一下。”

汪正明微微笑道:“没关系,你尽管考虑,我已经等了四十多年了,也不在乎再等上一阵子。”

赵卓告辞了之后,便走了出来。老实说,在古玩行当虽然没多久,但是他也颇为痛恨那些以赝品来糊弄人的奸商,更何况还逼出了人命,只是事关重大,也不得不心行事。总之,等到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考虑这件事情也不迟。

出来后,在二楼外的走廊上,便见到纪渊。

纪渊显然是在这里着他的,一见到赵卓,便大步走了过来,笑呵呵的握着他的手道:“赵,恭喜你夺得头魁,这四场比赛真是让老朽也为之动容啊。”

“纪老太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而已。”赵卓谦虚的说道。

纪渊说道:“什么纪老,别说这么见外,你比我孙子就大那么一点,若是看得起我这老头儿,就叫我纪爷爷好了。”

“纪爷爷。”赵卓见他这么热情,也不好拒绝,便应了一声。

纪渊便哈哈笑了起来:“真正让我感慨啊,我们之间的缘分还不是一般的深,我难得来这淮海市一趟,居然三件事情居然都和你关,实在是太难得了。”

赵卓也呵呵一笑,这确实是太巧合了。

纪渊笑罢,便说道;“你把手机号码给我一下。”

赵卓便把号码给他说了一下,纪渊记下来后便问道:“现在大赛也结束了,你估计过几天就会来白城吧?”

赵卓点点头,估摸着也就这几天,差不多白明那边应该已经把翡翠雕好了吧。

纪渊便说了一号码,让他记下来,说道:“这是我孙子的号码,他的名字叫纪帆,这子可是个急性子,估计你还没到白城就会接到他的电话吧。”

赵卓笑了笑,纪渊屡次提起这个孙子,虽未谋面,但是已有了几分好感。

来到会所大厅里,苏云翰果然还在那里等着,赵卓便和秦信等人告了辞,上了苏云翰的车。

回到租住的屋子时,已是过了晚上八点,屋子里空荡荡的,韩朵儿并不在。

赵卓倒了杯茶,坐在沙上慢慢品着,从怀里将银行卡拿了出来,嘴角不由泛起一阵笑意来,这四场大赛之后,自己已经成为了千万富翁。

至于这笔钱,他准备分一半给父母,让他们好专心的搞那个陶瓷工厂,这样自己也就安心了,不过为了不让他们太激动,这件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不然以自己父亲那个性格,估计几天都睡不好觉。

正想着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声音很轻,同时传来了一个声音:“请问赵卓在家吗?”

这声音低沉得很,不象是个年轻人出来的,而且这问话也很奇怪,连自己父母和韩朵儿家人都不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同学更不消说,那么这敲门的又是谁呢?

赵卓慢慢走过去,透过门上的猫眼朝外一望,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相貌阴沉的男子,此人不过三十来岁,厚厚的嘴唇斜挑着,使得右脸上那条不长的疤痕有些扭曲。

在院子里,还有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两人穿着黑色的服装,身材十分健壮。

阴沉男子显然听到了赵卓的脚步声,淡淡说道:“赵先生想不知道,和你同居的女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赵卓心头陡然一沉,一下子便将门打开着,直盯盯的看着对方道:“朵儿在哪里?”

阴沉男子却微微一笑,脸上的疤痕皱在了一起:“赵先生不必紧张,韩姐现在很好,就是很想念你,相信赵先生不会介意和我们一同去见见她吧?”

赵卓迅的镇定下来,心头一琢磨,感觉对方似乎是朝着自己来的一样。这个念头很快被他肯定下来,如果对方是朝着韩朵儿去的,那么联系的该是她的父母家人,而不是自己。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赵卓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拒绝对方的,他将门关上后,便跟着阴沉男子走了出去。

同时,那两个青年也一左一右的走了过来,手里亮出一把匕,在灯光下闪烁耀眼。

赵卓瞥了二人一眼,冷笑道:“不必亮刀子,我既然答应跟你们去,莫非还会跑了吗?”

阴沉男子摆摆手,示意手下把刀收起来,含笑道:“当然,据我们所知,赵先生不但是个聪明人,而且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做了糊涂事情而影响到韩姐的安危吧?”

赵卓暗哼了一声,跟着三人来到巷尾,那里早有一辆黑色的车在等候着,司机见到四人来了,连忙将车门推开,青年一左一右将赵卓夹在了后座上。

车开动后,赵卓朝着那司机望了一眼,现也是个生面孔,便问道:“还没有请教几位的大名?”

阴沉男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用急,等到了地方,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

赵卓便不再说话,只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些玄机,如果这些家伙是朝着自己来的,那肯定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是哪一路的人,莫非是那些鉴定大会上输了大钱的商人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记着车行驶的路线,大概二十来分钟之后,车驶出了市区,七拐八拐,来到一条荒凉的公路上,最终到达了郊区一个废弃工厂的外面。

工厂外一片漆黑,别说路灯,连电线杆都没有一根,周围的一切在月光下显得凝重而阴冷,高大而残破的围墙围绕四周,在周围还有着几栋烂尾楼,漆黑的楼洞就象一双双鬼眼,更显阴森恐怖。

走进工厂围墙里,里面生长着众多的杂草和没有清理的杂土,甚至还有一只野狗正在觅食,一见到人来了,吠叫了一声便仓皇而逃。

赵卓随着三人下了车,阴沉男子走到工厂大门前,叫了一声:“开门,是我。”

这话一落下,大门便“咔咔”的打开来,走出来两个2o来岁的青年,勾头哈腰的叫了声疤哥。

废弃的厂房一层堆积着大量的不知名的机器和杂物,敞亮的灯光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透亮。

赵卓扫了周围一眼,声朝着墨灵说道:“快去找朵儿。”

墨灵便点点头,轻飘飘的飞了出去,无声无息。

来到工厂的中间,是一块颇大的空地,上面堆放着一条条又粗又长的大型钢管,在周围有四五十个男子,黑压压的一片,年纪轻的不过15、6岁,年纪大的也就3o来岁的样子,有人光着臂膀,有人穿着奇装异服。

赵卓现,这些人的身上但凡露出胳膊的,上面都纹着一头黑色的狼,他心里隐隐察觉到,这里似乎是一个黑道帮派的老巢,不然对方也不会因为自己聚集这么多人吧?

在堆积的钢管中间,坐着一个3o来岁的男子,这人面带微笑,脸上写满了沧桑,短很有劲头的竖起,他穿着黑色的马甲,露出上身结实的肌肉和六块腹肌,而在露出的胳膊上,同样也有着一个纹身,只是这匹狼是金色的。

赵卓目光环绕了周围一圈,目光最后落到这男子身上,很明显他就是这里的头头,而且那脸上笑容绝对不是和善的微笑,而是看到猎物时的阴冷笑意。

那男子此时也上下打量了赵卓一眼,然后才说道:“疤子,一路还安全吗?”

那疤哥便笑道:“狼哥放心,这子还算听话,乖乖的就跟我们来了,没有引起任何动静,一路上我们开得也很心,绝对没有人跟踪。”

第十三章 围攻

第十三章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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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哥满意的点了点头,赵卓皱起眉头道:“你们的话也谈完了,该告诉我朵儿在什么地方了吧?”

那狼哥便笑道:“你放心,韩姐是我们的贵宾,你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不过,你应该担心担心你的安全。”

“你们果然是朝着我来的,不过我对你们都没有印象,应该还有幕后者吧?”赵卓虽然心里有所猜测,但是还是想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狼哥笑道:“你果然有点聪明,那我也告诉你,是古少爷让我们请你来的。”

“古?还是古易?”赵卓一听是这两人,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还以为是鉴宝大会上赌输了商人,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俩。

上次的陷害和挑衅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和黑道勾结,做出绑架韩朵儿威胁自己的事情来。

狼哥并没回答是哪一个,只是阴彻彻的笑道:“古少爷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掉”

“什么?”赵卓皱了皱眉头,心头那股怒火稍得更加旺盛起来,令他的嘴角都不由泛起一丝冷酷的笑容来,不止是绑架,不止是威胁,居然还对自己动了杀机,无论是古还是古易,这份心肠也太歹毒了

狼哥笑眯眯的看着他道:“我听说你很能打,所以我们这边也准备了好手,让你好好的挥一下。当然,你最好不要还手,否则可能会影响到韩姐的安全哟。”

赵卓皱了下眉头,到现在还不确定韩朵儿真的安全,看来必须在墨灵找到韩朵儿之前,要和他们周旋拖延下时间。

他收起那份怒意,脸上露出笑意来道:“狼哥,古少出了多少钱给你们?”

狼哥摸着下巴嘿笑道:“看来你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价啊,那我就告诉你,5万买你的命。”

“原来我的脑袋才值5万?那要是我出的价比这个高,是不是可以买回我的脑袋呢?”赵卓说道。

狼哥却哈哈大笑起来,陡地一板脸道:“我黑狼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图的就是个名气,既然答应了人家5万取你的脑袋,你就是给我万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赵卓淡淡说道:“看来狼哥并不是个聪明人呢。”

狼哥不屑一顾的道:“我聪明不聪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连命都要丢掉了你也别怪我,我也不想手上沾上人命,本来提议断你只胳膊断条腿之类的就算了,不过你这子肯定是把古少惹毛了,他执意要你的命,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啊,而且答应他,要让你在死之前好好的享受享受……”

说到这里,他残酷的笑了笑,猛地一挥手。

四个混混便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每个人都咧嘴笑着,手上都拿着一根钢管,在手上轻轻拍打着,慢慢的朝着赵卓走了过来。

赵卓朝着远处瞥了一眼,这工厂一眼就能看到有两层高,恐怕还会有地下室之类的,只希望墨灵早点找到才行,好在最近灵气吸得比较充裕,墨灵自由活动的范围也大了许多,否则还真是个难题呢。

不容他多想,其中一个混混已经大步一跃,朝着赵卓冲了过来,脚未落下,钢管就朝着他头上砸下来,丝毫没有留余力。

赵卓似慢实快的一闪,轻松的避过了钢管。以他现在的身手,这样的对手可以轻松搞定,不过在不知道韩朵儿是否真正安全的情况,赵卓唯一能够采取的策略只有躲避。

四个混混挥管乱砸,然而赵卓的动作灵活得好似猴子一样,轻轻一闪,随意一动,便能够避过对方的攻击。两分钟过去人居然连赵卓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疤哥有几分跃跃欲试的道:“好子,还真是练家子出身,狼哥,我上去玩玩”

狼哥眯起眼道:“好,再上三个人,老子倒要看看这子能躲到什么时候。”

疤哥加上另外三个混混一拥而上,赵卓的对手便变成了八个人,虽然脱胎换骨使得他的身体比以前更加灵活,最近灵气也没有少吸,不过,这八人围攻不让还手对他而言也颇有点难度。

赵卓不敢掉意轻心,灵气随意而起,游于周身,将度再加快了一些,竭力躲避着七人的围攻。

除了疤哥外,其余七个混混都是2o来岁,一个个精力充沛,因为赵卓的躲避反而更加起劲,吼叫着,嘶喊着,一次次砸来力量都比上次更足,其他混混也在一边纳喊助威。

就在赵卓刚躲避过两人攻击之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一瞥眼,现疤哥不知从哪里突然冲了上来,狠狠一管砸了过来。

赵卓暗道了声不好,本能的运起了九甲磐石劲,本来这磐石劲最近一直都在修炼,但是从未凝聚成功,然而这一次在情急之下一运,居然在体外形成了一层薄薄的隐形石甲。

钢管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的砸向身体,和外面的石甲撞击在了一起。

就在石甲碎裂的刹那,赵卓也同时抽身而退,虽然钢管还是无可避免的落到了身上,但是攻击力却减少了七成之多。

疤哥一招得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围攻的几个青年也都精神振奋,这家伙再会躲,也是会被砸到的嘛。

狼哥等人坐在另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猫捉老鼠的游戏,大家心里都清楚,因为韩朵儿在自己手上,所以这姓赵的纵然会点武功也不敢轻举妄动,迟早会被玩死掉。

赵卓险险避过这一管,但是危机却是接连不断,而且狼哥不断的派人上来,围攻赵卓的人数从八人不断上升,最后居然到达了十五人之多。

好在厂房里有着各种机器,赵卓利用这些机器和障碍阻挡敌人,时而上跳时而下窜,然而随着对手越来越多,体力迅的消耗下去,身上也不心挨了好几管。

虽然有九甲磐石劲防御,但是这样一直躲避下去,待到体力消耗完事,恐怕真只有挨打的份了。

赵卓心里暗暗焦急,直到看到墨灵从远处飞了过来。

墨灵痛恨这些人围攻赵卓,飞过来的时间以极高的度撞击对方的身体,有几个人被撞得吓了一跳,同时又被那阴寒之气侵袭,重重的打起喷嚏来。

一来到赵卓面前,墨灵便指着二层楼上一个黄色门说道:“大哥哥,韩姐姐就关在那里”

赵卓顿时大喜,抬头朝那里一望,原来是配电室,他连忙问道:“里面有多少人?”

墨灵说道:“虽然门关着,看不见,但是我听到里面有人聊天,应该不会过两个人。”

赵卓点了点头,迅的跳下机床,装作被人追赶着迂回朝着配电室前进。

见到赵卓被打得落荒而逃,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疤哥更是得意非凡,所有人中,唯有他三次偷袭得手,于是一个劲儿的猛追,钢管时不时砸在,出清脆的响声。

就这样,在众人还没有觉的时候,赵卓已经冲到了配电室前,然后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室门上。

赵卓早就观察过,这工厂已经被废弃了许多年,很多东西都已经生锈不堪,这一脚踹上去蕴涵了千钧力道,就算是完好的铁门,也经不住赵卓这一脚。

“砰——”的一声震响,配电室的铁门应声而开,赵卓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配电室的空间并不大,仅有4、5个平方,里面放着各种配电设施,而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韩朵儿正被绑在那里,嘴里塞着一团白布。

在离得不远的地方,两个混混坐在椅子上,翘着腿儿,正兴致勃勃的聊着天。

乍见到有外人闯进来,两个混混反应倒也快,猛地一下窜了起来,张嘴就要说话。

只是这一个字还没有崩出来,赵卓已经纵身而上,迅疾的给了二人面门上一人一拳。

两个混混顿时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蹲了下来,鼻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赵卓顺手把混混腰间别着的匕摸了出来,一刀割断了韩朵儿身上的绳子,扯下了她嘴里的布条。

韩朵儿立刻一下子站了起来,飞起两腿踢在混混的要害处,同时哼哼的叫道:“叫你们在老娘面前讲荤笑话,叫你们在老娘面前讲荤笑话”

两个混混正捂着鼻子叫痛,刚站起身来准备求援,哪里料到下身又遭了重击,立刻趴倒在地上,一手捂鼻,一手捂着下面,叫苦连天起来。

韩朵儿这才解了气,朝外望了一眼,见到一群人正朝着上面涌过来,对着赵卓急问道:“木头,怎么就你一个人?”

赵卓耸耸肩道:“他们绑架你本来就是为了对付我,当然没有通知你家里人。”

“那……你就一个人来的?”韩朵儿睁着美目,狠狠跺了下脚道,“那可怎么办,我们两个人怎么得过呀?”

赵卓笑了笑道:“没事,你在这里等着,外面的人我来对付就好了。”

“就你?这可不是逞能的时候,要不我们把门关上……”韩朵儿话没说完,便看到铁门的锁掉了下来,原来刚才赵卓那一脚太猛,那门锁已经坏掉了。

第十四章 痛下狠手

第十四章痛下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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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朵儿颇为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难得的求生机会就被赵卓一脚给破坏了,眼看众人越来越近,韩朵儿一咬牙,拿起配电室里的一把扳手道:“木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赵卓见她一副就要冲出去和人拼命的样子,苦笑道:“我的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你出去我还得担心你呢,你就放一百个心,我不是白痴,不会跑出去送死”

“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他们?”韩朵儿听得一急道。

赵卓不由一叹,认真的看着她道:“朵儿,我虽然是木头,但是不会笨到白白跑去送死,相信我”

韩朵儿哪里见过赵卓这么认真的表情,那一双眼睛坚定而自信,居然没办法怀疑他的话,她握着扳手说道:“那你小心,万一有危险,我就冲出来救你”

赵卓笑而不语,只身走出了配电室的门,而这时,疤哥等人已经冲到了门口,而狼哥也在一层楼坐不住了,跟着众人来到了二层。

众人让开道路,狼哥越众而出,眯起眼狐疑道:“小子,你是怎么知道韩小姐藏在这里的?”

找到韩朵儿,见她安然无恙,赵卓是彻底的放了心,也可以完全的放开手脚了。

他冷冷一笑道:“我也很想解释,不过我想以狼哥你的智商恐怕很难理解。”

“什么,狼哥,这小子居然辱骂你”

众人顿时勃然大怒,狼哥脸色一冷,显然没料到赵卓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敢讽刺自己,他脸上多了几分狠意,厉酷的一笑道:“臭小子,你是嫌死得不够爽,都给老子上,乱棍打死”

疤哥等人大叫一声,八个人一拥而上,持着钢管从各个不同方向冲了过来。

韩朵儿看得心头一颤,握着扳手的小手都有些发抖,她的确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眼看这么多人围攻赵卓,简直是心都要跳出来了。

然而,只见赵卓突地一纵身,速度奇快冲到其中一个混混面前,化掌为刀,狠狠劈在他的脖子上,那人哪里料到赵卓的速度居然如此快,那钢管还在半空中,脖子处便传来一阵剧痛,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居然晕了过去。

不待其他几人反应,赵卓身形如电,掌拳并进,而且下手绝不留情,面门,胸口,腹部,软肋,全都是他招呼的地方。

只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七个混混便一起倒在了地上,捂着被打的地方痛苦的呻吟着,竟然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疤哥见到赵卓象变了个人似的,硬着头皮咆哮一声,手持钢管砸来。

只是赵卓怎会让他砸中抓住他的手臂,一掌斜斩在他的胸口上,震得疤哥直接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又一掌劈在脖子上,硬是将他震晕了过去。

自动手到现在,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众人几乎都没有见到赵卓是怎么动手的,包括疤哥在内的几人已经倒地一片,一个个捂着痛处伤处惨叫连天。

韩朵儿看得美目睁得大大的,手里的扳手都差点掉在地上,对体育一向不在行的木头,会跳舞已经让她大为惊讶了,但是他什么时候身手都变得这么厉害了,就象在拍电影一般。

狼哥顿时恼羞成怒,阴冷的叫道:“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全部给我一起上”

众人虽然碍于赵卓的厉害,但是听了这句话却又立刻振奋起来,他一人能够打倒八个,能够打倒30个吗?光是人海战术便能够将他耗得筋疲力尽。

于是,众人一起冲了上来。

赵卓一脸煞冷的看着从楼梯上冲上来的众人,前几天蔡晓等人对身边人下手已经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到现在火气都还没有消除,如今古易二人竟然又玩起这样的把戏,不仅绑架了韩朵儿,还意图谋害自己,而以狼哥为首的这些人,个个出手狠毒,平日恐怕也没干什么好事。

赵卓嘴角泛起冷冷的笑意,突地震天一吼,直接冲进了人群之中。

若真是30个人一起围攻,赵卓恐怕也会有些吃力,不过这楼梯本来就不宽,一次只能并行三、四人,所以赵卓的压力就轻了许多。

墨灵也对这些人痛恨不已,见到这么多人围着赵卓打,便在后面跟着捣乱,撞这人推那人,一时间是人仰马翻。

赵卓出手如电,招招都狠,而且不留余力,每一拳打出,便听到一声惨叫,一脚踹出,便有一人倒下。

这些混混虽然一个个狰狞凶狠,但是多是虚张声势,论起身手来哪里是赵卓的对手,论速度,论力量,论反应全都足足差了一大截。

不过对方人数确实也太多,赵卓身上也着实遭了好几棍,好在他脱胎换骨之后的身体硬朗许多,这点小伤根本不碍。

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一个个混混躺在地上痛哀着,片刻之后,三十几个人居然只剩下寥寥几人而已,其中几人胆子小的吓得仓皇而逃,犹如碰见煞星一般。

赵卓也不追,而是把目光冷冷的盯在了狼哥身上。

见识到赵卓的霹雳手段,狼哥哪里还有半点威风,他脸色煞白,只觉得口干舌燥,喉节不自觉的滚动着,虽然把刀子拔了出来,但是手却抖得厉害。

赵卓每前进一步,他就朝后退一步,陡然间,他转身撒腿就朝厂门方向狂奔而去。

只是他哪里又比得上赵卓的速度,赵卓行如疾电,纵身拦在他跟前夺过他的刀,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狼哥闷哼一声,跪在地上吐出一堆胃液,喉咙更是如火烧一般的难受。

赵卓的强大已经让他连半点还手之心都起不了,连忙强打起精神,仓皇的大叫道:“大哥,不关我的事,都是古少指使的啊”

“那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他究竟要你们做什么,只是杀了我吗?”赵卓说到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狼哥被这吼声吓得一抖,哪里还有半点隐瞒,连忙坦白道:“按古少的意思,在杀了你之后,他们再来英雄救美,将韩小姐给救出去。”

韩朵儿这时也已经跑了下来,听到这话,一脚将他踹了个狗吃屎,怒气冲天的道:“那古超他们人呢?”

“他们说,等我弄完了,就打电话给他们。”狼哥哭丧着脸道。

赵卓没再问他,只是朝着韩朵儿道:“你去配电室那里呆着。”

“不,我要留在这里”韩朵儿一脸怒色的道,“古超他竟然敢使这种手段,我饶不了他们”

“我会给你出气的。”赵卓淡淡说道,“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看到太残忍的场面。”

“木头,你该不会想……”韩朵儿听得一怔,紧紧抿着嘴道。

赵卓便是一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我还不想为了这种人沾上血腥。”

赵卓如此坚持,韩朵儿也实在拗不过,只得去了二楼,待到她离开后,赵卓便给秦信打了个电话,因为在他认识的人中,只有秦信最可信任,而且秦信在黑白两道都有人脉。

一听清楚情况,秦信连忙问了地址,说十分钟后赶过来。

赵卓说道:“秦总,这件事情我不想让警察插手。”

秦信连丝毫迟疑都没有,淡淡说道:“我知道了,等着我过来吧。”

赵卓这才从狼哥身上摸出让他给古超等人打过电话,让他们10分钟左右过来,然后便一掌劈晕了他。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的过去了,然后外面便传来了脚步声,赵卓将工厂中间的灯光调低了一些,坐在昏暗的大型钢管上,远远的看见古易和古超二人走了进来。

古超显然特地打扮了一番,手上还戴着皮手套,一边走还一边跃动着,好似一个武林高手一般,古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一见到象蚯蚓般瘫软在地上,呻吟连连的混混们,古超先是一愣,然后便笑了起来:“这些弄得挺专业的嘛,叫的声音听得起来都让人发毛。嘿,堂哥,你请的人还真不错。”

古易笑道:“这是当然,我找的人还能有假吗?好歹也是5万块,不过等会你得装得象点,毕竟这里可有好几十人,要打翻他们可不容易。”

古超嘿嘿一笑道:“放心,番茄酱我都带上了,等会往身上一撒,那才叫惨烈啊,韩朵儿见到来救她,肯定感动死了。”

着,他左瞧瞧右瞧瞧:“嘿,就是不知道赵卓那小子的尸体在那里,我真想好好的看看他那副惨样。”

就在这时,古易发现了地上躺着的狼哥,便笑道:“狼哥,别装了,快起来吧,我们要办正事了。”

谁知道狼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古易便蹲下身来,这一看才发现狼哥居然晕了过去。

二人顿时感觉有点不秒,此时,轻柔的脚步声在黑暗处响起,现出一个人影来。

待到看清楚来人之后,古超和古易同时倒抽了口凉气,只觉得背脊有些发麻,连呼吸都颤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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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下场

第十五章下场

“你……你还活着?”古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崩出一句话来。

赵卓冷冰冰的看着他道:“古少希望我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呢?”

这话说得古头皮更有些麻,如果赵卓活着,说明地上这些人全都是他打趴下的,这是何等高强的武功,如果他死了,那站在面前的岂不是鬼吗?

古易也未料到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听古说过这人能打,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能打十来人都不是对手,这是什么概念?

不过他毕竟老练深沉很多,迅的镇定下来,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道:“赵,你没事实在太好了,我们也是刚收到消息,说有个学生被绑架,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跑过来救人了。”

赵卓冷冷一哼道:“古老师,你以为我的耳朵是聋的吗?”

古一听这话,便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赖不掉了,下巴一抬道:“赵卓,那咱们就拉开天窗说亮话,你敢对我怎么样?我老爸可是鼎鼎大名的古平昭古老板你要是敢对我动一根手指头,我就让你死得很难看”

赵卓大觉好笑的道:“你不是已经想让我死得很难看了吗?”

古易暗道古没有耐性,狠狠瞪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赵啊,这的确是误会,我看我们还是相安无事比较好,日后井水不犯河水吧。”

赵卓冷冷说道:“我也一直想相安无事,也从来没有想过和你们两人有任何的冲突,只是你们居然动用黑道来绑架朵儿,更想置我于死地,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松的放你们走?”

古易见他居然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便冷冷说道:“你以为我们只是来的两个人吗?如果我们有什么意外,外面的人会立刻报警你以为警察会相信你的话?”

正说到这里,外面传来秦信的声音道:“何必报警呢,黑道的事情就由黑道的方式来解决不是更好吗?”

古易二人吃了一惊,朝后一望,只见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人带着十几个高头大汉走了过来。

古易二人暗道不好,互相望了一眼,脑袋里升起来一个大大的问号,赵卓不是个穷学生吗,怎么居然也认识黑道的人?

秦信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朝着赵卓说道:“赵,你想怎么处理他们?”

“怎么处理他们?”赵卓漠然的笑了笑,“我不想要他们的命,但是也不想再在淮海市见到他们,”

高头大汉中那领头黑脸汉子便笑道:“这简单,我有路子可以将他们卖到国外黑船上去,一生都在船上工作,绝不会再回来”

古听得脚一颤,这十几个大汉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人,若真被卖到黑船上去,那是什么样的生活啊。

古易也一下子慌了神,哪里还有半点镇静的样子,慌张的叫道:“赵,你可不能这么对我,我也算是你的老师啊”

秦信却是冷冷一笑,说道:“你这样子也配为人师表?刚才在路上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这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好象几年前还有过一条人命案子吧?后来是在你那伯伯花了大把钱才摆平,最后改名换姓,居然在大学里当起了老师来?”

老底被揭,古易的脸色顿时一变,黑脸大汉大手一挥,两个大汉就抓起二人,如抓鸡一般朝外走去。

“不要,不要……赵卓,你不能这样做……”

“赵卓,赵大哥,赵大爷,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

二人鬼哭狼嚎的叫着,直到嘴里被塞进了白布还在呜呜的挣扎着,赵卓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心如铁石。他本来不想做出这么绝情的事情来,只是若是因为怜悯而放过他们,日后万一为家人带来任何灾难,自己的良心又怎么过得去?

所以,为了消除哪怕一丝可能,赵卓也要把心狠起来正象秦信所教导的,他人若犯我一尺,我便要连皮带骨的拔回来

这时,秦信朝着赵卓问道:“会开车吗?”

“会一点。”赵卓答道。

秦信便笑了笑,将车钥匙丢给他道:“外面那辆车是送给你的礼物,你开着他回去吧,后面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会摆平的。”

“这……”赵卓没想到秦信会送自己车,怔了怔。

秦信拍着他肩膀笑道:“你在大赛上为我赚了几千万,我不给你点表示怎么好意思?只是知道你低调,没敢送你太贵的,3o万而已。”

“秦总,谢谢,我欠你一个人情。”赵卓便不在推辞,感激道。

秦信微微一笑道:“你能第一时间想到我,就说明是看得起我秦信,这人情不人情的说得太见外了。你就放心走吧,这些混混我也会一并搞定的,他们不会泄露半个字眼。”

赵卓点点头,这才走到配电室,韩朵儿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道:“他们……怎么样了?”

“放心吧,他们没死,只是不会来骚扰我们罢了。”赵卓说着,带着韩朵儿来到一层。

秦信见到韩朵儿的时候,也是眼一亮,悄悄的碰了一下他的肘间,声笑道:“怪不得赵你这么动怒,我要有这么个漂亮女朋友被绑架,能将这些人的祖坟都给挖掉”

赵卓淡淡笑了笑,告辞了后,便带着韩朵儿来到外面,上了车。

赵卓的开车是高中的时候由父亲赵忠诚教会的,驾照也早就有,只是很少时间开而已,没想到现在倒派上了用场。

驾驶着车开到公路上后,赵卓才问道:“要不要送你回家里去?”

韩朵儿摇了摇头,抿着嘴道:“不,我没事。你才是,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赵卓便开着车朝租住的地方走,路过一间药房的时候,韩朵儿却让他停了下去,下去买了一堆东西。

没过多久,二人便回到租住的房间里,赵卓一屁股坐在沙上,长长的吐了口气,没想到大赛之后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出乎预料之外。

这时却听韩朵儿突然说道:“木头,你把衣服脱了。”

“什么?”赵卓听得一愣,再看看韩朵儿,心头下意识的嘀咕了一下,这丫头该不会这就要以身相许了吧?

看到赵卓那狐疑的眼神,韩朵儿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想法,耳根子一红,同时狠狠白了他一眼,啐道:“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你背后的伤,你刚才不是被钢管砸过吗?”

这么一说,赵卓还真觉得后背有点痛,他干笑了一声,掩饰猜错的尴尬,便把衣服脱了下来。

一见到赵卓的后背,韩朵儿忍不住掩起嘴来,只见那不算健壮的背上有着一条条的血痕,有一条还微微肿起。

韩朵儿眼圈不由得一红,拿起红药水轻轻在他的背上涂抹着,冰冷的药水涂在身上,微微生疼,赵卓皱了皱眉头,忍着没有叫出声。

似乎感觉到赵卓的反应,韩朵儿心疼道:“疼吗?”

赵卓连忙说道:“不疼,就是有点冷。”

韩朵儿紧紧抿着嘴,一边涂着,一边说道:“木头……谢谢,要不是你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卓却笑道:“谢我干什么,他们是针对我来的,到是我连累了你。”

韩朵儿微微摇头,静静的给他涂着药,突而说道:“如果以后,我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吗?”

“当然会”赵卓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朵儿幽幽的叹了一声,嘴角莫名的浮起几分笑意来,她闭上眼睛,额头抵靠在赵卓的后脑勺上,柔声说道:“木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这不是应该的吗?”赵卓微微一笑。

没有太多的解释,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韩朵儿却终于止不住眼泪,夺眶而出的泪水滴落在赵卓的脖子上。

赵卓暗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她笑道:“你若要哭,我把怀抱借给你一下。”

韩朵儿却没有丝毫迟疑,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呜咽起来。

赵卓也不多说话,只是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心里暗暗誓,以后再也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以后,若遇到对手,一定在没有遇到威胁到家人之前将他们的獠牙打回肚子里去

这时,赵卓的手机突然“滴滴”的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白城的号码,不过并不,而是公用电话。

他稍稍有些疑惑的接起来,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少年慌张的声音道:“赵大哥,是赵大哥吗?我是白明。”

一听说话的是白明,赵卓连忙问道:“你慢慢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翡……翡翠被人偷走了”白明支支吾吾的道。

“什么?”赵卓陡然大吃了一惊,声音不自觉的抬高了几分。

似乎以为赵卓生气了,白明顿时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赵卓连忙说道:“明,你别哭,大哥没有生气,你先回去等着,我这就过来”

韩朵儿就在赵卓怀里,自然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听到翡翠被人偷了,顿时担心起来,连忙擦干眼泪,也要和赵卓一起去白城。

第十六章 三大世家

第十六章三大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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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曾经去过一次白城,而且是走的捷径,赵卓把路线记得很清楚,所以只花了两个多时便已经赶到了白城。

白城正是万家灯火之时,街道两边人来人往,一间间店铺林立,显得十分热闹,但是越接近棚户区,就越显得冷清起来。

赵卓将车停在一条巷子外,带着韩朵儿辗转来到了白明的家中。

此时白明正坐在屋外,一脸苦恼的模样,脸上还有着未干的泪痕,见到赵卓来了,连忙站起声来,叫了声赵大哥,然后又忍不住偷看了几眼韩朵儿,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生。

“你爸呢?”赵卓忙问道。

“爸刚回来。”白明连忙回道,答完便朝里面叫道,“爸,赵大哥来了。”

白明很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也是一脸疲态,头凌乱,眼圈深黑,可见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

白明一见到赵卓,便眼眶一红,满脸歉意的道:“赵,对不起,都是我把东西给弄丢了,我就算拼了命,也一定会把翡翠给找回来”

赵卓说道:“白大哥,不急,你先把详细的情形告诉我一下。”

白明点点头,看到他还带了个女生过来,连忙端了两根凳子过来,长叹了一声,这才说道:“就在前几天,家里的玉材用光了,我和明到赌石场去拣些边角料,偶然遇到了童广德。”

赵卓点点头,他第一次听白明讲经历的时候就听说过,这童广德就是白明以前工作的玉石加工厂的老板,也是把他老婆勾引走的人,并且在他的威胁下,没有一个玉石加工厂敢用白明,导致白明的生活才如此落魄。

白明说道:“当时,童广德少不了侮辱我几句,我倒没什么关系,连老婆被拐走的屈辱都受了,何必为他三言两语计较。就是我家这子憋不住气,不心把家里有块贵重玉器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白明一脸自责的抽泣道:“赵大哥,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说的话,玉雕也不会丢了。”

赵卓连忙安慰道:“别这么说,不怪你。”

韩朵儿也轻轻摸着他的头道:“别自责,我们一定会把翡翠找回来的。”

白明接着说道:“结果就在昨天,我出了趟门,回来的时候就现刚刻好的玉雕就被偷了。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似乎是在找合同,最终可能是没有找到。我本想去找童广德问个清楚,但是……苦无证据啊,虽然说我们白家的刀法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却没办法证明啊。”

赵卓也是眉头微微一皱,当初拿那块翡翠给白明雕刻的时候,因为信任的关系,二人并没有签订任何的合同,更没有拍摄什么照片。也就是说,确实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块翡翠玉雕是自己的,除非,偷他的人能够亲口承认。

韩朵儿声问道:“木头,那现在该怎么办?要去找那个童广德吗?”

赵卓微微摇了摇头,若有所想,找童广德肯定不行的,一是怀疑二无证据,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翡翠在谁的手里,那么就需要有消息渠道的人比较好了解。他顿时想起纪渊来,纪渊作为博物馆的馆长,在古玩界应该消息比较灵通吧,只是不知道他和童家的关系是什么?

如果没有关系,那自然是最好,如果有关系,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虽然纪渊是德高望重的人,但是谁也免不了有庇护之心。

赵卓经历这么多事态之后,为人也变成成熟谨慎起来,什么事情都会多想三分,再做决定。

他便问道:“白大哥,你是否听说过白城博物馆的馆长纪渊老先生?”

“当然知道,在白城这个地方有谁会不知道纪老先生的大名呢,他可是白城三大世家的纪家当家人呢。”白明肃然起敬道。

“三大世家?”韩朵儿听得希奇道。

白明便解释道:“在咱们白城,有三个势力庞大的世家,分别是:纪家、童家和方家。纪家是三大世家中年代最久远,据说有着百年历史的大世家,历来是白城的望族,虽然经历多少风波,但是依旧屹立不倒。如今纪家人丁兴旺,族中约有千人之多,当代有着不少的德高望族的长者,这纪老先生便是当代的当家,名望颇高。”

赵卓听得暗吃了一惊,他本以为纪渊只是个博物馆馆长和知名学者身份,哪里料到背后竟然有着这么大一个世家族群,和世家当家人的身份。他这恍然明白过来,也怪不得淮海市的众人对纪渊是如此的尊敬了,这几重身份合在一起果然地位惊人呢,恐怕象汪正明这样的巨头也没法和其相比,他便问道:“那童家和方家呢?”

白明继续说道:“童家是三大世家中最有钱的一个,据说也有八十多年的历史,他们家一直经营着玉石方面的生意,不管旧玉还是新玉都涉及,家族下有着本市最大的玉石加工厂、玉石贸易集团,当然还有着关联的拍卖行。”

“至于方家,是三家中最后兴起的,仅有六十年的历史。方家一直很低调神秘,经营的也是古玩方面的生意,但是具体的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都传闻其在白城各界都有人脉,而且黑白两道都有涉及。”

赵卓微微皱起眉来,这二线城市白城果然和的淮海市不一样,淮海市可没有什么世家之类的东西存在,然而白城却有着三大世家,都在古玩界占有一席之地,绝对不可能是一潭清水,这里绝对是一片龙争虎斗之地啊。

他微微思忖着,问道:“那这三大世家之间的关系呢?”

白明喝了口水后说道:“表面上当然都和和睦睦的,但是坊间都流传着很多传闻,三大世家各有纷争。这也再所难免,尤其是年轻一代,常常还传出些不合的事情来。不过在三家中,纪家的声誉是最高的,也是最正派的一个。童家呢财大气粗,霸气十足,向来都是顺者昌,逆者亡,方家是最低调,但是却是传闻最不好惹的一个。”

赵卓听到这里,心里便有了打算,这样说起来的话,纪家和童家还没好到自己担心的那种程度,看来现在有必要去拜访一下纪渊了。

现在时间差不多到11点了,不过事关紧急,耽搁不得,赵卓不得不拨通了纪渊的电话。

纪渊很快就接了电话,看样子并没有睡觉,听说赵卓现在就在白城,顿时大喜,连忙邀请他过去。

从电话里得到纪渊家的地址之后,赵卓这才放下手机。

早在赵卓说话时,白明便吃了一惊,此时连忙问道:“赵弟,你刚才谈话这位纪渊老先生该不会是刚才你问的那位纪老先生吧?”

赵卓微微一笑道:“对,所以这件事情白大哥你就不用管了,让我来处理好了。”

白明连忙说道:“不行,翡翠玉雕是从我手里丢掉的,我怎么能坐在这里等消息呢?”

赵卓真挚的说道:“白大哥,你也该考虑一下明的感受,你这样奔波下去,明的心里又有多内疚呢?既然我有纪老先生帮忙,这件事情你们也没有操心,好好的休息,改天我再来拜访你们。”

见到赵卓这么说,白明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纪家可是神通广大,只不过,他不由提醒道:“赵弟一这事情真是童家人干的,就算纪家出面,恐怕也不好做啊。而且,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那块翡翠玉雕是你的呀。”

“那种事情等找到玉雕再说吧,我赵卓虽然不是气的人,但是也大方不到任人把东西偷去买了的地步。”赵卓微微一笑道,“总之,我会想办法处理。”

“对了,这是关于玉雕的成形图,我在设计的时候习惯想了后在纸上画出来。”白明想起来,走到屋子里拿出一叠纸来。

赵卓拿过来翻了翻,从初步构思、修改到最后成形,图纸一共就有十来张,每张都画得密密麻麻的,而最后成形的乃是一条翡翠玉龙。

他从脑海中调出关于那块翡翠的样子,再和这纸上画一合并,立刻在脑海里就成形了,便忍不住嘘了口气,找白明来雕琢这块翡翠果然是再恰当不过的选择了。

这条翡翠龙不止是大挥大阖的几刀,而是在粗犷成形之后,又在细微处进行了一些加工,粗犷和细致相互融合,更有种独特的魅力。

这块翡翠本来价值就在三百多万,赵卓深信这块翡翠玉龙如果拿去拍卖,肯定不会少于五百万的高价。

韩朵儿虽然对没见过那翡翠,但是也觉得这画纸上的构图非常的漂亮,不时的点点头。

离开白明家后,赵卓二人便驱车前往了纪家大宅。

纪家位于白城市北边郊区,是一片占地极大的的旧式宅院,外面环绕高大的古式围墙,远远的在公路上便能够看到墙内高大的树木和冒出的红砖绿瓦。

第十七章 三种可能

第十七章三种可能

在和白明聊天的时候,他就提到过,纪家的宅子是百年老宅。据说当年建立的时候只是孤零零的一栋,但是随着家族日渐壮大,不断的修建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型的庄园,光是现在就有一两百人是长住在这里的。

纪家的人显然早得到了吩咐,在车到达院子外面的时候,便有一个青年迎了上来,指引着二人将车开到了一侧的停车场上,然后领着进了院子。

踏着青石大路,赵卓也为这古韵浓郁的宅子暗赞不已,在大路旁种植着大量的树木,有的粗大如水桶一般,恐怕也有**十年的年龄了。

韩朵儿的世面虽然广,但是也从未来过这样的老宅,只觉得风景如画,又象是世外桃源一般。

不久之后,二人便来到了一个院子里,那领路的年轻人敲了敲房门,然后便出来一个22、3岁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相貌端正,眉宇间透着笑意,五官好似线描出来的,显得十分的斯文。

他一出来,在看到韩朵儿时稍稍愣了下,似乎有些惊艳于她的美丽。

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径直的走向赵卓,亲切的握着他的手,使劲晃动了几下道:“赵兄,我是纪帆。爷爷可是一回来便给我讲起你的事情,我可是迫不及待的想见你了,今天晚上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又觉得太心急了,没想到你居然就来了。”

“纪兄你好。”赵卓呵呵笑了笑,纪帆果然和纪渊老爷子说的一样,热情得很。

纪帆乐道:“我比你一岁,我以后就叫你赵大哥吧,来,二位请跟我屋里来吧,爷爷可都等急了。”

走进屋里,赵卓才现屋里还是装修得比较现代,和外边看起来的古韵又有些不一样,不过正是这样融合,反而生出一种美感来。

来到客厅里,沙上坐着两个人,除了纪渊外,还有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相貌上很有些中年纪渊的味道,戴着一副眼睛,显得十分的儒雅,几乎一比较,就能够断定他是纪渊的儿子。

一见到纪渊等人,赵卓便问了声好,韩朵儿也叫了一声纪爷爷,纪叔叔。

纪渊看看赵卓,再看看他身边的韩朵儿,便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赵,没想到你鉴定古玩眼光厉害,这看女孩子的眼光也是上乘啊,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乖巧的女孩子。”

赵卓听得一笑,这漂亮韩朵儿是当之无愧,至于这乖巧嘛,可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这丫头凶起来是只十足的母老虎。

不过,今天的韩朵儿似乎和往日不一样,还真有几分乖巧的样子,莫非是今天经历了事情之后,变得温柔了?

赵卓心头不由有几分得意,如果能够把韩丫头调教得服服帖帖的话,那还真有点自豪呢。

想着便坐了下来,只听纪渊朝着儿子说道:“纪元,你可得好好的教育下帆,什么时候也领个漂亮女朋友回来,我还等着抱曾孙呢。”

纪帆忍不住苦笑道:“爷爷,我这年纪结婚还早着呢,我看你还得多等几年。”

纪渊却是笑骂道:“你子少跟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不是不想领回来,是你这子眼界太高。”说完,便朝着韩朵儿笑道,“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韩朵儿。”韩朵儿答道。

纪渊微微颔道:“朵儿,恩,不错,好听,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还乖巧,真是难得。我说朵儿,你有没有什么亲戚姐妹的,有的话介绍给我家帆怎么样?”

听到纪渊居然为孙子相亲起来,韩朵儿不由笑道:“纪爷爷,我是家里的独女。”

纪渊听得便有些惋惜,朝着纪帆道:“我说帆,你以后就跟你赵大哥好好亲近亲近,别老是泡在古玩里,这古玩的知识要学,要精通,这人生大事也不能担搁,卓,这一点你可得帮我家帆好好物色物色啊。”

纪帆听得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朝着赵卓苦笑了一下,赵卓也是一脸苦笑,这话听起来,好象自己泡妞挺有一手似的,他便说道:“纪爷爷,这感情的事情还得靠个眼缘。”

纪渊不由直点头:“对对,这事情倒还真急不得,靠点眼缘。”

纪帆不由说道:“爷爷你还真够偏心的,这要在外人看起来,赵大哥好象是你亲孙子,我倒是个外人了。”

众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纪渊这才向赵卓介绍道:“这是我的二儿子,纪元,在白城大学当老师。”说完又道,“我正估摸着你这几天可能就要过来,没想到这么快,你看,都没有准备准备。”

赵卓微微顿了顿,才说道:“纪爷爷,我这次这么快过来,其实是刚好生了一些事情。”

“哦,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纪渊很热心的道。

赵卓便说道:“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月的时候,我来了白城一趟,在赌石场那里赌到了一块价值三百多万的冰种翡翠。”

“什么,冰种翡翠?”纪帆吃了一惊,立刻啧啧称奇道,“赵大哥你也太厉害了吧,赌石场那边可是很难出这种上等种的翡翠呢。”

纪元也点点头,纪渊大赞道:“没想到卓你除了对古玉有眼力外,这赌玉居然也有这么高的眼力,不过,你想说的事情恐怕没完吧?”

赵卓便将遇到白明,和白明的遭遇,然后又将如今这翡翠玉雕被偷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一听完这话,纪帆便重重哼了一声道:“早就听说童家的人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把人家的老婆勾走了,还不允许任何玉石加工厂用他,到如今,更是这种偷翡翠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纪元摸着下巴,谨慎的说道:“爸,这事情到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一定和童广德有关,而且,卓你们当初没有签订合同,这翡翠的归属权便是个难题了。”

赵卓说道:“我也知道这是个难题,但是如果找到翡翠,再顺藤摸瓜,找到偷东西的人,只要他能够承认,那就是证据了”

纪渊点点头道:“这个想法倒是很不错。让我想想,恩,这块翡翠玉雕不管在谁的手里,有九成的可能是要卖出去的,而要卖出去,不外乎三种渠道。”

“哪三种渠道?”赵卓立刻问道。

纪渊说道:“第一种渠道为私下交易。很多商人都喜欢收集古玩,当然也包括那种见不得光的窃物,因为一沾上这个‘窃’字,就让人觉得是真品无疑。所以这些窃物就有着固定的渠道流通,一旦通过这种渠道进入商人的收藏中,他们很可能束之高阁,只留给自己欣赏,或者是被囤积起来,等到价格涨上去之后再卖出。所以这第一种交易方式最隐蔽,也是最让人头疼,基本上一旦流出,就很难再追回来。”

赵卓听得连连点头,的确,若是对方进行私下交易的话,真想海底捞针一般。

纪渊接着说道:“至于第二种渠道,那就是拍卖行。”

“拍卖行?”赵卓蹙起眉头质疑道,“但是万一拍卖行前的宣传册被原作者看到,那岂不是自找麻烦?而且对方也应该不能完全确定我们就不具备这个合同。”

纪渊不紧不慢的说道:“一般的拍卖当然会在拍卖前将拍卖品印刷成册,并且对其中比较贵重的进行宣传。但是,拍卖行也有所谓的专场,即对某一类或者某位藏家的东西进行拍卖,如果其藏品都非常贵重,为了防止托儿的出现,那么就极可能限定拍卖的人员。比如,只允许拍卖行的VIp客户参与竞拍,这也是给予VIp客户的福利。甚至说,很多贵重的展品为了保持其神秘性和安保,只有在拍卖时才拿出来,同时加上限制了进入人的身份,便不会被人知道。”

赵卓微微皱起眉头,暗道纪渊分析得准确。的确,一个住在棚户区的落魄雕刻师,怎么可能进入大拍卖行呢?而东西一落到那些买家的手里,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复杂。因为那些买家可局限于白城呢,很多都是从外省甚至是国外来的。

说到这里,纪渊又加了句:“而且如果对方准备用于拍卖,那就有万无一失的保证,一是明了了白明的背景,二几乎肯定他是没有合同在身的,其三,为了证明翡翠的来源,肯定会制造出很多种假象,如果真是童家所为,那么以他们的财势和背景,完全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你想想,这人数被限定,展品又只在拍卖时出现那十几分钟,白明就算有天大的能耐,又怎么能找得到呢?势力这个东西啊,在古玩界也是无法忽略掉的。”

赵卓点点头,追问道:“那么,第三种渠道呢?”

纪渊便回道:“第三种渠道就鬼市。”

第十八章 鬼市之行

第十八章鬼市之行

“鬼市?”赵卓暗吃了一惊,今天才从汪正明那里听到鬼市,没想到又从纪渊这里听到了,似乎自己和这鬼市就有着缘分,怎么避也避不开。

韩朵儿哪里听过这些,一直听得出神,此时听到这里,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声问道:“鬼市是什么?”

赵卓便粗略的给她讲解了一下,韩朵儿对古玩行当完全外行,听得大感兴趣,眼睛扑闪扑闪的。

纪渊琢磨道:“如果事情和童家无关,只是偷所为的话,那大有可能是在鬼市上出售,毕竟这种东西,越早出手越好。”

赵卓听得点点头,纪渊的分析无一遗漏,不愧是知识渊博的长者,看来来找他果然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纪渊接着说道:“这第一个渠道我明天会派人去打听,但凡有消息总会有风声出来,至于各大拍卖行的消息我也会帮你注意,所以你就放宽心,别把翡翠被盗的事情放在心上,安心的等消息吧。至于这鬼市,就让帆陪你们去,别看这子年纪不大,可算得上是个老鬼了。”

“老鬼?”韩朵儿又有点不明白。

“老鬼就是在鬼市里混得久的人,刚进去的那就是新鬼,就比如我们俩。”赵卓笑着解释道,“那就请纪弟关照了。”

纪帆连忙谦虚道:“老鬼这称呼不敢当,只是打就喜欢在里面转悠,吃过不少亏,眼力也是在那里练的,对环境比较熟悉点。”

纪渊看看表说道,“帆你先领卓他们到客房休息下,等到2点半的时候再叫你们起来,到时候再一起去,那里3点钟才开场。”

其实折腾了一晚上,赵卓还真点累了,于是便跟着纪帆一起去了客房。

客房不算,布置得很简单但是又处处显出细致的用心来,尤其是一些装饰物都古香古色的,让人颇为惊叹,以致于二人回过神来才现忘记开两个客房了。

走廊和客厅里的灯都已经关了,但是赵卓还是想去叫纪帆一下,韩朵儿却嫌他有点多此一举的道:“算了,不用麻烦他们了,我睡床,你睡地上不就行了吗?”

看着韩朵儿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赵卓哑然失笑,能够把话说得这么天经地义,不愧是韩丫头。

他想想也不和她争这个了,反正争是争不赢的,只是斗斗嘴罢了,而且今天也确实有些累了。

从柜子里将备用的被子等物拿出来,铺好后赵卓便有种进入梦乡的感觉,就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韩朵儿在床上唤道:“木头,你睡着没有?”

“快了。”赵卓迷糊的应了声。

“在我睡觉前,你不准睡。”韩朵儿命令道。

“恩。”赵卓没把这话放心上。

过了一会儿,韩朵儿又叫道:“木头,我睡不着觉。”

“那就数绵羊吧。”赵卓叹了口气,他宁愿去和那些混混打架,也不要承受韩朵儿这样的骚扰。

“数绵羊也睡不着,我心里有事。”韩朵儿嘟起嘴说道。

“什么事?”赵卓漫不经心的问道。

韩朵儿便从床上翻起来,双手捧着脸趴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赵卓道:“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木头你怎么又会武功,还认识纪爷爷这样的人?”

赵卓叹了口气,心知不给他解释个明白自己今晚是甭想睡觉了,于是无奈的转过头来。只是一看到韩朵儿,顿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不由自主的出了咕噜声。

韩朵儿这样趴在床上,正好在领口那里挤出一条丰满的沟来,她的上围本来就很火爆,这样一挤更是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韩朵儿似乎并没觉自己的姿势有问题,一本正经的威胁道:“你快给我讲讲呀,不然我就吵得你也睡不着觉。”

赵卓回过神来,别过头去没敢多看,怕再看下把持不住,来个恶狼扑食,对方若是羊也就罢了,关键韩朵儿可是头老虎。

他苦笑一下,便将自己怎么和纪渊认识,顺便又将鉴宝大会生的事情讲了出来。

韩朵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出神的看着赵卓,虽然上次在家里,赵卓也讲起过自己当鉴定师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所经历的事情却显然更加精彩,又是和职业鉴定师比赛,又是押注赌博之类的,听起来又惊险又刺激,而且,赵卓居然得了第一名,获得了一千多万的奖金。

赵卓一股脑的把事情全讲了个遍,当然没有提到景瑶的事情,这一点他很清楚,千万别在一个女人面前提另一个女人的事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虽然他和景瑶只是朋友。

良久之后,韩朵儿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幸亏你这事情是对我讲的,要是被我爸知道了,他不知道会什么表情,这么辛苦多年资产也才千万。你上次来趟白城,已经弄了块价值千万的翡翠,现在参加个鉴宝大会,又得了一千万,我爸估计听到会吐血的。”

赵卓忍不住笑了起来,问道:“我可是都坦白了,这下子你该睡得着了吧?”

“睡是睡得着,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韩朵儿说道。

“什么事情?”赵卓没敢掉以轻心,很谨慎的问道。

“下次还有这么好玩的事情,你得带上我。”韩朵儿竖起手指笑道。

“没问题。”赵卓松了口气,还真怕她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来。

韩朵儿翻回到床上去,自个的乐了起来:“看你这么听话,那改天我就免费为你设计一下造型,都是千万富翁了,怎么也得注意下形象,恩,头就到名门店去做,衣服就买……”

韩朵儿越说越兴奋,一个劲得嘀咕着,自言自语着,赵卓一脸的哭笑不得,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蒙头大睡。

凌晨…过一分,赵卓三人来到了白城城北的地下街入口。

在入口外,还散落着几家吃摊、砂锅粥之类的,顺着风传来浓郁的香味,只是人烟寥寥,街道上行人已经很少了。

顺着入口的阶梯走下去,地下街两边的店铺早已经关了门,冷风从入口上灌透下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过道顶上的灯光也忽明忽暗的闪着,似乎坏了好久也没有人维修一般。

韩朵儿饶是胆大,也不由得被这阴森森的场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抓紧着赵卓的臂膀,赵卓见她这样子,忍不住一笑,是了,韩朵儿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却怕鬼。

时候大家住在汽修厂的职工宿舍楼里,那个年代都是一层楼两个厕所,都是大家公用的。

有一次韩朵儿听人讲了一个厕所鬼故事后,吓得每次上厕所都要人陪着去,就是大白天也不例外,为此赵卓还充当了几次哨兵,从此之后便犯下了后遗症,谁要敢在她面前讲鬼故事,便会招来一阵痛打。

正想着,前面开始出现了一些人影,赵卓这才现,这地下街道的入口不止一个,这些人大多拿着手电,三三两两的并行着。

没过多久,三人便来到一片地形比较开阔的地下广场,周围多是岔道,绝对是一个打游击的好地方。

此时在广场上已经有了不少人,有的摊主在地上铺上一层编制袋,上面放着几件古玩,和买家谈价,有的则是裹着个大袄子,手放在怀里,好象藏着什么宝贝似的,眼睛滋溜溜的转动着,在众人身上打量着,还有的则充当起哨兵,站在广场的入口附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要出警报声,这里的一切都显得神神秘秘,更让人有种在直觉上就感觉这里的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真货。

赵卓沿途也听纪帆讲起很多关于鬼市的事情,才知道纪帆也确实不简单,别看他比自己只一岁,但是从1o岁开始就在这鬼市开始练眼力,所以对这里的门门道道清楚得不得了。

照纪帆所说,这里所卖的东西种类很杂,什么字画陶瓷、青铜器皿、古玉金银珠宝等等都有,当然也含有少量的翠器。

这些东西的来路也很复杂,一般分为四大类:

其一是文物贩子们走街串乡,在百姓人家手里收购到的一些祖传或者偶得之物,这些东西有真有假,靠的就是文物贩子的眼力。

其二就是真正的赝品,字画一般就是职业画匠临摹而成,时代从古到今,无所不含,至于瓷器,一般象古代有名的老窑址、老作仿都有着专门仿古作旧的新工厂,那里产的赝品仿货在生产好之后几乎充斥全国乃至国际市场,白城自然也不例外。

其三是家传或者市场上倒腾的旧东西,贵重的极少,大多都是年代比较近的玩意儿,而且不乏赝品。

其四则为盗墓所得,是纯粹见不得光的鬼货。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真假假,全靠买家一双眼睛,买到赝品只能认栽,毕竟在这地方,说的都是鬼话,要是买家说是真品你就信,那就是真正的棒槌了。

第十九章 鬼货

第十九章鬼货

韩朵儿哪里见过这么多古玩,见到一件件仿佛真品的玉器瓷器摆放在摊上,上面还沾着泥土之类的,不由得大觉希奇,忍不住问道:“这里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

纪帆笑答道:“1%。”

“那99%的赝品啊,这赝品也太多了吧。”韩朵儿吃惊道。

赵卓便解释道:“这只是个概率,意思是说赝品非常多。但是,如果能够辨别出真品,花上三五十,三五百却能买到价值成千上万的东西呢。”

韩朵儿便喜道:“那太好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里,等会儿你帮我挑点值的玩意,我正想送给我妈呢,还有我爸,自从要开瓷器工厂后,对瓷器特迷,就顺便买个瓷器给他好了。”

赵卓直道这主意好,便一口承诺下来,同时心里也想着,也买一件送给韩朵儿好了。

就在这时,纪帆突然朝着一个人走了过去,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唤了声:“黑子”

叫黑子的人立刻转过头来,却是一个25、6岁的青年,身材瘦瘦的,相貌倒也清秀,只是看人有种贼眉鼠眼的感觉,好象是眼神是斜着过来的一样。

他一见是纪帆,这才松了口气,将夹在腋下的木盒子收了收,拍拍胸口道:“原来是纪少爷啊,您老就别吓唬我了,我迟早被你吓死。”

“哟,你害怕什么,盒子里是赝品?”纪帆打趣道。

黑子连忙一挺胸膛道:“当然不是,我黑子的名声您纪少还不知道啊,咱也就是倒腾倒腾玩意儿,从来不干卖赝品那事情,只是咱生性胆,最怕人从拍后背。”

这时,他才注意到赵卓和韩朵儿,嘿嘿一笑道:“这是纪少的朋友吗?莫非纪少今天是要来照顾我的生意?”

纪帆说道:“照顾你生意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纪少你随便问。”黑子一听纪帆要照顾生意,连忙说道。

纪帆便声问道:“你有没有听说有人有现代的翠器要出手,而且还比较贵重。”

“翠器?”黑子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便很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至少我知道的这里固定的摊主没卖这个。您也知道,这里都是倒腾古玩的,玉器那是大把,翠器也有,不过都是清朝的多。至于这现代翠器,那还真没见过,要卖也是在拍卖行呀。”

纪帆便点点头,从他打开的木盒子里选了个件的玉刻章和几件玩意儿,花了四百块。

赵卓瞄了一眼,其他几件都一般,倒是这这玉刻章还不错,虽然两个指头大,底部没有刻字,但是质地不错,也是清代的真品,若拿到古玩店里去卖,怎么也能卖个五六百,一把就把钱给赚回来了。

“这东西是真的吗?”韩朵儿声问了句。

赵卓点点头,粗略的解释了一下,听说是真的,而且那玉刻章能卖五六百,韩朵儿不由得朝那盒子里瞄了眼,但是却现有中意的玉器。

待到黑子走到另一边招揽生意,纪帆才说道:“黑子以前也是这里的老鬼,近几年专门倒腾古玩,就是从其他地方搞些低价的,拿到这里来卖,赚个差价。东西倒都是真品,只是件的多,偶尔还会弄到赝品。不过这家伙的消息比较灵通,既然他说这里固定摊主没有,那我们就去看看生面孔的。”

纪帆说完,便告诉赵卓,这在鬼市里摆摊的一般也就两类人,一类就是固定类的摊主,这些人专门倒腾古玩,从批商那里拿到货,然后在这里销售。

至于批商的成分可就复杂多了,有见不得光的盗墓贼,也有专门的造假者,门道很多,而且隐藏得很深,很难接触到。

另一类就是一些将以前买的货拿出来重新销售的老鬼。

除了这两类外,还有一些将家传的东西或者偷来挖来盗来东西拿来卖的,以纪帆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来看,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些是买家卖家,哪些是生面孔哪些是熟面孔。

不过,从广场上转了好几圈,纪帆并没有现有什么新人在这里卖翠器的。

纪帆便说道:“要不先帮韩姐挑东西吧,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有新人来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赵卓便点点头,便让韩朵儿找自己喜欢的,一边走,一边又在想,不知道这里那个摊位上的东西是汪正明所想找的那股势力。

而显而易见的是,那股势力显然是属于批商的角色,不可能亲自出来贩卖的,要顺藤摸瓜过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不然以汪正明的实力还会稳坐在淮海市吗?

韩朵儿走了几个摊位后,在一个摊位前停了下来,拿起一块黄玉挂件,很认真的甄别了一下,信心满满的道:“这个造型挺好的,怎么样?”

赵卓接过来看了一眼,声说道:“现代加工的痕迹很明显,赝品无疑。”

韩朵儿便无奈的放了下来,心翼翼的又挑了一串玉珠项链,喜笑颜开的道:“这件呢?”

赵卓用指头摩拭了一下,笑道:“也是赝品,这是用类似玉石硬度的石头制成的,看起来润泽有度,但是摸起来便质感粗糙。”

韩朵儿又无奈的放下,转站第二个摊位,千挑万选之后,看中了一个白玉镯子。

那摊主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气质穿着都不俗,立刻就分辨出她是一个地道的金主,立马翘起大拇指赞道:“姑娘年纪轻轻的,眼光很老辣啊。这个玉镯子是今天刚从乡下收购来的好货,您是行家,您瞧瞧,这质感,这色泽,这做工,纯正的清朝宫廷货,指不定是哪位贵妃皇后娘娘戴上的,您戴上刚合适,倍儿显贵气。”

虽然摊主马屁拍得好,不过韩朵儿倒没失去镇定,失误了两次觉得颇没面子,便又将这玉镯子递到赵卓手里,心问道:“这件怎么样?”

赵卓眯起眼对着灯光看了下,实在不忍心打击她,委婉的说道:“虽然是现代的赝品,不过这料子还算可以,如果价格合适的话,买下来也挺不错的。”

韩朵儿顿时有几分泄气,声嘀咕道:“这赝品的比例也太多了,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嘛。”说到这里,突而朝着赵卓瞪了一眼道,“木头,你该不会一早就打算想看看我闹笑话吧?”

赵卓连忙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笑道:“我这么纯洁的人哪敢起这种坏心眼,要不我来帮你选吧,你要是觉得样式合适,我们就买下来。”

“哼,这还差不多。”韩朵儿轻哼了一声。

有赵卓帮忙,挑选自然进展得顺利多了,很快赵卓就挑到了一串黄玉手串,他便开口问道:“这手串要多少钱?”

那摊主便笑道:“年轻人你可真有眼光,这手串可是宫里流出来的货,上等中的上等,我见你很有眼缘,就给你个便宜价,一万块。”

赵卓没料到他价格开这么高,虽然一万也值了,正在这时,纪帆走了过来,用本地话说道:“老余,你这价可就开得狠了点了。这两位都是我朋友,就给个实在价,八百怎么样?”

老余嘿嘿一笑,也没觉得尴尬,厚着脸道:“原来是纪少的朋友啊,不过这八百也太少了。再加点,再加点。”

“八百五。”纪帆笑着,从钱包里掏了钱。

离开摊位后,纪帆才说道:“在这里问价一定要用本地话,如果用普通话问,人家知道你是外来的,少不了抬高价。”

韩朵儿不由问道:“那我们花八百五买的,赚了吗?”

“当然赚了,这要到古玩店去买,怎么也得两万多吧。”赵卓便笑道,这鬼市里的东西九成九都是赝品和新品,若有真品也多是大路货或者劣质品,极少遇到精品,所以这件也算是不错的收获了。

“哗,那个摊主岂不是用更低的价格收来的?”韩朵儿奇道。

纪帆便道:“当然,其实这鬼货啊,本来就是真假掺杂在一起,甚至连摊主自己也不晓得,他们基有得赚就卖,象这种东西啊,估摸着是被看成赝品,一两百块就收来的。”

“那他们一倒手赚了六七百,倒也不错呢,不过我们赚得更多。”韩朵儿乐道。

纪帆笑道:“这种事情以前挺多的,很多买家其实也不识货,我就听到过一件事,有个新鬼到在鬼市上花钱买了件青铜器,后来被朋友看到,从他手里花了1o倍的价钱买了过去,结果后来他又听说,那朋友将这青铜器送到拍卖行去了,比从自己这里买的价钱又翻了十几倍。”

韩朵儿听得唏嘘出声,没想到这其中的价格居然相差这么大。

手串是买到了,接下来便是要买瓷器,赵卓接连看了几个摊,都是赝品。

在鬼市里时间似乎耗得特别快,因为东西很杂,光线又不是很明朗,所以鉴别起来颇费工夫,不知不觉已到了五点多,再过一阵就要收摊了。

第二十章 洪宪瓷

第二十章洪宪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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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赵卓的目光被角落一个摊位上的一尊粉彩瓶吸引住了。

这件粉彩瓶和在马赫家里看到的那粉彩瓶样式差不多,虽然这里光线不明亮,但是他很明显能看到这上面的粉彩,瓶口上还缺了个大口子。

他蹲下来拿起来仔细翻来看着,下面豁然印的也是“大清雍正年制”的器款。

那摊主故作神秘的道:“兄弟,这可是雍正朝的官窑货啊,是从一个清代大官的墓里给盗出来的,难得的精品啊,你可得抓紧看,这东西想要的人可多着呢。”

“这是民国货。”墨灵凑近着辨别了一下,刚要笃定的点头,突而眼一亮道,“大哥哥,这该不会是……”

赵卓也微微点点头,他远远看的时候确这粉彩瓶确实象真品,但是近看又有明显的民国货感觉,然而,这却不是一件简单的民国货。

于是,赵卓不动声色的问道:“多少钱?”

“嘿,三万”摊主笑道。

纪帆正拿起手电在鉴别摊上的一个碗,听他这么一说,便笑着道:“这民国货哪值这么多,顶多也就五百块。”

摊主见遇到高人,也就嘿嘿一笑道:“五百块有点少……”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插进来道:“哟,纪少你运气真好,五百块拣了个大漏啊。”

这话一说,赵卓便扭头望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黑衣青年,这青年长着国字脸,眉毛厚重,鼻子肥大,嘴唇也是厚厚的,虽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但是赵卓猜测也就和自己年纪差不多。

纪帆一见他,便不由一皱眉道:“童费宇,你懂不懂规矩?没事就别在这里参合。”

赵卓听得不由多看了来人一眼,原来他是童家的人。

童费宇却嘿嘿一笑道:“规矩我是懂,不过我见到你花5oo块拣了这么大的漏,这不眼红嘛。”

那摊主眼珠子滋溜溜的一转,涎着脸笑道:“那费少不知道出多少钱?”

一听这话,纪帆脸色就变了,说道:“老衡,这价钱可是我先问的,你可别坏了规矩。”

老衡嘿嘿一笑道:“纪少,若是普通的东西,咱们当然讲规矩,不过说到这漏,那怎么也得让我多赚一点吧?反正你们还不是赚大头。”

童费宇笑道:“老衡说不得不错,纪少你实在太抠门了,这样吧,我出八百块。”

纪帆冷哼了一声,立刻加了价:“八百五。”

“一千。”

“一千零五十。”

……二人来回加了几次价,没过一会儿,童费宇便将价格抬到了两千块。

纪帆微微皱了下眉头,朝着赵卓声道:“赵大哥,这童费宇眼力也很不错的,应该估计过这民国瓷的价格,我看这东西顶多也就值一万,还要看买家,他估计能给你抬到七八千。你要是觉得这个价太高,我们就走了算了,懒得和他一般见识。”

若是普通的民国瓷,赵卓还真不想和童费宇多呆下去,不过这个瓷器确实少见,用来送给韩叔叔也非常不错。

他便开口道:“费少,我看咱们也别打口水仗了,你直接开个最高价吧,只要我能接受,立刻付款。”

童费宇这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再看看他身边的韩朵儿,眼睛便是一亮,然后才对着纪帆说道:“纪少你的朋友挺爽快嘛,好,那我也爽快出个价,你要是拿一万块来买它,那我就没话说了。”

“一万?童费宇你不要欺人太甚,就一件民国瓷怎么也卖不到一万块”纪帆气道,“要不,你拿一万块出来买?”

童费宇却在一边摇头直笑,一副无赖的表情道:“我不买,我就看着,帮老衡把把关,怎么也让他多赚一点嘛。你不买没问题啊,你这前脚一走,一大堆人都准备买呢。”

果然,因为这拣漏的事情,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这瓷瓶,大家心里都明白,童费宇是针对纪帆出的价,如果纪帆不买,那就能轮到自己了。

赵卓故意咬了咬牙,一副逼不得已的样子,掏出一万块递给老衡道:“这瓷器我一眼就看上了,是准备买来送人的,没想着倒卖什么的,一万就一万,我要了”

老衡生怕他反悔,连忙接过钱来,笑开了眼。这本来五百块的东西一下子多卖了九千多,这不是喜事是什么?

童费宇更是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赵卓道:“纪少你的朋友还真是够蠢的,一万块买件民国瓷,这笑话足够我笑上好几天了。”

说着,便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纪帆冷哼了一声道:“这童费宇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韩朵儿在一边问道:“木头,这瓷器真的值不了一万块吗?那我们岂不是做了亏本买卖?”

赵卓笑而不答,待到走出地下街,到了车上之后,他才笑了笑,将这粉彩瓷递给纪帆道:“你再仔细看看。”

这里正是透亮的街灯之下,光线比地下街要足很多,不需要打手电便能看得很清楚,纪帆拿起来认真琢磨了一下,刚才粗略看了看,看到这瓷器胎质微微泛黄,便知道是民国货。

如今仔细看来,现这粉彩色泽丰满,画工精细传神,若是不看胎质竟是难得的精品之作啊。

他陡然想起什么,惊讶出声道:“这莫非是洪宪瓷?”

赵卓微微一笑,点点头道:“正是洪宪瓷。”

纪帆这才松了口气,直拍脑袋道:“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赵大哥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中了童费宇的激将法呢。”

唯有韩朵儿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道:“木头,什么叫洪宪瓷?”

赵卓便认真解释道:“这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在清朝覆灭之后,为皇室专门烧制瓷器的御窑厂停办,全国瓷业都进行了改良,成立了不少瓷业公司,这个时候为了维持中国瓷业在国内外市场的需要,民国初期涌现了大量仿古瓷。有仿三国、两晋、南北朝的青瓷,有仿隋、唐、五代的白瓷,有仿宋代汝、官、哥、定、钧窑的精品,也有元代的瓷器和明清的青花、五彩、斗彩、粉彩、珐琅彩及单色釉器,而最流行的,便是仿造雍正乾隆时期的瓷器,但是真正能做到高仿如真品一般的,却是传说中的洪宪瓷。”

韩朵儿认真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只觉得听闻历史来倒挺有些意思。

赵卓继续说道:“民国初期时,袁世凯意图称帝,为了效仿封建王朝登基时必先烧制御瓷以示庆贺的惯例,他在江西景德镇建立了御窑厂,派当时的公府庶务司长、瓷器专家郭世五监督窑务,派余少卿负责烧窑技术设计,并且从故宫中选出雍正、乾隆、嘉庆等各朝的瓷器精品做样本,开始制瓷。”

“其中专为袁世凯准备了底款为‘洪宪御制’或各堂、斋、轩、庐等名号。如‘慎德堂制’、‘居仁堂制’。另外还为袁世凯赏赐群臣及外宾而准备的,则用‘洪宪年制’的字款。这批瓷器基本沿用传统制作,彩绘比清代更胜一筹。亦有一些创新的奇形作品。”

纪帆听得年年点头,忍不住也表言论道:“由于洪宪瓷被定位为末代官窑器,真品存世不多,所以近年来市场价格飚升,单件成交价在数万元以上,成对的价格达十几、几十万元。近年还有一家拍卖公司拍出一件成交价将近2oo万元的洪宪粉彩瓷瓶。”

“哇,2oo万?咦,但是你不是说,落款都是“慎德堂制”、“居仁堂制”这些,这瓷器上落的可是雍正朝的年制呀?”韩朵儿一边惊讶,一边又找出了话中的语病道。

赵卓含笑道:“这烧瓷乃是为了称帝做准备,本来原定是要生产4件瓷器,然而,谁料到他这帝制只维持了短短83天就倒台了,瓷器也只烧了件。在倒台后,为了收回成本,御窑厂便将未烧成的洪宪瓷底款改写为清雍正、乾隆等不同年款当真品敛材。因此这批洪宪瓷中许多虽完全一样,却有乾、嘉、道等不同底款。”

“当时八十几天时间,所烧制的洪宪瓷不多,留传下来的就更为稀少。据说袁世凯花费了14o万大洋,折合白银约为万两。而据清史档案记载,乾隆时期,朝廷一年拨付给景德镇御窑的费用才3万两白银。洪宪瓷如此不计工本,当然备极精美。所以你们看,这仿制虽精巧,但是除了胎质稍黄外,在造型粉彩水平上颇具雍正之风,这样的洪宪瓷,怎么也得卖个四五十万啊。”

韩朵儿听完后,啧啧惊奇,没想到这一件瓷器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故事。

纪帆却哈哈大笑起来:“枉这童费宇自称眼力过人,没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要是他知道一件洪宪瓷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恐怕会气得吐血吧。”

赵卓微微一笑,他可没打算拿这种事情去刺激童费宇,他虽然不怕麻烦,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第一章 游龙手

第一章游龙手

(说点题外话,本书没有阴谋论,无论偷翡翠还是世家都只是一个引子和过渡,白城鉴定的大情节即将展开。)

昨天第四场大赛结束,遭遇绑架事件,晚上…又去鬼市走了一糟,赵卓就算是铁打的也顶不住有些疲惫,所以六点多从鬼市回来之后,便又在客房里补下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赵卓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过来。

因为房间里有韩朵儿在,所以赵卓是连衣服都没脱的,只是将手机钱包之类的放在了床头柜上。而铃声一响,在床上睡着的韩朵儿便本能的伸过手去。

赵卓睡得正香,被吵醒后也没想到是自己的手机,听到铃声没了,眼皮都没动一下,准备继续睡。

韩朵儿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接听键,声音软得象棉花似的问道:“喂,哪位?”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试探似的问了句:“朵儿?”

韩朵儿揉揉惺忪的眼睛,稍微听清楚了来人的声音,慵懒的哦了一声道:“爸,这么早打我电话干嘛?”

韩铁生顿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道:“我打的是卓的电话。”

“啊?”韩朵儿如同冬天里被浇了一盆冷水,浑身打了个激灵,刚才还困得连指头都动不了的睡意一下子跑得个精光,她脸涨得通红,一个枕头扔到赵卓头上,气呼呼的道:“我爸的电话”

赵卓刚被她不知所谓的“啊”的一声惊醒过来,听到这话,顿时心头一颤,连忙接过了声:“韩叔?”

“咳……”韩铁生在电话那头清了清嗓子,似乎没提误会之类的事情,问道:“卓,你过两天晚上有空吗?”

“有。”赵卓听到他这么问,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韩铁生继续道:“有空就好,我想让你陪我去一趟白城。”

“去白城?”赵卓不解道。

韩铁生便笑道:“是这样子的,我过两天在白城有一个商务酒会,参加的都是白城周围县市的陶瓷厂商,虽然我们经营的是现代陶瓷,不过做这行对古瓷器都很有爱好,这次举办方听说专门弄来了一些古瓷器,准备在会议后拍卖,我对这个也不太懂,所以就只好求助你这个专家了。”

赵卓忙说道:“韩叔太客气了,那我就跟着去长长见识。”

韩铁生见他答应下来,连声道好,随即没有一点征兆的,话锋突而一转,语重心长的道:“卓啊,韩叔也是个开明的人,你和朵儿的事情其实我和你林阿姨早就同意了。不过,你们还年轻,所以这个……措施嘛还是要的……”

赵卓听得犯晕,韩叔叔到底还是误会了,想想也是,任凭谁听到韩朵儿刚才接电话那口气,谁都知道她是刚睡醒,而且拿着的是自己的电话,是谁碰到这事都得误会,不过他还是想解释一下:“韩叔,其实我和朵儿……”

“怎么?已经有了?”韩铁生听得吃了一惊,不由立刻又自我安慰道,“这……我还没心理准备啊,不过有了也好,我这不就升级成爷爷辈了吗?有个孙子孙女逗着玩也挺好的。”

赵卓一脸的哭笑不得,只怕他误会越来越深,这才将自己翡翠丢失,韩朵儿陪自己过来白城寻找的事情讲了一遍。

韩铁生这才明白过来,立刻担心道:“居然生这样的事情?卓,那有没有眉目了?我在白城警察局那边也认识些人,要不然帮你去打听打听?”

赵卓说道:“韩叔不必担心,我在这边还有人帮忙。”

韩铁生便道:“那好,那你若是有需要,随时跟我说。”

赵卓应了声,这才放下手机,韩朵儿这时气也消了,听到他忙着解释,不由在一边乐了起来。

赵卓听到她幸灾乐祸的笑声,不由扭过头去想说她几句,但是这一眼看过去,便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韩朵儿此时仅穿着一套粉色内衣,虽然怀里抱着个枕头,但是那雪白的手臂、大腿就那么露在被子外面,一览无余。

天啊,这简直就是赤裸的诱惑

赵卓连忙瞥过头去,这清晨本来就是阳气旺盛的时间,其实起来时下身便是一柱擎天,如今受这么一刺激更是象铁一般绷得难受,让他还真有种恶狼扑羊的**,好好的欺负一下这个丫头,教育教育她别在男人面前这么随便。

可是,赵卓很理智的把这一丁点的**给掐灭了,韩朵儿可不是一头绵羊,这丫头可是头母老虎,若是自己扑上去,估计会被打得面目全非。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瞄了一眼,继续咽着口水。

看到赵卓的目光飘过来,韩朵儿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只穿着内衣,耳根子一红,连忙将被子盖住身上,狠狠白了他一眼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

然而这话一说出来,才觉有语病,耳根子红得更厉害了。

赵卓却恍然笑了起来,时候因为职工楼只有公用厕所,所以大人孩洗澡都在那里,赵卓和韩朵儿可是在那里从洗到大的,也没觉得害羞什么的,只是十岁以后才分开。

“叫你想,叫你想”韩朵儿显然知道他回想些什么,这不等于在想自己的**吗?顿时一个枕头又扔了过去。

赵卓暗道不好,连忙抓起钱包和手机,飞快的跑了出去。关上门后看看表,刚过8点。

气候早已进了冬季,只是在这南方沿海的地方气温上感觉并不明显,然而天确实是亮得越晚了。

走到院子里,纪渊正穿着一身白衣在和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练太极推手,这中年男子长得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显得十分的硬朗,一看就是十分有力量感的人,只是他动作柔中带刚,刚中蕴柔,和纪渊推起手来可谓是相得益彰。

见到屋子里居然走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那中年男子便好奇道:“二伯,这位是?”

纪渊便停下动作来,朝着赵卓招招手道:“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大侄子纪乾武,这是赵卓,虽然年纪轻轻,可有着不得了的眼力,在年轻一代中的鉴定师中可谓是翘楚。”

赵卓问了声好,纪乾武仔细打量了一下,甚至伸手捏了捏赵卓的肩膀,啧啧称奇道:“二伯,你们这些文化人说什么鉴定之类我可不在行,不过,这卓的根骨可真是练武的好材料啊。”

“哦?当真?”纪渊听得希奇道。

纪乾武笑道:“我好歹也是个国家级武术教练,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卓这身材虽然不算健壮,但是肌肉充满了爆力,用指头微微这么一捏,便能够感觉一股本能的劲力反弹。”说道这里,朝着赵卓问道,“卓,你可是从就练过武的?”

赵卓暗道这纪乾武厉害,随手一捏便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只是听他问起,便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喜欢锻炼锻炼。”

纪乾武便直道了声可惜,“若是你有些武术功底,那我还真想和你切磋切磋啊。”

纪渊却在一边笑道:“武,要不你就传卓几手功夫,他若是练会了,也多个人陪我练练手嘛。”

纪乾武听着笑道:“二伯你可爱说笑,这武术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会的,不过……”他认真看着赵卓道,“卓你的根骨确实太适合练武了,只是现在学武稍稍有些晚,但是如果你想学几手防防身,健健体,那我倒可以传你几手。”

纪渊连忙在一边催促道:“卓,还不快拜师,武这家伙可不是随便会传人武功的,别看这子年纪不大,十五六岁就离家出走,跑去少林寺学武功了,当年没被我们少骂过,结果还真有出息了,混了个国家级武术教练的身份回来。”

赵卓听得心头一动,其实,在和黑狼帮的打斗中,他便已经感觉自身的不足,虽然身体的机能、力气、敏捷和反应都比普通人要强上不少,但是那天若不是主战场是在废弃工厂二楼的楼梯口,对方一次性只能上来三四人,恐怕身上不知道会多出多少伤痕来。

如果能够学上一招半式,那么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便会游刃有余许多,于是他便恭敬的拜了一拜道:“拜见师傅。”

纪乾武呵呵笑道:“这些俗礼就免了吧,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传你的招数是强身健体,锄强扶弱用的,一定不能拿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赵卓正色道:“师傅放心,赵卓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纪乾武微微点头道:“我倒也相信二伯的眼光了。”说着,又打量了赵卓一下,思忖道:“我十五岁前往少林,呆了八年时间,然后游走各地,南拳北腿都有所涉猎,我看你的根骨奇佳,一举一动中行动颇快,便传你几招‘游龙手’好了”

赵卓连忙点点头,只听纪乾武继续说道:“这游龙手乃是从少林的一套拳法演变而来,其柔中带刚,刚中含柔,一招一式变化无穷。现在,我就给你演示一番。”

第二章 奇才

第二章奇才

纪乾武开始演示游龙手,游龙手一共分为八式,虽然名字中带有手,但是招式中却蕴涵着腿法,一招一式施展开来,宛如龙游天下,时而龙头扑食,时而龙爪袭敌,时而摆动龙尾,整个人就好似成了一头龙一般,全身各处都成为了对敌的武器。

赵卓认真的看着,一招一式全部的映入了脑海之中,从头到尾不仅一个动作都没有忽略掉,而且这些动作印入脑海的同时,似乎也同时印刻在了身体上。

纪乾武八式施完,脸不红气不喘,站定之后,朝着赵卓笑道:“这套武功力随招行,招式虽然简单,但是威力却很不俗,我在这里还要呆三天,多给你演示你遍,你能够学到多少就是多少吧,现在,你来演练一下,让我看看你记住了多少。”

赵卓点点头,大步走到空地上,亮出标准的起手势,纪乾武一看这一手,也不由微微颔,能够看了遍把起手势把握得这么准,也算是颇有天赋了。

然而,惊讶的还在后面,随着赵卓一招一式的施展出来,别说纪渊看得睁大眼,纪乾武也有些懵了,赵卓这游龙手施展出来,简直就是标准的示范,虽然掌法还缺少了力道,但是角度、方位和出手的度拿捏得相当好。

待到赵卓耍完八式,纪乾武忍不住立刻问道:“卓,你当真没有练过武?”

赵卓点点头,笑道:“的确没有练过,只是我记性还可以。”

纪渊这才回过神来,啧啧惊叹道:“这岂止叫可以,简直就是过目不忘啊。”

纪乾武也哭笑不得的道:“二伯,你这是在给我下套啊,要这样教下去,不出三天,我这一身的功夫岂不全都给这子学去了吗?”

纪渊却哈哈大笑起来:“自古当老师最值得称道的,不就是能够收到一个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学生吗?卓,你可得加把劲,把这武的一身功夫都掏空,这样他走了,你也可以来和我练练推手啊。”

赵卓谦虚的道:“纪爷爷,我虽然记下这一套游龙手,但是也只是其形而已,真要达到象师傅那样神形俱备,力随心的境界恐怕要花很长的时间啊。”

纪乾武便笑道:“你这子嘴倒挺甜的,也罢也罢,既然我都答应教你三天,又怎么能够失言呢。不过你说得也很对,这武术初学其形,次学其神,最终要形神合一才能真正具备威力。现在我再给你演示一遍,边演示边给你指点一下每一式该注意的地方。”

赵卓点点头,身体也因为刚才施了一套掌法而兴奋起来。

大约一个时之后,赵卓终于对这套游龙掌掌握到了七八分,所需要的只是勤加练习,领会精髓了。

纪乾武因为还有事,便先离开了,待到院子里剩下二人,纪渊这才说道:“翡翠的事情我一早就打电话问过了,现在还没有什么线索,你们昨天去鬼市的事情帆也告诉我了,听说你淘到一件洪宪瓷,能不能拿来给我欣赏欣赏?”

赵卓便又回到房里,将那件洪宪瓷拿了出来,纪渊坐在客厅里认真的端详了一阵,不住的微微颔道:“画工传神,器形上层,确实有着官窑的风采啊,没想到卓你在瓷器上面竟也有这样高深的眼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只是运气好罢了。”赵卓谦虚道。

纪渊笑道:“这可不是运气,这是实力呢,帆这子就没有看出来,若不是你提醒,还真以为是普通的民国货呢。对了,我听崔馆长说,你在书画上面也颇有造诣,连欧阳副会长都差点看漏的东西,却没有瞒过你的眼睛呢。一眼能够看破仇英赝品上的八宝印泥,非同凡响,哈哈,这玉器、瓷器、书画三样你都造诣非凡,堪称三绝啊。”说到这里,又自顾的笑了起来,“若是把武那一身武功都学来,那就是四绝了,文武全才啊。”

“纪爷爷过奖了,我这只是班门弄斧罢了。”赵卓连忙说道。

纪渊想起什么来说道:“对了,明天你有没有空?”

“没有。”赵卓摇了摇头,现在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无论是专业课还是选修课,时间上都比较自由,只要按时去考试就好了。以自己现在过目不忘的能力,把别人的笔记借来翻一翻,便能轻松过关。

纪渊便说道:“那太好了,明天景蓝拍卖行有一次拍卖预展,有几件我比较感兴趣的东西,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也顺便去探探童家的风声。”

“这景蓝拍卖行是童家的产业?”赵卓忙问道。

纪渊点点头道:“这景蓝拍卖行是全城最大的拍卖行之由童家现代当家童淮山的三儿子童雷负责,虽然没有出过什么负面新闻,但是据我所知,也有曾经拍卖过赝品的记录。当然,每个拍卖行多多少少都会遇到过赝品这种事情,不过有不保真原则在,这倒也是很正常的。所以,我们去看看预展,看能不能听到什么风声。”

赵卓点点头,所谓这不保真的原则,是拍卖行的一个行规,也是《拍卖法》所赋予的权利,也就是说,拍卖行并不保证所拍卖的古玩是真品,一旦买家买下后现是赝品,也只好自吞苦果。

所以说,在每一次藏品拍卖之前,都会开设预展,一来是积攒人气,让人们先来看看,日后正式拍卖的时候,参加者便会更多。

二来自然是让买家们先行来鉴定鉴定,心里有数。当然,纵然有买家现藏品是赝品,也一般不会大吵大嚷的说出来,毕竟谁也不愿意因为这种事情去得罪一个拍卖行。

而且,古玩这东西,鉴别本来就是门学问,有人看新,有人看老,意见极难一致,就算是专家有时候也会看走眼,再者这拍卖讲求的就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在这个炒作称道的年代,所以既可能把国宝当成破烂给卖了,也可能把破烂炒成一件国宝。

就在二人谈话的时候,纪帆也将早饭送来了,赵卓这才去叫韩朵儿起来,待到吃完饭后,韩朵儿朝纪帆问了几句悄悄话,然后便拉着赵卓朝宅外走去。

赵卓哪里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他耳朵可是比普通人尖得多,韩朵儿是在向纪帆打听名门廊分店的地址,然后又问了问一些名牌服装店的位置。

答案自然是呼之欲出,她是要给自己换造型。

虽然家里是开工厂的,在密县也算是康之家,不过赵卓向来节俭,理是到平价店,买衣服也都是平价货。

但是今天有韩朵儿带路操刀,价钱自然是不一样的,做头选造型,花了几百块,然后又去买了一身名牌西服,花了两千多,一双皮鞋,五百多。

按照韩朵儿的话说,这就和去应聘工作为什么都要西装革履一样,这代表着对他人的一种尊重,去参加商务酒会也是一样,低调可以,但是基本的尊重和礼貌便是这一身行头。

这一席话说得赵卓也没有理由反驳,只得任由着她摆布。于是这做头便花了两个多时,再加上选衣服又选了一个时,等到一切弄完,已经快到十二点了。

不过,站在服装店里,看着一身西装的自己,赵卓还真觉得自己变得精神了一些。

这当然不简单的是因为一身正式的着装,近三月来在古玩界的历练,接触的人,生的事,无一不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赵卓,如今的他已不再是那个整天埋头校园读书的毛头子,举手投足间都有着一股气势来。

在整个过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墨灵了,她对于世上新奇的东西总是特别感兴趣,象这种高档服装店,理店,赵卓平日自己都少来,更没带她来过。

所以在赵卓变装的时间里,墨灵便左瞧瞧右瞧瞧,眼睛睁得大大的,时不时给自己换换型,换身衣服,方便得很。

当然,韩朵儿帮忙操刀也不是免费的,做完造型,她十分满意的欣赏着改造后的赵卓,然后理所当然的借走了车,返回白城去上课了。

赵卓不由摇头苦笑,提着西装袋子从店外停车的地方朝回路走。

白城的街道也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的,想要打个的也不容易,赵卓就一路走着,一边看是否有空的的士。

就在转过弯道的时候,一辆银色跑车突然间从对面冲了过来,此时马路上正有着一个灰衣老人推着自行车经过。

这条路没有红绿灯,但是由于是条弯道,所以车辆行使得都比较缓慢,那老人是左右看了看,现没有车辆经过,这才过的马路,哪里料到突然这跑车就冲了出来,而且度极快。

赵卓暗道不好,但是想要去救人已经来不及了,周围零散的行人也吓了一跳。

“滋——”

跑车里的人似乎也现了路上的老人,虽然立刻踩了刹车,但是自行车还是被车头侧面撞了一下,老人也被连带着一起摔到了地上。

第三章 路见不平

第三章路见不平

这时,跑车的车窗落了下来,露出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不过2o来岁,有点胖,嘴角长着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上面还有着几根黑毛。

在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儿,一手拿着化妆镜,一手拿着粉底在本来就很浓妆的脸上补着粉。

青年朝外看了一眼,然后便一瞪眼吼道:“老头,走路没长眼睛啊,老子花了五十万刚提的新车,要是刮伤了要你好看”

他吼完,骂骂咧咧的下了车,路过老人身边时,一脚将倒地的自行车踢到一旁,蹲下身来检查着车头。

周围人见到他那凶恶的态度,虽然声指责着,但是畏惧青年的态度,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出来扶老人,唯有赵卓大步走了过来,蹲声来关心道:“老人家,没事吧?”

这老人六十来岁,穿得很朴素,慈眉善目的,车上还有个菜筐,显然是刚买了菜回来的,他摇了摇头,想要站起身,眉头却不由一皱,手下意识的按在了腰上面。

“是不是腰被扭伤了?”赵卓忙问道。

“腰扭伤了?”粉面青年不屑的吐了口唾沫道,“活该谁叫你走路不长眼睛啊,都几十岁的人了,要不是老子开车心,你早就见阎王去了。”

见到青年不仅不为自己的行为内疚,反而屡屡斥责老人的不是,墨灵也忍不住动气道:“大哥哥,这人太坏了,怎么能够这样无耻呢?”

赵卓眉头不由一沉道:“这条路没有红绿灯,又是个弯道,大家开车都比较慢,是你车太快,撞到了老人家,你好歹也该道道歉,把老人家送到医院去吧”

“道歉?”粉面青年双手叉腰,哈哈大笑起来,鄙夷的看着二人道,“我说你们,一伙儿的吧?别在这里演戏了,不就是想讹老子几个钱嘛?没必要这样子,钱本少爷多的是,你们现在给本少爷好好道个歉,本少爷……”

见到青年一点内疚都没有,而且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赵卓也忍不住有了几分火气,骤然一下站起身来。

粉面青年也被赵卓的气势吓得一惊,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朝后退了一步,却又立刻跳起来指着赵卓道:“你当老子是吓大的啊?突然站起来干嘛?你叫我道歉就道歉?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赵卓冷冷的看着他,义正严词的道:“我管你是谁?是你的错就该承担责任生的事情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孰是孰非莫非你真的不清楚吗?”

虽然没人能听见自己的话,但是墨灵也插着腰,气呼呼的把赵卓这句话复念了一遍。

本来青年的嚣张行径就引得所有人不满,只是碍于他态度蛮横,不想惹事上身,但是如今见到有人帮忙出头,周围的行人说话声音也不由有了些底气,

就在这时,跑车里那女孩叫道:“哥,我的演出快迟到了,别跟这些穷鬼罗嗦了好不好?”

见到周围人都在纷纷指责自己,粉面青年脸色也有点难看,他突地撒腿就跑,钻进车里,一关车窗,一踩油门,跑车“咻”地窜了出去。

赵卓没料到他突然开车,连忙将老人扶了起来,,前面的路人也都纷纷散避,有几个都差点被车撞到。

待到开出十几米之后,跑车又停了下来,粉面青年露出个头来,朝着赵卓大声轻蔑的嘲笑道:“臭子,本少爷不跟你们这些穷鬼一般见识,想要钱,就来捡啊”说完,他手一扬,一叠钞票从手里飞了出来,撒落在周围的地上。

清晨刚下了点雨,地上还有些湿湿的,那些钞票一落地便湿了,还有两张落到水坑里。

看着跑车扬长而去,赵卓暗哼了一声,碰到这种事情,真是佛也生火,而且那跑车前后都没有车牌,要找这人恐怕不容易,不过下次再碰到,一定要把他带来给老人家道歉。

这时周围的好心人也将钞票一张张拾了起来,递过来道:“总归是钱,留来给老人家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赵卓道了声谢,虽然老人直说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赵卓还是坚持将他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反正这钱也是那恶少给的,不花莫非还存着吗?

来到附近的医院,老人照了x光,检查了一下,身体确实没大碍,就是腰部扭了一下,需要调理几天。

赵卓也松了口气,便陪着老人一起去他家中。

在路上交谈中,赵卓才知道,老人名叫孔祥风,以前是一家国企的职工,几年前退了休,他还有个儿子,在省会广市的,因为不常回家,所以家里都只有他一个人,平日里推着自行车出来买买菜,做做饭,种种花草,也乐得逍遥,没想到今天遇到这种事情。

不过老人显得很豁达,并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路上也是乐呵呵的。

老人的家在城北的一片民居中,这里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二三层楼房,带着一个很大的院子,居住在这里的都人。

打开铁门,进到院子里周不仅放着盆栽,还种着花草,竹子架上缠绕着葡萄藤,屋子里还有着一只土狗,一见到主人回来,便兴奋的冲过来,然后闻了闻赵卓,愉快的摇起尾巴。

然后,土狗突然畏惧的缩了缩身体,一扭身便钻进了狗窝里,不敢再出来。

赵卓便知道,这土狗肯定是看见了墨灵,吓得躲起来了。和人类不一样,动物反而能看到一些人类所看不见的东西。

将赵卓领到屋子里坐下后,孔祥风便笑了起来:“平时除了几个朋友过来叙叙旧,这里很少有外人来,子里布置得颇为雅静,墙上挂着有些年生的年画,无论是桌子、沙还是茶几都是木制的,看起来也有些年生。

正看着,孔祥风已经从里屋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木盒子,笑眯眯的将其递到了赵卓手里,说道:“谢谢赵今天帮忙,不然我这个老骨头可够折腾的,一点东西,希望你会喜欢。”

赵卓连忙拒绝道:“孔大爷,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这礼物不能收。”

孔祥风却笑道:“只是一件东西,又不值什么钱,你先打开来看看,喜欢就收下,不喜欢的话再说嘛。”

赵卓推辞不过,便将木盒子打开来,只见里面用红布包着一样东西,差不多婴儿拳头般大,拿起来分量还有一点点沉。

赵卓将红布一拿开,豁然看到所包着的居然是一尊玉猴。

玉猴色泽白净,摸起来颇为光滑,然而赵卓却一眼就看穿出来,这玉猴是赝品无疑啊。

孔祥风这时便笑道:“兄弟,别看这只玉猴个头,可是正宗的清朝货啊,离现在有上百年的历史,我也是不心淘到手,只花了三百块,但是这东西若是真拿去卖,没有千把块那可是买不到的。”

赵卓没有立刻说出这是赝品,毕竟在人家向你答谢的时候说出这种话实在不合时宜,便委婉的问道:“孔大爷喜欢古玩?”

孔祥风哈哈笑道:“我也是退休了没有事做,随便倒腾倒腾,不过这些古物啊还真有些意思,里头的学问越琢磨越好玩。”

赵卓便问道:“那孙大爷的玉猴是在哪里买的呢?”

一问到这里,孔祥风一脸神秘的吐出两个字:“鬼市。”

赵卓便明白过来,孔祥风涉足古玩并不久,眼力恐怕欠佳,更何况是在比普通古玩市场更需眼力的鬼市淘货呢,这尊玉猴内行人一琢磨便能看出不少造假的地方来。

孔祥风似乎听出赵卓对古玩颇有兴趣,便笑道:“看来兄弟对这古玩也很有兴趣,那我就让你开开眼界,你跟我来”

说着,便将赵卓领到了二楼,打开一间上锁的铁门后,便进到了一个库房里。

在库房里,左右两边放着两张长桌,桌上摆放着各种玉雕,都是和动物有关的,色泽不形态各异,除此之外,在里面点还有两个书桌,上面也摆满着玉雕,加起来差不多有百来件。

赵卓一件件的扫过去,眉头皱得深深的,最后忍不住叹了一声,朝着一脸笑意的孔祥风道:“孔大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话你就直说,我这个人也是直性子,有心事就是藏不住。”孔祥风随和的笑道。

赵卓便在桌子上选了两件,又在书桌上拿了一件,然后直言道:“除了这三件,其他的古玉都是赝品。”

“什……什么?”孔祥风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赵卓拿起刚才那只玉猴,说道:“孔大爷你看,这件玉雕的雕工还可以,不过这玉石表面虽有包浆,看似传世古,然而透光一看,里面色泽混沌,宛如一团糨糊,并非是玉质,而是以似玉的石头来仿制的。”

说完,他一件件玉器的拿起来,分别指出其赝品的漏洞所在。

第四章 再入鬼市

第四章再入鬼市

孔祥风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惊愕表情,直到赵卓说到第三十件的时候,他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苦笑道:“我真是班门弄斧啊,没想到小兄弟你竟然是个高人。”

赵卓说道:“我也只是稍有涉猎而已,本来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不过看到大爷收集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不少的心血,与其日后被其他人指出来,还不如我来当这个黑脸呢。”

孔祥风连忙说道:“小兄弟这是什么话,是赝品就是赝品,是真品那就假不了,要怪只怪我自以为眼力好,没想到居然全都打了眼。”

说到最后,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刚才那兴致昂然的表情也不见了。

赵卓这时才拿起三件玉雕的其中一件玉兔,一笑道:“虽然这么多肯定花了不少钱,不过这一件玉兔却是黑市上能淘到的上等货呢。”

“真的吗?”孔祥风顿时眼一亮道。

赵卓微微颔,细细分析道:“这玉兔在春秋之前多是片状的雕件,春秋此后几乎消失不见。进入唐宋之后,多是立体圆雕,数量很少。这一件玉兔做蹲伏状,全器以粗犷刀法雕成,再对四肢进行细细勾勒,十分符合宋玉注重形神的简朴风格,再看这玉质上层,润泽如脂,沁色自然,而且这沁色恰好从兔背而下,颇为奇特,应该是宋玉不假。”

墨灵在一边听得仔细,莞尔道:“大哥哥,你进步实在太快了,恐怕再过段时间,我都会输给你呢。”

赵卓微微一笑,小声道:“我再厉害又哪里比得上你那几百年的知识呢?”

被赵卓这么一夸,墨灵便忍不住小有些得意,的确,赵卓虽然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但是比起墨灵几百年的知识和跟着历代主人所学到的鉴定知识,其知识,其阅历也不是赵卓短时间内就能过的。

“这是宋玉?”孔祥风喜出望外的接过来,摸着摸着说道,“这件玉兔我当时买成五百块,据摊主说是他老家地窖里藏着的祖传之物,可能是明代的东西,如果是宋玉的话,那能知多少钱?”

赵卓稍一思忖便道:“这虽然是小件,但是比较稀少,各方面都不错,拿到拍卖行的话,拍个45万左右应该不成问题的。”

“45万?”孔祥风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旋而兴奋的指着满屋子的玉器道,“其实老头子我知道自己眼力不算好,所以买东西也不敢挑贵的,这些玉雕啊,大多也就百来块钱,唯有少数比较中意的,我才花了几百上千的价格,这玉兔若能卖到四十多万,那我也算是大赚了一笔啊小兄弟,真是太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给我指出来,我还不知道这件玉兔的真正价值呢。”

说到这里,他上下打量了赵卓一下,只觉得这青年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神情淡定,有着一身和年龄不相仿的气势,便揣测道:“小兄弟你眼力这么好,信手一眼一捏,便能将真假赝品分辨出来,一定不是普通人,该不会是个鉴定师吧?”

赵卓淡淡笑道:“只是个初级鉴定师。”

孔祥风却惊嘘一声道:“初级鉴定师那也是鉴定师呀,没想到我老头子居然能认识个鉴定师,这一撞还是撞值了。”

听得孔祥风这么一说,赵卓倒不由笑了起来,这老爷子性格倒挺乐天的,而玩古玩就要有这样的心态,若是听到精心选来的都是赝品而暴跳如雷的话,那就太伤身了。

这时,孔祥风突而说道:“小兄弟,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这满屋子选的都是和动物有关的玉雕,实际上是和十二生肖有关的玉雕。”

赵卓点点头,这一点在他刚才看的时候便已有觉。

孔祥风说道:“我以前是集邮的,最喜欢的就是集十二生肖的邮票,可惜一直有个缺陷,没有集成一套。现在年纪大了,觉得如果能够集上这玉雕的十二生肖倒也不错,而且这些玉雕神态各异,每一尊都不一样,无论摆着看,还是拿在手上把玩都很有意思。只可惜,我这眼力欠佳啊,所以也有个不请之请。”

赵卓听到这里,便猜到他要说什么,便笑道:“我知道了,改天有时间,我陪孔大爷去趟鬼市,帮你掌掌眼。”

孔祥风顿时欢喜起来,连忙说道:“别说改天了,就约在今天晚上怎么样?”

赵卓想想反正晚上也要和纪小帆一起去鬼市打探情况,便点了点头。

孔祥风便继续道:“我听说这请鉴定师帮忙鉴定都得花鉴定费,要你帮我去挑东西那我也不好意思不出费用啊,要不你开个价吧。”

“孔大爷,帮忙鉴定古玩价格都是很便宜的,一百块就行,只是出具鉴定资格证书要贵一些。不过既然我和孔大爷已经认识了,那就半价,收五十一件吧。”赵卓微微一笑。

孔祥风连忙摆手道:“这怎么行,五十一件太少了,就一百一件,不然我可就不敢请你了”

“我这可不是在自贬身价,鬼市里的赝品太多,出精品的几率很小,所以买到的玉雕价格一般也不贵,我也不好意思多收啊。”赵卓含笑着,这话里倒是半真半假,鬼市赝品的确太多,不过经过他来挑的话,也能挑出一些价格不错的真品,只是他不想赚孔老的钱罢了,所以这才半价。

这么一说,孔祥风这才觉得有些道理,不过也坚持说,如果真挑到了精品,一定要多给鉴定费。于是约定好时间后,赵卓这才离开了孔家。

当天晚上,赵卓和纪小帆再次来到鬼市,在地下广场前和孔祥风见了面。

孔祥风一副兴致昂然的表情,手上提着个大袋子,怀里揣着厚厚一叠钱,显然是要满载而归。

见到赵卓如约而至,孔祥风热情的和二人握手。

纪小帆先在周围寻找是否有翡翠出售的痕迹,赵卓则带着孔祥风在各个摊位否有合适的玉雕,顺便否有送给韩朵儿的玉器。

十二生肖的由来,直帝舜时代就开始了,一直延续至今,自古以来的古玩都不乏和其有关系的,什么牙雕十二生肖,核雕十二生肖,银制的,金制的,书画的等等,当然也有玉器,有分散的,也有成套的。

成套的十二生肖玉器小摆件,价格便宜的也不过几千上万块,然而稍大一点的,却能够达到近百万的价格。

在孔祥风手上所淘到的三件十二生肖玉雕又比摆件要稍大一些,其中一件玉兔为宋玉,另外两件玉狗和玉虎都是清代之物。

按照孔祥风的话说,不求年代,不求大小,不求质地,只求在雕刻风格上相近就好。

所以赵卓就尽量挑选清代的物件,只不过,今天的运气显然比昨天要差一些,连着看了几个摊,真品少,和十二生肖有关的更少。

好不容易看到一件,却又已经被人家给买走了。

这鬼市的规矩很多,买家一旦拿在手上了,其他人就只能看着,不能够在一边出价,除非人家不要,那才轮到自己,甚至于在买卖时,用指头的比画来表示价格。

辗转来到老余的摊位上,老余昨天见到赵卓跟纪小帆来过,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笑呵呵的招呼着。

老余的摊上东西很杂也很多,都是个头不大的小玩意儿,有的上面还沾着粘土,好象刚挖出来似的。

“大哥哥,玉蛇。”

墨灵眼尖,没扫几眼便有了收获,赵卓便伸手将那玉蛇拿了起来。

这件玉雕个头不大,初看应该是辽宁岫岩玉,色泽淡黄,手感冰凉润滑,再看这玉蛇,是以浅浮雕工艺雕成,形体流畅,雕工上看应该是清朝时代的作品。

孔祥风在一边认真看着,不敢说话来打扰。

就在赵卓认真鉴定的时候,突而有人在后面笑道:“哟,这不是棒槌兄嘛?怎么,对玉器也有研究啊?”

赵卓一听这声音,便知道是童费宇来了。回望了一下,说话的果然是童费宇,今天他倒不是一个人,同行的还有着三个男子,年纪也都2o来岁,穿得衣冠楚楚的。

童费宇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目光在孔祥风和赵卓身上扫过,一脸的恍然道:“哟,看棒槌兄这样子,该不会是在帮这老人家做鉴定吧?”

同行的一个梳着中分头的青年笑道:“老人家,你可别上当呀,这小子可是个棒槌,啥都不懂的。”

孔祥风却不信,一本正经的道:“你们可别胡说,小赵可是鉴定师呢。”

“鉴定师?”童费宇三人互望了一眼,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笑罢了,童费宇才道:“原来棒槌兄还是鉴定师,那还真是小瞧你了,不知道是几级的?该不会是初级的吧?”

赵卓淡淡说道:“童少,我是什么级别的鉴定师似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吧?”

童费宇却笑了起来:“错,有关系,而且大有关系”

第五章 赵卓的游戏规则

第五章赵卓的游戏规则

此时周围的买家也被二人的谈话吸引了过来,老鬼们都知道童费宇的底细,知道他这么一闹一定有热闹可看,新鬼们听到有鉴定师在这里,也都大感兴趣。

赵卓便平静的问道:“那我倒要请教一下,不知道和童少你究竟有什么关系?”

童费宇脸上浮现出几分讽刺道:“你也不看看这鬼市是什么地方,大家来这里淘货凭的都是一双眼睛,看漏了那是自个的事,谁也不埋怨谁。但是象你这样一个区区初级鉴定师就敢到鬼市上帮人淘货,淘一堆赝品回去,却都收了钱,那也太好赚了吧?”

这一说,众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本来在这鬼市上,都是各淘各的,全凭眼力,但是鉴定师跑到这里帮人鉴定收费,级别高,眼力强还好,若真是只是初级,乱糊弄一通,那确实有点坑人了。

孔祥风忍不住为赵卓抱不平道:“这位年轻人,小赵的级别高不高我看不成问题,他的那份眼力我是看在眼里的,我也信任他的能力。”

听到孔祥风为自己说话,赵卓心头也有些感动,这老人确实心地好,遇到这么多人的质疑,还挺身为自己说话。

童费宇听完,却是暴笑出声道:“老人家,你说他眼力好?那你可知道,这小子昨天晚上花一万买了件民国货,可是让我们笑掉大牙了。”

中分头青年跟着笑道:“可不,那种民国瓷在鬼市上几百块就能淘到,他却花了一万,你说是不是棒槌?”

听到这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里的高眼的事情还是忍不住笑一笑。

孔祥风也微微愣了下,想向赵卓询问一下。

墨灵听得轻轻一哼道:“大哥哥,这人也太咄咄逼人了,哼,要是他知道昨天那事情……”

刚说到这里,纪小帆的声音就从一边慢悠悠的传过来道:“我看笑掉大牙的是我们,童少你知不知道昨晚那件民国货可是正宗的洪宪瓷?”

一听这话,懂行的人都吃了一惊,老衡的表情也微微变了下。

这洪宪瓷的数量稀少,被称为末代官窑,近几年的价格也是节节攀升,虽然一般的价格也就几万十几万,但是精品却能够拍到2oo多万。

都说玉放三代是个宝,瓷器也同样如此,今年是几千,明年就得上万,再过一年就能上到几万,更别提这数量有限的洪宪瓷。

如果真是洪宪瓷,那赵卓昨天花一万买下,绝对是值

众人议论纷纷,童费宇却是一脸不信的道:“纪少你别信口开河,有本事就将那件民国瓷拿来给大家看看,哼,洪宪瓷,亏你吹得出来”

“赵大哥……”纪小帆存心要给童费宇一点颜色看看,治治他这傲慢的脾气,便朝着赵卓开口道。

赵卓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翡翠被盗的事情有纪老爷子在帮忙,他倒没有担心,以纪家的人脉总会查到一些线索的。

至于童费宇,别说身边有纪家的人在,就算是自己孤身一人,也一点都不虚他。

不过,如果因为对方的质疑,便要兴师动众的回家去拿来洪宪瓷予以反驳,岂不显得太不淡定了吗?

如果真要还以颜色,那就要再最恰当的时机,在敌人扑过来,露出獠牙的时候,给予其致命一击。

而现在童费宇这样的讽刺,在赵卓看来,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只需要不理不踩便可以了,但是如果他要继续纠缠下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他仅是淡淡的摇摇头道:“小帆,算了,不用在这里吵。”说完,便拿起手中的玉蛇道,“老余,这件多少钱?”

老余可不管赵卓眼力是不是有多厉害,只要是买家就行,而且做鬼市这生意,东西本来都是便宜得来的,能卖个高价就卖高价,卖得低了也就算了,拣漏这种事情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回,生意做得久了,心态自然也就看开了。

所以见到赵卓问价,便立刻笑着答道:“两百。”

见到赵卓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反而在一边问起价钱来,童费宇便故意说道:“哟,这明代玉器才卖2oo?老余你怎么天天看走眼啊。”

老余听得眼一亮,明显有些动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嘿,童少你想要?这……可有点不合规矩……”

纪小帆听得一脸不悦的道:“童费宇,昨天也是这样,你今天还想坏规矩?”

童费宇却自傲的说道:“纪少,我这个人天生就是热心肠,喜欢打抱不平。见到不平的事情就要说一说,你这朋友眼力不够,还敢在这里收费鉴定,我就是看不惯。话就说白了,只要我在这里,他就休想买到东西”

赵卓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将玉蛇放下来,站起身来平静的说道:“童少,这位孔老是我的长辈,我为他掌掌眼,帮忙淘些东西,收的也不过是友情价,在买卖的价格上我也自信拿捏得准。就退一万步来说,我淘的都是些赝品工艺品,但是以买价而言也绝对不会亏。”

众人听得也不由窃窃私语,刚开始听童费宇讲,还觉得他真是热心肠,但是,现在听赵卓这么一说,这确实也是人家的私事,老人家眼睛花,看不准,请个做鉴定师的晚辈来帮忙鉴定鉴定,收点辛苦费,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童费宇要这么胡搅蛮缠的,非得扰得人家买不成东西,却显得太过专横霸道了。

童费宇却歪着掏掏耳朵,嗤笑一声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被人说三句话就能改变主意的人?”

赵卓淡淡看着他道:“那么童少你要怎么样才能改变主意呢?”

童费宇双手抱臂,咧嘴一笑道:“很简单,只要你能够证明你有在鬼市里鉴定的眼力,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纪小帆不由皱头一皱,沉声道:“姓童的,你有本事就朝着我来”

赵卓却是微微一笑道,朝着纪小帆道:“小帆,这件事情既然是针对我的,就由自己来解决吧。”

纪小帆自责道:“赵大哥,都是因为我他才会找你的麻烦。这家伙从小就娇生惯养,养了一身的少爷脾气,这些年在鬼市我没和他少吵过架,不过,他确实有着古玩鉴定的天赋,是个十分厉害的对手啊。”

赵卓淡淡一笑,伸手按着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担心,然后才朝着童费宇道:“童少,既然你想试试我的眼力,那我们不如来玩个游戏好了。”

“游戏?”童费宇哈哈大笑起来,“好,我倒要看看你想和本少爷玩什么游戏。”

赵卓心里很明白,童费宇是因为自己是纪小帆的朋友从而针对自己的,就算今天把洪宪瓷拿过来,让他无话可说,但是明天后天,他总会再找到机会来挑衅自己,所以让他闭嘴的唯一方法,就是让他自己堵住自己的嘴。

于是,赵卓便含笑道:“这个游戏很简单,就是来猜一猜这里哪些古玩是赝品,哪些古玩是真品?”

这话一落,摊主们的脸色都齐齐的变了一下,老余更是把脸拉得长长的,纪小帆连忙提醒道:“赵大哥,这可不合规矩”

赵卓却是淡笑道:“别急,我还没说完呢,我当然不会坏了这鬼市的规矩。大家听我把话说完,保证每个人都很开心。”

这么一说,大家倒也没那么激动了,不过却又是一头雾水,这什么样的游戏,能够让在场所有人都开心呢?

只听赵卓淡淡说道:“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第一,我和童少双方各出一人,作为裁判。第二,由我和童少对在场诸位所购买的古玩进行鉴定,然后将断定为真品或是赝品的信息通过短信送到二位裁判的手中,这样一来,只有两位裁判知道我们二人下的判断,自然就不会影响到各位摊主了。”

这么一说,摊主们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

然后,赵卓又说道:“既然童少认为自己的眼力高,而在下的眼力很差劲,那么,鉴定后的正确答案便以童少的答案为主,也就是说,如果我和他的答案不一样,那么我就是错误的,如果我和他的答案一样,那我就是正确的。”

听到赵卓这么说,众人却越来越糊涂,别说孔祥风和纪小帆搞不懂他的意图,就连聪明绝顶的墨灵一时间也没有猜透,只觉得经过那四场大赛之后,赵卓的智力竟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再不象以前一样,一出手就能让人看得明明白白。

见到赵卓以自己的判断为正确答案,童费宇颇有几分得意道:“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这规则应该还没完吧?既然是游戏,那么自然就有惩罚和奖励。”

赵卓便微微一笑道:“惩罚和奖励很简单,如果我的答案和童少相悖,那么这件被鉴定古玩的购买费用就由我来承担,相反,如果我的答案和童少相同,证明我有那么一点眼力,费用就由童少来出。”

第六章 必胜法则

第六章必胜法则

这话一说完,众人才恍然大悟过来,为什么这个规则会让大家都开心。

其这个规则并没有点出所鉴定的古玩究竟是真品还是赝品,这样一来便没有破坏鬼市的规矩,让摊主没了后顾之忧。虽说这鬼市里赝品横生,但是对很多新鬼而言,都是把这里当成财的宝地,买了一堆以为是真品的赝品回去,几年甚至十几年后才会现。而一旦将摊上所买的一件件真品赝品的辨别出来,摊主会立刻失去很多的买家,所以这隐藏鉴定结果的方法便让摊主们没了意见。

其二,无论是赵卓胜还是童费宇胜,都有一个人会为众人所购买的古玩付钱,这对于买家而言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而这样一来,摊主们的生意也会顿时好起来,反正有人付钱,不买白不买嘛。

果然是众人皆喜的游戏规则,简直就象天上掉馅饼一样。

童费宇也没料到赵卓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游戏规则来,不由微微愣了愣,只因为这个规则对他实在是太有利了,有利得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简直就象是赵卓趴在地上,让自己去踩他的脸一样。

纪帆和孔祥风听得也是一怔,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童费宇到底是聪明人,几乎一下子就自以为猜到了赵卓所制订规则的原因和其自以为能取胜的方法。

因为这鬼市里本来赝品就够多,可以%都是赝品。也就是说,赵卓以为只要鉴定时写上赝品,那么胜率就会大大的提高,这样一来便证明了他的眼力。

只是,童费宇嘴角勾出一丝轻蔑的笑意来,在鬼市混迹良久的他自然很明白这个想法的粗浅和愚蠢。

因为一般这个时候来的,都有不少的老鬼,虽然谈不上火眼金睛,但是经过他们仔细辨别之后,等于是将真赝品重新筛选了一次,贸然的认为所要鉴定的大部分都是赝品,这个出点就是错误的。

而且,这个规则里有着一个极大的漏洞,那就是是以自己的眼力为依据,一旦自己看漏了,而赵卓看对,那依然是判定赵卓为输。

当然,童费宇倒不至于会乱写答案,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赵卓的实力究竟如何,如果鉴定为真品却写上赝品,反而和赵卓答案一样可就失策了。

想到这里,童费宇便哈哈大笑起来,翘起大拇指道:“好,赵兄果然够气魄,那我们就好好的为民服务一次吧。”

纪帆这时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提醒道:“赵大哥,童费宇虽然年纪和我差不多,但是可有着四个三极鉴定师资格证啊,他被称为童家最年轻的天才,你这样的比赛规则,简直……”

赵卓也没料到童费宇居然有着天才的称号,也怪不得这么自信满满了,象自己这样有着三个初级鉴定师资格证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他比自己还年轻一点,居然就有四个三极鉴定师资格证,足见在古玩上的天赋和知识量。

而且,他也知道纪帆的担心,的确,这鬼市里古玩种类众多,不只是局限于玉石瓷器之类,什么木雕牙雕青铜器之类的,全都有,一旦鉴定错了,不仅输钱,还得输面子啊。

只是,赵卓的心思又岂是其他人想得那么简单?他朝着墨灵看了一眼,微微一笑。

墨灵其实在听到二人答案相同的时候,便已经恍然明白过来,这个游戏规则无论表面上看对童费宇有多么的有力,但是却有着一个必胜的方法,那就是人们所看不见的她呀

只要有她看清楚童费宇的答案,无论童费宇是认真鉴定还上胡乱写上,都是钉在菜板上的鱼,惨败的结局是想跑都跑不掉的。

这时,赵卓继续说道:“在场现在大概有二三十位买家,那我们就为前面二十位的买家免费鉴定并且垫付购买费用,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只为每个买家鉴定一次,而且购买古玩的费用在一千块以内,谁率先让对手支付出一万的金额,谁就算胜者,童少觉得怎么样?”

童费宇听得一笑,抄着手道:“没问题,一个人一千,2o个人也才两万块,都说赌怡情,我今天才知道确实有点意思呢,那就按赵兄你的规则来定吧,那就快开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赵卓淡淡笑道:“看来童少对自己的眼力很有把握啊,不过我话还没说完,刚才说的是是惩罚,这游戏的奖励还没公布呢。”

“。”童费宇连连摆手,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赵卓便说道:“如果童少赢了,那么我不会在这里再为他人鉴定古玩,但是,若是我赢了,麻烦在这鬼市里,请童少爷以后离我远点,请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童费宇听得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奖励,行,只要棒槌兄你能赢,日后在这鬼市我见着你我就绕着道走”

赵卓淡淡一笑道:“那,就诸位就排队吧,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听到规则结束的时候,买家们就早就是跃跃欲试了,这既能看场好戏,又有人免费买单,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一听到这话,还没有买到东西的人立刻涌到摊位上去,开始买东西。

虽然这鬼市3点开张,6点结束,但是短短三个时内的成交量也很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是很多人买的都是件物品,几十上百左右,如果每个人买的都是近千元的,那也是不错的收益,于是坐地涨价也是自然的了,反正有冤大头出钱呗。

新鬼不太懂行情,讲价也不太在行,但是老鬼们则就精明很多,只挑精品的东西。

毕竟在鬼市而言,如果眼力好,一千块左右能买到的真品,放到外面市场去,怎么也得涨个十几倍的价钱,若是懂行的扔到拍卖行里去,又要涨个十倍,其间的利润可想而知啊。

很快的,众人便已经排好了队,有没有赶得上的,还有刚进鬼市听到的消息的不由直叫可惜。

然后,便有人递上来第一件古玩,乃是一件人物书法扇面。

童费宇先行接过来,翻来看了一看,便很快有了答案,掏出手机,给充当裁判的中分头青年去了短信,然后才将扇面递给赵卓。

而在他写短信的同时,墨灵已经将他的答案读了出来,声音也只有赵卓一个人能听见。

虽然听到了答案,但是赵卓并没有立刻写,而是先鉴定一番,对他而言,胜局早定,但是他还要通过这次的比试来摸清楚童费宇的实力,日后万一再遇上也好心里有数。

这扇面上作画,据说是从明代中叶才开始盛行,只是相对于其他的书画格式而言,数量有限,历史也短,而且很少有名人笔迹,故而在价格上也不算太贵,但是也不乏有精品的存在。

这件扇面上所画的乃是宫廷宴乐图,虽然看落款是清末一个名头的画家所为,但是笔法清逸静雅,颇显大气,确实有清代画风的韵味。

赵卓将纸质、格式等其他方面分别鉴定了一下,认为确属真品,价格大概也在2、3万左右,花一千买来也是赚了。

同时,他对童费宇也有了初步了解,刚才他鉴定此画的时间不过两分钟,能够如此自信的给出真品的答案,可见确实有这三极鉴定师的实力。

赵卓这边是纪帆充当裁判,孔祥风站在他的旁边,见他仔细鉴定着,一脸的担忧道:“纪,赵没问题吧?”

纪帆苦笑了一下,直言说道:“孔大爷,老实给你说,我心里也没底啊。虽然我从爷爷那里听说过,赵大哥的眼力非同一般,乃是人间翘楚,但是,我毕竟没有亲眼见证过。但是这童费宇我是从就结识的,这家伙时候就非同一般,有着古玩鉴定师的过人天赋,堪称天才啊。我虽然也自认为眼力不错,但是坦白说和他比起来还是逊色那么一些。”

孔祥风听得不由一叹,这时,赵卓已经来了短信。

纪帆和中分头青年同时打开短信,一看,都写着的是真品,纪帆和孔祥风都松了口气,中分头青年稍稍有些意外,朝着童费宇耸了耸肩。

童费宇微微眯了下眼睛,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毕竟这是第一件物品而已,还有着十九件呢。

他将随身带着的皮包丢给同行的另一个人,由他拿出一千支付给买家。

接下来,便有个年轻人递上来一对釉里红龙纹鼻烟壶,因为是一对,所以还是按照一件物品来算。

这一对鼻烟壶大概4、5cm高的样子,形制方正严谨,色彩淡红而雕成红龙纹路,做工还算精湛,初看这样式象是清朝乾隆时期的手工。

童费宇拿起来摸了摸,鉴定完后便拿给赵卓,然后在短信上写下了赝品二字。

所谓鼻烟是明朝时期由意大利传入中华的舶来品,是将优质的烟草研磨成极细的粉末,加入麝香等名贵药材,或用花卉等提炼,装入密封陈化一年以上。

第七章 完胜

第七章完胜

鼻烟使用时无需点燃,只用手指沾上烟末,轻轻由鼻孔吸入便可,当时在明清十分盛行,无论是商巨贾还是达官贵人都喜欢钟爱,而用于盛放鼻烟的鼻烟壶也就应运而生。

鼻烟壶的工艺始于明朝,盛于清代,雍正、乾隆和道光三朝成为鼻烟壶生产的鼎盛时期。以材质和制作方式分,鼻烟壶大致可以分为料壶、瓷壶、石壶、有机料壶、金属壶、装饰壶、内画壶、珐琅壶等八大类,其中不乏精品。

赵卓拿起来这釉里红龙纹鼻烟壶一看,只见此物外红内黄,样式还算尊从清代器型,然而雕工不错,但是却未见古拙韵味,看到这里已有几分怀疑。

然后再辨别这质地便立刻了然于心了,此物表面上看起来是骨雕而成的鼻烟壶,然而年代久远的骨雕都会有顺势的细纹称为骨纹,然而这一件却并没有。所以乃是以现代工艺由骨粉合成的。

两人过的短信一对,纪帆脸上的忧色便减少了很多,看来赵卓确实和爷爷所讲的一样,颇有水准,二人鉴定虽然分先后,但是时间上却差不多。

连续两件赵卓都答对,童费宇白白给了两千块,但是却一点都不在乎,摆摆手示意排在最前面的递上第三件物品。

这第三件乃是一件玉人,看其造型竟然还是先秦时期的东西。

这玉人,方脸,阔嘴,细长目,背面扁平,双手姿势奇特,似乎在做一个种神秘的仪式一般。

而这次童费宇并没有先接过玉人来,而是将先鉴定的机会给了赵卓。

赵卓翻来看了看,琢磨了一会儿,便断定为赝品,这玉器做旧倒是做得很不错,沁色也颇显自然,然而整个作品在整体上并没有先秦时期那种神秘的气质,其雕工看似粗犷,然而仔细一辨别,却是轻率粗糙,本来这些在鬼市这样不亮的灯光下不易看出,然而赵卓的视力比普通人好得多。

更明显的一点的证据,便在于玉人手臂和腰带线条基本一样。然而古人做玉是用手工的砣具,刻画的线条两端都会有抬砣渐收的痕迹,中间深,两侧明显浅且细,这样线条平直一样,显然乃是使用当代的电动砣具制作的。

赵卓连胜三次,童费宇脸色不但没有变,反而是露出几分轻蔑来,按照他的算盘,赵卓怎么也会蒙对几次,但是这二十件绝对不会过一半的数量。虽然比赛没有直接说明胜负的条件,但是很明显,谁给出的钱多谁就是败家。

所以童费宇并不着急,只等到他这运气用尽,自然就会时来运转,而且几千块的毛毛雨,对他来说跟玩儿似的。

在众人看来,尤其是那些摊主们,都对童费宇的底细知之甚祥,自然不会认为赵卓会取胜,连对这次,多半是借了运气。

在场这么多人中,真正为赵卓担心的,也只有纪帆和孔祥风两人而已。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一件件古玩的鉴定,众人内心的想法便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这一点,就连童费宇也不例外。

因为连续九件古玩鉴定下来,无论童费宇所写的答案是真品还是赝品,赵卓的答案居然和他都是一样的

大家心里暗暗吃惊,只觉得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童费宇的眼力好是没话说,毕竟是童家出来的人,世家熏陶,又有着四个三极鉴定师资格证,其实力可想而知。

然而赵卓这个从来大家都不认识的年轻人,居然每次都能得出和他一样的答案。如果说赵卓对每一件都进行了认真的鉴定,那么也就是说他的眼力已经能和童费宇旗鼓相当了。

而这一点自然要让人惊讶,因为所递上来的九件样品,有字画、有骨雕、有玉器、有铜器,有古书,可谓是五花八门,件件不同,其时代跨步极大,要鉴定起来需要的足够的眼力和知识。

如果说赵卓只是蒙的,那么连续蒙对九件,这需要何等强大的天运啊?若说是成运气,那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童费宇也有看漏的时候,那只能说,那件物品做得太好,两人同时都看漏了,还是说赵卓又蒙对了。

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着,全都啧啧称奇。

从一开始的轻蔑不屑,童费宇的脸色也终于凝重起来,本来让赵卓赢过三四件倒也很正常,但是他是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展到连续胜出九件这种地步,明明胜券在握的事情,自己竟然会处于一棋即输的地步。

童费宇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相貌凡凡的同龄人有着和自己相等的眼力,但是若用蒙来解释,反而更加不可思议。

但是现在的状况已让他没有办法再考虑多的,因为如果赵卓再蒙对一次,那么他就必败无疑了

钱虽然是毛毛雨,但是输的可是面子,如果兑现承诺,那么日后在鬼市见到赵卓都得绕道,那岂不成了鬼市里的大笑话吗?

童费宇一脸的愠怒,然而这规则是自己答应的,而且无论怎么看都对自己有利,现在若要反驳,若要质疑,那岂不是表示自己心虚了吗?

于是,童费宇竭力镇定下来,接过来了第十件古玩,一件瓷香炉。

古代的文人雅士把焚香与烹茶、插花、挂画并列为四艺,香炉自然就成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物品,宋代以前的香炉多是以青铜和陶制成,汉代以后材质渐渐丰富,有银制的也有铁制的各种材料。

而瓷香炉则是在宋代展起来,在其后元、明、清三朝日益受到重视,并且取代了陶制和铜制香炉,成为了香炉的主流。

现在手上这个香炉呈梅子青色,造型精巧典雅,三足鼎立,炉身有着三条线纹,足底有褐色。

童费宇皱眉思忖,仔细辨别着,见这炉唇较宽,釉色又清润自然,形态大气,颇有宋代香炉的特点,几乎就能肯定是宋代香炉。

不过,童费宇眼珠一转,是了,如果自己写上真品,那这么明显的真品赵卓估摸也看得出来,这样一来自己岂不就败了?

童费宇嘴角勾起莫名的笑意,在送的短信上写上了“赝品”二字。

墨灵看见他写上这两字,便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飞到赵卓身边,将这答案告诉给了他。

赵卓从童费宇手中接过香炉,翻来看了看,便知他耍的是什么把戏了,到底他还是经不住想要胜利的想法,反写了答案。

只不过,赵卓又怎么可能给他取胜的机会呢?他装作琢磨了一会儿,然而便毫不犹豫的在短信上写上了赝品二字。

待到纪帆和那中分头青年同时打开短信一对,纪帆便顿时跳了起来,同时大笑出声。

一看他那兴奋的样子,童费宇不由得面如死灰,忍不住勃然大怒的指着赵卓道:“你……”

但是这一个你字出口,却又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是了,因为赵卓连续九次胜利,他也高估了赵卓的眼力,哪料到他在最后关头居然看走了眼?

如果自己照实回答,岂不就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吗?

真是擅泳者溺于水,童费宇直是将肠子都悔青了,他自被称为天才,犹如众星拱月般长大,哪里受过半点败仗,若是赵卓是个年纪大的,二级一级鉴定师还好,然而他仅仅是一个初级鉴定师?

童费宇又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他拳头捏得紧紧的,但是最后反而是将这股气给强压了下来,然后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道:“赵兄看来果然很有眼力。”

赵卓见到他一脸怒意,本以为他还要作,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转眼又换了张笑脸,虽然笑容都扭曲了,但是这样压抑愤怒的能力却显出颇有些城府,于是便淡淡说道:“都是童少你太谦让了。”

“谦让?”童费宇的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哈哈大笑起来,认真的看着赵卓道,“赵兄,改日我一定会再讨教讨教。”

说罢,他便转过身去,带着两个同伴离去,而在转过脸时,一张笑脸瞬间冰冷下来,阴沉沉的显得可怕。

纪帆这才兴奋的冲过来,翘起大拇指赞道:“赵大哥,你真是太生猛了,一点机会都没留给姓童,别看这子在笑,估计心里都得气炸了”

孔祥风呵呵笑道:“我就说赵眼力不错吧,这姓童的青年非得要自讨苦吃。”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么道,“我听你们说这童少童少的,这青年该不会是童氏集团的什么少爷吧?”

纪帆笑道:“孔老爷子别担心,他是童家的少爷又怎么样?我们纪家可不虚他。”

孔祥风这才一拍脑袋道:“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没想到纪兄弟居然是纪家的人啊,那就不怕了,那就不怕了。”

墨灵这时在身边说道:“大哥哥,你说这姓童的还会来找我们麻烦吗?”

赵卓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道:“如果他还要来找麻烦,那就让他再丢丢面子咯。”

第八章 蓝景拍卖行

第八章蓝景拍卖行

第二天,赵卓一大早便被纪乾武叫了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这练武的最佳时间便是在清晨空气清新之时。

虽然昨天赵卓只学了一个时,然而凭借着惊人的记忆力和昨日剩余时间对于游龙手有了更深的领悟,在纪乾武虽然授武只是临时起意,但是也对于赵卓的天分十分的欣赏,一边指点一点想起什么招数便就随意传授些,有时候是一成套掌法腿法,有时候只是那么一招半式,但是这都是纪乾武几十年心血而学的东西。

九点多的时候,这授课才算结束,吃过早饭后,赵卓才陪同纪渊前往了蓝景拍卖行,这也是昨天一早就说过的事情。

蓝景拍卖行,是白城最大的拍卖行之是童氏集团下的三大产业之由童家现代当家童淮山的三儿子童雷担任总经理,不过听说童雷为人比较神秘,一向在拍卖行都不怎么露面,所以大多事情反而是由副经理来负责。

这次拍卖预展的都收藏家张耀光的藏品,张耀光六十来岁,比较出名的收藏家,同时也是白城鉴定师分会的会员,据说收藏颇广,无论是字画、瓷器还是玉器,都有精品。

而白城鉴定师协会的分会长便是童家的童齐安,所以蓝景拍卖行能够得到张耀光的藏品拍卖权自然也是理所当然了。

赵卓和纪渊一起来到拍卖行的时候,拍卖行外已经是人流川息,车水马龙。

蓝景拍卖行位于白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外观上看起来也比杜克拍卖行更加的豪华,足足占了四个门面之宽,其中两个修建着橱窗,里面是大副的张贴画,从三楼上还悬下来大型的印画,十分吸引人的眼球,几乎站在街尾那么远的地方便能够一眼看到这里。

而且在大门一侧,还专门有着一个颇大的停车场,专供买家停车,而街上的其他店铺,停车的地方仅仅只有方寸之地,毕竟这里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呢。

走进大门,穿过玄关之时,便看到木架子上摆着此次预展的宣传画册。

虽然现在才九点多,但是里面却已有了不少人。诺大的展厅里,除了有着巡逻的保安外,便是一个个潜在的买主,这些人大多是几人同行,带上鉴定师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厅里竖着许多的一米多高的展柱,上面镶嵌着玻璃,其中放着展品,比较贵重的旁边还有保安保护着,这些展品的玻璃开关都连接着报警器,措施十分的严密。

不过来这里的人,都十分懂规矩,绝对不会伸手摸玻璃,或者是试图将开关打开。

纪渊一走进来,厅口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男便笑眯眯的迎了上来,一边和纪渊热情的握着手,一边笑道:“纪老,您真是稀客啊,您这一来,我们这庙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然后朝着赵卓看了一眼,问道:“这位是……”

纪渊没直接回答他,而是朝着赵卓道:“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蓝景拍卖行的副经理何荣显。”

“何先生你好,我叫赵卓。”赵卓含笑打着招呼。

何荣显显然是老成精的人物,单单从纪渊这个不经意的行动里知道赵卓的身份不低,否则老爷子肯定会直接回答,而不是先向他介绍,虽然对方年纪轻,但何荣显倍显热情的和他握握手道:“赵先生,欢迎欢迎。”

他一边将二人迎进来,一边招呼一个工作人员拿过来宣传册,递过来笑道:“纪老和赵先生先过过目。”

纪老没接,只是淡笑道:“张兄的藏品我都见过,何就给卓介绍介绍吧。”

何荣显连忙应了声,便一边介绍道:“本次拍卖的藏品一共有三十多件,全都是市场上难得的精品,也是今年以来比较能上档次的拍卖,其中包含玉器、瓷器字画和青铜器等等,普遍价格的估价都在五十万以上,当然目前最值得关注的还是这副唐寅的《宫廷伎乐图》。”

“唐寅的作品?”赵卓暗吃了一惊,甚至连身边的墨灵都顿时起了兴趣。

明朝书画在古玩界的名声都很高,更何况是这明代四大家之一的唐寅呢,其书画俱称佳妙,被称为神品。

和其他的名家的画作一样,唐寅的作品在价格上也有着很大的差距,普通幅的泛泛之作也不贵,但是若是精品大幅却能够达到千万之列。

他翻开宣传册第一页,便见到上面所拍摄的图片,便是这《宫廷伎乐图》。

要知道,一般的宣传册上,都会标明所拍卖藏品的估价和起拍价,然而这副图却不一样,一无估价,二无起拍价,一切的原因只因为太过昂贵,所以只有等到拍卖当场才会公开。

虽然只是看着图片,但是这副图看样子应该是大幅作品,若是真品,价格恐怕不低,所以赵卓已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

而墨灵早就按奈不住,咻的一下就飞到展厅半空,一下子便找到了《宫廷伎乐图》的位置,赵卓朝着她飞过去的方向一看,才现那里明显围着不少人,可见此画的吸引力。

何保荣继续说道;“这幅画据个月一名富商从国外的拍卖行上花了近一千多万买回来的,不知怎么就到了张老的手里。”

纪渊淡淡说道:“何你这可没说实话啊,听说是这幅画买回来之后,又请了鉴定师做二次鉴定,结果鉴定成了赝品,那富商才迫不及待的将画给卖了出来,便被张兄收到手了。”

何保荣干笑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纪老,您可得包涵包涵,这些话在这里说怕是不大好。”

赵卓见他陪笑的样子,也呵呵一笑,他也明白这道理,虽然只是一说,不过由纪渊这样的人说出来分量可是不一样的,要是大家知道其中还有这事,那宣传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纪渊笑了笑,没再说话,二人这时已经来到了展厅的最里面,虽然前面有着不少人围着,不过保安一见到何保荣来了,连忙在队伍里分开一条道来,领着他们进来。

这时,赵卓才看到了玻璃柜里所呈列着的《宫廷伎乐图》。

泛黄的画纸分为两部分,其上写着诗文,字以楷体,用笔强劲,后还落下某地唐寅画的署名,在诗文左侧,还有着一些收藏者的印章,其中不乏大家。

下方为画,描述古代宫女奏乐之图,几个宫女端坐于殿内,手持乐器,后有屏风一幅。

其人物面部丰满,除肉色外,其额、鼻和下颚三处施以白粉,乃是他特有的“三白法”,突出宫女的浓施艳抹,六名宫女各不相同,身材婀娜,亭亭玉立,身材修长,均着道装,衣纹用细劲流畅的铁线描,服饰施以浓艳的色彩,显得绮罗绚烂。

整幅图画线条劲细,敷色妍丽,气象高华,有着明显的南宋院体遗风。

墨灵也被这画所吸引住,认真的近处观看着,沉默不语,显出前所未有的认真。

纪渊也眯起眼,拿出放大镜来,认真观看着,不时的点点头,似乎若有所悟。

赵卓本来还在看画,不过突而闻到一股香水味,只觉得熟悉得很,扭头一看,豁然现景瑶也在这里。

他不由哑然失笑,怪不得觉得香水熟悉,原来是景瑶身上出来的,大赛那些日子,二人经常在一起,他对这股子香味记忆得非常深刻。

景瑶不是一个人,在她身边有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穿得很华贵,头盘起来,颇有些贵气。

景瑶此时似乎刚鉴定完,在中年妇女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一下子也看到了赵卓,平静的神情微微荡漾了一下,朝着他微微颔了一下,虽然未笑,但是眉宇间隐隐有些喜色,然后又朝着躬身辨图的纪渊叫道:“纪老。”

纪渊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看,便笑起来道:“这不是瑶嘛,呵呵,看来这幅画魅力不啊,你这尊淮海市的菩萨也到白城来了。”

“纪老真是说笑,您才是真正的大佛呢。”景瑶淡笑着,声给王姐说了两句,王姐立刻一脸恭敬的道:“我爹叫王学文,不知道纪老可有印象。”

纪渊稍稍一想,便恍然道:“你就的女儿,记得当年我见到时候还是个胖丫头呢?”

王姐笑道:“纪老记性真好。”

纪渊便叹道:“岁月催人啊,当年我和你爹共事那些日子还历历在目呢,听说他前几年去了美国,现在还在那边?”

王姐便道:“是,他在那边开餐馆,开上瘾了,一直惦记着您呢,只是一直说忙,说想回来看看您,也抽不开身。”

纪渊笑了笑:“他就是那种性格,喜欢干什么就有着一股子干劲。”

二人在闲谈着,景瑶走近了两步,声朝赵卓问道:“怎么样?”

赵卓心知她是在问画的事情,他见墨灵还在鉴定,便据自己的分析说道:“还没办法下定论。”

第九章 白城鉴定师分会

第九章白城鉴定师分会

听到赵卓还下定论,景瑶也没觉得奇怪,只是问道:“你知道这幅画被买回国后又被鉴定成赝品的消息吗?”

赵卓点点头道:“刚听纪爷爷谈起过一点,怎么,这幅画真有问题?”

景瑶微微思忖道:“我也还没下定论呢,这幅画据说是清朝时期被一个英国人带出国的,后来经过了好几代收藏家,上个月在国外的拍卖行拍卖,拍出了相当于我国货币15oo万的价格。但是那富商将画拿回家之后,便有朋友问讯而来,听说那个人乃是国家一级书画鉴定师,结果鉴定出来却是赝品,而且不止是这一人鉴定,他后来又找了几人,鉴定出都是赝品,最后才将此画赶快出售。”

“那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骗局之类的?”赵卓狐疑道。

景瑶摇摇头道:“现在还很难说,那富商可也是巨头级的人物,一千多万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若是有人这样设计他,恐怕不大可能,只是为什么是赝品,这具体的事情也没有更多的消息,而且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而来,只是我觉得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赵卓赞同道:“那也是,否则这么珍贵的画怎么在书里还没捂热,就一下子卖了呢?那么,那么这幅画就真是赝品?”

赵卓微微蹙起眉头,从入行到现在,他见过的画作也算有两三百幅了,虽然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但是几百万的画作却都是看过。

而且这一副画,虽然他还没下定论,但是早在鉴定时便在脑海里调出了唐寅的一些画作进行比较。

唐寅的作品以山水画、人物画出名,亦有花鸟竹石的作品存世。而无论绘画风格还是书法风格都可分为三期之多,早年中年晚年颇为迥异。

要想看一下就下定论,也并不容易。

毕竟,要鉴定是真作就需要全方面的鉴定,无一漏洞才能下定论,否则一旦有假,可就是关系到15oo万的巨款啊。

就连景瑶这样的一级鉴定师都不敢轻易下结论,赵卓自然也没敢把话说圆,总之还得看看墨灵是什么看法了。

很快的,墨灵也已经看完了,只是赵卓问起,她却说也没下定论,有些东西还得思考一下才行。

何保荣显然也知道王姐来头不小,而且又和纪渊有父辈的交情,在一边笑着听二人讲话,不时说上几句。

总之无论是景瑶墨灵还是赵卓纪渊,最后对于这幅画都没敢立刻下上定论,待到出了拍卖行之后,景瑶便对赵卓问道:“你下午没空吧?”

“下午没空,就是晚上要陪叔叔参加一个商务酒会。”赵卓答道。

景瑶便说道:“那太好了,借你一个下午,帮我记些东西。”

赵卓听得苦笑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好象变成移动硬盘似的?”

景瑶也有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道:“谁叫只有你有这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呀,那可是比移动硬盘厉害多了。”

赵卓绝对没有被倾向,但是被她那大大的眼睛这么白了一眼,只觉得浑身都舒服起来,直想再被她多白几次。

只是上了车之后,赵卓才知道二人要去的地方居然是白城市的鉴定师分会。

赵卓听得暗暗吃惊,这白城鉴定师分会可是卧虎藏龙之地啊,光是一级鉴定师就多达十几人,协会成员上百,比起淮海市可是多了一倍呢。

景瑶边开车边说道:“白城市的鉴定师分会资料室比淮海市的要全面多了,萧总和他们分会的副会长李海有很深的交情,所以知道我要来这里帮王姐鉴定画,就帮我联系了一下,这样可以去查一些资料。”

“是关于唐寅画作的资料吧?景瑶你这么上心,看来这王姐是对此画势在必得呢。”赵卓说道。

景瑶点点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王姐的家里也是淮海市的书香门弟,以前他父亲和纪老共事过,所以自小熏陶下,王姐也很喜欢收藏书画,尤其是明代大家的画作,所以一听到有唐寅的作品就立刻带我赶了过来。”

赵卓好奇道:“这么高端的作品我接触也比较少,如果进行拍卖的话,那么大概价格能上到多少价位?”

景瑶微微摇头道:“这很难说,能够拍多少钱关键还得看蓝景拍卖行的操作如何,如果操作得好,估计能拍到15oo万甚至更高。”

“转过手就升了这么多?”赵卓听得吃了一惊。

景瑶笑道:“这也不算离谱,因为国内的买家对这种回流的藏品本身就十分关注,换句话说,大家都认为海外回流的藏品都带着一种光环,在认定上真品的确定性就比较高。所以很多省级的拍卖行每年都会专门跑到国外去征集拍品,不提全国,就拿广省最大的十来家拍卖行说,海外回流的古玩基本上占了全部拍品的5o%左右。”

赵卓听得连连点头,却听景瑶又说道:“不过,正因为大家都认为海外回流的都属真品,价格也能炒得上价,所以现在造假的赝品也就被人搬到国外,在拍卖会上镀了一层金后再回来,一下子就成了真品了,身价陡增,我怕就是怕的这个,所以要去好好的查查资料。”

赵卓也点了点头,这帮人鉴定,帮人拍卖都不是轻松活,靠的眼力,赌的是名誉。

很快的,二人便来到了白城鉴定师分会,比起淮海市分会的旧楼,这里显得就气派多了,光是门前的两头大狮子就显得威武雄壮,两道大门也煞费了苦心,两边挂着一堆牌子,好象古代的衙门一样,还没进去,便能感觉到一股子的气势。

在大门口先登好记后,二人便走到了一楼的院子里,此时正有一个25、6岁的年轻人从走廊那边出来,见到景瑶后不由得一呆,好似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然后才回过神来,询问道:“二位是来找人鉴定古玩的?”

景瑶便说道:“我们是来找李副会长的。”

那年轻人便回道:“李副会长正在楼上帮人鉴定东西呢,吩咐过暂时不要去打扰,这样吧,我先把你们领到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等一会儿再通知你们。”

景瑶便点点头,二人跟着年轻人一起朝着一楼的休息室走去。

途中经过了会员们的办公室,这办公室也和淮海市分会的一样,就是一间大屋子,里面摆着一张张办公桌,不过待遇可要好很多,还配置上了很多电脑。

此时办公室里有不少人,其中一个28、9岁的青年正在拿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带扣鉴定着,这带扣不过1o厘米长,3、4厘米宽,正上方呈艳红色,下方为黄色,其上雕成螭龙盘踞,乍看起来富贵气十足。

在他桌前,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得很朴素,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鉴定。

那青年鉴定师看完,便很随意的望桌上一放道:“赝品。”

赵卓听他这么一说,便不由停下脚步来,他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不过这带扣的做工颇具清朝风格,纹式精美,雕琢流畅,不象是赝品啊。

“赝品?不可能啊?这一定是真品”那中年男子坚持认为道。

青年鉴定师有些不耐烦的道:“到底你是鉴定师还是我是鉴定师?我堂堂一个三极鉴定师给你看了半天,难道还能有糊弄你吗?”

“但是这东西……”中年男子皱起眉头道。

青年鉴定师啧了一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是仿象牙的制品,样式的确是清朝的,仿得很逼真,不过这质地不是象牙,估摸着是骨粉树脂一类的东西吧,你看看,象牙是有牙纹的,但是这个没有,上下都没有,所以说是现代工艺的赝品。”

一听到这里,中年男子便有点心灰意冷,将带扣拿起就走了出来,赵卓本来不想干涉这件事情,只不过,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件带扣是真品,身为一个鉴定师,见到被误判的古玩,又怎么能够怕得罪人而不说出来呢?

他便朝着中年男子道:“大叔,你那带扣我可以看看吗?”

“已经给人鉴定过了,是赝品。”中年男子叹口气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就看一看。”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还是将手里的带扣递了过来,赵卓用手一摸,剩下的那一成怀疑也就烟消云散掉,他便说道:“大叔,这带扣是真品。”

“什……什么,真的吗?真的是真品吗?”中年男子顿时欢喜起来。

屋子里那青年鉴定师顿时站了起来,朝着赵卓一瞪眼道:“你是什么人啊,在鉴定师分会里也敢胡说八道”

见到有人捣乱,屋子里的一些人都纷纷站了起来,朝外望来,不过一看到赵卓身边的景瑶,一个个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赵卓淡淡说道;“我只是据实而言,这东西的确是真品无疑。”

青年鉴定师嗤笑一声道:“那你给我,这怎么就是个真品?”

第十一章 瞎子摸象

第十一章瞎子摸象

一听这话,众鉴定师们都不由窃窃私语起来,要想光凭手感来判断瓷器真伪,这可是真本事,绝不是随便能糊弄得过去的呢。

方路微微怔了一下,似乎也没料到赵卓会提出这样的比赛方法来,不过他旋而便大笑起来,咧嘴一笑道:“有意思,果然有点意思,不靠眼力,只凭手感,这的确需要些本事,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胜过我,那只能是自取其辱”

赵卓淡淡一笑,在这鉴定师的领域里,总会不断遇到对手,如果没办法逃避,那就只有面对,而且,只有实力,才能够赢得对手的尊重,这也是中天会所大赛之后,苏云翰对他说的一句话。

正因为自己所展现出的实力,苏云翰才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正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赵卓才不会畏惧任何挑战,既然方路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那就让他好好看一看吧。

方路笑完,抄着手努努嘴道:“那这胜负怎么算呢?”

赵卓便说道:“你我二人分别对瓷器进行鉴定,出结果后再由双方委派的人写在纸上,同时由在场的鉴定师们一起进行二次鉴定,相信能够得出准确的结论,待到瓷器鉴定完之后,再看谁的正确率更高。”

“好”方路应了一声,朝着身后的鉴定师们看了眼,众人都点点头。

于是,众人便一起来到了屋里,除了桌子上着几件瓷器,在桌下的纸箱子里也放着好几个瓷器,加起来一共有十来个,为了保证不用眼力,所以几人便先将二人的眼睛蒙了起来。

景瑶自然是当赵卓的委派,方路所派的就是刚才那个误判的青年鉴定师。

这场比赛,只依靠手感,而不用眼力,可以说并非是纯粹的鉴定,但是,从另方面来讲,这却更能考验二人的实力,这看似简单的规则,如果没有丰富的经验,误判的几率会相当的大,简直就象是瞎子摸象一般,或可以见大,也容易导致一知半解。

第一件瓷器拿了出来,乃是青花玉壶春瓶。

赵卓先拿过来,用下下的摸着。要想光凭手感来判断瓷器的真伪,除了对其各朝各代各种器型有所了解外,对每一种类型的瓷器的体重厚薄,大规格也都要有所记忆。

光是这一点便绝不是轻松活儿,要知道,就算是光,光摸实物,那也得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能积累到如此完整的经验,而用眼能分辨,但是闭上眼感觉完全走样。

这规则看似简单,但是只要细细一想,便知道难度大得可怕,在场的鉴定师多达二十几人,也不乏有二级鉴定师在场,但是看到二人开场,都不由得暗自摇头。

除了通过手摸,将摸到的每一处地方呈现在脑海之内形成立体图后,了解其整体风格,还要对其口、腹、底、柄、耳、颈、流、系、足以至瓷器内部等各个局部加以分析。

本来加上眼睛来判断都已经是一种难题,更何况还是蒙上眼睛呢。

然而,赵卓经过三个月的历练,其成熟早已经过众人想象,更何况还有着墨灵在一边把关。

他摸着摸着,从整体风格到局部,从釉面到胎质,现很象是明朝宣德年间的青花瓷,不过很快的,他又否认了这个判断,最终确定乃是清朝雍正时期仿制的明朝宣德年间的青花瓷。

虽然两者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在一些细微之处却还是有着差别,明了之后他便朝着景瑶声说出了答案。

在他鉴定的同时,方路也在对另一件瓷器进行鉴定,待到鉴定完了之后,这件瓷器便由人交到了赵卓的手中。

赵卓拿到手上一摸,现这瓷瓶表面上的釉面上有一些下的斑痕,立刻便有了揣测,然后又摸了摸这瓷器的器型,心头便更加肯定,此物乃是明初永宣年间的瓷器,时常会出现青料晕散和下斑痕的特有现象,后代的仿品是没办法呈现出来的,因为这种工艺到后世已经失传。

虽然清朝时期有仿过此类永宣器,常用复笔加重点渲染青花来模仿,但是因为钴料不同,却没办法达到那种效果,甚至还出现色彩漂浮的迹象。

而这些,通过一双手却能够清晰的呈现在赵卓的脑海之中。

随着一件件瓷器的鉴定,周围的人都大吃一惊,就连景瑶也暗自惊讶,她对于赵卓的实力自然是十分清楚的,能够打败那么多二级鉴定师,拿到玉器鉴定第一的赵卓又岂是那么简单?

只是她没有料到,赵卓在瓷器上竟然也有着这么好的功底,或许已经无法用好来形容,简直就是非同寻常。

这一件件瓷器有赝品有真品,而且赝品的仿度十分高,就算拿起来靠眼力再配合手感,也不一定能够准确的判断得出。

然而赵卓的手却象是长了眼睛一般,在瓷器上一摸一旋,没过多久便有了分辨,而且所得出的答案和众人鉴定出的结果完全一致,这给予众人心头的震撼不可谓不深。

因为这瓷器是白城鉴定师协会刚收到的东西,赵卓肯定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如此准确的辨别出来,所展现的便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让二级鉴定师都惊愕的实力。

其实,大家都不知道,这瞎子摸象的鉴定规则对于赵卓而言也有着一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闭上眼睛之后,通过手的摸动,将瓷器呈现于脑海之后,反而更加方便的能够从脑中调取出来进行对比。

而且赵卓的感官系统得到灵气进化后,在触觉上本来就异于常人,指头按在哪里,便能够清晰的将所感觉到的影象在脑海里塑造起来。

和赵卓的沉稳淡定不一样,最开始两三样,方路还显得镇定十足,然而,随着瓷器一件件的多了起来,这手感便越来越显得迟钝,判断的时间也一次次的增长。

和一下子进入黑暗房间,眼睛就能渐渐适应状况不一样,蒙上眼睛进行辨别,黑暗却只会越来越深,刚开始的镇定来源于长久以来积累的自信,然而,当这种自信碰到陌生的法则,仅仅通过手感来判断之后,便渐渐的迷惑起来。

众人在一边看着答案,纷纷鉴别着,再看二人答案,纷纷摇头暗叹,一开始其实大家都认为赵卓一定会输,虽然瞎子摸象的规则太难,然而这难度对于二人是同样存在的。

而且,在所有人心里都认定一件事实,那就是赵卓设定这个规则的理由。

因为赵卓只是一个区区初级鉴定师,而方路却是拥有四个三极鉴定师资格证书的三极鉴定师,二人之间的差距何其之大?

如果以普通的方法进行鉴定比赛,那么赵卓肯定是必输无疑的。

所以,赵卓就想到将比赛的难度加大,这样一来,或许能够凭借运气取胜。

然而,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现,这个规则设定的初衷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的一样,否则赵卓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每一样都猜对呢?

和童费宇一样,拥有着四个三极鉴定师资格证书的方路可以说是鉴定师协会里的又一个天才,从顶着光环长大。

然而在这种规则之下,这种光环却好象被太阳的光芒所遮盖住了一般,黯淡无光。

而赵卓的得心应手也让墨灵在一边轻轻感叹,虽然这些瓷器真伪辨别都不算太难,但是赵卓却能够一件件准确的通过手来鉴定出来,其成长已经远远过了想象。

而这一点,墨灵也显得十分的欣慰,所以她一直站在旁边看,却没有插嘴,因为这是属于赵卓一个人的胜利啊。

很快的,赵卓便已经鉴定完了十二件瓷器,然后解开了蒙眼的带子,朝着周围人笑了一笑,也不询问答案究竟如何,而是声朝着刚才领路的青年道:“李副会长的会议开完了吗?”

那青年这才想起来,连忙跑出去,过了一会儿便走到门口,点了点头。

“走吧”赵卓朝着景瑶招了招手,笑着便走了出去,众人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去拦住,只因为这场比赛的胜负早已明了,而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让众人心头的震撼还久久无法散去。

足足过了十分钟之后,方路才终于将最后一件瓷器鉴定完毕,然后一揭开带子,暗暗嘘了口气,脸上依旧带些傲然道:“怎么样,我先鉴定完……”

这话还没说完,却看到赵卓的座位上已经不见了人影,方路顿时脸一黑,朝众人问道:“人呢?”

做裁判的那个青年鉴定师叹了口气道:“他们去资料室了。”

“什么,比赛还没结束,居然中途就溜了,这臭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方路立刻拉长了脸,气呼呼的说来。

那青年鉴定师却明显有点尴尬道:“他已经比赛完了。”

“你说什么?”方路皱了皱眉头,脸色微变,然后拿起旁边的纸张来,看到果然有十二张纸,然后连忙问道:“他的胜率呢?”

(以下不要钱,谢谢兄弟们的订阅,最近很忙,所以会晚点,非常抱歉。写这本书其实很辛苦,其实不擅长写都市类型的,更何况还是古玩类的,情节想了又想,改了又改,就怕大家不满意,但是还是免不了被人说。不过因为有大家的支持,才会继续认真写下去,真的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二章 卢兆锋的请求

第十二章卢兆锋的请求

青年鉴定师暗暗叹口气,似乎不忍打击他,迟疑了一阵才道:“全部鉴定正确。”

方路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如遭雷击一般,手都不自觉的都有些抖。虽然在比赛前,他的确很轻视赵卓所订的规则,觉得不过是儿科一样,但是在比赛中,蒙上眼睛之后,随着一件件瓷器的鉴定,他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乏力感。

失去了眼睛,一件件瓷器在手上的感觉相互的交错着,记忆里存储的知识已经明显的不够用,甚至到了最后几件,他几乎都处于“蒙”的状态。

唯一让他还有着自信的,那就是赵卓绝对比自己的处境还要艰难,区区一个初级鉴定师又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然而,青年鉴定师的这句话就象无情的巴掌拍在脸上,让他的脸青一块红一块的,他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还是坚持问道:“我的答案呢?”

青年鉴定师皱起眉,苦笑道:“对了8个。”

“什么?”方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最近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自己和赵卓的差距竟然有5个之多,这是何等的概念啊?

也就是说,自己的正确率仅仅比赵卓的二分之一多一点吗?

怪不得揭开蒙眼布时,周围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奇怪,原来结果竟是如此的惨不忍睹啊

但是方路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服输来,同时也豁然明白过来,童费宇昨晚的失败并非偶然,这个叫赵卓的年轻人的确有着很强的实力。

只不过,他一定是经常训练手感,所以出这种规则,但如果是其他规则,其他的场合,自己一定能够胜出

方路这么一想,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日月的感觉,自以为找到了输的理由,心里这才觉得安慰了一些。

只是,赵卓可没心思去考虑方路在想什么,此时他正在资料室翻阅景瑶递过来的一册册书籍,将其全部印记在脑海之中,或许从这些资料里,可以真正找到唐寅画作的真伪证据。

见到赵卓一页页的翻开,脑袋都不用动,就眼睛盯着看一下,连一秒钟都没有,直接就开始翻第二页,一本书根本用不了几分钟,翻完后便直接丢在一边,算是记录完毕。

景瑶不由得叹了一声,她自苦读,也才达到今日的成就,然而象赵卓这么一日千里的进展下去,也许就在不久后的某一天便会过自己呢。

赵卓听到这声音,抬起头来一脸狐疑道:“怎么了,你怎么唉声叹气的?”

景瑶苦笑道:“但凡是个人,见到你这样翻一次就能记下来,能不叹气吗?”

赵卓却更是一脸苦涩道:“景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你以为这过目不忘的能力好啊,什么东西只要见到过,那就一直呆在脑袋里,怎么忘都忘不掉。”

“只要见过的都忘不掉?”景瑶突而心头一颤,赵卓的过目不忘不只是对书而言,就连经历的事情,场景都一样,那……她陡然想起那晚喝醉了酒,半夜起来到浴室洗澡,赵卓出现在卫生间里的情形,那窗帘有多薄,有多透明,她又怎会不知道?

要是这家伙一直忘不掉那场景,时不时的浮现起来……景瑶莫名的耳根子一红,连忙端正下心态来,到资料室里找起其他书来。

到下午的时候,二人才从鉴定师协会里走出来,这一出来,便有一个人从一边迎了上来,却是刚才鉴定带扣的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到面前,便急切的说道:“兄弟,能不能请你帮我再鉴定几件东西?”

赵卓微微笑道:“大哥,协会里有很多人啊,你可以请他们帮忙的。”

中年男子却叹道:“兄弟,我刚才去鉴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其实我也明白,古玩这东西总有看走眼的时候,但是他们的态度实在太傲气了,蛮横无理,我都说了一定是真的,自然有自己的理由啊,兄弟,这个忙你一定得要帮我啊。”

赵卓便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大哥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帮你鉴定好了。”

中年男子顿时大喜,紧握着赵卓的手道:“我姓卢,叫卢兆锋,是南边郊区那边的,其实,这带扣是从墓里挖出来的。”

“墓中出来的?”赵卓听得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和景瑶对望了一眼。

看到二人脸色有异,卢兆锋连忙解释道:“我不是盗墓的,那是我家祖上的墓。”

“哦,这样子。”赵卓这才释怀,若这人真是盗墓贼,那说什么也不可能帮他去鉴定东西了,不过,盗墓贼也没有蠢到将盗来的物品拿来鉴定的。

卢兆锋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这话还得从几十年前说,那个时候是我太爷爷那辈儿,还没有什么文物法之类的规矩,我们家的祖坟据说是清代的,当时因为要迁房子,所以就想着将祖坟也一起迁走。不过这次挖开坟头之后,现里面的棺材都已经坏掉了,便说干脆将祖先的遗骨转移到新的棺材里的,结果一开棺却现我们家那祖先居然穿着清朝的官服,估摸着是个官儿,而且有着一些古玩随葬。后来太爷爷死后,这些古玩就一件件当传家宝传了下来,现在就到了我和我弟弟这一代,因为要分家,所以就准备把这些古玩都分掉,所以我就带了一件过来,想要请人帮忙看看,结果那些人不但不识货,而且态度蛮横得很。”

赵卓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中年男子坚持说那是真品,原来是从自家祖坟里挖出的随葬品。

却又听卢兆锋又说道:“我其实本来没鉴定的念头,心想着是祖宗坟里的东西,那还能有假?大家按照数目分一分就好了,可是我那弟弟却不肯,非得找个鉴定师来看看,说这东西大件的不一定值钱,件也不一定就便宜。”

赵卓听得一笑道:“这话倒是对的,不能光靠大来分辨价格。”

卢兆锋叹道:“我那弟弟精明得很,我虽然不想占他便宜,但是我家里本来就穷,还有几个孩子要供上学,所以……”

赵卓便点点头道:“既然是平分,那自然得公平些。古玩不象其他东西,没办法一分为二,只能你一件我一件,把价格考量清楚是应该的。”

卢兆锋便连连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赵卓便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去呢?”

卢兆锋说道:“明天下午,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

赵卓点点头,二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后,这才分手,然后赵卓又将景瑶送到下榻的酒店去,这才离开。

大下午的时候,韩铁生是到纪宅来接赵卓的,同时也借机拜访了一下纪渊。这当然是赵卓帮忙制造的机会,毕竟韩铁生要想开拓白城市场,能够结识纪家的人自然是大有好处的。

听说是赵卓的叔叔,纪渊也显得十分客气,就连他送来的礼品也一并收了下来,当然韩铁生也很懂得分寸,礼品都不贵重,只是一些补品礼盒之类的常见货,给人的感觉是来拜访长辈,而不是套关系的。

出了宅子,上了车之后,韩铁生便一脸感叹的道:“卓你的面子可是比我大多了,纪老爷子是何等大人物啊?可是跺跺脚这白城都要抖一抖的啊,我要想见他老人家那可是隔了几重山,但是你倒好,直接就住进他家里了。”

“韩叔太过奖了,我也只是运气好罢了。”赵卓呵呵笑着,将瓷瓶递了过去道,“这是朵儿给你挑的礼物,还有送给林阿姨的黄玉手串。”

“是古玩?”韩铁生接过来看了一下,一脸好奇道。

赵卓点点头,逐一介绍道:“这黄玉手串是清朝的,这洪宪瓷是民国的。”

韩铁生把两样都看了一下,抚摩着那黄玉,啧啧惊叹道:“我虽然是外行,不过这两样看起来确实很有些味道呢,一定是卓你帮忙挑的吧,丫头那点本事我可是清楚得很咯。”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好奇道,“卓啊,韩叔问个问题,你要是觉得可以就回答我。”

赵卓明了的笑了起来:“韩叔叔是问价格吧,这手串买成八百五,瓷瓶买成一万块。”

韩铁生有点意外的道:“听起来倒不是很贵。”

却听赵卓接着道:“不过如果要卖的话,这手串应该能卖到2万多,至于这洪宪瓷大概三四十万吧。”

“什么,三四十万,怎么买价和卖价差这么多?”韩铁生听得吃了一惊。

赵卓便将和韩朵儿去鬼市的事情说了一遍,韩铁生听得连连惊嘘道:“看来这古玩确实大有学问,拣到一个漏居然能赚这么多,怪不得卓你能赚取千万身家啊,真是让韩叔大长了见识啊。”说着,拿起洪宪瓷仔细看着,看到那瓶口的缺口时,惋惜道,“这缺口若是能补上就好了,对了,卓你不是连画都能补吗,不知道这补瓷有没有功底?”

第十三章 商务酒会

第十三章商务酒会

赵卓一听这话,便不由得朝墨灵望去。

墨灵此时正在车边玩耍,等到车开便要回到墨玉里去的,见到赵卓望过来,便莞尔道:“这补瓷,我可也是有独家秘方的呢。”

“独家秘方?”赵卓听得大喜过望。

古语都说“瓷器破半边,不值半毛钱”,而在如今的收藏中,古瓷器一旦有了破损,其价值还不到整器的十分之一。

古瓷器本身就易碎,而且随岁月的流逝,难免会磕磕碰碰,造成器形的破损或残缺。如果破碎后不及时修复又保存不善,那么时间一长就有可能会丢失其残缺部位或因互相磨损而缺失边角。而且瓷面有了冲口,长年不修补也会自行扩大。

所谓冲口,指的是瓷器口部受大外力撞击,出现长短不一已穿头的裂纹。

然而,和书画装裱师、青铜修复师不一样,瓷器修复师的数量却是很少,甚至于一个市里都没有一个,就算有,很可能因为技术粗糙,难以还原到古瓷本来的神韵。

所以,若是有修复瓷器的独门秘方,那可绝对是无价之宝。

赵卓正想着,只听墨灵说道:“我曾经被一个明朝大收藏家收藏过,此人酷爱玉器和瓷器,有一天听说有位江湖奇人会一手补瓷技艺,就算瓷器碎成了片,也能够补得天衣无缝,而且只要保养得当,终身不会变色变质。”

赵卓听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别看这简单几句话,但是要是传到懂行的人耳朵里,能把魂儿给惊出来。

这瓷器修补有三难,其一便是保质难。

现在的瓷器修复材料一般都是化工原料,比如环氧树脂,各种胶水等等,都有着一定的应用期限,过期限之后,就会分解变色,顶多能够保证1o年时间,终生保质,这简直就是传说。

其二为保形难,古瓷器的修复一般分为考古研究修复、博物馆展览修复和商业交流修复三种。

所谓考古研究修复,是为了为考古专家和学者们的研究工作提供较好的实物资料。

博物馆展览修复,则是为博物馆、展览馆提供理想的实物展品,以供广大观众参观鉴赏,其修复基本和商业修复相同,其不同的是,对修复部位的表面视觉效果要求要差一些。

至于商业交流修复,就是把破损残缺的古陶瓷修复的完好如初,恢复其原始完整风貌,使其能够作为商品进行交易。这种修复要求技术水平极高,它要把损坏的器物恢复成原来的形状和颜色,还要使其色彩、纹饰和质感呈现出完好的视觉效果。

这种修复在三种修复是难度最大,但是也是能够将古瓷器的利润提得最高的,只要用于交易,那么一定需要用这商业修复的方法。

但是,商业修复要想让其完美无缺,很多时候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如果修得没达到标准,没办法进行交易,如果修得太过了,又破坏了文物,可谓是两难,这本身对于修复师就是一道难题,更何况如今的修复师数量又少。

其三则是保色难,将器物进行修复之后,要对其修复的部位进行染色的工序,这一道工序也是补瓷难的一道,需要多种颜料进行调和。

这听起来简单,但是实际上需要十分高的技艺,时常没有办法让其颜色做到和原来的釉色一样,直接影响了视觉效果。

所以,如果能够做到天衣无缝,那简直就比补画还要神奇。

赵卓回过神来,脸上掩饰不住喜色,然后询问了这秘方究竟是什么,明了之后心里便大致有了数,想着什么时候能够试一试就好了。

没过多久,二人便来到了目的地。

这次的商务酒会是由白城知名的龙头企业海风集团举办的,海风集团专门经营现代瓷器,在白城已经有三四十年的历史,牌子虽然不算老,但是根基却很扎实,其瓷器的市场份额在白城就占了一半以上。

此次受邀来参加的都是和海风集团有关系的陶瓷厂商和相关企业的负责人,举办的地点也是在白城最好的星级酒店里,而且集团将酒店的自助餐厅包了下来,显得十分的大气。

韩铁生认识的人很多,一进来便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谈的事情也是五花八门,并不局限于陶瓷之上。

酒会其实就是一个商人相互交流的场所,熟悉的更熟悉,陌生的就混混熟脸,谈谈生意,聊聊天,似乎大家都知道有藏品拍卖的事情,所以不少商人身边都带着一个鉴定师。

聊天的时候,商人们都很自豪的介绍起身边的鉴定师来,有的是白城鉴定师协会的会员,有的则是职业公司的鉴定师。

赵卓为人低调,韩铁生也不是显摆的人,别人问起赵卓的身份,只说是侄子。

赵卓虽然如今见过的世面多了,但是对这种太正式的场合也不是很适应,好在一切有韩铁生指导,倒也很轻松。

酒会快到尾声的时候,海风集团的董事长刘永乐便走到了台上,会场里也就平静下来,只听刘永乐笑道:“今天十分高兴,谢谢诸位同行能够赏脸来参加我们海风集团举办的酒会,对我们下一年的继续合作来讲也是一个热闹的开局,所以说,为了答谢大家的光临,本集团特地在省里的大拍卖行购买下了一批古瓷器,用于今天的拍卖,拍卖所得的善款将全部捐献给红十字会,用于慈善事业。”

众人便都鼓起掌来,刘永乐双手微微虚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当然,为了以示公平,也为了让这些好东西供大家欣赏,所以,每个人只能成功拍取一件。”

韩铁生声说道:“卓,你可得帮我认真盯着,别看这拍卖,大家都不心疼钱,赚的都是名气,不过,如果连价格都不懂,非得把那东西拍下来,也会被人笑话。”

赵卓含笑道:“韩叔叔放心,价格方面我会帮你把好关,保证不会亏到。”

这时,一个桌台推了上来,上面盖着红布,众人都朝着前面围过了过来,保持着大概三四米的距离,随着工作人员将红布一拉开,便豁然看到一件青花瓷瓶。

青花瓷又称白地青花瓷,整体呈蓝色,原始青花瓷见于唐宋,成熟则出现在元代,到明代成为瓷器主流,清朝康熙年间展至顶峰,并且产生了许多的衍生品种。

眼前的这青花瓷瓶,便是元代青花瓷器的典型样式,唇口,短颈,溜肩,深腹下收,圈足,具有元青花构图丰富的特点,主体纹饰为鱼藻纹,水藻和游鱼融合在一起,水藻飘动,鱼翔浅底,浑然一体。

当然,说起来这么简单,但是真要能一眼就认出来的,也必须有广博的知识作为基础才行,这对于一个瓷器鉴定师而言,是最基础的功课了。

能够来参加这上流社会的商人都是不缺钱的主,所带来的鉴定师自然也都是有一定水准的。

赵卓辨完这样式和纹饰,又细看了一下其他的局部,从局部再到整体,只觉得这瓷器挺拔秀丽,青花色艳丽,笔法灵动流畅。最终确定乃是真品无疑,墨灵在周围转了一圈,似乎知道赵卓有能力分辨出来,也没说话,只是对酒会里的食物等东西有莫大的兴趣。只可惜,她虽然有接触到实体物质的能力,但是本身却是虚体的存在,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也只有望洋兴叹。

韩铁生见到赵卓一言不,凝视着瓷器,待到他神色稍稍缓和时,便忍不住声的问道:“怎么样?”

赵卓微微笑道:“韩叔放心,是真品。”

韩铁生又问道:“那价格呢?”

赵卓琢磨了一下道:“大概1o万左右吧,过15万就不值了。”

这时,便有刘永乐请来的拍卖师介绍起这件瓷器的来历,同时讲解了一下元青花的一些知识,最后便说到起拍价为5万,每次叫价至少为2。

商人们纷纷和带来的鉴定师交头接耳着,不时的点点头,确认着鉴定师口中的价格。

拍卖会是十分考验鉴定师经验的场合,同样都是元青花,其造型、纹路等不同,价格也有着天壤之别,这不仅需要一双慧眼,需要足够的知识,同时对行情的掌握也十分的重要。

好在有赵卓那过目不忘的能力,随时可以参考最新的行情,对价格把握得自然很精确。

在赵卓所说的价格范围内,韩铁生也十分有兴趣的试了试叫价的感觉。

只不过由于竞拍的人颇多,价格一直飙升着,后来居然叫到了32万才被人买走。

赵卓不由哑然失笑,在这种场合下,能够拍出比实际价格更高的水平也很正常,毕竟人人都想出下露下脸,二来还可以博个好名声,毕竟买瓷器的钱是用来做善事的。

但是以35万买下这件瓷器,也确实划不来,虽然古瓷器的价格向来是只升不降,但是这件元青花并非精品,要升到35万不知到多少年之后。

不过,有这样阔气的人为慈善事业献上35万,也博来一阵掌声。

第十四章 交换

第十四章交换

第一件元青花已3第二件瓷器的拍卖,乃是一件重青花麒麟斗凤将军罐。

所谓将军罐,乃是明清时期的罐器之是佛教僧侣盛敛骨灰的器物。因宝珠顶盖形似将军盔帽而得名。

将军罐始见于明嘉靖、万历年间,至清顺治之气基本定型,盛行于康熙朝。其器形体高大,各朝其形略有不同。

眼前这尊将军罐约高五十多厘米,其浑圆的罐体展肩提腹,拉长颈部,收紧圈足,显得挺拔向上,气魄宏伟,造型上便象一个威武雄壮的将军。

瓶身上,一头麒麟脚踏彩云,半空中有一只凤凰展翅飞舞,时淡时浓的青色底彩渲染下,活灵活现。

韩铁生看得眼前一亮,小声说道:“这件瓷罐看起来挺有气势的,多少钱比较合适?”

“大概三十万左右。”赵卓想了想回道。

接着,拍卖师便又对这将军罐介绍了一番,起拍价为20万起,不过有些商人一听说是盛骨灰的东西,便都摇了摇头,反而这第二件还没有第一件竞拍的人多,只不过,有一个长相颇为英武的中年商人,一出手便是势在必得的样子,最终以36万的价格拍下了此罐。

韩铁生暗道了声可惜,不过想着拍卖才刚刚开始,也就放下心来。

随着一件件的瓷器的拍卖,价格也越升越高,到第七件的时候已经拍到了90万的水准,虽说这里并非是专业的拍卖场,去过拍卖场的商人也寥寥可数,不过出手阔绰的也不在少数。

这时,最后一件瓷器终于拿了上来,红布一揭开,赵卓也顿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一件刻缠枝花卉纹瓶。

此长颈瓶,造型优美,通体施冬青釉,周身刻缠枝花卉纹,线条流畅,刀锋锐利,胎体结实。

无论是这胎釉、造型、神韵、画工,均为一流,而更让赵卓惊艳的,则是这款型乃是出自耀州窑之物。

耀州窑,乃是宋代名窑之在唐代时便是烧制陶瓷的著名产地,宋代更进一步达到鼎盛,成为中华六大窑系中最大的一个窑系,其产品成为北方青瓷的代表,在北宋时更是烧制贡瓷之地。

直到金元时代才开始衰弱,最终终于元代初期。

墨灵也被这瓷瓶所吸引,光从肉眼上所看,便能分辨出这胎薄质坚,釉面光洁匀静,色泽青幽,呈半透明状,十分淡雅,结构严谨丰满,线条自由流畅,历经数百年依旧完好无损,着实的难得。

凡是识货的鉴定师不无眼前一亮,小声的跟雇主讲解着这件瓷器的价值,有先已经拍下的商人则是大觉遗憾,直叹出手太早。

韩铁生还未说话,赵卓便说道:“韩叔,这个瓷瓶的价格肯定是百万以上,你要拿这么多钱出来拍吗?”

韩铁生笑道:“我本来是没这个打算,不过如果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别说一百万,两百万我都敢投。”

赵卓便笑道:“那我们先看看情况,到时候再出手,如果能在合适价格内拍下这件珍品,可就好了。”

韩铁生点点头,表示一切听赵卓的提醒。

随着拍卖师宣布起拍价,众人也都唏嘘出声,光是起拍价就达到80万,不过,这个价格对于懂行情的却并不算贵。

“85万。”一个胖商人一开口就直接涨了5万。

“88万。”不远处一个矮个子商人大声叫道。

“90万。”

“95万。”

随着一口口叫价,价格直飙升到了130万,这个时候争夺花卉纹瓶所有权的只剩下两个人,都是白城本地颇有实力的瓷器商,二人身边的鉴定师也都是职业鉴定师,对价格方面把握得自然很准。

但是,赵卓却自信对价格的把握上更加的精准,朝着韩铁生说道:“韩叔,直接把价格出到145万吧。”

“一下子加15万?”韩铁生吃了一惊。

赵卓淡淡说道:“那两个商人看起来都颇有实力,不一次性加上去,表现出韩叔你的气势,估计他们还会往上再加,而且,韩叔你不也想露露脸吗?”

韩铁生便笑了起来,大声叫道:“145万”

这话一落下来,众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来,就是刘永乐也不由得朝这里望了望,谁在130万的高价时居然又加上了15万。

两个商人明显都同时皱了皱眉头,其中一个稍稍犹豫后又道:“146万。”

“150万”韩铁生在赵卓的示意下,再次加价。

这话一说来,那商人旁边的鉴定师便摇了摇头,拍卖师在喊了三次之后便确定拍卖成功,韩铁生以150万的价格拍得了这最后一件拍卖品。

会场里的人都窃窃私语着,想知道这个出手阔绰的商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刘永乐亲自将这件刻缠枝花卉纹瓶交到韩铁生手上,笑着和他聊了几句。

待到走出大厅,韩铁生便啧啧说道:“小卓,我现在这手还有点抖呢,一百五十万买这么个瓶子,要是没你在,我可是敢都不敢想呢。”

赵卓含笑道:“韩叔放心,这件瓷器不会亏的。三个月前在国外一家拍卖行里,类似的一件便拍出了200万的价格。”

“那这一倒手,岂不能赚几十万?莫非那些人就不知道吗?”韩铁生又惊又喜的道。

“大概是他们对国内的信息比较注意,国外的就忽略了吧。”赵卓微微一笑,全世界那么多的拍卖行,大的小的,各种资料,几乎每天都在着行情和信息,要将这些随时和世界同步,需要耗费的时间是很多的。

唯有赵卓那过目不忘的能力,每天都可以持续。

还没走出多久,却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道:“韩先生请留步。”

赵卓和韩铁生转过头来一看,发现是说话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长相英武,眉浓鼻挺,棱角分明,但是嘴角勾起的笑意又让这冷峻的表情显得柔和了许多。

赵卓立刻想了起来,这是拍下将军罐的那个中年商人。

中年商人加快步伐走上来,伸出手来笑道:“韩兄,久闻大名,在下周永亮,信辰集团的总经理。”

“周兄,你好。”韩铁生连忙说道。

周永亮笑眯眯的道:“韩兄的大名在淮海市可是如雷贯耳啊,我每次去出差必定都是住你们酒店的呢。”

韩铁生笑道:“周兄见笑了,我这名字在白城可是不起眼,但是周兄您的集团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瓷器王国啊。”

周永亮哈哈笑起来道:“韩兄你才是太谦虚了。”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其实我呢是有个请求。”

韩铁生呵呵笑道:“周兄有事就请说。”

周永亮目光落到那刻缠枝花卉纹瓶上,直言道:“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我很想要韩兄手上这件瓷器,不知道韩兄能否割爱?”

他这一说,赵卓也不由怔了下,没料到周永亮居然提出这个要求来,韩铁生不由看了赵卓一眼,希奇道:“这瓷器虽是耀州窑的,不过没想到也能让周兄如此心动?”

周永亮便说道:“事情是这样,其实我家里有着和这件一模一样的瓷器,我老早就想凑成一对,这一件无论大小形制还是花纹简直就和我家那件象一个模子里烧出来的,可惜我刚才已经拍了将军罐,自然就不好再出手了。当然,我知道这个要求十分的唐突,不过韩兄若是肯忍痛割爱的话,我愿意多加钱。”

韩铁生微微笑道:“这钱倒不是问题……”

话还没说完,周永亮有些恍然大悟,拍拍脑袋道:“是我太心急,忘记韩兄也是爱好古玩之人,若是用钱买那就显得太失分寸了,这样吧,韩兄不如到我家里去坐坐,一来欣赏欣赏我家的藏品,若是看得上同等价值的,那咱们就做个交换如何?”

“这……既然周兄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韩铁生哈哈笑了起来,一边请周永亮走在前面,一边小声朝赵卓说道:“小卓,这可没办法拒绝,你看……”

赵卓微微笑道:“没事,反正韩叔拍下这藏品也不是用来收藏的,如果能够用来在白城交个生意上的伙伴也未尝不可呢。”

于是二人便开车跟着周永亮,在路上谈起,赵卓才知道周永亮原来是白城里大大有名的人物,此人乃是十年前还是身无分文,就白手起家创立了如今的瓷器集团,其市场分额占了白城市的三成左右,短短时间能够达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商业奇才了,如果能和他做生意伙伴,那对于陶瓷工厂而言可就是一笔大生意。

周永亮的别墅就在城北一个小区里,这样身份的人自然不会因为百来万的东西设下什么骗局,所以赵卓也很放心,而且他也很有兴趣去看看周永亮的藏品。

来到别墅里之后,才发现里面居然没人,周永亮笑呵呵讲了起来,他儿子在国外读书,老婆就跟着过去陪读,所以自己在这里就一个人,一般都住在公司,这别墅倒很少回来,成了仓库一般。

第十五章 补瓷的准备

第十五章补瓷的准备

开了地下室的门,打开灯,赵卓二人便看到了满屋子的瓷器。

这一看,才现周永亮果然对瓷器十分爱好,瓷器从唐宋到明清,有民窑的有官窑的,各种产地,各种款式,就象是一个大军团,虽然不能说十分全面,但是也算是让人大开眼界。这些藏品中不乏价值昂贵之物,但是少见有赝品。

周永亮显然也很少带人来,一边给二人介绍,十分的大方,甚至喜欢什么都可以直接拿起来看一看。

韩铁生对这些也不太懂,好在赵卓时不时声耳语几句,让他能够很顺利的接下周永亮的话。

周永亮似也没料到韩铁生对瓷器如此了解,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说话间也兴趣高昂起来。

就在这时,墨灵突然在一边欣喜道:“大哥哥,你快来看看这个。”

赵卓扭过头去,待到看到那件描金连座瓶时,心头忍不住一震,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这件连座瓶约有3o多厘米高,瓶呈天球形,通体施着紫红釉,表面上看起来并没什么特殊之处。

然而,仔细一看,却会现这釉面颜色深浅不有的地方好似口沿处有雨打玻璃窗,雨水下滑形成斑痕的感觉,又像蚯蚓在泥上爬过留下的痕迹,这不正是“蚯蚓走泥纹”吗?

“蚯蚓走泥纹”乃是鉴定钧窑瓷器的一个关键点,这种纹路的形成乃是因为使用了乳浊釉,加入的金属元素在高温下,由于密度不在釉面呈现出来色彩有的在釉下面,有的在釉上面,而且还会生局部流动现象,所以形成类似“蚯蚓走泥”的痕迹。

钧窑烧造于北宋,乃是宋代五大名窑之一。其创烧于唐代,经历宋金至元代,是青瓷系统中比较有特点的一个品种。其烧造地以河南禹县为中心,窑址遍及县内各地。

但是钧窑并不像传统的青瓷那样釉色淡雅,相反以鲜艳的蓝、紫和红色等颜色为主,对于习惯了白釉和青釉的国人来说,视觉冲击力很强。

眼前这尊描金连座瓶器型规范工致,造型别致有趣,釉色很正,十分难得。

这“蚯蚓走泥”乃是货真价实之物,赵卓又将其拿起来,翻到底部一看,只见底部刻画着一个粗糙的“五”字,心头便更加的确定。

出自钧窑之物,在器物底部大多刻有一到十的号数,相传一、三、五、单数为红色,二、四、六复数为青色,但也有人说是数字越器型越大,当然,按照墨灵的判断,这些只是窑工为方便辨认而作的记号罢了。

如此一件钧窑之器,能够卖到四五百万的高价,然而可惜的是这瓶口有着一道冲口,裂纹一直朝下延伸,几乎达到半个瓶身那么长。

这样一来,却只能卖到四五十万的价,着实的可惜。

不过,钧窑之器难得,赵卓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忙走到韩铁生耳边,声说了一句,韩铁生便走到那书桌前,装模作样的看了眼,轻叹道:“这件钧窑器真是可惜了。”

周永亮也叹道:“是啊,这东西其实难得,只是这道冲口太麻烦,几年前我买回来时还没这么长呢,谁知道慢慢就延伸了,我也曾找过人想要修复,不过这唯一的方法就是热修复,所以我就只能无奈的放弃了。”

“热修复?”韩铁生朝着赵卓望了眼。

赵卓便声说道;“所谓热修复,是以景德镇为中心出现的修复技术,对陶瓷进行再造修复。他们大多对原器物进行大面积的损伤,通过接胎、接底,补胎、补釉、重新做彩和作旧来进行修复。这样的修复可以达到商业交易的目的,但要求对陶瓷进行回炉重烧,进行火的洗炼,但是这样一来,已经使得文物失去了原有的历史风貌,修复后的瓷器再进入拍卖场或者市场交易,很难再鉴定为真品。”

韩铁生便跟着叹道:“确实是两难啊,既想完美的保存它,又不想让它被现代工艺所改造。”说到这里,便说道,“其实,我对这钧窑之器可谓是情有独钟,若是周兄愿意的话,我想和你交换这件瓷器如何?”

周永亮稍稍迟疑道:“韩兄,这一件可没办法修补,你拿回去可是会吃亏的。”

韩铁生笑道:“周兄不必担心,我只是见到这钧窑之器就忍不住想带回去。”

周永亮便笑道:“那好,那韩兄你再选一件百来万的瓷器吧。”

于是,在赵卓的挑选下,韩铁生最终带着两件瓷器走出了周永亮的家,上了车之后,韩铁生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卓,这瓷器不是坏了吗?我们把这买回来干什么?”

赵卓便笑道:“韩叔下午不是问我能不能修复瓷器吗?所以我就想试一试。”

韩铁生这才明了,不过又立刻好奇道:“那如果补好,这瓷器能卖多少钱?”

赵卓一笑道:“大概四五百万吧。”

“什么五百万?”韩铁生听得惊嘘了口气,直叹道,“这古玩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玩的东西,我的全部家当加起来也就几个瓷瓶啊。”

赵卓也不由笑了起来,伸手摸着这描金连座瓶的冲口,若是真能够补得完美无缺,那也是功德一件啊。

当晚,赵卓因为有课便乘着韩铁生的车回到了淮海市,将洪宪瓷瓶和描金连座瓶回到租住的屋子里,同时开始着手补瓷的准备。

补瓷除了高的修补工艺之外,材料也十分重要,这材料分为两类,一类是填补的材料,二则是染色的材料。

修复瓷器,如果瓷器的碎片仍在,会相对轻松一些,在对碎片进行一些处理之后,便可用粘接剂对其进行粘合,当然粘接剂要选择无色透明,粘接强度高,耐老化力强,凝结度快的,粘结合缝后,难辨茬口缝隙。

当然,根据修复的性质不同,商业修复的难度和步骤会大而且繁琐很多,所用的材料自然也大不一样。

而最麻烦的,则是有些瓷器因为破碎时间太久,碎掉的部分已经找不到了,所以必须用填补材料对缺口处进行填补。

现如今一般选择的材料多为树脂与石英粉,将其调为膏状填补,只是这是有年限的,一旦过年限,填补的部位就会变质,如果不及时进行再次修补,很可能导致瓷器的再次破损,甚至比修复前更加严重。

而墨灵补瓷技巧最重要的,却不是在填补材料,而是在染色材料上。

染色是指对釉面进行作色,由于瓷器的釉色很丰富,主要以丙稀酸快干色徐料运用喷笔、手绘相结合的工艺,各种色泽,绘纹分别对待。

不过,染色剂很难达到完美的程度,本身各种色泽的配合就是一个难题,要想其达到和瓷器本身釉面色泽一模一样,在肉眼下无法分辨出来,也是非常困难的。

墨灵所说秘方中所使用的染色剂自然不是现代化学材料,而是两百多种矿物质,这些矿物质的名称,很大一部分赵卓连听都没听过,而且墨灵所写出来的字体也是十分生僻的繁体字。

赵卓只好去了学校图书馆,耗费了好大阵工夫才将这些繁体字翻译成现代文字,然后在图书馆的查找,结果却一无所获,只好手动到矿物类的书籍上去查找,好在淮海大学有着一门矿物加工专业,所以专门有着好几排的专业书籍。

虽然每一本都厚得象字典一样,但是赵卓还是仔细的一页一页翻阅着,寻找着每个矿物质的现代名称。

就这样,几乎是耗费了一上午的是,赵卓才将这两百多种矿物质的名称给全部罗列出来。若是换成其他人,估摸得要弄上几天的时间。

罗列出名单,赵卓脑海里也对应起了每一样矿物的介绍,一对照才现,这些矿物质的颜色居然各不相同,就拿红色而言,便分为了粉红、妃红、品红、桃红、海棠红、石榴红等三十类,很多颜色也是赵卓闻所未闻的东西。

确定了两百多种矿物质的名称之后,接下来便是购买这些矿物质,要想在淮海市将这些买齐,光凭赵卓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赵卓就找到了秦信帮忙,秦信便介绍了几个和矿物有关的企业老总,不过这些矿物质很多连这些老总都没接触过,好在秦信的面子够大,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对方答应以尽快的度将这些矿物质送过来,不过很多都是需要从全国各地运送过来,需要耗费上大概十天左右的时间。

赵卓倒也不慌,这修复瓷器可不象补画那么轻松,一般来说,修复一件瓷器都要耗费上很长一段时间,就拿仅一厘米的裂缝或者缺口来说,如果仅用手工,就断断续续需要2o天左右的时间来精心复原,如果再大一些的缺口甚至残破器物,就需要1至2个月的时间修复,有的甚至需要长达一年之久,修复瓷器耗时如此之长,需要的精力何其之大,这也是瓷器修复师人数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第十六章 卢家之行

第十六章卢家之行

虽然按照墨灵的话,这配方乃是独门,在修复的时间上会有所减少,但是却没办法将一个月缩短成一天,就拿洪宪瓷的缺口而言,需要耗费半个月,而钧窑描金连座瓶也需要一周的时间。

所以赵卓并不着急,回到家后好好的睡了一个午觉,准备下午到卢兆锋家里去做鉴定。

中午的时候,接到了葛富贵的电话,汉代套钱以八百二十万的高价拍卖成功,除去给予1o%的佣金,入帐七百多万。

下午一点多,赵卓开车前往了白城,在途中接到了卢兆锋的电话,得到地址之后,便直接去了城郊地带。

卢兆锋的家是郊区常见的民居,两层楼配个大院子,不过按照卢兆锋的话来说,这房子原来是父亲的,前不久父亲过世后,这房子也就列入了分家的财产中。

在房子外还停着一部价值五六十万的车,显然卢兆锋的弟弟已经先到了。

待到进了客厅,赵卓便见到了屋子里的几个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和卢兆锋脸型相似,身材还要高大一些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他的弟弟卢兆辉,比起卢兆锋给人的憨直而言,这做弟弟的确实感觉有几分精明,而且穿着很有档次的西装。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妇女,是卢兆辉的老婆杜金枝,她长着大盘子脸,涂着浓妆,脖子上戴着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看起来价值不菲。

除了卢兆辉夫妻外,还有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挺,穿着灰色西装,大背头梳得乌黑亮,瓜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得很平和。

而另一个人,居然是童费宇。

赵卓没料到童费宇在这里,童费宇更没料到赵卓会来,微微一怔之下,便笑了起来:“我还正想是谁来做鉴定,没想到是赵兄啊。”

卢兆锋没料到赵卓和对方的人认识,不由声问道:“赵先生,你认识?”

“见过几面,不算熟的,卢大哥放心,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绝不会骗你。”赵卓知道他心头的顾虑,认真的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卢兆锋倒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点点头。

这时,和童费宇耳语了几句的大背头也似乎知道了事情,上下打量了赵卓一番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赵卓,看来你和我们童家还真有点缘分,这么快就又见面了。对了,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童冬阳,是童费宇的二哥。”

赵卓一听这名字,便知道了他的身份,童家如今当家的乃是老太爷童淮山,他的大儿子童其州,是童氏玉石贸易公司的总经理,二儿子童唯文是童氏玉石加工总厂的厂长,三儿子童雷是蓝景拍卖行的总经理。

童费宇就是童雷的儿子,而这童冬阳就是童唯文的儿子,所以才叫二哥。

赵卓也从纪帆那里得知道,童家最年轻的一代,每一个在鉴定上都有不俗的天赋,其中以童费宇最有天资,不过年纪尚浅,而这二哥童冬阳已经是二级鉴定师,而且还是玉石和瓷器两样二级鉴定师,实力非同一般。

既然对方露着笑脸,那自己怎么也不能板着个脸了,赵卓便微微一笑,打了声招呼。

杜金枝却在一边咯咯笑起来:“哎哟,我还以为大哥你请了个多么了不得的人来鉴定,原来是个年轻人啊,年轻人,你可得看仔细点,别把真的说成假了呀。”

卢兆辉也笑道:“大哥,我说你要请就请好点的呗,没有钱就告诉我,几百块鉴定费我还是出得起的。不要鉴定完了,事后又来找我麻烦。”

卢兆锋眉头一蹙道:“二弟,赵先生也是鉴定师,你若是对他的鉴定结果不满,到时候也可以提出来。”

卢兆辉哈哈大笑道:“我能有什么不满啊?我当然相信大哥看人的眼光了,好了,咱们也就别废话了,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浪费。”

卢兆锋暗哼了一声,朝着楼下的地下室走去,众人便都跟在后面,来到地下室,厚实的铁门外上了两把锁,卢兆辉先认真的检查了一下。

卢兆锋颇有些不满的道:“二弟,这上了两道锁,一把钥匙在你手了,莫非我还能把这锁给换了吗?”

卢兆辉一边继续检查,一边嘿嘿笑道:“大哥,这年头都是高科技了,这锁不能破坏,把这铁链切了,不一样能打开门吗?我得看看这锁链有没有被重新焊过。”

杜金枝也在一边说道:“是啊,大哥,不是咱们不信你,我们是怕偷惦记着一出了什么事情,你不就要负责任了吗?”

卢兆锋见到亲弟弟如此不信自己,气得头上冒火。

赵卓也不由得摇头,天底下多是分家的兄弟,甚至有的为了钱财连兄弟都做不成,不知道父辈泉下有知又有什么感想,是不是后悔将这些古玩给留下来了呢?

检查无误之后,卢兆辉这才这才拿出钥匙打开了其中一把,接着卢兆锋又将另一把锁打开。

推开铁门,打开电灯,地下室里摆放着很多杂物,在屋尽头有着一个铁皮箱子,卢兆锋将其打开之后,里面便整齐的放着一堆的古玩。

卢兆锋心翼翼的将这些东西搬到桌子上,足有十几件之多。

其中有三卷字画,三件陶壶,两件玉器,一罐铜钱,两个杯子,还有几件漆器,除此之外,还有朝珠之类的物件,这些东西全都保存着出土时的样子,上面沾着干土。

卢兆辉仔细数了下数量,点点头道:“数量是对的,加上我们各自取了一件走,一共是18件。”

说着,他就拿出一枚玉质方印放在了桌子上,卢兆锋也将那鹤顶红带扣拿出来。

童冬阳微微笑道:“赵兄,那我们就一个一个的来吧,你看是谁做二次鉴定比较好?”

赵卓含笑道:“还是童兄先来吧。”

童冬阳便点点头,拿起一幅字画道:“那我们就从字画开始吧。”

他慢慢摊开字画,只见是一幅花鸟图,图长约有一米,观此画画工精美,用色自然,线条流畅,飞鸟着色自然,神态生动,跃跃欲飞,尤其是羽毛颇见功底。

由于年代久远,画纸已有些泛黄,在画面的空白处有着二十几枚收藏印章,包括“三希堂精鉴”、“项子京家珍藏”、“子京珍秘”、“天子古希”、“天籁阁”等等。

对一副画而言,收藏者约显赫,对于画本身也是一种增值,而且也能成为其是真品的证据。

而这天子古希四字,更是乾隆最为得意的一方御宝。

除此之外,在画面一侧题的诗旁,还写有“乾隆戊寅春御题”的字样。

一见到“乾隆”两个字,卢兆锋和卢兆辉都忍不住眼前一亮,卢兆辉更是忍不住问道:“这……这是乾隆皇帝做的画?”

童冬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将这幅画递到了赵卓手里,笑道:“赵兄看看吧。”

赵卓其实就站在桌子旁,看着心里已有了数,但是为了确认还是得摸一摸实物才行,鉴定这东西,有九成把握都有可能走眼,要想心里有底,那就得百分之百的确认才行。

赵卓接过画一摸,鼻子微微耸了耸,这才真正确定下来。

童冬阳见到他这么快就有了看法,微微眯起眼道:“赵兄觉得怎么样?”

赵卓微微一笑道:“真品,大概2o来万的价格吧。”

卢兆辉听得一瞪眼,指着赵卓骂道:“你个臭子,你没看见这上面写着乾隆帝的名字啊,就值2o来万?大哥,你请的人可真有水平啊。”

卢兆锋也一头雾水的道:“赵先生,真的只值2o来万的价格啊?”

赵卓平静的点点头道:“不错,因为这幅画不是乾隆帝的作品,而是其臣子的作品。这御题二字,指的是乾隆帝选的题目,然后由众大臣文士们汇聚一堂,以题为画,如此而已。”

这么一说,卢兆锋才有点恍然大悟,卢兆辉则朝着童冬阳望去,后者便笑了起来:“看来赵兄对价格的把握还挺准的,据我估计,这副画的价格也就这个价位了。”

卢兆辉听得扁扁嘴道:“这好歹也写了乾隆两个字,就这么不值钱了?”

赵卓微微一笑,书画市场之中,凡是帝王的作品确实是越炒越热,,“深宫精品,藏之不易”,也正是因为其创作者的特殊身份,被无形地冠以“品味”“荣耀”等精神层次色彩。

在历代帝王作品中,宋徽宗与“清三代”作品长久以来一直占据着领头羊的地位,其中乾隆帝的作品一直充当主体地位,传世数量颇多,早在几十年前,其一幅书法手卷便创下了5多万的天价,当然,这并不是说只要是乾隆帝的作品就值钱,其幅泛泛之作也只能卖到几万的价格,不过顶着帝王的光环,能卖上数百上千万的作品是比比皆是了。

第十七章 卢家传世古

第十七章卢家传世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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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作虽然画风传神,又被名家收藏过,但是并非乾隆帝所做,从整体价值上而言并不算稀罕,所以只能卖到2o来万的价格。

第二幅卷轴一打开,却是两张纸,摊开后一看,乃是一幅行书七言对联。一联写着“德行人间金管记”,一联写着“姓名天上碧纱龙”的字样。

卢兆辉瞥了一眼,便忍不住眉头皱得老高,鄙夷道:“这都是写的什么啊,简直就象刷的漆一样,字歪歪斜斜的,还不如刚才那副花鸟图呢。”

杜金枝也在一边扁着嘴道:“就是,你们家那祖宗真不知道是怎么当官的,埋了这么多随葬品,好歹也弄几件稀世珍宝嘛,这字画也不值前。”

卢兆锋听得不悦道:“弟妹,在祖宗的东西前说这种话怕是不合适吧,无论值多少钱,这都是祖先的遗物。”

赵卓却是在这时说道;“若这漆书是真迹,应该比那画还值钱呢。”

“漆书?”卢兆锋一脸迷惑的问道。

赵卓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目光落到那对联的空白处,只见那里写着一行字“杭人金农书於江都”,旁边还印有几方钤印。

赵卓眯起眼仔细分辨了一阵,童冬阳将对联递了过来,笑道:“赵兄,那你就来看看这不是真迹。”

赵卓接了过来,摸摸纸张,微微思忖一下,很快就说道:“这的确是金农的真迹,至于价格,应该在6o万左右。”

童冬阳一听这里,不由得多看了赵卓一眼,他连续让其鉴定两幅画,一直未说结论,为的便是试试他的功底。没想到这青年果然有些实力,两幅画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便判断出来,而且在价格上拿捏得十分准确,更重要的是,他举手投足间所展现出的那种自信,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不言而有所动摇。

童费宇也微微蹙起眉头来,从童冬阳的表情上,他已经知道了赵卓的判断是正确的,这让他心头也不由得暗暗惊讶,只因为他都还没有判断出这幅对联是真品。

那晚的比赛,童费宇依然记忆犹新,至少在今天见到赵卓之前,他仍然认为,他的胜利是有运气的成分在内,好得让人难以想象的运气。然而,事实似乎在一点点的改变着这个想法,这个叫赵卓的青年有着远在自己想象之上的实力。

童费宇脸色保持着镇定,但是拳头却握得紧紧的,他怎么能够容忍一个比自己还天才的人出现?

卢兆辉听得一怔,然后捧腹大笑起来道:“刚才那一幅画,密密麻麻的快画满了才值个2o来万。这就十几个字,就能值万?”

赵卓没因为他的粗鲁作态而动气,只是淡淡解释道:“金农乃是清朝画坛上扬州八怪之生活在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被誉为八怪之,只是由于他天性散淡,相对于其他七怪而言,书法作品传世数量非常少,价格自然要昂贵一些。这一幅对联用的乃是由他创的‘漆书’,这种漆书乃是一种特殊用笔用墨的方法,其所用的毛笔象扁平的刷子,蘸上浓墨,行笔只折不转,象刷子刷漆一样。这种方法写出的字看起来粗俗简单,无章法可言,其实是大处着眼,有磅礴的气韵,这一幅对联也算是难得的佳品了。”

“这子说的是真的,这几个字真值6o万?”卢兆辉对这些知识听得是一头雾水,但是见他不象说假话,连忙朝着童冬阳问道。

童冬阳微微颔道:“正如赵兄所说的,6o万应该还是保守数字,如果拿到拍卖行去拍的话,七十来万应该也没问题。”

卢兆辉不由大笑起来,将第三幅画递过去,催促道:“快快,这第三幅画一定更值钱。”

杜金枝也欢喜道:“第一幅二十几万,第二幅七十几万,那第三幅岂不就是百来万了吗?”

童冬阳将第三幅画打开,眉头微微一皱,赵卓走过去一看,现这幅画并非是名家之作,乃是一个女子的画像,梳着清朝时代的式,穿着清朝闺秀的衣装,显出几分清秀来。

和那画卷在一起的还有着一张纸笺,上面写着一行楷,这幅画竟就是卢家祖先亲笔所画的妻子画像。

照字里的意思,因为妻子早亡,思念之余便有了此画作,将其挂于房中日思夜想,心渐憔悴,只是后来朝廷动乱,不得已离开故土,也来不及开棺收取妻子的遗骨,最后只得命后人将这幅画作在自己死后随葬。

卢兆锋看得长叹一声,眼圈都有点红红的,显然是为祖先的真挚感情所动,然而卢兆辉夫妻二人则在一边喋喋不休着,原本以为第三幅画能上百万,结果却是不值钱的东西。

赵卓看得不由得一皱眉头,若非他是为卢兆辉而来,真想就此离开,这二人一副钻进钱眼里的样子,让人大叹不值。

接下来,便是三件陶壶,将陶壶洗干净之后,现居然是三件紫砂壶。

紫砂壶,又名宜兴紫砂壶,其不夺茶香气又无熟汤之气,壶壁吸附茶气,日久使用空壶里注入沸水也有茶香,近年来在拍卖市场的行情日渐看涨,尤其是名家大师之作更是一壶难求。

据说紫砂壶起源可上溯到春秋时代的越国大夫范蠡,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真正兴起则在明朝,从明武宗正德年间以来便以紫砂开始制成壶,名家辈出,5oo年间不断有精品传世。

这三件紫砂壶在造型上可谓各有千秋,第一件其钮、盖、柄均以松枝随形制成,壶身分别装饰龙、龙身,给人一种神龙见不见尾的感觉。拿在手上,其壶面包浆浑厚,整体古穆质朴。

第二件,壶盖以瑞兽为钮,壶身堆塑松枝、壁虎,梅枝屈曲为圈把。整体古穆端庄,包浆莹润。

最后一件其器表泥绘吹笙人物,泥色和胎体古雅质朴,无论从造型、刀功、形态上来看都是颇有水准,而且古韵悠长。

赵卓和童冬阳各拿起一壶辨别着,然后同时翻到底部,只见上面豁然刻着“供春”的款识。

“竟然是供春壶”童费宇忍不住轻嘘一声,这供春据说乃是紫砂壶的创始人,其作品可谓是价值连城。

不过赵卓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供春之壶,栗色暗暗,如古今铁,敦庞周正。这三件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是色泽稍有差异,刀功也达不到方正之器的水准,应该是仿款。”

童费宇不由得一怔,他刚才虽然是情急之下出口,不过已有**成认定这是真品,只是没想到赵卓对紫砂壶也这么有研究,短短十几个字便将供春壶的特点说明了出来,再一看这三件,先前那一两件确实在器形刀功上欠缺方正,不过,他眉头一扬,拿起最后一件泥绘紫砂壶问道:“其他两件或许如你所说,但是这一件,色泽呈栗色,器型也可谓方正周全,怎么可能是仿品呢?”

赵卓微微一笑,指着壶说道:“童少,请细看这壶的底部,是不是夹着一些梨皮似点的紫砂,因为细,可能要细看才能看到。”

童费宇认真一看,还真象赵卓说的一样,有着细的点,童冬阳一听这话,再一看童费宇手上的壶,看着他一脸愣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显然知道赵卓说话的意思。

只听赵卓侃侃而谈的道:“紫砂壶的断代从泥色上便可看得出来,明代的泥色多紫色、红色,而清朝因为掌握泥料澄炼工艺,出现了紫砂细泥,所以在这两色之外,还出现了更多的颜色。童少手上这壶,底部便是这种紫砂细泥,其被称为‘梨花点’或‘桂花砂’,前者较后者粗,也有人将它们统称为‘梨皮’。‘梨花点’清代早期多见,而‘桂花砂’则在雍正、乾隆时期多见。”

这话一说,童费宇脸色不由微微一变,这也就是说,有着桂花砂的紫砂壶不可能出现在明朝,更不可能是供春的作品了,而极可能是雍正乾隆时期的作品。

他一向自认为学识在同龄中是他人遥不可及的,不仅有着四种资格证书,而且对其他古玩种类也多有涉猎,更是在鬼市里练过眼力。

然而,这赵卓却每每让自己吃瘪,这简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这家伙就象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把自己这天才的光环给压制住了。

“仿品?那不就是假的了,真是晦气。”卢兆辉一脸失望的道。

赵卓却淡淡说道:“虽是仿品,但是整体感觉很不错,而且是清朝之物,三件加起来,大概也能值到一百五十多万。”

卢兆辉顿时大喜,得到童冬阳的点头肯定之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这几个壶比画还值钱,看来老祖宗还真留了点东西,接着看接着看。”

接下来便是两件玉器,一件青玉雕貔貅,一件浮雕龙纹镇纸,都不算值钱的东西,应该是墓主平生所用的东西,死后就跟着随葬了。

至于那一罐铜钱,乃是清朝时的普通用钱,也并不算昂贵。

最后,才是那两个杯子,将两个杯子洗干净之后,却是一对,而一见到这器物,赵卓的胸口猛地跳了一下,墨灵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二人下意识的互相望了一眼。

第十八章 金厢鹤顶杯

第十八章金厢鹤顶杯

这一对杯子,外为牙质,上部内红而外黄,粗看乃是鹤顶红材质,雕刻着翔龙戏凤图案,下部看似象牙质地,色白而温润,雕刻着浮云图案。

杯子内部则为黄金制成,杯子的底座又为犀牛角质,两个杯子灯光之下散着奇光异彩,红色、黄色、金黄色和象牙之白,犀牛之黑相映成趣,再加上那雕工,简直就是巧夺天工之作。

别说懂行的人看得眼前一亮,心头一颤,就是不懂行的卢家兄弟也是看得睁大了眼睛。

赵卓镇定下来,连忙拿起其中一个,手指在杯身上缓慢摩拭着,这杯子不仅材质是货真价实的,而且这雕工缜密细腻,几件牙质更是镶嵌得完美非凡。

童冬阳也拿起一个,不由得啧啧称奇道:“这一对黄金杯可真是奇了,绝对是牙雕金银器的上品啊,应该能值过百八十万。”

墨灵却在此时一笑道:“什么百八十万,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金厢鹤顶杯了。”

赵卓听得一惊道:“墨灵妹妹,你确定吗?”

墨灵自信的说道:“虽然此物并没有记载,不过观其外形,和传闻中的一模一样,而且这一对恐怕世间再难找出了。”

赵卓也微微点点头,朝着童冬阳道:“童兄,这可不止是百八十万的价格,而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

“无价之宝?赵兄是在说笑吧?”童冬阳皱了下眉头,虽然表情镇定,但是明显有些不悦,毕竟他第一次判断出价格,可谓是信心十足,没想到赵卓居然反驳,而且,把价格直接抬到了无价之上。

童费宇嗤笑道:“这雕工确实上层而罕见,不过牙雕之物价格向来不贵,就算里面是一层金子,也和无价之宝扯不上关系。”

赵卓却是微微一笑道:“那不知二位有没有听说过‘金厢鹤顶杯’?”

“金厢鹤顶杯?”童费宇皱了皱眉头,一脸迷茫,童冬阳的瞳孔却是陡地放大起来,一改一直以来的镇定表情,惊愕道:“你的意思是,这居然是那金厢鹤顶杯?”

卢兆锋不由得好奇道:“赵先生,这金厢鹤顶杯是什么?”

赵卓笑问道:“卢大哥应该知道严嵩吧?”

“严嵩?哦,我在电视剧里看,是个大贪官。”卢兆锋想了起来道。

赵卓便点点头道:“严嵩此人,乃是明朝嘉靖年间的权臣,此人擅专国政达2o年之久,专擅媚上,窃权罔利,并大力排除异已,还吞没军饷,废弛边防,招权纳贿,肆行贪污,直到晚年的时候,才被明世宗下令抄家。当时抄出黄金三万二千余两,银二百余万两,另有珠玉宝玩数千件之多”

童家二人听得赵卓侃侃而谈,面露惊讶,二人也自问知识广博,但是要想一下子将这权臣的生平讲出来,而且连抄家所得的数目都清楚,却达不到这种程度。

卢家兄弟则是听得惊嘘出声:“三万两黄金那是多大的数目啊?”

赵卓拿着金杯说道:“在所抄的珠玉宝玩之中,有着一款厢金银器皿,其中便豁然有着金厢鹤顶杯一个,据说此物内为金质,外以数个鹤顶红镶嵌杯上,配以象牙犀牛之角,刻以龙凤之纹,堪称世间奇珍,乃是牙雕厢金器的颠峰之作。只是,严嵩被抄之后,所藏珍宝都收入大内宝库,然而却惟独少了这金厢鹤顶杯一物,推断或是因为兵燹散失、或为典守者所盗。”

赵卓一席话说完,童冬阳终于回过神来,细细看了一阵,啧啧称奇的道:“听赵兄这么一说,这一对杯子还真可能是这金厢鹤顶杯。”

卢兆辉不由问道:“童兄,那这价格……”

童冬阳便说道:“古玩的贵重与否,很重要的一环便在于其珍稀度,此杯既为巨贪严嵩所藏,便不是普通货色,按照这样来估计,起拍价便能够上一百万,如果再炒作一下,估计多拍到五百万是没问题的。”

卢兆辉听得眼一亮,哈哈大笑道:“五百万?没想到这两个杯子这么值钱。”

童冬阳却是话锋一转,一咧嘴道:“不过,金厢鹤顶杯传说中只有一个,如果是两个的话,那岂不是让人怀疑?”

赵卓眉头一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卢兆辉狐疑道:“童兄的意思是?”

童冬阳一笑道:“我就给卢兄讲个故事吧,在美国的一场拍卖会上,拍卖了两枚世间仅有的两枚邮票,一个收藏家花了5oo万将两枚邮票拍了下来,然后,他便当场拿出了打火机,将其中一枚邮票烧了。”

卢兆锋一头雾水的道:“这是为什么,烧了之后,岂不就损失了25o万了吗?”

童冬阳却是摇摇头道:“世间仅剩两枚的邮票,和世间仅剩一枚的邮票,虽然只是一枚的区别,但是价值却大不相同,烧了其中一枚,仅余的这一枚便成独一无二,日后就算是卖上千万也很正常。”

卢兆辉听得大喜过望道:“那如果只剩一个杯子,那这价值……”

童冬阳笃定的道:“至少一千万”

卢兆辉顿时欢喜,朝着卢兆锋道:“大哥,这可对你我都是好事啊,一个人可能多分25o万啊”

赵卓却连忙说道;“卢先生,价格固然因此而贵,但是单单为了这利润就将祖宗流传下来的古物毁掉,于心何忍啊?如此一个杯子,乃是制杯人为了留给后世的心血之作,其价值早已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

卢兆锋听得眉头一沉,显然有些犹豫,卢兆辉却叫道:“你一个外人懂个什么,这可是两百多万,大哥,你就别迟疑了,直接把这杯子摔了”

赵卓暗叹一声,直言道:“如果你们真要摔这杯子,那不如卖给我吧,5oo万我来出”

“就你,有五百万?”卢兆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童冬阳二人也没料到赵卓居然出手这么阔绰。

赵卓淡淡说道:“如果卢先生你同意,我立刻便可以支付现金给你。”

卢兆辉却冷笑道:“算了,把杯子卖给你,那仍然有两个杯子,这杯子的价格便永远不是天价,大哥,就你一句话,把这杯子砸了算了”

卢兆锋此时却一咬牙道:“不,赵先生说得对,这是祖宗的东西,我们做后人的为了钱就直接把杯子砸掉,以后又有什么脸面到九泉之下去见祖宗?”

杜金枝摇着手,扭捏道:“大哥,你就别这么死脑筋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有钱,两百多万啊,你的儿子女儿都可以上贵族学校了,吃喝不愁,多舒服啊,想了死了的事情干嘛呢。”

卢兆锋却摇摇头道:“钱够了就好,这些古玩真卖了,也有不少钱了,对我们家来说已经足够了,总之,这杯子我是不会砸的。”

卢兆辉顿时起飙来道:“你说不砸就不砸啊,这家里的古玩我也有说话的权力哥,你可别逼着我使狠招啊,从到大,就没有我想要得不到的东西,哥你可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赵卓也眉头一沉,这卢兆辉实在太蛮横无理了,但是这家伙又固执得很,绝对不会将杯子卖给自己。

卢兆锋听得脸色一变,一脸愠怒的道:“二弟,你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个人就认个理字,就算天塌下来,这个杯子我绝不允许砸掉,你如果砸了你的,那就等于你自己放弃了那个杯子”

卢兆辉狠狠跺了一下脚,朝着童冬阳道:“童兄,这事情你说该怎么办?”

童冬阳微微眯起眼道:“按理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这做外人的不该管,不过,既然现在僵持在这里,那不如咱们就用咱们祖先用来解决难题的方法——打个赌吧。”

“打赌?”其他人都奇道。

童冬阳笑着说道:“再过一阵子,就是白城一年一度的斗瓷节,这是每隔三年一次的盛会,参与者可以拿着非拍卖所得的瓷器争奇斗艳,那不如卢兄你们二人便在这斗瓷节上一争高下,谁若是输了,便听谁的,不知这个提议如何?”

卢兆辉听得一笑道:“童兄这个提议真是好,既然是事关古玩的事情,那咱们就用古玩的方法来解决,而且这时间也够宽裕的,你们可以到处去搜寻瓷器。”

赵卓对斗瓷节并不陌生,其实这白城里早就打出了铺天盖地的广告,其主办方为白城市鉴定师协会分会,任何市民都可以报名参加,在斗瓷节上进行瓷器比拼,由于进行比赛的瓷器绝对不能在拍卖行出现过或者面过世,所以来源多是传世古居多。

赵卓也很清楚,这个赌约对卢兆辉实在太有利了,毕竟对方有财有势,而且有童冬阳二人帮忙的话,弄到价格不菲的古瓷器也很轻松。

不过,如果不是对他们有利的赌约,他们绝对不会答应。

赵卓便朝着卢兆锋说道:“卢大哥,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就和他们拼一拼吧”

卢兆锋也重重点点头,紧握着赵卓的手道:“赵先生,一切就拜托给你了”

第十九章 恶少行踪

第十九章

恶少行踪

赵卓很感激卢兆锋的信任,毕竟两百多万对他而言也是一笔巨款,能够为了保住祖宗的遗物而信任自己这个陌生人,这怎能不让人感动?

赵卓沉声道:“卢先生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

见到卢兆锋答应下来,卢兆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大哥,那咱们就斗瓷节上见了,这段时间你可得抓紧啊,别到时候又找理由来拖延。”

童冬阳微微一笑道:“赵兄,我可是很期待看到赵兄你淘来的瓷器呢。”

童费宇嘴角勾出一丝笑意,如果能够在斗瓷节上击败赵卓,那才真是一雪前耻

告别卢兆锋后,赵卓开车上了郊区小道,正准备返回城区的途中,突然一辆银色跑车高速的从身边驶过,直朝城区而去。

虽然车子经过只是一瞬间,但是赵卓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开车的人,可不就是那天将孔祥风撞倒的粉面青年吗?

赵卓连想都没想,立刻驱车跟了上去,因为接近城区,路上的车辆渐渐多起来,跑车的速度也不得不慢了下来,赵卓紧跟着不放,进了城之后,那跑车左拐右拐,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

街道上店铺林立,有好几家夜总会、KTV之类的夜店场所,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太阳也快要落山了,这里也渐渐热闹起来,大门敞开着,陆续有人进出着。

跑车驶进了一家酒吧后的停车场,赵卓也跟了进去,待到跑车停下后,那油头粉面的青年便从上面走了下来,左手还搂着个妖艳的女孩儿。

赵卓冷冷的走出车门,叫了一声:“喂”

粉面青年回头看了一下,似乎也想起了在哪里见过赵卓,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又立刻镇定下来,咧嘴一笑道:“原来是你小子啊,怎么,上次给的钱不够花,又想来讹本少爷的钱?”

赵卓轻哼了一声,大步的走了过来,说道:“我对你钱没兴趣,我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跟我去跟孔大爷道歉”

“道歉?”粉面青年放肆大笑起来,一手叉腰道,“道歉,你以为本少爷是纸糊的,被你说一句,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告诉你,道歉,没门”

就在这时,后门处走出来几个壮汉,每个人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27、8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黝黑的,十分的壮实。

几人走出来之后,后面又走出来两个人,前面一个35、6岁的样子,方脸上蓄着小胡子,眯起眼笑着,西服上别着个经理字样的胸牌,在他后面,跟着一个30岁左右的男子,头发短短的,穿着一身运动装,手上还裹着绷带,眼神十分的凛冽。

那经理一走出来,便笑道:“哟,这是谁这么不开眼,敢惹我们成少不开心啊?”

粉面青年便笑道:“邱经理你来得正好,这小子居然想在这里找本少爷的霉头,你说他是不是吃撑了?”

邱经理鄙夷的看了赵卓一眼,摆摆手道:“年轻人,知道这酒吧是谁家开的吗?知道在这里来捧场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吗?都不是你惹得起的,识趣的你就给我滚开”

邱经理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一字一句都象刀子一样的锋利,有着逼人的锐气。

若是普通人,听了这几句话便足以被吓得变色,只是赵卓又怎会怕他?一来他有纪家人撑腰,二来童家的方家的都见过面,哪还会在乎这酒吧的后台是什么人?

见到赵卓一动不动,依旧盯着成少看,邱经理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你还真想在这里挑事?”

成少便笑道:“邱经理,我看不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走的,你也别下手太狠了,断胳膊断腿儿的就有点太重了。”

邱经理说道:“成少放心,这种事情我知道分寸。”说着,朝着最先出来的几个壮汉努努嘴道:“让这小子知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这话一说,一个壮汉便大步走了上来,把指骨扳得“咔咔”直响,待到来到赵卓面前的时候,一手朝着他肩上抓来。

成少和邱经理等人脸上带着笑,等着看赵卓被扔出去的狼狈样子。

哪里知道,赵卓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间抓住了壮汉的手,朝下一使劲,那壮汉脸上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不由自主的跪到地上,咧嘴叫疼。

“上”邱经理没想到赵卓居然还有两手,眉头一扬,几个大汉便一起走了过去。

赵卓淡淡一笑,手一松,一脚将跟前的壮汉踹得滚了出去,几乎同时,前方的两个大汉已经挥拳而来,那拳头的骨节特别粗大,体格又如此健壮,显然都是有练过武的,和小混混之流完全是档次上的不同。

然而,赵卓得到纪乾武传授游龙手之后,一身武功已能将过人的体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异于一个武功高手。

见到二人袭来,他不避不闪,纵身而上,在二人的拳头擦身而过的同时,左右两拳同时击中对方的胸口。

这两拳蓄积着十成十的力道,虽然达不到碎石开碑那种程度,但是却堪称雄浑有力,两个对手被打得倒退三、四步,差点没站稳脚步。

邱经理和成少顿时吃了一惊,那个黑脸打手则是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六个壮汉,看起来凶猛如虎一般,然而在赵卓手下走不了几招,赵卓几乎一动,对方便会挨上一拳,几拳下来之后,一个个倒在地上呻吟出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成少没料到赵卓这么能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朝着邱经理望去。

邱经理面露惊讶,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嗤笑一声道:“怪不得敢到这里来捣乱,原来是个练家子啊。”

赵卓淡淡说道:“邱经理,我不是朝你们酒吧来的,只是必须要带着成少去做一件事情。”

邱经理却冷笑道:“成少是我们酒吧的客人,你来找他的麻烦,不就等于找我们酒吧的麻烦吗?”

见到邱经理如此蛮横无理,一副一定要袒护成少的样子,赵卓也不由微微蹙了下眉头,他只所以动手,只是好让邱经理知趣一点,哪里知道这家伙如此冥顽不灵,虽然他不怕事情闹大,但是也宁愿少一点麻烦。

见有邱经理帮忙,成少便立刻少了些担忧,得意道:“小子,我劝你还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你打得过六个,打得过十六个吗?邱经理这里可是一大堆手下,不少可都是退伍军人出身,那一手工夫可不是虚的,要真打起来,你得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

就在这时,后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便见到一行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前面的是几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后面一个竟是方路。

方路一见到赵卓在这里,不由得一愣道:“是你”

见到方路居然认识赵卓,成少和邱经理二人都吃了一惊。

方路此时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大汉,再看看赵卓,然后便朝着邱经理问道:“出了什么事?”

邱经理小心翼翼的道:“这位先生要找成少的麻烦,所以我就让几个手下去跟他‘说明’

了一下。”

方路自然清楚说明二字的意思,他便朝着赵卓道:“赵兄,你找我堂弟有什么事情?”

赵卓倒没料到这成少居然是方路的堂弟,便正色道:“你这堂弟前不久在街上飙车,将一位老人家撞倒后逃逸了,我来找他就是要让他去跟那位老人家道歉”

方路瞥了成少一眼道:“有这种事情?”

成少一撇嘴,满不在乎的道:“堂哥,我又没把人给撞死,而且这小子和那老头是一伙,来讹我钱的,我也给了钱了,还道什么歉啊。”

赵卓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世上的事情,都用钱就可以解决吗?”

方路见到赵卓那认真的样子,突而眼珠一转道:“赵兄,你想让我这堂弟跟你去道歉也不是不可以。”

成少顿时吃了一惊道:“堂哥,你怎么站在他那一边啊”

方路没理会他,只是继续说道:“只要你和我再比一场,若是你赢了我,我保证我这堂弟乖乖给那位老人家道歉,不过若是输了话,这件事情你就当没发生过”

一听这话,成少顿时明白了方路的意思,希奇道:“怎么,这小子居然也是个鉴定师?”

赵卓平静的看着方路,丝毫没有犹豫的道:“那我就和方少再比一场,只希望方少你说话算话”

方路傲然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们方家人这面子可是很重要的,我既然当着这么多人给你许诺,那自然就会兑现承诺,不过,这次的比赛规则由我来定”

赵卓早知道有方路出现,事情便不会这么轻易解决,不过,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只要胜过方路,便可以让成少乖乖的去道歉,倒反而省了麻烦。他便说道:“好,那方少你的规则是什么?”

方路咧嘴一笑道:“上次比赛,你用了你的强项,而这一次,就轮到我的强项了,咱们就来比比——眼力”

第二十章 比眼力,谁怕谁

第二十章比眼力,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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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方路提出要比赛眼力,赵卓淡淡一笑,也从他话语听出了他的不服气,以为上次比赛是因为自己锻炼过手感,所以才会胜出。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管他什么规则,就算这里是龙潭虎穴,也要让成少低头认错

方路朝着邱经理说道:“三叔今晚不是刚买了一堆货吗?”

邱经理便答道;“是,货主刚把东西送上来,估计正在鉴定呢,不过……”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朝着赵卓望了眼,有几分警惕。

方路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冷笑一声道:“我们方家莫非是纸老虎吗?看你这心翼翼的样子。”

说罢,便朝着赵卓说道:“赵兄,一起来吧。”

上了二楼,两边都有酒吧的包厢,比一楼显得要清净很多,待到上了三楼后,过道两边显得十分的安静,顶灯大亮着,一改下面昏暗暧昧的气氛。

邱经理来到一间门前,用力的敲了敲门,清清嗓子说道:“老板。”

里面立刻传来一个不悦的中年男声道:“我不是吩咐过了吗,有任何事情都不准来打扰”

方路便开口道:“三叔,是我。”

“路啊,有什么事情吗?”中年男子语气缓和了一点。

方路说道:“听说三叔你刚买了批货,我和一个朋友正好要比比眼力,所以想借三叔你的货一用。”

“哦,能够和路你比试眼力的人,该不会是童家那位少爷吧?”中年男子笑道。

方路淡笑道:“当然不是,不过,这个人可是让童费宇在黑市吃了败仗呢。”

这话一落下,随着“咔,咔”两声响后,厚重的铁门才被打开来,露出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这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穿着笔挺的西装,相貌上和方路颇有些相似,只是显得更加的刚毅。

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了赵卓,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便笑起来道:“童家那少爷在鬼市上比赛输了的事情可是早传到我耳朵里了,没想到就是你啊,我叫方右铭,的三叔。”

“方先生你好。”赵卓伸手和他握了一下,便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才现,屋子里摆放着好几箱的古玩,古玩之间填着一些填充物,防止其在运输途中破损。

在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已经洗干净的古玩,瓷器玉器陶罐之类,有十几件,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正在对其中一件进行鉴定。

一见到这些古玩,赵卓的眉头便轻蹙了一下,他早就从白明那里听说过,方家人行事低调,而且黑白两道都有人脉,现在看起来果然不假。

这些古玩一个个沾满泥土,用鼻子一闻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土腥味,应该是刚出土不久,一定是有人盗墓后将其挖出。

似乎看出赵卓的想法,方右铭便笑道:“赵你不必有顾虑,这些东西的确都是刚出土的,不过,我们方家可不会做盗墓那种事情,这些东西只是从他们手上买过来而已。如果我晚一步出手,这些东西就已经流失到国外去了。”

赵卓也知道,盗出的文物现在一出土,除了被有一部分被本地古玩商人买走的,有一部分则是由专门的销售渠道一路通向国外,这也是如今文物流失严重的原因之一。

虽然没办法分辨方右铭所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此时,方右铭又指着那个正在鉴定的鉴定师介绍道:“这是我的好兄弟,神龙鉴定公司的二级鉴定师姚文生。”

姚文生微微颔颔,算是打了个招呼,他的脸好似雕塑而成的一样,不言苟笑。

方右铭坐到沙上,笑问道:“那么,你们想怎么比眼力?”

方路便朝着赵卓说道:“这些货全都是今天才进进来的,我现在也是第一次看到,拿这些古玩里的瓷器来鉴定,对你我的比赛而言,也算是公平吧?”

赵卓微微点头,方路继续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拿12件瓷器来进行鉴定,上次在鉴定师分会,赵兄你也讲过六看,一看造型,二看胎质,三看纹饰看款识,五看工艺,六看手感。今天咱们就不用手,就用这一双眼睛来看。”

“哦,只用眼睛么?”方右铭微微笑了起来,姚文生的表情一点都没变,眼神里却有一丝不屑,显然觉得这是孩子玩的游戏。

赵卓微微眯起眼来,的确,鉴别瓷器真伪,除了过硬的手感外,还有就是一双眼睛,过人的眼力能够轻松的区别出瓷器真伪,不过,也很容易受到迷惑,尤其是对胎质的判断和釉面的质感也容易产生误差。

不过,真正经验老道,有着一双锐眼的鉴定师,的确也能够达到仅凭眼力就能分辨的程度。

方右铭将桌上除了瓷器外的其他古玩都放到地上,然后又让邱经理将箱子里的古玩拿了几件去洗了干净放过来,笑道:“那就用这12件吧,由我和姚兄做裁判,保证公平。”

赵卓朝着桌上一看,这12件瓷器每一件造型都不一样,有的还有些缺口,但是看起来大多都是清朝年代的品种。

方路便说道:“比赛的规则很简单,先由你我对同一件瓷器进行判断,得出结论之后将其写在纸上,尔后由这位鉴定师进行判断,谁的胜率越大谁就是赢家”

赵卓想了想,笑道:“这些东西既然是刚出土的,按理来说真品的几率会高很多,而且我也相信方先生和姚先生的眼力不会被简单的赝品骗倒,那么,我们就在这眼力鉴定上加一个规则如何?”

“什么规则?”方路皱眉问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很简单,断代,而且要尽量细的断代。”

方路一听,便笑道:“没问题,断代就断代”

赵卓接着又说道:“那么这赌注我也要当着方先生的面说清楚,如果我赢了,成少必须跟我去向孔大爷道歉,如果输了,此事就当没生过一样。”

此时,方右铭也从邱经理那里听到了事情始末,便开口道:“赵你放心,咱们方家向来是一言九鼎,既然许了你承诺,便绝对不会反悔,只要你赢了路,那成这子就由你处置好了。”

话虽是这么说,不过成少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担心,只是,如果他知道赵卓已经胜过方路一场,不知又会是什么表情。

听到方右铭亲口承诺,赵卓便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吧。”

于是,邱经理便搬来一张方桌,将第一个鉴定的瓷器放在了上面,这瓷器乃是一件粉彩开光人物瓶。

因为是早被姚文生鉴定过的,所以方右铭自然也很清楚这东西是真是假。

其实,正象赵卓所说的一样,出土的东西真品的可能性极大,所以在心理感觉上,就容易被断定为真品,但是,加入断代,而且是极细的断代之后,要判断起来就增加了一些难度。

要想断代,也就是判断古玩的年代,必须对其年代所处的时代风格、器物风格有着很深的了解,而细的断代,则要断定为某朝某时代,比如清代物品,便要断为清朝的某个皇帝所在的年代,因为瓷器和其他古玩不一样,几乎每朝每个皇帝都有所展,尤其是清朝各代,无论器型、文饰之类的,总有变化,所以听起来简单,真要断代来却需要很丰富的知识。

所以,一听到要断到很细的年代,姚文生脸声不屑的表情就更浓了,虽然他对方路的实力也颇为了解,但是这只用眼力,先就多了误判的可能性,还要断代,难度便增加了很多。

而这个据说胜过童费宇的青年,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的,居然还狮子开大口。

不过,想归想,这眼力的比赛却已经拉开了序幕。

方路要了一个型的放大镜,透过它眯起眼观察着胎质的情况,因为无法用手来触摸,所以为了确定真伪,便必须借助一些工具来代替手感。

比起方路的谨慎而言,赵卓则显得表现得十分平静,他一手摸着下巴,一手托着手肘,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确定瓷器真伪,这六看的每一步都不可少。

先看其造型,这件粉彩开光人物瓶乃是一件撇口、束颈、鼓腹的瓜棱扁瓶,整器端庄大方,也是十分典型的清代瓷器造型,标准阁子摆件,单单从器型上来,颇有流畅自然,大方得体,从这里便可初步判断乃是清器。

其二看其胎质,所谓胎质,指的是未涂釉的瓷骨,其中有粗细之分,比如普遍瓷泥所作的为瓷胎,用泥捣水中,取其未沉的细粉澄之而做的为浆胎,粗的为瓦胎,笨重而坚朴的为石胎,胎质呈现铁色的叫铁胎。

由于各个地区,各个时期所用的制瓷原料——瓷泥或者瓷土是不同的,而且产地不同,所含的成分也不一样,因此烧成后的瓷器在胎质,釉色、彩绘特征上也就不同的。

第二十一章 游刃有余

第二十一章游刃有余

从肉眼判断,这件粉彩开光人物瓶胎质纯白,略显润泽,只是质地粗糙,胎质虽然是清代所用的泥胎,但是质感上不算太好,只可能是一般民窑烧制而成的。

其三看纹饰,此器肩部朔兽头纹,兽头纹出现的时间相当早,但是每个朝代都有着变化,这个兽头纹的造型细腻,精雕细琢而成,带着很明显的清代风格。

其次便是瓶身上的开光人物图,所谓开光,指的是在为了使器物上装饰变化多样,或突出某一形象,往往在器物的某一位置留出某一形状,譬如扇形、菱形、心形等,然后在该空间里装饰花纹。

此瓶开光为一个圆形图案,内饰人物,其衣着型都是清代样式。

其四看款识,因为民窑出土的,所以底部并没有款识。

其五看工艺,粉彩乃是清代康熙晚期在五彩瓶的基础上创造出的,其彩绘方法一般是在高温烧成的白瓷上勾画出图案的轮廓,然后用含砷的玻璃白打底,再将颜料施于这层玻璃白之上,用干净笔轻轻地将颜色依深浅浓淡的不同需要洗开,使花瓣和人物衣服有浓淡明暗之感。

由于砷的乳浊法作用,玻璃白有不透明的感觉,与各种色彩相融合后,便产生粉化作用,红彩变成粉红,绿彩变成淡绿,黄彩变成浅黄,其他颜色也都变成不透明的浅色调,并可控制其加入量的多寡来获得一系列不同深浅浓淡的色调,给人粉润柔和之感,故称这种釉上彩为“粉彩”,在表现技法上,从平填进展到明暗的洗染;在风格上,其布局和笔法,都具有传统的国画的特征。

所以从色彩上可以很轻松的辨别出是粉彩风格,断代也就最早是康熙晚期了。

当然每一代的粉彩又有着不同,眼前这粉彩看起来颗粒精细,纹饰丰富,应该是雍正年间之物。

所以,从整体上这么一判断,赵卓便断定此物乃是清朝雍正年间的瓷器,其价格并不贵,也就四五千。

虽然说起来这么多,但是在赵卓分辨起来却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然后,他便在纸上写下了真品、雍正年之物几个字。

一看到赵卓写下答案,方右铭便不由微微眯起眼来,看了看表,不由得朝着姚文生望了一眼。

姚文生表情依然平静得很,虽然赵卓的鉴定度确实很快,甚至说可以说神,不过却不可能给予过高的评价,天知道他是不是猜的呢?

赵卓鉴定完第一件之后,立刻开始着手分辨第二件瓷器。

方路见到赵卓居然比自己先一步分辨完,眉头不由得一皱,因为他这五辨才分辨到四种,而且瓷器辨别一点都马虎不得,必须要从整体到局部全部分辨,否则有一点出了纰漏便可能是赝品。

不过,他自信自己眼力绝对在赵卓之上,而且比赛可没有限定时间,所以便不慌不忙的继续分辨起来。

在他继续分辨的时候,赵卓的目光已经落到了第二件瓷器上,这乃是一件粉彩开光婴戏图纹瓶。

所谓婴戏图,最早出现在唐朝的长沙窑瓷器上,不过因为唐朝时代擅长画婴孩见长的画家并不多见,所以唐朝瓷器很少出现婴戏图。

而到了宋朝时代,定窑、磁州窑、耀州窑、介休窑、景德镇窑、容县窑等都曾用婴戏图作装饰,儿童钓鱼、玩鸟、蹴球、赶鸭、抽陀螺等形象都有描绘,且将儿童的娇憨之态描绘得传神之至。

到了明清时期,已经从简单的一两个幼童形象展到百多个幼童,寓意连生贵子、五子登科、百子千孙的图案。

雍正、乾隆两朝的官窑瓷器,婴戏图画工严谨,多见儿童衣纹清晰,眉清目秀,动作天真烂漫,更为传神。

眼前这瓷瓶上的婴戏图,人物多达五人,而且画工严谨,但是由于胎质粗糙,可见乃是清朝的民窑烧制,价格亦不昂贵。

赵卓保持着固定的姿势,摸着下巴,抬着手肘,目光从瓶口到瓶底,又从瓶底到瓶口,不过两三分钟,便又将这一件瓷器鉴定完毕,乃是清朝乾隆年间的真品。

方右铭眼睛又亮了一下,姚文生那波澜不惊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松动,不为别的,因为就算是他鉴定这件瓷器也花了足足五分钟。

这婴戏图看起来简单,每个时代的风格特点都十分明显,然而,现代的高仿技术是何等高,能够把每个朝代的画风把握得恰到好处,再加上这粗糙的胎质其实很容易被当成赝品,所以在鉴定时必须细细考虑,才能得出结论。

然而,赵卓不仅鉴定的度如此快,而且答案也是如此的准确,如果说第一件瓷器的鉴定还只是碰运气,那么这第二件莫非也是揣测的吗?

而且,这种度还是建立在没有用手摸的基础上,如果用手来摸的话,度岂不吗?

如果眼前的青年真有这种实力,足以让人瞠目结舌。

赵卓并没有任何的停顿,鉴定完了第二件后,目光便移到了第三件瓷器上,这是一件颇为普通的青花瓷瓶。

青花瓷的出现时间远在唐宋年间,于元代成熟,明代成为瓷器主流,清康熙时期达到顶峰,同时衍生出了多个品种,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产地,便有着不同的风格。

由于青花瓷跨越的年代极广,甚至说在近代,景德镇出现了大量专门仿制青花瓷的高仿品,无论是在绘画风格、用料甚至在胎质上,都能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所以,这常见的青花瓷在分辨上也要颇为谨慎。

不过,赵卓很快在瓶底的款识上看出了破绽,这青花瓷所落的款为“大明成化年制”,字体虽然是飘逸流畅的篆书字体,然而却没有成化年特有的铁划银勾,而且,釉面也没有云雾之气,而这两点恰恰是分辨成化年青花瓷器的重要依据。

于是,赵卓便很快的写下了赝品二字,接下来鉴定第四件瓷器。

墨灵站在赵卓的身边,歪着头看着他鉴定着每一件瓷器,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也不插话,和赵卓在一起这么久,她也算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所以,赵卓究竟有多强的实力,墨灵心里是最清楚的,所以她明白,鉴定这些瓷器,并不需要自己去过问。

而赵卓在近来不断的鉴定中,也渐渐培养起一种然的自信力,那就是,在不需要墨灵插手的情况下,也能够坚信自己的判断,而这对于赵卓而言,也是重要的成长。

眼看着赵卓一件件的鉴定,时间长则不过七八分钟,短的不过两三分钟,但是每一个答案都和姚文生鉴定出的结果一样。

连续六七件瓷器鉴定下来,方右铭的眼睛已眯成了一条线,仔细的打量着赵卓的一举一动,姚文生的眉头则皱得深深,眼神里甚至还有些狐疑,眼前的青年不过2o出头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鉴定能力?

就拿自己这个二级鉴定师来讲,要想不靠手感来鉴定这些瓷器,都可能没办法达到百分之百的正确率,纵然靠蒙能够弥补误差,但是眼前这青年,每一次鉴定后都是自信满满的写下答案,那种自信绝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百分之百确信自己所鉴定的结果。

更为诡异的是,青年的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不是一件瓷器快,是所有的瓷器都快,也就是说,他对每一种瓷器的掌握都非常的全面,鉴定师目光流畅,上下左右的移动着,没有丝毫的停滞。

姚文生身为职业鉴定师,虽然公司的同事也可谓是藏龙卧虎,但是在自己这个年龄层次上,他也自信不会输给其他人。

然而眼前这青年所表现出的实力,却让他心头暗暗惊愕。

再看方路,二人不约而同的眉头一蹙,第九件,然而方路才鉴定到第七件。

二人之间表现出的差距并不只是两件那么多,比起赵卓的气定神闲,光是肉眼,每一件的鉴定都显得游刃有余,方路每多鉴定一件,眉头便加深一些,眼睛时而瞪得大大的,时而眯成一条线,手上绝离不开放大镜,而到如今第七件时,额头上便渗出了一颗颗的汗珠,足见鉴定的辛苦,而那眉头更是形成个“川”字。

更让方右铭二人心头一沉的是,方路鉴定出的7件瓷器,其中一件鉴定错误,把赝品弄成了真品,其中一件把年代弄错,把明朝洪武年的弄成了嘉靖年间。

如果赵卓后面三件都保持正确的话,那么这场比赛方路就是必败无疑了。

第十件、第十一件、第十二件,方右铭二人几乎是瞪直了眼睛,看着赵卓将这三件鉴定完,而每一个答案写上去,二人心头便沉一下,不为别的,只因为赵卓写上去的都是正确答案。

待到赵卓鉴定完,方路此时正在鉴定第十件,虽然他的心理素质不错,并没有因为赵卓的鉴定度而受影响,可惜二人的实力上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第二十二章 再胜

第二十二章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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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方右铭二人的惊讶,成少的脸色一阵惨白,身为方家人,他自然知道这个堂哥有多大的实力,从就顶着天才的光环长大,受的是最好的教育,拜过很多大师级鉴定师为师,别说同龄中难以找到对手,就算大他四五岁的鉴定师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

然而,这个赵卓却不知道是从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度快不说,12件瓷器居然完全鉴定正确,这不就意味着,自己要去跟那老头儿道歉吗?

12件瓷器鉴定完,方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长的吐了口气,浑然不知道周围人心里想的什么,反而是自信的笑道:“赵兄,度快可不代表着什么,这可不是长跑,谁快就拿第准确性才是最重要的。”

赵卓淡淡一笑,朝着方右铭道:“方先生,可以公布答案了吧?”

他这一说,方路便也望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方右铭暗叹了一声,虽然这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只得开口道:“这一场比试,赵先生胜了。”

赵卓表情淡定,丝毫没有为此有任何的惊讶,几场大赛锻炼出的然素质和自信心,让他很确信自己给出的每一个答案。

方路则不一样了,他眼睛几乎一下子瞪得浑圆,差点就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一般,颤声叫道:“不可能”

方路对自己的眼力同样充满自信,只是,任何自信都要和实力匹配才行,光凭眼力来断定瓷器真伪,本身就是一种非正常的鉴定方式,靠的更是需要极强的经验和敏锐目力,方路在同龄人中的确具备了高一等的才能,然而,和赵卓一比,却有着明显无法跨越的鸿沟。

方右铭似乎清楚方路的想法,只是在此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朝着成少叫道:“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三叔,我……”方成愣了一愣。

方右铭一沉脸道:“怎么,还要我教你吗?”

方成被他犀利的眼神瞪得脸色一变,连忙唯唯诺诺的道:“知道了。”

赵卓便微微一笑道:“成少,那就请跟我走吧。”

说着,便径直的走了出去,邱经理在一边也不敢再拦,方成象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跟在赵卓的后面,既然方右铭都话了,他也只有乖乖遵守。

待到赵卓走出去了之后,方路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三叔,我真的输了?”

方右铭微微颔,叹道:“不错,赵是全对,而你,错了两个,一个断代错误,一个把赝品当成了真品。”

这时,姚文生便拿起方路鉴定错误的那两件,一一的分析了一下。

方路听得一时间回不过神来,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天鉴定师协会的比赛一样,那一天,他何尝不是象今天这样自信满满的,一点也没有把赵卓放在眼里,然而比赛的结果去大大出乎所料。

而今天,事情又重演了一遍,规则是自己订的,东西是赵卓也没见过的,比的也是自己的强项,那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赵卓的确比自己强

良久之后,方路长长的叹了口气,心头有种前所未的苦涩感。

方右铭此时才说道:“姚兄,你可清楚这青年的来历?”

姚文生微微摇头道:“白城的古玩界就这么大点,有多少能人谁都知道,如果这姓赵的子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么就不是白城的人。”

方路突而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前阵子是和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人来协会的,听协会里的人说,那个女的是淮海市杜克拍卖行的鉴定师。”

“你说的是该不会是景瑶姐吧?”姚文生立刻说道。

方路立刻点头道:“对,那女人的确姓景。”

方右铭摸着下巴思忖道:“景瑶,这个名字我好象在哪里听到过。”

姚文生便笑道:“景姐的名气可是非常大呢,年龄只有23、4岁,但是可是堂堂的一级鉴定师啊。”

“什么,那女人是个一级鉴定师?”方路听得瞪直了眼。

方右铭也吃惊道:“23、4岁的一级鉴定师?”

姚文生微微颔道:“不错,景姐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长得象明星一样的漂亮,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别说白城了,就算是广市那边,一说起景姐的大名,古玩界的人都知道。而且据我所知,她还有着很深的背景呢。”

方右铭不由大感兴趣的道:“没想到淮海市居然有这样的女子,我倒是要去看一看。”

方路却蹙眉道:“这么厉害的女人怎么会和赵卓在一起呢,而且我看他俩好象还很熟的样子。”

姚文生却若有悟的道:“能被景姐看上的人,也应该具备这样的实力才对。看来,此人的确不可窥啊。”

方右铭则是微微笑着,眼中有几分深邃。

方右铭的话就象圣旨一样,方成只得规规矩矩的遵守,跟着赵卓到了孔祥风的住所,乖乖的道了个谦。

孔祥风没料到赵卓真的将方成带来道歉,又是感动又是感激。

从孔祥风住处离开后,赵卓便赶往了纪家大宅,因为纪渊的器重,把他几乎当成亲孙子一样对待,所以赵卓住在纪宅也就象住在自己家中一样,这种事情连许多纪家人都羡慕不已,毕竟能够得到纪老爷子的看重,这可是天大的福份。

晚上,赵卓向纪帆问起关于斗瓷节的事情来,虽然他知道个大概,但是更详细的东西却必须要问一下才知道。

纪帆便笑道:“怎么,赵大哥也对斗瓷节有兴趣?”

赵卓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兴趣,不过,这斗瓷节却是必须要参加的。”

“这是为什么?”纪帆不解道。

赵卓也不瞒他,便将自己和童费宇打赌的事情说了一遍,纪帆听得大吃一惊道:“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随即重重哼了一声道:“童冬阳这家伙是出了名的贪财鬼,提出摔杯子的主意实在太正常了,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利用这件事情把赵大哥你拖下水,现在才准备这斗瓷节实在太仓促了”

赵卓微微颔道:“我也知道挺仓促的,不过对当时的情况而言,也只有答应下来才能拯救那只金厢鹤顶杯啊。”

纪帆便苦笑道:“是啊,童费宇妄称天才,没想到遇到赵大哥两次都吃了败仗,童冬阳肯定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才出此毒计啊。”

赵卓说道:“那这斗瓷节究竟是怎么回事?”

纪帆便说道:“斗瓷节是我们白城三年一度的盛会,任何市民都可以参加,参赛用的陶瓷必须是未经过拍卖会和未经面世的,如果在斗瓷节上获得胜利,在白城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殊荣,连市长都会亲自到场,为胜者颁奖杯。这对于家族而言,也是很大的荣耀,所以,历年的斗瓷节,三大家也会相互较劲,为了赢得这场比赛,三家人都会用三年的时间开始筹备处收集未面世的古瓷器,甚至会出收购盗墓贼手中流露出的文物。虽然这也有销赃的嫌疑,不过,这样至少不会让文物流失到海外去。”

赵卓微微颔,在盗墓猖獗的今天,盗窃运输销售早就成了一条龙,据说古玩出土后不到一天便已经到达海外,要想在收回可就难了,对爱好古玩的人而言,这样收购也是情非得已了。

纪帆说道:“斗瓷节一共分为六场,即为元明清时期瓷器、宋朝瓷器、唐五代时期瓷器、六朝时期瓷器、原始青瓷、晚清民国瓷器场,每个参赛者可以报名参加多场,每一场都会评选出价格最高的瓷器。”

赵卓便明白过来,这分为六场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在当今的市场行情上,以元明清时期的瓷器价值最高,而晚清民国瓷器则最便宜,这样的划分显得公平而专业。

就在这时,纪帆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看来电,顿时一皱眉道:“赵大哥,是童费宇的手机号码。”

说完,他便按下了接听键,然后便递了过来道:“他找你。”

赵卓接过电话来,童费宇便在那头笑道:“赵兄,通知你一声,我已经报了6场瓷器赛。”

“6场?”赵卓微微皱了下眉头。

童费宇便笑道:“不错,你最好问一问纪帆,什么是全赛奖,如果你没办法在全赛奖上胜过我,那么就算你输了。”

“全赛奖是什么?”赵卓立刻朝着纪帆问道。

纪帆似乎明白过来,一沉眉道:“全赛奖,是斗瓷节最大的一个奖,也就是说,凡是同时参加了六场瓷器,而参加的瓷器价值总和最高的,便可以得到全赛奖。”

赵卓听得一声冷笑道:“童少,你的想法好高明啊。”

童费宇嘿嘿一笑道:“赵兄,你恐怕忘记了,主动权可是掌握在我们手上,所以这规则嘛可就由不得你了,你就好好的,去找宝贝吧,否则输了,可就保不住那金厢鹤顶杯了啊”

说到这里,童费宇已经忍不住放肆狂笑起来。

第二十三章 白城瓷器市场

第二十三章

白城瓷器市场

放下电话,赵卓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好个童费宇,居然出了这么卑鄙的招数,一口次报了六场,这也就意味着,自己必须在短短时间内找齐六场瓷器,同时,还必须在总价值上超过其,才能够保住金厢鹤顶杯。

纪小帆一拳打在桌子上道:“童费宇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阴险了,实在是欺人太甚”

赵卓淡淡说道:“这提议不见得是童费宇想的,很可能是童冬阳出的主意,童费宇虽然有点城府,但是还不算老练。”

纪小帆突而说道:“对了,我去问问爷爷,看能不能……”

赵卓摆摆手道:“这件事情别惊动纪爷爷,你们花了三年淘到的瓷器,本来就是为这斗瓷节准备,我怎么好意思白白占去?放心吧,就算时间不多,我可也未必会输给童费宇他们”

纪小帆便说道:“赵大哥,那我们明天就去瓷器市场一趟”

赵卓点点头,这才回到客房里躺了下来,一躺下来,墨灵便说道:“大哥哥,时间可是很紧迫的,你真有把握吗?”

赵卓微微一笑,感慨道:“我心里也没底,不过,必须得有信心才行,不然岂不是比赛还未开始便已经在心理上输了吗?”

墨灵便问道:“那我们是先对价格最高的元明清瓷器下手吗?”

赵卓微微摇头道:“不能够一股脑的把注意力集中在元明清瓷器之上,元明清的瓷器价值虽高,但是高在均价上,而价格最低的晚清民国瓷器也是低在均价上,然而,近年来晚清四朝的瓷器价格也随之大幅上涨,上一年,国外的拍卖场上便拍出了价值上千万的晚清瓷器,今年上半年也有一场,达到一千五百万。所以,我们必须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墨灵赞同道:“大哥哥说得很对,那我们明天到了瓷器市场,就分头行事吧这样会更有效率”

赵卓点点头,闭着眼睛想起事情来,目前摆在他面前的共有三件大事,其一是研究拍卖会上将要出现的唐寅画作是真是伪,其二则是帮助孔祥风凑齐十二生肖系列的玉雕,其三则是寻找斗瓷节上需要的瓷器。

当然,除此之外,还要对洪宪瓷和那件宋代钧窑器进行修复,不过因为要寻找斗瓷节上的瓷器,赵卓只能先把这件事情放上一放了,毕竟连原料都还没有到齐。

作为宋代五大名窑之一的钧窑,本身就算是上品,然而近年的拍卖市场,比较热捧的乃是元明清时代的瓷器,更别提清三代的官窑瓷器了,所以宋瓷的价格要差上很大一截。

究其原因,乃是宋瓷珍品太少,珍品也鲜在拍场露面,故而目前宋朝瓷器最高的拍卖价格也只是六千七百多万,创下这个记录的,乃是南宋时期官窰粉青釉纸捶瓶,其制作之精湛在男宋时期产量极少,在拍卖前预计便已超过了五千万,结果最后被一名竞拍者飙到了六千多万,直接刷新了宋朝瓷器的记录。

然而,这样的最高价如果和清代瓷器比起来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元明清三朝瓷器中,最热门的当然是清代瓷器,而清器最高的价格乃是去年在外国一家拍卖行所拍出的清乾隆粉彩镂空瓷瓶,成交价格为5160万英镑,约和5.5亿元,也就是说,宋瓷的最高价只能相当于此零头。

当然,白城斗瓷节上不大可能出现这么惊人的稀世珍宝,因为在和纪小帆的交谈中,陆续举办了十几届的斗瓷节上,元明清三代的瓷器最高者也仅为两千多万,宋朝瓷器也紧跟其上,有一千多万,所以说,赵卓便必须连晚清民国瓷器也要注意到,因为晚清民国时的精品也能达到一千万的水平。

但是,交换得来的那件描金连座瓶价格应该在四五百万左右,所以,这件描金连座瓶也没办法拿来去参加比赛,必须另寻他途。

好在赵卓的总资产已有近两千万,做起事情来倒也方便。

第二天一大早,赵卓便和纪小帆一起赶往了古瓷器市场。

白城之地,瓷器和玉石基本上是各占半边天,因为白城自古以来便是产瓷之地,还有着一个小有名气的窑口,当然到了现代,窑口周边建起了大量的瓷器工厂,专门生产现代瓷器和高仿瓷器,所以白城的瓷器市场自然也是赝品泛滥。

但是,那窑口也有着数百年的历史,虽然只是民窑,但是也不乏烧出过精品,而这些传世的瓷器在乡间村中还流传着。

一来瓷器市场,虽然还很早,但是已经有许多人了,瓷器市场被一条大道一分为二,一半为现代瓷器工艺品市场,另一半则为古瓷器市场,纪小帆告诉赵卓,虽然这是分了类,实际上古瓷器市场的赝品多不胜数,比起黑市来一点都不逊色,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赝品,不过,真品也不是没有,在这里经营古玩摊位的卖家有不少人每一段时间就会到乡下去收购古玩,但是要分辨得出,那就是真正靠眼力了。

二人在市场上边逛边看,发现这里的摊位要么专卖赝品高仿,要么就是鱼龙混杂,真品少得可怜,逛了大半圈,纪小帆突然说道:“那小姐好漂亮,不比韩姑娘差呢。”

赵卓扭头一看,哑然失笑,那不是景瑶吗?她和王姐在一起,此时正在一个小摊前,王姐的手里正捧着一尊凤尾尊,景瑶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看到赵卓失笑,纪小帆似乎察觉出了什么,试探道:“赵大哥该不会认识她吧?”

“还真认识,走,给你们介绍介绍。”赵卓笑着,举步走了过去,然后便给几人做了介绍。

纪小帆刚才看见的只是景瑶的侧面,如今见到她正面,更是惊为天人,如果说韩朵儿的美充满了时尚和活力,那么景瑶就是贵气大方的风范,再加上那孤傲的神情,让人即想仰望又不敢正视。

不过有赵卓在,景瑶的脸上倒没有那么拒人千里的寒霜,只是希奇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赵卓呵呵笑道:“我来瞧一瞧。”

“那正好,帮忙看看这尊凤尾尊吧,我对瓷器方面略知一二,你应该比较在行。”景瑶说着,便将凤尾尊递了过来。

王姐见到景瑶如此看重赵卓,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当初在蓝景拍卖行里,虽然见到这年轻人和纪渊在一起,但是并没有多在意,但是如今见到他居然和纪渊的孙子在一起,而且纪小帆更是一口一个赵大哥的称呼着,不由暗暗惊奇。

赵卓接过凤尾尊来,这凤尾尊乃是康熙年间独有的器型,其由元、明时期的花觚演进而来,整体造型为喇叭状口,颈部挺拔,腹部圆鼓,平底外撇,底圈多为二层台圈足,因腹下部至足底外延似凤尾而得名。

手上这尊凤尾尊,整体风格雍容华贵,色泽娇艳富丽,高贵典雅,确实非常能吸引眼球。

摊主是个25、6岁的青年,戴着个鸭舌帽,脸上带着灿笑,见到赵卓在分辨,在一边笑道:“先生,这可是我们老板从乡下专门收回来的货,虽然只是民窑的东西,但是您看这造型,这色彩,绝对的好货。”

赵卓便微微一笑道:“多少钱?”

“2万”鸭舌帽很快的回道。

赵卓笑了笑,朝着王姐问道:“王姐,这倒是清朝的真品,你想要吗?”

“也不是一定想要,不过2万的话,感觉还是贵了点。”王姐很理智的说道。

鸭舌帽一笑道:“大姐,这可是行价,您要是不满意,还可以看看其他的嘛。”

“其他的,你这里的东西好象一目了然嘛。”王姐说道。

鸭舌帽便神秘兮兮的一笑道:“大姐,这财不露白,你若真想要贵的,那咱也有,不过那可得几十上百万呢。”

“哦,有这么贵的?”王姐顿时起了兴趣。

鸭舌帽不由得意道:“大姐知道状元村吧?”

“状元村?”王姐朝着景瑶望了一眼,景瑶则是望向了赵卓,赵卓便望向了纪小帆。

纪小帆倒不愧是白城人,解释道:“是白城下的一个偏僻村子,明朝的时候出了一个状元,当了大官,所以村子就改名叫了状元村。”

鸭舌帽便笑道:“这位先生说得正是,咱们老板就是状元村的人,他那里可有不少好货,若是几位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几位去状元村走一趟,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程,保证几位不虚此行。”

王姐便朝着景瑶等人问道:“怎么样,要不要去看看?”

纪小帆小声说道:“状元村那里有点偏僻,听说治安也不太好。”

王姐便笑道:“怕什么,不是有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吗?走吧,这富贵都说险中求,既然有出了状元的村子,怎么能不去看看呢?”

赵卓也笑了起来道:“既然王姐都发话了,那我们就去当保镖吧。”

见到众人点头,鸭舌帽便叫来旁边一人看住摊,然后带着几个上了一边的小货车。

第二十五章 真假汝窑器

第二十五章

真假汝窑器

赵卓微微眯起眼,认真的端详起这件天青色的大碗来。

汝窑,乃是宋代“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一,在北宋后期被官府选为宫廷烧御用瓷器,明清两代品评宋代五大名窑时,

也列汝窑为第一,为青瓷之冠。此窑烧瓷时间较短,南宋时已有“近尤难得”记载,但是其釉色温润柔和,在半无光状态下有如羊脂玉,并截取定窑、越窑的装饰技法,形成独特的艺术风格。

据南宋人周密《武林旧事》载,宋高宗赵构造访宠臣张俊府邸时,为献媚于高宗,张俊特备厚礼献上,礼单中就有汝瓷十六件,由此可见,南宋时期汝窑瓷就已是名贵之物。

现今,全世界公有博物馆可统计的藏量不足百件,足见其珍贵,而在汝州一带民间也有“纵有家产万贯,不如汝瓷一片”的口碑广为流传。

眼前这只天青色大碗,撇口,斜直壁,圈足,器形硕大周正,内外壁通施天青色釉,色泽粉青,釉汁肥厚,釉面密布细小开片,碗底足平削,底足有五“芝麻小钉”。

无论从器形、色彩还是这特征来看,都十分符合汝窑瓷器的风格,但是,赵卓并没有轻易下定论。

不为别的,因为他还没有亲眼见过汝窑之器,无论是淮海市博物馆还是白城市博物馆都没有汝窑的藏品,而自己所见的都是在图片上看来的,图片和实物之间肯定存在着色彩上的失真,所以赵卓也不敢轻易下判断,而是将目光投到了墨灵身上。

墨灵此时已经围着那天青色的大碗转了几圈,最后停下步子来。

赵卓便知道她是看出了些名堂,连忙询问道:“是赝品吗?”

墨灵微微一笑道:“并非赝品,乃是清代仿汝窑的,若不是我见过汝窑真品,恐怕也会看走眼。”接下来,赵卓便将这赝品破绽之处一一说了出来。

而此时,王姐也从景瑶口中得知了汝窑器仅存不超过百件的事情,如果此品是真品,至少价值数百万,便忍不问道:“这小碗你要卖多少钱?”

肖海微微一笑道;“汝窑的珍贵相比王小姐你也明白,这官汝窑大约共烧造了20年左右,传世品极少,所以物以稀为贵,这一个碗我只卖两百万。”

“两百万?”

王姐不由朝着景瑶看了一眼,景瑶微微蹙了下眉头,朝着赵卓问道:“怎么样?”

赵卓则是微微一笑道:“若真是汝窑瓷,这两百万实在是太划得来了。”

“小赵,听你这口气,这并非是汝窑瓷?”王姐一下就明白过来。

鸭舌帽不由说道:“你可得看清楚,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汝窑瓷,别因为你没见过就说这是假的。”

肖海倒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道:“你没见过也很正常,毕竟都说这传世汝窑不足百件,而且大多都在博物馆里,所以一听汝窑瓷,本能上就会认为是赝品,但是,你看看这胎骨、这釉色、这造型,从哪一点看出来是赝品?”

景瑶和纪小帆也被说得有些徘徊,的确,这碗的做工和各方面来看的确和传闻中的汝窑一样。

然而,赵卓却笑道:“我可没说这碗是赝品。”

众人都为这话一愣,王姐一头雾水的道:“小赵,那这就是真品了?”

赵卓微微摇头道:“不,这乃是清代的仿宋汝窑瓷”

“什么?”景瑶和纪小帆都不由吃了一惊。

肖海不由一声冷笑道:“清代的仿宋汝窑瓷?亏你想得出来,仿宋汝窑瓷大家又不是没见过,能仿到如此好的程度吗?年轻人,你不懂就不要装懂,不信你们找个行家来问一问,看看这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过,碰到汝窑瓷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事情,机会一纵即失,王小姐,你可得考虑清楚啊”

王姐朝着景瑶看了一眼,景瑶便说道:“王总,我相信赵卓的判断他说这是清代的仿宋汝窑瓷,那就一定是清代的仿宋汝窑瓷。”

赵卓被这话说得一阵感动,于是淡淡说道:“要辨别汝瓷,便要看五大特征,其一,看其胎色,正宗的汝窑瓷胎质细腻,胎土中含有微量铜,迎光照看,微见红色,胎色灰中略带着黄色,俗称‘香灰胎’。”

肖海便是一声冷笑,指着天青色大碗的底足道:“从胎色上看,这一件青色之中暗含黄色,不正是香灰胎吗?”

赵卓却是一笑道:“不错,简单的来看,确实从底足而上有些淡淡的黄色,不过,这种黄色并非真正的釉色,而是为了造成黄色而施的护胎釉”

“护胎釉是什么?”王姐连忙问道。

景瑶在一边解释道:“护胎釉就是较细的陶土或瓷土,用水调和成泥浆涂在陶胎或瓷胎上,器物表面就留有一层薄薄的色浆,如果采用酱色涂抹的话,的确会起到泛黄的作用。”

肖海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只听赵卓继续说道:“其二为釉色,汝瓷为宫廷垄断,制器不计成本,以玛瑙入釉,釉色呈天青、粉青、天蓝色较多,釉面滋润柔和,纯净如玉。”

说着,他指着这碗道,“粗看这天青之色的确细腻润泽,然而,真正的汝窑瓷其润泽有如美玉,宝光四溢,有似玉非玉之美,而这一件纵然釉色上层,然而顶多也就是漂亮罢了。”

肖海的脸色又为之一变,赵卓继续说道:“明代宣德时期,景德镇官窑开始仿制汝瓷,其后断绝,清雍正朝复烧,质量远在宣德仿品之上,乾隆帝即位后,景德镇官窑仿汝瓷烧制依旧,从《清档》的记载分析,乾隆一朝烧制仿汝釉瓷器主要集中在乾隆十三年以前,唐英《陶成纪事碑》中记载由皇宫内廷发旨定烧的仿宋汝釉青瓷有‘仿铜骨鱼子纹汝釉’和‘仿铜骨无纹汝釉’两种,这一件瓷器便应为前者,亦称为‘铜骨之汝’。”

说到这里,赵卓微微一笑道:“这件瓷器的确在外形、釉色上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为了达到效果,还故意烧弄了支钉,那细小开片也是为了仿汝窑器鱼子纹之意,不过,仿的就是仿的,总是没办法达到真正汝窑瓷的标准呢。所以这一件瓷器,顶多价格5万罢了。”

赵卓一席话侃侃而谈,事实证据罗列得清清楚楚,而且不止一条,景瑶听得亦不由目露神彩,纪小帆更是一副受教的样子。

肖海突而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道:“不错不错,小赵你年纪轻轻,竟然连汝窑瓷都分得如此清楚,的确有不错的功底啊,就算是我肖某也佩服无比。”

众人见他不愠不怒,非但没有尴尬,反而一副早知此物底细的样子,暗觉不妙。

果然,肖海微微一笑道:“不过,既然东西都拿出来了,诸位也没有不要的道理吧?”

王姐微微蹙眉道:“肖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肖海淡笑道:“前面两对碗,就按照我们约定的,5万加15万,一共20万,如何?”

王姐点点头道:“这没问题。”

肖海摸着下巴,玩味的道:“至于这件汝窑瓷,那同样按照我们说的价,200万,应该也没问题吧?”

此话一说,众人都吃了一惊,王姐一冷脸道;“肖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200万?5万我都不会要”

肖海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巴掌,只见从里屋里迅速的走出来六个壮汉,每一个都虎背熊腰的,穿着露膀的马甲,臂膀上还纹着刺青,看起来狰狞可怕。

众人一见这局面,下意识的朝着大门方向一看,鸭舌帽咧嘴笑着,守在门口,手里玩弄着一把匕首,雪亮雪亮的。

赵卓淡淡说道:“肖老板,你这可是强买强卖啊。”

肖海笑道:“小赵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这做古玩生意的,就讲求一个眼力,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诸位呢,把这件清代仿汝窑瓷器看成了汝窑瓷,然后咱们就以200万的价格成交了,这就是事实,诸位觉得还可信吧?”

王姐没料到肖海竟然是这样的人,冷着脸道:“肖海,你休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肖海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王小姐,我奉劝你还是别太天真,现在你们人可是在我的手上,这村子荒凉得很,你就算大叫,也没人会来帮你们。当然,何况你还不敢叫呢。我的这些兄弟都是道上混的,他们下手都狠连我觉得有点残忍,所以,你们现在选一个人出来,由他出去取钱,钱一到,咱们就立刻放人,货款两清”

赵卓冷笑了一声,他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有人将买家带到偏僻的村子里,说那里有出土的文物,文明点的呢,给一堆赝品让对方买,很多买家一看是出土的,又是村子里买的,警惕性就放松了,结果买回家后,过了很久才发现全是赝品。

而不文明的,则是直接勒索,这种事情没有人证,就算报警了,大家各执一词,再说这古玩买卖确实也是如此,看走眼的时候太多了,买卖也是现金交易,最终也只是不了了之。

第二十六章 偶得汝窑瓷

第二十六章

偶得汝窑瓷

不过,既然自己遇到这事情,哪又怎么能让肖海得逞呢?

赵卓淡淡一笑,朝着肖海说道:“肖老板,我看你这几个手下人高马大的,架势倒是挺足,不知道功夫怎么样,可别只是长得吓人而已啊。”

肖海哈哈大笑起来道:“赵先生倒挺有些胆识的,你不是想知道他们的身手吗?那你去试试不就好了?”

六个壮汉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一个个抱着臂膀,傲慢的抬着下巴,根本没把赵卓放在眼里,毕竟赵卓和他们比起来,不仅矮了一些,而且身板看起来也小了一号。

纪小帆却是嘴角一笑,他自然知道纪乾武传授给赵卓武功的事情,而且赵卓还是纪乾武口中的武术天才呢,虽然这几个大汉看起来吓人,但是国家一级教练口中的天才那可不是虚的,和赵卓相处的日子虽然不多,但是看到赵卓每每露一手,将对手折服,纪小帆对他也有着很深的信心。

而景瑶对赵卓则更有信心,只因为赵卓是亲手将她从白城混混手中救了一次呢,那一天赵卓面对那么手拿武器的混混都轻松摆平,更何况是这区区六人呢。

唯有王姐脸上有些不安,景瑶便小声的安慰了她几句,听到赵卓居然有一手厉害的武功,她是半信半疑,目光不由投到了赵卓身上。

此时,赵卓慢慢走到第一个大汉的跟前,微微一笑,一拳朝着他的肚子上打去。

那大汉哪里将赵卓的拳头放在眼里,继续傲慢的抬着头,任凭着他打来,心想着这种拳头能打出多少力道来?

哪知拳头一撞在肚子上,一股汹涌澎湃的力量透体而入,身体好象在狂风中被吹得乱旋的小舟一般,壮汉被震得连退了四、五步,撞在了土墙上,脸都扭曲成了麻花似的。

众人不由得齐齐的一愣,然后便有大汉哈哈大笑起来:“皮子,你这几天就在床上和那娘们折腾,怎么虚成这样子了?”

皮子被打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想要说话,肚子又痛得厉害。

那大汉拍拍肚皮,朝着赵卓轻蔑的勾勾手道:“小子,来,朝你大爷肚子上招呼,你大爷的肚子可没有皮子那么虚,可把力气使足了,别被震得骨折了。”

众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肖海和鸭舌帽也笑了起来,没把皮子被打退的事情当一回事,还以为是他真虚了。

王姐此时才回过神来,忍不住问道:“小赵没事吧,刚才那一拳……”

景瑶微微一笑道:“王姐你放心,倒霉的是他们。”

此时,赵卓已经走到那大汉面前,那大汉还故意把肚子露出来,努努嘴道:“小子,来啊,使劲打”

赵卓平静的说道:“好,那我这一拳就不留劲了。”

“别,千万别留劲,不用给我面子,使劲往我肚子上招呼。”大汉大笑道。

赵卓淡淡一笑,猛地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大汉的笑容就象一瞬间石化了一般,捂着肚子朝后退了五、六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不断的抽搐着。

众人再次看得一呆,此时皮子才叫出声道:“小心,这家伙是练家子”

只是这话已经说得太晚了,赵卓不待众人回过神来,纵身而上,一拳砸在另一个大汉的胸口上,然后又一脚踹过去。

虽然最后两个大汉想要还手,但是论工夫哪里是赵卓的对手,这游龙手宛如游龙附体,手随身动,将二人打得踉跄后退,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肖海和鸭舌帽看得目瞪口呆,哪里料到赵卓这么厉害,六个大汉都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个都是摆设啊,这么窝囊,你上”肖海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朝着鸭舌帽推了一把。

鸭舌帽吓得手一哆嗦,匕首都差点掉到地上,叫苦连天的道:“老板,你这不是叫我去挨打吗?六个人都没伤到他皮毛,我这去还不是当炮灰。”

这话才说完,六个大汉已经都倒在了地上,虽然一个个皮坚肉实的,但是赵卓尽朝着他们身上软的地方招呼,要么是软肋,要么是脖子,打得几人叫苦连天。

赵卓这才朝着肖海说道:“肖老板,你这生意是做还是不做了呢?”

肖海连忙将碗全部抱起来,仓皇跑到门口,还指着赵卓大叫道:“小子,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鸭舌帽忙不迭失的跟了上去,几个大汉也忙跟了上去。

王姐不由得松了口气道:“小赵,真是谢谢你了,看不出你这身手还真是厉害啊。”

景瑶莞尔道:“王姐,若不把他叫上,我哪敢陪你到这荒郊野外来呢。”

王姐便恍然大悟道:“莫非小瑶你早就料到有这一出?”

景瑶微微笑道:“这可没料到,这种骗局我是早听说过,但是没想到今天真被遇上了。”

王姐也点点头,却又惋惜道:“真可惜那两对碗了,确实是不错的东西啊。”

赵卓说道:“王姐你就别惦记着了,这肖老板哪里不知道那两对碗的价格,他是用那个做套子,引咱们上钩,然后买那个仿汝窑的碗,哼,那么一个碗卖200万,赚番了。”

就在这时,纪小帆在里面叫道:“赵大哥,你们快进来看看”

三人便走到了里屋里去,只见里屋的地上居然摆放着一大堆的碗壶之类的东西,有的好似刚出土的样子。

赵卓拿起几个看了下,拿起一对青花花卉碗看了看,笑道:“都是赝品。”

景瑶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这几个家伙使的把戏还不仅仅是把那仿汝窑瓷卖给我们,还准备卖的时候将那两对真品给掉包呢”

王姐听得出了一身冷汗,说道:“多亏今天有小赵在啊,不然我今天恐怕会吃个大亏啊。”

赵卓微微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纪小帆在一边看那些有土的瓷器,说道:“赵大哥,这些东西好象也是赝品。”

赵卓走过去看了看,点点头道:“不错,的确是赝品,应该是装做刚出土来卖的。”说到这里,他的目光突然被一件瓷器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件花浇瓷器,所谓花浇,就是浇花的一种壶,流行于明器时代。

眼前这个花浇上面沾了很多土,色泽呈豆青色,直颈,口、肩之间连有曲柄,柄口烧成龙头样式,咬住口沿,样式粗看极不起眼,感觉象是仿宋朝的花浇,第一感觉上便象是赝品。

因为花浇虽然在宋代有所烧制,但是出土量很少,而且大多是罐状,象这种高个、直颈的壶型少之又少。

在圆腹上还印有御诗一首,赵卓翻到底部一看,眼前豁然一亮,这上面竟然印着“宋仁宗”的款识。

此时墨灵也在一边认真的鉴别着,眼前也为之一亮,二人不由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之色来。

虽然这上面还有土,但是这精美的样式,这釉色和手感,已经让赵卓断定了乃是宋代真品。

可笑肖海那赝品和仿品来糊弄人,却不知道这一堆赝品里竟然藏着一件稀世珍宝呢。

赵卓便将这花浇直接拿了起来,笑道:“咱们走吧。”

见到赵卓拿了一件,纪小帆也拿了一件,笑道:“这姓肖的肯定骗了不少人,咱们挑几件值钱的走,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景瑶微微叹气道:“可惜都是赝品,否则我还真想拿一件走呢。”

王姐四处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中意的,她是宁缺勿滥,于是便摇了摇头。

于是,赵卓便拿了这件花浇,纪小帆拿了件仿得挺真的粉彩瓶,一行四人便离开了状元村。

回到白城之后,王姐因为有事就先走了,纪小帆也不好意思在这里当电灯泡,于是也跟着走了。

景瑶因为要继续研究唐寅的那幅画,所以要借助赵卓的记忆力,便将他带到了酒店里,赵卓便在卫生间里将瓶子洗干净之后,带了出来。

景瑶见到这瓷瓶造型倒还不错,便拿了过去,笑道:“这不是浇花用的吗?你怎么拿了这么个东西。”

赵卓却是一笑道:“很简单,因为这是一件真品。”

“真品?”景瑶神色一凝,仔细的看了起来,突而神色一变道,“你该不会说,这乃是宋代汝窑的真品吧?”

赵卓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不错,这瓷器粗看来型是清朝时期仿宋代汝窑的仿品,由于是花浇这种日用品,价格是非常低的,几百块就能买到。不过,这确实货真价实的真品,你看这‘宋仁宗’款识,可是正宗的汝窑官款,珍品中的珍品啊。”

说着,他拿起花浇含笑道:“其青如天,其面如玉,其釉色厚实肥美,在阳光照射下,釉中的气泡宛如陈星闪烁,釉面还有细小的开片的鱼子纹,错不了,这绝对是正宗的汝窑官瓷”

景瑶听得轻嘘一声,接过来仔细辨别着,啧啧称奇道:“听你这么一说,这倒真是汝窑瓷器了,那它的价格恐怕也是天价了。”

第二十七章 隋朝陶俑

第二十七章隋朝陶俑

(不好意思啊,牙痛得厉害,刚从医院回来,更晚了。)

赵卓笑着点点头,景瑶认真的看着他,蹙起眉头道:“你究竟是沾了什么运气,居然能够在那一堆赝品找到这汝窑瓷器。”

赵卓却苦笑道:“找到它的确是一件好事,不过这才仅仅是开头啊。”

“开头?”景瑶不解道。

赵卓便将和童冬阳二人打赌的事情说了出来,景瑶听得轻哼一声道:“没想到这童家二少爷竟是这样的人,为了金钱利润就要损坏千古物,他可知道这些东西能够流传到现在是多么的不易?”

赵卓微微颔,毅然的说道:“所以,这一战我一定要胜出,如今有了这汝窑瓷,宋代的这一场我可以放心了,不过,还有其他五场的瓷器还没有着落呢。”

景瑶说道:“那我来帮你一起找吧,多个人多分力。”

赵卓感激的道了声谢,在这个时候,的确多一个人的帮助便多了一分胜算啊。

凌晨…,赵卓和纪小帆来到鬼市,那块翡翠在鬼市上出现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了,所以赵卓来这里并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

来这里只有两个目的,一是帮孔祥风凑齐生肖,孔祥风毕竟是年纪大了,凌晨…起来逛鬼市对他来说还是有些够呛的,好在一切事情都有赵卓来操办,倒也省事。

二来则能不能淘到什么瓷器,毕竟离斗瓷节的时间过一天便少一天,所以每天的时间都得抓紧。

来鬼市久了,赵卓对这里的人也熟悉了,哪家摊上多真品,哪家摊上都是高仿,哪家喜欢吹牛编故事,哪家喜欢和人称兄道弟。

在古玩这个行当里,很少有朋友兄弟这样的关系,别看人家对你笑着奉承,一口一个兄弟的,冷不丁就把你给卖了。

尤其是这些摊主,别看有的穿得寒酸的,但是那眼睛可毒得很,一眼就能看透买家是不是金主,而那一张嘴是巧舌如簧。

逛了几个摊后,都没有什么好货,赵卓突然现有几个人一直跟在一个年男子的背后,便不由有些好奇,这年男子蹲在哪个摊位前,拿起什么东西看了后,只要没买,那几个人便会将他刚拿过的东西买到手。

他不由朝着纪小帆询问了一下,纪小帆一看那人,便笑了起来道:“那是博物馆的副馆长朱清,他是我们纪家的亲戚,按辈分我是叫叔叔的。”

“哦,原来是副馆长。”赵卓希奇道,“那这些人跟着他干嘛?”

纪小帆便笑道:“这鬼市里啊,有一种类人成天都在这里逛,但是从来不买东西,而是看人。”

“看人?”赵卓不解道。

纪小帆便解释道:“这些人自己的眼力不够,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在了那些眼力好的人身上,比如朱叔叔,堂堂的博物馆副馆长,那眼力自然不用说了。他能看上的东西,肯定真品的概率就高,但是朱叔叔看上的东西,不一定会买,要么是嫌不够精品,要么就嫌价格太高。而对于这些而言,能够买到真品就已经不错了,所以,朱叔叔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跟上去,使劲的砍价,把那东西买到手,自然就有得赚。”

赵卓便明白过来,笑道:“这些倒是聪明。”

纪小帆笑呵呵的道:“我先带赵大哥过去打声招呼,不过朱叔叔有点刚愎自用,说话要是不客气,你可得担待一下。”

赵卓点点头,其实他因为补画的事情已经去过几次白城市博物馆了,不过因为最近时间忙,所以每次都是去得匆匆,倒没有见过这个副馆长。

纪小帆带着赵卓走过去,叫了一声,朱清回过头来,一见是纪小帆,也不惊讶,只是淡淡说道:“原来是小帆啊。”

刚才一直是背影,没看清楚正面,此时赵卓才看到朱清的样子,四十来岁,短,微胖,穿着一件蓝格子衬衣,下巴微微抬起,看人的眼光习惯性的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颇有几分领导风度。

纪小帆显然很习惯他的口气,笑着介绍道:“这是赵卓,最近来博物馆补画的那位。”

朱清听得不由蹙了下眉头,上下打量了赵卓一眼道:“你就是赵卓?我还以为馆长请来补画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是个毛头小子。”

赵卓也不生气,微微笑道:“让朱副馆长见笑了。”

朱清嗤笑了一声道:“见笑?我告诉你啊,我不知道你怎么哄到馆长的,不过这补画的事情我大半辈子都没听说过,你最好是有这一手功夫,若是没有……”

纪小帆连忙打起圆场,笑呵呵的道:“朱叔你不用担心,赵大哥的这手工夫可是爷爷亲眼目睹的,绝不会有假。”

“不会有假那就最好了。”朱清负着手,然后对纪小帆道,“小帆啊,你想挑什么东西,叔叔给你掌掌眼,免得你又吃亏了。”

纪小帆不由朝着赵卓看去,赵卓笑道:“有朱副馆长帮忙掌眼,那当然最好的了,我们想挑几件瓷器。”

“哦,瓷器,这东西鉴定就简单了,只要掌握了胎、釉、型、工这几方面的诀窍,也就不离十了。”朱清自信的说着,目光开始在摊上扫视着,似乎现都是些赝品,便轻蔑的笑了一声,转而走向另一个摊位。

二人跟在他后面,纪小帆小声说道:“别看朱叔这么自大,他这双眼可也是在鬼市里练出来的,可谓是火眼金睛啊。”

赵卓点点头,他倒不拒绝有个人帮着看看,毕竟古玩这东西,每个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就算自己和墨灵有着千般能耐,要一时间把什么东西都分辨出个子丑寅卯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朱清走了几个摊位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当目光落在一件不起眼的陶俑上时,瞳孔猛地放大了起来。

他几乎是一下子蹲了下来,将那件陶俑拿在了手里。

赵卓眯起眼看过去,这是一件乐伎俑,俑头梳平髻,后脑插梳,长裙系于脑前,双带下垂,跪坐在地上,手上持着一件琵琶,虽然面目有些残损,但是依然可辨清其面容。

粗略看起来,其造型,其做工颇带古韵,而且上面似乎还施有一层粗陶。

陶器,乃是由黏土烧制而成,质地比瓷器粗糙,其分为红陶、灰陶、彩陶、白陶、彩绘陶、黑陶和釉陶等系列。

这一件乐伎俑便是釉陶,表面有一层石灰釉,所以质感要比普通粗糙的陶器光滑一些。

朱清很认真的将手里的乐伎俑翻来翻去的看,赵卓也眯起眼看着,这鉴定古代陶器,主要从其产地、器型、图案花纹和制作工艺入手,这件乐伎俑就带有很浓烈的隋朝宫伎风格,看其髻型、衣着便可以轻松分辨出来。

不过,赵卓并没有对这件陶器做最终的判断,陶器因为粗糙,所以光用肉眼来分辨就比较麻烦,手感就显得十分重要,必须两者结合起来,才能下判断。

见到朱清拿着乐伎俑仔细看着,后面几个年轻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只等着朱清一走,几人便要上来砍价。

这个摊的摊主面生得很,是个o来岁的男子,长得粗粗壮壮的,见到朱清拿着这乐伎俑,他压低声音道:“大哥,你可太识货了,我这摊上这么多东西,你一眼就看到这了,这可是刚从北县那边流出来的货啊,您仔细看看,绝对的真品”

一听北县二字,朱清的眼便是一亮,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东西卖多少?”

“五万”摊主伸出五个指头道。

“一万。”朱清淡定的说道。

摊主很直接的摇摇头,说道:“我是个实在人,不说假话,这样吧,我今天第一天做这生意,这是第一件大货,四万,再不能少了”

朱清却淡淡的说道:“三万,就这个数儿”

赵卓暗道这朱清果然是行家老手,光看这讨价还价的工夫就不一样,无论人家说的什么话,都坚持自己的底线,如果这件乐伎俑是真品,5万买下来都是赚了多少倍。

见到朱清这么坚持,摊主很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好吧,就万。”

朱清很利索的从随身带着的公包里拿出三叠钱,摊主则拿出个验钞机。

点好数之后,朱清这才拿起乐伎俑,背对着摊主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到朱清笑得这么欢快,纪小帆忍不住问道:“朱叔,这东西是真货?”

朱清笑道;“你知不知道前阵子北县现了一座隋朝大墓?”

“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儿。”纪小帆说道。

朱清便说道:“当时大墓被现的时候,现了上面有最近新挖掘出的盗洞,里面的随葬品都被掏得个精光。这隋朝的陶俑本来就少见,突然在这里出现个,你说巧不巧。”

纪小帆不由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朱叔这么快就确定它是真品,原来是这么回事。”

朱清笑道:“我可不简单是因为这样判断,这件陶器的器形、做工都十分有古风,我现在就把这东西拿回去,包准明天让他们大开眼界。”

第二十八章 三个破绽

第二十八章三个破绽

纪帆欣喜道:“那这一件能值多少钱?”

朱清含笑道:“至少6o万。”

赵卓在眯起眼看着,没有话,墨灵此时则在一边说道:“大哥哥,这陶俑应该是赝品。”

“赝品?”赵卓暗暗吃了一惊,老实说,这件陶器从整体形象到局部,做工等方面确实是惟妙惟肖,不过,既然墨灵说是赝品,那么赵卓自然是信她。

墨灵笃定的点点头道:“虽然这件赝品烧制得很好,不过总感觉那层铅釉有些奇怪,结果我刚才走过去,用手指上面轻轻一划,那上面颇有些硬度,果然不是正宗的铅釉,一定是后世的仿品,而且是近代的高仿。”

所谓铅釉,其乃一种低温颜色釉,涂上这种釉后,陶器会变得平整光华,釉层清澈透明,然而缺点是硬度很低,容易出现划痕,这种釉在汉代的时候就已经广泛使用,隋朝也同样存在着。

赵卓听得眉头一皱,不由朝着乐呵呵的朱清望去,暗暗摇了摇头,这得罪人的事情还是让博物馆的其他人来做吧,自己也是个局外人,没必要直接把判断说出来。

刚想完,纪帆便走过来兴奋道:“赵大哥,我们现在一起去博物馆一趟吧,朱叔刚给馆里的人打了电话,大家听说买到了被盗的物都很兴奋,都要赶去博物馆看看。”

“好吧。”赵卓想想反正今天的鬼市是找不出什么好东西了,便跟着纪帆去一趟博物馆也好,和博物馆里的人混熟点也没坏处。

来到博物馆大堂后,已经有好几个鉴定师赶来了,博物馆的鉴定师有好十几个之多,水平至少都是二级的,当然象朱清这种级别的,那就是国家一级鉴定师,不过他的证书并不是陶瓷而已。

待到朱清将这件乐伎俑一放到桌上,众人便忍不住出惊艳之声,一个四十来岁的,梳着分头的年鉴定师拿起放大镜在上面端详了一阵,不住点头道:“难得的珍品啊,这做工,这旧色,肯定上从大墓里出来的啊,至少也能值7o万啊。”

赵卓听得一笑,好家伙,直接将朱清判断成的6o万涨到了7o万,不过,也不能够说他的判断不准确,因为古玩这东西一旦上了拍卖行,究竟能拍到多高,这也得看拍卖的操作,如果操作得好,7o万应该也没问题。不过大家对古玩价格的评估,一般还是采取保守的估计。

众人围着乐伎俑认真的看着,在明亮的灯光下,陶俑表面的釉色似乎因为年代久远而有一些脱色,露出了里面的陶质,而那种沧桑感更让人感觉到真实。

赵卓的目力虽然比普通人的目力好很多,但是鬼市那种并不明朗的灯光也有些影响,而现在在这种灯光下一看,豁然察觉到这陶俑古怪的地方,如此一来,他更确信这件是赝品,是以假乱真的高仿。

只是没想到周围这么多专家级的人物,居然都没有辨别出来,赵卓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过,他也没多想,声的和墨灵讨论着,陶器方面他见得也不多,刚好有墨灵这个真正的专家,正好学习一下这方面的实践知识。

就在这时,纪渊也形色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见到纪渊来了,大家都寒暄了一下,然后纪渊便将目光落在了那乐伎俑上,拿起来认真看了一阵,然后又接过放大镜看着,却一直没有下判断。

朱清在一边笑道:“馆长,我老朱什么时候看走过眼啊,这肯定是隋朝大墓里被盗的东西。”

纪渊越看眼睛眯得越,然后朝着众人问道:“怎么,你们都觉得这是真品?”

有几个鉴定师都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但是有几个却是闻出了苗头来,朱清似乎也听出什么来,质疑道:“馆长,你的意思,该不会这是高仿吧?”

纪渊笑了笑,朝着赵卓问道:“赵,你也在啊,怎么样,你鉴定过没有?”

博物馆里的好几个鉴定师都和赵卓见过面,不过对这个听说能补画的年轻人都抱着怀疑的态度,更不知道纪渊为什么这么信任他,如今听到他这么一问,便都齐齐的朝着赵卓望过去。

赵卓苦笑了一下,纪渊是何等老练的人,刚才进门时扫了众人一眼,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得最久,估摸着那时便知道自己的意见了,所以才询问自己,既然他都当面问起来,那自己总不能不说吧。

他便只好说道:“这件乐伎俑确实是高仿。”

“什么,高仿?”朱清听得眼睛瞪得浑圆,随即嗤笑一声道,“你说高仿,谁信?”

众鉴定师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谁也不相信赵卓这个年轻人的话,毕竟这些人年龄最的都有四十多岁,一辈子在博物馆里工作,见过的陶器数不胜数,就靠着一双眼力吃饭。

纪渊淡淡说道:“百家之言,都各有各的道理,既然赵说了是赝品,那我看大家不仿听听他的意见。”

朱清抱臂冷笑道:“既然馆长都话了,那我们就洗耳恭听吧。”

众人便都抱着看热闹的样子,一双双眼睛盯在赵卓身上,倒要看他究竟能说出过什么子丑寅卯来。

面对众人目光的质疑,赵卓显得淡定而自然,他指着那件乐伎俑说道:“这件陶器的确无论在做工、器型还是颜色上的确都很象隋代的真品,不过,如果仔细的辨别,却有着三个破绽。”

“什么,破绽?”

“还是三个?”

“若真有三个破绽,还能瞒得过我们这些专家的眼睛?”

“就是,我们鉴别陶器的时候,你还在穿开档裤呢。”

众人听得一个个瞪着眼,七嘴八舌的说着,随即出一声声嗤笑来。

赵卓不理会众人的轻蔑,指着乐伎俑的釉面说道:“第一个破绽便在这釉面的开片之上。”

“开片?”朱清听得又冷笑了一声。

纪帆则是搔搔头,刚才他也仔细看过釉面的开片,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呢,所谓开片,指的是陶瓷器釉面的一种自然开列现象,开裂的原因有两种:一是成型时坯泥沿一定方向延伸影响了分子的排列;二是坯、釉膨胀系数不同,焙烧后冷却时釉层收缩率大。因此开裂原是瓷器烧制的一个缺点;但人们掌握了开裂的规律而制出的开片釉,就变成了瓷器的一种特殊装饰。

只听赵卓细细说道:“真品的隋代釉陶,它的开片缝隙相对比较紧细密,同时,如果在放大镜下看,真品的开片就象干枯的开裂的河床一样,往往开裂的每一片的开片心是往下下去的。”说到这里,他声音略略抬高了一些道,“然而,这件陶器的的釉面,其开片缝隙比较宽,而且开片的心也是微微鼓起的。”

这话一说,纪帆便拿起放大镜朝釉面上一看,豁然吃惊道:“果真有点微微鼓起”

如果说开片的缝隙细还是宽,只是凭经验来判断的话,那么这鼓起便是每个人都可以分辨的。

众人便都拿起放大镜看着,不由得齐齐的一怔,刚才虽然大家都仔细看过,不过太注意其做工器型方面,对釉色的判断仅是用手摸一摸,看看其颜色和做工,但是对开片方面还真没有注意到。

接着,只听赵卓又说道:“其二,也是釉面,埋藏于地下的陶器,因为经历的时间过长,表面会出现脱釉现象,然而,这种脱釉是因为风化作用导致,所以露出的胎体表面都会显得很光滑,然而,赝品的釉面往往采用电动刻笔攒下来的,尽管也出现脱釉现象,但露出的胎体表面有许多的麻坑。”

仅仅才说了两点,包括朱清在内的众专家都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一堆人围着这陶器看了也有十来分钟,从上到下,从整体到局部,这胎体倒也是看过的,但是如今被这么一提点,再拿起放大镜一看,粗看颇为光滑,然而在边缘部分有和明显的坑,虽然得如同针孔似的,但是这边缘的孔和其他残缺部分的光滑,恰好表明是做过旧的,在做旧之前,故意弄出的胎体应该全都是麻点。

赵卓既然开了口,那就干脆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然后说道:“第…,其实也是最明显的一点,那就是这真正的铅釉硬度很,用手指轻轻一划就会出现印痕,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件大家可以用手指试一试,硬度比想象的更大。”

本来,用手指刻印这样的方法是不值得提倡的,毕竟如果真品,那上面弄个指甲印上去岂不是破坏物?

不过,因为已经说出了两个没被大家现的破绽,所以便有个年鉴定师真的用指甲却一刻,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这件陶器的釉色和沧桑感给人的感觉便是十分脆弱的,别说用指甲刻了,就是拿在手里,每个人也都是轻手轻放,生怕摔着了,然而这一刻下去,现釉质相当坚硬。

第二十九章 暂无定论

第二十九章暂无定论

一见到年鉴定师的脸色变了,众人便知道赵卓所说的事情是真的,一个个不由得面面相觑,朱清更是脸上无光。

当然,专家们没有现这三个破绽,一来是已经先入为主,毕竟是朱清鉴定过的,在大家心理上便已经有了认同感,其次,因为陶器不比瓷器,确实在感觉上就会显得脆弱许多,加上表面有釉色脱落,虽然大家都带上了手套,但是拿起来也都是心翼翼的。

而这开片和胎体两方面,本身就是容易被忽略的地方,至于第三个破绽,更是没办法去试验。

朱清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好歹也算是个老鬼了,今天去打了眼,这事要传出去,脸上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而众人最满意的,无疑是纪渊了,看着赵卓,他的脸上也洋溢着欣赏的表情,能够在众多专家都肯定的情况下还提出否定意见来,就这份胆量在年轻人也找不出几个人,更别提那份自信了。

纪渊此时将目光落到朱清身上,笑道:“老朱,谁都有打眼的时候,载在这伙人手里的,可不只你老朱一个人啊,前不久,泉市的张馆长也上了当。”

“什么,老张他也上当了,等等,这伙人?”朱清吃了一惊,众人连忙望了过来。

纪渊微微颔道:“不错,这伙人专门做高仿,尤其是精于陶器,无论是胎、釉、型各个方面都做得非常好,然后加以做旧,其卖的时间也都和时事新闻有关,哪里有某个朝代的墓被盗了,这些货就跟着出来了,骗的就是老行家啊。”

赵卓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纪渊看了没几眼就确定是赝品,原来是早知道消息,或者是早就见过相关的高仿,所以对于其造假的特点也就了解过了。

朱清一咬牙道:“原来是这样,我迟早要揪出这伙人来”

纪渊微微一笑道:“你就别掺合这件事情了,让警察来处理吧。”

说到这里,朝着赵卓和纪帆招招手道:“你们不去鬼市了吧?不去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待到上了车,纪帆忍不住赞道:“赵大哥你的眼力实在太厉害了,这么多长辈都看走眼了,你却能够辨别出来。”

赵卓谦虚的摇了摇头,这称赞确实受不起,他如今比较在行的,就是钱币、玉器、瓷器和书画,陶器方面见过的不多,若是没有墨灵在,那也只有打眼的份。

纪渊呵呵笑道:“所以我究竟说呀,帆你得跟赵大哥学习这种不畏权威的胆识,无论别人说什么,无论别人的结论是什么,都要坚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纪帆认真的点点头,纪渊突而笑了起来:“我看啊,明年让你也去天会所的鉴宝大会上锻炼一下,那场合才是真正的战场啊,和那里比起来,这鬼市还真就成儿科了。”

赵卓也不由笑了起来,确实如此,鉴宝大会上无论是巨额的投注还是花样百出的规则,都让人能够感受到莫大的压力,确实自己也是在那场大会上才真正脱胎换骨的。

纪渊突而想起件事情来,问道:“明天是蓝景拍卖行开拍的日子,卓你要去吧?我看你和瑶似乎挺熟的啊。”

“呵呵,只是朋友。”赵卓笑道。

“哦,那这么说我们家帆是有机会了?”纪渊颇有兴趣的说着,“瑶确实不错啊,长得漂亮,整个白城都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容貌的来,而且论才学,年纪轻轻就是一级鉴定师,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纪帆叫苦连天的道:“爷爷,你就饶了我吧,景姐哪能看得上我?要我说啊,景姐早就对赵大哥有意思了。”

赵卓听得一愣,纪渊怔了一下,似乎有点不信,纪帆生怕惹火烧身,连忙解释道:“爷爷,景姐看赵大哥的眼神都不一样,对其他人,那就是冷冰冰的,对赵大哥,怎么说呢,就有点含情脉脉了。”

纪渊哑然失笑,用力的拍了拍赵卓的肩膀道:“好子,左右逢源啊,颇有老夫当年的风采啊,帆,你一定跟你赵大哥多学学”

纪帆不由成了苦瓜脸,赵卓却是搔了搔头,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莫非景瑶真的喜欢自己?

和以前初见景瑶时比起来,如今和她接触久了,也并非是那么的高不可攀,反而想起时还有种亲近的感觉。

赵卓不由得一笑,比景瑶这样的女人喜欢上,恐怕是天下男人都会嫉妒的福气吧。

纪渊这时问道:“卓啊,对那幅《宫廷伎乐图》你有没有定论了?”

赵卓摇摇头道:“还没有。”

“那瑶呢?”纪渊又问道,“我听说你们还专门去了趟白城的鉴定师分会?就是为了这幅画去的吧?”

赵卓点了点头,纪渊便微微蹙起眉道:“这幅我也看过,没敢下定论。唐寅的书画,无论是这书法还是画风,都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大不相同,而且每个阶段都有代笔者,而且其不乏名师,鉴别起来就更加困难。否则的话,我也早向物局那边提出定向拍卖了,不过这样一来,这幅画估计就拍不了多少钱咯。”

赵卓明了的点点头,所谓定向拍卖,是指物部门专门和拍卖行协商,对某些作品实施定向,只允许各个博物馆竞价的拍卖,所以价格一般就不是很高,若是面对大众的拍卖,能拍上三千万的东西,可能定向拍卖之拍得到两千万甚至更低。

不过,拍卖行一般是不会驳物部门的面子的,虽然钱没有赚到多少,不过这面子给出去自然也有值得的地方。

当然,拍卖之后,这佣金也只能得到一半。

一般来说,拍卖行拍卖的佣金是两头的,一头是买家出,一头是卖家出,但是,如果买家是国家部门的话,那这佣金于情于理都是不能收取的。

这时,纪帆突然说道:“爷爷,我听说,好象有人还想场外收购这幅画呢。”

纪渊笑道:“这事情我也收到消息了,不过对方出的价格只有万,所以蓝景那边便没有答应。据我估计啊,对方可能也是听说了这幅画可能是赝品的事情,没敢开多高的价。”

“大哥哥,场外收购是什么意思?”墨灵不由好奇道。

赵卓便给她解释起来,有些财大气粗的买家,一旦在预展某件价格不菲的珍品,会因为各种原因提出场外收购。

场外收购对于拍卖行而言大多是十分划算的,就拿万的价格来算,先,买家以场外收购的方式买到了《宫廷伎乐图》,蓝景拍卖行先就抽取百分之二十的佣金,也就是4oo万的利润。

然后,买家就变成了卖家,然后再在蓝景拍卖行上拍卖《宫廷伎乐图》,在万以上的价格往上拍,操作得当的话,多拍一千万都有可能,蓝景拍卖行又能够拿到百分之十的佣金,这又万以上的利润。

所以,如果单纯的一次性拍卖这幅画的话,就取不到这么大的利润。

不过,因为拍卖行并不是卖家,只是商业介机构,只能赚取佣金,所以一切还得听卖家的。

而万的价格,张耀光看不上的话,自然场外收购就失败了。

边开车边聊着,便到了纪家,赵卓为了找瓷器也是忙得有些疲惫,想想第二天还要去拍卖行,到了客房便睡下了。

第二天上午,赵卓和纪渊、纪帆一起到了蓝景拍卖行,因为要等景瑶和王姐,所以纪渊二人便进了拍卖行,赵卓则在门口等着。

虽然时间才九点钟,但是拍卖行外已经停了很多辆车,蓝景拍卖行的宣传显然非常成功,尤其是张耀光的藏品有不少都是从国外拍得回流来的,就象镀了一层金一般,十分受人看重,此次来参加的买家大多是有钱的大老板,很多是直接提着现金来的,可谓是财大气粗。

赵卓站在门口等着,景瑶还没到来,却见到童冬阳和童费宇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似乎早料到会在这里遇上赵卓,二人并没有什么惊奇的表情,童冬阳笑呵呵的走过来,看似友好的伸出手道:“哎哟,赵兄,才几天不见,看起来神情气爽的,莫非是淘到了好货吗?”

赵卓平静的和他握了一下,淡淡说道:“我淘到再好的货,又哪能和童兄二人比呢?贵家筹备三年,为的便是在斗瓷节上一展风采嘛。”

童冬阳便哈哈笑道:“赵兄你可是误会了,我们童家要参加斗瓷节是没错,不过这要参加的藏品可是各管各的,我爸和我大伯三伯他们可也是竞争对手,至于我们这些字辈的,那也不过是去见见场面,所以,赵兄你不必多虑,好好的找找,还是有机会的。”

童费宇也在一边笑道:“对啊,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那金厢鹤顶杯又不是赵兄你的,说白了,你就是为他人做嫁衣,不如认个输就算了,免得在斗瓷节上丢了面子。”

第三十章 开拍

第三十章开拍

面对二人的冷嘲热讽,赵卓毫不动怒,只是淡淡的一笑。

就在这时,王姐和景瑶也到了,顺着赵卓的目光,童冬阳便一眼看到了景瑶,虽然路过的行人众多,但是景瑶就象鹤立鸡群一般,那么的耀眼,那气质宛如天仙化人,只看一眼便没办法移开眼神来。

童冬阳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景瑶已经走到了赵卓面前,微微颔打着招呼,然后便要一起朝里面走去,而这过程,压根就没有瞄上童冬阳半眼。

童冬阳目光闪过一丝狠色,大步走到景瑶身边,堆起一脸笑意,同时伸出手道:“景姐,你好,我是童冬阳,玉器和瓷器的二级鉴定师。”

“你好。”景瑶微微颔,脸上习惯性的染了一层寒霜,并没有和他握手。

童冬阳也不尴尬,将手收回来,笑呵呵的道:“我是早仰慕景姐的大名了,听说景姐要来,特地为二位准备了最前排的位置。”

景瑶淡淡说道:“不必童先生费心了,座位随意就好了。”说罢,便朝着前面走去。

赵卓看见童冬阳那献殷勤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打景瑶的主意,只不过,景瑶哪会看上他?

赵卓不由心头一笑,刚走两步,童冬阳便跟了上来,咧嘴一笑道:“赵兄,你和景姐是什么关系?”

赵卓淡淡的说道:“是什么关系似乎也轮不到童兄你来过问吧?”

童冬阳眼闪过一丝寒芒,眯眯一笑道:“看来景姐还不是你的女朋友,赵兄,咱们就来做笔交易如何,我看你和景姐关系不错,若是能够帮我追到她,不止金厢鹤顶杯的事情按你的意思办,更少不了你的好处。”

赵卓冷笑一声道:“童兄,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金钱会出卖朋友的人吗?”

童冬阳哈哈笑道:“这哪能算是出卖呢?我童冬阳家世过人,才学过人,也是堂堂一表人才,景姐能够攀上我,那是她的福气,你不觉得吗?”

赵卓淡淡说道:“我觉得一个单纯追逐金钱利益而要去毁坏千古物的人,连追求她的资格都没有”

童冬阳听得脸色微变,却依旧笑道:“看来赵兄对我的误会还真够深的啊,好吧,既然你不帮我,那就当我没说过这些话,不过,我老实告诉你,我童冬阳看上的女人,就没有追不到的,等会儿就让开开眼,看看我童冬阳追女人的手段”

说罢,他便带着童费宇大步而去。

赵卓漠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了一声,他若是公平追求那也就罢了,若是耍花招手段,那一定会让他后悔。

来到拍卖行的拍卖大厅里,座位已经坐满了人,每个登记过的人手里也拿到了标牌,写着和登记身份相匹配的数字号码,虽然拍卖会还没开始,但是大厅里的人们已经在翻阅着展览品图册,一个个交头耳语着。

纪帆在第三排那里招了招手,赵卓便走了过去,纪渊坐在最左边,王姐挨在其身边,然后便是景瑶,纪帆则隔了一个位置坐下。

赵卓一看,便知道是纪帆给自己留的位,便很自然的坐了下来。

纪帆看得不由暗叹了口气,象景瑶这样的女人,光是看着便已高山仰止,要坐到她身边,光是想想脚都有点抖,然而赵卓却显得自然而随意,这不经意流露出的自信,让人更觉得唯有他才能配得景瑶。

而看到赵卓和景瑶坐在一起,还声的交谈着什么,童冬阳则是看得妒火烧,这美得象天仙一般的女子光是看见和赵卓坐一起,便感觉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不过,童冬阳嘴角很快勾起了一丝冷笑,追女人的手段他可比起赵卓这样的年轻人懂得太多了,他立刻镇定下来,翻起了展览图册,然后目光停留在了一枚明代玉镯上。

待到时间到达九点半的时候,蓝景拍卖行的副经理何荣显就走了上来,跟着他一起走上来的,还有个三十来岁的高个男子,虽然体型有些消瘦,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颇有几分气度。

二人一走出来,会场里便渐渐安静下来了,何荣显走上台来,含笑道:“先,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此次将要拍卖的三十多件古玩资深收藏家张耀光先生的藏品,其包含玉器、瓷器字画和青铜器,都是本年来的精品,现在就由本行的拍卖师邹竣龙为大家开拍。”

那个消瘦男子便走上台来,朝着众人扫视了一眼,朗声说道:“下面进行第一件物品的拍卖,此物为和田玉籽料雕刻而成的貔貅摆件,长5cm,高4cm,起拍价为5万,每次喊价为。”

说话间,已有工作人员将这件貔貅摆件放到了拍卖台前的展台上,灯光照射下,显得细腻晶莹,如凝如脂。

赵卓看得也不由得微微颔,所谓籽料,乃是指含有玉石的山岩经过长期的自然风化后剥解为大不等的碎块,崩落在山坡上,再经雨水冲刷流入河,待秋季河水干涸,在河床采集到的玉块。

这些玉块经过上千年河水的冲刷,就变得细腻温润,和山料完全不一样。

所谓的山料,便是指在岩层以人工开采出来的玉石,由于质地偏干,缺少水头,所以质量上就要差上一截。

这块和田玉的籽料更是宛如羊脂白玉一般,质地上层,雕工也算上层,虽然起拍价稍微贵了一点,但是并不影响到大家对其价格的评估。

而且玉石尤其是和田玉的价格已是日渐高涨,所以这块和田玉籽料雕貔貅摆件一出来,便引得众人纷纷叫价,价格一路高涨,王姐显然也对这块摆件十分感兴趣,不过当价格过万的时候,便被景瑶制止下来,最终此玉雕以5万的价格被人拍下。

第一件藏品就拍出了高于起拍价o万的价格,也算是开门红了,紧接着,邹竣龙便说道:“第二件藏品乃是白玉刘海戏金蟾珮一件,高6cm,起拍价为8万,每次叫价为。”

工作人员随即将拍卖品放了上来,所谓刘海戏金蟾其实是大有来历的,一般三条腿的蛤蟆被称为蟾,听说其能吐金钱,乃是旺财之物,古代有刘海修道,用计收服金蟾以成仙,后来民间便流传“刘海戏金蟾,步步钓金钱”的传说。

眼前这件白玉刘海戏金蟾珮乃是以白玉雕刻而成,玉质通透油润,满布黄褐色沁斑,采用圆雕、浮雕、阴线刻等技法而就,刘海五官清晰,平顶披,喜笑颜开,手持钱绳,戏逗足下一蹒跚爬行之三足金蟾。

赵卓看得又微微点点头,此物包浆自然,虽然用料的白玉不见得有多上层,但是古玉乃是看三分材料,七分刀工,这刀工可谓是出神入化,把刘海的神采和金蟾的木讷雕得栩栩如生,好象就是一刀刻成的,按照这雕刻的技法等来判断,应该是明代之物,算得上是精品之作了。

这金蟾本就是生财之意,乃是很多信风水的商人老板们家必摆之物,不过那些金蟾多是工艺品,象这样雕工上层的古玩往家里一摆,不仅高出了档次,更有种借古人生风水之意。

会场里竞拍之声不断,最终此物以5万的价格卖出。

纪帆不由声说道:“张耀光的眼光还真厉害,所收的藏品全部都是能够卖上好价钱的,绝无偏门。”

赵卓微微颔,有人搞收藏仅是为了爱好,摆在屋里好看,有人搞收藏则是为了炒价格,这要眼光准,买到真品一转手,或者是象玉石籽料之类的,放上几年,价格就翻了好多。

景瑶却淡淡说道:“这些东西虽然都是热门,不过这起拍价都比行情稍高,还居然能以高出近o多万的交易价完成,这会场里可少不了有托儿的存在呢。”

赵卓不由得眯了眯眼,托是拍卖会里最常见的现象,也是一种潜规则,都是拍卖行请来的人,甚至在古玩界还有专门做这种事的托,托所做的事情无非就是频频举手竞拍,将气氛炒热和炒高冷门作品的价格,在拍卖场里,气氛是什么重要的,如果场里冷冷清清的,谁都不举牌,难免让人怀疑拍卖的东西是赝品,然而,若是竞拍的人多了,买家就不会太顾虑赝品问题,而且在价格上也会放宽底线,有时候头脑一热,就喊出比预计更高的数目来。

当然,做托也是要有水平的,若是被人一眼就认出来是托,那就显得没有水准了。不过,就算真猜测有竞拍者是托,懂行的人也不会指出来,毕竟谁也不愿意这事去得罪一家拍卖行,就象认出赝品也不会指出来一样。

所以即使有托,赵卓也并不担心,因为他的心思可不在这些藏品上,唯一感兴趣的,便是唐寅的那件《宫廷伎乐图》,虽然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的定论可下,但是身为一个鉴定师,绝对不能够有这样的遗憾,所以赵卓静静的等着这幅画的再次现身。

第三十一章 解围

第三十一章解围

玉器、字画、青铜器,连续十几件藏品的拍卖,几乎每一件都受到热捧,会场里叫价之声不停,以致于让人感觉到,众人口中所喊的价格已经是数目,而不是沉甸甸的钞票。

当然也有人一不小心头晕脑热,叫高了价格,想要后悔却已经被拍卖师一锤定音,只得气得直跺脚。

很快的,便到了第十三件藏品,这是一件羊脂玉手镯,此物为传世古,通体宛如白色羊脂,在灯光下呈现出纯白的半透明状,还带着粉粉的雾感,莹透纯净、洁白无瑕。

光是看到这里,便让人认定乃是白玉中的极品货色,要知道一般的白玉在灯光照射下,都不可能出现半透明状,更没有雾感,而且还会有着深浅不一的微黄色,要称得上羊脂玉,必须要具备最佳的光泽和质地,正因为这样,羊脂玉才显得珍稀名贵。

而这件从清代流传而来的羊脂玉手镯,其起拍价便达到70万

邹竣龙一声开拍落下,便听到一个声音在会场中响起道:“万”

众人不由得直嘘了口气,齐齐的望了过去,而赵卓根本不消回头,便知道出声的是童冬阳,虽然童冬阳乃是童家的二少爷,会场里自然有不少商人认识他,一见一口气就加了30万,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便都纷纷打消了出价的念头。

而懂行的人则是暗暗惊讶于他的眼力和对价格的判断,可以说这万几乎可以说很多人的心理底线,一旦超过这个数就不会再竞拍。

童冬阳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从容自得,众人在一边小声窃窃私语,这玉镯子确实价值不菲万买来当然不亏,若是朝上加价,倒也有几分空间。

终于有个外地来的商人喊道:“万”

邹竣龙还没说话,童冬阳便毫不犹豫的加了句:“105万。”

这话一出,那个人便立刻哑了声,邹竣龙连喊三声,见到无人加价,便一锤定音道:“13号藏品由6号的童先生拍得。”

此时,童冬阳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朝着前面一指道:“这件玉镯送给第三排的景瑶小姐。”

这话一落下来,众人都齐唰唰的朝第三排望去,一方面惊叹童冬阳的阔气,一方面又好奇不知是谁值得他这么大手笔,花一百多万拍的手镯直接就送人了。

待到见到景瑶时,所有的人都倒抽了口凉气,直叹天下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刚才因为进场时大家都埋着头讨论展览图册上的藏品,所以注意到景瑶的人并不多,如今见到后,顿时惊若天人。

景瑶听到童冬阳说的话,眉头不由得轻轻一蹙,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朝着赵卓望去,赵卓倒显得很平静,刚才童冬阳说到攻势的时候,他便猜测这家伙可能会在拍卖会上干出什么事情来,对于这个富家子弟而言,一百万也并不多,若是普通女孩子,估计会欣喜若狂。

不过到景瑶的眼神,赵卓便知道她流露出的几分厌烦。

此时,童冬阳已经从后排走了上来,同时朝着何荣显招了招手,指了指展台上的那羊脂玉镯。

何荣显连忙走过去,亲自将玉镯取了出来,交到了童冬阳的手里。

本来展品的递交都是在拍卖会后付款才能交到买家手里的,见到何荣显不合规矩的举动,大家都在会场里小声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男子乃是童家的二少爷,这蓝景拍卖行本来就是童家的产业,何荣显这样做也就理所当然了。

童冬阳走到景瑶面前,微微一笑道:“景小姐,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你了,这枚手镯就象是为你的化身,纯白无瑕,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件薄礼。”

一些女子看得又嫉妒又羡慕,虽然能来到这个场合,身家都不低,但是能随便送出一百万礼物的人却也只是少数,而这样的求爱方式不仅大胆而且直让人感动。

就在众人都以为这将以喜剧而收场的时候,却听景瑶七情不动的说道:“谢谢童先生的好意,但是我没有任何理由收下你的礼物。”

童冬阳并没生气,而是淡笑道:“景小姐不用有心理负担,并非是接受了此物就等于成了我的女朋友,我仅仅是觉得它很适合你罢了。”

童冬阳一席话极尽温柔,显得是风度翩翩,场内的一些女子们不由得红了眼,这简直就是大家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嘛。

不过,景瑶依旧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这礼物我都不能收。”

童冬阳微微一笑道:“看来景小姐是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呢?既然如此,这件玉镯留着也没有用处了,那就让它消失好了。”说着,便用两个指头捻起玉镯,只要一松指头,镯子便会摔到地上砸得粉碎。

众人看得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景瑶也微微一怔,赵卓则是眉头一沉,这家伙居然利用起景瑶的鉴定师身份来

但凡是个正直的鉴定师,便不会允许有人做出破坏文物的举动,别说是一百万的镯子,就算只是几百几千,那也是祖先留下来的宝贝,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赵卓很清楚,如果童冬阳真这么做,景瑶很可能出声阻止,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收下玉镯了。

童冬阳显然早有算计,他仔细的盯着景瑶的表情变化,见到她有些动容,嘴角不由勾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来。

赵卓眉头一沉,稍一思忖,便开口笑道:“景瑶,你们公司不是最近正在举行一场慈善公益活动,准备帮助一些偏僻山区的儿童复学吗?萧总经理他们可是在四处活动,筹集善款,既然童兄要将手镯送给你,那你不如带童兄做做善事,帮这作为善款怎么样?”

景瑶是何等的冰雪聪明,一听这话,便微微颔首,伸出纤纤玉手道:“童先生既然要把这玉镯送给我,应该不会介意我将它作为善款去捐赠吧?”

童冬阳本来主意打得好好的,怎么也要让景瑶收下这礼物,然而赵卓出来横插一脚,便象被将了一军,东西交给景瑶,却是被当做捐出的善款,也就是说景瑶只是帮忙代捐,和交朋友之类的事情完全牵扯不上。

若是不给吧,那岂不是说明自己小气得不肯做慈善?毕竟这一百万的手镯说出口要送给景瑶的。

童冬阳不由狠狠的瞪了赵卓一眼,勉强笑着,将手镯交到景瑶手里道:“既然这东西我都送给景小姐了,那景小姐怎么处理都可以。”

景瑶便淡淡说道:“那我代山区的孩子多谢童先生了。”

童冬阳打了个哈哈道:“其实我这人也很喜欢做慈善,改天有时间咱们再好好聊一聊。”

景瑶没有说话,拿着玉镯后就塞到随身的包里。

童冬阳见事情被赵卓败坏,一时间也没了辙,只好悻悻的走回到了座位上,而会场里的人则为他的慷慨鼓起掌来,这不鼓掌还好,阵阵掌声就好象巴掌拍在脸上一样,童费宇把整个经过看在眼里,冷冷的一哼道:“二哥,这姓赵的也太嚣张了,居然敢来横插一脚”

童冬阳脸色铁青着,然后嗤笑了一声道:“他想玩,我就陪他好好玩玩,咱们有的是时间。”

“但是……他后面可有纪老爷子啊。”童费宇担心道。

童冬阳说道:“放心吧,以纪老爷子的身份,咱们小辈这样争风吃醋的事情他也不好意思管,而且,我童冬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犯不着用些黑道手段,咱们就明着来,我倒要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敢和我抢女人”

童费宇突而笑起来道:“二哥,那咱们好好弄些好货,在斗瓷节上好好的镇镇这小子,知道和我们的差距后,看他还有什么胆量和我们比。”

童冬阳微微颔首道:“你说得对,要镇住这种人,就得让他知道差距是什么”

二人在小声聊着天,景瑶此时也小声朝赵卓说道:“谢谢你替我解围,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呢。”

赵卓微微一笑道:“在朋友有为难的时候,不出手帮忙还能叫什么朋友呢?”

景瑶听得轻轻一抿嘴,深深的看了赵卓一眼,只是连他自己也看不见,眼神里莫名的情绪。

经过这么个小插曲之后,拍卖仍在继续,藏品的拍卖价格也水涨船高,买主一个接着一个,当然也有一两样藏品起拍价格过高,所以导致了无人出价而流拍,不过总体的成交率已经达到近90%,相对于很多成交率还没有70%的拍卖会来说,已经算是非常骄人的成绩了。

当拍品超过三十件的时候,藏品的拍卖成交价已经超过了800万,而这个时候,备受众人瞩目的《宫廷伎乐图》也终于要上场了,而这个时候,场面的气氛已经热闹到了极点,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睁大眼睛,准备看看这幅传世珍品,同时看看拍卖行会给出多高的起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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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明争暗斗

第三十二章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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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伎乐图》一拿上来,众人便都屏住呼吸,做在前排的一些商人和鉴定师们则是认真的端详起来,不时的小声耳语几句,虽然不少人都在预展上看过,但是这毕竟是价值上千万的画作,若是赝品,看走了眼,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对于纪渊等人而言,下定论也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如此稀世珍宝,若是真品,无论对于纪渊还是王姐而言,都有势在必得之心,然而,直到现在大家都没有敢下定论,而一旦开拍,这种犹豫不决的态度是根本无法竞拍的。

赵卓此时也眯起眼睛,仔细的在这幅画上扫过,虽然上次预展过好几遍,不过此时更不能漏过任何的细节。

这幅《宫廷伎乐图》分为两部分,一部分为诗,字为楷体,后面还有唐寅的署名外加收藏大家们的印章,一部分古代宫女奏乐之图,几个宫女坐于殿内,手持乐器,后有屏风一幅。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此画的风格断定为唐寅三十岁之前的风格。

唐寅本出身商人家庭,自小天资聪敏,熟读四书、五经,并博览史籍,第一名,轰动了整个苏州城。

然而o岁时家连遭不幸,父母、妻子、妹妹相继去世,家境衰败,后潜心读书,于第一名解元。

第二年他踌躇满志的赴京会试,结识了同路赶考的江阴巨富之子徐经,到了京城之后多次拜访大官程敏政,甚得其欣赏。

之后程敏政被任命为会试主考官,当年应试之题十分冷僻,很多应试者答不上来。其惟有两张试卷,不仅答题贴切,且辞优雅,使程敏政高兴得脱口而出:“这两张卷子定是唐寅和徐经的。”

于是,便有平日嫉恨他的人抓住把柄,纷纷启奏皇上,均称程敏政受贿泄题。

孝宗皇帝信以为真将程敏政、唐寅和徐经押入大理寺狱,派专人审理。案件曲折复杂,最终三人最终出狱,然而唐寅仅得了浙江小吏之官,遂绝意仕途,以卖画为生。

后来他虽得宁王重用,但是现陷入其政治阴谋,装疯脱身,隐于故里南昌。

他一生坎坷,最后潦倒而死,年仅54岁。

所以,其人生便分为三个阶段,即三十岁以前,壮年及隐于南昌。

三十岁以前,唐寅意气风,才情得以充分施展,未经挫折,锐不可当的气势,从此幅《宫廷伎乐图》便可见端倪,其书法有着很深的唐楷功底,字体端庄、法度严谨,画风线条劲细,敷色妍丽,尽显才情。

不过,唐寅既有明朝四大家之称,其代笔和赝品也数不胜数,这些代笔之人其不乏名家,本身便有着极为深厚的画功,其便包括他的老师周臣。

周臣是唐寅早年学画的老师,其师承明朝两大画派之一的南宋院画,唐寅在早期的风格便随周臣,而在近年来出现的唐寅画作,又不少都被判定为周臣代笔之画,虽然周臣究竟有没有为唐寅代笔并没有一个准确的史实判断,但是这古玩界多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所以,一旦画作被质疑为周臣代笔之做,那么价值立减。

在最近翻阅资料,和景瑶的讨论,二人几乎就判定,那位富商从海外购买回此画之后,被那些专家说成赝品,极有可能是被判为了周臣的代笔,所以才立刻转让,从而流落到了张耀光的手。

就在赵卓鉴画之时,邹竣龙已经走到了台上,朗声说道:“下面将要开拍的乃是本次拍卖会的压箱之宝,唐寅的《宫廷伎乐图》,此图长米5,宽6o厘米,乃是上月在国外拍卖行回流之物,起拍价为9oo万,每次叫价不得低于万。”

9oo万,这个起拍价远远的低于了国外拍卖行的价格,看起来有些低,实际上,任何一样拍卖品的起派价都是经过认真的商议后才定下的,拍卖品的拍卖气氛分重要的,如果起拍的门槛过高,那么竞拍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并不会显得多激烈,气氛多少会显得冷清,然而如果起拍价给人的感觉低,那么就会引来更多的人出手。

连续的喊价不断会让气氛热烈起来,也很容易让人头脑热,甚至想着,或许再叫一次,这就是自己的囊之物,而价钱则不知不觉就高了。

邹竣龙刚一说完,会场里便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道:“万”

众人不由得立刻望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个颇为富态的五旬老者,此人坐在前排,从拍卖会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如今《宫廷伎乐图》一开拍,便直接加价oo万,可见便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此画开拍,王姐忍不住有些急道:“小瑶,还没办法下定论吗?”

景瑶面有难色的点点头,不由得看了赵卓一眼,赵卓也耸了耸肩,扭头看了看墨灵,然而墨灵竟也被这幅画难住了,似乎也难以下判断似的。

纪渊倒显得很沉稳,淡淡笑道:“别急,咱们再看看,这场拍卖可不会那么快结束,将会是一场龙争虎斗啊。”

这话才落,后面便传来一个笑声道:“看来我还来得比较及时,没错过这唐寅的画啊。”

赵卓听得眉头一皱,这声音,莫非是方右铭?

果然,便听到童冬阳在后面说道:“方兄还真有兴致啊,都错过时间还跑过来。”

方右铭呵呵笑道:“这好歹也是唐寅的宝画,我能不来吗?”

说罢,便听到座下来的声音,然后,便见他似乎希奇的“咦”了一声,拍了赵卓的背一下。

赵卓转过头来,便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方右铭,和他在一起的,还有着神龙鉴定公司的鉴定师姚生和方路。

方右铭便笑道:“我看背影有点象,原来还真是赵兄你啊。哟,这不是纪老爷子和小帆兄弟嘛。”

纪渊微微颔示意了一下,纪小帆则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赵卓连方右铭都认识。

赵卓哪知他是不是真的这么巧跑过来,不过人家要一脸笑脸过来,那也就微微一笑道:“方兄,真巧。”

方右铭呵呵笑着,朝着景瑶看了一眼,鼻息便重重的喘了一声,他自从听到姚生说起景瑶之后,便念念不忘,今天便是趁着这个机会过来看看,哪知这一看,便是眼前一亮,仿佛以前交过的女朋友都宛如粪土一般。

看到方右铭的眼神,童冬阳明显的皱了下眉头。

方右铭很快回过神来,笑眯眯的道:“赵兄,没想到你有这么漂亮的女伴,不给我介绍介绍?”

都说伸笑脸人,方右铭一脸朋友的熟络表情,赵卓只得说道:“这位是景瑶,淮海市杜克拍卖行的鉴定师。景瑶,这是方右铭方兄,是……”

说到这里,他朝着方右铭看去,方右铭便笑着自我介绍道:“在下经商,在白城有几家小公司。”说到这里,便说道,“景小姐你可真不该来白城啊。”

景瑶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方右铭笑道:“因为景小姐你一来,咱们城里的女人都要自惭形愧了啊。”

见到方右铭拐弯抹角的夸奖景瑶,童冬阳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方兄,你来这里好象不是为了看画,而是为了看人吧?”

方右铭呵呵笑道:“我当然是来看画,不过,有美人在这里,这千古名画也要逊色三分啊。而且,还真不知道这是真品还是赝品呢。”

“方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童冬阳脸色一沉道。

方右铭却微微一笑,搔搔耳朵道:“怎么,我有说错话吗?若是我的消息没错,这幅画好象是因为被判定诸多专家判定为赝品,才落到张耀光的手里吧?”

童冬阳眉头一沉,方右铭则是见好即收,笑呵呵的道:“童兄放心,这拍卖行的规矩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可能来砸童兄你的场子嘛,只不过,我是真好奇这幅画的真假。赵兄,你那晚表现的眼力可是非凡的厉害,不知道能不能为我解惑啊?”

其实在方右铭一出现,赵卓心里就有些在意,童冬阳虽然颇有城府,但是方右铭更胜一筹,而且从酒吧那里就看得出来,黑白两道都有人脉,而且,从他一出现,无论是夸奖景瑶,讽刺童冬阳,还是将把这难题抛给自己,都显得游刃有余,一言一行都满含深意,又让人摸不清楚他的意图所在。

不过赵卓很清楚,方右铭突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那么简单。

听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便淡淡一笑道:“小弟的眼力不过是微末小技,哪里比得上方兄和姚先生呢,要当上职业鉴定师可不是那么简单呢。”

姚生显然也是久经江湖的人,老练得很,被这么一说,便耍起太极来:“赵小弟太谦虚了,我虽然对瓷器这些有些研究,但是这画嘛,还真是一窍不通,赵小弟能够陪着纪老爷子来这里,那肯定是有一手了,不介意给我们大家讲讲吧?”

第三十三章 舌辨

第三十三章舌辨

一见方右铭将矛头对准了赵卓,童冬阳便知道他肯定是和赵卓有过节,本来在这里讨论《宫廷伎乐图》是真品还是赝品实在不合规矩,不过几人都是懂行的人,说话也十分声,倒也不影响周围的拍卖。

而在几人谈话的时间里,竞拍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多,价格自然是水涨船高,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升到了5oo万的价格。

赵卓心头一沉,姚生把话引到纪渊身上,若是自己说不懂画,那岂不是说明纪渊没有眼力,带个不懂画的人来拍卖吗?但是现在要真给画下个定论,这话却不能乱说。

赵卓下意识的朝着画上望去,目光正落到那屏风和宫女相映的衣服上,猛地瞳孔放大,豁然顿悟起来。

见到赵卓扭头不语,方右铭嘴角不由得勾出一丝笑意来,唐寅的画是何等珍贵,要为这种画做鉴定,若没个十几二十年的鉴定经验,那是不敢话的,就算大胆表意见,也难免是漏洞百出,落人笑柄。

而只这么一下,便可以让赵卓在景瑶面前丢掉面子,让他看清楚差距所在。

方右铭便微微一笑道:“赵兄,看来我是难为你了,毕竟你还这么年轻,这样名贵的画卷恐怕还是头一次见吧。”

赵卓此时才扭过头来,淡淡一笑道:“方兄说得对,我的确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名贵的画,不过,我心里已有判断。”

此话一出,纪渊和王姐二人立刻眼一亮,同时转过头来,景瑶和纪帆也同时盯了过来。

听到赵卓这话,童冬阳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方右铭呵呵笑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赵卓平静的说道:“此画乃是真品无疑。”

方右铭一笑道:“哦,赵兄如此肯定吗?这幅画可是经过不少专家鉴定为赝品的哦,这古画,若真便是价值连城,若假那就是一张废纸,可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哦。”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说是真品,自然有我必然的理由,听方兄的口气,似乎更倾向于此画是赝品咯。”

方右铭说道:“这一幅画我想最大的争议行家都清楚,便是是否乃是唐寅老师周臣的代笔之作,若真是真品,我倒要听听赵兄的高见。”

面对方右铭的针锋相对,赵卓平静的回道:“周臣乃是唐寅的老师,但是二人的画风却是截然不同的,周臣此人,擅长山水和人物画,其山水画,主要取法于南宋李唐派系,画山石坚凝,章法严谨,用笔纯熟,而人物画,则是绵密萧散,各极意态。总结而言,周臣的工笔苍老,而唐寅的画则是柔带刚、灵动飘逸,所以至少在这幅画上而言,不大可能是周臣代笔的。”

赵卓一席话侃侃而谈,将周臣的风格阐述提炼,然后和唐寅作比较,可谓是一针见血之谈。

方右铭似也没料到赵卓知识如此丰富,随口便能说出这么大篇话来,便朝着姚生递了个眼色,姚生淡淡说道:“这幅《宫廷伎乐图》乃是南宋院体画风,和周臣可谓同宗同道,而且唐寅即师承周臣,画得最多最有成就的也是这山水画,这屏风上的山水画,清隽潇洒,树枝苍老挺拔,其画风也算工笔苍老,并不能排除不是周臣所画,而且,周臣既对唐寅的画十分熟悉,身为其老师,笔法老道,那代笔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姚生以画为评证,侃侃而谈,方右铭不由得微微颔。

赵卓便笑道:“姚兄看来只看了这画,却未看这书法呢。唐寅早期学画,‘远攻李唐’、‘近交沈周’。其所拜的师傅并不止周臣一人,还有当时的吴门画派创始人沈周。沈周以元人画为宗,周臣则以南宋院画为师,此二派乃是明朝的两大画派。然而唐寅则兼得其长,在男宋风格融入元人笔法,以至于过了老师周臣,如果说这画是摸棱两可,无法辨别,那么这笔**底深厚,字体端庄,法度严谨,兼具两派之所长,绝不是周臣所代笔。”

姚生早有准备,淡淡说道:“很简单,既然这书法毫无质疑,那自然为唐寅所写。但是书法确定,却并不影响对画的判断,也可能是周臣代笔画好之后,由唐寅后来写上的书法,如此而已。”

方右铭不由微微颔道:“不错,这样的理解也是合乎情理。”

赵卓却微微摇头道:“北方画派深厚矿远,石体坚凝,风骨奇峭,气势雄伟;而南方画派,画风柔和温秀,笔墨潇洒含蓄,水墨湿润华滋;然而二者都各有弱点,比如北方画派,笔锋太露,缺少含蓄,南方画派缺少骨力、庄严和气魄,而唐寅则是打破陈见,将两个流派扬长避短的融合在一起,形成了风骨奇峭,笔法秀逸,水墨淋漓的独特风格。的确,周臣既为唐寅之师,有着为其代笔的可能,然而,他就算能够模仿到风格,却无法造就出唐寅三十岁以前那种意气风的豪迈,而定然会染上一些苍老沉重之感。”

二人相互舌辨,各有依据,无论是纪渊还是景瑶等人,都不由得连连点头,不过同时脸上也犯起难色,纵然赵卓知识广博,口才了得,但是这样下去,岂不是各执一词,还不是下不了定论。

果然,赵卓一说完,姚生便立刻反驳道:“我倒觉得这幅《宫廷伎乐图》在飘逸之间,就是有着一种肃然沉重之感,表现着宫廷的肃穆庄严,而且不乏有那种空灵意境,而这些恰恰是阅历深厚之人才能够拥有的,纵然唐寅当时才华出众,然而毕竟不足o岁,人生阅历尚浅,论境界恐怕还要差上一些。”

童冬阳此时掏了掏耳朵,嗤笑道:“我说二位,你们啊就别在这里白费口舌了,我看你们就是争论到天亮,也说服不了对方,这种事情还是得靠铁证,没有铁证还不如乖乖的闭嘴吧”

童冬阳不失时机的说着这话,暗自窃喜,这一句话便是给了赵卓和方右铭一人一巴掌,实在是再难得不过的机会了。

反而,赵卓却是微微一笑道:“童兄说得不错,那我就来说一说是真品的铁证吧。”

“什么?”童冬阳听得一愣。

“好啊,那我倒要听听赵兄你口所谓的铁证了。”方右铭声音拉得长长的,眼神暗带嘲讽之色,就凭这么个毛头子,也敢妄称现真品的铁证,铁证是什么,是只要一说出来便能一锤定音的东西,而这幅已经被不少专家都定为赝品之作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否则,那些专家岂不都看走眼了?

此时,竞拍已经到了白炽化的阶段,仅剩下三个人在竞拍,价格也涨到了7oo万的高价。

就算是纪渊也显得有几分急迫,想要迫切的知道赵卓口的铁证是什么。

时间紧迫,赵卓也不卖关子,便直接说道:“诸位已经看到了,在宫女的身后有着有着屏风,而屏风上面有山水画,她们的部分衣服都遮住了山水画的湖水。”

“不错,然后呢?”方右铭看了一眼,没看出过什么异常来,玩味的说道。

“赵大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纪帆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帆你一定听说过十八描吧?”

纪帆点点头道:“所谓十八描,就是华传统的画技法名,一般用于古代人物衣服褶皱上,其分为高古游丝描、琴弦描、铁线描等种种,这宫女的衣服便是采用的铁线描,其相比琴弦描要粗一些,转折处方硬有力,似铁丝弄弯的形态,细劲流畅。”

赵卓微微一笑,指着那山水画的水面问道:“那大家有没看到这水面上有不少的水纹?”

童冬阳忍不住嗤笑一声道:“水面上没有水纹那还叫水吗?”

赵卓便指着宫女遮挡住水面的衣服部分道:“那请大家仔细的看,宫女的衣服并非全部是用的铁线描,遮住水面的部分乃是用的——战笔水纹描”

此话一落,众人都大吃了一惊,连忙举目望去,其实每个人都已经仔细的看过这幅画,但是却没有留意到这一点,如今再一看,豁然的现了赵卓所说的意思。

宫女的有一部分衣服真的是用的战笔水纹描,这种描法,乃是以山水画水纹之画法来表现薄而褶多的衣纹,乃是唐寅作仕女图多用的描法之由于这部分和水纹相连着,所以不经提醒就算仔细看过去也容易被忽略掉。

至于赵卓说的铁证,大家都清楚得很,因为这种战笔水纹描乃是北派擅长的笔法,粗犷有力,其和山水画合二为显得十分融洽,又和上方的书法相互辉映,一看书画便是一气呵成之作,绝非是先有画后有书法,或者是先有书法先有画,而是在画画好之后,一口气写下这一篇书法,才能够配合得如此的完美。

第三十四章 重返淮海市

第三十四章重返淮海市

(最近有些忙,我能更两章就更两章,不能就一章,请兄弟们见谅哈)

方右铭哪里料到赵卓竟有如此强的眼力,这水纹和战笔水纹描几乎可以说是完美的融合起来,就象是一个整体,他竟然还能够找到那细微的结合处,这战笔水纹描的出现,已让整幅画确定是真品无疑。

他不由朝着姚生望了一眼,姚生则是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一副输得心服口服的样子。

童冬阳、童费宇和方路三人更是愣得说不出话来,和其他人比,三人都见识过赵卓的眼力,但是每一次再遇,对他的认识又会提高一分,但是怎么也没料到,他的眼力会达到如此高度,虽然画被证明是真品,但是却白白给了个机会让赵卓大大的露了下脸。

而且几乎每个人都看得到,赵卓将这一席完说完时,景瑶眼神里那再明显不过的赞赏。

纪渊和王姐则是同时大喜,此时,价格已经涨到了8oo万,竞拍只剩下两人,其一个蓄着八字胡的商人喊出的8oo万的高价,另一个竞争对手眉头微微皱次,显然有些踌躇是不是要加价。

王姐便说道:“纪伯伯,这幅画就由我来拍吧,拍了之后就转赠给白城博物馆怎么样?”

“这……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不过,8oo万可不是数目哟。”纪渊提醒道。

王姐便含笑道:“纪伯伯放心,侄女这些年的生意可没白做呢。”说罢,便在邹竣龙就要一锤定音的时候,举牌叫道:“8o万。”

此话一出,众人便齐唰唰的看了过来,见到是个年女子举牌,然后又看到她身边坐着的是乃是纪家的纪老爷子,都以为一切是纪老爷子的指使。

纪老爷子在白城何等身份,既然举了牌那就是势在必得,而且,其沉稳淡定让人佩服不已,到最后这一刻才出价,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若没有赵卓瞧出真品的铁证,纪渊和王姐也不敢下手。

比起那些擅长炒作,以书画古玩牟利的商人而言,二人看重的更是真品的价值。

那胡子商人显然也知道纪渊的身份,心知自己的财力无法和其抗衡,还不如在这个时候给了顺水人情,于是便干脆的收了声。

于是,王姐便以8o万的高价拍得了唐寅的这幅《宫廷伎乐图》。

8o万的价格拍下来乍见昂贵,但是只要懂行的却知道还有着升值的空间,毕竟唐寅所留下的人物画本身就不多,宫廷侍女方面的更少。

至于转赠给白城市博物馆的事情,自然需要定个时间,弄得轰轰烈烈的才行。

象这种价值不菲,完全可以当成镇馆之宝的物,不仅转赠的排场要做足,而且市内的各个领导也会到来,媒体也会铺天盖地的报道,如此一来,王姐也会籍此在白城铺好路子,短时间内看起来投入大,其实所收获的人脉和名声却具有更大的价值。

拍卖会结束之后,景瑶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和赵卓告别之后便回了淮海市。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赵卓一直出没在瓷器市场和鬼市,搜寻着其他几朝瓷器的踪影,如今唯有宋代瓷器有了着落,其他五种瓷器却连影儿都没见着,赵卓心里也是暗暗着急。

不过,他虽然着急,却也有着后招,而这后招其实在当初在卢家答应参加斗瓷节的时候便已经想好的,那就是天会所的老板汪正明。

拥有数亿资产的汪正明本身就是古玩行家,光是赵卓当日在他办公室所见的那些古玩,便有着不少价值不菲的瓷器,所以一真没有办法,利用汪正明的关系应该也能弄到一批足以参赛的瓷器。

只是,赵卓也很明白,那万不得已的后招,一旦欠下这个人情,那就必须去帮助他寻找制造假玉的集团,而这种大事赵卓还并没有心理准备,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他很清楚,当冲锋陷阵的兵往往只有炮灰的下场,而那些幕后高手才是大赢家。

第三天,赵卓接到了秦信的电话,所购买的两百多种矿石终于全部到齐了。

赵卓赶到家之后,秦信便派人将一箱箱的矿石运了过来,虽然每种矿石的分量都不多,但是也足足装了三大箱。

在院子里将箱子打开后,一件件矿石都包装得很好,有的易氧化的还带有专门的容器,显得十分专业,一起放在院子里,各种颜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绚丽多彩。

虽然斗瓷节的事情有些困扰,但是赵卓也知道,瓷器不是急得出来的,就算有再好的眼力,还得要个“运”字,没有运气碰不到稀罕的,那也是白搭,所以干脆趁着矿石到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和补画不一样,补画仅有4味药材,如同煎药一般,丢进去就可以,然而补瓷却不一样,有着很复杂的步骤,先便是对矿石进行分类和处理。

两百多种矿石其成分、生长条件都大不一样,所以其存放的条件也不一样,要让这些成为染色材料,必须经过复杂的加工,光是这一步便十分耗费时间。

赵卓先将矿石进行秤重,然后用专业的工具进行切割,将其分成配方所需要的份,有的需要磨成粉末,有的需要加入一些特殊的液体进行稀释,有的需要放在阴暗处让其自然腐化,两百多种矿石几乎有上百种处理方法,若非是赵卓拥有着过目不忘的人记忆力,光是记下这些就是一大难题。

赵卓一边弄也不由得佩服起那研究出配方的古人,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多少试验,才能够将这样的绝世配方研究出来。

第二天早上,赵卓才算将这些矿石处理干净,接下来便是等待矿石分解成液体之后,再进行第二个步骤。

时间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赵卓便出前往了学校,因为今天便是期末考的日子,等考试结束之后,便是寒假了。

因为学校就离住的地方不远,赵卓也就没开车,走进学校里,他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最近一直在白城忙着,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个学生的身份了。

走进考试的教室里,同学到了一大半,李诚亮和大头等人正围在一起,声议论着什么。

赵卓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抄,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便不由得笑起来,这大学里的考试,都看老师,老师若是严了,考试便没那么轻松,恰恰世界史的老师是个严格得出了名的老教授。

世界史本来涉及面就广,考试起来需要背诵记忆的东西很多,老教授虽然也在考前划些内容,但是一本厚厚的书,几百页,一大半都划了上去,不花过十天半个月的苦记,根本就记不住。

而李诚亮几个人自从上次联谊之后,就对那几个女生动了猛烈的攻势,如今正式交往的已经有三对,就算另外两对也快要成功了。

一见赵卓来了,李诚亮立刻拿出一叠厚厚的抄递给他,嘿嘿笑道:“怎么样,感动吧,就知道你这木头不会带抄,我可是辛辛苦苦写了好久。”

赵卓不由笑了起来道:“这抄我真用不着。”

李诚亮立刻白了他一眼,一脸狐疑的道:“你可别告诉我,有着韩同学那个大美人儿在,你还看得下去书?”

大头在一边嘟哝道:“就是,琴那个丫头在我身边都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若是韩同学在我身边,那我成天躺在被窝里也愿意。”

蚂蚁嘿嘿一笑,加了句:“不在被窝里也行。”

赵卓轻轻敲了他脑袋一下,摇头直叹道:“好了,越扯越偏,等会儿万一答不上来,记得看我答案,可别说兄弟没照顾你们。”

看着赵卓一脸的轻描淡写,没将考试放在眼里,蚂蚁忍不住嘀咕道:“莫非卓真的天天啃书?”

“有可能,这家伙出了名的木,哎,真是可惜了韩大美人儿这朵鲜花啊。”李诚亮直叹息道。

考试很快就开始了,老教授威严赫赫的坐在讲台上,盯着台下学生的一举一动。

李诚亮等人一开始就打好了要抄答案的想法,把题目粗略看了一遍后,便都暗暗窃喜,有几道大题,答案都在在抄上。

不过,老教授目光如电,几个人还真找不到时机下手,李诚亮无意瞥了赵卓一眼,顿时吓了一跳,赵卓居然已经答了满满一页纸,而且丝毫没有停顿,他眯起眼仔细看过去,不由得嘘了口气,居然都有些印象,显然赵卓是真背了书的。

于是,李诚亮便一边瞄一边抄,旁边的木头则开始抄李诚亮的。

待到考试结束之后,李诚亮等人连忙将抄拿出来,和印象赵卓的答案一对,全都大喜过望,赵卓所答的简直就和抄抄的一模一样。

李诚亮不由翘起大拇指道:“木头,算你狠,还真的背过书。嘿,按照咱们寝室的规矩,考试完之后,咱们得找个地方消遣消遣啊。”

这时,便见木头神秘兮兮的一笑道:“说到消遣,我可知道个好地方,不过先,先给你们看样宝贝”

第三十五章 金字典当行

第三十五章金字典当行

众人见到他那神秘兮兮的样子,便忍不住好奇起来,只见大头心翼翼的从背包里摸出个方方正正的木质饰盒。

木盒子呈暗紫色,有着细密的鬃眼,色调深沉,纹理织细浮动,做工浑厚圆润,一看便象是经历了多年的老物件。

赵卓则是眯起眼希奇道:“这是紫檀木,看起来有些年生了,怕是清朝的东西吧。”

紫檀木是世界上最名贵的木材之主要产于南洋群岛及我国广西、湖南、湖北等地,属常绿亚乔木,生长很慢,经数百年才成材,虽然其在中华有着很悠久的历史,但是以其雕刻物品,在明清时期才真正形成规模。

不过,这块紫檀木盒并非用的整料,而是边角料拼接而成,而且看侧面还有修补过的痕迹,而修补用的应该是酸枝木,色泽虽然相近,但是以赵卓的眼力,很明显分辨得出纹理上的差别,所以就算是清代之物也不算值钱。

大头不由得意道:“不错啊,卓,不愧是考过鉴定师的人,这就是清朝的紫檀木盒子。”

“哇,清朝的啊,一定挺贵吧。”李诚亮心翼翼的拿过来,一掂量,又道,“哟,还挺沉。”

“大头,这东西不是你家祖传的吧?平时也没见你拿出来过,老实交代,哪里弄来的?”蚂蚁问道。

大头嘿嘿一笑,拿过紫檀木盒道:“别急,这只是饰盒,真正的宝贝在这里面。”

说罢,他便慢慢的将盒盖打开,众人便看到盒子里放着一块金黄色的缎子,将缎子打开来,豁然看到里面包着一个玉葫芦挂件。

这玉葫芦不过3、4厘米大,青白玉的质地,椭圆型的玉板上雕刻着葫芦藤,藤上结着两个葫芦,在玉面上还有着一片猩红色的血沁,玉面一角钻了一个孔,穿着一条红色的绳。

赵卓看得眉头一皱,李诚亮等人则是轻嘘了一声道:“这该不会是清代的玉吧?”

大头心翼翼的将这挂件拿出来,得意道:“猜对了,这就是清代的玉,你看这玉质,柔润得很,摸起来一点都不粗糙,再看这雕工,多么传神啊,还有这片血色,看到没,这就是埋在棺材里,受到尸血浸泡后才会产生的血沁。”

李诚亮等人听得连连点头,赵卓却是暗暗摇头,这血沁明显就是伪造出来的,分布均匀,深浅一致,整块玉也不是老东西,就是新玉制成的,他便问道:“这块玉买成多少钱?”

“嘿,八百块,便宜吧。”大头说道。

众人连连点头,追问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怎么这么便宜,对于他们而言,一块清玉还加个紫檀木盒子,花几百块就能买到,绝对是赚的。

然而,唯有赵卓明白得很,那边角料凑成、而且还补过的紫檀木盒子,本身就值不了几个钱,顶多两百多块,这块高仿玉成本低得可怜,连玉质都差,更不值钱。

此时便听大头笑道:“我是从典当行买来的。”

“典当行?”众人都吃了一惊。

大头便说道:“我以前的一个中学同学在典当行工作,前几天在路上碰到了,这不琴的生日快到了吗,我就想着送她件生日礼物,他就说送古玩比较有档次,那家典当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集中处理一些到期却没有赎回去的典当物,琳琅满目的,我对这方面不是太懂,不过那家伙工作了好几年,眼力不错,而且是内部员工,还帮我打了折。”

墨灵在一边听得明白,蹙起眉头道:“大哥哥,他该不会是被他同学骗了吧?”

赵卓说道:“这还不好下定论,也许是个骗局,也许是他同学本身眼力不够。不过,我倒希望是前者。”

墨灵也点点头,她虽然只是灵体之身,但是有着几百年的经历,自然也知道人世间的尔虞我诈。

大头说完,众人便都嚷着想要去那典当行看一看,赵卓的几个室友,除了李诚亮的家境一般外,大头、蚂蚁、彪哥和三三四人的家境都算不错,平时出手也很大方,花几百块买东西倒不在话下,更何况买到的还是古玩呢。

赵卓也不好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什么,典当行和古玩店一样,靠的同样是一份眼力,蒙人设局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只是现在点出来这块玉是赝品,按照大头的脾气,估计会找上门去找那同学的麻烦。

所以,在没有确定这件事情是否和他同学有关之前,赵卓便没多说什么,反正有自己在,典当行耍什么诡计也休想成功。

因为典当行在城北的地段,所以赵卓便开车送几人过去,一见赵卓竟然有车开了,几个人都显得很兴奋,倒没多想什么,毕竟几个人都知道赵卓家里是开工厂的,买辆车自然是事情。

大头所说的典当行名叫金字典当行,其实就在离古钱市场不远的一条街上,街是通向城市繁华大街的必经之地,所以人来人往的,也显得很热闹。

金字典当行的门面装饰得很古朴,门楣上挂着一副金光闪闪的匾额,大门口还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其经营的范围,无论是古玩、手表、黄铂金还是汽车房产,都可以在这里进行典当。

赵卓在空档处停好车,一个2o来岁的短青年便从典当行里走了出来,此人就是大头的同学董冬。

董冬和热情的和众人打了招呼,赵卓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从外表上看倒是很干练的一个人,不象奸险人,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自然也不会轻易下判断。只是希望这同学真是表里如如果为了钱而把自己的同学当成肥羊来宰,只会让人觉得惋惜。

一进典当行,里面没几个人,厅一分为二,一半是柜台,一半摆放着桌椅之类的,似乎因为是中午,所以只有两个工作人员在。

董冬带着几人从一旁的走廊穿过去,推开一扇门,便来到了后院里,后院铺着青石砖,种着几颗树,在院子正对面的大屋子里,此时敞开着门,可以一眼就看到里面摆放着的各种古玩。

虽然只是远远看到这么多古玩,李诚亮等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了,学历史的对古玩这种东西似乎有着天生的兴趣,平日里大家只是埋头读书,除非有些家学渊源,才有机会真正接触古玩,大部分还是道听途说而已,如今有机会亲手接触,难免不兴奋。

走进大屋子里,便见到屋子中间放着一张古朴的紫黑色长桌,三张大木架子挨着墙壁放着,每一个架子足有几米长,有好几层,每一层上面都放着各式各样的古玩物件,从瓷器玉器到牙木雕刻,足足有上百件之多。

此时,在屋子里还有着三个男子,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西装,长得胖乎乎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看起来象是典当行的工作人员。

大头声说道:“那是行里的丰经理,上次买东西就是冬托他给打的折。”

另外两个男子一看就是买家,年纪也都在三十岁左右,其中一个正拿起一件青花瓷器鉴定着,另一个在其耳边声的说着什么。

一见到董冬带了几人过来,丰经理立刻扫了赵卓几人一眼,一看到几人穿得都还不错,便走了过来,笑呵呵的道:“你们都是冬的同学吧?慢慢看,随便挑,这些东西在外面可不容易见到啊,全是人家因为急需要钱典当来的物品,又没有凑齐钱赎回去,因为东西太多,所以就低价处理了,你们是冬的同学,我就给你们按原价打九五折。”

大头等人都觉得丰经理豪爽得很,一个个认真看起架子上的物件来,李诚亮和赵卓走在后面,声嘀咕的道:“这开典当行也太赚了吧,居然这么多古玩都廉价卖。”

赵卓微微一笑,典当行和古玩店一样,都是靠眼力吃饭,不过又并不是完全一样。古玩店的货源除了少数还是在乡下进行收购外,其实大部分都是在货源集散地的古玩经销商那里进的货,一次性大量的购买,因为是做长久生意,有时候会直截了当的说明那些货是赝品。

然而,典当行不一样,典当行的对象是个人,每一个拿东西来典当的人都是不同的,虽然会将典当的物件压到最低价,从而赚取最大的利润,但是如果真品和赝品没有分清楚的话,那对典当行来说也是一种损失。

所以说,古玩店的工作人员只需要会耍嘴皮子,能够巧舌如簧吹得让顾客买单就行了,然而典当行的工作人员则都要具备几分眼力,尤其是专门做鉴定的,那一定是具有二级以上鉴定师的资质,才能够胜任。

这个胖乎乎,能够当上经理职位的丰经理,显然就是一个鉴定师。

赵卓走在最后面,目光在一件件的古玩上扫过,渐渐的现了一个问题,而且十分确定,这家典当行就是一家黑店

第三十六章 真里藏假

第三十六章真里藏假

赵卓发现,木架子上所放着的古玩,几乎都不是独立存在,就拿一枚玉扳指来说,玉扳指不是单独放在架子上,而是装在一个囊套里。

这囊套是布制的,上面织着色彩丰富的花纹,看起来已经十分的老旧,一看就是有些年生的东西,这样很容易误认为所包着的玉扳指也是老物件。

然而,这玉扳指的包浆明显有过做旧的痕迹,真正的包浆,乃是因为玉器在经人把玩时,汗水、灰尘等经久的摩挲,在其表面上形成一层皮壳,显露温存的旧气,和新东西那种亮膛膛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然而,这玉扳指的包浆很不自然,不同于玉质有机物的那种混衍的钙化,显出人为作旧的痕迹。

玉扳指是赝品,这囊套却是真的,而用囊套的意义却是有讲究的。

过去的老物件,尤其是大官富人所用的东西,大多会订制一些囊套,就拿玉扳指来说,若不是戴在手上,而是放在身上盘玩的,随手放进兜里显得就不太高档,所以订制囊套,将其塞进囊套里,玩的时候再拿出来摩挲,不玩的时候又放进去。

而更正规的,则是过去烧制的官窑瓷器,都有专门为其配制的囊套,即镶有柔软衬里的木匣,因为是宫廷所用,所以这些木匣基本都用的好木料,衬里则多是绸缎下面垫着丝棉类的柔物,起到减震的作用。

以前这些囊套都不值钱,许多瓷器、古玩之类的或摔或下落不明,剩下空囊套没人用,摆在地摊上也无人问津。然而随着古玩业的兴盛,别说红木,就是软木的,只要是老的,囊套就特别值钱,假瓷器,假物件往里面一塞,只要严丝合缝的,就象是定制的一般,正是真里藏假,假中有真,买的人往往一看囊套是旧的,第一印象便认为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也是旧的,因此就容易上当。

这里的古玩,很有一些都是放在囊套里,除此之外还有着木座,这些木座显然也都是老东西,上面自然而然的包着浆,显然经历了许多年生。

赵卓正想着的时候,蚂蚁看中了一块玛瑙玉牌,其色泽褐黄,呈半透明状,长方形,周边以对称之夔龙为饰,双首双尾两两相连,背面还刻有满文,一眼看上去也象是旧物件。

蚂蚁一拿到手上,便不由得喜欢上了,便问道:“小冬,这一件多少钱?”

“这是玛瑙玉牌,清代的,可不多见的,我帮你问问。”董小冬走到一边去询问了下丰经理,然后走回来便道:“经理说,这个比较贵,要1200块。”

赵卓听得不由嗤笑一声,若是真的清代玛瑙玉牌,象这种的纯色和雕工来看,至少也能卖到八千一万以上,这里居然只卖1200,别说不懂行的会觉得大占便宜,就算懂行的也容易套进去。

只可惜,这玛瑙玉牌却是赝品,其色和光感都比真的玛瑙要差上一些,而且没有真玛瑙那种明显的条带斑纹。

众人虽然是学历史的,但是也知道这玉石的价格绝对不低,珠宝店里一颗小小的玛瑙也得好几百,更何况这么大一块,还是清代的物件,1200肯定不高。

不过,蚂蚁却有点拿不准,虽然几百块买件东西没问题,但是若买到赝品,那也够心痛的,他不由得朝大头望了一眼。

大头便正色道:“小冬,那这件是不是真品?你可得实实在在的告诉我们。”

董小冬一脸崇拜的道:“你放心,咱们都是老同学,我还蒙你干嘛。这里的古玩全部都是由行里的老鉴定师鉴定过的,要是鉴定出是赝品,还能够让当典当品啊?老板都说了,是因为最近资金周转不开,所以就把这些到期的拿来贱卖了,能卖多少算多少。”

大头和蚂蚁等人便听得放了心,赵卓却是暗暗摇了摇头,看来董小冬也是刚入这行,还不知道深浅呢,这些赝品虽然仿得还算不错,但是哪里入得了行家的眼,摆明了典当行就是一个幌子,这院子里的东西全都是从另外的渠道弄来的。

这时,在屋子里的另外两个看瓷器的人已经出去了,不知是看出了什么端倪还是没心买,丰经理将二人送出去之后,便来到几人面前,看到蚂蚁手中拿着的玛瑙玉牌,不吝赞赏的道:“这位同学年纪轻轻的,眼力可够好啊,这块玉牌来历可不小啊,乃是当年清宫里皇子皇孙才能佩带的东西,若是搁在市面上,那得花上好几万啊。”

大头等人听不由得动容起来,就在这时,赵卓突而一笑道:“丰经理,既然能卖这么多钱,那干嘛不拿到外面去卖呢?”

丰经理无奈的耸耸肩道:“小董应该给你们说过,别看这里东西多,典当行的生意也不好做啊,我们老板又是个热心肠的人,人家拿东西来典当都尽量多的给钱,如今资金有些周转不开,所以才被迫把这些古玩拿来卖。”

李诚亮等人听得连连点头,只觉得这典当行的老板真是个大好人,赵卓微微一笑,扫了扫屋子里的东西道:“那不知道这里最贵的东西是哪一件?”

丰经理漫不经心的笑道:“这可就贵了,怕是同学你出不起的价呢。”

大头在一边笑道:“丰经理,我们小卓家里可是开工厂的,你去外面看看停着的车,可是值几十万呢。”

一听这话,丰经理眼一亮,再看看赵卓,虽然相貌普通了点,但是确实整个人都有种不俗的气质,他立刻转了转眼珠,笑眯眯的道:“倒不是我看不起同学你,而是这件东西可是稀世之宝啊,不过你执意要看,那就给你看看好了。”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的从一侧木架子上取下一个足有半米长的红木盒子,将其打开之后,只见里面躺着一尊梅瓶青瓷。

梅瓶,因为口小只能插梅枝而得名,其最早出现于唐代,宋料时期较为流行,其中以元代景德镇青花梅瓶最为精湛。

眼前这尊梅瓶,小口、短颈、丰肩、瘦底、圈足,通体呈青翠色,肩部刻蕉叶纹,腹部以爽劲的线条刻划缠枝牡丹、花鸟等纹饰。近足出饰一周莲瓣纹。整体端庄大方,保存完好。

而且整个器形和囊套密无缝隙,好象就是当年定制的一般。

大头等人只觉得这瓷器当真是漂亮无比,忍不住问道:“这瓷器究竟值多少钱?”

丰经理高深莫测的一笑道:“这是宋代耀州窑的缠枝牡丹花鸟纹梅瓶,货真价实的官窑货,且不说这瓷瓶了,你们看看这囊套,用的等的红木,光是这囊套,就值数万啊。”

大头等人不由轻嘘了一声,啧啧称奇,连装它的囊套都值数万,那这瓷器还不得数十上百万啊?

赵卓的目光在上面细细的扫了一阵,墨灵已在一边摇摇头道:“是赝品,那刀法虽然模仿还得不错,不过却完全没有‘半刀泥’的丰韵。”

赵卓微微颔首,所谓半刀泥,乃是继承景德镇宋代刻花装饰工艺的新品种,其通常是用铁质的小刻刀在干燥的坯体上刻画成一面深、一面浅的面与线组成的花纹,再施釉,经高温一次烧成的陶瓷装饰品种,瓷质洁白如玉、釉面莹润、刻花纹样流畅生动,精巧细腻。在耀州窑的瓷器中广泛运用。

这件瓷器的刀功看似犀利,线条也刚劲有力,刀痕也颇有斜度,然而却经不起仔细推敲,是赝品无疑。

至于这囊套倒是真的古物,不过,造假者应该是先找到囊套,然后前往窑口,比照着套里的造型,仿制出相象的官窑瓷器,这样放进去自然是严丝合缝的。

赵卓心头有数,却不动声色,他当然也可以在这里揭穿瓷器是赝品的事情,不过,结果肯定是被当成捣乱的人被赶出去,大头等人也不一定就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自己虽然是鉴定师,但在他们眼里,恐怕还是没办法和典当行里的老专家相比呢。

所以,要想让大头等人彻底明白过来,便不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于是,他便微微颔首道:“若这真是耀州窑的瓷器,恐怕得值上三四百万的价格吧。”

丰经理不由多看了他一眼,笑眯眯的道:“看不出小兄弟倒是个行家啊,不错,这件货也是有来历的,是几个月前一个老头拿来典当的,听他说,他家里以前本来是淮海市的望族,家谱可是追溯到清朝去了呢,其祖宗可是清朝时代的一品大臣,倍受皇帝恩宠。只是现在人丁凋零,实在没有办法,才将这祖传的瓷器拿来卖,听说这可是当年皇帝御赐的东西,三四百万那是肯定能卖到的。”

“那丰经理这件要买多少钱呢?”赵卓微微一笑道。

“只卖一百万。”丰经理竖起一根手指道。

“哇,那一倒手岂不就能赚两三百万?”大头几人你望我我望你,兴奋得脸都有些通红。

第三十七章 苦衷

第三十七章苦衷

丰经理苦笑道:“所以说我们老板是个大好人啊,这样的价格我都是心动得很,只可惜,我的存款加起来都不够零头呢。”

他的表情惟妙惟肖,让众人都觉得遇到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祖宗积了八辈子的福气,若是不买那才是傻瓜。

赵卓暗暗哼了一声,故作惋惜的说道:“丰经理,这价格你们实在太亏了。其实,把这些东西朝拍卖行里一放,不就可以拍出个好价格吗?”

丰经理一点都没有犹豫,老练的回道:“小兄弟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要在拍卖行拍卖东西有一系列繁琐的手续,还要进行预展,预展之后隔上一段时间才能够进行正式的拍卖,全得听从拍卖行的安排。但是这个过程对我们来说太漫长了,而这些拍卖品按老板的意思,是在一周以内全部处理掉。”

赵卓暗笑一声,故作为难的道:“若是真品的话,一百万买下来肯定是赚的。关键是,我还有点拿不准这梅瓶是否是真品啊。”

丰经理眼睛瞪得大大的,笃定的道:“当然是真品,我们这金子典当行在淮海市可是几十年的老招牌了你要是不信这东西是真是假,我把我们行里的鉴定师叫过来,让你看看。”

赵卓却是一笑道:“丰经理,我看还是我自己找个朋友来帮忙看看吧,你觉得怎么样?”

丰经理爽快的道:“当然没问题。”

赵卓便拿出手机来,一边翻,一边嘀咕道:“这该找谁好呢,是找杜克拍卖行的萧总经理呢,还是博物馆的崔馆长呢。”

他这话虽是嘀咕,但是声音故意放大了一些,刚好被丰经理听到,丰经理听得立马怔了一下。

小小的淮海市,其实古玩行当的人就那么一拨人,没见过也耳闻过,一个是市里最大拍卖行的总经理,一个是博物馆的馆长,丰经理又怎么可能没听过。

丰经理心头狐疑这年轻人怎么会认识这两人,他悄悄的探过头去,朝着赵卓瞄了一眼,这一瞄不要紧,瞳孔立马放大起来。

只见那手机通讯录上密密麻麻的存储着各种大人物的号码,萧万强和崔世烟的也就罢了,竟然还有某某集团董事长,某某集团总裁,而且不是一个,随着通讯录的翻动,有三四十个之多,而且每个人前面还加着四个字:中天会所

中天会所是什么地方?凡是做古玩这行的没有人不知道这地方,那是淮海市最有钱人的聚集地,同时也是最高档的古玩交易场所,对古玩商人而言,若是能够结识那里面的富豪权贵,金钱就会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但是,能够够资格进入中天会所的却是微乎其微的。

赵卓知道丰经理在偷瞄,所以故意把通讯录慢慢的翻动着,待到移到另一个号码时,扭头朝着脸色微变的丰经理笑道:“要不就请刑警大队的王队长来吧,他这几年破获了好几起古玩诈骗案,私底下也是古玩爱好者,让他来帮忙鉴定一下肯定最好了。”

丰经理脸色陡然一变,虽然十分怀疑赵卓是否真认识这些人,但是又点拿不准,因为这通讯录上的名字他也多多少少听说过,全都是爱好古玩的大商人,他眼珠子转了转,小心试探道:“看不出小兄弟还认识这么多人,很有人脉啊。”

李诚亮朝赵卓了一眼,拍拍赵卓的肩膀道:“嚯,木头你这个鉴定师没白当啊,上面这么多老总,连刑警大队的队长都认识啊。”

“鉴定师?”丰经理顿时吃了一惊,不由得重新打量了赵卓一眼,只觉得这年轻人虽然相貌平平的,但是浑身上下都有种非凡的气质,那种镇定自若的神情,更让人不敢小瞧他半分。

此时,赵卓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名片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烫金的名片,递了上去,笑道:“在下赵卓,请丰经理多多指教。”

这张名片是秦信送车的时候,便一早弄好了放在车里的,赵卓一直没机会用,现在倒用得着了。

一看到这名片,丰经理就傻了眼,名片上的字不多,最中间是赵卓的名字,下面的头衔竟然是:淮海市鉴定师分会会员,初级鉴定师。

更让人惊愕的则是名片左上方的一行黑体字,上面豁然印着:中天会所,特聘鉴定师。

初级鉴定师并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但是能够成为鉴定师协会的会员,那要么有非凡的实力便一定有很强的后台,而中天会所特聘鉴定师的身份,则让丰经理对那通讯录上为什么存在那么多大人物的理由也顺理成章了。

丰经理心脏狂跳不已,待到目光再落到名片的名字上,脑海里无意中将初级鉴定师、分会会员和中天会所几个因素联系起来的时候,如遭雷击一般,失声惊叫道:“你……你就是赵卓?”

李诚亮等人此时也各拿了一张名片过去,在那里小声议论着,虽然不知道中天会所是什么地方,不过却没料到赵卓居然是协会的会员。

此时听到丰经理的叫声,一个个都抬起头来,一脸的迷惑不解。

赵卓悠然一笑道:“怎么,丰经理认识我?”

丰经理的脸都成了猪肝色,此时连话都有点说不出来了,他心里的震惊可想而知,中天会所每年的鉴宝大会都是淮海市古玩界里津津乐道的盛事,虽然很多玩古玩的都没有机会进去看,但是其中的赛事却广泛在坊间流传。

而今年最热门的话题,便是一个叫赵卓的年轻人连过四场,击败了最热门的二级职业鉴定师,拿下了鉴宝大会的冠军。

据说这个叫赵卓的男子,还只是一个学生,而且只是初级鉴定师,但是却又是淮海师鉴定师分会的会员。

从身份上看,他是根本不可能成为二级鉴定师的对手,然而,他却在每一场都展露了惊人的实力,赢得冠军之位,这也代表着他成为了淮海市最强的二级鉴定师,不仅前途无量,名声远扬,而且还获得广泛的人脉,更是拥有了千万身家。

眼前这个男子名叫赵卓,又是个学生,再加上这张传天会所特制的烫金名片,丰经理也豁然知道了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那个鉴宝大会的冠军。

看着赵卓眼中那玩味的眼神,丰经知道,以赵卓的人脉,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人间蒸发掉。

他终于回过神来,一脸歉意的道:“赵先生,我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这,我马上把你朋友的钱还给他。”

说罢,他连忙从皮夹子里掏出八百块来,硬塞到了大头的手里,讨好的道:“同学,这钱你收着,你买的东西就任你处置吧。”

“这……”大头等人都不由得一愣,有点不明白丰经理突然而来的举动。

赵卓淡淡说道:“丰经理,我看你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看来我这几位同学还有点不明白。”

“小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木头一脸困惑的道。

丰经理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好坦白道:“同学,你买的东西是赝品。”

“什么赝品?”董小冬听得大吃一惊道,“经理,你不是说这绝对是真品吗?”

“那这件玛瑙玉牌呢?”蚂蚁立马问道。

丰经理无奈的道:“也是赝品。”

“好你个骗子,居然装得这么象,要是我买了,岂不是着了你的套”蚂蚁立刻骂了起来。

面对大头等人七嘴八舌的指责,丰经理苦笑一声道:“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啊。”

“什么苦衷?有苦衷就能骗人吗?”大头抱臂冷笑道。

丰经理长长叹了口气,苦笑一声道:“我从小是个孤儿,小时候是被老板抱回家的,他无儿无女,一直把我当亲儿子对待,手把手的教我鉴定知识,把我培养成一个鉴定师,对我寄予厚望。”

“这金子典当行是他一手创建,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是老招牌了。去年的时候,他因为心脏病不好,所以住了院,店里就由我来管理,上个月的时候,我收了一件唐代瓷器,那可能是我所收的最昂贵的一件瓷器,支出了三十多万的典当费,我却是一时头热,认为是真品,而且很想在老板出院时给他一个惊喜。但是,等到行里的老鉴定师回来后,却鉴定为是赝品。”

众人本来还是一肚子火,但是听到这里来,却又觉得丰经理倒没想象中的那么可恶,赵卓也没说话,只是听他继续说。

丰经理叹道:“为了弥补资金缺口,所以我就只好出此下策,弄了一批赝品来卖,心想着,反正古玩行当里搞这个的多的是,等把缺的资金赚到手里就收手,只是没想到,遇到赵先生你了。赵先生,整个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无论你想对我怎么样,我只求你不要把事情牵涉到金字典当行。”

第三十八章 唐三彩

第三十八章唐三彩

看到丰经理乞求的样子,众人都不由有些心软起来,墨灵也伤感的道:“大哥哥,没想到这丰经理还是个颇有情义的人呢,我们是不是就不要再追究他了?”

赵卓不由得朝大头等人望去,大头便叹道:“小卓,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丰经理应该也是一时糊涂。”

见到大头都这么说了,赵卓便道:“那好吧,丰经理,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看见过,不过,希望你就此收手,不然金字典当行这几十年的金字招牌是真会砸在你手里的。”

丰经理大为感激的道:“谢谢赵先生,谢谢诸位,我现在也是翻然悔悟,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赵卓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缠,正象丰经理所说的一样,古玩界这样的骗局实在太多太多,很多古玩商人都是用这样的手段起家的,若真追究起来不知道多少人是清清白白的,所以既然丰经理有悔改的意思,而且设这骗局的时间也并不长,大头的钱也追回来了,赵卓便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丰经理亲自将几人送到典当行大厅里,就在赵卓等人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推开门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个东西,裹着一块有些泛旧的红布。

一见到这老者,丰经理眉头便不由得一皱,小声朝着赵卓说道:“赵先生,上次收的赝品就是这老头拿来的,据我们行的鉴定师说,那可是以假乱真的高仿啊。”

赵卓没说话,只是上下打量了老者一下,老人家看起来很清瘦,相貌也很慈祥,怎么看也不象个拿着赝品来抵押的人,而且,若真知道是高仿,大可以拿到古钱市场那边去倒卖,毕竟淮海市是没有古玩市场的,而古玩的需求量确实很大的,所以中天会所才能吸引那么多的大商人。

然而,将赝品拿到典当行来卖,根本就是亏本生意,不管有多值钱,进了典当行,那价值就会被压到最低,就算这东西值上百万,那一当也只能当个几万块,所以丰经理能够支出三十万,至少可以看出他本性倒是不坏,这也是赵卓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老者一走进来,一眼就看了丰经理,立刻走了过来,急切的说道:“丰经理,我又来当东西了。”

丰经理虽然吃了哑巴亏,但是错在自己眼力不行,尤其是赵卓在这里,便不好脾气,便故意看了看表道:“哎呀,老先生,真是不巧啊,今天典当行的鉴定师都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丰经理,救人如救火啊,我确实是急着用钱,不然也不会把祖传的宝贝拿来当掉。”老者着急的说道。

丰经理淡淡说道:“老先生,就算是祖传的宝贝,那也得给鉴定师过了目,不然我们怎么衡量价钱呢?”

老者认真说道:“丰经理,上次的东西不也是你看的吗?那你再帮我看看,也是唐朝的东西。”

丰经理听得不由皱了下眉头,赵卓便说道:“老先生都这么说了,就打开,我帮你掌掌眼好了,若真是赝品,那他下次也就不会来了,免得这样搪塞又惹来麻烦。”

丰经理便点了点头,他自然深信赵卓的眼力,道:“好吧,你打开给我们。”

老者连忙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将红布一揭,乃是一件三足炉,高不过7、8厘米,通体染着黄、白、绿三色釉。

乍见此物,李诚亮便忍不住吃惊道:“这不是唐三彩吗?”

赵卓也微微眯起眼来,他倒没料到老者拿出来的东西是唐三彩。

唐三彩并非是瓷器,而是一种盛行于唐代的陶器,以黄、白、绿或者黄、绿、褐三种颜色为基本釉色,故而得名。

虽然唐三彩早在唐朝就产生,然而其价格并不走俏,其原因不外乎两点,其一乃是因为高仿品层出不穷,其原因也很简单,唐三彩色烧成的温度最高约为左右,其制作工艺并不复杂,制作原料随处可见,胎釉配方早已公开,仿造高手人才辈出,有的还是唐三彩研究的专家,可以说,真品唐三彩所具有的基本特征,高仿唐三彩都具备了,唯一无法仿造的,便是其形成的年代。

其二是因为现的年代是二十世纪初,因为现的历史不长,所以在收藏界的影响自然就小了很多,而且现之初,因为这些花花绿绿的唐三彩都是陪葬陶器,被许多人认为是不吉之物,所以大量唐三彩在出土之后便被就地砸碎,以避邪气,如今在市场上已经难见精品。

所以,一见到老者拿出来的是唐三彩,丰经理便冷笑了一声,还没进行鉴定,便已经下意识的觉得这件东西是赝品了。

赵卓倒没有先入为主的意思,就算老者前面拿来一件赝品,那也不代表这一件就是赝品,在没有鉴别之前,他从来不会先下定论。

他将三足炉拿了起来,手指在釉面上抚摩着,这件陶器保存得还算完好,没有肉眼可见的裂痕,但是却有种经历岁月侵蚀而显露出的累累沧桑感,这么一看,便直觉上认为应该是真品,因为这种古物的韵味是再多么高明的高仿也无法模仿出来的。

而高仿出的唐三彩,其胎和釉有着明显的分割感。

再看其釉面,上面有着不少斑斑的土锈,这是因为长期埋藏在土壤中,受其侵蚀而导致,用鼻子一闻,便能闻到常人闻不到的土腥味,浓郁深沉。

用手轻轻摩擦一下,这土锈不仅没被擦掉,反而越擦越清楚。

而高仿品为了尽量减少破绽,几乎是不做土锈的,而且做出的土锈经过手摩擦后就会有异样的感觉,而不是越擦越清楚。

而最能一锤定音的,便是三足炉上所散出的“蛤蜊光”。

所谓蛤蜊光,是指古玩界对于一些古瓷彩釉上以及釉边出现的类似蚌壳内侧的珠光样的光晕的称呼。

这件陶器虽然有一些土锈,但是整体看起来柔和润泽,从侧面看起来,三种颜色散出淡淡的宝光,恍惚不定,恍如梦幻漂浮在绚丽多彩的釉面上,正是古瓷所特有的蛤蜊光,而高仿品却根本无法做到这里。

李诚亮等人见到赵卓拿着唐三彩翻来覆去的慢慢看着,也都聚精会神的凝视着,只是怎么看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分辨是真是假。

而赵卓则将三足炉放了下来,笃定的说道:“丰经理,这唐三彩是件真品。”

“什么,真品?”丰经理大觉意外的说道。

赵卓微微一笑,将三足炉递到他手里道:“你看看这釉面上的蛤蜊光,可不是随便就能仿出来的。”

丰经理连忙拿起来,先是对着光正面看了看,然后又侧面一瞧,顿时眼一亮,呢喃道:“没想到,这件还真是真品。”

李诚亮在一边小声问道:“木头,这件唐三彩能值多少钱啊?”

赵卓微微思忖了一下,回道:“这件三足炉虽然算不上精品,但是工艺还算不错的,大概五十万吧。”

“工艺不错的才五十万?我看电视上清朝的瓷器都能拍上几千万呢,唐朝这么久远的东西,怎么才卖这么少?”李诚亮大为不解的说道。

赵卓便解释道:“唐三彩以前也拍出过高价,那是十几年前,在伦敦的一场拍卖会上,拍出了39o万英镑,一举创下了中华艺术品拍卖的天价,而且这个记录保持了12年之久。于是,关于唐三彩的研究便火热起来,不少专家都纷纷将研究成果公诸于众,这其中就包括了唐三彩的制作工艺和胎釉配方,于是,很多人便打起了高仿的算盘,接着大量的仿制品涌现出来,接着唐三彩的价格便猛个劲的往下跌,尤其是洛阳的不少旅游景点,到处可见仿制的唐三彩器物,价格低得令人心悸,普通的大号唐三彩马叫价3o到元,一套六骏马价格不过5o元,虽然相关部门大力整顿市场,也令唐三彩价格开始回升,但一蹶不振的状态却延续至今。在拍卖场上,几年前唐三彩就已经销声匿迹了,虽然这两三年来有一些成交记录,但是成交的价格都不算高。”

李诚亮等人听得连连点头,平日里唐三彩倒是听得耳熟,但是却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只是感叹先人创造出的技艺却被后人如此滥用,不知道地下的祖先知道后又会做何感想呢?

老者见到丰经理鉴定后点了点头,便立刻问道:“丰经理,这件可不比上次那件差啊,你看能给多少钱?”

“1o万吧。”丰经理迟疑了一下,说道。

“1o万?”李诚亮等人都吃了一惊,赵卓朝着几人摇头示意了一下,让他们别多嘴,典当行有典当行的规矩,东西拿到这里来本来就是贱卖的,自然不可能给出相等的价值,就象古玩商到乡下收购古玩一样,大多按照一两成的价格收购,丰经理能给出1o万的价钱,已经算是相当慷慨了。

第三十九章 秘色瓷

第三十九章秘色瓷

“才10万?”老者听得大觉意外道,“丰经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上次那一件可是当了30万啊。”

不说以前那件还好,一说起来,丰经理额头上便不由得揪起了个“川”字,可是碍于赵卓在又不好发怒,只是说道:“这一件只值这么多钱,10万已经够多的了,你要是拿到别家去,顶多给你7、8万。”

老者苦恼的道:“早知道,我就将另外两件拿来了,说不定能够凑到一百万。”

“一百万?”众人都吃了一惊,赵卓说道:“老人家,要想当到一百万可不太现实,你要是时间上不急,可以拿到拍卖行去试试。”

“哎,我就是急这个时间,我老伴要动手术,上次当了三十多万,也只够前期费用,现在急需要这笔钱做后期的治疗。”老者急道。

丰经理脸色一软,叹道:“老人家,不是我不帮你,但是这典当行有典当行的规矩,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赵卓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我去帮你鉴定鉴定,若是真品的话,我帮你联络拍卖行,让人先场外购买,这样钱就可以先交到你手上。”

丰经理见到赵卓愿意帮忙,立刻说道:“赵先生是鉴定师协会的会员,人脉广得很,老先生你就放心让他帮忙好了。”

“好,年轻人,那你快跟我走。”老者立刻欢喜起来,拉着赵卓就朝外走去,李诚亮等人连忙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老者所说的两件古玩是否能值到一百万,但是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没过多久,赵卓一行人便来到了老人的住所,这里是一间老宅,看起来破破旧旧的,显然经历了很多风雨,在门前还挂着一副大红黑字的对联。

走进屋子里之后,只见屋子里空荡荡的一片,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众人看得不由一阵心酸,这位刘老本来家庭就不富裕,膝下无子,为了给老伴治病,无论是积蓄还是家中的家具电器之类的都卖光了,每天早出晚归的到街上卖些小东西,为的就是能够凑齐手术费。

赵卓看得暗叹一声,心想着,就算老人家手里的都是赝品,那也要花大价钱买下来,反正一百万自己随时都能够赚回来,而老人的生命和这样给人的感动却是无价的。

刘老很快的就从里屋走了出来,抱着一件东西走了过来,上面裹着一层红布,他将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将红布揭开来,只见里面是一个木制囊套,质地是很普通的软木,年代久远,纹路自然,上面还有这一些磨损的痕迹。

刘老伸手抚摩着囊套道:“这几件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一直是我们刘家的传家之宝,没想到会有当掉的这一天,不过,这些和我老伴的命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赵先生你帮忙看看,看能值多少钱?”

赵卓便将这囊套打开来,然后便看到铺着的黄缎子上放着一件三足碟。

此碟上为圆盘,黄、绿、褐三色施釉,勾画着鸟莲纹。施色圆润,做工丰美,整体端庄大方,那种古韵的美感油然而生。

赵卓将小碟取出来,用手摩拭着,又掂量了一下,不由得点了点头道:“是真品,若是拿去拍卖的话,应该能够拍到四十万左右。”

唐代,是从陶器真正跨越到瓷器的年代,陶与瓷的分野,在乎质白坚硬或半透明,而最大的关键在於火烧温度。汉代虽有瓷器,但温度不高,质地脆弱只能算是原瓷,而发展到唐代,不但釉药发展成熟,火烧温度能达到摄氏一千度以上。

这三彩小碟虽然算不上是名窑冶出的精品,但是从其釉色和形制上来看,颇有欣赏价值,而且在近年来的瓷器中,类似的三色瓷器也有不少,所以价格上倒是很容易把握。

听到这个小碟就能卖到四十万,刘老顿时大喜,让众人稍等,立刻又走到里面去拿另外一件瓷器。

李诚亮忍不住问道:“木头,这个小碟真能值四十万?”

赵卓笑了笑道:“我估得稍微高了点,不过三十来万应该是能拍到的。”

大头不由在一边突而说道:“那丰经理说第一次收的瓷器是赝品,但是刘老的这两件都是真品,该不会他看错了吧?”

赵卓说道:“我没见过就没办法下定论,不过无论是赝品还是真品,相信都瞒不过他们老板的眼睛,能够把典当行开几十年,那肯定有一双金精火眼的了。”

正说着,刘老又抱着一件东西走了出来,待到将红布一揭开,露出的又是一个木制囊套,不过一看到这囊套,赵卓便觉得眼前一亮。

这囊套足有半米长,乃是上好的紫檀木,而且和大头买的那件玉葫芦挂件的囊套不一样,这是一块整料雕刻而成,花纹交错,结构致密,通体呈紫红褐色。

墨灵看得也是睁大眼道:“大哥哥,这么上好的紫檀木可不多见呢,说不定是几件瓷贵的一样。”

赵卓也点点头,慢慢的将囊套打开来,随即,便见到一个青碧色的小罐。

这小罐不过十几厘米高,器身刻着莲瓣纹,器形扁圆,束胫,外敞足,圆纽盖,其釉色青碧,晶莹润泽,似宁静湖水般清澈。

赵卓见过的瓷器也算不少,但是却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瓷器,看其形制乃是唐朝年间之物。

唐朝最著名的窑为越窑和邢窑,越窑主要制造青瓷,其瓷明彻如冰,晶莹温润如玉,色泽是青中带绿与茶青色相近。

邢瓷主要产白瓷,其土质细润,器壁坚而薄,器型稳厚。

这小罐看起来形制尊贵,划纹流畅,釉面匀净光滑,颇有几分官窑之色,然而,又和越窑所产的普通青瓷的色泽有些不一样。

赵卓微微皱了皱眉头,将这小罐拿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只觉得胎体很薄,瓷胎细腻致密,又不象是赝品。

李诚亮等人见到赵卓鉴定,都在一边默不作声,只是脖子伸得长长的,似乎也想看出个究竟来。

刘老则是一脸的期盼,一个小碟都能值四十万,那这么大个罐子岂不值得更多?

就在赵卓琢磨个半天,有些拿不准是真品还是赝品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墨灵突而嘣出三个字道:“秘色瓷”

“什么,秘色瓷?”赵卓听得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关于秘色瓷的信息象泉水一样的在脑海中涌现了出来。

所谓秘色瓷,最开始之说乃是起源于五代十国时期,当时的吴越国钱氏朝廷控制了越窑场,为了维持其统治,求得政治上的庇护,命令越窑专烧供奉用的瓷器,秘不示人,庶民不得使用;且釉药配方、制作工艺保密,这些所烧出的瓷器,便称为“秘色瓷”,并且将其向实力强大的大唐国进贡。

越窑的瓷器最开始名为糖黄色,有点象红糖的黄色,后来渐渐向绿色过度,到了秘色瓷时便到达了青碧的色彩,比起一般的青瓷更绿。

然而,这秘色瓷的绿究竟有多绿,却始终没有人知晓,一切秘底的揭开却是在几十年前陕西法门寺塔的唐代地宫中。

法门寺位于陕西扶风法门镇,系唐高祖李渊定名,寺中供奉佛指舍利。这枚舍利是佛教的至宝,由七个函套装着,一个套一个,最里面的函装着舍利。

因为法门寺的塔突然塌陷,国家在抢救性挖掘时,发现塔下有个地宫。这个地宫从埋好到发现,中间没有任何人骚扰过,埋了一千一百一十三年。所有的物品都是当时埋下,文字写得清清楚楚,一共出土了2499件文物。

而在这些物品入库单上,明确的写上了“瓷秘色碗七口,内二口银棱;瓷秘色盘子叠(碟)子共六枚。”

直到这个时候,秘色瓷才真正的展露在世人面前。

在法门寺发现秘色瓷之前,中华古瓷之冠为汝窑瓷,赵卓在状元村偶得的那件宋仁宗款的花浇便是汝窑瓷。

汝窑瓷作为北宋五大名窑之首,其和玛瑙为釉,宫内禁烧,存世量极为稀少,据有记载的数量全世界约一百多枚,然而,秘色瓷的数量却不超过三十枚

汝窑瓷除了皇室外,朝中大臣及民间富有者亦可使用。而秘色瓷则不然,由于她极其高难的外表雕饰工艺以及严格的釉面退火技术,使得秘色瓷成品率既低、加工时间又长,虽成为世上最为稀少珍贵的宫廷专门御用品。并严格规定:臣子和庶民皆不可用

所以,从一定意义上而言,秘色瓷的出现,瓷器便开始有了宫廷特征,虽然官窑的概念是从宋代形成的,但是惟独唐朝的秘色瓷,却开始有了官窑的雏形,汝窑瓷在北宋末年徽宗时期宫廷用瓷,距今约900余年,然而秘色瓷作为皇宫用瓷,却距今1100多年。

无论是历史、地位,还是色彩造型上,秘色瓷都一点不逊色于汝窑瓷,而且在数量上更加的稀少,这一切也都让每一件秘色瓷成为稀世珍宝,价值连城

第四十章 前往临水乡

第四十章前往临水乡

见到赵卓脸上未曾蜕去的惊讶表情,刘老不由有些担心的道:“赵先生,这件瓷器……能值多少?”

李诚亮等人也都把目光集中到赵卓身上,不知道他究竟会给出个什么价位。

赵卓此时才镇定下来,细细的抚摩着罐上的花纹,慎重的说道:“我还没办法给出一个恰当的价位。”

“莫非这很不值钱?”刘老不由叹了一声。

赵卓却摇摇头道:“不,因为这件瓷器的价格相当昂贵,所以就连我也没办法一时间下判断。”

刘老顿时大喜道:“这么说,比刚才那个碟还值钱?那两件一卖应该能够到一百万吧?”

李诚亮等人听到这话也都松了口气,只要能够卖到一百万,那么刘老老伴治疗的钱也就不愁了。

只是,却听赵卓一笑道:“何止一百万,至少也得上千万啊。”

众人听得齐齐的一愣,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李诚亮才指着这青碧色罐颤声道:“木……木头,你没搞错吧,这么个罐子能值千万?”

方陵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至少千万,因为这罐可不是普通的青瓷罐,而是唐朝时代生产出的秘色瓷,据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如今判断为真品的秘色瓷仅有三十几件,每一件都可以说是稀世珍宝。”

李诚亮等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众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秘色瓷,但是物以稀为贵这个道理还是懂的,既然世上仅有三十几件,又离现代有上千年的历史,那么自然贵得有理由了。

刘老眼睛一直瞪得直直的,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的,惊愕的道:“赵先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赵卓微微摇头道:“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果刘老不信我的判断,我们可以将其拿到鉴定师分会去,由其他鉴定师给它做鉴定,我敢担保,得出的结论和我的是一样的,这东西拿到拍卖会上去,绝对能够一鸣惊人,一千万的价是绝对能够拍到的。”

刘老连忙说道:“我信,我当然信,赵先生虽然年轻,但是一看就是实在人,我也很相信你这份眼力,不过,我没有时间等到拍卖,我现在就需要现金。赵先生你认识的人,要不帮我介绍几个能够直接给钱的,这件瓷罐我也不奢望能卖到上千万那么多,五百万就够了。”

赵卓便说道:“那要不这样吧,我先给刘老你一百万,然后你将这两件物品委托给我帮你拍卖,等到拍卖之后,再将拍卖所得的钱交给你,这样一来,既不误事,又不失价。”

李诚亮多了个份心眼,声在一边说道:“木头,你要出一百万?你可得看准了,要是看走了眼,那可不是个数目啊。”

大头等人也在一边说道:“对啊,一百万诶。”

赵卓微微一笑,自信的道:“你们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刘老感激的握着赵卓的手道:“赵先生,你这真是雪中送炭,不过这样麻烦你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赵卓微微一笑道:“刘老言重了,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这样完美的秘色瓷,这才是我的荣幸呢。”

接着,赵卓便和刘老等人带着秘色瓷一起赶往了鉴定师分会,因为赵卓并不想秘色瓷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就直接找到了余唯洋。

余唯样见到许久没见的赵卓突然来到协会里,还带着几个人进来,而且一进来便将门关上,再看看怀里抱着的囊套,便知道肯定是弄到了什么价值不菲的古玩。

然而,当他见到罐子,经过仔细鉴定,断定这就是传说中的秘色瓷时,也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看着赵卓苦笑不得,这赵卓自从上次考试之后就没来过协会,如今一来就带了这么重量级的东西,别看这么个罐,却是国宝级的文物啊,随便放在哪家博物馆,那可都是镇馆之宝。

这全世界仅有三十几件的东西,他也只见过一面,但是象这种散落在民间的却是听都没听过。

有了协会会长这样重量级人物的鉴定,刘老是彻底的放了心,因为秘色瓷是赵卓第一个鉴定的,所以鉴定书自然也是由他来出具,接着,余唯洋又找来了协会的律师,由刘老和赵卓签订了委托协议,之后,赵卓也将一百万的现金直接支付给了他。

赵卓当然是有私心的,这秘色瓷对于斗瓷节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有了它在,还真不怕方右铭他们拿出的唐朝瓷器了。

而对于刘老而言,那一百万现金比起这秘色瓷来说更加的重要,若不是赵卓劝阻,他恐怕真会将这东西贱卖给其他人。

回到淮海市一趟,偶然得到了秘色瓷的处理权,赵卓的心情也是十分愉快,虽然六场比赛,到目前只找到了宋朝瓷器和唐五代瓷器,但是已算非常的幸运。

而且赵卓也坚信,一定能够赶在斗瓷节来临前,将其他的四件瓷器准备好。

三天后,期末考试也到了尾声,最后一场考试是罗德文负责,考试结束之后,赵卓也和罗德文闲聊了几句,顺口就说起了斗瓷节的事情,对赵卓而言,能够多一个渠道得到可用的瓷器当然是最好的,虽然淮海市没有古玩市场,但是收藏瓷器的人却很多,而且很多也是没有对外界展示过的。

罗德文也显然知道斗瓷节上展出瓷器的分量,听完后直摇头,他的朋友虽多,但是瓷器的收藏品最贵的也就两三百万,在斗瓷节上虽然能拿出手,但是却显然没有胜算。

离开学校,赵卓回到住所的时候,韩朵儿正在忙着收拾东西,因为放寒假,所以要暂时搬到家里去住。

如今赵卓父母和韩家共同开的陶瓷加工厂也开始步入正轨,加上赵卓拿出了鉴宝大会上一半奖金的投入,赵卓父母也在淮海市购置了房产,算是在这里安家了。

就在赵卓帮忙搬东西的时候,接到了崔世烟打来的电话,一接通,崔世烟便问道:“师弟,听说你现在正在找陶瓷?”

“对,师哥有什么路子吗?”赵卓知道他肯定是从罗德文那里得来的消息,连忙问道。

崔世烟便笑道:“路子是没有,不过现在我要去临水乡抢救一座古墓,顺便收购下古玩,你反正闲着也没事,要不要跟我去碰碰运气,临水乡也是一个在明清时代都出过大官的地方,虽然偏僻了些,不过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我也顺便借借师弟你的眼力一找到合适的,便开个后门借给你用用。”

赵卓听得一笑,连声答应下来,刚在状元村淘到了宋仁宗的花浇,所以他对这个临水乡立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韩朵儿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一听又是古墓又是淘宝的,顿时大感兴趣。

于是,赵卓便带上韩朵儿,来到博物馆后和崔世烟等人汇合,同行的几个人都是馆里老资格的鉴定师和工作人员,当初也都去看过鉴宝大会,深为赵卓的眼力所折服,一见面就热情的寒暄起来。

接着,众人便坐上博物馆的专车,前往昌县文物局,文物局便派了一个职员给几人带路,同时一边介绍起临水乡的情况来。

和状元村一样,临水乡也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群山围绕,只有一条崎岖山路可以通行,而且这条山路不仅险峻,而且一侧就是悬崖,下面有一条滚滚大河流过,十分的危险。

古墓是在前几日下了几天的暴雨之后在山上冒出头的,因为破坏得十分严重,昌县的文物工作人员在这方面的经验不足,所以才请市博物馆的来帮忙。

沿着崎岖的山路,直开了两个时后,临水乡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临水乡是一个在河边开辟出的乡村,村落依山而建,一层一层的象梯田似的,每一层都有着农田和楼房。

文物局的人立刻找到了村长,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北山,便见到山脚下果然有着一座古墓,已经露出了一片砖制的墓顶,还有两个村民在这里守着。

古墓似乎因为埋藏在地下多年,受到山体挤压,墓顶已经有些变型,那些本来十分紧墓砖似乎稍一受力便会掉落到墓穴中。

赵卓和韩朵儿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觉古墓,都十分的新奇,当然赵卓更关心的则是墓里的随葬品,若是真能挖出个稀世珍宝,那可就省了一番力气。

不过,墓还没有挖掘,里面究竟有没有随葬品,随葬品有多少也并不知道,更何况,很多花大力气挖掘出的墓,到最后才现早就已经被盗空了。

崔世烟显然对古墓掘十分有经验,立刻命令工作人员开始沿着古墓两边清理,所有的人都显得心翼翼的,一铲一铲的将土铲起来,村民们也都得到消息,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围在外面大觉希奇。

渐渐的,古墓渐渐露出真容,乃是一个带着苍穹顶的墓室,足有三、四米高,墓门是一块很厚重的大石板,上面还雕刻着一些花纹。

第四十一章 元代墓室

第四十一章元代墓室

古墓一出现,工作人员便都朝着其外部观察着,幸运的是,并没有发现盗洞,这么大一座墓穴,若是没有被盗,那极有可能出出土不少的随葬品。

不过,要想从墓门进去显然会费些工夫,还好墓门一侧的石砖已经被挤得错开了。工作人员在认真分析了之后,决定对门侧的石砖进行拆除。

随着一块块石砖拆掉,便露出了墓室里的甬道来,众人拿着手电,小心翼翼的钻进了甬道里,韩朵儿虽然怕鬼,但是有这么多人在,也大着胆子往里面钻。

赵卓站在门外,扭头看着身边的墨灵,墨灵正歪着头看着墓室,转着头朝他说道:“大哥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把我从墨玉中叫出来,我恐怕会在里面呆上一辈子呢。虽然墨玉是我出生的地方,但是呆在那里,却和呆在这墓穴中没什么区别。”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才该谢你,若不是你,我又怎么能够变得这么厉害呢?”

说笑着,他便跟上韩朵儿,走进了墓穴中。虽然整个墓室有三、四米高,其实边长也不过2米多,赵卓和韩朵儿都大着胆子往里面钻,一进去便闻到一股腐朽的气味,地面上似乎还躺着几块石碑。

赵卓便蹲下来,拿起手电指着上面,石碑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好象是铭文一般,只是因为碎成几块,所以一时间无法判断从哪块读起。

墓室里显得阴暗而干燥,甬道由规整的灰色墓砖砌成,上面用白、黄两种颜色画着两幅壁画。

崔世烟拿着手电在墙壁上认真看着,然后说道:“是元代风格的壁画,看这墓穴的形制也颇有元代风格,应该是元墓不假了。”

韩朵儿一脸新奇的道:“刚才听村长讲,这里元代的时候就出过大官,该不会就是那大官的墓吧?”

崔世烟笑了笑道:“有这个可能,我们朝里面走吧。”

经过并不宽阔的甬道,便来到了墓室里,主室的两边还有着两个小耳室,只可惜耳室的屋顶早已塌陷,按照耳室埋藏的规律,一般都是生活器皿之类的东西,大多是陶瓷木质之类,估计已遭到损毁。

整个墓室呈四方形,内墙由白色的墓砖砌成,墙壁顶部镶嵌着灰色的斗拱,在四面墙上都有着颇为精美的壁画,画上展示着墓主人生前所过的富足生活。

在墓室的正中央是一副大棺材,因为年代久远,表面上已经呈现出了一些腐朽,在棺材的两边,放着一些瓷碗、陶罐等随葬品,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泥土。

崔世烟走到棺材前看了看,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一下,试了试后笑道:“这墓不算小,还带着两个耳室,显得中规中矩的,而且这棺材的木质也颇不错,这人估摸着不是官也是个大财主,里面肯定少不了东西。”

“那要现在开吗?”韩朵儿睁大眼问道。

崔世烟笑着摆摆手道:“现在不行,瓷器这些还好,衣服在里面隔绝空气这么多年,一旦打开后会迅速的氧化**,所以要等其他工作人员到这里,搭上帐篷,将这里的温度控制好,然后将保存的工具也都带来,才能开棺。”

说到这里,他看着地上的随葬品笑道:“不过能够看到的大件随葬品就有二十来件,够得我们清理了。”

因为墓穴内的光线并不明朗,所以崔世烟就让工作人员在上面将券顶处松动的墓砖给拆了下来,这样一来,整个墓穴就暴露在了阳光下。

紧接着,便是清理随葬品。清理随葬品是件精细的活儿,因为经过了数百年的时间,谁也不知道墓穴里的随葬品是否遭受了破坏,所以在清理的时候必须十分的小心,对于泥土覆盖着的,要用小刷子一点点的将这些泥土刷开。

韩朵儿对清理文物倒是很感兴趣,拿了把小刷子开始清理一个小瓷碗,赵卓对清理的事情自然也很上心,他现在所得到的瓷器只有宋代和唐代的,还有四场比赛,即元明清时期、六朝时期、原始青瓷和晚清民国时期,这四场比赛所需要的瓷器都没有着落。

而这一个元墓里,若是能够出土一件能够用于斗瓷节比赛的瓷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而且崔世烟也早答应可以借给他用一下。

第一个瓷碗很快的被清理了出来,是一件青花水山纹碗。

此碗口沿微撇,深腹圈足,器形规整,拿在手上便能感觉到细腻的胎质,一摸那釉面即能感觉润泽如水,不消说,绝对是元代的真品。

再看此器的花纹,腹外壁绘画着崇山峻岭,层峦叠嶂,古木寒柯,并有溪泉飞瀑,小桥流水,其间点缀以庭院人家,松竹掩映,一派乡林野趣、隐逸桃源的诗情画意。

“这画画得真好呀。”韩朵儿赞叹道。

崔世烟凑过来看了看,也不由颔首道:“确实相当传神,不过不是官窑的东西,只是普通民窑的出品,算不上什么精品。”

赵卓也微微颔首道:“不错,这类东西市面上很多,价格也不过3、4万。”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叫道:“馆长,影青釉”

众人连忙都赶了过去,只见这人手中正拿着一件青色的弦纹执壶,壶不过10CM高,看起来形制普通,但是釉色却和普通的青瓷有些不同,看起来介于青白之间,青中带白、白中闪青,上面所刻画的弦纹迎着光照之内外都可以看见,就象瓷器上涂抹着一层青色的影子一般。

崔世烟将执壶拿了过来,用手摸了摸,然后递到了赵卓手上,赵卓摸了摸这瓷胎,只觉得比极薄如纸一般,而且胎质纯白如雪,纵然在地下藏了数百年,但是依然无法掩盖其耀眼的光芒,用手指放在执壶之外,迎光而看便可通透手指,宛如极富水头的白玉一般。

元代的瓷器是在宋代基础上的发展,并且专门设立了枢府专门管理烧造瓷器。元代的统治只有九十余年,而且又连年混战,所以在整体上来看,元代陶瓷业基本上承袭着宋代的旧制,除了青花、釉里红等品种外,没有太多的发展,至于影青釉,那也是宋代时期发明的。

他仔细分辨之后,便重重的点着头道:“不错,这就是景德镇的影青釉,不过,倒不是元代,而是南宋时期的东西。”

崔世烟便笑道:“师弟的眼力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是南宋的东西了。”

赵卓笑道:“这倒很好分辨,北宋前期的釉面大多是多光无纹,中期之后才出现了刻花等少量的装饰,直到南宋时才盛行印花等纹路。不过,宋瓷精细灵巧,元瓷制作渐粗且笨拙,风格相当的炯异。”

韩朵儿听得吐了吐舌头道:“这还叫好分辨啊,光是听着就已经一头雾水了。”

崔世烟哈哈笑道:“韩丫头,我们可是专门靠眼力吃饭的人,要是这点都看不出,那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韩朵儿想想也是,又不无好奇的道:“那这件瓷器能值多少钱?”

赵卓想了想道:“大概二十来万吧。”

“哼,那我也要清理个值钱的。”韩朵儿轻轻哼了一声,蹲下身去继续清理起东西来。

崔世烟用手肘轻轻碰了赵卓一下,嘿嘿一笑道:“师弟,你可真有能耐,一边是景小姐,一边又是这个青梅竹马,师哥我真是羡慕得很啊,不过,可千万别露馅,要不然,天都会塌下来。”

赵卓不由苦笑道:“师哥你误会了,都是朋友。”

崔世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满含深意的道:“你师哥我的眼睛可不昏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小丫头对你有意思得很,还有景小姐可不也是一样,对谁都冷冷冰冰的,唯独见到你就笑,你以为真只是朋友啊?”

赵卓听得一愣,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随葬品的发掘十分的顺利,出土了瓷碗、执壶、釉瓶等瓷器总共十多件,最贵的就是那件影青釉的执壶,除此之外,还出土了一枚仕女图的铜镜,一罐不值钱的铜钱,还有腐烂得比较严重的木雕观音头像、几件锈迹斑斑的铜鎏金的佛像,价值都不算太高。

和崔世烟所预料的一样,两边耳室的破坏非常严重,虽然只清理了一小部分,不过随葬的陶罐几乎都已被压成了碎片,而且雨水也从那里浸进去,几乎不大可能有完整的器物出土。

不过,光是棺外随葬品的数量就如此丰富,崔世烟判断在棺内一定有金银器和更贵重文物的存在,此时,也已有工作人员将甬道那里的石碑拼接好了,经过辨别上面的文字,认定这座墓穴乃是元代时期一个返乡官员的墓穴,曾经做过五品的地方官员,回乡之后也曾办过一些好事,后来因病而逝,下葬在此地。

墓穴的清理工作刚刚展开,所清理出的器物还要经过绘图、测量等一系列的后续工作,当然,众人最关心的,还是棺材里的东西。

第四十二章 开棺

第四十二章开棺

不过,此时的天色已渐渐晚了下来,要等到明天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拿着设备过来后才能开棺,所以,村长留了几个人在这里看守之后,赵卓一行人便去了村长的家。

村长家早就开始在做饭了,所用的肉、菜全部都是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除此之外,崔世烟还给了劳工费,所以村子的人对于博物馆的人都非常热情。

没过多久,在村长家的大院子里,便搬上了一大张桌子,饭菜都做得很有农家风味,对于吃惯了城里菜的众人而言,都觉得非常的可口。

村长名叫李乐德十来岁,说起来话来总喜欢笑呵呵的,见到众人吃得开心,他也乐呵呵的笑着。

韩朵儿吃得精精有味,更是希奇的指着一道菜问道:“村长,这菜是怎么做的,怎么味道比大酒店的都更好吃,看起来也很简单啊。”

李乐德笑道:“韩姑娘,你可别看这道菜,这道菜可是用的宫廷秘方呢。”

“宫廷秘方?”众人都不由好奇起来。

李乐德笑眯眯的道:“这话还得从今天那座大墓说起,那座大墓的墓碑上不都写了吗,是一个元代的大官的墓。那个大官出身在这里,考取功名之后进了京,受到皇上器重便留在京城为官了,后来又被派遣到了地方当大员,最后告老还乡回到这里,那个时候这里还不叫临水乡,据说那个大官的族人当时都有几百人呢,可惜后来元朝动乱,到处都有纷争,这里也就卷入了战火中,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唯有这大官和几个家人留了下来,死后便葬在了这里。”

崔世烟本来就是解读铭文的高手,在文言文和古代造诣颇高,再加上石碑拼好之后又看过一遍,所以倒是很熟悉,便说道:“这事情我在碑文上倒都看过,村长你觉得棺材里会随葬些什么东西?”

李乐德想了想道:“传说这位大官在离京赴任的时候,元朝皇帝曾经赏赐过他许多东西,其中好象也有瓷器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个年代的乡志已经在战火中烧毁了,这些事情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而且临水乡的人这几百年来也变了好几拨。”

赵卓心头不由得一动,目光和崔世烟对望了一眼,亦能看出对方眼中的喜色。

元朝的制瓷业是宋、金瓷业的继续和展,而且其夹在宋朝和明清两个制瓷业高峰之间,过度性十分明显,一方面,宋金时期的一些名窑如磁州窑、钧窑,景德镇窑,龙泉窑的传统产品仍在继续烧造,特别是龙泉,青白系诸窑,由于外销的需要,大件器型增多,生产规模普遍扩大;另一方面,元代中晚期景德镇又正式烧出了青花,釉里红,钴蓝釉,铜红釉,卵白釉等新品种,为它日后成为瓷都奠定了基础。

虽然元朝的瓷业并赶不上明清时期那么繁荣,甚至也比不上宋代,但是,其官窑中的精品却是非常受到收藏界的喜爱,其价格亦不在明清精品瓷器之下,尤其是几年前,一件元代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14oo万英镑成交,加佣金后为15688万英镑,折合约23亿元,创下了当时中国艺术品在世界上的最高拍卖纪录。

如果说,这大官有着当时皇帝所御赐的瓷器,那瓷器一定是官窑出品的,拿到现在来肯定价值不菲,而且若是皇帝赐的,那估计放在棺材里的概率很大。

现在所等待的,便只是开棺而已,谁也不知道开棺之后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不过众人心里还是十分期待,毕竟在墓室中都出土了这么多数量的随葬品,那么棺材里的肯定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了。

村长家有好几间房子,赵卓和韩朵儿便和崔世烟住在了村长家,其他工作人员则都分到了其他几户居民那里,住宿当然也是要给住宿费的,所以村民都高高兴兴的将房间腾出来,给众人住下。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博物馆后续的工作人员便从市里赶了过来,先在墓室外搭起了帐篷,安装好设备,然后开始继续清理主室和两边耳室里的东西。

主室的重新清理并没有现遗漏的物品,耳室的清理则让人不由得扼腕叹息,左耳室里随葬的陶罐数量很多,但是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大多被砸得不成样子,要拼接修复不知道要花上多少时间,右耳室里的木质椅具之类的,要么是朽烂了。

到下午的时候,众人才集中到了主室中,开始开棺的工作,此时,天空不知为何都阴了下来,如今早已进入冬季,虽然是在南方沿海的地界上,但是天气一阴下来还是有着股寒意。

韩朵儿下意识的抓紧了赵卓的手臂,眼珠儿四处瞄着,声道:“该不会……有鬼吧?”

“当然没有,别怕。”赵卓笑着安慰着,但是眉头却是微微一蹙,鬼这东西他是从大都见过的,而且身边还有一只古灵,天知道这棺材里会不会有鬼?

若真有,那就是一只活了几百年的厉鬼

不过,赵卓觉得这种几率应该非常,若真有厉鬼那应该不受实物的约束,早就钻出来作祟了,所以他昨天晚上还专门问了一下,现乡里并没有什么鬼闻怪谈之类的。

棺钉很快的被拔了出来,众人都下意识的捂着鼻子,昂着头朝着即将打开的棺材里望去,随着厚重的棺材被打开,赵卓的眼睛几乎一下子盯在了那件元代青花瓷上面。

这是一个青花瓷瓶,直口,长颈,颈部两侧附有象鼻形双耳,溜肩,深腹,是很规整的云龙纹象耳瓶。

不过惹人注意的是,瓷瓶通身上下自口至足共有八个层次的图案纹饰,分别为缠枝扁菊、蕉叶、飞凤、缠枝莲、云龙、海兽、缠枝牡丹和覆莲杂宝,看起来气势雄伟,花纹精美,第一眼看上去,便直觉上是官窑出的上品。

然而,这件青花瓷已经有了一个很明显的崩口,裂纹一直从口部延伸到圈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让瓷瓶裂成两半一般。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惋惜表情,赵卓更是暗暗的摇了摇头。

墨灵也叹息道:“真是太可惜了,这可是用头青绘制出来的官窑器呢。”

赵卓点点头,叹道:“是啊,按照价值看的话,至少也是上千万的东西,只不过,有这裂纹在便只能值百万之数了,而且现在也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去补这件瓷器。”

惋惜着,赵卓这才将目光落到其他地方。

棺材里的尸骨已经腐烂得只剩下一些附骨的毛皮,身上穿着元代的五品官服,官服也已经风化了,似乎用手一碰,就会化成一片片的。

在棺材两边,还有着一些色泽混沌的积水,这些积水乃是雨水从券顶落下,透过棺盖积下来,和尸水混在一起,散出难闻的味道。

赵卓的鼻子算是最灵敏的,只觉得那怪味一个劲的朝着喉咙里涌,他连忙扭过头去,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才转过头来。

在积水之内,还散落着几只银碗和几件随葬品,不过在赵卓看来,这些东西都远不如那件云龙纹象耳瓶价值高,更何况那东西还是正宗的官窑货。

崔世烟一边吩咐众人清理,一边也摇头惋惜着,朝着赵卓说道:“好好的一个瓶子,就这么给毁了,真是怪可惜的。不过,据我分析,这周围应该还有墓,等会让人在周围探一探,若是能够找到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派得上用场的瓷器。”

见到崔世烟这么为自己着想,赵卓不由感激道:“师哥,谢谢你了。”

崔世烟哈哈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道:“嘿,师哥我也不是白做工啊,白城的斗瓷节那可是出名得不得了,若是你拿着我们馆的东西去比赛,嘿,我们馆不也跟着露了露脸吗?”

赵卓也跟着笑了笑,他很清楚崔世烟的性格,虽然有这方面的意思,不过,更多的还是在二人的情义上呢。

在众人对主室继续清理的时候,崔世烟叫上了一个探墓的,拿上工具开始在周围工作起来,探墓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得并不强壮,瘦瘦高高的,戴着个帽子把脸压得低低的,看起来就透着几分神秘感。

从崔世烟口中,赵卓知道这男子的父亲以前就在馆里干这行,手艺是代代相传下来的,这探墓并不是个轻松活,除了要有相当好的眼力外,经验也十分重要,先要观察周围的地形,不同时期不同年代的墓,其安葬的地点和方位都不一样,要从整体着眼,判断到古墓可能存在的范围。

当然就目前来说,已经挖掘出了一座大墓,那其他的墓显然就是围绕着这个墓分散开来。

知道大概的位置之后,便是探墓,男子手中拿着长长的探杆,探杆是用金属制成的,要用力的扎进地下数米,然后取出后观察探杆里所灌进的地下土壤。

第四十三章 收文物

第四十三章收文物

地下土层是随着年代的变迁一层盖在一层上面,最上层的土壤即是现代土层,朝下挖即是近代土层,再朝下挖则是民国和清代土层,根据土壤的年代来判断墓穴的年代也是基本的方法之一。

当然这土层和地质变迁的关系紧密,也并不一定可以应用到任何一个地方,就象这大山,虽然有现代人的足迹,但是因为各个朝代土层叠加得并不厚,所以雨水冲刷后,就冲了元代的土层。

但是有一条规律是绝对正确的,那就层的土壤一定是比下层土壤的年代更近。

探杆深入地下深处,通过钻入的深度,一定会得到某一层土壤的样本,通过这些样本便可以推测出下面是否有墓穴,当然最容易分辨出的,便是五色土。

所谓五色土,即是埋藏尸骨的土地因为受到尸气的侵蚀,从而会形成各种颜色混杂的土壤,被称为五色土,一般找到了五色土几乎就可以断定下面一定有墓。

崔世烟一边给赵卓和韩朵儿介绍这方面的知识,一边跟着探墓的男子在周围走着,结果这一探下来后,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墓葬群,光是探到的墓穴便有六个。

这个发现让崔世烟兴奋不已,断定这里肯定是这大官家族的墓地,其价值相当重大,绝不仅仅限于会出土多少文物,还在于能够利用这些文物研究出许多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崔世烟同时也告诉赵卓,这些墓中再出大墓的机会就比较小了,可能多是平民式的墓穴,随葬品很少或者根本没有随葬品,毕竟大官的族人再多,这毕竟只是个小村庄,富也富不到哪里去,大官的随葬品应该多是在为官任职中所得之物,告老还乡之后也不见得有多富足。

因为大墓的清理工作仍未完成,要弄完恐怕还得花上一两天时间,所以崔世烟并不急着发掘其他的墓,更没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

崔世烟等人比较注重的除了随葬品外,还有墓室里的壁画,一堆人凑在一起认真的讨论着一些学术上的问题。

韩朵儿听得直打哈欠,崔世烟看得一笑,便朝着赵卓说道:“师弟,你们呆在这里也没事,要不去村子里转一转,帮忙收点文物怎么样?”

“好。”赵卓其实早就有着意思,只是见崔世烟一直在忙,就没好意思开口。

韩朵儿顿时一扫睡意,两眼放光,显然对这件事情十分感兴趣。

崔世烟小声说道:“价钱就按行价的四、五成就好了,师弟你可别去估拍卖价,若是遇到价格上万的东西,就先别动声,回来告诉我。”

赵卓点点头,他自然也知道博物馆的难处,收购的资金其实也是有限的,不过,他也不会做那种糊弄人的事情,这些农民祖祖辈辈这么多年传个传家宝下来,若是用一个一两成的价格就买了,那也太不道德了。

至于五成的价格的话,虽然也不算高,不过已经是博物馆一个收购的行价了,哪个地儿都是一样。

于是,在李乐德的带领下,赵卓和韩朵儿便来到了村东,整个临水乡背山面河,村子就沿着河水一直向北边延伸,一共有两三百户人家,很多祖祖辈辈都是生活在这里,靠打渔种菜为生,也算自己自足。

收购古玩并不是件轻松事,首先在眼力上便要十分过硬,因为这同样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买了就不能赖帐了,而且留在农村里的古物也不见得都是真古玩,同样有大量的赝品涌入。

李乐德带到的第一户人家就在村东的入口处,围墙刷得白白的,门上还贴着一张对联,一走进去,李乐德便叫道:“老郭,在家吗?”

没过一会儿,便见到一个五十来岁的敦厚老者从后院走了过来,老者虽然脸上皱纹不少,但是显得很精干,一见是李乐德,便笑呵呵的道:“哟,是村长啊,有什么事吗?”

李乐德便介绍道:“这是两位博物馆来的同志,要在村里收文物,老哥你就配合一下政策,有什么祖上留上来的东西,愿意卖的,就拿出给二位同志看看。”

老郭听得一笑道:“村长,我们家几代都是养猪的,祖上也都道道的农民,哪里有什么文物啊?”

赵卓微微笑道:“大爷,只要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你都可以拿给我看一看。”

李乐德也说道:“对啊,这些东西国家拿来有用,你反正留着也没啥用,换些钱也挺好嘛。”

老郭想了想便道:“我那厨房倒是有几个祖上传下来的青花碗,要不拿出来给二位瞧瞧?”

赵卓连忙点点头,一行人跟着老郭进了厨房,然后便见到老郭口中的青花碗。

这是农村人家中常见的青花大碗,碗壁上画着一副山水画卷,显得有些粗糙,碗口上还有一些磨损。不过,上面的青花发色颇为纯正,赵卓拿起来摸了一下,胎质也算细腻,再看这釉色也很滋润,便确定是一件真品。

韩朵儿好奇道:“怎么样,是真品吗?”

赵卓微微一笑,说道:“这是清朝的古物,看样式来判断,应该是晚清年间的东西。”

老郭便笑道:“这位先生年纪轻轻的,倒是会看东西,我们祖辈搬到这个临水乡来确实是在清朝年间呢,这个碗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已经好几百年了呢,因为是祖上的东西,都搁在家里,没怎么用过。”

李乐德便赞道:“赵先生真是运气好啊,走第一户就淘到东西了,不知道这个收购价多少钱?”

“700块。”赵卓说道,这个碗按照行情来说大概价值也就在一千二三左右,给出七百块这个价也算是合乎崔世烟的要求。

“这么个碗能卖七百块?”老郭听得大吃了一惊。

李乐德也不由得将这个青花碗拿过来,歪起头看了半天道:“这上面的画确实漂亮,我们家前些年好象也有个,比这还漂亮,可惜打破了,应该不值钱了吧?”

赵卓微微一笑,朝着老郭说道:“大爷你看愿不愿意卖?愿意卖的话我们就写张条子,等会儿你拿着条子过来拿钱就好。”

老郭想了想,摇摇头道:“我倒不是闲这钱少,不过这碗传下来这么多年了,确实有些感情了,要不,我还是留着吧?”

赵卓呵呵笑道:“行,大爷想留着就留着,你们家还有什么有年头的东西吗?”

老郭想了想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不你们就在家里转转,看中什么就叫我一声就好了,我到后院先去喂猪。”

李乐德便摆摆手道:“行,老哥你去吧,我陪赵先生他们转一转。”

赵卓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卧室的一个红木六角凳上,六角凳是在清代才开始出现的家具型制,造型简约而不简单,便于居家摆设。这张六角凳做工还算精细,边缘上还雕刻着如意云纹。

只可惜,因为是年代久远之物,已经经过了修补,而且牙板上有着很明显的几道裂痕,不然的话,也能值得上几千块。

在老郭家转了一圈后,赵卓便没再发现其他古玩,不过韩朵儿很有兴趣到后院去看看猪,于是三人便来到后院。

后院的猪圈里养了好几头猪,老郭正提着一桶饲料一勺勺的添到圈里,看见众人来了,便问起看到什么东西没有。

赵卓则是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院子一角的那口水缸上。

这口水缸看起来十分厚重,怕有四五十公斤重,外表全由绿釉和黑釉组成,四面还雕刻着民间传说的八仙,人物刻画拙朴中带着灵韵。

赵卓忍不住微微颔首,好一口八仙雕水缸啊,一看就是民窑出品的东西,虽然制作并不算精细,但是那种人物所表现的灵气和如此大件的造型,足已决定这东西的价值了,而且,看造型乃是清代之物,保存得还颇为完好,整体上看起来并没有龟裂之类的纹路。

见到赵卓盯着水缸看,老郭笑呵呵的道:“这个也是老东西了,据说是我们祖上一个人娶老婆的时候,对方带来的陪嫁品,因为太大没地方放,所以就留在这里当盛水用。

赵卓笑了笑,没多说话,朝外走了出去,韩朵儿却从他眼神里分辨出了些什么,小声问道:“那个水缸能值上万吗?”

赵卓点点头道:“大概能值四五万吧。”

“四五万的话,那岂不是只能给两万多?那这老爷子岂不是很划不来?”韩朵儿蹙起眉头说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这个数目也是不一定的,也可能会多给一些。但是比起实际的价格来说,当然会有一定的差距。不过,若是遇到那些黑心的古玩收购商,可能只能出到一两百块钱。当然,如果你想让他多赚点,也可以让他递到拍卖行去,不过,这其中就要费不少的事情了。”

韩朵儿也点点头,只觉得古玩涉及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复杂,不过,她也能够真切的体会到在这么多东西里寻找到一件真品的那种兴奋感。

第四十四章 壁中藏宝

第四十四章壁中藏宝

走了好几户人家,赵卓又发现了几件古玩,不过都是小碗、小罐之类的小件瓷器,玉器青铜器之类的是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这几件老货的价格也都不高,只是民窑里出的很普通的货色。

走出房子,天空不知何时已经暗了起来,乌云密布,仿佛就要下起雨来。

李乐德便提议先回去,等天晴了再找时间来收文物,于是三人便沿路返回,路才走到一半的时候,便已经是雷声大作,雨不由分说就下了起来,而且雷声渐大,雨势也渐渐的大起来。

此时离民房都有好长一段距离,而且山里的路一沾上雨便湿漉漉的,滑得满是泥泞,要想在上面跑只会沾上一泥。

于是,三人便不得不躲进了路边的一座土地庙里。

这是农村里非常常见的土地庙,背靠着一个山坡,就一个几平方米的容量,因为年久失修,敞开的大门已经朽烂了一部分,墙壁破损的十分厉害,外表的黄土碎了许多,露出里面的一层砖头来,在庙子里有着一个黄土砌成的土台子,上面放着一个土地泥塑。

赵卓目光落在泥塑上,不由得惋惜的叹了一声,这泥塑肯定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表面的彩泥都已经所剩不多,表面也龟裂开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完全的碎裂掉。

一件古物能够从祖先的手里流传至今,不知道会经历多少的风波和事情,但是真正完好如新的却是少之又少,象这泥塑一样,不知道其价值而随意破坏的人也并不在少数。

李乐德见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说道:“看来我们得在这里躲会儿雨了,现在不是雨季,一场雨下不了多久。”

韩朵儿抬头朝屋顶上看了看,发现屋顶倒是完好的,没有漏雨下来,便安下心来,希奇的看着庙里的一切,问道:“村长,这座小庙看起来好象很有年头了。”

李乐德想了想道:“这座庙怕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吧,以前还修过几次。别看庙子这么破,逢年过节的时候,村里的老人都爱来上上香,祈祈神,我们村也准备找个时间把庙子重新修缮一下。”

赵卓指着泥塑说道:“村长,这泥塑应该也是庙子建成的时候就有的吧?”

李乐德点点头道:“对,我还专门请教过文物局的人呢,问了这泥塑能不能由专业的人员来修一下,不过他们说这东西损坏太严重了,已经没办法修复。”

赵卓小声朝着身边的墨灵问道:“象这样的泥塑能有办法修吗?”

墨灵微微摇头道:“泥塑这种东西可不象青铜玉器之类的,很容易受到气候温度的变化而造成永久性的损坏,要想修复也是十分麻烦的。更何况,它上面还绘制着彩泥呢。”

赵卓暗叹了一声,其实不消问已知道这个答案。

庙子里没有坐的地方,所以赵卓便负着手,目光在庙子里打量着,庙子里还有着两根大红木柱子,呈着屋顶,柱子上刷着的大红漆也已经脱落了不少,露出返黑的木色来。

赵卓的目光很快被墙壁上的壁画吸引住了,壁画上画的也是仙佛之类的人物,虽然画面已经有些班驳不堪,加上土墙上的裂纹,极大的影响了画质。

不过,在赵卓看来这壁画却堪称精品,无论是画中人物,还是坐骑花木都描绘得多姿多彩,栩栩如生,全幅壁画蔚蔚然有磅礴之气,将庙宇间那种宁静庄严、富丽深邃的感觉完全的衬托了出来。

赵卓越看越觉得古韵非常,虽然进入古玩界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随着接触古玩数量的增多,他也很自然的培养出了一种对古玩的欣赏力,遇到上好的精品便忍不住细细琢磨。

赵卓走到墙壁前,欣赏着壁画上一笔一画,随后目光便自然的落到了右下角的墙壁破损除,本来这只是随意一瞥,不过,他却隐约觉得墙壁里的似乎有着一抹赤色。

土地庙的方向是背对着太阳的,所以纵然是太阳大的时候,里面也显得有些阴暗,再加上这裂痕并不算大,所以也容易让人忽略。

然而,赵卓的目力却非同一般,他再定眼一看,这墙壁里的确有着一抹赤色,而且这赤色绝不是砖头之类的东西,因为砖头的红色和赤色是十分容易分辨的,而且这赤色所呈现出来的质感并非砖头。

赵卓不由蹲下身来,伸手朝着裂痕里一摸,顿时眼一亮。

韩朵儿在一边正百无聊奈着,见到赵卓似乎发现了什么般,连忙跑了过去,希奇道:“木头,你怎么了?”

赵卓没立刻应声,而是朝着赶过来的李乐德问道:“村长,这土墙里应该只有砖头才对吧?”

李乐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他问起便点点头道:“我们这里修房子都是里面叠砖头,外面涂上一层泥巴就好了,几百年都是这样的土房。”

韩朵儿又追问道:“木头,你问干什么?”

赵卓便是一笑道:“因为我发现墙壁的这道裂痕里有着一块木头。”

“木头,木头有什么希奇的?兴许是建造的时候不小心塞到里面的。”韩朵儿大失所望的说道。

赵卓却是神色一凝道:“若是普通木头那也就罢了,不过我敢确定,我刚才摸到这块是紫檀木,而且是上好的紫檀木。”

这话一说,李乐德和韩朵儿都吃了一惊,韩朵儿惊讶道:“上好的紫檀木,那不是要值好多钱吗,怎么会塞到这墙里啊?”

赵卓耸耸肩道:“我也是这么想,不过……”

看到赵卓犯难的看着墙壁,李乐德不由笑起来道:“赵先生,没事,咱们把这一小角墙敲烂就好了。”

“这不太好吧?这墙壁也是古物啊。”赵卓不由得说道。

李乐德笑呵呵的道:“这土墙确实有两三百年的历史了,不过我们已经把修缮的事情都递到县里去了,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修一下,象这种有裂痕的地方,又没有壁画,都是直接敲掉然后补新的土上去,这样才够结实啊。”

赵卓便松了口气,想想也是,便说道:“那好,那我们就把这里敲开来看看。”

韩朵儿大感兴趣的说道:“我来敲”

随后,她便在土地庙里转了一圈,回来时手里便拿着一块尖锐的石头,在裂缝上轻轻啄了一下。

这一啄其实根本就没有使什么劲,但是,裂痕已经到达了一碰就碎的地步,所以“哗”的掉落了一地,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洞来。

从洞口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土墙里真的有一块黑中带赤的木头,有着密致的棕眼和搅丝状的年轮纹路,条纹光泽美丽。

而且,从洞口也可以看到,这一部分的砖头并不是平着放的,而是竖起来的,这样一来,便在里面造成了一个小空间,恰好可以存放东西。

赵卓便微微一笑道:“果然是紫檀木。”

韩朵儿兴奋道:“这砖头这样放着,肯定是专门用来放东西的。”

李乐德也激动起来:“老天爷,这土地庙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谁也没发现里面居然藏了块紫檀木啊。”

赵卓说道:“村长,可不是紫檀木那里简单呢,这紫檀木只是盒子的一面,我敢保证,我们把这两块砖头拆下来,便可以看到这盒子。”

“那还等什么?”韩朵儿卷起袖子,开始将裂纹周边的地方砸开,然后将砖头敲松掉,待到将砖头拆下来之后,便见到里面果然放着一个紫檀木制的盒子,赵卓直觉的认为,这是一个定制的囊套。

待到紫檀木盒子被取了出来后,赵卓又朝空间的下面瞄了眼,发现砖头砌成的地方仅供这盒子存放而已。

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盒子上,盒子不过半尺长宽,取出来之后更能清晰的看到表面那漂亮的纹路。

李乐德忍不住屏着呼吸,伸手抚摩着盒子表面,然后又掂量了一下,觉得不算重,不由得好奇道:“赵先生,你说里面装着什么?”

赵卓微微笑道:“不管是什么,一定是古物,而且,让人这么费心装在里面的,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该不会是一堆金银珠宝吧?就象电视里说那样,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鸡蛋大小的珍珠,拳头大小的宝石……”韩朵儿兴奋得脸上笑开了花,一个劲儿的幻想道。

赵卓不由得笑了起来道:“不用猜了,打开来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

说完,赵卓便将紫檀木盒子慢慢的打开来,韩朵儿和李乐德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看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待到盒子打开来,韩朵儿眼中的光泽便迅速的黯淡了下去,明显的大失所望,因为盒子里所放的并没有珠宝光气的东西,而是一个青花大盘。

赵卓则是眼睛一亮,脸的笑意瞬间浓烈了很多,好一件元青花,能够参加斗瓷节的第三件瓷器终于找到了

第四十五章 博陵第瓷器

第四十五章博陵第瓷器

这是一件云龙纹的青花大盘,口径有四十厘米左右,大盘敞口折沿,弧腹,圈足。

盘内纹饰共分三层,盘沿装饰绵纹,壁饰为折枝牡丹纹,主题纹饰则为云龙赶珠纹,只见其龙身矫健,张口睁目,活灵活现一般。

赵卓看得是连连点头,差点忍不住称赞出声来,这大盘从造型、釉水、绘画到青花发色都十分的精美,简直就是难得的元代青花瓷的上品啊。

“这好象是苏麻离青的青花钴料。”墨灵希奇的说道。

“那可是不是普通人能用的东西呢。”赵卓暗暗窃喜。

所谓钴料,乃是一种用于发色的重要成分,钴的含量高低直接关系到青料发色的好坏,从而决定了青花瓷的价值。

为青花瓷上色的钴料可分为国产料和进口料,进口料其实在唐代的时候便已经采用,当时是进口自西亚地区。到宋代的时候,宋人开始研究国产钴土矿,不过因为还在起步阶段,所以宋青花的出土数量一直不多。

到元代的时候,进口料和国产料都已经使用得相当广泛,苏麻离青就是其中一种进口料,其从中东伊斯兰地区的进口料,到明代中期就已经绝迹。

其料十分名贵,发色凝重,靛蓝艳丽,犹如蓝宝石,非高级画师不能使用。不过,虽然其呈色稳定,但是在选泥、制胎、施釉等方面也十分讲究,所以成本高,工艺严,生产量不大,在当时就非常的名贵,既然这青花瓷盘乃是用的这样的上等钴料,那说不定是官窑出的上品,如果是官窑出品,那么圈足那里一定就会有款识了。

不过,当他将青花大盘翻过来,观察圈足的时候,不由得着实的一愣,只因为他见到圈足内居然不是印刻着的普通款识,而是贴着一块瓷牌,瓷牌呈单边倭角状,宛如玉牌一般方正。

瓷牌上面绘画着青色的牌坊,牌坊立柱绘相象双龙抱柱,龙为三爪龙,颜色和普通青料不一样,很可能是用进口青料绘画,色彩凝重,十分精致,极为生动。仿佛腾云驾雾,威风逼人。

在牌坊内书写“钱氏子孙谨记”铭文,字体均为正书稍带隶书韵味,字亦清晰,苍劲之中有秀逸之气,在文字一边,戳记着“博陵第”的阴刻字体。

待到一看到博陵第时,赵卓便不由得暗叹了口气,心里一下子七上八下的,墨灵在一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见到赵卓表情瞬变,韩朵儿忍不住好奇道:“怎么了,莫非是赝品吗?”

李乐德也睁大眼睛盯着,手心都有些出汗,他很清楚如果出土了一件稀世珍宝,对于全村来说都是一件大事,但是如果是赝品,那就不值钱了,这其中的差距简直是天壤之别。

赵卓一脸难色的道:“可以说是真品,也可以说是赝品。”

“这是什么意思?”二人听得一头雾水。

赵卓一边拿起青花大盘琢磨着,一边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鬼谷子下山大罐?”

韩朵儿和李乐德都对望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赵卓便解释道:“那是一件元代的青花大罐,罐身上画着鬼谷子下山的历史人物故事,采用了进口的钴料装饰,品相完好,十分的珍稀,几年前在伦敦的拍卖行拍到了1400万英镑的高价。”

韩朵儿听得美目睁得大大的,惊讶道:“那不就是2亿多块吗?”

李乐德不由得嘘了口气道:“就一个罐子,能卖到2亿多,那可真是天价啊。”

赵卓微微颔首道:“自从鬼谷子下山在国际上拍出了2亿多的天价后,元青花便在国内的市场上火了起来,而这个时候,出现一种很奇特的瓷器,专家都认为是假的,而收藏家则认为是真的,这就是博陵第瓷器。”

韩朵儿二人听得更糊涂道:“为什么这种瓷器会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判断呢?”

赵卓细细的解释道:“博陵第的瓷器系列相当的繁多,有青花、青花釉里红、釉里红青花、红绿彩、青花五彩、珐华彩,等等不同风格、不同工艺的品种,其器型也可谓相当的丰富,装饰也是如此,有历史故事、戏曲人物、仙道图、云龙图、其相同的便是在博陵第的瓷器底部都粘着一种记载某些的瓷板,就象我手中的大盘底部一样。”

二人听得连连点头,饶有兴趣的继续听着。

赵卓说道:“这些瓷器涉及广泛,牌记款识又丰富多彩,然而在国内的史学资料上却没有任何记载,而且这些东西在鬼谷子下山拍出天价之后,就在同一年突然间就从地下被发现了,尤其是那一年和下一年时间里,几乎一夜之间就发现了诸多的博陵第瓷器,数量要以几十来计了,而且下一年更甚,到目前而言,博陵第的瓷器已经有几百上千件了。”

韩朵儿听得狐疑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古怪呢,莫非是有人烧出这么多瓷器,又埋到地下被人发现的吗?”

赵卓微微摇头道:“事实证明,博陵第的瓷器工艺不凡,无论是画工、釉色、器形、雕工都相当有水准,如果这是高仿品,那么制造者可以烧成任何一种正规的元青花,从而卖到天价。要知道,正型的元青花造型正规,款式也方正,然而这种博陵第瓷器,装饰复杂,还在底部贴上瓷牌来做款识,然而故意烧成前所未有的样式,足以令人怀疑的新品岂不是画蛇添足吗?”

韩朵儿听得不由蹙起眉头来,李乐德便揣测道:“那这么说,莫非是真品了?”

赵卓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博陵第瓷器的底部瓷牌上,除了姓氏和瓷器件数不一样,其他的内容基本上都是一样,就拿这件瓷器而言,你们看,上面写着‘自幼丧父少年亡母,孤身浮梁当学徒’,“蒙天垂爱暮年得子”,其实这些文字在其他的博陵第的瓷器也都可以看到,这些文字一看就是某个人的身世,但是,为什么连姓名不同的人身世都一样呢,而如果是统一的文字格式,又没有必要写上这些东西。”

韩朵儿越听越糊涂,说道:“这么说起来,那还真让人怀疑是假的呢。”

赵卓点点头道:“更让人希奇的是,博陵第瓷器最先发现的大多是元青花,到后面发现的却有着釉里红,连五彩、法华、描金的都有了,落款也从至顺年发展到了至正年,就好象是跟着时代在走一般,你想发现什么,它就出现什么。”

李乐德听得不由有点变色道:“这说起来也太悬乎了。”

赵卓叹道:“确实如此,在博陵第上有着太多的悬念未解,所以其市场上的价格也落差很大,有可能几百甚至几千块就可以收到一个,但是若拿到拍卖场上,标价又是上千万。”

韩朵儿轻嘘道:“这价格也相差太大了,上千万的有人买吗?”

赵卓微微颔首道:“当然有人买,不过买的人都是极少数的收藏家,流拍的场数很多,毕竟目前古玩界对于博陵第的瓷器究竟是真是假还没有一个定论。而且,正因为它现在身世模糊,所以很多人也能收到价位不高,几百上千的数是不痛不痒,若真是惊天骗局,那也不缺这点钱,若是震惊藏界的重大发现,那么便是身价百倍了。”

韩朵儿二人不由得都点点头,如果几百上千都能买到同样的东西,那谁还愿意去拍卖场上买呢?

只是赵卓说完,也不由得暗叹一声,难得找到这么好的一件元青花,却没想到是博陵第款的。这样的瓷器虽然拿到拍卖场上也可能卖上高价,不过若是拿去参加斗瓷节,在价格这个问题上肯定会引起不少的争议,再加上自己如今惹上的是方家和童家两大家,如果对方暗中捣鬼,那么达到高价的几率就小很多了。

他将元青花大盘慢慢的放到囊套中,就在手指触到垫在下方的绸缎时,突而微微眯起眼来,觉得手指的触感上,这绸缎下似乎有点硬硬的东西,他立刻将绸缎一揭开,豁然发现下面竟然折叠着一叠纸张。

赵卓将纸一拿在手上,顿觉质地细腻,虽然历经多年,但是依稀可以分辨出当初的洁白之色,而且用手触摸着明显可以感觉到纸虽然薄但是却有着不错的韧性,很象是清朝时期流行的纸张。

见到绸缎下面有纸,而且清晰的可以从背面看到上面的笔迹,韩朵儿二人都大为好奇起来,催促着赵卓将纸摊开。

待到赵卓小心翼翼的将纸摊开来,只见这是一封书信,字体是楷书,笔法苍然大气,但是行笔间可以看出十分的匆忙。

赵卓慢慢的将书信看完,嘴角慢慢的浮起微笑,直有种仰天长叹的感觉,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没想到这囊套下竟然有封书信,而这封书信上所记载的,正是能够证明博陵第乃是元代真品的证据

第四十六章 无价之宝

第四十六章无价之宝

按照书信上所记录的,将博陵第青花大盘藏在这里的乃是清朝时期的一个商人,这个商人本来是在南方各省做生意,从某个友人那里得知了博陵第瓷器的传说。

原来博陵第瓷器出自元朝的浮梁,制此瓷器的制陶师傅们大多在此地为生,经历相同,有师兄弟也有师徒,人数并不多,所以在烧成了博陵第瓷器之后,在瓷牌上形成了统一的文字格式,用以记载生平,留于后人。

由于博陵第瓷器的造诣相当高深,可以说达到了元代青花瓷器的顶尖水平,所以早在元代时期便已经十分名贵,价比美玉,受到了当时许多商贾富人的喜爱和珍藏。

因为元代后期战乱连连,社会动荡,相当大一部分传世的元青花都遭到了毁灭,所以不少人便将其作为传家之宝窖藏了起来,非到万不得已之时不得动用。

由于博陵第瓷器被当成宝藏般珍藏起来,宛如宝藏一样,为了防止子孙乱用,所以当时的主人们都为后人留下了一种藏宝示意图,即是和窖藏瓷器相配套的一些物件留于后人,要经过破解后才能够找到窖藏之地。

然而,因为元代后期年年战乱,要么是配套的物件失落要么就是后人死亡失传,导致了藏宝之地无人知晓,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现代人才将其挖掘出土的原因。

而且,元朝灭亡之后,明朝政府还效仿秦始皇焚书坑儒,要消毁元朝政府的痕迹所为。由于当年朱元璋以“驱除胡虏,恢复中华”为口号,视元朝为异族统治,灭元后,将有记载大元国等元代字样的一切器物、文字都摧毁一空,以至元青花瓷器和中华民族由文字记载的历史到了元代几乎成了断层,没有了史实资料可考。所以,在国内有纪年的元青花几乎没有,只有被窖、埋藏在地底下才得以保存下来。

该商人得知了博陵第瓷器的传说之后,发现在自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古物中有着一封书信,上面记载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其中便有着博陵第三个字。

商人便觉得那很可能是祖上所留下来的关于博陵第瓷器的窖藏之地,由于祖辈世代迁徙,而且并不知道是哪一个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商人耗费了十几年的工夫,终于在一处大宅中找到了窖藏的地点。

不幸的是,在战乱中整个大宅曾被火烧,后来重建挖掘地基之时,虽然没有发现到窖藏之处,但是地桩恰好就在窖藏地点的上面,瓷器虽然有囊套装着,但是都被震碎掉了。幸运的是,仍有一件瓷器幸免于难,这便是如今这件青花大盘。

商人带着青花大盘回家后不久,清朝也发生了战乱,商人带着大盘到处游荡,还有几次险些被山贼抢去,最后流落到临水乡一带的时候,为了让青花大盘永久的保存下来,所以便将其藏在了这土地庙的墙壁间。

赵卓一边读着,一边将上面所写的讲给韩朵儿二人听,二人听得唏嘘不已,谁也没想到这青花大盘还有这样的故事。

赵卓却更明白一点,这封信的分量是何其的重,有了它便可以让博陵第瓷器从私生子变成真正的真品,也就是说,有了它,博陵第瓷器几乎可以在一夜之间从几百上千元全部摇身一变,变成成百上千万的天价之物,这封信的价值简直是难以估量,同样,手上这件青花大盘也会因此价格陡增,高出于一般的博陵第瓷器之上,这样一来,这件瓷器便能够真正的参加斗瓷节了。

此时,外面的雨也停了下来,赵卓将信和青花大盘放回到囊套之中,然后返回到了挖掘现场,将崔世烟拉到一旁后,小声的讲这件事情讲了出来。

崔世烟听得眼睛睁得大大的,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打开来看看,不过因为事情涉及到赵卓参加斗瓷节的事情,所以他才压着性子,来到村长家打开了这盒子,待到将书信看完,崔世烟长长的嘘了口气,激动的说道:“师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才好,你这可是为我们博物馆找了一件真正的镇馆之宝啊这可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国宝级的宝物啊,这分量实在太重太重了。”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只是碰了个巧而已,等到李村长他们修缮庙子的时候,还是照样会发现的。”

李乐德却是老脸一红,摆摆手道:“这都是赵先生的功劳,其实不瞒大家,这修缮所拨的款其实并不多,所以可能也不会拆墙,只是对表面进行一些修补。”

崔世烟呵呵笑道:“李村长,这下你不用担心了,有这件瓷器在,市里会直接给你们拨一大笔款项的,除了能够把这土地庙修好,我看你们村的这些房子全都能够修一遍了。”

“能有这么多钱?”李乐德吃了一惊道。

崔世烟正色道:“这是当然,你们村可是发掘出了国宝,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过一阵子,可能连媒体记者都要来访问你呢。”

“这……我可真有点不习惯了,那……我该说些什么?”李乐德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一想起那种电视里的场面,便不由得慌张起来。

崔世烟哈哈笑道:“照实说就好了,不过,我还请你帮个忙,暂时不要将发现这件瓷器的事情说出去,毕竟这东西价值太大,我怕引起有心人的窥探。”

“这是当然,崔馆长你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是守口如瓶的,绝对不会漏出半句”李乐德连连保证道。

“我相信李村长。”崔世烟笑了笑,又朝着赵卓道,“师弟,这件东西你应该能派得上用场吧?”

“当然,有了它,我可是信心十足了”赵卓爱不释手的抚摩着木匣道。

崔世烟便说道:“那就好了,等我做好记录和测量之后,就借给你,不过一定要小心保管啊,这东西可真是价值连城的。”

赵卓点点头道:“师哥放心,我保证原封不动的再送回来。”

崔世烟点点头,又感慨道:“幸亏带着师弟来了,否则我可是会眼睁睁看着个宝贝从手里溜走呢,现在既然你心里有底了,也在这里多呆几天吧,帮我在村里多转转,多收点东西。”

赵卓直点着头道:“没问题,反正我还有三个朝代的瓷器要收集,若是能够再收到好的那当然最好不过了,而且这里又发现墓群,又发现着博陵第瓷器,可见是个宝地啊。”

崔世烟呵呵笑道:“是啊,墓群的发掘可是瞒不了人的,估计明天便有新闻记者跑过来,那这发现瓷器的事情……”

赵卓微微摇头道:“我不太喜欢出风头,就当成是师哥你和村长发现的好了。”

“这怎么好意思?”崔世烟连连摆手道,“我可不能把师弟你的功劳望自己头上戴呢。”

赵卓却笑道:“师哥别客气,瓷器虽然是我发现的,不过所有权是国家的。师哥能够这么慷慨的将这样的无价之宝借给我,这其中所担当的风险是何等的巨大,我心里感激得很,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这话自然不假,虽然崔世烟说借的事情轻描淡写的,但是,作为馆长的职责,这件瓷器和信已经记录在案,如果真出现了破损或者丢失的情况,那么崔世烟也会承担责任,而且要借出这样的重宝是需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所以说如果在手续办好前就借出去,也算是违规了。不过,鉴于赵卓是发现这件瓷器的人,所以这方面倒也有点回旋的余地,纵然如此,他还是承担着万一出现风险的情况。

崔世烟便呵呵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头道:“多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赵卓就在村子里帮忙收古玩,几乎是将村子走了个遍,两三百多户人家一户也没有落下。

当然,赵卓并不是看到古玩就一定要收走,每次都要认真询问,每次给的钱也都比崔世烟所提的五成要稍高一些,当然崔世烟也不会在钱上面这么计较,毕竟现在发现了一件国宝级的东西,可以说日后博物馆的经费都要涨好多,而且他也很明白,这些文物收集过来也不吃亏。

毕竟很多时候,就算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去搜集也会遇到赝品的情况,这也是为什么要把价格压低的原因,然而赵卓却不一样,任何一件赝品都难逃他的法眼,所以几天工夫下来,所收集的古玩数量不少,而且每一件经过大家的二次、三次鉴定后,都确定为是真品。

同时,古墓群的消息也震动了淮海市和广省各地,记者和媒体都争向报道,因为和李乐德有过沟通,所以只表示发现了一件国宝级的文物,但是并未透露这是什么,崔世烟自然更不会说,而且他也很清楚,越是把悬念做足,对于淮海市博物馆的名气就越能够提升。

而在临水乡越来越热闹的时候,赵卓则和韩朵儿带着博陵第的青花大盘返回了淮海市区。

第四十七章 斗瓷节开幕

第四十七章斗瓷节开幕

第二天,赵卓又前往了淮海市,每天转战于瓷器市场和鬼市之间,有时候还到乡村去走一走,几天的时间过去,六朝时期的瓷器、原始青瓷器和晚清民国的瓷器也都分别有了着落,虽然其价格并没有达到每场必胜的价格,不过有了那件博陵弟的青花大盘在,赵卓便有着必胜的信心。

转眼间,斗瓷节也终于到了开幕的日子,而这之前,崔世烟也打通了关于借出青花大盘方面的手续,这样一来,赵卓便可以毫无顾虑的拿这件盘子出来比赛了,虽然是从博物馆借来的,但是因为没有面过世,所以说也合乎斗瓷节的规矩。

作为白城三年一度的盛会,斗瓷节在还未开幕之前便已经炒足了气氛,其举办的场在白城最大的会展中心。

白城会展中心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占地极大,当年耗资千万聘请了国外知名的设计师设计建造而成,可以说是白城的标志性建筑,而在这里所举办的无一不是国际或者国内顶级的盛会,斗瓷节能够在这里举行也足见其影响力之大。

由于斗瓷节的藏品都是价值极高,参加的嘉宾也都是重量级的,所以会展中心不仅提高了安全级别,增加了会场里的安保人数,而且还有市公安局的警察在场内外巡逻,同时还配备了各种检测设备、搜爆犬等等,可谓是十分的严密。

此次斗瓷节的规模乃是历年来最盛大的一场,六场比赛的参展人数达到了一千多人,平均下来几乎每一场比赛便有两百多人参加,其中除了纪家、童家和方家三大家族的人参加外,还有着白城古玩界的各种人物,无论是古玩商、鉴定师还是收藏家,甚至是普通的民众,只要家里有珍贵的古瓷器都可以拿来参展。

对于斗瓷节来说,最大的难题便在于如何保持神秘感和真品的高比例上。

所谓神秘感,便是不能够让大家都知道此次斗瓷节上究竟哪个藏家的瓷器能够夺冠,这样子才能够有悬念,才能够引得众人关注,若是一早就知道哪个藏家有某某价值连城的瓷器要出现,那就乏味了许多,这也是为什么不允许有现过世的古瓷器参加比赛的原因之一。

不过,如果要保证这样的悬念,也就意味着不能够对参赛者的瓷器进行大规模的鉴定,但是这样一来便有个问题,便是真品的高比例上。

如果不对参赛者的瓷器进行鉴定,那么就很可能出现大量的赝品,这样一来,斗瓷节就成了赝品节,传出去岂不是闹出天大的笑话来。

所以说,为了解决这样的难题,斗瓷节对于参赛者在报名的时候就进行了分类,有收藏家、普通玩家、古玩界人士、鉴定师、某某年度参赛者等等,每一种参赛者的入场牌也都不一样。

对收藏家而言,手里有一件上好的瓷器,那就是眼力和财力的象征,没有人会故意拿着赝品跑到这样庄重的场合来捣乱的。

以前参加过斗瓷节的某某年度参赛者,如果其以前所参赛的瓷器达到了百万以上的,那就说明也具有了不错的眼力。

至于鉴定师和古玩界人士那就更是如此了,对于这一部分人,其参赛的瓷器便都采取了免鉴定的方式,以保持神秘感,无论是主办方和评委都不知道他们拿来参赛的瓷器究竟是什么。

同时,对于以前未参赛过的普通玩家,要么需要由鉴定师协会的鉴定师给予初步鉴定,要么便是必须要有专业鉴定师给予过的鉴定证书,当然,对于这些参赛的瓷器也都是经过严格保密,防止在比赛前就曝光。

这一切规定都使得每年的斗瓷节渲染着一种神秘和悬念,所以纵然门票高达百元,还是有大量的市民前来观看,为的便是一睹那些天价瓷器的风采。

斗瓷节的开幕时间是早上的十点钟,不过参赛者却必须要在八点左右就赶到会场,因为来到会场的时候,必须要对瓷器进行拍照等手续,以避免某心用心不良的人伪装成参赛者,利用瓷器碰损等事情来向主办方索赔。

赵卓是和纪渊等人一起来的,第一场晚清民国瓷器比赛的瓷器则是放在车上带过来的,同时举办方还提供了非常便利的服务,那就是每个参赛者都可以支付一定的费用,由举办方派人过去专门护送其和瓷器到会展中心。

参赛者的入场是在会展中心的地下一层,进入停车场之后便可以直接进入到这里。

由于参赛者并没有限定身份,只要有价格昂贵、并且没有现世过的瓷器都可以参加比赛,所以象纪家这样的大家族,参赛的人也有六个,其中就包括纪小帆当然这些瓷器也都是自己收购而来。

其实对于世家而言,斗瓷节不仅是彰显世家藏品的场合,同时也是考验家里人究竟有没有资格继承家业的一种方式,在这一点上三大家几乎都有着相同的想法,但是纵然如此,三大家之间还是明争暗斗着,谁能够赢得斗瓷节大赛的胜利,那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来到入场口,众人将带来的木箱依次打开,由工作人员检查瓷器是否有破损的痕迹,然后再由大家填写表格,证明瓷器在进入时是完好无损坏的,而进入之后的保存则由个人负责。

这倒不是主办方刻意刁难,毕竟瓷器这东西,本来就是易损坏的,而且一件东西说不定价格就是上百万的,若是不填写这些规定一找到自己头上,鉴定师协会估计也会被赔得破产。

检查完毕之后,主办方便会提供专业级的木箱,将瓷器放入其中之后,众人再带着木箱前往地上一层的会场,整个过程十分的方便快捷,当然也小心翼翼。

待到赵卓等人乘着电梯来到地上一层的时候,便到了会场大厅里,此时已经有不少的参赛者提前到达了。

整个会场十分宽广,可以容纳上千人,座位呈梯田式的一级一级增高,无论坐在哪里都可以将比赛平台上的情况观察得十分清楚。

平台位于会场的最北边,几十平米的平台比地面高出一小截,背后还贴着大面积的斗瓷节宣传海报,海报下面则是评委席,长长的桌子上铺着白布,现在还没有个人影。

评委席前方一两米的地方摆着一张大桌子,是用来放瓷器的,而在平台周围则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安放大型的摄影机、照明灯等等各种设备,同时在会场里也同时临时安置起了十几个液晶屏幕,可以实时同步看到平台上的影象。

参赛者所坐的位置是座位的第一排,每个人的座位前两三米的地面上贴着一个标记,是专门用来放木箱的地方,由于过道设在第一排的后面,所以木箱一旦放在那里,除了其所有人在参赛时拿取外,不大可能有其他人去触碰,从而避免了万一出现破损的情况。

虽然纪家参赛的人有六个,但是赵卓和那几个都不熟悉,而且从纪小帆口中也知道,为了争夺产业,这几个人之间是勾心斗角,此次来参赛也都是费尽了工夫搞到的瓷器,坐下后是谁也不理谁,就等着上台后让对方开开眼。

赵卓可不想在参合到纪家人的争斗中去,对他来说,方家和童家两边的事情就够麻烦了。

随着参赛者一个个的进入场地,童冬阳和童费宇也来了,两个人一人捧着个木箱,看样子都是要来参赛的。

童冬阳路过赵卓面前的时候,微微一笑道:“赵兄,看你神情气爽的,看来是收到了不少好货啊?”

赵卓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淡淡说道:“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哪能比得上童兄花三年时间找到的好货呢?不过,在东西还没拿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童费宇不由嗤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别说二哥的藏品了,就是我的这一件,也是鬼市上淘到的重器,绝对会让你大开眼界”

赵卓淡笑道:“那我就等着大开眼界了。”

待到二人走过去,纪小帆不由重重哼了一声道:“这两人也欺人太甚了赵大哥,要不然,你用我的这件吧?”

“不必了,我用这件就可以了。”赵卓微微一笑,他手中的这件第一场参赛瓷器是和纪小帆一起在鬼市里淘到的,虽然价格超过百万,不过确实算不上多名贵的东西,但是在历年来斗瓷节的比赛上,这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最高价却是近千万的价格。

不过,赵卓一点都不担心,有着青花大盘那个杀手锏在,他还真不怕童费宇能够拿出什么厉害的东西。

正想着的时候,他便远远看到方路和方右铭二人也从一边走了进来,方右铭手里提着的木箱子颇大,可见里面应该是件大型的重器,此人渠道甚广,那这件参赛品肯定也是件价值不菲之物了。

第四十八章 第一场开幕

第四十八章第一场开幕

方右铭走过来的时候,瞄了赵卓身前的箱子一眼,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和方路一起离开了。

他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更显出那份志在必得的想法来,而且在他眼里,赵卓根本不能称为一个对手。

时间快到九点的时候,两百多个参赛者都已经就座,纪小帆看着这些人,突而想起什么,小声说道:“赵大哥,昨天我从爷爷那里听到了一些参赛者的事情,知道哪些参赛者最有可能夺冠,我想如果你知道的话对你应该有好处。”

赵卓点点头道:“都有哪些,你说来听听。”

纪小帆说道:“先从童家说起吧,童家今年参赛的一共有六个人,其实就是童家当家童淮山的三个儿子的人,每个儿子那边都派了两个人,其中最值注意的便是大儿子童其州,他也是三年年一人独得了两场比赛的第一名。”

赵卓朝着他的手指朝前望去,便见到童冬阳身边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此人相貌刚毅,精神抖擞,穿着高档的西装,浑身上下派头十足。

纪小帆说道:“童其州是童氏玉石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虽然经营玉石产业,但是酷爱收集瓷器,再加上他的资金充足,渠道又多,能够收到的好东西自然就不少了。”

赵卓微微颔首,纪小帆又接着说道:“剩下来的两个人就是童冬阳和童费宇,二人虽然都是童其州的侄子辈,但是也不可小看,童冬阳是职业鉴定师,不但眼力过人,而且手段也十分的高明,是一个只为利益不惜毁坏文物的家伙,他能够搞到的参赛品肯定也不简单。至于童费宇,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的瓷器是在鬼市淘出来的,不过他的父亲可是蓝景拍卖行的总经理啊,所以说,如果碰到了好的古玩,极有可能在拍卖未进行前就进行场外购买,这三个人各有渠道,三家也是在明争暗斗啊。”

赵卓听得连连点头,的确,童淮山的三个儿子都各占了童家三分之一的产业,所以自然是有能力弄到好东西的。

纪小帆接着说道:“接下来就是方家,方家参加的人不多,只有四个人,其中值得注意的就是方右铭和方路了,方右铭此人有着黑白两道的关系,手上的东西大多是从黑市上流过来的,据说他还有着特别的途径,只要古玩一出土,就直接能够弄到手,经过筛选之后然后再流出去。”

赵卓微微眯起眼道:“若是这样的话,那他手里的东西估计不比童家的差呢。”

纪小帆微微颔首道:“不错,三年前他也取得了两场比赛的第一名,而且比起第二名来,瓷器的价格要高出整整一百万多。”

赵卓问道:“那方路呢?”

纪小帆说道:“方路被称为方家的天才,在天分上和童费宇不分上下,听说很得方家老爷子的喜爱,这家伙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因为方家本来就涉足黑白两道,所以他也颇有些这方面的路子,虽然不及方右铭的广,但是收购古玩倒不纯粹广,而是看运气,万一运气好,弄到了价值连城的东西,也不是不可能的。”

赵卓赞同的点了点头,古玩这种东西的确带着很强的偶然性,就算眼力再好,没有运气也是白搭。

纪小帆接着说道:“除了他们之外,便还有几个人值得注意,第一个,就是陈才远老先生。”

赵卓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便看到一个五十来岁的白衣老者,老者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微微眯起眼靠在靠背上,十分的悠闲。

纪小帆说道:“陈老先生是白城最知名的收藏家之一,他收藏的瓷器件件都是精品,其中不乏上千万的珍品,上上届便得过两场的第一名,上届没有参赛,今年既然参赛的话,那么一定是找到了好东西。”

赵卓微微颔首,虽然他的对手只是童冬阳,不过这斗瓷节本来就是古玩界人士的一场聚会,借此认识一下白城里重量级的人物倒也不是坏事。

接下来,纪小帆又为赵卓介绍起参赛的其他人来,这些人中的鉴定师、古玩商,不少都是颇有实力的人,就算是那些普通的玩家,一个个脸上也都十分的沉稳,仿佛如临战场一般,就是这样的气氛让斗瓷节还未开幕便已经有种剑拔弩张的感觉。

时间到达九点钟,观众开始陆续的进场,十点整的时候,开幕式终于拉开了序幕。

斗瓷节是由白城市鉴定师分会主办,而作为评委的人是包括分会会长童齐安在内的白城古玩界知名人士。

开幕式一开始,便是由市长讲话,白城市长显然也是公务繁忙,很官方讲了一小段后,便将话筒交到了童齐安的手中。

童齐安站在平台上,朗声说道:“三年一度的斗瓷节是白城古玩界的大事,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我们能够看到大量未曾面世的瓷器珍品。斗瓷节分为六场比赛,今天将要举行的是第一场,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

“所谓晚清民国瓷器即是晚清同治、光绪、宣统三朝及民国时期的瓷器,在这里在下就为大家普及一下这类瓷器的知识,这样普通的观众等会儿看起来也会心里有数。晚清和民国时期的瓷器虽然算不上是市场上瓷器的精品,但是却有着鲜明的特色,因为清末民初之时,由于官窑的日渐衰落直到关闭,一些原来供职于官窑场的能工巧匠另谋生路,他们在与民间匠人的结合中,创烧了一些独具特色的新瓷品。如浅降彩瓷、新粉彩瓷等等,可谓是别具一格。”

“另外,晚清民国的瓷器距今年代不远,相当于更远年代的瓷器其存世量较大,精美完好者的比例也更大,大家也都知道,瓷破矮七分,瓷器若有破损,那么其升值空间就会受到限制,所以说晚清民国的瓷器可以说是投资少但是升值空间却很高的收藏品。”

“另外,晚清民国的瓷器在投资的风险上也很少,由于明代和清代康、雍、乾瓷器历来就是投资的大热点,所以现在瓷器的仿制对象绝大多数集中在那个时期生产的瓷品上,对晚清民国期间瓷器的仿制相对较少,即使仿制,也因制作者的功力所限,致使许多仿品与真品差异较大,易于辨认。赝品较少加上容易辨认,投资者的风险相对也就小了。而且随着晚清民国瓷器在各地交易市场的升温,行情也非常的好。”

童齐安一席话侃侃而谈,引来观众们热烈的掌声,当然他这些话可不是无的放失的,因为斗瓷节除了将这些未现世的瓷器拿出来比较之外,还有着一个重要的环节,那就拍卖。

能够到会展中心来参加斗瓷节的观众中,其实有着不少的收藏家和玩家,这些人中不乏有钱的人,这样一番介绍实际上就是让众人吃颗定心丸,买了东西绝对不会亏。

而拍卖的环节自然是和童家的蓝景拍卖行合作,可以说,整个斗瓷节的程序都是由童家在操作,其所得的经济利益自然也是很大的。

童齐安一席话讲完之后,然后便宣布,根据参赛者不同的入场牌分为不同的次序到台上来抽签,抽签的环节同时也是一个给玩家露脸的机会,把大家的身份一亮,这样一来才能够让斗瓷节显得更加有分量。

当然,入场牌分为了好几种,但是在抽签的时候只分为两类,一类就是玩家,即普通民众参赛者和以前曾经参赛过的参赛者,这一类所抽取的号码都是比较前面的。

第二类则是古玩界的人,无论是古玩商人、鉴定师还是收藏家,这些人手里更容易出价格比较高的东西,所以所抽取的号码则是在比较后面。

随着众人抽取签数之后,赵卓发现自己的数字为198号,而童冬阳等人的号码都在自己前面。

待到抽完签数之后,斗瓷节的第一场才正式的拉开序幕。

会展中心里的光线被调低了许多,而在平台上方则将灯光打亮了一些,这样一来,就使得平台那里的光线更加充足。

接下来,便由第一号参赛者上场,第一个参赛者是一个27、8岁的**,长得颇为标致,穿着一身黑色裙子,显得落落大方的。

两个工作人员帮她将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平台上,然后慢慢的将其打开来,尔后众人便看到里面所放着的是一件绿色粉彩的禅瓶。

此禅瓶绘制传统白菜蝴蝶纹,造型美观大方,釉色润泽十足,品相颇为完好,这种白菜蝴蝶纹是清代瓷分常见的纹饰,白菜和百财同音,比喻家财万贯,无论是富人还是普通百姓家中,都常有这样的瓷器。

从造型、釉色等初步看起来,颇象晚清时期的真品之作,不过真正要确定是否是真品,还得要让评委仔细鉴定之后才知晓。

第四十九章 各展奇珍

第四十九章各展奇珍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于这件粉彩瓷器,外行人看的是色彩漂亮,而内行人则是看造型看纹路看釉色,用一双眼睛来鉴定这是否是真品。

随后,工作人员便将这件粉彩禅瓶拿到了评委席上,几个评委依次看了之后,其中一个资深的收藏家站起来宣布道:“此粉彩禅瓶乃是光绪年间的民窑,确定为真品,估价6万左右。”

**顿时露出一脸喜色,场内的气氛也都一下子热闹了起来,观众们小声的议论着,又是惊讶又是羡慕,这么个彩色的瓶子虽然样式古朴,不过在工艺店里也能够见到类似的东西,价格也不过几十上百一件,但是眼前这一件却能够卖到六万,让人不由得惊叹古玩的魅力。

对于古玩界的玩家而言,对这样的场景倒是司空见惯,一个个镇定自若,对他们而言,普通玩家的东西都不是看点,真正值得关注的乃是后面那些收藏家鉴定师们手中的东西,在斗瓷节上,几万的东西那根本就是压箱底的货色,凡是参加过斗瓷节的人都知道,六场比赛每一场能够得到第一名的那都是数百上万万的东西。

虽然如此,但是一个个普通民众拿出来参赛的瓷器也足以将会场里的气氛慢慢炒热。

第一场比赛两百多个参赛者中普通民众大概有一百来人,一个个依次上台,将家中祖传或者偶然得到的宝贝瓷器展示在众人面前,经过评委鉴定,算出估价。

由于对于普通玩家早在参赛前,便已经有鉴定师傅协会的鉴定师对其藏品进行过初步的鉴定,所以一百来人中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的藏品中出现了高仿品。

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去,普通玩家的藏品鉴定刚好差不多结束,藏品中最高价格也已经达到了六十多万,引得众人一阵唏嘘。

下午两点钟,第一场比赛接着开场,主办方故意将比赛的时间分成两部分,也是做足了噱头,因为谁都知道越到后面,才会出现价格越高的瓷器。

下午一开场,便有一个曾经参赛过的参赛者展出的瓷器被鉴定到了高达一百万的高价,引起了全场轰动,而接下来,随着一件件瓷器的拿出,不断有瓷器被鉴定出高价,而且不乏有名家作品的藏品,最高的价格已经达到了两百多万。

价格的不断攀升,也让场内的气氛几乎烧到了顶点,有的人眼睛都瞪得直直的盯着大屏幕,有的人则是大开了眼界,看起来极不起眼的一些瓷器居然能够价值几十万,就象那些青花瓷碗的东西,不少人都想起在儿时的记忆里,在老家的厨房里便有着那样一个个的大碗,而且很多还是被自己玩耍时摔碎的,现在想起来是心也疼肝也疼,早知道那些老货能值这么多钱,一早就当宝贝一样藏在箱子里了。

只不过,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就算在扼腕叹息也没有用。

而有的想起家里还有这样古物存在的,则是暗暗窃喜,心想着一回家就要把那东西翻出来。

下午…多,最后一个普通玩家的藏品被鉴定完之后,价格平平,不过这并没有让观众的漏*点有任何的减退,因为从下面开始的参赛者便是古玩圈子里的人,在斗瓷节这样隆重场合里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自然是重量级的东西。

随着下一个参赛者一站起来,工作人员便在上面开始介绍其身份,一听他的身份,赵卓和纪小帆都差点没笑出声来。

介绍身份是每个参赛者都有的流程,但是介绍的话那就是由参赛者自己填写的,当然,也是经过主办方审核确认过的。

大部分玩家都是比较低调的,象普通民众,其介绍身份就很简单,就是市民,或者把职业透露一下,名字透露一下,比较有身份地位的,其身份介绍也很简单,就象童其州,就一句童氏玉石贸易公司总经理就抵上一大堆名头了。

但是也不乏有爱出风头的,就象这第一个古玩圈的参赛者。

此人名叫郑光源,三十出头的样子,也算有名气的收藏家,不过,此人显然很爱出风头,在身份介绍上罗列了一大堆的各种身份,包括某某大学毕业,某某公司的文化顾问,有多少年的收藏经历,曾经参加过某某比赛之类的居然都写了上去。

在内行人看来,这是十足的好笑,但是在外行人看来,便觉得此人的身份了不得,更期待他手里将会拿出来多么天价的一件东西。

郑光源大步的走上台去,随着工作人员帮助其将木箱打开,在灯光下豁然出现了一件粉彩吉庆瓶。

此瓶高越有30CM,罐口内敛、丰肩,直筒状圆腹,卧足。瓶前后各绘有婴戏七子图,庭院之中诸童嬉戏于洞石、花树之间,或执玉磬,或持如意,神态生动自然,头梳发髻,脸庞圆润,体形丰腴,衣饰华丽。

前后十四个孩童的衣服服饰都没有重复,而且每一件的色彩都变化多端,衣褶线条细劲流畅。

光看图画便不由让人感觉到幽幽古意袭来,再看其胎釉,胎色润白,釉色以浅绿色为底,颈部则绘缠枝莲托宝瓶插戟图,下缀玉磬,寓意吉庆年年。双耳巧饰点蓝彩夔龙,简约而玲珑。

郑光源随后又将瓶子翻过来,众人便可看清其底施着匀净的松石绿釉,署六字篆书年号款“大清道光年制”。

第一场到现在出现过了不少的粉彩瓷器,但是象画面这么好复杂而且精细传神的却是少数,再加上这个瓶子造型也很大气,引来不少人的揣测,估摸着又要创下一个价格上的新高。

郑光源显然对自己拿出的东西很有自信,得意洋洋的站在平台前,将瓶子在摄影机前转来转去,好让观众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并不知道,身边还个古灵正在身边看着呢,墨灵行动比任何人都要方便,一直呆在台上,看着台上的瓷器。

纪小帆小声说道:“道光年间的大清道光年制款的粉彩瓶好象在那个时代是比较上品的瓷器呢,若是真品的话,价格肯定是在两百多万以上了。”

赵卓目光锐利非凡,从这瓷瓶一拿出来开始便在细细的琢磨着,此时便微微摇头道:“只可惜这是一件赝品。”

纪小帆不由暗暗吃惊道:“赝品么?但是从这造型、釉色和图画上来看,怎么看也象是一件真品呢。”

赵卓微微一笑道:“粉彩初创于康熙晚期,盛烧于雍正、乾隆,乃是清代瓷业生产的一个主要品种,其使用的‘玻璃白’有着独特的乳浊作用,可以使彩绘出现浓淡凸的变化,增加了彩绘的表现力,让画面粉润柔和,富于国画风格,当然,粉彩每经历一个朝代,其特色有会有所不同。粉彩最上品的年代便是雍正乾隆时期,而到了嘉庆年间来看,其传世品比起乾隆时期的器物已经逊色很多了,而且无论造型、纹饰题材都是以前朝为蓝本,没有大的突破。而到了道光年间,虽然无论官窑、民窑都有着粉彩瓷的出现,不过当时的瓷业已经进入了衰退阶段,就连官窑的技术水平也出现了一定的缺陷。”

说到这里,他指着平台上那件瓷器说道:“道光年间的粉彩瓷若内胎为白釉,往往会出现波浪状的釉面,一般称为‘波浪釉’,粗略一看,这件粉彩瓶的确在釉面上也有着凸不平的感觉,很容易看走眼,误认为是波浪釉。不过,仿制者为了达到这种效果也不得不将胎体变得轻薄,因为一旦胎质厚重了,这种凸感便会减弱很多,然而,道光年间的真品粉彩瓷其胎体都是颇厚的。”

纪小帆听到这里不由得恍然大悟,虽然没有用手感摸着,但是就这么远远凝视着那内胎,的确能够感觉到那层白色显得要轻薄很多。

赵卓继续说道:“漏洞还不止这一个,这件粉彩瓷瓶的画面的确画得非常传神,纹饰也颇有古代风格,然而若是仔细观察,纹线较粗,也较为板滞,而且道光年间真品的底部若为松石绿釉时也比嘉庆器物色要稍深一些。而这一件比起嘉庆的器物反而要浅。所以说,粗看的确会误认为是真品,但是却经不起推敲。”

纪小帆听得连连点头,不由赞道:“赵大哥真是对每一个朝代的瓷器都了如指掌呢。”

就在这时,瓷器也到了评委席那里,几个评委经过仔细的鉴定之后,给出了赝品的答复。

听到东西被鉴定为是赝品,郑光源不由得大吃了一惊,直道不可能。然而,待到其中一个评委详细的将赝品的破绽说了出来之后,郑光源本来自信满满的表情立刻变得通红,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久呆下去,连忙拿起瓷瓶便匆匆的离开了。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唏嘘之声,古玩圈子里的人也不由得直摇头,这身份介绍本来就是件双刃剑,容易出风头,但也很容易伤到自己,毕竟再有眼力的人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第五十章 名人用器

第五十章名人用器

虽然郑光源的瓷器被鉴定为了赝品,让人大跌了眼镜。而且普遍意义上来讲的晚清只包含了同治、光绪和宣统三朝,而道光还在同治之前,所以严格来讲也算不得是晚清的东西。

所以,郑光源不仅是在瓷走了眼,而且连定义上也闹了个大笑话,这也是让他匆匆离开的原因之估摸着他在台上这么闹一场,没过几天全白城古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他闹的这个笑话了。

虽然郑光源是闹了个笑话,但是接下来出场的几个参赛者却是将古玩圈的脸面给扳了回来,拿上来的东西,无论是大件件,无论是青花、粉彩还是墨彩,价格都在百万以上,很多东西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论价格也不过五六十万,然而其作品却是出自名家之手,顿时身价翻了一番。

这也让普通民众明白了个一个道理,那就是器物上的铭文和款识相当的重要,通过这些若是能够和重要的历史人物或者名师大匠们联系在一起,那手里的器物就不是普通的器物了。

赵卓平静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一件件藏品被拿到台上,第一场比赛的最高价格也在屡屡刷新,从普通玩家那里的两百万如今已经提升到了四百万的高度,不少已经比赛过的参赛者都在座位上声议论纷纷着。

这其间,方路和纪帆也都上了台,方路所拿出的乃是一件粉彩百鹿尊,官窑出品,造型大气构思巧妙,不过在官窑中也算不得是多好的上品,所以最终估价只到了三百万出头,并没有过一个老收藏家所创造的目前最高价。

纪帆拿出的乃是一对青花束莲纹盘,在比赛规则上,一对也可以被当成一件参赛,当然价值上也要更高一些。

不过,所谓一对并非是两件外观看起来差不多的东西就是一对,不仅是要出自同一个时代、同一个窑口,其器形、釉色等各个方面都要一样,这才能被称为一对。

听起来倒也很简单,然而事实上,就拿同治时期的某一窑口出品的瓷器而言,每一种器型瓷器的烧制都有数量的限制,留到后世存世量已经很少,能够得到一件已属不易,要想找另外一样一模一样的,那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其实这一对的重逢还是靠了赵卓的眼力,纪帆本来就藏有着这样一件青花盘,并且将自己的不少藏品都给赵卓看过,就在前几天在鬼市里的时候,赵卓意外现了另一件,鉴定为真品之后才好不容易凑成了这么一对。

虽然这一对盘子只是民窑出品,但是却是不错的精品,比起官窑的器物而言毫不逊色,最后估价过了四百万,创造了第一场的新高。

有童其州、童冬阳、方右铭这样的高手在,纪帆等年轻人也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拿到第一名,不过,这却并不影响年轻人相互的较劲,方路见到纪帆的瓷器比自己的足足高出了一百万,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接下来不久后,童费宇也上场了,童费宇所拿的这件瓷器乃是一件斗彩的荷花鸳鸯纹大碗。

所谓斗彩,乃是先用青花在白色瓷胎上勾勒出所绘图案的轮廓线,烧成之后又在釉上按照不同需要添假颜色最后再次烧成,其始于明朝宣德年间,但是实物十分罕见,成化年间受到大力推广,到达清朝之后更为盛行。

这件斗彩大碗也是官窑出土之物,内绘斗彩荷花,外绘云龙赶珠,显得十分的贵气,不过,在最终价格评估上刚刚上到四百万,比起纪帆的一对青花盘而言少了几万块。

童费宇本来是信心满满的,但是没想到最后评估价居然输给了纪帆,不由得也有些气恼,毕竟这样的场面可是真正的大场面,三家年轻一代的暗中角力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终于论到童冬阳上台了,童冬阳的个人介绍也很简单,仅仅是某职业鉴定公司的鉴定师而已,观众席上的人或许不怎么了解,然而古玩圈子里但凡是名字有个纪、童或者方的,总会倍受关注,更何况童冬阳在圈子里也是颇有名气,在年轻一代算得上是翘楚之列,不止是眼力过人,而且手腕也相当的厉害,所以他一走出来,圈子里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要看看他拿来参赛的究竟是何等宝贝。

待到工作人员将木箱打开,将其中之物拿出来时,无论内行外行,都觉得眼前一亮,就算是赵卓也不由微微眯起眼来。

这是一件三十厘米高的釉里红方瓶,此瓶呈盘口,束颈,鼓腹,圈足外撇。瓶外壁以釉里红装饰,通景绘渔樵耕读山水图,足墙饰一圈回纹,尤其是那釉里红的色彩鲜艳无比,将画面上那山水渔樵之景衬托得硬朗洒脱,意韵悠长。

虽然前面有过不少活灵活现的瓷器图案,但是和这一件一比,便顿时显得气起来,这山水之画大气恢弘,又细腻又致,宛如活物一般。

光是看这图案,明眼人心里便清楚得很,十有**都是真品了。方陵也不由得暗暗赞赏,童冬阳此人虽然为人恶劣了些,不过眼力倒真是不错,这样一件瓷器确实乃是窑中上品,那一片红色,可谓是引人入胜。

釉里红始于元代,但是因为其烧制条件苛刻,真正烧出的红色数量纯正者并不多,多是偏向灰褐色,色彩鲜艳的很少。

直到明朝永乐宣德年间才烧出了艳如宝石般的釉里红,不过,到了成化年间由于工艺简单的釉上彩代替了釉里红,所以直到清初的时候,釉里红才开始复烧,

清代釉里红的烧制,经过了康熙、雍正和乾隆三朝的高度展,到嘉庆道光年间已经趋向于停滞保守的状态,烧造量大为减少,而且技术也渐渐出现缺陷,倒了同治年间,由于铜红色呈色难以控制,因此色鲜艳的釉里红大件少之又少。

然而这一件瓷器从造型和釉色上来看,恰恰就是同治年间的产物,那个年代已不是瓷器的盛世,能够出现色如此好的釉里红,更是稀罕之物。

而且,不仅是其造型美观,釉色漂亮,这图画也颇有韵味,意义非凡。这渔、樵、耕、读是农耕社会的四业,代表了民间的基本生活方式。后人常以渔樵耕读为饰,表达了对田园生活的恣意和淡泊自如的人生境界的向往之情,如此瓷器再配上这样一副大气的图画,其价值可想而知。

童冬阳表情淡定的站在桌前,并不急于将瓷器的底部露出来,不过,纵然如此,眼光锐利的评委们几乎已经确定此瓷器乃是同治年间的真品,一个个交头接耳,确定这件瓷器的估价。

普通参赛者则是大开了眼界,一个个唏嘘不已,虽然还没出价,但是和自己所拿的藏品比起来,实在是差距太大。

三大家的参赛者还算平静,虽然这件瓷器算是晚清时期难得的上品,不过自己手里拿着的也不是普通货色。

就在这时,童冬阳慢慢的将瓷瓶侧起来,露出其底部来,只见在底部有着一方款识,上面写着四个篆“抱冰堂置”。

乍见到这四个字,赵卓忍不住眉头一沉,轻叹道:“童冬阳的眼力果然不错,居然是抱冰堂置的款识。”

纪帆希奇道:“赵大哥,这款识我倒是没有听到过,莫非有什么来历吗?”

赵卓反问道:“你可知道张之洞?”

纪帆点点头道:“自然知道,此人乃是清末年间的大官,历任湖广、两江总督之职,其新办新式教育,创办实业,练制新兵,抵御外辱,与曾国藩、李鸿章、左宗棠并称晚清‘四大名臣’。”

赵卓见他没有说到点上,便接着说道:“张之洞自号抱冰,而抱冰堂是张之洞的读书堂名”

纪帆听得倒抽了口凉气道;“赵大哥的意思是,这件瓷器乃是张之洞曾经用过的瓷器?”

赵卓点点头道:“应该是了,不然他是不会在上面底书上‘抱冰堂置’款识的。”说到这里,他不由得一笑道,“看来张之洞也是颇会欣赏瓷器的人呢,这一件瓷器在当时恐怕也是少见的东西吧。”

他说着,不由得朝台上的墨灵望了一眼,心里想着,不知道墨灵有没有见过张之洞,心头竟有羡慕起她来,能够活上几百年,见过那么多自己闻所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其实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呢。

不过比起这个来,显然自由要更珍贵很多。

能够在斗瓷节上当上评委的人,自然见识比普通人广博多了,抱冰堂置四个字一出来,众评委便纷纷眼前一亮,参赛者中圈里的自然也有高人在,尤其是那些沉浸收藏二三十年的收藏家们,那眼睛是一个比一个毒,甚至有人在见到这四个字时,便已经把张之洞三个字脱口而出了。

第五十一章 慈禧用瓷

第五十一章慈禧用瓷

顿时,这件釉里红方瓶乃是张之洞曾经用过之器的事情象火烧般的立刻传遍了整个会场,会场里便象烧开锅了的蚂蚁一样,闹哄哄的一片。

只过历史,都知道张之洞乃是四大民臣之其在清末的地位非同可,他所用的东西那直接就让这件本来就价值不菲的釉里红方瓶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本来还信心十足的三家人顿时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这件瓷器居然还有这样的来历,一个个暗暗摇头,几乎是没了胜算。

能够影响瓷器价值的因素非常多,除了时代因素来看,主要还有三个方面来看,即造型、装饰和图案。

瓷器按照造型可以分为各种类型,即陈设用的瓷器、文房用具、冥器和日用器,其中价格最高的便是陈设器,文房用具其后,价格稍低则是冥器和日用器。

装饰以彩装的价格最高,比如雍正时期的珐琅彩等,其次的则是釉装饰,最后的则是胎装饰。

图案也是判定瓷器价格的一个重要因素,不同的图案,其精美与否都会影响到瓷器的价格,其中以人物图案价格最高,其次为动物图案、植物图案、山水图案、吉祥图案等。

除了这三件之外,还包括完残程度、尺寸大、珍惜程度和地域因素等等各方面,就拿几年前在伦敦拍卖到天价的元代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为例,从时代上看,其处于瓷器展高峰期之一的元明清时代,属于价值最高的时期,从造型上来看,其属于陈设器范围,装饰属于彩装饰,且为进口钴料;图案为历史人物故事;三方面都体现出很高的价值。从其他因素来评估:此罐高275cm,径宽33cm,尺寸大适中,珍稀程度罕有,品相完好。因此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具有很高的价值。

当然,这样中规中矩的评价也并非适用在某一件瓷器之上,因为不同的瓷器都是不同造型、不同装饰不同图案的组合,各种不同组合在一起所形成的价值就不是简单的1+12那么简单。

就在台上台下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瓷器也到了评委们的手中,待到一个个评委将器物鉴定完毕,最终又合计了一会儿,便有一个评委站起身来宣布答案:“此瓷器为同治时期的真品,估价为7oo万左右。”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如同惊雷炸响,不少人的眼睛都已经瞪直了,就这么一个瓷瓶竟然能够价值七百万,直接把第一场目前的最高价提升了足足三百万,以至于很多人都一下子回不过神来。

遍观全场,仅有童其州、方右铭和老收藏家陈才远还算镇定。

纪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担忧道:“赵大哥,这价格也太高了,值七百多万呢。”

赵卓知道他的顾虑,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而这时童冬阳也转过头来,瞥了赵卓一眼,嘴角勾出一丝难测的笑意来,显然在他看来,赵卓是没有可能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凑到价格如此昂贵的器物了。

童冬阳所创造出的价格新高,几乎让后面的大部分专业级参赛者们望尘莫及,虽然这些人中拿出来的瓷器在价格上过百万的都不少,偶尔还有三百、四百万的高价,然后四百万和七百万之间的这个空档就好象无法弥补一样,把那件张之洞用过的釉里红方瓶衬托得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没过多久之后,便轮到了童其州上台,作为童氏玉石贸易公司的总经理,童其州的身份和地位显然不是普通收藏家能比拟的,所以众人都满心期待他能够拿出一件比张之洞釉里红方瓶更加珍贵的瓷器。

待到木箱打开之后,观众席里不由得出一阵阵失望之色来,因为童其州所拿出来的瓷器竟然是一件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青花瓷器。

瓷器上瘦口,鼓腹,浑身纯白,唯有瓶身上绘制着一条吞云吐雾的青龙,造型极其简单,乍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纪帆粗略的打量了一眼,顿时满眼狐疑的道:“这不是康熙年间的瓷器吗?”

不止是纪帆狐疑,不少参赛者也都纷纷起疑,童其州把这样的东西拿来参加晚清的比赛岂不是闹笑话吗?

不过,众人又立刻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童其州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出这样的纰漏呢?

赵卓也微微眯起眼来,这件瓷器色浓艳、纹饰精美细腻,釉面光机晶莹,无论是造型还是釉色都散着浓浓的康熙味道。

而且越看得仔细,越容易被那种质朴大方的气度所吸引,而且,那条青龙也越看越象活物一般,可谓是腾云驾雾,随时能够飞天而起。

不止是观众席上的人,就连评委们也因为分辨这是否真正的康熙瓷器而被这造型画面所吸引,一个个啧啧称奇。

赵卓仔细分辨了一阵,终于恍然大悟,失笑道:“原来是光绪年间的仿品。”

“光绪年间的仿品?”纪帆一头雾水的希奇道。

赵卓微微一笑道:“光绪年间的官窑出现过难得的复兴景象,从而也带动了民窑的短暂复苏,此时由于外销仿古瓷的兴盛,无论官窑或民窑,复古之风又起,尤其以仿清三代瓷器最多、也仿得最好。其中又以仿康熙青花最为出色,有的几可达到乱真的程度,不过,若是仔细分辨之后,也能够找到里面细微的差别,其一便是釉层。”

纪帆连忙把目光凝聚在那青花瓶的釉层之上,眯起眼看了一阵,突而眼一亮道:“好象白色的釉层上带着一些闪青之色。”

赵卓点头道:“不错,这件瓷器的釉层看起来颇为稀薄,而且白色中带着一些闪青之色,似乎胎质和釉色结合得不甚紧密。而真正的康熙青花瓷不仅胎质厚重,而且釉质坚硬,胎釉紧密一体,给人一种剔透坚硬的玉质感。”

纪帆受教的点点头,赵卓继续说道:“再仔细看那青花之色,康熙时代的青花瓷器色料都是紧贴胎骨,色清翠欲滴,色阶分明,甚至是在一笔中也能分出不同浓淡的笔韵,素有青花五彩之称,然而光绪年间的青花瓷漂浮不够沉稳,甚至浮于釉面之上,虽然呈色种类颇多,但是却无法达到真正康熙年间色彩上的那种韵味。”

说到这里,他又微微一笑道:“除此之外,还有绘画的风格,康熙年间的画风大多绘工细腻,用笔纤细,轮廓线条精细,然而光绪年间的青花瓷器,其画风工细和粗放并存,所以仔细看那条青龙,乍看细腻无比,实则有种粗犷大气之风呢。”

纪帆听得钦佩无比的道:“赵大哥的眼力真的太厉害了,就这么一看,也能够分辨出明显的…区别呢。”

赵卓含笑道:“但凡是仿品,总有漏洞之处,只要仔细看总能分辨出来。”

纪帆思忖道:“既然是光绪年间的仿品,那么价值肯定比不上真正康熙年间这样的瓷器了,不过我看这件瓷器也颇有些官窑的色彩,但是价格上恐怕远远比不上张之洞的那件釉里红方瓶吧?”

赵卓却微微摇头道:“你看童其州神情淡定,一点都没有异样,若是我估计没错,此人估计还有后招。”

纪帆不由得一惊道:“你是说那底部又有惊人的款识?”

这话刚说完,童其州已经把这件瓷器翻到底部,这底部一露来,便立刻引得众人一阵阵惊讶之声,只见那底部居然的款识居然是“储秀宫制”四个字。

储秀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宫里的地方呢,而且,普通的官窑制品一般署款也都是落成光绪年款,而署成这样专门某个宫的,那就一定是给予某个贵妃或者皇后娘娘使用之物,而知识广博的人则立刻明白过来,这乃是专供给慈禧太后使用的瓷器呢。

光绪皇帝即位之后,曾经励精图治,使景德镇官窑在前朝恢复的基础上出现了飞跃性的展,生产出一大批精美之器。尤其是在光绪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时,分别为慈禧太后的五十、六十和七十大寿而制作了大批用于庆典和赏赐的瓷器。

这些瓷工艺精湛,无论胎、釉、彩的制作水平,都达到了咸丰、同治以来的最高水平。而光绪官窑瓷器中,除光绪年款的器物外,还有一批署“大雅斋”、“储秀宫制”、“长春宫制”、“坤宁宫制”款的瓷器,制作精美,是专供慈禧太后使用的。

毫无疑问的是,这一件青龙瓷瓶显然就是这一批瓷器之中一件,其数量虽不算少,但是能够保存到至今而且完好,足见珍贵了。

一旦得知这件瓷器乃是慈禧太后所用过的,全场又顿时沸腾起来,直道这一百块入场票花得太值得了,没想到先见了张之洞的用瓷,现在居然又见到了慈禧太后的用瓷,简直就是大开了眼界。

第五十二章 御制笔筒

第五十二章御制笔筒

人的名树的影,别说是一件瓷器了,就算是一把梳子,被慈禧太后用过那也就不是普通的东西了。所有人心里都在嘀咕着,这一件瓷器究竟价值多少,能不能过张之洞那一件瓷器。

童冬阳本来见到这瓷器之后,也没多在意,但是越看越不对劲,等到现底部还有着“储秀宫制”的款识后,脸色也不由得一变。

在白城三大家之中,童家可以有钱有势的一家,因此其家产的争斗也是最为激烈的,谁都想在其他的场合压倒对方。

三个儿子的关系也十分微妙,二儿子童唯文和三儿子童雷算是同气连枝,这也是为什么童冬阳和童费宇在一起的原因。

不过,他的脸色微变之后又立刻镇定了下来,再无其他异态。

众人窃窃私语着,纪帆也在声问道:“这件瓷器会不会比张之洞那件更贵呢?”

赵卓摇摇头道:“虽然瓷器的主人都是名人,而且慈禧的地位比张之洞更高,不过,这也要看瓷器本身,这件青花瓷瓶在整体造型和画面上和张之洞用的瓷瓶还是有颇明显的差距,价格上恐怕还是有一定距离了。”

这话才说完,评委席上也结束了讨论,便有评委说出了评估的结果,瓷瓶为光绪年间真品,估价62o万。

虽然价值并没有达到7oo万的高度,不过也着实让众人大开了眼界,而且也算是填补了四百万到七百万的中间价格。

童其州对这个评判结果并没有任何的异议,他很平静的带着箱子走回到了座位上,一边坐下来,一边朝着童冬阳笑道:“没想到冬阳你手里有这么贵重的东西,真是让大伯我出乎意料,你这可是足足把我拉出了8o万的差距呢。”

童冬阳微微一笑道:“大伯不是也要比六场的么?这区区八十万的差距对大伯而言不过是翻云覆雨那么轻松呢。”

童其州听得呵呵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道:“希望如此。”

随着一个个参赛者的上台,高价瓷器也是频频出现,纪家和方家的参赛者也都上台展示所收集的古玩,价值也都是三四百万左右的东西,让观众们过足了眼瘾。

不久之后,方右铭终于上场了。

方右铭的名字一出现,圈子里便又议论纷纷起来,谁都知道方家的门广,可谓黑白两道均沾,方右铭在方家年轻一代中也是翘楚。

方右铭所带的箱子很,一只手便能够将其轻松的托起来,可见里面的东西不仅轻而且

在尺寸上,一般都以尺寸适中的物品价格更高,尤其是一些罐子之类的重易提升价格,而件的东西要想在价格上有优势,那就必须得有非常好的质地才行。

方右铭亲自将木箱打开,从里面取出的却是一件笔筒,笔筒呈竹筒形,口底相若,平底,下乘有四个条形足。

在笔筒壁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行行的文字,字体呈现出红彩色来。

观众席上的人都不由得声议论起来,直以为又是一件釉里红的瓷器,而且在呈色上还不及釉里红那么红,便直觉的觉得这一件瓷器根本没法和釉里红方瓶媲美。

而有的观众已经认真看了百来件瓷器,也颇了一些心得,甚至直接断言,这么的器物,红色又不够纯正,就算官窑出的,顶多也就几万块钱。

然而,明眼人却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釉里红,而是矾红彩。

矾红彩,又名为“铁红釉”。釉里红是以铜元素为呈色剂,而矾红彩则是用氧化铁为呈色剂。

釉里红必须是要在高温下烧成,而矾红彩则是低温就可以,虽然颜色不及铜红纯正艳丽,但是呈色相当稳定,更易于观赏。

矾红彩创烧于明朝嘉靖间,到清朝康熙年间才有了很大的进步,色泽艳丽非凡,一般用于五彩、斗彩绘制纹饰或施于纯色釉器。嘉庆以后,矾红色泽不甚佳,至光绪时才稍有起色。

在市面上能够见到的矾红彩瓷器并不少,造型包括各种瓶罐盘碗等能够,但是真正胎密釉白,色纯正,画工精细的却不多见。

眼前这一件矾红彩笔筒却足以用惊艳来说明,白白的瓷胎纯白细腻,宛如白玉一般,不需要用手去摸,光是给眼睛的感觉便足以让人沉醉,而且甚至于看得久了让人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件陶瓷制品,而是一件白玉雕琢而成之物。

其次,再看这笔筒上的诗句,共有五诗,和一般印在笔筒上,大多描写景物的诗句不一样,这上面的诗句居然全都是散着一股远大抱负,励精图治的感觉,句句震撼人心,人深思。

除了诗句之外,这诗上的每一个字都呈现出铁红之色,色泽艳丽,就好象有人蘸着红色的颜料写上去的,而不带一丝多余的成分,足见做工之精细。

更让人震惊的则是诗句最后末尾的一行字,上写“光绪御制”四字,下方还印有两方巧的宝印。

顿时,全场里又轰然一片,刚才出了慈禧太后的用瓷,现在又冒出一件光绪皇帝的御用笔筒,刚才还自信满满绝对这件瓷器顶多几万块的人顿时羞红了脸,不敢再妄下判断。

而光绪御制这四个字也恰好印证了诗句上所包含的意思,光绪帝从登基开始,朝政就几乎把握在慈禧太后的手中,就连光绪帝最受宠的珍妃也因为获罪于慈禧而投井自杀。

戊戌变法失败之后,他自己便被慈禧囚禁于中南海瀛台之上,终其一生都是屈辱和哀怨的悲剧命运,这一件御制笔筒上的诗句应该便是出自其本人之手,也只是在世最意气风的时候。

此时,方右铭才慢慢的将笔筒拿起来,将底部露出来一看,下面写着“大清光绪年制”六个青花篆书款,其字体修长,工整清秀,参赛者中经验老道的人便立刻分辨出,这乃是官窑出品的东西。

也就是说,无论从整体造型、用彩釉色还是诗文等等上面,都可以完全确定此乃是光绪年间的官窑制品,而且还是由光绪下令亲自制办,供其赏玩之物。

纪帆忍不住低声笑道:“这慈禧还算是光绪帝的母后,只是不知道究竟东西值钱还是儿子的东西值钱呢?”

赵卓微微一笑道:“估摸着慈禧太后的那件还要值钱一点,虽然造型简单,但是十分大气,这一件虽可供赏玩,但是仍是件之物,而且刻画也只是诗文。而且,矾红彩的瓷器还是以雍正乾隆时期的价值最高,这一件虽是御制品,但是在工艺上已经完全达不到康乾盛世时那样的高度了。”

纪帆也不由得微微颔,之所以六场比赛以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开场,便是因为这一个时代的瓷器价值是最低的。

接着,这件御制笔筒便送到了评委席上,评委们一边看一边赞叹不已,足见当年的皇帝享受的生活是何等奢侈了。

最终这件笔筒的价格也只估价为了五百万,比起慈禧太后的青花龙纹大瓶来还差了一百多万。

不过,方右铭也并没有异样的表情,非常平静的走下台去,因为他和不少参赛者一样,都是要参加六场比赛的人,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虽多,但却少有精品,赝品也是相当的多,考足了眼力,而且拿出来还不一定值那么多钱。

然而,其他五场,每一场的瓷器总价都会不断攀升,也许在第一场看起来,一百万的价格差距大得惊人,然而等到了后面,所有的人都会现,百万的差距根本就不算什么。

三件名人用瓷的出现,让会场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每次瓷器一出现,所有人都习惯性的屏住呼吸,便要看一看,究竟会出现什么样的瓷器,待到看完之后,才轻轻嘘了口气,仿佛呼吸大声了,也会影响到评委们的判断一般。

接下来,参赛者们6续上场,陈才远也在这之中上了场,他所展出来的乃是一件同治朝的青花岁寒三友大碗。

此碗出自官窑,胎体洁白细腻,釉色莹润,色浓艳、纹饰秀雅。几株修竹、松梅枝干交错,互相晖映,表达仕大夫个人的气节、风骨,颇有古韵之风。

虽然只是一个碗,不是御制也不是名人用瓷,但是无论造型、釉色还是画都显得颇为上品,所评估的价格也达到了48o万,足以让人众人瞠目结舌。

随着一个个参赛者拿出瓷器,也终于轮到了赵卓上场。

当工作人员喊到赵卓名字的时候,会场的观众席位上显得十分安静,反而是参赛者中古玩圈子里的人一脸狐疑之色,不少人早就见到赵卓是和纪家人坐在一起的,还以为他是纪家年轻的一代,谁知道原来是姓赵的。

而赵卓的个人介绍比任何人都要简单,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因为赵卓很清楚,无论是初级鉴定师、学生还是淮海市鉴定师协会的会员,在这种场合里说出来都有点不合时宜。

第五十三章 扑溯迷离

第五十三章扑溯迷离

赵卓一走上台去,童冬阳等人的目光便落在他的身上,虽然圈子里有不少人都听说过,有个年轻的鉴定师在鉴定比赛上赢了童家和方家年轻一代的天才,但是很少有人将这个人和走上台年轻人联系起来。

童冬阳微微抬着下巴,嘴角勾出淡淡的笑意来,他很自信赵卓觉得拿不出一件足够珍贵的瓷器,毕竟无论是童其州、方右铭还是陈才远,在这一场比赛上都没有让他感觉到威胁,那件张之洞的釉里红方瓶可谓是大出了风头。

唯一让他遗憾的,便是景瑶没有出现,若是她在这里见到了,说不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但是无论如何,只要在六场比赛上压倒赵卓,让他见识到自己的财力和眼力,便足已让他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

待到工作人员们将箱子慢慢打开,赵卓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瓶子拿了出来,待到看到此物后,众人先是不以为意,直到陈才远突而一改镇定,叫出“珐琅彩”三个字时,才让众人大吃了一惊。

三个字一说出来,古玩圈子里的人顿时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童冬阳等人亦是不由得为之动容,普通观众虽然不知道珐琅彩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见到参赛者们一个个都瞪直了眼,直觉的意识到这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器物。

而有涉足古玩的玩家则向身边的人声讲解着珐琅彩的历史。

珐琅彩起始于康熙后期,由景泰蓝演变而来。景泰蓝是铜胎上珐琅釉而成,而在康熙年间,在康熙皇帝的授意之下,由造办处的匠师们将铜胎画的技法成功移植到了瓷胎上而创制出的新瓷器品种。

顶盛时为雍正期至乾隆期。但雍正期的珐琅彩水平最高,工艺最美。乾隆时期慢慢转向粉彩,故珐琅彩终止于乾隆后期,同时还有一部分瓷器其釉料有珐琅釉和粉彩共存。

珐琅彩的制作所用白瓷胎由景德镇御窑厂提供。彩绘和烘烧,则大多是在北京宫廷造办处的珐琅作坊内完成,受皇室亲自监控及严谨审查,而一般粉彩瓷器从制胎、彩绘,到烘烧都是在景德镇御窑厂完成的,两者之间的差别也显示出珐琅彩瓷器的珍罕之处。

其画工技艺特高,乃是采用独特的进口彩料和特制的油上彩方式烧成,色彩丰富并且有立体感,画面美艳绝伦,加工水平严格控制,如有缺陷即刻打碎处理。由于珐琅彩器是专供宫延皇室玩赏之用,不得向外流失,故而数量特少,被称为官窑中的“官窑”,号称清代第一名品。

由于其稀少,所以收藏者很少人可见到此类珍稀品,故一般很难鉴别珐琅的与粉彩的区别,能够一眼看出珐琅彩的人,自然也是眼力非凡。

同时,珐琅彩还有着另外一个名字,即是古月轩,其来历有多种说法,一则是说古月轩乃是乾隆御用珐琅彩瓷器上多署有古月轩之名,二则则是说古月轩乃是胡姓匠人制作,将胡字拆分开而成。

但是无论哪一种,珐琅彩器的价值都是相当名贵的,当年在伦敦拍卖会上最为抢眼的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之外,创造最高价的便要属乾隆制珐琅彩“古月轩”锦鸡图双耳瓶,5亿港元的成交价不仅创造了清代瓷器拍卖世界纪录,也成使得珐琅彩开始进入国内瓷器投资者的视野。

珐琅彩瓷器的名贵不仅因为其乃是御用品,乃是官窑中的官窑,还和其存世量有关,原清宫收藏康、雍、乾三朝珐琅彩瓷器大约在4oo件左右,其他零散于世界各地博物馆和私人手中的珐琅彩瓷器应是晚清流散出宫或被英法联军从圆明园掠走的,文物市场上流通的实属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所以说,珐琅彩瓷器的出现顿时引得场中众人惊呼出声,不过,很快的,众人又从漏*点中一下子冷却了下来。

因为这可是晚清民国瓷器的比赛,而珐琅彩瓷器极度费工,乾隆以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也就是说,古月轩珐琅彩存在的年代仅仅是康熙、雍正、乾隆三朝而已。

这年轻人既然是古玩圈子里的人,没道理连这么浅显的知识都不知道,所以众人顿时醒悟过来,这件瓷器乃是晚清民国时期仿造的珐琅彩瓷器

一想到这点,童冬阳都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其他人也都觉得是虚惊了一场,这倒不是众人眼里不佳,而是这件仿品实在是做得极为逼真,别说很多人没有见过珐琅彩,容易将其和粉彩搞混,就是在博物馆见过的人,也容易看走眼,毕竟第一个喊出珐琅彩三个字的乃是大名鼎鼎的老收藏家陈才远呢。

而赵卓能够将这件瓷器拿到这一场来比赛,便足见他是已经分辨出了这件瓷器乃是仿造品,光是这一点便足以让在场的人信服。

这件瓷器乃是模仿乾隆时期景德镇瓷器的布局之法,周身绘制菊花瓣,加以填色,笔触之细腻比起真正的珐琅彩来似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其瓶身开框,绘有仕女和花卉,一切都是巧夺天工。除此之外,在空白处还以矾红书写有“乾隆御制”四字楷书款。

陈才远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惊叹此瓷器仿造得如此完美,也不由得有几分欣赏的多看了赵卓几眼,若是他将这瓷器拿到元明清那场比赛去,估摸着也能蒙混过关呢。

而大多数人而言,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珐琅彩,所以虽然在声的议论着,却不知道如何来鉴定真假,唯有资深的老收藏家、有过十几二十年鉴定经验的鉴定师还有评委们则是一个个表情肃然,甚至还有一个评委直接离了席,走到桌前,近距离的观察起这件瓷器来。

这瓷器若是假的,那仿造得可谓是以假乱真,但若是真的,那可就是真正的天价之物,所以谁也不敢怠慢,场内的气氛也因此紧张到了极点,谁都想知道最后的结果究竟是怎么样,毕竟在大家看来,赵卓也只是个年轻人,若是他看走了眼,也有可能把真品看成了赝品,若真是那样,那又让众人开了眼界。

在观众席的前排,纪渊也不由得拂须直笑道:“卓还真是眼力毒辣啊,这样的仿品也能够看得出来,就算是我,没有花一阵工夫也难以辨别出来呢。”

纪元在一边希奇道:“爸,那这件瓷器是什么时代的?”

纪渊摸着下巴思忖了一下道:“看样子应该是出自民国施德之之手。”

纪元狐疑道:“施德之,听起来怎么象是外国人的名字?”

纪渊便解释道:“珐琅彩的烧制虽然在乾隆年间便已经停止了,不过待到了晚清民国时期又开始的烧制,其原因多种多样,尤其是大量西方人涌入到国内,工作、置业、展事业,很多人也开始收藏古瓷器,所以古瓷器的需求量增大,然而精美高档的古瓷越来越少,所以便使形成了仿古瓷的高峰期,这其中也有西方人参与的仿制,施德之便是其中一人。”

纪元希奇道:“竟还有外国人来进行仿造,这也算是奇闻了。我也在市博物馆里看到过真的珐琅彩,别的不敢说,但是在画面上看起来,感觉起来似乎比真的更有种流畅感呢。”

纪渊便含笑说道:“这施德之本是拉脱维亚人,行伍出身,在日俄战争时期随军驻防东北,后退役来沪,开设古玩行。他从德国进口珐琅彩料,重金礼聘原清宫造办处工匠胡氏,让他去搜罗珐琅料,有数十种颜色,由于所用珐琅料精少、名贵,后来便让亲自前往景德镇调制料色,其作业每一色料一次调成决无色差。”

纪元听得吃惊道:“这外国人倒也肯下本钱啊。”

纪渊说道:“不止如此,他还以五百两白银一件高价招揽了原御窑厂名匠潘甸宇为其做画。”

纪元说道:“潘甸宇这人我倒是知道,此人乃是一个杰出的画家,珠山八友之中,汪野亭、刘雨岑、陈意亭都是他的得意弟子。”

纪渊微微颔道:“不错,不过他不仅仅是一个画家,而且还是近代景德镇粉彩瓷的开山鼻祖,除了他之外,施德之又聘请了数十人,经历约前后三年,制作花费两百多万两白银,方制成约两百余件仿造的珐琅瓷。之所以你说这一款瓷器上的画更显得自然流畅,乃是因为他仿造时也采取了不同的工艺,那就是由艺术家或文人参与,直接作画在瓷器上,而不是作画稿由工匠描绘,所以画面显得清新自然,线条流畅,比官窑古月轩瓷少了些许刻板,拘谨。”

纪元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这件瓷器的价格呢?”

纪渊含笑道:“这就要看那些评委的意见了,若是他们鉴定成是真品的话,那可就有好戏瞧了。”

纪元不由哑然失笑道:“那可不止是闹笑话那么简单了。”

第五十四章 第一场落幕

第五十四章第一场落幕

一个评委上了台,其他几个评委也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走上台来,近距离的鉴定着这件人物瓶。

如果的确是仿品,价值那也是好几百万的东西,但若是真品的话,便更是不得了的天价之物,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引得全场人的议论和关注。

无论是普通的观众还是参赛者,都在讨论着,就算是张之洞的釉里红方瓶被评估出7百万的高价时,也没有这么的热闹。

赵卓安闲的站在瓷瓶前,含笑看着几位评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瓷器终于被认定为,乃是施德之仿造的珐琅彩瓷瓶。

虽然施德之的仿造品确实在各方面都象极了真正的珐琅彩,但是,仿品并未采用进口彩料,所以有一些部分乃是以粉彩的方式来仿制珐琅彩的效果,因此相对釉层稀薄,且施彩不均。

而且,瓶身上的人物画乃是采用中华传统的水墨画技法,和清代珐琅彩的油画技法颇有区别。

所以,虽然不少人都没有见过真正的珐琅彩,但是在这些相关知识的牵引之下,最终还是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待到评委给出乃是民国时期仿品之时,观众席上不由得响起一片惋惜之声来,而这件瓷器的最终定价也只有四百六十万,比起最高价的七百万来差了两百四十万。

不过赵卓一点都不担心,实际上他给这件瓷器的估价仅为四百万,没想到评委还多估了六十万呢。

赵卓的入场号本来就排在后面,自他上场之后,便只有十几个参赛者,众人依次上场,所拿出来的瓷器也不乏有精品,但是价格已经难以和七百万抗衡。

最终,第一场比赛结束的时候,以童冬阳的张之洞釉里红方瓶以七百万的高价摘得第一场的第一名,童其州的慈禧御用青龙瓶以六百二十万得到第二名,方右铭的光绪帝御用笔筒以五百万得到了第三名。

比赛结束之后,参赛者们都从专用的走廊离开,当赵卓抱着木箱子正待离开的时候,一个身材发福的商人从前排的位置匆匆赶过来,开口就想要买下这件仿珐琅彩瓷器,他这么一说,周围又有好几个商人赶过来,几句话的工夫,这件瓷器的价格就飙到了五百来万。

赵卓心里很明白,这件仿珐琅彩瓷器若是上了拍卖行,其价格也差不多五百万出头的样子,他虽然还有收藏瓷器的意思,不过这几件参赛用瓷都是耗费了很大心血才淘到手的,便一点出售的意思,婉言谢绝了众人。

不止是赵卓,实际上退场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的商人打起了各个参赛者瓷器的主意,有的参赛者有卖的兴趣,便约个时间约个地点好好的谈一谈。

但是曾经参加过斗瓷节的老参赛者,都知道六场比赛结束之后是有一个拍卖大会的,到时候凡是有拍卖意图的参赛者都可以将物品拿去拍卖,而且拍卖的价格往往比拍卖会还要高。

不为别的,毕竟斗瓷节这种比赛还是非常有档次的,在这种比赛中出现的用瓷,经过了专家评委的金口点评,自然和拍卖行里自己看自己选的瓷器就不一样了,就好象是海外回流的古玩一样,镀了一层金。

所以,不少人都婉言拒绝,一心等到拍卖大会时再拿出来拍卖。

回到车上之后,纪渊便不由称赞道:“小卓,你这件仿珐琅彩可算是惊艳啊,一出来便将其他瓷器的风采全都压了下去。”

纪元在一边笑道:“不过若是真的珐琅彩,那可就厉害了,对了,我听小帆说,你也要参加六场,第六场该不会是真的珐琅彩吧?”

纪小帆嘿嘿笑道:“若真是珐琅彩,那就此一件便能赢了全赛奖,到时候看童冬阳的脸色究竟会是什么样,他再想打金厢鹤顶杯的主意也没有可能了”

这话一落下,纪小帆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纪渊听得一扬眉道:“金厢鹤顶杯?你说的是明朝权臣严嵩的那顶金厢鹤顶杯?”

纪小帆不由朝着赵卓望了过去,赵卓见到他说漏嘴,也知道瞒不过,便点点头道:“纪爷爷真是知识广博,就是严嵩的金厢鹤顶杯。”

纪渊不由希奇道:“听小帆的口气,莫非小卓你竟找到了这珍稀的宝贝?”

赵卓便将认识卢兆峰,受其委托前往卢家鉴宝,遇到童冬阳童费宇的时候讲了一遍,听到赵卓说完这一切,纪元不由唏嘘不已的道:“我倒也听说过严嵩的这件宝贝,只是没有料到竟然是一对。”

纪渊重重哼了一声道:“我早就听说童家这二少爷做过不少坏事,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动了这样的歪脑筋。”说到这里,朝着赵卓语重心长的道,“小卓你可真是把纪爷爷当外人看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赵卓连忙说道:“我不是拿纪爷爷当外人,只是我有信心一定能够在比赛上胜过童冬阳。”

纪元听得狐疑道:“小卓,现在可不是说大话的时候呢,童冬阳花了三年时间收集而来的六件瓷器,一定不是普通货色,你看他这第一件亮相的便达到七百万,比起童其州的那件都要高出八十万,那么第二场比赛的参赛瓷器肯定价格更高。”

纪小帆也不由得说道:“爸,我早跟赵大哥谈过这个问题,不过赵大哥执意不肯让你们帮忙,我也不好再劝他。”

纪渊琢磨了一下道:“要不这样,总之先要保住金厢鹤顶杯才好,我找其他几个参赛的人说一说,让他们把价格最高的瓷器都先借给小卓你用。”

赵卓微微一笑道:“纪爷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刚才也说过,我有信心在比赛上胜过童冬阳,而且这绝不是空口无凭的话。的确,他花了三年时间来找瓷器,而我只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然而,找瓷器一看眼力,更看运气,纪爷爷你不也说我有一份天运吗?所以,童冬阳这次是必败无疑”

纪渊看他神情镇定,微微怔了怔,旋而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卓啊,看来你是淘到了不得了的宝贝啊。”

赵卓呵呵笑道:“我就先卖个关子,等到见到的时候,保证让纪爷爷也大开眼界。”

“哦,当真?老夫平生见过的宝贝可是不少,可别让我失望哦。”纪渊打趣道。

赵卓含笑道:“纪爷爷的见识当然广博,不过那件瓷器可是能够让一堆瓷器都咸鱼翻身呢。”

纪渊眼一亮道:“这么说,岂不是能改写历史?”

纪元也不由吃了一惊,瓷器的价值除了由普通的艺术价值来衡量之外,若是还有着作为史料存在的意义,那可就是非凡而重大了,赵卓能够这么说,真不知道他是找到了一件什么宝贝。

纪小帆也是大感兴趣,他虽然一直和赵卓在淘东西,但是六件瓷器也只见到其中几件而已,并没有见全。

赵卓呵呵笑道:“改写历史不敢说,不过至少能为那些瓷器正名。”

纪渊大笑道:“既然小卓都说到这份上了,那看来这六场比赛我是场场都不能缺了,就怕错过一场好戏啊。”

纪元和纪小帆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畅快无比。

第二天早上,赵卓等人照例八点多便赶往了会场,纪渊等人也特地的调换了位置,坐到了赵卓等人的身后,同时,景瑶和崔世烟也从淮海市赶了过来,一听说第一场比赛赵卓就被拉开了两百多万的距离,景瑶不由得也隐隐担心,纪渊为了保密,自然也没有将赵卓找到稀世珍宝的事情说出来,崔世烟心里却是雪亮雪亮的,就等着借博陵弟的瓷器来一显淮海市博物馆的大名。

随着参赛者的到来,会场也开始让观众入席,会场的比赛门票有六场连票,也有着每场的票,所以每天来看的人都不一样,但是今天的人数显然比昨天的更多,可谓是座无虚席,大家的配备也齐全得很,什么摄影机、望远镜比比皆是。

因为第一场比赛的大胜,童冬阳可谓是意气风发,尤其是见到景瑶也来了,路过时热络的打着招呼,方右铭显然对景瑶的兴趣绝不在童冬阳之下,二人明争暗斗,争风吃醋,都想着在第二场好好的露露脸,也好提高在景瑶心目中的地位。

童费宇和方路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边都把头别到一边去,二人从小一直斗到大,结果第一场却被纪小帆赢了,心头都有着一股子气。

要参加六场比赛的参赛者其实并不多,如果说第一场还是预热,那么第二场便要锋芒毕露,不然价格一直拉下去,到后面便没办法拉回来,当然这所用的瓷器也是有讲究的,这可不是田忌赛马,每一场比赛只能用朝代年限以内的瓷器,但是这拿出来的瓷器若是赝品那就贻笑大方了,所以,要么所拿的瓷器乃是有百分之百确信的,要么便悄悄找人鉴定过,免得象郑光源那样拿件赝品上来,丢足了面子。

第五十五章 原始青瓷赛

第五十五章原始青瓷赛

第二场比赛乃是原始青瓷赛,所谓原始青瓷,是因为制瓷处于初创阶段,在制作上虽然已经采取了高岭土为胎,但是胎泥不纯,淘洗不精,施釉不匀,造型纹饰都十分单看上去古朴而不精。

当时釉里还含有铁元素,在烧成之后呈现出了青色,当时并去不掉这个颜色,釉中含铁量越高,颜色就越深,由绿逐渐成黑,反之,含铁量低了,颜色就自然白了。所以早期无论白瓷、青瓷还是黑瓷其实都是一种瓷,都算是青瓷。

而原始青瓷的产生乃是从商代中期就开始出现,这个时候的釉陶胎质薄,硬度高,胎釉结合紧密,吸水率低,烧成温度已达1200℃左右。其物理、化学性能与陶器已有质的区别,但又与现代瓷器有一定的差异,因而人们将这一时期的釉陶称之为“原始瓷器”。

原始青瓷的生产,从商周到战国、秦、西汉,一直延续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历经千年之久,在这个阶段都不曾停捎,烧制工艺也不断提高,但是一直等到东汉时期时,长江下游地区的古越国人才烧造出了成熟的真正青瓷。

所以说,原始青瓷的年代比起第一场晚清民国时期可以说早了几千年,很少有传世品,大多都是墓葬出土的,然后从各个渠道落入到藏家的手中。

无论是收藏家、鉴定师还是古玩商人,都有着对特定古玩的偏好,比如有的人喜欢清代瓷器的华丽大气,有的人也喜欢原始青瓷的古朴无华,也有人兼而有之,但是爱好越广,要想收集瓷器需要耗费的心力、财力就是倍增。

当然,爱好哪朝瓷器也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了其瓷器的价值,以原始青瓷来说,两汉及以前的青瓷制作上还比较粗糙,釉色不稳,工艺简单,但是到了三国两晋南北朝着三百多年,也就是被称为六朝时期,青瓷烧制蓬勃发展,其价格在现代市场也都倍受追捧。

每一件完整而精致的六朝青瓷器,其拍卖估价早在十多年前便多达了三十多万以上,有的甚至高达百万,只不过,现代市场上随处可见的青瓷器多为现代仿品,真品中的明器及低档粗品则偶有发现,陈设品之类就显得颇少了。

不过,由于其极高的价值,比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更高,所以也倍受玩家喜欢。

所以说,第二场的参赛者中除了少数要参加六场赛的资深玩家外,虽然大多数的参赛者都是新鲜面孔,但是总体人数上并不比第一场比赛要少,也达到了两百多人。

对观众而言,瓷器虽然还没出现,但是一看到这么多参赛者,便已经觉得大有看头了,有昨天看过第一场的观众,则在兴致勃勃的讲解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使得观众席热闹万分。

随着评委们的上台,确定了参赛者已经全部到齐之后,便由童齐安开始宣布第二场原始青瓷比赛的开始。

第一个上台的乃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神态却显得十分老道,赵卓虽然不认识此人,不过也在鬼市上见过几次。

鬼市的出现虽然给一些赃物和赝品提供了销售的场所,不过也让一大批人锻炼起了不俗的眼力。

小伙儿将木箱慢慢的打开来,便露出一件30厘米左右的青瓷罐子来。

和晚清民国时期那些精制到细处,华丽又大气的罐子不一样,这件瓷器只能用简单古朴来形容。

罐子为直口、直腹、平底,在腹部上刻画着印花卷云纹,胎质呈现出淡灰色,釉面青亮光润。

青瓷罐就这样放在桌子上,就象是在为众人展现着几千年前的文明一般,虽然造型简单,但是整体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质朴感却不由让众人啧啧称奇。

无论是什么东西,能够从几千年的战火纷乱中承袭下来,都可谓是一种奇迹。

纪小帆不由连连点头道:“不同的瓷器确实有着不同的风格,这原始青瓷粗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品起来却又种反璞归真的震慑感。”

赵卓微微一笑道:“中华上下五千年,经历了多少的朝代,陶瓷就象是凝聚着这些朝代变迁的载体一般,体现着独特的韵味和魅力,有的瓷器豪华、典雅甚至是精美绝伦,有的薄胎厚釉,宛如美玉一般,但是这原始青瓷的美便是洗尽铅华之美,正如你说的,初看粗糙,细看却有种深深的韵味。”

纪渊几人在后面听得也不由得点头,赵卓这几句话便将瓷器的精髓说了出来,崔世烟眯起眼看着那罐子道:“不过,这个罐子看造型好象是三国时期的,但是又不象是真品。”

纪渊含笑道:“对,这罐子是现代的仿品,真正的三国原始瓷器的釉乃是用石灰石加粘土配制而成的,在氧化气氛中烧成,而且其造型都是仿当时的青铜器的。这一件瓷器的釉色上太过鲜明了一些,暗处看还好,这放到明处细看之下便会看出个蹊跷来。”

虽然赵卓身边所坐的只有几个人,但是却可谓是会场里最重量级的人物,包括两个博物馆馆长和一个一级鉴定师,还有个大学教授,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足已为参赛的瓷器下定论。

果然,很快的,这一件瓷器却被评委判断为是现代制作的赝品,那小伙大失所望,悻悻的耸了耸肩,带着罐子便离开了。

接着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中年男子,短发,圆脸,穿得很朴素,抱着的木箱并不大,明显里面装着是一个小件物品。

待到箱子打开之后,便见到乃是一件青瓷虎子。

此瓷器呈卧虎形,虎头高昂,嘴部张开成圆口形,器身部有线条纹及圆形戳印纹,象征虎的皮毛,腰部饰弦纹两道,胸前饰弦纹三道。四足屈跪腹下,虎尾上翘至颈部形成提梁,看起来惟妙惟肖。

观众席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瓶子罐子杯子之类的瓷器大家是见多了,但是很多人对于这虎子造型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会场观众中也有不少知识丰富的人,便告诉不懂的人,所谓虎子便是夜壶,顿时引得场内一阵笑声。

虎子是在东汉时期出现,在两晋时期十分盛行,六朝时常用于随葬,其用途有两说,一说是盥洗用器,一说是夜壶,当然后面一种解释更为广泛一些。

至于其命名也有着传说,相传,西汉时飞将军李广善骑射,他一听说哪儿出现老虎,就常常要亲自去射杀。为了表示对猛虎的蔑视,李广命人铸成虎形的溺具,这就是“虎子”名称的由来。

其实象虎子非虎这种事情在古代十分常见,比如古代的床并非是简单的寝具,还可以是简易的坐具,在春秋以前,人们在床上摆放“案”,写字、读书、饮食、会客都在床上。直到唐代出现桌椅后,人们的起居饮食有了独立的空间,床才逐渐由一种多功能家具转变成专供睡卧的家具。

比起观众席的众人都探讨着虎子用途,而觉得新奇有趣的时候,圈内人所注重的则是这件青瓷是否是真品。

这一件虎子的外形虽然依旧古朴粗犷,但是明显有着一些精致之处,其通体施青釉,略泛青绿色,质感以目力来看颇为圆润。

因为虎子造型本就是两汉时期产生,所以这件瓷器也肯定只两汉及以后的产物。

纪渊饶有兴趣的问道:“小帆,你给我说说,这件瓷器是否是真品?”

见到爷爷要考自己,纪小帆很快的接口道:“这件瓷器应该是西晋时期的真品,看胎体为褐色胎,纹饰追求华丽,而且局部所使用的纹路也是西晋时期常用的纹路,如果能够摸一摸,我就能更加的确定。”

纪渊不由微微颔首,朝着赵卓笑道:“小卓,你看出了什么?”

赵卓呵呵笑道:“我和小帆的意见一样,的确是西晋真品,不过,我要加一句,这乃是西晋越窑出品之物。”

所谓越窑,乃是在东汉时期便已经创立的窑口,乃是当时中华古代南方最重要的青瓷窑之其经历三国、两晋、南朝、唐,一直到宋,延续千余年之久。

纪小帆不由吃惊道:“这是越窑器?”

赵卓颔首笑道:“这件瓷器无论从其厚胎、色泽釉层还是装饰的精致繁复上来看,都是典型的越窑瓷器。”

纪渊则是拂须笑道:“小帆,你还得跟你赵大哥多学习学习啊。这看不看出的窑口可就决定这件瓷器的价值了,若只是西晋时期一件普通的青瓷虎子,也不过两三千,但是若是越窑出土的,那价格可要翻上十几翻,怎么说也得三四万吧。”

纪小帆不由深深信服,受教的点点头。

崔世烟在一边嘿嘿笑道:“师弟的眼力真是越来越毒辣了,我还是揣测,你就一口下定论了。”

景瑶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欣赏之色来,也没过多少天,赵卓已变得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呢。

第五十六章 赛势如火

第五十六章赛势如火

果然,没过多久,评委们便判定这个青瓷虎子乃是西晋越窑之物,估价为4万5千。

参赛者们6续上台,藏品是五花八门,比起晚清民国时期比较常见的乃是盘罐瓶等造型外,这些距离如今几千年的时代所盛行的原始青瓷器却有另外的造型,有钵、洗、瓿、五联罐、唾壶、三足碗等等,让众人大开了眼界。

这些瓷器在价格上也产生了很大的差距,近百人上场之后,价格最高的一件瓷器达到了一百多万,但是真正价格上了三四十万的瓷器数量都并不多,而且还有出现赝品的比例也颇高。

要知道,收藏古玩并非是一蹰而就的东西,大部分的收藏家对瓷器的收藏除了爱好之外,的便在于此物的升值,正因为如今瓷器可谓十年翻十倍的高价期,所以收藏者是日益增多。

不过,喜欢瓷器的爱好者并非每个都富得流油,眼光更是千差万别,所以很多人喜欢明清瓷器,但是真正入手的却并非是它们,而是价格相对比较便宜的原始青瓷和晚清民国瓷器,一来门槛较低,收藏资金就需要得不多,二来也可以练练眼力,三来其升值的度也很可观。

然而,造假者便是瞧准了收藏者的心态,对这类古玩进行大肆的仿造,导致了赝品丛生。

随着参赛者的上台后,很快便轮到了古玩圈子里的参赛者上台,这些人手里拿上来的都是自认为是精品的东西,而经过评委的鉴定,瓷器的价格也立刻突破了两百多万,而且出现了不少一百多万的藏品。

在热闹的竞争场合中,一脸自信的方路走上台来,虽然第一场比赛他失利败给了纪帆,不过此次却是信心十足的样子,以至于在上台前还轻蔑的瞥了其他二人一眼。

待到木箱子一打开,灯光照射下的乃是一件三兽足提梁盉,提梁盉即提梁壶,直口,圆腹,下承以三兽形足,流为兽头状,壶体另一侧饰一卷曲短尾。提梁为弓形,顶部两端饰有锯齿形棱脊,肩、腹部饰以四道连续的水波纹。

在灯光下,提梁壶的造型显得古朴端庄,釉色青中泛黄,施釉均匀,纹饰简洁明快,富有动感。

众人看得不由得啧啧称奇起来,看过一百多件瓷器,经过众多专家的点评下来,大家都好象上了一堂瓷器课一般,对瓷器颇有一些心得了。

这件瓷器的造型流行于春秋战国时期,但是其作工似乎比起同代的瓷器更显出几分精致来。

原始青瓷出现于商前期,盛行于春秋战国时期。在战国以前,由于当时工艺技术水平低下,原料处理未经精细的过滤、淘洗、捏练、陈磨等工艺过程,器物造型简单,胎体多有裂纹,釉色很不稳定,拿到现在来看,可谓是粗糙无比,古朴中带着沧桑的历史韵味。

到了战国时期,原始瓷的制作有了长足的进步,其烧结性能和器表施釉等方面均有很大展,器形规整,釉层厚薄均匀,釉色青黄,造型多仿当时的青铜器,有尊、鼎、簋、盉、豆、钟等,纹饰多以刻、划、捏塑等为装饰,具有纯朴简洁的风格。

这一件提梁壶造型规整,釉色均匀,就算是拿到西晋时期,也堪称当时的上品,更何况这乃是战国时期的东西。

评委们不由得细细鉴定起来,从造型到胎质,从釉色到纹饰,每一样都不放过,最终确定,这乃是战国时期的真品,断定价格为四百二十万。

四百二十万的价格一出,顿时全场轰动起来,前面也已经有几个古玩圈子里的参赛者突破了两百万,但是这一下子又拉出了两百万的距离,让人不由得惊愕,更有人声的议论着,不知道这2o出头的年轻人究竟是谁,手里竟然有这么个宝贝。

在大多数人看来,这种看起来毫不值钱的罐子,若是被自己碰到,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哪里知道竟比真金白银还值钱呢?

而对于这个价格,赵卓是一笑了之。

在如今的拍卖市场上,陶瓷、青铜和书画一直呈现着三足鼎立之势,而对于陶瓷而言,则是官窑、民窑和高古瓷三分天下。

官窑的价格自然不消多说,而历代官窑之中,唱主角的乃是康熙、雍正、乾隆这清三代官窑器,早在十年前,香港某拍卖行便曾推出一件曾经被英法联军抢掠的清乾隆款酱地描金粉彩镂空六方套瓶,经过几十个回合的激烈竞争,最终以2o95万港元成交。

第二年,明清官窑瓷在市场上大放光彩。一件清乾隆粉花蝶纹如意耳尊在香港某拍卖会上以33o45万港元拍出,一度刷新中国官窑瓷器的最高记录,令全世界为之惊讶。高端市场天价频出,一般清三代的青花、粉彩也都在市场上有不俗的表现。在瓷器历届成交前一百名中,清三代器占了61件。

除了清三代以外,每个朝代的官窑出品之物都倍受追捧,尤其是那些大收藏家,大企业家,尤其钟爱,都对这皇帝把玩之物有着较强的收藏**。

至于民窑,就象衣服有名牌和普通货之分,陶瓷市场也一样分为高、中、低档,高端市场上的精品官窑动辄百万千万,普通大众也只能是抬头仰望,指指点点而已。

民窑器却以其价格低廉、存世量大、造型风格多样、升值空间巨大的特点受到了中、低端投资消费群体的欣赏,而且民窑的存量比起官窑来说更为庞大。

最后则是高古瓷,所谓高古瓷,指的是元代以前出土的瓷器,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原始青瓷。

实际上,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和原始青瓷之间都算得上是收藏的冷门,其价格都不算高,但是一旦有精品问世也能卖上好价格。

然而,多数原始青瓷在市场上反应都比较冷淡,究其原因有很多,尤其是其鉴定十分困难,它不象明清官窑器一般形制、釉色、纹饰展源流有序,经常出现一些从未见过的孤品,这给鉴定带来了难度。

所以,对于这件提梁壶,评委们也都是经过了仔细的鉴定,最终得出是真品,并且给出了四百二十万的高价,只不过,在赵卓看来,这件瓷器虽算上品,但还达不到那么精的地步,这个价格可谓偏高,若是放到拍卖行去,只怕流拍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他也很能明白评委们这么抬高价格的原因,那便是提高比赛的档次,如果没有价格足够高的瓷器撑着,这斗瓷节就显得有点没意思了。

方路的瓷器拍出四百多万的高价后,顿时喜上眉梢来。

在他下台之后,又有不少参赛者上台,但是所拿出的瓷器在价格上都没办法着这件提梁壶相比较,没过多久,纪帆也上台了。

纪帆所拿出来的藏品乃是一件西周时期的青釉双系酹,此酹为仿当时青铜器的造型,端庄古朴,通体施釉均匀,刻划花纹精致,在遥远的西周年代而言,也算是造型和样式都不错的瓷器了。

只不过,这件瓷器虽然比三兽足提梁壶要早不少年头,但是在各方面和其仍有一定差距,最终被评估为了三百五十万的价格。

一见到纪帆在价格上输给了自己,方路更显出几分得意来,抄着手带着笑。

纪帆对输赢倒是看得比较轻,价格被评估了之后,显得很平静。

时间很快的过去,然后便轮到了童费宇上场,童费宇所拿上来的却是一件青釉绳索纹罐,看起来造型也很普通,圆圆的口子,溜肩、鼓腹、圈足,肩部堆塑交错排列的绳索纹样。通施青釉。

而这种青釉给人的感觉比起已经出现的不少藏品都显得要细腻许多,而且其胎质和釉层结合得相当紧密,给人一种胎釉合一的美感,在评委们几经鉴定之后,确定此瓷乃是东汉越窑时期的藏品,在工艺上已经接近于现代瓷器的水平,并且给予了四百四十万的评估价格。

这个价格一说出来,方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这第一名的板凳还没坐热,便被童费宇抢了过去,不由又气又恼。

只不过,古玩的比赛便是如此,在对方没有拿出藏品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牌,谁也不敢下定论。

三的第二次争锋以童费宇胜出暂时落下帷幕,但是瓷器的比赛仍在进行着,而随着古玩圈子重量级人物的相继出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的六朝精品青瓷也似乎是呼之欲出了。

连续三件三四百万瓷器的出现,让观众们大开了眼界,场内的气氛自然是热烈无比,而在这样的气氛之下,童冬阳也终于走上台了。

童冬阳一站起身,全场顿时爆出热烈的掌声来,甚至有不少人嘘声吆喝,而知道这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便是在第一场比赛上以七百万高价摘得第一场第一名的人时,观众席上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兴奋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 孰高孰低

第五十七章孰高孰低

随着童冬阳的木箱打开,无论是观众还是参赛者,都几乎是屏住呼吸观看着,谁都知道他拿出来的绝对不是稀罕货色。

而童冬阳也显然没有让众人的期盼落空,待到箱子打开之后,从其中拿出了一件双龙兽耳青瓷罐。

此器高有40多厘米,口微呈椭圆型,折沿尖唇,微束颈,肩下直收形成平底,在肩部位置有两对称的龙型兽耳。

瓷器整体造型美观大气,即有着粗犷之风,也有着细腻之处,尤其是两条龙型耳,上面细腻的雕刻着鳞纹,在瓷器周身也雕刻着水波纹等精细的纹路。

而在罐下方,还有一部分点染着酱褐色斑纹,使得在青色之中多出了一份其他的色彩来。

不管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纷纷称赞起来,光是此器的造型便有着一种尊贵感,而且双龙活灵活现,器型正统端庄,而且比起之前出现过的众多瓷器来,釉层几乎没有损坏的痕迹,足见数千年前的此器风采。

纪渊也不由得轻赞道:“真是一件难得的西晋越窑器啊。”

赵卓暗道纪渊眼力过人,就这么几眼便能分辨出这乃是西晋的越窑器,当然,在场上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越窑瓷器,不过,每个朝代的越窑瓷器其特点都不相同,而且加上赝品这么多,要在这么短时间里辨别出来,便需要十分老道的经验才行。

这件瓷器胎质紧密,釉色青而细腻,尤其是表面上这些精细的花纹和龙耳,其造诣也已经能够接近真正瓷器的水平了,但是仍然带着原始青瓷的色彩。

加上器身上还有着酱褐色斑纹这样的特殊工艺,便为其增添了不少分。

当然,这件瓷器最为让人叫好的,却是那一片堪称完美的釉色。

原始青瓷早在商周时代便已经产生,但是直到晋代的时候还并不稳定,釉面太薄没有质感,釉层附着力差,出现许多缩釉点或者釉斑,影响了瓷器的美观。所以窑场的窑工们不断地修改釉子的配方和烧制工艺,希冀能烧造出更完美的瓷器来。

只要详细对比一下商周以后各朝代的瓷器,便可以明显的发现,每一个朝代的瓷器釉面都比上一个朝代的要厚,到了西晋这个时代,基本上已经没有缩釉点和釉斑,外观质感要强得多。

但是问题接着又来了,就是釉层加厚以后,玻璃相强,使原来就存在的釉层膨胀系数和瓷胎膨胀系数不同而造成的釉层开片问题更加凸显出来。这种窑病也使得釉层极易脱落,因此流传下来的西晋及南北朝时期的瓷器绝大部分都有着开片且釉层剥落严重,甚至许多原来及其精美的瓷器也因此变得斑驳陆离。

直到南北朝晚期至隋,窑工们已经找到了平衡点,彻底克服了釉面开片剥落的问题,中华的陶瓷最终得以定型并由此开始延绵千年。

这一件典型的越窑青瓷器,造型大器,敦实厚重,光从造型上来讲已堪称完美,而且这釉层虽有开片然而却并不剥落,保存十分完好,因此便是十分难得了。

而且虽然西晋年代的兽耳罐不在少数,但是能够以龙为兽耳的却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这是一件突然冒出来的孤品。

所以,评委们也都不敢小窥,纷纷走到桌前来,开始为这件瓷器鉴定。

鉴定原始青瓷,最怕见到的就是孤品,因为一旦出现孤品,其造型、尺寸之类的便没有定论,很多造假也正是看准这点,专门制造出孤品来博得高价。

但也有些孤品被卖家看走眼,落到买家手,结果一去鉴定,却是难得的孤品,从而赚得满满钵钵,这当然也是极少数走了大运的人。

经过评委们认真的评判之后,最终给予了这件双龙兽耳青瓷罐六百五十万的高价。

赵卓听得也微微颔首道:“这个价格倒是挺公道的,象这样的瓷器釉色完整,倒的确是难得的精品,不愁卖不出去。”

纪渊含笑道:“不错,现代的人看东西首先就看个形,原始青瓷之所以在拍卖场少有人问津,也正是因为其釉层剥离严重,影响了其美观,但是象这一件釉层完好,那便引人关注了。”

崔世烟说道:“是啊,原始青瓷能够拍到高价的,要么是孤品,要么就是外形造型好的,因为那个时代基本上纹饰之类的都是非常简单。”

景瑶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也在一边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纪小帆在一边嘀咕道:“那这么说,童冬阳这次岂不又要拿这第一?”

纪渊笑道:“这可不一定,你赵大哥不还没出手吗?”

赵卓却是一笑,意味深长的道:“好东西自然是最后出手,这一场纪爷爷恐怕是看不到咯。”

纪渊哈哈大笑道:“没关系,我愿意等。”

原始青瓷的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但是能够取得高价的瓷器并不多,就算是一些圈内人所收藏的藏品其价格也多在几十万的居多,偶尔有能够上百万的东西。

瓷器的价格似乎以童冬阳的出场成为了顶点,价格逐渐开始走下坡路,偶尔跌跌宕宕,但是始终和六百五十万的高价相差甚远,而这时,终于轮到了童其州出场。

童其州站起身来,便立刻有人报以热烈的掌声,毕竟童其州的身份和地位在整个白城还是非常高的,而且年年都做慈善事业,上的电视多了,认得人自然也多。

他带来的瓷器显然比童冬阳的还要大件,两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将木箱抬到木桌上,然后揭开封顶,将其中之物取出来。

待到藏品一展现在众人眼前,众人便不由得露出惊讶之声,满眼都是惊艳之色。

这是一件青釉莲瓣纹盖罐,直口,短颈,颈最大处偏下,鼓腹后形成平底,肩部置有六个罗汉佛象,每个罗汉都盘坐在莲花座上,莲花微微凸起后内收,和罐身上剔刻的双重莲瓣纹合二为一,莲瓣上覆下仰,又和罐盖上的莲瓣纹辉映。

远远的看过去,就好象罗汉坐于莲花之上,而整个大罐就象是佛家三千世界一般,再加上那釉色饱满的青青色泽,在灯光照耀下,罗汉如同活物,莲花似乎正在盛开一般。

众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由得唏嘘出声,童冬阳也不由得微微一怔,没料到童其州竟然找到这么一件好东西,而识货的诸如陈才远等老收藏家,都不由得纷纷颔首,虽然还未在价格上下定论,但是心中早已确定,若此物是真品,那么价格定然在刚才那件双龙兽耳青瓷罐之上,因为这同样也是一件孤品。

在南北朝时期佛教盛兴,各地都建造了大量寺庙,佛像石窟,僧尼数量猛增。带有佛教色彩、意义的装饰随处可见。如在建筑装饰上带有飞天、莲花等标志性图案。

瓷器上也是如此,出现了大量有着佛家装饰的物品,其中包括莲花尊、莲花碗、莲花罐等等,然而,象这样一件肩部置有六个罗汉坐莲的瓷器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是简单的从瓷器造型、花纹上来看,可以明显分辨出,这也是南北朝的瓷器。

纪渊突而朝纪小帆问道:“小帆,你来说说,这件瓷器是南朝还是北朝的?”

纪小帆被问得一愣,仔细看了看,搔搔头揣测道:“看起来好象是越窑的东西呢。”

纪渊笑而不答,朝着赵卓望了过去,赵卓便直言道:“应该是北朝瓷器。”

纪小帆不由狐疑道:“但去和刚才出现过的越窑瓷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呢。”

赵卓含笑解释道:“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是历史上一个大动荡时期,南北制瓷业的发展也不平衡。在比较安定的南方,以浙江早期越窑为中心,继承并发展了东汉青瓷的成就,北方则由于连年战乱影响,所以青瓷的发展比较少见,二者之间起步不一样,之间自然也有着一些区别,最简单的就是看瓷胎,北朝时期的瓷器胎料中氧化铝的含量高,因此往往有因温度不足而瓷器程度稍低的现象,所以瓷胎的色泽比南方的要稍淡一些,本来南方的瓷胎就呈现出灰白色,但是北方就是白色。”

纪小帆听得不由连连点头,盯着那瓷胎看了看道:“果然色泽比越窑瓷器要白一些,不过不细致对比下来,还真难看出呢。”

纪渊含笑道:“虽然经验之谈不一定准确,不过这积累的经验却是千金难换的,记牢了南朝越窑的胎色,才能够准确分辨出北朝瓷器的胎色。而且,瓷胎只是其中一部分,除此之外,北方青瓷釉的光泽性要更好一些,玻璃质感更强,你看这一件瓷器,在灯光照射之下,表面上便呈现出那双龙兽耳罐没有的质感,从侧面看,便可以明显的看到蛤俐光,所以断定其为真品是没有错了,毕竟,现代的任何工艺也是不可能人造出蛤俐光的。”

第五十八章 德清窑黑瓷

第五十八章德清窑黑瓷

纪渊说完,笑着朝崔世烟道:“崔兄,你也指点两句吧。”

崔世烟也不推辞,说道:“这北方青瓷胎体都比较厚重,比南方青瓷形体上更加硕大,装饰方法也更多一些,尤其是受到佛教影响很大的莲花纹路,所以说,这一件瓷器还是比较南北分明的。”

纪帆听得脸色微红,同时对赵卓更加佩服,赵卓的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是眼力已经能够达到和爷爷等人的程度,这其间的差距不可谓不大。

不止是纪渊等人在讨论着,会场各处的人都在细细讨论着,而这件北朝瓷器的出现也让评委们大开眼界。

最终,这件北朝瓷器以六百八十万的价格胜过了童冬阳的双龙兽耳青瓷罐。

结果尘埃落定,童冬阳的脸上也恢复了平静,他很清楚这个大伯的能力,不过,总价比起来,自己仍然是最高的,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

第二件上了六百万的瓷器刷新的最高价,在全场里又涌起一阵冲动,而且不少观众都看出了些门道,价格越高的瓷器确实在外观上也能够给人更多的美感。

这件青釉莲瓣纹罐的出现,就好象拉开了参赛者竞争的**一般,接着6续又出现了几件让人拍案叫绝的瓷器,价格也出现了高达五百万的高价,不过这仍和六百万的两件瓷器有着明显的差距。

这期间,纪家和童家的其他人也相继上台,不过,虽然同为大家族的人,但是在实力和眼力上显然都不及童家两人,最高的一人拿出的藏品也差了足足一百万。

墨灵对每一件展出的原始瓷器都有着极大的兴趣,毕竟在她所在的三百多年时间里,古人并没有对古代墓葬进行大规模的掘,所以见到的原始青瓷也并不多,而如今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自然是一件都不放过了。

过多久,方右铭终于上台了。

作为在第一场比赛上拿出了光绪帝御制笔筒的方右铭,在一出场也受到了很大的关注。

这一次,方右铭拿上来的东西依然不是大件之物,虽然东西不重,但是工作人员也就很心的将其搬到桌上。

这种专用的展览木箱十分结实,拆卸起来也很方便,工作人员很熟练的箱子拆下,便露出里面一件黑釉缸。

这是一件黑釉四系鸟钮盖缸,不过1ocm高,敛口,扁腹,圈足外撇,在肩部四面各装饰了一条用以系绳子的桥形钮,外壁印着菱形锦地网格纹,盖顶雕塑一对鸟,情态活泼可爱,展翅翘尾相对而立,栩栩如生。

整件器物通体施着黑釉,釉面丰厚完整,润泽透澈,色黑如漆,匀净无瑕。

在方右铭出场前,早就有一堆人拿出了黑瓷白瓷之类的原始青瓷器来,所以黑瓷的出现并未让人有什么惊讶的。

只是,这件瓷器一拿出来,却让众人大吃了一惊,不为别的,只因为这瓷器看起来就象是刚从窑口中烧出来的一般,那层黑釉漆黑崭新,一点也没有磨损的痕迹,不止如此,整件瓷器就好象是用精度极高的标尺量着制造的,器型不止端正,左右两边匀称得堪称一模一样,各个部位也十分协调,就象绘制出来的一般。

古人要制成一件瓷器需要经过各种工序,先便是采集瓷石瓷土,即是高岭土,其次要将高岭土进行粉碎磨细,再将这些加工成极细碎的石土瓷料倒入或方或圆的陶洗池内进行陶洗,制作成为泥块,即制瓷坯泥。

接着,便是将坯泥放在制坯工具上,由已熟能生巧的工匠们妙手做成各种器物晾干,然后对坯进行刻、划、印、绘画、雕塑等,待到装饰完毕之后,再对坯胎上釉,不同时期所用的釉料不同,所以上釉的方法也多种多样,有涂釉法、吹釉法、浸釉法等等,最后,才是将器坯装入匣钵就可入窑烧制。

综观整个瓷器烧成的过程,完全靠着匠人的经验,而不会用尺子来进行衡量,更没有模子可以套用。

所以说,大多数原始青瓷除了釉色粗糙之外,器型上也极不规整,左边大点,右边点,器口歪了,如果形态不美,画面又粗糙的话,那价格自然上不到高位。

然而这件瓷器却不一样,其器型之规整简直就可以用惊艳来形容。

崔世烟也不由连连点头道:“胎色呈砖红色,器形规整大器,黑釉乌黑无漆,好一件德清窑的黑瓷啊。”

赵卓也跟着颔:“别说这件瓷器保存得如此完好,就算是普通一件德清窑的瓷器,那价格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原始青瓷跨度的年限很长,从商周一直到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在这期间,所使用的窑口也不少,有浙江上虞、余姚以及宁波、萧山一带的越窑,还有浙南温州一带的瓯窑,浙江金华一带的婺州窑,湖南县城关一带的湘阴窑等等。

这些窑口全都烧制青瓷,而原始青瓷究竟源于哪个窑口一直也是专家们争论的焦点,一般都认为越窑或是洪州窑是源地,但是真正根据掘出最早记录的却是浙江德清县的德清窑。

德清窑是烧制黑瓷和青瓷,尤其是黑瓷的窑床,其烧造历史并不长久,从东晋开始到南朝初期结束,共一百多年时间,鼎盛的时期更短一些,由于其烧造的精良黑瓷别具一格,在当时的名气并不下于越窑,而且其烧制的青瓷产品代表了当时的最高水平。

纪帆不由希奇道:“这么说,这件黑釉缸还可能在价格上过童其州那件了?”

赵卓稍稍思忖一下,笑道:“若是我当评委,应该给予这件黑釉缸更高的价格。不过,这决定权可不在我手里。”

纪帆想想也是,说道:“我倒希望把这件价格估低点,这样赵大哥你胜出的机会就将更大一些。”

赵卓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心头也不由有些感动。

景瑶此时在后面声说道:“我看这件瓷器可能真会创新高,你这一场有把握赢吗?”

赵卓轻轻摇摇头道:“这一场是肯定赢不了的,不过,我可是有杀手锏的。”

“杀手锏?”景瑶不由吃惊道。

赵卓其实并不想瞒她,只不过这事情若讲起来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便轻描淡写的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也大开眼界。”

见到赵卓如此神秘兮兮的样子,景瑶反而松了口气,手下意识的从胸口上放下来,这才现,自己不知何时为他担心到了这种地步。

其实早在这件黑釉缸一出来,观众席和参赛者们都在纷纷的议论着,起初不少人还怀疑这是一件赝品,毕竟看起来太新,保存得太完好了。

然而,一个拿得出光绪帝御中笔筒的人,莫非还能对一个黑釉缸看走眼吗?

越是看起来象赝品的,便越有可能不是赝品。

在众人议论声中,评委们也开始对这个黑釉缸进行鉴定。

目前六百万以上价格的有两件瓷器,一件是价值六百五十万,童冬阳的双龙兽耳青瓷罐,一件是价值六百八十万的,童其州的青釉莲瓣纹盖罐。

和二者相比,这件黑釉缸显得造型简单太多,甚至于缸身都没有任何的点缀,仅仅是刻画着网格纹而已,那盖子上的一对鸟也没办法和莲花座上的罗汉媲美。

然而,整件瓷器保存如新,十分难得,造型更是匀称精细,釉色更是相当的漂亮。而且德清窑存在的时间远远低于越窑等窑口,烧制出的瓷器自然要少得多,其中精品更少,流落到现代,还能保存得如此完美的,用奇迹二字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几个评委之间也次有了争议,声的议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公布结论,这件瓷器乃是东晋时期的德清窑真品,估价为七百二十万。

一锤定音下来,方右铭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由得朝着景瑶这边望了一眼,目光中颇有几分得意,不过他此时正看着景瑶微微朝前倾着,正和赵卓聊着什么。

方右铭脸色不由得染上一层寒霜,暗哼了一声。

估价一下来,童冬阳和童其州二人则是眉头同时一蹙,虽然二人在看到这黑釉缸时便感觉有些不妙,但是没想到评委估价出来的结果高出这么多。

七百二十万的价格已经比起第一场童冬阳的拿件张之洞釉里红方瓶更高了,这似乎也印证着原始青瓷器在市场上的行价要比晚清民国时期的价格更高。

会场里的气氛一下子被炒得更加热烈了,虽然这价格比上一个最高价高出了整整四十万,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之外,不过在这种价格刺激之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当然也有不少人在摇头轻叹,这斗瓷节上,钱都不是钱,只是一个数目而已,到目前第二场展出的一百多件藏品中,光高出六百万的便有三件,五百万的也有六七件,三四百万的更有两位数,合起来的价格便已是几千万了。

第五十九章 阳羡青瓷

第五十九章阳羡青瓷

比起晚清民国瓷器来,原始青瓷所呈现的是一种古朴自然之美,虽然没有华丽的装饰,没有标准的造型,但是那种信手捏来的瓷器,亦有种让人细细品味之感。

众人对黑釉缸还在津津乐道之时,第二场已到了尾声阶段,而这时,老收藏家陈才远也上台了。

虽然在第一场,陈才远没有拿出多么珍贵的古玩,不过凭着几十年的收藏经验和老收藏家的名气,谁也不敢小看他,毕竟他也是曾经得过两场比赛冠军的人,而古玩这一行,人越老眼力便越足,吃的便是资历这口饭,而这种几十年所沉淀来的经验足可创造各种奇迹。

陈才远慢吞吞的走上台来,工作人员跟在他后面,将木箱子抱了上来,木箱子并不大,可见并非是大件物品。

待到木箱子打开之后,一件四系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此壶高不及20厘米,洗口,颈部长长的,肩部丰满,腹部鼓起而内收,平底。在肩部刻画着弦纹两道,四面分别装饰着一个桥形的钮,用以系绳子。

无论是四系壶还是四系罐,在参赛者拿出来的展品中已经出现了许多件,无论是青瓷的白瓷的还是黑瓷的,大家看得有点乏味了,然而这一件一亮出来,却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此四系壶的器身通体施着青黄色的釉层,而在这层釉之上却又散布着褐斑,褐色彩斑装饰的面积极大,从瓶口顺流而下,经过长颈,从壶身上流淌而下,其形态千变万化,或似泼墨,或似树叶,断断续续,每一处褐斑都不一样,却又象流水一样有着关联,装饰效果绮丽。

绮丽这个字眼本来没办法用在原始青瓷之上,只因为原始青瓷所体现的便是那种古朴自然之美,然而,用绮丽来形容这件青瓷却丝毫不为过。

别说是观众们看得眼前一亮,参赛者和评委们也都连连点头,一个个拿起四系壶认真鉴定,口中也是啧啧称奇,随即便确定这青釉带褐斑的四系壶毫无疑问又是一件孤品。

一旦瓷器被判定为孤品,那么价值便会陡升,孤品者,世间仅此一件,古玩之物本来就是物以稀为贵,孤品的价值自然就高了。

更何况,这件四系壶除了是孤品外,还呈现出和普通原始青瓷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绚丽的色彩,堪称罕见。

一见到陈才远拿出来的这件瓷器,童其州的眉头也不由蹙了一下,暗暗感觉到不妙,果然,评委们几经议论之后,便给予了七百五十万的估价。

会场里再次轰动了起来,不少人都不由站起身来,拿起望远镜,想要将评委手中的这件瓷器看得更清楚一些。

陈才远下台之后,后面的参赛者们又陆续的上台,只是藏品的价格再难达到高位,别说七百多万了,连四百万都没有达到。

半个小时之后,终于轮到赵卓上台了。

赵卓慢悠悠走上台来,会场里的人顿时又议论纷纷起来,很多看过第一场的观众都记得这个让人惊心动魄的青年,他在第一场拿出的那件仿珐琅彩瓷,几乎惊得观众和评委都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最后鉴定为确实是仿品,价格也难以和最高价的藏品相比,但是给人的印象却不可谓不深。

所以,见到赵卓一出现,不少人便又有了兴趣,纷纷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想要看看他这次又要拿出件什么藏品来。

赵卓没让工作人员帮忙,自己抱着木箱子走了上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打开来。

待到木箱子一亮相,本来还有兴趣的观众便顿时发出失望的声音来,只因为赵卓所拿出的这件瓷器,乃是一件造型很普通的青釉羊头壶。

壶口呈浅盘式,细细的颈,球形的腹,肩部一侧有着羊头形的流,后面则有着一个把手,其通体施着青绿色的釉。

六朝时期的青瓷壶常以动物的头部作流,壶身的风格也十分的简洁朴素,象这样的青釉羊头壶在当时的年代是普通民居家常用的东西,可以说是遍地都是,流传到现代,数量也是非常多,虽然这一件壶器型还颇为规整,釉色也可谓完整,但是充其量也不过几万的东西罢了。

童冬阳的脸上也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来,嗤笑道:“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这小子,上次那件仿珐琅彩瓷还算过得去,这次竟然随便拿了一件青瓷过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童费宇也掩饰不住笑意的嘲讽道:“就是,在鬼市上随便淘件东西也比这样一件货色强啊,把这样的东西放在这场合来,还真不是一般的丢脸,我倒要看他以后怎么样抬得起头来。”

在不远处的方右铭也是抱着双臂,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等着评委将价格一评估下来,便要看看赵卓的脸色究竟是怎么样的。

在另一边,纪小帆也是吃了一惊道:“赵大哥怎么拿这么常见的瓷器来比赛啊?他不是在开玩笑吧?”

纪渊和崔世烟也都愣了一愣,一时间没有想通这事情,倒是景瑶轻轻摇头道:“以赵卓的眼力,不可能看不出这件瓷器的价值吧?再说,以他的眼力,纵然看走眼,那也一定是一件仿得逼真,价值极高的瓷器呀。”

这么一说,崔世烟便重重点点头道:“小瑶说得不错,我那师弟可是成了精的人物,怎么可能被这样货色的瓷器看走眼,要是我猜得没错,这件瓷器一定有鬼”

纪渊也颔首赞同,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就仔细看看,这瓷器究竟藏了什么鬼?”

几人于是一起朝着这件青釉羊头壶盯了过去,目光在瓶口、颈肩、腹底等部位认真的看着。

此时,这件青釉羊头壶也到了第一个评委的手中,这个评委也是白城颇有声望的一个老收藏家,老收藏家对赵卓也颇有些印象,毕竟能够分辨出那件仿珐琅彩瓷,便有着非同一般的眼力。

所以他在赵卓上场时也满怀期待,只是见到他拿出来是一件平平无奇的青釉羊头壶,便不由有几分失望。

只不过,在他漫不经心的接过青釉羊头壶时,眉头突而一皱,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壶的重量似乎比想象中的要重不少。

瓷器的重量和瓷胎息息相关,不同的胎质,质量便有所不同,这也是判断瓷器是否为赝品的重要标准之所以,资深的鉴定师只需要用手掂量一下瓷器,通过其分量,结合眼力等便可以初步判断出瓷器是真品还是赝品。

这青釉羊头壶本来个头便不大,高度也差不多20厘米,口径也仅为10厘米,以高岭土为胎,再重也重不到哪里去。

然而这壶一入手,便有一种沉甸甸的厚实感,老收藏家便觉得有些蹊跷,手伸到瓷胎之处一摸,这一摸,眼中的迷惑反而更深了。

无论是商周还是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原始青瓷的制作工艺都是相当粗糙的,根本达不到现代青瓷的水准,所以它的瓷胎是十分粗糙而坚硬。

然而,这一件壶的瓷胎用手一摸上去,感觉却是细腻柔韧,和原始青瓷的瓷胎完全不一样。

老收藏家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件瓷器乃是赝品,然而,这个念头一下子又被他掐灭了,因为这件瓷器的釉层是典型的六朝时期青釉,整体的造型、工艺和纹路也绝非是现代仿造的。

但是,如果是真品的话,又这瓷胎怎么如此重而且细腻柔韧呢?

老收藏家再次认真分析这瓷胎,看似褐色,却又带些红紫色,他陡然间想起一件事情来,一下子站了起来,脱口而出道:“这是阳羡青瓷”

旁边几个评委其实都有些不解,不知道这老收藏家拿到瓷器之后就一直在皱眉头,不知道这一眼可以看个透彻的瓷器究竟有什么难解的地方。

然而,当阳羡青瓷四个字一出,评委们都纷纷吃了一惊,离得最近的一个评委惊讶道:“这真是阳羡青瓷?”

老收藏家默然不语,只是将手中的瓷壶小心翼翼的递了过去。

纪渊和崔世烟则是相视一笑,后者大笑出声道:“我就说肯定有鬼,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阳羡青瓷,老弟这一手玩得实在太漂亮了,别说普通玩家,就连我们也被蒙过去了啊。”

纪渊拂须笑道:“难怪光用眼力看不过出结果来,这阳羡青瓷若不摸摸这瓷胎,还真是难以分辨呢。”

景瑶莞尔一笑,对于事情的发展一点也不希奇,相处这么久,奇迹就象是赵卓的代名词一样,他走到那里,哪里就会有奇迹发生。

童冬阳等人则是纷纷吃了一惊,刚才那鄙夷的态度一扫而空,剩下的则是惊讶之色,一个个睁大眼睛,似乎有点不相信这件看似普通的青釉羊头壶竟然是传说中的阳羡青瓷。

会场里的观众们纷纷窃窃私语着,一个个还弄不清楚状况,更搞不懂这阳羡青瓷究竟是什么来历。

第六十章 第二场落幕

第六十章第二场落幕

而阳羡青瓷四个字,对于爱好瓷器的玩家而言,却并不陌生,而事情还要从宜兴紫砂土说起。

紫砂土乃是制造紫砂壶的原料,相传其起源可以上溯到春秋时代的越国大夫范蠡,但是真正用来制造器物,却是从明武宗正德年间开始,传说紫砂壶的创始人便是明朝的供春。

名师级的紫砂壶可谓是一壶难求,有“人间珠宝何足取,宜兴紫砂最要得”之称。

不过,关于紫砂土的成器一直以来也存在着争议,因为如果宜兴紫砂始于明代,那么离如今近有数百年历史,这与宜兴数千年的陶史很不相称,所以一些专家便认为紫砂器可能在宋代便已经开始出现了,然而却没有强有力的考古证据支持。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年前,考古人员在无锡宜兴一带的东晋家族墓现了罕见的阳羡青瓷。

阳羡青瓷的胎质乃是由宜兴紫砂矿土和白土混合而成,而且紫砂矿所占的比例相当高,这也就证明了紫砂土制器的历史一下子提前到了东晋时期。

当时出土的阳羡青瓷数量众多,可以证明紫砂土的使用在当时是十分常见的,并不算希奇,然而,真正保存到现代的,却是微乎其微的数量,而且几乎所有出土的阳羡瓷器都被博物馆收藏,在市场上几乎是罕有流通。

然而眼前这件青釉羊头壶便正是可闻不可见的阳羡青瓷。

从一定意义上来讲,这件羊头壶也可以看成是紫砂壶。紫砂壶的价值贵重与否,一般在从三方面来看,即年代、泥质和艺术。

从年代上讲,这件羊头壶的堪称最古老的紫砂壶之距今已有千年之久,从泥质上来看,泥质堪称上层,色泽也极为纯正,从艺术上来说,更是符合原始青瓷的朴素自然。

而且,任何古玩一旦和历史考证之类挂上钩了,其价值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因为是阳羡青瓷,这件青釉羊头壶也一下子从山鸡变成了凤凰,引得会场里众人连连惊嘘出声。

众人这才知道,这青年的确不简单,第一次仿珐琅彩瓷也就算了,毕竟在世上数量众多,但是这一件却是市场流通中寥寥可数的,其价值自然不同,而更有意思的是,竟然连一堆评委起初都看走了眼。

随着评委们一个个不断点头,参赛者便都明白过来,这一件乃是货真价实的真品,不少人看赵卓的眼光都有些钦佩感来。

这辨别瓷器真品与否,大部分人在鉴定时都是中规中矩的,一旦重量不对,胎色不对,釉层不对,便立刻会鉴定为赝品,弃之不顾。

然而,要将这件罕见的阳羡青瓷挑选出来,并且敢于拿到斗瓷节上来比赛,其需要的眼力和胆色便更是非同一般。

童冬阳等人哪里料到赵卓拿出来的竟然是真的阳羡青瓷,一时间都有点傻眼。

没过多久,评委们便都得出了结果,一致认为这是东晋时期的阳羡青瓷真品,估价为五百五十万。

赵卓对这个价值自然是十分满意的,他笑呵呵的下了台,这也算是有进步了,第一场比赛自己拿的那件仿珐琅彩瓷才仅得了四百六十万呢。

听到这价格,童冬阳这时又镇定下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道:“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我倒要看他那小丑角色能逍遥多久。”

童费宇也抱臂轻哼道:“就是,这东西虽然稀罕,但是肯定没有二哥的贵,两场比赛下来他已经差了两百多万,我看他到后面要怎么赶上来。”

童冬阳咧嘴一笑,狠狠的说道:“不错,到时候当着他的面将那件金厢鹤顶杯砸碎,我真想下一刻就是那一天啊。”

童费宇嘿嘿笑道:“二哥,要象猫玩老鼠一样玩他,若是一下子就玩死了,岂不没有意思?你别看他脸上是笑,不知道心里哭得多伤心呢,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才找到这件阳羡青瓷,结果还是比不过二哥你的瓷器。”

童冬阳听得不由笑了起来,依旧没将赵卓放在眼里。

赵卓比赛之后,后面的参赛者便已寥寥无几,他们一个个接着上台,藏品也再没有这么**的时候。

待到比赛结束,评委们便宣布第二场比赛的结果,第一名乃是陈才远的青釉褐斑四系壶,估价为七百五十万,第二名为方右铭的德清窑黑釉缸,估价为七百二十万,第三名则为童其州的青釉莲瓣纹盖罐,估价为六百八十万。

第二场尘埃落定,虽然会场里开足了空调,但是众人就好象经过一场大战似的,出了一身的汗,同时对会场上所出现的瓷器津津乐道,而大家更多所谈的,则是期待第三场的开局。

第二场一结束,纪渊和崔世烟便因为有事先走一步,赵卓将木箱带好,正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童冬阳快步从一边走了过来,朝着景瑶笑道:“景小姐,你来了白城也不通知我一声,可没把我童某人当朋友啊。”

童冬阳不过和景瑶见过一面,已经是念念不忘,说起话来一副自来熟的口吻,景瑶淡淡说道:“童先生事务繁忙,我哪敢打搅你?”

童冬阳爽朗的笑道:“我事情再多,为了景小姐也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开。景小姐,你难得来白城一次,今天就由我来做东,赏个脸吧?”

景瑶平静的说道:“真抱歉,已经有人先约我了。”

童冬阳眉头一蹙,冷冷的瞥了赵卓一眼,嗤笑道:“赵兄,看来你还真懂得无事献殷勤啊?不过,有时间约美女吃饭,还不如好好想一想怎么过第三场吧,这前两场下来,你可以离我的总价差了近三百万”

童费宇在一边嘻笑道:“二哥,甭跟他废话,我倒想看看,这六场比赛下来有多大的差距,这实力可不靠的嘴皮子,姓赵的,你还是好好的想想吧”

童冬阳咧嘴一笑,迈开步子从赵卓身边走过,路过景瑶旁边的时候,轻轻一笑道:“景小姐,看男人就如同鉴定古玩一样,可要分清楚什么是赝品什么是真品呢。不过,我相信以景小姐的慧眼,肯定能够分得明明白白的。”

景瑶淡淡说道:“这点就不用童先生费心了,景瑶对自己的眼力向来有自信。”

似乎听出景瑶话中的潜台词,童冬阳不由重哼了一声,枉费他这么看重这女人,但是对方似乎根本就不识抬举。

童冬阳前脚刚走,方右铭又走了上来,一脸友善的笑道:“赵兄,你和童冬阳的事情我可是听说了。”

赵卓并不意外,淡笑道:“方兄的消息看来很灵通啊。”

方右铭微微一笑道:“方某人向来看重人才,更何况是赵兄这样杰出的青年呢?”说到这里,他一脸惋惜的道,“不过这两场下来,赵兄虽然屡出奇招,但是情况却不算好,不过我恰好有可以帮到赵兄你的地方。”

“哦?”赵卓故作惊讶的表情,狐疑道。

方右铭含笑道:“赵兄不必怀疑我,我们方家和童家本来就是生意场上的对手,我和那童冬阳也向来是水火不容的,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

赵卓笑道:“不错。”

方右铭便说道:“我手上能够参赛的瓷器每一场都不止一件,而且价格绝不在童冬阳之下,所以,我想把几件瓷器借给赵兄,这样子赵兄不就可以反败为胜了吗?”

赵卓早已不是单纯的学生,自然不会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情,虽然他断定方右铭这样的举动和讨好景瑶有莫大的关系,不过也绝不会因为这样便宜自己,便微微笑道:“方兄果然是大好人,不过,这借给我的东西恐怕不是免费的吧?”

方右铭便哈哈大笑道:“赵兄言重了,免费当然不能免费,不过赵兄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情,那就是将那件施德之的仿珐琅彩卖给我就行了,至于价钱咱们可以好好商量。”

赵卓便知道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他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多谢方兄的美意,不过那件瓷器我还没有出售的意思。”

说罢,他便带着景瑶和纪小帆转身离去。

三人一走,方路在一边重重哼了一声,又不解的道:“三叔,干嘛借东西给他,岂不是便宜了他么?”

方右铭淡淡说道:“你可知道那件施德之的仿珐琅瓷的价值吗?”

方路耸耸肩道:“不就是五百来万的东西吗?”

方右铭笑道:“的确,如果当成仿造品来卖,当然只能卖到五百多万,但是若是当成真品卖呢?”

方路吃了一惊道:“三叔的意思是……”

方右铭含笑道:“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更不缺乏有钱没眼力的棒槌。但是,象仿造得如此逼真的珐琅瓷却是难以寻获,若是能够将此物弄到手,我至少能够赚上五百万,而且,我如此大方的帮了赵卓,岂不也能赢得景小姐的好意吗?”

方路这才明白过来,惋惜道:“可惜这姓赵的居然拒绝了。”

方右铭自信满满的道:“不急,再过一两场,黔驴技穷的时候,一定会来求我的”

第六十一章 帮忙

第六十一章帮忙

来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之后,纪小帆这才冷冷哼了一声,以表示对童冬阳那咄咄逼人态度的不满。

比起纪小帆的年轻气盛,赵卓显得就要沉稳许多,朝着景瑶笑问道:“你是专门过来看斗瓷节的?”

景瑶露出难得的笑意,浅浅一笑道:“我本来就是这样打算,不过恰好王姐有事情要我帮忙,所以我也就一心两用了。”

赵卓便希奇道:“王姐又有什么事情?上次买下唐寅的《宫廷伎乐图》,转送给博物馆后,可是出了大风头啊。”

景瑶含笑道:“她本来就是生意人,趁着这件大事自然也是趁热打铁,如今想着开一间古玩店呢。”

“开古玩店?这可是件大事啊,看来有得你辛苦了。”赵卓不由笑起来道。

景瑶说道:“辛苦倒不辛苦,王姐似乎有认识的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古玩商人,听说此人颇有些门道,连有一部分鬼市里的货都是在他那里流出去的。”

“哦,那这人倒是挺厉害的,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东西的来路是不是正规的。”赵卓慎重的说着,鬼市里的货十有**都是赝品和高仿,但是也有一些确实是真品,只是这些真品大多数又是盗墓或者其他各种不可告人的方式弄来的,所以水也是相当的深。

景瑶说道:“王姐和那位朋友认识很多年,那人似乎也是做的古玩一类的行当,对这行知之甚深,也是因为交情深,才给王姐指的条路子,据说介绍的这个人货源都是很正规的。不过你也知道鬼市那地方,真品的货源本来就少,更何况是正规的货,所以王姐也很小心,让我帮忙去看看。”

赵卓微微颔首道:“小心一点肯定是没错的。”

景瑶顿了一下道:“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玉器方面我倒是没有问题,不过其他方面难免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赵卓忍不笑道:“景瑶你太谦虚了,你可是堂堂的一级鉴定师啊,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可是无地自容了。”

景瑶不由苦笑一下,颇有几分埋怨的白了他一眼道:“说到底这还不是因为你,我以前可是信心百倍,虽然在行的是玉器,不过其他古玩鉴定起来那也是分毫不差,哪知道遇见你之后,不知是鉴定水平下降了,还是见的东西仿得都太逼真,屡屡琢磨不透。”

赵卓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纪小帆见到二人说得有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纪小帆这一笑,就象捅了个马蜂窝一样,赵卓和景瑶都笑了起来,车里一片欢快的气氛。

景瑶掩嘴笑着,目光落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心头却微微一怔,离家这么几年,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欢乐的时刻。

在车上和王姐联络了之后,赵卓先将纪小帆送回了纪家大宅,然后才和景瑶一起前往了酒店,接了王姐。

王姐满含深意的看着赵卓和景瑶,笑呵呵的道:“我说小瑶怎么这么爽快把事情推掉,陪我来白城,原来是另有目的啊。”

景瑶莫名的耳根子一红道:“王姐,来看斗瓷节的事情我可是早就定下了的。”

王姐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更是雪亮,但是也不戳穿,笑道:“小卓,你上次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可还没有谢谢你呢,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赵卓笑道:“王姐你又认识纪爷爷,又认识景瑶,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忙的。”

王姐接着说道:“那等会儿你就帮我好好掌掌眼,虽说是朋友介绍的,不过我也知道做古玩这一行,有很多连自己上当都不知道。”

赵卓听得点了点头,在古玩这一行里,最忌讳就是自己没有判断力。别看那些古玩店老板一个个热情得不得了,但是若是听信他们的话,买回来的估计只会是一堆赝品,所以王姐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也绝对能帮忙是最好不过了。

车停在了白城一条并不宽阔的街道前,白城的瓷器市场和玉器市场各占两边天,各种古玩铺子也非常多,这一条街道背对着瓷器市场,一路走过来,有着好几家古玩店,此时正是大下午的时候,店里还着一些顾客。

到了街尾的时候,赵卓便看到了王姐朋友介绍的那家古玩店,比起街上其他店铺来,这家店显得有些小,而且就位于角落里,看起来毫不起眼。

不过,古玩店大不大,小不小,和里面真品多不多向来没有多大的联系,反而是大店贩卖赝品居多,小店里反而会有难得的珍品。

三人依次走进店里去,店里面倒还有些空间,摆放着好几个木架子,架子上放着各种古玩,大多是玉石,除此之外,瓷器、青铜器之类的也都有不少。

在柜台前守店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长得白白净净的,此时正在逗着架子上的一头鹦鹉,见到三人进来,也不说话,只是眼睛朝三人身上瞄着。

赵卓的目光在木架子上扫过,墨灵也早窜了里面,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琢磨起来。

赵卓随便拿起一件玉器看了看,倒是清朝的真玩意儿,然后在架子上走了一圈,一件件的看着,不时和墨灵小声讨论几句,看了五六件,虽然不见得有多值钱,但是东西都是真货。

王姐便朝着那青年说道:“麻烦叫下你们掌柜的,就说是我是黄老板介绍来的。”

青年便开口叫了一声,里间很快的走出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男子长得颇有些富态,五官都很肥大,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笑起来眼睛眯得看不见。

富态男子先打量了王姐一下,又扫了景瑶和赵卓一眼,见二人年轻,倒没怎么在意,笑着伸手过去道:“王老板,你好,老黄早就跟我打过招呼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我叫徐闻。”

王姐和他握了一下手,问道:“徐老板,货就只有这些吗?”

徐闻笑了笑道:“这些只是摆着玩的,给王老板的货那自然不在这里,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跟着徐闻走进里屋里,辗转来到后面的一间库房前,厚厚的铁门上上着一把大锁,徐闻将库房门打开之后,一推开,再打开灯,只见诺大的库房里放着大量的木箱,每个木箱里都堆叠着各种各样的古玩,虽然摆放得很杂乱,但是每一件都象清洗过一般,一眼望过去,一目了然。

赵卓扫了一下库房里,每个箱子里足有七八件古玩,这里有几十个箱子,那就是几百件古玩啊。

不过,数量多是多,但是若全是赝品,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赵卓蹲下身来,拿起一件玉器琢磨起来,几分钟之后,又拿起另一个箱子里的玉器鉴定起来。

景瑶就蹲在他旁边,鉴定着同一个箱子里的东西。

见到两个年轻人鉴定,王姐却站在一边呆着,徐闻不由希奇道:“王老板身边这两个人年轻人莫非是鉴定师,这年纪倒还挺够年轻的。”

王姐含笑道:“他们年纪虽然轻,但是眼力可是很足的。”

徐闻笑呵呵的道:“看来王老板对这二位挺有信心的,没关系,可以慢慢看,这里什么年代的古玩都有。”

赵卓鉴定了好几件东西,包括玉器,瓷器和青铜器,都鉴定为是真品,景瑶的鉴定结果也一样,二人站起身来,朝着王姐递了个眼色。

王姐便明白过来,说道:“徐老板,那你这些价格可得给我好好优惠一下哟。”

徐闻微微笑道:“王老板既然是黄老板介绍来的,我当然会给足面子,就是不知道王老板你是要长期做还是玩玩票?”

王姐说道:“当然是长期做。”

徐闻笑眯眯的道:“长期做么?那不知道王老板你是做大的还是做小的?”

看到王姐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徐闻呵呵笑道:“做小的意思,就是经营些小物件,比如这里的东西,全都是真品,但是利润嘛可能就不太高。”

“那若要做大呢?”王姐听出话里的意思,却依旧问道。

徐闻打了个哈哈道:“王老板你若要做大,那就要记住一件事情,古玩行当吃的是眼力饭,眼力够,能拣漏,眼力不够,就要打眼,无论是拣漏还是打眼,全是各凭本事,不能怪别人,只能怪自己。所以说,但凡是做这古玩生意,没有一家出售的是百分之百的真品,一定都有赝品掺杂在内”

赵卓和景瑶不由对望了一眼,徐闻这话说的倒也是实话,这无奸不商在古玩行当里可谓是最合适不过的形容词了,虽然其中也不乏有那些做正当买卖的古玩商,但是这个行当实在是太鱼龙混杂,什么人都可以来参上一脚,甚至于很多古玩商自己便是仿赝品的。

不管是有意在店铺里贩卖赝品,还是因为瞧不出来把赝品摆在了铺子里,总归来说,的确是没有一家铺子出售的是百分之百的真品,就算是再正规的店面,那也总有收购者看走眼的时候。

第六十二章 假玉

第六十二章假玉

王姐微微眯起眼来,揣测道:“徐老板你的意思是……”

徐闻深邃的笑道:“做生意无非就图个财,有的行当做生意要实诚,要有口碑,但是有的行当就不能太实诚,这古玩行当,乃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赚的就是暴利,若是王老板你真想做大,就要懂得掺点水分。”

王姐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只是淡淡说道:“这要掺水分也得掺得高明才行,否则被人家一眼就戳穿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徐闻便笑道:“王老板这点就不用担心了,我也是看在你是黄老板的交情上才给你说这番大实话,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就让你开开眼界好了。”

说着,他带着三人走到库房深处,便见到里面有着另外一堆箱子,箱子里放着的同样是各种各样的古玩,其中玉器占了大部分。

徐闻站在一边,笑眯眯的朝着赵卓二人道:“你们可以看看,看是不是真假难辨。”

赵卓蹲下身来,拿起一块有血沁的玉器看了一看,没看多久,他心脏突地猛烈的跳动起来,同时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立刻又拿起另外一件玉器来,定眼看了一阵,又连续拿起了另外几件。

徐闻见到赵卓一脸沉重,还以为他是认为这些真假难分,脸上的笑意显得更浓了。

而让赵卓如此沉重的原因,乃是因为这些玉器的造假方法,他是似曾相识啊

早在玉器的鉴宝大会上,赵卓便见到过用这些造假法制造出的赝品,要知道,虽然玉器的造假方法很多,甚至有的方法在程序上都是相同的,比如血沁造假,便是将动物的腹部剖开,趁血热时将玉器塞入动物腹内,将其埋入地下,一两年之后取出。

但是,不同的动物,不同的血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土质都可能对出土后的玉有着不同的影响。

然而目前赵卓所看过的这几件玉器,对血沁、黑斑、土沁等各种沁都有造假,而且仿得非常逼真,若不是他在玉器上造诣非凡,恐怕也会被糊弄住。

更重要的,他在鉴宝大会上对所鉴定过的这类玉器印象很深,所以一看到这些玉器,立刻便想了起来,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中天会所老板汪正明的对话。

他的父亲便是因为被一块战国时代的高古玉龙赝品骗得倾家荡产,后来创建中天会所,为的便是找出当年的幕后真凶,然而随着寻找却现那骗子不过是个角色,被赝品所骗的也不止他父亲一个,其幕后者有着一个庞大的势力专门制造赝品假玉,并且拜托赵卓帮忙调查。

只不过,当时赵卓因为事态重大,所以没有答应下来,但是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同类的赝品。

但是,这些赝品和自己所接触过的赝品还是有一定的差距,那就是价格上,目前这些箱子里的赝品目测上去,价格都属于中下水平,根本就没有高价位的,如果高价位的赝品也在这里的话,那这个徐闻不消说肯定就是这股势力中的一员。

而且,看来这个黄老板也不简单,否则徐闻不可能直接说明这些是赝品,将王姐当成了下家。或者,这样的推心置腹根本就是个骗局,只是为了取得王姐的信任而已。

徐闻此时笑道:“怎么样,二位,没有看出个究竟吧?”

赵卓和王姐虽然相处不久,不过还是深知她的为人,颇为正直公道,所以倒不担心她真的会被徐闻说动,毕竟王姐的家世不一样,更和纪家是世交,若是象普通商人那样倒腾起赝品,甚至会影响到其他的产业。

见到王姐似乎准备说话,赵卓抢先开口道:“徐老板,这些东西的确仿造得很不错,但是细看之下也能分辨出是赝品,卖出的价格也都不高,最好的也不过几十万一件,而且若买家不,只要在这玉器上有着几年沉浸的工夫,恐怕就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他一边说话,一边朝着王姐和景瑶递了个眼色,二人虽然不知道赵卓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都没有说话。

徐闻有些希奇的看着赵卓,笑道:“你这年轻人倒还挺有眼力的,这赝品也和真的古玩一样,也有上下等之分,既然这些你们不是很满意,那我就为你们介绍更高档的东西好了。”

说着,徐闻便领着二人出了库房更深处,打开了一道密码门,走进里面后,是一个房间,里面放着很多金属柜子。

徐闻打开其中一个,从中心翼翼的的拿出一个木匣子来,上好的红木匣子里用颇有些年代感黄色绸缎包裹着一件东西。

待到将绸缎打开之后,便见到里面乃是一件玉质福寿瓶。

此瓶乃是由整玉雕成,高有2ocm,器型规整大气,瓶盖圆雕瑞兽钮,瑞兽回俯卧,颇具气势,在瓶颈处以阴刻手法琢制“福”“寿”二字,瓶身浮雕规整有序的花草纹,琢工精细,是清代颇为标准的器型。

粗略看来,这玉瓶不仅雕工上乘,而且玉色纯白,似乎是由和田玉的籽料雕就,在瓶身上还有着圆润的包浆,表示其是传世而来的。

玉雕器皿对于玉料、玉工的要求较高,历来为收藏重器,在历次清宫旧藏拍卖会上,玉雕器皿往往能拍得高价,不乏拔得头筹之作。

而如今,在和田玉料日益枯竭的形势下,玉工考虑到周转周期与投资收益,很少将大块玉料来制作大型的玉雕器皿,往往会制作周转时间短、投资收益高的牌片及把件类,所以用料极佳,雕工精美和形象美观的大瓶就更难得了,更何况是清朝之物呢?

赵卓眯起眼围着玉瓶看了一阵,便慢慢的看出了破绽。

和田玉的价格,以羊脂玉最高、籽料高、山流水料次之、山料更次之。

先,这件玉雕并非是和田玉的籽料,而是用最次的山料制成的。

和田玉籽料乃是在河水的长期冲撞之下,冲刷侵蚀经千万年的冲刷所形成,质地细糯滋润,乃是玉中珍品,价格自然不菲。

山料则是由山上的玉矿开采而出,在档次上远不及籽料,不过,不法商人为了达到最大的利益,将山料玉或者其他相似的玉石进行切割打磨,制造出籽玉的外形,再辅以染色做皮而成,形成*人造籽料。

一般来说,人造籽料还是颇容易分辨,因为天然籽玉的表面系在河流中经年累月地被水冲,砂磨,既润泽又到处充满像毛肤一样的细砂眼,形成的是凸不平的麻皮坑,并且外形弧线非常自然。

不过,染色做皮之后,分辨的难度就会加大许多。

在和田籽玉外表分布的一层褐红色或褐黄色玉皮,因此习惯上称为皮色籽玉。用籽料来做成玉雕器皿,一般为了表示此玉乃是真的籽料,所以都会留下一部分的皮。

象此件福寿瓶,在瓶口那里便留着一撮褐黄色的外皮,一般辨玉者见到这层外皮便会判断此玉瓶是真的籽料。

然而,这外皮确实真的籽料的外皮,然而却是将真籽玉的皮色加在了山料之上,这就象假瓷器的瓶底是真,而瓶身是假的一样,若是被瓶底所迷惑,那就会上当。

而赵卓这么看完,更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个徐闻一定和那造假集团有关系,因为这以真籽料做皮的造假手法和鉴宝大会上所遇到过的造假法如出一辙。

徐闻此时笑道:“怎么样,这下是真看不出来了吧?别说你这年轻人了,这玉仿得比真的还象真的,就算是有十几二十年鉴定经验的老行家那也看不出来啊。至于这价格,卖个三四百万也绝不在话下了。”

赵卓也不由点点头,朝着王姐笑道:“的确是真假难辨,不过王姐,这投资古玩店不是一下子就能弄好的事情,我看很多事情还得好好的戳商一下才行啊,象弄个店面什么的,得开在其他地方,不能抢了徐老板的生意。”

王姐立刻会意过来,笑道:“卓说得不错,徐老板今天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啊,不过,有些事情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徐闻也没什么意外,笑呵呵的道:“王老板可以慢慢想,不过,这件事情可得好好保密啊。”

王姐说道:“徐老板放心,我是真心想开古玩店,这种商业机密自然不会乱说。”

三人出了古玩店,上了车之后,景瑶才开口问道:“赵卓,刚才在店里你究竟现了什么事情?”

赵卓便将造假玉集团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并没有牵涉到汪正明,只是说自己认识的一个人被假玉所害,这么一说,二人不由得唏嘘不已。

景瑶便希奇道:“王姐,这事情怎么听起来这么诡异呢,那个黄老板会不会也有问题呢?”

王姐微微蹙眉,沉吟了一阵道:“我想,这可能真的是一个局,我记得前不久,老黄似乎跟我提过关于几项投资的事情,我当时没有答应下来,但是,如果我有把柄落到他的手上,那恐怕就是身不由己了。”

第六十三章 第三场开幕

第六十三章第三场开幕

王姐对黄老板和徐闻有了警惕,关于这古玩店的事情变得更加慎重起来了,赵卓便让她把这件事情先拖着,然后便打电话将事情始末告诉了汪正明。

汪正明接到赵卓的电话,还以为他答应帮忙,哪知道一来便提供了这么好的情报,汪正明耗费了这么多年的时间,也没有深入到这股势力的内部人员,哪知赵卓却接触到了批发假玉的人,这也让汪正明大为惊喜。

赵卓打完这通电话之后,心里也稍稍舒坦了一些,也算是帮了下汪正明的忙了,和景瑶二人告别之后,便回了纪家大宅。

第二天,是斗瓷节第三场开赛的日子,比的是六朝时期的瓷器。

实际上在原始青瓷比赛中,也涉及到不少六朝时期的瓷器,不过,这一场比赛的六朝瓷器则是比较成熟的青瓷。

成熟青瓷虽然在东汉晚期就已经烧制出来,但是由于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战局混乱,各地经济发展不平衡,窑口的水平也大不相同,所以即有着原始青瓷的存在,又有着成熟青瓷的蓬勃发展。

在历史上,三国的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合称六朝,因为他们先后都是以建康为都城的朝代,不过在考古学概念中六朝青瓷包括了西晋青瓷,所以六朝时期的瓷器就包括了三国两晋南北朝时期三百多年历史的瓷器。

原始青瓷造型简单,质地粗糙,釉色不稳,但是整体质朴自然,而成熟青瓷不仅同样质朴自然,更有种洗尽铅华的美学意境,而且,其在胎质、造型、釉色、纹饰上远比原始青瓷上等,所以在古玩市场上的价格也仅次于唐五代时期的瓷器。

连续两天的斗瓷节经过媒体竞相报道之后,会展中心外更是一片人山人海的景象,全都是早早来到场外,等待入场的观众。

参加了两场比赛,赵卓对进场、安检等程序已是习以为常了,在参赛席上坐定之后,发现这场比赛的参赛者人数比起上一场更多一些。

这也难怪,六朝瓷器经过各大窑口大量产出,流传于世的并非少数,只是市场上多见的乃是现代仿品和真品中的明器、抵档粗品,真假六朝青瓷可谓是鱼龙混杂。

不过,每一场比赛的参赛者比起前一场来说,不仅资金要雄厚一些,眼力也要更足一些,众人耗费三年的时间,为的便是在这斗瓷节上露露脸,所以自然也是施出了浑身解数,收集到了能够参赛的藏品。

随着观众的入场,会场里开始变得有些嘈杂,待到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之后,评委们也都入了席,童会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六朝瓷器的商业价值之后,便宣布第三场比赛开始。

赛程一开始,第一个参赛者所拿出来的便是一个大箱子,其实一般高度在20多厘米左右便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件器物,但是这件箱子却足有半米高,可见乃是一件颇罕见的重器。

器物越是大件,保存就越难,所以自然价格也就比小件的东西要高出一个档次了,所以木箱子还未打开,大家都议论纷纷起来。

很快的,那参赛者便将箱子打开来,从中抱出一个大罐子,却是一个青釉谷仓罐。

谷仓罐流行于三国东吴晚期到西晋时期,是一种专门用来陪葬的模型明器,俗称“魂瓶”,即死者灵魂的栖息地或寄托物。

其主要是在罐上堆贴人物亭阙和佛像等形象,目的在于“所堆之物,取子孙繁衍,六畜繁息之意。以安死者之魂,而慰生者之望。”

此罐高颈圆鼓腹,颈上作五连管式,四面贴着飞鸟群。下面有着重檐阁楼,一头头蹲兽为柱,边上又有城阙。在旁边立着两组高冠胡人,各有所执,每组三人并侍,在罐腹还贴塑朱雀、辟邪、天禄等。

此罐一出,就算是参赛者们也都不由得微微颔首,评头论足起来。

纪渊不断颔首道:“这罐子制作规范工细,青釉润亮,如此大件,保存得还这么完好,在明器中也不多见啊。”

崔世烟点头道:“不错,看这罐层楼叠出,神雾迷漫,应该是江南东吴西晋时期越窑的重器了。”

赵卓在一边叹道:“可惜只是一件明器。”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评估瓷器的价值,造型是非常重要的一环,陈设器为最高,文房用具其次,冥器又其次,以日用器最低,这罐子虽然大件,然而因为是明器,所以价格上就要扣掉不少分。

明清时期的将军罐也是如此,虽然是大型的重器,有的甚至有半米多高,然而因为是盛用佛教僧侣的器物,用以充当明器,所以在价格上也就逊色了许多。

在评委们几经鉴定之后,鉴定为此器为东吴时期的越窑真品,价格为25万。

第一件瓷器便估价为了20多万,便让场中的气氛变得格外热烈起来,一件件瓷器陆续上场,其中不乏有精品产生,价格竟然很快的便提升到了百万之列。

古代的制瓷工匠往往一辈子都在操持瓷器,以烧瓷为生,有的还是世代传承,其技艺娴熟自如,所制的器皿亦是精神十足,纹饰或秀巧大方,或柔美生动;尤其动物造型的器皿,个个栩栩如生,灵性飞动,呼之欲出。

不少参赛的藏品,都让人看得耳目一新,其既有明清时期瓷器的那种雅秀大气,又有着原始青瓷的古朴自然,二者恰如其分的融合在一起,让人看得不住点头。

众人看得越投入,时间便过得越是飞快,百来件藏品似乎在一瞬间便展出完毕,又好象经过了桓古千年一般,六朝青瓷的最高价格也提升到了三百五十万的高度。

紧接着,便是古玩圈子里的参赛者陆续拿出藏品来,方路也在第一时间登场。

方路上一次输给了童费宇,这次也是卯足劲,拿出了一件青釉龟形砚滴。

砚滴属于文房用具之类,因为古人倒水入墨中,不好控制水流,砚滴的产生正是用以贮存砚水供磨墨之用。

因为是文人所用的东西,所以在造型上就显得颇具文人气息,其材质不止是陶瓷,还有金属、玉石、玛瑙之类,造型多为龟蛇熊羊之形,很有寓意。

这件藏品为乌龟形状,龟首昂起,颈部刻划螺旋纹。龟背前小后大,有圆形的小直口可以盛水,龟腹平坦,刻划十瓣莲花装饰。

远远的看来,乌龟活灵活现,顿生妙趣,造型生动,工艺精湛,施的青釉也是润泽有度,和胎质和二为一,即显得古朴浑厚,又有着细腻精细之美。

虽然砚滴的出土量也不少,不过这件实属越窑的精品之作,经过评委点评之后,一致给出了五百二十万的高价,这个价格顿时让方路扬眉吐气起来。

最高价一下子从三百多万提升到了五百多万,全场一片惊嘘之声。

没过多久,便到了纪小帆上场,纪小帆拿出来的是一件颇为少见的东晋青釉兽形樽。

樽乃是古代盛酒的器具,此兽形樽大概有30CM高,胎质呈灰色,釉色青而泛灰,口部呈盘形,似一鱼篓。腹壁堆塑一神兽,兽口含有一宝珠,前肢上举,后肢伏地蹲坐。形态繁简相谐调。

兽形樽在六朝时期颇为盛行,尤其是达官贵族的家庭,凡好酒者家中都有盛酒的樽,而这种刻画神兽的更是很受欢迎,出土量也颇大。

不过,这件含有宝珠的兽形樽造型其他额,构思巧妙,胎质和釉色结合十分紧密,其艺术造型和釉质润泽都臻于美好。

结果,在评委们的一致判断下,给予了这件瓷器五百五十万的更高价,这一来,又让方路脸色一变,上一次输给了童费宇,这一次童费宇还没出场,却输给了纪小帆。

童费宇在不久之后便出场,带来了一件青瓷羊头尊。

赵卓一看到这件瓷器,嘴角便勾出一丝笑意来。虽然这件瓷器造型上相当不错,不过并没有那种鬼斧神工的震撼感,粗犷太过,细腻不足。

其釉色的表现倒是还不错,尤其是那豆青色的釉面显非颇为好看,胎釉结合得也很紧密,釉面出现了细小的冰裂纹片。

不过,瓷器的价格并非只看局部,是所有元素的综合考虑,而这件瓷器在整体上明显逊色了青釉兽形樽一筹,最后所得的价格也是刚刚达到五百万,三小之间虽然三件瓷器的价格相差都不算大,不过胜负却已经很明显了,最终以纪小帆的胜出而告终。

随着瓷器一件件的上台,气氛也越炒越热烈,纪小帆所创下的五百五十万记录在半个多小时后便被一个老收藏家拿出来的黑釉盘口壶给击败,价格达到三百万以上的更是比比皆是。

也有着好几个鉴定师级的人物拿出来的瓷器被鉴定为赝品,甚至有人还不惜和评委争论起来,不过,赝品就是赝品,在众目睽睽之下便不可能变成真的。

第六十四章 辟邪烛台

第六十四章辟邪烛台

方路三人之争,一下子将瓷器的最高价顶到了五百五十万,把场中的气氛炒得十分火热,而有从第一场一直看过来的观众,便隐约闻到了一些味道。

前两场赛到中途的时候,价格也就在三四百万左右,现在居然一下子提升到了五百多万,而且四百多万的也不少,不少观众便敏锐的感觉到,或许这第三场六朝瓷器赛能够出现超千万的瓷器

延续三百多年的六朝时代,其瓷器主流乃是青瓷,这种成熟青瓷不仅在胎质釉色上比原始青瓷要好很多,而且造型上也突破了过去简单规矩的几何形体,出现了大批以动物形象为外轮廓或局部装饰的瓷塑制品。

虽然这些瓷器在当时仅仅只是一些日用品或者明器,然而,如此栩栩如生的造型到了现代,却已不是单纯的用品,还可以当之无愧的被称为艺术品,每一件瓷器上都沉淀着历史留下的痕迹,足以让其价值倍增。

六朝青瓷在历代瓷器中享有很高的声誉,凡是造型精致,保存完整之物,几乎都可以卖到十万几十万的价格,而斗瓷节所展出的则都是精品中的精品,藏家们毫不吝啬的拿出耗费了三年时间挑选来的藏品,不少东西都让人有种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把玩的冲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途的午饭休息时间对大家而言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开场,观众们又兴奋的坐到座位上。

下午一开场,瓷器的价格便又创造了新高,一个老收藏家拿出来的一件德清窑黑釉羊尊,因其形体比例宛如尺画,又把绵羊那种温顺的性格表达得十分传神,而且那一层黑釉不仅其如漆,而且釉层的光亮感也十分不俗,最终达到了六百万的高价。

德清窑的黑釉瓷在第二场也曾出现过,那是方右铭创下七百多万高价的一件黑釉四系鸟钮盖缸,不过那件原始青瓷器在工艺上已经达到了原始青瓷的最高水平,而且个头也比羊尊要大,综合各种因素考虑,其价格比起这件来说便高出了不少。

这件黑釉羊尊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是在整体工艺上来讲,也只是成熟青瓷的上品,还没有达到六朝时代顶尖的水准,所以给出的这个价格也算非常合适。

随着古玩圈参赛者的出场,鉴定师、收藏家、古玩商粉墨登场,每个人拿出的都是自认为最好的藏品。

一个小时之后,童冬阳再次出场。

童冬阳的名字一经工作人员叫出来,观众席上便爆发出热烈无比的掌声,不少人甚至都是站起身来,疯狂的鼓着掌。

毕竟在前两场上童冬阳所拿出来的瓷器那都是价值不菲,加起来已过千万,虽然第二场并没有拿到第不过在大家看来,却是具有冲刺超千万瓷器的人选之一。

童冬阳抱着的箱子比较宽大,让人感觉上似一件高度不高,但是挺宽长的东西,但是整体的尺寸又不是很大,所以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他这次要拿出来的究竟是什么宝贝。

待到工作人员帮忙将箱子小心的打开来,童冬阳慢慢从中取出了一件青釉人骑兽烛台。

烛台,在六朝时期又被称为骑兽器,是因为在当时比较流行将烛台制成*人骑兽的造型,因而得名。

这件烛台不过20厘米高,一个男子骑在麒麟之上,双手握着麒麟之角,头上戴着网纹卷沿的高帽,帽子中间显然是空的,可以用于插蜡烛。

这骑兽的男子深目高鼻,颌下有须,衣服上装饰着圈点纹,是很典型的六朝胡人造型,身下麒麟则伏卧于地,龇牙瞋目,既显出了骑者的风范,又显出麒麟的凶猛,形象十分生动。

就在众人啧啧称奇的时候,没想到童冬阳的手又伸进了木箱子中,从中又拿出了一件造型相似的人骑兽烛台来。

这件烛台同样高20厘米左右,男子的造型和前者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身穿胡服,深目高鼻,颌下有须,衣服上装饰着圈点纹,头戴高帽,帽子中空可以用于插蜡烛。

只是他身下的骑兽变成了一头飞狮,这飞狮仰首蹲卧,双目圆睁,张口露齿,颔下有须,项背分别披着鬃毛,腹部两侧刻画有羽翼,四足屈于腹下,尾巴呈蕉叶状。它胸部凸出,身体弯曲,臀部翘起,体态矫健神俊。

这两件烛台显然是一对,就这样并排放在桌上,顿让场中的人发出阵阵惊嘘声来,且不说这造型是如何的丰满逼真,如真似幻,好象每个人都能够看出制瓷师傅用手将这造型捏出,脑袋里幻想着那副胡人骑兽的英武图案,光是这通体施着的青黄色的釉,便显得相当饱满完美,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岁月历练过的痕迹。

烛台这东西在六朝时期肯定是家家户户都用过,六朝时期的瓷器虽然主流为南方青瓷,制成品也多以汉人为主,不过,在东汉时期,由于匈奴的分裂,南匈奴首领呼韩邪单于归降,帅众内迁,导致了大部分的胡人迁入中原之地。

从东汉开始后,魏、晋时期,随着匈奴不断的分裂,更多的胡人迁入中原及南方,所以在六朝瓷器中,也出现了不少反映胡人生活的瓷器。

只不过,由于胡人在当时的社会地位十分低下,所以这样的瓷器本身数量就颇少,更别提如此具有神韵的瓷器了,这样的瓷器能够得到一件已经是罕见了,没想到童冬阳竟然能够凑成一对,其中所耗费的心血是难以想象的。

众人纷纷讨论,不知道这一对烛台究竟会提升到何等价格,很多人甚至都处于了一种欣喜若狂的状态,相比于这些人,参赛者虽然也有激动的成分,但是大多数都显得十分平静。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收藏家,对心性的锻炼是必不可少的。毕竟收藏瓷器,如果听信卖家吹嘘出来的故事而贪了心,见啥买啥,那就只有吃亏的份,所以无论面对的是什么,首先便要心静。

然而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不止,很多老手,在遇到一件相当难得的瓷器之后,往往便会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不买下来便不过瘾,夜里是魂牵梦萦。

而且因为古玩本身的利润和增值空间极大,所以不少新手就沦陷为了购物狂,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堆的赝品,这样的事情在古玩圈子里天天都发生着。

而能够坐在这里参赛,能够拿出一件数百万的瓷器,看上去简单,却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的苦练啊。

赵卓这边也是在细细的鉴定着,以他现在的眼力和知识,不仅能够从瓷器本身的特征上判断真假,更可以从瓷器上散发出的古韵来进行判断。

几分钟后,他便将两件烛台鉴定完毕,淡淡一笑道:“好一对辟邪烛台,童冬阳为了这场比赛算是煞费苦心了。”

纪小帆也颔首道:“是啊,那一头麒麟,一头狮子,确实颇有神韵啊。”

赵卓却笑道:“那可不是狮子,乃是辟邪啊。”

“辟邪?”纪小帆希奇道。

赵卓笑着解释道:“辟邪是中华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兽,似狮而带翼,古代织物、军旗、带钩、印钮、钟钮上常用辟邪为形象。在六朝时期,辟邪形象的雕刻作品十分盛行,很多王公贵族的坟墓前便列有辟邪,来表现其身前的显赫地位。象这种雕以辟邪的烛台便被称为辟邪烛台,在六朝时期特别是西晋时期的特有器物,这对烛台最特别的地方便在于使用了胡人形象,加上这辟邪,其主人应该是当时胡人中颇有身份地位的贵族了。”

纪小帆听得这才恍然大悟,纪渊在后面含笑道:“小帆,鉴定东西不能光靠在鬼市里面混,虽然能够练出一身的眼力,不过却欠缺了大量的知识,古玩的价格并不仅仅在于其古玩本身,而在于如何利用古玩来推测出其背后的价值,若是光落眼于古玩而忽略了其背后的东西,那么你估出来的价格也就和真正的价格相差甚远了。”

纪小帆听得连连点头道:“爷爷,我知道了,日后一定会好好,把眼力和知识融合起来。”

崔世烟却在一边笑道:“纪老,小帆的知识在年轻人一代算是不错了,我在小帆那个年纪,可还是没摸到门道呢。怪就怪我这师弟,就象石头里蹦出来一样,天知道他怎么什么东西都知道?”

听得崔世烟这么一说,景瑶便不由莞尔道:“崔馆长说得对,和赵卓在一起呆久了,连我都觉得知识实在太匮乏了。”

纪小帆顿时松了口气,讶然道:“原来连景小姐也有这种感觉啊,我是跟着赵大哥去了几趟鬼市后,后面去了都不太敢支声了,真真假假他是一眼看出来了,真是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啊。”

众人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赵卓则是一脸苦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六十五章 贵器层出

第六十五章贵器层出

相比起赵卓几人毫无压力的闲谈,童其州的眉头却是微微皱了一下,似乎没料到童冬阳手里有这么好的东西。

童家和方家的几个参赛者一看这情况,也都纷纷傻了眼,自知不敌的摇了摇头,童冬阳虽然只有三十来岁,但是过人的手腕却是在圈子里出了名的。

当然,若是这烛台是一模一样的一对,估计他也可能把砸掉其中一个,这样一来不就成孤品了么?

评委们也被这一对辟邪烛台所震撼,也都认为拥有此物的主人乃是六朝时期的胡人贵族身份,几经斟酌之后,评委说出了最后的评估价格,为八百八十万

话音一落,会场里顿时出阵阵惊嘘声,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童冬阳的身上,虽然那件瓷器并不是自己的,但是一个个也感觉心脏砰砰狂跳着,斗瓷节已经不是简单的拿瓷器来进行比赛,而是让观众目睹着一个个千万富翁的诞生。

才三场比赛,已经出现了数个手中瓷器过千万的参赛者,在场没有人不为之动容的。

童冬阳嘴角也不由一咧,对这个价格显然也是颇为满意的,毕竟第二场比赛的最高价也不过七百五十万,这一对辟邪烛台足足高出了一百多万,第三场第一名的桂冠便已是囊中之物了。

童冬阳下了台之后,紧接着便是随后的参赛者出场。

只不过,因为前面出现了这天价的辟邪烛台,不少本来神彩飞扬,准备大露一下身手的参赛者都一下子没了底气。

来这里参加斗瓷节的人,无非就是两种,其一是想让手里的藏品拍个好价钱,因为这斗瓷节和普通的拍卖行不一样,拍卖行吸引的人虽然多,但是在口碑上却不及斗瓷节,尤其是几个评委的身份和地位摆在那里,由他们共同鉴定出来的东西那几乎就不可能有赝品出现。

但是,在平时你要想单独找到这几个评委鉴定,那就没那么容易,这就无形中赋予了拍卖品额外的含金量,再加上斗瓷节的名声在外,不少外地的商人也都是慕名而来,所以在后面的拍卖会上一定能够拍出更高的价格。

其二,无非就是想要博个名气,露露脸。对收藏家而言,有的人喜欢将自己收藏的东西束之高阁,不轻易示人,任谁也甭想看到这些藏品的真容,但是有的人呢便喜欢把藏品展示给其他人看,越值钱便越想让人知道,当然所看的人也多是古玩圈子里的人。

这倒不是他们不懂得财不露白的道理,而是能够将耗费心血从万千赝品之中挑选出来的珍品展示于人,这是一个收藏家所特有的自豪感。

藏家们纷纷亮出手中藏品,只是价格上离这一对辟邪烛台相差甚远,似乎六百万和八百多万之间就象一个断层,谁也没有办法把足够弥补这断层的藏品塞到里面去。

在不久后,童其州也终于出场了。

童其州已经是两度失利,第一场虽然拿出了慈禧御用的青龙瓶,但是却敌不过童冬阳的张之洞釉里红方瓶,得了第二名。

第二场,所拿出来的青釉莲瓣纹盖罐稳稳的压住了童冬阳的双龙兽耳青瓷罐,然而,位置还没坐热,便6续被方右铭和陈才远的藏品所击败,最后拿了个第三。

不过,作为童家三大产业之一的童氏玉石贸易公司总经理,童其州的身份还是引得了众人的关注,这一场,他所拿出来的乃是一件青釉褐彩双头鸡壶。

中华是世界上最早养鸡的国家之甚至于在汉代曾经将鸡形容成具有文、武、勇、仁、信五德的“德禽”。西晋、东晋的墓葬中有大量陶瓷鸡和鸡舍出土,以鸡为装饰的瓷器盛行一时,鸡壶就是其中一种。

鸡壶乃是因其壶嘴作为鸡状而得名,创烧于三国末年,在西晋到唐朝初年都十分流行,双头鸡壶出现在东晋时期,显得别具一格。

此壶为盘口,两个鸡并列位于颈部,壶腹鼓起,平底,在鸡后方有一弧形柄连接着口沿。

比起普通的双头鸡壶,这一件壶的鸡烧制得十分精细,甚至于眼睛和头冠上都点上了褐彩,让人顿觉耳目一新。

除此之外,让人称道的还有它的釉色,其釉色淡青,还有种有晶莹光洁感,莹润如玉。其釉层厚而均匀,胎釉结合牢固。

而一般的六朝青瓷,其釉不但薄而且淡黄,或者是绿中褐,色泽很少有这样的滋润感,毫不夸张的说,这样的釉层就算拿到唐朝时代也算是十分上层的釉色了。

在唐朝以前的瓷制品,瓷器入窑焙烧时,釉汁因流动性过大而下流,在器物下部凝聚成蜡泪状或玻璃珠状,被称为垂釉,但是这件瓷器几乎就没有垂釉现象,显得十分的饱满均匀,并且没有斑点,没有剥落,工艺也颇为上层。

至于这瓷器的年代,便很快的被断在了西晋年代。因为西晋时期,制瓷已成为南方一项新兴的手工业,从瓷土的洗选,拉坯成型,挂釉到入窑烧造,分为多道工序,由多人组合完成。当时优秀的制瓷匠师们已掌握了釉中氧化铁的恰当比例,并基本控制了还原焰的烧成气氛,所以能够烧出色调稳定、匀净无瑕的作品来。

不过,这件双头鸡壶虽然造型别致,釉色上层而饱满,但是其总体价值依然比不过贵族曾经使用过的辟邪烛台,最终这件瓷器的价格被评估为了七百五十万,离后者差距了整整一百万。

听到这价格,童其州也只是淡淡笑了笑,只要是古玩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斗瓷节的前三场那都是用来预热的,真正天价级的藏品那就是要到后三场才会出现。

而且,比起前三场高价瓷器很少出现赝品来说,后三场高价中出现赝品的几率则大大的增强了。

后三场分为唐五代时期瓷器、宋朝瓷器和元明清时期瓷器,这三个阶段都是制瓷的高峰期,同时还出现了大量的仿瓷品,加上其高价位的诱惑和现代造就的能以假乱真的高仿品,在历届斗瓷节上,都不乏出现数百上千万的藏品被鉴定为是赝品。

所以说,相对于前三场而言,三四百万的差距根本不值一提了。

所以,纵然到如今来说,童其州已是三度失利,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担心,他脚步沉稳的下了台,回到位置上时,还不忘夸奖了身边的童冬阳几句,虽然大家貌合神离,但是有些事情却还是要做给外人看看的。

这件双头鸡壶虽然填补了六百万到八百万之间的断层,但是在随后的比赛中,却显得有些独树一帜。

没过多久,有个相貌颇为稳重的中年鉴定师,拿出了一件让众人惊艳不已的黑亮釉龙柄龙壶。

虽然六朝时期以动物为柄为的壶类不少,但是以龙为柄的却是未曾见过,光这龙柄便已是孤品,更何况还有个龙呢?

谁都知道龙乃帝王之家的象征,这在六朝也是如此,再加上这龙柄龙壶的黑釉宛如黑漆一般,便被不少人认定为是德清窑烧制出,由皇家专用的物品。

场内是议论纷纷,争论不停,很多人都认为这件瓷器的价值能够过那件八百万的贵族烛台。

然而,这件瓷器最后却被评委鉴定为是赝品。

那个中年鉴定师听到这事情后,脸顿时变得煞白,扑通一下子就晕倒在了地上,主办方连忙叫来医务人员,将他送往医院。

这过程中,便有知情人士透露,这件瓷器是这个鉴定师花了两百多万从外省的一个文物贩子手中收购来的,说是刚从王陵里挖出来的货,而那段时期确实刚好有六朝某王陵被盗掘的消息,这个鉴定师立刻找人借了一百多万,将自己存款里的钱也都取了出来,买下了这件瓷器。

可怜这个鉴定师在做鉴定这一行已有十个年头,一向也算是谨慎得很,哪知却阴沟里翻了船。

众人听得不由唏嘘不已,颇有几分同情,不少人也好象泼了一盆凉水,从狂热中清醒过来,毕竟做古玩这事情,高利润也伴随着极高的风险呢。

没过多久之后,便轮到方右铭上台了,方右铭拿出来的是一组鸟形杯,杯子大一致,但是上面的飞鸟造型各不相同,又有着相似的神韵,也成为了场中的亮点。

不过,这一组鸟形杯在外形上始终没办法和辟邪烛台相比,最终价格也只有六百多万,童冬阳的一对辟邪烛台一直处于最高位,任谁也无法和他相比,不久后,陈才远也上了台,他拿出来的一件越窑青瓷器颇为罕见,无论在造型还是釉色上都十分别致,然而综合各种因素来看,评委们也只给出了七百多万的价格,童冬阳仍旧稳稳的站在第一位上,傲视群雄。

时间过得飞快,又是半个时过去,终于轮到赵卓上台了。

第六十六章 阴阳眼进化

第章阴阳眼进化

赵卓一上台,便立刻让场中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第一场,他拿出的仿珐琅彩真假难辨,就连评委也都纷纷离席,把不少人惊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场,他拿出了阳羡青瓷,地地道道的紫砂器,也是让人大开了眼界,虽然这两件瓷器都未评估到天价之列,但是却十分少见。b

赵卓这才抱上来的箱子并不大,仅有30厘米高的样子,随着他将箱子打开,观众们都屏住呼吸,准备看个究竟。

然而,当东西一展露出来的时候,坐在前排的参赛者们则是一个个倒抽了口凉气,不为别的,只因为赵卓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件青瓷莲花尊

莲花纹路出现在瓷器上面,首见于六朝时代的瓷器,魏晋南北朝时期,汉族文化和少数民族文化与印度佛教文化的融合,使得佛教得到扶持,莲花题材无处不见,在第二场和第三场的藏品中,各种莲花碗、莲花熏炉,莲花茶具等等,都应有尽有。

然而,莲花尊却和这些都不一样,它是南北朝青瓷中的一种特异作品,器型一般高有5070厘米,高的甚至能够达到80多厘米,其不仅器形高大,造型也相当别致,一般尊上都贴有龙纹或者飞天,肩部还有粗壮的复式耳,从肩部、腹部到底座,有着成堆的莲瓣。

而最重要的是,为了表现莲瓣、忍冬、菩提、飞天等带有佛教色彩的图案,工匠用尽了浑身解数,堆塑、刻划、模印……六朝青瓷的装饰技法,几乎全部被用在了莲花尊之上,所以比起同时期的六朝青瓷而言,青瓷莲花尊是一种装饰得近乎繁缛的青瓷艺术品,其代表着南北朝时期制瓷工艺的颠峰,更有“青瓷之王”的美誉,不少青瓷莲花尊一经出土便被确定为国家一级文物。

不过,赵卓这一件青瓷莲花尊却好象是缩小版的一样,个头不过30厘米高,但是造型却分明就是莲花尊的造型,而且那釉色光洁青翠,宛如碧玉一般。

普通观众不认得青瓷莲花尊,只为它那繁琐的装饰而啧啧称奇,参赛者和评委们则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看分辨这小型莲花尊究竟是不是赝品。

在众人分辨的时候,赵卓也没有闲着,这件青瓷莲花尊其实是在比赛前一天他才从鬼市上淘回来的。

和普通人鉴定古玩,必须要对其进行局部和整体的观察不一样,有着一双阴阳眼的赵卓,拥有看穿古玩灵气的能力。

深藏于地下的古玩,灵气自然而聚集于器中,出土后也久之不散。而且,赵卓如今所见有灵气的古玩数量已有上百件,他甚至能够根据灵气的浓度、大小等来推断出瓷器的大概年限,由此推断出来的结果比起从造型、工艺等分辨出的结果更加准确。

这件小型的青瓷莲花尊也有着颇为浓密的灵气团,因为那天赵卓在鬼市上淘宝时已吸收了不少,体内灵气处于饱和状态,所以他便没有对这件瓷器动手。

如今站在台子上,赵卓也知道就算评委要分辨,那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所以他便趁着这机会钻进了灵气空间,将那团浓密的灵气团吸入了体内。

灵气团一经吸走,本来构造出的灵气空间也紧跟着迅速的消失,赵卓的意识回归本体,待到睁开眼睛再看这青瓷莲花尊的时候,他豁地吃了一惊。

这件本来已经被吸走灵气的青瓷莲花尊上竟然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宛如星尘点点,游历在瓷器周身。

赵卓忍不住暗嘘了一声,旋而又立刻镇定下来,认真的思索起来,如果这件莲花尊上本来就有灵光,那么自己该在吸取灵气前就应该能够看到,然而,这事情却发生在吸取灵气之后。

赵卓豁地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双阴阳眼又进化了

阴阳眼的进化并不是第一次,早在几个月前,因为不断吸收灵气,阴阳眼便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能力。

后来虽然灵气混乱,在老中医的治疗下好转过来,又修炼了九甲磐石劲,如今体能是不断的提升着,也许正因为到达了某个临界点,阴阳眼发生了再次的变化。

赵卓此时才真正镇定下来,他定眼朝着这青瓷莲花尊看去,那些淡淡的灵光就好似夜晚里萤火虫的光芒一般,环绕在这莲花尊的周身,宛如有着生命一般。

赵卓伸出手去,一指点在了游过的一点灵光之上,刹那间,有一种电流般的感觉从手指处清晰的传来,眨眼间便钻进了大脑里。

赵卓的眼前豁然间出现了一副场景,清晨时分,在一片窑场的木棚下,细雨蒙蒙的下着,一个古代的窑工身披蓑衣,坐在凳子上,手上拈着笔,捧着一件素胎,熟练的在上面勾画着图案。

画面渐渐的拉伸,原来窑场里并不止是一个窑工,还有着几个、十几个、二三十个窑工都坐在这木棚下,每个人的手里,或者面前的桌上都有着一件灰白色的素胎,有的仰望天空,冥思苦想,有的正在素胎上细细的勾勒着。

这场景一闪而过,赵卓几乎觉得好似做了一场梦一般。

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青瓷莲花尊上,反而忽略掉了赵卓的表情,唯有墨灵发现了他的异常,询问道:“大哥哥,你怎么了?”

赵卓心里还没有定论,摇摇头笑了笑,然后毫不迟疑的伸手点在另一个灵光之上。

又是一股电流传来,赵卓眼前豁地又出现了另一副场景,这件青瓷莲花尊和众多大小不一的莲花尊都放在空地之上,一个工头模样的古代男子正将一件件瓷器拿起来检查,发现其中一件有裂纹,便将其放在一边,而完好的则放在了木箱子里,由人将其搬到马车上。

画面依旧一闪而过,赵卓微微蹙起眉头,伸手又点在了飞过的灵光之上。

场景又回到了窑场的那个木棚下,又是那个窑工,此时,他正坐在凳子上,那件素胎经过雕刻、堆塑、模印,已经成了一件灰白色的莲花尊,他从小碗里舀起一勺青瓷釉浆蘸在了莲花尊上,然后迅速拿起一根竹筒,将釉浆吹散。

赵卓神色严肃的一指指点在这些灵光之上,每点一点,灵光便会传递来一片场景,而凡是被点过的灵光并没有消失,而是光泽黯淡了一下,游动的速度也缓慢了不少。

而赵卓也渐渐的明白过来,这些灵光所传递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件青瓷莲花尊所经历过的一些事情。

每一点灵光都代表着一段极短的经历,而且循序不一,赵卓也是一连看了十几个片段才将这些东西组合起来。

而这些记忆中,出现得最频繁的便是在窑场时的场景,无论是窑工的制画琢器,还是蘸釉吹釉,或是镟坯挖足、入窑烧制,都历历在目。

不过,在烧成后装上马车送离窑场之后,记忆片段便就减少了许多。

赵卓却是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心头唏嘘不已,他很清楚阴阳眼经过第二次进化后,竟然能够看到青瓷莲花尊所承载的过往。

都说万物有灵,但是他亦未料到这莲花尊竟然还能够承载如此多的记忆,虽然还不清楚这些记忆为什么烧成前比较多,烧成后比较少,但是这已经大大超出了赵卓的预料。

他随即想到了更深的一层,或者,并不只是这件青瓷莲花尊承载着记忆,可能有着灵气存在的古玩都可能承载着这样的记忆。

唏嘘之中,他便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了墨灵,墨灵听得也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料到还有这种事情,毕竟她也是纯粹的灵体之身,却看不见古玩上有着灵光的出现,足见这双阴阳眼的特别之处。

不过,墨灵想了想便道:“大哥哥,我或许知道为什么烧制前的记忆会比较多,而烧制后的记忆比较少了。”

“那是为什么?”赵卓连忙问道。

墨灵认真说道:“万物都有灵,但是能够看到灵的却只有少数人,但是灵却不因为人看不见而不存在。瓷土在地下呆了千万年,早就凝聚灵气,所以在制作过程中,窑工们所倾注的心血被它们感知,便自然而然的沉淀在了它们的记忆中,但是烧成之后,它们却只被当成商品来交易,除非有收藏家将其当成珍品一样同样付出心血,否则是不会成为记忆的。”

赵卓听得便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是,脑海里浮现过刚才那窑场上的片段,那些窑工的神情是如此的专注,一笔一画都没有半点的轻浮,虽然那个年代是如此的贫穷,但是对他们而言,能够烧出一件瓷器却是最为自豪的事情了吧。

而后来的收藏家,牟利者多,倾心者少,仅仅是将这件青瓷莲花尊当成货物一般,所以在上面承载的记忆是少之又少了。

这么一想,赵卓便不由一笑,他虽然买下这青瓷莲花尊也有私心,不过也着实是被这瓷器的美态所吸引,买回来的当夜便认真的把玩了一番,啧啧称奇不已,不知道这样的喜欢是否也能作为片段化为一点灵光呢?

第六十七章 蹊跷事件

第六十七章蹊跷事件

赵卓和墨灵声的探讨阴阳眼新的能力,场内场外的人也都在对这件一号的青瓷莲花尊议论纷纷。

其实这莲花尊一出来,便已经有一些老资格的鉴定师断言这是一件赝品,虽然第一尊莲花尊出土仅有四十年的时间,余后又出土不少同类瓷器,无论是南朝北朝都有,但是无一例外的便是高大的造型。

而这一件瓷器比起最的莲花尊都矮了二十多厘米,赝品的可能性极大。

不过,很快又有人认为这绝非是一件赝品,原因也很简单,莲花尊的工艺代表着南北朝时期瓷器的最高工艺,尤其是其装饰艺术,几乎集合了当时各种装饰技法,要想仿造出赝品绝非难事。

两边人马各执己见,唯有纪渊等人镇定得多,虽然不清楚赵卓什么时候弄了个莲花尊过来,但是却深信他的眼力。

最后,评委们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离席,一个个凑到近处,仔细观察起这件青瓷莲花尊来。

一般来说,工艺越复杂的瓷器,仿制起来露出破绽的可能性也就越大,就象这件青瓷莲花尊,从口沿到底座,包括多层仰覆莲花瓣、团花、菩提叶、飞天、龙纹等各种纹饰,工艺也包括了刻划、雕塑、模印、粘贴等等,只要一个地方出现了破绽,那么整件器就绝对是赝品。

评委们也都不敢掉意轻心,很仔细的认真鉴定着,六个评委,足足花了半个多时的时间,才将这件瓷器鉴定完毕,确定乃是南朝时期的真品之作。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童冬阳的眉头也不由得狠狠一皱,人的名树的影,在青瓷界,这莲花尊可是如雷贯耳,这一件瓷器便绝对有可能冲击辟邪烛台的地位。

不过,在评委们议论之后,给予的评估价七百六十万。

究其原因,虽然这件也是莲花尊,但是在造型上没有大件莲花尊的那种雄伟庄严,装饰上又有不少破损的痕迹,而且通体施的青釉脱色也颇为严重,虽然这一切都呈现出了历史的沧桑感,但是古玩追求的就是完美,缺了口子,裂了条缝隙,表面有磨损,种种情况都会让其价值倍减。

纵然有如此多不利的因素,但是这价格依旧让场内观众们惊叹不已,毕竟辟邪烛台的价格也不过八百八十万呢。

见到号莲花尊的价格并没有过辟邪烛台,童冬阳的嘴角又不由勾起一丝笑意来。

自从花尊出现之后,赵卓后面的参赛者再没有价值上到四百万以上的藏品,随和最后一件藏品的评估,第三场六朝时代青瓷赛终于完毕。

第三场赛,童冬阳的辟邪烛台以八百八十万的高价位列第第二则为赵卓的青瓷莲花尊,估价七百六十万,第三为童其州的双头鸡壶,估价七百五十万。

虽然第三场比赛并没有估价过千万的瓷器出现,不过,细心人只要算一下童冬阳等人连赛三场的总价,也会被吓上一跳。

三场比赛比下来,童冬阳的第一场为张之洞釉里红方瓶,估价七百万,第二场为双龙兽耳青瓷罐,估价六百五十万,第三场为辟邪烛台,价值八百八十万,藏品总价值高达二千二百三十万。

童其州的第一场为慈禧御用青龙瓶,估价六百二十万,第二场为青釉莲瓣纹盖罐,估价六百八十万,第三场为双头鸡壶,估价七百五十万,藏品总价值为两千零三百万。

方右铭的第一场为光绪帝御用笔筒,估价五百万,第二场为黑釉四系鸟钮盖缸,估价七百二十万,第三场为鸟形杯,估价六百二十万,藏品总价值为一千八百四十万。

老收藏家陈才远第一场为青花岁寒三友大碗,估价为四百八十万,第二场为四系壶,评估为七百五十万,第三场越窑青瓷器,评估为六百万,藏品总价值为一千八百三十万。

其实,连赛三场,藏品总价值能够达到一千万的至少也有十来人,虽然这些人不见得都会把手中的藏品变卖,但是事实上的资产也算达到千万之列。

再看赵卓,第一场仿珐琅彩瓷器价值为四百六十万,第二场阳羡青瓷为五百五十万,第三场为青瓷莲花尊,评估为七百六十万,藏品总价值为一千七百七十万,和童冬阳的总价值相差近五百万

所以童冬阳虽然对赵卓拿出的这件青瓷莲花尊有些意外,不过仍然稳如泰山般,毕竟五百万的差距也是不的,后三场只要站住脚,这个价格的差距便会越拉越开。

纪渊等人虽然不知道赵卓所谓的杀手锏究竟是什么,但是也暗暗为赵卓捏了把汗,众人来到车上,心翼翼的将藏品装进车厢里,纪渊的电话在这时响了起来,他一接下电话,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

纪渊皱着眉头一直凝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也有很大的困惑,待到挂下电话的时候,崔世烟便忍不住问道:“纪老,是不是生什么事情了?”

纪渊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好一会儿才说道:“是叶经理打来的。”

“文物商店的叶婉?该不会是文物商店出事了吧?”崔世烟吃了一惊。

这一说,众人顿时惊讶起来,纪渊便摇摇头道:“这倒不是,帆,你先开车,具体的事情我在车上给你们讲。”

众人见他神态严肃,便知道肯定生了不的事情,连忙都上了车,在车上,纪渊便讲起文物商店生的事情来。

文物商店是由国家设立的文物事业单位,其主要职能是保护和征集社会流散文物,为博物馆和研究机构提供馆藏文物和研究资料,并为民间文物的收藏提供协调和交流。

也就是说,他具有收购和出售文物的资质,当然,所出售的文物也有着一定的规矩,优先将贵重文物提供给博物馆,同时出售的文物只能零售不允许批。

在全国各省都有着文物商店的总店,在市内则有着分店,白城市文物商店便是广省文物总店下面的分店,地址就在瓷器市场外的一条大街上,占地面积并不大,设有两个门面,一个门面专门销售现代工艺品,一个门面则是文物外销,贩卖的物品包括瓷器、玉器、名人字画、铜器、刺绣服装、名砚图章、竹木牙雕和古代家具等。

因为是国家所属的商店,所以所贩卖的文物都由经验丰富的著名鉴定专家进行鉴定和收购,杜绝赝品,逐件保真,这也就和鱼龙混珠的普通古玩店铺不一样。

所以说,无论还是老手,也都习惯到文物商店里去淘淘东西,虽然东西可能贵一些,但是却少见有赝品。

白城市文物商店的经理名叫叶婉十来岁,曾经是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纪家的亲戚,后来工作调动到了文物商店,成了如今的经理。

叶婉打电话来,说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前不久,文物商店的工作人员在白城郊区组织了一次收购,当时是由叶婉亲自负责的,叶婉也是国家一级瓷器鉴定师,眼力非常不错,在古玩圈子里也相当有口碑。

她在郊区的时候,恰好碰上了白城的一个老收藏家孟虹,因为两人都是女的,又都是搞古玩这行的,所以交情相当不错,孟虹当时开着车,神情十分兴奋,交谈之中,便透露自己刚拿出了刚弄到手的一件元青花瓷器,说是无论造型、釉色都是相当上等,价值上千万东西,但是她遇到一个不懂行的人,只花了区区一百来万就买下来了。

只不过,当孟虹打开车厢,拿出那件所谓能价值上千万的元青花瓷器后,叶婉只瞄了几眼便认定这是一件赝品,而且仿得并不算多出神入化。

孟虹当时有些不信,接过来重新看了一下,这一看顿时也吃了一惊。

话说到这里,景瑶便有几分狐疑道:“孟大姐这人我倒是认识的,她为人十分低调,虽然家里藏了不少宝贝,但是连斗瓷节却从未参加过。她的眼力在白城来说也算是很厉害的,绝不比我差,若是一件瞄上几眼,仿得并不好的瓷器,怎么也不会逃出她的法眼啊。”

纪渊微微颔道:“瑶你说得很对,蹊跷的地方就在这里,按照孟虹的话说,她买这件瓷器的时候,百分之百确定那是一件真品,尤其是上面透露出的那种神韵,绝不是现代仿品能够制出的。但是,在叶婉鉴定后,她在看,却又现那股神韵好象消失了似的,就好象,这买之前的瓷器和买之后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东西。”

赵卓问道:“该不会是买的时候被掉包了吧?”

纪渊摇摇头道:“买这东西的时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对方也只有一个人,所以掉包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事情还生在大白天呢,所以说,孟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会为这种赝品花上一百万。”

第六十八章 猜测

第六十八章猜测

崔世烟想了一下道:“这事情听起来还真有些希奇古怪的,该不会是被拍了**吧?”

纪渊摇摇头道:“孟虹说她的神智非常清楚,当时交易的一点一滴都记得起来。”

景瑶说道:“孟虹向来十分谨慎,搞收藏也有三十来年了,就算真打了眼,那也一定是一件能以假乱真的东西,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去看一看那件东西才行,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孟虹都打了眼。”

纪渊接着说道:“蹊跷的地方不止这一点,叶婉最近打听了一下,现最近竟然有不少圈子里的上这个当,而且不少都是颇有资历的卖家,情形都是和这差不多,也都是遇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在卖古玩,也都是当时认为绝对是真品,但是买回家之后不久,再看时就现和买时判若两物。”

这么一说,就连赵卓也都蹙起眉头来,怪不得纪渊刚才脸色有些凝重,这事情确实越听越怪异,若是生一起,那也就罢了,但是这么多起,便让人察觉到一些异常之处。

没过多久,众人便来到了文物商店,此时正是大下午的时间,商店的两个门面里都挤满了人,同一街其实还有几家古玩店,但是生意比起这里来只能用清淡来形容。

其实这道理也很简单,文物商店里的东西虽然贵些,但是至少是真品,无论你有眼力没眼力都没关系,但是到古玩里挑东西,那就得靠眼力眼,否则买到赝品吃亏的就是自己。

工作人员显然都认识纪渊,见到他们过来,一边招呼着,一边领进了后面,然后便见到了叶婉。

四十多岁的叶婉长得颇为丰润,但是骨子里透着一种韧劲,让人不敢瞧她。

她将几人领到后面的院子里,然后从仓库里抱出来了一件青花瓷罐,说道:“这就是孟虹买的那件赝品。”

她将青花瓷罐放在桌子上,众人便都凑了上去,赵卓微微眯起眼一看,这是一件青花云龙纹缠枝铺罐,罐高约有4ocm,其颈部两端还有还有用于穿绳子的虎头。看器形显得非常标准,纹饰分为好几层,除了主要的云龙纹和缠枝纹外,还有海水纹、八宝纹和仰莲纹,虽然纹路多,但是却把元青花那种繁而不乱的纹饰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

赵卓粗看一下,现这件瓷器并没有灵气团的存在,然后才看瓷器本身,这一看,眉头便不由得一皱。

元代的青花瓷器,其实在一开始是不受重视的,几十年前,在故宫的清点中,其藏品中即有着宋代五大名窑的贡品,也有着明清两代各类御用器,惟独是没有元代的青花瓷器。

究起原因,是因为元代乃是蒙古族统治,马背上的民族并不太习惯使用瓷器,所以贡瓷也就很少了,但是元朝官府却又着力督办生产瓷器,是因为外销瓷的订量非常巨大,能够为官府带来巨额利润。

因为元青花瓷器的大量外销,所以国内的传世品也就稀少,再加上历史文献记载少,出土实物也并不多,所以以前的专家都认为元代瓷器很粗糙,在研究上便不够重视,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一个美国学者对藏在英国、土耳其和伊朗的元代青花瓷器进行了研究,现这些瓷器都相当精美,这才引起古陶瓷学者们的重视。

从此之后,元青花才真正的进入古玩收藏者的视野里,然后价格也是一路飙升,随之而来的,则是大量的赝品产生。

赝品的仿造也有着上中下等之分,就拿元青花来说,最上等的仿造品,凡是元青花能够具备的特点,在赝品上都能够表现,从而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纵然是老行家也有打眼的时候,而下等的仿造品只能够瞒瞒新手,遇到行家里手那就不行了。

如今,在景德镇私赢的窑厂林立,只要是历史上景德镇出现过的品种,无论是官窑还是民窑,他们几乎都仿,元青花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样,而且不乏有仿造得极真的赝品出现,再加上元青花的存世量本来就少,所以元青花在市场上可谓是赝品当道。

所以,任何一个精通元明清时代的收藏家,但凡看到元青花一定会认真的考量,绝不会轻易下手。

然而,眼前这一件青花云龙纹缠枝铺罐,粗看造型、纹路、胎质都颇为不错,不过却经不起细致的推敲,最重要的一点便在于纹饰上。

元青花的纹饰虽有草率工细之分,但都是一笔勾勒,自然流畅,然而这一件罐子上的纹路明显是细细勾勒而成,模仿的感觉十分明显。

别说对于一个有二三十年收藏经验的人,就是一个五六年经验的新手,只要认真推敲这纹饰,也可能看出个究竟来。

这样的赝品连中等都算不上,在市场上估计花个一两百就能买上一个。

赵卓看完之后,崔世烟便出连连狐疑声道:“真是这个罐子?这……仿得也实在太明显了吧,你们看看这纹路,呆板得象一条条死鱼似的。”

叶婉苦笑道:“所以我才说这事情蹊跷得很,孟虹也是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为这样的赝品花上一百多万。”

纪渊便说道:“不是说还有几个也上当的吗?那些东西都在你这么吗?”

叶婉便又走进仓库里,从里面拿出了又拿出了一件瓷器,这是一个官窑粉青釉鼎式炉,瓷器造型端庄大器,仿造青铜礼器中的鼎的样式,器身通体施着粉青釉,若是真品,这东西起码能值上四五百万。

不过,这明显是一件赝品,这釉水毫无滋润性可言,就好象龟裂的大地一般,一点也没有水气,色泽上也并非那么纯净,这同样是一件经不起推敲的赝品。

叶婉连续拿了三件古玩出来,两件瓷器,两件青铜器,都是明眼人不费工夫就能够看穿的赝品,但是照叶婉的说法,提供这些赝品的都是和她颇有些交情的老收藏家。

收藏家靠的就是眼力和口碑,所以有时候就算打了眼,那也是将苦果子往肚子里吞,否则若被其他人知道了,便会对其眼力进行怀疑。

而花上一两百万购买这样的赝品,自然是极为丢脸的事情。

叶婉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件和田玉山子,赵卓看得突然眼睛一亮,这山子周围竟然浮现着一点灵光

这灵光已经显得十分微弱,虽然仍是绕着和田玉游动着,但是有气无力,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一般。

赵卓连忙大步走过去,借着帮忙将山子移到桌上的工夫,伸出手指触碰了这灵光一下。

电流从手指钻入脑海中,一副有些模糊的图案出现在了眼前,只见一双手正按在这和田玉山子之上,其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翡翠色泽幽绿,宛如幽灵之眼一般,看起来颇为诡异。

画面一闪而过,赵卓再看这和田玉山子,现这上面的灵光已黯淡到了极限,然后消失不见。

本来刚才有着灵光环绕,和田玉呈现出的玉质还颇为水嫩,看起来好象刚从河里面捞起来的一般。

然而,如今灵光一失,这和田玉便顿时失去了活力,宛如死物一般的,本来润泽的玉色便得干枯,上面的山石、劲松、山路和人物也都显出呆板来。

崔世烟不由揉了揉眼睛,希奇道:“奇怪,我第一眼见到这和田玉,还直觉是真的,尤其是这雕工,感觉颇为传神,但是现在看起来,这雕工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景瑶也微微颔道:“我刚才也有这样的错觉。”

叶婉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仔细看了看和田玉道:“这玉拿到我这里的时候,我第一眼看上去也觉得是真的,不过仔细推敲之后便确定是赝品无疑。”

几人在一边讨论着和田玉,赵卓的眉头则是锁得深深的,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前所未有的可能。

万物有灵,有灵气的东西便如活物一般,而没有了灵气便是真正的死物。有灵气的古玩,会有着一种相当苍凉的神韵,让人一眼看上去便知道这是一件真品,而这种感觉是不需要对器型进行仔细分析便能够直觉得出的结论。

无论鉴定师还是收藏家,感觉也是判断物品真赝的重要一环,因为古物本身便都有种一种古韵,而这种古韵就算再逼真的赝品都不会有。

也就是说,灵气的存在对于真赝品的分辨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说,如果有人拥有着一种异能,能够将灵气注入到赝品之中,这样一来,经过灵气改造后的赝品很可能纹路就会变得鲜活逼真,玉石表面也就象过了水一样,宛如古玉,仿造的青铜器就象刚从土里挖出来,充满了古老苍老的韵味,遇到这样的东西,就算老收藏家恐怕也会看漏眼,而且,对方如果懂得制造气氛,再加价格压得极低,象一千万的东西才卖一百万,那上当也就理所当然了。

第六十九章 鱼嘴藏

第六十九章鱼嘴藏图

不过,因为这种灵气的注入是人为强行的,所以灵气本身的存在也就是临时的存在了,这也是为什么买家在刚购买时会认定这是真品,然而,当灵气消失之后,赝品的那种古韵便会消失,再仔细一分辨便确定是赝品无疑了。就到

虽然这只是个猜测,但是赵卓却觉得大有这个可能,随着社会经历的增加,他的思想也变得更加的具有智慧。既然自己能够通过古灵来获取异能,那么,便一定有其他人也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获取异能。

而且,刚才那人手上所戴的那件翡翠指环,一定是一件古物,而且那东西给自己的感觉异常的怪异,说不定那里面也藏着一个古灵

之所以这件和田玉还有着灵光闪现,很可能是因为玉器本身对于灵气的吸附能力就比其他古玩要强,所以瓷器青铜器上的灵光早消失一空,而这和田玉上的灵光却成为了蛛丝马迹。

赵卓大胆的推测完,便觉得事情这样一解释便顺理成章起来,通晓这种异能的年轻人便是用这种方法四处行骗,很可能受骗的不止是这么一点人,而且这种方法在古玩界来说,可以说是没有法律风险的,毕竟古玩生意就是一手叫钱一手交货,拣漏打眼都靠一双眼,东西到了手,无论真假,无论赚钱吃亏那不可能再去找卖家生事。

如果这个人真有着这样的异能,干着这样的勾当,那对收藏家而言绝对是灾难性的存在,毕竟,只要东西看起来是真的,那便不愁骗不到人了。

他便朝着叶婉问道:“叶经理,这几个人都是在同一个年轻人那里买的货吗?”

叶婉点点头道:“对,按照他们的描述来说,确实是同一个年轻人。”

赵卓忙问道:“那个人的相貌是怎么样的?”

叶婉摇摇头道:“据他们说,买货的时间都很短暂,当时大部分精力都在古玩上,所以对那个年轻人倒没多注意,而且,就算注意了,也觉得那个年轻人长得很普通,并没有多明显的相貌特征。”

赵卓转了转眼珠,问道:“那他手上有没有戴戒指之类的?”

叶婉虽然不清楚赵卓为什么这么问,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听说。”

崔世烟不由问道:“师弟,你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这个人?”

赵卓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毕竟异能这种事情对普通人来说太匪夷所思了一些,他便摇摇头道:“我只是想,如果他有比较明显的特征,那便可以让圈内人好提防一些。”

崔世烟点了点头道:“不过这种事情确实太怪异了,暂时还是不要宣传为好,毕竟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纪渊也微微颔道:“崔馆长说得不错,我们暂且观察一下再说,这种事情确实交给谁都不好处理。”

叶婉说道:“这点我当然明白,我告诉纪老也是想给你们提个醒。还有就是,他出现的地点都是古玩市场附近,通常是人流比较少的地方。”说到这里,她又朝纪渊说道,“我们前不久收购的货您还没过目不呢,要不然就趁着今天看一看,博物馆需要的你就点出来,我找时间送过去。”

众人便跟着叶婉来到仓库里,仓库里的古玩有成箱装的,也有放在木架子上的,也有整齐摆放在地上的,每一件上面都贴着标签。

叶婉取下了门边挂着的小册子,一边核对着收购来的东西,一边让赵卓帮忙把东西都清出来。就到

因为这些东西早由店里的资深鉴定师鉴定过,所以纪渊也就是过过目,然后看有什么稀有罕见,值得博物馆收藏的。

赵卓用手接触着每一件古玩,同时也在摸索着进化后阴阳眼的新能力,他渐渐现,虽然并非每一件古玩都有着灵光闪现,但是只要制作颇为上层的古玩,总会有着多多少少的灵光,而且这些古玩里并没有灵气团的出现。

赵卓思忖着,便觉得灵光和灵气团之间应该没有必然的联系,也就是说,灵气团的出现与否是和古玩的年限、埋藏的地点、保存的条件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然而,灵光的出现则在于有多少倾注心血在它上面。

但无论一件古玩的灵光有多少,每一寸灵光都包含着一个片段的记忆,触摸着这些灵光,赵卓就好象跟随着古玩的足迹跨过历史长河一般,这种感觉玄妙而奇特,难以言喻。

同时,赵卓也分清楚了这灵光和记忆片段先后循序之间的关系,越早的记忆,灵光的亮度便越高些,越晚的记忆,灵光的亮度则黯淡一点,当然,这种亮度的差距是非常微小的,如果不是赵卓有着过人的眼力,也根本分辨不出来灵光之间的区别。

明白到这一点,赵卓便明白了灵光出现的先后循序,于是便可以象看电影一样的了解到古玩所记载所经历的些许事件。

物商店此次征集的古玩数量颇多,光赵卓现在过手的便已经有四十多件,虽然大多都是品相平平之作,不过也不乏有几件堪称精品的东西。

随着叶婉念着的编号,赵卓拿过来一件清朝时期的青花瓷瓶,这件瓷瓶不过5cm高,是典型的白地青花,胎质纯白,上面勾画着几条活灵活现的鲤鱼,施着青花釉,有趣的是,这瓷瓶两边各有一个鱼型耳,鱼型耳造型和普通的小鱼差不多,张开小口贴在瓶子颈部,一条麻绳从鱼嘴的缝隙里串过去,连在另一个鱼嘴上,一看便是装饰用的。

这件青花瓷瓶,周围有闪烁着几寸灵光,赵卓将瓶子放在桌上后,便伸手依次触碰着瓷器,从瓷器的烧成、运输,都化为片段呈现在赵卓的眼前。

当触碰到一寸灵光,上面闪现出一个片段,这是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烛火随风摇晃,将屋子里的东西映照得鬼影重重一般,一个五十来岁的古代富商正将一张羊皮小纸撕成两半,分别卷起来,塞进了两个鱼型耳的口,然后,他又拿起麻绳,从鱼嘴的缝隙里穿过,如此一来,鱼嘴的小口里便只是一条麻绳,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片段一闪而过,赵卓顿时好奇起来,不知道那羊皮小纸里究竟记载着什么,他连忙点开最后一寸灵光,这灵光一起,却变成了一片凄凉的场面,那富商躺在棺材,面无血色,显然早已死去,周围的人在灵堂里披麻戴孝,将其身前之物一一装进棺材,其便有这件青花瓷瓶。

赵卓连忙问道:“叶经理,这个瓷瓶是在哪里收回来的?”

叶婉是纪家的清晰,在纪家的消息自然也是灵通得很,自然很清楚纪老爷子对这个年轻十分看重,听到他问起来,想了想便回道:“是在东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子里收的,前不久那里开挖工地,挖出了好几座清坟,出土的随葬品被工地上的人抢了不少走,最近我们去那里好好的宣传了一下法制知识,这件瓷瓶就是其一个工人主动缴上来的。”

听到赵卓问起这瓷瓶,崔世烟便认真的看了看,狐疑道:“师弟,这瓷瓶有什么不对劲吗?”

纪渊等人也都纷纷扭过头来,看着赵卓,谁都相信他过人的眼力,只是又觉得这件瓷瓶质地很是普通,市场上的价格也不过千把块,怎么看也不象是罕见贵重之物。

赵卓解释道:“瓷瓶是清朝的真品,不过这里面似乎藏着点东西。”

“藏着东西?”纪小帆顿时起了兴趣,连忙凑过头一看,只是这瓶子里空空如也。

赵卓将瓶子放到桌子上,将麻绳小心翼翼的解了下来,解开之后,便可以看到鱼嘴里塞满了土,再加上着鱼嘴本来就很小,不象能够藏东西的样子。

众人都仔细看着赵卓一举一动,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赵卓朝叶婉要了一个小铁勾来,伸到鱼嘴肚子里探了探,一探,便感觉到里面果然有东西,他心头一喜,先将铁勾拿出来,然后拿着瓶子朝下倒了倒,将里面沉淀的土倒了出来,然后又将铁勾伸出去,勾住纸的边缘,慢慢的朝上用力。

于是,众人便看到一团纸卷从鱼嘴里冒了出来,事情还没完,赵卓又依葫芦画瓢的将另一个鱼嘴里的纸卷勾了出来。

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这做装饰的鱼嘴里竟然藏着东西,而且,刚才系着麻绳,根本就不可能看到鱼嘴里有东西。

崔世烟不由一拍脑袋道:“师弟,你这一手也玩得太神了,你是怎么知道这里面藏着东西的?”

赵卓便随口说道:“其实我也是猜的,因为以前碰到过类似的事情。”

这么一说,众人倒也没怀疑,只是目光都盯在了这巴掌大小的羊皮纸卷上,不知道这百年前的东西究竟写着什么东西,藏着什么秘密,非到要藏在这鱼嘴里,而且还系上麻绳,不让外人知晓。

第七十章 天国藏宝之谜

第七十章

天国藏宝之谜

将两张羊皮纸组合在一起,没想到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写着字迹,待到将上面文字读完了之后,仓库里的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字迹的大意是,写字之人自称元德,乃是翼王手下的一名将领,当年因受天王猜忌,翼王离开天京,率领大军转战南方各地,因为诸事不顺,清军围剿之下,将军中财宝着其藏于隐秘之所,并让其在此奉命看守,以图日后所用。

只不过,后来翼王落入清军之手,遭受凌迟而死,元德便将这个财宝之秘藏于鱼嘴之中,直死也没有告诉给子孙后人。

赵卓也没料到这羊皮纸上竟牵涉到如此重大的事情,这翼王,岂不就是太平天国的五王之一么?

纪小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只觉得口干舌燥的道:“这……上面所写的翼王,该不会是翼王石达开吧?”

崔世烟神色也有些激动道:“当然是,在中华历史之上,能够有这翼王之称的非石达开莫属,而且,这上面所写的事情也和史实相符啊。”

赵卓此时也镇定下来,如数家珍的说道:“道光年间,洪秀全在广省创建了拜上帝教,并且和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结为异姓兄弟,并称东、西、南、北、翼五王。后来,他们集合上万上帝教教徒,在金田发动了太平天国起义。仅三年之后,太平天国便攻占南京,并改名为天京为都城,可谓是盛极一时。只不过,定都之后,洪秀全便退居幕后,少理朝政,终发生了天京事变。”

景瑶接着说道:“天京事变中,东王杨秀清因为谋权,被韦昌辉屠杀全家及2万多军士,韦昌辉后被声讨处死。翼王石达开奉诏如京后,本来稳固朝政,最终又被洪秀全猜忌,最终率大军离京,转战江浙湘川之地,最后在大渡河被困,为救手下而投降,被凌迟处斩。”

纪渊一边拿着纸条看着,一边叹息道:“据说当年石达开被凌迟处死时,身中三千多刀,一声不吭,被称为奇男子,只是他那一死,便让落下了太平天国的两大藏宝之谜啊。”

“两大藏宝之谜?”纪小帆不由好奇道。

纪渊笑道:“这解释的事情还是由小卓来吧,让我说出来,只怕得喝上好几杯水。”

赵卓便笑道:“太平天国的两大藏宝之谜,其一便是天京藏宝之谜,太平天国实行的财产管理制度,所有的公私财产都必须统一集中到圣库,人们的生活的必需品由圣库统一配给,百姓若有藏金一两或银五两以上的都要问斩。这种制度使得太平天国的财富高度集中,为窖藏提供了可能。而且,当年天京覆灭之后,后军主将李秀成在临刑的供状中曾经说过,‘昔年虽有圣库之名,实系洪秀全之私藏,并非伪都之公币。王长兄、次兄且用穷刑峻法搜括各馆之银米。”这就说明天京事变后,太平天国政权由洪氏嫡系掌管,圣库财富已成洪秀全的“私藏”。而洪秀全进入天京后便脱离了群众,避居深宫,十年未出。如果没有其亲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天王府。”

叶婉在一边插了一句道:“洪秀全在南京建天朝宫殿,倾当时太平天国全国所有,并且掠夺各地奇珍异宝于宫内,其他王府也都藏有金银珠宝,太平天国在南京苦心经营十载,一直就有洪秀全窖藏金银财宝如金银如海之说。”

纪小帆却说道:“既然是谜,那这批宝藏就没有找到咯?”

赵卓笑道:“这谜就在这里,当时天京沦陷之后,湘军如洪水猛兽一般进入天京,烧杀奸yin,肆意抢掠,地毯式洗掠全城达三日之久,可称得上是挖地三尺,捞尽了天国首府里所有的浮财。不过,在后来曾国藩报同治帝的奏折中,却说除了两方伪玉玺和一方金印外,别无收获。”

纪小帆顿时狐疑道:“该不会宝藏被曾国藩贪了吧?”

赵卓说道:“当年首先攻破天京城门的乃是湘军,为了找寻宝藏,当时的部队是掘地三尺,到处挖掘地窖,相传宝藏是被曾国荃所挖取,而且为了毁灭证据,当时一把大火烧了天朝宫殿。据清人有笔记记载,洪秀全的窖金中有一个翡翠西瓜是圆明园中传出来的,上有一裂缝,黑斑如子,红质如瓤,朗润鲜明,皆是浑然天成。这件宝贝后来居然在曾国荃手中。而且,当时湘军劫掠天王府时搜查得十分仔细,甚至连秘密埋在天王府内的洪秀全遗体都被挖出来,焚尸扬灰,不大可能没发现这窖金。”

崔世烟此时笑赞道:“师弟不愧是学历史的,太平天国的历史全面得很。正如师弟所说一样,最大的可能便是天京宝藏被曾国藩所取,只不过,之所以至今为谜,是因为至今并没有找到任何史实上的证据来证明,而且,这太平天国的财宝何其之巨,若真被曾国藩贪得,不知道要封住多少人的口才不会流到同治帝的耳朵里呢。所以说,除了这个猜测外,还有着很多依靠太平天国窖金致富的传言,不过,比起这件事情来,恐怕第二个藏宝之谜更有趣一些。”

纪小帆听得津津有味,连忙问道:“赵大哥,这第二个藏宝之谜定然是和石达开有关了吧?”

赵卓点点头道:“石达开乃是太平天国首封五王之一,当年因为受天王猜忌而率大军离开天京,据说随军带有大量的金银财宝作为军资,据说在随军途中,他将军中大量金银财宝藏在了某隐秘处。只是后来石达开一死,这个事情就成了悬案,因为他的军队活动的范围非常广,跨越了好几个省,几乎每个省都有其埋宝的传说,甚至还兴师动众的进行过挖掘,只不过,这些挖掘出来的却是对方囤积粮食之类的窖地罢了。”

这话说完,纪渊也认真的将那羊皮纸看了一遍,含笑说道:“不过,小卓发现了这一张纸,说不定我们还真有希望找到石达开所留下的宝藏啊。”

说着,他将羊皮纸一翻,只见在纸的后面竟然画着一副地图。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虽然石达开的藏宝比不上天京藏宝,不过,若真是找到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其价值不比发掘什么皇帝墓葬要逊色啊。

将羊皮纸在桌上压平,众人仔细看着那地图,发现这上面只有寥寥几个符号,一个是一间屋子的样子,在屋子的一侧有着一个一把红色的小叉。

赵卓回想起在灵光中所看到的片段,便说道:“这屋子很可能就是元德所住的地方,这小叉肯定是和宝藏有关的东西,要找到宝藏,我们就必须找出元家的屋子在哪里。”

景瑶提醒道:“不过,这人虽然自称姓元,却不知道他有没有改过名字,若是改名了,那要找起来岂不麻烦?”

赵卓思忖一下道:“叶经理,元德的遗体不是已经挖掘出来了吗?不知道归还了哪些随葬品,上面有没有关于他姓名的记载?”

叶婉翻了翻手上的小册子道:“这些东西应该都直接送到博物馆去了,不知道他们整理出来没有。”

纪渊便说道:“关于这件事情就由我来处理吧,现在问题就在于要找出这间大屋,光是有了这人的名字显然不够,一方面要去村子里核实一下情况,看有没有人知道这墓的情况,然后要去查一查当年的县志,两百多年前的东西应该在博物馆里就有。”

赵卓便回道:“那我就去博物馆,查查那些随葬品好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景瑶在一边说道:“我跟你去吧,天知道你又会在那些随葬品里找到什么东西,我可想第一时间见证一下的。”

崔世烟不由笑道:“景小姐你真是太聪明,我这师弟的眼力看来不止能看出这器物的真假,还能够找到里面藏着的宝贝啊。那这查县志的事情就交给我了,地图方面我可是有过专业研究的。”

因为记载的屋子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了,不知道有没有被毁掉,原址上是否又建过什么东西,两百年来能够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甚至可能连地质上都有着变迁,要想将两百年来的县志地图全部整合在一起,并且可以派上用场,这绝不是什么简单事情。

纪渊打了个哈哈道:“那我和叶经理就去村子里走一趟,看看能够打听到什么消息。”

纪小帆则是嘿嘿一笑道:“爷爷,那我跟赵大哥一起。”

纪渊不由笑骂了一句,却又非常赞赏的看着赵卓道:“小卓啊,若是这次真找到了石达开的宝藏,我一定好好的为你庆功,我这辈子活到现在,可还没有遇到过这么振奋人心的事情。”

崔世烟也笑道:“对,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解开一个历史的谜团更惊心动魄了。”

第七十一章 寻找元家大屋

第七十一章寻找元家大屋

来到白城市博物馆后,早得到纪渊吩咐的一个工作人员便带着赵卓三人来到了文物保管室中,这间保管室里所存放的文物都是刚出土,还没有记录完成的。

管理员老余很热心肠,听到赵卓等人是来找西平村清墓出土的东西,一边清理东西,一边将挖掘日志等悉数都拿了出来。

按照挖掘日志上所记载,清墓是在几天前建筑工地的挖掘中现的,当时墓砖被挖掉后,里面便有着不少的随葬品,顿时被工人们哄抢一空,后来经过法制宣传和追寻,大部分都收了回来。

目前记载的包括瓷器十件,古钱三罐,玉器两件,金银器各一件。

后来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对清墓进行了清理工作,棺材里并没有任何的随葬品,遗骨也已经腐朽不堪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纸或者碑类的文字记载。

而据当地村民所说,那个山坡在很多年前便是一个乱坟岗,是供村民埋坟的地方,后来因为要建工地,不少村民都已经将祖坟给迁走了,这座清墓究竟是哪一家的,谁也不清楚。

但是,白城这块地界位于广省北部,离江西、湖南和广西三地都非常近,清朝时期这里也是一个三不管的乱地方,有人迁徙来,有人迁徙去,人是来了一批又一批,所以真正扎根长住的却是非常少。

看完日志介绍,老余已经将全部的随葬品都清理了出来,依次摆放在桌子上,赵卓看到有三件瓷器和两件玉器上都环绕着灵光,顿时暗喜。

他一指指的和这些灵光接触,脑海里浮现出古玩上所记载的过往片段,每一幕都是倾注心血而成的,此时他也猜出来,最开始在青花瓷瓶的灵光上看到的那古代男子应该就是元德本人了。

这些灵光展示的判断大多也和元德有关,多是元德坐在书房中把玩着各种瓷器、玉器之类的东西,时不时把玩之后,便长叹一声,站在窗边朝远处张望,目光中有着期盼和担忧之色。

这些片段就好象自己经历了一场,赵卓也能深深感觉到元德心中的焦躁和不安,作为石达开安排下来的棋子,作为宝藏的守护人,他肩负着非常重要的使命,而这些事情是不能够对任何人提起,甚至都包括了自己的孩子们,毕竟当时清廷正在大肆镇压太平太国,石达开一部的形式相当的危机面八方的军队都开始了围剿。

但是元德没有办法去冲锋陷阵,纵然担心也只有呆在村子里,唯一能够排挤忧愁的方式便是寄心思于古玩之上。

一幅幅画面闪过,都没有找到更有用的信息,赵卓眉头也微微蹙起来,不过,就在最后一件玉器之上,元德将玉器拿到了院子里,站在院子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外面一座光秃秃的石头山。

画面消失之后,赵卓心头不由一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元家的大屋在哪里,不过,只要有了参照物就最好办了,那个光秃秃的石头山不就是最好的参照物么?

见到赵卓每一件物品都要凭空触摸一下,那慎重而凝神的态度好象这些古玩正在告诉他各种有用的信息一般,在一边的墨灵当然是清楚他在做什么,唯有景瑶是一头雾水,怎么看也只觉得这些古玩很普通,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现什么了吗?”

赵卓微微点点头,景瑶更觉糊涂,拿起一件瓷器希奇道:“那究竟现了什么?”

赵卓并没有多加解释,若是说自己能够通过古玩接触到其记载的场景,那岂不是天方夜潭么?纵然景瑶冰雪聪明,但是要让她一下子接受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且,虽然景瑶是好朋友,但是赵卓并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秘密。

所以,他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朝着老余问道:“余老,你对西平村熟悉吗?”

老余说道:“当然熟悉,白城就这么个地方,我们这些搞文物的都是走街窜巷,闭着眼睛都记得路啊。”

赵卓便问道:“那四平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老余想了想道:“西平村是一个东城郊区的一个村子,背靠着几座大山,其中几座都是光秃秃的石头山,山上什么植物都生长不了,全都是白花花的石头。这种石头山在白城附近十分多,远远看上去就是一片白色,很多年前,白城周围还有城墙的时候便是用石头山的白石头砌成的,所以才叫白城呢。”

赵卓便微微蹙起眉头来,本来他以为一座石头山的话,那实在就很好找了,不过若是有好几座,不同的方位看起来又不一样,那要依靠它来找元家大屋那就有点麻烦了。

出了博物馆的门,三人上了车后,景瑶别着头认真的看着赵卓,显得十分的认真,第一次见到赵卓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才刚刚踏入古玩圈子,玩的也不过是古钱而已,然而,每一次和他再接触,便感觉他越来越广博,越来越深邃,短短几个月,已经颇有几分大师的风采了。

而今天,再看他时,更有种玄妙而琢磨不透的感觉呢。

赵卓感受到她的目光,不由希奇道:“怎么了?”

景瑶这才现自己有些走神,感觉到自己一直盯着对方看,耳根子也不由一红,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些灵异的感觉。”

纪帆也在一边插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赵大哥你刚才站在那些古玩旁边,伸手触摸着对方,我就感觉你好象在和古玩交流一样呢。”

赵卓没想到二人感觉这么敏锐,便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在瓷瓶里现了一些白色的灰,感觉元家大屋很可能就在石头山附近。”

纪帆这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赵大哥你问起西平村周围的情况呢。”

三人驱车来到了东郊的西平村,很快就和纪渊等人碰了头,同时,崔世烟也及时的将西平村在太平天国时代的区域范围等和现代地图做好了对比。

西平村正如老余所讲的一样,实际上是背靠着一片大山,除了一片山脉比较高外,其他的都是些山头,其中有着五、六座石头山,每一座都看起来差不多,西平村便坐落在这些山之间的谷底上。

此时,纪渊等人也已经询问完了西平村里的老人,对于那座清墓,没有谁知道究竟是哪一家的,对于姓元的人家,据说也没有,而且根据村里的史料记载,村里如今最老的一批人也是在几十年前才从邻县迁徙过来的,对于以前生的事情知之甚少。

不过,崔世烟在将现代地图和太平天国时代的地图进行比较之后,现两百多年前的西平村和现在的西平村在位置上有着一些差异,似乎经过整体搬迁,而以前的西平村并非是在现在的位置上。

这一说,西平村的村长便想起来,说村里曾经流传着一件事情,当年因为涨洪水,曾经造成了一场大的泥石流,将当时的村落给掩埋了,于是,幸存的村民便集体搬迁到了山外的地方来。

好在西平村本来就不大,村民们也常常上山砍柴打猎之类的,家家户户都养着狗,对于山路都很熟悉,很快的便有人说起,在山里面确实有一片古代村落的土屋废墟。

这么一说,众人便立刻结合地图和史料,朝着山谷的路行进着,在太阳落山之时,便来到了一片荒凉的谷底中。

因为曾经遭受过泥石流的侵袭,所以这里的山路几乎已经被填埋,纵然有路都已经变得十分狭窄了。

这片谷底早生长着大量茂盛的杂草,杂草之间,有着一间十分古老的土屋,屋子的黄土墙只剩下半面,而且早已班驳不堪,似乎风一吹就能够吹倒一般,而支撑屋子的梁柱也只剩下一两根,每一根都腐朽斑斑,随时都有可能从上面掉下来。

纪渊等人都是鉴定老手,对房屋结构之类的自然也是十分熟悉,在对这间房屋进行鉴定之后,便认定肯定是百年前的建筑。

众人顿时大喜,沿着谷底行进着,随即便见到了不少的的土屋废墟,这些屋子凌乱的散落在杂草丛中,尽是破壁残垣,保存最好的一座也仅剩下两面墙。

不过,众人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任何的心灰意冷,反而越来越兴奋,随着谷底的渐渐深入之后,便终于见到了曾经的西平村。

三座石头山环绕在西平村落,左侧的石头山上显然是泥石流的源地,至今仍能清晰的看到大量的泥石滚落而沉淀的迹象,整个西平村的一半都被完全的掩盖了下去,还有一部分泥沙冲击到了村子中间,将一大片土屋摧毁掉了,唯一剩下的便是二三十间土屋。

这二三十间土屋保存得还算完好,同时等级也不一样,有的土屋非常破旧,连墙上所糊的泥都不平整,相当的粗糙。

第七十二章 地窖

第七十二章地窖

有的却建得比较规整,而且还建起了院墙,还有的修建得象小富之家,虽然以土墙为主要结构,但是还砌有砖铺有瓦,甚至在院墙上还镶嵌了一些镂空的大砖。

不过因为荒废了上百年的时间,无论生前是被穷人所住还是富人居所,如今都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空如死寂,就连飞鸟也没有一只。

因为谁也不知道哪一家就是元家大屋,或者说元家大屋已经被泥石流所埋,所以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在这些幸存的房屋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看能否有所收获。

众人分散开来,走近这些屋子里,看能不能找到什么。

赵卓微微眯起眼,走进一间院落里,脑海里回忆着在随葬品上看到的那一幅幅画面,希冀能够和这现实的场景结合起来。

这间院落有三间屋子,屋顶都早已不见,破旧的墙壁,损坏的家具,和浓得化不开的灰尘便是一切,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

显然发生泥石流之后,幸存的村民们将家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来到山外的谷地处重新建起了村落,而因为山道也被掩埋,所以百年来真正知道这里的人少之又少,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对这个废墟有多在意,只是谁也不会料到,这里有可能埋藏着太平天国的宝藏。

赵卓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和印象有什么接近的地方,便走进了另一家院落里,他唯一能够确定的,便是元家的屋子修建得还颇为气派,因为光从书房的格局来看,书房就不算

不过,因为这里荒废时间太久,房子早已面目全非,根本不知道院落里哪一间是书房,哪一见是寝居,偶尔有些家具也都损坏得不成样子了。

和赵卓搜寻的方式不一样,因为无处下手,所以纪渊等在每个房间里都认真的清理着东西,甚至还蹲下身将砖瓦丢开,看看能不能找被丢弃的书本之类,只要遇到有字的东西,那就好办多了。

赵卓连续走了几间屋子里,在来到又一间院落的时候,心头不由微微一怔,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这间院落和自己印象中所见过的元家大屋丝毫也对应不上,但是人的大脑就是如此奇怪,能够下意识的将连人类自己都一时间区分不出来的两者契合起来,这或许便是人的直觉了。

在直觉的指引下,赵卓慢慢走进院落里,每走一步,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便加深一些,他站定在院子的东角,遥望着对面的石头山,脑海里便浮现出元德手持玉器把玩的场景,嘴角渐渐勾出笑意来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石头山便和场景里的石头山一模一样,仅凭这一点,赵卓便确定这间院落就是元家大屋

不过,发现了元家大屋,要通知纪渊等人却必须要证据才行,于是,他便叫上墨灵一起,在废墟中寻找了一阵,不过,大屋显然在元家人走前便已经被清理得一干二净,别说书册,连半张纸片都没有。

赵卓只好放弃寻找书本证据,想想那羊皮地图上标记的红叉记号,于是稍稍辨别了一下方位,然后便来到了屋子的后院中,屋子后院里杂草丛生,因为人类的闯入,一只野兔惊慌失措的窜了出去,很快就没了影踪。

元家大屋的背后便是一片石头山,后院的后方环绕着一片壕沟,上面还树起了栅栏,显然是为了防止野兽侵入的。

背后有一片空地,同样长满了杂草,看起来也毫不起眼,因为这里家家的后院都有着空地,在当年用来种种蔬菜,或者留着修建猪圈之类的,十分普遍。

虽然不知道石达开当年究竟带了多少金银财宝,不过,身为五王之手下又要养活这么大支军队,这数量肯定是惊人,而埋藏在这里,要想日后再用,那么也不是少数,所以如果这个红叉表示的是藏宝之地,那么一定是一个庞大的地窖才对。

如果是地窖,那要找起来便方便多了。

赵卓在杂草丛中走着,每走一步,便用力的砸在地上,每一脚踩下去,结实的土地发出沉闷的震动声,待到走到一个角落处的时候,这一脚踩下,发出的声音却有些不同,好象震动声传递了一下,就戛然而止了一般。

赵卓顿时面露惊喜之色,他想了想,跑到院子里找到一件铁杆子,然后再这里往下一戳,戳进地下半米之时,便感觉到撞在了硬物上,他连续在不同地方又戳了几下,同样撞在了东西上,于是立刻大叫起来道:“纪爷爷,我有发现了”

这话一说,众人立刻惊动起来,连忙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崔世烟急迫的问道:“发现什么了?”

赵卓将手中的铁杆递到他手里道:“师哥你朝这下面戳一戳。”

崔世烟便拿起铁杆朝着下面使劲一戳,顿时眼一亮,然后又在周围戳了戳,欣喜道:“这下面好象有砖头,而且还是一片”

纪渊也不由喜道:“看来极可能是个地窖啊。”

崔世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还是师弟聪明啊,知道这地方可能是在屋子后面,用铁杆子捅几下就知道了地方了。”

赵卓说道:“我也只是撞了撞运气,也有可能不是这家,不过趁着太阳还没落山,我们先挖一挖看看。”

众人立刻赞同,虽然天色已晚,不过一想到这地窖里极可能就藏着太平天国的宝藏,每个人的心脏都是狂跳不已的,谁还能够把这份疑惑按捺到明天呢?

于是,众人便都去找起挖掘工具来,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把破破的铲子,赵卓便说道:“只有一把,就由我来挖吧。”

纪小帆在一边跃跃欲试的道:“赵大哥,那你挖累了之后就由我来。”

赵卓笑了笑,拿起铲子便开始挖起土来,这一挖不要紧,众人却是看得一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赵卓的劲儿太大,还是这里的土太松,一铲铲下去,赵卓根本毫不费劲一般。

随着土堆迅速的增加,一个半米深的坑没花多少工夫就挖了出来,而这时,坑下也出现了一片砌好的砖块,平平整整的,显然不是随意搭上的。

顺着砖块朝后面挖,很快的便出现了一块木板,在木板上还有着一个铁环,而且周围的砖块还朝着周围的土地下延伸,显然地方不止这么巴掌大的地方。

赵卓将铁铲一扔,挖了这么久身上连半点汗都没有,他将铁环一拉,便露出了地窖的入口来。

地窖下便是一个木梯子,拿着崔世烟递过来的手电,朝着地窖中一照,便看到地窖里似乎还颇大,里面堆积着许多的**袋。

崔世烟在一边可得也很清楚,咽了咽口水道:“师弟,咱们下去瞧瞧。”

赵卓点点头,顺着木梯就爬了下去,落到地上,拿起手电一扫后,发现这个地窖还颇大,不比元家大屋的院子小,而且这里修葺得颇为稳固,地上的房屋都损毁得这么严重,这地下却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其他人也都纷纷走了下来,崔世烟更是迫不及待的将一个**袋一打开,顿时闻到一股浓浓的霉味,再定眼一看,哑然的道:“这是……稻谷?”

纪渊等人此时也都将周围的袋子打开来,发现果然是一袋袋的稻谷,因为经过这么多年,这些稻谷早已经发霉腐烂。

纪小帆顿时大失所望的道:“原来只是普通人家里储存粮食的地窖啊。”

“不,不是普通的地窖,你们来看,这里还有铁器。”赵卓打开了西侧的一个木箱子后说道。

众人赶过去一看,发现木箱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刀叉之物,

纪渊则是豁然明白过来,非但没有失望,反是笑了起来道:“这里果然是元家大屋,元德奉命在此守侯,除了要守卫宝藏之外,还担负着收集各种军用物资的使命,这些粮草、铁器便都是他储存的,以防不时之需。”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纪小帆却又搔着头道:“若这里真是元家大屋,那元德留下的那羊皮纸上,莫非记载的就是这地窖?那那太平天国的宝藏岂不是更没有头绪了吗?”

赵卓微微思忖道:“元德虽然有着秘密使命,不能够向外人透露宝藏的秘密。不过,终生恐怕也是被这秘密所恼,或许他也听到了翼王被杀的消息,更有种绝望。出于忠心,他不能够将秘密告诉给其他人,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宝藏,唯一能做的,便是将这些事情倾诉出来,所以才留下了这张羊皮纸,既然这地图指引我们到这里来,那这里便一定有着找寻到宝藏的线索”

众人听得便是眼前一亮,觉得赵卓的分析相当正确,就象是认识元德似的。

只是谁也不知道,赵卓这番分析并非是空穴来风,看了那么多元德所倾注心血而成的过往片段,他便感同深受的了解到元德当年的苦闷。

第七十三章 第四场开幕

第七十三章第四场开幕

虽说赵卓的判断得到了大家的赞同,不过现在天色已晚,而且地窖里的东西十分多,要想找到关于藏宝的线索恐怕也不容易,所以事情只能推迟到明日进行。就到

辗转回到纪家大宅,在房间里躺下来,赵卓想得最多的太平天国的宝藏,而是那个可能有异能的年轻人,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就非得将此人找出来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赵卓和纪小帆一起前往会展心,参加第四场斗瓷节,毕竟斗瓷节还未结束,二人便不好缺席,纪渊等人则和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一起早早的赶往了西平村旧址进行地窖的掘工作。

斗瓷节的第四场乃是唐朝和五代瓷器,五代指的是自唐朝末年朱全忠篡唐自立,改国号为梁之后,继起的朝代,分别是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与后梁一起称为五代。

魏晋南北朝时期瓷业的展,为隋唐时期的瓷业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而全国的大一统局面,又为隋唐五代的瓷业展开辟出了一个全新的历史阶段。

南北朝时期所产生出的南北两大瓷系,在隋唐统一的社会政治、经济、化下,双方有加快交流和交融的趋势,那时是我国制瓷业高展时期,全国各地官窑、民窑林立,星罗棋布。但它们毕竟是数百年对立时期的产物,难以在短时期内消弥两地在化上的差异,以越窑为代表的青瓷系和以邢窑为代表的白瓷系,相对而立,自成体系,形成了唐代瓷业布局的“南青北白”的显著特征。

当然,北方的许多白瓷窑也兼烧青瓷,但是烧造的青瓷无论是数量、质量、釉色以及技术都较南方青瓷逊色。南方的越窑代表了当时瓷业的最高水平。就到而且,由于隋唐五代时期的审美情趣是以类玉为上,唐代茶圣6羽在评价当时国内烧瓷水平最高的邢窑白瓷和越窑青瓷时,认为“邢瓷类银,越瓷类玉”,故“邢不如越”,以“类玉”的越窑青瓷定为唐代瓷器的最上品。在越窑青瓷又以晚唐五代至宋初被誉为“千峰翠色”的秘色瓷为最高水平。

比起喜欢原始青瓷和六朝瓷器的人而言,喜欢唐五代的成熟瓷器的人显然更多一些,第四场的观众席位几乎是爆满的,若是还有站位,估计连走廊里都会挤满人,同时,参赛者的人数也比前三场更多一些,足有两百多人。

随着比赛的开始,普通玩家便6续的将一件件藏品拿上去,有意思的是,有好几人拿上台的竟然都是唐三彩,不了解的观众倒没看出什么蹊跷,只不过懂行的人都知道,唐三彩并非是瓷器,而是货真价实的陶器,而且是当时比较流行的彩陶工艺品,多用于随葬。

本来唐三彩在陶瓷界的地位还是颇高的,只不过,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时候,因为唐三彩研究的火热,不少专家把研究成果公布出来,其便包括了唐三彩的制作工艺和胎釉配方,导致唐三彩的赝品数不胜数。

这几人拿出来的唐三彩也是如此,都是赝品。

对于这些小闹剧,赵卓和纪小帆都不感兴趣,毕竟二人心头牵挂的还是在西平村的掘工作,只可惜分身乏术罢了。

不过,在场的景瑶很细心的将挖掘的进程布过来,甚至还包括了场的照片,所以二人坐在参赛席上,却象就在现场一般。

由于昨天晚上只是打着手电进去,所以地窖里的情况并没有看清,今天随着掘后才知道,地窖的面积远远过大家的想象,入口虽然是在院外,但是实际上整个屋后土地和后院的地下都是全部被挖空了的。就到

地窖的面积几乎可以和整间大宅相比,里面存储的粮食也是数以吨计,除此之外,布匹、铁器等等各种军用物资是应有尽有。

由于是两百年前的古物,所以这些东西也都十分有研究价值,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搬运工作,要将地窖里的东西全部清理出来,而且要查找究竟和宝藏相关的线索在那里,显然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

所以,此次纪渊几乎是调动了博物馆内能够调动的所有人,但纵然如此,人手依然不足。

时间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赵卓二人凑着头看着不断来的信息、视频,感觉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不过,虽然心在掘现场,但是这比赛还是要比的,而且斗瓷节对于三大家的年轻一代来说,也是一场十分有分量的较量场。

所以,方路上台的时候,还是让赵卓和纪小帆都注意了一下。

方路的表情显得很严肃,目前的三场比赛,纪小帆已赢了一三两场,童费宇也赢了第二场,唯有他一场都未赢过。

方路这次所拿出来的乃是一件白釉辟邪,一看到这辟邪,纪小帆便不由得轻咦了一声,定眼看过去道:“赵大哥,那镶嵌的是宝石吗?”

赵卓此时也注意到这辟邪的不同之处,这辟邪头生双角,面如狮子,身似虎豹,昂怒吼,怒目而睁,霸气威武,其整体的釉色白泛青,颇为不错,最特别的便在于其眼睛,乃是两颗黑色的宝石。

他眯起眼看了一下道:“那应该是镶嵌的墨晶,也就是黑色水晶,价格倒不算贵,不过这工艺就显得有些繁杂了,这先要将宝石打磨光滑且呈圆形后镶嵌进眼穴,再用胎泥固定,入窑二次烧造后使之牢固,其实早在南北朝佛造像眼部装饰就能够看到类似的镶嵌手法,只不过,这一件显得更精细一些。”

这虽然是斗瓷节,不过,无论是镶了金还是镶了宝石的瓷器,本身已成为一个整体,所以并没有出比赛范围,而且,镶嵌工艺越高,也越能提升瓷器的价值。

纪小帆听得点点头道:“这辟邪的整体倒是非常不错,双目炯炯有神,怒目圆睁,似乎要把一切邪恶之气统统压倒。”

赵卓笑道:“这就是雕刻手法的高之处了,越是高的古代匠师越不需要强调于细部的精雕细琢和过多修饰,运用简洁洗练,删繁求简的手法,在粗犷奔放、无拘无束,产生一种强烈的古拙感,营造出深沉雄大的‘气势’之美。而且,看着辟邪的釉色,应该是邢窑的瓷器。”

“我看也像邢窑的,没想到方路还真搞了件好东西呢。”纪小帆笑了起来。

邢窑的白瓷虽然在工艺和价格上都逊色于越窑青瓷,不过也不乏有大量的精品问世,这件邢窑的白釉辟邪做工精美大气,又古朴自然,一出来便赢得了满堂彩,评委们也都颇为欣赏,最终给出了六百万的高价。

没过多久,纪小帆也跟着出场了,纪小帆所拿出来的乃是一件唐五代时期的越窑青瓷刻花卧兽,这一件瓷器是前段时间赵卓在白城瓷器市场上淘到的。

本来纪小帆早准备好了一件参加第四场的唐朝瓷器,但是由于价值赶不上这件,所以上场便用了这一件。

和白釉辟邪一样,这件青瓷卧兽造型也相当的威猛,线条刚劲,鬃毛四肢及如意线条婉约,气势非凡,最难得的是胎质相当细腻,釉色莹润,再加上匠师巧夺天工的妙手,这卧兽摆在桌上,便宛如活物一般。

而此时在赵卓看来,也分明看到卧兽周围散着的点点灵光,宛如日月星辰环绕,美不胜收。

最终,这件瓷器在工艺上逊色了白釉辟邪一筹,最终估价为五百五十万。

在此后不久,唐费宇也上了台,他所拿上来的也是越窑之器,是一件青瓷莲花盏托。

盏和托连成一体,是唐朝至宋朝时期的典型茶具,其通体施着青釉,釉色润泽,光洁如玉,通体饰大莲瓣纹,花纹与器型达到完美统一。

不过,这件瓷器在价格仍然没有过白釉辟邪,方路连赛四场,终于赢了一场,顿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纪小帆对于这胜负看得极淡,输了也并不多想什么,一回到座位上,询问的便是自己上台这期间挖掘方面有无进展。

地窖的掘进展颇为缓慢,因为地窖口本来就很小,便极大限制了人员出入,站在保护物的立场上来讲,也不好将整个地窖上面的砖拆了。

每端上来一袋稻谷,大家还要在里面找一找,究竟有没有藏匿着关于宝藏方面的线索,当然,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事情,纪渊并没有完全告诉工作人员,毕竟事情牵涉重大,万一弄到后面是一个乌龙,或者说引起有心人的窥探那就不好了,所以仅将这挖掘当成是普通的挖掘任务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午吃完饭之后,比赛继续进行着,场的瓷器价格最高价已达到了六百五十万,而且精品出现的次数十分频繁,几乎隔上七八个人,便会有让评委眼前一亮的东西出现。

第七十四章 又一个上当者

第七十四章又一个上当者

价格到达六百五十万之后,便象到了顶似的,虽然屡次都出现了不少精品,但是在价格上却没能有所突破,直到童冬阳上场。

作为有实力争夺六场总价第一的参赛者,童冬阳的出场自然引起了观众们极大的关注。

待到他将箱子打开之后,赵卓也忍不住眼前一亮,因为这乃是一件颇为罕见的虎斑釉火炉。

虎斑釉,乃是花釉的一种,其呈色和纹样十分象老虎身上的斑皮,黄色底釉上显露虎毛状纹样,庄严威武,很适合装饰野生动物,如虎、豹、猫头鹰之类的雕塑瓷。

在南越北邢的唐朝时代,青瓷和白瓷占据了主流,所以象这种花釉可谓是十分难得。

更何况,除了颜色艳丽优美之外,这火炉也比同时代的普通火炉要大上不少,足有5cm高,外型宛如南瓜般一瓣瓣的,在虎斑的渲染下,显得雄壮宏伟。

而且,这件器物的结构十分复杂,制作难度也可谓是极高,所以一拿出来,便让人觉得是眼前一亮,一时间移不开眼神来。

几个评委也都一时间坐不稳了,离席走到了桌前,拿起放大镜认真的辨别起这件罕见之物来,越看越觉得精妙非凡,大气恢弘。

纪小帆的注意力也被这虎斑釉火炉所吸引住,不无担忧的道:“赵大哥,这件瓷器可真是太罕见了,若是真品的话,这价格可就不得了啊。”

赵卓心知他为自己担心,不过只是轻描淡写的笑了笑。

评委们鉴定了好一阵子,这才回到座位上去,小声讨论了好久,最终确定此物为真品,其估价为oo万。

这个价格一说出口,全场顿时沸腾起来,连续四场终于有一件物品突破了一千万的高价,童费宇的脸上也不由显出几分得意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对他来说,弄到这件虎斑釉火炉也是耗费了好大的力气,钱自然也不在少数,至于估的这个价位也很认同了。

毕竟,虽然唐代瓷器尚玉,类玉的瓷器价格更高一些,不过任何一种古玩的价格都逃不出物以稀为贵的定律,所以这件罕见之物能够拍得如此高价也就理所当然了。

童费宇下场之后,众人还对这件价值千万之作啧啧称奇,一个五十来岁的老收藏家抱着个小木箱子走了上来。

这老收藏家名叫侯云,和纪渊也颇有些交情,所以赵卓早在开赛前便见过此人,侯云此人也是沉浸古玩界二三十年之久的老行家,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在白城这个地界上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童费宇拿出这价值千万的东西,让不少参赛者都大为失色,不过,侯云的脸上非但没有那种挫败感,反而是一副自信不已的表情,他意气风的走上台去,轻轻笑了一声。

这笑声并不大,但是那其含着的轻蔑味道却显得格外的明显,似乎在笑众人为了一件区区千万的东西便震惊不已,而自己手上的却是更加厉害的货色。

参赛者们一个个都是古玩界里浸泡出来的,这鼻子眼睛灵得不得了,只这一声轻蔑的笑声,便立刻让众人关注起侯云来。

赵卓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老人,接触他也感觉得到,侯老先生性格颇为耿直,说话也是直来直往的,若是他连那件虎斑釉火炉都瞧不上眼,那这小箱子里所装的东西绝对不是个普通东西。

待到众人的目光全都被侯云所吸引了之后,侯云开始将箱子打开,慢慢的将一对酒盏从拿了出来。

这对酒盏不过5、6厘米高,直径约有5厘米左右,整体施以天青色釉,淡绿带蓝,而且明显可以看出,是采用蘸釉法两次施釉,第一层为天青色的护胎釉,外层为透明釉。

其入目处滋润细腻,虽然造型简单,但是看起来却颇为不俗。

赵卓眼睛也微微一亮,看到这盏上还有着一些淡淡的灵光。

侯云慢慢的将酒盏翻到底部,在底部有着三枚支钉,很符合唐宋间烧造技法,不过,待到众人见到那底部的落款时,俱是倒抽了一口凉气,只因那底部以楷书阴刻着一个字:柴。

纪小帆亦是眼睛一下子瞪得直了,几乎是用手抓紧了座位,惊愕出声道:“这该不会柴窑的东西吧?”

赵卓微微蹙起眉头,心头也不由得震惊非常,怪不得侯云这么自信无比,原来他手上的东西竟然出自柴窑。

柴窑乃是五代时期后周世宗柴荣的御窑,所以从北宋开始便被称为柴窑。

历史上关于柴窑的记载数不胜数,据说柴窑之物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磐,其制作稀罕精美,更被排在汝、官、哥、钧、诸窑之,更有甚者,将其称为宋代五大名窑的鼻祖。

然而,柴窑至今也未曾现过实物及窑址,正因为如此,才有柴窑一片值千金之说,至今出土的唐宋窑器多不胜数,然而却没有一件能够符合传说柴窑的规格,而且,究竟什么色青如天,究竟何谓明如镜,怎么样才稀薄如纸,声如磐,这些古人留下的记载由于没有实物的参考,对现代人而言,便更象是一个难解的谜团。

所以说,如果这件瓷器真的是柴窑之物,那价格便绝对不止千万之数啊。

赵卓一念到此,目光又朝着那对酒盏望去,这一望便豁然大吃了一惊

刚才在酒盏周围,环绕着至少六枚灵光,然而短短时间之内,竟然消失了一半,仅剩的三枚灵光也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而且,刚才因为有灵光环绕,酒盏给人的感觉无论从造型还是釉色上,都有一种如真似幻之感,仿佛一件青色玉石刚从水捞出一般,润泽细腻,所以当看到这底款上有着“柴”字之时,才豁然联想起柴窑的传说。

然而,如今灵光只剩一半,这酒盏散的古韵也顿时消失了不少,就好象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变得有几分死气沉沉了。

而且在表面上,也露出因为两次施釉而造成的些许结晶来,顿时显得有些粗糙感。

看到这样的变化,赵卓一下子便联想起了孟虹等人所经历的事情,莫非这酒盏也是从那年轻人手里买来的不成?

就在这时,侯云似也现了酒盏的变化,他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似乎没料到明明象真品的柴窑酒盏怎么一下子变了个样,这明显的乃是一件现代赝品啊

评委们也都纷纷私语着,都摇了摇头,直以为刚才都是看走了眼,并没有多想,毕竟,这柴窑的名气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因为这件瓷器可能是柴窑而产生了眼力上的误差也极有可能,不过一镇定下来,便看到了瓷器的漏洞。

柴窑的色为青如天,即犹如“雨过天晴云破第一次”的美感,虽然这句古人的评语对现代人而言太过虚幻,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柴窑器的釉色相当温润古朴,而且其工艺水平比起越窑和邢窑还要高。

然而,这对酒盏在釉色上却显然达不到柴窑的程度,甚至于老道的鉴定师很明显便可以看出这釉色是现代工艺制成。

转眼间,灵光又消失了一颗,酒盏的破绽便越加的明显,侯云显然大受打击,一时间都懵住了,嘴巴张了张,硬是没有说出句话来,不待评委鉴定,他便转身下了台,脚步踉跄的朝着专用通道走去。

赵卓连忙站起身来,一边跑上台去将酒盏拿起,一边朝评委说道:“我去将东西送给侯老。”

评委们当然不会反对,任由着赵卓追上去,而赵卓一拿到酒盏,便伸出手指点在了酒盏尚存的灵光之上。

一道画面从脑海闪现了出来,这是一个地下广场,灯光显得有些昏暗,周围有着不小摊位,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玩,人来人往,在这个摊位上,一个帽子压得低低的长青年正拿着酒盏看着,那指头上豁然有着一枚翡翠指环。

画面一闪而过,虽然依然没有看清楚青年的面孔,但是赵卓却是暗吃了一惊,只因为那地下广场实在再熟悉不过,那里就是白城鬼市

而且,那酒盏的确如自己所想的一样,是一件赝品。

赵卓不待犹豫,伸出手指点在酒盏的最后一枚灵光之上,场面再次显现出来,却是和之前接触元青花时的场面颇有些相似,戴着翡翠指环的手在酒盏上抚摩着,碧绿的翡翠散着妖异的光芒,而这时,赵卓也终于看清楚青年的脸庞。

这青年不过o来岁,相貌普普通通,的确没有任何让人在意的地方,不过,他整个人显得十分的邪气,一双手抚摩着酒盏,嘴角勾出几分戏谑的笑容,好似在嘲笑着即将上当的人们一般。

没过多久,青年收回了双手,而这酒盏上豁然散出了十枚灵光,灵光闪烁,极大的影响了普通人的视觉,足已误认为这赝品便是货真价实的真品,再加上盏底的“柴”字,自然也就会联想起柴窑来了。

第七十五章 唐青花

第七十五章

唐青花

赵卓也通过这酒盏的变化,确定这个长发青年的确拥有着让古玩充满灵光的异能。碰到这样的贩假者,也难怪象侯云这样的老江湖都要打眼了。

从酒盏上得完消息,赶上侯云之后,酒盏上的灵光也已经消失一空。

侯云正坐在休息室的座椅上,大受打击,脸色显得阴沉沉的,一见到赵卓捧着酒盏赶上来,便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一脸颓废的道:“小赵啊,老哥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啊,这一次,可真是让这脸丢大了。”

赵卓一边将酒盏放在桌上,一边安慰道:“侯老言重了,做古玩这行谁都有打眼的时候嘛。”

侯云苦笑了一声,瞄了眼酒盏,摇头叹道:“的确谁都有打眼的时候,不过把如此假的赝品看成是柴窑之物,就算是入门几年的人也不会犯这个错误啊。”

说罢,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小赵,你回去参加比赛吧,不用在这里陪我了。”

赵卓也知道侯云的脾气,遇到这种事定然也不喜欢有人看热闹,还是让他独处比较好一些,而且他也已经从酒盏上得到了有用的信息,看来今天晚上必须前往鬼市走一趟,看能不能碰上这个家伙。

赵卓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正义,所以纵然有着异能也没把自己当成个救世主,不过,象这种拿着异能到处生事,利用赝品骗人的人,比起那些造假的普通人更加可恨,所以赵卓怎么也得把这人给揪出来。

等到他回到赛场的时候,童其州刚刚走上台去,一见到赵卓回来,纪小帆便小声说道:“赵大哥,你看,又是一件钧窑的花釉瓷。”

赵卓朝着台上望去,童其州的藏品果然是一件花釉瓷器。

在唐代的瓷器中,钧窑所产的花釉是独树一帜的,本来唐代的瓷器是分为两大流派,即南青北白,不过,在唐代的钧窑成功掌握了两色釉技术之后,便发明了花釉彩斑技法,使得陶装饰逐渐象多彩化发展,而这样的发展也使得钧窑在北宋时期成为了中华五大名瓷之一。

这一件花釉瓷瓶造型丰满庄重,同时也是施的两层釉,在底层施展着色彩较深的红釉,又在表面上施了一层透明釉,两种色彩相互对比之下,显得颇有美感。

只不过,这一件器物在形制、工艺上并没有办法和童冬阳那一件虎斑釉火炉相比,最终估价也仅为800万。

参赛者们陆续的上台,赵卓和纪小帆依旧关心着挖掘现场的情况,现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分为了两批,一批清理地窖并且将地窖里的东西全部运送到地上,一批则在地上对于储存的东西进行详细的检查、登记造册等等,从现场照片来,每个人都十分忙碌,不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太平天国宝藏的线索。

参赛者们陆续登场,各种唐五代时期的瓷器精品也都陆续出场,一次次引发众人的唏嘘之声。

唐朝和五代时期瓷业的空前发展,尤其是追求瓷器类玉的效果,使得匠师们对于制瓷的技术也精益求精,市场上年年都会出现不少唐五代时期的精品之作。

而且,比起六朝时期和原始青瓷时期,窑口也变得更加的成熟,在数量上也有了大规模的增加。

不过,瓷器的藏品虽多,但是在价格上仍然没有超过,甚至说逼近虎斑釉火炉的,就连上九百万的都没有一件,童冬阳此次可谓是遥遥领先。

一个小时之后,方右铭上场了,方右铭此次所抱着的箱子是一个长方形的箱子,虽然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显然不是什么罐子瓶子之物,不过看他神情镇定自若的样子,便知道拿出来的一定是件好东西。

待到他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亮出来时,场中的人豁地吃了一惊。

纪小帆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唐青花”

赵卓也微微眯了下眼,看了这么多,总算又见到了一件惊艳的物品。

在所有的瓷器种类中,动辄几万甚至上千万的拍卖价,唯有青花瓷莫属。

青花瓷是中华瓷器中相当独特的一个门类,它是以氧化钴为原料在白瓷素胎上描绘图案,再用透明釉覆盖,经过高温烧制而成的釉下彩瓷器。其白底蓝彩,千年如新,一直是历代瓷器收藏家首选的珍品。

我国的青花瓷器创烧于唐朝,成熟于元朝,辉煌于明清两代,而从元朝开始,青花瓷便作为对外贸易的主要产品,销往中东欧亚等地区和国家。而清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的青花瓷最具升值潜力,比如一件普通的康熙青花瓷器,几年前仅花五千就能买到,但是三年之后却能够升到十万之价,正是这其中的利润让人对于青花瓷达到如痴如醉的地步。

其实,不止是现代人对于青花瓷如此痴迷,就连古人也是如此。

据说在明朝正统年间,皇帝设宴招待外国使者,100多桌酒席的餐具全都用青花瓷,那清新雅致的花色,使这些外国人惊叹不已,有些使节及夫人竟悄悄地把酒盅、碟子装进宽大的礼服口袋。宴席结束后,清点餐具,被“拿”走的青花瓷竟然有580件之多,足见青花瓷的魅力已经到了让人爱不释手的地步。

所以,如今在国内外拍卖市场上,往往为拥有一件青花瓷而不惜几十万、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竞投。

比起明清时代数量众多,如今价格独占熬头的青花瓷而言,唐代和宋代的青花瓷在价格上也可谓是毫不逊色,然而,唐代青花瓷的数量十分稀少,如今在国内外各大博物馆及收藏家手里的完整器总存量不超过50件,其稀少和珍贵的程度更是其它朝代的瓷器所无法比拟的。

眼前这一件唐青花,乃是山河如意枕。瓷枕在唐朝时期十分盛行,本来刚开始是用于陪葬的冥器,以后又作寝具和诊脉之用。

这件瓷枕上用青花勾勒出了一片大好山河的景象,笔法细腻流畅,又带着一种气势磅礴的气势,二者合二为一,又配合得恰倒好处,让人不由啧啧惊奇。

瓷枕的造型也颇为独特,高有20来厘米,宽也近20厘米,青花发色绽兰优雅,保存得也颇为完整。

纪小帆啧啧称奇完后,便不由叹道:“方右铭的手腕真够可以的,存量如此少的唐青花都能够弄到手。”

赵卓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方家既然黑白两道通吃,手段自然高明,能弄到唐青花也并无不可能,只是不知道又是从哪座墓里挖出来的。

罕见的唐青花面世,顿时让评委也都震惊不已,纷纷走上台来,对这件瓷枕进行鉴定,其认真程度丝毫不压于刚才那件虎斑釉火炉。

好一阵子之后,评委们才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一直认为是唐朝越窑的精品之作,最终估价为1100万。

又一件1100万的瓷器诞生,全场顿时沸腾不已,方右铭嘴角也勾出一抹笑意来。

参赛者继续上台,两件一千一百万的瓷器可谓是各领风骚,尔后上台的瓷器中也终于出现了超过九百多万的瓷器,这便是来自陈才远所展出的邢窑精品瓷瓶。

由于唐人尚玉,所以一直以来,都以类玉的越窑青瓷被定为唐代瓷器的最上品,而邢窑的白瓷则显得更逊色一些。

不过,陈才远所展出的这件瓷罐乃是制作难度颇高的葫芦瓶,而且葫芦瓶在唐朝并不多见,葫芦瓶的外面还绘制着颇为不俗的侍女图,而这几样都完全符合了高价瓷器的标准。

瓷器的价格,按器型来分,厅室的陈设器是最贵的,葫芦瓶便属于其中一种,按照制作难易分,成功率低的葫芦瓶、四方瓶六方瓶等收藏价格就高,按照色彩来分,青花斗彩最贵,青花粉彩次之,按照纹饰来分,人物画尤以侍女画贵重,动物次之,花鸟再次之。所以这样来一组合,这件葫芦瓶获得九百多万的高价也就理所当然了。

陈才远下台后没过多久,便终于轮到了赵卓上台,赵卓的名字一喊出来,全场本来沸腾的声音立刻就减了下去,一时间场内可谓是鸦雀无声,无论是童费宇、童其州、方右铭或者是任何一个老收藏家,实力非凡的鉴定师,出场都未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

似乎赵卓的名字一出来,便能够立刻将众人震住一般,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身上。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赵卓三场下来的藏品总价值虽然远不及位列第一的童冬阳,不过他每次一出场,所拿出来的东西总会让人大吃一惊,第一场的仿珐琅彩瓷器,就连评委们也差点糊弄过去,认为可能是古月轩真品。

第二场的阳羡青瓷粗看上去也是普通得不能太普通,可能扔在个角落里都没人会发现,然而谁知道却是极为罕见的阳羡青瓷。

第三场拿上来的青瓷莲花尊,让人真假难辨,更是引起了评委之间的冲突,所以说,大家都在想着,究竟他第四场所拿出来的又是件什么东西?

第七十六章 千峰翠色

第七十六章千峰翠色

赵卓将木箱子慢慢打开来,众人便见到了一件青碧色的小罐。

罐子不过十几厘米,器身刻划着莲瓣纹,罐盖为圆钮型,通体釉色青青碧绿,晶莹润泽。

一见到这罐子,普通观众顿时便是一脸失望起来,本以为赵卓又要弄出一件让人拍案叫绝的精品来,但是这罐子造型并不惊艳,在莲瓣纹流行的年代,这样的罐子可能随处都能找到,只是因为其器型中透着几分尊贵感,所以可能价格上稍高一点罢了。

除此之外,实在找不出有任何让人狐疑的地方,所以观众们都窃窃私语着,不少人已经给这个小罐子下了定论,价格到顶也就四五百万罢了。

在如今已经有两件达到1100万高价瓷器的赛场上,四五百万只能算得等货色了。

不过,有一部分人却又心头起了疑惑,赵卓这连着三场所拿出来的东西都不是普通玩意,总会让人看走眼,那这一次会不会也是如此呢?

联想起上一场阳羡青瓷出现,大家还不是以为只是一件平凡无奇的东西罢了,谁知道一上手才知道那胎竟然是紫砂。

于是,这疑惑便象个涟漪一样渐渐的少数人心头扩散,逐渐影响到了会场里大部分人,待到众人这仔细一看,很快便有人发现了一些蹊跷的地方。

邢瓷类银,越窑类玉,因为似玉文化的影响,越窑青瓷的青色都呈现出碧玉般的质地来,为了达到类玉的色彩,越窑的瓷器颜色也在一直的改进着,最开始为糖黄色,后来才渐渐向绿色过渡,形成了青中带绿的茶青之色。

有着茶青色的青瓷便在越窑中堪称上品,然而,这个小罐子所呈现出来的绿色,竟然比茶青色更绿几分。

这种绿荡荡漾漾,宛如倒映在湖水中的山林之色一般,绿得似乎要挤出水来。

众所周知,水头越足的玉器价格也就越高,而这瓷器若是有了类似水头的感觉,那便几乎和玉相提并论了。

评委们也不由得被这片绿釉之色所吸引,纷纷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一拿起这小罐脸上便立刻呈现出一丝异样,只因为这胎体出乎预料的薄。

唐朝以前的青瓷一般都是胎厚釉薄,釉色青黄不一,光感很差,到了唐朝后,越窑选料很精,胎体也渐薄,并且加厚釉层,所以才使得成品瓷器在观感上葱翠莹澈。

不过,这种薄胎体也只是相对于厚胎而言,然而这一个小罐的胎质却比普通越瓷还要薄上一层,但是仔细一分辨,这胎质又细腻致密,绝不象是一件赝品。

几个评委分辨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资历较老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握着瓷器的手都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使劲揉了揉眼睛,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一阵,最后吐出了三个字:“秘色瓷”

这三个字一出,前排的参赛者几乎是一下子弹起了一大片,全都按捺不住了,尤其是一些老收藏家,眼睛更是瞪得浑圆浑圆的。

唐朝青瓷,越窑代表着最高的工艺水准,其中类玉的青瓷为最上品,但是,在这最上品之上还有着另一种瓷器的存在,那就是传说中的秘色瓷。

秘色瓷被誉为“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有着千峰翠色的美誉,更代表着唐五代十国时期瓷器的最高水平,其存世量不超过三十枚。

而且,由于其极高难度的外表雕饰工艺和严格的釉面退火技术,使得秘色瓷成品率既低、加工时间又长,虽成为世上最为稀少珍贵的宫廷专门御用品,并严格规定:臣子和庶民皆不可用

秘色瓷的产生,也正代表着官窑雏形的兴起,一件秘色瓷足已价值连城。

评委一经鉴定为秘色瓷,这个小罐子顿时从乌鸡变成了凤凰,就连刚才器身上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莲瓣纹也变得非比寻常了一般。

童冬阳等人都不由愣了愣,没料到赵卓居然还能淘到这样的稀罕宝贝来。

在评委们啧啧称奇的赞赏声中,开始了漫长的评估过程,几乎耗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评委们才得出一致意见,这件小罐为秘色瓷真品,估价为1300万。

赵卓微微一笑,这样一来,便直接将童冬阳拉上的差距减少了两百万了。

全场顿时沸腾无比,场中不乏传出尖叫惊嘘之声,对观众而言,虽然秘色瓷并非是自己的,但是却全然当成自己是发现者一般,兴奋不已。

秘色瓷一现,第四场的比赛已然没了悬念,无论从工艺、釉色还是价值上来看,秘色瓷都代表着唐五代时期的最高水准,其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更何况,它的存世量可谓稀罕,在一定程度上甚至能够超过汝窑之器。

第四场结束之后,赵卓和纪小帆驱车赶往了西平村旧址,在半路上,纪小帆则将比赛中的事情告诉给了纪渊等人。

一到了发掘现场,纪渊等人便纷纷迎了上来,除了纪渊、崔世烟和景瑶外,还有博物馆里几位老鉴定师。

纪渊也忍不住急迫的道:“小卓,快把那秘色瓷器拿来瞧一瞧。”

待到将秘色小罐拿出来,纪渊拿到手上,只见这瓷罐上的翠色果如千峰之上的松翠一般,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众人也都是鉴定瓷器的行家,在其他博物馆里也算是见过这秘色瓷,但是任何一件新秘色瓷的出现都足以让众人再次震撼。

大家凑着头看着,不时发出啧啧惊艳之声来,纪渊不由赞道:“小卓你这关子卖得可够大的,我要是知道有件秘色瓷在我宅子里呆了这么久,还真会忍不住偷偷打开来看呢。”

众人便都哈哈笑了起来,崔世烟脸上的笑意则更浓一些,因为比起纪渊等人来,他更知道赵卓手里还有着另一样杀手锏。

纪渊笑罢,清了清嗓子道:“小卓,这秘色瓷是你的吗?”

赵卓摇摇头道:“这倒不是,不过这件瓷器的处理权现在我的手上,因为这瓷器的主人也需要钱,所以大概是要进行拍卖的。”

纪渊顿时大喜道:“小卓啊,你看要不然这样,这件瓷器拍卖的时候你通知我一声,咱们馆若是能够有这样一件秘色瓷,那可是件大喜事啊。”

老鉴定师们连连点头,赵卓答应道:“纪爷爷放心,等拍卖的时候我会第一个通知你。”

景瑶当然知道纪渊是打的什么主意,便问道:“不过若是定向拍卖给博物馆的话,这价格方面可就会少很多了,不知道你那个买家会不会有意见?”

赵卓微微一笑道:“价格方面我想我们可以认真商量一下,只要在一个合适范围内应该就没问题。”

纪渊赞同的点点头,却又朝着崔世烟希奇道:“崔馆长,你这也太安静了吧,可别说你对这秘色瓷不感兴趣啊?”

崔世烟呵呵笑道:“我对秘色瓷当然感兴趣,不过纪老你是长辈,你们白城市博物馆又财大气粗,我哪敢和你争啊?而且,我们馆的镇馆之宝可不是秘色瓷能比的呢。”

“你们不是最近挖掘了清朝的墓葬群么?莫非是出土了什么好东西?”纪渊见他连秘色瓷都不放在眼里,一副难得争夺的样子,大为希奇的问道。

崔世烟高深莫测的一笑道:“纪老,这事情我就先保保密,等到你见到的时候定然大开眼界。”

纪渊便不由笑起来道:“好好,你和小卓真不愧是师兄弟,都喜欢卖关子,行,那我就等着开眼界的时候。”

说着,他便将这秘色瓷还了赵卓,众人的话题便又回到了这西平村的挖掘事情上来。

此时,在元家大屋的周围空地上都已经摆满了从地窖里搬出来的东西,而且搭起了棚架,对这些东西做好了相应的保护措施。

不过,虽然工作人员都很细心的寻找着这些古物,却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相关物件,甚至连一张纸片都没有发现。

没过一会儿,地窖也已经被清空了,赵卓等人再次来到地窖中,地窖修建得四四方方的,由很大的青砖砌在四周,颇为牢固,地面上也铺起了一块块的青砖,整个地窖可谓是一目了然。

赵卓的目光在地窖里扫了过去,突而问道:“会不会东西不是藏在那些物资里,而是藏在这些砖头里的?”

纪渊等人顿时眼一亮,也觉得极有这个可能,于是,众人便在地窖里细细的寻找起来,一个占据一角,仔细查看是否有青砖是松动的。

因为青砖肯定是在修建地窖时便一起砌成的,所以若是有松动的迹象,那便很可能是后来动过的。

不过,崔世烟等人找了一遍,甚至于每一块砖头都敲动了一下,不是有空心砖,但是最终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赵卓的目力比众人都好上数倍,每一块也都仔细查看过,也没有发现异常之处,不过,没道理线索到这里就断掉了,他的目光顺着四壁的砖头朝上移动,落在了窖顶上。

第七十七章 雾山

第七十七章雾山

窖顶的青砖排列得十分整齐,在窖子里还有着好几根木柱子撑着,显得颇为牢固,用手摸上去,除了能够摸到那粗糙的质感外,还有和一指头的灰尘。

赵卓的目光在窑顶上慢慢移动着,陡然间,他突然有所现,然后大步走了过去,走到一块青砖之下时,便露出笑容来道:“你们快来看,我现了点东西。”

众人立刻兴奋起来,连忙快步走过去,看到赵卓所指的那一块青砖时,一个个眼睛顿时瞪得直了。

景瑶更是脱口而出道:“这不是红叉吗?”

原来在那块青砖上,有着一个淡淡的红色叉印,这红叉显然是用涂料之物画上去的,因为地窖里灯光颇暗,所以不容易看清楚,而且过了这么多年,色泽已经相当黯淡了。

若不是因为赵卓目光异于常人,就凭纪渊等人,估计在这里找个一年半载都不会现这道痕迹。

崔世烟则是刹那间醒悟过来道:“那个红叉原来指的根本不是地窖,而是地窖里的这块砖头”

纪帆伸手碰了碰砖头,现有些松动的痕迹,立刻掏出一把刀子,在将青砖两边的泥浆敲掉后,这块大青砖便落到了手中。

感觉到青砖的重量,纪帆眉头一皱道:“这东西不是空心的,好重。”

众人连忙抬头朝着青砖被挖空的地方看去,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被挖空后的陷处也都是一片泥土和四面泥浆。

众人便顿时狐疑起来,这青砖不是空心的陷处又没有藏东西的地方,那这块砖还能够在哪里藏着线索呢?

赵卓稍稍一想,将青砖接过来,将上面的泥土慢慢拂去,感觉到泥土上的凸不平,面色一喜道:“砖上有东西。”

众人立刻又兴奋起来,纪帆打开矿泉水瓶子,待到赵卓将砖上泥土清理干净之后,众人豁然现,这砖头的背面上竟然刻画着一副地图

这块砖显然是单独烧制的,砖面上的地图也非常简单,一个四四方方的屋子,显然就是元家大屋,在大屋旁边有着几座大山,在屋子右边画着一条道路,蜿蜒的通向其中一座山的山腰处,在哪里还画着一个圆圈。

纪渊面露喜色道:“是藏宝地石达开的宝藏就藏在那座山上”

众人都纷纷点头,崔世烟则是朝着赵卓翘起大拇指暗赞了一下,大家一起出了地窖,按照青砖上的地图辨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立刻确定了大山的位置。

那座青翠的大山就在右边石头山的背后,离西平村并不远,纪渊叫来了一个帮助挖掘的西平村村民,询问了一下便得知,那座大山名叫雾山,山下有和一条河流流过,十分的湍急,山上的地形也十分险恶,周围一旦起了大雾便容易迷失方向,就连野兽都不敢靠近那里,本地人自然也是望而生畏。

这么一说,众人便更加确定那里是宝藏所藏地,虽然地形险恶,但是对于石达开的大军而言,要想将宝藏藏进去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

然后又派元德藏在村子里,这样对村里猎户的动静也可以掌握清楚,从而保护宝藏。

虽然雾山十分危险,不过众人还是决定到山脚下去看看情况,如果非常危险,那肯定只要装备精良了之后才能上山,但若是没有村民所说的那么危险,众人自然更想着由自己亲手来找到宝藏的所在地。

而且,根据这地图上的显示,藏宝地应该是在大山东麓的山腰上,方向倒是十分明显的。

于是,在那村民的带领下,赵卓一行人便朝着东边行进,大概走了半个时的路,雾山便已在眼前。

离得远还没觉,直到离得近了,众人才现这山上果然象村民所说的一样,缭绕着一圈圈的白雾,整座山宛如仙境一般。

透过白雾,可以看到山上大片的原始森林,树木茂盛无比,和周围的石头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到山脚下,众人却纷纷倒抽了口凉气,只见山脚下便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山涧,山涧底下是一片湍急的河水,水面上有着大量尖锐的石头,若是掉到里面去,不死也是重伤。

通向山脚的唯一道路是一条古老的木桥,桥身不过百来米,两条颇为粗大的绳索紧紧的套在两边桥头的铁环上,木桥底是一块块看起来颇为厚实的木板,有几块已经残缺得只剩一半。

领路的村民名叫曾显,三十来岁,是村子里最熟悉山脉地形的人,同时也是上代村长的儿子,据他所说,这座桥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风吹雨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维修过,但是要想从西平村入山,就只有这么一条道路。

这一说,不由让众人面面相觑起来,一个个都有些忐忑不安,明明这宝藏就在眼前,却被一座破桥给挡住了。

和众人担忧过桥的安全不一样,赵卓则是用力扯了扯绳子,感觉绳子还挺结实的,又踩了踩木板,现也挺硬实。

他虽然不能够象电影里的武林高手那般飞檐走壁,不过体能比普通人高出数倍。

这山涧也十来米的高度,再加上峭壁上这么多凸起的岩石,就算真掉下去,也可以利用它们缓一缓下落的度,更何况,他身边还有墨灵在呢。

只要墨灵在下面拖一拖,或者抱住自己,这样也能够减缓下落的度。

所以说,这看起来危险至极的道路,在赵卓看起来却并没有那么不堪,他双手握着两边的绳索,一步踏在木板上,慢慢的朝着桥对面走去。

待到脚步离开6地,完全在桥身上时,整座桥便慢慢的摇晃起来,绳索绷得直直的,木板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声音顿时惊动了众人,待到众人回过头来,一个个都大吃了一惊,谁也没料到赵卓居然就这么上了桥。

不过,大家都不敢惊动他,免得让他走了神。

这时,山间的风渐渐吹了起来,桥身便摇晃得更加厉害了,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赵卓的行进,任由着桥如何左摇右晃,他的身体都是直直的,这样便使得桥身的晃动角度不会太大。

他轻松的跨过一条条木板,宛如惊险的空中表演一般,待到脚扎实的落在桥对面时,众人顿时响起了欢呼声来。

景瑶只觉得手心是出了好多汗,崔世烟则是大赞道:“师弟,你这动作也太快了,我可是还没看过瘾啊。”

赵卓笑眯眯的道:“那师哥要不也来试试?这桥其实还挺结实的,我在这里帮忙把绳子固定住,这样摇晃度不会很大的。”

崔世烟毕竟是干考古这行的,成天和古尸打交道,胆量自然比普通人高得多,听到赵卓这么一说,便很干脆的说道:“师弟都不怕,我这做师哥总不能呆在这里看热闹吧,行,我这就过来”

纪渊声提醒道:“崔馆长,你可得千万心啊”

崔世烟笑道:“纪老你就放心吧,师弟刚才走得还挺稳的,既然绳索和木板都没问题,那么过桥也就一定没问题了。”

崔世烟大步走到桥边上,握紧着绳索,一步步的踩着木板,由于赵卓在对面控制着绳索,踩着桥头的木板,所以整座桥几乎没有怎么摇晃。

待到崔世烟安全落在对面,他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纪帆此时也叫道:“赵大哥,下面轮到我了”

比起众人的谨慎来,纪帆则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无惧,上桥之后,大步大步的赶过去,过桥的度比起赵卓二人更快了好多。

三人过了桥,纪渊突而笑了起来道:“那么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见到纪渊居然也要过桥,纪帆忍不住担心道:“爷爷,你还是留在对面吧,咱们这可是要上山啊”

纪渊满含深意的说道:“我若不过去,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众人听到这话,便都不再多说什么,无论是作为一个学者,还是博物馆馆长,或者是收藏家,鉴定师,如果放弃了去寻找石达开宝藏,揭开一个历史秘密的机会,那的确一辈子都会处在这种后悔之中。

正因为有着这样解开历史秘密的信念,那么这桥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好在这桥也确实结实得很,纪渊也不象一般呆在办公室的学者,本身还打打太极,身体比起同龄老者更加硬朗许多,刚才走半时路,他都一直走在前面,健步如飞的。

纪渊安全的过了桥,赵卓等人都松了口气,毕竟若是桥真的断了,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景瑶此时说道:“你们把绳子抓紧点,我也要过来。”

众人不由互相望了眼,然后出爽朗的笑声,这宝藏的诱惑是何等的大,就算是矜持的景瑶也受不了啊。

一行五人安全过桥,曾显便也起了好奇之心,跟着过了桥,虽然不知道几个人究竟上山是为什么,但是这几个博物馆的人不顾危险上山,肯定不会只是好玩而已。

第七十八章 山洞

第七十八章山洞

众人在山脚很容易的找到了上山的道路,因为很久没有上山的缘故,并不宽阔的山道周围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不时草丛里还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纪小帆不由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道:“这山上该不会有蛇吧?”

一听到蛇,景瑶的小脸上也笼罩上了一层不安,曾显却是从身上摸出来一个小瓶子,笑道:“这么大的山,蛇肯定是有的。不过有这东西就不怕了,这是我们村子里祖辈传下来的驱蛇油,在腿上涂一些,但凡是蛇,老远闻到这味儿就跑得远远的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卷起裤脚,在腿上涂上驱蛇油,接着,曾显又拿出来驱蚊的药草,一人递了一小把,教着大家咬碎后,涂在手臂上,这样一来山里的蚊子也都不会咬人了。

做完这一切,大家这才安了下心,然后马不停蹄的朝着山上走去。

曾显是常年在山上走的人,虽然没有来过雾山,但是对于上山道路却很有辨别的经验,这山道横支错节的,时不时就多了一条岔道,若是辨别不明,很可能会绕到其他地方去。

赵卓排在第二位,一边走一边清理着山道上的树枝和杂物,让后面的人走起来会轻松很多。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山上的雾色也渐渐的由淡转浓,刚才视野还非常宽阔,足可以看到几百米外的地方,但是现在视野却只有四五十米,再远的地方便是浓浓的雾气。

不过这丝毫没有阻碍到众人寻宝的漏*点,每个人都拿着一根树枝,时不时在草丛里捅一捅,防止有什么野兽藏在里面,毕竟除了蛇之外,山上有着太多危险的东西。

好在大家不是单独出发,一个跟着一个,互相给互相壮胆,再加上现在天色未晚,太阳还在半空中,所以心头的恐惧倒并不多。

在曾显的带领下,众人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到达了山腰处。

雾山的山腰入眼处便是一片平地,长满着大量的杂草,其中还夹杂着许多野花,宛如荒野中的平原地带,颇为广阔。

平地一边,便是被雾气笼罩的悬崖,由于雾色太浓,所以边缘处显得很不明朗,曾显告诉大家,这雾气还不算太浓,真正浓的时候据说是伸手不见五指,那个时候很容易不小心失足掉下悬崖。

因为青砖地图上所显示的坐标便是在山东边的山腰处,所以大家便两人一组,分散开来在周围寻找起可能存在的藏宝地点,当然最大的可能便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赵卓和景瑶一组,为了安全起见,二人离悬崖的地方是远远的,好在现在视野足有五六十米宽,倒也不算有多危险。

平地看起来宽阔,其实走几分钟也就能走个来回,根本就没有藏东西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把目标锁定到了平地周围茂密的松林中。

按照曾显所说,雾山上没有大型的野兽,有的也都是些小的东西,遇到时只要用棍子驱赶就可以了。

赵卓一边走,一边用尖锐的石块在树干上划下记号,一来可以辨别方向,二来又不至于迷路。

这半山腰上几乎是没有路的,其实就算以前有人走过,上百年的时间过去,也早被草丛给掩埋了。

走了好一会儿,除了茂密的松林外,山势几乎就是斜斜的朝上生长着,并没有找到山上哪里有隐蔽的洞穴。

随着山势渐渐陡峭起来,赵卓几乎都上用手拉着景瑶前进着,时不时还停下来休息一下,没过多久,赵卓二人便和另一边走过来的崔世烟和曾显碰上了头,然后又朝着他们来的方向走过去,这样便可以将其检查过的地方进行第二次检查。

一个小时之后,众人再次在山腰的空地上汇合起来,纪渊虽然练武,不过毕竟年纪大了,走了这么多山路,也有些喘粗气,他坐在石头上,不无失落的道:“这走了一圈,遇到了三个洞穴,洞口都太小了,绝对没可能有人能走进去。”

崔世烟也说道:“是啊,这山林虽然茂密,不过地势却很容易辨别,我可是只要有杂草粗藤的地方都拔来看了的。”

曾显不知道众人在说什么,也不好在旁边听,便离得远远的,只等众人招呼时才过去。

纪小帆也说道:“我们三组人那就是找了三遍,都没有,该不会这东西是藏在地下的吧?”

景瑶叹道:“若是藏在地下那可就是最麻烦的事情了,这一两百年过去,就算有被挖过的痕迹也都早不见了,若真要找起来,那不知道要费多少的工夫啊。”

纪渊等人也不由得跟着叹气,一般挖掘地下陵墓、抢救文物建筑,都是在已经确定了文物所在地的情况下,就算是探墓,那也有专业的工具可以进行,但是若是宝藏埋在这茫茫大山上,山腰的地下遍布石头,要在这里探宝几乎是不可能的。

明明都已经破解了两次地图,到达了雾山山腰,但是却无计可施。

和纪渊等人伤脑筋不同,赵卓则是拿起青砖细细的思虑着,元德也是个聪明人,所设下的两道谜题都并不简单,其把地图扔进鱼嘴里,并且又随葬于身,这就保证了地图不会落入他人手中。

所以说,这青砖所包含的意思一定非常清楚的指明了宝藏的所在,只不过,究竟是洞穴,是埋在地下,还是其他储存的方式,却要仔细的再次分辨才能知晓。

墨灵对石达开的宝藏也显得十分起劲,刚才搜寻洞穴的时候,就在周围飞来飞去,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什么地方都不放过。

此时,她的目光也盯在了青砖的地图上,蹙起小眉头思考着,突然间,她眼睛一亮道:“大哥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屋子里的划痕有些奇怪啊?”

这么一说,赵卓便把目光落在这屋子上来。

青砖上的图案十分简单,上半部分是几座大山,最右边大山上有个圆圈,下半部分是一个屋子,简单的几道笔画。

不过,在这四四方方的屋子里,有着一些浅浅的划痕,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并不是很明显。

但是,这些划痕一横横拉得很长,又似乎并非是意外划上去的。

赵卓认真的凝视着,突而恍然大悟道:“是一个字,山崖的崖字”

“崖?”墨灵跟着吃了一惊,紧紧盯着地图一看,旋而欢喜道:“真的很象一个崖字。”

赵卓的目光立刻盯到了东边的悬崖处,然后大步的走了过去。

见到赵卓突然站起来朝着悬崖边上走,众人都大觉意外,虽然不解他的用意,但是都连忙跟了过去。

赵卓的目力比普通人强很多,所以这浓雾对他视力的影响也要小很多,他很准确的找到悬崖边上,然后朝着周围观看,墨灵则更是方便的钻到悬崖外去,沿着悬崖搜寻着。

赵卓还没找到地方,却听到前面的墨灵大叫道:“找到了,这里有个山洞”

赵卓顿时大喜,不过还是装着寻找的样子走了过去,然后在墨灵找到山洞的地方蹲下身子来,这里的悬崖呈“匚”型,一边支出了一块大石头,恰好可供人落脚,而在石头对面的山崖上,落下去一大片的藤蔓,藤蔓后面黑黝黝的一片,可不就是一个山洞吗?

而且这山洞明显颇大,别说一个人,就算两三个人也可以钻进去,只是因为在悬崖边上,又有藤蔓和大雾的遮掩,实在是天衣无缝。

众人看着赵卓蹲着朝悬崖边上看,也都跟着蹲下来,直到赵卓伸出棍子将那藤蔓刨开的时候,众人才豁地吃了一惊。

“洞穴”纪渊眼睛睁得大大的,失声叫道。

崔世烟则是在仔细观察后兴奋道:“你们看那洞穴口子上,明显有人工雕琢的痕迹,而且这洞穴很深啊,里面肯定很大,足以藏下东西了。”

纪小帆也兴奋不已的道:“赵大哥你太厉害了,这么隐蔽的地方也能找到。”

景瑶亦是睁大眼看着赵卓,只觉得他简直就是神了。

赵卓却笑了笑,将青砖递过去道:“其实元德在地图上另有玄机,这屋子里的划痕和地图加在一起,便是一个崖字,可见藏宝之地定是在山崖边上。”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佩服起赵卓的聪明来,若是没破解这点,就算在这山上找个一年半载的,恐怕都找不到半点线索。

不过,纪小帆立刻又犯起愁来,看着悬崖下面浓浓的雾气,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道:“这地方是找到了,但是,要怎么进去呢?”

众人脸色都有些变了变,这可不是山脚下那个桥,那桥虽然破烂,但是离山涧底也就二三十米,但是这里却是山腰上,若是从悬崖边上掉下去,那可就真是粉身碎骨了。

见到众人犹豫,倒是曾显豪爽的笑了起来,从背包里抓出一大把绳子来道:“要这洞穴还不容易吗?让你们看看咱们山里人的本事。”

第七十九章 机关重重

第七十九章机关重重

纪小帆见曾显那架势,便吃了一惊道:“曾大叔,你该不会是要这样进洞吧?”

曾显一边寻了一株粗大的松树,将绳子绑在上面,然后又将一头捆在身上,表情轻松的笑道:“别看这绳子没有桥上的绳子粗,但是却结实得很呢,我们祖辈在山上采药的时候,都是用这种绳子攀悬崖,从来没出过问题。”

这么说着,他试了试绳子是否捆得结实,然后让赵卓拉住绳子,之后便信步走到了凸起的那块石头上,然后迈开大步便跨过悬崖,踩到了洞穴的口子前,一伸手抓住洞穴上面的石头,然后另一只脚便顺势踩了过去。

这个动作看起来轻松简单,在平地上做起来丝毫不难,然而这放在悬崖上做,却需要过人的胆识。

所以整个过程,大家是看得提心吊胆,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里,直到看见他安全进入了洞口,这才松了口气。

曾显将绳子从腰上解下来,说道:“你们看,其实很简单的。”

赵卓接过他抛来的绳子,便捆在腰上,景瑶不无担心的道:“你真要过去?”

赵卓淡笑道:“这绳子的确挺结实的,现在曾大叔又在洞口可以接人,安全性很高,我过去试试。”

赵卓虽然从来没做过这样危险的事情,不过经历了太多事情而锻炼起来的胆识早比普通人不知道高了多少,他走到凸出的横石上,心头没有丝毫的畏惧,曾显则在洞口那里做出迎接的样子,等待赵卓跳过去。

纪小帆深吸了口气,握着中间的绳子,万一赵卓掉下去,那便得将他拉住才行。

只是这念头刚完,赵卓便已经跳了过去,很轻松的落在了洞口处。

众人刚才还有些紧张,如今见到赵卓也成功跳过去,不由得也有了几分信心。毕竟耗费了这么多精力才找到宝藏入口,若是就这么放弃了,岂不是后悔得很。

好在崔世烟等人也都是胆子挺大的人,于是稍稍考虑之后,便都纷纷靠着绳子迈进洞里来。

景瑶也大起胆子,将鞋子脱了,先扔到洞口,然后才跨了过来,因为她力气小一些,这一跨差一点便要掉下去,还好赵卓一伸手将她抓住了,这才脱了险,饶是如此,也把大家惊得出了身冷汗。

洞口之大,足以并排站下三人,蹲在地面上看,便可以清晰的看到地面上有着东西拖动的痕迹,而在洞穴两壁上也明显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来到洞里,众人稍稍心安了一些,调整好心情之后,便打开手电,朝着洞内走去。

如今正是冬天,洞内显得颇为干燥,而且这里通风很好,走进来便感觉得到呼呼的风声从耳边穿过。

这个洞穴显然是天然形成的,但是后期经过了人工雕琢,尤其是地面显得颇为平整,其方向主要朝着西边,也就是山的内部延伸着,地势也渐渐的朝着下走,好象是在走下山路一般。

走了一会儿,赵卓的眼睛突然被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立刻停下步子蹲下来,将那东西拿起来一看,这是一片二指长的竹片,厚不过多点,磨得很平整,最希奇的则是竹片被钻出了一个孔。

众人见到赵卓停下步子,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连忙走凑过头来,这一看,纪渊便不无激动的道:“这是用来做铠甲的竹片啊。”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过来,在中华古代,铠甲主要都是用牛皮和竹片为主,只有在关键部位才会用金属。

就算在清朝时期,竹片甲也是非常盛行的,因为材料非常好找而且耐用,一刀砍上去也只是留下一道痕迹,并不会对人造成多实质的伤害。

这里既然有竹片在,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士兵来过这里,众人顿时信心大振,更加确信这里面就是宝藏所在地。

众人一步步朝前摸索着,待到走过一个弯道的时候,前方的道路罕有的笔直起来,通向幽森的更深远处。

曾显正准备朝前走,赵卓突而瞥到墙上有着什么东西,连忙喝止道:“曾大叔,等一等。”

曾显立刻停了下来,赵卓快步赶到他身边,拿起手电朝着石壁上照去,只见石壁上竟有着很多小孔,这些小孔显然都是人工琢成的。

众人发现墙壁上的小孔,也都一脸的狐疑,不知道这小孔的用意是什么,倒是墨灵突而说道:“大哥哥,这没准儿是箭孔。”

“箭孔?”赵卓不解道。

墨灵便说道:“我以前曾经被一个负责修建皇陵的大臣收藏过,所以对陵墓机关之类的很熟悉,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箭孔里都埋着弩箭,一旦有人经过,震动到它们箭孔里便会射出箭来。”

赵卓听得不由暗嘘了口气,他在地上找到了一块碎石,用力的朝着地面上砸了过去,石头落地的瞬间,便似乎听到有弓弦绷动的声音,然后便见到四五支箭矢从箭孔里钻了出来,深深的扎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明晃晃的箭支虽然短小,但是那力道却显然非常的足,否则绝不可能钻进石壁中去。

众人看得顿时心头一颤,曾显更是额头上冒出一堆冷汗来,若不是赵卓刚才喊住自己,这再朝前走一步,岂不是会被射成窟窿啊。

他不由有几分惊慌的道:“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还会有机关啊。”

事情到了这地步,赵卓便也不瞒他了,便给他粗略的讲了一下,这洞穴内很可能是埋藏着几百年前的宝藏。

这么一说,曾显才醒悟过来,不过有点后怕的道:“那要怎么通过这机关呢?”

赵卓笑了笑,从地上拣了一堆石头道:“左边这面墙壁里所埋藏的是一堆弩,若是不知道当然难免遇到危险,不过知道了,那对付起来也就轻松了,只要让那些箭射完了就没关系了。”

随着一颗颗石头丢过去,一枚枚的箭矢从箭孔里射出来,没过一会儿,对面的石壁上便密密麻麻的扎满了箭矢。

景瑶俏脸微变,轻嘘道:“没想到石达开还有这么一出,在这里煞费苦心的设下了这么厉害的机关。”

崔世烟点了点头,却说道:“不过这样一来,便证明这里面肯定是宝藏所在地,咱们一定要去瞧个明白”

纪渊拂须说道:“不错,都走到这份上了,哪又退缩的道理呢?”

赵卓又丢了一块石头,见到通道里没了动静,这才松了口气,听到几人对话,便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既然来了,那进去探一探也是应该的,不然若是连累到后面的工作人员受伤,咱们这心里也不好受。”

众人便都跟着点点头,既然发现了宝藏,那么便有义务让这些宝藏重见天日,既然来到这里,那么便要将这些机关一一拆除掉。

无论是纪渊还是崔世烟,几人也都是见多识广的,怎么也不会因为出现机关便有退缩,反而因为这样的事情起了猎奇的心理来,都想一探究竟。

在确定箭孔中再无箭矢之后,赵卓用脚试探了一下,这才安然的走了过去,过了箭孔洞后,众人也都松了口气,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洞越来越深,道路却越来越宽阔起来,而且开始出现了一些岔道,不过,在仔细分析哪个岔道的地面有重物拖动痕迹之后,众人还是很轻松的就分辨出该走哪条路。

在转过一个弯道的时候,赵卓突然又停了下来,因为前方地面上居然铺起了一块块的石板。

众人也都立刻发现了石板,手电顺石板朝前面照过去,发现目光所及的地方居然都有着石板。

纪小帆不由兴奋道:“这该不会也是陵墓一样,咱们已经快到点了吧?因为要到宝藏了,所以连地板都给铺好了。”

赵卓却没有想得这么简单,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下,然后听到了墨灵的提醒,一抬起头来,豁然见到石洞顶上居然悬挂着一颗颗的石球。

这些石球也不过拳头般大小,但是若是被砸中,怎么也得头破血流。

看到赵卓抬头望着石洞顶,众人便也都顺着他的目光朝上望去,这一望顿时都暗捏了一把冷汗,只觉得又拣回了一条命。

赵卓暗道,石达开不愧是战场上的将领,在当时的战役中被认为是太平天国战术最强的一个王,如果这山洞乃是他藏宝之地,那么就绝对不会那么轻松让人得到。

他抬头看看石洞上的石头,然后又落到地板上,发现每一块石板上都对着一个石球,不过,这些石板却有细微的差别,有的四四方方,有的却缺个角,这两种石板相互交叉的铺着。

赵卓心头一动,用脚踩在了第一块四四方方的石板上,顿时,石洞顶上的石球一下子砸了下来。

赵卓连忙朝后退一步,将石球接了下来,这石球一入手,赵卓也觉得颇有些分量,至少是有十来斤的,这样砸在脑袋上,足可以把脑袋砸开花。

第八十章 藏宝之地

第八十章藏宝之地

见到石球砸落下来,众人都吃了一惊,惊呼小心。就到

赵卓拿起石球一看,便看到石球上有着一个被挖空的小洞,边缘还有着被硬物勾住的痕迹,然后再抬头看看洞顶,现石球刚才所在的位置上也有着一个小洞。

赵卓稍稍一想,便又毫不迟疑的又踩在了有缺口的石板上,这一踩,上面的石球却没有掉落下来。

赵卓立刻证实了心里的想法,两种石板其一种石板是安全的,而且,这种有缺口的石板一走上去,便感觉十分的塌实,和地面接触十分紧密。

然而那种四四方方的石板,一踏上便感觉下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一般,虽然这种感觉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分细微,但对于五感都是十分敏锐的赵卓而言,却十分的明显。

也就是说,石板下埋藏着勾住石球的机关,一旦踩到机关上,勾子就会松开,从而让石球砸下。

但是,如果是踩在没有机关的缺角石板上,那么自然是安全的。

在赵卓给众人讲解了之后,大家才恍然大悟过来,不过绕是如此,走过这顶上悬挂着石球的通道,仍是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明知道那石球是不会砸下来的,但是心里那根弦就是放不松。

待到走过这条道,众人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稍稍停顿之后,又朝着通道更深的地方走去。

通过石球道之后,去路越来越宽阔,大概十几分钟之后,众人突然现通道已到了尽头,下面似乎是一片突然陷落下去的坑洞,若不是赵卓眼尖,现道路突然断掉,这一失足掉下去肯定小命都没了。

就在众人又以为是一道机关,拿着手电朝下面照下去,待看到下面情形时,顿时一个个倒抽了口凉气,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就到

突然断掉的通道下方十几米是一个巨大的坑洞,手电照射下,坑洞内竟然是一尊尊高大的石俑,虽然只是远远的目测,但是感觉上这些石俑的高度都和真人差不多一样高,而且手电一路扫过,整个坑满满的都是石俑,足有一两百具之多。

赵卓也自然见过不少世面,但是见到如此阵势还是不由得大为震惊,这简直就象掘出了秦始皇的兵马俑一般。

崔世烟不由长长嘘了口气道:“光是这些石俑,就堪称价值连城之物了啊。”

纪渊也点点头道:“不错,虽然只是粗看,不过这么大的规模实在是太少见了,就算是历代皇陵,也没有现这样的东西啊。”

纪小帆又欣喜又犯难的道:“这藏宝的地方是找到了,但是这下去容易上来可就难了。”

曾显说道:“绳子必须要找一个地方捆紧才行,不然光靠人拉,很容易把上面人都拖拽到坑里去。”

只不过,众人在周围找了半天,这里的石壁都是光秃秃的,就算有凸起来的一小块,也根本不可能用来捆绳子。

破解了两幅地图,又经过这么多险阻,如今宝藏就在脚下,众人说什么也不肯就此罢手,但是没有捆绳子的地方纵然能下去,却不能够再上来,让众人一时间焦头烂额得很。

“大哥哥,这里有个铁环。”在一边晃悠的墨灵突然说道。

赵卓此时站在通道的边缘,朝外一步便是大坑,听到墨灵的话,连忙朝着左边石壁上一看,只见低于通道口的下方处果然凸起了一个铁环。

这铁环的颜色和石壁差不多,若不是注意看还真现不了,而且其位置也颇为隐蔽,毕竟大家都被这石俑阵所吸引住了,谁还有工夫朝下面的石壁上看呢。就到

赵卓探出手去,勾出铁环朝外面一拉,这一拉不要紧,居然拉出了一大堆绳索来。

纪小帆离得最近,看到赵卓突然从下面拉出这么个东西,一时间好奇得很,伸出手将一堆绳索摊开,然后惊喜大叫道:“是绳梯”

看见赵卓居然找到了绳梯,众人纷纷大喜起来,赵卓将这绳梯从铁环里拉了出来,然后朝着坑下一抛,试了试绳子的结实度,便一翻身,顺着绳梯朝下爬去。

待到安全落地之后,便叫了一声,众人此时度过了不少难关,心里的恐惧早被这找到宝藏的兴奋所掩盖,一个个迅的爬了下来。

待到落到结实的地上,手电指着眼前的一片石俑时,心里顿时为那鬼斧神工所惊讶。

这一片石俑每一个都是古代战士的造型,面部表情虽然没有兵马俑那么多变,更没有染上什么色彩,全身的竹甲也都显得千篇一律,不过,其雕刻的手法颇为精美,身上的细节也处理得相当好,加上被埋藏了两百多年的沧桑,都让人不由得不惊艳。

每一具石俑差不多都有一米七左右,整齐的排列在石坑里,每一具间都有着一个可容一人通道的小道。

众人便各寻了条小道,朝着里面走去,一边啧啧惊叹于石俑的威武造型,一边又急迫的想知道这石俑阵后面所究竟有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待到穿过石俑阵之后,前面便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石门,在石门一侧则树立着一个高大的石碑。

赵卓将手电指到石碑上,便见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着字。

石碑上所记载的字非常清楚,大意是指石达开率部来到雾山附近之后,回望天京,深为天京生的事变而感到不安,更为太平天国的前途忧心忡忡。恰好部下在雾山半腰处现了一个猴子洞,钻进去以后现颇为深广,于是石达开便萌生了藏宝的想法,将从天京所带来的珍宝全都藏在了这石洞之,并且派专人守侯,万一日后落败,也好有人再用宝藏蓄积兵力。

读完这一切,众人不由得感慨不已,石达开在太平天国算是第一猛将,当年即使被天京所驱逐,带领手下数万人征战各地,亦让清军头疼不已。

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当年行军途遇到大渡河百年不遇的涨水而阻,最终粮草用尽而被擒,其和心腹两千多人也全部被杀死。

后来再加上元德一死,这宝藏才能够埋藏到至今啊。

众人唏嘘声,又把目光落到了这石门上来,石门足有两三米高,看起来十分的厚重,纪小帆用力的推了推门,感觉这石门是纹丝不动,不由苦笑道:“这石门后面该不会是放了断龙石吧?”

所谓断龙石,乃是古墓藏用之物,一旦放下后,便能够将石门堵死,由于断龙石一般重达千斤,一旦落下后,从正面便无法打开墓门。

纪渊微微蹙起眉头道:“断龙石出现的可能性应该不大,石达开向来以仁义为先,颇有爱民之风,这断龙石必须要有人在墓内放下,也就说断龙石的放下必须是以墓内人的牺牲为代价的。”

崔世烟也点点头道:“不错,当年大渡河前,石达开能够为了保住三军将士而投降,那么便不大可能设下断龙石,要以我来看,恐怕是这石门的重量太重,小帆你力气不够啊。”

曾显也在此时推了推门,吃惊道:“这石门当真重得很,我的力气也不算小了,使足了尽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卓此时走到门前去,深吸了一口气,将力气蓄积在了双臂之上,一手放在一道石门之上,猛地朝前一推,石门虽然没有明显的动起来,但是石缝上却立刻掉下来了不少的灰尘。

众人都不由吃了一惊,赵卓看起来并不强壮,但是这力气显然要比其他二人都大得多。

其实此时赵卓才使了不到一半的劲,看到石门有所动静,便又吸了口气,将全身力气蓄积起来,然后大喝一声,猛地一下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沉闷响声之后,石门似乎也被这力量震得微微一动,然后出“咔咔”的声音来。

景瑶看得美目睁得大大的,这一都靠着赵卓在解决难题,而他不止是智慧过人,就连着力气也有千斤一般。

然而,待到石门被推开之后,众人却都不由愣了愣神,石门内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洞厅,只不过洞厅里竟然空空如也,连一片金银财宝都没有。

不过,众人想起来一路上遇到的机关,心想着莫非这里也藏有机关不成,于是,走进洞厅里面纷纷寻找起来,看能否找到什么暗道的痕迹。

唯有赵卓站在石门前,眉头微微一蹙,这石厅里的情况可谓是一目了然,并没有宝藏的痕迹,若说要在这里设下暗门的话,也实在太故弄玄虚了。

突然间,他耳边传来一丝微小的声音,便连忙转过头去,便见到一个石俑的肩头处的裂开了一小片。

这个洞穴并非是完全密封,相反,反而通风状况良好,走到如此深的地方,赵卓也没有感觉空气稀薄。

在这样空气流通的情况下经过如此多年时间,石俑也会被自然风化掉,所以有裂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就是这一小片裂痕却让赵卓眼前一亮,豁然明白了真正的藏宝之地。

第八十一章 又一个古灵

第八十一章

又一个古灵

(不好意思,网络故障,专门到外面更新的.)

真正的宝藏并非是在石门之中,而就是这些石俑啊。

因为那一丝裂片下所露出的并非是灰色的石质,而是亮灿灿的黄金

同时,随着那一片黄金的露出,一寸寸的灵光也从石俑内散发了出来,赵卓伸手点在灵光之上,一幕幕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只见在山脚下的空地处,一队古代士兵正在将各种金碗金器投入到大锅之中,下架大火将其烧成金水,灌注在了模子中,然后便铸成了一尊尊的金人。

待到金人成形之后,又将其表面覆盖上厚厚的陶土,然后又放到堆砌成的窑炉中烧制,最终,一尊石俑便烧制成功了。

画面一晃,场景从空地处变幻到了坑洞里,此时坑内并没有半尊石俑,却有着一行古代士兵,领头的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

这男子相貌堂堂,颇为英武,头带黑色的布巾,身穿一袭铠甲,腰佩长刀,眉宇间透着几分忧虑之色。

虽然这已是相隔两百多年的场景,赵卓和这些古代人更是素未谋面,但是还是一眼就判断出,这个英武男子定然就是传说的翼王石达开了。

乍从灵光上幻出场景,从而看到古代的历史人物,赵卓心头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此时,一尊尊的石俑才从坑上被运下来,一尊尊的放在了坑洞里,同时,从石达开和将领们的对话中,赵卓才知道,之所以挖出个石室来,其实是为了误导闯入者,可以造成真正的宝藏已经被人盗走的假象。

最后一寸灵光所载有的记忆被赵卓看完,一时间唏嘘不已,最后才叫了一声道:“我找到宝藏了”

纪渊等人早将石室搜了个遍,不仅没发现暗门、机关,更是连半点宝藏的影子都没闻到,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赵卓这么一喊,连忙都赶了过来。

“赵大哥,宝藏在哪里?”纪小帆忍不住问道。

赵卓也不卖关子,指着那有裂缝的石俑道:“你们看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便豁然见到石俑的身上透出一些不和谐的光泽来,待到走得近了一分辨,顿时失声惊叫起来。

“黄金”纪渊也不由倒抽了口凉气,激动万分的道,“原来这些石俑里居然藏着黄金。”

曾显更是眼睛瞪得浑圆浑圆的,伸手摸了摸石俑,咽着口水道:“我的娘啊,这一尊石俑怕有几百斤吧,若是每一尊都藏着黄金,那加起来岂不是几千斤黄金了?”

崔世烟哈哈大笑道:“如此大的手笔,才不愧是太平天国的宝藏啊,当年太平天国举全国之力藏金国库,五王也都有私藏金银,翼王离京所带的军资肯定不少。我们都误认为他所带的是些珠宝玉石之类,没想到竟然全都是黄金,而且还煞费苦心藏在石俑里,若不是师弟,我们可真打了眼啊。”

景瑶则在一边轻叹道:“这么多黄金,足够重建一支军队了,只可惜石达开当年落难,否则的话,真不知道历史会如何改写啊。”

纪渊则是兴叹道:“谁又能料到那一个不起眼的鱼嘴壶里竟然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说着,便语重心长的朝着赵卓说道:“小卓,你可是为我们白城立下了大功啊,这些可不仅仅是简单的黄金,而是代表一件历史秘密的揭开啊,这里的每一尊俑,其价值绝不在兵马俑之下,我们白城博物馆有如此宝物,恐怕得专门扩建一个展厅来展示了。”

崔世烟也不无羡慕的道:“这事情一传出去,估计省城里的那些人都得红了眼吧,我说师弟啊,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得跟我到处去转转,指不定能够在淮海市发现什么宝藏呢。”

赵卓听得苦笑道:“师哥,这次发现宝藏纯属意外,哪有转一转就能转出来的呢?”

崔世烟则是挤眉弄眼的一笑道:“别人说责这话,我信,但是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信。淮海市的事情就不说了,你看你这次斗瓷节,又是仿珐琅彩,又是阳羡青瓷,还有秘色瓷都弄出来了,现在又发现个宝藏,你说你是不是沾了天运?还是这些宝藏都喜欢凑到你身边来。”

这一说,众人也是唏嘘不已,这些东西收藏家要想弄到一件,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尤其象秘色瓷,恐怕终其一生也难以获得,然而对赵卓而言,仅仅半个月工夫便全部搜集到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赵卓被说得老脸一红,只得解释说运气好,只是这运气二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兴叹不已,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石达开的宝藏终于落下帷幕,众人离开石洞,返回到村子里之后便已经是晚上7点多,纪渊立刻联络好工作人员,连夜召开会议,准备第二天一大早便对宝藏进行发掘。

送景瑶回宾馆之后,赵卓和纪小帆回到了纪家,然后好好的睡了一觉,凌晨…多,赵卓匆匆赶往了鬼市。

斗瓷节的召开,所吸引的不仅是大量本地的瓷器爱好者,当然还有不远千里从外省市过来的爱好者,这也使得鬼市呈现出繁华热闹的景象。

平日里,鬼市里也不过百来人,说话都显得很小声,而如今人数几乎翻了两翻多,足有两百多号人,密密麻麻的挤在这地下广场里。

赵卓一边看人,一边看了几个摊位,一见摊上卖的东西,心头暗暗吃惊,因为摊上所贩卖的竟然有很多都是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其中包括了不少的仿珐琅彩,还有釉里红方瓶、御用笔筒之类的,完全就是根据第一场斗瓷节出现的名贵瓷器而仿制的赝品啊。

而且这些赝品的制作工艺相当不俗,从胎色、釉色、造型,都非常符合晚清民国时期的风格,能够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制造出来,可见白城造假行业的规模绝对不小。

对于不知道鬼市底细,被小贩花言巧语所骗的人绝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人一口气花上十几万买下了两三个珐琅彩,还以为拣了漏,殊不知道这些珐琅彩一件的成本也不过一两百块,小贩们弄过来顶多也三四百块,一件卖上几万,那可是百倍利润。

当然也有不少眼光老练的老行家,走走看看,时不时询问一下,并不急着下手,寻找着那些少数的真品。

赵卓在鬼市混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因为是和纪小帆来的,当初又和童费宇在这里斗了一场,所以不少小贩都认识他,知道他眼光厉害,见他来了自然不会拿起那仿珐琅彩去推销,只是笑一笑,算是打声招呼。

赵卓当然也不会坏了这里的规矩,断了对方的财路,古玩本就是黑白两道的生意,有真品便一定有赝品,有拣漏的便有打眼的,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所以纵然赵卓对于贩卖赝品的行为十分不耻,不过也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人实在太多,所以赵卓走得也很慢,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慢慢打量着,寻找着那个戴着翡翠指环的年轻人。

当然,他也将墨灵收了起来,毕竟如果那枚翡翠指环真的有古灵存在的话,那么说不定也象墨灵一样,是漂浮在空中的,如果它发现了墨灵,那么便等于打草惊蛇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过去,鬼市里依然是熙熙攘攘的,有人兴高采烈的抱着淘到的“真货”离开,有人老道的和小贩讲着价格,然后花大价钱买了一堆赝品回去,每个小贩脸上都兴高采烈的,宛如秋天打谷丰收一般,一晚上能赚到平时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

突然间,赵卓视野里闪过一道漂浮的影子,他的瞳孔骤然间放大,那哪里是漂浮的影子,乃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衣少女。

古灵

赵卓百分之百确信这女人便是另一个古灵,因为她的存在方式和墨灵来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赵卓连忙走了过去,待到近了,也看清了红衣少女的模样,心头不由暗暗惊艳。

这少女穿着一身红裙,长着完美的瓜子脸,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得宛如天工雕琢而成,堪称国色天香,只是那眉宇间有着一层忧郁之色,让人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赵卓顺着少女朝下望去,便豁然发现了那个戴着翡翠指环的年轻人。

而他的相貌也和自己在赝品元青花影象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20来岁的年纪,相貌普普通通,只是脸上带着几分邪气,嘴角习惯性的勾起几分戏谑的笑容,象是在嘲讽世人一般。

赵卓也明显能够感觉到这青年身上所散发出的灵气,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强烈一些,可见这人一定是通过翡翠指环得到了异能,以前的猜测已经完全得了映证。

赵卓眉头微微一蹙,不动声色的跟着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把戏,而青年和古灵则是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朝着鬼市里的摊位上走去,连着走了几个摊位后最终停在了一个摊位前。

第八十二章 底细

第八十二章

底细

这个摊位上有着不少的古玩,瓷器、玉器、青铜器都有,大部分都是赝品,唯有一枚小件的玉器上有着一股灵气。

赵卓早将整个市场逛了个遍,自然知道这玉器上是有灵气的,不过因为对手可能出现在鬼市,而且异能又和灵气有关,所以便没有吸取这股灵气。

此时,那青年已经停在了摊位前,似乎发现了玉器上的灵气,便低声命令道:“翡翠,去吸灵气。”

那红衣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抿着嘴道:“主人,我不想吃灵气了。”

青年嗤笑了一声道:“不想吃灵气,难道你想死吗?”

翡翠摇摇头道:“我当然不想死,但是翡翠已经不想再去骗人了。”

青年笑道:“骗人?那怎么叫骗人呢?古玩这一行本来就是吃的眼力饭,他们自己眼光不行,怪得了谁呢?”

翡翠说道:“主人,若非你将灵气加注在赝品上,他们又岂会上当呢?”

青年不以为意的道:“这只能说古玩也是个技术活儿,我不过帮忙加工了一下而已。谁叫他们老眼昏花,爱拣便宜?价值百万的东西,也好意思几万就买回去?这种人不上当谁上当?”说到这里,他冷冷说道,“你若不帮忙,我自己也可以吸灵气,不过你也知道,被我吸取灵气的古玩立刻就会出现裂痕,迟早会成为一堆废物。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让这些古玩好保存下来。”

翡翠叹了口气,但是却已经没有办法,只是降落到摊位边的空地上,伸手接触着那玉器,然后张口一吸,便见到那股灵气从古玩中被吸了出来,钻进了翡翠的口中。

“很好,那我们找下一件吧。”青年颇为满意的笑了笑,朝着后面的摊位上走去。

整个过程中,青年的声音都很低,就好象是自言自语一般,但是却瞒不过赵卓的耳朵,而听完这番对话,赵卓则是暗暗吃惊,原来整个事情竟然是青年胁迫古灵做的,这古灵看起来倒是挺善良的,只是这青年的心性却着实很邪恶了。

而且他也见到了另一种吸取灵气的方式,和青年口中所说吸取灵气后能导致古玩破裂,从而可以推断出,天底下恐怕不止这一两个古灵,也不止这一两件吸取灵气的方法,赵卓暗暗被震撼着,原来所处的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有着很多拥有异能的人类存在。

他嘘了口气,不再多想下去,慢慢跟上了青年二人的脚步,青年每经过一个摊位就认真的辨别着,赵卓发现,他对古玩的鉴定虽然没有自己厉害,不过也颇有十几年的鉴定功底,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些都来源于古灵的传授,那个翡翠才是真正的高手。

青年每发现一件有灵气的古玩,便威胁着翡翠进行吸收,而且还拿起一些仿造得极为逼真的古玩鉴定着,似乎在寻找能够充当诈骗的工具,最后,他在一个摊位上锁定了一件仿清代的青花瓷。

这件青花瓷造型大气,器型方正,胎色和釉色都仿得很好,尤其是瓶身上的侍女画,颇为细腻传神。

赵卓也是分辨了一两分钟才确定这是一件赝品,如此赝品若是落到青年手中,再注以灵气仿造的话,那恐怕又会有人会上当。

不过,赵卓并没有急着暴露身份,毕竟他还不知道这青年的底细,更不知道翡翠赋予了他多少能力。就象自己,有着天生的阴阳眼,体能大大超过常人,这青年所散发的灵气并没有自己强,但是若还有其他异能,那就麻烦了。

所以赵卓仍准备静观其变,等待摸清楚对方底细后再行动。

没过多久,青年便已将鬼市上仅有的几件有灵气的古玩挑了出来,并让翡翠吸尽,然后又以三百块的价格买下了清代青花瓷的赝品,然后便离开了广场。

赵卓远远的跟在一人一灵的身后,竭力的隐藏着身形,并且将脚步放得轻轻的。

青年和翡翠都没有发现赵卓的跟踪,等到走到地上之后,便开着停靠在路边的小车离开了,赵卓也上了车,远远的跟着他们。

十几分钟之后,青年的车驶进了一个老式小区里,见到赵卓开着车,保安也没多问,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这个小区显然建立得有很多年头了,并没有电梯,所以每一栋的楼层也都不高,只有四层而已。

跟着青年在小区里转了一阵,赵卓终于发现,青年便住在3座的一层楼,在楼外是生长得颇为茂盛的植物,成为了天然的躲避地,赵卓蹑手蹑脚的藏了进去,一双眼睛透过树叶观察着客厅里的情况。

青年回到屋子里,随手便将瓷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喝了杯水,待坐到沙发上之后,便朝着翡翠招招手道:“过来,开始干活了。”

翡翠叹了口气,似想反驳,青年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咧嘴一笑道:“我说过,你可以不帮我的忙,不过,我也可以强行调动你吸收的灵气,那样的话,你可是非常痛苦的。而且你也知道,就算你死了,我的能力也不会消失,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否则,会有更多的古玩遭殃的。”

翡翠无奈的飞了过去,青年双手按在瓷瓶之上,手掌上开始汇聚起一团灵气,翡翠张开嘴来,将所吸取的灵气吐了出来,这些灵气便随着青年手掌的移动开始慢慢的渗透进瓷瓶中,因为青年的动作十分的专注,所以在灵气渗透的过程中,也开始在表面形成了一枚枚的灵光。

显然青年并没有发现这些灵光,或者说根本看不到灵光的存在,待到将全部的灵气注入进瓷瓶之后,这本来就够逼真的瓷器便宛如真品一般,尤其是画面上的画质变得异常传神。

赵卓眉头也是一皱,若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这样的瓷器,只怕也会上当。

青年弄完这一切,也出了一身汗,然后便笑道:“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明天再去吸次灵气,再弄一下便可以拿去套钱了。”

说着,他便伸了伸懒腰,哼着曲儿朝着卫生间走去,不久之后便传来淋浴的声音。

翡翠凝视着瓷瓶,自顾的摇头叹了叹,眼神中满是忧伤,却又无奈得很。

见到青年洗澡去了,赵卓心头一动,走到了客厅的窗户前,朝着里面招了招手。

翡翠也立刻发现了赵卓,只是对他招手感觉到有些奇怪,毕竟普通人是发现不了古灵的,然而,见到外面的人一直招着手,也不由有些好奇,于是,便慢慢的飞了过去。

待到飞进窗户的时候,赵卓才小声问道:“他听不见吧?”

“你……看得见我?”翡翠大吃了一惊,美目睁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当然看得见,而且还知道你那主人做的事情。”赵卓微微一笑,正色说道,“我想救你。”

翡翠微微一怔,眼圈不由微微一红,却又摇了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不可能?只要你告诉我他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就有办法从他手上取得戒指,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做不想做的事情了。”赵卓诚恳的说道。

翡翠却哀怨的道:“我相信你肯定有方法取得戒指,只是,就算戒指不可能离开他。”

“这是什么意思?”赵卓不解道。

翡翠便叹道:“他叫何园,是从一家古董店里找到我藏身的指环的,本来我和指环一起埋在地下数百年,后来被盗墓贼盗了出来,辗转卖给了古董商人,屡经转手,却从未有人看得见我。然而,他将我买下了之后,因为被指环上的勾划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指环上,所以便看见了我。”

“血?”赵卓微微蹙起眉头来,他见得到古灵是因为首先进入到了古灵空间中,是因为有着一双阴阳眼,照这个说法,看见古灵的方式也不止一样。

翡翠说道:“因为这滴血,他和翡翠指环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特殊联系,只要我存在,指环就不可能脱离他的手指。”

赵卓听得颇为头疼,照这话的意思,莫非还要把那青年的手指给砍下来不成?不过他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看来古灵和人类之间会因为一些特殊的东西形成特定关系,就象血滴在古玩上,能够让人成为古灵的主人一般。

翡翠轻叹道:“刚开始的时候,他人挺好的,很热心的学着各种古玩的知识,只是他的耐性并不好,总幻想着发财的白日梦,所以后来便利用能够灵气做起了骗人的把戏。但是我,我也没办法阻止得了他。”

“那么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赵卓认真问道。

翡翠便答道:“他能够将某一件物体上的灵气转换到另一件物体上,当然不能够保持太久。”

“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能力了?”赵卓问道。

翡翠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卫生间里水笼头的声音停了下来,翡翠便又轻飘飘的飞了回去。

第八十一章 又一个古灵

(不好意思,网络故障,专门到外面更新的.)

真正的宝藏并非是在石门之中,而就是这些石俑啊。

因为那一丝裂片下所露出的并非是灰色的石质,而是亮灿灿的黄金

同时,随着那一片黄金的露出,一寸寸的灵光也从石俑内散发了出来,赵卓伸手点在灵光之上,一幕幕的场景出现在眼前。

只见在山脚下的空地处,一队古代士兵正在将各种金碗金器投入到大锅之中,下架大火将其烧成金水,灌注在了模子中,然后便铸成了一尊尊的金人。

待到金人成形之后,又将其表面覆盖上厚厚的陶土,然后又放到堆砌成的窑炉中烧制,最终,一尊石俑便烧制成功了。

画面一晃,场景从空地处变幻到了坑洞里,此时坑内并没有半尊石俑,却有着一行古代士兵,领头的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将领。

这男子相貌堂堂,颇为英武,头带黑色的布巾,身穿一袭铠甲,腰佩长刀,眉宇间透着几分忧虑之色。

虽然这已是相隔两百多年的场景,赵卓和这些古代人更是素未谋面,但是还是一眼就判断出,这个英武男子定然就是传说的翼王石达开了。

乍从灵光上幻出场景,从而看到古代的历史人物,赵卓心头也不由得有些激动。

此时,一尊尊的石俑才从坑上被运下来,一尊尊的放在了坑洞里,同时,从石达开和将领们的对话中,赵卓才知道,之所以挖出个石室来,其实是为了误导闯入者,可以造成真正的宝藏已经被人盗走的假象。

最后一寸灵光所载有的记忆被赵卓看完,一时间唏嘘不已,最后才叫了一声道:“我找到宝藏了”

纪渊等人早将石室搜了个遍,不仅没发现暗门、机关,更是连半点宝藏的影子都没闻到,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赵卓这么一喊,连忙都赶了过来。

“赵大哥,宝藏在哪里?”纪小帆忍不住问道。

赵卓也不卖关子,指着那有裂缝的石俑道:“你们看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便豁然见到石俑的身上透出一些不和谐的光泽来,待到走得近了一分辨,顿时失声惊叫起来。

“黄金”纪渊也不由倒抽了口凉气,激动万分的道,“原来这些石俑里居然藏着黄金。”

曾显更是眼睛瞪得浑圆浑圆的,伸手摸了摸石俑,咽着口水道:“我的娘啊,这一尊石俑怕有几百斤吧,若是每一尊都藏着黄金,那加起来岂不是几千斤黄金了?”

崔世烟哈哈大笑道:“如此大的手笔,才不愧是太平天国的宝藏啊,当年太平天国举全国之力藏金国库,五王也都有私藏金银,翼王离京所带的军资肯定不少。我们都误认为他所带的是些珠宝玉石之类,没想到竟然全都是黄金,而且还煞费苦心藏在石俑里,若不是师弟,我们可真打了眼啊。”

景瑶则在一边轻叹道:“这么多黄金,足够重建一支军队了,只可惜石达开当年落难,否则的话,真不知道历史会如何改写啊。”

纪渊则是兴叹道:“谁又能料到那一个不起眼的鱼嘴壶里竟然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说着,便语重心长的朝着赵卓说道:“小卓,你可是为我们白城立下了大功啊,这些可不仅仅是简单的黄金,而是代表一件历史秘密的揭开啊,这里的每一尊俑,其价值绝不在兵马俑之下,我们白城博物馆有如此宝物,恐怕得专门扩建一个展厅来展示了。”

崔世烟也不无羡慕的道:“这事情一传出去,估计省城里的那些人都得红了眼吧,我说师弟啊,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得跟我到处去转转,指不定能够在淮海市发现什么宝藏呢。”

赵卓听得苦笑道:“师哥,这次发现宝藏纯属意外,哪有转一转就能转出来的呢?”

崔世烟则是挤眉弄眼的一笑道:“别人说责这话,我信,但是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信。淮海市的事情就不说了,你看你这次斗瓷节,又是仿珐琅彩,又是阳羡青瓷,还有秘色瓷都弄出来了,现在又发现个宝藏,你说你是不是沾了天运?还是这些宝藏都喜欢凑到你身边来。”

这一说,众人也是唏嘘不已,这些东西收藏家要想弄到一件,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尤其象秘色瓷,恐怕终其一生也难以获得,然而对赵卓而言,仅仅半个月工夫便全部搜集到手,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赵卓被说得老脸一红,只得解释说运气好,只是这运气二字让在场所有人都兴叹不已,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石达开的宝藏终于落下帷幕,众人离开石洞,返回到村子里之后便已经是晚上7点多,纪渊立刻联络好工作人员,连夜召开会议,准备第二天一大早便对宝藏进行发掘。

送景瑶回宾馆之后,赵卓和纪小帆回到了纪家,然后好好的睡了一觉,凌晨…多,赵卓匆匆赶往了鬼市。

斗瓷节的召开,所吸引的不仅是大量本地的瓷器爱好者,当然还有不远千里从外省市过来的爱好者,这也使得鬼市呈现出繁华热闹的景象。

平日里,鬼市里也不过百来人,说话都显得很小声,而如今人数几乎翻了两翻多,足有两百多号人,密密麻麻的挤在这地下广场里。

赵卓一边看人,一边看了几个摊位,一见摊上卖的东西,心头暗暗吃惊,因为摊上所贩卖的竟然有很多都是晚清民国时期的瓷器,其中包括了不少的仿珐琅彩,还有釉里红方瓶、御用笔筒之类的,完全就是根据第一场斗瓷节出现的名贵瓷器而仿制的赝品啊。

而且这些赝品的制作工艺相当不俗,从胎色、釉色、造型,都非常符合晚清民国时期的风格,能够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制造出来,可见白城造假行业的规模绝对不小。

对于不知道鬼市底细,被小贩花言巧语所骗的人绝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人一口气花上十几万买下了两三个珐琅彩,还以为拣了漏,殊不知道这些珐琅彩一件的成本也不过一两百块,小贩们弄过来顶多也三四百块,一件卖上几万,那可是百倍利润。

当然也有不少眼光老练的老行家,走走看看,时不时询问一下,并不急着下手,寻找着那些少数的真品。

赵卓在鬼市混的时间虽然不长,不过因为是和纪小帆来的,当初又和童费宇在这里斗了一场,所以不少小贩都认识他,知道他眼光厉害,见他来了自然不会拿起那仿珐琅彩去推销,只是笑一笑,算是打声招呼。

赵卓当然也不会坏了这里的规矩,断了对方的财路,古玩本就是黑白两道的生意,有真品便一定有赝品,有拣漏的便有打眼的,自古以来便是如此。

所以纵然赵卓对于贩卖赝品的行为十分不耻,不过也不会多说什么。

因为人实在太多,所以赵卓走得也很慢,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慢慢打量着,寻找着那个戴着翡翠指环的年轻人。

当然,他也将墨灵收了起来,毕竟如果那枚翡翠指环真的有古灵存在的话,那么说不定也象墨灵一样,是漂浮在空中的,如果它发现了墨灵,那么便等于打草惊蛇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小时过去,鬼市里依然是熙熙攘攘的,有人兴高采烈的抱着淘到的“真货”离开,有人老道的和小贩讲着价格,然后花大价钱买了一堆赝品回去,每个小贩脸上都兴高采烈的,宛如秋天打谷丰收一般,一晚上能赚到平时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利润。

突然间,赵卓视野里闪过一道漂浮的影子,他的瞳孔骤然间放大,那哪里是漂浮的影子,乃是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衣少女。

古灵

赵卓百分之百确信这女人便是另一个古灵,因为她的存在方式和墨灵来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赵卓连忙走了过去,待到近了,也看清了红衣少女的模样,心头不由暗暗惊艳。

这少女穿着一身红裙,长着完美的瓜子脸,明眸皓齿,五官精致得宛如天工雕琢而成,堪称国色天香,只是那眉宇间有着一层忧郁之色,让人不由得有几分心疼。

赵卓顺着少女朝下望去,便豁然发现了那个戴着翡翠指环的年轻人。

而他的相貌也和自己在赝品元青花影象中所见到的一模一样,20来岁的年纪,相貌普普通通,只是脸上带着几分邪气,嘴角习惯性的勾起几分戏谑的笑容,象是在嘲讽世人一般。

赵卓也明显能够感觉到这青年身上所散发出的灵气,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强烈一些,可见这人一定是通过翡翠指环得到了异能,以前的猜测已经完全得了映证。

赵卓眉头微微一蹙,不动声色的跟着他,倒要看看他究竟要耍什么把戏,而青年和古灵则是丝毫没有发现有人已经盯上了自己,朝着鬼市里的摊位上走去,连着走了几个摊位后最终停在了一个摊位前。

第八十二章 底细

这个摊位上有着不少的古玩,瓷器、玉器、青铜器都有,大部分都是赝品,唯有一枚小件的玉器上有着一股灵气。

赵卓早将整个市场逛了个遍,自然知道这玉有灵气的,不过因为对手可能出现在鬼市,而且异能又和灵气有关,所以便没有吸取这股灵气。

此时,那青年已经停在了摊位前,似乎发现了玉器上的灵气,便低声命令道:“翡翠,去吸灵气。”

那红衣少女幽幽的叹了口气,抿着嘴道:“主人,我不想吃灵气了。”

青年嗤笑了一声道:“不想吃灵气,难道你想死吗?”

翡翠摇摇头道:“我当然不想死,但是翡翠已经不想再去骗人了。”

青年笑道:“骗人?那怎么叫骗人呢?古玩这一行本来就是吃的眼力饭,他们自己眼光不行,怪得了谁呢?”

翡翠说道:“主人,若非你将灵气加注在赝品上,他们又岂会上当呢?”

青年不以为意的道:“这只能说古玩也是个技术活儿,我不过帮忙加工了一下而已。谁叫他们老眼昏花,爱拣便宜?价值百万的东西,也好意思几万就买回去?这种人不上当谁上当?”说到这里,他冷冷说道,“你若不帮忙,我自己也可以吸灵气,不过你也知道,被我吸取灵气的古玩立刻就会出现裂痕,迟早会成为一堆废物。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让这些古玩好保存下来。”

翡翠叹了口气,但是却已经没有办法,只是降落到摊位边的空地上,伸手接触着那玉器,然后张口一吸,便见到那股灵气从古玩中被吸了出来,钻进了翡翠的口中。

“很好,那我们找下一件吧。”青年颇为满意的笑了笑,朝着后面的摊位上走去。

整个过程中,青年的声音都很低,就好象是自言自语一般,但是却瞒不过赵卓的耳朵,而听完这番对话,赵卓则是暗暗吃惊,原来整个事情竟然是青年胁迫古灵做的,这古灵看起来倒是挺善良的,只是这青年的心性却着实很邪恶了。

而且他也见到了另一种吸取灵气的方式,和青年口中所说吸取灵气后能导致古玩破裂,从而可以推断出,天底下恐怕不止这一两个古灵,也不止这一两件吸取灵气的方法,赵卓暗暗被震撼着,原来所处的事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还有着很多拥有异能的人类存在。

他嘘了口气,不再多想下去,慢慢跟上了青年二人的脚步,青年每经过一个摊位就认真的辨别着,赵卓发现,他对古玩的鉴定虽然没有自己厉害,不过也颇有十几年的鉴定功底,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些都来源于古灵的传授,那个翡翠才是真正的高手。

青年每发现一件有灵气的古玩,便威胁着翡翠进行吸收,而且还拿起一些仿造得极为逼真的古玩鉴定着,似乎在寻找能够充当诈骗的工具,最后,他在一个摊位上锁定了一件仿清代的青花瓷。

这件青花瓷造型大气,器型方正,胎色和釉色都仿得很好,尤其是瓶身上的侍女画,颇为细腻传神。

赵卓也是分辨了一两分钟才确定这是一件赝品,如此赝品若是落到青年手中,再注以灵气仿造的话,那恐怕又会有人会上当。

不过,赵卓并没有急着暴露身份,毕竟他还不知道这青年的底细,更不知道翡翠赋予了他多少能力。就象自己,有着天生的阴阳眼,体能大大超过常人,这青年所散发的灵气并没有自己强,但是若还有其他异能,那就麻烦了。

所以赵卓仍准备静观其变,等待摸清楚对方底细后再行动。

没过多久,青年便已将鬼市上仅有的几件有灵气的古玩挑了出来,并让翡翠吸尽,然后又以三百块的价格买下了清代青花瓷的赝品,然后便离开了广场。

赵卓远远的跟在一人一灵的身后,竭力的隐藏着身形,并且将脚步放得轻轻的。

青年和翡翠都没有发现赵卓的跟踪,等到走到地上之后,便开着停靠在路边的小车离开了,赵卓也上了车,远远的跟着他们。

十几分钟之后,青年的车驶进了一个老式小区里,见到赵卓开着车,保安也没多问,直接就让他进去了。

这个小区显然建立得有很多年头了,并没有电梯,所以每一栋的楼层也都不高,只有四层而已。

跟着青年在小区里转了一阵,赵卓终于发现,青年便住在3座的一层楼,在楼外是生长得颇为茂盛的植物,成为了天然的躲避地,赵卓蹑手蹑脚的藏了进去,一双眼睛透过树叶观察着客厅里的情况。

青年回到屋子里,随手便将瓷瓶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喝了杯水,待坐到沙发上之后,便朝着翡翠招招手道:“过来,开始干活了。”

翡翠叹了口气,似想反驳,青年似乎明白她的想法,咧嘴一笑道:“我说过,你可以不帮我的忙,不过,我也可以强行调动你吸收的灵气,那样的话,你可是非常痛苦的。而且你也知道,就算你死了,我的能力也不会消失,所以,你还是乖乖的听话吧,否则,会有更多的古玩遭殃的。”

翡翠无奈的飞了过去,青年双手按在瓷瓶之上,手掌上开始汇聚起一团灵气,翡翠张开嘴来,将所吸取的灵气吐了出来,这些灵气便随着青年手掌的移动开始慢慢的渗透进瓷瓶中,因为青年的动作十分的专注,所以在灵气渗透的过程中,也开始在表面形成了一枚枚的灵光。

显然青年并没有发现这些灵光,或者说根本看不到灵光的存在,待到将全部的灵气注入进瓷瓶之后,这本来就够逼真的瓷器便宛如真品一般,尤其是画面上的画质变得异常传神。

赵卓眉头也是一皱,若是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这样的瓷器,只怕也会上当。

青年弄完这一切,也出了一身汗,然后便笑道:“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明天再去吸次灵气,再弄一下便可以拿去套钱了。”

说着,他便伸了伸懒腰,哼着曲儿朝着卫生间走去,不久之后便传来淋浴的声音。

翡翠凝视着瓷瓶,自顾的摇头叹了叹,眼神中满是忧伤,却又无奈得很。

见到青年洗澡去了,赵卓心头一动,走到了客厅的窗户前,朝着里面招了招手。

翡翠也立刻发现了赵卓,只是对他招手感觉到有些奇怪,毕竟普通人是发现不了古灵的,然而,见到外面的人一直招着手,也不由有些好奇,于是,便慢慢的飞了过去。

待到飞进窗户的时候,赵卓才小声问道:“他听不见吧?”

“你……看得见我?”翡翠大吃了一惊,美目睁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当然看得见,而且还知道你那主人做的事情。”赵卓微微一笑,正色说道,“我想救你。”

翡翠微微一怔,眼圈不由微微一红,却又摇了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呀。”

“不可能?只要你告诉我他有什么样的能力,我就有办法从他手上取得戒指,到时候你就不用再做不想做的事情了。”赵卓诚恳的说道。

翡翠却哀怨的道:“我相信你肯定有方法取得戒指,只是,就算戒指不可能离开他。”

“这是什么意思?”赵卓不解道。

翡翠便叹道:“他叫何园,是从一家古董店里找到我藏身的指环的,本来我和指环一起埋在地下数百年,后来被盗墓贼盗了出来,辗转卖给了古董商人,屡经转手,却从未有人看得见我。然而,他将我买下了之后,因为被指环上的勾划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指环上,所以便看见了我。”

“血?”赵卓微微蹙起眉头来,他见得到古灵是因为首先进入到了古灵空间中,是因为有着一双阴阳眼,照这个说法,看见古灵的方式也不止一样。

翡翠说道:“因为这滴血,他和翡翠指环之间就形成了一种特殊联系,只要我存在,指环就不可能脱离他的手指。”

赵卓听得颇为头疼,照这话的意思,莫非还要把那青年的手指给砍下来不成?不过他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看来古灵和人类之间会因为一些特殊的东西形成特定关系,就象血滴在古玩上,能够让人成为古灵的主人一般。

翡翠轻叹道:“刚开始的时候,他人挺好的,很热心的学着各种古玩的知识,只是他的耐性并不好,总幻想着发财的白日梦,所以后来便利用能够灵气做起了骗人的把戏。但是我,我也没办法阻止得了他。”

“那么他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赵卓认真问道。

翡翠便答道:“他能够将某一件物体上的灵气转换到另一件物体上,当然不能够保持太久。”

“除此以外便没有其他能力了?”赵卓问道。

翡翠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卫生间里水笼头的声音停了下来,翡翠便又轻飘飘的飞了回去。

第八十三章 转换试验

第八十三章转换试验

见到翡翠流露出的对青年的畏惧表情,赵卓更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重获自由,而刚才这一番对话也让赵卓打消了入屋的念头。

在何园出来之前,他返身悄悄离开,然后上了车,辗转回到了纪家大宅中。

在纪家大宅的那间客房已称得上是赵卓的专用房了,因为赵卓最近在这里常住,所以里面的摆设都变了很多,纪渊还煞费心思的搬来其他新家具,让里面看起来充实很多,而赵卓所购买的一些古玩也都放在里面,从未有过丢失的情况。

回到房间里后,赵卓便将墨灵叫了出来,将所发生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墨灵听得眼睛睁得大大的,直有些不可思议,待到听完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大哥哥是说,还有着另外一个和我一样的灵魂存在?”

赵卓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不错,这便说明你的存在绝不是偶然的,世上还有着很多和你一样的古灵。只是,如今才凑巧遇到另一个而已。”

墨灵轻蹙起眉头道:“大哥哥,那你一定要将翡翠救出来,不能够让那个人逼迫她做坏事。”

赵卓说道:“这是当然,这种事情我哪里看得下去?只不过,按照翡翠所说,她和何园因为那一滴血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联系,导致古玩本身无法脱离何园的手指。”

墨灵便犯难道:“那该怎么办才好呢?”

赵卓没有答话,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想着如何解决这当前的难题,虽然这何园的确可恶,逼迫古灵,诈骗钱财,不过说到要砍下他的手指,怎么也下不了手,而且赵卓冷静下来之后,想得更加深远了一些,或者这种特殊联系并非是手指和翡翠指环,而是指何园本身和翡翠指环的,也就是说,要么翡翠消失,要么何园死亡,二者之间的联系才会彻底的断掉。

这样一想,赵卓的眉头便锁得更紧了,他一下子象回到了初见墨灵时的场景,和墨灵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如电影般的放映着,陡然之间,赵卓突然一睁眼,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翡翠和何园之间的特殊联系,是因为血滴落在了翡翠指环上,也就是说,翡翠指环是二者之间的介质,如果,能够将翡翠从翡翠指环上转移出来,寄存在另外一个地方,就比如另一件古玩之上。这样一来,由于翡翠已经不再是翡翠指环的古灵,而变成了另一件古玩的古灵,那么二者之间的联系也就被切断了

不过,这个念头又带来了另一系列的难题,那就是古灵的转移是否有可能,转移之后是否会影响到生存。

赵卓微微思忖着,觉得这个方法有一定的可行性,因为只要牵涉到古灵的,那有一个因素是最核心的,便是灵气

他将这个方法告诉给了墨灵,墨灵连连点头,她心地善良得很,为了救出素未谋面的同类,自然愿意充当试验品。

赵卓将最近淘来的古玩一股脑的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十几样东西每一样都有着或多或少的灵气,这些东西对于赵卓而言就象是零食一样,需要灵气的时候便可以拿来用。

他拿起一件清代的小瓷瓶,凝起阴阳眼,带着墨灵一起进入到了古玩空间中,然后将墨灵留在了那里,自己则返回到了外面。

他并不担心这样做是否会对墨灵有所危险,因为只要进入了空间,墨灵也可以随时自己出来。

赵卓定眼看着小瓷瓶,没过多久,便隐隐感觉到瓷瓶上灵气开始产生波动,这种波动竟然使得瓷瓶产生了细微的振动,然后便听到“咔”的一声,瓶口上竟然自动的出现了一个崩口。

赵卓暗道不好,连忙将墨灵叫了出来。

看到瓷瓶竟然自己坏掉了,墨灵只觉得一头雾水,大为不解,赵卓琢磨了一下,便推测很可能是墨灵长期呆在灵气空间中,导致了灵气呈现出不稳定,最终导致到了瓷瓶的破坏,这也就意味着,古灵能够存在的空间和古玩绝不是随便拿一件有灵气的古玩就可以的,而此时的天色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赵卓想了想,觉得灵气之所以受到波动,很可能是因为墨灵本身灵气浓度过强所导致的,也就是说,若是能够找到一件灵气浓度接近古灵的,那或许能够成为新的载体。

而要想找到这样的载体,斗瓷节便是最好不过的寻宝地了。

因为何园明天就要继续行骗,所以赵卓也必须要在明天前找到这件瓷器,而且将其买下来,否则的话,事情可能会变得更加麻烦。

稍稍休息了一个小时,他便被纪小帆叫醒,稍稍了下,在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纪渊不在,一问才知道,因为急于挖掘宝藏,纪渊一大早就出了门。

赵卓听得不由一笑,就算是纪渊,遇到如此大的事情也按捺不住这种急迫感啊,不过也好,埋藏于地下两百多年的宝藏如今终于要重见天日,虽然事情最终没有如石达开的愿,成为军资,不过却是一份难得的国家宝藏啊。

吃完饭后,二人便驱车前往了会展中心,参加斗瓷节的第五场——宋朝瓷器赛。

两宋是历史最长的朝代,其文化也走向到了颠峰盛世,一大堆文化名士的出现,使得书法、绘画、瓷器等艺术品都有所突破,而且随着烧制工艺和新材料的发现,以前很多烧瓷上遇到的难题,在宋朝都统统得到了解决。

宋朝的瓷器也不再是唐五代时期南青北白的局面,邢窑的白瓷和越窑的青瓷的时代已经过去,宋朝除了有着大量民窑外,还有着更重要的五大名窑的出现。

五大名窑乃是汝窑、哥窑、官窑、定窑、钧窑,无论是哪一个名窑,其出土的瓷器在整体质量上都已经大胜邢窑和越窑,就拿邢窑来说,唐五代时期所烧出的邢窑白瓷其实都有着淡淡的青色,但是宋朝时期的定窑却已经能够烧出很白的瓷器,而且由于在瓷土品质上的控制,能够烧出壶嘴壶柄都十分纤长优美的瓷器。

只不过,五大名窑所流传下来的传世品都非常少,其中最少的便是汝窑器,汝窑在北宋早期存在仅20年时间,如今倾全世界之力,所收集到的也不过六十七件半,其价格早在南宋时期便都是皇族难得一见的珍品。

因此也留下大量脍炙人口的顺口溜,比如家财万贯,不如钧窑一件;钧窑十件,不如汝窑一片等,拿到当今而言,其价值自然也是天价之列。

经过前四场比赛的预热,第五场比赛已经可以说到了**阶段,谁都想看一看,是否能够亲眼目睹到稀世罕见的五大名窑精品。

不过,纵然遇不到,就算是宋代的民窑,价格也都相当不菲,在整个华夏历史中,唯有元明清三代的瓷器能够稍胜一筹。

在参赛席上坐定之后,参赛者们陆续来到,此次的参赛者人数比起前四场的任何一场都要多,毕竟宋朝是烧制瓷器的鼎盛时期,光是目前所发现的宋代窑址便有近两百个。

参赛者们也都是摩拳擦掌,而对于有赌约在身的童冬阳而言,更显得意气风发,每个人都是有备而来。

赵卓虽然心头有事,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很淡定的坐在位置上,随着人员进场后,景瑶便来到了后面的座位上,似乎因为昨天的事情,她的脸上激动的神色仍未褪去。

待到观众入场完毕之后,主持比赛的童齐安和评委们也都纷纷上了台,每一场比赛的评委都有差异,毕竟古玩这行大多是讲求精工,很多人都只专注于某个朝代,或者某两个朝代的瓷器,要想全部都精通是非常有难度的。

所以说,能够连续参加六场,而且场场都有价值不菲瓷器展出的人也是少数。

童齐安粗略的介绍了一下宋瓷的发展情况和收藏意义,并且还信口列举出了不少价值达到数千万的宋朝瓷器,光是这价格说出来,便让会场内的观众感觉热血沸腾。

接下来,第五场便拉开了序幕,参赛者依次走上台来,展出所收藏的藏品,比起唐五代的瓷器而言,宋代瓷器已经不是简单的青或白,在釉色上可谓是丰富多变,什么海棠红、玫瑰紫、鹧鸪斑,若青则碧如湖水,若翠则如梅子青青。

虽然上台来的都是业余收藏家,有的还是祖传下来的,所展出来的并不是五大名窑之物,不过光是这些民窑出土的东西便让众人大开了眼界。

作为古代制瓷的鼎盛时代,宋瓷不仅追求釉色、釉质之美,而且还发展出了多重工艺,包括结晶釉,独特的造型,独特的纹饰,呈现出一种简洁素雅之美。

而瓷器展出的价格也以飞快的速度提升着,第一件展出的耀州窑青釉杯便达到了2万的价格,十几件展品之后,最高价已高达10万。

第八十四章 名窑瓷器

第八十四章名窑瓷器

随着一件件藏品的展出,两宋各种窑口的器物陆续呈现,什么景德镇窑,龙泉窑,吉州窑,建窑,磁州窑,耀州窑,当然,还开始出现了五大名窑的瓷器。

五大名窑瓷器虽然存世者少,但是其实除了汝窑外,其他四大窑的器在数量上的少也仅是和其他窑口相比而言。

虽然顶着五大名窑的名头,但是并非是出自五大名窑,那就一定比其他窑的瓷器要贵,五大名窑的普通瓷器在价格上也比不过其他窑的精品瓷器,当然,其他窑的精品瓷器自然也比不过五大名窑的精品瓷。

当方路带着箱子出现的时候,本场的最高价瓷器已经达到了五百多万,而前四场在这个时候,最高价才不过三百多万,足见其中的差距。

虽然价格够高,但是方路一点都没有担心的表情,他上一场靠着白釉辟邪大胜,这次自然也是有备而来。

待到他将箱子打开,会场里的人顿觉得眼前一亮,这是一件白瓷壶,不过造型却又和普通的壶不一样,这是一件童子颂经壶。

整个壶造型成童子状,童子手捧的经卷成为壶流,童子的身体则为壶身,构思十分巧妙。

而且童子穿的衣服上则用刀刻成划花,又用针剔成了绣花,花纹千姿百态,所以一拿出来,便赢得了满堂彩。

赵卓微微眯起眼看着这件童子颂经壶,也不由微微赞叹,这壶身色泽白如玉,比起唐代邢窑之器更胜一筹,色泽几乎是纯白的,而不搀杂一丝的青色,其胎质看起来也非常精细,更有种薄薄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在壶身上,还有着因为釉下垂而形成的宛如泪痕般的纹路,这正是定窑的泪痕纹。

赵卓便确定这乃是定窑的精品之作,这五大名窑中的定窑是继唐代的邢窑白瓷之后兴起的一大瓷窑体系。主要产地在今河北省曲阳县的涧磁村及东燕川村、西燕川村一带。定窑原为民窑,自宋中后期开始烧造宫廷用瓷,使定窑白瓷出现了一次根本性的飞跃。

其所烧瓷器不再施化妆土,胎、釉呈现出精、白、薄的特征,有些器物的白度甚至超过了邢窑的细白瓷器。北宋中后期,由于定窑瓷质精良、色泽淡雅、纹饰秀美,被宋朝政府选为宫廷用瓷,使其身价大增,产品风靡一时,号称白如玉,薄如纸,声如磬,其精品的价格自然是非同一般的。

尤其是这童子颂经壶,其釉色饱满,造型巧妙,整个就是一件高水准的艺术品。

于是,在评委们的肯定下,这件定窑之器最终获得了七百万的高价。

价格一评估出来,方路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来,居高临下的瞥了纪小帆和童费宇一眼,甚为得意。

纪小帆此时却没时间理他,而是在查收崔世烟发过来的视频,然后放给赵卓看。

视频上显示的是一张挖掘方案,赵卓一看便不由暗暗吃惊,崔世烟不愧是博物馆的馆长,只走了地道一趟,竟然便能够将地道和整个雾山的格局联系起来,将地道的走向绘制成了一个透视图,在这个透视图上展示出来,藏宝的坑恰好是位于雾山的中下部,而通道蜿蜒行走,几乎是围绕着山走了半圈。

在通道离山体表面较近的位置上,崔世烟在上面标注上了一个符号,然后便写着方案,即是直接从地面打通下去,这个位置并非是离地表最近的一处,不过因为比较接近藏宝地,而且已经过了两个机关,这样一来,进入地下后便可以很自由的行动了。

发完视频之后,崔世烟又发来一条短信,意思是方案已经通过,今天上午就会进行探测,然后动工,估计明天就能够打通地面。

自从方路展示了七百多万的瓷器后,全场都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有些观众是连看了四场过来的,对于这样的高价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倒显得很镇定,而只看这一场的则是震惊不已,拿起相机“啪啪啪”的拍个不停。

很快的,便轮到了纪小帆上台,纪小帆的瓷器一拿出来,又让众人吃了一惊,这是一件白釉圆托五兽足熏炉。

这件炉子乃是仿造的金银器,由盖、炉两部分组成。盖呈盔形,上有花宝珠式炉顶,炉身附五个兽面衔环足,造型相当精美,而瓷胎细腻坚硬,釉色莹润透明,也是定窑瓷器中不可多得的一件精品之作。

这件瓷器之所以落到纪小帆的手中还有个小故事,这瓷器是在赵卓和纪小帆在逛白城瓷器市场的时候意外发现的,这还是在赵卓发现汝窑瓷器之后,当时二人逛到一处摊位上,发现了一件青瓷三足洗,从品相上看,这个三足洗做工精良,胎薄釉厚,釉面布满了鱼子纹的开片,颇象是一件宋代的名窑之器。

一问价格,摊主要价也不过,不过一千块。

不过,赵卓和纪小帆都是此中老手了,谁都知道这瓷器市场里摊位上的老板都是内行,绝对不可能把宋代名窑之物以这样低的价格卖给人。

但是纪小帆却觉得这件纵然是赝品,但是造型上颇为不错,用来玩玩也可以,于是便讨价还价了一下,那摊主却不想讲价,干脆抓起一边袋子里的香炉塞给了纪小帆,意思是买一送一。

赵卓一拿到这香炉,顿时心头一惊,连忙拉着纪小帆走人。

这香炉显然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满身的泥斑,从露出的部分看起来并不起眼,尤其是白釉显得十分黯淡,很容易被看成是一件赝品。

然而赵卓眼力惊人,却从露出的部分判定极有可能是一件定窑白瓷,结果回去之后,用水将瓷器一洗,便露出了这件瓷器的真容,堪称惊人。

摊主和买家一样,也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尤其是对方进货都是成批成批的进来,真品赝品混在一起,由于数量多,所以有时候难免疏忽,但是这一来,却让纪小帆意外收获了一件定窑瓷器。

这件五兽足熏炉一出,顿让评委也觉得惊艳得很,纪小帆三小都是三大家年轻一代中极有鉴定天赋的,从小深受熏陶,所以在鉴定收藏方面的眼力经验比起同龄的鉴定师都要高出不少,再加上不用考虑到资金的问题,所以屡屡能够收获价格高的瓷器。

最终,这件瓷器评估到了同样七百万的价格,和方路的瓷器持平。

接着之后没多久,便是童费宇上场了,童费宇所拿出来的也不是普通货色,而是一件玫瑰色花盆。

明眼人一看到这玫瑰色便立刻和钧窑联系了起来,因为唯有钧窑之瓷才能够烧出这玫瑰之色来。

钧窑乃是宋徽宗年间继汝窑之后建立的第二座官窑,专门烧制各种皇室用瓷,其釉色为一绝,千变万化,红、蓝、青、白、紫交相融汇,灿若云霞,宋代诗人曾以“夕阳紫翠忽成岚”赞美之。

颜色之所以如此变化,乃是因为在烧制过程中,配料掺入铜的气化物造成的艺术效果,这便发明了中华制瓷使上的“窑变”技巧。

这件玫瑰色花盆其内施以天蓝色釉,外施以玫瑰紫色釉,而且在釉体上还有着明显的蚯蚓走泥纹,比起玫瑰色来,这更是钧窑的绝对特征。

钧窑之器都经过二次烧制,因为其釉层非常厚,常常达到七八毫米,所以在第一次烧制时很容易发生干裂,后在高温阶段又有釉流入填补,便形成了一条条曲折线,宛如蚯蚓走泥一般。

这件玫瑰色花盆虽然造型比较简单,但是体型颇大,加上钧窑之器本来就不多,所以价格上自然就显得比较高。

不过,这件钧窑器的釉色有一定的脱落,在视野上便有所影响了,在评委们细细考量了之后,给出了六百八十万的价格。

听到这价格,童费宇顿时脸色不好,上一次输给了方路,这一次更是连输给了两人,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评委们都是行内的权威,说出来的话就是金口玉言,纵然有非议那也没有办法,童费宇只好气呼呼的下了台。

三小对战之后,场面又渐渐的回落了下去,后面参赛者的价格立刻又恢复到了三五百万的曲线上,时高时低,更出现了不少的赝品。

宋代瓷器的拍卖在上世纪十分盛行,八十年代末到达了**,然而随着宋代瓷器的赝品数不胜数,而且在鉴别上也越来越难,其实不止是现代的仿品,早在从清雍正、乾隆开始,当时的景德镇御窑厂就多次制作了仿汝、仿哥、仿官等品种,配以古代青铜器造型,以追求古雅的氛围。

这类瓷器目前在拍卖会上经常可以看到,还屡屡拍出高价。近年来一些地方仿旧赝品的泛滥,即使用目前最为先进的热释光测年法、陶瓷釉质的老化鉴定等,都对赝品的辨别无能为力,只有采用一些破坏性的检测方法或者同时使用多种复杂的测试方法,才能鉴定。

所以,宋瓷便在拍卖市场上沉寂了十年之久,直到近年来价格才屡次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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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千万之价

第八十五章千万之价

随着专业参赛者的6续登场,藏品五花八门,价格又渐渐走高,不过真正高价位者依然是凤毛麟角,虽然宋瓷产量颇多,不过流传到至今的数量就显得稀少许多,更何况价高者更是其中精品呢。

所以,纵然是圈内人,拿来比赛的东西也有许多价格仅为几十万之物,同时,赝品的比例也开始渐渐的上升了,甚至连续出现好几件看起来象是名窑精品的,结果被鉴定为了赝品,比赛的场面便显得有几分波澜诡异,对于普通观众而言,有时候看得也是一头雾水,明明像极了真品的,却被鉴定赝品,有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瓷器,却能够鉴定为价格几十甚至百万的真品。

童冬阳的出场无疑让现场陷入一片,众人屏住呼吸,看着他慢慢将藏品从箱子里拿出来,一见到里面的东西,已经见识过不少各类瓷器的观众便都认了出来,这乃是一件八棱洗。

洗器,最早见于西晋年间,一般都是敞口,宽折沿、阔腹直壁、平底,里面还多刻画着水波纹,用途广泛,宋代以后也多有烧制。

这一件洗器呈八瓣葵花形,样式并不算罕见,然而让人注意的却是釉面上展开的黑色纹片,这些纹片都是由粗深或者细浅的两条纹线交织切割而成,宛如冰裂一般。

一看到这纹片,纪帆已是脱口而出道:“金丝铁线”

赵卓微微一笑,虽然还不确定这是否是真品,不过这样的开片的确符合哥窑金丝铁线的特征。

五大名窑之中的哥窑,和官窑一样,至今仍未现窑场的位置,据历史记载,哥窑的创办者名叫章生其弟弟叫作章生二,兄弟二人在两浙路处州和龙泉县各建了一窑,哥哥建的窑的便称为哥窑,弟弟建的窑则为弟窑,也称为龙泉窑。

哥窑在五大名窑之中以纹片著称,常常整件瓷器通体开片,特征非常明显。

所谓纹片又称开片,指的生在釉面上出现的一种自然开裂现象,这本来是瓷器烧制中的一种缺陷,无论是原始青瓷、六朝成熟青瓷还是唐五代的瓷器,都有着开片现象的出现。

然而,在宋代,人们掌握了开裂的规律,有意识的让其产生开片,从而产生了一种独特的美感,这种技术以哥窑最为高,其纹片的纹理呈金黄色,大纹片的纹理呈铁黑色,故被称为金丝铁线。

这件八棱洗,其釉面所开的纹片颇大,呈黑色状,颇似金丝铁线之形,而其釉呈青灰色,釉质温润,细看之下还带有一种浑浊感,可见乃是失透的乳浊釉。

单单从此一项,便可推断此物可能是哥窑之物。

再看其口足,边缘较薄,露出深色的胎,虽然底部没有翻起,不过从底部边缘看,很明显没有涂抹釉层,所以露出了瓷胎本来的铁色,这又是哥窑的另一个特点,即为“紫口铁足”。

每个窑口所处的位置不一样,所用的瓷土也不一样,所以有的瓷胎烧出来比较白,有的色泽则比较深,哥窑的瓷土铁含量颇高,略成紫色,所以没有涂釉层的底足部分便呈现出了瓷胎的铁色,称之为铁足,而釉彩较薄的口部则呈现出紫色。

纪帆看得也极为认真,然后声说道:“金丝铁线,紫口铁足,而且这八棱洗质地优良,做工精细,全为宫廷用瓷的式样,与民窑烧制的瓷器大相径庭,估摸着真是哥窑的东西呢。”

赵卓微微颔,眯起眼说道:“要想知道是否哥窑之器,其实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只是这个方法一直以来被人们所忽视罢了。”

纪帆不由希奇道:“那是什么方法?”

赵卓微微一笑道:“攒珠聚球之法。”

“攒珠聚球之法?”纪帆听得一头雾水的道。

赵卓微微笑道;“哥窑之器向来以精美优良著称,所以后代多有仿造,尤其是元明清时期以景德镇所仿的最为出名,甚至可以以假乱真。不过,有一件东西却是后代无法仿造的,那就是哥窑瓷器的釉泡,便被称为攒珠聚球。

纪帆听得连连点头,赵卓继续说道:“所谓攒珠指的是哥窑瓷器的釉内,其气泡细密像颗颗水珠一样,满布在器物的内壁和外壁或内身和外身上,而这聚球指的则是比珠更大的一种气泡,其数量要比珠少,但呈圈形排列在器物的内壁之上,象一个很厚的环,这攒珠聚球是划分真假哥窑必不可少的重要依据,而且也是最明显不过的依据,不过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你我是看不到了,如果到了近处,拿着放大镜一看,便一清二楚。”

纪帆一脸钦佩的道:“赵大哥的知识实在太丰富了,谈起任何东西你都能侃侃而谈。”

赵卓还未答话,景瑶便在后面笑道:“他若不知道那才奇怪了呢。”

赵卓听得一笑,自然明白景瑶这话的意思,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确实难以忘记很多东西。

这时,经过判定之后,评委一致认定这乃是宋代哥窑的真品,由于造型完美,釉色丰满,最终定价为一千三百万。

本来场中最高的还是方路和纪帆的七百万瓷器,之后的展品价格一直未有突破,最多也就是六百万,而且高价者相当稀少,然而童冬阳这瓷器一展出,竟然把最高价几乎提升了达一倍,顿时场中不少人都惊得站了起来,一个个眼睛瞪得浑圆。

一千多万那是什么概念,若是钞票那可是双手都抱不拢来,然而,就这么一件瓷器却能达到一千多万,自然让圈外人惊讶不已。

然而对圈内人而言,却觉得这价格若买下来也是物有所值的,虽然仅是一件瓷器,但是却是千古流传而来的精品,其沉淀着的历史文化却是无价之宝啊。

童冬阳一宝镇山,可以说是让参赛者大受震撼,后面的参赛者,所拿出来的藏品别说上一千万,连上个六七百万的也都是极少数,不过偶尔有高价者,立刻会迎来一阵欢呼声。

没过多久,童其州便出场了,他所展出的乃是一件官窑的兽耳瓶,造型相当大方得体,釉色饱满。

官窑和哥窑一样,也是至今没有现窑址的,官窑乃是皇家自办,专门烧制御用瓷器,和哥窑一样,它同样也有着紫口铁足,还有冰裂纹路等特征,不过这种冰纹开片和哥窑又有颇大不同。

官窑的传世瓷器很少,其形质和工艺和传世量同样少的汝窑有着颇多共同之处,至第五场比赛开始到现在,这也是第一次出现官窑之器。

这兽耳瓶端庄贵气,釉层肥美而带大块的冰裂纹,瓷器表面并没有任何的纹饰,但是更感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有着单纯的釉色之美。

只不过,极为可惜的却是这瓷器有着一个不大不的缺口,虽然这缺口是补上了,而且补得颇为完美,不过还是在肉眼可辨的情况下分辨得出来。

所以到最后,虽然这件瓷器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因为这缺口最终价格上有了一定程度的贬值,最终价格也只值了六百多万。

在官窑之器出现没多久后,方右铭便跟着上了台,他所带来的乃是一件茶盏,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现这并非普通的茶盏,而是黑釉天目碗。

宋代时兴盛斗茶,当时的茶叶多制成半酵的膏饼,饮用前先把膏饼碾成细末,放在茶碗内,再沏以初沸的开水,使水面沸起一层白色的沫。

因为黑碗能够衬托出白色的茶末,所以统以黑釉碗为茶具,并称之为建盏,多为福建出产,其中以福建建窑所烧制的黑釉碗最受钟爱。

福建建窑始于晚唐,盛于宋,而衰于元。主要是烧制青瓷、黑釉瓷、青白瓷等,最著名的自然是黑釉瓷了。

建窑所产的黑釉碗多以乌泥做胎,釉面黑亮如漆,隐现油滴,在日本则统称为天目碗,宋代的建窑天目碗在日被奉为国宝。

方右铭所拿出的这件黑釉天目碗,其釉质刚润,釉色乌黑,器物内外施釉,其刀法自然,让人叹为观止,更让人在意的,则是釉面有明显的垂流和窑变现象。

所谓窑变,是指瓷器在出窑时在色、彩、形、音、质等方面生引人注意的特异变化,这件天目碗产生的窑变称为兔毫,即表面出现了放射状的兔毫纹,十分的少见,光是这窑变,便足已使其成为宋代斗茶黑釉盏中的精品。

建窑虽非五大名窑,但是这代表最高工艺的黑釉盏却并非寻常货色,很多也是作为贡品献入宫廷的,其精品足可以和五大名窑媲美。

果不其然,在评委们的几经商量之后,便认定此天目碗为建窑精品,最后给予了九百万的高价。

这样一来,童冬阳的哥窑八棱洗便稳占着上风,其一千三百万的高价让后面的参赛者望尘莫及。

第八十六章 第68件汝窑瓷

第章第68件汝窑瓷

赵卓出场已经是在下午了,看了这么多展出的瓷器,有的人是兴致勃勃,有的人则有些疲惫了,不过见到赵卓出场,大家的精神也都为之一振,前四场下来,虽然他所拿出来的藏品不都是价格最高的,但是每一次出场总会把人给吓一下,所以大家都瞪直着眼睛,要看他究竟会拿出什么样的珍品来。

待到赵卓将瓷器拿出来之后,众人才发现这只是一件花浇。

这浇花用的东西显然属于日用器,其价格别说比不上价格最高的陈设器,就连文房用具和冥器都比不上。

所以见是个花浇,不少人的目光都黯然了一下,不过,鉴于赵卓屡出怪招,众人还是继续看了下去,毕竟花浇在宋朝的土出量还是很少的,而且大多是罐状,而眼前这件花浇是高个,直颈的,其口、肩之间连有曲柄,柄口烧成龙头样式,咬住口沿,整个色泽呈豆青色。

而在花浇腹上还有还题着一首诗,细看其文,写着:定州白恶有芒形,特命汝州陶嫩青;口欲其坚铜以锁,底完而旧铁余钉。合因点笔意为静,便不簪花鼻亦馨;当日奉华陪德寿,可曾五国忆留停。

虽然大家勉强辨别出字,不过对意思却不甚了解,然而,待看到诗最后的文字时,一个个浑然色变,只见在诗末尾的地方竟然写着四个字:御题。

御题是什么意思,当然就是皇帝所写的诗,皇帝的诗可不是随便就能印在瓷器上的,唯有御用的瓷器。

宋代窑器中,官窑的数量并不多,而以青瓷为主的又不外乎为官窑,哥窑,钧窑和汝窑。

然而,官窑之瓷,天青色的色泽总会略带粉红颜色,而且釉面上开有大纹片;哥窑也同样如此,瓷器紫口铁足,金丝铁线;钧窑之器色为一绝,千变万化,但都有蚯蚓走泥纹。

那么剩下的便只有汝窑器了,一和汝窑器联系起来,众人都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就连童冬阳等人亦不例外,而事实上,眼光独到者早就在看到这花浇时便已经揣测可能是汝窑瓷了。

当今世上仅存六十七半的汝窑瓷器,乃是五大名窑之首的汝窑出土,汝窑是北宋后期宋徽宗年间建立的官窑,烧制时间不过20年,早在南宋时期便已是一片难求了。

这豆青色的花浇,胎体显然很薄,宛如纸片一般,然而釉层却颇厚,有这玉石般的质感,在釉面上有着很细的开片。

单单看到这里,眼光老道者便不由得暗暗惊嘘,然后,赵卓再慢慢将瓷器拿起来,一看到其底座,众人更是大惊失色,原来那底座上竟然刻着“宋仁宗”三个字。

以皇帝之名落款,这在瓷分罕见,不过也并非没有,在如今发现过的六十七件半汝窑器中,便有几款乃是落款宋仁宗的,足见宋仁宗对汝窑瓷器的看重。

再仔细看来,其底座上明显采取的是汝窑的支钉支烧法,瓷器底部留下了细小的支钉痕迹,同时露出了香灰色的胎泥,纵然只是一点,却能够看出其胎泥极为细密。

评委们又忍不住的纷纷走上来,围在桌前,小心翼翼的拿起花浇分辨着,这只要牵涉到汝窑瓷,别说是花浇了,就算是个尿壶那也是天价之物啊,更何况,这上面以皇帝之名落款,又有御题之诗,其意义可谓重大。

整整耗费了半个小时,会场里的人小声议论纷纷着,谁也不知道结果究竟如何,不少人都昂着脑袋,看那些评委究竟是如何鉴定的。

纪小帆也没想到赵卓会拿出件汝窑瓷来,大吃了一惊,恰好此时崔世烟在询问比赛的情况,他便连忙将这事情发了信息过来。

这一来,立刻引得那边的人都激动起来,纪渊亦是连声询问详细的情况,一听到是宋仁宗款,而且还题有御诗。

景瑶虽然早见过这件汝窑瓷器,但是如今再看到,心头也不由得有些震惊,,这来件秘色瓷便够让人惊愕的了,现在居然又弄件汝窑瓷来,而且她也知道赵卓为了参加比赛,收集瓷器的时间并不长,短短时间内弄到这么多珍品,是个人知道都得嫉妒死掉。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人不信,她自然相信赵卓的眼力,纵然评委们还没得出结论,却已经深信这是一件真品了。

童冬阳的眉头皱得深深的,本来前面三场是一路春风得意,拉了赵卓五百万的差距,然而,第四场赵卓以秘色瓷稳占上风,把距离缩短到了三百万,而现在竟然又弄出一件汝窑瓷来。

见到评委们一个个围绕着瓷器,掂量着,细鉴着,童冬阳心头也似根弦似的,若是这汝窑瓷是赝品,那还好,若是真品,那可就是大大的妙,童家人唯一输不起的,不就是面子么?

然而,怎么想着事情不发生,事情却偏偏朝着那个方向发展着,没过多久,评委们便一直认定,此瓷器乃是汝窑真品,评估其价格为一千五百万

此话一落,全场轰动,童冬阳则是脸色浑然一变,本来自己那件哥窑八棱洗以一千三百万之稳占上风,却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这件汝窑瓷给压下了两百万。这样一来,赵卓和自己的差距岂不只有一百万了,而且他连续四场都拿着好东西,天知道第六场又会拿出什么玩意来。

这一刻,童冬阳才真正的感觉到一种危机感。

童费宇更是嘴巴长得大大的,他的年纪和赵卓其实差不多,然而现在一回想起来,才发现和赵卓的差距所在,自己拿出五六百万的瓷器便已经在沾沾自喜,然而赵卓却已经拿出了两件上千万的瓷器,而且还是难得的珍品。

上千万的瓷器在拍卖史上并不少见,不过,象秘色瓷和汝窑瓷这样的珍品却显然是凤毛麟角,一方面,其出土量本来就稀少,若是没有天大的运气恐怕一辈子都难以遇上,另一方面,要将其从众多的赝品中挑选出来,这需要着极有深度的眼力,亦不是一般人能够具有的。

然而,这曾经击败过自己的青年,不仅具备着极强的天运,更有着过人的眼力,无论事情最后的结局而言,童费宇心头都存在着一个阴影,有赵卓在一天,自己的天才之名便不复存在。

方右铭脸上的表情也颇为复杂,他对赵卓这个人本就没什么好感,之所以一直对他态度平和,为的就是能够博得景瑶的好感。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机会,等待赵卓求自己帮忙的机会,因为在瓷器上唯有自己才有能力和童冬阳竞争,只不过,赵卓的能力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本来欠下了五百多万,而在他看来,这个差距将会随着第四场,第五场的出现拉得更大。

然而,事实却事与愿违,赵卓两场出手都是一千万以上的稀罕瓷器,顿时把劣势一下子扮了回来,这一来,方右铭顿时没了机会,而且他也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赵卓的藏品总价拉了好长一段距离了。

一想到这里,他便重重哼了一声,满是不悦。

一千五百万的高价,让赵卓稳稳坐上了价格第一的宝座,众人都争相目睹着这第件汝窑瓷器,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是赵卓从状元村里那一堆赝品中顺手牵羊拿来的,若是知道,估计一堆人都冲到状元村去寻宝去了。

然而,赵卓却并未因为这高价的出现而有所动容,甚至显得异常的沉默,对于这场比赛的胜利他早在拿到汝窑瓷的时候便早已预见了。

然而,他现在最担心的早已不是斗瓷节的事情,而是如何将翡翠救出来的事情,只是到现在为止整个出现的瓷器都没有一件在灵气浓度上能够和灵体相比的,甚至于都差上了好大一截。

赵卓便渐渐的感觉到,看来灵体的出现绝不仅仅和年代等有关系,一定还有其他特殊的因素,才能够形成古灵,如果没有找到合适古灵寄存的古玩,那么解救翡翠将会是一大难题。

一件件瓷器展出,第五场斗瓷节也更接近于尾声,当最后一件藏品摆出后,赵卓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这没有找到合适的古玩,又该如何是好呢?

听翡翠所讲,何园今天晚上再进行一次转换灵气,便又要进行下一次的诈骗,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另一个受害者产生。

这样的被欺骗,对于古玩爱好者可谓是致命的打击,不仅打击了多年培养的眼力,也让辛苦积攒起来的金钱被骗取一空。

赵卓绞尽脑汁的思考着,突然间心头一亮——墨玉,墨玉不就是最好的载体吗?既然它能够让墨灵生活在其中,那么多一个翡翠应该也不成问题,毕竟翡翠进入后不会引起灵气的波动啊。

这么一想着,赵卓顿时大喜,决定今晚就去尝试一下,若是能够成功,那就是皆大欢喜了。

第八十七章 夺灵

第八十七章夺灵

在昨天和翡翠聊天之后,赵卓便清楚了何园的动向,所以第五场一结束后,便立刻驱车前往了他的区,在区等候多时后,便见到何园从区里走了出来。

一路尾随,现何园是去了瓷器市场,和鬼市一样,瓷器市场里的东西也是每日都有新货进来,而何园所寻找的,便是这些新货里有灵气的东西,然后让翡翠将那些灵气吸收得一干二净。

待到翡翠吸取了一定程度的灵气之后,何园便满意的返回了住所,然后拿出了那件清代青花瓷赝品。

昨天因为注入灵气而产生的灵光并未消失完,还有着一两枚浮动着,何园虽然看不见灵光,但是却能够感觉到其表面灵气的存在,然后他便让翡翠将灵气再次注入到瓷器之上。

随着灵气的第二次注入,瓷器彻底的脱胎换骨,已经不是宛如真品,而是就象是一件真品似的,表面灵光星星点点的闪烁着。

待到做完这一切,何园略有些疲惫的笑道:“这下就完成了,就等着今天晚上去鬼市找个冤大头了。”

说着,他便将这瓷器用买来的旧布包裹了起来,塞在了一个木匣子里,然后便随意的将翡翠指环取了下来。

他取下翡翠指环的动作,顿时让赵卓大感意外,因为他是听翡翠说过,这翡翠指环是没办法离开何园的。

不过,随着翡翠指环的取下,赵卓这才明白了翡翠所说的话的真正含义,翡翠指环一脱离何园的手指后,便释放出一条条的普通人肉眼无法看到的丝丝血气,缠绕在其指头上,何园虽然离开了,但是这翡翠指环却依然和其有着一种血的联系。

这时,翡翠也现了窗外的赵卓,她便声说道:“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离不开了吧?其实我以前也不知道,但是有一次,有个偷将这指环从他身边偷走了,结果被还没走几步,便被这血气浸入身体里,身体就象僵硬了一般,连动都动弹不了一下呢。”

赵卓暗暗心惊,没想到那血气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不知道自己滴血在墨玉上会不会也能产生如此效果,他便问道:“何园把戒指脱掉是要干什么?”

翡翠脸一红道:“他喜欢睡觉不穿衣服,所以什么饰物也都要脱掉。”

“这么说,他是要睡到半夜鬼市开门的时候才会起来咯?”赵卓继续问道。

翡翠点了点头,赵卓便一笑道:“这样子,我们便有时间来做下面的事情了,我给你说过,我想救你,而且我已经找到了方法,不过在这之前,先让你见见你的同类。”

说话间,翡翠便见另一个古灵现出了身形来,墨灵不过15、6岁,长得倾国倾城,肌肤如玉,宛如精灵一般。

“原来……真有同类?”翡翠顿时露出欢喜的表情,飞了过来,墨灵也希奇的看着她,大为惊喜。

本来二女以前都认为自己是孤零零的生活古玩之中,主人就是她们唯一的寄托,但是没有想到世上还有着同类的存在,这其中的喜悦自然是极大的。

待到二女寒暄完毕之后,赵卓便说道:“现在你该可以信任我了吧?”

“恩”翡翠重重点了点头,同时也就明白了赵卓为什么能够看到自己。

赵卓将墨玉拿出来说道:“要想让你重获自由,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隔绝你和翡翠指环的联系。”

翡翠听得又点点头,赵卓说道:“我所说的也只是揣测,我认为,翡翠指环和墨玉一样,既然是古灵所生长的地方,那么一定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所以你到了墨玉中,一定也能够很好的活下来。不过,至于怎么样从翡翠指环中过来,我必须要到翡翠指环的空间中去看一看,翡翠指环中一定有着一样东西,和你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只要了解到这是什么,才能够让转移成功。”

要知道,墨灵也遇到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没办法远离墨玉太远的地方,否则就会受到限制。

赵卓一直也没有去探究这个问题,不过到现在,他必须要去了解这个问题的真相。

于是,他的目光凝视在了翡翠指环上,顺着那层层灵光进入到了翡翠指环的空间中,墨灵也跟着进来,然后便见到了一片巨大的沙漠地带,沙漠中有着一个废墟,翡翠正站在其中。

翡翠说道:“这就是我以前被挖掘时所现的地方,这废墟下有着一个很大的古墓。”

赵卓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里所见到的一切其实乃是翡翠的意念所幻化出的东西,而这里真正的一切则是另外一回事。

他凝聚目力,朝着周围一扫,似乎因为阴阳眼最近的进化,就连翡翠的精神也受到了影响,顿时间,什么沙漠什么废墟全部化为一空,二人站在了一个漂浮的空间中,周围灵气宛如流云一般飞舞着,不着边际。

赵卓说道:“翡翠,你有没有在这个空间里现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够把你束缚住的东西?”

“不知道,这里并不大,似乎并不是由我的意识所形成的,而是一个实际存在的空间。”翡翠说道。

赵卓点点头道:“这是当然,灵气本身就是实际存在的,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而已,而你们就是由灵气形成的灵魂,之所以无法离开,恐怕还是和这灵气有关,但是究竟是什么联系,却是我们必须要搞清楚的。”

二女都点了点头,赵卓便说道:“那我们分头找找看。”

三人便分散在这灵气空间中,认真的寻找来,所谓的灵气空间实际上微如细菌,而透过这灵气空间可以很清楚的看到翡翠的结果,还有整个屋子的情况,只是外面的场景已经被放大了数百上千倍。

正如翡翠所说,空间并不大,就和一个操场差不多,周围多是浮动的灵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存在着。

赵卓飞了一圈,突然间有所现,原来灵气的浓度并不是相同的,在空间最边缘的地方灵气浓度比较低,而越朝空间内部走,灵气浓度越高,他心头顿时一动,朝着空间最中心的地方飞了过去。

这空间中心是一片空白,并没有任何东西的存在,不过赵卓直觉的感觉到有着什么东西在这里一般,他凝起阴阳眼,认真的盯着这空白处。

身体里的一道道灵气输入到双眼中,他的瞳孔迅的放大着,灵气充斥在眼球中,刺激着眼睛的每个细胞迅的扩张着,他的视力也同时飞的提升着,似乎眼前的一切事物都在迅的扩大着。

墨灵和翡翠不知道赵卓在干什么,但是都不敢惊扰他,于是就在一边静静的等待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赵卓也感觉到眼睛酸楚的时候,陡然间,眼前出现了一片异样的画面。

这是一条贯穿着整个空间的灵气柱,在柱子周围有着无数的灵光点点环绕。

赵卓浑然吃了一惊,下意识的伸出手来,点在了灵光之上,待到看清楚灵光中所承载的记忆之后,他不由倒抽了口凉气,他所看到的竟然是古灵形成的过程。

灵气籍由天地之气而来,被翡翠指环所自然吸收,然后,指环所凝聚的灵气越来越浓,当浓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开始形成灵气空间,在灵气空间的中心则开始蓄积起一团更精纯的灵气,灵气起先是成为茧的样子,随着岁月的沉淀,然后开始慢慢的长大,待到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才破茧而出,化为了翡翠的模样。

这灵气柱上的灵光足有成千上万之多,每一点都记载着一瞬的片段,大多数的场景都是相同的,然而赵卓却能够亲身体会到这数百上千年的沉淀,同时他更深刻的感觉到,翡翠指环虽然并无生命,但是这沉淀数百年的灵气却象是古灵的母亲一般,不断的蓄积着力量,最终诞生出了古灵。

一想到这里,赵卓陡然间打了个激灵,顿时明白到了古灵和所寄生的古玩之间究竟是什么联系,不就是宛如母子间的联系么?

古玩就如同母体一般,用灵气养育出了古灵,所以古灵也同时受到了母体的限制,一旦出去之后,就会因为没有母体的保护,所以无法走出太远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只要将这母体内的灵气转移出去,那么自然就可以让翡翠寄生在墨灵之中了

赵卓心头大喜,那么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翡翠指环里的灵气是否会和墨玉中的灵气起冲突。

他并未多想,而是吸取了一部分空间里的灵气,然后出了翡翠指环,辗转进入到了墨玉空间中,将指环中的灵气释放了出来。

待到释放之后,他便见到,两种古玩的灵气并没有起到冲突,而是很和谐的游动起来,就好象是将一条鱼从一个池塘放到了另一个池塘一般。

赵卓这才大喜过望,然后又回到了灵气空间中,将自己的现告诉给了二女。

第八十八章 自食其果

第八十八章自食其果

得知赵卓找到了转移翡翠的方法,翡翠和墨灵都大为欢喜起来,紧接着,赵卓便吸取了大部分翡翠指环中的灵气,然后将其转移进了墨玉之中。

这一转移非但没有对墨玉中的灵气造成任何的影响,而且赵卓还现,两股灵气看似和谐相处,实际上竟然还产生融合现象,没耗费多久时间竟然变成更加浓密的灵气。

然后,便是翡翠进入到墨玉中的方式问题,赵卓能够进入古玩是因为一双阴阳眼,墨灵能够进入则是因为和赵卓的联系,赵卓思考了一阵,觉得既然是古灵,那么应该也有直接进入古灵空间的能力才对。

于是,翡翠似乎也本能的知道这一点,她飞到了墨玉旁边,伸出指头来接触了一下墨玉,墨灵顿时眼一亮道:“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墨玉似乎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接触着。”

正说着,翡翠一下子便消失不见,赵卓连忙进入到墨玉空间,见到翡翠在里面,这才大松了一口气,翡翠进入空间之后,并没有不适应,反而感觉到十分舒畅。

赵卓这才真正舒坦进来,看到在空间中自由飞行的翡翠,也有种快意的感觉,待到他出来再看翡翠指环时,指环虽然里面还有着少许的灵气,不过整个指环表面已经没有了那种异彩感,而只是一件普通普通蓄积着灵气的指环了。

翡翠从墨玉中钻了出来,感激无比的道:“谢谢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赵卓微微一笑道:“任谁见到这种情形都会施展援手的,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一个古灵沦为犯罪的工具啊。”

墨灵莞尔道:“从现在开始,你可就自由咯,你就安心住在这墨玉里,什么也不用多想了。”

翡翠点点头,又抿着唇道:“但是,何园他会怎么样?”

赵卓瞥了眼闭紧的卧室门,淡淡说道:“这就要看他自己的表现了,人做错了事情就得担负起自己该负的责任。”

翡翠深知这也是应该的,轻叹一声道:“其实他一开始并不坏的……”

赵卓心头也很明白,异能并非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东西,当拥有了之后你便会有一种出普通人的界限,原有的价值体系和道德体系也会随之瓦解,让你能够行走于道德之外,若是定性不足,法律的体系也会在心里瓦解,行为肆无忌惮。

不过,赵卓却更清楚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因为他坚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情,所以纵然跨越了界限,那也是因为要做一件该做的事情。

他想罢才问道:“翡翠你拥有转移灵气的能力,那么也就是说,也能够将古玩上的灵气吸回来去?”

翡翠点了点头,赵卓心里便有了底,他从僻静处走出来,走到房间前,用力的敲了敲房。

里面很快传来了何园不耐烦的声音,很快的,裸着上身的何园便一把将门打开,见到是赵卓敲门,劈头就骂道:“你子想找死是不是,大下午的乱敲门干嘛?”

赵卓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乱敲门,而是来找你的,何先生。”

看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姓,何园眉头皱了一下道:“你是什么人?”

赵卓依旧脸上带着笑,说道:“何先生放心,我是来和你谈一笔生意的,对你绝对有好处。”

“哼,生意?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姓的,不过姑且听你说说吧。”何园自持有着灵气带来的能力,丝毫不怕普通人,放任着赵卓进来了。

赵卓安闲的坐在沙上,然后说道:“听说何先生是做古玩生意的,不知道有没有好货?”

“东西是有,只怕你出不起价”何园傲慢的说道。

赵卓微微一笑,摸出钱包来,拿出一张银行钻石卡来,笑眯眯的道:“那何先生觉得这个数目够吗?”

何园看得眼一亮,这可是只有身家上了千万的人才会拥有的钻石卡呀,也就是说,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竟然是大财主,何园也一下子明白过来,肯定是这人不知从哪里听到自己出过几次好货,所以才会找上门来,当然他也不会料到其他的,毕竟很多人买回古玩后,便束之高阁,有时候很多年后才会觉。

何园顿时露出笑意来,取出了木匣子,然后将里面的清代青花瓷露了出来。

青花瓷作为瓷中之王,其艺术性可谓无与伦比,灵光环绕的这件瓷器使得画面动人传神,就连釉层和胎质都变了模样,赵卓虽然远观过,但是离近了看亦不由暗暗惊奇,这灵气转移的能力确实非同可,有这样的能力在,要搞些歪门邪道实在太简单不过了,若不是落到自己手里,这何园不知道会逍遥到什么时候。

何园十分自信的说道:“您应该也是行家,可以随便看,这同款的青花瓷器在拍卖会上可能卖上七八百万的价格呢。”

“那你卖多少呢?”赵卓淡淡说道。

“三百万而已。”何园微微笑道。

赵卓也跟着一笑,高深莫测的说道:“何先生真是好会赚钱呀,三百块的东西买来,卖上三百万,这利润是谁见了都得眼红啊。”

“什么,你……别胡说,什么三百块?”何园吃了一惊。

赵卓微微一笑道:“因为这件瓷器早在你购买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的,我想天底下还不会出现如此一模一样的第二件瓷器吧。”

何园脸色一沉,冷笑道:“那你的眼力可真不怎么样,能够把如此真品看成三百块的赝品,那我也没有兴趣和你做生意了”

“你没有兴趣,但是我却有,翡翠”赵卓笑了笑,念出了翡翠之名。

何园忍不住大吃了一惊,仿佛如同见到鬼了一般,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翡翠的名字,不过他又强作镇定,以为赵卓只是说自己手上戴着个翡翠指环。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见到露出身形的翡翠站在了赵卓的身边,看着翡翠那略带漠然的表情,何园仿佛明白了事情始末,便猖狂大笑起来:“好个翡翠,你还真为自己找了个新主人啊”

翡翠轻轻一叹道:“你不该再用这种把戏去骗人钱财了。”

何园冷笑一声,摸了摸翡翠指环道:“我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还有你,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能看见翡翠,不过,你以为你能够将她带走吗?她和我可是有着血的契约”

赵卓则是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不过,不知道你有没有觉,你戴的戒指上,那灵气已经少了很多了。”

何园皱了皱眉头,刚才还未觉,现在一感知,顿时又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赵卓淡笑道:“其中的详情我就不用解释了,总之,你就算戴着翡翠指环,也无法在控制翡翠了,从现在开始,除了你还有着一身灵气外,便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

何园顿时恼羞成怒,怒叱道:“好子,口气还挺狂妄的,不过你实在太愚蠢了,你若是不出现,那我还真吃了个哑巴亏,可是你却偏偏跑到这里来了”然后朝着翡翠道,“翡翠,你若想要这个平安,就乖乖回到我身边来。”

翡翠却摇摇头道:“你就收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呀。”

翡翠身为灵体,自然能够清晰感觉到二人在灵气上的差异,好心的规劝着。

何园却哪里听得进去,怒喝一声,朝着赵卓扑过去道:“臭子,我今天要吸**的灵气,我看你死了是否还能够当翡翠的新主人”

见到何园如此凶神恶煞,赵卓冷哼了一声,在他扑来的时候,一抬腿重重踹在他的肚子上。

何园被踹得踉跄后退好几步,更是火上浇油,再次朝着赵卓冲了过来,一伸手就要朝着他肩上抓去。

然而,赵卓早从翡翠口中得知了他的灵气能力,这种转移灵气的能力必须在双掌接触对方才能使用,不过这种灵气有着一个很大的弱点,就是无法对高出自己灵气的物体使用,而赵卓的灵气恰恰是高于何园的。

赵卓这次没有踹他,平静的坐在沙上,任由着他五指抓来。

见到对手不躲,何园顿时大喜,五指一抓,用力的一吸,然而,却没有半点动静,一愣之时,赵卓已经一手扣住他的手,将他按倒在沙上,然后朝着翡翠说道:“开始吧。”

翡翠点了点头,一手按在何园的身上。

似乎知道翡翠要做什么事情,何园顿时惊恐万分的大叫道:“不要,翡翠,不要”

只是事情到了这地步,又怎会收手?翡翠哀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同时一吸,顿时,何园便感觉力气象被源源不断的抽出一般,想要叫出声,却竟然没力气叫出来。

不一会儿,翡翠已经将何园身体里多余的灵气吸走了,何园瘫软的爬在沙上,只觉得身体沉重得宛如钢铁一般,在没有以前那种轻飘飘的感觉。

第八十九章 第六场开幕

第八十九章第六场开幕

何园软瘫在沙上,突然浑身一震,惊叫道:“翡翠……我看不见你了”

赵卓看了看翡翠,再看看他手上戴着的翡翠指环,便知道,他之所以能够看到翡翠,都是因为翡翠指环里居住着古灵的缘故,而今翡翠指环已经不再是古灵的载体,所以他也就随之失去了看见古灵的能力,同时也失去了转移灵气的能力。

何园恍然也明白过来一切,咬牙切齿的朝着赵卓恶声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赵卓漠然的看着他,冷冷一笑道:“若你真找到我,只怕到时候生不如死的是你。我劝你还是乖乖个做个正常人吧,少耍那些骗人的伎俩。”

何园气得浑身抖,却又没办法对赵卓怎么样,失去了大量灵气的他,已经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他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赵卓,杀机毕露。

见到何园一点也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露出如此表情来,翡翠不由得摇头叹息。

赵卓也有些动怒道:“那我们就把这笔帐算清楚,现在你就去取钱,将你所骗的钱财全部交出来”

何园此时有了几分力气,他撑着从沙上坐起来,嗤牙咧嘴的一笑道:“怎么,若是我不交出来,你能够把我怎么样?敢把我杀了吗?”

赵卓神色一凛,冷冷说道:“如果你希望那样,我不介意替你了结掉你的性命”

他虽然对何园没有杀机,不过经历过大风浪的他,要装出一副杀人的歹毒样子来却并不困难。

何园一看就是个痞子样,要和他好话好说,只怕磨上几天也不见得能让他乖乖听话,对付这种人,还得用狠招才行。

见到赵卓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何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这才知道眼前这家伙也不是善主儿,而且刚才动手的时候便感觉到对方强大的实力,何园思量再三,只得咬咬牙暂时顺从了下来。

何园究竟骗了多少钱,翡翠是最清楚不过的,所以何园根本就瞒不过赵卓,而看到存折上的数目,赵卓也暗暗吃了一惊,这家伙接触翡翠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便开始行骗,到现在就骗了一千多万。

从何园手上取走所骗取的钱财后,赵卓带着翡翠离开了他居住的地方,并且警告何园马上离开白城。

待到一切结束之后,翡翠也真正安心了下来,有墨灵为伴,很快便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

翡翠恰好会得一手好画,同时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将被何园所骗过的人的画像都画了出来,赵卓找到了纪渊,然后找到了一个在白城市公安局里工作的纪家人,帮忙将这些画像上所有的人都在信息库里找了出来,然后将对方被骗的钱分笔汇了过去,事情这才结束。

第二日,也正是斗瓷节第六场开赛的日子,这是斗瓷节最重要的一场,亦是最后的一场,就光是门票竟然就涨了近一倍,但是却是销售一空,足见斗瓷节的火暴场面。

因为第六场的重要性,所以就连安保上也都加强了一筹,里里外外保安的人数也有所增加,同时来参加的评委也都是白城重量级的元明清瓷器鉴定大家,地位非常高。

而来参加第六场的参赛者们,在数量上也得到了大量的增长,比起前几场足足多了近百人,达到三百人之多。

这也难怪,元明清三代是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同时又是瓷器生产的高峰期,所留下来的瓷器非常多,同时,搀杂在其中的赝品也是数量繁多。

当然,这一场的门票能够卖到如此贵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元明清三代的瓷器,可谓是代表着中华瓷器的高峰。

元朝是蒙古族杀入中原之后进行统治的王朝,所以在瓷器上也有着鲜明的草原特色,元代的统治只有九十余年,而且有连年混站,所以从整体上看,元代陶瓷业基本上承袭了前代旧制,除青花、釉里红等品种,没有太多明。

蒙古族是马背上的民族,所以不擅用瓷,不过因为出口贸易的增加,国外的需求量刺激下,他们还是在景德镇设立了全国唯一一所管理陶瓷产业的机构──浮梁瓷局,制造出了大量的元瓷。

在本世纪早期的时候,考古学家曾经一直认为元朝并没有精美的瓷器,更比不上唐宋时期的风采,然而在后期6续出土之后,元代的精品瓷屡创出了拍卖新高,最终成为了瓷器新贵,最惹眼的元代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就拍出了2亿多的天价,可谓惊世骇俗。

瓷器的展,在宋代时是大江南北百花争艳,到了元代的时候就几乎是以景德镇为主了,而到了明代的时候,基本上就变成了由景德镇各瓷窑一统天下的局面。

景德镇瓷器产品占据了全国的主要市场,因此,真正代表明代瓷业时代特征的是景德镇瓷器。

景德镇瓷器以青花为主,其它各类产品如釉下彩、釉上彩、斗彩、单色釉等也都十分出色,明朝十七个皇帝执政,共经历了近三百年时间,每一个朝代都在瓷器上有所展,加上明朝瓷器的釉色花样翻新,款识特征多变,历来就是鉴定上的一个难点。

清朝时代的瓷器可谓是登峰造极。数千年的经验,加上景德镇的天然原料,督陶官的管理,清朝初年的康熙、雍正、乾隆三代,因政治安定,经济繁荣,皇帝重视,瓷器的成就也非常卓越,皇帝的爱好与提倡,使得清初的瓷器制作技术高,装饰精细华美,成就不凡。

清代的陶瓷生产,除了以景德镇的官窑为中心外,各地民窑都极为昌盛兴隆,并得到很大的成就,尤其西风渐进,陶瓷外销,西洋原料及技术的传入,受到外来影响,使陶瓷业更为丰富而多采多姿。

无论是元代、明代还是清代,这三代的瓷器产量都可以用惊人来说明,而留下精品也足以卖出极高的天价,尤其是清三代的作品,更是屡创新高,上千比皆是,而且其造型、画风等比起原始青瓷之类更接近现代人的审美观点,所以这门票贩卖亦是一票难求。

赵卓来到场地的时候,身后轻飘飘的跟着墨灵和翡翠,翡翠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睁着大眼睛,好奇无比,墨灵则是轻车熟驾的给她介绍起来,比起翡翠,墨灵去过的地方确实要多得多。

赵卓坐下来后,纪帆就跟他聊起雾山掘的情况,没过一会儿,三百多参赛者已经鱼贯而入,挤满了会场前排,有的人并没将箱子放地上,而是抱在怀里,心翼翼得很,其实这么严的安保措施下,基没人会打抢劫的主意。

接下来便是观众入席,因为要挖掘雾山,所以纪渊等人的票都给了自家的亲戚,唯一让赵卓熟悉的则是景瑶。

只是景瑶并不知道头顶上还飘着两个古灵,否则必定要大惊失色。

闹哄哄的会场随着评委们的进入开始变得安静起来,没过多久,白城鉴定师协会会长童齐安先清了清嗓子,将前五场的事情粗略的讲了一遍,尤其是重点讲了一下获得五场第一的瓷器,一些没有看到前五场的都为那高价大吃了一惊,更觉得今天是来对了。

童齐安显然很会抓住观众的心理,就算是之前看过的,也被他的一席话说得心潮澎湃,好似自己就要上台献宝一般。

童齐安说完之后,第六场比赛便立刻拉开了序幕。

第一个上台来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相貌虽然消瘦,但是蓄着白胡须,颇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据介绍,带来的东西乃是一件祖传了足足八代的家传珍宝。

而这件珍宝显然也不是东西,而是一件大件货,两个工作人员心翼翼的将大箱子抬了上来,弄得观众们都提心吊胆的。

待到把箱子打开,珍宝露出真容来,却是一件足有6o厘米高的青釉凤尾尊。

这件凤尾尊个头颇大,胎质白中闪灰,青色的釉层也颇为厚重,在灯光照射下闪烁着很强的玻璃质感。

在釉层上,塑着印花缠枝莲纹,颇为玄妙。

老人家显然很激动,朗声介绍着这件凤尾尊的历史,说八代之前,家里还是某某朝廷的高官之类,辞官时带回此罐,作为家传之宝,代代传下,保护得十分好,一点都没有破损的痕迹。

观众席上的人都不时的点着头,只认为这么大一件精美的瓷器估计能够卖上百万的高价。

见到老人家那自信满满的样子,直以为这件东西能够当上镇国之宝,赵卓看在眼里,却是淡淡摇了摇头。

他只看了几眼便确定这件瓷器并非元代之物,而是清朝时期的仿品,造型虽然很大,但是并没有元瓷那种钝重稚拙的特点,而且制造工艺也流于匠气之风。

果然,专家最后得出的结论印证了赵卓的想法,这乃是一件清代仿品。

第九十章 争锋

第九十章争锋

老人家听到家传了八代的宝贝居然只是清代的仿品,而不是元代之物,差点没有晕过去,而这价格自然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仅仅值了几万块而已。

第一件瓷器让众人都虚惊了一场,还以为能开个头彩,哪里知道却是雷声大雨点,不少人又不由得同情这老者,直道祖宗害人,把这么个仿品当成传家宝代代传下,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承载了多少人的期望,到头来却大失所望。

这种事情在业余收藏家手里也是屡见不鲜的,清代乃是集合五千年文化为的颠峰盛世,其工匠的造诣亦是登峰造极,尤其是清朝工匠好古成风,大量仿制前朝和前代的瓷器,所以不仅造出大量赝品,而且这些赝品的水平相当高,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不过斗瓷节毕竟还是颇有些水平的地方,对于参赛者也进行了筛选工作,所以赝品的几率也就比市面上的少了很多。

没过多久,便出现了几件精品瓷器,一下子就将价格给抬了上去。

元明清三代绵延数百年,各种瓷器花样翻新,要想将这些一一鉴别清楚绝非易事,所以这一场比赛的进展也是最慢的,以前几场,藏品一出来,只要一个评委点了头,基本上就算一锤定音了。

然而,这一场不一样,六个评委中至少要一半人点头才算定了音,也足见众人的慎重。

毕竟事关评委的面子,每一个评委都是白城市元明清三代瓷器鉴定的老行家,若是在这种场合看走了眼,那传出去自然极丢面子。

一百多业余参赛者,一百多件藏品,横跨元明清三代,碗罐缸瓶,各种样式层出不穷,每一件瓷器都各有风采,价格也渐渐的从几万、几十万到最终突破了百万的高度。

临近中午的时候,业余选手便已经赛完,一个个上台的选手因为获得高价评估而显得异常激动,有的则因为鉴定出传家宝是赝品而备感失落。

吃过中午饭之后,下午的比赛开始没多久,古玩圈子里的参赛者便将价格接连突破,到达了四百多万,观众们一个个也看红了眼,只恨自己家里怎么没有这样的好东西。似乎人家随便拿一件出来,那就是百来万的东西。

只不过,如果众人仔细想想,立刻会现要想拿出一件像样的藏品却并非这么简单。

白城的人口有好几百万之多,而参加斗瓷节,除却连续六次参加,总人数恐怕也不过几百人,而这几百人中,很多人看起来拿出了一件价值百万的藏品,但是为了得到这件藏品,难免吃不过不少的亏。

一个收藏家从新手做起,那就是吃着亏成长起来的,少有一帆风顺,没有打过眼的类型,除非象赵卓这样有着墨灵帮忙,又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否则最开始是一直赔着钱赚经验,到后面才慢慢有了起色,更有经受不起打击了结生命的。

所以这台上看似的风光背后,却有着不可告人的辛酸。

下午开场没多久,方路便出场了,纪白方三大家的年轻一代的争斗向来也是古玩圈子里的人所关注的,一来这三人在古玩上的资质都不俗,二来也确实拿出一些让人惊艳的东西来。

三连赛五场,资金的雄厚也让普通鉴定师们羡慕不已,没有足够的财力,光靠眼力恐怕也不一定能淘到那么多的好东西出来。

这五场中,纪帆却是处在第一位的,他不仅赢了一三两场,在第五场还和方路并列第童费宇仅赢了第二场,方路赢了第四场和第五场。

一向以天才自称的方路和童费宇都有些不服气,所以这一次可谓是背水一战。

方路这次带来的是一大件古玩,光箱子就过半米,可见这东西体形也颇大,虽然大不一定就决定价格一定昂贵,但是看方路那自信的表情,众人便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个稀罕货色。

待到箱子打开之后,众人便果真觉得眼前一亮。

这是一个青花大罐,罐子足有六十厘米高,白底的釉层上以青花绘制着赶珠云龙纹,一条条青龙赶珠而行,活灵活现,只看上一眼,便让人不住的点头。

而且这么大个罐子,一点也没有缺损或者崩口,釉层也保存得十分完好。

赵卓细细的看了一阵,便忍不住啧叹道:“方家确实有些门道,这一件明代青花瓷确实不俗啊。”

“这应该是嘉靖年间的吧?看这青色中泛有淡淡紫色,青花的色也艳丽浓重。”纪帆揣测道。

赵卓便笑着点头道:“不错,就是嘉靖年间的,唯有那个时候的青料是用回青和石子青混合使用,和明朝其他朝代都不一样。”

景瑶听得赵卓做出判断,不由暗暗佩服,定神的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对于这个男人已经只能用佩服来形容了,他的一双眼力早已达到一级鉴定师的水准,甚至于每每连评委都没有做出判断之前便已经下了定论。

青花赶珠云龙纹罐的出现,引起了观众席间的一阵轰动,毕竟这么大件保存完好,而且花纹如此玄妙的罐子还是非常少见的,但是不少人又揣测会不会又是一件清代的仿品。

不过,在专家鉴定之后,确定此乃是明朝嘉靖年间的真品,综合各种因素,确定其估价为七百三十万。

古玩圈子里的人都是老江湖了,无论是鉴定师、收藏家还是经营古玩铺子的商人,都是一双金精火眼,这双眼睛虽然不敢说什么真假都能全分清楚,但是对于价格却都十分精道,所以早就有揣测,只要这东西是真品,那价格一定是六七百万之列,所以一个个显得镇定得很。

唯有观众席上的人出阵阵惊呼声,一个个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看得直眼红,就差没有扑上去了。

方路对这个价格甚为满意,笑眯眯的将罐子重新装回去,下了台去,走路时还得意洋洋的瞄了眼童费宇和纪帆。

虽然三人在此前的比赛中,也都拿出过六七百万的高价瓷器,不过要想每场都拿出这么昂贵的东西却是不容易,所以方路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

七百万的高价悬在天上,接下来的大量藏品都象失去了光芒一般,几十万,几百万,都离这个数字相差甚远。

没过多久,便论到童费宇上台了,虽然早有方路展出七百三十万的罐子,但是他一点都不慌张,反而是慢悠悠的上了台,然后将藏品从箱子里取了出来。

这也是一件青花罐子,高度只及得上方路罐子的一半,但是要宽不少,比起那个罐子的青色显得要淡雅许多,呈现出几分青白的感觉来,明眼人一眼,便立刻粗略判断这乃是元朝时期的青花瓷。

这青花罐子外勾画着花鸟纹,树木伸展着枝叶,鸟或飞或停,看起来颇有几分情趣,十分传神。

纪帆跟着赵卓这么久的时间,耳睹目染之下,眼力也大大的提升,认真端详了一会儿,便笃定的说道:“是元青花的真品”

赵卓微微颔,很欣赏他的自信,这件元代瓷器颜色灰暗迷蒙,纹饰稀疏但奔放洒脱,很符合元代中晚青花瓷的特点,虽然这个罐子并不算大,只能算中等个头,不过造型颇为不错,胎子轻薄,色白致密,釉白中透着闪青,从整体工艺上来说还是相当不错,算得上是元朝瓷器的精品之作了。

果然,没过多久,经过评委裁定之后,确定此瓷器乃是元代中晚期的真品,因为保存完好,器型端庄贵气,画面淡雅有趣,工艺不俗,给予了七百八十万的高价。

一听这价格,方路眉头便顿时一皱,不过又立刻释怀,抱臂冷笑。

童费宇脸色更不好,这个价格远远低于他所料的价格,本来他是想用这个大罐子来个绝地反击,这下可好,只比方路多了不过几十万,最后六场算起来的话,仍然屈居下风。

他几乎想都没想,立刻向评委提出抗议,绝对价格打得过低,至少也得值**百万。

然而,评委哪会把他的判断放眼里,一个个老江湖几句话就说得他哑口无言。

赵卓看得暗暗笑,其实这罐子若要评估到**百万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是要在童家的拍卖行里,斗瓷节上的精品实在太多,所以考核的因素也就非常复杂,一点点不足便足已放大了。

他笑完,便朝着纪帆说道:“帆,这可是你扬眉吐气的好机会了,等会儿上场可得好好表现一下。”

纪帆不由一笑,胜券在握的道:“赵大哥放心,我的东西上场,保证让他们大开眼界”

赵卓微微笑着,纪帆虽然比起其他二人来,在天资上并不逊色,只是他为人颇为低调,甚至于还有一些不自信。不过在和自己混了这么久,凭着培养起来的过人眼力,这份自信也得到了填补,等到他上台,便能够为纪家年轻一代正名了。

第九十一章 乾隆重器

第九十一章乾隆重器

纪小帆的东西一展示出来,便引起众人纷纷揣测,因为他所拿出的这个大罐子个头虽不小,但是通体却没有任何花纹图案,有的便是一片天蓝的釉色。

要知道,图案对于一个瓷器的价格影响是非常大的,没有图案就等于在价格的考量上少了一个重要的因素。

而且,元明清时期的瓷器已经发展到了高峰,手艺高超的匠师倍出,其绘画的工艺亦独具匠心。

不过,这罐子一出现,外行人揣测,内行人却是眼前一亮。

首先看这罐子的造型,颇似元代之物,元代的瓷器几乎都是以景德镇为主,其所使用的青花料分为两种,一类为进口料,颜色鲜蓝艳丽,一种为国产料,发灰较淡,多为民窑所用。

然而这一个罐子的蓝,却和这两种料都有所区别,其蓝宛如弧光山色,云霞雾霭一般,给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便有个老收藏家失声叫道:“钧窑瓷”

赵卓微微一笑,暗道这收藏家眼力不俗,宋代的五大名窑只要少数在元代还有生产窑器,而且在景德镇已经占据主流,无论是青花还是釉里红都有大量生产,所以名窑之器也渐渐走入末世。

然而,人的名树的影,五大名窑之器地位仍然非凡,钧窑之器素来以独特的窑变技术闻名于世,有“家有万贯,不如钧瓷一件”的美誉。

这件钧窑器的蓝色恰好就是窑变之物,看似普通的宝蓝色,然而细看之下,因为窑变而产生的万千变化聚于一体,让人越看越有味,越品越惊艳。

童费宇和方路二人眉头都同时一皱,显然没料到纪小帆竟然还能拿到一件元代的钧窑器,而且色泽所体现的工艺相当高超,在这样的万变蓝色面前,似乎连图案都显得多余,众人才豁然明白工匠的心思,此一色已能让万千图案逊色了。

钧窑器的出现引得场中一片议论声响,最终在评委的鉴定下,确定为元代真品,而且价格高达九百万

这价格一定,纪小帆的嘴角也不无几分自豪起来,童费宇二人脸色都浑然一变,三小的比赛已是尘埃落定。

童费宇咬牙切齿的看着纪小帆,怎么也不能相信三人比赛中自己不仅败,而且还沦落为第三。

然而,当他目光落到赵卓身上时,连手都在颤抖着,这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所拿出来的瓷自己望尘莫及,这一刻,童费宇一直以来高傲的内心就象玻璃一样破碎掉了,怎么凑都再凑不回来。

方路也是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虽然不甘心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三小的争斗将瓷器的价格一下子提升到九百万的高度,后面上来的参赛者纵然有不少经验丰富的年长者,所拿出的藏品却离这个价格有颇长的距离。

时间飞快的流逝着,终于轮到了童冬阳上场,童冬阳的表情有些阴沉,显然也对于赵卓的前两次出手有些压力,毕竟如今二人的差距仅为一百万,这个数目在元明清三代器而言是非常微弱的,所以这一次对他而言也是背水一战了。

不过,他的脸色又充满了自信,甚至于还有一种轻蔑的态度,似乎是在告诉赵卓,虽然价格逼近,但是这东西一拿出来,便可谓一锤定音了。

看着童冬阳沉着脸走上台,会场里的气氛也为之一凝,少有人知道他和赵卓打的赌,还以为这拿上来的东西是相当有分量,重到作为收藏者本身都有着很大的压力。

童冬阳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拿出来,全场众人的眼睛几乎一下子都瞳孔放大,眼前这个瓷瓶简直可以用惊艳绝美来形容。

此件大瓶胎体高大,足有七八十厘米高,堪称大件之物,然而拉胚却十分规整,白釉纯净,使得粉彩绘画建立在优质的白釉之上,更显料彩的艳丽。

大瓶撇口,束颈,方折肩,弧腹微敛,圈足,颈部堆塑兰料釉夔龙耳,大瓶外口沿绘灵芝纹,颈肩部通体以大片胭脂红色为地,折肩处以黄彩勾勒摹绘变体蕉叶纹,华美无比。

瓶身巧借山峦为界,苍松为栏,绘画群仙飞舞,将瓶身画面连为体,形成通境效果,连绵不断,气势磅礴。底施松石绿釉,书“大清乾隆年制”六字三行矾红篆书款。

景瑶亦忍不住掩嘴失声道:“好漂亮的一件乾隆粉彩瓶啊。”

赵卓也是暗暗赞叹一声,清朝乾隆时期的制瓷工艺可谓是集大成者,也是清代景德镇烧制瓷器的颠峰时期,这一朝无论从数量、质量、创新还是传承上都是最为精美的。

而且乾隆皇帝本身热爱瓷器,所以甚至直接干预御窑烧瓷器,部分粉彩器的用途,行体,花纹等常有御旨,制作前须进呈木样,审定后才交景德镇压烧造成,器物款式,配衬纹饰以及题诗等在马事档中均有记载,如此严格乃至苛刻的要求使得乾隆瓷器至始至终均保持着精良,优越的品质,无可挑剔。

这一件胭脂红地粉彩瓶,色彩丰富美艳,以瓷代纸,借釉为墨,凡能用之彩,能施之色,无不用之,施彩鲜艳娇嫩,匀透纯净,墨线相勒,庄严肃穆,宏伟高大,更可贵的是瓶体如此庞大,仍呈色稳定,色彩饱和,造型规整,毫无变形。

此器一出,宛如镇国之宝一般,让所有人连呼吸都不敢呼吸一下,全都被这瓷器给震住了。

如此美态,宛如绝色天女,直让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评委们也都纷纷的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前面来,仔细的欣赏着这件精美绝伦的瓷器。

纪小帆忍不住小声说道:“赵大哥,这件瓷器太完美了,只怕价格能够超过一千五百万啊”

景瑶也不由得捏了把汗道:“没想到童冬阳竟然能拿出这样的藏品来,这随便放在哪个博物馆也可以当作镇馆之宝了啊,这可该怎么办呢?”

赵卓却是不慌不忙的笑道:“你们放心吧,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件瓷器确实不赖,不过我要拿出来的东西却绝对不会比他差。”

二人不由都吃了一惊,不知道赵卓为什么这么有信心,上次他拿出一件汝窑瓷来,确实让所有人都大开了一下眼界,一千五百万的价格也算是名至实归。

但是这一件乾隆瓷器明显的有一争高低的意思,赵卓口中所谓的杀手锏莫非还没有出现吗?

二人心头犯着嘀咕,越觉得赵卓高深莫测得很,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

经过评委们紧张的揣测之后,最终给出了一千九百万的高价

这个价格一出来,顿时让场面沸腾不已,童冬阳的脸上也笑开了花,这样一下来,除非赵卓拿出来的瓷器能够值上两千万,那么便必败无已,然而赵卓上次拿出汝窑瓷已是强弩之末,如今又怎么可能拿出更高价格的东西来呢?

童冬阳显得异常的得意,虽然结局未定,但是早已认定赵卓是失败而归了,到时候只要在他面前将那金厢鹤顶杯砸掉,到时候看看他那无力的表情不知道有多痛快。

童冬阳只差没有大笑出声,他压抑着兴奋,故作平静的走下台去,而这两千万的高价也为他赢来了满堂彩。

之后的参赛者所拿出来的藏品纷纷黯然失色,别说这接近两千万的高价,就算能够达到一千万的也没有,这其中一千万的差距可谓巨大。

有几个很有实力的收藏家所拿出来的瓷器也仅仅是达到七八百万的高度,但是离一千万都颇有差距。

没过多久,便到了方右铭出场,方右铭所拿出来的东西初看并不起眼,是一件青花双耳扁瓶。

扁瓶的瓶身呈梅花形,青花很随意的勾勒出周边的纹路,在瓶身开窗中勾画着一只凤凰,整副画面颇有几分孩童情调,却又显出自然飘逸之感来。

在凤头之上,写着“大明宣德年制”的字样来,其瓶口也呈梅花型,瓶口为两条飞蛇,浑身染着青花料。

其造型颇为别致,并不是常见的瓷器,其造型丰满浑厚,古朴圆润,总体线条相当柔和,给人一种质朴而庄重之感。

再看胎体,相当的精细厚重,其青色浓艳,光从青料上看,应该是采用的进口青料苏麻离青。

再看纹饰,充满了写意的色彩,既豪放生动,又充满童趣,让人越看越有味道。

知识丰富的鉴定师细细看来,便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明朝时期的瓷器,明朝瓷器,景德镇占据了全国的主要市场,所以最具有时代特点的也就是景德镇的瓷器,而景德镇又以青花瓷为主。

这件青花瓷器看起来除了造型奇特外,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是瓷器如茶,便重在一个品字,除看无常,但是越看越有味道,尤其是那画中的凤凰,飘然欲飞,蠢蠢欲动,活灵活现,足见匠师的手段之高超,非常人所能及。

方右铭显然也知道这件瓷器的价值,所以不慌不忙的将其对准摄影机,展示给所有的人观看。

第九十二章 为博陵第平反

第九十二章为博陵第平反

方右铭所拿出来的青花双耳扁瓶,从感官上给人的平平无奇到最后让人惊艳,就象是蝴蝶从虫的蜕变一般,让人啧啧称奇。

评委们亦都被深深的吸引住,几经鉴定之后,最后给予了一千七百万的高价

价格一锤定音,引起场内人不由自主的惊嘘声,刚才童冬阳那件胭脂红地粉彩瓶可谓绚丽多彩,纹饰等等可谓是美不胜收,也才被估为一千九百万。

然而这一件青花瓷却能够被评出一千七百万,这时所有人才暗暗惊叹,这估价绝对是一门学问,若是外行人拿着这青花扁瓶,估摸顶多心理价位也就几百上千块。

众人啧啧称奇着,方右铭也淡淡的扫了赵卓一眼,这一眼的味道很浓,意思好象是说,你如果当初来求我,说不定能够将这件瓷器借给你,好让你打个翻身仗,但是如今没有这件瓷器,倒要看你怎么样胜过童冬阳。

要知道这件瓷器的估价虽然离胭脂红地粉彩瓶有两百万的差距,但是如果评委松松口,实际上再加个一两百万也不成问题,毕竟这可是上了千万的瓷器。

两个近两千万的高价瓷器出现后,后面6续上来的藏品就象失去了光彩一般,虽然也有六七百万的高价瓷,但是这其中的距离实在相差得太远了。

直到过了几十人之后,老收藏陈才远才展出了一件近千万的瓷器,勉强能够让人开开眼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赛事已过大半,很多场中人都在交头接耳着,因为六场比赛一结束,明天早上还有着一场盛大的拍卖会,到时候将会将斗瓷节上出现过的大量瓷器进行拍卖。

众人似乎也都觉得赛事的**过去,已近尾声,眼里看着6续上来的藏品,嘴上却依旧惊叹着那两件千万之瓷。

纪帆和景瑶虽然担心赵卓是否能胜,但是见他不慌不忙,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渊还专门打电话过来询问比赛的进程,听到童冬阳居然拿出了一件高达一千九百万的清代瓷器,也大吃了一惊。

赵卓听在耳里,暗道崔世烟口风紧,到现在还没有将知道的事情告诉给纪渊,不过他也乐得卖卖关子。

等到前一个参赛者的藏品展出之后,终于有工作人员叫到了赵卓的名字。

赵卓的名字就象是一记强心针一般顿时让场中死气沉沉的场面一下子活了过来,众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见见他要拿出来什么好东西。

毕竟赵卓连着五场下来,所拿出的藏品是一次比一次惊艳,尽是些难得一见的宝物,别人穷其一生要寻得一件都难,但是偏偏这些玩意儿象被磁铁吸住一般统统落到他的手里,别说外行人眼红嫉妒,内行人亦是心里直痒痒,直道这人真是运气好得不行,天知道怎么会弄到这么多好东西。

不过赵卓这次拿出来的,显然不是什么大件物品,仅仅是一个不大的盒子,看起来里面仅能装上个盘子之类的。

众人便暗暗希奇,不知道这将是一个什么样的盘子。

童冬阳翘着腿儿,嘴角带着冷笑,怎么也不相信赵卓还能拿出比汝窑瓷更贵重的东西来,自从乾隆瓷被评出一千九百万高价后,他就觉得赵卓就象一只蚂蚁,随手一捻就能让他死个千儿百遍的。

当然人群中还有一个人是最为紧张的,那就是卢兆峰,他当然清楚这场比赛对他的意义,祖先所留下的一对金厢鹤顶杯能否完全保存下来,就要看赵卓这一场能否胜过童冬阳。

但是他心里也没有底,他本身就不富裕,参加斗瓷节也只是为了给赵卓打气,哪里知道这瓷器比赛的价格越来越高,几十万几百万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冒到一千两千万,足让他擦了把冷汗。

因为众人的关注,所以赵卓的每一个动作都好象被放慢了一般,开箱,取顶,到拿出瓷器来,都被无数的眼睛盯着。

只是所有人都看不见,在赵卓身边还有着两个古灵,墨灵是早将六场比赛的始末告诉给了翡翠,翡翠也是暗暗惊奇,他本来以为何园都已经算是天资不错,教导半月工夫便能够有一双不错的眼力,然而听到墨灵这么讲了之后,才知道在赵卓面前,何园又算得了什么?

赵卓所拿出来的是一件云龙纹的青花大盘,口径有四十厘米左右,大盘敞口折沿,弧腹,圈足。

盘内纹饰共分三层,盘沿装饰绵纹,壁饰为折枝牡丹纹,主题纹饰则为云龙赶珠纹,只见其龙身矫健,张口睁目,活灵活现一般。

此盘一出,内行人便不由得连连点头,这件大盘从造型、釉色、绘画到青花色都显得十分精美,显然是元代青花瓷的上品。

而且所用的青花料也显然是进口的苏麻离青,色凝重,宛如蓝宝石一般,大盘在灯光照射下让人不由得连声赞叹。

然而内行人心里又都十分清楚,这件瓷器虽然堪称元代上品,价格却只能够被估价到七八百万的价格,远远不及上次那件汝窑呢。

童冬阳顿时笑了起来,笑意越来越浓,同时暗暗松了口气,本来他还在想着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而现在看来,赵卓也是黔驴技穷了,前五场都还出了不少风头,到了第六场就开始掉链子了,居然拿出个连千万都不值的东西来。

景瑶和纪帆也是心头一沉,顿时凉了半截,赵卓明明说这是件杀手锏,但是怎么看也不象啊。

就在众人纷纷揣测之时,只见赵卓将盘子翻了起来,所有人都立刻睁大了眼,只因为这盘子底部并不是刻印着什么款识,而是一块瓷牌,瓷牌呈单边倭角状,宛如玉牌一般方正。

其上绘画着青色的牌坊,牌坊立柱绘相象双龙抱柱,在牌坊内书写“钱氏子孙谨记”铭文,字体均为正书稍带隶书韵味,字亦清晰,苍劲之中有秀逸之气,在文字一边,戳记着“博陵第”的阴刻字体。

一见此物,内行人顿时恍然大悟过来,这竟然是一件博陵第瓷器,而童冬阳更是差点没有笑岔气来。

元青花真正在国内市场上大受欢迎,便是因为鬼谷子下山大罐在国家上拍出了2亿多的天家之后,元青花便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宝贝。

而这个时候,在各地开始现了一批窖藏的瓷器,便是所谓的博陵第瓷器。

博陵第瓷器系列相当繁多,有青花、青花釉里红、釉里红青花、红绿彩、青花五彩、珐华彩,等等不同风格、不同工艺的品种,其器型也可谓相当的丰富,装饰亦各有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瓷器底部贴有这样一种记的瓷板。

博陵第瓷器的工艺相当惊人,然而却又伴随着各种未解的难题,于是便在古玩界形成了一个奇特的现象,收藏家认为其是真品,而专家学者则认为是赝品。

这样的直接后果便是其价格的落差相当大,有可恩能够几百甚至几千块旧能收到一个,但是在拍卖场又能够标上千万,当然,拍卖场上流拍的次数也就相当多了,毕竟既然几百几千都能收到,又何必去拍卖场买呢?

正因为博陵第瓷器的无可定论,所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出现的博陵第大多是落入收藏家之手,束之高阁,等待有一天有人能够为其平反,而拍卖场上出现的就比较少了。

所以,第六场元明清瓷器比赛,有三百多个参赛者参加,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拿出博陵第的瓷器来,便是因为只要评委不认可,这件瓷器的价格恐怕就会被判定为几百块,拿几百块的瓷器来参加斗瓷节,这不是落人笑柄吗?

深知内情的内行人看得是大跌眼镜,怎么也没想到赵卓竟然会在第六场冒这么一个险,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景瑶和纪帆心头更是凉拔拔的,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又怎么都不明白,这样的东西怎么就能成为杀手锏。

童冬阳拍腿大笑,若不是这场合严肃,他只怕是要走上去大肆嘲笑一番。

评委们也都一个个眯起眼来,面面相觑了一阵,这博陵第确实也是块烫手山芋,因为就算是几个评委间也都互有争议,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就算以真品而论,这件瓷器也顶多值上一千万出头,离两千万差了一大截。

赵卓平静的站在台上,任由着台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他淡定从容的扫过众人,脸上浮现着一阵高深莫测的笑意,然后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叠纸张道:“这是和这件博陵第瓷器同时出土的一封书信,有了它,便可以为博陵第瓷器平反”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宛如一颗深水炸弹,顿时震得场中众人纷纷色变,童冬阳更是重重哼了一声,好大的口气

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专家学者收藏家,都在为博陵第的争吵不休,谁也没办法说服谁,他竟然敢说要为博陵第瓷器平反?

第九三十三章 完胜

第九十三章完胜

一听赵卓说出要为博陵第瓷器平反的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景瑶和纪小帆更是大为动容,二人对赵卓知之甚深,当然知道他说这话不是开玩笑的,那若是真的,这绝对是一件爆炸性的消息。

接着,便见到赵卓将手中的书信一张张摊开,随着摄影机的镜头对准纸张,众人便见到纸张所写的东西。

无论是信还是瓷器,到目前而言都只有四个人真正值晓它的存在,一个是崔世烟,一个是韩朵儿,一个则是村长李乐德。

而如今,这封信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众人面前,细细阅读纸上的文字,只见上面清晰的写着一封书信,大意是指一个清朝时期的商人从某个友人那里得到了博陵第瓷器的传说,这博陵第瓷器本来是出自元朝浮梁的制瓷师傅之手,代代相传,烧制出为数不多的精品,价格媲美美玉,为当时的上层社会所喜欢。

由于元代时局混乱,所以商人巨贾们便将这些瓷器纷纷窖藏于地下,以备日后儿孙起用,并且还留下藏宝图或者口信之类的东西。

商人得知传说后,发现自己家中也有此类文字的物件,于是按图索骥,耗费十几年工夫终于得到窖藏地点,获得了这一件青花大盘。

此信一出,外行人权当是看个热闹,听听古人的奇闻,或是品品这纸上的书法。

然而对内行人而言,却是一个个眉头锁紧,脸色凝重,或是眼瞪浑圆,神情专注,每个人心里都很明白,若是这张书信上所写的东西是真的,那它的分量重得几乎无法用价格来衡量,有了它便可以让博陵第瓷器变成真正的元朝瓷器,那么所有的博陵第瓷器将会在一夜之间从几百几千块摇身一变,坐上成百上千万的天价之椅。

而成败完全就看这封书信是否是真正出自清朝之物了。

不过,众人心里也都明白得很,比起瓷器来,书信之类实在是好分辨太多,一个有能力辨别出博陵第瓷器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被一篇赝品的书信所糊弄呢?更何况,也没有哪个白痴想到用这种方法来证明博陵第瓷器的真假。

所以几乎在大家心理上,几乎一直都认为这封书信极有可能是真的

童冬阳的脸色几乎是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赵卓手里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家伙,这若是真的,那这件博陵第瓷器和书信合在一起的价值又岂是一两千万的东西?

这可是能够证明所有博陵第瓷器是元代瓷器的历史证据古玩这东西,平白无奇一件瓷器,一旦和历史牵涉起来,那价值何止倍增啊?就象最开始晚清时期的那些张之洞或者皇帝太后用瓷,若没和这些人牵扯上,绝对值不到那个数的。

所以很多造假贩卖赝品的,怎么编故事也都会把古玩和名人牵扯到一起,也就是这个原因。

方右铭眉头纠结得如同一条蚯蚓一般,手紧紧的扣在椅把上,方家在古玩上的门路何其多,所以他能够弄到手的高价瓷器也颇多,所以在他看来,这斗瓷节上唯一能和他争风的便是童冬阳。

这一点自然是没看错,童冬阳拿出了够实力的瓷器,让他输得倒也心服,然而赵卓这人是什么东西,突然间象在石头缝里一下蹦出来,然后拿来一堆让人眼红掉口水的瓷器,最后居然还拿出这么个宝贝,简直就是要人老命。

童费宇和方路更是嘴巴张成个鸭蛋,就差下巴没有掉下来了,赵卓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然而人家所拿出来的瓷器早已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而关于这封书信和博陵第瓷器的关系究竟如何重要,也渐渐从内行人口中传递给了外行人,整个会场的气氛变得火烈无比。

评委们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纷纷走上台来,检查书信的检查书信,检查瓷器的检查瓷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口型都牵动着众人的心。

谁心里都犯着嘀咕,有着想法,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那便是闹了个大笑话,一个看得出博陵第瓷器的人却被一封假书信给骗了,若是真的,那就等于象古玩界投了一磅深水炸弹,肯定会有人趁着消息还没传出去的时候,去到处收购博陵第瓷器,几百块收回来,能卖几千万,天底下哪里还找得到这么一本万利的生意呢?

评委们也都额头滴着冷汗,一个个显得异常紧张,这就象在见证着历史的某个重要时刻一般,而他们就是见证人,别说日后给子孙后代说起,就算是以后出去给其他人谈起,那也会赢来无比的崇敬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迅速流逝着,大家都同一个心思,整个会场几百号人,静得连根针都听得见,每个人都凝视着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粗气亦不敢喘,就等着评委们发话。

相比起众人的紧张而言,赵卓显得平静得多,他神情淡定的站着,嘴角还勾着一分微笑,见到景瑶和纪小帆望过去,微微颔首示意了一下。

只是这一点头,景瑶二人便是浑身一震,知道这东西确实真货,二人同时欣喜起来,有这东西在,又何必怕那个一千九百万的乾隆粉彩瓶。

本来鉴定一件博陵第瓷器并不困难,鉴定一封书信那也是几分钟的事情,然而六个评委硬是把时间弄得过了一个小时。

足足一个小时,让场内的人流下了半斤汗,然后,才有一个年纪最大的评委长长吸了口气,朗声说道:“博陵第瓷器鉴定为真品,书信鉴定为清朝时期的真品,由此便可证明博陵第瓷器乃是真正的元朝瓷器”

话还没说完,全场顿时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大力的鼓着掌,将话打断掉了。

虽然价格还没说出来,童冬阳已经是双脚一软,若不是有椅子,几乎是瘫倒到地上。

在卢兆峰家初见赵卓,童冬阳便对这个小子看得很不顺眼,虽然见他有几分鉴定才能,但是更多的是不屑,所以对于提出的斗瓷节比赛,觉得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压力。

然而,从第一场到第六场,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却惊艳不断,每一场都赚足了眼球,而到现在,更是拿一件前所未有的举世之宝来。

这样一来,赌约已是必输无疑了。

当然最兴奋的却是几个收藏着博陵第瓷器的老收藏家,几个人兴奋得直差没有叫出声来了,收集那么多,每一个可都能够卖上几百上千万,这简直就是拣来的钱财,放着是谁都得兴奋。

评委咳了几声,似乎在提醒众人安静下来,众人这才觉得自己都兴奋得过头了,毕竟人家瓷器的收藏者都还没有半点表示呢,而且这样对评委来说也是非常不尊敬的。

大家收了声,但是表情还是十分激动,年长的评委这才缓缓说道:“由于此物关系重大,所以其价格要经过多方商议才定,但是据我们多年的经验判断,觉得此物的价格至少上亿”

众人本来心里都有些底数,觉得估摸着怎么也得弄个四五千万的数儿,但是一听到这个数,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一亿是什么概念?那绝对是国宝级的瓷器啊

景瑶和纪小帆对望了一眼,嘴角都泛起几分苦笑来,怪不得赵卓如此胸有成竹,原来手里有如此重器啊,本来斗瓷节所展出的价格在高端位上历年来都差不多,那就是一千多万便是高价了,然而赵卓这件瓷器却创造出了一亿的天价,和这一比起来,其他什么瓷器都黯然失色,远远无法匹及。

第六场瓷器赛很快的就到了尾声,藏品在博陵第瓷器的光环下,这些瓷器在众人看来是了然乏味。

瓷器赛结束之后,童冬阳早就溜得没了影,哪里有脸面和赵卓见面,不过赌约早定下,所以关于卢家财产如何分配那也是卢兆峰的意思了。

而纪小帆早将这件事情传到了纪渊口中,纪渊听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了,连问了三句“是真的吗?”

待到知道确有此事,纪渊也忍不住将事情在那边宣传起来,闹得人声鼎沸的,而这个时候,纪渊更是说什么也想要将这件瓷器弄到白城博物馆来,而这个时候,崔世烟才说出这件瓷器已经是淮海市馆藏之物了。

纪渊愣得直说不出话来,追问之下才知道这件瓷器是在之前的挖掘工作,被赵卓所挖掘出来的,自然是归属淮海市博物馆。

白城一战,赵卓的大名也足已让整个白城古玩圈动容了,只是有人又知道他是淮海市鉴宝大会的第一名,更加吃惊不已,原来如此不起眼人竟有如此大的来头。

白城事罢,赵卓和景瑶等人一起回到了淮海市,翡翠和墨灵轻飘飘的跟在他的左右,相识一笑,至于赵卓和景瑶、韩朵儿的感情如何归属,那已是后话,至少他的人生会写出更多绚烂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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