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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艺术家》 第一章 坚持与妥协 （求收藏推荐） 琴岛市，琴岛电影学院。 “这就是你改了三次的毕业作品？！！” “简直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手握保温杯的中年男人狠狠一敲空格，毫不犹豫的暂停了屏幕上正在播放的视频。 回想起短片开头那“超现实黑色幽默巨作——穿越到穿越世界！”的字幕，男人心头愤怒更甚，举起保温杯想要喝口水压压惊，却不料忘了杯盖没打开，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砰！” 恼羞成怒，不，恼羞成更怒的把保温杯墩在桌上，男人扭头看着站在旁边的青年，准备听他这次又要作何解释。 秦晨此时也是满脸无奈，毕业作品修改了三次，自己已经把这十几分钟的短片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最好，可是看起来还是不行。 “秦晨，我看过你的剧本，知道你想拍什么，但是没看过剧本的人呢？” 男人估计是觉得刚刚话说的有些重，此时语气变得平缓了一些。 “可是毕业作品规定时长不能超过二十分钟，要是能再长一点我一定能表达清楚的。”青年咬咬嘴唇，回答道。 “秦晨啊，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可以换个剧本嘛。” “我知道，穿越到全是穿越者的世界是个不错的创意，但是并不适合拍成短片，你现在的主要目的可是顺利毕业！” 男人恨铁不成钢的劝说着，秦晨专业课成绩一直十分优秀，要是因为这个毕不了业难免有些可惜。 “学校有学校的制度，即便我这里给你通过，你这个…穿越到穿越世界，拿到毕业作品展示上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啊秦晨，趁着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就随便重新拍一个让大家能看懂的好不好？否则你今年就真毕不了业了！” 其实这些话男人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这秦晨哪都好，就是有时候一根筋，认准的事情谁也劝不住。 “王老师，我再想想。”青年低着头，眼神中有几分犹豫。 “去吧。” 男人无奈的挥挥手，自己作为导师的责任已经尽到，要是秦晨还是不听，那他的确也没辙了。 … 离开导演系的小楼，秦晨径直走出校门来公交车站等车回家。 作为一名已经临近毕业的大四学生，此时已经没有了课程安排，唯一的任务便是毕业作品，可是… 摇晃的公交车上，小小的数字广告屏正在轮播着广告。 “我是渣渣辉，是兄弟就来干我一起贪玩蓝悦！” “…断案成功，官阶升至五品，妻妾数加一…” “开局一只狗，装备全靠打，一键回收…” “…把世界甩在身后，《速度与激情8》4月14日急速来袭！” 在无数诱人且浮夸的页游广告中，《速8》简短的宣传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秦晨盯着屏幕上急速驶过的跑车，一阵恍惚。 2006年秦晨生日那天，秦爸秦妈带着十岁的儿子第一次走进电影院。 大大的屏幕、逼真的音效、酷炫的画面无一不让还在上小学的秦晨感到新奇与震撼，虽说小秦晨并不能完全看懂剧情，但却仍是在孩子心里埋下了一颗名叫“电影”的种子。 秦晨至今仍清晰记得那部电影的名字——《速度与激情3》。 仿佛只是眨眼间，一个对电影充满向往的孩子就变成了如今电影学院导演系的大四学生。 但对秦晨来说，这一路走的却并不轻松。 别人在追韩剧追综艺，他在看黑泽明、昆汀；别人在恋爱约会，他在对着镜子一遍遍练习无实物表演；别人去旅游去娱乐，他用攒了一年的零花钱买了第一台手持dv… 甚至高考后，那些分数与自己差不多的同学都上了重本大学，而秦晨却是一意孤行的来到这个二本学校，只是因为这是电影学院。 十二年的时间，《速3》到《速8》，秦晨心中的种子在一点点发芽生长，不管是家人的反对，还是亲戚的冷言冷语，亦或是严峻的就业形势都不曾让他退缩。 但现在资本对艺术的侵略却是让秦晨有些心灰意冷。 是的，在秦晨心中，电影一直是第七艺术，而不只是口头说说、考试写写而已。 秦晨并不否认资本给艺术带来的正面作用，给电影带来的市场与繁荣，但是… 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导演、编剧，越来越多的影视从业者却完全被资本所操控，眼中只剩下商业化、市场化，却唯独忘记了电影本身的艺术价值。 虽说秦晨目前当然还没有被商业侵蚀的资格，但就这次毕业作品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坚持与妥协的较量？ “嘀，前方到站‘琴岛五中’车站，请下车的乘客…” 机械的女声打断了秦晨的思绪，瞥了一眼广告屏上身穿劣质盔甲，手里拿着夸张塑料大刀的影帝张家辉，秦晨微微叹了口气，这才下车向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区走去。 秦晨家的房子就在这座小区，只是秦爸秦妈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年都待在外地，于是这个家里一般便只有两个人，秦晨和他的妹妹，秦点点。 “哥，你回来啦~” 听到开门声，正趴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的秦点点热情的呼唤了一声，只不过小姑娘没有抬头，明显注意力全在手机之上。 “嗯，你玩什么呢？别总趴着看手机，对脖子不好。” 秦晨随手把包丢到一旁，好奇的探过头看了一眼妹妹的手机屏幕。 古风服饰搭配上韩式妆容，亮瞎眼的色调，不伦不类的对白。 “看香蜜呢！” 秦点点还是没抬头，不过秦晨倒是知道这个电视剧，香蜜沉沉烬如霜，最近大火的网改剧。 秦晨一直觉得妹妹才上小学，还不适合看这些情情爱爱的网剧，也曾说过几次，可是小姑娘总是有一大堆理由来反驳，到如今秦晨便也懒的再劝了。 “哥，你说你将来能不能也拍一个这样的电视剧呀，到时候我肯定三刷，不，四刷！” 没有回答妹妹的话，秦晨只是拍了拍小姑娘的头，便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你的吧，我先回房间了，等会儿再做饭。” 秦点点有点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秦晨的背影，小姑娘终于是察觉到了哥哥好像有些不开心。 正想着要不要去关心一下自己的饲养员加提款机，手机里的对话却是重新吸引了秦点点的注意。 “润玉，你这样做对的起谁！” “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管的着吗？！” “…” “呀！”秦点点轻叫一声，自己一不留神竟然错过了精彩的内容！ 赶忙把进度条往前拖了拖，小姑娘这才继续聚精会神的盯着手机屏幕，也顾不上什么安慰哥哥的事情了。 第二章 穿越到了未来？ （求收藏推荐） 回到房间后秦晨一头躺倒在床上，盯着屋顶的吸顶灯愣愣出神。 到底要不要重新拍一部毕业作品呢？ 其实秦晨知道自己的毕业短片并没有老师说的那么晦涩难懂，自己已经在里面加入了很多暗示和线索，若是观众肯仔细观察思考，看懂故事的意思其实并不难。 但是在如今这样一个快餐式娱乐的社会，谁会仔细去看一个如此费脑的短片呢，尤其还只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学生毕业作品。 “好想穿越到一个艺术至上的世界啊！” 自嘲的低声喊了一嗓子，下一刻秦晨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晕晕乎乎的便要失去意识。 “卧槽，我踏马不会要猝死了吧？！” “我要是死了秦点点的晚饭怎么办啊？！” “为什么我会担心这种毫不关键的问题…” … … … “唔…没死，还好还好。” 不知过了多久，秦晨终于慢慢恢复了意识，虽然大脑变得混乱无比，但好歹已经能听到客厅里秦点点“嘿嘿”的傻笑声。 “估计那小丫头片子又在看什么搞笑短视频了。” 摸索着抓过床头的闹钟，秦晨奋力睁开双眼。 “还好，也没失明。” “六点半，我才晕了不到一分钟？” “等等！” 秦晨突然死死的盯住手上攥着的东西，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鬼！” 手中这流光溢彩的玩意儿哪里是自己十块钱的电子钟！ “难道秦点点偷摸给自己买了个表不成？” 就在秦晨纠结于这高科技感十足的电子钟是哪里冒出的时，脑海中原本混乱的思绪也开始变得清晰。 随着乱麻般的记忆渐渐条理，秦晨的嘴也越张越大，虽然很难相信，但事实的确如同那些烂大街的网络小说套路一般。 自己竟然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同样叫秦晨，同样是琴岛电影学院导演系大四学生，同样有一个妹妹叫秦点点的家伙身上！ 扭头再看了一眼电子钟上的日期，2018年4月1日，时间也完全一致！ 但是…这全面屏一体机电脑，全是按钮的写字桌，头顶一看就牛逼哄哄的智能灯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个世界的秦晨是个科技狂？” 闭上眼睛仔细去搜索着那些模糊的记忆，秦晨渐渐开始了解到关于这个平行世界的一些情况。 原来这一切不同的根源在于科技水平的差异！ 十九世纪以前，这个世界的发展状况几乎与秦晨所熟知的世界一模一样。 但是在十九世纪初，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名叫东门子的公司突然发明了电动机，比西门子早了足足五十年。人类也因此提前五十年爆发第二次工业革命，进入了电气时代，也同样的提前五十年进入了信息化时代。 而三十年前，因为工业机器人技术的彻底成熟，在农业和工业领域，机器正式全面取代人力，这个世界的人类实实在在的进入了现代化社会。 现在这个世界上大约只有一成人从事农业和工业方面的工作，其余九成全部从事的是服务业或者创造性工作，而且工作压力更是比秦晨前世要小上不知多少倍。 机器解放人力当然是好的，但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人类思想的空虚。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当人每天忙于生计时，他很难有闲工夫去想别的东西，但如果一个人衣食无忧，他便会去追求心理层面的满足。 这个世界的人便是如此，在这里只要每天工作个几小时便足以保证你过上小康生活，既然普通的物质需求已经很容易被满足，那么心理和思想层面上的需求便会被极度放大。 也正因如此，这个世界艺术的地位十分之高，作为唯一不可能被机器人取代的行业，艺术创作者更是最受尊崇的职业，这跟秦晨前世的情况可谓是天壤之别。 根据秦晨现在模糊的记忆，这个世界上总共有大约三成的人从事着影视、文学、美术等等各类的艺术相关工作，他们被统称为艺术家。 要是严格算起来，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也算的上是一个艺术家。 只是这个艺术家与秦晨一样，同样面临着毕业难的问题。 这个世界“秦晨二号”的毕业作品也已经被导师两次否定了，只不过原因恰好与自己相反，是因为作品毫无特色与内涵。 明天是第三次提交毕业作品的日子，“秦晨二号”在家里苦思冥想了一整天，却始终想不出什么好的创意，不由得万念俱灰的抱怨了一声。 “好想穿越到一个艺术一点都不重要的世界啊！” … 终于搞懂来龙去脉的秦晨抚着额头，一阵无语。 这尼玛也太扯了吧，感情只要两个平行世界的人同时喊出想要穿越到对方的世界，就可以完成穿越？ “好想穿越回原来的世界啊！” “好想穿越到一个艺术一点都不重要的世界啊！” “好想穿越到只有我一个男人的世界啊！” “…” 神经病般喊了半天，秦晨当然没有再穿越，倒是秦点点从客厅穿越进了卧室。 “哥，你喊什么呢？什么只有你一个男人？” 看着眼前这个无论是长相、性格，甚至是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的妹妹，秦晨非但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反倒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温暖。 不管自己能不能回去，眼前的小姑娘始终是自己的亲人，也希望那边那个“秦晨”能如同自己这般想吧。 “没事，我改剧本呢。” “哦，哥你什么时候做饭啊，我都好饿了~” 秦点点委屈的拍拍肚子，示意自己是真的饿了。 “好，我这就去！” “嗯嗯，哥，我要吃糖醋排骨！” … 吃过晚饭后秦点点便出门去了，小姑娘说是约了同学看电影，这反倒提醒了秦晨一件事情。 既然自己已经穿越到这个艺术至上的世界，那怎么也要先看一下这边影视作品的水平如何。 回到卧室，面对着至少有40寸的全屏曲面一体机，秦晨很轻松的就找到了开机按钮。 “看来不管科技怎么发展，机械按键带来的仪式感终究是必不可少的嘛。” 电脑开机很快，不到几秒功夫简洁的桌面便显示在秦晨眼前。 “酷点视频、斗鸟直播、艺术家系统、pr剪辑、ms动漫制作…” 看着桌面上的十几个图标，秦晨竟仿佛找到了自己第一次看电影时那新奇且兴奋的感觉。 “啪啪。” 依旧是两下双击鼠标，秦晨随便点开了一个图标——酷点视频。 第三章 科技的坏处 酷点视频与前世的视频网站大同小异，页面最上方是滚动的横幅，展示着最近热播的视频，下面则是各种类别的细分推荐。 随手点击了一下横幅，没有任何卡顿，视频播放窗口立马弹出，紧接着便播放起这个叫《宇宙卫士》的科幻片。 “这…这也太震撼了吧！” 只看了不到10秒，秦晨就惊呆了。 与前世许多科幻片一样，《宇宙卫士》的开场也是通过一段城市全景将观众快速带入到未来世界，只是… 天上无数的飞行器、地上的自动驾驶汽车、形态各异的行人、随风而动的树木…这也太逼真了吧，要不是秦晨对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此时都要以为这就是实景拍摄的。 要知道在这样的全特效场景中，每一个动态元素的增加都意味着电影成本的疯狂增长。 因此，即便是斯比尔伯格、卡梅隆这些顶级科幻片导演也不敢在特效场景中放置太多动态元素，大多都是通过巧妙的镜头运用来营造真实感。 而眼前这短短十秒不到的视频，出现的动态元素便至少以千为单位！ 拖动进度条快速看完了这部《宇宙卫士》，秦晨却是叹了口气。 虽说这部电影特效的确牛逼哄哄，但剧情却未免太过俗套，故事构思更是连熊出没都不如。 前世秦晨经常感叹某部电影的制作白瞎了一个好剧本，但剧本配不上制作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 关掉播放窗口，又快速的看了其它七八部电影，秦晨发现了这个世界影视作品的共性。 制作水平、特效水平极高，剧情创意却是极为老套垃圾。 “不应该啊，这里不是艺术至上么？为什么剧情却连前世那些商业片都不如？” 一边思考秦晨一边站起身想要倒杯水喝，眼前的电脑屏幕却是突然渐渐黯淡。 “咦？” 秦晨好奇的又重新坐下，电脑屏幕也很配合的重新亮起。 “哈哈，原来是有感应功能啊。” 玩心大发的秦晨跑到床上拿来枕头，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屏幕这次确是依旧漆黑一片。 “太智能了！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的确舒服…” “等等，生活…” 突然间秦晨好像搞懂了。 “艺术创作源于生活！” “这里的人并非是笨，也不是不想创作出好的作品。” “而是因为大家日子过的太安逸，没有那么多生活体验。” “往大里说，这里的科技水平已经能够完全做到预警和防范所有的自然灾害，核能的广泛利用也让战争的危机降到最低。往小里说，极低的失业率、极低的犯罪率、零贫困人口发生率等等一切因素组合起来，最终导致了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的人缺乏创作素材，或者说创作源泉！” 想通一切的秦晨兴奋的躺倒在床上，此刻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了。 “你们缺乏素材，缺乏创意，我不缺啊！！” “《肖申克的救赎》、《霸王别姬》、《阿甘正传》、《搏击俱乐部》…” 一个个前世经典电影跃入秦晨脑海，这些电影随便拿几个出来岂不是都能在这个世界打遍天下无敌手？ 更重要的是，自己之前的那些脑洞、创意在这里也都能统统付诸实践，而不用担心会不会被市场和资本认可！ …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秦晨的自嗨，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丁强”，秦晨记起这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好朋友，一个二百多斤的可爱胖子。 “喂，秦晨，你毕业作品改的咋样了？” “呃” 听到丁强的问题，秦晨这才记起自己明天就要第三次提交毕业作品。 “又没改是不是！你这样明天还不要被王秃子骂死？！” “改了一点，改了一点…”秦晨心虚的回答。 “切，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我明天跟你一起去，帮你说几句好话，保不准王秃子手一松就让你通过了。” “好…” “行了，不跟你多哔哔，我要玩《绝地求生11》了，你来不来？” 秦晨嘴角一阵抽搐，心想绝地求生都出到第十一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款游戏。 “不了…我要再弄一下毕业作品。” “行，你快弄吧，拜拜。卧槽，我捡到256倍镜了，谁那有激光炮给我…” “嘟嘟…” 一阵盲音，丁强已经挂断了电话。 从床上跃下，秦晨知道此刻还不是他沉浸于对未来美好幻想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看看自己的毕业作品到底有多烂。 重新坐回电脑前，打开桌面上的“毕业作品”文件夹，里面有三个视频文件，最新的一个标注着“《如果》第三版”。 秦晨正襟危坐，点开了视频。 “如果她没有跟他吵架。” “如果她没有嚷嚷着要回娘家。” “如果她过马路时记得看红绿灯。” “如果司机没有看短信。” “如果她的鞋带没松。” “如果有这样的如果，哪怕只有一个…” “她和车就不会撞在一起” 一段漫长的旁白配合上白色的字幕让秦晨一脸黑线，更尴尬的是这旁白还是自己的声音。 不过幸好此刻屏幕中终于出现了影像，短片正式开始了。 “你无理取闹！” 丁强晃动着大肚子在屏幕中唾沫横飞，背景居然就是自己家的客厅。 “那你就不无理取闹？！” 一个长相普通的女生插着腰站在丁强对面，看来俩人正在吵架。 “我哪里无理取闹了！？” “你哪里不无理取闹了？！” “我就算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理取闹！” “…” 无穷循环式的对话持续了整整两分钟，俩人为啥吵架秦晨没看明白，倒是已经被闹的脑袋一阵发懵。 “我跟你无fuck说！” “好，那我回家找我妈！” 争吵莫名其妙的戛然而止，女生愤怒摔门而去。 之后的情节完全跟开场时旁白说的一样，女生没看红绿灯过马路，又蹲在马路中间系鞋带，然后就被车撞了。 伴随着最后女主被车撞上前一刻长达三分钟的定格画面，屏幕一黑，短片就此结束。 第四章 我是备胎？ “这…” “这是啥破玩意儿啊！！” 愣了好一阵，秦晨终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一句。 明明一分钟就能拍完的故事硬是拍成十几分钟，不，这压根就算不上个完整的故事！ 这种灌水手段简直比许多网络小说作家还要丧心病狂！ “一分的剧情、一分的对白、一分的逻辑…” 秦晨默默在心里给这个名叫《如果》的短片打着分，当然，是百分制。 不过实话实说，这个短片倒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在镜头运用上还算中规中矩，并且要说优点，也有，就是结尾时那长达三分钟的子弹时间。 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秦晨还没完全熟悉这个世界的特效制作水平，如果拿前世的标准来说，能拍出三分钟之长的子弹时间的确是一件很牛逼的事情。 “其实倒不是没得救…最大的问题是没有结局…” 秦晨盯着电脑屏幕，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几个改造这个短片的方法。 复杂的办法可以给司机加一条故事线，两条线相互交错，最后重合造成女主被撞的结局。 简单点的办法就只用最后多加一个镜头——女主猛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营造出一个简易的开放式结局。 最容易的就是在最后加个什么“生命没有如果，遵守交通规则”之类的字幕，也能勉强算作是个结局。 不过办法虽多，但大部分需要补拍镜头，今天晚上是肯定来不及了。 “要不就在最后加个字幕算了？” 秦晨一边想着一边点开pr剪辑，嗯，与前世相差不大，功能强大了不少，操作却更简单。 只是盯着软件的界面看了半天，秦晨却迟迟没有动手，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难道真的要为了毕业随便糊弄一下吗，不管怎么说，这可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一部作品。” “这真是自己想要的吗？” 移动鼠标，点下pr编辑右上角的小红叉，秦晨的眼神变得坚定。 “不行，即便毕不了业，自己也不能把一个毫无意义的作品带给这个世界！” “大不了明天跟老师好好说一下，再给自己几天时间，无论如何一定要做一个真正的好作品出来！” … 第二天上午，秦晨坐在8路公交车上，心中感叹着两个世界很多地方简直太像了。 比如现世的琴岛电影学院竟然跟前世完全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连公交车都是同一班。 只不过现在这个公交车明显要比前世先进许多，悬挂在车壁上的液晶屏里正播放着新闻。 “新生代天后邓蓝棋新专辑将于今日发售，预计首日销量将破百万！” “酷点视频网自制综艺《快乐大帐篷》点击破十亿！” “著名演员刘凯与杨咪昨日正式离婚，外界猜测…” 秦晨百无聊赖的看着新闻，身后传来两个老头聊天的声音。 “老李，听说你儿子现在是d级艺术家啦？” “哎呀，也就是前两天的事，哪比得上老张他闺女，人家早都是c级了。” “唉，真羡慕你们啊，我儿子就没那本事，只能当个厨师…” “…” 听着两个老人的聊天，秦晨一阵感慨。 果真是艺术至上的世界啊，这要是在前世，老人们肯定聊的是孩子挣多少钱，买没买房之类的东西。 不过他们说的d级，c级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里艺术家还分等级不成？ 没等秦晨多想，车到站了，车窗外的站台上有一个大胖子正在冲自己挥手。 “准备的咋样啊？” 丁强“啪”的给了秦晨后背一掌，问道。 “咳！”秦晨一个趔趄，重新站稳身形。 “没准备，我想重新拍一个。” “啥？”丁强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今天你不是死定了？！” “不至于吧？” “有什么不至于，王秃头不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还特意给他送把柄，真是贴心啊！” “…” 一边聊着天，两人已经进入了导演系的小楼，不，应该是大楼。 现在的电影学院可不同前世，乃是广大莘莘学子填报志愿时的第一选择，琴岛电影学院虽不属于最拔尖的那一类，地位却也是跟着水涨船高，钱自然也就不缺了。 站在办公室门前，丁强怜悯的看着秦晨。 “去吧，早死早超生，去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吧！” 秦晨无奈的瞅了一眼丁强和印有“王寿涛副教授”字样的小铭牌，这才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回应后秦晨推门而入，却发现除了坐着的王秃头外，屋里还有两个人。 这两人秦晨都认识，其中一个留着大波浪的高挑美女名叫陈欣欣，是原来的“秦晨”追了三年的女神，只是陈欣欣却是一直忽冷忽热，从不明确答应或拒绝。 要说秦晨的长相其实也算得上帅，即便平时穿的很普通，但也绝不会泯于众人。 这陈欣欣虽说好看，但在美女如云的电影学院也就是中等偏上，在这种情况下“秦晨”还之所以久攻不下，原因就出在屋内站着的的另一人身上。 这个浑身上下透着自信的男生叫胡亮，是秦晨的同班同学，不仅长得高大帅气，他的父亲更是琴岛电影学院的副院长。 陈欣欣正是苦追胡亮未果才一直吊着秦晨，按照前世的话来说，秦晨这是当了备胎。 “秦晨，你毕业作品呢？！” 办公室里唯一坐着的秃顶男人看到秦晨一进门就开始发愣，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个…王老师，我想晚几天再给您可以吗？” “什么意思，这都又过去一个月了，你什么都没做？！” “嗯…我一直在构思，想重新拍一部。” “呵呵，就你那脑子能想出什么创意？你不是没有时间么？我就再给你一年时间让你好好构思怎么样？” 说完王寿涛撇过头去不再理会秦晨，而是瞬间笑意盈盈的望着胡亮，如同在表演川剧变脸。 “胡亮啊，这次老师为了让你能跟b级编剧合作可是下了大力气，当然啦，这首先是因为你足够优秀，老师的助力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不过，老师最近在评教授，你父亲那里…” 话说到这份儿上，胡亮哪里还不明白王寿涛的意思。 “王老师您放心，我相信父亲一定会清楚谁更适合早一点评上教授的。” “呵呵，那就…” 王寿涛话还没说完，房间另一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只有两个字，却是彻底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气氛。 “恶心。” 第五章 无翼鸟 “秦晨！你说什么？！” 王寿涛猛地扭过头怒视着秦晨，不知是不是太过激动，就连男人那光秃秃的头顶此刻也涨的通红。 秦晨其实之前一直是极为淡定的，虽说这秃顶男人话说的难听，但毕竟是自己没有按时交上毕业作品，若真毕不了业也怪不得别人。 但后来听到王寿涛与胡亮的对话，秦晨心中却越发不舒服，这与自己最痛恨的钱权交易，或者是娱乐圈的潜规则有什么不同？ 更何况“育人者必先育己，立己者方能立人”，王寿涛作为一名大学教授，却敢当着自己，一个学生的面明目张胆的说出这番话，如何又担当的起“老师”二字！ 秦晨盯着王寿涛与胡亮，眼神中没有一丝后悔与惧意，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说，恶心。” “…” 屋里一片安静，过了好一会儿王寿涛咬牙切齿的声音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好…秦晨…你很好，不怕告诉你，你别想毕业了！” 面对如此无法无天的学生，王寿涛这次可不是吓唬秦晨，而是真的打定了主意，至于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却是早就被他忽略了。 “秦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啊？”胡亮此时也开了口。 “一个毕业都困难的屌丝，别把路走窄了！” 要说胡亮之前其实与秦晨并没有什么矛盾，虽然他知道秦晨一直在追陈欣欣，但自己又看不上陈欣欣，所以也从未把秦晨当做过情敌。 要说别的方面，与其说两人没什么交集，倒不如说胡亮不屑与秦晨产生交集。 秦晨没有理睬王寿涛的威胁，也没有在乎胡亮的嘲笑，此时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站的笔直。 “我不管能不能毕业，也不管是不是得罪了谁，有些话我怎么想便会怎么说。” “我不了解你们，不能说你们不爱艺术、不爱电影，但我知道，你们刚刚是在玷污它。” “所以，我觉得，你们，恶心！” 秦晨的声音不大，但随着每一句话的脱口而出，他内心只觉阵阵畅快。 “秦晨，你干什么呀！” 一直未曾说话的陈欣欣此时突然跳了出来，忽闪着大眼盯住秦晨，语气中有些命令的成分。 “你赶快给胡亮和王老师道歉！” “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陈欣欣最后这句话不说还好，一听这话秦晨顿时火气更盛，“砰”的一拳擂在旁边桌面上。 “为了我好，呵呵。” “陈欣欣，我不傻。是，我是追了你三年，但这三年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秦晨当然记不得陈欣欣是怎么对之前的“自己”的，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外乎就是若即若离，胡萝卜加大棒那一套。 “我给他们道歉？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道个歉啊？” “算了，我现在觉得你也挺可怜的，哦，还有可悲。” 说到最后秦晨眼神中的愤怒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嘲讽与怜悯。 这个眼神让陈欣欣很不舒服，面对秦晨时自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心态，如今却一下跌落回地面，甚至是谷底，心中也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不过陈欣欣此刻更多的还是疑惑。 “这秦晨是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吗？” 不管陈欣欣咋想，反正秦晨现在是把屋里的三个人都得罪了，正想着直接扭头走人，办公室门却是突然被推开。 原来是一直等在屋外的丁强，可能是听到了屋里的争吵，这个大胖子想进来替秦晨说几句好话。 “哎呀，王老师，胡亮，秦晨昨天跟我喝酒喝多了，今儿酒还没醒呢！” “刚刚他说的都是醉话，别当真嘛，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我替他给大家道歉了，对不起，对不起。” 丁强一边说一边悄悄的捅了几下秦晨，暗示他赶快服个软。 不过虽然台阶有了，但不管是秦晨还是另外三人明显都不想下，脸皮既然已经彻底撕破了，也就没有挽回的必要了。 “丁强！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你也别想毕业了！”王寿涛此时是恨屋及乌。“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听到这话丁强愣了愣，不过却并未因秃顶男人的威胁而有任何犹豫。 “王…” “别说了，咱们走。” 丁强才刚开口，却是被秦晨直接打断。 拉着似乎还想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的胖子，秦晨直接走出了办公室，只是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神态各异的众人。 愤怒的王寿涛，一脸冷笑的胡亮，疑惑的陈欣欣，焦急的丁强。 如同一幅小小的众生相。 … 好不容易摆脱了想带自己去神经病医院检查的丁强，秦晨一头躺倒在卧室的床上。 今年看来是不可能顺利毕业了，秦晨倒不后悔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唯一的问题就是父母那边不好交代。 不过事已至此，再去纠结困扰也没有意义，只能顺其自然了，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要为未来做打算。 既然拿不到毕业证，工作肯定不好找，并且拥有前世记忆这样一种优势，让秦晨去干别的他自己也有些不甘心。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弄一部作品出来，既能证明自己，同时最好也能有点收益。 “拍什么呢…”秦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 “电影肯定是不行了，哪怕成本再低的电影自己现在也没有那个本钱。” “那就只能是微电影或者短片了，成本自己还能勉强支撑的起，剩下的就是剧本和演员。” “剧本好说，可这演员…” 如果秦晨真要拍短片，演员肯定就是丁强之流的电影学院学生，他们的演技秦晨已经在《如果》中见识过了，说惨不忍睹有点过分，但也就仅此而已。 “唉…前世有没有不要演员的短片…总不能拍动物世界吧…对了，我怎么忘了！” 秦晨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办法——做动画啊！ “动画短片！这不就把问题全解决了吗！” 既然打定主意，秦晨只是略一思考，一部前世最著名的动画短片便跃入脑海。 这部动画短片是一个美国艺术学院学生的毕业作品，全长只有三分钟，却是youtube播放量最多的视频，更是在06年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 这个作品的画面粗糙，主人公也只有一只小鸟，但就是这么一部简单至极的动画，却让无数复杂的人感动到落泪。 这就是——《kiwi！》，无翼鸟！ （《kiwi！》，06年奥斯卡最佳动画短片奖获奖作品，片长为03：08，影片作者donypermedi是美国schoolofvisualart学院的学生，kiwi是他的毕业作品。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下。） 第六章 艺术家系统 既然主意已定，那就开干。 其实秦晨前世曾学过一段时间的动漫制作，不过因为后来没有太多时间练习，此刻已经是忘得差不多了。 点开桌面上的ms动漫制作软件，秦晨没有着急动手，先找了一个教学视频对照着学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秦晨关掉教学视频，心中又一次感叹这科技发展带来的便利。 虽说自己有一定的基础，但即便是一个毫无基础的人，想要掌握这ms动漫制作软件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事。 虽然没有达到科幻小说里描绘的脑神经控制水平，但基于大数据的人工智能运用，却使原本十分复杂的操作统统模块化，也让这专业性极强的动漫制作工具变成了一款傻瓜式操作软件。 调出画板，秦晨按照记忆开始设计《kiwi！》的主人公——无翼鸟。 椭圆形的身子，两条腿，小小的圆脑袋，啄木鸟一样的长喙，再加上两只呆萌的圆眼，不到两分钟，秦晨就已经完成短片主角的设计。 虽说翅膀处空无一物让人有些别扭，但要是多看上几眼，这个动漫形象还真有些莫名的讨喜。 其实无翼鸟这种动物是真实存在的，不仅存在，它还是新西兰的国鸟，因为它们的叫声听起来特别像“kiwi”，因此也被成为“几维鸟”。 屏幕中的小鸟看起来有些简单的过分，虽然以现在的技术想要添加上羽毛、纹理等细节不要太容易，但秦晨并不打算这么做。 很多时候，越是简单纯朴的东西越容易打动人心，也越容易在影片最后的高潮时给人以巨大的反差，从而产生更强的震撼感。 两个小时过去，秦晨盯着屏幕最后一次看完已经完成的《kiwi！》，确定没问题后他把视频保存，长舒一口气，不过心中却也多出几分忧虑。 “虽然这《kiwi！》在前世广受好评，但却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认不认可” “不管了，总要先试试再说。” 关闭ms动漫制作界面，点开桌面上的另一个图标——艺术家系统。 秦晨知道，在这里，所有的个人艺术作品都要通过这个官方系统才能上传到各个网站。 “面部特征确认、虹膜识别确认，欢迎进入华国艺术家系统。” 一顿语音提示后，简介的界面出现在屏幕上。 “秦晨，男，艺术家等级‘f’” “已发布作品：视频短片《吵架》、《吵架2》，点击此处查看作品数据。” “艺术贡献值：304，艺术点：2003” 看着界面上显示的内容，秦晨突然记起早晨公交车上那两个老头的对话。 “艺术家等级f？” 点击了一下旁边小小的“说明”，秦晨终于明白这艺术家等级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世界因为艺术家数量众多，为了方便统一管理，官方很早便推出了这套等级评定系统，随着几十年来不断地完善，现在是最权威，也是唯一的官方标准。 “艺术家等级将根据艺术贡献值划分，分为sss、ss、s、a、b、c、d、e、f九档，艺术贡献值将根据艺术家所有作品的点击、评分、影响力、艺术价值等各方面因素综合判定” “原来如此。” “之前那家伙也太不给力了吧，才是f等级。” 看着头像后面紧跟的黑色“f”，秦晨一阵哭笑不得，不过转念一想却也释然了。 “也对，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就《如果》那个水平，实在很难想象还有人能拍出比这更烂的作品” 秦晨现在已经懒得点开这个什么《吵架》系列短片看了，反正肯定一样的烂，看了也是浪费时间。 “还是删掉吧，以免将来自己成了大艺术家，别人一看早期竟然还有这么低水平的作品，这不是职业生涯污点嘛！” 一边这么想着，秦晨一边在界面上寻找着删除选项，可是找了好久却一无所获。 又去“帮助”中看了半天，秦晨发现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原来已发布的作品是不能删除的！ “这不玩我呢么！”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秦晨万念俱灰之时，眼神的余光却是无意间瞥到了界面右下角有个小小的“删除账号”选项。 喜出望外的秦晨赶忙点击了一下这个选项，界面中立马弹出了提示框。 “您确定要删除‘秦晨’艺术家账号吗？删除后您的艺术贡献值将会清零。” 看着可怜的304点艺术贡献值，秦晨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确定”。 “对不起，您的艺术点超过10点，不能删除账号。” “哈？”看着提示框，秦晨又傻眼了。 又是一番研究，秦晨搞懂了这艺术点是什么，其实就是一种通用的电子货币，与现实货币的汇率差不多1:1。 只不过这艺术点只能用于艺术作品消费，说白了就是用来购买付费艺术作品，或者打赏之类的，虽说也能提现，但却是要以万为单位。 “就这《吵架》系列也能赚两千多块钱？这里的钱这么好赚的吗？” 好奇的点开艺术点收支明细，秦晨这才恍然大悟。 “500，来自秦爸对《吵架》的打赏。” “500，来自秦妈对《吵架》的打赏。” “400，来自秦爸对《吵架2》的打赏。” “400，来自秦妈对《吵架2》的打赏。” “200，来自丁强对《吵架2》的打赏。” “3，来自秦点点对《吵架2》的打赏。” 除了家人朋友，没有一毛钱的收入 “看来不管穿越到哪，扑街的日子都不好过啊！”秦晨一阵感慨。 想要攒够一万点提现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是花掉了。 “怎么花呢，随便打赏几个作品？这也太浪费了吧，毕竟是两千块钱呢。” “要不给丁强？”想到这里秦晨赶快搜索了一下，怎奈丁强这个名字太普遍，面对十万加的艺术作品搜索结果，秦晨实在不知道哪些是那个大胖子的。 突然，一个微弱的记忆闪过秦晨脑海，前世的自己好像挺爱看直播，并且仿佛跟一个叫刘小柳的女主播挺熟的 就这样吧，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就给个熟人算了。 第七章 刘小柳 打开斗鸟直播，秦晨粗略的扫了一眼主界面。 与前世差不多，游戏、户外、才艺等等直播类别跃入眼帘，不过唯一的差别恐怕就是这里的才艺是真的表演才艺，而不像前世，往往都是打着才艺的名头卖弄风骚。 秦晨点开关注列表，一个名叫“小柳”的主播果然位列其中，并且恰好正在直播。 进入直播间，屏幕中有一个十分文静的女孩正在弹着钢琴，曲子秦晨听过，是贝多芬的《月光》。 看来这里十九世纪以前的历史基本与前世是相同的，这么说应该不仅是贝多芬，估计达芬奇、米开朗琪罗、莫扎特这些人应该也都存在过。 只是不知道十九世纪后的艺术家，像梵高、肖邦、毕加索这些又到底有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当！”《月光》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屏幕中的女孩伸了个懒腰，这才冲镜头微微一笑道： “大家还想听什么曲子，只要小柳会的都可以弹哦~” 话虽这么说，但可能是工作日下午的原因，此时直播间的人数寥寥无几。 秦晨瞥了一眼偶尔飘过的弹幕，也大多都是些“小姐姐好漂亮！”、“多少礼物加徽信？”之流。 按照原计划，秦晨本来是想赶快送完礼物，花完艺术点就走的。但看着这个在认真回答每一条弹幕的女生，秦晨突然改变了主意。 “可以来一曲《悲怆》吗？”秦晨键入一条弹幕。 “可以来一……呀，欢迎秦晨哥哥！” 女孩高兴的冲镜头挥了挥手，看来的确是跟之前的自己很熟。 不过……瞥了一眼直播平台上的昵称，秦晨又是一阵头大，“秦晨，lv5”，真名昵称，这可太真实了！ “秦晨哥哥想听第几乐章？” “第三。”《悲怆》第三乐章是秦晨最喜欢的钢琴曲。 “嗯嗯！”女孩笑了笑，这才又重新低下头，指尖轻抚，如雨珠倾泻而下的连奏骤然响起。 《悲怆》其实演奏技巧并不太难，因此也是许多钢琴初学者爱不释手的曲目，不过想要弹好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而这个叫刘小柳的女孩却做到了这一点，优美的旋律中带着些许恰到好处的游移情绪，把秦晨一下子就拉入到乐曲的意境之中。 一边听着这带有浓烈日耳曼民族特性的钢琴曲，一边看着正在认真弹琴的刘小柳，秦晨顿时觉得等下要打赏的两千艺术点也不算亏。 毕竟这等钢琴水平在前世足以可以举行个人演奏会了。 看了一眼界面上的主播信息，在女孩乖巧的自拍头像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艺术家等级：e” “咦？难道直播也可以增加艺术贡献值？” 秦晨略一思索，马上便也理解了。 也对，直播也算是传播艺术的一种形式，毕竟不同于前世大部分毫无营养的直播内容，这里的主播基本上都是真的在展示自己的艺术才能。 “秦晨哥哥，我弹得怎么样？” 不知不觉中又一曲结束，刘小柳一边活动手指一边笑意盈盈的问。 秦晨正要发个弹幕鼓励一下女孩，屏幕中却是突然飘过一架直升飞机。 “‘一夜三次郎’赠送给主播一架直升飞机！” “老妹儿，加个徽信呗！”紧接着又是一条弹幕飘过，估计是那个“一夜三次郞”发的。 “啊，我…我……”刘小柳之前遇到要徽信的都是直接忽略，但这次人家送了礼物，这总不能假装看不见吧，一时便不知道说什么好。 “墨迹什么啊，不给就退钱！” “退…退钱可以，但是怎么退给你啊……” “加个徽信转我呗。”这一夜三次郎套路运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 “啊……”刘小柳是一个小主播，这种情况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这种人还真是哪里都有。”秦晨无奈的想着，顺手点开礼物栏，发现这直升机只是100艺术点的礼物。 是时候出手了！ “‘秦晨’赠送给主播一枚巡航导弹！大家快来围观啊！” “‘秦晨’赠送给主播一枚巡航导弹！大家快来围观啊！” 屏幕上接连飞过两个超大的金色导弹，这是斗鸟直播平台最贵的礼物，1000艺术点一个，附赠全平台飘屏特效。 “啊！”刘小柳惊讶的捂住嘴，这是她开播以来第一次收到巡航导弹，居然还是一下两个。 “围观土豪！” “宝箱大军前来报道！” “66666666” “小姐姐好文静” “老板大气！” …… 仅仅片刻功夫，直播间就涌入了很多新观众，密集的弹幕瞬间就把“一夜三次郎”的弹幕给淹没了。 此时刘小柳也终于是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谢，谢谢秦晨哥哥…谢谢你送的两个巡航导弹……” “不客气，琴弹得很好，继续加油，我有事先下了。” 不等刘小柳再说话，秦晨潇洒的退出直播间，关掉斗鸟平台，深藏功与名。 “二十二年了，终于体验了一次做土豪的感觉！果然爽啊！难怪前世那么多人肯花几万几十万的打赏给主播！” 秦晨正美滋滋的想着，旁边的手机却是震动了一下，屏幕上显示的徽信联系人居然正是刘小柳！ 可以啊，之前的“秦晨”还是有点东西的嘛。 “秦晨哥哥，谢谢你帮我解围，但是礼物钱我还是给你吧。” 看到这话秦晨顿时急了，艺术点还回来自己还怎么删除艺术家账号？ “不用，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可是你也是学生，两千块并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能多来看我直播我就很开心了！” 我擦，两人竟然都了解到这种程度了吗？刘小柳居然连自己还是学生都知道。 “真不用，你再推脱就没劲了。” “那……那好吧，那我下次请你吃饭！” “好，我还有事，不聊了。” 放下手机，秦晨陷入思考。看来两人关系匪浅啊，至少是已经见过面了，就是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摇了摇脑袋不去想这些事情，秦晨重新打开艺术家系统，现在还是先干正事比较要紧。 看了看只剩3点的艺术点，秦晨再次点下“删除账号”选项。 “您确定要删除‘秦晨’艺术家账号吗？删除后您的艺术贡献值将会清零。” “确定。” “艺术家等级低于c，艺术点低于10，作品数量低于10，符合删除标准。” “面部特征确认、虹膜识别确认。” “删除艺术家账号需要人工审核，请您耐心等待3至5小时。” 第八章 我愿意 既然系统说要等秦晨也没啥办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再用不了一会儿秦点点就该放学回家了。 “该做饭了啊！” 伸了个懒腰，秦晨来到厨房，利索的开始洗菜切菜，虽说现在厨房里多出了很多自动洗菜机、自动烹饪机之类的高科技产品，但秦晨还是喜欢这种传统的做饭方式。 “咱们老百姓儿，今儿个真高兴啊~”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秦晨中午从学院回来后，整个人仿佛变得轻松了许多，似乎自己不是无法毕业，而是顺利毕业了一样。 … 吃过晚饭，又陪着秦点点看了一晚上一个名叫《超级女艺术家》的综艺，回到卧室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打开艺术家系统，提示信息已经发生了变化，看来之前的账号已经成功删掉了。 “您好秦晨，检测到您尚未注册艺术家个人账号，是否现在注册？” “是。” “面部特征扫描成功，虹膜信息录入成功。” “恭喜您注册成功，现在您可以通过本系统发布艺术作品啦！” 熟悉的界面上除了艺术家姓名一栏显示着“秦晨”外，其它地方果然已经一片空白。 就连艺术家等级处此时也是一行小字“请您先发布一部作品”。 把《kiwi！》上传到系统中，选择好“视频短片”作品类型，点击了一下发布按钮，紧接着便出现了所有可发布的视频网站列表。 第一个列表中显示的是国内视频网站，其中位列首位的正是秦晨曾看过的酷点视频，后面大约还跟着近千个其它网站。 除了国内的网站外，这个世界的艺术作品竟然还能直接发布到国外的视频网站上，当然数量就更多了，大约要有上万个。 看了一会儿网站列表，秦晨只觉得眼都要晕了，便干脆直接点了一下“全选”，也不犹豫，紧接着便选择了即时发布。 秦晨其实此时是有些担心《kiwi！》的成绩的，毕竟单看动画制作水平的话确实太过粗糙，而且也毫无宣传。 面对这种困难的情况，他当机立断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睡觉！ … … 新西兰首都惠灵顿，玛蒂娜最近迷上了自己国家的国鸟，几维鸟！ 这不，今天已经是她这周第三次去动物园看几维鸟了，然后又跟男朋友约翰在几维鸟主题餐厅吃了个很棒的烛光晚餐，现在才到家没一会儿，却又开始看几维鸟纪录片了。 “…” “我的上帝啊，这种没有翅膀的小家伙真的是太可爱了！” 玛蒂娜心满意足的关掉已经结束的视频，继续快速翻动着检索列表。 “看过了，看过了，看过三遍了，看过…真是见鬼！这些艺术家们为什么不多拍一些几维鸟的作品呢！” 看着已经到底的列表，突然一个念头冒上玛蒂娜脑海。 “哦！不知道有没有关于几维鸟的动画作品呢？” 在搜索框键入“几维鸟动画”，检索列表顿时变得一片空白，只在最上端有一个孤零零的作品。 “华国、秦晨，上传时间21分钟前，时长三分钟…哦，天呐，我敢打赌，这绝对是一个十分无聊的作品！” 虽然这么说，但看着视频封面上的“kiwi”字样，作为几维鸟铁杆粉丝的玛蒂娜还是点开了短片，进去后二话没说先在空空如也的评论区留言。 “sofa！（沙发）” 习惯性的抢完沙发，玛蒂娜点了一下播放键，简单的“kiwi”一闪而过，紧接着屏幕上便出现了一个同样简单至极的棕色无翅小鸟，身处悬崖边，正用长喙奋力的拖拽一根绳子，似乎在往上拉着什么东西。 “上帝啊！我向圣母玛利亚保证，这一定是我见过最糟糕的动画形象了！” “还有这粗糙的动画技术，这个叫秦晨的家伙是原始人吗？” 极力克制住要关闭视频的冲动，玛蒂娜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小棕鸟终于把绳子一端系到一棵大树上，这才跑到悬崖边踩着绳子向悬崖下滑去，原来绳子另一头吊着一棵树。 小棕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锤子和钉子，不小心还被一颗钉子砸到了脑袋，摇了摇鸟头，这才用脚掌抓起小锤，把树根一点点钉进悬崖的岩壁之上。 看到这里，小棕鸟一连串搞笑可爱的表现倒是让玛蒂娜渐渐认可了这只呆萌的小家伙，但却还是不知道它在干什么。 “这个小可爱为什么要把树钉在悬崖上？” 随着屏幕中的小棕鸟钉完树重新回到悬崖顶，一个俯拍镜头，一眼望去竟然已经有密密麻麻垂直于崖壁的大树了。 “天呐，难道这都是它一棵棵钉上的吗？” 玛蒂娜惊讶的捂住了嘴，心头的疑惑却是更甚。 “它到底要做什么呀？” 看着已经完成的巨大工程，小棕鸟高兴的跳起来用脚为自己鼓了鼓掌，然后把拉过无数大树的绳子拽走。 当它再次出现在镜头中时，小棕鸟的头上多了一顶古老的飞行员头套，它又探头向悬崖下看了几次，这才满意的后退，下蹲，做出一个助跑的动作。 “这个头套好古老啊，哦！上帝啊！它跳下去了！” 是的，在玛蒂娜的惊呼中，屏幕里的小鸟纵身跃下悬崖，之前它钉在崖壁上的大树从身旁呼啸而过。 “叮、叮、咚、咚、叮、叮、咚…” 此时，类似八音盒的背景音乐响起，简单却纯净。 伴随着音乐，镜头慢慢横置，原本的崖壁变成地面，那些树木全站立起来，小棕鸟也从俯冲变成了平飞！ 镜头拉近，给到了小棕鸟圆圆的脑袋，一双黑豆般的眼睛满足的微微眯起，似乎是在享受着飞行的快乐。它的身侧突然多出一双小翅膀，不停的扇动，只是这翅膀颜色很浅，更像是它心中的幻想。 慢慢的，无翼鸟闭上双眼，一滴泪水划出眼眶，镜头切换成俯拍，树就在身下，小鸟在翱翔了… 背景音乐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伴随着物体落地时发出的一声“砰！”，画面一黑，屏幕中再次出现了短片的名字《kiwi！》… … “啪嗒、啪嗒”，泪水滴落在键盘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静，玛蒂娜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抹去眼泪，红着眼眶删掉自己刚刚评论的“sofa！”，重新键下一行字。 “为了梦想而去飞翔，但下一站会是天堂，你愿意吗？” 站起身，打开杂物柜，从角落里找出自己许久没有碰过的小提琴。 抱着琴重新坐回电脑前，她为自己刚刚的评论留下了第一条回复。 “iwill。” （我愿意。） 第九章 三个月的时间 “嘀嘀嘀！”的闹铃声把秦晨从睡梦中惊醒，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每天早上起床已经成为了一项艰苦的斗争。 极度符合人体构造的床面、软硬适中的床垫、轻柔温暖的被子，总而言之一句话，这里的床太舒服了，舒服到一刻也不想离开！ “嗡嗡~”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阵震动，秦晨只是拿过来随便瞥了一眼，下一秒就猛的跃下让他流连忘返的被窝。 “2014级导演系秦晨同学，因为你的毕业作品进度未能达到规定要求，我校现正式通知你，你的毕业时间将延期一年。该邮件已抄送给你指定直系亲属（秦华）。——琴岛电影学院学生处” 邮件的前半部分内容秦晨其实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但这最后一句… “叮铃铃！”说什么来什么，就在秦晨还在发愣的时候，秦爸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秦晨！邮件说的是真的？”电话那头的男人开门见山的问道。 “是…” “你怎么搞的！之前成绩不是一直还可以吗？” “我…” “行了，这下你死心了吧！当艺术家是要天赋的！” “你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来游乐园帮忙吧！” 秦晨的爸妈在临市开了一家小游乐园，虽然规模不大，但生意也算得上红红火火。 “我走了秦点点怎么办啊，再说这才四月份，七月份学期才正式结束呢…” 秦晨自然是不想去家里游乐园帮忙的，不是说不愿意帮父母分担，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肯定就没有时间去拍电影了。 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果《kiwi！》的成绩不错，那自己就有资本劝说父母让自己再试试，但是现在才过去一个晚上，打死秦晨也不会相信《kiwi！》能一夜大火的。 “你都延期毕业了还管什么四月七月的，秦点点让她住校，你现在…” 男人话说到一半，却是被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给打断。 “老秦你干什么呢！儿子现在正难过呢，你懂不懂语言艺术！电话给我，我来说！” 电话那边一阵窸窸窣窣后才重新传出声音。 “晨晨啊~” “妈…” “你可别难过啊~”秦妈的声音果然要比秦爸温柔上不少。 “哦，还好。”秦晨这说的倒是实话。 “你看看你，难过就说出来，不行就哭，妈不会笑话你的，可千万别憋着啊！” “真的不难过…” “…”秦妈那些准备好安慰儿子的话硬是被这回答给憋了回去。 “那你什么不愿意来游乐园帮忙啊？” “学期还没结束呢，再说秦点点即便住校也只能从下个学期开始，我现在走了她就只能一个人住，你们放心吗？” “这…”秦晨这番有理有据的理由让秦妈一时无法反驳。 “那好吧，那你就七月份再来吧，那时候点点也正好放假了。” “行！”这次秦晨倒是答应的爽快。 … 艺术家系统界面上，秦晨的艺术家等级处还是空白，这是因为艺术贡献值是按自然日统计计算的，而距离《kiwi！》的发布这才过去不到12个小时。 不过虽然贡献值还没计算出来，但作品数据确是时时更新的，只是现在鼠标指针虽然停在“查看数据”选项上，秦晨却是迟迟没有点下去。 “现在是四月份，到七月份还有不到三个月，也就是说我这三个月必须做出些足以改变爸妈主意的成绩出来…” 深吸一口气，心一横，“啪”的按下鼠标，《kiwi！》的作品数据界面立马便出现在了屏幕上。 “总点击：3018，总评论：2998，艺术点收益：0，评分：99” 看着界面最上方的统计数据，秦晨长舒了一口气，不到12个小时，这个数据算是很不错了。 尤其是这可怕的点击评论比，这意味着几乎每个看过视频的人都进行了评论。 在这个世界，出于对艺术作品的尊重，只有观看时间超过作品总时长90%后才可以进行评论或评分，加上ip实名认证等手段，基本上杜绝了刷数据的存在，保证了每个评论的真实客观。 “不过为什么没有艺术点收益啊？虽说低于5分钟时长的视频作品按规定一次最多只能打赏5点，但也不至于一点没有啊。” 不明所以的秦晨视线下移，看到了所有产生数据的网站…竟然只有一个，叫“nzvideo”。 使用千度检索了一下，原来这“nzvideo”是新西兰最大的视频网站，《kiwi！》所有的数据便全部产生于这里。 “怪不得没有艺术点收益…”秦晨明白了。 为了防止有人通过艺术点打赏的方式跨国非法转移资金，这里的所有艺术作品都只会在本国的网站上开通打赏功能，除非向艺术作品协会提交申请。 秦晨没有提交申请，自然收不到一分钱，哦，一个点。 虽然国内还没有一个人看过《kiwi！》，不过秦晨也不怎么担心，至少新西兰的观众已经证明了这个世界的人对《kiwi！》的认可程度，再说这才刚刚开始呢。 好奇的点开“nzvideo”评论区，第一条评论映入眼帘。 “为了梦想而去飞翔，但下一站会是天堂，你愿意吗？” 虽说这句话的确很符合《kiwi！》的内涵，但让秦晨震撼的还是评论之下的一条条回复。 “iwill！” “iwill！” “iwill！” “…” 要不是每个观众的头像和昵称不同，秦晨简直就要怀疑是不是出bug了，2132条完全一致的回复，整整齐齐的写着“我愿意！”。 … “叮铃铃！”就在秦晨正疑惑新西兰人民是不是都有强迫症的时候，手机响了。 “喂，秦晨，我预约好了精神病医…”丁强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没病！”秦晨冲着手机吼道。 “哎呀，跟你开个玩笑缓解一下你悲伤的情绪嘛…”丁强的声音有些委屈。 “我不悲伤！” “别硬撑着了，我都懂，毕业毕不了，又跟女神翻了脸，不过我觉得那个陈欣欣压根就配不上…” “啥事？”秦晨无力的打断了丁强的絮絮叨叨。 “哦，今天下午有事儿没？” “没有。” “那两点人民公园见！帮我个忙！” “什么忙？” “来了你就知道了！” 第十章 方悦玥 人民公园位于琴岛市中心，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不过伴随着科技的发展，这个公园也从原来的人满为患变成如今冷冷清清的模样。 这就是科技进步带来的另一个坏处，大家都不愿意出门了，毕竟天再蓝、花再香，哪有游戏好玩、电影好看呢。 从公交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秦晨就看到了远处的一拨人，丁强挺着个大肚子就位于其中。 “秦晨！”随着丁强这声吆喝，那边的男男女女也纷纷扭头看过来。 见众人都在看自己，秦晨只待快步走去，心里却不知道丁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介绍一下，秦晨，我们14级导演系最帅的男神！” 丁强吹起牛逼来可谓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些本来觉得秦晨长相一般的人被他这么一说，也不禁觉得秦晨帅了不少。 “秦晨，这都是表演系的学弟学妹，大家今天都是来帮方学妹拍个微电影的。” 旁边一个穿着棉裙的短发女生此时恰到好处的向秦晨伸出手。 “秦师兄，你好，我叫方悦玥，谢谢你能来帮忙！” “哦，你好，我叫秦晨。” 秦晨跟女孩握了握手，也终于明白感情这丁胖子是让自己来帮别人当演员呢！不过人既然都来了，要是现在就走恐怕也有点太不给别人面子。 “秦晨，你这不厚道啊，来了跟我一句话没说，先跟学妹握上手了？” 丁强拍了一下秦晨肩膀，挤眉弄眼的奸笑着。 “一边儿呆着去！”秦晨现在看到丁强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那天在王寿涛办公室这大胖子挺身而出替自己说话，秦晨现在恨不能给他屁股一脚。 不过方悦玥倒是很大方，只是冲两人笑了笑，眼睛像个半月。 “秦师兄、丁师兄，你们先休息一下啊，等下我把剧本给你们拿过来！” … “嘿，怎么样啊？”看方悦玥跑远，丁强贼眉鼠眼的捅了捅方晨。 “什么怎么样？”秦晨一脸懵逼。 “长相啊！” “哦…”仔细回忆了一下，有点婴儿肥的圆脸，齐肩短发，身材好像也不错，不过还是那双笑起来如月牙的眼睛秦晨记忆最深。 “还可以。” “什么还可以，比陈欣欣强多了好吧！”丁强满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嗯。” “有没有想法？” “…” 就在此时，两人谈论的对象已经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小摞纸，估计便是剧本。 接过剧本，看了看在旁边一直搓手的方悦玥，再瞥了一眼露出裙子什么也没穿的长腿，秦晨问道： “才四月，穿这么少做什么？” “嘿嘿，剧本里写的是夏天嘛！”女孩倒是不以为意。 “喏，披上吧，拍戏再脱。”秦晨把外套脱下，递到了方悦玥跟前。 “下次冬天拍夏天戏，记得外面穿个厚外套。” “啊…谢谢师兄！”方悦玥倒是依旧很利落，只是略一犹豫就接过外套披在了身上。 两人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把在一旁的丁强彻底惊呆了，他是万万没想到秦晨竟是一个如此闷骚的人！ … 一边坐着休息秦晨一边粗略的看完剧本，果然还是十分俗套的路数——男女主角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成功在一起的故事。 而自己就扮演这千辛万苦中的一环，一个企图劫色的小流氓。 虽说秦晨此时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数个改良剧本的思路，但他并不准备说出来。 在影视业行当里，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是一个很不好的行为。 一部影视作品，从导演到编剧再到演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要是大家都企图让别人跟着自己的想法走，那最终导致的结果一定是一团糟。 “秦师兄，到你的戏了！”远处有人呼喊着。 秦晨放下剧本走过去，仅有的那几句台词他早已烂熟于心，至于演技，虽说他学的是导演，但从小对着镜子的表演练习可不是白练的。 秦晨的这场戏很简单，其实就是先调戏方悦玥，然后男主出现打一通嘴炮，给自己一拳，最后自己落荒而逃。 活动手脚，调整心态，带入角色，秦晨冲身后的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 “好！演员各就位！《我要跟你在一起》场景三第三场第一条，艾克神！” 随着场记牌落下时发出“咔”的一声脆响，秦晨的气质和表情瞬间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四处乱瞥的眼神中带着些煞气，两手吊儿郎当的插在后裤兜，耸着肩驼着背，加上嘴中时不时传出的口哨声，简直就是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小流氓！ “哟，美女，跟哥哥玩儿去啊！” 秦晨的眼神一边在方悦玥身上乱瞟，一边从屁股兜里抽出一只手去摸对方的脸蛋。 “想不到这方悦玥演技居然不错啊！” 看着眼前满脸呆滞与害怕的方悦玥，还有那微微颤抖的嘴唇，秦晨在心里由衷感叹道。 只是秦晨不知道这并非是方悦玥演技好，而是女孩此时是真的被吓到了！ 在这个世界，因为极低的犯罪率，老百姓平时遇上黑社会、流氓的概率恐怕比遇见大熊猫都要低，也就只能在电影电视剧里见到这种形象。 但是隔着屏幕与切身体验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其实方悦玥能有这种表现已经算不错了，这要是换个其他胆小的姑娘，看到秦晨这副模样估计就要当场吓哭。 但不管因为什么，截止到目前为止两人表演的效果还是不错的。 此时就该在一旁的男主角说话了。 “卡卡卡！李易风你干什么呢！说话啊！” 男主角没说话，导演倒是先喊了起来。 “我…”名叫李易风的男生有些支支吾吾，其实他也是被秦晨的样子给吓到了。 “行了，再来一遍啊！”充当导演的男生似乎明白了李易风的心情，因为即使在监视器中看到秦晨的眼神，他也有点发怵。 … 半个多小时后，这段戏已经重拍七八条了，但甚至都没有一次能够完整的顺下来，最大的原因便出在这个男主角身上，每次不是忘了台词就是怂的不行，哪有一点剧本里正义凌然的感觉。 “唉…”看着脸涨的通红的李易风，秦晨硬生生把责怪的话又咽了回去。 “没事，多想想行动三要素，注意情感带入。”秦晨拍了拍男生的肩膀。 “行动三要素？那是什么…”男生有些莫名其妙。 “你不是表演专业的吗？连…” 话说到这里秦晨突然反应过来，难道这里没有这么一说？ 第十一章 行动三要素 两人的对话此时已经吸引到不少人的注意，在场的大多都是表演专业的学生，而刚刚秦晨的演技又是有目共睹，此时听到他要教李易风表演，大家当然想听上一听。 “咳，那个表演的行动三要素是…是我自己瞎琢磨出来的，不过我觉着对表演水平的提高还是有点用…”秦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那师兄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李易风倒是个好学之人。 “对啊，秦师兄你就讲讲吧！”众人一听这秦晨竟然还能自己琢磨出一套理论，不由得大感兴趣。 “好…”本着磨刀不误砍柴工，同时为这个世界的表演艺术做点贡献的想法，秦晨还是答应了。 “李易风，你能不能表演一个‘站着’。” “站着？”男生有些诧异。 “对，就是站着。”秦晨点头，重复了一遍。 “好！”既然是表演系的学生，那表演自然是家常便饭，演的好不好另说，但敢演是最起码的。 李易风这点觉悟当然还有，便立刻直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站了约么有半分钟，随着众人盯着男生的时间越来越长，李易风开始变得有点紧张。又是半分钟过去，他的动作便已经有些变形，呼吸也局促起来。 “好了！大家说他为什么表演的这么不自然？”秦晨挥挥手示意不用再演了。 “因为你没有跟他说要具体演什么！”方悦玥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对，因为我只告诉他要‘做什么’，却没告诉他‘为什么’和‘怎么做’。”秦晨解释完又对李易风说道： “李易风，你再表演一下站着等人。” 若有所思的男生这次没有直接开演，先是琢磨了一下，这才开始慢慢站直身子，眼神也不停的左顾右盼。 “好！大家看到了，这就是知道‘为什么’之后的表演效果，李易风，你加上一些等人时常做的动作，再试试！” 秦晨继续提高了要求。 男生又思考了一小会儿，这次他不仅眼神在左顾右盼，还不时假装看一下并不存在的手表，一条腿也在不耐烦的抖动着。这幅真实至极的等人场景让周围的众人一时都看傻了眼。 “很好！这就是增加了‘做什么’之后的效果，大家可以看到，李易风已经演的很好了。” “所以说，‘做什么、为什么、怎么做’就是…我总结的行动三要素，表演必须通过行动来传达，而行动离不开行动三要素！” “再举个例子，就像我们刚刚那场戏，男主角要做的事是制止我，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因为我在调戏他女朋友，而他要保护自己的女朋友。那如何做才能更逼真呢？办法有很多，比如把女朋友护在身后代表着保护欲，紧握的拳头代表着愤怒，挽起的衣袖代表暴力…” “虽然有些细节可能不会进入镜头，但却依旧可以赋予表演者更真实的情感体验，从而完成一个完美的表演。” 秦晨一口气把要说的全部说完，周围却是没什么反应，大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难道是自己讲的不明白？” “啪，啪啪啪啪！”就在秦晨尴尬不已的时候，一阵热烈的掌声猛然响起，这些表演系的学生终于是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纷纷激动的面红耳赤，似乎只有不停的鼓掌才能表达对秦晨的敬佩。 … … “秦师兄，我跟李易风想请你和丁师兄吃个饭！” 方悦玥突然跑到正在等车回家的秦晨和丁强身边，满脸期待的神情。 下午的拍摄此时已经结束了，自打秦晨给众人讲完行动三要素后明显拍摄进度快了不少，质量也更高了。 “不用，大家都是一个学校，帮这点忙应该的，再说我也没多少戏份。”秦晨笑着摆摆手，面对三个月要做出点绩的压力，每一分钟对他来说可都是很宝贵的。 “那可不行，拍戏是一个小忙，行动三要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呢！再说李易风还有重要的事要问你呢！”方悦玥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姿态。 “重要的事？”好奇的看了一眼旁边有些腼腆的男生，其实秦晨对此人的印象不错，长的虽然不算多帅却很顺眼，换句话说就是脸很有观众缘，加上谦虚好学的态度，想必将来应该会有不错的前途。 “嗯…有些事想跟师兄说，不知道师兄能不能赏个脸…”李易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就是就是，反正他请客，有便宜不赚王八蛋，秦师兄，你就来呗~”方悦玥也在一边帮腔。 “那…好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秦晨也只能答应，毕竟自己总不能做王八蛋吧。 … “墨西哥特辣油炖阿根廷小牛肉配当下时蔬、香煎蛋皮卷糯米配春笋腊肉丁…”您的餐上齐了，请慢用。 “看来这李易风家里条件很好啊！”听着这复杂如绕口令的菜名，再看看周围奢华至极的装潢，秦晨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顿饭肯定要花不少钱。 没有着急动筷，秦晨微微笑了笑，开口道： “李易风，你不是有事要问我？现在说吧。” “秦师兄，咱们边吃边说吧…”李易风没想到秦晨这么直接，有点没做好准备。 “别，先说再吃。”秦晨可不知道李易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毕竟吃人嘴短，还是先问清楚才好。 “那…那我直说了！”男生直视着秦晨，好似终于鼓起了勇气。 “我，我想请秦师兄教我表演！” “哈？”秦晨愣住了，他压根没想到是这么个事情。 自己一个毕不了业的人，有啥能力去教人家表演专业的学生表演？再说了，即便仗着前世的知识能教，但自己的时间也不够啊。 “不行，我教不了，你们有那么多优秀的老师，为什么要我来教你？就因为那个行动三要素？” “不仅仅如此，我下午的时候已经在心里比较过了，秦师兄你的表演水平要比学校的老师还要好，不，好很多！” 李易风此时也没有了刚刚的局促，一本正经的回答。 “我知道师兄平时一定很忙，您只要有空的时候指点我一下就好，我去找您或者咱们视频都行，不会占用太多时间的。” “酬，酬劳方面师兄开个价，我绝无二话！” 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完，李易风满怀期待的盯着秦晨，眼神十分真挚。 第十二章 冤家路窄 “秦晨，你就帮帮人家吧！” 丁强此时也开了口，不过看他那副样子，明显就是被最后一句“价格你开”所打动。 瞪了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胖子，秦晨叹了口气。 “教是肯定不行的，我真没有那个本事。” 听到这话，李易风的表情变得有些失望与落寞，不过秦晨接下来的话确是又让他重新兴奋起来。 “不过有时间的话，我们也可以多交流一下。” 面对这个家里条件明明很优越，却对表演有如此追求的李易风，秦晨实在做不到完全拒绝他。 …… 既然正事已经说完了，众人便开动吃饭，不得不说这里的菜不仅看起来精致，味道也的确很不错。 只是众人才吃到一半，两个熟悉的声音却是传入了秦晨的耳朵。 “徐老师，这是琴岛市最高档的餐厅，今天就在这里吃个便餐吧？” “徐老师，您可千万别嫌弃啊~” 扭头看去，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竟然正是胡亮与陈欣欣，旁边还有一个约么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看到秦晨的动作，丁强也好奇的望了望，低声嘀咕一句。 “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有点意外，不过秦晨倒是不怎么在意。 虽说与二人有矛盾，但如果他们不主动找自己麻烦，秦晨也肯定不会去与他们浪费时间。 胡亮与陈欣欣应当是没有发现这边的秦晨，三人在不远处的空位坐下，对话声隐约可闻。 “徐老师，这次能得到您的帮助，我真是太荣幸了！” “嗯，我听老王说这次的作品是为了参加什么大赛？” “是是，是琴岛市微电影大赛。” “唉，就一个市级的比赛也要找我，算了，看在老王求了我半天的份上，就帮帮你吧。小子，你可要好好拍啊，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大导演想要我的剧本。” “那是一定的，徐老师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辱没了您的名声，更不可能浪费一个b级剧本的，今天咱们就先好好放松一下，欣欣，你可要好好陪徐老师多喝几杯啊！” “人家知道啦，徐老师，您看看您想吃点什么~” “……” 模模糊糊听完三人的对话，再结合上之前在王寿涛办公室听到的内容，秦晨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看来是胡亮要参加一个比赛，王寿涛为了评上教授，费劲心思替胡亮找来一个b级编剧帮忙。 b级编剧其实就是b级艺术家，只不过他主要的行当是编剧，因此大家有时会习惯性的这么称呼，同理还有b级导演、b级演员、b级钢琴家、b级画家之类的。 在这里，对于一般人来说，d级艺术家就已经算得上是专业领域佼佼者了，c级则更是厉害，往往都是已经小有名气的人物。 至于b级，那基本就是专业范畴内最拔尖的那一批人。对一个影视作品来说，有一个b级编剧帮忙，即便只是挂一个名字，作品的吸睛程度都会大大上升，更何况听刚才的对话，胡亮已经拿到了一个b级剧本。 至于陈欣欣，估计就是被胡亮利用，用来陪酒卖笑的吧。 最后瞥了一眼平日里鼻孔朝天，此时却一脸谄媚的胡亮，满脸高傲冷漠的中年男人，以及还没上菜就好几杯酒下肚的陈欣欣，秦晨摇摇头，继续专心致志的对付碟子中的烤蜗牛。 自己上次已经把想说的、该说的话都说了，面对无论在哪里都存在的潜规则，在没有改变这一切的力量之前，做好自己才最重要。 没有那个本事却一味的伸张公平正义，这不是勇敢，而是是可笑了。 …… “秦师兄，你吃的怎么样？”放下筷子，李易风殷勤的问向秦晨，似乎察觉到有些不妥，又对着方悦玥和丁强补充了一句。 “方悦玥、丁师兄，你们吃没吃饱，要不要再点点儿？” “切！你就光想着秦师兄，哦，你的老师啦~”方悦玥打趣道。 “我…”被方悦玥调侃了一句，李易风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好啦，我已经吃饱了，大家要是都吃好了咱们就撤？” 替李易风解了个围，秦晨此时可不想在这里磨洋工，自己还要赶快回家构思下一部作品呢。 “那好，服务员，买单！”李易风冲一旁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直到此时，这个容易害羞的男生才终于展现出了点有钱人家子弟的模样。 买好单，穿好外套，众人起身向外走去，而此时那边胡亮三人的饭局才正吃到尽兴处。 哦，是胡亮与那个b级编剧两人正尽兴，陈欣欣此时正迷迷糊糊的倒在中年男人怀里，明显是已经醉的不像样子了。 “小胡，不是我跟你吹，去年张一谋张导想要跟我约剧本，我都没，嗝，没答应他！也就是因为老王是我大，嗝，大学室友，我这才答应帮你！” 中年男人估计也喝了不少，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冷漠，一边说着话，手一边在陈欣欣身上摸来摸去。 “这，这说明徐老师重情重义！佩，佩服！”胡亮颤颤悠悠比出一个大拇指。 “那是，嗝，小胡，这小姑娘不行啊，才喝了多少就醉成这样？” 男人色眯眯的瞥了一眼陈欣欣胸前，又狠狠摸了一把穿着丝袜的长腿，装作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哪里有徐老师海量！这还要请徐，徐老师晚上好好教教她！” “哈哈，好说，这好说……” 猥琐的笑了几声，男人放在陈欣欣腿上的手也开始渐渐上移。 还没完全失去意识的陈欣欣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有些哀求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胡亮，想要说些什么，无奈因为酒精的缘故最后只是“嗯，嗯”了几声。 “哈哈，徐老师你看，她都迫，迫不及待了！” …… 餐厅的过道只有一条，秦晨一行人要出门便会经过这边，因此三人的丑态也被众人尽收眼底，只是每个人的神态却各有不同。 走在最前面的李易风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看样子是见过不少类似的场景。 与习以为常的李易风不同，方悦玥却是满脸鄙夷，尤其是她看向陈欣欣的眼神，更是带着些轻蔑。 丁强倒是有些焦急与愤怒，他欲言又止的看看秦晨，见对方面无表情，只顾一门心思往前走路，却也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就这样众人很快便走到了餐厅的门口，身后的对话声也越来越小。 “徐，徐老师，这是房间的门，门卡，就在楼上。” “您要是吃，吃好了就早点带欣欣去休息吧，哦，是交流，交流一下。” “好，你，你小子会来事儿，我喜，喜欢！” 中年男人一边说一边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想要把瘫软在座位上的陈欣欣给拉起来，怎奈陈欣欣虽然不重，但男人现在也有些迷糊，用不上力，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徐老师，我来，来帮您！” 看到男人有些吃力的样子，胡亮也站起身，伸手就要去抓陈欣欣的胳膊，只是就在此时，手腕却是突然被一把攥住。 秦晨死死的钳住对方的手腕，目光平静的看着一脸诧异的胡亮，慢慢的说道： “这么做不合适吧。” 第十三章 升级了？ 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秦晨，胡亮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心中满是惊讶与愤怒。 手猛地往回一抽，想要挣脱秦晨的钳制，无奈秦晨抓的很死，反倒是胡亮自己一个不稳，身体前倾，带倒了桌上的酒杯。 “你想干什么？少他妈管闲事！”尴尬与羞怒交加的胡亮盯着秦晨，低声吼道。 没有管胡亮的怒吼，秦晨扭过头看着醉意朦胧的陈欣欣，问道： “你是不是自愿的？点头或者摇头。” 陈欣欣艰难的望向秦晨，又看看胡亮，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 过了一小会儿陈欣欣慢慢闭上眼，艰难的摇了摇头。 “秦晨，我警告你，别真把自己当跟葱了，一个臭屌丝…” 话才说了一半，秦晨手一用力，胡亮便“砰”的一下跌坐回椅子上。 一把将陈欣欣从座位上拽起，也不管那个b级编剧吃了苍蝇似的表情，秦晨就这么半搂着喝醉的女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径直向餐厅外走去。 “丁师兄，秦师兄是不是跟这几个人认识啊…”刚刚回过神来的方悦玥小声问道。 “嗯…秦晨跟他们不对付。”丁强此时也是一脸懵逼，不过看到胡亮现在那副窘态，心中又是一阵暗爽。 “不对付？为什么呀？” “唉，因爱生恨啊！”丁强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他一直认为那天秦晨在办公室突然发飙，肯定是因为陈欣欣的缘故。 “丁强！过来帮忙！”不远处突然传来秦晨的怒吼。 此时陈欣欣已经是彻底醉过去了，身体不住的向下滑，秦晨一个人的确有些处理不了。 “来了！”听到吼声丁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晃动着大肚子往前跑去。 “因爱生恨？”方悦玥低声嘀咕着。 抬头看看秦晨和陈欣欣的背影，女孩低下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两只小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 … … 把陈欣欣送回宿舍，一身疲惫的秦晨推开家门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哥，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刚一进屋，秦点点愤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小姑娘穿着一身恐龙模样的睡衣，看来是为了等自己一直坚持到现在还没睡。 “这小丫头片子吃了枪药了？自己不回家吃饭早都跟她说过了啊。” 看看鼓着腮帮子作生气状的秦点点，秦晨有些疑惑，却还是走过去坐到妹妹旁边。 “怎么还不睡觉？” “我睡你个大头鬼！我问你！你的艺术家账号怎么删除了？！” “哥，你不是一直想做一个大导演吗？不能因为毕不了业就放弃呀！” 小姑娘眉头紧皱，小手上下挥舞，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倒是把秦晨给逗乐了。 “哈哈，谁跟你说的我毕不了业啊？” “妈妈跟我说的，你，你还笑！不许笑！” 看着笑个不停的秦晨，秦点点可是真急了，干脆直接扑上来用企图用手捂住哥哥的嘴巴。 “那你怎么知道我把账号删除了啊？”扭了一下头躲过妹妹的袭击，秦晨好奇的问。 “因为我关注你的账号了呀！老师说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呢！” 小姑娘得意洋洋的回答。 “原来秦点点就是自己之前唯一的粉丝啊。” 秦晨恍然大悟，自己的第一个账号只有一个名叫“哥哥是大坏蛋”的粉丝，原来就是秦点点。 难怪自己当时还疑惑怎么会有欣赏水平如此之低的观众，原来是亲情粉啊。 “你现在再搜索一下我的账号呢？”再一次躲过妹妹的魔爪，秦晨笑着说道。 “再搜…你又重新注册了一个？傻不傻呀，那艺术贡献值不都白白浪费了嘛…” 虽然满腹疑惑，秦点点还是拖过平板电脑，点开艺术家系统公众平台，在搜索框里填入了“秦晨琴岛市”的检索条件。 “竟然真有啊…” 搜索列表中只有一条结果，看着熟悉的头像，秦点点嘀嘀咕咕的点进艺术家介绍界面，不过紧接着小姑娘立马又扔下平板电脑向秦晨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你个大骗子！就知道骗我！啊啊啊！打你！” 摁住秦点点张牙舞爪的小手，秦晨一脸委屈： “我没骗你啊！” “你还说！人家都是e级艺术家了！哥哥就是大骗子！大坏蛋！”秦点点依旧不依不饶，已经开始手脚并用的展开攻击。 “我真没…e，e级？”秦晨愣住了，难道说秦点点搜错名字了？还是说… 松开抓住秦点点的手，顶着妹妹的全方位打击，秦晨艰难的把平板电脑抓到手中，抬眼望向屏幕。 “秦晨，22岁，华国艺术家，自由导演，艺术家等级：e，主要作品：《kiwi！》” 因为是面向公众的简介，界面中的内容自然没有艺术家系统后台那么全面，但就是这短短的一行字却让秦晨傻了眼。 “确实是自己不错，但这等级e…” 揉了揉眼瞅了半天，确定这个字母的确比“f”多了一条横杠，一个念头突然闪过秦晨脑海。 “艺术家等级每个自然日判定一次，自己是昨天晚上上传的《kiwi！》，难道说…” 奋力站起身，秦晨转身便向卧室跑去，身上还挂着嗷嗷乱叫的秦点点。 “你个大骗子，别想跑！看我代表月亮惩罚你！” … … 不大的卧室中一片安静，秦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界面愣愣出神，仍趴在秦晨背上的秦点点更是嘴巴张的老大。 “艺术贡献值：13904” “噗通！”可能因为太过惊讶，秦点点一个不注意，手一松，一下子从秦晨身上掉了下来。 “哥…你是不是用什么外挂了啊…你会不会被警察叔叔抓走啊，哇！！！” 秦点点现在虽然相信这的确是哥哥的艺术家账号，毕竟登录时那一堆智能识别可做不了假，但对于这数据，她是万万不信的，心里一急，加上隐隐作痛的屁股，竟是直接哭了起来。 “你哥我是那样的人么？！” 秦晨此时倒是基本能够接受了，毕竟《kiwi！》质量这么高，一夜爆火也正常，嗯…这应该算是一夜爆火吧。 点开《kiwi！》作品数据界面，详细情况尽收眼底，虽说数据还是基本全部产生于“nzvideo”这个新西兰网站，但这些夸张的数字… “总点击：1，008，901，总评论：780，342，艺术点收益：1205，评分：98” 第十四章 陈欣欣的道歉 第二天早晨，送走兴高采烈准备去学校炫耀的秦点点，秦晨回到房间，打开千度搜索，昨天晚上胡亮与那个b级编辑的对话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要想快速证明自己，参加一些比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自己能够获奖，想必父母那边也会更好交代。 搜索“琴岛市微电影大赛”，秦晨很快便了解到关于这个比赛的相关信息。 “琴岛市影视艺术协会主办，琴岛电影学院承办，要求作品时长10到20分钟之间，作品提交截止日期4月18日…” “第一名可以获得50万的创业启动资金，b级剧本一部，第二名30万，第三名10万……” 看着这些信息，秦晨轻轻敲了敲桌面。 “微电影，14天，时间上倒是还来得及……” 的确，即便是在前世，如果剧本到位的话，两个星期足以制作出一部十几分钟的微电影了，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不管是拍摄还是后期制作都要方便快捷上许多。 “奖励看起来也可以，并且这个奖项的质量应该还可以，毕竟胡亮都如此重视，估计不是什么野鸡比赛。” “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因为时长的限制，自己无法拿《kiwi！》去参赛了，也就是说必须重新拍一部符合要求的作品出来。” “剧本倒是好说，编剧、导演、剪辑自己也可以都兼了，但这演员，还有其他类似摄影、灯光、道具、化妆这些却总要再找别人来做的。” “不过还是先把剧本弄出来吧……” 一边这么想，秦晨一边打开剧本编辑器，手机却在此时震动了几下，两条信息接连跃出在手机屏幕之上，竟然是陈欣欣发来的。 “秦晨，昨天的事谢谢你了。” “我真没想到胡亮会这样利用我，我好后悔……” 看完信息，秦晨略一思索，还是回复了一条。 “不客气，如果不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话倒是实话，秦晨昨天挺身而出把陈欣欣带走的确没抱着什么复杂的想法，只是单纯的看不惯一个姑娘就这么被糟蹋了而已，若是换成个陌生女孩儿，他真的也会如此做。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希望你说的是假话。” “但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是我不好，秦晨，你能原谅我吗？” 又是两条信息，但这次秦晨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再回复，许多事情越说越没完没了，与陈欣欣的纠葛那都是前世的“自己”留下的，自己虽然看不过眼，但也不至于说有什么深仇大恨。 秦晨虽然没回复，但陈欣欣倒是挺坚持，不一会儿又是一条信息发来。 “秦晨，周末的毕业典礼你会参加吗？” 虽说七月份才正式毕业，但因为大学最后一学期没有课程安排，大家都会提前开始各谋出路，所以大学的毕业典礼一般都会提前进行，以免到最后没有几个人参加。 “不参加。”秦晨倒是干脆利索。 自己因为不住校，在学校中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再加上延期毕业，就更没有参加毕业典礼的必要了。 “你能为了我参加么，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但毕业后我就要出国了，我想最后见你一次，面对面跟你说声对不起。” “求求你了，你可能觉得无所谓，但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否则我会一直看不起自己的…” 秦晨当然觉得无所谓，毕竟又不是自己当了三年备胎，要道歉也应该找前世那个“秦晨”去说。 不过看着这真诚至极的信息，秦晨还是心软了一下，就当是为陈欣欣和前世的“自己”之间画下一个句号吧。 “好。” …… 放下手机，重新盯着屏幕上的剧本编辑器，秦晨开始继续思考关于下一部作品的问题。 “十几分钟的微电影，恐怖片和悬疑片最好拍，也容易拍出创意，可是…” “可是大赛的评委往往更偏向剧情片，更喜欢有内涵的作品。” “并且出于成本因素的考虑，这部微电影最好还是要演员尽量少，场景尽量少…” “拍什么呢……” 抚着头想了半天，始终没能确定最符合要求的剧本，站起身来拿上钥匙，秦晨决定去楼下遛个弯。 在这种情况下，一味苦思冥想并不一定有用，有时候放空一下思维反而效果会更好。 “你是我滴心肝儿~你是我滴宝~你是我滴熊猫……” 刚走出小区，旁边小广场上就传来了阵阵节奏感十足的音乐。 一群大妈正穿着整齐划一的服饰，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时而迈步时而后退，时而旋转时而跳跃…… “想不到广场舞在这儿也这么受欢迎……” “小秦！” 一声呼唤从旁边的沿街商铺中传来，秦晨扭头看去，原来是住在自己楼上的周姨。 虽说喊“姨”，不过周姨的年纪却是快要60岁了，她原来是电影学院的表演专业老师，退休后就迷上了跳广场舞，不仅人很好相处，平日里对秦晨和秦点点兄妹也一直十分照顾。 “周姨！”秦晨快走几步，来到这个“大周乐器行”的店面门口。 秦晨知道，这是周姨儿子开的店，平日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也不知道一个月能卖出几件乐器。 “小秦，你现在有事么？”热情的把秦晨拉进屋，女人不太好意思的问道。 “没事，周姨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是这样的，小周那孩子刚刚出去有点事，让我给他看店，但那广场舞…” “我明白了，您快去吧，我在这替您看店。” “哎呀，太好啦，谢谢小秦，不会耽误你太久的，那我这就去…” 一边道谢，一边从桌上拿起一把跳舞用的大折扇，女人头也不回的往小广场跑去。 无奈的摇摇头，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乐器行，虽然不大，乐器种类倒是挺齐全。 小提琴、大提琴、吉他……基本上乐器的种类也与前世相差不大。 一边想着参赛短片的事情，秦晨一边无聊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就在目光看到角落中的钢琴时，他突然猛地一拍脑袋，有了！ 第十五章 终于火了 秦晨想到了一部前世备受好评的短片——《调音师》！ 这部微电影虽然获奖不多，但作为一部仅有14分钟的短片，其所饱含的剧情张力却让人叹服。 《调音师》用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短小精悍的构思，将人性的贪婪，懦弱，虚伪，全部都暗藏其中，却又同时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最关键的是，这部集创意与艺术、悬疑与内涵的作品十分适合参加比赛！ 虽然现在秦晨十分想要立刻赶回家中把剧本写出来，但苦于自己已经答应了周姨，此时便只能一边等她儿子回来，一边先在心中回忆着《调音师》的剧情。 随着一次次的回忆，秦晨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根本无法清晰的记住《调音师》的所有细节。 其实这也正常，相比于只有3分钟的《kiwi！》，《调音师》足足有14分钟，并且暗藏其中的细节也有很多，秦晨不是神，自然不可能完全复原出来。 更何况秦晨前世虽说对《调音师》印象很深，但也就看过两三遍，此时哪里还能把其中的每个对话，每个分镜记得一清二楚？ “这可怎么办……”秦晨苦恼的敲了几下身边的琴键。 秦晨是学过钢琴的，虽说弹的不是太好，但也勉强能演奏几首，此时虽说多是无心乱敲，响起的却是《致爱丽丝》的调子。 琴声继续响，不过可能是心不在焉的缘故，秦晨的手渐渐开始随意的在黑白琴键上敲击，曲调也跑到不知哪里去了。 “duang！”，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秦晨收回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于作品原来的样子？为什么不能根据自己的理解重新设置里面的细节？” “《调音师》虽说自己只记住了大概的剧情，但这就足够了！” 想通这些，秦晨顿时轻松了不少，既然如此剧本方面自己便可以大胆的发挥了，而不用拘泥于原作是什么样子。 “秦晨！” 就在此时，一个约么二十七八的男人从外面一步迈进屋内，热情的跟秦晨打着招呼。 “周哥！”秦晨认识他，正是周姨的儿子，周泰。 “我妈又让你帮忙看店呢？”周泰来到窗户边，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小广场上的情景，果然，一群大妈还在那里跳的正欢。 “嗯，反正我也没事，那我先走啦？”既然店主已经回来了，秦晨的使命也就结束了。 “好，谢谢你了秦晨，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客气周哥，饭就算了吧。” 一边笑着摆摆手秦晨一边向屋外走去，只是刚踏过门口，他却又猛地一个回头。 “周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 …… “什么？让我演戏？不行不行，我哪演的了啊！” “大周乐器行”的沙发上，秦晨和周泰面对面坐着。 “呃……不仅仅是周哥，还有周姨……” 秦晨有些尴尬，但是他的确觉得周泰和周姨是很好的演员人选。 《调音师》中有两个主要的角色，一个年轻的男主角，一个老太太。而周泰年轻、会弹钢琴，周姨年纪大、曾经又是表演专业的老师，由两人来出演这俩角色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我妈？她倒是可能答应你，我是真不行！秦晨，你就别为难我了！”周泰再次摆摆手，看样子他是的确没有表演经验。 “周哥，就只有十几分钟的微电影，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 “我敢保证，这个短片一旦火了之后，你的乐器行客流量至少增加五倍以上！”秦晨继续劝说着。 “这……”周泰有些犹豫，的确，自己这乐器行的生意是有些惨淡。 “那……那我试试？” …… 告别周泰，秦晨直接回家，迫不及待的开始写《调音师》剧本，虽然原作中的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了，但秦晨却是通过自己的理解一点点把这些空白一一填补。 两个小时过后，看着屏幕中已经完成的剧本，秦晨满意的点点头，拿起手机。 “喂，秦晨，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丁强迷迷糊糊的声音。 “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起了起了，找我干啥？是不是想通去神经病医院检查检查了？” “你大爷，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秦晨把自己要拍《调音师》的想法跟丁强说了一遍。 “怎么样？有没有问题？剧本我等下发给你。” “没问题，明天就把人给你找齐，不过你怎么又想起要拍东西了？就算你拍出来，王秃子也不可能让你毕业的啊。” “跟毕业没关系，不说了，你先看剧本吧！”秦晨说完便想直接挂断电话。 “唉，你等等！”丁强突然开口打断道。 “又怎么了？” “昨天有个短片突然火了，你猜作者是谁？” “我怎么知道？！”秦晨没好气的回答。 “是你！哈哈哈，是个叫《kiwi！》的短片，作者跟你一个名字！” “那就是我！”秦晨心中大喜，想不到《kiwi！》这么快就在国内火起来了。 “你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说实话，看那人的头像还真跟你有点像。”丁强明显并不相信秦晨的话。 “那个动画短片真是不错，你抽空可以看看，不跟你哔哔了，你快把那什么《调音师》的剧本发给我啊。” “……” 挂断电话，顺手把剧本给丁强发过去，秦晨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键入“kiwi”，一条条新闻跃入视线。 “华娱日报：国人作品《kiwi！》新西兰爆火！” “bilifun动漫视频网：史上最佳动画短片你看过了吗？《kiwi！》，无翼鸟的飞翔！” “酷点视频网：发布三日，全球点击破千万，奇迹还是泡沫，酷点视频为你解读这部最感人的动画短片。” “娱乐大事记：为了梦想而去飞翔，但下一站会是天堂，你愿意吗？” “艺术家八卦网：《kiwi！》作者竟只有22岁？首部作品便有如此成绩，天才还是炒作？一起了解这个神奇青年‘秦晨’！” “网亿娱乐：震惊！偷偷点开这部小视频，抽纸都不够用了…” “资深影评人老铁：《kiwi！》内涵深度解析，个人向，不喜勿入。” “…” 看着眼花缭乱的新闻，秦晨知道，《kiwi！》终于火了。 第十六章 生命的意义 随手点开那个“专业影评人老铁”的标题，秦晨想看看专业人士对这部奥斯卡获奖动画的看法，也趁机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艺术鉴赏水平。 “如果有朋友检索过‘kiwi’便会知道这是新西兰的国鸟，它跟其它鸟儿的最大区别，就是他们天生没有翅膀，穷其一生都无法飞翔。” 影评通过对无翼鸟，这一真实存在的动物介绍开始，说明这个“影评人老铁”还是下了一定功夫的。 “一只无法飞翔的小鸟，一条生命，一生的努力，一个梦想，作者把这一切在短短的三分钟内全部展现在我们面前。” “今天我不想去说这部作品的镜头、配乐，不想去说它那粗糙的动画形象和制作技术。我只想从一个普通观众的角度，以最单纯、最感性的态度与大家分享我的感受。” “与许多网友一样，在看短片的前半部分时，我的内心是毫无波澜的，甚至觉得十分稀松平常。但当我看到看到kiwi俯身跃下悬崖的那一刻，伴随着八音盒清脆单纯的旋律，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不是诗人，物理学告诉我，这叫自由落体而不是飞翔。导演不是安徒生，kiwi最后一刻也没有长出飞翔的翅膀。这只小鸟穷其一生将树载种到悬崖上，最终用生命换来了一次飞行。” “这是一次必死的飞行，这是一个伟大而悲壮的梦。” “当最后kiwi努力扇着幻想出的翅膀，想象着自己翱翔在蓝天之下，森林之上时，它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水，混合了所有的酸甜苦辣。” “那是为梦想得以实现而泣” “是为自己的命运而泣” “是为这瞬间的幸福满足而泣” “是为眷恋这即将离开的世界而泣” “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一只只失去翅膀的鸟儿，因为安逸的工作，衣食无忧的生活，多少人放弃了心中的理想，却再也没有拿起来过。” “是的，我也一样。” “可能此刻你也在想，正在思考着为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能像kiwi一样为了梦想义无反顾？甚至我们还用不着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是因为我们缺少那一份傻傻的执着。” “此刻是凌晨一点，在结束这篇影评的前一刻，我突然想为这部伟大的作品加一句简介。 “没有翅膀的鸟，通往天堂的飞翔。” …… 看完这篇影评，秦晨良久无语，不是说写的太差了，而是太好了！点开评论区，十多万条回复赫然在列。 “这是老铁最好的一篇影评。” “啥也不说了，哭了。” “天才般的作品！” “秦晨到底是谁，没听说过啊！” “这鸟这么蠢么？不知道安个飞行翼？” “楼上的我可去你妈吧！” “说飞行翼的怕不是小学生？” “……” 快速翻动了几页，虽然时而会出现一些不和谐的评论，但毕竟一千个观众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秦晨是不以为意的。 打开评论框，在其中输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因为大数据智能分析的存在，这篇文章评论区的置顶位置很快便出现了一条不一样的评论。 “秦晨（《kiwi！》作者）：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其长度，而在其深度。” 就连秦晨自己也没想到，这句列夫托尔斯泰的名言很快便在这个世界广为流传，当然，是以秦晨的名义…… …… 关掉浏览器，秦晨迫不及待的再次进入艺术家系统，既然《kiwi！》都已经火了，那自己的艺术家等级岂不是……还是e！ 再看了一眼艺术贡献值，正正好好五万点！秦晨此时才记起之前看过的说明。 “每部作品为艺术家带来的艺术贡献值增幅都有一个上限，看来这《kiwi！》无论再怎么火，最多也就是增加五万贡献值了。” 其实之所以有这种规定，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一部作品吃一辈子，毕竟谁都有灵光一现的时候。 至于每部作品的贡献值上限，则是取决于作品的时长，越短的作品上限越低，这也不难理解，同样是一次点击，观众看一部电影需要两个小时，而短视频只需要几分钟，这其中蕴含的价值自然不同。 “叮铃铃！”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 “秦晨！这《调音师》是你写的？！”手机中传来丁强同样急促的声音。 “对啊，怎么了？” “你实话实说，这剧本是不是你买的？！”丁强突然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买你大爷！都是我写的！”秦晨终于搞懂了丁强的意思，看来是不相信自己能写出这种水平的剧本。 不过这也的确怨不得丁强，以之前那个“秦晨”的水平，确实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的。 “可是……可是这至少有a级剧本的水平啊…”丁强还是有些犹豫。 “丁强，你也说这至少是a级剧本了，先不说我能不能认识a级编剧，即便认识，人家会卖给我剧本吗？即便他卖，你觉得我能买的起吗？”秦晨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道。 “也对，可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创意的？”丁强此时终于是多少有些相信了，毕竟一个a级剧本可是极为珍贵的。别的不说，全国现在所有的a级以上作家和编剧加起来，也就只有十几个而已。 “你别管我是怎么想出来的，你就说这剧本怎么样？” “怎么样？这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屌的剧本！一个字，牛逼！” “这是两个字……” “反正就是屌，这情节设计的太巧妙了！关键是其中的内涵！虽然我还没完全看懂……”丁强此时已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可见他的确被《调音师》的剧本给震撼了。 “看不懂就慢慢看，现在先给我找人去！”秦晨把剧本发给丁强可不是为了让他吹捧自己的，而是方便根据影片特色去找各类工作人员。 “我这就去！一定找最好的！要不实在配不上这个剧本！” “你大爷，我哪有钱找最好的，差不多就行了……”秦晨赶忙打消丁强的念头。 “这……行，我想想办法，尽量不给你花钱。” “嗯，男主角和那个老婆婆的演员不用找了啊，我已经找好了。”想到周泰和周姨，秦晨又赶忙提醒了一句。 “明白了！” …… 挂断电话，秦晨长舒一口气，终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定了。 但秦晨也终于明白了有一套固定班底的重要性，这次是要求低，时间充足。但下次呢？总不能每次都临时找人来吧，即便能找到，那质量能不能保证？人可不可靠？ 要不成立个公司？一个想法冒上秦晨心头。 “不急，先等《调音师》拍完再说。” 第十七章 开拍 “我的妈呀！这剧本也太牛逼了吧！” “你妹的别挤啊，让我看一眼啊！” “你不是化妆师么，看什么剧本？！” “也对，大哥你是干什么的？” “我？我是送外卖的。” “？？？” “……” 琴岛电影学院音乐系的练琴房里场面有些混乱，五六个人围着一张小桌子挤来挤去。 “丁强，你是从哪找来的这些人……”看着眼前挤来挤去都想看一眼剧本的众人，秦晨有气无力的问道。 “都是学校的同学啊，你不是要省钱吗？这多好，多省钱！”丁强满意的点点头，虽然有些乱遭，但这些人的专业水平还是可以的。 “行吧，琴房这段戏的女演员找到了没？”忧心忡忡的看着一屋子的大老爷们，秦晨有些担忧。 今天这段戏需要一个年轻女演员，关键的是这个女生要只穿着内衣在琴房里练舞，秦晨害怕一般的学生不愿意出演这种角色。 “放心吧，我办事就是一个字，妥妥的！” “稍等一会儿，马上就来了。”丁强拍着胸脯保证道。 “秦师兄！丁师兄！”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强话音刚落，一个如铜铃般悦耳的声音就从门口处响起。 “方悦玥？” 看了一眼来人，秦晨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丁强。 “这就是你找来的女演员？！” “对啊，身材好，长得也好看，这你还不满意？” 秦晨当然不是不满意，只是感觉不怎么舒服，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方悦玥便已经跑到两人身边。 “不好意思啦，我好像迟到了一丢丢，耽误秦导啦！”冲秦晨眨了眨眼，女孩俏皮的说道。 “没关系，我们也刚到，你…你看过剧本没？” 秦晨现在严重怀疑丁强这家伙是把方悦玥给忽悠过来的。 “看过啦！哇，秦师兄你可太厉害了！还是李易风有眼光，早就拜你为师了，这以后他还不要跟着你飞黄腾达啊！” 一说到《调音师》的剧本，方悦玥眼神中不自觉的便多出了几分崇拜之意。 “呃…那你今天这段戏…”秦晨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我也看过了啊，穿着内衣跳舞嘛。师兄你放心，我学过几年舞蹈的，跳的虽然不专业，但摆摆架势还是可以的！” “那…那好，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开始。”虽然感觉方悦玥理解的重点有些偏差，但既然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秦晨自然也不可能婆婆妈妈的。 …… “演员各就位，《调音师》场景一第一场第一条！艾克神！” 场记一声大喊，《调音师》正式开拍。 “……” “对，很好，就是这个表情！” 秦晨聚精会神的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作为一个第一次演戏的人，不知是因为遗传了周姨的表演天赋，还是因为盲人镜遮住了眼，此时周泰表演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好，卡，过了！” “周哥，辛苦了！等下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就行。” 秦晨走上前去鼓励了几句周泰，这还真不是故意吹捧，一条过，虽然只是一段不足20秒的特写，但也十分难得了。 这段戏结束，下一段便要方悦玥上场了。 按照剧本，这里的剧情是主角在琴房调试钢琴，而女生因为以为调音师是盲人，所以依旧按照习惯只穿着内衣开始练舞，不曾想却被实际上不是盲人的主角从头看到尾。 其实这段戏对方悦玥来说并不难，只要她能克服羞涩，在这一堆大男人的围观下从容正常的把舞跳完就算完成任务了。 而真正难演的是周泰，一个正常人假扮盲人看着眼前香艳的一幕，这种亦真亦假的感觉十分不好表达。既然在假扮盲人，主角自然应当毫无反应，但是同时，周泰也必须通过一些细微的表情来展现出那种偷窥的快感。 最关键的，这段戏周泰将不再带着盲人镜，这对于一个第一次演戏的人来说，其难度无疑又上了一个台阶。 …… “好了，咱们抓紧时间开始第二场！”看道具、摄影都已经准备好了，秦晨拍拍手喊道。 “演员各就位，《调音师》场景一第二场第一条，艾克神！” 摄影机闪烁着红灯，两个演员简短的对话过后，这段戏迎来了第一个难点，方悦玥要脱衣服了。不仅要脱，她还要脱得自然，脱得安心，因为在角色眼中，这里只有一个盲人调音师。 但方悦玥此时却没有了之前那种大大咧咧的感觉，虽说这是在拍戏，按照剧本表演是演员的天职，但现在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她又是第一次拍这种戏，难免会有些紧张害羞。 “卡……”秦晨无奈的打断了方悦玥的动作，女孩此时才刚刚把裙带解开。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秦晨怜香惜玉，而是镜头中方悦玥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这条已经拍疵了。 “嗯……要不这样，大家先都出去，只留下两个演员！” “丁强，你跟我留下掌机。”秦晨略一思考，冲屋内的众人说道。 “好嘞！”一听自己可以留下，丁强立马满脸的猥琐神色，还悄悄给秦晨比了个大拇指。 “够哥们！” “你丫好好拍，别想别的！”没好气的警告了一下这个大胖子，要不是这段戏一个机位不够，秦晨才不会让丁强也留在屋里。 听到导言都如此要求了，屋里的其他人虽然有些不舍，但也只能磨磨唧唧的鱼贯而出，不一会儿便只剩下四个人。 看到瞬间变得空空如也的练琴房，方悦玥也明白秦晨的用意，不自觉的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没事，放轻松，凡事都有第一次，这是在拍戏，没关系的。” “嗯！” …… “当当当~”，钢琴声再次响起，方悦玥这次表现的比第一遍自然了许多。 一个裙子落地的特写，紧接着方悦玥便只着内衣有板有眼的跳起了舞蹈。 不过此时的方晨压根没有功夫去看这诱人的舞姿或者身材，而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周泰的表情。 面无表情的瞪着双眼，若有若无上扬的嘴角，流畅的弹奏，竟然跟秦晨想象中最佳的状态一模一样。 “我靠，演的太好了，难道这周泰真是一个偷窥狂不成……” 第十八章 天才周泰 两天后，琴岛市春喜路步行街，这里正在进行《调音师》最后一场戏的拍摄。 虽说是最后一场，但其实并不是什么重要的部分，最难拍的那段戏昨天已经完成了。 这个进度是大大出乎秦晨的意料的，本以为光是拍摄部分就要花费至少一个星期，谁曾想只是三天便要完成了，即便还没有进行后期剪辑，录音什么的，但最迟这周末便可以做出成片。 而这一切最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周泰所展现出的惊人表演天赋。 最早那场在琴房的戏，秦晨还认为周泰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或者压根就是个偷窥狂。但这三天下来，周泰不论表演什么全都活灵活现，甚至说出神入化都不为过。 “难道说自己碰巧发觉了一个天才演员？” 看着监视器中表演正在表演盲人过马路的周泰，秦晨百思不得其解。 “秦晨，今儿上午咱们估计就能彻底收工了，怎么样，不请大家伙吃一顿？”丁强一边说，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路上过往的美女。 “行，没问题！”秦晨答应的很爽快，毕竟丁强找来的这一堆人基本都没要什么报酬，可是为自己省下了不少钱。 说到钱，秦晨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了，自打《kiwi！》在国内爆火之后，虽然他的艺术贡献值一直停留在五万，但艺术点却是一路飞涨。 昨天晚上秦晨才看过，艺术点已经有了30万之多，这也就意味着《kiwi！》已经为他带来了30多万块的收入！ 虽说这个世界人们平均收入水平远高于前世，30万也就是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但对于《kiwi！》来说，这只是刚刚开始，现在秦晨的艺术点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增长。 更何况这只是金钱上的收益，《kiwi！》为秦晨带来的名气、影响力这些隐性收获恐怕价值更大。 “哎，秦晨，你说《调音师》要是卖的话能卖多少钱？”丁强继续问道。 “不知道，我是要拿来参加比赛的。”秦晨实话实说。 “参加比赛？也对，就《调音师》这创意，什么比赛都能拿奖！到时候你还不是名利双收！” “我帮了这么大忙，你怎么也要让我沾点光啊！”丁强一听《调音师》要去参赛，不由得兴致大振，他对这个微电影可是有着百分之一万的信心。 “你想要怎么沾光？要不导演挂个你的名？”秦晨这话倒不是开玩笑，多亏了这个胖子《调音师》才能顺利完成，一部作品双导演又不是不可以。 “不行，我才不跟你争，你给我弄个副导演就行，嗯…要不再加个监制？”丁强此时满眼都是金星。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 一边应付丁强，一边看着监视器中的周泰，秦晨突然一声高喊： “ok！过了！” “大家辛苦，咱们杀青了！中午我请大家吃大餐！” …… …… “什么鬼魅传说，什么魑魅魍魉妖魔……” 下午两点，秦晨哼着小曲回到家中，此时他可是一身轻松，《kiwi！》终于火了，《调音师》也杀青了，离微电影大赛的作品提交日期还早，自己有充裕的时间完成后期制作。 打开电脑，想着看会儿刘小柳的直播，自打上次在人家直播间送了两枚巡航导弹后，自己便再也没去看过这个女孩弹琴，现在竟然有些莫名想念这个温柔的姑娘，哦不，是她的琴声。 只是还没等秦晨点开斗鸟直播软件，手机突然响起，是方悦玥打来的。 “喂！秦晨！听说《调音师》杀青啦？恭喜呀！”清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谢谢，你今天不在，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感谢我什么呀，我的镜头都没有一分钟。” “感谢你为艺术献身啊！哈哈！”秦晨此时心情的确是极度愉悦，竟然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你！讨厌！呐，给你个机会感谢我，你愿不愿意？”方悦玥一阵气短，不过紧接着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状态。 “愿意！你说吧，怎么感谢你？” “赔我去…去看电影，就今天晚上，好不好？”方悦玥突然声音小了不少，似乎是在担心秦晨会拒绝。 “嗯……没问题！”只是略一思索，秦晨便答应了这个感谢方式。 秦晨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也不知道在如今的科技水平下观影体验会有什么变化，正好借这个机会体验一番。 “那就说定啦，七点万大影城不见不散！到时候见！”似乎是怕秦晨反悔，方悦玥说完后就赶忙挂断了电话。 …… 虽然确定了晚上要看电影，但现在时间还早，秦晨也不着急，还是先准备看会儿直播再说。 打开斗鸟直播，还没等进入刘小柳直播间，一封官方站内信却是先自动跳了出来。 “尊敬的秦晨先生，我站现诚邀您加入斗鸟直播，成为主播不仅可以快速增加您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还可以更好的免费推广您的艺术作品。” “经过我站大数据系统计算，如果您愿意成为我站签约主播，我站将为您提供每月不低于100万元的推广资源，以及a级礼物分成和保底工资，开播事宜请联系您的专属主播助理：张娅，联系方式…” “这是什么鬼？”被突然弹出的窗口下了一跳，秦晨这才仔细把这封站内信看了一遍。 “邀请我当主播…为什么找我？”只是略一思考，秦晨顿时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肯定是因为《kiwi！》。 因为《kiwi！》，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自由导演了，别看自己的艺术家等级还是e级，但知名度恐怕比许多d级的要大得多。 当然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自己无法继续做出好的作品，相信大众遗忘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看来这斗鸟直播是看中了我现在的知名度啊！” “这倒是无可厚非，其实偶尔开个直播对我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 在前世，直播一直被大家认为是网红集中地，传统的娱乐圈人士更是不屑一顾，但在这里情况却有些不同。许多知名导演，演员都会偶尔开个直播，不仅可以免费宣传一下自己的作品，更是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与自己的粉丝互动。 掏出手机，把这个叫张娅的工作人员联系方式记下，秦晨这才点进刘小柳的直播间。 第十九章 一句话的故事 万大院线是华国最早的电影院线之一，也是琴岛市最早的几家影城，虽然时至今日琴岛市的电影院已经数不胜数，但万大影院凭借着优越的位置，最先进的设备，依旧是市民们观影时的首选。 “秦晨，这里！”电影院外的候场厅，秦晨刚一走进来就听到了方悦玥的呼唤。 此时才六点五十，本以为女生约会时迟到是常态，但没想到方悦玥倒是个例外。 方悦玥今天穿的很简单，白色毛衣，浅蓝牛仔裤，搭配上一双运动鞋，显得青春大方。 “想看哪部？”秦晨看着满脸笑容的女孩，指了指电子屏上的排片表。 “嗯……你想看哪部？我都可以。” “我看看……”秦晨看着电子屏，最近上映的电影有很多，但时间上合适的只有三部。 一部叫《末日来临3》，影片类别写着灾难片；一部叫《秋日恋语》，是爱情片；还有一部叫《星际战争》，是科幻片。 “要不我们看《末日来临3》？” 秦晨最讨厌俗套的爱情电影，尤其是前世那种动不动就堕胎自杀，还号称是校园青春剧的商业片，虽然不知道《秋日恋语》是不是这种，但一看到“爱情片”三个大字就立马被秦晨否决了。 剩下的两部之所以选了《末日来临3》而不是《星际战争》，那是因为秦晨觉得这《末日来临》既然都拍到第三部了，质量上应该是有一定保证的。况且在前世灾难片，尤其是以末日为题材的，鲜有续作推出，不是观众不买账，而是编剧很难把故事连贯起来，秦晨想看看这里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 “好啊！”方悦玥倒真是无所谓，依旧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买好票，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一段时间，两人抱着爆米花饮料坐在休息区，可能因为是第一次约会，一时间相顾无言，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秦晨到不太在意，他本身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也不喜欢跟别人没话找话的尬聊。 不过方悦玥明显没有秦晨这么淡定，女孩几次想要打破沉默，却始终没能开口，只是不停地转动着手中的电影票。 “咦……”本来只是下意识的摆弄，不过电影票背面的一行字却是吸引力方悦玥的注意。 “围脖参与互动……写故事……赢大奖，秦晨你看，写故事哎。” 可能是因为实在没什么话题，方悦玥竟然对这这行小字产生了兴趣。 拿起自己手上的电影票看了一眼，秦晨微微一笑，心中很清楚这只是电影营销手段的一种，借此增加与观众的互动。 不过虽然心里清楚，但此时也不好打击方悦玥的积极性。 “蛮有趣的啊，不知道要写什么故事？” “我上围脖看看！”终于找到点话题的方悦玥赶忙掏出手机，登录围脖，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这个《末日来临3》的官方活动。 “当地球上只剩下你最后一个人，你会做什么？请以《地球上最后一个》人为题，写一篇不超过50字的小故事，电影下线后我们将评选出最精彩的3个故事送上神秘大奖！参与方式：直接在本条围脖下评论即可。” “哇！秦晨你看，这些人好厉害啊！”方悦玥一边低声惊叹，一边把手机递给秦晨。 接过手机，粗略的扫了一眼，写的人还真挺多。 目前点赞第一的评论是一条略有抖机灵嫌疑的故事，不过单从创意上来说却是很不错。 “恭喜玩家，您在本局‘绝地球生’游戏中排名第一，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这个故事除去可以逗人一笑外，如果往深里思考其实也包含着一定的讽刺意味。 “蛮有意思的啊。”秦晨暗自感叹了一句，继续看排名第二的评论，却是明显深奥了许多。 “无。（只有“地球上最后一个人”才知道自己的故事，但他不会写的，因为没人看）” “也不错。”秦晨点点头，再往下看去，却都是一些驴唇不对马嘴，或者毫无新意的故事了。 “秦晨，我们也写吧？”接过秦晨递回的手机，方悦玥在一旁跃跃欲试。 “呃……我没有围脖。”秦晨这是实话，之前“自己”的围脖是与第一个艺术家账号绑定的，被删掉后还没有重新注册呢。 “啊？秦晨，你是不是原始人呀，算啦，那我自己写！”方悦玥脸上略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盯着手机开始构思起故事来。 …… “好难啊……秦晨你看看我的故事怎么样。”十分钟过后，方悦玥一脸郁闷的拍了拍脑袋，柔顺的短发也跟着轻微摆动了几下。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一定死的很快，因为那时没有电，没有水，没有食物。” 看着方悦玥十分钟才憋出来的一句话，秦晨一阵哭笑不得。 且不说这算不算个故事，单就这结论也不成立啊。 “悦玥，这个……没有电我可以理解，不过为什么会没有水，没有食物啊？” “啊？自来水公司的人都死掉了啊，再说没有电机器人就不能工作，也没法种地了呀。”方悦玥忽闪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那你说几千万年前人类的祖先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时候也没有电，没有机器人呀。”秦晨的语气变得温柔，似乎是在关爱一个智障儿童。 “啊！你讨厌！”意识到问题所在的方悦玥惊呼一声，从秦晨手中抢回手机，快速删掉了自己刚刚写下的故事，满脸通红的低着头。 “要不我帮你写一个？”看着方悦玥这幅模样，秦晨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讨厌，但也能理解这种惯性思维，有时候在一个环境中待久了，思考问题的方式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 “喏！”方悦玥递过手机，还是没敢正眼看秦晨。 “……” “写完了，你要不要看看？”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秦晨就又把手机递了回来。 “这才多久，肯定不好，我才不要看！”方悦玥小孩子气的说着话，不过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这才过去不到20秒啊。 “《末日来临3》开始检票了，请各位观众……” 温柔的女声广播突然响起，方悦玥也终于找到机会结束了这个话题，来到检票口排队等待入场。 女孩此时脸上的绯红还未完全褪去，一边排着队，一边掏出手机，屏幕依旧停留在围脖界面，下方的文本框里是秦晨刚刚写完的故事。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故事很短，只有一行字，但方悦玥却是死死的瞪着眼睛，如同在看什么天书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脸上震惊的神色才慢慢减少了一点，她抬头看看前面正在排队的秦晨的背影，又低头看看那行字。 伸手，点击了一下手机屏幕。 “评论成功！” 第二十章 看个电影 在放映厅舒适的座椅上坐下，秦晨好奇的环顾着周围的场景。 “除去这环形幕布外，与前世的电影院也没什么差别嘛。” 秦晨有点失望，不过一时也想不出理想中的未来电影院应该是什么样子，毕竟ar、vr这种技术还是不怎么适合用到看电影上。 “哎，你看这个短片了吗？”电影还没正式开始，秦晨前面的两个女生正拿着手机窃窃私语。 “什么呀？k，i，w……” “是kiwi啦，无翼鸟的意思。” 听到两人的对话，秦晨忍不住微微探头望了一眼，那个女生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果然就是《kiwi！》。 看到秦晨的动作，同样听到前方对话的方悦玥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兴奋的拉拉秦晨的衣袖。 “秦晨，那个短片你看过没？” “哪个？” “就是《kiwi！》啊！”方悦玥朝前努了努嘴。 “哦，看过……”秦晨有些无语，自己不仅看过，还是作者呢。 “那你注意到没，《kiwi！》的作者跟你同名耶！” “呃…”自打上次跟丁强说自己就是《kiwi！》作者，却被大胖子无情嘲笑后，秦晨就只跟秦点点说过这件事。不过这也真不是他刻意隐瞒，只是大家压根都没往这方面想而已。 “其实我……” “哎呀，没事啦，我觉得《调音师》不比《kiwi！》差，你们两个都是天才！”方悦玥看秦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赶忙劝慰道。 也就在此时，放映厅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环形幕布亮起，一段出品方公司厂标和logo过后，《末日来临3》正式开始了。 “这3d效果可以啊，比前世强太多了。” “不对！我没戴3d眼镜啊……裸眼3d！” 随着电影开始，秦晨也逐渐感受了科技的差距，不仅仅是裸眼3d效果，还有这超高音质的环绕立体声，一下子就让人如临其境。 虽然没看过前两部作品，但通过开场十分钟不到的剧情，秦晨大约明白了这《末日来临》系列的故事概况。 其实这就是一个写实类的灾难片，主要讲述了一个因为某种病毒的爆发，人类陷入灭顶之灾的故事。 秦晨知道，这类写实电影的剧本其实是很难写的。 影视作品的剧情发展需要靠矛盾来推进，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观众看电影时会感叹怎么有这么多意外和偶然，走马路上会被车撞，住个院会遇见前女友，前女友会跟现任女友撞见，两人发现竟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许多人或许会觉得这种剧情十分狗血，但如果换一个角度想想，如果整部电影通篇都是一个人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这种作品会有人买账么？答案显而易见。 而写实类的电影因为要同时照顾到矛盾的合理性与剧情的紧凑程度，所以对编剧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大多数人往往都会通过多线叙事来合理的提高矛盾爆发频率。 很显然，《末日来临3》的编剧也是这么做的，整部电影共有三条故事线，一条是政府应急部门，一条是某个明星，一条是一个普通家庭。 这三条线代表了三种阶级，管理者、上层阶级和普通阶级，通过展示末日来临时不同阶级的反应，最终带给观众万花筒式的立体感受。 不过虽说电影名叫《末日来临》，但末日来临的剧情好似已经在前两部中讲完了，这第三部主要讲述的是末日后秩序重建的事情。 …… ……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随着放映厅内柔和的灯光再度亮起，电影结束，已经有些观众开始退场。 “秦晨，你觉得这个电影怎么样？”方悦玥一边问一边仍盯着正在滚动的片尾字幕，满脸的意犹未尽。 “不错。”秦晨这话说的多少有些违心。 剧情还算紧凑，演员表演也在线，但最大的问题是电影中的三条故事线竟然是完全独立的，虽然有一个末日的共同背景，但除此之外，这三条线竟然没有一点交集。 放在前世，这是很难被认可的，因为完全独立的三个小故事，把它们硬是凑成一部电影，这可以算得上欺骗观众了。 如果让秦晨给这部《末日来临3》打分，他最多只能给6分，一个及格分，这要是在前世的豆瓣，估计连5分都难。 …… 看完电影，秦晨与方悦玥的约会也就算结束了，两人走出影院，在路边等着公交车。 这座万大影城位于琴岛市中心的cbd，虽然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街上的行人依旧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刚才的电影，秦晨的话不多，偶尔才会发表一两句意见，不过却是能句句引起方悦玥的思考。 “悦玥？”突然，一个优美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秦晨扭头看去，是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年纪大约三十出头，挎着一个小皮包，微微挽起了衣袖，显得干练与优雅。 “姐？！”方悦玥一声惊呼。 “你出来玩呢？”女人笑了笑，不过却难掩自己的疲态。 “嗯！姐，这是秦晨，是…是我同学！” “您好，我是秦晨。”听到方悦玥都介绍自己了，秦晨赶忙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悦玥的姐姐，方芸。”女人也伸出手轻轻与秦晨一握。 “秦晨，我姐可是咱们琴岛市有名的律师！”看得出来，方悦玥的确是很以她姐姐为荣。 “别瞎说！”方芸微微皱眉，紧接着岔开了话题。 “悦玥，你要不要坐我的车回家？” “嗯……秦晨？”方悦玥本想答应，却又突然看了看秦晨，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快走吧。”秦晨笑着冲她挥了挥手。 “那我走啦，你要注意安全！”方悦玥又嘱托了一句，这才跟着方芸往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嗡嗡~” 刚刚告别两人，秦晨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是陈欣欣发来的徽信。 “秦晨，明天的毕业典礼你一定要来啊，你答应过我的。” 没有回复，把手机收回口袋，秦晨的心头却是泛上一丝不对劲的感觉。 “陈欣欣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参加毕业典礼？如果是想跟自己当面道歉，那单独约见面也行啊。” “难道是她面子薄？也不像啊……” 想了一会儿，秦晨终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不过就像陈欣欣所说的，自己既然都已经答应过她，那明天该去就去了。 第二十一章 延期毕业生代表？ 4月9日星期天，这是琴岛市电影学院14级学生毕业典礼的日子。 虽然按道理来说七月份才正式毕业，毕业证也要那时才会发下来，但今天过后大家便可以离校去提前找工作了。 当然，这一切跟秦晨没有多大关系，毕竟他今年已经毕不了业了。 不过即便如此，秦晨还是遵守了跟陈欣欣的约定，按时来到了学校大礼堂。 “秦晨，来啦。” “哈喽啊秦晨，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秦晨，没事的，早毕业一年晚毕业一年的也没啥差别。” “……” 来到导演系的区域，同学们热情的跟秦晨打着招呼。 虽然跟大家交情不深，但听着这些劝慰的话，秦晨此时还是感觉到阵阵温暖。 一屁股在丁强旁边坐下，秦晨扭头看了几眼，却是没发现陈欣欣和胡亮的身影。 “说好的跟自己当面道歉呢？” 秦晨一边疑惑地想着一边问向丁强。 “陈欣欣呢？还没来么？” “她跟胡亮是主持人，估计在后台呢。”丁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来昨天又不知道玩游戏玩到几点。 “同学们，麻烦大家请静一静，毕业典礼马上开始。” 似乎是为了证明丁强的话是对的，陈欣欣突然出现在主席台上，穿着一身白色礼裙，恰到好处的凸显出了她高挑的身材。 听到这话，本来有些喧闹的大礼堂渐渐开始变得安静，原本还站着聊天的人也纷纷坐下。 此时，一身西装的胡亮也从后台走出，与陈欣欣站在一起，两人举起话筒，毕业典礼正式开始了。 ……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548名同学将从琴岛电影学院的校园走向社会，从大学这个温暖的集体走向充满挑战的新的人生征程。” “为此，我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在这里隆重集会，为我校2018届毕业生举行毕业典礼。首先，请允许我介绍在座的领导和嘉宾。” “我首先介绍出席今天毕业典礼的校友代表，浅蓝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我校2001届优秀毕业生，徐刚博士！” 掌声响起，一个坐在第一排的男人起身，扭过头挥了挥手。 “浅蓝传媒……”听着这个名字，秦晨突然记起这正是昨天《末日来临3》的出品方之一。 “出席今天毕业典礼的学院领导有：琴岛电影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张烨教授！” 掌声猛然变大，看来这个长相有些平凡的老头在学生心中地位却是很高。 “副院长、博士生导师，胡明斌教授！” 这个人秦晨知道，正是胡亮的父亲。 “……” “参加毕业典礼的还有各系老师、辅导员老师。让我们对他们的到来一并表示热烈的欢迎。” “下面进行第一项环节，请张院长致辞！” 一片排山倒海的掌声中，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老人站起身，走到主席台之上。 “大家上午好，我其实准备好了稿子，但现在我却不想讲这些同学们听惯了的空话。” 老人说到这里竟然真的把手中的稿子放到一边，这个动作也让所有人的提起了兴趣。 “为什么我会这样突然这样想呢，因为刚刚在等待典礼开始时，我看了一部朋友发给我的动画短片，很短，只有三分钟，却让我这个老头感慨颇深。” “这个短片叫《kiwi！》，也叫《无翼鸟》，我相信在座的很多同学或许都看过，是一个很简单的的小故事，却也很让人感动。” “所以我现在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的一些想法，关于初心和梦想。” 礼堂里传来阵阵细微的交谈声，看来的确很多人已经看过《kiwi！》了，不过随着老人再次开口，大家便也齐齐不再说话。 “我们是电影学院，我相信大家毕业后大多会从事艺术类的工作，这并不容易，或许你们将来会成功，会失败，会碰上困难，会遇见诱惑。” “我无法教会你们怎样做才能成功，但我想请大家无论何时都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对艺术的初心。” “而初心，便源于追逐梦想的决心。” “……” “……” 没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没有那些老掉牙的空谈，老人只是平静如水的慢慢说着，看似随意，却句句说进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秦晨此时也沉浸在老人的演讲中，初心和梦想，这不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和追求吗。 “……” “所以，我希望将来当你们到我这个年纪，回首自己的一生，回首走过的这段旅途时，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自己，我，还是出发时的样子。” “最后，祝愿大家一路顺风。” “谢谢。” 一秒、两秒，礼堂里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与之前象征性的拍两下手不同，此时每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拼命鼓着掌。 …… 经久不绝的掌声过后，毕业典礼继续进行，但后来无论是校友代表致辞，还是教师代表致辞，都显得十分平常，不外乎就是些“学校之骄傲、国家之栋梁”类似的话，直惹的众人又开始昏昏欲睡。 “谢谢王老师对同学们的嘱托，下面进行毕业典礼最后一个环节，学生代表致辞。” 目送教师代表走下讲台，胡亮举起话筒字正腔圆的说道。 “但是今年呢，我们的学生代表却是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呢？”陈欣欣在一旁扮演捧哏。 “因为他是一名延期毕业的同学，虽然学业上没能毕业，但这不影响他追求艺术的决心。” “下面，就让我们有请导演系的秦晨同学！” 胡亮说完，似乎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秦晨是谁一般，冲秦晨所坐的位置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原本百无聊赖的众人听到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出，不由得精神大振，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秦晨是谁？” “不知道啊，你没听吗？这人好像延期毕业了。” “那他有什么资格当毕业生代表啊。” “谁知道呢。” “……” 众人议论纷纷，秦晨本人更是一头雾水，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学生代表了？ 不过紧接着，秦晨想到了陈欣欣之前给自己发的徽信，心中也渐渐明白了为什么。 “呵呵，难怪非要我来参加毕业典礼呢，想看我出丑？” 眼神凌厉的盯着台上穿的人模狗样的两人，秦晨慢慢站起了身。 第二十二章 我认输了 伴随着秦晨站起身子，礼堂里500多人的目光也纷纷集中过来，眼神中满是好奇。 “这就是那个秦晨？” “真是搞笑，毕业都毕不了，他哪里来的勇气代表我们致辞？” “不对啊，他为什么没在后台提前候场？” “板着张脸给谁看呢！” “……” 听到礼堂中越来越大的质疑声，胡亮渐渐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不过秦晨却丝毫不为这些议论所动，他只是一步步的走向主席台，表情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老胡，这是怎么回事？”老院长也感觉到了异常，扭头问向身边的胡明斌。 “毕业典礼都是学生会组织的，我也不清楚。”胡明斌摇了摇头，至于他是否真的不清楚内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在此时秦晨终于是来到了话筒前，还没开口，身边的胡亮却阴阳怪气的抢先道： “好，请毕业生代表秦…哦，不好意思，是延期毕业生代表秦晨同学致辞！” 胡亮这下是完全撕破了脸，此话一出，大家也便明白了这出闹剧的缘由。 “看起来男主持人跟那个秦晨不对付啊！” “这哪里是不对付，深仇大恨好吧！” “卧槽，这下有戏看了！” “太刺激了，我要录像！！” “……” 坐在第一排的老院长此时也是眉头紧锁，虽然他平日里与世无争惯了，但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里还不知道这秦晨是被胡亮阴了一把。 “胡闹！老胡，你儿子想要干什么？赶紧让那个秦晨下来！” 胡明斌却是没有要制止的意思，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 “院长，人都上去了再叫下来，这不成了笑话嘛。至于胡亮那小子，我回家一定好好教育他！” …… 主席台上。 胡亮跟陈欣欣此时终于退到了一边，秦晨面色冰冷的来到话筒前。 泥巴还有三分土性，更何况一个大活人，胡亮都坐到自己头上拉屎了，秦晨脾气虽好，但也绝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软弱之辈。 “……” 只是刚张开口要开骂，秦晨却是突然又闭上了嘴。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几个人的恩怨，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骂起来，这毕业典礼就彻底演变成了一场闹剧，自己就是这出闹剧的小丑，反倒遂了胡亮的意。 秦晨沉默不语，台下坐着的学生们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开始啊！” “别墨迹了，直接开骂吧！” “快点啊，等着录像呢！” “……” 没有理睬礼堂内的喧嚣，秦晨后退一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呼……”一口浊气吐出，秦晨睁开双眼，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一步来到麦克风立架前。 “今天我能站在这里，首先要谢谢我的同学胡亮、陈欣欣，我的导师王寿涛，哦，可能还有胡明斌副院长。” 此话一出场内又是一片哗然，大家当然能听出这是一句反讽，只是没想到这事竟然还牵扯到了学校的老师和领导。 不过秦晨紧接着下一句话却是让大家更为不解。 “我认输了。” …… “啥，真怂了？” “卧槽，他敢跟校领导过不去？” “唉，这秦晨也太软了吧，换成我肯定…” “你就吹吧，你敢跟副院长过不去？” “我……” “……” 台下的人惊讶，胡亮此时却是不怎么吃惊。 这种前一秒嘴硬下一秒认怂的人他见多了，此时秦晨便也已经被胡亮归为此类。 只不过秦晨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刚浮上嘴角的讥笑顿时僵住。 “你们很想听到这句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吧？” 秦晨慢慢的扫视了全场一眼，似乎这句话不是单单说给胡亮几人听。 “你们很想看到又有一个人向现实低头吧？” “你们很想见证又一个无权无势的家伙就这样屈服吧？” 礼堂内鸦雀无声，只有秦晨低沉的声音回荡着。 “我理解。” “因为只有这样，将来你们在面临同样的事情时，才能更轻松一点的说出‘我认输了’，因为曾经有个秦晨的家伙也是这样做的啊。” 秦晨的声音不大，但却似一条皮鞭，拷问着所有人的内心：“自己真是这样想的么？” “你们或许会反驳我说，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背靠大树好乘凉。” “是，我承认，世界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权势滔天，有的人却渺小如蝼蚁。” “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有的人出生连爸妈都没有。” “有的人家里为他铺就了金光大道，有的人却要在荆棘丛中劈开一条小路。” 秦晨的声音一点点变大，近乎成了一种低吼。 “所以你们就觉得，我斗不过，争不过！” “所以你们就觉得，与其遍体鳞伤的一败涂地，不如趁早放弃当个看客！” “是吗？！！” 静，一片寂静，礼堂里每一个人都在死死的盯着秦晨，盯着这个他们刚刚还肆无忌惮嘲笑的人。 “我不这样觉得。” 高亢过后，秦晨突然开始喃喃低语，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觉得命运给我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是想告诉我，我要用自己的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 “这个故事关于独立、关于梦想、关于勇气、关于坚持，它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童话。” 说到这里，秦晨一顿，猛地抬起头，看着面色铁青的王寿涛、胡明斌，看着台下脸色涨的通红的500多个学生，一字一字的大声说道： “这个故事，是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 “这个故事，是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 ……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有人激动的热血沸腾，有人感动的湿了眼眶，有人震撼的捂着胸口。 当然也有几个人面色难看至极。 造成这一切的秦晨却是没管众人是何反应，最后又看了所有人一眼，便径直向礼堂门口走去。 “等等！” 没等秦晨走出多远，音响中突然传出胡亮的声音。 “秦晨同学可能是忘记自己几斤几两了吧？一个毕不了业的人，却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可笑！” 听着胡亮这气急败坏到扭曲的声调，秦晨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 “张院长刚刚提到了一个短片，《kiwi！》，你可以看看作者是谁。” …… “真的是他！”几秒过后，有人突然惊呼出声。 “不可能吧。”那人的同伴将信将疑探过头去，仔细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kiwi！》简介。 界面上的内容不多，除了那惊人的播放量和评论数之外，还有一行不被人关注的小字。 “作者：秦晨” 第二十三章 我是秦点点的哥哥~ “呼……” 卧室里，秦晨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长舒了一口气。 上午离开学校后他便回家开始进行《调音师》的后期剪辑，花了一下午的功夫终于是剪的差不多了。 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秦晨又想起自己在毕业典礼上的那一番话。 “我还是挺有演讲天赋的嘛……” 不过秦晨当时可真没在表演，那些话句句都发自肺腑。 秦晨会有这些想法主要是因为前世一篇很著名的文章，叫做《寒门再难出贵子》。 那是一个银行资深人力资源师在网上发的一篇帖子，意思是说在当下的社会，寒门的小孩，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成功已经越来越难了。 这篇文章一经发出就在前世引起了空前的讨论，赞同者更是数不胜数。 大家的理由有很多，什么社会利益分配的固化，什么教育资源差异，什么环境与性格，什么阶级上升渠道的缩窄。 但在秦晨看来，所有赞同这种论调的人，他们都在反复强调现实的悲观，却唯独忘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自己是否真的付出了足够的努力。 也正因如此，当上午秦晨面对着毕业典礼上的那副场景，当所有人嘲笑自己得罪了领导时，他才会说出那番话。 至于这些话戳中了谁的软肋，引起了谁的反感，秦晨倒是不以为意。 好歹也是穿越过的人，虽然没有小说里那些系统一类的金手指，但秦晨的确变得比前世洒脱了不少。 不过秦晨虽然已经快要把这事抛之脑后了，但他那番演讲引起的震动才刚刚开始。 …… 琴岛电影学院bbs。 经过一下午的发酵，此时这个平日里访问量并不多的论坛突然被一个名字刷屏了。 “《kiwi！》作者秦晨现身！！竟然是学校导演系的学生！” “这辈子听过最燃的演讲！！” “秦晨是谁？我来给你揭秘！” “《kiwi！》作者竟然延期毕业，学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格了？” “……” 在这茫茫多关于秦晨的帖子中，有个视频贴一直高居论坛首页榜首。 “今天18届毕业典礼上出大事了！” 发帖时间是中午12点，帖子附上的视频正是手机拍摄的秦晨的那番“致辞”。 而这条帖子下面现在已经有了数百条回复。 “真是《kiwi！》的作者？牛逼大了/大拇指” “这个拍摄角度有点刁钻啊！” “秦晨好帅啊！！！/星星眼” “有谁知道内幕的吗？为什么那个男主持要整秦晨？” “同问，为什么秦晨好像跟副院长和他导师都不对付的样子？” “回答楼上几个：那个男主持叫胡亮，是胡明斌副院长的儿子。” “好似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斜眼笑” 当然，除了八卦之外，大家也同样被秦晨的演讲所震撼。 “这么短的演讲听的我热血沸腾！” “我为什么只感觉到羞愧…” “羞愧1” “与其遍体鳞伤的一败涂地，不如趁早放弃当个看客。唉，太讽刺了。” “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太经典了，我已经当做手机屏保了。” “只有我觉得安心做个平凡人也没什么不好吗？” “……” 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秦晨已经成为了学校中人人谈论的话题，不过却也有人为此忙的焦头烂额，如说导演系的外联工作人员。 “喂，《新娱乐报》？哦，我们不能在未经学生同意的情况下提供他的联系方式，再见。” 不由分说的挂断电话，在来电记录表上敲下：“17：34，《新娱乐报》，索要秦晨联系方式，处理结果：拒绝”，这个工作人员拿起杯子一边走向饮水机，一边忿忿的低声嘀咕道： “一会儿的功夫都十几家媒体了，这个秦晨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非要我值班的时候闹出这档子事，害的我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上！” “这些媒体也是，这秦晨不就是一个动画短片的作者吗，搞的跟采访外星人一样。” 是的，随着秦晨演讲视频的曝光，不少敏锐的媒体已经发现了其中的新闻素材，那就是《kiwi！》的作者终于现身了。 现在正值《kiwi！》大火，这可是绝佳的蹭热度机会，只要能抢在第一时间对秦晨进行专访，那势必可以引来不少关注，所以这些媒体才一个接一个打电话到学校，企图要到秦晨的联系方式。 “叮铃铃！！”桌子上的电话再次响起。 看着近在咫尺的饮水机，再舔了舔口干舌燥的嘴唇，这个可怜的工作人员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秦晨，我草你大爷！！！” …… “阿嚏！”与此同时，正在做饭的秦晨突然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骂我呢……” 快速翻动着手中的炒勺，秦晨不解的擦了擦鼻子。 “哥！你能不能别在做饭的时候打喷嚏！！” 秦点点把脑袋探进厨房，不满的抱怨。 “我扭头了，没喷进锅里！” “我不管！我不要吃了！” 秦点点直接跳到秦晨身后，小手叉腰，一副不罢休的模样。 “你个小丫头今天怎么了？”把炒好的青椒肉丝盛到盘子里，秦晨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妹妹。 自打小姑娘知道秦晨已经是e级艺术家后，这几天表现的极为乖巧，但今天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蛮横。 “哼！还不都是因为你！” “我？我怎么了？”秦晨一头雾水。 “我，我今天跟同学们说你就是《kiwi！》的作者，他们都不信！”秦点点此时是又愤怒又委屈，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那你怪我干什么，我有什么办法。”秦晨哭笑不得的摊了摊手。 “我不管，就怪你！哥哥是个大坏蛋！”秦点点见秦晨竟然如此不为所动，终于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都怪我，你说我要怎么给你同学证明？”见妹妹说哭就哭，秦晨一时也只能先把她哄住。 “你现在就发围脖，说你是我哥哥！！”秦点点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瞬间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 “可是我没有围脖啊……” 秦晨话才说了一半，但看到妹妹那已经准备好再次嚎啕大哭的表情，终于是赶忙答应道： “好好好，现在就发。” …… 五分钟过后，在秦点点的监视下，秦晨开通了自己的实名认证围脖账号，并且发出了第一条围脖。 “大家好，我是秦晨，秦点点的哥哥！” 第二十四章 浅蓝影视 浅蓝影视是华国一家规模不小的娱乐公司，也是目前国内最成功的独立电影公司之一，旗下作品主要以恐怖片和科幻片为主，最近口碑与票房都不错的《末日来临3》就是浅蓝影视出品的电影。 魔都，浅蓝影视总部大厦。 位于32楼的会议室中坐着十几个人，这里正在进行的是公司制片部每周一的例会，此时投影上的画面是一张围脖评论截图。 “这是市场部那边发给我们的‘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短故事活动截图，这三条评论便是此次活动的前三名。” 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站在投影屏幕前，冲屋内众人的众人有条不紊的说道。 “市场部的同事认为如果我们要发展有潜力的编剧，这就是最有价值的三个。” 是的，浅蓝影视的这次短故事征文，除了宣传《末日来临3》之外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为了发掘一些有潜力的新编剧。 “嗯……”众人看着屏幕上的三条评论，都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儿，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敲了敲桌子，开口说道： “第三条肯定不行，第二条虽然是抖机灵，但的确蛮有创意，就是不知道此人的逻辑性如何。” “这第一条……”男人略微停顿了一下，再次抬头看了看屏幕。 “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一行字、一个完整的故事，兼具了创意与完整性，最重要的是，它留给了观众无穷的想象空间。门外是什么？作者没说，但正是这让人遐想连篇的留白，却是恐怖片和科幻片最需要的东西。 “天才之作！”想明白这些，男人直接给这个故事下了定论，接着便问向身边的助理： “联系过作者没有？” “联系过了，是琴岛市一个女大学生，但……”带着黑框眼镜的女助理有些忐忑。 “但是什么？” “但她说她不是这个故事的作者，是她朋友写的，并且不愿意提供她朋友的联系方式。”女助理紧张的看了一眼男人，这个顶头上司的脾气她清楚地很，跟温柔可一点都不沾边。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果然，一听到这回答，男人的脸色立马便阴沉了下来。 “你现在马上去继续联系那个女学生，不管你是求她也好，给她钱也罢，例会结束前我要知道真正的作者是谁！” “我，我这就去！”看着已经处于爆发边缘的老板，女助理赶忙抓起手机，慌慌张张跑出会议室。 而此时这个害女助理挨骂的始作俑者，秦晨，正在千里之外的家里乐呵呵的刷着围脖。 …… “沙发！《kiwi！》作者终于现身啦！” “666，第一条围脖就这么脱俗。” “你是在炫妹吗？”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创作不出好作品了，原来是缺一个妹妹！” “什么时候有下一部作品啊？” “求大大爆照！” “求妹妹爆照！” “……” 秦晨的围脖是与艺术家账号绑定的，别人通过艺术家简介便可以直接查看到他围脖，因此只是一夜的功夫，他在秦点点逼迫下发出的第一条围脖下面便已经有了不少评论。 当然了，与之而来的还有很多私信，不过大多都是一些希望采访自己的媒体。 一边翻看着这些评论，一边有选择性的回复几条，秦晨终于感觉到自己好似已经小有名气了。 “叮铃铃~”就在秦晨刷的正起劲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手机屏幕也自动切换到了来电提醒界面，是方悦玥打来的。 “喂，秦晨，你在忙吗？”清脆的声音传来，只不过方悦玥好像有些紧张。 “没有，怎么了？” “那个，你还记得前天咱们看电影时你写的那个小故事吗？” “记得啊。”秦晨回答。 “我，我把它发出去，结果…结果得了第一名。”方悦玥的声音变得很小，跟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说的跟倒数第一似的？”秦晨不解的问道。 “我怕你怪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发出去了……还是以我的名义……”方悦玥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说出来自己内心的担忧。 “哈哈，怎么会，当时说的就是替你写的嘛。”秦晨哈哈一笑，心想这方悦玥也太敏感了。 “你不生气就好啦，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这个活动的主办方，浅蓝影视，刚刚找上了我，说是很看好这个故事的作者，想要合作。” 说道这里方悦玥似乎是怕秦晨误会什么，赶忙解释道： “我跟他们说了我不是作者，你才是，他们就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不过我没给，想着先问一下你……” 一股脑说完，方悦玥长舒了一口气。 “嗯……”秦晨此时也听懂来龙去脉了，估计是浅蓝影视很看重这个故事作者的创意能力，想要捡个漏。 不过自己倒不是不能跟对方聊一聊，自己现在仍处在资本积累的原始阶段，最缺的是钱，最不缺的是创意，如果能与一些大公司合作，的确能解决很多问题。 “没关系，你把我的电话给他们吧！”秦晨肯定的说道。 …… “……好，以上就是制片部的本周重点工作。” 浅蓝影视总部，制片部的周一例会已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也就在此时，半途出去的女助理突然推门而入，满脸的激动。 “联，联系上了！”可能是一路跑进来有些气喘，女助理此时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成何体统！话都不会说了吗！”刚刚那个威严男人愤怒的一拍桌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联系上唐家二少了呢！” 唐家二少是现在最知名的作家之一，每本小说的影视版权都能卖出天价。 “是秦晨。”虽然又被骂了一顿，但女助理此刻却依旧难掩兴奋的神色，不过话总算是说的条理了不少。 “那个故事的作家，就是《kiwi！》的作者秦晨，我刚刚跟他通过电话，他答应可以与我们合作，不过具体的方式却要细谈。” “你确定吗？！”听到助理这话，男人猛地站起身。 《kiwi！》他当然看过，作为一个资深制作人，他当时一眼便看出了作者的天赋，再加上这次的小故事，这个秦晨绝对有无穷的潜力可挖。 “他人现在在哪里？” “在琴岛市。” “通知琴岛分公司，让他们立刻跟秦晨接触，态度一定要好！这次我们抢得先机，决不能拱手让人！” 男人当机立断做出决定，面对这种天才，下手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记得徐总好像现在就在琴岛市，要不请他……” 此时，会议室里突然有人出声提醒，他口中的徐总不是别人，正是那天琴岛电影学院毕业典礼上的杰出校友代表，浅蓝影视副总经理，徐刚。 “嗯…”听到这个建议，男人思忖了片刻，接着便有了决定。 “好！这事我跟徐总说！” 第二十五章 徐刚 “嗯……好，那就这样，咱们下午见。” 不得不说，这浅蓝影视的动作可谓极快，秦晨答应方悦玥没多久便接到了电话，竟然正是那天毕业典礼上的徐刚，浅蓝影视的副总，两人已经约好下午在浅蓝影视琴岛分公司见面。 挂断电话，看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给丁强发了条徽信，问了一下《调音师》后期配音的进度，秦晨一时竟感觉无事可做。 《kiwi！》火了，《调音师》也马上就要彻底制作完成，讲道理自己应该开始着手准备下一部作品，也就是自己的第一部电影了。 秦晨知道，短片、微电影虽然好拍，传播速度也很快，但相比传统影视作品来说，却多少有些像跳梁小丑。就好像网红与明星，两者之中始终有着明确的界限，那就是主流与非主流。 其中的道理很简单，一个小创意或者小脑洞就足以支撑起一部优秀的微电影，但对于传统电影而言，至少90分钟的时长，迫使它们需要有更为严谨的逻辑和布局，以及对剧情全局精妙的把控，难度上自然多了不止一点半点。 也正因如此，不管一部微电影当下多火，随着时间一长势必会逐渐被人遗忘，但电影却不同，许多经典电影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仍会被人津津乐道。 秦晨对此很明白，所以十分迫切的想要正儿八经的拍一部影视作品，但也清楚这并非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拍电影，首先要有一个固定的团队，即便像许多独立电影公司，拍电影不追求商业利益，但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公司，有着固定的班底。 至于那些独立电影人，整天自己拿着个dv拍来拍去，他们的作品在秦晨看来只是自娱自乐的产物罢了。 所以说，秦晨现在如果想要拍电影，要么就要加入影视公司，成为一名签约导演，要么就干脆找一波人自己开公司。 但现在这两种选择都存在问题，加入别的公司，以秦晨现在的资历恐怕难有执导电影的机会，开公司却又缺乏专业型的人才相助。 “唉，等下午跟浅蓝谈过再说吧。” 秦晨无奈的叹了口气。 …… 浅蓝影视琴岛分公司位于琴岛市中心cbd，正是上次秦晨与方悦玥看电影的那片区域。 找到徐刚跟自己说的蓝天大厦，秦晨坐电梯直接来到27层。 一出电梯门，秦晨一眼便看见了墙上印着的“浅蓝影视”和大海模样的logo，再看看时间，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差三分钟，秦晨便径直来到前台处。 “法务顾问面试在左边第一个房间。”前台小姐抬起头看看秦晨，慵懒的说道。 “哦，我不是来面试的，我来找徐刚徐总，我们上午约好了。”秦晨笑着回答。 “啊！不好意思，您是秦先生吧？”听到对方是来找徐总的，前台小姐立马站了起来，声音也客气了许多。 徐刚可是总公司的副总，这次只是来琴岛出差，本来上午就要回魔都了，但突然说是要见个人，能让这种大人物改变行程，这个秦晨肯定也来头很大。 想通这些，这个年轻女人更是不敢怠慢，赶紧直接绕出前台，引领着秦晨往会客厅走去。 会客厅不大，像是一间小会议室，前台小姐带秦晨进来，又热情的倒了一杯水后便离开了。 “秦先生稍等，我这就去通知徐总您来了。” “嗯。”目送女人离开，秦晨没有坐下，而是饶有兴致的看起了周围墙上挂着的海报，《木锯惊魂》、《林中木屋》、《尸骨无存》… 看起来都是些恐怖片，这倒让秦晨想起了前世一个专门做恐怖电影的公司，狮门影业。 “这些都是浅蓝影视的经典作品。”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秦晨扭过头，发现徐刚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徐总您好，我是秦晨。”秦晨礼貌的伸出了手。 “你好，咱么这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吧，哈哈！”徐刚跟秦晨握握手，开了个小玩笑。 “让您见笑了。”秦晨当然知道徐刚话里的第二次是什么意思，自然就是毕业典礼上的风波。 “人不轻狂枉少年嘛，我却是真心觉得你那番话说的很好。”徐刚已经是谈判的老手了，知道先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十分重要。 “您过奖了，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秦晨及时结束了这个话题。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 示意秦晨坐下，徐刚这才继续说道： “秦晨，我们浅蓝这次可以说是十分真诚的想与你合作，你看，我一个公司副总都来亲自找你谈，这在整个公司可都是头一遭啊，哈哈！” 徐刚哈哈一笑，似乎是在表现浅蓝的合作意愿，但实则却是先给了秦晨一个小小的下马威，意思就是说：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下够给你面子了吧。” 不过秦晨倒是不怎么吃着一套，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着下文。 “呃……秦晨，你是一个很有才华的编剧，不管是《kiwi！》，还是那个一句话的小故事，又或者前天我刚听到的那番演讲，都证明了这一点。” “而我们浅蓝影视一向是最重视人才的，更何况是你这种天才，你如果愿意加盟到浅蓝影视的话，想必前途一定十分光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按照徐刚之前的盘算，如果秦晨愿意加入浅蓝影视无疑是最好的结果，无论在什么时候，人才永远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是秦晨这种已经被证实的人才。 不过秦晨的回答却是直接打破了徐刚的如意算盘 “不好意思徐总，我没有这个打算。” 秦晨说的很坚定，甚至连“暂时”两个字都没有加，一下子就把徐刚企图再劝的话给憋了回去。 “哈哈，没关系，有本事的人都不喜欢束手束脚嘛，我可以理解！”徐刚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反应能力不可谓不快。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再提了，咱们就直接谈合作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谈判 “洗耳恭听。”秦晨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们制片部的同事最近计划制作一部迷你剧，总共有十集，是恐怖和悬疑题材的，原本呢是打算改编一个作家的恐怖小说集，但最后没谈妥。”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来给我们提供剧本，价格我们可以给到10万一集，这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 说道这里徐刚顿了顿，见秦晨并无要立马拒绝的神色，这才继续说下去。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这次合作的规模可能有点小，跟你之前预想的有差距，但是秦晨，这毕竟只是我们第一次，如果顺利的话，你跟我们浅蓝还会有更多联手的机会。” “叩…叩…”秦晨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其实秦晨对于这次合作的格局早就预料到了，自己虽然现在表现出了些天赋，但浅蓝再怎么看好自己，也不可能一上来就让自己担以重任。 这部迷你剧就像是试金石，成本不大，却可以试出自己的斤两。如果自己真是天才那自然好，如果自己只是昙花一现，那浅蓝也不会承受太大的损失。 想通其中的关节，秦晨不禁对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些刮目相看。 徐刚并未鼓吹这个迷你剧的重要性，反而明确的告诉了自己这只是一次试水，虽然多少会让人有些不舒服，但远比那些只会画大饼的公司强多了。 “可以，10万的单集稿酬我也可以接受，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秦晨停住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直视着徐刚。 按照前世的市场价格来说，10万一集的电视剧稿酬已经是一线编剧水准了，虽然这个世界影视作品的投资与收益要远高前世，但同样的，迷你剧与电视剧也是有差距的。 因此，10万的价格秦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即便他再争取，估计每集也就能多个两三万。 《kiwi！》的收益已经破50万了，秦晨此时也懒得计较那二三十万的钱，他想要的是其它东西。 “哦？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徐刚饶有兴致的看着秦晨，如果不是加价，那还能有什么条件，收益分成？ “徐总，这部迷你剧有几个出品方？” “两个，浅蓝跟爱奇异视频，我们负责制作，他们负责宣传。” 徐刚倒是毫不隐藏，毕竟这些在公司内部根本算不得什么机密，虽然秦晨不是浅蓝的人，但好歹马上就是这部迷你剧的编剧了。 “嗯，我的条件就是……加一个。”秦晨的语气十分平静，仿佛在说“老板加一个卤蛋”一样。 “加一个？”徐刚有些懵，秦晨难道是想加一个出品方？ “对，加一个，我的公司。”秦晨肯定的点了点头，示意徐刚没有听错。 “你的……你有自己的公司了？”徐刚惊讶，自己上午拿到的秦晨资料上并没写这一点啊。 “没有，不过马上就会有了。”秦晨此时也算是豁出去了，虽然自己对开公司这方面一窍不通，但眼前的机会难得，错过这次再提这种要求恐怕就难了。 “这……”徐刚有点哭笑不得，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多一个出品方就多分一份钱，虽然可能不多，但也绝不是秦晨开个玩笑就能定下的。 “徐总您放心，我不会参加利润分成，但同样的，我也不会为这部迷你剧出一分钱，我提供的只有剧本。”似乎是看出了徐刚的疑问，秦晨解释道。 “不参与分成，也不出钱……这不就是只挂一个名字吗？” “对，就是只挂一个名字。” “可这对你……”话说到一半，徐刚突然有些懂了，自己之前虽然没见过这种操作，但此时也大约明白了秦晨的用意。 秦晨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白白宣传一下他的公司，说白了，就是打个免费广告。 但这作用也不大啊，迷你剧只会在网络上发布，很多观众都会直接跳过片头，压根就看不到出品方是谁，即便看到了大家也记不住，除非…… 除非这个迷你剧能大火，这样才会引起大家的关注，可这可能性大么？ 但不管咋说，秦晨如果不要分成，这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自己肯定就要借此再压低点秦晨的稿酬了。 “嗯……秦晨，你也知道，这个事情还牵扯到爱奇异，我这边也很难办，不过倒也不是不能操作。” “只是以我的权限，10万的单集稿酬，不附加任何额外条件，这就是底线了，你现在要加一个出品方，那这价格上…” “徐总稍等。” 秦晨突然打断了徐刚的话，从桌上拽过一叠纸和一支笔便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你这是……” 见到秦晨没头没脑的动作，徐刚有些恼怒，自己之前对于这个小伙子的印象一直不错，但现在突然开始写东西是什么操作？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能等自己说完再做么？ 不过出于良好的修养，男人虽然有一肚子不满，此时却也没出声，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他倒要看看秦晨在故弄什么玄虚。 ……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秦晨突然放下手中的笔，把写满字的两张纸推到徐刚面前。 “徐总看看这个。” “这是……剧本？！”徐刚疑惑地拿起纸，一眼便看出这竟是一个剧本。 抬头看了看一脸淡定的秦晨，虽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男人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 剧本的名字叫做《黑洞》。 徐刚其实原来也是一名编剧，他从琴岛电影学院编剧系毕业后便直接进入了浅蓝影视，花了将近20年的时间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虽然现在是高管了，但他对于剧本的鉴别能力却一点未曾下降。 而这个《黑洞》他刚一拿到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整个剧本居然没有一句对白或者旁白！通篇全都是场景和人物动作指示！ “难道是个默剧？”本着不了解就没有发言权的原则，徐刚并未着急给这个剧本下定论，而是仔细的一行行看下去。 随着徐刚看到的内容越来越多，男人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渐渐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平淡到聚精会神再到紧张。 当看到最后一行时，徐刚突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秦晨，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与他身份不怎么相符的词。 “真他妈，牛逼。” 第二十七章 拉人入伙 对于徐刚这种反应，秦晨倒是不怎么意外。 “那徐总觉得，这种质量的剧本，10万一集贵吗？” “……” 徐刚张了张嘴，但那些滚瓜烂熟的谈判用语此时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是认输般的叹了口气。 “唉，我还是小瞧了你的本事，单是这个《黑洞》剧本起码就值50万。” “你就这么舍得？”徐刚有些不解，如果秦晨真能有10个这种剧本，为什么自己拍呢？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秦晨这话倒不是装逼，的确，《黑洞》这种水平的剧本他现在脑海里一抓一大把。 这话要是放在十分钟以前，徐刚肯定会不屑一顾，但现在男人心里却信了七八分，当即也有了决断。 “好，那我也就不再婆婆妈妈的了，十万单集的稿酬不变，另外你说的条件我去跟爱奇异谈。” “你放心，这部剧上映的时候，片头肯定会有你公司的名字！” “那就谢谢徐总了。”秦晨站起身，该说的都说完了，他还要回家去问一下《调音师》的进度呢。 “我送你出去！” 徐刚站起身跟秦晨一起走出了会客厅，他现在可是对秦晨极为看重，自然要表现出一点诚意。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客套话，很快便来到了前台处，只是此时这里空空如也，之前那个前台小姐不知去哪了。 “徐总留步。”秦晨停下脚步，对徐刚笑了笑。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两人最后握了握手，不过还没等秦晨出门，左边第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从中走出两个女人。 “徐总，秦先生！”说话的正是接待过秦晨的女人，她看到两人站在这里，也明白应该是事情谈完了。 秦晨微微点了点头，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聚焦在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人的模样秦晨有几分熟悉，很像方悦玥的姐姐，方芸。 方芸此时也有些惊讶，她是来这里应聘法律顾问的，刚刚面试结束正准备离开，谁料竟碰上了秦晨。 方芸对秦晨并不怎么了解，也就是从方悦玥的话里偶尔听到过几句，不过她知道，自己的妹妹应该是喜欢上了这个男生。 “方芸姐？”秦晨不怎么确定的喊了一声。 “秦晨，你好，没想到我们在这里又见面了。”方芸大方的回答，性格上倒是跟方悦玥很像。 “是啊，好巧。”话虽这么说，但秦晨此刻已经大概猜测出方芸来此的原因。 之前秦晨进门时前台小姐就误以为他是来应聘的，所以估计这方芸应该便是来面试法律顾问的。 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了秦晨的脑海。 …… …… “秦晨，你有什么事吗？” 一个安静的咖啡厅里，方芸与秦晨相对而坐。 “方芸姐，我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方芸端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又轻轻地将杯子放下，动作十分优雅。 “你今天来浅蓝，是不是来应聘的？”秦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与方芸也就是点头之交。 “嗯，是来面试的。” “那你之前的工作……” “因为一些事情辞职了。” 方芸虽然语气一直很平静，但双手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攥起，想必事情不似她说的这么简单。 “我辞职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悦玥。”方芸再一次拿起了咖啡杯，不知是真渴了还是在故意掩饰自己的情绪。 “嗯，我知道。”秦晨点了点头，两人都没再说话，场面一时陷入沉寂。 “方芸姐，你下一步是打算在浅蓝发展吗？”过了一会儿，秦晨重新开口。 “还没想好，走一步算一步吧。”方芸有些奇怪，她搞不懂秦晨到底要说什么，闲的没事关心一下自己？ “我这有一个建议，不知道方芸姐愿不愿意听听？” “哦？你说。”方芸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秦晨。 “我计划开一个公司，不知道你能不能来帮我？”秦晨此时终于恢复了他干脆的性格。 方芸看了一眼秦晨认真的表情，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这才缓缓的开口。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朋友不多，并且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秦晨摊了摊手。 “你想开什么公司？” “影视公司。” “你确定吗？这可是竞争最激烈的行业。”方芸淡定的说着，似乎是在教育一个异想天开的晚辈。 “方芸姐有没有看过最近很火的一个短片，叫《kiwi！》？”秦晨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看过，怎么了？” “那是我的作品。” “你的……”这是方芸今天第二次惊讶于眼前这个男生了，第一次便是刚刚看到浅蓝高管对秦晨的态度。 “不错，刚刚在浅蓝，我也是在跟他们谈合作的事情。”既然决定要拉方芸入伙，秦晨也不怕多为她解释一些事情。 “嗯……”虽然秦晨抛出了《kiwi！》，但方芸此时还是有些犹豫。 “方芸姐，不如这样。你先来帮我，如果干的不开心或者觉得没有前途，随时可以离开，工资我给你每月5万，如何？” 秦晨咬咬牙，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他现在最缺的是时间，虽然也缺钱，但他总不能让人家白给自己干活吧。 “那……那好。”秦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方芸不管是出于情谊还是利益都没有理由拒绝。 毕竟她现在还是一个无业游民，虽然5万每月的工资对于她来说算不得多高，但也不低了。 “那现在你跟我说一下关于公司的具体想法？”既然已经答应了秦晨，方芸便立马进入了工作状态。 “好，方芸姐，我是这么……” “等等。”方芸突然打断了秦晨的话。 “怎么了？”秦晨不解的问道。 “以后别叫方芸姐了，你现在是我的老板，叫我方芸就行。”方芸的语气不容置疑。 “那……好，方芸，我是希望公司能在最近几天就注册，一开始的主要业务就是影视作品制作跟运营…” 秦晨喋喋不休的说着他的想法，方芸却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一边听一边认真的记录。 “嗯……大概就是这样，你看怎么样？”秦晨一口气说了五六分钟，终于是把自己的能想到的全部说了一遍，这才拿起杯子喝了口咖啡。 “你是老板，战略问题上肯定听你的，具体的细节我们可以等公司成立后再谈。”方芸记完最后一笔，合上小本子。 “那好，注册公司的事情就拜托方芸姐，咳，拜托你了。”秦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称呼一时还真改不过来。 “这是我应该做的，公司名字想好了吗？” “呃……”秦晨愣住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方芸看到秦晨这副模样，知道这个甩手掌柜肯定没什么主意，她绣眉微皱了几秒钟，突然建议道： “就叫‘几维’怎么样？” “几维……kiwi，这个名字好！”秦晨一拍大腿。 “就是它了！” 第二十八章 几维影视 两天后。 “秦晨你丫的，一大早把劳资叫来干什么，有啥话不能电话里说，呃…方悦玥、李易风，你们也在啊。” 丁强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走进秦晨家的客厅，这才发现这里已经坐着两个熟人了。 “丁师兄，我们也刚到，秦晨说有事跟我们商量。”方悦玥站起身解释了一句，不过眼神里也有几分疑惑。 虽然她跟李易风来的稍早了一些，但秦晨也没跟他们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只是说等人齐了再说。 “什么事啊，搞的神神秘秘的。”丁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再等一个人，应该快到了。”秦晨笑了笑，抬头看看挂钟，已经马上就要九点了。 “咚咚咚”，正在此时敲门声响起，秦晨打开门，一身职业装的方芸走了进来。 “姐？！”方悦玥猛地从沙发上跳起，她是万万没想到这最后一个人竟然是自己的姐姐。 “大家好，我是方芸，悦玥的姐姐。”方芸从容冲屋里几人打了个招呼，在方悦玥旁边慢慢坐下，她是早就知道妹妹会在这里的。 “姐，你怎么在这？你跟秦晨？”方悦玥大惑不解，自己的姐姐只跟秦晨见过一次面啊，怎么此时好像很熟的样子？ “等下你就知道了。”方芸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再冲着秦晨点点头，示意之前交给她的事情已经都办妥了。 “好，现在大家都来齐了。” 秦晨没有坐下，站在客厅中央含笑看着众人，这是他能想到唯一几个可靠的朋友了。 “今天把大家叫来是有件事情要跟你们说。” “我想开一家公司，希望你们能来帮我。” “……” 听到这话，除了方芸外，屋里其他几人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虽说这个社会自己创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秦晨从未跟他们透露过啊。 “我支持！”回过神来的丁强突然站起身，自打这个大胖子看到《调音师》的剧本后对秦晨的印象就大为改观，加上前几天又得知秦晨竟然还是《kiwi！》的作者，现在他可是对这个好朋友佩服的五体投地。 现在秦晨要创业，他肯定二话不说全力支持，或者说全力抱大腿。 “我也是，我都听师兄的！”李易风紧随丁强其后表态。 这一阵虽然秦晨很忙，但也会时不时跟李易风说一些表演上的方法跟技巧，虽然大多都很笼统，却依旧让他受益匪浅。 正因如此，李易风也早已认定了秦晨的能力，虽然开公司跟表演是两码事，但自己的态度首先要表示清楚。 两个男生都表明了态度，屋内众人此时也都明白方芸肯定早就答应了此事，那就只剩下一个方悦玥还没说话了。 “我……”方悦玥张张嘴，她并非不愿意支持秦晨，女孩只是害怕秦晨万一创业失败怎么办。 “秦晨，我……我知道你的能力，也很相信你。” “但是我们毕竟什么经验也没有啊，就不能再等几年吗……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创业失败了，那……” 方悦玥后面的话没说完，但秦晨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必是担心自己创业失败，从而一蹶不振吧。 “没事的，我心里有数，再说这不还有你姐姐帮我吗？她可是个专家。”秦晨语气柔和了一些，不管怎么说，方悦玥始终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 “姐？”方悦玥扭头看向方芸，心中十分矛盾，既希望姐姐帮着自己劝劝秦晨，又想听到一些肯定的话。 “秦晨他应该是有把握的。”方芸知道自己妹妹现在是关心则乱，不过她这话却也不是随便说的。 这两天方芸跟秦晨聊了很多，也知道了秦晨的具体打算，以她一个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的确算不上一时兴起。 “那好，秦晨，你说我们能怎么帮你？”听到方芸都这么说了，方悦玥终于也下定了决心，她是一个认定目标后就会全力以赴的人，对感情是这样，做事亦是如此。 “好，既然如此，方芸你先说说情况吧。”秦晨深深看了方悦玥一眼，又扫视了一下丁强和李易风，最后目光落在了方芸身上。 “嗯，昨天下午，公司的‘影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和营业执照都下来了，我们只要在一周内选好办公地点并备案后便可以正式经营了。” “喏，这是营业执照。”方芸一边说一边从带来的文件夹中抽出一叠纸，最上面一张赫然便是公司的营业执照。 “几维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方悦玥看着纸上的小字，低声念了一边。 “好哇秦晨，这都已经成立了，你还假装问我们的意见！”丁强佯装愤怒的说道。 “我只是问你们能不能来帮我，又没问能不能开公司。”秦晨耸耸肩，看着那一叠纸，却不知剩下的是什么。 “方芸，底下的纸是什么？” “底下这些是我同时注册的一些其它类型的公司，虽然我们现在可能用不上，但趁早抢注了也没什么坏处。”方芸拿出几张给众人展示了一下。 “几维娱乐”、“几维科技”、“几维游戏”…甚至还有一张是“几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果然专业啊，这要是换做自己，哪里想得到这些事情。”秦晨默默感叹道。 “公司法人是秦晨，股东目前也只有秦晨一个，哦，对了，这是咱们公司的logo。” 方芸变戏法的又掏出一张纸，上面赫然写着“商标专利书”。 “我看看！”方悦玥此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忧虑，兴致盎然的探过头。 大大的圆形脑袋，两只小眼睛，长长的鸟喙，加上头顶戴着的古老风帽，这不就是《kiwi！》里的那只小棕鸟吗！ 只不过眼前的kiwi没有短片中那么呆萌，黑白的色调，微微调整过的线条让整个logo多了几分严肃和正式，不用说，这正是出自秦晨之手。 “好棒啊！”方悦玥由衷的发出了一声惊呼，丁强和李易风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向秦晨的眼神中明显又多了几分敬佩。 “咳，好了，既然方芸说的差不多了，那我就说下咱们具体的分工。” 秦晨清清嗓子，终于到了今天的正题了。 第二十九章 《调音师》成片！ “我是这样想的，要是大家觉得不妥咱们再讨论。” “丁强，我想着你负责制作这一块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建立一套固定的从拍摄到后期的班底，要技术过得去，但是也别太贵…咱们现在还养不起那么多人…” 秦晨摸了摸头，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先找一些性价比高的人先用着，难度自然不小。 “没问题！”丁强拍了拍胸脯，也不知道是吹牛还是真有把握。 “那好……”秦晨不放心的看了丁强一眼，见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悦玥，易风，你们两个还没毕业，上课什么的也比较忙，你们就平时多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当演员的好苗子，如果有就跟我说，公司还是需要一些签约演员的。” “秦师兄，你看我怎么样？”听到这话，李易风立马毛遂自荐的站起身，看他那表情倒真不是在开玩笑。 “行啊，你要是愿意当然没问题。”秦晨也很正经，李易风虽然目前演技一般，但毕竟好学，这是一个好演员除去天分外最关键的特质。 “秦晨，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演技绝对好。”方悦玥突然出声。 “谁？” “就是《调音师》的男主角，还是你找来的呢，叫周……” “周泰！”秦晨脱口而出，紧接着便是一阵狂喜。 是啊，周泰不就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吗？《调音师》里他已经充分展示出了表演天赋，最关键的是周泰只是个乐器行的小老板，拉他入伙也比较容易。 想到这里，秦晨立马便下达了成为老板后的第一条指令。 “那这样，悦玥，你跟易风抽空就去跟周泰聊聊，看他有没有兴趣，如果他有这方面的意愿我再去跟他细谈。” “你们三个人的事情大约就是这些，现在公司还小，剩下的事情我跟方芸商量着来就行。” 众人都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先看看公司的第一部作品？” …… 不大的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投影屏幕上的画面在不断闪烁，音响里的对话声清晰可闻，正是《调音师》的成片。 方芸是第一次看到《调音师》，很快就被其中的剧情深深吸引住了，一个正常人却假装自己是盲人，以此来获得更多生意，这个有趣的设定让她十分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屏幕中不断的闪回镜头一点点展示着调音师伪装成盲人后的行为，肆无忌惮偷窥别人隐私、赚取小费、得到更多帮助…… 随着这些镜头，情节一点点展开，故事的节奏也开始变快，方芸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丁点内容，她已经忘记多久没有看过如此引人入胜的电影了。 也就在此时，屏幕中出现了一具尸体，方芸头皮猛地一阵发麻，浑身上下顿时冒出一层冷汗。 她知道，整个微电影的高潮部分要来了。 …… “当、当当当……”在似乎永不停歇的钢琴声中，屏幕一黑，影片结束了。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若有若无，每个人似乎都仍沉浸在这既突然又合理的结局之中无法自拔。 “秦，秦晨……这是……”过了好一会儿，方芸终于慢慢开了口。 “哦，这是前两天我们拍的一个微电影，准备拿去参加比赛用的。”秦晨满意的点点头，对于《调音师》的成片他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跟前世那部有很多出入，但至少在他看来并不比之要差。 “这剧本……”方芸有点犹豫。 “是我写的。” “……”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听到秦晨这理所当然的回答时，方芸还是被震惊到了。 深深吸了口气，捋了捋黑色的西装裙，她看着秦晨，认真的说道： “秦晨，还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我随时可以离开这件事么？” “记得啊？怎么了？”秦晨疑惑，难道说方芸这就不想干了？ “我决定了，我不会离开的，浅蓝那边我会彻底回绝掉。” “呃……为什么？” “因为我认为你一定会成功的。” …… 送走几人，秦晨回到卧室打开了电脑，既然《调音师》已经没问题了，那他现在便可以报名参加琴岛市微电影大赛了。 大赛官网上此时正在轮番推荐着优秀参赛作品，其中有一个名为《青春》的微电影一直占据着最显眼的推荐位。 秦晨好奇的点开播放页，作品简介上的内容却让他皱了皱眉。 “导演：胡亮，编剧：徐金” “看来这就是胡亮那部作品啊…我倒要看看b级剧本到底是什么水平。” 回想起那天在饭店胡亮那一脸阿谀奉承的表情，秦晨按下了播放键。 十几分钟过后，随着一阵悦耳的歌声，影片结束，秦晨敲着桌子似乎在想着什么，脸上却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传统的青春片，不过角度还算新颖，拿到前世的话也算不得太垃圾，嗯…女主角挺漂亮。” “6分！”很快，秦晨就给这个《青春》打了一个分数，这主要还是因为女主角的确好看。 “既然胡亮这个费了如此大功夫的《青春》都仅仅如此，那别的作品不看也罢，对《调音师》肯定构不成一点威胁。” 想到这里，秦晨也不再浪费时间，飞快的点开上传作品界面，填好了资料，不过就在他要点下“确认报名”的一瞬间，一个念头却突然冒上脑海。 没有着急上传，秦晨点开了评审列表，果然，“胡明斌”的名字位列首位，其后的名头竟然是评审会主席。 又看了一下评分规则，网络投票占20%，评委打分占80%…… 重新返回报名界面，秦晨看着作者那一栏自己的名字，有些犯愁。 自己现在已经跟胡亮和胡明斌结下了仇，尤其是胡亮，此时还不知道怎么算计着报复自己呢，这时候如果实名上传《调音师》的话，不被暗箱操作才怪。 但现在倒也不是没有选择，组委会还提供了匿名参赛的方式。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秦晨叹了口气。 第三十章 神作？ 琴岛市微电影大赛是琴岛影视艺术协会主办的市级比赛，虽然规模不大，但至今也已经连续举办了九届，今年2018年恰逢是第十届。 微电影其实就是时长小于60分钟的影视作品，相比于传统的电影，它同样具有完整的策划和制作体系，并且制作周期短、成本低。 不过也正因如此，微电影最大的卖点和难度便是它的创意，如何以很短的时间、有限的情节支撑起一个完整的故事，这不仅对导演，更是对编剧的一个考验。 所以琴岛市微电影大赛虽然已经举办了9年，累计上千的参赛作品，其中真能被人记住的佳作却是一个也没有，每年的评选往往都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短中取长而已。 不过这种情况却是终于在今年发生了一些变化，有一部名为《青春》的参赛作品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在流量并不高的大赛官网上，这个作品的评论数竟然来到了数千条之多，83的网络评分也是一骑绝尘。 “这是我这几年看过最棒的一部校园题材电影啦！” “琴岛电影学院学弟为胡亮师兄打call！” “难道大家没注意到编剧是徐金吗？” “卧槽！徐金？！《初恋未满》的编剧？？” “b级编剧啊，难怪剧本这么牛逼…” “电影是不错，但是导演人品不行。” “楼上真的酸。” “呵呵，自己去了解一下前几天琴影毕业典礼上的事吧。” “……” 虽然有一些不和谐的评论，但总体来说《青春》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尤其是与其它参赛作品一比，就更能凸显出这部有徐金加盟作品的质量之高。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大赛报名截止的倒数第二天，一个匿名参赛作品的发布突然打乱了这种局面。 …… …… 王大虎是琴岛市的一名警察，同样也是一个推理爱好者，正因如此他毕业后才选择了这份工作，并且积极争取到了进入了刑侦组的名额。 不过事与愿违，他现在已经毕业5年了，5年里整个琴岛市发生的刑事案件不超过十次，虽说这是好事，但王大虎总有种有劲使不出的感觉。 其实光是这样也就罢了，更令他糟心的是有时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案件，警察还没到现场呢，大数据犯罪分析系统就已经把嫌疑人是谁分析的明明白白，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直接抓人。 这让王大虎很恼火，自己从小就看《名侦探柯柯》，积累了大量的推理技巧，无奈却毫无用武之地！ 虽然心里有些怨恨这犯罪分析系统，但毕竟这系统从来也没出过错，心灰意冷的王大虎便只能通过悬疑小说和电影来幻想一下推理时的快感了。 …… “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留下来的东西，无论你多么不愿相信，但它就是真相！” 不大的公寓内，王大虎正对着电脑第十遍重温《名侦探柯柯》，刚看到精彩处，音响里突然发出“滴滴”的响声，屏幕右下角小小的企鹅在不停跳动，提示他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卧槽，我发现一个神作，虽然不是推理剧，但绝对牛逼！！！！” 点开聊天窗口，一条信息映入眼帘，这是一个琴岛市推理爱好者聊天群，里面的成员不多，却都是硬核推理粉。 发信息的这人王大虎认识，是一个高中生，平日里就总爱在群里咋咋呼呼的。 “别总一惊一乍，我劝你先把《名侦探柯柯》、《黑猫警长》、《鸭子侦探》这些经典推理剧看完吧。”王大虎没好气的回复了一句。 “王哥信我，真的很屌！” “呵呵。” 虽然并不相信对方说的话，但王大虎却还是忍不住点开了链接，屏幕上立马便弹出了琴岛微电影大赛的官网。 “微电影？这怎么可能是神作，也不知道群主为什么会让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进群。” 心里这样想着，男人看了一眼标题，《调音师》。 “算了，十四分钟而已，随便看看吧。” 没有片头，没有过渡画面，两秒的黑屏过后，电影直接开始了。 …… “我很少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除非是特殊的场合或者观众，比如今晚。” 伴随着独白，镜头定格在一个年轻男人身上，他赤*裸着上身在弹钢琴，流畅的琴声却藏不住男主头上细密的汗水。 钢琴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个老人，形态有些怪异，一动不动。 “这个男人是谁？我不认识。” “我甚至看不见他，因为我是盲人。” “再说我也不是为他演奏，而是为我身后之人。” 又是一串不明所以的独白，王大虎只隐约搞懂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年轻男人应该是一个钢琴调音师，但他所说的身后之人却看不清楚模样。 “当！” 也就在此时，伴随着沉重的琴声，画面突然一黑，“调音师”三个白色的大字出现在屏幕之上。 “还行，挺有悬念的。” 看过开头，王大虎多少有了几分兴趣。 画面一闪来到了一场音乐比赛，屏幕中快速切换的镜头和旁白用很短的时间解释了主角的身份。 从小被当做天才音乐手培养的主角练习钢琴15年只为了这场比赛，但由于过度紧张，他失败了。 失败的他再也没有弹过钢琴，而是伪装成了一名盲人调音师。 因为是盲人，人们会觉得他的听觉感官更好，更加相信他的调音技术，订单也随之水涨船高。 不过这也让熟知主角底细的中介老板产生了怀疑。 “今天我接到客户电话，指定要你去给他的钢琴调音，盲人调音师？不解释一下吗？” 快速切换的镜头停止，画面中是一家餐厅，主角和一个大胖子相对而坐。 “有人投诉吗？”主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没有……” “订单量呢？” “翻倍了，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这样会给我带来麻烦……” “你想听个故事吗？”看着气急败坏的老板，主角突然开口说道。 “我没工夫听你扯淡！你就是个骗……” “莫卧儿帝国的皇帝沙贾汗，在他妻子死后……” 主角打断了胖男人的话，面无表情的开始讲故事。 “我说过了，我没工夫听你胡扯！” “……”主角看了中介老板一眼，不为所动的继续讲下去。 “莫卧儿帝国的皇帝沙贾汗，在他妻子死后悲痛万分，他找来了当时全国最好的建筑师……” 胖男人无奈的靠在椅背上，满脸不耐烦地看着主角。 “建筑师来到皇帝面前，皇帝问他：‘你结婚了吗？’。” “结了，陛下。” “你爱你的妻子吗？” “是的，陛下。她是我的命，我爱她甚于一切。” “很好，那我就把她处死，你就知道我有多痛苦，就能为我妻子建起世界最壮丽的坟墓。” 主角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皇帝处死了建筑师的妻子。” “建筑师建起了泰姬陵。” 第三十一章 神作！ 故事讲完了，不过胖男人明显不明白主角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奇怪的摊了摊手。 “人们认为失去会令人更敏感。” “所以我决定变成瞎子。”主角无奈的解释道。 “……” “你真他妈有才，混蛋。” 胖男人凑近身子，不知道是夸赞还是嘲讽的说了一句，但至少看样子他已经不准备继续阻止主角假扮盲人了。 “有很多好处，知道吗？” “人们更友好，小费更高，没那么多堤防……” 随着主角的话，画面不断切换，一幅幅场景都是主角假扮盲人调音师后发生的事情，的确很符合他的说法。 当然其中也有方悦玥在琴房穿着内衣跳舞那段戏。 饭点的情节过去后紧接的是一段穿插性的镜头语言，补充性的展现了主角假扮盲人所带来的好处，以及他越发沉迷于这种感觉的状态… 影片进行到这里，王大虎早就忘记了刚开始时自己的不屑，手心中满是冷汗。 “为什么…”王大虎自己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没有任何恐怖悬疑镜头的微电影，为什么会让他如此兴奋与紧张。 而此时屏幕中的画面终于定格在了一处阴暗的居民楼走廊，看来影片最重要的情节要开始了。 …… “叮铃铃” 画面中的主角站在楼道里，按下了门铃。 “看来这里是客户家，不过这镜头视角怎么这么诡异呢？”王大虎喃喃自语道。 “叮铃铃、叮铃铃” 见迟迟没有人开门，主角不耐烦的又按了几下，随后拿出记事本看了看，似乎在确认地址是否正确。 就在主角以为自己被放鸽子了，刚把小本子收起准备离开时，屋内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主角也快速进入了盲人的状态。 “是谁？” “钢琴调音师。” “……”停顿几秒后，屋内的女人继续说道。 “我丈夫不在家，你改天再来吧。” “夫人，我调钢琴不需要您丈夫在家！”主角变得有些焦躁，不知是不是之前受到了太多优待的原因。 “我是盲人，到您家很不容易！您和您丈夫都没取消预约，至少要开门解释一下吧！” “咔哒”可能是因为听到主角是盲人，可能是出于礼貌，门终于慢慢打开了，一个五十多岁模样的女人探出了头。 女人跟主角道了歉，但似乎还是不想让他进屋。 然而就在此时，对门的邻居突然也打开了门，疑惑的看着两人。 “轰！”脑海中一阵轰鸣，王大虎看到这一幕突然明白了刚刚那诡异的镜头视角，原来就是从邻居家房门处拍摄的。 “通过镜头来暗示邻居一直在偷窥他们吗？”王大虎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来吧，进来吧。”可能是有别人看着的原因，女人突然改了口，她把主角让进屋内，深深的看了一眼邻居，关上房门，响起了三道上锁的声音。 “上锁？为什么要反锁房门？”作为一个推理爱好者，一个警察，王大虎的确能发现许多寻常观众不会察觉的小细节。 不过紧接下来的一幕立马便解答了他的疑问。 “不！小心！”伴随着女人的大喊，主角自顾自的摸索着走进一间屋子，却一下子滑到在地。 混乱的场景，慢慢上移的镜头，一个白发男人浑身是血的坐在沙发上，太阳穴插着一根大钉子，明显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啪！”王大虎猛然一拍桌子，这个死者他知道，正是影片开头时的那个人。 但王大虎此时毫无沾沾自喜之意，反而却越发的紧张。 “我……我们正在装修，把油漆打翻了，所以我才不想让你进来。”一边喘着粗气，女人一边去脱主角的外套，因为此时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 “这样不行，你把衣服都脱下来吧，我去给你找我丈夫的衣服。 “我转过身，不会看你。”女人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她却没有转身，就那么死死的盯着主角。 “女人发现这个盲人调音师是装的了？！”伴随着主角一点点的脱掉沾满鲜红的衣服，王大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你的墨镜也脏了。”似乎是为了验证王大虎的疑问，女人走上前去，不由分说的摘掉了主角的盲人镜。 两只灰色的瞳孔，这是主角定制的隐形眼镜，想不到终于派上了用场。 “呼，还好还好……”王大虎长舒了一口气，抓住这个时机点上一支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画面转动，主角只穿着内裤开始调试钢琴，内心的独白也随之响起。 “冷静点，冷静点，她完全没有察觉。” “我表现的及其自然，都能得奥斯卡奖了。” “沙发上那个男人是她丈夫吗？她为什么还不给我拿来衣服？” “冷静点，也许她正在洗我的衣服，很好，不是吗？” “我穿好衣服，调好钢琴，就走人。” “希望她不会翻我的口袋。” “见鬼……我的日程本…放在口袋里了……” 主角停住了手上调音的动作，想要回头看一看，脑袋只转了一点点却又停住，他是盲人，怎么能回头。 “瞎子怎么会需要日程本，糟了……” “她回来了。” 脚步声突然响起，女人站在主角身后一言不发。 “别回头，我是瞎子，没有任何理由回头。” “我要说点什么。” 主角微微张了张嘴，巨大的恐惧和不安让他本能的想要求饶，但出于对自己身份未曾暴露的侥幸，他终是没能吐出一个字。 “当当当当……”压抑的琴声再次响起，镜头缓缓的从钢琴开始移动。 “我是瞎子。” 画面中是主角赤裸的上半身，机械的弹奏着钢琴。 “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 女人手持一个钉枪站在后面，枪头正对主角的后脑。 “既然不知道，就应该放轻松。” 一盏台灯散发出微弱的白光，从灯罩中照射到墙后的镜子上。 “我必须继续弹琴，我开始弹琴后她就没动过。” 镜子中是两人的背影，还有那个沙发上死去的男人。 “我弹琴的时候她不能杀我。” “我弹琴的时候她不能杀我……” …… 安静的公寓里，王大虎看着漆黑一片的屏幕一动不动。 “啪嗒……” 只抽过一口的香烟终于烧到了滤嘴，长长的烟灰不堪重负掉落在桌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调音师》是由奥利维耶·特雷内执导的法语惊悚片，于2011年上映。2011年卢纹(leuven)国际电影节最佳短片奖、2012年法国恺撒奖最佳短片奖） 第三十二章 第一次直播 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整整一个小时，王大虎把《调音师》看了四遍，手边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的记满了字。 a：主角喜欢借此偷窥别人的隐私 b：失去会让人更敏感 c：主角自信于自己的装瞎技术 d：女人不知道预约的事情 e：主角在门外看过的日程本 f：反锁的房门 …… 这是王大虎的习惯，他经常会在看电影时通过这种方式记录下线索，推导出结果，这次他想要知道女人到底有没有看穿主角的伪装，或是主角最后的结局。 不过相比于之前的无往不利，王大虎这次确是没有任何头绪，《调音师》毕竟不是一个推理片，好像怎么想都是正确，也是错误的。 “唉，真是神作啊……” 败下阵来的王大虎叹了口气，他退出播放界面，企图找到《调音师》的导演或者编剧是谁。 在他看来，能拍出这种级别微电影的人，其它作品的水平一定也很高。 “匿名？你大爷的！” 王大虎愤怒的盯着作品信息处那一排空白，甚至都萌生了动用警察系统来调查这个该死的作者的念头。 “呵呵，看我怎么把你找出来！！” 私自动用警察信息系统王大虎当然是做不出来的，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既然是参加琴岛微电影大赛，那这人一定就是琴岛本地人……” 一边这么想着，王大虎第五次点开了调音师的播放界面，不过这次他并不是去看剧情，而是仔细记录着影片中出现的场景。 “潮音西餐厅、春喜路、乐器行、电影学院？” 一个个熟悉的琴岛市地点被他记录在小本子上，竟然是要通过这种手段来一点点分析出作者的信息…… “我一定要找到你！！” …… “哈喽，大家晚上好，我是秦晨！” 正在被王大虎疯狂寻找的秦晨此时正稳坐家中，对着屏幕打了声招呼。 这是秦晨的第一次直播。 虽然是第一次开播，但因为斗鸟平台白天的预热，加上秦晨的自带流量，此时直播间也已经有了不少观众。 “哇，终于来了！不枉我守着黑屏等了十分钟！” “好帅啊！好想舔屏！” “妹妹呢？妹妹呢？” “这就是《kiwi！》作者？好年轻啊！” “求先在直播间看一遍《kiwi！》！” “同求！” “……” 看着不停滚动的弹幕，秦晨露出一个微笑。 “大家好，这是我第一次直播，还不是太懂要做什么，哈哈。” “不过我看很多人要看《kiwi！》，要不我们就先看一遍吧？” 虽然没直播过，不过秦晨也看过直播，知道不能只干巴巴的回答弹幕的问题，一定要找点事情做。 点开酷点视频，秦晨播放起了自己现在唯一对外公布的作品《kiwi！》。 “来了来了，它来了！” “666666” “每次看都要哭……” “生命的意义不在其长度，而在深度！” “‘猫耳朵’送给主播一架直升飞机！” “‘大梦初醒’送给主播手榴弹x66！” “……” 随着已经被大家熟知的小kiwi鸟出现在屏幕上，弹幕数量明显变多了一些，有的观众甚至已经开始刷起了礼物。 “看来有粉丝基础就是不一样啊……”秦晨没有说话，心里这样想着。 回想当时第一次去刘小柳直播间时那种冷冷清清，自己这才开播五分钟，人气居然就如此火热，这可全都是粉丝效应啊。 “叮叮咚咚叮叮咚……”，《kiwi！》很短，不一会儿就播完了，伴随着八音盒的音乐，秦晨关闭酷点视频，扫了一眼屏幕，大多都是夸赞和询问自己创作历程的弹幕。 “谢谢大家送的礼物，很多人问《kiwi！》想表达什么含义……” 秦晨略一思考才继续说道： “其实我的初衷和想要表达的东西或许与大家想的不同。” 此话一出弹幕立刻炸开了锅。 “不同？哪里不同？” “不是为了梦想奋力一搏的意思吗？” “难道不是坚持梦想？” “卧槽，有点慌，不会是一个黑童话吧…” 看着弹幕，秦晨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个叫“老铁”写的影评，可能大多数人跟“老铁”一样，都以为自己表达的是对梦想的执着。 “大家说的都很对，但《kiwi！》的本意却可能略有不同。”对着屏幕，秦晨淡定的对观众抛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生活是什么？” …… “吃喝拉撒睡” “上班、下班、年复一年” “结婚生孩子” “挣钱，买更大的房子，开更好的车，过更好的日子” “……” 短暂的延迟后弹幕飘出了一条条答案，虽然各不相同但又大同小异。 “我曾经看过一个纪录片，其中的主角是一个生活在高原上的人……”没管大家对于生活的定义，秦晨自顾自的开口。 “他说，当人面对皑皑雪山时，就会知道为了房子大小、职务高低而烦恼是很无聊的事情。” “当时我在心里反驳过那个人的说法，我觉得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现实。” 秦晨说到这里，弹幕也开始纷纷附和。 “对啊，生活本来就是这样！” “老婆孩子热炕头！” “生活不就是一天比一天好吗？” …… 秦晨笑了笑，却是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但我现在明白了。” “这不是生活，这只是误解生活之后的实用衡量。” “当你再也感受不到血液的沸腾。” “再也迸发不出生命的热力。” “再也爆发不出追求的呐喊和勇气。” “当你对什么都了如指掌对什么都嗤之以鼻，对什么都用规矩框用尺子量的时候……” “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日子，只是依赖旧日的惯性在轨道上滑行而已。” …… 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真空，似乎所有人都在思考着秦晨刚刚说过的话。 不过秦晨却是丝毫不理会这些，自顾自的说下去，这是他前世很喜欢的一句话，出自法国作家罗曼罗兰。 “有些人其实二十岁就死了，只是八十岁才被埋葬。” 第三十三章 绝不会和你一样！ 张娅是斗鸟直播的工作人员，同时也是秦晨的直播助理，现在她正坐在公司看着秦晨的直播。 当然了，她看直播并不是为了看秦晨直播的咋样，而是主要负责观察直播间的数据变化，好及时调整后续的推荐和宣传力度。 只不过此刻张娅明显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只是愣愣的盯着屏幕上的秦晨出神，至于后台上那不停疯长的数据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有的人二十岁就死了，八十岁才被埋葬……” 张娅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明白归明白，看着屏幕里如此年轻的一张面庞，她实在搞不懂秦晨是如何能说出这样富有哲理的话。 “张娅，你干什么呢！311311直播间是怎么回事？！” 上司的声音终于把张娅拉回到现实，她赶忙看了一眼后台数据列表。 “啊！” 一声惊呼，她也就短短几分钟没看而已，此时秦晨直播间的数据却已经翻了数倍有余。 “弹幕分流！开三个备用直播线路！立刻给我挂上首页推荐！！”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啊！” “等等！再来一个全app用户推送！” 连珠炮似的怒吼传来，张娅总算是彻底回过了神。 “我，我这就弄……” …… 斗鸟平台那边正在借机加大推广力度，秦晨这边却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因为他的屏幕上已经密密麻麻全是弹幕，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了。 “牛逼！！！！！！” “卧槽！！！说的太好了！！！” “二十岁死，八十岁埋……” “我感觉我已经死了，不过可能今天看完直播就又活了。” “天才跟普通人的思想差距果然巨大，我等拍马不及！” “主播继续说啊！！！” “‘要安静’赠送给主播巡航导弹x10！” “‘秦晨一号迷妹’赠送给主播小飞碟x999！” “……” 秦晨看了一眼弹幕，微微一笑，继续说下去。 “在这个星球上，总有一些人是大幅度区别于众生的。” “他们或者超前或者滞后，或者沉静或者疯狂。” “没有什么能把他们拉回正常的轨道，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放弃心中的梦想。” “他们听从自己的内心，以各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去实践着自己的向往。” “就像kiwi一样。” 听到这里，所有在直播间的观众都知道，秦晨要点题了，他一开始就说《kiwi！》表达的东西不太一样，此时终于要揭开谜底了。 “也正是这些人，让大多数人感受到了生命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们无声无息的拉拽着庞大的群体，步履艰难的进行着多方向的前进尝试。” “他们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多情和张力，他们用自己的梦把世界装点的多姿多彩。” “他们也许会赢得短暂的鲜花和掌声。” “但注定要时刻承受压力和误解。” 秦晨顿了一下，抬头看看屏幕，继续说道： “是的，也许我们终究也不会成为这样的人，可是至少知道了什么不是我们需要的人生。” “当有人再以自诩老练成熟的姿态来肆意评论你不应如此幼稚的时候。” 秦晨依旧盯着屏幕，他从满屏弹幕的缝隙中看到了自己，那个直播画面中的自己同样也在望着他。 没有延迟，屏幕内外的两个秦晨同时开口，说完了最后几句话。 “你可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这些都和我无关，带上你成功的优越滚去帮助和你一样的聪明人吧。” “因为我宁可被自己的梦想毁灭，也不愿毁灭自己的梦想……” “因为我可以一辈子打不开翅膀，但是绝不会变的和你一样！” …… 爆炸！ 秦晨的直播间彻底爆炸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脑…我真跪了…” “太燃了！！！” “这个主播我粉定了！！！” “绝不会变的和你一样…孤胆英雄！！” “原来这才是《kiwi！》的真正内涵…”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 不仅仅是弹幕，各类礼物此时也是炸开了锅。 “‘秦晨2号粉丝’赠送给主播巡航导弹x3！” “‘我的妈呀’赠送给主播巡航导弹x8！” “‘柳树也是树’赠送给主播直升飞机x88！” “‘天亮不起床’赠送给主播小飞碟x1888！” “‘叫我大土豪’赠送给主播巡航导弹x16！” “……” 一条条礼物信息疯狂的刷新，满屏乱飞的飞机、导弹、飞碟，这些别的主播梦寐以求的礼物特效此刻好似出bug了一般挤满了秦晨的屏幕。 “谢谢大家的礼物……”秦晨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幅场景，他并非不想点名道谢，只是刷新的太快，实在看不清送礼物的人的昵称。 瞥了一眼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秦晨立刻变得呆上加呆，不可置信的数了好几遍。 “703，247！” 要知道现在不同前世，不存在夸大数据这一说，数字显示的是多少就是多少。 这也就是说，现在有实实在在70多万人在看秦晨的直播！他的第一次直播！ “恐怖如斯……”秦晨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反正不是什么坏事，现在如何趁热打铁才是关键。 “那个，大家要不要放松一下？” 秦晨伸了个懒腰，一改之前严肃的模样。 “放松……/斜眼笑” “我要看腿！” “只有我一个想污了吗~” “不要放松，就愿意听主播讲哲理！” “……” 看着立马变得五花八门的弹幕，秦晨哈哈一笑。 “我们来玩个小游戏怎么样？” “大家在弹幕上随便打一些词语，我随机截图选出3个关键词，根据这三个词即时编一个故事。” “如何？” 这是秦晨早就计划好的直播内容，既能跟观众互动，又能借此提高一下自己创作能力。 “好啊好啊！” “马桶！” “萝莉！” “大马猴！” “……” 弹幕响应的很快，立马便有无数的词语跃出在屏幕之上。 “好，那我倒数三个数就要开始截图了！” “三！” “二！” 秦晨的“一”还没说出口，直播屏幕突然一黑，信号竟然直接断掉了。 “这……”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的直播间，秦晨挠了挠头。 “咋回事，线路超负荷了？” “太火了吗……” 第三十四章 你会弹小星星吗？ “我瞎了？” “我的电脑坏了？” “某主播直播黑屏月入百万！” “估计是卡掉线了，哈哈！” “有要斗地主的吗？叫地主！” “抢地主！” “不抢！” “一张3！” “要不起！” “……” 观众自娱自乐，秦晨此时却十分无奈，重新尝试了几次却始终无法连接服务器。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秦晨扭头看了一眼，是斗鸟的直播助理，张娅。 “秦先生，不好意思，因为短时间内大量观众涌入了您的直播间，服务器响应能力……” “多久能恢复？”秦晨干脆的问道。 “5分钟，您5分钟之后再重新开播试一下。” “好。”没再跟张娅废话，秦晨挂断了电话，心中却也不解，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的科技应该达到了很高的水平，谁知道竟然也能出现卡掉线的情况。 “叮！”刚想起身去倒杯水喝，手机又响了起来，是刘小柳发来的信息。 “怎么黑屏了呀？” 看着信息秦晨笑了笑，自己开直播并未告诉过刘小柳，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 “哈哈，卡掉线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直播的？” “你直播间那么热闹，全平台的人都知道啦！” “我都看了好一会儿了~” 瞥了一眼时间，秦晨有些好奇。 “现在不是你的直播时间吗？光顾着看我，今天不开播了？” “我就是直播看你直播呀~” 虽然这话有些绕口，不过秦晨知道是什么意思，跟前世直播流行的查房差不多。 “行啦，我不耽误你时间啦，大主播加油哦！”估计是知道这种情况很快就能恢复，刘小柳倒是很乖巧。 “嗯。”秦晨回复完刚放下手机，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再次拿起。 “你会弹小星星吗？” …… …… “咳，大家不好意思，刚刚掉线了……”五分钟过后，秦晨成功重新开播，看了一眼观众数，仍有30多万人没有离开直播间。 “回来啦！” “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斜眼笑” “快枪手~” “……” 看着弹幕秦晨一阵哭笑不得，赶忙岔开话题。 “那个，我们刚刚的编故事游戏还玩不玩……” “为了弥补刚刚的黑屏，这次抽中关键词的观众可以向我提出一个问题，我保证如实回答！” 秦晨现在也渐渐掌握了一些直播套路。 “开始吧！” “卫生纸！” “小鸡炖蘑菇！” “厕所！” “……” 虽然看了5分钟黑屏，但直播间的观众依旧热情高涨。 “3，2，1！” 倒数三个数，秦晨按下截屏键，把截图放大展示在屏幕上。 “雪山、情侣、相信。” 这是位于截图最上端的三个词，虽然没抽中什么特别稀奇古怪的词汇，但因为有一个动词“相信”，使得难度提升了不少。 “卧槽，抽中我了！” “其实挺难的了” “雪山上一对情侣相信自己能够天长地久，故事讲完了~” “主播要想多久啊？” “来吧，主播是时候秀一波了！” “有没有要斗地主的？” 五花八门的弹幕飘过屏幕，大部分人都觉得秦晨至少要思考上几分钟，谁料秦晨仅仅是略一思忖便直接开了口。 “大家准备好了没有？我要开始了。” “故事的名字叫做《相信谁》” …… “从前，有一个登山队去挑战一座雪山，登山队里有一对情侣…” 故事开头第一句秦晨就用到了两个关键词，并且似乎也没有什么新奇之处。 “感觉像睡前故事……” “但是听名字好像比较惊悚啊。” “登山队在斗地主~” “……” 秦晨没有受弹幕的影响，继续用低沉的语气讲下去。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但当他们到达山腰处准备攻峰时，天气突然转坏了。” “面对着随时可能袭来的暴风雪，登山队的成员却并不甘心，他们执意要继续登山。” “不过众人留下了唯一的女孩看守营地，其他人，包括女孩的男朋友，则是收拾好装备继续前进。” “前两天一切正常，但第三天时灾难还是发生了…” “恶劣的天气带来了暴风雪，暴风雪又引发了雪崩。” “虽然留守营地的女孩没有受到雪崩的影响，但看着远处那如波涛般奔涌的白雪，她的心中却满是担忧，不仅担忧着登山队，更担忧她的男朋友。” 说道这里秦晨停了停，看了眼弹幕，数量虽多，但明显能看出大家并不觉得故事有多么精彩。 没有仔细再看，秦晨继续平静的讲着。 “因为暴风雪影响了信号，女孩没法向山下求助，她也不敢擅自离开营地，就这么焦虑的等待着。”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时间一天天过去，女孩心中也越发的绝望。” “第十天，当女孩再也不抱有任何幻想，准备下山时，她终于看到了远处步履蹒跚的登山队员，他们回来了。” “女孩不顾一切的跑过去，但她唯独没有看见男友的身影。” “‘攻峰的第三天，他不幸被雪崩卷走了。’队员们这么告诉女孩。” “我们曾去寻找过他，但太难了……” “登山队的成员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女孩知道，她的男友必死无疑了。” “当天晚上，女孩坐在自己的帐篷里久久无法入眠，她不停的回忆起自己与男友幸福的往事，如今却再也无法相见。”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接近了尾声，虽然秦晨的语气、节奏都掌握的很好，但还是有不少观众发现了一个问题。 “说好的三个关键词呢？” “相信呢？” 秦晨笑了笑，没有解释，讲完故事的最后一部分。 “就在女孩伤心欲绝之时，帐篷突然被掀开，一个人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女孩先是一惊，然后巨大的喜悦和恐惧同时涌上心头！” “因为这人竟然正是她的男朋友！” 随着故事情节进展，秦晨的语速也开始慢慢加快。 “眼见女孩就要尖叫出声，男孩一步上前捂住她的嘴巴。” “‘攻峰的第三天，所有人都被雪崩卷走了，只有我活了下来！’男孩的语气带着些颤抖，死死注视着女孩的双眼。” “别人都是鬼，赶快跟我走！” “女孩彻底呆住了，她不知道该相信谁，每个人看起来都是如此真实……” 故事讲完了，秦晨幽幽的盯着摄像头，一字一顿的问道： “你呢……你相信谁？” 第三十五章 忘不掉就不要忘 “吓尿了……” “第三天雪崩，第十天众人回来，暗示头七吗？” “卧槽！！神逆转！！！！” “我叶良辰服了！！” “脊背发凉……” “到底谁是人谁是鬼啊？” 随着秦晨最后一句略显诡异的提问，弹幕再次爆炸了，这个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瞬间便把一个普通的故事提高了好几个层级。 秦晨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只是一个故事而已，然后重新点开了之前的截图。 “刚刚说过抽中关键词的观众可以向我提一个问题，我看看是谁…” “第一个是……套你猴子，套你猴子你在吗？在的话跟我连麦。” 秦晨给对方发了一个连线请求，没过三秒钟便接通了。 “主播好！”音响里传出一个口音比较严重的男声。 “你好。” “我想问一下，刚刚那个故事到底谁是真的啊？” “不知道……”秦晨无语，这本来就是一个开放性的结局，一味纠结真相反倒没劲了。 “那……那好吧。” 听得出来，没有得到答案，这人比较失望，不过秦晨倒不怎么在意，直接接通了下一个幸运观众。 “喂，主播在吗？”又是一个男声。 “我在。” “我是‘狗仔网’的记者，想问下你是不是跟母校，也就是琴岛电影学院有什么矛盾？” “没有。”秦晨回答的很干脆，自己的确跟胡亮和他爹有矛盾，但他们又代表不了学校。 “那你是不是跟校领导有矛盾？能跟我们说一下吗？”这个记者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问。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说完这话秦晨果断挂断了连麦，他虽然可以理解这些狗仔的工作，但对于他们始终难有什么好感。 三个幸运观众此时已接通了两个，秦晨看了一眼最后一人的昵称，一只小兔子，再次发出了连麦申请。 与前两人不同，这次“嘟嘟嘟”的声音响了七八次才被接起。 “喂，你好。”听到对面没有动静，秦晨先开了口。 “喂，主播你好。”又过了片刻终于有一个声音传了出来，是一个女生，只是此刻这个女孩好像心情很不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秦晨听到对方这种状态，也放缓了语调。 “我跟男朋友分手了，我很伤心……”女孩声音断断续续的，有些哽咽。 “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时间会带走一切的。”听着女孩抽泣的声音秦晨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他不是很会安慰人，尤其是失恋这种事情。 “我跟他分手已经一年多了，但我还是忘不了他，我……我好想回到他的身边，却不可能了……” “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才能忘掉他……”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看起来真的十分痛苦。 “叩、叩”，秦晨习惯性敲了敲桌面，他自己的恋爱经历只有一段，还要追溯到小学时期，这个问题倒真把他难住了。 眼见场面有些僵硬，秦晨摇了摇牙，还是决定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觉得忘不掉是正常的。” “为什么要忘呢？你完全可以带着回忆继续生活。” 此话一出秦晨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弹幕却是炸了锅。 “主播反向安慰贼6” “这不是越来越痛苦吗？” “我觉得说的挺有道理的啊。” “妹子别听他的！” “忘记才是最好的良药……” 满屏弹幕几乎清一色的反对，看来大家普遍觉得如果得不到，忘掉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秦晨此时已经没法改口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忘记是一种逃避，这是不需要努力的。” “只有接受，接受你们的过去，接受你们的现在，接受你们的未来，这才是你要做的。” “其实不仅仅是前任，我们生命里或许会有很多想要忘掉的回忆，但这都是人生的一部分，不是吗？” “我想只有背负着这些回忆，坚定的继续生活下去，这才算是完整的人生吧。” 随着秦晨的一句句话，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小，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看到自己这番话好像有用，秦晨赶忙趁热打铁。 “他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却也成就了现在的你。” “所以没什么的，更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带着这份记忆，开始属于你自己的新生活，当有一天你再想起他，能够坦然一笑而不是黯然神伤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更好的自己了。” “……” 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说完，秦晨紧张的听着对面的声音，也顾不上看什么弹幕。 “我，我好像懂了。”女孩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还是有些忧伤，但至少已经不再哭了。 “背负着记忆，继续坚定地生活下去……” “谢谢你，我想我的确应该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了。” 女孩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最后一句是谢谢前男友还是谢谢秦晨。 不过秦晨可不在乎这些，他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庆幸今天这关看来是过了。 “你想听歌吗？”秦晨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秦晨刚刚跟刘小柳商量好要合作一首歌曲，本来是想等下再唱，但他突然觉得这首歌似乎很合适现在的情形，便就顺势提了一嘴。 “嗯？好啊……”女孩也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言语中也终于多了些积极的情绪。 “稍等。”秦晨飞快找到刘小柳的直播间，发出了连线直播邀请。 很快秦晨直播间的界面便一分为二，一半是秦晨，一半是刘小柳。 “介绍一下，这是刘小柳，也是斗鸟平台的主播，钢琴弹得很好，大家平时有空可以去看下。” 秦晨替刘小柳打了波广告，观众们也很给面子。 “小姐姐好看！” “好温柔啊！！！” “主播这波操作可以，带妹直播~” “已关注！” “……” “好了，今天我跟小柳给大家带来一首歌曲，嗯…开始了。” 秦晨对着刘小柳点了下头，女孩手指微动，紧接着便有一段简单的旋律传出。 “为什么这么耳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这不是小星星吗？” “直播唱儿歌？” “666666” 弹幕说的没错，刘小柳现在弹奏的旋律正是“小星星变奏曲”，很多人或许知道这是一首童谣，却不知道这原本是莫扎特创作的一首钢琴曲。 秦晨即将要唱的歌也是改编自这个变奏曲，来自前世的五月天乐队。 名字叫做，《知足》。 第三十六章 直播真赚钱 伴随着耳熟能详的伴奏曲调，秦晨的歌声渐渐响起。 “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 “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 “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 “总是不能懂不能觉得足够” 秦晨唱的很认真，他闭上双眼，似乎回忆起了那个上课时偷偷带着耳机听歌的小男孩。 那时候的快乐很简单，偷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偷看着桌洞里的杂志，偷吃着5毛钱一袋的零食，或许只有在童年时，快乐才会如此廉价。 “如果我爱上你的笑容” “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拥有” “如果你快乐不是为我” “会不会放手其实才是拥有” 第二段主歌似乎是在唱给刚刚的女孩听，也像是唱给所有人听，或许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求而不得的人。 主歌部分结束，只有钢琴伴奏在响，还是那首小星星，但现在这个简单到有些幼稚的旋律，却让每个直播间的观众感觉到了平静，再没有一个人出言讥讽。 “当一阵风吹来” “风筝飞向天空” “为了你，而祈祷” “而祝福，而感动” “终于你身影” “消失在人海尽头” “才发现，笑着哭，最痛……” “呜、呜…”秦晨没有断掉与“一只小兔子”的连麦，此时女孩好不容易止住的哽咽声再次响起，想必是听到这歌词，感同身受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若隐若无的哭泣，给这首歌凭添了几分悲伤，也勾起了许多人的回忆。 “为什么我也哭了……” “想起了我的高中。” “知足，无关快乐” “韩梅梅！我李雷还爱着你！” “……” 副歌结束，紧凑的伴奏突然放缓，秦晨在心里给刘小柳比了个大拇指。 因为时间很短，《知足》这首歌他只是跟刘小柳大约说了一下，更别说排练什么的了，在这种情况下，即兴伴奏能做到这种程度实属不易。 “那天你和我，那座山丘” “那样的唱着，那一年的歌” “那样的回忆，那么足够” “足够我永远快乐的生活……” 旋律重新回到主歌，但秦晨却改了最后一句歌词，原本的歌词是“足够我天天都品尝着寂寞”，不过秦晨觉得这句词在眼下这种情况似乎不怎么合适。 为了鼓励“一只小兔子”，秦晨把词改的积极了一些，反正这个世界的人又没听过《知足》，秦晨唱什么就是什么。 “太好听了！” “简单的旋律却直击人心” “路转粉，一辈子的偶像！” “这是主播原创吗？” “求录音室版本啊啊啊啊！” “……”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歌曲结束了，秦晨直播间的氛围也又一次被引爆。 看着重回70万加的观众人数，秦晨知道，他这次直播算是大获成功了。 …… …… “个、十、百、千、万、十万……” 琴岛市郊区的一栋写字楼内，秦晨正捧着手机反复数着上面的一串数字。 来回数了三遍，确定自己的确没看错后，秦晨倒吸了一口凉气。 89万！昨天的直播他竟然总共收到了将近90万的礼物！ 虽然按照合同斗鸟平台会收去一半，但还剩下40多万啊！ “直播也太赚钱了吧，难怪前世那么多人去当主播…”秦晨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要知道秦晨昨天虽然火了一把，但相比斗鸟平台排名前几的大主播在人气上还是有些差距的。 “秦晨！”一个声音打断了秦晨的胡思乱想。 “啊？怎么了？”秦晨收起手机，一脸无辜。 “我们今天不是来看办公场地的吗？” “你好歹看几眼啊…”方芸满脸无奈，哭笑不得的望着这个甩手掌柜。 方芸今天一改往日的着装，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长发扎成马尾显得青春靓丽，一点也不像快30岁的人。 “哦哦，这……”秦晨恍然大悟的四处看了几眼，不过却也看不出什么好坏。 整个房间大约有500平左右，除去宽阔的大厅外还有几个单独的隔间，只是现在还没有摆放任何办公用品。 见秦晨这幅模样，方芸开口说道： “这是我朋友推荐的，550平，精装修，卫生有物业打扫，我们只要购置点办公用品就能办公了。” “虽然我们现在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但我考虑公司马上就会招聘不少员工，早做打算也是好的。” “价格方面一月5万，需要至少预交半年，嗯……这已经是比较低的价格了。” 一边听着方芸的话，秦晨一边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因为处于郊区，窗外不是多么繁华，不过却紧邻着一个公园，环境还是不错的。 “挺好的，要不就这儿？”秦晨扭回头。 “噗嗤！”这一问秦晨没觉得有啥，方芸倒是没忍住笑了。 “你是老板，你觉得好就好啊，总是问我做什么。”方芸是真没遇到过这么没主意的老板。 “哈哈……那就这儿了！”秦晨打了个哈哈，继续说道： “办公用品的事最好快一点，不行你就先找丁强来帮你。” “嗯，我知道了，其实现在还好，但是真等公司开始运作后事情就多了，招聘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听到这话秦晨痛苦的摸了摸额头，他最怕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不过方芸接下来的话总算又让他松了一口气。 “我会提前安排好的，你到时候愿意来看看就来，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谢谢你，方芸。” “你还是谢谢给我开的工资吧~” “哎，对了，你昨天直播的效果很好啊！”方芸笑着拿出手机在秦晨面前晃了晃，办公场地已经定下了，她此时也轻松了一点。 秦晨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条条醒目的新闻标题。 “《kiwi！》作者首次直播，观众破80万！” “他竟然还是原创歌手？《知足》这首好歌等你来听！” “忘不掉就不要忘！安慰失恋之人新招式get！” “神结局恐怖故事《相信谁》出炉，竟然是即兴创作！” “天才！天才！！全能天才秦晨身份大曝光！” “‘狗仔网’带你走进秦晨与母校的恩怨！” “……” 快速扫了几眼，秦晨把手机递回给方芸，他现在很少会看关于自己的新闻。 “你那些话说的真好。”方芸接过手机，神情突然有些落寞。 “嗯？哪些？” “就是关于忘记的……没事，不说了。”方芸突然转过身背对着秦晨，长长的马尾辫轻轻甩动了一下。 “嗯。”秦晨当然不知道方芸有什么不想回忆的往事，不过他还是轻轻应和了一声。 第三十七章 小学生歌唱比赛 “当一阵风吹来，风筝飞向天空~” 当秦晨告别方芸回到家时，刚一推门进来便听到了《知足》熟悉的旋律。 唱歌之人虽然没有跑调，但这稚嫩的声音却无论如何也没发跟《知足》的寓意联系起来。 “哥！” 在秦晨惊讶的目光中，歌声戛然而止，秦点点从沙发上一跃而下飞奔过来，猛地扑到秦晨怀里。 “怎么了？”秦晨有点摸不着头脑，秦点点会唱《知足》他不奇怪，现在自己这个妹妹可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极为关注。 不过这平日里找自己不是要钱就是要饭的小姑娘，今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情了？ “哥，你先坐。”秦点点拉着秦晨来到沙发旁，奋力跳起，小手一压，费劲的把秦晨按到了沙发上。 “哥，喝水~”秦点点满脸堆笑的又递过了一个杯子。 秦晨接过水杯，正欲喝上一口，却发现杯子里压根就没水。 “你有事就说，不说我可回屋了啊！”把空空如也的水杯墩回桌子上，秦晨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哥，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呀~”秦点点倒是毫不尴尬，竟是又假模假样的开始给秦晨捶腿。 “你说。”秦晨此时越发奇怪，这不是秦点点的性格啊，小妮子从来都是对他呼来喝去，这种低声下气求自己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你先答应我嘛！”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秦晨做出起身离开的架势。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见秦晨说走就走，小姑娘委屈的撅了撅嘴。 “那个，哥，我们班里有一个同学，叫崔佳琪……” “她长得可好看了，唱歌也好听，学校每年的歌唱比赛都是第一名。” “所以呢？”秦晨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秦点点到底要说什么。 “昨天你不是唱歌了嘛，今天我去跟同学炫耀，结果崔佳琪竟然笑话我！” 说到这里小姑娘双手握的紧紧的，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 “她笑话你什么啊？” “她笑话我笨！说我跟你不是一个爸妈生的！”秦点点的小脸愤怒的鼓起，不过眼神却是有些闪躲。 “说实话！”秦晨哪里不了解自己的妹妹，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没说真话。 “……好吧，她只说我笨，说你这么聪明不如给她当哥哥……”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秦晨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崔佳琪的脑回路也是清奇。 “你笑！哪里好笑了！” “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当哥哥？！是不是想让崔佳琪当妹妹！我要告诉妈妈你欺负我！” “哇！！！” 秦点点此时却是不干了，当即便手脚并用的扑腾起来，闹得动静虽大眼中却是没有一滴泪水，不光没有泪水，小姑娘还时不时的从指缝里偷看着秦晨的反应。 “好好好，我不笑了，那你是怎么说的？” 秦晨极力忍住笑意，他这个妹妹从来吃不得一点亏，当时的场面肯定十分有趣。 “我，我跟她说……”一听秦晨这么问，秦点点的哭声顿时停住，立马恢复了刚刚的难为情。 “什么呀？” “我说今年的歌唱比赛我肯定是第一名……”扭捏了好一阵后，小姑娘终于是说出了口。 “嗯？” 秦晨不太懂了，这不就是小孩子间斗气时随口一说的话，至于这么遮遮掩掩的吗。 “我还说你会给我写一首歌……” “嗯？？” 看来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我还说你会跟我一起唱……” “嗯？？？” “噌”的一下，秦晨直接站起身朝自己的屋里走去。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可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去参加小学生歌唱比赛？那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秦晨想走，秦点点自然不可能答应。 “你答应过我了！不能反悔！”紧紧挂在秦晨背上，秦点点吱哇乱叫着。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我不管！你就是答应了！” “你就是想看我出丑，然后好顺藤摸瓜去找崔佳琪当妹妹！”秦点点是真急了。 “那是顺理成章！”秦晨一阵无语。 “你看你都承认了！” “哇！哥哥不要我了！哥哥是个大坏蛋！” 秦点点又一次不由分说的给秦晨定了性，不过这次小姑娘是真的哭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心还是着急。 感受着脖颈处的凉意，秦晨也知道秦点点是不会罢休了。 以这个小妮子的性格，自己今天要是不答应她，那绝对一刻也不得安生。 “不就是小学生歌唱比赛嘛！都是穿越过一次的人了，还要什么脸！” 咬咬牙，秦晨终于下定决心，或者说被逼着下定决心。 “行，我答应你。” “赶快给我下来！” …… …… “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写歌呀~” 秦点点一边努力嚼着红烧肉，一边问向秦晨，两只眼睛充满期待的忽闪着，显得十分乖巧。 要是有别人在场，此时一定会忍不住夸上几句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不过秦晨却是深知这幅人畜无害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坏主意。 “不知道，一顿饭你已经问了七遍了！” 秦晨毫不客气的抢走了碟子中最后一块红烧肉，丝毫不在乎秦点点的目光。 “可是还有三天就要比赛了呀。”秦点点偷偷伸出筷子。 “不是还有三天，着什么急！”秦晨毫不客气的把红烧肉丢进嘴里，又给秦点点夹了一筷子青菜。 “哼……”秦点点小声嘀咕了一下。 …… 吃过饭秦点点开心的去看电视了，秦晨却是没什么兴致。 虽然他迫于无奈答应了秦点点，不过此时也有些纠结。 虽然他知道很多前世出名的歌曲，但考虑到是小学生的歌唱比赛，那些情歌肯定是不行了，再考虑到要适合两个人合唱，其实选择还真不多。 “《让我们荡起双桨》？不行，歌词没啥内涵。” “《小白菜》？不行，太悲了，再说也不符合这个世界的情况。” “《世上只有妈妈好》？歌词改一下，改成世上只有哥哥好，好像不太贴切啊……” 想了好一会儿秦晨终究还是没能确定下来。 “再想想，有没有旋律简单，歌词积极向上，又别太幼稚的歌……” “哎！有了！” 第三十八章 撞车了 琴岛市某高级住宅区。 “啪！”胡亮愤怒的把手中的平板电脑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草他妈的调音师！” 琴岛市微电影大赛的报名已经截止了，现在正在进行的是网络展映环节，而也就是刚刚，胡亮导演的《青春》被一部叫做《调音师》的作品彻底超越。 胡亮本以为有徐金这么个b级编剧帮助，拿下这个市级比赛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按照往年的情况也的确如此。 谁料今年确是半路杀出了个陈咬金。 更让胡亮不爽的是，《调音师》居然是匿名上传的作品，这让他想骂人也没有对象，不禁更为恼火。 大口喘了几下粗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推开门来到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男人在看书。 “微电影大赛的事你知道了吗？”胡亮一屁股坐下，双眼死死的盯着男人。 “你是说那个《调音师》？”男人缓缓把头从书后抬起，不是别人，正是胡亮的爹、琴岛电影学院副院长，胡明斌。 “还能有什么？”胡亮此时语气烦躁，丝毫不像是在跟长辈说话。 “怎么了？”胡明斌摘掉老花镜，把书折了一个角，慢慢放下。 “什么怎么了？《调音师》现在网上好评如潮！《青春》的口碑一跌再跌！” “还有那个徐金！什么狗屁b级编剧！”胡亮张口就骂，骂完对手骂队友。 “徐金给你的剧本的确有b级水平，不过我看《调音师》的剧本至少有a级以上。” “我去他妈的，就那破剧情……”正在疯狂宣泄的胡亮突然住了嘴，《调音师》他自然看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剧情的确比《青春》强上太多。 “那怎么办？怎么会有这么高质量的作品来参加这种小比赛？” “是不是有人也知道了那事？”胡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的问道。 “应该不会，之前一直是我亲自跟华娱那边沟通的，除非是华娱他们内部的人，否则别人不会知道的。” 话虽这么说，但胡明斌此时眉宇间也多了几分犹豫。 华娱公司是华国排名前三的娱乐公司，现在听这两人的对话，这个琴岛市微电影大赛似乎跟华娱有些联系。 难怪两人会对这样一个区区市级比赛如此重视，甚至还找来徐金帮忙，看来其后肯定隐藏着更大的利益。 “不管怎么样，我只知道照这样下去，《青春》肯定比不过《调音师》！” “呵呵，网络展映评分只占20%，评委评分占80%……胡明斌重新戴上了老花镜。 “别人搞的定吗？”胡亮不太放心，毕竟评审团也不只有他爹一人。 “我是主席，你说呢？”说罢胡明斌重新举起了书，也不再理会胡亮是怎么想的。 …… 于此同时，在秦晨的家中。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等待阳光……” 秦点点焦急的看向秦晨。 “静静看着它的脸！”秦晨瞪了小姑娘一眼，出言提醒。 没错，他现在正在教秦点点唱歌。 这首《蜗牛》就是秦晨最后定下的歌曲，这首歌在前世是周杰伦创作的世界展望会主题曲，后来被编入了小学生音乐教材。 简单的旋律，励志的歌词，正适合拿到小学生歌唱比赛上唱，只是秦点点学的实在有些慢。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 “叮铃铃！”秦晨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秦点点稚嫩的歌声，不过这也让小姑娘松了一口气，她刚刚又忘词了。 “自己先背着！”秦晨把歌词递给秦点点，起身回到屋里。 “喂，徐总您好！”打来电话的正是浅蓝副总，徐刚。 “哈哈，你好秦晨！”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你方便说话吗？”电话那头传来徐刚的声音。 “方便，您说。”秦晨看了一眼客厅里正在皱着眉头背歌词的秦点点，轻轻关上卧室门。 “爱奇异那边已经谈妥了，他们同意加一个出品方。” “你的公司叫什么来着？几维影视？对吧！” “对，谢谢徐总了。”秦晨很平静，毕竟之前徐刚已经答应过自己了，作为一个大公司的副总，言出必行这一点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嗯，不过我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徐刚顿了顿，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您说。” “新剧已经制作完成一多半，现在有5个故事的成片，多亏了你的剧本，大家都对这部剧很有信心。” “谢谢。”秦晨客套了一下，不过也知道此时一般就要转折了。 “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果然，徐刚马上就验证了秦晨的猜测。 “唉，新剧本来是想下个月再开始预热宣传的，不过现在恐怕要有些调整了。” “我们计划下周就开始全网预热。”徐刚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下周？那能制作完吗？”秦晨不解。 “不能，但是没有办法。” “出什么事了吗？”秦晨搞不太懂浅蓝跟爱奇异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这倒不是说影视剧不能边拍边播，前世日剧很多就都是这种操作模式，虽然可能存在一定风险，但却能极大的缩短盈利周期。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明显不是浅蓝计划好的，更像是临时决定的一样。 “因为酷点视频。”徐刚开口解释道。 “他们前一阵也在制作一部恐怖迷你剧，叫《都市怪谈》，这部剧投资比我们大，启动比我们早……前两天我们得到消息，下周《都市怪谈》就要开宣了。” “如果我们这部剧按照原计划上线，那到时就正值《都市怪谈》热播，我们难有什么机会，还不如提前上线跟它硬碰硬的拼一下。” “……”秦晨对于运作方面并不懂，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再说就算有意见人家也不一定听自己的。 “我没意见，产品运作方面你们跟爱奇异更懂，再说几维也没出钱。”秦晨话说的很实在。 “哈哈，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听到秦晨这话，徐刚哈哈一笑继续说道。 第三十九章 选择 “哦？有什么好处？”秦晨疑惑。 “虽然我们选择跟酷点同期上线势必会流失一部分观众，不过这也可以作为噱头引起更大的关注。” “《都市怪谈》是根据周德咚的恐怖小说集改编的，周德咚可是现在国内唯一的a级恐怖小说作家，自带的流量不用多说。” “也正因为如此，如果我们宣传的到位，是有可能抢走原本属于《都市怪谈》的观众的。” “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你给我们的剧本质量足够硬。” 徐刚此时也知道秦晨的确不太懂这些事情，因此解释的很详细。 “但是我的剧本不是为恐怖内容为主，这样没有关系吗？”秦晨虽然不懂，但他理解的很快，这不就是蹭热度嘛。 但他写的那十个剧本大多都是脑洞类型的，与恐怖沾边的并不多，也不知道这热度蹭不蹭得上。 “哈哈，这你不用担心，都是同类型的剧，再说我们可不是为了蹭周德咚的流量，咱们的剧肯定不比《都市怪谈》差。” “所以爱奇异那边这次也准备增加宣传力度，为的就是跟酷点掰掰手腕。” 从徐刚语气和他传达的信息中可以发现，浅蓝与爱奇异的确很看好这部迷你剧。 “对了，你那天给我的剧本《黑洞》我们也已经拍出来了，准备当做宣传片，就是这剧的名字还没定，你有什么建议吗？”徐刚问道。 “嗯……”秦晨想了想自己给浅蓝的十个剧本，虽然是各个背景不同的独立故事，但基调却都偏黑暗。 “不如干脆就叫‘黑洞’算了。”秦晨思忖了片刻，回答道。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挺合适，行，我们再想想！” 徐刚没有马上答应，不过秦晨也不在意，按照合同自己唯一的责任就是提供剧本，至于别的事情他并没有多少参与的欲望，只要制作水平对得起这些剧本他就满足了。 …… 刚刚挂断徐刚的电话，秦晨正准备去检查一下秦点点歌词背的咋样，手机又是几下震动，提示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尊敬的《调音师》作者，您的参赛作品经过网络展映评选，现已正式进入第二轮评委会评审环节，最终成绩将于4月20日大赛颁奖典礼上公布，我们建议您届时务必参加此次颁奖典礼。（电子邀请函见附件）——琴岛市微电影大赛组委会。” “入围了啊……”对于这个结果秦晨并不意外，以《调音师》的质量，要是还入不了围那才是见了鬼。 “4月20日……等等，这不跟秦点点的歌唱比赛是一天吗？！” 在秦晨看来，两者既然时间上冲突的话，参加颁奖典礼肯定更重要一点，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奖。 至于秦点点那里，自己都已经把歌给她了，虽然没法跟她一起登台小姑娘肯定又要大闹一番，不过多哄哄估计也就过去了。 悄悄推开卧室门，正欲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秦点点，但就在秦晨看到客厅里情形的一瞬间，他的脚步却停住了。 只见小姑娘此时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歌词，一只手拿着一支笔，不停的在写满歌词的纸上圈圈画画。 秦点点嘴里小声嘀咕着，时而低头看看，时而抬头想想，这种认真的模样是秦晨从未见过的。 “哥！你干什么呢？”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动静，秦点点扭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秦晨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啊…我……”秦晨突然回过神来，不过刚刚想说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嘿嘿！我已经把歌词背过啦！是不是很厉害！我是不是很聪明！” 严肃认真的模样烟消云散，秦点点蹦蹦跳跳来到秦晨跟前，把歌词塞到他手中，不等秦晨说话就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 虽然有时还会有些卡壳，但这次小姑娘的确没用秦晨提醒一句就完整的唱了下来。 唱完最后一个字，秦点点开心的欢呼了一声，得意的跟秦晨说道： “哼哼，我可背过了哟，你可不要到时候自己背不过拖我的后腿！” 话虽这么说，不过秦点点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可能在小姑娘看来，自己的哥哥就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了。 “点点，那个……” 秦晨的话说了一半，却又被小姑娘突然打断。 “对了！我们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呀？” “你的衣服那么少，要不我们去买新衣服吧！” 秦点点丝毫没有注意秦晨说了半截的话，高兴的在沙发上蹦来蹦去。 秦晨看着妹妹活泼的身影，有些感慨。 秦点点虽然平时也是一个外向的小女孩，但有时也难免有些霸道，做事情也大多都是三分钟热度。 然而小姑娘好像很重视这次歌唱比赛，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在同学面前吹下的牛。 而更像是因为自己…… 因为父母常年都在外地，秦点点的衣食起居都是由他照顾的，小姑娘平时不说，但秦晨知道，这个妹妹十分依赖他。 不过最近秦晨比较忙，陪秦点点的时间的确有些变少了，加上这又是他第一次跟秦点点一起完成一件事情，小姑娘心中的期待自不必说。 “去他的颁奖典礼！”想到这里，秦晨终于下定了决心。 “别蹦了！给我下来！” “重新给我背一遍歌词，刚刚那么磕磕绊绊算怎么回事？！” 秦点点自然不知道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不过还是乖乖的从沙发上下来，耷拉着脑袋开始背歌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秦晨吓到的缘故，刚刚明明已经背过的歌词此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说了两句就再次卡住了。 “这就叫背过了？！”秦晨凶巴巴的拍拍歌词。 “刚才明明背过了嘛……还不是因为你太凶！把歌词都吓跑了！”秦点点也不甘示弱。 “哟！你还嘴硬，你要是记住了能吓跑吗？！” “就是被吓跑的！哥哥是坏蛋，大坏蛋！” “……” 第四十章 秦晨的粉丝团 第二天，秦点点已经上学去了，秦晨又趁着难得的清闲时光刷起了围脖。 不过此刻他正盯着一个粉丝的留言若有所思。 “秦晨粉丝团成立啦！点我头像加入！” 让秦晨疑惑的不是这条留言的内容，而是这人的认证信息。 “秦晨粉丝团副团长” “这怎么还有官方认证的？这么正式么？” 心中不解，秦晨点进了那人的主页，置顶的围脖是一条链接。 点击链接，手机自动转跳到了一个网站，名字起的很响，“秦晨全球粉丝团”！ 网站排版很整洁，不像是那种粗制滥造的诈骗网页，秦晨没有着急去看内容，而是先搜索了一下关于艺术家后援会的信息。 5分钟之后，秦晨重新回到了这个“秦晨全球粉丝团”，也终于明白这的确是一个官方组织。 前世其实也有许多类似的明星后援会，不过大多却都是借助论坛、贴吧、围脖等平台来开展活动。 但在这里因为科技的进步，建立一个网站对于稍微有些专业知识的人来说已经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加上政府也需要对这些粉丝进行有效的管理监督，因此便推出了官方粉丝团这一说。 这个世界的粉丝团更像是一个政府认可的民间组织，不仅有着严格的职务划分，更是有一套完整的盈利手段，甚至有的粉丝完全可以考追星养活自己。 而这个“秦晨全球粉丝团”就是经过官方认证的秦晨粉丝聚集地。 “我都有粉丝团了……” “我自己竟然不知道！” 秦晨哭笑不得的看着网页，自己作为艺术家本人，居然是通过围脖广告才发现了这个组织，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瞥了一眼网页上显示的团长，名字叫罗心悦，年龄40岁…… 再看看后面的成员人数，1098人…… “这是自己的粉丝团吗？！” 秦晨此时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搞错了。 《kiwi！》已经火遍了全国，虽然现在热度在逐渐消退，但依旧高达92的评分说明大家对于这部短片还是十分认可的。 还有自己的那场直播，也算为自己增加了不少知名度和影响力，他现在围脖粉丝都有30多万，为什么粉丝团只有1000多个人？ 更关键的是，这团长为什么年纪这么大…… “这不科学！” 秦晨痛苦的哀嚎一声，又反复研究了好半天，确定这个秦晨就是自己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自己再怎么不想接受也没办法。 不管咋说，人多人少毕竟都是粉丝，自己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跟大家打声招呼。 找到讨论区，秦晨点了一下发帖，却弹出了一个提示框。 “您尚未加入粉丝团，暂时无法在这里发言。” “我……”秦晨生生忍住到了嘴边的脏话。 艺术家本人却不能在自己的粉丝团里发言，这操作也太迷了吧！ 强忍着憋屈，秦晨又点了一下“成为粉丝”选项，下一秒页面上竟然出现了一道试题。 “秦晨语录填空：＿＿＿＿＿，而在其深度。” “哟呵，原来还有考核啊。” 秦晨有点意外，这有些像前世的b站，想要成为正式会员必须先答题，可以起到一定的过滤用户作用。 想到这里，秦晨自信满满的在空白处填下答案。 “生命的意义不在其长度” 开玩笑，作为秦晨本人，这要是都说不对，那他干脆就…… “答案错误！考核失败，请您重试！” “什么！” 秦晨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不对呢？ 切出网页，秦晨飞快的搜索到自己在那篇《kiwi！》影评之下的留言，一字一字的比较了起来。 “哪里不对了……靠！” 来回看了两遍，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自己原话写的是“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其长度”，而刚刚自己答的是“生命的意义不在其长度”。 意思虽然一样，却少了一个“于”字。 “意外，纯属意外。”秦晨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点击了一下“重试”选项。 画面中重新出现了一道题。 “常识题：‘秦晨’两字共有多少笔画？” “这……” “1、2、3……”虽然不知道这算哪门子常识题，不过秦晨还是在心中飞快的数着。 “21！”片刻过后秦晨终于是数了出来，不过就在他准备输入答案之时，那个该死的提示框又弹了出来。 “作答超时！考核失败，请您重试！” …… 十分钟过后，秦晨终于成为了自己的粉丝。 他现在丝毫也不觉得1000人太少了，这么变态的题目，还要连对十道，这些“芹菜”也太硬核了吧。 哦，“芹菜”就是秦晨粉丝的称呼…… 现在秦晨正式成为了第1099个芹菜…… “hi，大家好，我是秦晨！”动动手指，秦晨在讨论区发了一条帖子。 帖子刚一发出，秦晨便注意到自己的头像跟别人好像有些不同，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v”字。 “哇！秦大大来了！” “粉丝999号报到！” “火钳刘明！” “哈哈，我正在看你的直播录像呢！” “秦晨你好，我是粉丝团团长罗心悦，方便加个好友吗？” 一会儿的功夫，秦晨这条帖子之下便冒出许多留言，同时还有几十条好友申请。 随手通过了罗心悦的申请后，秦晨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辛苦了！” “没关系。” “……”看着罗心悦的信息，秦晨总觉得怪怪的，这个世界的粉丝都这么理智淡定的吗？ “你要是对粉丝团有什么建议，或者需要我们做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不用不好意思。”罗心悦又发来一条信息。 “呃……谢谢。” “我觉得那个成为粉丝的试题是不是难了一点。”既然让自己提建议，秦晨也不客气。 “难么？这不是对一个粉丝最基本的要求么？” “但是我看别的艺术家粉丝团都不用这么麻烦啊……”秦晨刚刚去别人的粉丝团里试过，根本不需要这么复杂的程序。 他这边出这么难的题，这不是故意把大多数人拒之门外吗？难道说这个罗心悦跟自己有仇？ “别人是别人，芹菜的要求不能跟他们一样！”罗心悦果断拒绝了秦晨的意见。 “那……那好吧。” 放下手机，秦晨越想越不对，怎么感觉自己这个偶像当的毫无尊严呢…… 第四十一章 蜗牛 两天后，虽然已经入夜，琴岛电影学院大礼堂却依旧灯火辉煌。 经过重新布置，这个平日里基本都用来开大会的千人礼堂已经完全变了样，临时安装的大型led背板上循环播放着宣传片，过道两侧也摆放着许多展板，每个展板都在醒目的位置标注了“第十届琴岛市微电影大赛颁奖典礼”字样。 不同于那些大型电影节，这里没有红毯，没有什么明星，来的媒体记者也不多，不过对于琴岛这个二线城市来说，这已经算是规模不小的活动了。 此时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媒体正集中在主席台前采访着几个人，其中最受欢迎的便是徐金。 “徐编您好，我是‘华南娱乐’的记者，请问这次您是大赛颁奖嘉宾吗？” “不是，我只是单纯的受大赛组委会邀请出席而已，毕竟这次的参赛作品中也有我参与的，哈哈。” “天天影视网，我想问下您作为b级编剧，不觉得这种级别的比赛有失您的身份吗？” “艺术不分高低，再说胡亮一直是我十分欣赏的青年导演，《青春》能够由他来执导，我觉得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 “新娱乐报，徐先生，《青春》在网络展映环节被一部匿名上传作品《调音师》所击败，您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呵呵，我看过《调音师》，的确是一个佳作，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想与他们的编剧认识一下。” “不过现在比赛结果还未公布，一切都有可能，我对《青春》还是有着充分的信心。” 徐金的视线越过记者们的长枪短炮，落到了不远处的vip座位上。 那是给《调音师》导演预留的位置，只不过此刻依旧空空如也。 《调音师》的作者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在网络上早就猜成一片，不过谁也没能得出个准确的答案。 相比于网友，胡亮、徐金两人其实更为心慌，敌在暗我在明这种事是最让人难受的，更何况《调音师》质量如此之好，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普通人能拍出来的。 而现在颁奖典礼马上都要开始了，这个神秘人物却依旧不出现，这也让他们越发惴惴不安。 不过此时就在这礼堂里，却是有一个人知道《调音师》的作者究竟是谁。 “估计马上就要开始了！” 丁强坐在后排的观众区，悄悄给秦晨发了一条信息。 …… 琴岛市向日葵小学的小礼堂里此时也是人满为患，不过大多都是带着孩子的父母。 “收到”，秦晨站在后台，快速回复了两个字。 没错，他现在正在候场，前面还有两组选手，很快就要轮到他和秦点点上台了。 “如果真的爱我，就陪陪陪陪陪陪我~” “如果真的爱我，就亲亲亲亲亲亲我~” “如果真的爱我，就夸夸夸夸夸夸我~” “如果真的爱我就抱抱我~” “我是5年级3班的王灿灿，谢谢大家！” 台上的小女孩鞠了一躬，害羞的跑下台去。 此时就该排在秦晨两人之前的小朋友上台了，而这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秦点点口中的崔佳琪。 秦晨现在也算认识了这个秦点点的敌人，的确人美歌甜，哦，歌甜还不好说，但可爱倒是的确蛮可爱的。 崔佳琪回过头充满羡慕的看了一眼两人，秦晨见状也报以微笑，不过紧接着腰间就传来一阵痛楚。 低头看去，只见秦点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小手却悄悄的在用力。 打掉秦点点的手，秦晨重新抬起头，崔佳琪此时已经上了台，她拿起麦克风，小嘴微动，悦耳的歌声便传至整个小礼堂。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 “田边的稀泥里，到处是泥鳅~” “天天我等着你，等着你捉泥鳅……” 崔佳琪一边唱一边俏皮的做着动作，直惹得充当评委的老师们频频点头。 “崔佳琪唱的不错啊！” “看来今年的第一名又是她啦。” “等下是不是有秦晨啊？” “好像是吧……” “喂，认真听歌啦。” …… “在这星光璀璨的激情之夜，我们满怀真诚之心……” 视线转回琴岛电影学院大礼堂，此时颁奖典礼已经正式开始。 “在这万众瞩目的寻梦良宵，我们充满喜悦之情，点燃艺术盛典之火，开启微电影寻梦、追梦、圆梦之旅！” “各位领导、各位嘉宾、现场及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朋友们——” “大家好！” 两个身着礼服的主持人齐齐鞠躬，礼堂里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里是琴岛电影学院，即将在这里举行的是由琴岛市政府、琴岛市影视艺术协会、琴岛市艺术家协会、琴岛电影学院联合举办的‘第十届琴岛市微电影大赛颁奖典礼’！” “……” 丁强此时有些焦虑，他时不时看看手中的手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也真是服了，这节骨眼上非要去什么歌唱比赛，要是赶不上可咋整啊……” 一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丁强一边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胡亮，他正坐在徐金身边，两人时不时会小声说上几句话。 陈欣欣坐在胡亮的另一边，此时也是一脸的笑意，她是《青春》的女二号，《青春》得奖她自然也可以跟着沾光。 “……” “电影发展到今天，已经走过来100多年的旅程，从胶片到数字，从露天到剧场，电影已经成为了人们精神生活中的一道大餐。” 现在台上讲话的是胡明斌，他作为大赛评委会主席，此时正在大谈特谈。 “在海量传媒大潮的冲击下，微电影如滚滚波涛，向我们迎面扑来，并已经成为现在人精神生活中一道全新风景线。” “为了展现微电影发展的喜人成果，促进微电影事业蓬勃发展……” 胡明斌讲的很带劲，台下的众人却是有些昏昏欲睡，只恨不能典礼进行的快一点，只有丁强不这样想，他巴不得胡明斌再多讲一会儿。 “你丫的结束没？”丁强终究还是没忍住，又给秦晨发了一条信息。 “嗡嗡~”秦晨感觉到裤子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不过此时他已经拉着秦点点站在了台上，自然不可能回信息。 看了一眼坐在台下的方悦玥，又扫视了一圈屋里大大小小的百十号人，秦晨微微一鞠躬。 “大家好，我是秦晨。” “我是秦点点。”秦点点有样学样的也鞠了一躬。 “今天我们给大家带来一首歌曲。”两人对视一笑。 “蜗牛！” 第四十二章 唱完赶紧跑 “哇喔！秦晨！” “真是秦晨哎！！” “好帅啊！” “他不是导演吗？还会唱歌？” “《知足》你没听过？” “老公，等下你去给我要签名！” 随着秦晨上台，众人的窃窃私语就没有断过，虽然大家都是来陪自家孩子的，不过关于秦晨会来的事情却是早就传开了。 谁让秦点点这几天在学校里逢人便说呢…… “蜗牛？你听过吗？” 一个评委悄悄捅了捅旁边的人。 “没听过，不过我吃过……”被捅的人也是一脸懵逼。 “好像是秦晨的原创作品……” “那我们怎么打分啊？人家毕竟挺有名的……要是不让他得个第一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啊！”有人纠结道，他们虽说是评委，但平日里也就是学校的音乐老师，此时自然有些没底。 秦晨的艺术家等级不高，不过知名度确是不小，尤其是在琴岛市。现在这样一个明星来参加他们的小学生歌唱比赛，还要唱原创作品。 要是首像《知足》一样质量的歌曲还好说，但是这次的歌要是太差的话，他们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 “看冯老师的吧……”一个人偷偷建议道。 “嗯嗯，我觉得也是！”另一个人点了点头，眼神不由自主的撇了撇旁边一个严肃的男人。 被大家称为冯老师的男人明显年龄要大一些，此时正双手环胸平静的看着台上，一副公正不阿的模样。 …… 台上的秦晨自然不知道评委们的为难，他在钢琴前坐好，秦点点则站在旁边。 “咳咳”，假意清了几下嗓子，台下的议论声也渐渐消失。 待礼堂内彻底安静下来后，秦晨深吸一口气，手指轻抚琴键，伴随着清脆的琴声开口唱到：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 “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 “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 “经历的伤都不感觉疼……” 秦晨的声音低沉，仿佛是一个迷途旅人发出的叹息，不知前路在何方，又像是天涯浪子的感叹，如同看透这世间繁华。 这段歌声一出，现场很多人都呆住了。 流行歌？ 不是儿歌？ 在小学生歌唱比赛上唱这种歌，是不是有点沉重了？ 不过这旋律的确好听啊……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不过大家普遍认为这歌好听是好听，就是好像太深奥了一些。 “妈妈，他唱的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小男孩疑惑的拉了拉母亲的衣角。 “呃……”女人有些尴尬，因为说实话她也解释不太出来。 也就在此时，秦晨远离话筒，手上弹琴动作不停，秦点点举起了话筒。 “点点，你唱这段歌的时候就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小蜗牛，在努力的爬上一颗大树！” 秦点点脑海中回忆起了秦晨的话，小手紧紧的握住话筒，虽然歌声难免稚嫩，可她那种认真的表情，却是异常的打动人心。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重重的壳裹着轻轻的仰望…” 简单的伴奏，清澈的歌声，如同一双大手拂过每个人的心头，甚至已经有不少大人红了眼眶。 “那个，冯老师好像不太对头……”一个评委偷偷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道。 “怎么了？” “他好像哭了……” 虽然秦点点有一些紧张，有一些跑调，但也正是这些缺点，使得这首歌听起来更真实，更能产生共振。 伴奏略微变化，多了几分激昂的情绪。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听到这里，许多人终于再也忍不住，悄悄抹了把眼泪。 《蜗牛》这首歌的内涵其实很简单，只要努力，只要拼搏，总有一天会迎来属于自己的幸福。 不过与其它励志歌曲不同的是，这首歌以蜗牛的角度出发，带给人的感受更为不同。 重重的壳、一步一步往上爬、小小的天大大的梦想，每一句话似乎是在唱这只蜗牛，又似乎是在唱生活压力之下的芸芸众生。 加上秦点点稚嫩但认真的声音与歌的意境完美符合，也难怪此时有这么多人为之动容。 一个女人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语气有些颤抖，“老公，你每天为了咱们这个家早出晚归，让我们娘俩的生活越来越好，压力肯定很大吧…”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你付出了这么多，我却……我却总是说你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对不起你！” 男人此时眼睛中也闪烁着泪光，不过他只是嘿嘿一笑，紧紧将妻子和儿子搂入怀中。 “不累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终于，台上两人的合唱来了。 秦点点转过身，望着正在弹琴的秦晨。 按理说这个动作是舞台上的大忌，因为这样一来秦点点就是后背对着观众，但此时两人这个造型却并不别扭，甚至有种别样的和谐感。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在最高点乘着叶片往前飞” “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让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一个低沉一个清灵的和音，让许多观众猛地颤抖了一下，这种心灵的震颤是很难表达的。 几乎是同时，每个人心头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 “这就是！” …… “冯老师？冯老师？！”一个年轻老师伸出手推了中年男人几下。 评委们之前的担忧看起来并没有必要，秦晨这首歌曲不管怎么看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 “嗯？怎么了？”冯姓老师被推了几下后恍然大悟般清醒过来。 “那个……该打分了。”年轻老师心中苦笑了一下，这冯老师平时看起来淡定从容，实则也不比他们这些年轻人强到哪里去嘛。 “打分？给谁打分？”中年男人迷茫的看了眼台上，哪里还有秦晨和秦点点的身影，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呃，给秦点点啊。” “他们人呢？”冯老师着急的站起身四处张望。 “秦点点在那里。”年轻老师伸手指了指。 果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秦点点此时正坐在方悦玥旁边，开心的给方悦玥比划着什么。 “秦晨呢？！”只是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又问道。 “他好像唱完歌就跑掉了……” “跑了？” “嗯，很着急的模样。” 第四十三章 我着急去领奖 秦晨此时当然很着急，他正一边在路边打车一边给丁强回着信息。 “我这边结束了，刚看到你的信息，那里进行到什么阶段了？” 丁强回复的也很快。 “你大爷终于结束了，赶快来，这边马上开始公布获奖作品！” “马上到。” 一辆出租车缓缓的靠向路边，不过还没等它停稳秦晨就拉门而入，在司机惊讶的目光中催促道： “师傅，电影学院，麻烦快点，我着急去领奖！” …… …… 琴岛市微电影大赛颁奖典礼现场。 “……” “如果说，电影艺术是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波澜壮阔的海，那么微电影就是这条河、这片海的一簇浪花、一滴水珠，而每一簇浪花、每一滴水珠都会折射出阳光的灿烂。” “下面，我们将宣布本次大赛入围决赛单元的五部作品！” 说罢，女主持人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揭开，递给男主持看了一眼，两人一起朗声说道： “《回家》！” 随着主持人喊出第一个名字，主席台后的巨大led屏幕上开始播放这个作品的精彩片段，在场的观众大多都看过一些参赛作品，此时不免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个也能进决赛单元？” “还行吧……” “还行？烂透了好吗？” “……” 精彩片段结束，屏幕上出现一个女人，她冲着镜头挥了挥手，想必此人就是《回家》的导演。 “《地下车库》！” …… “《寂寞女人心》！” …… 很快，五部作品已经公布了三部，大家虽然每次都报以掌声，但实际上都只是出于礼貌。 这三部作品只是陪跑而已，至于剩下那两个今天的主角是谁，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一清二楚。 “《青春》！” 主持人喊出第四个名字，声音较之刚才要大上几分。 “喔噢！” “这个可以的。” “徐金编剧的，的确不错。” “我记得女主角贼好看。” “是啊，可惜今天她没来。” “屏幕上那个女的是谁？” “女二吧……” 这次观众的们的反应比刚才激烈了不少，掌声也大了许多，可见对于《青春》，大家还是比较认可的。 胡亮笑着对镜头摆摆手，又客气的向两侧比了个“请”的手势。 跟随者胡亮的手势，镜头也给到了他身侧坐着的人，一边是徐金，一边是陈欣欣。 “哟，这年轻人可以啊，还不忘介绍别人。” “那可是徐金，让我的话都供起来了！” “哎，话不能这么说，最起码这个胡亮素质还是可以的。” 虽然有点作秀的成分，但胡亮这一举动还是赚取了不少观众的好感。 也就在此时，主持人喊出了最后一个入围作品的名字。 “《调音师》！” “轰！！”大礼堂中突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哈哈哈，神作！” “必然是金奖啊！” “毫无悬念，不过没看到作者啊？” “卧槽，颁奖典礼都不来的吗？” “还是匿名，那这奖颁给谁啊…” 胡亮此时的脸色有些难看，他一边鼓着掌一边悄悄跟徐金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因为秦晨并没有来，所以镜头只是快速带过了一下空空的座位。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再次恭喜入围的五部作品！” …… 看到这里，丁强知道马上就要公布最终名次并颁奖了，他焦急的望了望礼堂门口，不过秦晨的身影却仍未出现。 “首先，我们要颁发的是本届大赛的铜奖作品！” “有请开奖嘉宾——著名导演、琴岛市艺术家协会副主席马小刚先生上台开奖！” 在众人的掌声中，一个男人起身来到台上，两个主持人递过一个小信封后齐齐后退一步，把舞台让给了他。 “咳”，男人轻咳，拆开信封，抖了抖其中的纸。 “获得第十届琴岛市微电影大赛铜奖的作品是——” 马小刚顿了一顿，提高了一下声调。 “《寂寞女人心》！” 激昂的背景音乐响起，大屏幕上登时出现一排金色大字。 “铜奖作品——《寂寞女人心》导演：袁梦！” 一个女人激动的站起身，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向舞台上走去，看得出来，她的确没能料到自己居然会获奖。 “三个女人一台戏，本片以独特的视角展现了新时代女性的压力、迷茫、奋斗和辉煌，导演用细腻的叙述方式、温暖的镜头……”趁着获奖者上台的空档，马小刚继续念着颁奖词。 这次大赛因为《青春》和《调音师》两部作品的出现，其它参赛者都明白金奖银奖肯定是与自己无缘了，他们唯一能够争一争的便也只有这铜奖。 “恭喜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马小刚从司仪小姐手中接过奖杯和证书，递给袁梦。 女人举起奖杯，冲台下深深鞠了一躬，这才开口说道： “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真的没有想到……”女人背过身去抹了下眼泪，台下观众也及时送上鼓励的掌声。 “《寂寞女人心》从剧本编写，到拍摄，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 “这是我的第一部微电影，能得到评委会的认可，给了我这样一个荣誉，我真的很激动，很高兴……” 女人的话断断续续。 “我真的很感谢主办方，给了我们这些追梦人一个平台，还有各位观众朋友，是你们的支持才给了我动力。” “最后我还想谢谢我的家人……”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一个男人正抱着孩子冲镜头挥手。 “谢谢他们一直以来给予我的理解和帮助……” 女人的获奖感言已经接近了尾声，丁强看着毫无动静的手机却是越发着急。 “你到哪里了？铜奖已经快颁完了！” 这次秦晨没让丁强等很久，立刻便回复了信息。 “刚下出租！马上到！” “对了，你丫赶紧把匿名给取消，别等下来不及了！”丁强不放心的提醒道。 …… 琴岛电影学院的校园里，有一个身影正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快速奔跑着。 秦晨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登录了大赛官网。 “是否取消匿名设置？” “是！” 第四十四章 身份曝光 “谢谢大家！” 台上的女人终于说完了获奖感言，她最后又向众人鞠了一躬，这才跟开奖嘉宾一起走下台去。 “谢谢袁梦导演，谢谢她的《寂寞女人心》！” 两个主持人重新站回舞台中央。 “铜奖的悬念已经解开，那接下来便是咱们的银奖！” 男主持人从司仪手中接过信封。 虽然话这么说，但所有人其实都知道，只要公布了银奖，那金奖得主也就不言而喻了，反正除了《青春》跟《调音师》，剩下的两个入围作品肯定没戏。 “肯定是《青春》啊，傻子也能猜出来。” “对啊，《调音师》必须的金奖啊。” “哈哈，快点公布吧，别墨迹了~” “这次徐金可是要丢人喽，一个b级编剧，区区市级比赛都拿不下。” “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他碰上《调音师》了呢，要不然《青春》还是可以吊打别的作品的。” “……” 大部分观众对于银奖的得主已有定论，在他们看来，《青春》虽然不错，但相比《调音师》还是差距很大。 “不过在公布银奖作品之前呢，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没有着急拆开信封，男主持卖了个关子。 “什么消息呢？”女主持假装好奇的问道。 “咱们今年的大赛，对于金奖得主有一个额外的惊喜大礼！” “惊喜大礼？” “是的，真的很大哦！” “让我们有请华娱传媒制片部总监，林青华先生上台！” “哗！”，主持人这番话说完，台下一片哗然。 “华娱来人了？” “卧槽，这么牛逼，华娱的总监都请来了？” “这林青华是颁奖嘉宾？规格这么高的吗？！” “应该不是，没听主持说嘛，有个惊喜大礼。” 华娱、华星、灿空，这是国内三家体量最大的文化传媒公司，不仅掌握着绝大多数资源，旗下更是有众多一线明星和顶尖艺术家。 华娱作为三巨头之一，虽然来的只是一个总监，但也绝对不容小觑。 不仅观众惊讶，原本那些无精打采的记者此时也像打了鸡血般顿时来了精神，举起相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台上就是一顿乱拍。 在无数闪光灯发出的白光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后台走出，来到两个主持人中间站定。 他冲着台下挥了挥手，不过视线扫过胡明斌时，两人有一个快速的眼神交流。 “咱们林总就是有牌面啊，一上台，整个典礼的气氛都热闹了不少！”女主持人开口。 “哈哈，哪里哪里，估计大家是好奇神秘大礼吧。” “那林总赶快跟我们说说这大礼到底是什么吧！” “好！” 林青华手握话筒，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华娱传媒是一个十分注重培养人才的公司，尤其是青年人才。” “这些年来，华娱也培养出了许多大家耳熟能详的影视业青年领军人物。” 听到这里，每个人心中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今年，是琴岛市微电影大赛走过的第十个年头。” “我在这里，谨代表华娱传媒向大赛主办方致以最诚挚的祝贺。” “同时呢，也想向今年的金奖得主伸出一根橄榄枝。” “希望他能加入华娱传媒，与我们一同再创辉煌！” …… “卧槽，这么牛逼的吗？” “华娱的合约，这礼可真够大的啊！” “去了不一定能混的多好啊……” “你懂不懂，华娱随便挤出点资源给你，都比别的公司强不知道多少倍！” “……” 林青华的话就像一根导火索，很快便引爆了礼堂内的气氛，记者们也纷纷开始噼里啪啦的敲字，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新闻素材，华娱公开挖人，总不可能让人家过去当小工吧，下一个新生代导演就此诞生也说不准。 “林总这个礼可真是够大的啊！” “那我们赶快继续颁奖吧！也好让林总早一点知道华娱这次收获的人才是谁，哈哈！” “请林总稍安勿躁，先下台休息一下。” 两个主持人一唱一和，目送林青华下台后正欲开口，却同时皱眉，轻轻按住了耳返。 片刻过后他们惊讶的对视一眼，明显是编导在耳返中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毕竟是专业主持人，仅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两人的神情便恢复如常，对着台下疑惑的众人笑道： “哈哈，真是好事成双，刚刚编导又跟我们说了一个好消息。” “《调音师》的作者已经取消了匿名状态，大家猜猜是谁？” “猜你妹啊！” “我也是服了这俩主持人，废话怎么这么多。” “快点的吧！” “……” 有人干脆掏出手机登陆大赛官网，既然取消了匿名状态，那网站上自然也能看到才对。 “秦晨！！” “卧槽，是秦晨！！” 还没等主持人揭开谜底，台下已经有人喊了起来。 “没错，正是《kiwi！》的作者，秦晨！”主持人证实道。 …… “哈哈哈，怪不得能拍出《调音师》这种神剧呢，原来是秦晨啊！” “那个天才啊！” “他那天直播唱的歌也贼好听！” “这下华娱可是捡到宝了！” “……” 观众热火朝天的讨论着，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人的脸色却在这一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胡明斌表情微动，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呵呵，是怕我会故意打压才匿名的吗？” “算你聪明，否则你还真是入围都入不了。” 相比于胡明斌的从容，他儿子胡亮的表现就有点不堪。 听到主持人的话后胡亮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咬牙切齿的一拳擂在座位扶手上。 “去你妈的秦晨！又是你！” 幸好媒体现在也很忙，一连两个大新闻让他们一个个都乐不可支，否则胡亮这失态的一幕要是被人拍到，他辛苦营造的君子形象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虽然没被媒体发现，不过这一拳倒是把坐在旁边的陈欣欣吓了一跳。 陈欣欣此刻也是紧捂着嘴巴，她第一次真正觉得后悔，后悔自己对秦晨太过绝情。 不过现在再想这些已经没用了，他们两人间的关系已经不可弥补，她也只能紧跟胡亮的选择，没有退路。 “别生气了，被媒体拍到不好。” 陈欣欣轻轻拍了拍胡亮的肩膀，却是被他那可怕的眼神吓了一跳。 强忍住心中的厌恶，她继续说道： “是秦晨又怎么样？反正……” 陈欣欣没把话说完，不过却点醒了胡亮。 对啊，是秦晨又如何，不是秦晨又如何，反正他胡亮必定会是最终的赢家。 第四十五章 弃奖 摔杯 “哈哈，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激动，不过还请大家先安静一下，颁奖典礼还要继续进行。” 看着有些兴奋的观众，男主持人赶紧开口控制一下局面。 “咱们赶紧请上颁奖嘉宾吧？”女主持人也算比较有经验，知道此时不能过多解释，赶紧进入下一步才是关键。 “好，那我们就掌声有请开奖嘉宾——琴岛市影视艺术协会副主席、著名演员，周玲女士！” 一个身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走上台，笑盈盈的接过装有银奖结果的信封。 “获得第十届琴岛市微电影大赛银奖的作品是……” 与别人开奖时故意留出的停顿不同，周玲这留白实在有些尴尬，语气中也充满了疑惑，仿佛识不得后面写了什么一样。 她不确定的回头望了望两个主持人，又重新翻了翻手上的纸片，眼神中满是不解。 “干什么呢？” “这女的不识字？” “跟我念！七应——青，吃屋恩——春，青春！” “磨磨唧唧的。” 两个主持人此时终于感觉到了有点不对，照理说周玲虽然算不上多出名，但好歹也演过不少戏，怯场那是肯定不会的。 难道名单出了问题？ 就在两人想要上前一问究竟之时，周玲终于是受不了台下的倒彩声，深吸一口气念道： “获得银奖的作品是……《调音师》！” 包括主持人在内，在场的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有反应过来。 只有周玲在快速念着颁奖词：“对于一部微电影来说，浓缩的必须是精华，本片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当结局已不重要……” 不过女人还没来得及念完，她的声音终于被排山倒海般的质疑声所淹没。 “我没听错吧？《调音师》？银奖？” “这些评委都是瞎子吧？” “搞错了吧？《调音师》肯定更好啊！” “得亏秦晨没来，要不估计当场气死。” 不仅是现场的观众，此时许多在看直播的人也感觉这个结果太过匪夷所思，官方直播间原本寥寥无几的弹幕也猛然暴增。 “哈哈，老子要笑死了！我终于知道华国电影为什么永远无法站起来了！” “好不容易出现一部神作，结果是银奖，为大赛评委会点赞哦！” “你们懂什么，这叫对《调音师》的保护！枪打出头鸟没听说过吗？” “我是一个自由导演，不管从哪个角度评判，《调音师》都远胜《青春》。” “……” 现场的观众还多少注意下措辞，网友可没这些顾虑，各种嘲讽、谩骂齐出，但不管是在哪里，大家表达的都是同一个意思，《调音师》应该是当之无愧的金奖。 …… 台上的周玲此时十分尴尬，她现在感觉做什么都不对。 “周老师，我能看一下那个吗？”男主持人此时终于走过来，指了指周玲手中的纸条。 “啊，给！”周玲赶忙递出这个烫手的山芋。 男主持拿着纸条看了看，又从司仪手中拿过证书和奖杯。 “没错，都是《调音师》，应该不是印刷错误…”他小声的在女主持耳边说道。 “现在怎么办？”女主持人轻轻冲台下努了努嘴。 “还能怎么办，继续吧…” 作为主持人，保证典礼顺利进行下去是他们的职责。 “请安静一下，我知道大家对这个结果可能存在一些质疑。” “但俗话说得好，文无第一，艺术的评判标准有很多，还请大家相信咱们评委会的专业性。” 主持人话虽说的在理，礼堂内的喧闹声也小了一些，但仍有观众不买账。 “文无第一？《调音师》不是金奖的确没有第一！” “绝对的黑幕！” “太不要脸了！” 听着观众的议论，胡亮和徐金面如死水，他们之前也料想到会有人质疑，不过却是没想到竟会如此激烈。 《调音师》必须金奖？意思就是《青春》只配得银奖呗。 礼堂内的每一个声音都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在一遍遍打着胡亮和徐金的脸。 “因为《调音师》的作者秦晨今天没能来到现场，他也未曾指派代理人，所以我们只能遗憾的跳过颁奖环节……” 主持人匆匆的说着，他们现在只想让这段赶快翻篇。 “秦晨！” 台上话音未落，台下有人突然惊喜的大喊了一声。 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丁强，他刚刚也一直愤怒于《调音师》的成绩，未曾注意大门那边的情况。 然而就在刚才，当丁强再一次扭头看向门口时，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礼堂里虽然没几个人认识秦晨，不过秦晨的照片倒是有很多人看过，此时被丁强这么一喊，大家的目光也终于锁定在了这个一动不动的青年身上。 “秦晨来了？” “不就站在那嘛！” “他咋不动？” “估计是气的吧……换成是我，我踏马这个奖肯定不要了！” “秦晨加油！你是最棒的！” “《调音师》是我们心中的金奖！” “……” 一步、两步、三步……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秦晨终于迈开脚步，缓慢的向舞台走去。 …… “为什么？？” 秦晨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啊……” 延期毕业，秦晨忍了，没把事情闹大，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有问题。 毕业典礼上的致辞，秦晨也忍了，并没有攻击胡亮几人，因为他不想让大家对于母校最后的回忆是一场闹剧。 面对胡亮、胡明斌，秦晨从没有主动找过麻烦。 “但你们呢？为什么？！” 秦晨离舞台越来越近。 “为什么整个评委会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5米…… “为什么你们能够如此心安理得？” 3米…… “为什么你们可以肆意的仗势欺人，却不许对方反击？” 1米…… “如果你总是让人踩过你的头顶……” 秦晨走向舞台中央，所有人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你永远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司仪小姐手中的水晶制奖杯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秦晨手中。 “妥协？屈服？忍让？去你大爷的！” 单臂过顶，手上的奖杯在金黄色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人可以随时转身……” 嘴角挂着冷笑，秦晨死死盯住坐在第一排vip位置的几人，手臂猛然下挥。 “但是绝不能……一直后退！” “咣啷啷”，透明的奖杯瞬间四分五裂，水晶破碎的声音钻进麦克风，响彻整个礼堂。 振聋发聩。 第四十六章 回答！ 安静。 礼堂内一片安静。 丁强呆住了。 胡亮呆住了。 陈欣欣呆住了。 所有人都愣愣看着舞台上站的笔直的秦晨。 甚至连那些收看直播的观众也不自觉的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不可置信的盯着屏幕。 很多人自打看到秦晨之后就产生过一种猜测，这个年轻人可能会弃奖。 但很少有人会想到，他是用这样一种方式…… “呃……秦先生太不小心了，哈哈！”终究还是主持人先回过神来，不过这圆场打的想必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们请工作人员上台来打扫一下。”女主持人也在极力化解着僵硬的气氛。 不过也就在此时，秦晨说话了。 这是他自打来到典礼现场后的第一句话。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主持人脸上强行挤出的笑容再次僵住，不知道该不该让秦晨继续说下去。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 刚刚有点动静的礼堂再次陷入沉寂。 这两句话并不难懂，但又似乎有着很多含义。 什么是卑鄙？什么是高尚？不管每个人是如何界定的，有一件事毋庸置疑。 秦晨是在骂人！ 不过为什么这两句话听起来有些诗意？ 秦晨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微微向前走了一步，脚下的碎水晶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看吧” “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看吧？ 看什么？大家不解。 再说现在在屋里，怎么能看到天空？ 弯曲的倒影又是什么鬼？ “诗！是现代诗！”有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胡明斌此时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他把一名工作人员叫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记者们也总算是回过神来，各类录音录像设备一股脑打开，对准了舞台上的秦晨。 飙诗！现场创作！又有这么劲爆的背景，这简直就是绝佳的新闻！ ……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秦晨把话筒从立架上取下，竟然开始低着头来回踱步。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脚步停住，秦晨突然抬起头，表情严肃，声音也变大了几分。 “告诉你吧，世界！” “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嘶”，许多人听到这里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何等坚定的信念。 “这话太狂了吧……” “狂？我觉得热血沸腾！” “孤身挑战全世界，只要我认为你是错的，那拼了命也要去改变…” 很多人以为诗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秦晨却马上就以更高的嗓音喊道：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 “我不相信雷的回音！”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 “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四个排比句一出，人们刚刚要放下的心再次悬起。 也就在此时，几个保安模样的人来到舞台边，有个工作人员正一边指点着秦晨，一边跟他们说着什么。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让所有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几个保安点点头，登上舞台向秦晨走来。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保安们冲秦晨比了个“请”的手势。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见秦晨没有理会他们，几人对视了一眼，直接把秦晨扑到在地。 “噗通！嗡！” 巨大的噪音从音响中传出，每个人都下意识的捂上了耳朵。 “怎么这样啊？为什么要打人？” “凭什么不让秦晨继续说？！” “把人家金奖都黑掉了，别人骂几句都不行？” “垃圾比赛，以后再也不会关注了！” “……”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观众愤慨的怒吼，几个保安突然莫名其妙的松开秦晨，满脸的恐惧与不知所措。 秦晨手上紧紧抓着话筒，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慢慢爬起。 “呀！！！”一个女生尖叫出声。 血。 鲜血染红了秦晨的白色衬衫，他的胸前、胳膊上有几道长长的口子，不知道有多严重，但至少看起来十分骇人。 “嘀嗒、嘀嗒” 一滴滴红色液体坠落，染红了地上的水晶奖杯碎片。 “卧槽！叫救护车啊！” “凶手！评委会都是凶手！” “谁会包扎啊？！” “秦晨怎么还站着啊！！” “……” 礼堂内顿时乱作一团，有人焦急的从座位上站起，有人在拨打着急救电话，有人怒骂着大赛主办方、评委会…… 此时，音响中突然传出的一个声音，是秦晨的声音。 他还要干什么？所有人都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新…咳！” 秦晨正欲开口，却突然痛苦的咳嗽了一下，应该是刚刚被扑倒时受到的冲击太大。 这一声咳嗽使得秦晨本来就晃晃悠悠的身体又猛烈摇动几下，他深吸一口气，竭力重新站稳身形，脚下是那堆已经变成红色碎片的奖杯。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秦晨这次说的很慢，一边说，一边艰难的举起右臂向上指，似乎是在指向那片诗中的天空。 天空大家当然是看不到，毕竟礼堂的天花板可不是透明的。 不过没有一个人觉得秦晨的动作有什么搞笑，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盯着秦晨，甚至很多人已经眼噙泪水的捂住了嘴巴。 他疯了吗？？ 都这样了，他居然还要说！ 秦晨握住话筒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着台下每个人。 面色如同死水的胡明斌。 处于爆发边缘的胡亮。 神色复杂的陈欣欣。 有些惧意的徐金…… 你们可以暂时遮盖真实，却永远不能颠倒黑白！ 金奖？银奖？这早已不重要！ 人在做，天在看！ 假的永远真不了，真的永远假不了！ 秦晨鼓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坚定的举着话筒，嘶吼出这首《回答》的最后一句！ “那是五千的象形文字！” “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 “眼睛！” 第四十七章 上了热搜 4月20日是一个十分普通的日子。 因为普通，今天的围脖热搜榜上也都是些寻常的娱乐新闻。 “田甄甄恋情曝光” “蒋金夫家暴风波始末” “数万粉丝线下为鹿翰庆生” “……” 就在大家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刷着这些无聊的围脖时，一条关键词却突然登上了热搜榜前十的位置。 “琴岛市微电影大赛银奖” 时间一点点推移，关注到这则新闻的人也越来越多。 “弃奖？一个破比赛弃奖算什么新闻？这也能上热搜？” “秦晨？《kiwi！》作者？” 很多人一开始并不在意这件事情，不过总有不少人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点进来看几眼。 平日里基本没人关注的“琴岛市微电影大赛”官微，也终于借此机会火了一把。 …… 大赛组委会在第一时间通过围脖发布了公告，文章很长，但内容的大致意思很明确。 结果不可更改。 我们的评委会很专业。 秦晨对这次颁奖典礼十分不尊重，我们强烈谴责。 对秦晨的意外受伤，我们表示同情。 公告简单的描述了事情的起因与经过，但说的是秦晨对比赛结果不满，故意闹事，当然了，这种说法本质上也没有什么错。 此刻这条公告下已经有了不少评论，不过基本都是站在大赛组委会这一边。 “虽然我不知道秦晨是谁，但我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缺少对比赛最起码的尊重！” “弃奖是你的自由，但摔奖杯过分了。” “秦晨的艺术造诣如何我不知道，但他的道德水平的确不高。” “《kiwi！》作者干出这种事？看来天分跟人品的确无关。” “徐金大大粉丝在此，秦晨就是个垃圾！” “你觉得很刚？很拽？很牛逼？就是一个博人眼球的跳梁小丑罢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力挺秦晨的做法，不过始终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现在这个社会是不是不能发脾气，要不就是情商低？没素质？” “上面那些骂秦晨的，我拜托你们去看看《调音师》和《青春》吧。” “这黑幕换谁也受不了。” “……” 就在围脖上吵成一锅粥的时候，某个小网站的讨论区此时正在进行着一次战前动员。 “秦晨全球粉丝团”官网。 “老二，来了多少人？”通过讨论区语音会议功能，此时每个在线的“芹菜”都能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 她正是秦晨官方粉丝团团长、一号芹菜，罗心悦！ “已经通知到了所有人，不过有些芹菜现在确实有事脱不开身。” “目前已经上线的有832人，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的有788人！” 一个男声传出，他头像上标注的是“副团长”，芹菜编号为2。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点名分配任务。” “我说到谁谁扣1！” 罗心悦的声音十分沉稳，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真是在带兵打仗呢。 “8号芹菜，柳树！你负责写公告！我们不用刻意偏袒谁，只要实事求是就好！半个小时后交给我！” “1111” 一个芹菜编号为8的人立马在公屏上扣了一排1。 “13号，卫生纸！你负责整理颁奖典礼视频！把无关的内容剪辑掉，你跟8号私下对接好，把视频直接附在公告后面！” “1” “22号，大锤！你去准备《调音师》和《青春》的网络展映数据，我们要做到有理有据！” “111111111” “其余人跟我到组委会的官微去，咱们现在就去让他们知道知道芹菜的厉害！” “不过要注意！文明用语，不要骂人！” “1111” “111111” “11” “……” 数不清的1飘过公屏，虽然这些人只是去吵架，还是在网上吵，但这幅场景倒还真有些热血。 “哦，对了，166号，秦点点……你去医院看看你哥哥，记得及时跟我们说一下。” “1！” …… …… 琴岛市第二人民医院。 秦晨此时正背靠墙壁坐在病床上，胸口和胳膊缠着绷带。 “点点乖……别哭了~”秦晨轻声安慰着秦点点，这个小丫头从一进门就开始哭，怎么劝也不听。 方悦玥此时正站在旁边，虽然眼眶也有些红，但好歹还处在可以控制的程度。 “点点，跟姐姐出去玩一会儿好不好，你哥哥现在需要休息呢。” 心疼的看了一眼脸色有点发白的秦晨，方悦玥拉了拉小姑娘的手，柔声道。 “呜，呜……” 秦点点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哭的更凶了，一滴滴黄豆大小的泪珠滴落，甚至都湿透了一小块床单。 见秦点点无动于衷，秦晨与方悦玥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这小丫头片子真难哄……” “不对啊！我现在是病号啊！我既然是病号，为什么还要低三下四的去哄秦点点？？” 秦晨突然开了窍，马上一改刚才的语气，凶狠的对秦点点说道： “哭什么哭！别哭了！” “……嗝！”这一招果然管用，秦点点立马便吓得不敢哭了。 但不知是不是刚刚哭的太猛，岔了气，小姑娘居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大嗝。 “哈哈哈哈！”秦晨看到妹妹这幅模样，一个没忍住就笑了起来，就连身边的方悦玥也悄悄捂住了嘴。 “你！”看到秦晨在嘲笑自己，秦点点此刻是又羞又怒，鼻子一动就又要哭出来。 眼见又要回到刚刚的状态，“吱呀”的开门声响起。 “检查结果出来了！”方芸跟丁强走进屋里。 “怎么样？”方悦玥着急的问道。 “没什么问题，虽然伤口不浅，但都没伤到筋骨，多恢复几天就好了。”方芸笑着把检查报告递给方悦玥，她可是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此时一定特别着急。 “幸好没什么事，要不我跟胡亮没完！不！现在也没完！”丁强一改往日的猥琐模样，表情竟然有些狰狞。 “你要干什么？”秦晨皱了皱眉。 “不要意气用事！银奖是评委会评的，我受伤也是保安扑倒的，胡亮可以完全撇清关系。” “那就这样算了？！”丁强面色依旧阴沉，他是见不得秦晨一次次的受气。 “算了？就算我想，他们能答应吗？”秦晨苦笑一声，不过却又紧接着攥住拳头。 “再说，这次我也不想算了！” 第四十八章 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一个小时后，关于琴岛市微电影大赛的话题在网络上快速发酵。 也就在大家吵成一锅粥的时候，一篇名为“秦晨弃奖事件始末”的公开信横空出现，迅速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文章以极为客观的视角详细讲述了事件经过，并且在最后附上了三个视频，《调音师》、《青春》和现场录像。 “……我们在最后附上这三段视频，希望您能看完。——秦晨粉丝团” 这场风波直到现在，大家一直没能等到秦晨的回应，这倒不是因为秦晨不想说点什么，而是此时他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不过虽然秦晨没有表态，但他粉丝团的这一封公开信却也算得上是半官方回应，立刻就吸引了不少关注。 当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完这三个视频，网络上关于此次弃奖事件的讨论也开始渐渐转向。 “《调音师》明显比《青春》好太多啊！” “卧槽，这段弃奖感言也太爆炸了吧！” “我为我之前的言论道歉，感觉《调音师》的确是被黑了。” “听说评委会主席胡明斌，是《青春》导演胡亮的爹……” “真的是黑幕啊。” “唉，这样看来秦晨的做法也算情有可原。” 看完这两个作品，很多原来还保持中立的人已经纷纷站到了秦晨这边。 但当他们看完秦晨的那番感言，看到秦晨浑身是血的爬起来把话说完时，他们终于是被深深感染了，只觉得有满腔热血和怒火，不自觉的就成为了秦晨的拥护者。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说得好！” “我信秦晨，哗众取宠之人永远也写不出这样一首诗！” “这首诗我觉得是现代诗里程碑似的作品！” “别的我不想多说，赶紧出来道歉吧@琴岛市微电影大赛组委会” “我真看不下去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观众，今天晚上我在现场。我本来是对秦晨无感的，不黑不粉吧。但今天他的那首诗真的把我感动了，我流泪了，这可能是我这些年来第一次流泪。关于对错我不想评价，我只是特别喜欢他的态度……” “……” 慢慢的，不仅是普通网友，很多明星、艺术家也纷纷加入了这场大讨论之中。 “薛茜（演员）：不管怎么说，对于奖杯最起码的尊重应该还是要有的吧……” “王珍珍（导演）：我觉得《青春》比《调音师》更出彩，评委会没有任何问题哈！” “林青华（华娱制片部总监）：华娱已正式签下金奖作品《青春》导演胡亮！” “章金来（演员）：很明显秦晨在故意炒作，把观众当猴耍？说到猴，我就联想到美猴王。今年下半年，华美合拍的西游记即将正式开机，我继续扮演美猴王孙悟空，我会努力创造一个正能量的美猴王形象，文体两开花……” 与大多数网友的立场不同，明星们的态度都比较暧昧，没有明说，但都或多或少的在指责秦晨的不是。 就在圈内人一边倒的态度下，一条出人意料的围脖出现了。 “董志文（导演）：《调音师》很不错，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一个青年导演的作品。为秦晨点赞，为调音师点赞！” 围脖不长，但关键在于发围脖的人！ 董志文，华娱旗下的a级导演！ “终于有人说实话了！为董导点赞！” “华娱不是支持《青春》的吗？都跟胡亮签约了……” “董导这是在为秦晨发声啊！” “华娱内部有矛盾啊/斜眼笑” 就在大家还在为董志文的行为喝彩时，又有一个a级艺术家也表明了支持秦晨的态度。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琴岛电影学院的院长，张烨！ “从《kiwi！》开始，秦晨就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这也让我不禁回想起年轻时的自己。秦晨做错什么了吗？我觉得没有，年轻人就应该敢说、敢想、敢为！” 老院长平日里基本不发围脖，这也算是为了秦晨破例了一次。 “6666，这波自吹我给101分，多一分不怕你骄傲~” “我替秦晨谢谢您！” “有谁还记得张院长年轻时骂遍天下的英姿吗/斜眼笑，秦晨今天晚上倒真有几分这种感觉！” “……” 围脖上此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有支持主办方的，有支持秦晨的，有替《青春》说话的，有为《调音师》正名的。 但不管如何，秦晨怒摔奖杯，再加上一首诗，却是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 也同时把林青华、徐金等人彻底推上了对立面。 只是现在风波所涉及的人基本都表了态，却唯独秦晨还迟迟没有动静。 …… 秦晨此时也有些犹豫。 方悦玥已经陪着秦点点回家了，方芸跟丁强去处理媒体的事情，此时病房里只有李易风在。 “易风，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有点过了啊？”秦晨放下手机，看着李易风，问道。 “师兄，我觉得你这么做从是非上来说完全没有问题。”李易风很平静。 “哦？但是呢？”秦晨知道下一句肯定就要转折了，他也想听听李易风这个富家子弟的意见。 “但是要是从利弊角度来说，很不好……”李易风此时也没了平时的羞涩，一言一语都很认真。 “成年人只言利弊，小孩子才论是非……”秦晨突然想起前世的一句话，不由自主的嘀咕了一下。 “师兄你说什么？” “没事，你继续说。”秦晨摆了摆手。 “哦……”李易风也没在意，继续说道： “师兄这次闹的这么厉害，虽然占住了理，却也得罪的不少人。” “胡亮、胡明斌、徐金这些人就不用说了，其实最让我担心的是华娱。” “华娱？” “嗯，华娱。师兄你想，这次风波如此之大，华娱却依旧果断签下了胡亮，这就说明这是他们私下里早就商量好的。否则以华娱的眼光，哪里会不知道师兄与胡亮谁更有价值？” “所以说这次最大的弊，就是与华娱产生了矛盾，要知道他们可是国内的娱乐业三巨头……”李易风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秦晨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秦晨对此不怎么担心，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有后悔这一说，至于那些可能存在的隐患，那就等到时候遇到了再说吧。 其实今天晚上那番话，秦晨并不是因为《调音师》只得了银奖。 这种市级比赛对秦晨来说其实早已没有了吸引力，他只不过有些失望，对评委会的失望，对主办方的失望，对整个圈子的失望。 正是因为失望，才会愤怒，才会想要做点什么来改变这一切。 《回答》便是吹响这变革号角的第一步，而现在…… 想到这里，秦晨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围脖，键下一行字。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第四十九章 再一次提前 这首小诗出自鲁迅散文诗集《野草》中的一篇文章，《墓碣文》。 在前世，这34个字被很多地方用作鲁迅先生的墓志铭，也正是鲁迅以笔代戈、战斗一生的写照。 自己狂歌却无人和应，寒意自生，乃为心寒。 透过美好世界看见苦难，小人当道，是为深渊。 无人察觉，无计可施，无法改变，叫无所有。 即便如此，明知前路艰险，我也要在黑暗中抗争，在无所希望中，寻求得救。 秦晨想要表达的意思与此差别不大，暗箱操作、黑幕、潜规则，不管是在哪个世界这似乎都如同那无法治愈的顽疾，只是如今终于轮到了他的头上。 秦晨知道自己身单力薄，也不懂如何改变，更不知是否有希望，他唯有以一腔热血奋勇向前！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此诗一出，无数人被深深感染。 “于无所希望中得救！牛逼！” “终于回应了！！不过谁能给解释一下这首诗啥意思？” “在社会大环境中看到与其主流规则相悖的隐患，在本应美好的地方看到巨大危机。在芸芸众生的眼中看到的是空茫，却在现实让人无比绝望的时候仍要坚定前行，不放弃希望…个人理解，仅供参考。” “楼上厉害了！” “秦晨这是在宣战？？” “只希望你能早点康复！期待你的下一部作品！” “本诗已加入秦晨语录~” “大勇气！大智慧！大担当！” …… 而此时这个一首诗让众人热血沸腾的始作俑者，秦晨，却没工夫去看这些评论。 “爸，你小点声…” “小点声？你现在咋这么能耐呢？！要不是点点打电话告诉我们，我跟你妈还不知道呢！”秦爸的声音比平日里至少要提高了三十个分贝 “这小丫头片子……”秦晨嘀咕了一下。 “你说什么？” “没啥……” “现在怎么不敢说了？在颁奖典礼上不是说的很起劲吗？还摔奖杯，你这不是把人都给得罪了吗？！” 此时，秦妈的声音隐约传了出来。 “你又来了，不是说好不跟儿子吵吵吗？再说儿子都受伤了，我看你这个当爹的一点都不心疼！” “哼，我这不是气不过……”秦爸嘴硬的哼了一声，不过语气中也有些后悔和担忧。 “喂，晨晨啊~听点点说伤没事？” 过了一小会儿果然还是秦妈重新接管了电话。 “嗯，皮外伤，没事儿。” “你也别怪你爸说你，好不容易得个奖你还不要。你不要就不要吧，非要骂人家卑鄙啥的，这下可咋办？”秦妈唧唧咕咕的说着。 秦爸秦妈并不知道秦晨之前跟胡亮几人的矛盾，此时自然不太能理解儿子的做法。 “妈，没事，我心里有数。”秦晨笑道。 “哎呀，你就是没有社会经验，得罪谁也别得罪领导啊…”秦妈还是不放心。 “你跟他说，让他不行就来咱们这里帮忙！”秦爸也在那边喊道。 “哎呀，你别一惊一乍的！” “我怎么了……”两人嘀咕了一阵，秦妈传话给秦晨： “你爸让你来家里的游乐园帮忙呢。” “妈，你们让我再试试，实在混不下去了我就去帮你们！” 秦晨这次没有一口回绝，他知道父母现在其实已经看到他的成绩了。 “行吧，听点点说你跟她一块儿唱了一首歌？还得了…” …… 挂断家里的电话，秦晨翻了一下通话记录，自打自己被送到医院到现在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秦晨快速看了一遍，大多都是自己的同学，秦晨知道大家都是看到他弃奖闹出的这一档子事，来安慰关心自己的，但他现在也真不知道要跟别人说些什么，便干脆谁也不回，准备先好好睡一觉。 不过就在秦晨刚要关掉手机时，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看着来电人，秦晨这次犹豫了一下，没有挂断。 “喂，秦老弟！你这次可是大出风头啊！” 徐刚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男人这次居然改了称呼，让秦晨一时还不太适应。 “呃……徐总。”秦晨有点尴尬，怎么这才几天没联系，徐刚就直接改口叫自己老弟了？ “你的伤怎么样？不严重吧？看起来可是很吓人啊！” 徐刚今晚自然没在现场，不过听这意思他估计是看过了录像。 “还好，皮外伤，不碍事。” “哈哈，那就好！今天晚上那首诗可真是太震撼了！” “不瞒你说，我一个四十多的老男人差点都看哭了。” 徐刚爽朗的说道，听起来倒还真不像是刻意吹捧秦晨。 “谢谢，让您见笑了。” “见笑什么，哎对了，这首诗有没有名字？”徐刚对这个话题好像很感兴趣。 “回答。”秦晨思忖片刻说道。 “回答…好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像是徐刚激动的拍了下桌子。 “徐总，您打电话过来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吧…” 秦晨无语，徐刚已经跟他说了半天有的没的了，这可不像是男人一贯的性格。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应该接这通电话，身体现在虽然没什么大碍，但白白流了那么多血，秦晨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乎乎的。 “哦，那倒不是。”在秦晨的提醒下，徐刚也总算记说正事了。 “是这样，咱们那个迷你剧正式定名《黑洞》，明天就开始全网预热！” “又提前了么？”秦晨一惊，这比上次徐刚说的时间还要早，难道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情况？ “对，比原计划又提早了两天。” “不过这次我们是主动的，主要是沾了你的光。”徐刚解释道。 “我？”秦晨不解，他啥也没干啊。 “哈哈，不就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吗。” “你这次的弃奖风波有这么大的热度，不利用一下可惜了。所以我们跟爱奇异那边刚刚开完会，决定趁着这股热度还在，明天就开宣！” “嗯……我知道了。”秦晨沉吟一下，知道徐刚也就是通知自己一声，不过他倒是并不抵触。 这就如同一场赛车比赛，总会有人车好，有人车坏；有人车技高，有人车技烂，对于这些秦晨并不反感。 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也不可能让付出多的与付出少的人获得同样的结果。 秦晨厌恶的是那一类人，为了自己的胜利去把别人的车砸烂，或者直接买通裁判，这种超出正常竞争之外的行为，秦晨始终觉得很丑陋。 第五十章 预告片上线！ 第二天，关于琴岛市微电影大赛弃奖风波的讨论仍未散去，而秦晨的那两首无名诗，更是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 “华国诗歌艺术协会：秦晨的“无名诗一”（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是一首现代朦胧诗，但它的现实指向性非常明显，语句和词的隐喻也并不是很难解读，不过其中的担当感和责任感以及沉重感，却是此类诗歌中极少见的。下附全诗，与各位诗友共赏/抱拳” “徐志摸（诗人）：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我很喜欢这句诗，希望有机会可以交流一下。@秦晨” “老铁（影评人）：《调音师》和《青春》影评已出炉，大家可以去我主页观看。ps：是用对比的方式做的，有一部被我黑的很惨。” “陈莉（唱作歌手）：我很喜欢你的这两首诗，听说你也能写歌，不知能否向你约首歌？@秦晨” 一夜过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有很多公众人物开始声援秦晨，但大多都是些独立艺术家。 有捧就有杀，围脖上指责秦晨的当然也不少。 “李寅明（演员）：我昨天听说了关于秦晨摔碎奖杯的事情。阿西巴！这在我们大韩民国是不可能出现的思密达，为什么华国会允许这种艺术家存在呢？” “高敏（编剧）：秦晨弃奖风波只让我明白了一个事情，天分与人品无关，其实我自打《kiwi！》就开始关注这个年轻人了，但很可惜，这次他让我失望了。” “张明远（琴岛市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奖杯是神圣的，因为它代表这你自己的努力和别人对你的肯定，学会尊重才能受到尊重，感谢所有大赛工作人员，虽然这次颁奖典礼有瑕疵，但圆满！” 指责秦晨的人大多都是从不尊重比赛这个角度出发，却几乎没有人提《调音师》的质量，以及这个奖项的合理性。 这些人刻意不提，网友们却不傻。 “倒是说说《调音师》哪里比不过《青春》啊，说不出来么？” “快闭嘴吧，你们也写上一首跟秦晨差不多水平的诗再说话。” “说的太好了！（本条5毛，括号内容删除）” “……” 围脖、论坛、贴吧…各个网站平台都有人在讨论秦晨，甚至还引发了不少口水战。 也就在这个档口，爱奇异终于开始了《黑洞》迷你剧的全网预热。 …… 爱奇异是华国仅次于酷点的第二大视频网站，日均独立ip访问量基本都能稳定在千万左右，pv浏览量更是能达到近乎三四千万之多。 这种流量如果放在前世，在视频网站类别中绝对是称霸级别的，当然了，现在也不算太差。 4月21日早上9点，此时大多数人才刚刚赶到公司，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不过对于爱奇异“黑洞”宣传组的人来说，他们已经忙了一晚上了。 “小刘怎么样？千度和围脖那边弄好了吗？”一个男人精神奕奕，不过浓重的黑眼圈证明他应该刚熬了一整夜。 “随时上线！”年纪不大的女生比了个“ok”的手势，不过表情相比之下却是疲乏不堪。 “小赵，你的那部分呢？” “再给我半个小时！”被问到的小伙子头都没回，只顾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 “再给你15分钟，老板要9点半之前必须换版。”男人看了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下了死命令。 “老大，时间太紧了！”小伙子依旧手上打字不停，嘴里却不满的抱怨着。 “就是啊，昨天晚上快12点了才通知咱们，真当我们是铁打的呢？！”女生伸了个懒腰，附和道。 “唉，对不起大家了，谁知道老板突然要提前呢……” “等会儿我请大家吃饭。”男人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现在还是快弄吧，小刘你帮帮小赵，技术部的人还等着咱们呢。” …… 9点30分，爱奇异大楼下的一间小茶餐厅里迎来了四五个神色疲劳的白领，脖子上还挂着爱奇异的员工牌。 “哟！好久没来了啊！”老板热情的跟几人打了个招呼，看起来这几人经常来这里吃东西。 “可不是么，还是老样子！”为首的男人强行挤出一点笑容，然后就随便找了个椅子一屁股坐下。 此时离饭点还早，茶餐厅里除了这几人外并没有客人，因此他们也可以放松一些，说话也都没控制音量。 “老大，公司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黑洞》？又不是我们自制的剧，至于这么卖力气么？” 刚刚那个姓赵的小伙子趴在桌面上，明显是被折磨的够呛。 “对啊，我们跟浅蓝合作的剧也不少了，哪个不比这个迷你剧投资大，也没见这么上心过啊。”有人同样感觉不解。 “你们是没看过《黑洞》的成片，要不就不会这么说了。”男人喝了口热水，随意的回答道。 “这也不怪我们啊，制作部的人这次扣得死死地，跟宝贝似的谁都不让看，就光给了我们宣传片。” 一般来说未上线的新片都会尽量减少经手人数，即便是公司内部也是如此，这主要是出于保密方面的考虑。 不过在现实情况里一般很少有人真的注意这些，除非这部作品被寄予厚望。 “那宣传片你们觉得如何？”男人问道。 “很好，特别好。”几人没有犹豫，异口同声的给出了答案。 “正式剧集比宣传片还好。” “什么？不可能吧……”众人大惊。 《黑洞》的同名宣传片他们看过，脑洞和翻转的确很棒，唯一的缺点就是时长太短了。 而正式剧集如果真如同男人所说，既有这种质量又保证了时长的话…… “来喽，蜜汁烧排、云吞面、煲仔饭、虾皇饺……” 就在此时，服务员终于是托着一个送餐盘走过来，一边高喊着菜名一边把各式食物放在桌上。 “行了，等过几天上线了你们看看不就知道了！”男人看着期盼已久的食物，什么黑洞白洞早就被抛之脑后，第一时间就下了筷子。 “哎！老大！你咋这样啊！”众人眼见桌上的烧排瞬间就少了一半，也争先恐后的纷纷开动。 不远处，坐在收银台后的餐厅老板正百无聊赖的发呆，虽然并非刻意，但这唯一一桌客人的聊天内容他还是听了个七七八八。 “黑洞？这帮搞宣传的就是会吹，什么都能说出花来，真好看的也没几个。” 一边这么想着，老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掏出手机，点开了爱奇异app。 刚进入软件主界面，老板一眼便看到了他要找的内容。 “秦晨编剧！史上最强迷你剧《黑洞》！倒计时3天！” 第五十一章 《黑洞》 茶餐厅老板好奇的点开封面推荐。 “2018脑洞大开！最震撼迷你剧《黑洞》！鬼才编剧秦晨操刀，点击收看同名预告片！” 一排醒目的黑体大字，其下紧跟的就是一个播放窗口。 “老套路~” 老板微微叹了口气，这种标语太常见了，似乎现在的影视作品在宣传时不加个什么“史上最强、最震撼”之类的定语就拿不出手来一样。 不过秦晨这个名字老板感觉有些熟悉。 “对了！好像是无翼鸟的作者吧……这样看来可能有点看头啊。” 瞥了一眼预告片的时长，3分钟。 “算了，看看吧，反正也没什么客人。” “但为什么叫同名预告片？太傻了……” 老板不明所以的嘀咕一声，顺手点击了播放键。 不同于那些精彩镜头混剪成的预告片，这个《黑洞》一上来居然只有一行白色的小字，在漆黑的屏幕上显得有些严肃。 “贪婪是原罪——《圣经》” …… 凌乱的办公室，有一个同样衣着凌乱的男人。 他睡意朦胧，无精打采的站着，接着深深的叹了口气，看都不看的按了下复印机的按钮。 按钮失灵了，男人变得有些焦躁，他踢了一脚复印机，“嗡嗡”的机器声响起，紧接着复印机便吐出了一张纸。 一张印着一个黑色圆圈的纸。 影片进行到这里才播放了不到20秒，但已经把整个背景交代的很清楚，演员的动作和表情也十分自然，极大的增强了观众的代入感。 “这个演员怎么有点眼熟……”老板下意识的扯了扯衣领，他感觉自己有点莫名的烦躁。 这是《黑洞》故意通过色调、构图对观众进行的心理暗示，其实这是很多电影的惯用伎俩，观众很难发现，却会被不自觉的带入气氛。 不过这个演员倒不是暗示，而的确是一个知名度蛮高的实力派演员，叫杜醇。 能请来b级演员出演迷你剧，浅蓝这次绝对追加了投资。 只不过屏幕中的男人有些蓬头垢面，也难怪老板一时没能认出来。 …… 男人看了看手中的纸，只以为是复印机印刷错误的结果，并未在意，随手放在了一边。 惨白的光线照在男人的脸上，让他觉得有些困倦，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拿起杯子喝咖啡…… 杜醇这一系列动作非常自然连贯，把主角的性格，现在的状态等信息交待得很清楚。 “这算哪门子预告片，真鸡儿无聊~” 杜醇演的很好，不过茶餐厅老板明显不在意这些，他现在只觉得这个预告片太烂了。 但也就在此时，剧情终于起了波澜。 男人喝完咖啡，随手将杯子搁在了之前那张印有黑色圆圈的纸上，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咖啡杯居然从那个黑色圆圈中掉了进去！ 男人既恐惧又好奇，他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纸上的黑洞，居然把杯子又拿了出来！ 此时，镜头切换，以黑洞的视角在拍摄，屏幕中的男人也变得有些扭曲。 “所以说这是外星人的产物吗？马上就会有外星人从这个黑洞里窜出来？” 奇怪的镜头视角，科幻的设定，大多数观众恐怕都会这样猜测剧情走向。 茶餐厅老板也不例外，不过这次他却是猜错了。 男人经过几次尝试，终于发现了这个黑洞的秘密。 竟然是可以通过它来穿越物体！ 兴奋过后，他开始有了新想法去运用这个看起来很有用的东西。 …… 镜头一转来到了一处自动售货机面前，男人谨慎的把印着黑洞的纸按在售货机外壳上，左右看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将一只手慢慢的伸了进去。 当他的手再拿出来时，其中已经抓了满满一把零食…… “他利用这个黑洞偷了零食…” 剧情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想发展，老板也多了几分期待，目光紧紧的盯着屏幕。 …… 男人一边嚼着零食，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精神，但却越发让人觉得诡异，仿佛要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 杜醇不愧是实力派演员，几个微表情的变化就把这种不怀好意的感觉演绎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镜头切换，定格在一扇门上。 门的两边是一棵树和一个消防栓，灯光是斜着打下来的，这些都意味着不和谐的一些因素，不亮的灯光，红色的消防栓，不平衡的构图，贴了磨砂纸的玻璃，显著的名牌，一个推进的镜头，让男主角兴奋的东西出现了！ 男人用黑洞打开了房门。 顶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全部埋在黑暗中，然后一个超乎寻常大小的保险柜出现了，这个保险柜真的有点大，很奇怪的放在那。 男人很急躁的把黑洞贴在柜门上，环顾四周，镜头推进，保险柜周围有着高尔夫球袋，意味着这个房间主人的身份和地位…… “他要偷保险柜里的东西！” 老板已经变得全神贯注，他甚至都没有发觉短片进行到这里都没出现过一句台词。 …… 男人蹲在地上，透过黑洞从保险柜里往外拿着钱，一沓一沓的红色钞票在冷色调的环境中十分显眼。 这也是影片心理暗示的一部分，红色代表危险，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会让观众产生不安感。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镜头越拉越远，贪婪的表情，头上的青筋暴起全部清晰的纳入了屏幕之中。 “得手了……” 老板打了个寒颤，这就是贪婪么？这就是人的本性吗？ …… 地上的钱越来越多，已经有了小小的一堆。 不过男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吃力，保险柜太大，里面的钱他够不到了。 男人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要收手的意思，他躬下身子，从黑洞中钻进了保险柜！ 这个短短的动作切换了5次镜头，剪切的非常快，却又非常平滑。 这段镜头过后，令人窒息的剧情出现了！ 男人全身进入了保险柜，不过他的裤脚在最后却带到了印着黑洞的纸。 粘着纸的透明胶带松动了，摇晃几下后，纸掉了下来。 镜头切换成全景，冰冷的屋子里有一个保险柜，外面堆着一摞摞红色的钞票…… 镜头继续拉远，复印机的噪音、若有若无的嘶吼，随着最后“兹拉”一声，又有一张纸从复印机中吐出。 镜头定格，画面中出现片尾字幕。 （《黑洞》是由philipsansom、ollywilliams导演，napoleonryan主演的英国微电影，曾获戛纳电影节最佳短片奖） 第五十二章 汇报工作 “导演：孙轩” “主演：杜醇” “编剧：秦晨” 屏幕上快速闪过一串字幕，紧接着画面黑了几秒钟，重新出现了片头时的那句话。 “贪婪是原罪——《圣经》” “然而仅仅如此吗？” “人性的故事，4月24，我来给你讲述……” 屏幕中再次出现色彩，许多或奇怪或温馨的镜头快速闪现，背景音乐也变得紧张，至此这个视频才终于有点预告片的样子。 bgm骤然停止，大海、小电视、无翼鸟，三个logo同时出现在画面之中。 浅蓝影视！ 爱奇异视频！ 几维影视！ 紧接着三家出品方的名字也跃然屏幕之上，停顿两秒之后伴随着“嘀嗒”一下时钟走动的声音，《黑洞》同名预告片结束。 …… “老板？” “老板！结账！” 几声吆喝把盯着手机发愣的老板唤回现实。 “啊？哦哦！” 老板先是迷茫的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几人，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看了眼智能收银机上的数字。 “这么快就吃好啦？208块，零头给你们抹了，200就行。” “嗨，着急回去继续上班呢。” 男人叹了口气，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在收银机的指纹识别处按了按。 “嘀！付款成功！” “老板，你这是看的《黑洞》预告片？” 男人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老板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面还停留在爱奇异的《黑洞》宣传页面。 “啊，是啊……”老板有些窘迫，他现在有种偷听别人说话被发现的感觉。 “哈哈，多多支持啊！”男人并未在意，哈哈一笑后便领着几人推门而出，讨论声隐约可闻。 “想不到技术部动作这么快。” “可不是咋滴，平时他们哪次都要墨迹好半天，这次倒是利索。” “哎，我听说这次公司是跟酷点怼上了，这么着急也是因为要抢时间……” “我咋听说这次提前是因为要蹭秦晨的热度……” 众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餐厅老板呆呆的看着几人的身影进入爱奇异大厦，脑海中却依旧是《黑洞》最后那一幕场景。 …… …… “啊！好爽啊！” 秦晨此时刚刚睡醒，他这一觉睡了差不多十个小时，可是把他舒坦坏了。 “嘶！” 从病床上坐起身子，想要伸个懒腰，然而忘记了自己的伤口。 阵阵剧痛传来，秦晨倒吸了一口凉气，睡意也顿时消散，他扭扭脖子，却突然被吓了一跳。 “方芸……你怎么在这？” 病房的椅子上，方芸正一脸好笑的端坐在那里，刚刚秦晨的一系列动作明显都被她统统收入眼底。 “我本来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下，看你在睡觉就等了等。” 方芸收起调侃的眼神，重新挂上标志性的微笑。 “啊，等很久了吧。”秦晨看了一眼床头的电子钟，上午10点。 “还好，你是老板，让我等再久也要等啊。”方芸今天没有穿运动服，而是又穿回了一贯的职业装，长发盘成发髻，显得干练优雅。 “呃，不好意思，什么事情？”秦晨还是有些尴尬，企图赶快转移话题。 “不急，我给你带了早饭，边吃边说吧。” 方芸拿起身边小桌上的饭盒，站起身来。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可能有些凉了，你就凑合一下吧。” 帮秦晨支起病床上自带的小桌子，将盒饭打开放在上面，方芸又递过一双筷子。 豆浆、小油条、茶叶蛋还有一碟咸菜，虽然是很普通的早饭，不过精致的打包盒说明这顿饭应该不便宜，也不知道方芸是在哪买的。 “就一点小伤，不至于这样吧，搞得我像生活不能自理一样……”秦晨接过早饭，哭笑不得。 “再说我平时也经常不吃早饭，没事的。” “那可不行，早饭最重要了，一定要吃的。”方芸皱了皱眉，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展颜一笑。 “我这个总经理当的，跟个保姆似的。” 方芸现在是几维影视的总经理，当然，这是秦晨强烈要求的。 不过目前这个总经理手下可没几个人，如果丁强、方悦玥、李易风不算的话，那更是一个人没有。 “我也就只管你这一次，以后早饭这种事情可就交给悦玥了。”方芸看似随意的继续说了一句，不过却是在偷偷观察着秦晨的反应。 “嗯……”秦晨挠了挠头，方芸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其实不用方芸提醒他也知道方悦玥的心意，虽然没有跟自己明说过，但平日里相处之间秦晨也能感觉出来。 不过秦晨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似乎少了点什么，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秦晨低头咬了一口油条，开口道： “什么事情，现在说吧？” “好。” 看到秦晨似乎有些犹豫，方芸心头涌上一丝失望，不过却并未表现出来。 她虽然很希望妹妹能够如愿以偿跟秦晨在一起，但方芸也知道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一味的逼秦晨表态可能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第一件事，《黑洞》的预热已经开始了，爱奇异那边很重视，力度很大。” “现在已经过去……”方芸看了一眼手表。 “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嗯，好。”秦晨喝了口豆浆，这种事情他没太大兴趣，反正自己也插不上手，《黑洞》迷你剧质量这么硬，相信爱奇异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第二个事情是关于招聘的。” “前几天我已经把招聘广告挂出去了，嗯……为了增加点吸引力，借用了一下你的名头。”说到这里方芸看了一眼秦晨，似乎是在询问有没有关系。 看到方芸的眼神，秦晨笑着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说什么。 招聘本来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应聘者想要找到一个好公司，公司也想要优秀的员工，自己现在也算有点名气，能为几维影视多吸引几个得力干将也是好的。 “嗯，面试定在后天，这次招聘的规模不算小，初步计划在20人左右，主要是行政、公关、财务这几方面。” “制片这部分是丁强那边直接找一个团队过来，不在这次招聘范围内。” “你要是感兴趣可以过来把把关。” 方芸最后补充了一句，不过她知道秦晨应该是没什么兴趣。 果然，还没等方芸话说完，秦晨就赶忙摆了摆手。 “算了吧，你看着办就行，我又不懂，去了也是干瞪眼。” 要是说招演员或者编剧秦晨还是很有兴趣的，不过他也知道这种职业靠招聘很难找到真正的人才。 想到这里秦晨突然问道： “哎，之前让悦玥和易风留意有潜力的演员，这事咋样了？” 第五十三章 意外访客 “人倒是找了几个，不过跟周泰一比都差太多。” 方芸叹了口气，这年头阿猫阿狗都说自己会演戏，但真正有天赋的演员却是太少了。 “没事，这事急不得，宁缺毋滥。”秦晨倒是看得开，毕竟自己已经捡漏签下了周泰，这种好事不可能总是轮到自己头上。 说到周泰，虽然他在《调音师》中的表现极为出彩，但作为比赛的参赛作品，《调音师》此前一直处于版权受限状态，不能上传到除大赛官网外的其它平台，所以其实在闹出弃奖风波之前，全国范围内关注到《调音师》的人并不多。 而这两天虽然很多人知道、也看过了《调音师》，不过大家关注的点都是在秦晨身上，周泰精彩的表演难免就会被忽略了。 其实对一部影视作品来说，其思想只有通过演员的表演才能得以体现。 演员就是以角色的名义，以自己的面目出现在银幕上和观众面前。 演员自己的思想、品质和作风不仅直接影响到他对角色的理解和体现，并且更是影响观众对作品观感的最直接因素。 因此一部作品，无论你剧本多么好，预算多么充足，特效多么牛逼，如果演员不行，那一切都是水中花、镜中月，永远也成就不了经典。 而对于像《调音师》这样的小制作微电影来说就更是如此。 所以周泰虽然现在还没受到多大关注，但相信用不了多久，等秦晨弃奖风波渐渐平息之后，大家一定会渐渐发现这颗埋藏在沙堆中的金子。 不过秦晨作为周泰的发掘者，却是早就把这块金子收入囊中，现在周泰已经是几维影视旗下第一个签约艺人了。 …… 病房里两人的对话仍在继续。 “第三件事情是关于《调音师》的版权问题。” 秦晨此时已经吃完了早饭，方芸把空饭盒丢进垃圾桶，重新坐下，继续说道。 “嗯？是不是有网站想买独播版权？”听到这话秦晨终于来了精神。 《调音师》之前一直处在半公开状态，大家只有通过琴岛市微电影大赛的官网才能观看，这是比赛明确规定的报名条件之一。 但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参赛作品的版权自然也就会回到作者手中，这次秦晨没像《kiwi！》一样直接选择全网发布，而是故意等了等。 果然，这才第二天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对，目前有七八家网站想买《调音师》的独播权，报价差不多，除去那些太小的网站外，我觉得有三家可以考虑。” “哪三个？” “酷点、爱奇异、马铃薯。”方芸说了三个名字。 “报价呢？”秦晨问道。 “都差不多，200万左右，酷点给的最多，230万。” “嗯……”秦晨想了想，200万的价格不算低，当然也不算高。 在前世不说电影，许多大火电视剧每集的网络版权都能卖到这个价。 虽然相比一集电视剧，《调音师》的时长要短一些，但作为一个完整作品，价值肯定更高。 不过《调音师》毕竟算不上首播，不少人已经在大赛官网看过了，因此价格上也会打个折扣，这么整体算下来，200万的确比较合理。 “要是把版权卖给酷点是不是不太好？” “是有些，不过相信爱奇异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方芸知道秦晨在担心些什么，《黑洞》才刚开始预热，几维影视现在跟爱奇异也算是合作关系，把《调音师》卖给酷点是有点两头不讨好的意思。 “还是算了，就爱奇异吧。” 对现在的几维来说，30万不算是个小数目，但相比于钱，秦晨还是更看重跟爱奇异建立一个长久的合作关系。 …… “目前就是这些事情，你先好好养伤，我还要再去趟公司，最后一批办公用品今天送到，我去盯着点。” 方芸一边说一边站起身，看了眼手表。 “快中午了，悦玥估计马上就要来了，下午没事你们两个可以出去转转……” “好，你去忙吧。”秦晨也从床上下来，准备活动活动。 不过就在此时却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丫头来的还挺早。” 打趣的看了一眼秦晨，方芸走过去打开了房门，但门外站着的却不是方悦玥，而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 “陈欣欣？” 这人方芸虽然不认识，但秦晨却是十分熟悉。 “嗯……” 陈欣欣此时也很惊讶，她也没想到屋里竟然还有别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来干什么？” 秦晨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人家跑到医院里来除了看他还能干什么，明知如此却依旧这么问，其中的内涵不言而喻。 “我，我见你受伤了，就想着来看看你……” 陈欣欣低着头，声音像是蚊子哼哼，依旧站在门口一动没动。 这倒不是她不想进来，而是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方芸挡在门口，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方芸没见过陈欣欣，但却是听丁强说过她跟秦晨的事，虽然秦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秦晨”了，不过别人却是不知道，方芸自然也就对这个陈欣欣心怀戒备。 方悦玥已经对秦晨动了心，方芸可不想自己的妹妹受伤。 不过戒备归戒备，方芸也并不想呆在这里盯着秦晨，更不可能做出把陈欣欣赶走这种举动。 瞥了一眼对面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生，又深深看了一眼秦晨，方芸终于是迈开步子侧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算是对秦晨的提醒。 “我先走了，悦玥等下过来。” … 听着渐渐消失的高跟鞋声，秦晨苦笑了一下，方芸看来还是想多了，他对陈欣欣现在可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如果说刚穿越过来那会儿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自打上次陈欣欣把自己骗到毕业典礼上，跟胡亮一起整自己的事情之后，秦晨对这个女生的印象就已经跌倒了谷底。 “你来干什么？” 秦晨又说了一遍这句话，语气较之刚才还要冰冷几分。 “我，秦晨……对不起。” 虽然没了方芸挡道，陈欣欣却还是没有进门，就那么站在门口，声音有些哽咽。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路都是自己选的，我不会怪你，但也请你以后别再找我麻烦。” 陈欣欣不进门，秦晨更不可能请她进来，不过却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 秦晨知道，其实陈欣欣就是被胡亮利用，加上毕竟是女生，他的确很多话骂不出口。 “我知道了，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陈欣欣的声音断断续续，她抬起头望着秦晨，眼眶通红。 大年三十，给大家拜年啦！ 今天大年三十，在这里先提前给大家拜个年~ 祝各位书友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来年身体健健康康，财源滚滚！ 然后 这两天过年事情比较多，想请个假，今天和明天一更，初二恢复两更~ 反正大家都过年去了，谁还看小说/斜眼笑 有看到的可以留言证明一下，我觉得不超过十个~~ 要是觉得留言麻烦，投票也行啊~ 投票也嫌麻烦？那就打赏吧~ 最后 新的一年一起加油！ 第五十四章 你会后悔的！（新年快乐~~~） 陈欣欣今天衣着不似往日那般火辣，亚麻衬衣、灰色棉裙，大波浪长发扎成马尾，脸上也只画了淡妆，再加上通红的眼眶，俨然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单纯学生形象。 “呜呜，对不起……” 化身复读机的陈欣欣还在反复重复着“对不起”，虽然话听起来很诚恳，也说了不会再缠着秦晨，可眼下她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我觉得很吵。” 秦晨这次比较狠，人家女生在那里哭，他非但没有上去安慰，反而说吵，这摆明了就是告诉陈欣欣：不管你是真的还是装的，我都不在乎。 这可远比什么“你是个好人”、“我只把你当哥哥”之类的有杀伤力多了。 果然，听到这句话，陈欣欣愣住了，她一直觉得秦晨还是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傻小子，即使在王寿涛办公室那次被秦晨骂过，她也觉得那只是秦晨一时热血上头，其实心中肯定还是把自己当做女神。 而现在自己梨花带雨的哭成这样，秦晨应该是心疼的，最差也要安慰几句吧，谁料这秦晨居然如此冷漠，看那眼神也不似装的，而是的确对自己毫无兴趣。 “不应该啊…难道是我意思表达的不够明白？” 陈欣欣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假装抹了把眼泪。 “秦，秦晨……我们能重新开始吗？我，我知道自己不配……不过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陈欣欣此次来的目的当然不是什么道歉，而是要把秦晨重新抓回手中。 秦晨之前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学生，除了长得帅点之外，其他方面跟胡亮毫无可比性，她自然看不上。 而现在这个普通学生不知为何变成了天才，更是已经小有名气，虽说还是没有什么背景，但总体来看也算很不错了。 更何况陈欣欣心知肚明胡亮只是玩弄自己，之前是她自愿的，但现在看来，倒还不如跟了秦晨更实在。 虽然陈欣欣的想法如此，但也知道此时是她是被选择的一方。 没等秦晨说话，陈欣欣又可怜兮兮的继续趁热打铁。 “如果…如果你嫌弃我，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到那时候，我想我会去南方，找个安静的小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 幽怨可怜的眼神、怅然若失的语气、脸颊上挂着没来得及擦拭的泪珠…… 不得不说，陈欣欣要是此时正在拍电影，单凭这段表演，弄个最佳新人奖提名之类的应当不成问题。 “……” 秦晨没有说话，他其实还真没看出陈欣欣是装的，这声泪俱下、感人肺腑的情形，实在也太逼真了。 不过虽然没看出来，但他也并非是在考虑要不要接受陈欣欣，而想是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 …… 陈欣欣自然不知道秦晨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犹豫，毕竟自己曾经晾了秦晨三年，毕业典礼还跟胡亮整过他一次，纵使自己现在表演的再到位，一般男人也很难这么快就忘掉过去的。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再添一把火，帮助秦晨下定决心！ 想到这里，陈欣欣泪眼汪汪的向前迈了一步。 “秦晨，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么？” 说着话陈欣欣还伸出手，准备去握秦晨的手。 不过也就在此时，秦晨终于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啪”的一拍双手，满脸恍然大悟的神色。 “俪江！” “啊？什么？”陈欣欣被吓了一跳，刚伸到一半的手也下意识的缩了回来。 “你不是说要去一个南方小镇吗？可以去俪江啊，那里据说是疗伤之城。”秦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疗伤之城……” 陈欣欣明白了秦晨的意思，脸色也发生了变化。 感情秦晨压根就没想过重新接受自己。 “秦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你永远也不可能得到我。” 陈欣欣瞬间收回哀求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高傲和威胁。 “太好了，我拒绝。” 秦晨平静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嘲讽陈欣欣的虚伪。 “希望你能记住刚刚说的话，永远也别再跑过来求我给你机会。” “你！” 听到这毫不犹豫的回答，陈欣欣再笨也知道自己对秦晨已经毫无吸引力了。 愤恨与后悔交织在心头，陈欣欣根本无法接受眼下的情况，只能咬着牙后退一步，强行想为自己挽回点颜面。 “秦晨，你弄了两个短片就以为自己很成功吗？幼稚！太可笑了！” “跟胡亮比你差远了！你连他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陈欣欣面色狰狞的尖叫着，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刚刚说了些什么。 看着有些丧心病狂的陈欣欣，秦晨一直等到她说完才慢慢开口。 “第一，我从来没觉得，更没说过自己很成功，那是你说的。” “第二，胡亮那么好，你怎么不去找他，反而要来求我收留你呢？哦，是不是因为你知道他只是玩玩你啊？” “第三，我会不会后悔不好说，不过看样子你好像挺后悔嘛。” 这三句话可谓是一个比一个狠，句句戳中了陈欣欣的痛点。 秦晨其实本来不想这样的，只是被逼到这份上了，反击总是可以的吧。 再说就陈欣欣刚刚的表现，哪里是真心实意的找自己道歉，明显就是看自己变得不同往日，利用价值更大了而已。 果然，这几句话说完，陈欣欣算是彻底被打到了谷底，也打碎了她最后一点对于秦晨的优越。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天天给自己发短信、攒钱为自己买礼物、随叫随到不求回报的男生，又看看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不过这次却不是表演。 陈欣欣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和自尊告诉她，她不能再在这待下去了。 最后又看了秦晨一眼，这一眼中的感情很复杂，不过最多的却是恨意。 陈欣欣恨自己没有早早接受秦晨，恨秦晨突然变得如此优秀，恨秦晨没有像之前一样欢天喜地的答应自己，恨秦晨不再能被她随意利用…… 扭过头，走出病房，陈欣欣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沌，只有一个名字在不停回荡。 秦晨。 第五十五章 较量开始 陈欣欣已经跑掉了，至于她是怎么想的秦晨一点不在乎，她是不是要回去找胡亮秦晨也不关心。 总而言之，秦晨现在对于陈欣欣的态度恐怕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 不过要说完全不受影响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带着多少有些郁闷的心情，秦晨重新躺回床上，掏出手机，准备刷刷微博，逛逛粉丝团什么的。 “叮咚！” 刚刚解锁屏幕，一条推送就弹了出来。 “您的艺术家等级已提升至d，请点击查看。” “咦？这么快又升级了？” 秦晨已经好几天没来得及查看艺术家后台了，现在看到这条推送不由得心中大喜，赶忙点开，界面也自动切换到了艺术家系统。 “秦晨；22岁；华国艺术家；艺术家等级d……” “艺术贡献值：109，823；” “主要作品：《kiwi！》，评分93；《调音师》评分96；《黑洞》（未完结）……” “真的已经到d级了……” 虽然知道这一天的到来只是早晚的事，但当秦晨看到那个黑色的“d”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兴奋了一小下。 琴岛电影学院的许多讲师也就才d级而已，像王寿涛之流的副教授、教授能稍微高点，一般是c级。 这也就是说，单从等级上来看，秦晨已经达到可以去一般大学当老师的级别。 “个、十、百……十万多……” 短暂的激动过后，秦晨仔细数了数艺术贡献值，已经有了十万多，要知道他才穿越到这个世界一个月，这种增长速度对一般人来说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不过秦晨却是有些不满意。 自己现在虽然已经d级了，但再往上升，到c级需要整整五十万艺术贡献值。 《kiwi！》的贡献值上限是5万，《调音师》因为时长的原因估计能高一些，但估计也不会太高。 当然了，现在《黑洞》还没上线，等三天后黑洞上线了，自己的贡献值涨的还能再快一点。 不过因为自己并不是《黑洞》的导演，只是编剧，能从中收获多少贡献值也难说，所以秦晨这波作品过后还真不一定能达到c级。 c级就这么难升了，再看看达到b级需要的三百万贡献值，秦晨一阵头大。 “看来必须要加紧筹备第一部电影了。” 想到这里，秦晨放下手机，开始思考这第一枪到底要拍什么。 也就在此时，酷点和爱奇异的预热大战正式打响了。 …… 4月21日上午11点。 在爱奇异的《黑洞》全网预热开始一个半小时后，酷点视频的主界面，最大的封推位置上也更换了内容，黑色的背景上有几个鲜红的大字——“都市怪谈”，其后跟着一个华国所有恐怖小说迷都熟知的名字，周德咚。 酷点这次反应速度很快，相比爱奇异，它虽然是被动调整了自己的预热启动时间，但毕竟是视频网站的龙头，庞大的流量也为它弥补了时间上的差距。 不管怎么说，这次两家网站看样子都对自家作品充满信心，并且预热文案上的宣传重点也差不太多。 这一点从宣传语上就能看出来。 一个是“秦晨编剧”，一个是“周德咚作品改编”。 没有宣传导演是谁，没有宣传演员是谁，两家的重点全都放在了内容之上，也就是编剧和原著作者。 讲道理，秦晨的号召力是远不如周德咚的，虽然周德咚只写恐怖小说，在受众上有一定的限制，但作为a级艺术家，其铁杆粉丝数目绝对很惊人。 反观秦晨，尽管《kiwi！》口碑极佳，《调音师》也在快速传播，再加上弃奖风波，从热度上看似乎较之周德咚不差，但在核心粉丝数量上那就差太多了。 当然了，这些虽然很关键，但最重要的还是作品本身的质量，现在两个作品都还没正式上线，单从预告片角度来说，《黑洞》要强上不少。 这不是说《都市怪谈》不好，而是《黑洞》的预告片实在是太出彩了，短短一个来小时，点击量就已经突破百万。 “我发现秦晨所有的作品都是神结局！” “最后10秒把故事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从水杯、到零食、到钱，层层递进，节奏感很好。” “贪婪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也是人走向深渊的原罪。” “科普贴，七宗罪：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愤怒。” “谁都别拦我，看完预告片表示这剧我追定了！” “看到‘秦晨’俩字，我就知道此剧必须要追！” “刚从敌台回来，《都市怪谈》差远了。” “……” 《黑洞》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都市怪谈》那边也不差，a级作家小说改编，这本身就是质量的保证。 “周大大的书！！” “周德咚，最喜欢的作家，希望这剧能够做到尊重原著。” “看预告很不错啊！期待！” “哇哇哇！我最喜欢的一本书！这剧我要十刷！” “演员整容可以啊” “书已经看过了，不知道再看剧会不会觉得无聊，毕竟什么结局都已经一清二楚……” “感觉应该会改一点吧……” “……” 两边的观众都讨论的很热烈，对于大部分人来说目前还并没察觉两个剧之间的竞争关系，大多以为只是时间上凑巧了而已。 毕竟对于一个普通观众来说，他很难理解一个影视作品从制作到发行，其中暗藏着这么多玄机。 门外汉不知道，但对于爱奇异和酷点宣发部门的人来说，战争的第一阶段已经正式打响了。 预告片这一仗目前看起来是爱奇异赢了，不过《黑洞》宣传组的几人却是高兴不太起来。 “老大，还没联系上吗？” “这个专访对于下一步的宣传很重要啊！” “她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我再试试…”男人再一次拿起手机，叹了口气。 “那现在咋办啊，这个专访还做不做了……”有人继续问道。 “再等等吧……等等！通了！” 男人突然兴奋的一挥手，示意大家别出声，这才开口冲电话那头问道： “喂，请问是方芸，方总吗？” 第五十六章 专访 “专访？” “准确的说是直播专访。” 电话里方芸的声音十分肯定。 “这应该是《黑洞》宣传的一部分，不过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我们跟爱奇异签的合同里可没有‘配合宣传’这一条。” “嗯……”秦晨没有着急回答。 爱奇异突然说是要在《黑洞》上线前对自己进行一次专访，不过他并不太喜欢这种事情。 秦晨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而专访、尤其是直播专访，说合适的话十分重要，否则很容易得罪人，到最后起了反作用。 “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就在秦晨要开口拒绝的时候，方芸突然建议道。 “为什么？” “我知道你可能担心自己到时候说出些不该说的话，嗯…毕竟像摔奖杯这种话题应该是逃不掉的。” “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这个，爱奇异那边应该不会准备太尖锐的话题。”方芸解释道。 “再说了，这可是宣传几维的一个好机会，借助这次专访给咱们的公司打打广告，相信爱奇异那边也不会说什么。” 方芸现在作为几维的总经理，可是处处为公司着想，比秦晨要上心太多了。 “那行！”方芸说的蛮有道理，秦晨也就不再犹豫，干脆的答应下来。 …… 距离《黑洞》和《都市怪谈》开始全网预热已经过去一天多了，越来越多的观众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这两部剧好似就跟对着干一样选择了同一时间上线，并且宣传力度都十分之大，布天盖地的线上线下广告占据了大家这几天的视野。 原来爱奇异和酷点，这两个华国最大的视频网站又怼上了！ 网站互怼，两边的粉丝也已经开始短兵相接。 “秦晨的能力仅限于篇幅很小的脑洞，严重缺乏逻辑的严谨性！不管是《kiwi！》还是《调音师》，还有《黑洞》的预告片，全部都是漏洞百出！” “楼上真会挑刺！” “秦晨的天赋绝对是排的进华国前几位，不服来辩！” “秦晨的天赋可以算是青年一辈的佼佼者，但我很不喜欢他的性格，所以不管《黑洞》精彩与否，我都不会看。” “一个a级艺术家，一个d级艺术家，有什么可比性吗？秦晨？等他到了a级再来跟周大大比吧！。” “……” 站《都市怪谈》的大多都是周德咚的书迷，不仅坚定，而且数量众多。 相比之下秦晨粉丝的成分就十分杂乱，他们有秦晨的影迷、有诗迷、有演讲迷、有歌迷…… 不过秦晨和周德咚的粉丝毕竟只占了观众的一小部分，大多数人并不在乎这是谁的作品，他们只会在乎哪个更好看。 因此这场较量的结果，爱奇异和酷点心中都十分清楚，最终还是取决于作品的质量。 但这也不是说宣传没有作用，你不宣传，别人如何看到你的作品呢？看不到，你质量再高又有什么用呢？ 而宣传，就是一个吸引眼球的过程，比如爱奇异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眼球。 “天才都是偏执狂？首次面对镜头？今晚8点！秦晨专访直播，爱奇异与您不见不散！” 这条出现在爱奇异主页上的标语很快就吸引到了大量的关注。 秦晨之前从未接受过媒体采访，加上此时又值弃奖风波刚过，这双重噱头的确让很多人想要见识一下这个不一样的年轻人。 “666，坐等8点。” “首次面对镜头不对，秦晨在斗鸟直播过。” “人家说的是媒体镜头吧……” “最好今天能再来一首诗。” “今天别骂人就行，哈哈哈” “我就想知道他为啥摔奖杯~~~” 网上对于这次专访讨论什么的都有，尤其是秦晨的亲朋好友，那就更是迫不及待了。 “老秦！别看这个破电视剧了，赶紧换到爱奇异！晨晨8点的专访你不知道啊！” 秦妈坐在沙发上，不满的盯着身边的秦爸，嚷嚷着。 “着什么急？现在才7点45呢。”秦爸瞥了眼时间，无动于衷。 “你就气死我吧！儿子第一次上电视，你一点也不关心！” “我怎么不关心？这不还没到点儿吗？” “你就差这几分钟？” “不是差不差的问题……” “赶紧给我调到爱奇异！” “好……” 不仅是秦爸秦妈，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8点，很多人都打开了电视、电脑、手机，准备收看秦晨的专访。 丁强、方悦玥、方芸、李易风、徐刚，甚至还有陈欣欣、胡亮。 秦晨的家人、朋友、粉丝，甚至于他的仇家，许多人此刻都想看看秦晨第一次面对媒体采访，到底准备说些什么。 …… “当当当当~” “各位观众朋友大家好，欢迎收看明星面对面，我是主持人贝宁。” 8点一到，伴随着一阵紧凑的背景音乐，男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开场白响起。 两张沙发，一个小圆桌，屏幕中有两人侧对主镜头面对面坐着。 贝宁是爱奇异的金牌主持人，他这次是特地飞到了琴岛市，看来爱奇异还是很重视这次的专访。 “很高兴我们今天可以请到秦晨来到我们明星面对面。” 贝宁笑着略一欠身。 “欢迎你，秦晨。” “你好，贝宁老师。”秦晨也欠了欠身。 “我跟秦晨是第一次见面，之前我拿到资料的时候，上面写了你的年龄，呃……可以说吗？” 贝宁略一停顿，望着秦晨。 “当然可以，我自己的艺术家页面上也是公开的。”秦晨点头。 “哈哈，那就好。上面写的年龄是22岁，我当时还没有太大在意，现在一看，果真是年轻啊！” “尤其是跟我这样一个老男人一比，唉，难受啊~” 贝宁夸张的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主持风格，严肃中带着点幽默。 “贝老师年龄上虽然老，但是心态上年轻啊。”秦晨也跟着开了个玩笑，直播间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 “你这样说我可就生气了啊！”贝宁佯装要起身离开，不过马上就重新做好，摆了摆手。 “开个玩笑，咱们说回正题。” 第五十七章 别把自己当回事儿 贝宁作为爱奇异的金牌主持人，经历过的场面无数，对于节奏的把控自然更是炉火纯青，见气氛轻松一些后就看似随意的引出了第一个话题。 “秦晨，我想大部分人，也包括我，应该都是通过《kiwi！》这部作品认识的你。” “这部动画短片深深的感动，也激励了无数人，你曾经也在直播中解释过《kiwi！》的含义，说这世界上存在着一种人。” “他们会坚定的追求自己的梦想，以近乎偏执的方法去追寻内心的向往，他们敢于与世界为敌，因此也必定会承受排挤和误解。” “你觉得自己是这种人吗？” 贝宁说完，好奇的望着秦晨。 这第一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却很难回答。 如果回答“是”，那秦晨就会把自己置于大多数人的对立面，并且会给人一种十分自大的观感。 而如果回答“不是”，那也有问题，《kiwi！》是秦晨做的，如果他自己都不是这种人，又凭什么对此大谈特谈。 一上来就面对这种两难的问题，秦晨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道： “我现在不是，但希望将来是。” “哦？此话怎讲？”贝宁追问。 “字面意思，我很佩服这类人，也向往能像他们一样洒脱，不过现在我还做不到。” 秦晨不是故意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而是的确如此自我认知。 “哈哈，虽然你自己觉得不是，不过很多观众可不这样认为。” “大家现在都说你是华国青年一代最有天赋的艺术家，你自己是怎么认为的？” 贝宁借着秦晨的回答直接引出了第二个话题。 在贝宁和许多观众看来，秦晨多少是有些恃才傲物的，面对这个问题不说直接承认吧，但肯定也不会太过谦虚。 谁料秦晨只是摆了摆手道： “我不这样认为。” “真的？”贝宁明显不信，但看秦晨的表情似乎又很真诚。 “嗯，我从来不敢这样想。” “不敢？”贝宁马上就发现了秦晨这句话中的关键点，一般人此时都会说“不会”或者“不曾”，“不敢”实在有些奇怪。 “对，不敢。”秦晨点头。 “我也看新闻，知道现在很多媒体会这样称呼我，天才、新星、青年第一人什么的。” “当然了，我清楚这大多都是为了吸引眼球，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依旧时刻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当真。” “为什么？”贝宁换了个坐姿，使自己离秦晨更近了一些。 这种说法他还真是很少听说，大家都恨不能媒体和公众天天这样夸自己，但到了秦晨口中，怎么好像变成了一件坏事一般。 “如果我当真了，我就会认为媒体说的那个天才就是我，长久以往，我就会无法看清自己，会对自己的能力产生错误的估计。” “我会错误的认为自己就像是别人所说的那样，一举一动都是正确的，每一个判断都是正确的，每一个想法都是正确的。”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我不敢。” 秦晨还有一层原因没有说，那就是他作为穿越者，不管是《kiwi！》还是《调音师》，亦或是那首《回答》，都来自前世。 虽然秦晨对这些作品或主动或被动的根据自己的理解进行了改编，虽然这些作品本来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 但秦晨始终提醒自己，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脑海中前世百余年来无数人的智慧。 当然了，这个原因秦晨肯定不可能说出来。 …… “是怕自己太飘？”虽然秦晨少说了一层，但贝宁此时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不在于说飘，而是说如果你飘起来，总有一天你要落地的。”秦晨强调道。 “会摔死。” “对，会摔死，没有只升不降的浪，人有升起来那一天，就一定有落下来的那一天。” “我明白了。”贝宁听到这里点了点头。 “就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这只是一部分。”秦晨看着贝宁笑了笑。 “哦？”贝宁此时已经对秦晨的印象大为改观，这个年轻人看来真的是很有想法。 “我是这样觉得的。”秦晨顿了顿，认真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当别人都拿你当回事儿时你千万别拿自己当回事儿，当别人都不拿你当回事儿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拿自己当回事儿。” 这话说的很绕口，意思也很易懂，但其中蕴含的却是一种很智慧的自我定位。 “啪啪啪…”贝宁看着秦晨，轻轻鼓了几下掌。 这不是提前设计好的动作，而是他情不自禁的行为。 不仅是贝宁，此时所有在屏幕前收看这场专访的观众也都被深深的镇住了。 “没想到秦晨是这样的人啊！” “这话说的真好！” “我会向着梦想勇往直前，我敢与一切为敌，但我绝不会迷失自己，这就是秦晨吧……” “这个专访没白看，学到了。” 正在家里看直播的秦爸秦妈此时也是激动不已。 “老秦！你看我教育的儿子咋样！” 秦妈兴奋的唾沫横飞。 “这话说的，我怎么记得晨晨小的时候都是我天天辅导他功课…”秦爸撇撇嘴，不满的嘀咕着。 “放屁！就你教育了！我一点儿没管是吧？” “我又不是这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 直播现场。 一个问题，又一个问题…… 贝宁跟秦晨现在算是完全放开了，两人此时更像是在随意的聊着天，时间也在这和谐的氛围中快速流逝。 “贝老师，注意下时间，现在热度很高，最后一个问题抛重磅的！” 编导的声音传入耳返，贝宁面不改色哈哈一笑，自然地结束了上一个话题，略一犹豫才开口道： “秦晨，咱们这次专访已经到了尾声，通过跟你的交流我也学到了很多。” 贝宁这话说的不算是客套。 “但是，我最后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秦晨听到这里，也知道肯定是弃奖的事了，不过自己既然都来了，也不好拒绝回答。 “就是大家都很熟悉的弃奖风波，其实说句实话，我个人觉得《调音师》的确应当是金奖。” 贝宁一上来就先声援了秦晨一下，但同时也强调了这只是他的个人看法。 “然而不管如何，这个结果是不可能更改的，相信你当时也很清楚。” “既然结果不能更改，你为什么还要弃奖？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得罪……呃，得罪一些人。” “并且很多网友也觉得摔奖杯这种方式实在是有些让人不能接受，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第五十八章 火炬与朝阳 “嗯……” 秦晨没有立刻回答。 这个问题如果要真解释清楚的话，那就必须要把他之前与胡亮几人的矛盾说出来，否则秦晨再怎么圆，别人也很难理解。 不过秦晨明显不想说这些事情，此时竟是一时有些语塞，过了好一阵儿才憋出一句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贝宁愣了一下，秦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他听的却是很清楚。 只是这话……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贝宁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似懂非懂。 “这话的意思是？”想了一会儿，他还是抬起头望着秦晨，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答案。 “贝宁老师，娱乐圈的潜规则、黑幕你应该清楚吧？” 秦晨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先反问了一句。 既然让他说，那秦晨也就不会再有顾虑，管它对与不对，片不片面，有些话总要一吐为快。 “呃……”秦晨这个问题把贝宁搞的有些为难。 要说不清楚那肯定是假的，但是现在可是直播，很多话又如何能直接说出来，想了一会儿，他还是给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回答。 “这些问题肯定存在，但我想始终是少数人的做法…” “是吗？”秦晨笑了笑，真实情况如何想必很多人心里都自有判断。 “我了解一些，也经历过一些。” 秦晨继续说道。 “我从不怀疑努力才能成功，不过很多人却把努力的方向搞错了。” “他们自己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却高喊着：‘这就是功成名就的代价，你们小老百姓怎么懂！’” “我们不懂吗？我们只是不想懂。” 贝宁看着秦晨，没有说话，心底却是渐起波澜。 “我看到网上很多人说我是愤青，说我摔奖杯、骂人有什么用？” “是，是没有用，甚至还会换来这些人的嘲讽和打压。” “但是我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做人努力不重要，做人诚信也不重要，面对利益一定要礼义廉耻放两边，什么本事都比不过一手遮天。” “一边做着肮脏的交易，一边喊着我们要弘扬正能量。” “一边无情无义，一边说要创作真情实意、扣人心弦的作品。” “可能吗？” “不可怕吗？” 秦晨看着镜头，连续抛出两个反问。 “……” 贝宁没有说话，曾几何时他也像秦晨一样，为此感到愤愤不平。 但这么多年下来，当他也变成一个既得利益者的时候，这些想法早就烟消云散了，此时再听秦晨讲起，心中也不知道是啥滋味。 “我们的世界，应该是有规矩的世界，不过有些方面的确还没做到。” “这样的世界里，有的人选择明哲保身，选择不引火上身，选择麻木自己。” “我虽然不说，但我自己不做，这不行吗？” 秦晨这句话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对啊，我自己不同流合污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麻烦？ “这当然可以。”秦晨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但我，不行！”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的确做不到，我不怕别人说我幼稚可笑，也不怕得罪人。” “重点是我心里踏实，怎么踏实怎么来，这就是我做事的原则。” “这也是我对这次弃奖事件的解释。” 秦晨说完了，贝宁还是有点懵，他绝不相信这是秦晨事先准备好的词。 看了眼计时板，距离直播结束还有最后不到两分钟。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段时间贝宁应该总结一下嘉宾的观点，但这次他却有些说不出口。 不是说他总结不出来，秦晨的这段话他听得很认真，意思也很明白。 但正因如此，贝宁觉得自己有些惭愧。 犹豫了两秒钟，他决定把最后这点时间留给秦晨。 “谢谢你，秦晨。” “访谈的最后，你有什么想对跟你一样的年轻人、支持你的粉丝、以及屏幕前所有观众说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贝宁此时很希望能有更多一些像秦晨一样敢于发声的人。 最后一段话？ 说什么呢？ 秦晨望了望摄像机，那边是十几万充满期待的观众。 “我希望所有人都能摆脱禁锢，只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的话，做该做的事，发能发的声。” 秦晨的话掷地有声，却也很朴实。 不要求每个人一定要如何如何，只要尽自己所能带给这个世界更多的希望和光明就好。 “唉……”似乎是被触动到了心弦，贝宁叹了口气。 “能照亮黑夜的只有朝阳，至于点点火炬……更何况绝大多数人终是无动于衷的吧……” 贝宁这话说的比较隐晦，但意思也不难懂，面对整个行业根深蒂固的观念，仅凭几个人，或者一群人的力量，是无法撼动的。 听到这有些丧的话，秦晨却只是微微一笑。 “有一分热，有一分光，火炬有什么不好，也可以在黑暗中发出一点亮。” 贝宁愣了。 观众们愣了。 许多一边看直播一边干别的事情的人，也纷纷忘记了自己的游戏、手机、零食，死死地盯住了屏幕。 这是怎样一种信念！ 火炬怎么了？我尽最大所能照亮这个世界，即便它依旧是黑暗的，我也问心无愧！ 而屏幕中的秦晨，也在此时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没有热血的嘶吼，没有高昂的呐喊，只是以平淡语气说出的一句话，却让无数人感觉震撼至极！ “不必等候朝阳，此后如竟没有朝阳……” “我便是唯一的光！” …… 直播现场计时板上的数字已经全部归零，但信号却未中断，贝宁瞪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表情依旧清晰的出现在每个观众的屏幕中。 “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切广告啊！！” 演播厅后台，一个胖男人急乎乎的冲进来，朝着一个人的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啊！我，我这就切！” 被拍的小伙子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关掉了直播信号，开始播放预先设定好的广告。 他面色潮红，不知道是因为工作失误导致的尴尬，还是因为秦晨最后那句话。 “不必等候朝阳，此后如竟没有朝阳，我便是唯一的光……” 第五十九章 当明星的感觉 “有人模仿我的脸~有人模仿我的面~” “但你模仿不出我的味~” “统衣老坛酸菜牛肉面，就是这个味！” 直播信号已经切断，屏幕上开始播放广告。 爱奇异虽然是视频网站，但这个世界的视频网站却跟前世有所不同，一般都结合了电视台的功能。 这已经几乎成为所有视频媒体的运作方式，不管前身是电视台还是视频网站，现在全部都已经融合在一起。 秦晨刚刚上的频道就是类电视制作形式，现在正是广告时间，不过弹幕却依旧很多，讨论的自然就是秦晨刚刚的专访。 “秦晨真是句句经典啊，干脆当演讲家算了” “何必等待英雄，为什么不能成为英雄？！” “太期待《黑洞》了！” “路转粉！！！” “小本本已经记下了，不在黑暗中爆发，就在黑暗中灭亡！” “欢迎大家加入秦晨粉丝团~~~” “……” 爱奇异琴岛分公司。 从演播厅出来，方芸正在门外等着秦晨。 方悦玥跟李易风平时要上课，丁强这一阵一直在忙着找制作团队，所以这次只能是她来。 “说的不错啊！” 快步走来到秦晨身边，方芸递过外套。 “谢谢。”接过外套穿好，秦晨挠了挠头。 “就是又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你还怕得罪人啊。”方芸看了秦晨一眼，心想早干嘛去了。 “我是不怕，就怕几维受到牵连。” “几维是你的，将来肯定会麻烦不断啊。” “也是……” “早知道就不搞什么公司了…”秦晨小声嘀咕了一句。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方芸被秦晨这小孩子般的话气笑了，不过紧接着她又缕了一下长发，认真的说道： “没事，做你认为正确的，我们会支持你的。” “……” “谢谢。”沉默了一下，秦晨吐出两个字，心想当时拉方芸入伙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向楼外走去，只是刚出大门，眼前的景象却是让他们有些傻眼。 现在已经晚上9点多，但写字楼的大门外却站着十几个人，一看到秦晨出来，这些人立马便兴奋的围了上来。 “秦晨！！” “哇，秦晨出来了！！” “秦晨，能跟我合影吗？” “我要签名！” “我也要，我也要！！” 有人合照，有人要签名，有人握手…场面顿时变得有些混乱。 这种粉丝追星的场面秦晨见过不少，不过都是在新闻上，今天这种事居然轮到了自己，还是作为被追的那个，他一时还真有点手足无措。 方芸也有些懵，她之前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不过毕竟久经商场，还是比秦晨反应更快一些。 “大家不要挤，一个一个来！” 学着电影里那些经纪人的样子，方芸奋力高呼了几声。 还真别说，被她这么一喊，这些人虽然还围在秦晨身边，但好歹已经安静了许多。 “啊，谢谢大家！大家是在等我吗……” 秦晨此时也回过神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什么，一是因为没有经验，二是总有一种不真实感。 “噗嗤！” 笑声传来，谁也没料到秦晨居然问出这样一句话。 “是啊！我们都是你的粉丝！” “当然是等你的啊！” “秦晨牛逼！！” “……” 众人一边笑一边高声喊着，没有人带有恶意，大家只是觉得秦晨这个问题很搞怪。 “呃…那我现在应该干什么？” 秦晨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居然问起了粉丝的意见。 “给我签名！” 一个女生抓住这个机会，马上递出笔跟本子。 “好…”下意识的接过笔和签名本，秦晨刷刷几笔，签下了自己给粉丝的第一个签名。 “谢谢！！我永远支持你！！” 女生接回本子，兴奋的看了又看，语气中充满激动。 “我也要！” “合照！！！” “我先来的！” “秦晨，这是我送给你的芹菜！” …… 一辆银色小轿车里，秦晨跟方芸大口喘着粗气。 “终于结束了，太累了！” 方芸坐在驾驶位上，一边气喘吁吁的说话，一边脱掉高跟鞋，换上开车穿的平底鞋。 “你还累？人家都是冲我来的好吧！” “也不知道那些明星天天这样怎么受得了！” 秦晨坐在副驾，同样也累的够呛。 十几个粉丝，两人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搞定。 “我怎么不累了，要不是我，你那些芹菜早就把你给吃了！” “说到这，你的粉丝为什么叫芹菜啊？这名儿不知道谁想的，太有才了，哈哈。” 方芸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回想起刚刚那些人自称是“芹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芹菜怎么了？意思是，秦晨是我的菜！” 秦晨故作不满的瞥了一眼方芸。 “你开心就好~” 小车发动，缓缓驶出地下停车场，直接向秦晨家的方向驶去。 …… “不过说真的，是不是要给你雇个经纪人啊？” 方芸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所以此时路上的车并不多，银色小车也得以开的快了一些。 “不用，我又不是演员歌星什么的，平时没那么多通告，要个经纪人干什么？多浪费啊。” 秦晨说的是实话，以他对自己的规划，还真用不着经纪人。 “那你以后出门可别忘了戴口罩墨镜啊大明星！哈哈！” 方芸今天似乎格外开心，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开了好几个玩笑。 “谢谢提醒！方总！” 秦晨没好气的怼了回去，不过方芸的话也提醒了他一件事情。 “虽然不用经纪人，不过我可以雇一个助理，否则将来公司的事情多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还是你来做吧。” “我早考虑到了，这次招聘的岗位里就有你的助理。” 方芸一打方向盘，车子驶进了秦晨家的小区。 “啊？你怎么没早告诉我？明天面试对吧？那我可要去看看。” 秦晨猛地坐直身子，满脸的兴奋。 助理，私人助理！ 讲道理应该是女助理吧，那他可要去把把关，虽然并不会做什么，但长得漂亮平时看着也舒心啊。 “好啊，明天上午10点，你直接到公司就是了。” 方芸点点头，把车停稳。 “行，我知道了！” “你开车慢点。” 秦晨从车上下来，刚欲转身上楼，身后却又传来方芸的声音。 “哦，忘了告诉你了，所有候选人都是男的！” 方芸说完话便一脚油门踩下，银色小车不一会儿便消失了。 只留下秦晨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阵凌乱。 第六十章 韩轩 蔚蓝国际写字楼16层，几维影视总部。 这里跟几天之前相比已经大变样，样式统一的办公桌摆放有序，上面都安装好了新电脑。 落地窗旁有几张沙发，围着一个小桌子，旁边还有不少绿植，这看起来是员工休息的地方。 除了这些崭新的办公用品外，屋里还有咖啡机、小冰箱、巨大的投影仪，甚至还有一套体感游戏设备。 不过办公条件虽说不错，但此刻整个大厅里除了前台站着充当引导员的方悦玥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 “好，谢谢你，我们会在三天之内给你答复！” 单独的会议室内，一个男人微笑着冲应聘者点了点头，示意面试已经结束了。 目送对方起身离去，理了理手上的资料，男人悄悄看了眼坐在旁边的秦晨和方芸，一阵无语。 没错，20分钟之前，他也是一个应聘者，来面试几维影视的人力资源专员，而他的面试题，居然就是面试别人…… “秦总、方总，行政专员的面试都结束了，是不是要继续叫市场策划专员的面试者进来？” 男人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到了秦晨和方芸眼前，他不知道自己这面试啥时候才能结束。 “不急。” 方芸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却没有伸手去翻。 “你觉得刚刚那三个人谁比较好？” “呃……”男人稍一愣神，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自信的说道： “第一个有些木讷，不过却经验丰富，说话滴水不漏；第二个思维很敏捷，不过嘴巴不是很严；第三个比较冷静，随机应变能力很强，不过可惜没有行政工作经验。” 偷偷看了一眼方芸，见她没有要开口打断的意思，男人这才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我选的话，我会选第一个。” “为什么？” 方芸没有说话，秦晨倒是来了兴致，一个没忍住就问了出来。 “秦总，是这样的，咱们招聘的是行政岗位，这个岗位主要就是大量重复性和经验性的工作，创新能力和聪明与否说实在的并不重要。” “所以只要工作认真细致别出错，那就算是一个好的行政专员。” “而这三个面试者里面，明显第一个最符合要求。” “哦……” 秦晨点了点头，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就是不一样。 “好，我们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录取了。”方芸此时也终于开了口。 “啊？”男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就欣喜若狂的站起身子，冲秦晨和方芸鞠了一躬。 “谢谢秦总！谢谢方总！” “我一定好好干！为几维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男人此时十分激动，进入一家影视公司工作一直是他的梦想，虽然几维才刚刚成立，但待遇却是不错。 更重要的是，这是秦晨的公司，他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芹菜！ “欢迎你的加入，我们共同进步！” 方芸也站了起来，跟男人握了握手，笑着问道： “现在就开始工作怎么样？” “哈哈，好！”男人自然听懂了方芸的意思。 刚刚他坐在这里是面试者，而现在他已经是面试官了。 …… “那个……高哥，什么时候面试我的助理啊？” 又目送一个面试者离开，秦晨打了个哈欠，好奇的看着男人手里的一叠资料。 他从开始面试到现在总共说了不到十句话，实在是无聊坏了。 “秦总，您叫我小高……” 说到这里，男人似乎是想到了自己跟秦晨的年龄差距，赶忙改了口。 “您叫我高哲就行。” “您的助理应该是……啊，下一个就是了！总共有三个候选人。” 翻了翻资料，高哲回答道。 “真的吗？太好了！” 秦晨把身子直了直，等了一上午，总算是到正题了！ …… “秦总、方总，中午好！” 一个男人坐在秦晨三人对面，表情十分自信。 简单的一句话，却能够体现出很多东西。 男人知道秦晨和方芸是谁，这虽然不难查到，但也说明他提前做了准备。 不过面对高哲，男人却只是点了下头，并未开口问好。 这一是因为他不认识这个刚刚被录取的人资专员，二是他并不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多么低的位置，换句话说，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 “你好，做个自我介绍？” 面对男人对自己冷漠的态度，高哲并不在意，按照面试流程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好，我叫韩轩，刚从灿空离职，之前做的就是总监助理。” “灿空……” 秦晨自然听过这个名字，跟华娱齐名的国内龙头娱乐公司，这个韩轩能在灿空做到总监助理，那肯定有几把刷子。 看到秦晨微微变化的表情，男人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得意的微笑。 “在做到助理之前，我做过一段时间经纪人，哦，当然也是负责灿空旗下的艺人。” “我不知道秦总将来的打算，不过就我个人的猜测…” 韩轩突然转过视线看着秦晨。 “您应该不愿意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换句话说，您不想做明星，而想成为知名艺术家，对么？” 男人的语气中充满着的笃定，不过秦晨偏偏又说不出个“不”字，因为他真是这么想的。 在这里，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大明星，他的艺术家等级不一定很高，而那些顶尖艺术家，也同样不一定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这就如同秦晨前世一样，许多当红小生流量很高，几乎家喻户晓，不过他们却并不一定是一个好的演员或者歌手。 而秦晨今后想做的事情，更多的是拍拍电影、写写剧本，有时间或者还会出几本书，他还真不想把自己摆在聚光灯太中心的位置上。 因此现在听到韩轩一句话道出了自己的想法，秦晨说不吃惊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这种事情倒也没啥好隐瞒的。 “没错，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秦晨点头承认，却没问韩轩是怎么看出来的。 虽然心里很想知道原因，但他就是不愿意看到这个男人得意洋洋的样子…… 第六十一章 多了一个副总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秦晨没问，韩轩也很聪明，没有非要显摆，而是继续往下说。 “不过秦总虽然不想太过抛头露面，但许多活动总免不了出席，有些通告也难免要接。” “因此，一个兼具经纪人功能的助理，是不是更好一些呢？” 韩轩的话说完了，他这番自我介绍更像是说给秦晨一个人听的一样。 不过这也没错，这是面试秦晨的助理，自然只要正主点头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会从灿空离职呢？”想了几秒钟，秦晨开口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也最好奇的问题。 这个韩轩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成功的职场人，尤其是在灿空这种巨无霸公司，为什么要离职来几维这样一个小地方呢？ 虽说几维给出的职位是董事长助理，可是就几维影视这种新成立公司的体量，就算是一百个董助，也比不上一个灿空的总监助理呀。 所以韩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才是此次面试的关键，至于其它专业能力什么的，想必都不会有问题。 …… “呵呵，其实是因为秦总的一句话。” 韩轩微微笑了笑，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的一句话？”秦晨不解。 “没错，你曾经在直播时说过的一句话。” “…哪句？”秦晨无语，自己直播时说过的话可太多了，谁知道是哪句。 “有些人其实二十岁就死了，只是八十岁才被埋葬。” 韩轩一字不差的把罗曼罗兰这句话复述了一遍。 “这跟你辞职有什么关系？”秦晨还是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听到你的这句话，我想我会在灿空一直干下去，可能会做到副总监、总监，运气好的话老了混个副总也不是没可能……” 韩轩此时居然站了起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但这不是我要的人生，只是虚度光阴，做了一辈子我不想做的事而已。” “那你想做什么？”方芸也来了兴趣。 “建立一个娱乐帝国！”韩轩目光坚定，丝毫不像是开玩笑。 “那我就不懂了。”方芸皱了皱眉。 “灿空已经算是娱乐帝国了，那你为什么要辞……” “我说的是建立！” 韩轩喝完水却没有坐下，双手撑在会议桌上，打断了方芸的话。 “就算做不到，但至少也要是帝国的建立者之一，而并非像现在一样，只是灿空这座大厦的一条钢筋、一块砖而已！” “嘶……” 听到韩轩这番豪言壮语，方芸和高哲不由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秦晨现在反倒回归了冷静，继续发问。 “所以你选择了几维？为什么？” “还是因为你！”韩轩把目光全部集中到了秦晨身上。 “因为我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我才会来到几维，帮助你，也帮助我做到这一切！”男人目光炽热，盯得秦晨有点发毛。 “这是你的目标，我没兴趣。” 稳定了一下情绪，秦晨重新开口。 “我没有你那么大的抱负，也不想建立一个什么娱乐帝国。” “真的么？”韩轩重新做回椅子，语气有些玩味。 “你不是一直想改变现在圈子里这些肮脏的规则么？” “那你知道怎么做才最有效吗？” 韩轩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秦晨。 “怎么做？最有效？”秦晨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场面试进行到这里已经完全跑偏到不知哪里去了，不过现在倒也没有人在乎这个。 “你的意思是…”秦晨皱着眉头。 “成为规则的制定者？” “没错。”韩轩点了点头。 “与其等待、祈求别人改变规则，不如战胜他们，自己制定新的秩序。”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困守规则，勇者打破规则。” “你是勇者，却不是强者，至少在现在看来，不是。” 韩轩的话毫无顾忌，听起来难免会让人不舒服，不过同时也的确很有道理。 自然界变化无常，人世间瞬息万端，世界上从来没有一成不变的规矩，如果有，那就只有一条，弱肉强食。 强者生存，弱者呢？ 死。 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甚至弱者连死的姿势都不能选择。 而勇者，其实就介于两者之间，有改变的觉悟，却没改变的能力。 …… “……” 秦晨沉默了，韩轩这番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他之前很迷茫，虽然穿越带给了他站出来的勇气，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秦晨知道，现实并不会像那些前世的网络小说一般，自己可以一路顺风顺水的过关斩将。 拍几部电影、唱几首歌就能一步登天？怎么可能。 他现在只是一株幼苗，还并没有进入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的视野之中。 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让那些人感受到威胁，真正出手对付自己的时候，他又应该怎么办？ 没有影院给你的电影排片，没有网站给你的作品推荐，诽谤、绯闻、恶意攻击，不管是不是艺术至上的世界，利益永远是奔涌的暗流，是所有人最关注的焦点。 到那时候，纵使秦晨能拍出再好的作品，又是否有人能看到呢？ 而现在，韩轩的这些话似乎在迷雾中给他指出了一条道路，也可能是唯一的道路。 …… 屋里突然陷入了沉静。 秦晨知道现在的几维其实完全靠方芸在支撑，虽然她是一个很优秀的管理者，但毕竟缺少在娱乐行业摸爬滚打的经验。 而眼下这个韩轩，却正是这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他的野心似乎太大了…… 当墙上的挂表三针重合，指向12点的时候，秦晨终于开口了，他想赌一把。 “我希望你能记住几维最终要做的事情。” “我韩轩一向说到做到。” 男人笑了，站起身，隔着会议桌向秦晨伸出了手。 秦晨也站起身，两个男人的手握在一起。 松开手，秦晨扭头看向方芸，笑着说道： “看来咱们要多一位副总了。” “欢迎。” 方芸很大方，她或许并不能完全清楚秦晨的想法，不过看到眼前这一幕，却也有些心潮澎湃。 …… 若干年后当方芸再想起眼前这幅场景的时候，她那时才突然发觉。 原来自己今天，见证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第六十二章 上线！ 4月24日。 今天是《黑洞》和《都市怪谈》首播的日子，这几天华国的观众已经被爱奇异和酷点铺天盖地的宣传吊足了胃口，现在离两剧上线还有半个多小时，却是已经有很多人做好了准备翘首以盼。 到底是老牌a级作者周德咚大获全胜，还是号称天才的秦晨继续神奇，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今晚就要打响。 作为两部迷你剧，能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实在不易，这不仅因为周德咚和秦晨的热度，恐怕也是两大视频网站孜孜不倦明里暗里互怼的结果。 两边的人都对自家作品充满信心，不过却也没有把握，毕竟看对方的架势都有点来势汹汹。 爱奇异这边要好一些，《都市怪谈》是改编作品，看过原著也就知道上限大约在哪，毕竟再怎么改、怎么编，也不可能脱离原著太远。 而酷点就比较难受了，他们对于《黑洞》所能了解到的信息只有预告片，而偏偏这个预告片又十分出彩…… 但不管咋说，两剧的成绩没出来之前，结果是怎样谁也说不好。 …… “正面就先看《黑洞》，反面就先看《都市怪谈》，一二三，走你！” 魔都市的某个公寓里，有个年轻人面对着电脑，一边念叨着什么一边把一枚硬币丢到空中。 “正面！先看《黑洞》吗……” 青年看了一眼桌上已经停稳的硬币，上面印有一朵大牡丹花，是正面，不过他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结果。 “可是我想先看《都市怪谈》啊……” “就看《都市怪谈》了！抛个屁的硬币！” 忿忿的把无辜的硬币收起，青年点开了桌面上的“酷点视频”…… 此刻华国很多地方同时上演着这一幕，虽然并不是用抛硬币这种愚蠢的办法，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决定先看《都市怪谈》。 有周德咚这样一尊大神镇着，号召力还是明显胜过秦晨一筹。 8点一到，守候在酷点主页的观众立马便看见了一条占据3分之一屏幕的横幅。 “都市怪谈！灵魂深处的梦魇！慎点！！” 虽然横幅上标注的是“慎点”，不过这就跟早恋一样，家长学校越是反对，学生就越想去尝试，这种心理也被叫做“禁果效应”。 但不管是不是因为这心理学理论，反正现在已经有大批量的观众涌入了《都市怪谈》的播放页面，播放列表中“第一集”的字样也已经由灰变蓝，明显是可以看了。 诡异的音乐响起，伴随着一声尖叫，《都市怪谈》四个大字跃然屏幕之上，紧接着大字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第一个独立故事的名字——纸人。 “还没开始我已经就吓出一身冷汗了！” “刘青云啊！带制作带制作！” “这女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袁泉泉？全是实力派演员啊” “代入感很强，原著党表示依旧很刺激~” “求高能君……” “这是首播，哪里来的高能君？” 可能因为是看恐怖片，弹幕此时格外的热闹，再加上刘青云和袁泉泉这两个b级演员，《都市怪谈》的热度一时间疯狂的暴涨。 当然了，这一切最主要还是源自于影片过硬的质量和紧张的剧情。 深夜敲门声，门口摆放的纸人，当那个唇红齿白、面无表情的纸人出现在屏幕中时，几乎所有的观众都被吓了一跳，但同时也期待着接下来剧情会如何发展。 “妈的吓死了！” “卧槽，太恐怖了啊啊啊！！！” “不得不说，周德咚太会营造恐怖气氛了，不过导演拍的的确也好。” “我不敢看了，各位告辞！” “欲罢不能啊！” “……” 刘青云饰演的主角以为自己遭到了恶作剧，他决定揪出在背后搞鬼的人，不过随着调查一点点深入，他却发现这件事似乎跟自己的老婆，也就是袁泉泉饰演的女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 “怎么样？收视指数出来没有？”酷点制作部里站着不少人，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着结果。 收视指数是这个世界计算影视作品热度的一种方式，一个小时公布一次，它类似于前世的收视率，却又有些不同，统计公式更复杂，当然也更精准。 “出来了！！”时刻关注着数据后台的员工一声大喊。 此时是九点整，距离《都市怪谈》上线已经过去一个小时，而最近一期的收视指数统计结果也终于出炉了。 “怎么样？” “快说啊？第几？” “……” 大家纷纷凑到那人的电脑前，企图看清上面的小字。 “5%！一个小时内收视指数突破了5%！全国第一！” 听到这话，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欢腾。 “牛逼！成功了！” “喔喔喔喔！这次奖金又不知道发多少！” “美滋滋~” 虽然只是八点到九点这一个小时的同期第一名，但这可是竞争最激烈的黄金档，这个成绩自然值得骄傲。 当然了，酷点的员工们当然也不会忘记对手的情况。 “《黑洞》呢？他们怎么样？” “33%，同期第三~”说话的人明显心情极度愉悦。 “哈哈哈，笑死我了，就凭这还想跟我们斗？” “第三？连第二都不是？爱奇异这次可亏大喽，砸了那么多钱进去~” “秦晨？这次可没有奇迹了吧？” “啥也别说了！开酒吧！” “噗噗”几声，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几瓶香槟，摇晃了几下后猛地一推瓶塞，顿时便有白色的酒沫喷射而出。 《都市怪谈》和《黑洞》都已经上线超过一小时了，也就是说最早的一批观众此时已经看完第一集。 这个时间点上《都市怪谈》收视指数依旧高居榜首，便很难再出现口碑暴跌，或者大量观众弃剧的情况。 所以在酷点的员工看来，这场仗，《都市怪谈》已经赢了。 “喝！喝！喝！” “小刘你干的不错！再来一杯！” “大家放开玩！明天上午咱们放假半天！” “哦哦哦，老大万岁！！” 经历了三天的宣传大战，如今终于取得了绝对性的优势，这个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彻底放飞了自我，尽情的开环畅饮，好不热闹。 …… 一个小时后，办公室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已经醉醺醺的回家，准备好好谁上一觉。 办公室里某台电脑没有关，屏幕上此时还显示着收视指数统计表，伴随着最新一期结果的出炉，表格也进行了自动刷新。 当然了，这个最新结果此时并不会有人看到，否则刚刚在这里狂欢的那些人，应该会后悔香槟开的太早了…… “2018年4月24日21时至22时收视指数统计” “第一名：《都市怪谈》，47%” “第二名：《黑洞》，45%” “……” 第六十三章 《雪山凶灵》 一个小时的时间，《都市怪谈》的收视指数降了05个百分点，这其实是正常的，首播的时间一过，热度自然会降低。 但不正常的是，同样过了首播时间的《黑洞》，收视指数却是继续高歌猛进，不降反升了12个点。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大量看完《都市怪谈》第一集的观众选择继续看一下《黑洞》，二是选择先看《黑洞》的观众并没有继续去看《都市怪谈》。 为什么？ 因为这部分观众要么在二刷《黑洞》第一集，要么在疯狂跟周围的人安利，压根就把《都市怪谈》给忘到了一边。 比如说前天刚刚采访过秦晨的贝宁，此时就接到了老友的一通电话。 “老贝，你们爱奇异这次有眼光啊！” 这人是贝宁原来的搭档，曾合伙主持过一档节目，后来虽然贝宁跳槽到了爱奇异，不过两人的关系确是越发密切。 “啊？什么意思？” 贝宁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老朋友大半夜打电话过来要说什么。 “别装了！你不刚刚采访完秦晨吗？” “是啊，这怎么了？什么有眼光？秦晨也不是爱奇异的人啊。” 贝宁更为不解，怎么还跟秦晨扯上关系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黑洞》啊！不是秦晨编剧的吗？你采访他不也是为了这部剧做宣传吗？！”电话那头高声嚷嚷着。 “哦！” 听到老友提醒贝宁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黑洞》上线的日子，并且似乎成绩很不错。 不过他虽然是爱奇异的人，但也只是个主持人而已，这《黑洞》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说老王，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个？” “嘿！我跟你说这个怎么了？这《黑洞》是真的不错，我刚看完第一集，本来是想着问问你有没有内部的成片，让我先睹为快呢，现在看起来是不指望喽…” “不过说真的，《黑洞》可是我这些年来看过最出彩的迷你剧了，你有空真可以看看……” 老友在那边喋喋不休，贝宁除了无语外还有些吃惊。 要知道他这个老朋友可是影视文学专业出身，曾经是一个影评人，后来才转型成了主持。 能让他赞不绝口的剧，在贝宁的印象中还真没几个。 “行了行了，我抽空就看，好不好？” …… 挂断电话，贝宁松了口气，妻子和儿子现在都已经睡了，按照以往的习惯他现在一般还要再工作一会儿。 不过今天老友这一通电话却是打断了他的思路，重新尝试了一下也没能进入工作状态后，贝宁干脆关掉了文档编辑器，打开爱奇异。 “上线两个小时，96的评分，四百多万的播放量……” 看着这惊人的数据，贝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作为圈里人，他当然知道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 习惯性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关闭弹幕，点击下播放键。 他倒要看看这个《黑洞》到底有多好看。 …… 暴风雪、燃着火光的飞机。 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客机坠落，残骸满地。 10秒钟的时间、三次镜头切换，故事的背景已经交代清楚——一架客机坠毁在雪山之中。 很快，这场空难的幸存者也统统出场，几个简单的动作，加上几句对白，就把所有人的性格、背景介绍了个七七八八。 善良的女主，韩美佐。 脚部骨折的女主闺蜜，马丽。 拿着相机到处拍照的愣头青记者，正义青年。 控制欲极强，同时十分现实的成功人士，自私男。 头发渐白，喜欢讲道理的老头，医生大叔 除了女主和女主闺蜜外，其他三个人影片中并没有提到他们的名字，但每个人鲜明的性格却是让观众分辨起来十分容易。 “秦晨真是有两下子啊！几句对白就把人物介绍给搞定了。”贝宁由衷的在心里感叹道。 …… 情节继续发展。 因为飞机坠毁在新雪上，随时有可能被狂风吹走，一行人再商量后决定赶快撤退，去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马丽脚骨折了，只能靠人背着，而三个男人之中反倒是自私男率先揽下了这个活。 于是这五个人就这样离开坠机地点，步履艰难的迈入风雪之中。 也就在此时，随着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镜头中，屏幕上缓缓浮现出四个白色的大字——雪山凶灵，看来这便是《黑洞》迷你剧第一个故事的名字。 “雪山凶灵……” 贝宁笑了笑，这名字太直白了，一看就知道是发生在雪山的恐怖故事，不过既然是秦晨的剧本，那一定就会有不同寻常之处。 …… 镜头一转，给到正在雪中艰难跋涉的几人，“雪山凶灵”四个大字还未完全褪去，影片的第一个矛盾点便出现了。 因为风大雪大，众人行走就已经够困难了，现在又加上马丽这么个累赘，自私男累趴下好几次，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悄悄落在队伍的最后，准备偷偷挖个雪坑把马丽给埋了。 但这一幕却被女主韩美佐发现，她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闺蜜被埋在半路上，当场就跟自私男吵了起来。 自私男声称这不是埋，是“暂避”，在雪山中遭遇暴风雪、雪崩的时候，挖个坑躲在里面生存的几率会更大。 不过韩美佐并不听这一套，她执意要带着闺蜜一起走。 自私男很生气，他认为韩美佐太搞不清状况了。 好，你不是要带闺蜜走吗？那你自己背！ 女主赌气般的背起马丽，不过却只走了几步就坚持不住，摔倒在雪地中。 三个男人并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韩美佐也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更重要，爬起身子默默的开始挖坑。 …… “马丽！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女主对着已经被放进坑里的闺蜜大声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要！美佐！不要丢下我！” 马丽当然不想自己被丢在这里，她歇斯底里的哀嚎，却并不能打动任何人。 大家给马丽留下一包食物后就转身继续前进，风雪的声音很快就把马丽的声音吹散、消失…… 贝宁盯着屏幕，看着再次消失在镜头中的几人，眉头紧锁。 从开始时的极力反对，到亲手把闺蜜埋进雪洞，人性的自私终于压倒友情，美佐为了活命果断放弃了马丽。 但与此同时为了寻求一点良心上的安慰，女主不停强调马丽只是进去暂避，还把唯一的食物也一起埋进雪洞。 “对人性的刻画实在太到位了……” “秦晨啊秦晨……我还是小看你了” 第六十四章 四角游戏 影片进行到这里算是仍处在铺垫阶段，不过却已经足够吸引人了。 既然抛弃了马丽，几人接下来又会遭遇什么？进度条告诉每个观众，事情一定不简单。 …… 果然，众人走了没几步，竟然发现了一间小屋。 他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冲进了屋内。 屋内依旧很冷，众人决定生火取暖。 火点燃了，但发出的却是诡异的绿光，而且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医生大叔此时站了出来，告诉大家这些都是心理作用，只要集中意念专心看着火，火就会变热了。 众人按照他说的去做，屏幕里那团绿色的火焰居然真的慢慢变成了正常的橘红色。 …… 这一段剧情让很多观众看的一头雾水，凭借意念就能让火变颜色？这不扯犊子吗？ 就算贝宁比一般人更熟知影视作品中常用的手法，此时也是半知半解。 “这一段是暗示吧…不过暗示的是什么呢？” “绿色的火……鬼火？暗示有灵魂？” 带着好奇，他继续看下去。 …… 众人取了一会儿暖之后便对屋子进行了检查，发现屋子的四角有四张床，每张床上还有毛毯。 四个人、四张床，似乎刚刚好，不过女主也就在此时想到了还埋在雪里的闺蜜马丽…… 女主和身为记者的正义青年冲出屋子，找到了之前的雪坑。 马丽居然还活着，而且头已经露出了雪坑，看来她是很努力的想爬出来。 正义青年此时赶紧拿出铲子，准备吧马丽挖出来，没想到一铲子下去，可能是铲倒了马丽的脖子，竟是直接是把她送上了天。 鲜血从雪中渗出，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马丽痛苦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女主，还猛地伸出手抓住女主的围巾，似乎是自己的好朋友可以救救她…… …… 这段剧情，是影片进行到现在第一次出现恐怖画面，不过说实话，这种刺激程度的画面对于一般观众来说还真不够看。 伴随着特效水平的发展，两类电影受益最大，科幻片和恐怖片。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早就习惯了各种超级逼真的恐怖画面，免疫力也提高了不少。 现在别说只是出点血了，就是比这再恐怖血腥上几倍的镜头，大家估计也不会太害怕。 然而画面虽然不恐怖，但每个看到这里的观众却会从心底感受到一阵寒意。 除了寒意，有不少人还产生了一个疑问。 这个马丽被埋在这里，不管她是个死，管她也是死，既然都是要死，那设计这样一个剧情的用意到底何在？ 不过这个答案却是只能等待他们自己去挖掘。 …… 女主和正义青年回到小屋，把马丽的死讯告诉了其余两人。 大家纷纷表示很惋惜，为了缓解这种悲伤的气氛，医生大叔决定讲一个故事。 众人此时并不想听什么故事，但大叔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看到这里，贝宁直了直身子，他知道，这种剧中故事往往都暗藏着重要的线索或者隐喻。 …… 故事很简单，说是有个登山队遇到了雪崩，其中一个人的脚受了伤，最终死了。 其他人把尸体埋到了远离帐篷的雪地中，但当第二天大家醒来时，却发现尸体就躺在身边。 他们又把尸体埋葬了无数次，但尸体每天都会自己回来…… 听完这个故事，剧中的众人想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不由得都吓的瑟瑟发抖，医生大叔说这个故事还有下文，但他忘记了。 …… 贝宁深吸一口气，他只觉得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剧情发展到这里似乎每个镜头、每句对白都在暗示、伏笔，但却又让人无法猜透，只能强忍着好奇继续看下去…… …… 不管死去的马丽，屋里的众人现在算是暂时安全了，虽然依旧很冷，但好歹身处可以遮蔽风雪的屋子，有食物，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可以略微放松一下。 而精神的放松，也带来了巨大的疲惫感。 就在大家想着休息一下时，医生大叔却又说话了。 他告诉众人在这种情况下，晚上不能长时间睡觉，否则很容易冻死在睡梦中。 为了让大家既能休息，又不至于沉睡过去，大叔制定了一个规则。 一个人值夜，三个人睡觉。 因为四张床位于屋子的四角，因此每隔5分钟，值夜的人需要按照顺时针方向去叫醒下一个人，然后睡到被叫醒人的床上，一个个轮着来。 四个人，这样每人每次可以睡15分钟。 接下来是一段比较平稳的剧情，值夜从自私男开始，然后是医生大叔，然后是正义青年，最后是女主韩美佐。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更为猛烈的剧情冲突却就紧随在这短暂的平静之后。 …… 画面一转，女主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却发现其他人居然全都躺在各自的床上。 难道是有人值夜的时候睡着了？ 正想着把大家叫醒，女主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神色，她直勾勾的看着仍在躺着的三人，一动不敢动。 不对！ 都不对！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因为没有五个人，这个值夜的规则，根本行不通！ …… “啪”的按下空格，暂停了正在播放的画面，贝宁如同被电击一样全身毛骨耸立。 他明白问题在哪里了，但也正是因为看懂了，巨大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 在这个规则下，四个人只能进行一轮，最后一个值夜的人叫醒的到底是谁？又是谁在第二轮叫醒的第一个人！ 下意识的看了房间四角，贝宁已经浑身鸡皮疙瘩。 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也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太精妙了！” “这么简单的规则漏洞，却巧妙的瞒过了所有人！” 重新归于平静的贝宁现在只剩下对于秦晨的赞叹，他相信大多数人在看医生大叔讲述值夜规则的时候，并不会产生怀疑。 把规则用最简单的话来描述，减少那段剧情镜头，剧中人的配合… 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观众来不及思考，而是顺着惯性思维认可了这个错误的规则。 一旦观众认可，而又被推翻的时候，这就是恐惧的爆发点！ 这种恐惧，是源自打破惯有认知的不适和冲击，远比那些视觉上的效果要强烈无数倍！ 第六十五章 逆转！时段第一！ 摇了摇头，贝宁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老友要突然给自己打电话了，这的确是他最近这些年看过最好的恐怖片。 手放在鼠标上，正要让暂停的画面重新动起来，贝宁却是突然犹豫了一下，先打开了弹幕。 他之前并不喜欢在看视频的时候开弹幕，因为这样会让他分心，没法好好欣赏作品。 不过这次，贝宁却是破了个例，因为他实在是太想看看观众对于这段剧情的评价了，至于是不是有什么不敢继续看，打开弹幕减轻一下恐惧感的想法，他才不会承认呢。 “卧槽！吓尿了！” “妈妈！我要找妈妈！太恐怖了！” “如坠冰窟” “你们这群辣鸡，我早就感觉这个规则不对了！” “四角游戏啊，很古老的招魂手段……” “真的比都市怪谈强太多了” “……” 看着弹幕，贝宁总算是彻底从刚刚的恐惧中恢复过来，注意力也转移到了剧情之上。 …… 此时木屋内的四个人也全部陷入了恐慌中，医生大叔再次提议，所有人叫醒下一个人后回到自己床位睡觉，这样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而他们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当镜头又一次给到女主醒来时，所有人再次睡着了，她把大家叫醒，却发现自私男已经死了。 医生大叔查看了一下自私男的情况，告诉大家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自私男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 那这一个小时内又是谁叫醒的谁…… 想到这，大家的精神已接近崩溃。 不过纵然有着再大的不安，生理上的疲劳终是难以压制，没过多久，几人又睡着了，当再次醒来时，医生大叔也领了便当。 这下屋里便只有两个人了，女主和正义青年。 …… 影片到这里已经来到了最后的结局部分，不过贝宁对于真相依旧毫无头绪，这部“雪山凶灵”处处都暗示着“鬼”的存在，但又不像这么简单。 无数合理的“因”却导致了不合理的“果”，人性、私欲、欺骗仿佛一场噩梦，让人不知道何时会醒来。 …… 相比于女主，正义青年此时还算是稍微乐观一些，他拿出了手持dv，决定记录之后发生的一切，还立下了flag： “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就这样，两人面对着dv，靠在一起，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女主醒来，发现最后一个同伴，正义的年轻记者果不其然也死了，背后还插着一把斧子。 她赶紧拿起录像机，回放，画面中是一个白衣女子砍死了正义青年… 女主吓坏了，赶忙丢掉了dv，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白色，这时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竟然是搜救队员！ 镜头逐渐拉远，哪里有什么木屋，白皑皑的雪地上躺着三具尸体，而她就在这些尸体中间。 画面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定格在早早就死在雪坑里的马丽脸上。 这张脸，居然跟贯穿整部剧，女主角韩美佐的脸一模一样…… 伴随着女主迷茫呆滞的表情，画面一黑，影片结束。 所以“我”到底是谁呢…… …… 《黑洞》的第一个故事“雪山凶灵”至此结束了，贝宁看看屏幕上的时间，23点03分。 “要不……再看一遍？” “可是明天还要上班啊。” “这个结局到底是啥意思？为什么马丽变成了韩美佐的模样？” “精神分裂？” 心中纠结着要不要再看第二遍，鼠标指针却是不受控制的奔向“重播”选项。 “看！我还不信搞不明白了！” …… 就在贝宁点下“重播”选项，抱着寻找答案的态度开始他的第二遍雪山之旅时，分别位于帝都和魔都的爱奇异总部、浅蓝影视总部里却是喜气洋洋。 抛开爱奇异不谈，浅蓝制作部里的众人现在终于可以松上一口气了，因为就在刚才，《黑洞》的收视指数已经达到了53%，终于超过了《都市怪谈》，成为了时段第一！ 大家现在心中不仅充满着喜悦，更多的还有一种得意！ 当时秦晨这个天才可是他们发现的，也是他们制作部下定决心要跟秦晨合作，现在《黑洞》成功了，大家当然更为激动。 而要说这里面最开心的，还属浅蓝的副总，徐刚。 当时他看过秦晨的剧本后二话不说，一力担保，要求公司追加《黑洞》项目投资，并且同时向爱奇异施压，要求对方也追加相应的宣传资源。 可以说，《黑洞》能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跟他徐刚是脱不开干系的。 但也正因如此，如果《黑洞》项目失败的话，他虽然不至于要引咎辞职，但在浅蓝中的地位与话语权肯定会大打折扣。 所以别看徐刚现在很兴奋，但俩小时前，当《黑洞》的收视指数远不及《都市怪谈》时，最紧张的那个人也是他。 不过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黑洞》后来居上的成绩已经证明了一切，他徐刚的眼光依旧是那么犀利准确！ “别高兴的太早！” 虽然内心美滋滋，但徐刚表面上还是要展现出一副时刻居安思危的模样，把小秘书唬的大气都不敢出。 “还剩三集没拍完！告诉制作部，把演员给我盯死！千万不能出意外！” “还有，跟宣传部说，配合爱奇异把话题炒起来，《黑洞》一周两集，空档期一定要靠话题维持住热度！” “再就是……” 一条条指令脱口而出，把这个新秘书整的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哦，还有一件事情。” “你时刻盯着点收视指数，如果《黑洞》跌到《都市怪谈》之下，记得立刻告诉我！” 徐刚知道，《黑洞》不可能一直在时段榜榜首的位置。 更新速度慢，这是迷你剧最大的坏处，一周一集或者两集的更新量，实在很难长期霸占榜单。 不过《黑洞》有一个参照物，那就是同样作为迷你剧的《都市怪谈》，只要比竞争对手强，那就说明成绩没问题。 “好，我知道了徐总。”秘书答应道。 其实他们两人心中都清楚，《黑洞》一旦超越《都市怪谈》，那基本就不可能再被反超回来了。 第六十六章 热论 而事实也的确如同两人的预测，经过一夜的发酵，《黑洞》的热度居然还在上升，更是霸占了从0点到8点，整整一夜的收视指数榜！ 并且看样子，似乎还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 越来越多的新观众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这部神剧，朋友安利、围脖话题、千度热词……当他们一旦点开视频，那就彻底无法收拾了。 这是什么类型的剧？恐怖？悬疑？惊悚？推理？ 怎么各种元素都有？怎么如此让人欲罢不能？ 点击、评论、打赏……观众的疯狂体现在数据之上，然而在爱奇异后台疯长的数据中，有一个指标格外引人注目。 ip平均播放次数，21次！ 这也就意味着，平均每个观众会至少看两遍“雪山凶灵”，这可是一个了不得的成就，尤其是一个时长在一小时左右的作品，那就更是如此。 而网上关于《黑洞》的讨论，那就更是一浪接一浪。 围脖热搜榜前十中有四条是与《黑洞》有关，但让人更吃惊的是这四条关键词居然意思相差不大。 “1、雪山凶灵剧情解析” “……” “4、雪山凶灵结局” “……” “6、雪山凶灵真相” “7、雪山凶灵谁是凶手” “…” 不是讨论导演演员、不是讨论与《都市怪谈》的竞争、也不是讨论秦晨的编剧能力。 引发观众热烈讨论的点十分集中，雪山凶灵，《黑洞》的第一个故事，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已经想了一晚上了！想不明白啊！”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点我头像看详解。” “楼上是骗子，大家不要点了！” “我觉得剧中大叔讲的故事是关键。” “太喜欢这样的展开了，烧脑！一波三折！” “先看的都市怪谈，本来还觉得不错，结果跟黑洞一比…” “细节太多了，全是暗示和小线索，我就想问问秦晨的脑子是什么构造？！” “好期待第二集啊，不知道是什么故事，另外吐槽一下一周两集的更新速度！” “吐槽加一，强烈要求加更~” “1” “……”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关于“雪山凶灵”真相的说法也很多，什么鬼魂说、精神分裂说、集体幻觉说……每种说法都有一定的道理，却也都存在着毛病。 这就是开放式结局的自带热度，因为他给予了观众无穷的想象空间。 相比之下《都市怪谈》就显得有些凄惨，不是说大家觉得不好，只是人比人气死人，至少在第一个故事上，“纸人”就比“雪山凶灵”差太多了。 “纸人这个故事恐怖是恐怖，但总觉得还是没能跳出套路。” “其实还可以” “周德咚看起来还是长篇写的好，短篇差点意思。” “刘青云演的真不错” “有谁看明白雪山凶灵了？” “楼上的，这里是《都市怪谈》官微…不过我也想问，有谁看懂了吗？求解析啊！” “我！王境泽！就是再无聊，也不会去看黑洞！嗯…真香~” 虽然大家并未对《都市怪谈》给出多么差的评价，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隐藏在“还行”、“能看”、“不错”之后的意思很明显。 比别的剧强，但不如《黑洞》！ …… 酷点视频制作部。 说好的半天假期并没有兑现，一场紧急会议正在进行。 “……截止今天上午9点，《都市怪谈》12小时收视指数是22%，同期第二，第一是《黑洞》，收视指数……” 正在汇报的人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男人，有些犹豫。 “说！” 被看的男人面色阴冷，他很清楚接下来的数字势必不好听，但不管怎样逃避总不是办法。 “57%。” “嘶……” 一片吸气声响起，屋里的众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谁也没能料到差距居然这么大。 57%，这可不是某一个小时的数据，而是过去12个小时的平均值。 这也就说明了《黑洞》第一集的余热远超他们的想象，这已经不能说是余热了，简直就是从没降过温！ “呵呵，大家有什么想说的吗？”男人冷笑了一声，望向噤若寒蝉的众人。 一片安静，没有人敢率先开口，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自找不痛快。 “让你们说就说！平时一个个能说会道的，现在都哑巴了？” 男人盯着《都市怪谈》项目组组长，眼神冰冷。 “这……” 被盯着的人一阵发毛，不过紧接着他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杨总，我们已经尽力了。” “如果要说为什么，我相信所有看过两部剧的同事应该都清楚。” “从质量上来看，《都市怪谈》确实比不上《黑洞》。” “单说第一集的故事，“纸人”相比“雪山凶灵”的确有差距，或者说……” “差了一个档次。” …… “说完了？”杨姓男人的语气毫无波澜，让人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我可以理解你们这是认输了吗？” “你们就没从秦晨的剧本里学到些什么？” 一连三个问题把众人搞的有些脸红，但大家却也无可奈何，观众不买账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逼着人家去看《都市怪谈》吧。 至于学到了些什么，那就更不好说了，这种东西要是学学就会的话岂不是人人都是天才了。 想到这里，众人的心情不禁更为低落，但也就在此时，男人突然“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也随之抬高。 “都给我抬起头来，离结束还早呢？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干什么？！” “我还真不信《黑洞》能集集都是这种水平！” “再说了，又不是没有办法补救！” 被男人激昂的情绪所感染，大家仿佛突然多了几分精神。 对啊，这才一集，何必如此丧气，《黑洞》怎么了？暂时落后又怎么了？连他们自己都放弃的话，那不就真的彻底输了吗？ “杨总，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对，我们都听你的！” “他奶奶的！跟爱奇异那帮人死磕到底！” “《都市怪谈》是大家好几月的心血，凭什么不能跟《黑洞》斗一斗！干他丫的！” “……” 听着热血沸腾的话，看着重新燃起斗志的众人，男人猛地站起身，下达了指令。 “好！” “现在立刻调整播出时间！从第二集开始，一定要跟《黑洞》错开！” …… “这……”原本还一腔热血的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傻了眼。 这不就是认怂了嘛……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以最嚣张的语气说出最怂的话”？ 第六十七章 下一步打算 “秦总，会议时间快到了。”敲门声响起，半透明的磨砂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也就刚刚毕业的男生来到秦晨跟前，小声说道。 没错，这个带着眼镜，满脸稚嫩与朝气的男生就是秦晨新聘的助理，赵然。 之所以选择赵然倒并非他多么优秀，虽然读的是名牌大学工商管理专业，但毕竟没有任何工作经验。 不过秦晨主要看中的是他的年纪，年轻，比自己还小，所以也不顾方芸的反对，坚定的选择了赵然作为自己的助理。 是看中了赵然的潜力？当然不是，秦晨只是觉得跟同龄人相处更舒服一些。 …… 现在距离《黑洞》上线已经过去两天了，因为第二集还没放出来，所以现在网上的“黑洞热”终于是降温了不少。 《都市怪谈》改档的消息秦晨也知道，其实他早就猜测到有可能会这样，两个剧硬碰硬，处于下风的那一个往往都会改档，这也是补救的一种方式。 对此秦晨是不在乎的，《都市怪谈》通过调整播放时间可能会挽回一些人气和观众，不过对于《黑洞》来说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了，如果非要跟《都市怪谈》继续对着干的话也可以，《黑洞》也可以改档，主动去抢对方的观众。 只是在秦晨看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更何况运营方面是爱奇异在进行，他也说不上什么话。 既然如此，还不如好好打算一下接下来怎么走更实在。 …… 几维的招聘前天结束，昨天开始大部分新员工已经进入了工作岗位，就连拖了好久的制作团队的事情，丁强也终于搞定了。 其实几维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这一是因为秦晨，二是因为《黑洞》。 作为《黑洞》的出品方之一，几维也算是打响了第一枪，不过接下来如何独立的制作、运作好一部影视作品，这才是对这个新成立公司的第一个考验。 …… “大家好啊。” 笑呵呵的走进会议室，秦晨一屁股坐下。 这是几维影视正儿八经儿的第一次会议，参加的人不多，都算得上核心成员。 “秦晨！” “师兄！” “你丫总算来了！” 五花八门的称呼响起，方芸跟方悦玥一种称呼，李易风一种称呼，丁强一种称呼，但唯独有一个人却特别正式。 那就是几维的新副总，韩轩。 “秦总！”男人的话沉稳有力，脸上的表情也十分严肃。 看了眼其他人，秦晨叹了口气。 除了方芸跟韩轩外，别人都跟来过家家似的，不过转念一想他也就释然了，毕竟都还只是学生而已，要求也不能太高。 “那个，咱们开始吧？” 直了直身子，秦晨看向方芸。 “方芸，这次会咱们主要讨论接下来一段时间几维要做的事情。” “你先把现在公司的具体情况跟大家说说吧。” “好。”一说到工作，方芸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那我先说一下公司经过这次招聘后的情况。” “昨天丁强找到的制作团队已经到位了，至此咱们几维就算是可以正常运转了。” “公司现在有正式员工36人…” 方芸有条不紊的说，秦晨认真的听，这次他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 “大约就是这样，简单来说，几维影视目前的规模已经可以开展大部分业务了。” “嗯。”秦晨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赵然一眼，后者立马领会了秦晨的意思，从文件夹里掏出了一叠纸分给了众人。 “既然已经可以运作了，那我想就尽快开始，这是我这几天想到的几个剧本大纲，两部电影一部电视剧，大家看看咱们先从哪一部开始。” 几维作为一个影视公司，那自然就是要拍片子，而至于拍什么秦晨也有一个大概的计划。 自己现在虽然小有名气，但其实正经的电影一部还没拍过，因此在剧本的选择上就更要慎重。 秦晨前世学习成绩很好，专业水平也算得上不错，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缺点，那就是极度缺乏执导电影的经验。 前世他只拍过几个短片，穿越过来后也就只执导过《调音师》，压根就没有导演电影的经历！ 别看《调音师》口碑、成绩都很不错，但专业一点的人都知道，其实在微电影层面，剧本的重要性是要位于导演和演员之上的。 然而一部电影，不能说剧本就不重要了，而是导演的关键性作用就会慢慢凸显，直接决定了电影的好坏。 秦晨知道自己并非天才，除了穿越也没有系统之类的金手指，因此他要拍的第一部电影更多是为了练手，增加经验，所以一定不能太过复杂，而是越简单越好。 其实前世符合这种要求的电影还算不少，虽然秦晨没法完全记住情节，不过凭借模糊的记忆先弄出几份大纲并不是什么难事。 …… 屋里此时颇为安静，每个人都在认真的看着手上的剧本大纲。 “怎么样？大家有什么看法？”见众人都看的差不多了，秦晨问道。 “我先说！”丁强先开了口，表情有些迫不及待。 “我最喜欢这个电视剧《三体》，虽然大纲内容很少，不过这个构架和想法实在是太伟大了！只要拍出来一定会大火特火的！” “至于《活埋》和《这个男人来自地球》，虽然都不错，但是受众可能有点小，我不觉得的能有很大市场。” “我赞同丁师兄说的！”丁强话刚说完，方悦玥也立马表明了态度。 方悦玥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因为她认为自己并没有帮过几维什么忙。 公司成立的事情都是她姐姐在做，制作团队的事情是丁强在忙，就连李易风现在也算是几维的签约演员，一圈看下来就只有她如同打酱油的一样坐在这里，哪里还好意思发表什么意见。 但方悦玥实在是太喜欢《三体》这个构思了，所以刚刚才情不自禁的附和了一句，作为一个科幻迷，她是真的特别希望能够早日看到这个故事被搬上荧幕。 第六十八章 自己来 秦晨没有说话，看了看还未发表意见的剩下三人。 其实他并不想这么着急动《三体》，即便在这样一个特效水平极高的世界。 原因很简单，这个故事太庞大了，秦晨前世虽然看过几遍书，但现在也只能记住大体的脉络和一些关键点而已，如果要拍《三体》，光是剧本这一块对他来说就很有难度。 不过有难度不意味着办不到，所以秦晨才这么早就把大纲拿出来，主要是想看看大家的反应。 “我认为不行。” 就在此时，韩轩突然开口了。 “《三体》这个故事好是好，但战线太长，真要拍出来可能需要至少一百集。” 听到这话，秦晨暗自点了点头，这个集数正是他的心理预期，《三体》光是原著三部曲加起来就近乎一百万字，翻拍成电视剧也势必是一个横跨数年的巨大工程。 像前世的《权利的游戏》，已经拍了8年，秦晨穿越过来的时候第七季才刚刚开播呢，虽然《三体》篇幅要短一些，加上这个世界在特效和制作速度方面的优势，但怎么算也要个两三年才能完成。 …… “双线进行不可以吗？并且电视剧如果火了，收益比电影要大的多，也更稳定。” “至于篇幅上我们可以分季，一季十几集，这样不就解决了吗？” 李易风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不行。”韩轩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对于那些大公司或许可以，但对几维来说风险太大了。” “我们资金不足，人手也不够，一点意外就会葬送掉整个公司。” “说白了，几维现在根本吃不下《三体》这个项目，要么选择跟别的公司合作，要么就要等，等我们有能力了再说。” 韩轩的话说的有理有据，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 量力而行！ 有多大能耐办多大事，慢慢积累，别总想着一口吃个胖子，尤其是对于一个公司来讲，这种理念就更为重要。 ……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先拍哪个电影？” 秦晨对这个问题心中已有答案，不过却还是想听听韩轩怎么说。 “最简单的那个。”韩轩回答。 “《活埋》？” “对。” “《活埋》这个剧本本身是非常有创意的。” “只不过大家都盯着《三体》，忽略了这一点。” 韩轩举起手中的剧本大纲，在空中晃了晃。 “一个演员、一个场景、一部电影，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完全可以在电影史上留名的作品！” “……” 听到韩轩这么说，大家不禁纷纷陷入了思考。 之前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三体》上面，难免会忽略了其它两部电影。 “《活埋》的表达手法的确是独树一帜，但这种方式观众会接受吗？我总觉得票房不会很高……” 丁强有些担忧，按照大纲来看，《活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一部完完全全依靠对话推进的电影，甚至连配角都没有，从头到尾就是主角抱着手机不停打电话，场景也只有一个棺材大小的木箱，这种实验性电影观众真的会买账吗？ “呵呵，或许票房不会很高。”韩轩没有否认这个问题。 “但别忘了，《活埋》的成本同样低到惊人！” “如果剧本到位，快的话三天就能杀青，一个星期就能做出成片！” “宣传方面《活埋》也有足够的噱头，一个演员一个场景的电影，谁看过？” “所以盈利这方面并不需要考虑，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 韩轩这一番话其实也是秦晨的观点，他也觉得从《活埋》开始是最好的选择。 看着已经了解到利弊的丁强几人，秦晨恰到好处的敲板道： “就这样吧，等我把剧本写出来，《活埋》立刻开机。” “演员就暂定周泰。” 说到这里秦晨看了一眼李易风，后者眼神里果然有些失望。 “易风，你也看过大纲，应该明白周泰比你更适合。” “我知道，反正机会还多呢！”李易风笑了笑，他心中也清楚自己跟周泰演技上的差距。 “那就好。”秦晨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就跟韩轩说的一样，《活埋》的制作周期势必很短，因此宣发工作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方芸、韩轩，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好。” “没问题。”两人同时应声。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我准备作为几维的第二部作品，至于《三体》嘛…” 秦晨略一思忖，心中有了决断， “我会跟浅蓝那边联系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 …… 会议结束后秦晨没有回家，现在几维已经正式运作了，自己也不能跟以前一样天天呆在家里。 打开剧本编辑器，秦晨翻出了《活埋》的大纲，眉头紧锁。 《活埋》是前世狮门影业于2009年发行的一部悬疑、惊悚题材的电影。 一口棺材，一个男人，一个打火机，一部手机和一个包裹，极简配备和极度压抑的空间，这种隔绝感并未使使电影本身有所限制，反而再一次刷新了低成本电影的票房奇迹。 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除了《活埋》创举般的表现形式外，紧凑合理的剧情无疑是最关键的原因。 但眼下对于秦晨来说这也成了最大的难点。 “主角发现自己被活埋之后先是报了警……然后给前妻打了电话，再然后……不行，记不起来了。” 秦晨双手离开键盘，有些焦躁。 之前他写的剧本，不管是《调音师》还是《黑洞》，虽然都遇到过细节记不清楚的问题，不过秦晨却可以通过自己的理解加以完善和补充。 而《活埋》却是很难这样操作。 单一的场景和演员，使得整个剧情中的每一个情节都必须具有高度关联性和统一性，这也就意味着秦晨没法通过“打补丁”的方式来完成剧本，否则就会使整部电影的观感大打折扣。 “既然记不起来，那就干脆自己来……” “如果我一睁眼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棺材里，身边只有一部快没电的手机和一个打火机，我会怎么办？” “打电话求救？不，我应该会先想着逃出去……” 时间一点点在走，秦晨眼神里的焦躁也慢慢褪去。 双手放回键盘，删掉了之前零星写下的内容，一行行新的文字重新诞生在屏幕之上。 第六十九章 《活埋》开机 两天后，《黑洞》第二集已经上线，名叫“急转直下”的独立故事再次引发了全网热烈的讨论。 未来的世界有一款专门用来给别人评分的软件，经过复杂的计算，每个人都会根据他人的评价获得一个综合得分。 这个分数可不简单，它不仅代表了一个人的社会形象，更是将人群精细地分为不同的等级，一切社会资源都将围绕着这个分数进行分配 《急转直下》就是展示了在这样一个人们可以互相评分的社会下，女主为了获得好评到处到处讨好别人，却屡屡适得其反的故事。 与“雪山凶灵”不同，“急转直下”色调极为明亮鲜艳，却将黑色幽默演绎到了极致。 女主会精心编辑发布到社交网络上的内容，她可以为一张照片得到高分而忘乎所以；她不停地刷新社交网络的朋友动态，只为他人也能时刻关注自己；就连与朋友会面时，她的每一句话也都带着谄媚与迎合。 每个人仿佛都成了分数的傀儡，成了他人提分的工具，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蹩脚演员。 “急转直下”就如同一把手术刀，用戏剧性的故事，精准地指出了暗藏在现实和人性背后的荒谬之处——生活到底是以“自我”为导向还是以“他人”为导向？ 每个人似乎都从这个故事里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预告片讲贪婪，第一集讲私欲，第二集讲虚荣，我就坐等《黑洞》之后几集到底是拍的啥。” “为了获得好的评价，我们会压抑自己的情感和需求，努力让自己表现得足够好，这样真是对的吗？” “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这个故事立意很深刻。” “有评价就会有阶级…” “每天盯着围脖粉丝数量的我表示很慌……” “我觉得影片表现的太极端了，现实哪有这么夸张，同意的给我赞一个！” 就在《黑洞》再次霸占围脖热搜榜，掀起一股关于“社交目的”和“人为什么活着”的讨论时，《活埋》终于悄悄的开机了。 …… 在琴岛市郊区的一座摄影棚内，《活埋》剧组正聚集于此，他们甚至连开机宴都没吃，就更别说那些烧香拜神的事情了。 这倒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这种习惯，而是秦晨并不信这个。 开机仪式源于香港，信佛的拜菩萨，信道的拜神仙，什么都不信的就拜祖宗，甚至连拜关公拜鲁班的都有。 有的剧组会在开机仪式上放鞭炮，寓意“一炮长红”，更讲究的现场还会摆上麦子，寓意“大麦”。 不过这种风俗只在东南亚这一块流行，西方国家电影开机时并没有这些讲究，往往开个新闻发布会就算完了。 所以这也是秦晨不信这一套的原因，要是烧香拜佛有用的话，前世亚洲电影早就赶超好莱坞了。 导演不搞，《活埋》剧组的其他人当然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很多人对自己要拍的这个东西算不算个电影都保持怀疑。 一名演员躺在一个木箱里，拿着手机打几个电话，也玩意儿也算是电影？还是号称鬼才的秦晨写的剧本？确定不是闹着玩儿？ 直到秦晨真的出现在摄影棚，大家也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一个个这才收敛思绪，调试设备、布置场景，做着开机前的准备工作。 …… “周哥，这第一个镜头是你眼部的特写，这时候你的情绪应该是恐惧、害怕……” “我知道，一睁眼身处一个棺材里，肯定害怕。” 趁着场景还在布置的空档，秦晨正在跟周泰聊着戏。 “不不不，你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身处棺材里，也不知道自己被活埋了，你只知道自己现在被人弄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你的这种感受应该是…” “对未知的恐惧。”周泰很快就理解了秦晨的意思，精准的描绘出这种状态。 “对……”秦晨咂咂嘴，刚刚他还绞尽脑汁的想要给周泰解释这种情绪，谁料人家一句话就总结的如此到位。 “秦导，场景布置好了！随时可以开始拍摄！”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原来是《活埋》唯一的场景——一个每块木板都可拆卸的木箱子，此刻也准备好了。 木箱周围挂了一圈不透明的遮光布，以此来营造被深埋地底时那种黑暗感。 扭头看了看已经架好的三个固定机位和一个活动机位，等待自己指令的七八个剧组成员，秦晨拍了拍周泰的肩膀，心中莫名有点激动。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电影啊，纵然再简单，这也是自己执导的第一部电影啊。 “好，咱们开拍！” …… 对于一般的影视作品来说，为了降低成本，在拍摄时都是按照场景来进行。 整部作品中这个场景会出现几次，一次性把这些剧情都拍完，然后再换下一个场景。 但对于《活埋》来说，因为只有一个场景，因此完全可以按照剧情的时间线来进行拍摄，所以此时拍摄的第一个镜头，也就是剧情的开头——主角在深埋地下的箱子中醒来。 打火机忽明忽暗的光线，因为恐惧而瞪大的双眼，极力扭动的身体，周泰的表演说来就来，把一个人面对未知环境时的不安和惧怕演绎的淋漓尽致。 “太棒了！”秦晨盯着监视器，心里忍不住暗自赞叹了一声。 主角慢慢发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个狭窄的木箱，大小只够平躺，他本能的发出嘶吼，但并没有任何回应。 然后主角到处摸索，发现了一根钉子，他利用钉子一点点磨断了的绑在手上的绳子，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点自由… “卡！”就在此时，秦晨突然大声喊停了拍摄。 众人都扭头看过来，不知道这一段表演的哪里有毛病，周泰也从箱子里钻出来，一边活动着手脚一边好奇的看着秦晨。 “这里，主角用钉子磨断绳子后，他应该是十分迫切的。” “周哥，你现在只是表情上很急切，行动上却没表现出来。” “行动上？”周泰不解。 “比如说用牙去咬绳子。”秦晨提醒，他此时大约有些知道周泰的优势和劣势在哪了。 周泰很容易把自己带入到角色的情绪中，因此面部表情都特别到位，但因为缺乏系统专业的学习，所以在表演技巧上还是略显不足。 “知道了，我再试一次！”所幸周泰也不是个听不进建议的人，对待秦晨的要求也很认真。 “那好，咱么再来一次！” 第七十章 记者探班 “好，卡！” “大家先休息一下！” 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后，秦晨喊了一声，众人也都放松了下来。 其实现在周泰正在状态，正常的话本不应该停，而是要借着这股劲能多拍一点就多拍一点。 不过几个记者的到来却是不得不让拍摄暂时中止。 这是韩轩安排的，说是探班，其实也就是前期宣传的一种方式。 …… “秦导你好！我是新娱乐网的记者！” “我是华国电影网的！” “影评网！” 摄影棚的一角，三个记者纷纷报上家门。 “你们好。” 秦晨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也惊叹于韩轩的能力。 这三个网站可都是国内排的上号的大媒体，做的内容主要也是与电影相关，现在能一起来探自己的班，对《活埋》宣发和造势方面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 一般记者探班的路数往往是先随便问几个关于电影的问题，比如计划什么时间上映啦，电影有什么亮点啦，拍摄过程中有什么困难或者有趣的事情啦等等。 然后就是拍照，导演的照片来一张，主要演员的来一张，拍摄过程的来一张，反正能拍的都拍上几张。 最后一个流程就是收红包，这也直接关系到新闻的内容，红包大好话肯定多一些，红包小那不说电影的坏话就不错了。 这种润笔费不仅在秦晨前世司空见惯，就连这个世界也屡见不鲜。 不过在《活埋》这里，以上这些路数却是都行不太通。 关于电影的问题？除了只有一个场景、一个演员外并不能透露更多。 拍照？秦晨可以拍，其它可能导致剧透的一概不许。 润笔费？那就更不可能给了。 这些问题韩轩提前已经跟这三个记者说过了，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们，记者嘛，最擅长的就是寻找矛盾。 现在正值《黑洞》热播，秦晨这样一个青年艺术家也渐渐被大家伙所熟知，勉为其难可以算是当下的流量新星。 名人无小事，明星家的狗生个病都要上热搜的时代，对于这些新闻工作者来说蹭热度的本事可一定得学会。 只要今天能从秦晨这里挖出一个新闻素材，那他们这次就算没白来！ …… “秦导，《黑洞》迷你剧在国内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尤其是第二个故事‘急转直下’展示了一个极端的社交社会，请问你是不是对当今的网络社交现状有所担忧？” 一个记者首当其冲的发问，问题看似正常，实则却暗藏玄机。 只要秦晨在这里多少表现出点肯定的意思，明天的新闻标题很有可能就是“秦晨炮轰网络社交”之类。 不过秦晨没上他的当。 “没有。” “存在即合理，网络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是不可否认的，至于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感受和判断。”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个记者也不气恼，正欲再问，却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那您对人性是不是持比较悲观的看法，毕竟回顾您的作品，似乎都是在揭露人性的黑暗面。” “作品只是作品，艺术本来就是把极端的一面展现在观众眼前。”面对这个更尖锐的问题，秦晨没有从正面回答。 “极端的美、极端的丑、极端的善、极端的恶，《黑洞》之后的故事其实有带给大家不一样的感受……” 秦晨突然顿了顿，看着面露喜色的记者，他知道自己这里说错话了。 不一样的感受，那不就相当于告诉别人《黑洞》之后的故事风格有可能偏向于积极正面吗。 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晨知道自己这方面的经验还是太少，只能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相信大家会从我的作品中感受到好的一面。” “嗯……我希望还是可以多回答一些关于《活埋》的问题。” 听到这话，三个记者相互看了一看，关于《活埋》他们还真有些想问的。 “据说《活埋》是一部成本极低的电影，全片只有一个场景，一个演员，是这样吗？” “是的。”秦晨点点头。 “那能不能在不剧透的情况下给我们透露一下电影的主题，或者一些细节？” 有个记者继续提问，其实他自己也很想知道只有一个演员到底能拍出什么花样来。 “求生。”秦晨言简意赅的吐出两个字。 “求生？也就是说这是一部密室逃脱类的电影？主角在被人活埋后逃出生天？” 这次秦晨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其实他是怕说多了又给说漏嘴了。 “那秦导，这是你第一次执导电影，我想问……” …… 十分钟过后。 三名记者还算满意的离开片场，秦晨也终于得以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公众人物还真不是这么好当的，尤其是对他这种想啥说啥的人来说，答非所问、避开重点的语言艺术一时还真学不太来。 回到剧组，此时众人都在聊天打诨，只有周泰捧着个剧本，表情也不断变化，俨然又在抓紧时间熟悉角色。 “好了，开工了！” 重新坐回监视器前，看了眼分镜头脚本，秦晨大喊一声。 接下来这场戏对于周泰来说表演难度不大，但是对于秦晨而言却是一次不小的考验。 因为这是一段长对话，但与一般电影中经常出现的对话场景不同，这段长达一分多钟的剧情全部是主角在与电话那头的人通话。 所以严格来讲，这是一大段主角的自言自语。 这种戏其实并不多见，加上《活埋》场景的限制，双人或多人对话拍摄中常用的过肩镜头和全景镜头此时都派不上用场。 如何在仅使用特写镜头的情况下交代好人物的状态，使观众不会产生疲劳感和厌烦感，这听起来就不容易，做起来更是如此。 拍好了观众会觉得正常，拍不好却会严重影响观感。 对于《活埋》来说，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将会贯穿整个电影始终。 然而同样的，这也是一次绝佳的锻炼机会。 “一号机对准手机！” “二号机，脸！” “三号机，手，四号机侧景！” “开始！”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场戏 转眼三天过去，自打那天记者探班后，网络上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了秦晨在拍电影的新闻。 而刚刚建立不久的几维影视官微也在第一时间确认了这个消息。 “大家好，谢谢大家对秦晨和几维影视的关注，由秦晨编剧、导演的电影《活埋》已于4月27日在琴岛正式开机，影片中唯一的演员将由周泰担任。@秦晨@周泰#开机大吉#” 本来这条围脖并没有多少人关注，不过经过秦晨一转发，其下的评论也终于是慢慢多了起来。 “终于要拍电影啦！撒花撒花！” “只要能有《黑洞》的质量，我就去电影院支持一张票！” “活埋……听这名字难道是恐怖片？不要啊！秦晨的恐怖片我不敢再看了…” “唯一演员…难道新闻上说的是真的，电影只有一个场景一个演员？” “话说周泰是谁？” “楼上的，周泰是《调音师》男主角。” “据说是部密室逃脱类的电影。” “猴年马月上映啊？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 网上正就《活埋》开机讨论的热火朝天，但相信没有人会想到，此时在琴岛市某处摄影棚内，这部电影已经快要杀青了。 …… 其实这个拍摄速度并没有太过夸张，甚至还比预计的略微延长了一些。 这主要是因为秦晨对一些细节扣得很死，一些可用可不用的镜头在他这里全部都会被否掉，这才导致了进度上的滞后。 但不管咋说，现在《活埋》的拍摄终于来到了最后一部分，也是电影的结尾剧情。 身处地下几米处的棺材里，经过漫长而又曲折的求救，解救小组终于抓到了绑匪，来到了主角被埋的地点。 不断从木板缝中掉落的沙土，隐约的机器轰鸣声和嘈杂的喧闹声，电话里不断传出“坚持住”的鼓励，一切似乎都意味着主角即将得救。 然而就在此时，最大的反转出现了。 原来解救小组找到的是另一个被活埋的人，他们没有找到主角。 电话里的鼓励变成了“我们尽力了”，在最后一句若有若无的“对不起”中，沙土渐渐将主角彻底掩埋…… 这段戏是《活埋》整个电影最高潮的部分，也是矛盾的爆发点。 短短一分钟，从以为自己即将得救，怀揣着死里逃生的激动，到希望破灭，听着救援人员真诚的道歉，看着慢慢将自己掩埋的沙土…主角的情绪经历了从渴望到绝望再到苦涩这样一个变化过程，其中的难度自不必说。 此刻，道具沙土已经准备好，摄影机全部开机到位，周泰慢慢趟进表演区域，场记也举起了场记牌。 秦晨深吸了一口气，死死的盯着监视器，手臂一挥。 “action！” 拍摄开始。 …… 道具沙开始从木箱顶端不停漏下，很快就沾满了周泰的脸，不过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甚至都不曾擦过哪怕一下。 此时，一阵幽蓝灯光亮起，来电话了，是解救小组。 “我们抓到了绑匪！他供出了活埋地点，我们现在已经到了你上方的地面！” “坚持住！” 有人在旁边大声念着画外音，这主要是为了增加演员的代入感，至于在电影的成片中，这段肯定是要重新配音的。 听到这话，周泰脸上的神色变成狂喜，喘着粗气大声嘶吼着： “谢谢，谢谢！快一点！我快要坚持不住了！沙子已经漏进来了……” “卡，这条过了！”秦晨喊了一声，这段算是不错，周泰把希望突然降临时的那种激动演绎的很到位。 拍摄暂停，道具组赶忙来到周泰旁边上道具板，因为按照剧本，接下来的戏主角将会被沙土掩埋，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是拍戏，自然不可能真把周泰埋起来，所以就要用到所谓的道具板，其实就是一块有个大洞的木板。 先把木板水平固定好，然后演员把头从洞里伸上去，身体依然留在木板下，用海绵把演员脖子和洞的间隙填满，最后再在木板上撒满沙土。 这样只要镜头的范围一直维持在木板上，便可以拍出身体已经被埋住的效果。 道具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经布置好，然后冲秦晨比了个“ok”的手势。 拍摄继续。 …… 沙土继续漏下，秦晨故意先等了一小下，等周泰状态进入的差不多了才挥了一下手，摄像机的红灯也同时亮起。 上了道具板后，为了防止穿帮，机位的角度需要稍微抬高一下，同时摄像机也不再放在三脚架上，而是改成了手持。 这是为了拍出摇晃镜头效果，这种镜头语言常用在类似追逃、战斗、醉酒之类的场景中，以配合角色的状态。 不过前世也有些电影通篇都会使用这种镜头，像比较出名的《女巫布莱尔》和《鬼影实录》，晃动镜头会带给观众更强烈的代入感和真实感，这也是这两部小成本恐怖片大获成功的原因。 但对于《活埋》来说，一直摇来晃去的明显不合适，因此也就只在结尾处使用了晃动镜头，为的就是凸显出主角此刻内心的波动和紧张。 “你们快啊！我就要被埋住了！！” 周泰对着手机艰难的吼叫着，沙子到处飞扬，监视器中的画面有些模糊。 三秒过后，黄沙已经掩埋住了周泰的半张脸，手机那头也终于响起了解救小组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搞错了，不是你这里，而是另外一个被活埋的人质……”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旁白的声音变得低沉，周泰的表情变的呆滞。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镜头势必没有问题，《活埋》就要杀青的时候，秦晨却是再一次喊停了拍摄。 “停！” 不对！虽然周泰的表情看上去很是那么一回事儿，但他的情绪不对，并没有真的带入到那种瞬间由天堂掉入地狱的感觉之中。 别看情绪这种东西说的好像虚无缥缈一样，但当电影真的搬上大银幕，那时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演员有没有带入角色状态观众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秦晨绝对不允许有一点瑕疵存在。 第七十二章 杀青 “周哥，你刚刚有真正了解演员的情绪吗？” 看着眼前满脸沙土的周泰，秦晨其实有些不忍心让他再遭一边罪。 但导演的职责就是要把控好电影的每一个细节，而演员就是要做好每一次表演，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别说重来一次，如果演不好，再让周泰埋个十次八次秦晨都能狠得下心。 “我……”周泰苦恼的摇了摇头，承认道：“没有。” “没关系。”秦晨拉周泰坐下，沉吟了一会儿。 “你要把整个剧情中主角经历的事情串联起来。” “串联起来？”周泰不解。 “对。” “你想，主角一开始的求救之路非常艰辛，没有人真的在乎他死活，加上跟母亲和前妻的通话，他也意识到自己之前亏欠亲人太多，但现在明白的太晚，自己马上要死了，一切都来不及补救。” “这时候他的心理应该是怎样的？”秦晨语气很慢，说的也很详细。 “嗯……”周泰若有所思，仿佛明白了什么。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多好……渴望！是渴望！” “很好！”秦晨一拍手。 “就是对活着的渴望，但是这种渴望里又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因为主角对于自己的处境毫无选择权。” “然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得知自己有可能要被救出去，这时他的情绪又应该是怎样呢？” 秦晨继续提出第二个问题。 “狂喜，但是又……我说不出这种感觉。”周泰紧紧皱着眉头，看得出他能体会到那种状态，却难以描述出来。 “这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感觉。”秦晨顺着周泰的话接着往下说。 “这根稻草可以让他活下去，让他有机会去弥补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可是，稻草断了，就在主角刚刚燃起希望，刚刚有资格去憧憬未来的时候，稻草断了。” 秦晨没有再说下去，他知道接下来只能靠周泰自己感受。 剧组的所有人此时也都大气不敢出，生怕不小心打扰到周泰的思考。 …… 周泰就那么双手抱着头一动不动的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抬起头，脸上却满是愧疚的神色。 “我……我还是没法完全理解……” 秦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满。 这其实也怨不得周泰，对于一个演员来说，沉淀和积累十分重要，不单单指表演技巧，更多的还有人生阅历，这是无法靠天赋弥补的。 周泰还不到三十岁，又生活在这样一个压力很小的世界，没法感受到这种极喜到极悲的情绪很正常。 就在大家以为《活埋》就要卡在这最后一场戏的时候，秦晨又开口了。 “周哥，先不说戏了，我这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哈？”听到这话，剧组的众人都愣了。 什么好消息非要现在说？ 周泰也茫然的抬起头，看着一脸轻松的秦晨，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叔叔不是有老年痴呆症嘛，前两天我一个在国外的朋友跟我说已经有治疗的办法了，很快就会引进国内。” “这几天忙着拍戏，我忘了告诉你，这才突然想起来。” 叔叔指的是周泰的父亲，周泰一家就住在秦晨楼上，因此这事秦晨早就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周泰快三十了还跟父母住在一起的原因，虽然老年痴呆症不会要人命，但患者却是时刻需要有人照顾。 别看这个世界科技水平如此发达，但在许多疾病上的治疗上却依旧没有进展，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症就是其中之一。 而现在秦晨突然说可以治了，这对周泰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喜讯。 “什么？你说真的？” 果然，听完秦晨这话，周泰险些没从椅子上蹦起来，眼神中充满着惊喜和期待。 要知道，老年痴呆症，最痛苦的其实是患者家属。 一个长辈变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渐渐忘记亲人，慢慢失去思维能力，为他们付出的一切都不能被理解，这对周泰和周母来说更为痛苦。 “太好了，太好了……”周泰不停搓着手掌，什么拍戏的事情早就抛之脑后，这幅场景落入众人眼中反应却各有不同。 有人为周泰感到开心，有人惊讶于医学界又攻克了一个难关，也有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他们知道，这其实是秦晨故意编造出来的。 “对不起，我骗了你，根本没有这回事。” 秦晨平静的声音突然响起，是的，这的确是他编的。 这是标准的替换法，方法派的重要技巧。 既然周泰演不出来，感受不到那种情绪，那秦晨只能采取如此下策。 “……” 兴奋的自言自语戛然而止，动作也猛然僵住，周泰如同木头人一样愣在那里，瞳孔收缩，他眼神里的光芒几乎是在一瞬间悄然溃散。 “为什么……” “我知道了……” 呆了片刻，周泰明白了秦晨的用意，但语气中却依旧充满苦涩。 叹了口气，秦晨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看着周泰终于理解了剧中人的情绪，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继续拍摄…” 深呼吸，秦晨强行令自己收回思绪。 …… “对不起……我们搞错了，不是你这里，而是另外一个被活埋的人质…” “我们尽力了……对不起……” 氛围突然变得沉闷，念画外音的人此时语气也不自觉变的沉重。 周泰茫然的盯着俯拍镜头，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沙土带起的扬尘隐约盖住他的脸，绝望、无力、迷茫混杂在一起，带给现场每个人发自心底的震撼。 等待死亡，无力改变，这或许就是最绝望的事情了。 一秒，两秒，三秒…… 当黄沙即将把周泰的面庞掩埋，秦晨终于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卡，过了。” “杀青……” 摄像机的红灯熄灭，工作人员也赶紧上前撤下道具。 秦晨离开监视器前的座位，来到依旧一脸茫然的周泰面前，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突然向这个男人深深鞠了一躬。 “秦晨，你这是……”周泰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不起！”秦晨眼神中充满真挚。 “嗨……我能理解，为了拍戏嘛。” 听到周泰的话，秦晨张了张嘴，他本来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剩下一句。 “总有办法的。” “嗯，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七十三章 金翅奖提名 《活埋》拍摄部分完成，这也就以为着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 在胶片机年代，这是一个很麻烦的过程，需要将胶片通过胶转磁设备转换成数字格式，然后再在电脑上进行相应的处理。 不过其实在秦晨前世，大约2015年之后，随着数码摄像机的技术的提高，不管是分辨率还是光影感都不再占优势的胶片机终于是慢慢被淘汰，电影从拍摄到制作再到放映全部进入了数字时代。 而现在这个胶片机已经进入博物馆的世界就更是如此，计算机技术和数码技术的发展，使得电影后期制作，这个原本十分耗时耗力的过程变得越发简单。 只要有完整的分镜头剧本，一个剪辑师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内剪辑出一部电影。 当然了，这是比较无脑的做法，《活埋》作为秦晨的第一部电影，他自然不可能如此马虎。 按照前世法国新浪潮电影导演戈达尔的话来说，剪辑才是电影创作的正式开始。 所以他这次可是要亲自操刀。 …… 这边秦晨马不停蹄的投入到剪辑工作，其他人当然也不可能闲着，除了同时进行的配音、配乐等后期工作外，关于《活埋》的宣传自然就变成了工作重点。 现在《活埋》还没送审，也没定级，全面展开宣传还不太合适，但提前制造点话题还是可以的，比如几维影视最新的一条围脖，就已经在网络上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4月30日，《活埋》正式杀青！现已进入紧张的后期制作阶段，相信不久后就可以与大家见面啦！小伙伴们敬请期待哦！” 围脖后面还附上了一张剧组的合照，然而这次大家关注的重点不再是秦晨，也不是《活埋》的表现形式，而是这匪夷所思的杀青时间。 “我眼没花吧？不是才刚刚开机吗？怎么就杀青了？？” “不是说是电影吗？难道秦晨又拍了一个微电影？” “27号开机，30号杀青，3天拍完？我的妈呀！” “这能保证质量吗……” “楼上的，秦晨作品你问能不能保证质量？” “牛逼！就冲这史上最快杀青速度到时候也要去电影院看看！” “这是不是可以破斯尼吉世界纪录了？” “秦晨牛逼！” “……” 《活埋》仅用三天就完成拍摄的确震惊了许多普通人，但其实在内行眼中，这还真算不得什么壮举。 像前世的《古惑仔2》，拍摄时间就仅有九天；拿下87届奥斯卡四项大奖的《鸟人》，也只拍了不到一个月。 更有甚者如同《俄罗斯方舟》，仅用了一天拍摄，不仅影片质量没有丝毫折扣，反而因为90分钟一镜到底而留名电影史。 因此电影拍摄快慢其实跟质量并没有什么联系，拍一天也可能成就经典，拍十年也保不准是烂片。 但是作为外行的普通观众可不这样想，他们只觉的《活埋》这种速度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要是换做别的导演估计早就盖上烂片的帽子了。 可这次偏偏又是秦晨，每个作品都能引起轰动的青年鬼才，这么看来烂片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又拍的这么快…… 难道是秦晨太过天赋异禀？导演水平也很高？所以才拍的这么顺利？ 就在许多人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把这一切都归功到秦晨头上时，仿佛是为了验证大家的说法，一则新闻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 华国国际微电影节是目前国内与微电影相关的，影响力最大的电影节，由华国电影艺术协会主办，每年一届。 而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金翅奖”，则是华国微电影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虽然比不上“金像奖”、“百花奖”这种电影类奖项有分量，但也是个不小的荣誉。 就是这样一个微电影节，在4月30日这一天晚6点公布了主竞赛单元片单，这本来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有人会关注，但绝不会掀起什么风浪。 不过这次却是有所不同，因为片单中居然出现了《调音师》的名字！ 一共十三个奖项，《调音师》却有九项提名！ 因为《黑洞》，秦晨现在热度正高，但凡跟他沾上点边的事情都会跟着火一把，就更别说这个曾经引起过一场弃奖风波的《调音师》了。 所以提名单一经公布就立马被人转发到各个平台，各路媒体也紧随其后在第一时间编发了新闻。 “华国国际微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片单公布！《调音师》几乎包揽所有提名！” “秦晨作品《调音师》或将成为微电影史上里程碑式作品！点击查看金翅奖入围名单！” “秦晨弃奖事件大反转！市级比赛银奖却独揽金翅奖九项提名！” “饱受争议之作《调音师》7日后能否正名？东南娱乐带你走近华国微电影节！” 各个娱乐编辑为了让自己的新闻更有吸引力，多少都会带上些之前的弃奖事件，也让这本快平静的风波再次搬到了台面上。 但与之前不同，这次可再没有人替琴岛市微电影大赛评委会说话了。 “那个，我就问下《青春》有没有提名啊？/斜眼笑” “秦晨全球粉丝团发来贺电！欢迎大家加入哦！” “新闻就会瞎说，金翅奖怎么能是华国含金量最高的微电影奖项呢？明明是琴岛市微电影大赛才对啊！” “这脸打的，可笑死我了！” “事实证明，借助别人之手装逼效果更好！” “之前那些替《青春》说话的呢？怎么删围脖了？” …… 琴岛市郊区，几维影视。 此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不过这里依旧灯火通明，每个员工都在兴奋的交头接耳，早就忘了现在是在加班。 “秦总太牛逼了！来这个公司真是对了！” “淡定，将来几维可是要成为华娱、华星那种大公司，我们作为公司元老要习惯这种荣誉。” “得了吧，你咧着个大嘴笑的这么欢，鬼才信你淡定呢。” “话说回来，秦总知不知道这事儿啊？” 一个员工好奇的望向剪辑室，透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可以隐约看到秦晨的身影。 “好像秦总还在工作哎。” “应该不知道，你们看方总都在剪辑室门口来回几趟了，肯定是想进去报喜又怕打扰秦总呢！” “说的有道理。” “……” 第七十四章 送她一部电影！ 方芸此刻的确是有些犹豫，不过她并不是着急要跟秦晨报喜，而是想提醒另外一件事情。 明天是方悦玥的生日。 方芸不清楚秦晨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但她估计应该是不知道的。 自己的妹妹是什么性格方芸很清楚，别看平时大大咧咧，但面对真正喜欢的人时却又害羞的紧，否则也不至于现在都没跟秦晨表白。 想到这里，方芸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心中又急了几分，但看到秦晨认真工作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去打扰。 “不行！工作哪有自己妹妹的幸福重要！” 又在门口来回转了几圈，方芸终于是忍不住了，咬了咬牙，轻轻敲响了剪辑室的屋门。 “进来。”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终于响起了秦晨的声音。 “方芸？怎么了？” “哦，刚刚收到一个消息，是关于《调音师》的。”方芸当然不可能那么直白的点出主题，而是先用电影节的事打了个掩护。 “什么消息？”秦晨伸了个懒腰，一脸疑惑，看来的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调音师》入选了华国国际微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共有九项提名。” “这算是国内微电影领域最高质量的奖了。” “颁奖典礼是七天之后，你到时候参加吗？”方芸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啊？”听到这个好消息，秦晨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九项提名？什么时候的事啊？” “六点的时候公布的，我看你一直在忙，就没打扰你。”方芸冲着电脑努了努嘴。 “哈哈哈，这可是个大好事啊！”秦晨并非是那些获奖无数的大导演，此时难免有些兴奋。 “去！这种事为什么不去？颁奖典礼在哪举行？” “魔都，那我安排一下，周泰也有最佳男主角提名，到时候要不要跟你一起去？” 秦晨点头：“嗯，一起吧，到时候《活埋》后期制作基本也就完成了，送审的事情就交给韩轩。” “那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忙吧。”方芸笑了笑，刚转身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 “哦对了，明天下午我要请个假。” “好，没事。”秦晨已经把目光重新聚焦到电脑屏幕上，随意的答应了一声。 秦晨不在乎，方芸却是有点急了，这发展不对啊！ 她要请假，秦晨都不问要去干什么的吗？这样自己怎么引出方悦玥过生日的事情？ “唉，我这也是为了给悦玥过生日，想提前去给她买个礼物。” 也顾不上什么自然不自然了，方芸强行把话题扯到了这上面。 “嗯？明天她过生日吗？”秦晨疑惑地抬起头。 “是啊，不过悦玥一般都不怎么过，每年也就是我俩一起在家吃个饭。” “你要是明天晚上有空也可以来啊。” “不用你送礼物，带着嘴来吃饭就行，哈哈！” 故作轻松的发出邀请，方芸心里却是生怕听到个什么“我不去了”之类的话，毕竟秦晨这两天的确很忙。 不过还好，秦晨并没有工作狂到那种程度，只是笑着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 …… 方芸已经离开了，秦晨却没有继续工作，他正在想着明天的事情。 方悦玥过生日，那他肯定是要去的，不过总不能空手去吧，送点什么礼物比较好呢？ 秦晨没啥恋爱经验，因此现在能想到的选项实在不多。 “香水？玩偶？项链？花？” 痛苦的挠了挠头，这是秦晨为数不多会苦恼的时候。 现在礼物的价格对他来说已经基本不是问题，但这些东西未免也太俗气了吧，再说也不符合方悦玥大大咧咧的性格。 需要什么送什么，这是最好的，但是她需要什么呢？ 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丁强拉着自己去给方悦玥的微电影当演员，自己对这个女生的第一印象就是青春、爽朗。 后来接触多了，秦晨也渐渐看出了方悦玥潜在的性格，好强，但有时也会很软弱。 就像李易风前两天说的，方悦玥最近其实有些苦恼，因为她觉得并没有帮上自己什么忙。 但这个事情方悦玥从没跟自己说过，这也证明了她其实并不似表面那么乐天派，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会有些不自信。 想到这里秦晨突然知道方悦玥需要什么了，她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就像在《调音师》里的那一小段表演，虽然镜头不多，但那是秦晨见过方悦玥最开心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送给她一部电影！ …… 把剪辑软件最小化，随手新建了一个文档，秦晨开始思考到底要送什么电影。 既然方悦玥来演，那最好主角的性格要跟她差不多，之前秦晨的剧本都是比较黑暗沉重的题材，这次他想换个类型尝试一下。 “喜剧？这个方向不错……” “爱情？也可以试试……” 时间慢慢过去，一部部电影的名字在脑海中飞快闪过。 突然，秦晨眼神一亮，有了！ 一部在前世21世纪初横扫亚洲影坛的现象级电影，一个披着搞笑外衣却让无数人为之落泪的爱情故事，捧红了两个演员，一首歌，一首钢琴曲！ 它是喜剧爱情电影的经典之作，它上映11天就打破了数个地区和国家的票房记录，它的许多情节在数年后仍被人津津乐道。 更关键的是，这部电影十分适合方悦玥！。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再次响起，这次秦晨写的不是大纲，而更像是一个故事。 …… 时钟上的指针慢慢走着，几维的员工也渐渐忙完了自己的工作，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去。 “秦总还在工作呢！” “都快十点了啊……” “咱们比秦总走的还早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我靠，再不走地铁都没了。” “……” 凌晨一点，整层写字楼早就变得空无一人， 而此时秦晨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写完了，虽然只是一个并不复杂的故事，不过也花费了他四五个小时的时间。 保存，打印，秦晨把这一叠纸钉装好，再次满意的看了一眼封面上的标题。 《我的野蛮女友》。 第七十五章 过生日 琴岛市某中档小区。 “姐！你发什么愣呢？”方悦玥伸出手在方芸面前晃了两下。 “看电影看傻了？” 客厅里的家庭影院上正在播放一部喜剧，这是方悦玥每年过生日的必备节目，跟姐姐一起边吃零食边看电影。 “啊！想事情呢。”方芸回过神来，抬起头，却发现电影已经结束了，屏幕上正在滚动着演职表。 “一下午都心不在焉的…”方悦玥不满的小声抱怨了一句，不过很快又重新兴奋起来。 “姐，六点了！咱们做饭吧！” “还是老规矩，我过生日你下厨！” “好，我这就去！”笑着拍拍妹妹的头，方芸站起身向厨房走去，眼神却是又忍不住瞄了一下门口，心里泛着嘀咕。 “这秦晨怎么还不来，地址都发给他了啊……” …… “姐！我先去洗个澡！” 方芸惦记着这件事，方悦玥却是不知道，回到卧室换了一套丝质睡衣，正想着去洗澡，不过还没等进到卫生间，一阵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谁啊……”方悦玥有些疑惑，但没多想，直接打开房门。 看清来人，她愣住了。 “秦晨？” “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的确是秦晨，正捧着一束百合站在门口，不过此刻他的表情却是有些尴尬，嘴巴微张，眼神也不知放在哪里好。 方悦玥惊讶归惊讶，但秦晨的不对劲她还是看得出的，只是一瞬间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自己穿的太少了！ “啊！”短暂的不知所措后，红晕一下子浮上脸颊，方悦玥轻叫一声，扭头就向卧室跑去。 看着对方风一样消失的背影，秦晨送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一上来就这么出师不利的吗？” …… 走进屋子，关好房门，随手把花和一个小盒子放在一旁，秦晨没有擅自乱走，就站在玄关处打量着屋内。 客厅在左边，不大，沙发和茶几就占了一半，对面的墙上挂着家庭影院的壁幕。 右边是开放式厨房，和饭厅连在一起，与客厅只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秦晨转头向里面望了望，模糊看到了方芸在里面忙碌的身影。 就在秦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跟方芸说一声的时候，方悦玥终于是重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吊带的丝质睡衣已经换成了棉质的，不过脸却上依旧隐约泛着红晕。 “姐！秦晨来了！” 似乎是因为刚才那一档子事，方悦玥好像有点不太敢独自面对秦晨，于是她先朝厨房喊了一声，企图多找一个人来给自己壮壮胆。 “啊？来了？”不到三秒钟，方芸就从厨房出来，但看见客厅里两人间相距好几米的距离，她又一阵哭笑不得。 “悦玥，你怎么不让秦晨坐啊？”冲妹妹使了个颜色，方芸又扭头招呼秦晨。 “秦晨，你先跟悦玥聊会儿天吧，我去做饭！” “你休息一下吧。”秦晨现在也从尴尬中恢复过来，主动请缨道： “我来做吧，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饭？”方芸一脸不信，就连方悦玥也是满脸好奇。 “嗯，会一点。”说罢，秦晨也不等方芸答应，径直来到厨房，一边系围裙，一边看了看有什么食材。 排骨、鸡翅、鱼、牛肉… 扭过头看了一眼一路跟到厨房的两姐妹，秦晨似笑非笑的说道： “你们吃的挺荤啊……” “没有！平时我们基本不吃肉的！”两女异口同声的否认。 “哈哈，没关系啊，吃就吃呗。”秦晨打了个哈哈，又问向方悦玥。 “今天想吃什么？” “我……”方悦玥犹豫了一下，这才小声报了几个菜名。 “糖醋排骨，红烧鱼，香酥鸡翅…” 秦晨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想不到方悦玥爱吃的菜跟秦点点差不多，口味还挺重。 秦晨话说的挺满，但方芸还是不太放心。 “你真行吗？” “你们就等着吧！” …… “咕噜咕噜” 锅里发出阵阵声响，诱人的香味也透过锅盖飘了出来。 秦晨拿起淀粉稍微往锅里洒了一点，几秒钟过后汤水变的粘稠，眼见这红烧鱼是可以出锅了。 关掉火，与一般人连鱼带汁一起直接装盘不同，秦晨却是小心翼翼的把鱼先盛出来，然后再将汁水浇在上面，这是一个小技巧，可以让汁水把鱼身全部覆盖。 擦了擦碟边，秦晨端起这最后一道菜来到饭厅，而方芸和方悦玥早就坐在椅子上，满脸的期待。 两女此时看向秦晨的眼神已经彻底不同了，尤其是方悦玥，她是怎么也没想到秦晨居然还有这一手。 “秦晨，你这做饭都是跟谁学的啊？” “哪有跟人学啊，都是照着菜谱瞎琢磨的。”秦晨把红烧鱼摆在桌上，将围裙摘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点点那个小丫头片子嘴太叼，可能是天天给她做饭练的吧，哈哈。” 三人现在都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尴尬，气氛也越发轻松。 “切，好不好要看味道，光卖相好有什么用？”方芸在一旁拆台。 “那就试试呗！”秦晨不甘示弱。 “我过生日，我先吃！”等了半天的方悦玥刷的一下伸出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 “天呐！太好吃了！！”片刻过后，饭厅里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吓死我了！至于吗？”方芸显然不信妹妹的话，就算是为了哄秦晨开心，也不用表现的这么夸张啊。 “我还真不信能好吃到哪里，不就是个……” 一边说话一边同样吃了块红烧鱼，方芸的表情也一下子变了。 什么叫色香味俱全？ 这就叫色香味俱全！ 鲜味、咸味、甜味混杂在一起，加上嫩如脂，入口即化的鱼肉，这绝对是方芸吃过最好吃的红烧鱼！ 看了一眼已经朝着糖醋排骨发动进攻的妹妹，方芸也顾不上什么赞美感叹了，立马跟着下了筷子。 “到底怎么样啊？你们倒是说啊……”看着已经毫无淑女形象的两个人，秦晨一阵无语，真有这么好吃吗？平时也没见秦点点夸过自己啊？ 再说就算好吃，但眼下这俩人的表现也实在太夸张了吧…… 美食供应商了解一下？ 第七十六章 不公平合作 吃过饭就到了吃蛋糕环节。 蛋糕是方芸买的，不大，主要是为了有这么个意思。 关上灯，点上蜡烛，秦晨跟方芸唱着生日快乐歌，方悦玥闭眼许愿，这套流程倒是哪个世界都差不多。 “我许好了！”一会儿过后方悦玥睁开眼，在烛光中悄悄望了望秦晨，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两人的视线交汇了一瞬，紧接着又赶忙错开。 “咳，该吹蜡烛了！”秦晨干咳了一声。 “3，2，1！” “呼~~~”三个人一起将蜡烛吹灭，重新把灯打开，这个生日也就算过完了。 …… “秦晨，谢谢你能来。” 客厅里，方悦玥和秦晨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至于方芸，她说要去洗碗，至于是真在洗碗还是躲在厨房里偷听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什么话，跟我还用谢谢吗。”秦晨笑了笑。 “嘿嘿，那好，以后我可就再也不谢你啦~” “不过你做饭是真的很好吃啊~”方悦玥小孩子般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脸满足的表情。 “这只算冰上一角，跟你讲啊，做菜这一方面……” “叮铃铃！” 秦晨正想着自吹自擂一波，手机却偏偏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掏出来看了一眼，是徐刚，秦晨微微皱了皱眉，挂断了电话。 抬起头，正想着继续刚才的话题，方悦玥却是先笑着开口了。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没关系的~” “呃……”秦晨想了想，还是极为直男的多问了一句。 “真没关系么？” “真没关系啦~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方悦玥低了一下头，声音很轻。 其实秦晨此时还是有些纠结，到底是真没关系？还只是嘴上没关系？ 不过既然人家都让自己走了，那应该没事的吧…… “那，那我走了？” “嗯！” 两人站起身一起来到门口，秦晨不经意间往旁边看了一眼，突然一拍脑袋。 自己刚来的时候因为跟方悦玥闹出了那尴尬的一幕，就把礼物随手放在了旁边，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 不过好歹还不算晚，秦晨赶忙找到小盒子，递到方悦玥面前。 “这是送你的礼物，刚刚来的时候…咳，忘记了。” 方悦玥双耳瞬间泛红，“谢谢……” “不是说再也不谢我了吗？”秦晨调侃道。 “我，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方悦玥一时又羞又恼，怀里却紧紧抱着秦晨送的小盒子。 “哈哈，那我走了，跟你姐说一声。” “嗯，注意安全。” …… 离开单元楼，感受了一下夜晚的冷风，秦晨这才掏出手机，给徐刚拨回了电话。 “喂，徐总，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事情。” “没事没事。”徐刚并不介意刚刚秦晨挂了他电话，语气中充满着兴奋。 “《三体》的事情我们刚刚开完会讨论过了。” “秦老弟，我也不怕跟你露个底，公司让我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这部剧！” 徐刚话里的意思很坚决，浅蓝这次绝对不会错过机会。 《黑洞》的爆火已经让浅蓝尝到了跟秦晨合作的甜头，虽然这跟爱奇异全力以赴的宣传脱不了干系，但其实大家都知道，秦晨的剧本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所以当秦晨又一次抛来橄榄枝时，浅蓝没有丝毫犹豫，甚至还没看到《三体》大纲就已经定下了可以合作的基调，但当他们收到剧情大纲后，“可以”也立马变成了“必须”。 …… 浅蓝的态度秦晨并不意外，不过这次的合作方式确是不可能再像《黑洞》一样了。 “徐总，那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这次几维的条件可不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你说，我们会尽量满足的。”徐刚很冷静，他知道秦晨现在的情况跟之前不同了，不仅几维影视已经开始运转，就连他本人的知名度和观众认可度也远超一个月前。 “嗯……”秦晨理了理思路，慢慢开口道： “合作方式当然还是联合出品。” “几维负责项目策划、剧本规划，浅蓝负责资金投入或者融资投入。” 话说到这里其实与《黑洞》的模式差不多，一个提供剧本，一个拿钱。 然而接下来的部分就有了不同。 “不过这次我们要参与制作，也要参与收益分账，但不承担亏损责任。” 秦晨说的比较笼统，但意思很明白，我们不出钱，但要分钱；我们不拍，但要管你们是怎么拍的。 这种条件说实话对浅蓝来说并不公平，要是换别人提出来徐刚早就把电话挂了。 但现在是秦晨，这让他不由得要好好掂量一下。 不承担亏损责任对浅蓝来说是最好接受的条件，因为徐刚并不认为秦晨的剧能亏钱。 收益分账他也早料到了，只是比例的问题。 但这个参与制作…… “秦老弟，你说的参与制作是指？” “按照《三体》的篇幅，以每季20集来算，预计可以出到4到6季。”这个问题秦晨早有打算。 “摄制组由浅蓝出人，导演前两季也可以用你们的人，但在演员方面，包括主演和其它演员，要我们两家共同拟定。” “并且从第三季开始，导演的人选也要经过几维的认可。” 秦晨这其实是在为几维的将来做考虑，现在自己是没有人力财力去支撑《三体》这种长周期的大制作，但并不见得以后没有。 所以在一开始就给几维预留好空间和话语权，这十分重要。 …… 电话那头是短暂的沉默，徐刚现在很纠结。 一部成功的影视作品除了能带来巨大的经济收益外，其隐性收益同样重要。 比如导演、演员知名度的提高，出品方品牌价值的提升等等。 尤其像《三体》这种明显是要大火的作品，浅蓝虽然不要求全部的人都是自己旗下的，但好歹导演和主角这种重要的角色要是自己的人吧，毕竟他们可是唯一的出资方啊。 但目前看秦晨的意思，几维却是也想在这块分一杯羹。 什么“参与制作”、“共同拟定”，意思其实就是几维也要捧自家艺人嘛。 但如果不答应这个条件，以秦晨的性格还会不会跟浅蓝也是个问题。 浅蓝不答应，万一别人答应呢？ 那岂不是就彻底错过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徐刚终于是有了决断。 第七十七章 更进一步的关系 “好，秦老弟，这个条件浅蓝会认真讨论的！相信最后的结果不会偏差太大！” 徐刚没有直接一口答应，但也跟同意了差不太多。 “那就谢谢徐总了！”秦晨很愉快，只要这件事情浅蓝肯让步，那别的就好说了。 “师傅，去琴岛五中。”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秦晨钻进车里，继续对电话那头问了一个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徐总，不知道浅蓝对《三体》的预算是多少？” “嗯，目前还没确定，只是大约定了个数，单集一千万左右吧。” “呃……一千万。”秦晨愣了愣，不是嫌少，而是多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前世那种拍科幻片就是烧钱的世界，单集一千万，一季就是两个亿，如果后期预算不减的情况下，整个《三体》拍完就要花大约十个亿啊！ 虽然是对方出钱，不过秦晨还是感觉阵阵肉疼。 只是这短暂的沉默到了徐刚那里却理解错了意思。 他还以为秦晨对这个投资不满意，赶忙解释道： “这只是制作费用和演员片酬，后期宣发时预算还会再追加的。” “咳，好，我知道了。”秦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 “那咱们最后谈谈收益分成的事情？浅蓝是怎么计划的？” “嗯……三七分怎么样？”徐刚有点紧张，生怕秦晨搞错了主次，赶紧补了一句。 “几维三，浅蓝七……” “行，可以。”秦晨回答的很干脆。 人家是主制作方，更是唯一的投资方，几个亿都花出去了，正常来说肯给自己一成就不错了，现在居然愿意让到三成，他当然也不会再贪得无厌的讨价还价。 秦晨觉得浅蓝够大方，徐刚却也觉得秦晨够义气，心中一阵大喜，刚刚“参与制作”一事带来的犹豫也瞬间烟消云散。 “哈哈！那就这样定了！” “我这几天就去一趟琴岛，咱们尽早把合同签了？” 大面上的事情谈妥，细节就无所谓了，浅蓝现在可是生怕到嘴的肥肉飞了。 “不急，我过几天正好要去魔都参加颁奖典礼，到时候直接去浅蓝总部找你吧。” 秦晨笑道，反正自己要去参加微电影节，那不如就一起办完算了，省的人家堂堂一个副总还要特地跑一趟。 “哎呀，你不提我都忘了，恭喜秦老弟啦！”徐刚明显也知道《调音师》入围金翅奖的事情。 “那就一言为定！我在魔都等你！” “好，到时候见。” …… 挂断电话，靠在车座靠背上长舒了一口气，又算解决了一件事情。 一小会儿过后，秦晨重新抬起头，却发现出租司机竟然在通过后视镜偷瞄自己。 “那个……你是秦晨吧？”见被发现了，司机只能尴尬的开口问道。 自打秦晨一上车司机就注意到这个年轻人了，满嘴什么“一千万”、“颁奖典礼”之类的话，让他不由得心生好奇，想看看对方的模样。 这一看却让他更惊奇了，这人怎么跟那个秦晨这么像？ 但是也不对啊，这么有名的人咋会坐出租车？ 想来想去也不能确定，司机这才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 “是，我是秦晨。” 见到自己被认出来了，秦晨也不想隐瞒，但心里还是决定下次出门一定要戴口罩。 “啊？我，那个，我闺女可喜欢看《黑洞》了！”听到秦晨承认了，司机反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过马上就记起遇到明星时的请求二连。 “能，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再合个影？” “哈哈，没问题，不过你先好好开车。”秦晨笑着点点头。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开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开车你就放心吧！” “哈哈哈，等以后我就把合影挂在车里，能不能多给我签一个名啊，我想送给我女儿，你不知道她多喜欢你……天天说要给你生猴子，愁死了我，哎，说到这，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司机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兴奋的喋喋不休。 “你要是有女朋友的话，我就告诉那个死丫头，让她别整天做白日梦。” “你要是没有…要不认识一下我女儿？大高个儿，可漂亮了！” “我……”秦晨一脸无奈的张着嘴，并插不上一句话，不过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咋回答。 自己跟方悦玥到底算是啥关系呢？ 就在秦晨默默纠结于这个问题的时候，另一边的方悦玥刚跟方芸看完了《我的野蛮女友》。 …… “好感人啊……”方悦玥眼眶红红的，明显是被这个故事所打动。 反观方芸，虽然心情也很压抑，但她的注意力却更集中在秦晨的用意上。 这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一个故事，不管是从叙事手法还是架构设置来看，这更像是一部剧本。 但为什么要送剧本呢？方芸深吸一口气，渐渐搞懂了其中真正的意义。 “傻丫头，你知道秦晨为什么送你这个吗？” “啊？”方悦玥一愣，她并没有想这么多。 “这是要送你一部电影啊！” “送我……一部电影？”方悦玥还是满脸不解。 看着妹妹傻傻的样子，方芸倒是气笑了。 “你没觉得这里面女主人公的性格跟你很像吗？” 点了点封面上“野蛮”二字，方芸揶揄的看了妹妹一眼，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如果我没猜错，秦晨是想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而你就是女主角！” “啊！不会吧……”听到这话，方悦玥一脸不可置信。 送礼物送个电影女一号，这是什么手笔？ “有什么不会的，秦晨肯定是猜出你觉得自己在几维没有存在感，故意给你机会证明自己呢！” 逻辑一旦理顺，方芸的判断还是很准。 “那，那我不能要，不能让秦晨为了我打乱自己的计划。”方悦玥慌乱的摇摇头，眼泪差点都要急出来了。 “你不要才是打乱了他的计划呢。”方芸赶紧劝道： “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把这部电影演好，而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你不要了，秦晨就会开心吗？” “我……”方悦玥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辩驳姐姐的话。 “秦晨是很在乎你的。”方芸继续分析道： “我昨天晚上跟他说你要过生日，他今天就送了这个。” “你觉得是他早就写好的吗？” “不是……”方悦玥迷茫的摇摇头。 “所以说这是他昨天连夜写出来的，你没看他今天黑眼眶那么重么？” “这还不能证明他对你的心思？你要是不接受，秦晨是不是会很伤心？” 方芸这番话一出，再笨的人也能听明白了，更何况方悦玥。 “我，我知道了……”虽然眼下没有外人，但方悦玥还是害羞的低下头 偷偷看了一眼摆在茶几上的那叠纸，《我的野蛮女友》六个大字清晰可见，一丝甜蜜的笑悄悄浮上嘴角。 第七十八章 走红毯 5月初的魔都已经算是入夏了，温度虽然不会太炎热，但短衫已经逐渐成为大家出门时的选择。 第二十七届华国国际微电影节颁奖典礼定在5月7号晚上，秦晨一行人没有来的太早，下午下了飞机便坐着主办方的车直接前往会场。 与琴岛市微电影大赛不同，这次典礼的规格要高上很多，自然是需要正装出席，这点方芸早就给几人准备好了。 …… 魔都国际会议中心的一件休息室内，三个人正在换着衣服。 “我靠，这裤子也太紧了吧！”丁强深吸一口气，困难的把双腿塞进西裤里，不满的嚷嚷着。 他此次是作为《调音师》制片人的身份跟来的，不过在秦晨看来，这个大胖子明显只是为了来看女明星。 “这不是定做的吗？”秦晨一边说话一边拽了拽自己的衣领，他穿的是一身浅灰色西装，当然也是方芸挑的。 “卧槽，这哪是定做的啊，早知道就应该先试一下！”丁强还在艰难的穿着衬衣。 “我还以为你要说‘早知道就减肥’了呢。”调侃了丁强一句，秦晨已经彻底准备就绪。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周泰，秦晨突然发出一声惊叹。 “周哥！你这一身也太帅了吧！” 深蓝色的西装、白色的口袋巾，再搭配上一件条纹衬衫，周泰此时衣冠禽兽，不是，衣冠革履的样子简直颠覆了秦晨的观感。 “有么？还凑合吧~”周泰骚气的抚了抚袖口，又缕了一下打满发胶的头发，就连说话的声音甚至都带上了一丝逼格。 这一幕可是彻底把另外两人给惊住了。 尤其是丁强，衣服都顾不上穿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周哥，原来你是闷骚型的啊……” …… …… 晚七点，魔都国际会议中心外，长长的红毯从大门处一直延伸到街边。 红毯两侧站满了举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一个个或知名或不知名的导演、演员从中间走过。 这就是俗称的走红毯，也是一个电影节除了奖项归属外最吸引眼球的节目。 不过眼下这个环节却是让丁强腹诽不已。 “秦晨，周哥，你说我们本来就在会场里面，为啥还要再出来走一遍红毯？” “走也就算了，非得坐车转一圈又是啥意思？” 没错，秦晨三人现在正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不过当然不是要去什么地方，而只是在周围兜了一圈后又回到会场前的街上。 “你咋这么多问题。”秦晨没好气的瞪了丁强一眼，推开车门。 “走，下车了。” 三个人缓缓从车上下来，刚刚走到红毯之上就听见一声大喊： “秦晨！” 这一嗓子音量可不小，一下子就引起的记者的注意。 “秦晨来了？哪呢？” “那边那边，穿灰色衣服的！” “快拍！！” “秦晨！看这边！” 几乎所有媒体都把镜头对准了秦晨三人，呼喊声此起彼伏。 秦晨艺术家等级虽然不高，但他可是今天晚上的嘉宾里话题最多的之一，这些记者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一个个都恨不能把相机贴到秦晨脸上拍。 而秦晨当然也不可能太不给媒体面子，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冲着镜头挥挥手，脸上也挂着淡淡的微笑。 …… 红毯并不长，差不多二三十米，秦晨几人虽然走的不快，但也就用了不到一分钟。 不过反观许多其他嘉宾就不是这样了，尤其是一些十八线小明星，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顿的，那速度简直比乌龟爬还要慢。 “他们怎么走的这么慢？把这当t台了？” 一边往主会场里面走去，丁强一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这个问题秦晨倒是知道一些。 “这种电影节的嘉宾分成三种，咱们是第一种，受到主办方邀请的。” “第二种是赞助商邀请的，至于第三种，其实就是花钱买的。” “花钱买？”丁强大为不解。 “对啊，其实就是花钱买点曝光度，所以说怎么可能一下子走完呢，肯定要多呆上一会儿啊。” 说到这秦晨笑了一下，因为他突然想到前世许多明星在戛纳红毯上闹出的笑话。 “保不准还有摔倒的呢~” 似乎是为了证明此言非虚，秦晨话音刚落后面就传来一声惊呼。 “啊！” 三人扭头看去，竟然真是一个衣着艳丽的女人摔倒在红毯之上，****一览无余。 而更奇葩的是虽然走了光，但女人并没有要去整理一下的意思，反而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坐在地上冲着一堆镜头微笑。 “这……”丁强此时已经看傻了眼，还真有这种操作？ 今天他可是涨见识了。 …… 红毯走完后三人又在合影墙合了影，签名墙签了名，这才终于来到会场里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此时距离典礼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但座位上已经坐了不少人，不过可惜的是，秦晨一个也不认识。 主舞台上的无幕投影正在播放着金翅奖的宣传片和本届入围作品混剪，秦晨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了《调音师》，刚想着好好欣赏一下，却有人突然叫了他一声。 秦晨扭头看去，发现身边的座位上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男人，大约五十来岁，刚刚说话的便是他。 “您好。”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秦晨心里却是有些疑惑。 自己也不认识这个人啊。 “哈哈，你好，我叫董志文，很喜欢你的《调音师》。” 男人倒是很爽朗，直接表达了对秦晨的赞美。 “董志文……”秦晨感觉这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围脖上！自己弃奖那次，董志文曾经为自己说过话，华娱的a级导演，没错！” 想到这里秦晨赶紧主动伸出手。 “董导您好！感谢您上次在围脖上为《调音师》说的公道话。” “那算不得什么，是个人就知道孰好孰坏。”董志文也伸出手跟秦晨握了握，笑道： “只是我这个人比较直，把它说出来了而已。” 第七十九章 连失五奖 “您这次来是做评委？还是颁奖嘉宾？”秦晨好奇的问道。 “哈哈，我跟你一样，是做导演。”董志文哈哈一笑，笑声里却带着些苦涩。 “做导演？”秦晨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手上的提名单，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最佳导演奖提名：……，董志文《圆》，…… “您……”秦晨有些讶异，微电影这种边缘形式的艺术作品照理说并不怎么受重视，往往都是新人导演拿来练手用的。 但这董志文早就是a级导演了啊，很少听说有大导演会回过头来再拍微电影的。 似乎是猜出了秦晨内心的疑问，董志文轻轻叹了口气道： “唉，也没什么，我现在有戏拍就不错了。” 这话要是秦晨从别人那里听到他肯定是不屑一顾的，a级导演，在前世那就是类似张艺谋、陈凯歌等人的地位，张艺谋会没戏可拍？换做谁也不会相信。 不过眼下却是人家亲口对自己这样说…… “为什么？” “嗨，公司不给戏有什么办法。”董志文摇了摇头。 “公司……您不是在华娱吗？”听到对方的解释秦晨更不理解了，华娱资源那么多，竞争再大也不至于此啊。 “华娱……呵呵，我马上就不是华娱的人喽！” “算了，不说了这事了。”董志文摆摆手，眼神里却有些不甘和落寞。 “嗯。”人家不愿意提，秦晨当然不可能继续死皮赖脸的问，不过这短短的几句话却也透露出不少信息。 网上传的董志文跟华娱不合应该是真的，并且看样子已经水火不容到董志文必须出走的地步。 既然马上就不是一路人，那华娱这种半雪藏的做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秦晨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不过周围却突然安静下来，原来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了。 …… 虽然华国国际微电影节中带着“国际”二字，不过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国际元素，只是有几部外语片凑凑场面而已。 但即便如此，这依旧算是一场比较有影响力的盛会，颁奖典礼不仅会在国内全网直播，甚至有一些国外的网站也会转播。 直播镜头扫过一些主要嘉宾，转了一圈后恰到好处的定格在舞台上站着的两人。 这一男一女观众很熟悉，都是国内很有知名度的演员，陈稻明和江书影。 他们就是本次微电影节的司仪，来主持颁奖典礼。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这里是魔都国际会议中心，各位观众，此刻您正在收看的是现场直播的第27届华国国际微电影节金翅奖颁奖盛典！” “您还可以通过围脖、酷点网、斗鸟直播等平台参与我们的实时互动。” “在这里，我们也特别感谢凯子拉克、华国航空、魔都银行等一直以来支持我们的合作伙伴！” “……” 一段开场白过后，两个主持人笑着请出了第一个奖项的颁奖嘉宾。 这是一个喜剧演员，典礼此时才刚刚开始，大家难免还没进入状态，让他第一个上场就是为了活跃气氛。 果然，这个人一上台就先讲了几个段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后会场内的氛围也一下子放松了许多。 “最佳摄影奖提名包括：杜磊《天门》！” “姜丽丽《北半球》！” “李青瑞《半盒牛奶》！” 伴随着颁奖嘉宾的话，无幕投影上开始播放提名影片的精彩片段，会场里也适时的响起了阵阵掌声。 “最后一部提名作品是……”颁奖嘉宾的声音突然高亢了几分。 “张明东《调音师》！” …… “卧槽！念到我了！！老子牛不牛逼？！” 琴岛电影学院的一间宿舍里，几个人正围在一个电脑前看着直播，其中一个便是张明东，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被提名了，但真到这时候却依旧激动不已。 想当初他被丁强以一顿饭的代价叫去拍《调音师》还觉得自己亏了，但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赚到爆炸！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还要上课，他这次并没去典礼现场，多少留下了些遗憾。 “那么，今年金翅奖最佳摄影的得主是…” 屏幕里的嘉宾掏出信封中的卡片，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张明东已经坐不住了，紧张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也就在此时，音响中终于再次传出了声音。 “杜磊，《天门》！” “啊……”一声哀嚎，张明东跌回座位上，毕竟只是一个大学生，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没事老三，已经很牛逼了！” “就是！你还想咋滴！光凭着这个提名毕了业进个大公司就不成问题！” “你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舍友的安慰传来，张明东也缓过了劲。 对啊，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只是一个二流大学的在校生，却已经获得了一流奖项的提名。 再说了获不了奖那是技不如人，《天门》他看过，从摄影角度来讲的确比自己强一些，更何况他当时还有秦晨的指点呢。 …… 现场。 秦晨此时的想法跟张明东差不多，《调音师》的摄影部分的确没有做到完美。 说句实话，要不是有话题加成，《调音师》能不能入围这个最佳摄影奖提名其实都另说，所以面对这个结果，秦晨丝毫不意外。 不如别人就是不如别人，承认不足才能进步嘛。 并且接下来的最佳音乐奖，秦晨知道获奖的机会同样很渺茫。 而事实也的确如同他所料。 “获得最佳音乐奖的是，刘剑，《歌，舞》！” …… 颁奖典礼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不知不觉中就过去快要一个小时。 十三个奖项也已经公布了八项，其中《调音师》虽有五项提名，但却出人意料的一个奖也没拿下。 这种局面是很多人没曾想到的，此前大家一直猜测秦晨和《调音师》肯定会成为此次金翅奖的最大赢家，不过目前看来状况好像有点不对。 媒体们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一个个紧盯着秦晨，恨不能他再摔上一次奖杯，没有奖杯摔个椅子什么的也行啊，这样明天的头条就算有了。 但事情并未如他们所愿。 秦晨只是面带微笑的坐在那里，时不时为每一个入围者和获奖者鼓鼓掌。 虽然秦晨对《调音师》连续错失五个奖没有丝毫不满，但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却是不乐意了。 第八十章 最佳编剧奖 “又是黑幕？《调音师》一个奖也没得？” “什么傻屌评委会，毫无水平！” “心疼秦晨” “别犹豫了秦晨！开摔吧！” “楼上的，目前没有奖杯可摔…” “别的入围作品我也看过，没有《调音师》好啊！不知道怎么评的？” 许多观众和芹菜可不管颁的是什么奖，什么最佳摄影、最佳美术的，他们只知道《调音师》已经错过五个奖项了！被那些明显不如《调音师》的作品给抢走了！ 更有甚者他们连《调音师》都没看过，是因为《黑洞》喜欢上的秦晨，也同样在这里骂的起劲。 这是许多人的惯有思维，一个人或者一个作品好，那它所有的方面就都是好的，而唯独忘了世上本无完美这件事情。 比如前世的一部里程碑式电影《霸王别姬》，戛纳电影节获奖，豆瓣评分96，几乎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部完美的作品，但实际上它其中却有着许多穿帮和失误，演员或生涩或过火的表演也一直被许多专业人士所诟病。 《霸王别姬》尚且如此，更何况作为秦晨练手之作的《调音师》呢？ 不过这也并非说是必须要做到极致，至少在比赛中只要某一方面做的比别的作品做的好就可以了。 比如下一个奖项，最佳编剧奖，秦晨就很有信心。 …… “获得最佳编剧奖的作品有……” 颁奖嘉宾依次念着名单，这个奖项的入围作品足有六部，而知名度最高的《调音师》又一次被放在最后念出。 “秦晨，《调音师》！” “啪啪啪啪！” 现场的掌声突然热烈了许多，这是秦晨的名字第一次响起在典礼之上，大家还是很给面子。 投影上播放着《调音师》的片段，右下角实时画面中秦晨正在冲着镜头微笑。 “一定要拿下啊！”场外，无数观众都在心里暗暗为秦晨加油。 “获得最佳编剧奖的是…”看到卡片上写的名字，颁奖嘉宾笑了笑，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大声大声喊出了结果。 “秦晨！《调音师》！” 伴随着这句话，各个直播平台的弹幕量也突然暴涨。 “终于拿下第一个奖了！！” “666666” “秦晨牛逼！” “啊！估计看不到秦晨摔东西了！” “编剧奖要是不给秦晨那就真是黑幕了，幸好评委会还算没瞎。” “说秦晨获奖直播吃屎的家伙呢？出来！” “……” 网友和观众对这个结果喜闻乐见，其实就连秦晨自己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站起身，跟周围的周泰、董志文等人握了握手，秦晨走上舞台，从嘉宾手中接过奖杯。 “哈哈，恭喜你，秦晨。” “我先跟你确定一下，你这次不会准备还要摔奖杯吧？”颁奖嘉宾拍拍秦晨肩膀，开了个玩笑。 “你猜？”秦晨一脸坏笑，把金色翅膀模样的奖杯往头顶举了举，又放了下来。 “这次就算了，这种金属的奖杯太结实，等下摔不碎多尴尬。”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说出这番话的秦晨，会场中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大家都知道秦晨很会演讲，思想也蛮有深度，但谁也没料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还这么幽默。 “那就好那就好。”颁奖嘉宾此时也很配合的拍拍胸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就怕你再摔一次，那我可就下不了台喽！” “现在好了，我可以下台了，舞台就交给你，对大家说点什么吧！” 颁奖嘉宾这番话其实说的很有水平，巧妙的把玩笑和环节的推动联系在一起，让人丝毫不觉突兀。 不过秦晨现在可没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目送对方下台后回到立麦前，清了清嗓子，表情也变的严肃。 …… “谢谢大家的掌声，谢谢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和所有喜欢我或讨厌我的人。” 会场里的嘈杂声渐渐变小，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不知道秦晨这次又要说什么。 “如果说导演是影视作品的灵魂，那编剧就是作品的心脏。” “一个人没有灵魂或许只能算是行尸走肉，但没有心脏那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秦晨这番比喻很恰当。 编剧一直是容易被人忽略的角色，作品火了大家往往只会记住演员、导演，却很少有人会去看编剧是谁。 但就是这样一群人，却担负起了一部作品最重要的工作，是他们让电影活了起来，是他们用自己的情感去感动着每一个观众。 纵观90年代好莱坞，那时候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特效，但为什么却可以频繁拍出像《肖申克的救赎》、《阿甘正传》之类的旷世之作？ 因为对于一部电影来说，画面可以不美、特效可以不酷炫、镜头可以不讲究，但它讲述的故事、传达的思想却绝不可以马虎，毕竟这才是真能够深入人心的东西。 …… 会场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在座的编剧们更是尤为激动。 终于有人替自己说话了！ 秦晨笑了笑，等掌声渐小后才再次开口。 “说回《调音师》吧。” “这是一部偏黑暗、讽刺风格的作品，这种类型的作品的确在电影节上比较讨好，所以我先要跟各位同行道个歉~” 有模有样的微微鞠了一躬，现场的众人又被秦晨这番举动给逗乐了。 “嘿，之前没看出来啊，秦晨这人还蛮有趣的。” “是啊，真没想到，还以为他是那种愤青呢。” “不冲突，我看他是幽默的愤青，哈哈！” “……” 舞台上。 秦晨鞠完躬继续说下去。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之前有记者问过我，说我的作品都这么黑暗，展现的大都是人性的弱点、丑陋，他问我是不是对社会有什么不满。” 不少观众心中其实都有这个疑问，秦晨写了那么多个剧本，大多却都是黑暗色彩的，虽然看着很刺激、很爽，但世界真的是这样的吗？ 会场里的笑声渐渐消失，大家都聚精会神的看着秦晨，想知道他要怎么解释。 秦晨也收回了脸上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庄重。 “所以今天我在这里，想跟大家说几句话。” 第八十一章 最佳导演之争 “半个月前，我在某个比赛上做了一件事情，想必很多人都知道。” 秦晨平静的说着，这次他没有一点要开玩笑的意思。 “当时，说实话，我很生气，也很失望。” “因为我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社会和人阴暗的一面。” “就像我的剧本一样，自私、贪婪、欺骗。这好像就是我们世界的样子。” 会场内一片安静，只有秦晨的声音在数百名嘉宾的耳边回荡。 “但真是这样么？” “或许你们不信，但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 “我始终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善’总是多于‘恶’的。” “至少我今天能站在这里，捧起这个奖杯，就说明了这一点。” 说到这里，秦晨把手中的金色奖杯举了举，似乎是在向所有人证明着什么。 “或许有人会问。” “既然你认为世界美好更多一些，却为什么总写些这么黑暗的作品呢？” 秦晨扬扬头，一只手紧握住话筒。 “为什么不能写？” “在白日描写黑暗，在黑夜描写阳光，这不就是艺术家该做的事情么？！” “哗！” 满场哗然，大家都被这句话镇住了，但还没等众人细细琢么，秦晨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知耻近乎勇，自尊方为人。” “不管是面对世界还是人性，承认它们存在缺点不仅没有错，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这，也是我作为一个编剧，对自己作品风格的解释。” …… 看着台下鸦雀无声的众人，秦晨无奈的笑了笑。 他这次还真没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本来只是想说一下自己作品想要传达的思想，谁知道一张嘴就收不住了。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顺着说完了。 “最后，我想送给大家一句话。” “也是我的作品想带给这个世界的一句话。” “愿每个人，不是看到世界的美好而爱这个世界，而是发现世界的不美好却仍爱着它。” “谢谢大家！” …… 掌声！ 雷鸣般的掌声骤然间响彻整个会场。 很多人或许听说过秦晨演讲的厉害，但真的现场看到却绝对是第一次。 一个获奖感言都能说成这样，关键还紧扣主题，这也是没谁了！ 不仅是现场的人，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也是又一次炸了锅。 “我服！史上最强获奖感言已经诞生！” “我觉得比摔奖杯那次差点意思。/斜眼笑” “咦？这次没有作诗呀，好不习惯~” “知耻近乎勇，自尊方为人，这话总结的太鸡儿屌了。” “感觉秦晨每次不来上几个金句都不好意思说话！” “话不多说，秦晨牛逼！” “……” 关于秦晨的弹幕一刻不停的飘过，直到下一个奖项的颁奖嘉宾上台后才略有收敛。 不过很可惜，这次并没能消停多长时间，因为这个奖仍然跟《调音师》有关。 …… 主持人简单的串场词过后，新的颁奖嘉宾上台。 接下来这个奖是最佳男主角，虽然以金翅奖的分量来说还不足以诞生一位影帝，但却也是一份不小的殊荣。 同样的，竞争也很激烈。 “最佳男主角提名的有！” “赵明凯，《天门》！”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天门》算是这次微电影节的一匹黑马，到现在已经斩获了两个奖项，而这个赵明凯虽然名气不大，但在圈里也是公认的实力派。 “杜建强，《圆》！” 董志文导演的《圆》这次也有三项提名，这是第一个。 “周泰，《调音师》！” 《调音师》果然又是最后一个出来，这三个字今天晚上已经不知道响起多少次了，但周泰的名字很多人却是第一次听到。 “哎，这个周泰是谁啊？没听说过啊。” “好像是个素人演员，秦晨发现的，不过演技很棒。” “运气好啊，一出道就摊上《调音师》。” “谁说不是呢。”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一顿讨论的时候，颁奖嘉宾一笑，公布了最终获奖者。 “获得最佳男主角的是……周泰，《调音师》！” 话音一落，全场掌声雷动，不过大家对这个却多少有些意外。 素人？一出道就直接拿下最佳男主角？打败的还是两个公认的实力派？现在新人都这么恐怖如斯的吗？ 不仅观众诧异，其实就连周泰本人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但片刻过后他还是站起身，学着别人的样子跟周围人握了握手。 “你不会没准备感言吧？！”看着面色尴尬的周泰，秦晨一边握手一边小声问道。 “没有…我以为自己就是来陪跑的…”周泰苦笑着回答。 “服了你了大哥…随便说点吧，不行就感谢一圈。”秦晨赶快支着招。 “咳，我知道了……” 两人嘀咕了几句后，周泰走上台，结果奖杯和话筒，开始了他充满感谢的感言。 “呃…首先感谢评委会能把这么重要的奖项颁给我，我是真的没想到…” “其次我要感谢秦晨导演，感谢他能给我这个机会，带给我一片崭新的世界…” “我还要感谢我的家人……” “……” 听着周泰俗套但好歹不会出错的感言，秦晨长舒了一口气。 没闹出笑话就好。 周泰在演技上虽然进步很快，但终究是缺少这种面对公众的机会，不过相信这次电影节之后随着他渐渐被大家所熟知，这种情况应该会慢慢改善的。 …… 最佳男主角过后是最佳女主角，这个奖《调音师》没有入围。 再接下来就轮到本次金翅奖的倒数第二个奖项，最佳导演奖了！ 这次的颁奖嘉宾是一位年龄比较大的老导演，外号“老顽童”，他刚一上台会场中就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是大家对老艺术家的尊重，虽然老人已经很久没有执导过任何作品，但他曾经为这个世界电影艺术，尤其是喜剧电影做出的贡献却依旧值得这份尊重。 “最佳导演奖的提名有……”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名单，声音洪亮有力。 “章启，《天门》！” “董志文，《圆》！” “秦晨，《调音师》！” 入围的有三个人，不过大家普遍认为最后的得主应该在董志文和秦晨之中产生。 一个是a级导演，成名多年。 一个是青年鬼才，势头正旺。 单看作品的质量上似乎《调音师》更胜一筹，不过这主要是因为剧本的差距。 而眼下评的是最佳导演，自然不能单以作品的可看性来论。 所以这个奖到底花落谁家，现在还真是谁也说不准。 第八十二章 这座奖杯也属于我！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老人缓缓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印有获奖者的卡片，波澜不惊的抬起头。 “获得最佳导演奖的是……章启。” “哗！”嘈杂的声音猛然响起，大家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还是秦晨？” 众人一阵无语，感情是在开玩笑呢，真不愧是“老顽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调皮。 就在众人哭笑不得的时候，老人突然一清嗓子，道出了最终结果。 “咳，恭喜，董志文！” 激昂的音乐响起，投影上开始播放《圆》的片段，证实了老人这句话是真的。 董志文此时慢慢站起身，向秦晨伸出了手，脸上虽然挂着笑，但并没有别的获奖人那种喜悦和激动。 秦晨不敢怠慢，也站了起来，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周围是无数的镜头和闪光灯。 “董导，恭喜！”秦晨的话很真诚，他并不觉得这个最佳导演一定要是自己的。 “谢谢。”董志文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走上舞台。 错失了这个奖，秦晨说自己不失望那是假的，心中多少肯定会有一点遗憾。 不过这次他明白并非是因为什么黑幕，而是自己确实技不如人。 董志文一个a级艺术家，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水平，不是说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而是无数作品、无数时间累积下来的结果。 再说现阶段自己的优势还是编剧，至于执导电影，那还属于起步学习阶段，不管是经验还是能力上跟人家差了都不止一星半点。 想到这里，秦晨也彻底放下了心中仅存的一点纠结，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舞台之上。 董志文的感言此时已经接近尾声，中规中矩，始终没有表现出一点兴奋，甚至还有些无奈。 这其实不难理解，一个无戏可拍的大导演，退而求其次的拍了个微电影，得了个影响力不大的奖，要是换了别人这颁奖典礼都够呛会来。 但对于董志文来说，他没有选择，跟华娱闹翻后他已经没有什么曝光度和资源了。 再这样下去，按照艺术家等级的评价方式，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降到b级也说不准。 …… 颁奖典礼还在继续，最佳导演公布后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奖项了。 最佳影片奖！ 虽然这个奖被放在了压轴位置，但这是因为它属于评委会大奖，是一个特殊奖项，至于含金量其实比最佳男女主演、最佳导演要差上一点。 不过这是对于内行来说的，对于正在看直播的普通观众而言，大家还是认为这才是最有分量的。 “这个奖归《调音师》没毛病吧？” “我靠，最佳导演居然不是秦晨！” “最佳影片必须是调音师啊！” “快点吧，等了一晚上了，老子要去睡觉了！” “坐等秦晨的获奖感言~” “坐等1” “……” 这一次不管是收看直播的观众，还是现场的嘉宾，大家对于最后一个奖的得主都没啥疑问。 不用说，肯定是《调音师》的啊。 台上颁奖嘉宾的话也很快就验证了这一点。 “获得最佳影片的作品是……《调音师》！” 又是一顿客套后秦晨第二次登上舞台，但这次他身边还有丁强和周泰。 这是最佳影片奖，颁给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剧组，不过《调音师》剧组今天就来了他们仨，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代表一下了。 三人手持奖杯和证书合过影后秦晨上前一步，再一次来到立麦前。 “哈哈，大家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台下哄笑。 “很高兴能又一次站在这里，不过这次我是代表《调音师》的全部剧组成员，因为这个奖是颁给每一个为《调音师》付出过心血的人。” 一般来说最佳影片奖的获奖感言由制片人或者导演来说都可以，但别看丁强私下里话很多，一到这种场合却是跟周泰一样都怯场的厉害，所以这次这个任务也只能又交给秦晨了。 “其实我们并不是一个多么专业的团队，所有剧组成员都是在校学生，但是我们却一起经历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旅程。” “我们没有明星，没有足够的经济和设备上的实力，但我们有关于电影的热情和执着。” 秦晨这些话并非是要煽情，而都是大实话。 当时拍摄《调音师》的时候因为他没啥钱，所以剧组的全部成员都是丁强从琴岛电影学院找来的，或者说忽悠来的。 秦晨本以为这些人不能说是乌合之众吧，但肯定难有什么职业精神，不过事实却并非如此。 从前期的拍摄，到后期的配音和制作，这个临时团队表现出了极为认真的态度，没有人因为这是一部学生作品而松懈和糊弄，大家都是竭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到最好。 所以秦晨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特别有底气，我们是不够专业，是没钱没资源，但我们确实充满着热情！ “所以我想感谢《调音师》剧组的每一个人。” “我们的制片人，丁强；主演，周泰。”秦晨伸出手拍了拍两人，又指向镜头。 “摄影，张明东；美术，徐佳佳；灯光，田虎；道具，白军；录音…” 一个个名字从秦晨嘴里说出，大到制片小到场务，他居然全部说了一遍。 观众们一开始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但随着秦晨说出的名字越来越多，大家也渐渐变得惊讶。 大家当然不是惊讶于秦晨的记忆力，而是这份心思。 他是想让每个人的名字都能被听到，因为这个奖是属于所有人的！ 没有人觉得秦晨是在作秀，大家都被这个做法感动了。 “啪啪啪”的掌声开始响起，秦晨每说出一个人的名字现场就会配合的鼓一次掌，这种场面不仅秦晨没料到，所有正在看直播的《调音师》剧组成员也没人想到。 …… 琴岛电影学院的宿舍、自习室里，很多人正在收看这场直播，他们之中有一些当初就参与过《调音师》的拍摄和制作。 《调音师》火了后这些人虽然都很高兴，但却没人真的认为这是自己的作品。 然而就在现在，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上，秦晨居然通过这样一种方式告诉他们： 《调音师》是你的作品！是咱们所有人的作品！ 听到自己的名字传入千万人耳中，听到那现场属于自己的掌声，每个人都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深深的激动，有几个女生甚至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了。 原来秦晨记得我的名字！ 原来这座奖杯也属于我！ 第八十三章 不被看好 华国国际微电影节结束了，这届要说与往年相比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但却又似乎不太一样。 至少对有些人来说，那一晚可能会被他们铭记很久。 秦晨已经回到了琴岛，回来之前他去了一趟浅蓝总部，把《三体》的联合出品合同给签了，然后又去跟董志文见了一面。 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秦晨没跟丁强和周泰说，这俩人倒也懒得问。 虽然这趟魔都之旅收获不少，一人捧了一个奖杯回来，但他们三个同样也累的够呛。 本来想着回来后先好好休息一下，不过三人这个愿望却是已经破灭了。 就在他们回到琴岛的当天，《活埋》正式过审，这也就意味着紧张的宣传工作即将全面展开。 …… 《活埋》最终的定级为pg-13级，意思是13岁以下儿童需要在父母陪同下观看。 这个级别其实已经算是给的比较宽松了，再说《活埋》本来就不是拍给孩子看的，所以秦晨对这个结果还是很满意。 既然满意，那就不需要再重新删减镜头送审评级，成片确定，宣传就可以彻底铺开。 “《活埋》定档5月21日！” “秦晨首部导演作品即将上映！” “一个演员、一个场景、一部电影，《活埋》！你从未有过的观影体验！” “活埋！关于希望与绝望的挣扎！” 关于《活埋》的报道和新闻开始不停出现在各大网站之上，虽然因为资金的原因，这次宣传规模并不大，但《活埋》独特的表现形式却是一个绝佳的宣传方向。 只有一个演员、一个场景的电影谁看过？没看过到时候还不看一下？ 一条条噱头十足的文案通过各种方式在快速传播，甚至连秦晨这种平时不怎么发围脖的人这次都转发了好几条。 虽然几维影视的众人对于自家电影很有信心，也在宣传方面付出了不少努力，但这一次观众们的反响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好。 “终于定档啦，冲着秦晨到时候可以去看看~” “看有没有时间喽，有的话就去看一下。”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可能会不好看吗？毕竟只有一个演员，还只有一个场景，不管咋拍都比较无聊啊……” “同意楼上说的，感觉秦晨这次可能要栽了。” “我还是相信秦晨！如果不好看我也认了！” “这个定档不好啊，为啥不晚一点定暑期档？” 虽然有许多观众表示了支持，但明显是冲着秦晨的口碑去的，大部分人对于《活埋》其实并不看好。 定档不好，题材不吃香，没有明星，最关键是这种极致的实验性电影真的会好看吗？一个演员自言自语一个半小时，就算你剧本写的再好，上线又能有多高？ 其实不仅观众，有些媒体也对《活埋》持看衰的态度。 “鬼才秦晨或将遭遇滑铁卢！” “《活埋》似乎并非秦晨诚意之作！” “专家预测秦晨新电影将惨淡收场！” “《活埋》不可能好看？华娱资深编辑为你分析…” 面对着这些质疑秦晨自己是无所谓的。 反正最终结果会证明一切，即便到时候《活埋》票房真的不理想，那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现在就纠结这些完全是自寻烦恼。 不过虽然秦晨不在乎，几维的其它人却难免有些着急，毕竟现在的舆论风向似乎不是太妙。 也正因如此，《活埋》的预告片很快便上线了，大家都想通过这个方式扭转一下目前的局面。 预告片时间很短，只有一分钟。 让观众意外的是，《活埋》的预告片中没有酷炫特效，没有自吹自擂的访谈，而更像是…… 一个游戏。 …… “嗤啦” 摇晃的打火机火光亮起，隐约照亮了几维影视的logo，又马上熄灭。 “嗤啦、嗤啦” 又是两下打火的声音，火光中这次出现的是周泰惊慌的脸。 也就在此时，充满悬疑感的背景音乐响起，画面中出现一行字幕。 “保罗康莱醒来！” 这是主角的名字，因为他的身份是美籍华人。 秦晨之所以这样设定主要是考虑到过审的问题，虽然可能会影响到观众的代入感，但总比直接被影审部门毙掉的好。 …… 字幕过后是一个平拍镜头，然后又是一行字。 “被活埋在三米深的地下！” 浓重的喘息声、求救的嘶吼展示了主角的困境。 “他有一部手机！” 背景音乐中加入了拨号声和电话盲音，借此强调着这唯一的道具。 “和只有足够维持90分钟的氧气！” 几段画外音响起，“911”、“安全部”等名字出现，暗示着主角开始求救。 “他无法逃走！” 主角开始跟电话那头的人对话，讲述自己被绑架的过程。 “我被勒索500万，否则就会死在这里！” “谢谢你们，请你们快来救我！等等……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混剪的片段加上电影原声突然将悬疑感猛地推高一个台阶，背景音乐也变的紧张急促。 “周泰主演！” 四个大字出现在屏幕上，却马上被一个拉深的镜头所取代。 即将没电的手机、掉落的沙土、“不不不！”的嘶吼，就在悬念被堆砌到最顶点的时刻，伴随着一声重鼓，又是四个大字出现。 “秦晨作品！” 到此一切戛然而止，只留下最后一行字幕。 “5月21日！活埋！天地不闻！” 预告片就此结束。 …… 不同于寻常电影宣传片的遮遮掩掩，《活埋》的预告片一下子透露出了很多内容，但同样也制造了很多悬念。 尤其是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主角有没有逃出来？这让很多看完预告片的观众心痒难耐。 但同样的，也有不少人还是依旧不买账。 “氧气只够90分钟？意思就是这是个时间轴同步的电影？” “本来以为只有一个演员是噱头，原来还真是一个人自言自语90分钟啊？不看了。” “为啥背景设定在美国啊，好不协调。” “秦晨这次玩脱喽~” “……” 就这样，在一片看好和不看好的讨论中，关于《活埋》的话题在一点点发酵。 当然了，这其中也离不开相应的线下宣传手段，比如上一些节目、推介会之类的。 只是秦晨的身影很少出现在这些活动中，这倒不是因为他偷懒，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比如说新电影的剧本。 第八十四章 试镜会 按照秦晨之前的计划，《活埋》结束后的下一部电影应该是《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一部同样依靠脑洞和剧情享誉前世的伪科幻片。 《这个男人来自地球》与其说是一部电影，其实更像是一次颠覆传统的学术激辩，并借此考验着观众的思辨能力，的确满符合秦晨作品的一贯风格。 不过眼下秦晨却是想变一变，他已经写了太多类似的剧本，光《黑洞》就有十个，就算观众不疲劳他自己也感觉到有点烦了。 在这种情况下，适度的改变一下风格是很有必要的，因此秦晨干脆准备把《这个男人来自地球》先放一放，把《我的野蛮女友》提前。 这几天他没去参加《活埋》的推介活动，主要就是为了写剧本，到现在这个工作总算已经接近尾声，那剩下的就是新剧组的组建了。 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制作团队好说，几维现在已经有了自己固定的班底，但这演员…… 不同于《活埋》周泰一个人搞定，《我的野蛮女友》在这方面就麻烦许多。 女主角自然是方悦玥，男主角秦晨这次确是想自己上，这一点他是怀有私心的。 虽然现在两人还没有确定关系，但也差不多了。 这种情况下方悦玥要是跟别的男生又搂又抱，虽然是演戏，但秦晨心里一想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那还不如他上算了，想必方悦玥也不会不同意。 男女主角确定后剩下的就是配角，这也是上面所说的麻烦所在。 《我的野蛮女友》至少需要六七个配角，并且戏份都不少，再像之前那样从电影学院随便找几个学生来演肯定不行。 当然秦晨也可以找圈内人帮忙，比如说徐刚，估计很快就能找到符合条件的演员，不过这样一来就又欠下了浅蓝的人情。 眼下两家虽然关系不差，但秦晨还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开口，于是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试镜会。 …… …… 三天后，经过小范围的宣传，《我的野蛮女友》试镜会如约举行。 试镜会的地点就在几维总部的一间会议室，秦晨、丁强、方悦玥三人坐在其中，而秦晨的助理赵然则临时充当工作人员。 电影试镜原则上只接收已经是演员的人，有的时候也接受专业院校的在校生或毕业生，对于一般的表演爱好者来说是不可能有试镜机会的，除非能够找到圈内的关系人。 这种规定对于很多怀揣梦想的普通人来说或许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表演是一门很复杂的学问，专业与非专业演员间的差距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剧组选角时往往不会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毕竟类似周泰这种天才终究是少数。 虽然有了这道门槛，但千万别认为只要是演员或者科班出身就一定能接到戏。 因为在演员这个市场永远是供大于求，任何一部戏的任何一个角色都从来不缺竞争者。 每一个演员，尤其是没什么名气的演员，想要获得一个角色，那都需要经历重重考验，从初选到复选，再到导演试镜、制片人试镜、编剧试镜……任何一个环节没有表现好，那就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像前世的好莱坞，许多大制作的电影主角往往都需要经过七到十次试镜，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当然了，对于《我的野蛮女友》来说这一切倒不会这么严格，也没有必要如此复杂。 毕竟找的是配角，电影投入也不多，对于前来试镜的人来说，只要这次通过那基本也就没问题了。 随着时钟的指针指向下午三点，秦晨冲赵然点了点头，后者推门而出，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男人，40多岁的样子，看来便是今天第一个前来试镜的演员了。 …… “高山？”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秦晨笑了笑，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是，我叫高山。”男人微微鞠躬，表情不卑不亢。 “高老师，看您的资料演过不少戏嘛。”秦晨没有一上来就出题，先了解一下对方的情况同样重要。 “演过一些，但大多是电视剧，也都是配角。”高山脸上露出一点落寞，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到现在还没出头，这辈子就很难再有机会了。 “出名要趁早”这句话在娱乐圈恐怕最为适用。 “电影表演经验不多啊……是个问题。”秦晨皱了皱眉眉头，不过借着又话音一转： “但是也没关系，只要演技好就可以。” “这点我还是挺有自信，尤其是演父亲。”高山笑着回答，言语中多少有些自嘲的成分。 看来他之前的角色多以“父亲”为主，这对演员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戏路被锁死，提升空间就会越来越小。 然而秦晨不在乎这个，本来高山试镜的就是女主父亲，对方越熟悉这种角色反而越好。 “哈哈，好，那咱们也不废话了，直接进入正题吧。”秦晨敲敲桌子，看了赵然一眼，后者马上递给了高山一张纸。 “这是一个场景的台词，您准备一下。” “等下她，哦，也就是这部戏的女主角，会跟您对戏的。” 秦晨指了指坐在旁边的方悦玥，笑道： “五分钟准备如何？” “可以，没问题。”高山接过纸，只扫了一眼就答应下来。 …… 五分钟的时间并不长，这不仅对演员的台词功底提出了要求，更是在考验高山理解角色的速度和能力。 这场试镜戏是一段争吵，女主宋明熙喝的大醉回家，父亲因为不满女儿这种状态两人吵了起来，宋明熙吵着吵着摔倒在地，父亲的气愤也在这一瞬间变成心疼…… 高山将纸放在一边，冲秦晨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方悦玥也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看的出她其实比高山还要紧张。 深吸一口气，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高山的状态立马发生了变化。 严厉的眼神、微微颤抖的嘴角、不停握紧又松开的双手，突然，极力压制却难掩愤怒的声音响起。 “你看看现在是几点了？！” 第八十五章 姜妍 高山这一下十分突然，甚至于方悦玥一时都还没反应过来，接台词时也慢了一拍。 “12点啊~” 慢慢进入状态，方悦玥侧着身子看看挂表，脸上露出一副傻笑，醉酒模样表现的还算可以。 “你还知道是12点？！”高山终于不再压制自己的嗓音，彻底爆发出来。 “看看你这幅样子！成何体统！！” “我乐意！要你管！”眯着双眼，方悦玥身体还在摇晃，但是声音却变得冰冷。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吗？！要不是你妈……”高山的怒吼戛然而止，眼神中的痛苦之意十分真切。 “呵呵，怎么不说了？说啊！”方悦玥冷笑着上前推了一下高山的肩膀。 “我，我……”没有闪躲，高山被推了一个趔趄，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说了？那我回去睡觉了~”方悦玥的语气重新变回慵懒，转身走了几步后直接蹲下。 按照剧本这里她应该是摔倒的，但是现在毕竟只是试戏，没必要那么较真，便用蹲这个动作代替了。 就在这时，高山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两手紧紧扶住方悦玥的肩膀，语气里充满着自责和紧张。 “闺女，你没事吧？” “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 “走，爸爸扶你回房间。” 高山一边说一边扶起方悦玥，房间当然没有，两人的表情也渐渐恢复正常，这场试戏到此就结束了。 …… 秦晨托着腮没有着急说话。 刚刚两个人的表演看似不错，实际上都有问题。 高山入戏速度的确很快，也能基本做到收放自如，但他的表演刻板化问题挺严重，简单来说就是没法突出剧中人的性格特点。 而方悦玥这边问题就更大了。 她虽然演的很卖力，也的确有一定功底，但却犯了一个年轻演员最常见的问题——角色位置不正。 在对手戏中，两个演员，或者说角色是要分主次的。 谁来主导、谁更强势、谁位置更高，只有在表演中充分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段戏才有层次感，否则就会显得不协调。 就拿刚刚那一段试镜戏来说，方悦玥的位置应该是次—主—次这样一个变化过程，但她却从始至终都表演的太用力，该弱的时候没有弱下来，从而导致了整段戏的失衡。 …… 方悦玥已经回到了座位，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表演应该不是太好，此时的心情也是既伤心又羞愧。 “没关系，已经很不错了，慢慢进步就好。”秦晨轻轻安慰了一句，又抬起头看着高山，笑道： “高老师，谢谢您能来试镜，说实话，演的真不错！” “谢谢。”高山点点头。 “不过因为后面还有其它试镜这个角色的演员，我们没法现在就给您答复，还请您理解。” “没关系，这我当然理解。” “那好，最晚明天，不管行或不行我们都会把结果告知您的。”秦晨欠了欠身，他对高山的印象还算不错，演技也在水平线上，如果后面没有更合适的也能算是个保底选择。 ……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个个演员不停的进出这间屋子，但让秦晨三人失望的是，这些人里大多数连高山的水平都没有。 又送走一个对自己迷之自信的大妈，秦晨喝了口水，再抬头时屋内已经站了一个年轻女生，长发、穿的很简单、五官算不上多漂亮但却比较舒服。 秦晨还没说话，一旁拿着名单的赵然先开口了，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姜妍？” “是。”女生回答的很快，头却微微低了低。 “你有40岁？”看了一眼名单上的年龄，赵然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我今年25岁。”姜妍的声音变小，但这句话却依旧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秦晨几人的脸色也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些变化。 要知道这次试镜对女性演员有个要求，那就是至少要40岁以上，这主要为了配合角色的年龄。 但眼下这个姜妍却为了试镜机会而谎报年龄，这可不是什么让人感动的事情，尤其是在秦晨看来，这就是彻头彻尾的欺骗行为。 “下次记得核实一下试镜人资料的真实性！”先是冷冷的教育了一下赵然，秦晨又重新盯着屋中央低着头的女生。 “姜妍是吧？我不想问你为什么这样做，在我看来就是浪费时间。” “你走吧。” 秦晨这话说的很不近人情，但其实也无可厚非。 几维的试镜公告上对年龄要求写的很清楚，这个女生却明知故犯，不管她有什么理由这对其他试镜演员都是不公平的。 只不过眼下姜妍似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红着脸低着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能让我试试吗……” “试？”秦晨好笑道：“你试镜的角色是一个快50岁的母亲，有什么好试的？” “能让我试试吗？”姜妍似乎没有听到秦晨的话，抬起头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秦晨的话突然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姜妍已经红了眼眶，作为钢铁直男，他最怕的就是女生哭。 “唉……”叹了口气，跟丁强和方悦玥对视了一眼，两人也是一脸不忍的神色，毕竟他们三个都算刚进入社会，还做不太到铁石心肠。 “那就试试吧。”秦晨无奈的挥了挥手，赵然也把试镜戏的剧本递给姜妍。 “3分钟准备，没人跟你对戏。” 心想着赶紧把姜妍打发走，秦晨不仅缩短了准备时间，连对戏都给省了。 不过这话到了姜妍这里却仿佛变成恩赐一般。 “谢谢！谢谢！”女生连续深深鞠了好几个躬，语气中充满着激动。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只有方悦玥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终是没能说出口。 但姜妍并不在意这些，道过谢后就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剧本，眉头紧皱，嘴里也在小声背诵台词。 三分钟时间，这一页剧本其实只来得及看两遍，即便是再投入，想要完全背过也几乎不可能。 不过姜妍却依旧在即将到点时轻轻放下剧本，看着秦晨，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就开始，赵然，你帮她对词。” 秦晨依旧十分淡漠。 第八十六章 被封杀？ “妈，我要出去一趟！”赵然的声音响起，其中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单纯的念了一句台词。 这是对词，不是对戏，意思也就是只有姜妍一个人在演而已。 但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眼神不满的盯着房间中央的椅子，似乎那真是她的倒霉儿子。 “这么晚了，你个混小子要去哪？” “是不是又要跟徐东元那家伙去喝酒？！” “跟你说了多少遍，少跟他混在一起……” 唠唠叨叨的语气、恰到好处的肢体动作，要不是姜妍年轻的面庞，此时还真像极了一个性格暴躁的母亲。 “不是，我要去约会。”赵然继续尽职尽责的念着台词。 “约会？”姜妍面露不屑，正欲继续嘲讽，表情却突然发生了变化，一瞬间堆满了笑意。 “约会！真的假的啊儿子~” “当然是真的。” “那……对方是女孩儿？”笑中带着疑惑，姜妍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是女孩儿！否则我会跟男的约会吗？” “哈哈，妈就是随口一问。”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在并不存在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姜妍满脸兴奋。 “哎呀，太好了！想不到我儿子终于有今天了！” “对方多大啊？长得漂不漂亮？干什么的？你的同学吗？” 又一连串问题脱口而出，居然跟剧本上的台词一字不差。 “妈，你咋这么多问题，我要走了！去晚了她又该不高兴了。” “去吧去吧！”姜妍冲着空气拍了一下，紧接着又摆摆手，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今天晚上别回家了！” “……” …… 姜妍的试镜结束了，她紧张的看着秦晨，眼神里满是期待。 平心而论，这段无实物表演姜妍做的很好，至少秦晨三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如果她要再老上20岁，秦晨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给她通过，但是现在嘛… “你演的很好。”秦晨缓缓开口，好就是好，这没什么可说的。 “不过，你也演过戏，一定知道演员自身条件和角色的重合度同样重要，很多时候甚至会超过演技的作用。” 听到这里姜妍已经知道秦晨要说什么了，神情渐渐变得落寞。 “你才20多岁，不管怎么化妆形象上都跟这个角色相差太远，而我们这部戏又没有年轻的女性配角。” “所以……”秦晨没有继续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知道了…”姜妍此刻已经没有了刚刚表演时的那份光彩，低声回答了一句便转身向门外走去。 面对这种情况秦晨也不怎么舒服，不过这就是演艺圈的残酷，至少在他这里，作品的质量永远摆在首位。 但是也就在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丁强突然小声开口了。 “秦晨，签了她吧。” …… 丁强的声音不大，但同样的，这个房间也不大，所以这句话依旧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包括姜妍。 她猛地转过身，充满感激的看了一眼丁强，希冀的目光再次盯着秦晨，似乎是在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秦晨此时也是一愣，他看看一脸认真的丁强，心里有些犹豫。 签下姜妍，这一点他不是没想过，毕竟这种演技这么出色，还是自由身的演员的确不多见。 但是姜妍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实在不好，纵使抛开谎报年龄这件事不谈，资料上显示她有将近两年的空档期，期间一部戏没接，这也不是正常现象。 面对这种可能存在的隐患，秦晨当然不想冒险。 只是眼下他最好的哥们开口了，不管丁强是出于可怜姜妍想要帮一把，还是真看重她的实力，秦晨都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不过…… 思忖片刻，秦晨没有直接答应，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 “谎报年龄这件事我们可以不提，但你前两年一部戏也没接，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接不到戏…”姜妍咬着嘴唇，轻轻的回答。 “接不到？总要有个理由吧。”几人有些疑惑，就连丁强此时也察觉到这其中可能有问题。 “我，我被封杀了……”姜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 “封杀？” 此言一出，秦晨几人都惊了，他们谁也没料到是这么个原因。 “被谁？为什么？”过了一小会儿，秦晨继续问道。 艺人被封杀往往分两种，一种是被国家管理部门封杀，一种是被自己公司封杀。 是前一种的话就没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如果是后一种，那也要听听是原因。 “被我之前的经济公司……因，因为……”姜妍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不说的话，我们没有办法签你。”秦晨摊摊手，万一这姜妍是人品有什么问题，那几维可不会背这个锅。 “公司想让我陪一个导演，但是我没答应，还打了他，所以……”姜妍突然抬起头，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后来我跟公司的合同到期了，其它公司不愿意签我，也没有一个剧组肯给我角色……” “一年多了，我一直为此奔波，想要获得一个机会，却从没成功过……” “就，就是这样……” 姜妍的话说完了，看得出这件事情不仅对她的事业，也对她心理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秦晨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子，缓缓开口。 “你先回去吧，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 “啊？”姜妍还没啥反应，丁强却是有些着急了，疯狂跟秦晨使着眼色，恨不能立刻就替他答应下来。 没理会丁强的挤眉弄眼，秦晨重复了一遍。 “你先回去，如果几维选择跟你签约的话，会通知你的。” “嗯。”姜妍点点头，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在她看来，秦晨应该是跟其他人一样，怕惹上麻烦。 而丁强明显也是这么认为的，一等姜妍离开屋子，这个大胖子立马便嚷嚷起来。 “秦晨，这不像你啊！” “不就是被公司封杀吗？咱们别管这一套！” “多好的小姑娘啊！演技好，长得也漂亮，咳…我的意思是说，很有潜力嘛！” 看着面红耳赤的丁强，秦晨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扭过头对赵然说道： “你去找韩总查一下这个姜妍的情况，看看她刚刚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就让她来公司签约！” 第八十七章 海外爆火 两天过后，几维影视迎来了第三个签约演员，姜妍。 又隔了一天，方悦玥也跟几维签了约，成为第四个。 试镜会虽然没有秦晨想象的那么顺利，不过却也算发挥出了作用，包括高山在内的六名演员将成为《我的野蛮女友》配角。 就在秦晨为组建剧组忙前忙后的时候，《黑洞》迷你剧也总算完结了。 一个月的时间，由十个独立故事组成的《黑洞》创下了惊人的成绩。 全网超过三亿的点击，91的超高评分，42%的平均收视指数，一系列夸张的数字也意味着巨额的利润。 虽然爱奇异和浅蓝影视都没有公布盈利状况，但就一些媒体猜测，《黑洞》迷你剧的总收入大约在两亿到三亿之间，并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 而投入方面，即使两家公司前期追加过投资，但总数也绝超不过三千万，这就意味着《黑洞》的投资回报比居然达到了1000%甚至更多！ 这到底有多么恐怖，估计就是一个普通人也十分清楚。 浅蓝和爱奇异已经赚的盆满钵满，但《黑洞》的潜力还远远没有挖掘完。 就在中文版完结的当天，《黑洞》的英语版、日语版、法语版等一系列海外版本同时上线，很快便在许多国家卷起了一股不小的《黑洞》热。 当这些沉迷《黑洞》不能自拔的国外网友得知这个片子来自华国时，一个个全都震惊了。 “我的上帝，我从没想过华国人也能拍出这种水平的影视剧！” “这个编剧简直就是天才！”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部剧真的是很棒呢！” “哈哈，我早就注意到这部剧了！不过我不懂中文，该死的机翻又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现在一切都好啦！” “《黑洞》让我既对人性感到绝望，却又充满希望！” “秦晨万岁！《kiwi！》万岁！——来自新西兰的祝福” “根据考证，《黑洞》的编剧秦晨祖籍在韩国思密达。” 面对来自海外的赞誉，国内的媒体这次也是毫不吝啬赞美之词，简直就要把《黑洞》给吹上天。 但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可是华国影视作品为数不多能在国际上引起轰动的高光时刻啊！ “《黑洞》美国引起轰动！前总统奥马巴将其列入必看清单！” “震惊！英国视频网站上居然在放这部剧！” “《黑洞》youtube评论大全，看看外国网友是如何评价这部神剧的！” “西班牙上线首日，《黑洞》便创下记录！” “《黑洞》的成功再次证明，艺术没有国界！” “……” 伴随着一夜之间刷屏的新闻，《黑洞》的热度再一次达到顶点，尤其是在华国，已经到了满城皆知的地步。 而就在这个档口，秦晨也终于是完成了新电影剧组的组建工作。 …… 5月20日，《活埋》首映的前一天，《我的野蛮女友》开机发布会在琴岛举行，无数媒体从四面八方杀来，为的就是能在第一时间报道点跟秦晨有关的新闻。 而这次，他们没有失望。 新电影的名字，《我的野蛮女友》！ 新电影的类型，爱情喜剧！ 两个重要信息首度曝光，各路记者也从中嗅到了新闻素材。 秦晨要拍爱情片？还是喜剧？这谁能想到？ 并且什么叫野蛮女友？怎么个野蛮法？ 《黑洞》成绩这么好？秦晨为什么不延续黑暗风格？ 难道他要转型？ 就在大家一头雾水之时，秦晨用行动明确的告诉每个人。 我还真要转型！ 《我的野蛮女友》演员阵容：女主演，方悦玥；男主演…秦晨！ 这个消息一公布，不仅是记者们震惊了，就连收看发布会直播的观众们也炸了锅。 “我眼没花吧？秦晨要演戏？” “飘了飘了，我家秦晨飘了……” “楼上的你注意点，秦晨明明是我家的！” “请问秦晨是演‘野蛮’还是‘女友’？” “刚刚三刷《黑洞》的我表示根本没法把秦晨和喜剧联系起来。” “自导自演？理性分析啊，秦晨这次步子有点大了。” “秦晨演过戏吗？他不是学导演的吗？” 不管网上怎么讨论，大家是看好还是看坏，秦晨要演戏这件事反正是不可能更改了。 至于最终结果如何，那也只能等到电影上映那天由观众来评判。 当然了，这一切离现在还早，不过有件事情倒是近在咫尺。 那就是《活埋》即将全院线上映！ …… 5月21日，《活埋》上映的日子。 对于秦晨来说这本算是个好日子，他早就跟方悦玥商量好两人要一起去电影院看《活埋》，但是现在却出现了点意外状况。 “哥！你为什么不带我去！”家中，秦点点鼓着腮帮子一脸愤慨。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电影不适合你看！”秦晨无语，他已经跟这个小丫头片子纠缠至少十分钟了。 “不管！我就要看！”秦点点小手一张，正好堵在了门口。 “人家不允许13岁以下小孩看！”见自己劝没用，秦晨干脆摆出明文规定。 “瞎说，只要有监护人陪同就可以看的！哼，还想骗我~” “这……”看着得意洋洋的妹妹秦晨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料到秦点点居然连这都知道。 “反正你要是不带我去今天就别想出门！” “我知道你要跟方姐姐约会！女孩子可是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哦~” “……”张了张嘴又闭上，摊上这么个妹妹，秦晨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就在此时秦点点又改变了战略，一把抱住秦晨的胳膊就开始左右摇动。 “哥~你最近回家都好晚，我都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出门了…” “我一定会乖乖的，不给你们添乱，还会在方姐姐跟前说你的好话……” “你就带我去嘛~” 软硬兼施，大棒加胡萝卜，秦点点这一套组合拳打的秦晨实在是无力招架。 想到自己这一阵的确太忙，没怎么顾得上妹妹这头，秦晨心一软终究还是松了口。 “好吧，不过你要保证听话！” “嘿嘿！我一定听话！” “走啦走啦！方姐姐都该等急啦！” “哥，不是我说你，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让女孩子等最不好啦。” “……” “这还不是因为你！” 第八十八章 《活埋》的代入感 当秦晨兄妹俩赶到万大影院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一身黑色连衣裙的方悦玥果然早就等在候场大厅。 秦晨在路上时就已经发信息告诉她秦点点也要跟来，所以方悦玥此时倒不意外。 “点点，有没有想姐姐？” “有！方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啊！”秦点点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嘴巴也突然间跟抹了蜜一样。 “哈哈，真的嘛？点点你也很可爱啊~” “谢谢姐姐！” 听着俩人这一顿客套，秦晨在旁边很无语，难道这就是所谓女人间的打招呼方式？ “那个，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好啊。” “嗯呐！” 两女异口同声的应道，感觉她俩倒像是一对姐妹。 …… 《活埋》虽然是pg—13级，但影院往往都不会查的那么严格，一般来说小孩子只要有成年人陪同就可以进场，因此秦点点很顺利的就得以进到放映厅。 三人按照座位坐好后秦晨好奇的到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上座率还可以，大约能有80%。 对于一部首日上线的电影来说，这个上座率算得上中规中矩，甚至略微高出了平均水平。 这个结果秦晨还是比较满意的，刚要松一口气，两个观众的谈话声却十分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唉，好想看《雷霆救援》啊……” “票都卖完了有什么办法，就看《活埋》吧，毕竟秦晨的电影，应该也可以。” “我觉得够呛，一个演员自言自语的，能好看到哪里去。” “要不不看了？咱们去唱k？” “算了，票都买了，不能浪费啊。” “电影院也真是的，不知道给《雷霆救援》多排点片……” 这俩人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但交谈的内容却还是被秦晨听了个一清二楚。 尴尬的挠了挠头，难道大家对于《活埋》真的这么不看好吗？ 《雷霆救援》这部电影秦晨知道，灿空影视出品的一个动作片，也是今天上线，排片率足有40%，是《活埋》的两倍。 面对这种拍片率，秦晨虽然无奈，但也看得很开。 《雷霆救援》毕竟是大公司出品，再加上有一个影帝、一个影后坐镇，光这两点《活埋》就比不了。 但即便如此，秦晨还是充满着信心。 电影的根本永远都是剧情，而在讲故事这方面，他还从来没怕过谁。 现在这些对《活埋》抱有怀疑态度的人，秦晨相信他们一个半小时后会有另一番态度的。 七点半，灯光熄灭，《活埋》准时上映。 …… 巨大的环形幕布上，一只黑色的无翅小鸟四下探了探脑袋，突然纵身一跃跳下悬崖，这是《kiwi!》中的经典画面。 不过与动画短片里无翼鸟最后摔死的结局不同，此时屏幕上的黑色小鸟却在即将到达谷底时突然生出一对小翅膀，紧接着一个反转，再次冲向天空。 也就在这一瞬间，黑色小鸟高昂的身姿定格，“几维影视”四个大字缓缓出现。 正片开始了！ 没有介绍导演、演员之类的字幕，没有过渡性片头，几秒的黑屏过后，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传来，打火机的光亮闪烁，周泰惊慌失措的脸出现在幕布之上。 嘴被布条封住、手腕也被绑着的主角保罗四处张望，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狭窄的木箱子里。 他四处摸索，在箱子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钉子。 利用钉子磨断绑在手上的绳子后，保罗尝试手脚并用顶开棺材，但没有任何效果，还因为用力过猛，手中的打火机不慎掉落熄灭。 黑暗再次将保罗吞噬，至此电影开头部分结束，虽然极为精简，但却把主角的困境交代的很清楚。 同样陷入短暂黑暗的放映厅里，阵阵交谈声轻微的响起。 “幽闭恐惧症表示很难受……” “这代入感有点强。” “卧槽，我怎么感觉呼吸有点困难？” “有点意思啊……” 隐约听到大家的讨论，秦晨微微一笑，代入感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活埋》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带给观众感同身受的体验感，如今再加上裸眼3d技术，可以说是把这个优点发挥到了极致。 …… 放映厅中的黑暗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随着“滋滋”几声，一束幽暗的蓝光亮起，保罗居然在自己脚边发现了一部手机。 他挣扎着摸起手机，却发现系统是阿拉伯语，完全看不懂。 虽然看不懂，但拨号还是没有问题，保罗立刻按下“911”报警。 没一会儿，电话居然接通了。 “我是一名美国卡车司机，被派遣到了伊拉克工作……” “我好像被当地恐怖分子活埋在地下棺材里……” “请你们赶紧来救我！” 听着保罗的话，看着那部略显古老的手机，此时很多观众已经明白了《活埋》的故事背景。 50年前的伊拉克战争！ 这个背景秦晨是研究过的。 虽然这个世界目前已经基本没有了战争，但在几十年前，尤其以核能为主的新能源未曾普及之前，围绕石油资源的国家博弈依旧十分常见，由此引发的矛盾和冲突较之前世一点也不少。 而伊拉克战争就是最近的一次。 …… 大银幕上的保罗还在继续求援，然而对方却是一直在慢条斯理的打着官腔。 主角终于意识到，这些警察根本靠不住。 愤怒的挂断了电话，定了定神，保罗通过查询电台找到fbi的电话打了过去，把自己的现状又说了一遍。 没先到fbi和前面的警局一样，还是程式化的问一些毫无作用的问题。 而也就在此时，更为悲剧的事情发生了，手机居然没了信号。 保罗大骂一声，赶忙移动手机位置寻找信号源。 这个突如其来的状况不仅让主角惊慌失措，就连观众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可是唯一能帮保罗逃出生天的工具啊！ 不知不觉中，每个人似乎已经都把自己代入到了剧中人的角色之中。 （《活埋》是由狮门影业发行的一部悬疑、惊悚题材的电影。影片于2010年9月24日在美国受限上映。在2010年第25届西班牙戈雅奖上获得10项提名，并最终获得最佳音效、最佳剪辑、最佳原创剧本三项大奖。） 第八十九章 希望之后是绝望 “这段剧情可太真实了。” “千万别没信号啊。” “这种情况下发个围脖更管用，哈哈。” “啥破手机，用华威啊！” 让大家担心的情况没有出现，保罗折腾了半天，终于是在一个角落让手机恢复了信号。 既然警察和fbi都不管用，这次主角决定打给自己的派遣公司，毕竟他这可是工作期间遭到的绑架。 而结果又一次让他失望了，公司的各个部门踢皮球似的把问题推来推去，依旧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操！”愤怒的锤了一下木板，三通电话，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管他的事情。 保罗心中渐渐感到一丝绝望，点开通话记录想要再给fbi打电话，却突然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未接来电。 死马当活马医的回拨过去，对方的身份让保罗大吃一惊。 竟然就是把他困在棺材里的绑匪！ 剧情进行到这里算是一个矛盾的爆发点，政府部门不愿意救保罗，但剧情要继续展开，那就需要有合理的理由进行支撑。 而绑匪的出现就是这个作用。 …… 电话那头的绑匪要求主角联系美国政府，晚上九点之前给他汇款500万过去，不然就撕票。 听到这个要求，保罗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他再次尝试拨打各种电话，终于是从一个朋友那里问到了大使馆的号码。 这次终于与前三通电话不同，大使馆承诺会帮保罗解决问题，但却要求保罗不要联系媒体曝光绑架事件。 听到这里，不仅是主角，每个观众心中也若有所思。 “不要向媒体曝光？为什么？” “是怕舆论压力？国家形象？” “还是说……” 别人在为此纠结，但秦晨却当然知道答案，他有些无聊的扭头看了看秦点点，结果发现这个小丫头双眼轻轻闭着，小嘴也有节奏的一张一合，竟然是睡着了！ 苦笑了一下，脱下外套盖在妹妹身上，秦晨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荧幕之上。 …… 大使馆将电话转接到了一个人质解救小组，解救小组告诉保罗，他们之前已经了解到了这次绑架事件，正在全力施救。 这个结果算是不错，就在大家刚刚为主角松了一口气时，绑匪的电话却再次打来，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拍摄一段对美国政府的求救视频。 虽然有些犹豫，但活着的渴望终究压倒了一切，保罗还是录好视频传给了绑匪。 也在这个过程中，保罗居然无意间发现了手机语言设置选项，切换成英语后，他终于找到了这部手机的号码！ 这样便可以让解救小组通过追踪这个号码找到自己了！ 带着兴奋，保罗赶忙打给解救小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是一顿指责。 “你不应该给劫匪拍摄求救视频！” “他们已经把这段视频公布在网络上了！” “这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听到这些话，保罗一瞬间明白了，这些政府机构根本没想过救援，包括之前的警局和fbi，他们只是想拖住自己不要曝光这件事，让他慢慢等死… 伴随着电影中保罗的质问和激烈的争吵，观众们也搞懂了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就如同保罗所说，这些部门根本没把主角的死活当一回事，只是想让这件事的影响不要扩散。 大部分人为此感到愤怒，但也有一些人却陷入了思考。 如果现实中真的出现这种情况，需要为了某一个人的生命而使用大量社会资源时，救或者不救，难道真的不是一个问题吗？ 人的生存权的确至高无上，是首要人权，但当这个权利不是由自己，而是由别人决定时呢？ 或许，《活埋》会给出答案？ …… 跟解救小组争吵过后，主角万念俱灰。 然而祸不单行，此时棺材突然一阵晃动，顶部的木板突然断裂，沙土开始灌了进来。 一阵慌乱，手机又一次响起，这次是派遣公司打来的。 保罗本以为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但事实却是无比残忍。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解除了与你的劳务合同，我们并不为这次绑架事件承担任何责任…” 原来只是为了撇清关系啊…… 保罗彻底绝望了，灌进来的沙土也越来越多。 他录下了最后的告别视频，静静的躺着等死… 绝望压抑的气氛充斥在荧幕，也充满了整个放映厅。 主角都要死了，他的公司却还想着怎么降低自己的损失。 而之所以打电话给保罗，竟然是因为解除合同需要告知雇员才能生效…… 这是多么的讽刺啊。 …… 随着最后一点希望的破灭，保罗彻底失去了求生的力量。 疲惫和绝望让他的意识越发模糊。 恍惚中，保罗似乎产生了幻觉，解救小组及时赶到，缓缓的打开了棺材… 随着一个渐渐拉远的镜头，舒缓轻灵的音乐响起。 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美梦中死去，对主角来说也算是不错了吧。 很多观众轻轻舒了一口气，主角虽然没有得救，但这个结局至少不会让人太难受。 不过秦晨可不会让观众这么舒服。 …… 美好且虚幻的画面戛然而止，“叮叮叮”的电话声将保罗拉回现实。 这次是解救小组，他们声称已经抓到绑匪，得到了活埋的具体地址，并且已经赶到了这边。 保罗听完一阵狂喜，但是现在灌进来的沙土也越来越多，眼看就要填满棺材。 一边是得救，一边是死亡，主角竭力的拨弄着沙土，努力让自己的头能露在外面。 观众们此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希望给弄蒙了，不过紧接着大家又都紧张的注视着荧幕，期待着保罗的最终命运。 …… 一秒、两秒……不停切换的镜头，晃动的画面将紧迫感推向最高点，也让每个观众的心弦都紧绷到了极致。 然而就在这万分危机时刻，就在这似乎决定生死的一瞬，解救小组的声音穿过保罗的手机，再穿过放映厅的立体声音响，飘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对不起…我们搞错了，不是你这里，而是另外一个被活埋的人质……” 搞了半天，以为有了希望，结果是个大乌龙啊…… 在所有人呆若木鸡的注视下，保罗完全被沙土吞没。 弥留之际，他的耳边依旧回荡着解救小组淡漠的那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第九十章 好评如潮 《活埋》就这样结束了，在周泰最后一个充满绝望与迷茫的表情中，画面一黑，影片中曾经出现过的那段舒缓温柔的旋律响起，演职人员表开始缓缓滚动。 没有掌声、没有讨论、没有赞赏，所有人都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一场扣人心弦的独角戏，一个极度幽闭的空间，两者结合起来，却释放出了远超想象的广阔社会图景和人性隐喻。 这带给每个观众无穷的压抑和剧烈的情感冲击，以至于大家现在都还没消化过来。 也就在此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进放映厅，看到这幅场景后理所当然的被吓了一跳。 “电影不是结束了吗？怎么这些人都不走的？” “难不成这电影太无聊，都睡着了？” 他一脸疑惑的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大家也都睁着眼啊。 “这啥情况啊……” 工作人员又等了一会儿，眼见《活埋》的片尾都要播完了，大家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 “电影已经结束了，大家可以离场了。” “还有下一场的观众呢，请大家配合一下……” 听到工作人员这话，终于有人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已经变暗的大荧幕，缓缓向门外走去。 秦晨此时也把睡的正香的秦点点叫了起来，小丫头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 “嗯？怎么还没开始啊？” 小姑娘这话一出可是把秦晨和方悦玥都逗乐了，尤其是方悦玥，《活埋》带给她的压抑感也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点点，电影已经结束了哦~” “结束了？”秦点点的眼睛一瞬间瞪的老大，满脸不可置信。 “哥！你怎么不叫我！” “你自己睡得跟头猪一样！”秦晨没好气的把披在妹妹身上的外套拽下来，穿好后又带上口罩。 “咱们也走吧。” 方悦玥笑着拉起一脸郁闷的秦点点，三人就混在人群中慢慢向外走着。 “怎么都出来的这么晚啊？有没有点素质。” 众人刚一走出放映厅的门，外面便传来一阵抱怨声，原来是下一场的观众，他们都已经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了，难免会有些不满。 “对啊，看完了就快出来，流连忘返个什么劲呢。” “要不是《雷霆救援》没票了，谁看这电影。” “哎，哥们儿，是不是在里面睡觉呢？要睡回家睡啊，跑电影院来干什么。” 听着这些五花八门的话，秦晨是没兴趣搭理的，但总有人脾气暴躁，会毫不客气的怼回去。 “晚出来一会怎么了？就你有素质？” “呵呵，等下希望你们能准时出来。” “你们看完就知道我们为什么出来的晚了。” “老子现在心情不好，都别在这哔哔了！” “……” 出场的观众这些话说完，候场的人一个个都更气愤了，不过愤怒之余他们也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难道是因为《活埋》太好看了？ 不可能吧，那些专家不都说什么秦晨这是违反了电影拍摄规律吗？ 不管了，看过不就知道了！ …… 影评网是华国最大的电影评论网站，有点类似前世的豆瓣电影。 9点一过，随着《雷霆救援》和《活埋》第一场次结束，影评网上关于两部电影的评价也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雷霆救援》影评区。 “4星，水准之上，还算不错，典型爆米花电影。” “3星半，主角智商捉急，反派更是如同弱智一般，不过动作设计还是很爽。” “4星半，不带着脑子看绝对是一部佳作，很有灿空的风格~” “1星，微剧透，我就不明白这个主角为什么这么傻？编剧能不能尊重一下观众的智商？有枪不用非要上去跟反派肉搏又是什么骚操作？” “3星，无聊可以看看，另外隔壁评论区已炸，我现在马上入场去看《活埋》了，一个半小时后咱们隔壁见…” 没错，就像这个网友说的一样，与《雷霆救援》的反响平平相比，《活埋》的影评区此时已经陷入了疯狂。 …… “5星，大胆的想法，牛逼的剧本，绝对的小成本，密室恐惧症的噩梦，这片太压抑了，看得人胸闷。” “4星半，啥都好，就是看完之后心情不好，所以不给满分。” “5星，恭喜秦晨拍出史上最省钱的院线电影！” “5星，从来没有如此少的演员，在如此狭小的空间，以如此可怜的道具，折磨着如此多的观众。” “5星，电影结束了，我们放映厅的所有人都多坐了5分钟才走。” “4星半，楼上的，我们也是。” “5星，很久没有看到过如此绝望到极点的电影，心头压抑愤懑久久不散。《活埋》的剧本和表演都堪称典范，几乎完全摒弃了形式，百分百靠创意和故事把观众钉在椅子上，最后我只想说…秦晨牛逼！” 几乎清一色的5星和4星半评价，《活埋》的评分一度高达97，这也使得不少观众也在购买电影票时因为这个评分改变了选择。 然而就在他们放弃《雷霆救援》准备去看《活埋》时，很多人却尴尬的发现，原本还有不少空位的场次突然间已经全满了。 …… 魔都市某购物中心。 “老公！等下咱们去看电影吧？” “好，想看什么啊？” “等等啊，我去影评网看看…哇！秦晨的新电影评分这么高！” 女子突然一阵惊呼，把手机举到男人眼前，上面显示的97分让两人大感惊讶。 要知道在影评网的观众可是很严格的，一部电影能超过8分就算很不错了，更何况97分，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就看《活埋》吧！我现在就买票！” 男人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掏出手机就开始买票。 “9点半场的，没有了……没事，我们可以看下一场。” “十点场，也没有，十点半，全满……” “那个，老婆，咱们要不看其它的吧，《活埋》今天所有场次都满了。” “不要！”女子柳眉一竖，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 “我好几个朋友都在朋友圈晒《活埋》的电影票了！” “我不管！我就要今天看！不能被她们比下去！” “……” 男人偷偷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底暗骂了一句女人的攀比心，嘴上却赶紧服软。 “好好好，我看看周围别的影院还有票没……” 第九十一章 首日破亿 一夜的时间过去，关于《活埋》的讨论愈演愈烈，不仅是影评网，围脖、贴吧等许多平台上也突然间多了许多话题。 而在各个影院，《活埋》一票难求的情况也纷纷出现，反倒是排片率更高的《雷霆救援》上座率却是一跌再跌。 从上映前的看衰声一片，到一夜之间口碑逆转，笼罩在几维众人心头的乌云终于散去，但大家此时还是十分紧张，因为首日票房结果还没出来。 不过秦晨眼下却没有功夫去担心这个，《我的野蛮女友》发布会已经结束，这两天就要正式开机。 而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完成《三体》第一季的剧本。 几维已经跟浅蓝签了联合出品合同，自己的剧本到位是项目启动的第一步，所以虽然眼下浅蓝那边没有催，但秦晨还是想早点完成，以便《三体》也能早些完成剧组的组建。 但这对秦晨来说又是一个新的挑战。 …… 在前世《三体》三部曲是在2010年全部完成出版的，但当时其实知道这个系列小说的人并不多，直到2015年，《三体》第一部获得了73届雨果奖后，这个科幻神作才渐渐迈入大众视野，并一发不可收拾，稳稳坐上了科幻第一ip的交椅。 而对于秦晨来说，他接触《三体》的时间要比一般人要早很多，远在06年《三体》在《科幻世界》上开始连载的时候他就看过，后来整书出版后他也又重温过好几遍。 因此，他对于小说大体情节走向的印象还算比较深刻。 不过直到秦晨穿越之前，《三体》依旧没能成功的改编出任何一部电影或电视剧，这就是秦晨目前面临的问题，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东西。 小说改编影视剧本，这其实是一个二次创作的过程，因为两者之间存在着很大的不同。 小说更注重文学和内涵的表达，创作上天马行空，比较自我。 而影视作品是比较大众的，是一种群体创作的表达，需要考虑社会价值和群体效应。 因此在将小说改编成的过程中，除了要凝练大致框架、逻辑线之外，发觉作品中的价值和亮点同样重要。 这对秦晨来说是一个十分艰难，但好在《三体》计划要拍四到六季，眼下他只要先对付好第一季就行，这也算给他减轻了不少负担。 …… 晚上8点。 秦晨双手离开键盘，长舒了一口气，经过半个多月的忙活，《三体》第一季的剧本总算是完成了，打包给徐刚发过去后，他正想着放松一下，屋外却传来阵阵欢呼声。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秦晨应了一声后赵然满脸兴奋的推门而入。 “秦总！《活埋》首日票房出来了！”赵然递给过一张纸来，语气难掩激动。 “我都不用看，光听你们喊得那么大声就知道成绩肯定不错。” 话虽这么说，但秦晨还是笑着看了看票房统计，但就这一眼也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no1：《雷霆救援》，综合票房：16亿，排片率：40%，上座率：62% no2：《活埋》，综合票房：11亿，拍片率：20%，上座率：93% no3…… 首日票房破亿！这虽然算不上多么夸张的成绩，并且也不如《雷霆救援》，但要知道对方比《活埋》多了整整一倍的排片率啊！ 况且现在并不是什么春节档、暑期档这种主要档期，能获得这种成绩秦晨已经很满意了！ 一个亿的综合票房，那就有差不多九千万分账票房。 影院抽一半，发行方再抽一些，这也就是说… 作为唯一出品方和制片方的几维影视单第一天就赚了至少三千万！ 而《活埋》那几百万的成本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难怪大家此时都这么兴奋，几维的第一部电影就这么赚，秦晨虽然发挥了主要作用，但他们每个人也都有功劳啊！ …… “走，我去跟大家说几句。”秦晨把眼从11亿这个数字上挪开，笑着站起身，跟赵然一起来到办公区。 随着他的出现，外面的欢呼声陷入了短暂的停滞，不过紧接着就爆发出更为巨大的声浪。 “秦总来了！” “秦总，我们成功了！” “秦总牛逼！活埋牛逼！” “秦总，我们有没有奖金啊？！” “……” 听着大家兴奋的呼喊，秦晨没有阻止，反而是对着众人鞠了一躬。 “大家辛苦了！” 说实话，这真不是秦晨假意客套。 再这样一个加班基本绝迹的世界，几维的员工这一阵却天天都忙到很晚，这一切其实秦晨都看在了眼中，此时多少也有些感动。 秦晨是真心实意，但大家伙确实被这一下弄得一愣。 他们啥时候见过对员工这么客气的老板？ 不过很快众人就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心情却是更加激动。 “不辛苦！” “我们跟秦总比差远了！” “都是应该的！” “为了几维鞠躬尽瘁！” 摊上这么个好公司和好老板，过去几天的辛苦大家一下子抛之脑后了。 直起身子，笑着压了压手，秦晨等房间里的声音小了一些后慢慢开口道： “我并不算一个情商特别高的人，一般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笑声响起，大家明显是想到了秦晨之前的“历史战绩”。 “并且我其实也不会管理公司，大家可能清楚，咱们平时的工作都是方总和韩总在安排。” “我只是一个22岁的大学毕业生，哦，我连毕业都失败了。” 众人这次没有再笑，只是齐齐望着秦晨，这个被人誉为“天才”的青年艺术家。 是啊，秦晨创造了太多奇迹和不可思议，以至于大家都忘了，他只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啊！ “我或许有些方面比别人强一些。” “但大部分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房间内鸦雀无声，秦晨的话仍在继续。 “而普通人的能力是有上限的，因此我很清楚，《活埋》能取得今天这样的成绩，离不开你们每一个人！” “可能在观众眼里，《活埋》是秦晨的作品。” “不过在我眼里，这是几维影视的作品！” “我真的希望能与大家一起成长。” 秦晨顿了顿，他看着眼神狂热的众人，也被这股氛围所感染，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几分。 “一起拼搏、一起奋斗、一起克服困难、一起分享喜悦！” “一起见证属于咱们几维的一个又一个奇迹！” 第九十二章 票房逆转 “我们会的！” “只要几维不倒闭，老子就干到死！” “别乌鸦嘴，咱们公司只会越来越好，才不会倒闭呢！” “我就认准秦总了！” “对！跟着秦总干准没错！” 屋内的气氛又一次热烈起来，而秦晨也知道，说的已经够多了，也是时候拿出点真好处了。 “这次我私自做主，等《活埋》的收益到账，每人十万打底的奖金！” “喔喔喔！秦总万岁！” “发了发了！” “秦总大气！” “恐怖如斯！” 一听到有钱可拿，气氛这下可算是彻底沸腾了，幸亏现在已经是晚上8点多，写字楼别的公司都下班了，要不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 “行了，大家也收拾收拾心情吧。” “咱们虽然首日票房不错，但明天估计就会回落的。” 看着兴奋过了头的众人，秦晨忍不住最后又劝了几句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按照一般情况，秦晨说的是没错，但这次《活埋》却并非“一般情况”。 …… 第二天，《活埋》单日综合票房继续上扬，达到13亿，上座率继续维持在90%以上。 与《活埋》的强劲表现不同，《雷霆救援》单日票房却有所下降，虽然仍略高于《活埋》，但两者的差距已由首日的5千万变到百万级别。 第三天，因为周末已过，两部电影的票房都出现大规模跳水，但正是借着这个机会，《活埋》单日票房首次反超《雷霆救援》。 面对这种结果，之前还等着看《活埋》笑话的媒体都傻了，不过他们见风使舵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风头一转，由黑转吹模式立刻开启。 “《活埋》表现强劲，上映三日票房达3亿！” “打破影视作品投资回报率记录？《活埋》将小成本电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秦晨首部电影《活埋》继续维持超高水准！” “这部上座率在90%以上的电影，你还没看过吗？” “……” 媒体和观众的鼓吹激发了很多人的兴趣，而《活埋》的质量又可以支撑起这种口碑，于是乎便形成了一种良性循环。 当然了，总有人并不想见到这种局面，比如说灿空娱乐，比如说各大电影院线。 出于对灿空的信任，为了能多赚点分成，大部分院线都跟《雷霆救援》签了保底排片协议，首周不低于35%，次周不低于30%。 非主要档期，没有太多同期电影竞争，这个排片率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因为《活埋》的爆发，却让这些院线把肠子都悔青了。 一边是上座率越发低迷的《雷霆救援》，一边是一票难求的《活埋》，看着放映厅里空荡荡的座位，这代表的可都是钱啊！ 除了大骂《雷霆救援》不给力，这些院线老板也暗自下定决心。 “他奶奶的，以后秦晨的电影一定要多给点排片！” “哎？秦晨前两天是不是刚开过新电影的开机发布会？” “叫啥来着？我的野蛮女友？” 就在许多人因为《活埋》而更期待秦晨新电影的时候，《我的野蛮女友》其实已经正式开机一天了。 …… “三场第一次，action！” 琴岛市某普通居民住宅，场记的叫喊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这场戏讲述的是男主的日常生活，而秦晨便扮演这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大学生——牵牛。 本来以秦晨的长相要说普通实在有些勉强，然而经过简单的化妆，加上典型的学生发型、格子衬衫，一个平凡到有些屌丝的形象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诞生了。 但光有外形还不行，气质上的感觉更为重要。 不过目前看来秦晨演的很好，或者说简直就是浑然天成… 镜头里面，秦晨正坐在电脑面前假装查询学习资料，但其实另一个网页打开的却是比基尼少女图片。 色眯眯的眼神，兴奋到微微张开的嘴巴，就在秦晨徜徉在美好幻想之中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儿子，你干什么呢？” 牵牛爸爸瞬间探出脑袋，语气很随意，但眼睛却是在第一时间锁定在电脑屏幕上。 “不会是在看什么让人想入非非的东西吧？” 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alttab，秦晨已经光速的切换了网页，这才装作一副懵懂的样子抬起头。 “爸爸你在说什么呢？” “什么是让人想入非非的东西？” “咳，没什么，你继续学习吧。” 看清屏幕上题为“学习资料”的文档，男人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把脑袋缩回去，关好房门，不过又在下一瞬间再次推开。 “爸爸，你老是这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秦晨扭过头来，满脸疑惑。 “呃……没事，你学你的。” “哦。”秦晨的目光重回电脑，表情十分的认真，甚至手上还在不停做着笔记。 …… “卡！完美！”作为执行导演的丁强一声大喊，满意的冲秦晨比了个大拇指。 “牛逼啊，你这演的也太像了吧，活脱脱一个屌丝呀。” 看着丁强的一脸坏笑，秦晨白了他一眼。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接下来是哪一场？” “嗯……”听到秦晨的问题，丁强低头看了看剧本，回答道： “这个场景的已经都结束了，该去地铁了。” “地铁那边联络好没有？”秦晨一边穿着外套一边扭头问道。 “已经联系好了。”房间里有人回答，看来是负责外联的工作人员。 “好，那咱们先开饭，吃过饭就过去。” …… 下午一点，剧组一行人来到琴岛市某地铁站，这是《我的野蛮女友》拍摄至今的第一个外景。 而更为关键的是，从现在开始，秦晨和方悦玥将会开始同框了。 现在剧组正在做着拍摄前最后的准备，这俩人便站在一旁边看边聊天。 “没关系，你本色出演就行。”秦晨看到方悦玥有些紧张，便开了个玩笑。 “嗯……嗯？” “我才不野蛮呢！” 果然，听到秦晨打趣的话，方悦玥心中的不安一瞬间消散。 “呀！那可怎么办？我这是为你量身定制的角色啊…要不要换女主角？”秦晨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去死啦！”方悦玥笑骂道，也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丁强的吆喝。 “秦晨，准备就绪了！随时可以开拍！” “知道了！”秦晨应了一声，又扭头看向方悦玥。 “咱们走？” “嗯！” （昨天91届奥斯卡颁奖典礼结束啦，值得一说的今年有两个华裔导演的作品获奖了。皮克斯华裔女动画导演石之予，以中国美食作为灵感创作的动画短片《包》获得最佳动画短片奖，45岁华裔摄影师金国威与妻子共同执导并制片的《徒手攀岩》获得了最佳纪录片。恭喜他们和所有的获奖者及获奖作品！！） 第九十三章 我喜欢你 因为提前跟地铁公司沟通过的关系，这一段月台的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也是群众演员。 方悦玥饰演的宋明熙此时正一副喝多了酒之后的模样，醉态朦胧的站在月台边缘，身体前后摇晃。 牵牛就站在她的身后，好几次想要出言提醒一下这样太危险，但见到对方是个如此漂亮的女生，他犹豫了好久还是没能开口。 不过也就在此时，神志不清的宋明熙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前倾，便要往月台下倒去。 面对这种情况，心地善良的牵牛也来不及多想，赶忙一把将宋明熙拉了回来… “卡！很好！”丁强抬起头一声大喊。 “道具组下去撤道具！” 所谓的道具其实就是铺设在月台下面的气垫，这主要为了防止秦晨刚刚没能拉住，方悦玥真掉下去用的。 撤掉道具后，剧组跟着地铁工作人员来到了一处临时驻车点，这里停放着一辆正在维护的地铁。 因为地铁上的戏份并不多，因此剧组只是租了这辆地铁的一节车厢用于拍摄，不过即使这样，这一天的租金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在车门外补了一个上车的镜头后，秦晨拍了拍手道： “大家抓紧速度！咱们争取今天就把地铁上的戏全拍完！” …… 地铁里，拍摄继续。 宋明熙站在车厢里摇摇晃晃，一个喉咙和嘴巴的特写，加上干呕的声音，阵阵呕吐感呼之欲出。 另一个镜头对准的则是牵牛，他此刻正时不时的偷瞄一下宋明熙，脸上除了担忧外，更多的还是偷看漂亮女生时的窃喜。 “腼腆中带着猥琐，有贼心没贼胆，秦晨真是演绝了！” 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丁强一拍大腿，心中不禁怀疑秦晨是不是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另一边，宋明熙终于是再也忍耐不住，“呕”的一声吐出了不少呕吐物，更为悲惨的是正好吐在了一个坐着的人脑袋上。 吐完之后的宋明熙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牵牛怀中。 “你为什么不看好你的女朋友！” 就在牵牛怀抱美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颤抖的哀嚎传来，不用问，肯定是那个被吐了一头的人。 牵牛扭头看去，却突然被吓了一跳，变成“o”型的嘴莫名充满了喜感。 原来这个被吐的中年男人居然戴的是假发，他把沾满呕吐物的发套拿下来后，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地中海发型。 “那个……大叔，我不认识她。”牵牛强忍住笑，无奈的解释。 “你必须负责！”中年男人把假发套举的高高的，似乎在展示什么证据，高声怒吼道：“你要赔偿我的损失！” “我……”张了张嘴巴，又看了看愤怒的大叔，牵牛终于还是认怂了，他脱掉外套开始慢慢擦着假发套…… “ok，过！”随着丁强的喊声，这段略显恶心的戏也总算是结束了。 …… “大叔，对不起啊！”拍摄结束的第一时间，方悦玥就跟龙套男致歉，她刚才毕竟吐了人家一身八宝粥。 “啊，没事！拍戏嘛！别说就这么点量，就是再多来个几次都没关系！”中年男神一边准备换衣服，一边强装淡定的回答。 然而就在此时，丁强突然站起身冲这边大喊道： “那个，演员先别换衣服，呕吐这段戏量太少，要多补几个镜头！” “悦玥，你来拿八宝粥！” “……” 听到这话，龙套男嘴角的笑容慢慢僵住。 尼玛还要真的多来几次啊？！ 看到他这幅表情，剧组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一天拍摄带来的疲惫也渐渐消融在笑声中。 …… 时间一天天过去，关于这个另类的爱情故事一点点展开，剧组里大家的关系也变的熟悉，尤其是两个主演，此时面对彼此时也都彻底没了拘束。 “秦晨，你说电影会不会火啊？”方悦玥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嘴里叼着跟冰棍，含糊的说着话。 此时正是休息时间，秦晨也没在看片子，就坐在她对面，一脸浮夸道： “我自编自导自演的电影，你说呢？” “切~”方悦玥吐了吐舌头，不过却也充满着向往。 “那你说电影火了，我会不会也就跟着火啦？” “那肯定的，家喻户晓也说不准。”秦晨想到了前世靠着《我的野蛮女友》一夜间爆火亚洲的全智贤，笑着调侃道： “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啊，苟富贵，无相忘嘛！” “放心吧！我火了之后别人的戏都不接！就接你的电影！咋样？” “你这话我可录音了啊，到时候你要是反悔我可不答应。” 秦晨开了个玩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有在方悦玥面前才会时不时的幽默一下。 然而这次方悦玥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继续跟他拌嘴，而是轻轻低下了头道： “嗯，我不会反悔的……” 听到这话秦晨一愣，正不知道怎么回答，远处传来的呼喊声却是帮他解了围。 “秦导，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啥时候开拍？” “现在！”随口应了一声，方悦玥刚刚的话被秦晨暂时抛之脑后。 …… 这段戏并不难，其实就是宋明熙喝的不省人事，牵牛把她抗到床上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漂亮的女生… 方悦玥现在的演技已经较之前有了很大提高，更何况这段戏她压根就不用演，只需要假装睡着了即可。 而至于秦晨，他的演技本来就没有问题，因此这段戏前半部分一直进行的十分顺利。 擦了把汗，一屁股坐在床边的地板上，秦晨一副累的不轻的模样。 过了片刻他慢慢直起身子，先是偷看了一下方悦玥，见对方的确是沉睡过去后便光明正大的看了起来。 秦晨的眼神此时也渐渐发生变化，由一开始的紧张，到欣赏，再到最后甚至带着些柔情。 镜头慢慢拉近，给到秦晨的脸部特写，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戏又是一条过的时候，一个只有秦晨可以听到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他耳畔。 “秦晨，我喜欢你。” “咔！秦晨，你这个表情咋回事？”丁强的喊声传来，语气中带着点惊讶，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秦晨演疵了。 没有搭理丁强的问题，秦晨此时心中满是刚刚听到的那句话。 定了定神，看着仍然闭着眼的方悦玥，女孩的睫毛在微微颤抖，遮住了心底那复杂的情绪。 第九十四章 来自未来的男人 6月中旬的琴岛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春喜路半岛咖啡厅。 “最后一场戏了！大家坚持一下！” 秦晨冲着剧组众人拍拍手，脸上充满了喜悦。 “明白啦秦导！” “爽啊！晚上睡个好觉！” “不容易啊~” 大家高声应和着，虽然兴奋，但更多的还是疲惫。 尤其是丁强，他本来对当导演充满着向往，但干了这一个月执行导演后，现在可是把他累坏了。 “终于要结束了！我踏马都瘦了快20斤了！”拍了拍自己明显变小的肚子，丁强一脸痛心。 “你这话说的贱不贱，得了便宜还卖乖！”秦晨白了他一眼。 “就是，我要是能瘦20斤，这戏我能拍一辈子~”方悦玥也在一旁帮腔，两人这番打趣的话直惹得众人一阵窃笑。 “干嘛呢你们两个，二打一是不是？不公平啊！”丁强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哪里不公平啦？我们俩加起来也就顶你一个，嗯…体重上。”方悦玥继续乘胜追击。 面对眼下的这一幕，剧组众人早已习惯，因为这种场景他们已经见过好多次了，不过最早的时候一般都是秦晨和丁强两个人斗斗嘴，只是最近不知道为啥方悦玥也加入了进来。 并且还总是站在秦晨这一边。 “行了，丁导你要是可惜掉的那20斤肉，等杀青了我请大家去吃自助，你到时候好好补补！”秦晨贼笑着结束了这个话题。 “现在先开工！” …… 最后一场戏其实就是电影的结局部分，讲述的是宋明熙和牵牛分手两年后的重逢。 宋明熙当年心怀愧疚选择与牵牛分开，只身前往英国，两人虽然后来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但因为距离上的差距始终没曾再打扰过对方。 而没能料到的是，两年后，他们却在这个小咖啡厅阴差阳错的再次重逢了… “都准备好了吗？”丁强坐在监视器前，环顾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经过这一个月的锻炼，他现在至少在架势上十分有导演范儿了。 “摄影ok” “录音ok” “演员已到位” “灯光ok” “……” 一连串响亮的回答响起，丁强看了一眼秦晨，点点头。 “action！” …… “伯母，我好像已经把他忘了。”方悦玥神色平静的坐在咖啡桌旁，大波浪长发披散在肩上。 这是假发，主要是为了凸显宋明熙这两年来的变化，不过眼下她这个形象却也让剧组众人大感惊奇。 不同于方悦玥短发的模样，长发造型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改变，显得温柔很多。 …… “很好，这也是我想看到的。”被称为伯母的中年女人欣慰的点点头，表情中却多少有些苦涩。 因为宋明熙口中的“他”不是别人，正是中年女人的儿子，也是宋明熙在牵牛之前的男朋友。 一场意外夺走了这个男生的生命，就在宋明熙为此悲痛欲绝的时候，牵牛出现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忘不掉已经死去的前男友，宋明熙最后选择了逃避自己对牵牛的感情。 时隔两年，看着已经彻底从阴霾中走出来的宋明熙，中年女人虽然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儿子，但却也真心为她高兴。 人总要放下过去重新开始的，而女人今天约宋明熙见面也是为了给她创造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 “姑妈，不好意思啊，我刚刚照相去了，来晚了一会儿。” 脚步声响起，秦晨饰演的牵牛从远处走进镜头。 “哎呀，你看看你，总是这么没规矩。”女人兴奋的站起身，对着牵牛的脑门就亲了一口。 “你多久都没来看过我了！”一边揉着牵牛的脸，女人一边高兴的数落着这个侄子的不是，看得出两人关系很不错。 而牵牛只是嘿嘿傻笑着任由姑妈蹂躏，虽然穿了一身西装，但他依旧是两年那个傻小子的模样。 “哦，对了。”跟侄子亲热了一会儿，女人突然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我还没跟你介绍过呢。”把牵牛的脸掰向宋明熙，女人开心的说道： “这是牵牛，我的侄子。” “在你最难过的那段日子，我好几次想介绍给你认识。” “但他总是不来。” 就这样，四目相对，时隔两年，宋明熙和牵牛重逢了。 没有惊喜的动作、没有激动的言语，尤其是牵牛，此时脸还被姑妈揉搓到变形，但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 镜头拉近，两个机位分别给到了秦晨和方悦玥的面部特写。 湿润的眼眶，划过脸颊的一滴泪水，微笑的嘴角，一切该有的情绪都恰到好处的融合在这一幕之中。 …… 重逢过后，三人重新落座。 中年女人坐在宋明熙和牵牛对面，看着两人，开始行使她作为媒婆的职责。 “你们约会试试吧？” “我想能相互帮到很多。” “对了，牵牛你马上就要去英国了吧？” “宋明熙已经在那里呆了段时间了，或许可以给你点建议哦。” 听到这话，两人慢慢扭过头对视着，秦晨的声音缓缓响起。 “现在，我不用去了。” “嗯？”女人一愣，似乎看出了什么，试探的问道： “为什么？你们……以前就认识？” 没有回答，一个过肩镜头把此时的三人全部纳入画面中。 正中间是面对镜头的中年女人，画面两侧是秦晨和方悦玥的侧脸。 没有正面回答女人的问题，宋明熙看着牵牛，说出了一段好像有些莫名所以的话。 “你或许不会相信。” “但我想我遇见了一个来自未来的男人。” “来自你的未来……” 镜头开始下移，从两人的头到肩，再越过咖啡桌面。 原来就在桌面之下，宋明熙和牵牛，方悦玥和秦晨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 …… “好，卡！”丁强的声音响起，这也意味着《我的野蛮女友》就此杀青了。 工作人员开始撤着道具和摄像机滑轨，不过很多人却依旧沉浸在刚刚那一幕中。 “好感人啊……” “对啊，演的太好了，真跟一对恋人一样的。”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哇，尤其那个对视的眼神，简直了，太深情了！” 就在这边议论纷纷时，不远处的秦晨和方悦玥正在说着话，两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恋人？或许是呢？ 第九十五章 庆功宴 《我的野蛮女友》杀青了，这次总共拍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算长，但说短也不算短，要知道《活埋》从开机到上映总共也就用了这些功夫。 说到《活埋》，这部秦晨的处女作已经下线，为期四周的档期结束，最终的票房结果震惊了整个电影圈。 第一周，《活埋》票房破三亿，虽然距离华国单周票房记录还存在很大差距，但这也是受排片率和档期的影响。 即便如此这个成绩也已经是大片级别了。 而更关键的是，跟一般电影不同，《活埋》的票房在次周没有下降，而是继续上涨！ 第二周，《活埋》票房35亿。 第三周，因为大部分院线与《雷霆救援》签的排片率保底协议到期，《活埋》的排片大幅提高，票房也跟着又涨了一波，突破四亿。 直到第四周，因为一部国外引进大片的上映，《活埋》才终于结束夸张的表演，以12亿的末周成绩收尾。 上映一个月，总票房12亿，作为唯一的出品方和制作方，几维影视仅靠《活埋》就赚了将近4个亿！ 当然了，一部电影赚四个亿并不算多，但这就牵扯到了一个回报率的问题。 投资三亿赚四亿，跟投资三百万赚四亿，这其中的巨大差距想必谁也明白。 如果说《黑洞》10倍的回报率已经让大家感到震惊的话，那《活埋》超过百倍的投资回报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投资一块钱就能赚一百块，并且算上拍摄、制作、上映，这加起来才两个月时间。 这叫赚钱吗？这简直就是捡钱！ 更重要的是《活埋》还是名利双丰收，不仅票房高，口碑也好的吓人。 现在不管是新闻还是网友的讨论，但凡与《活埋》有关，那基本就没有说不好的。 “电影周刊：《活埋》，一部必将记入华国艺术史册的电影！” “影评网：93！《活埋》杀入华国电影评分榜前十！” “大浪网：三百万投资，12亿票房，百倍回报率的背后电影质量是支撑！” “娱乐快报：秦晨！一个可以创造神话的男人！” “明星新动态：《活埋》带给了我们一个优秀的演员！周泰身份大揭秘！” “浮山阅水（围脖网友）：电影果然可以拍到这种极限，虽然预告片透露了很多内容，但它却不断给我惊喜。2018年最惊喜的电影之一，秦晨又一部让人刮目的作品！” “一股清风（贴吧网友）：一个演员撑起的低成本电影，周泰将情绪变化的层次演绎得很清晰，从最初的语无伦次、急怒攻心，到后来逐渐绝望，看得很是揪心憋屈。” “……” 铺天盖地的新闻、网上热烈的讨论，所有的这一切都证明了一件事情，《活埋》成功了！ 再加上如今《我的野蛮女友》杀青，对于几维影视来说，现在倒的确算的上双喜临门。 所以，一向嫌麻烦的秦晨这次也破天荒的决定，搞一次庆祝宴，也让几维的员工们好好放松一下！ …… 晚上，琴岛市一家五星级酒店。 某个包房内人头攒动，虽然总共也就几十个，但这已经是几维所有的员工了。 “来！我敬大家一杯！”待众人先吃了一会儿菜，秦晨站起身，举着酒杯。 “哦哦哦！” “秦总牛逼！” “几维牛逼！” 众人跟着举起酒杯，却没有着急喝，都在等着秦晨的祝酒词。 “我还要说两句是吧？”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秦晨笑道。 “那肯定啊！” “秦总说两句！” “整两句！” 听到响成一片的起哄声，秦晨哈哈一笑，开口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唯一想说的，就是感谢大家为几维付出的心血。” “所以今天晚上大家就吃好喝好，我酒量差，就领这一杯，后面大家就自己随意喝吧！” 简单说了几句，秦晨一仰脖子，一小杯白酒瞬间入肚。 众人见状也纷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相碰的“咣当”声如一串铃铛脆响，溢溅的酒花在灯光下闪烁着光芒，房间里满是热闹跟喜悦。 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向喜欢独来独往，连朋友都很少的秦晨突然感觉到，好像前进的道路上有这样一群人陪伴也挺好的。 …… 一杯酒下肚，秦晨的脸已经有点泛红了，不过他没有接着吃菜，而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方芸，这杯酒我敬你。”扭过头，秦晨第二次举起酒杯。 “啊？”正在专心对付一块儿鱼肉的方芸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也把酒杯倒满。 “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几维影视。”这是秦晨的肺腑之言。 方芸的确是在座这些人里为几维出力最多的，成立公司、张罗办公场所、招聘、行政管理…… 面对这些事情，秦晨一个甩手掌柜基本啥都没管过，全都是方芸一个人在忙前忙后。 尤其是前两天方悦玥说过，之前因为《活埋》的宣传费用不太够，方芸主动没领自己前两个月工资，而是让财务把钱拿去补宣传费，直到后来公司有钱了才重新领了回来。 这虽是一件小事，但从中却能看出方芸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至少对于几维影视是充满感情的。 也正因如此，秦晨这句“谢谢你”说的格外真挚。 …… 另一边。 听到秦晨感谢的话，方芸一时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这也不是秦晨的风格啊？这个情商这么低的家伙咋就突然间冒出这么一出？ 短暂的惊讶之后，一股感动突然涌上方芸的心头。 就是因为风格不对，这句“谢谢”才显得宝贵，这也说明秦晨把她付出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想通这一点，平日里能说会道的方芸忽然有点语塞，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 “我说过，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秦晨一愣，片刻之后他终于想起方芸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那时是为了给《黑洞》做宣传，爱奇异找他进行了一次专访。 专访结束后他因为说了一些得罪人的话，跟方芸吐槽自己的担忧，而方芸当时回答的就是这句。 “做你认为正确的，我会支持你的。” …… 秦晨笑了笑，方芸也笑了笑。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酒杯碰在了一起。 第九十六章 天黑请闭眼 “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个巧啊……” “不喝是不是？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感情深一口闷，来！干了！” “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喝！” “……” 包房内气氛变的越发热络，平日是同事，现在是朋友，都说喝酒最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句话还真是都点道理。 在这一片划拳劝酒声中，秦晨跟方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秦晨把头扭向另一边，笑呵呵的看着丁强。 “你可别谢我啊，我觉得别扭！”被秦晨看的一阵发毛，丁强赶紧摆了摆手。 “你大爷，至于吗？”秦晨笑骂。 “反正我适应不来，就别整那虚头巴脑的了！” “好！不说了！”秦晨点点头，作为唯一的哥们，丁强的确算是最熟悉他的人。 “就是，咱俩谁跟谁，喝酒！” 又是一杯下肚，这已经是秦晨连续喝的第三杯酒了。 不过他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一次轮到了韩轩。 “韩总。”秦晨端着酒杯来到韩轩面前。 “秦总。” 秦晨笑着拍拍韩轩的肩膀，由衷的说道：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的确是你给我指明了未来努力的方向。” 这话不假，秦晨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最终要做什么，面对想要改变的事情也无从下手。 但是韩轩给秦晨带来了一个明确的目标。 那就是把几维影视做大，从而建立起一套不同于现在的，新的、公平的娱乐圈秩序，让每个人都能靠才华说话，而不是别的那些东西。 单从这一点看，韩轩应该是对秦晨帮助最大的人。 并且在别的方面，尤其是跟影视运作沾边的，韩轩其实比方芸要专业太多。 比如《活埋》，没有韩轩，最终的票房能不能有现在的零头都不好说。 …… “秦总，你客气了。”听到秦晨的话，韩轩一脸淡定，波澜不惊的回答。 “我其实是在帮自己，我的目标想必秦总还记得吧？” “记得！”秦晨笑笑。 “建立一个娱乐帝国嘛！” “对，所以你没有必要谢我，我来到几维只是因为觉得你会做到这一点。”韩轩直视着秦晨。 “人与人的关系是靠利益维持的，对于一个公司和员工更是如此。” “如果哪天我认为你不具备做到那一点的能力了，我离开的会比所有人都更果断。” 韩轩这番话的有些内容，秦晨是不能苟同的。 或许很多关系是靠利益维持，但也绝对会有超越利益的感情存在。 不过秦晨没有反驳，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没有必要非得争出个对错。 至于韩轩说的会随时离开，秦晨更是没放在心上，反而还有一些欣慰。 真小人远比伪君子让人放心，更何况韩轩这也算不得小人做法。 想到这里秦晨举起酒杯，严肃的说道： “我一定不给你机会离开几维。” “这样最好。”韩轩一本正经的回答。 …… 跟韩轩喝完酒后，众人也明白秦晨要干什么了，他是要把几维的这些重要人物全部敬一遍。 方芸是总经理，韩轩和丁强是副总，这理应是头三个。 而这第四个便轮到了方悦玥。 两人现在已经在一起了，不过这个关系却是没有公开。 这倒不是说秦晨还有什么别的想法，而是怕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秦晨现在已经算是比较有名气了，艺术家等级也从d变成了c，这种情况下公开恋情他自己是无所谓，但肯定会给方悦玥带来不少困扰。 人家毕竟还没毕业，一旦被媒体缠上，平时上课估计都成问题，因此俩人决定暂时先搞一段时间的地下恋。 端着酒杯来到方悦玥跟前，秦晨刚想开口说话，却被自己女朋友抢了先。 “秦晨，别喝了吧？” “你的脸都好红了。” 方悦玥声音温柔，手上却是悄悄按住了秦晨的酒杯。 “没事，就还有三杯，喝完就不喝了。”秦晨嘴里的三杯指的是方悦玥、李易风跟周泰。 都已经敬了三个人了，他总不好区别对待。 “别喝了，对身体不好的。”方悦玥又劝了一句，然后扭头看向李易风跟周泰。 “大家的感情也不是这一杯酒的事，对吗？” “就是，别喝了，赶快多吃点菜吧。”周泰答应的很利索，不过李易风却是嘀嘀咕咕的不是很满意。 “男人的事，女人管什么……” 他这话才说了一半，一抬头却发现方悦玥正瞪着自己。 硬生生把后半句憋了回去，李易风一脸委屈的重新表态道： “那个…秦师兄你要不就别喝了……” “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秦晨有点哭笑不得，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咱们以茶代酒好了。” ……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酒足饭饱后这场庆功宴也就算结束了，有人醉醺醺的回家，有人却兴致勃勃的要转场。 比如说丁强。 《我的野蛮女友》拍了整整一个月，可把这个大胖子给憋坏了，此刻非要拉着众人再去唱歌。 秦晨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架不住丁强的软磨硬泡，一行八九个人就这样打了几辆车，直接又转场到了一家ktv。 然而就当大家兴致勃勃的进到ktv包间之后，却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个，你唱啊！” “我五音不全，你来吧！” “我也不会唱歌啊！” “谁想唱的赶紧啊。” “……” 一阵推来推去，包括丁强在内的几人勉为其难唱了几首后，秦晨这下算是明白了。 感情并不是大家谦虚，而是这么多人就没几个唱歌在调上的，他倒是唱歌不跑调，但这个世界的歌自己也不熟悉啊。 既然歌没人唱，大家便开始琢么着干点别的。 喝酒？刚刚已经喝了不少了。 打牌？人又太多。 就在场面陷入尴尬之时，秦晨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大家要不要玩个游戏？” 听到秦晨这话，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过来。 玩游戏？在ktv开黑玩王者农药？还是刺激战场？ “秦总，玩啥游戏啊？”有人问到。 “对啊，你快点说。”丁强也是一脸着急，刚才是他非要转场，现在要是就这么散了他多没面子。 “玩个动脑子的游戏。”秦晨嘿嘿一笑。 “天黑请闭眼！” 第九十七章 动脑子的游戏？ 动脑子的游戏？ 天黑请闭眼？ 大家一愣，看来的确是没人听说过这个游戏。 “秦总，这是个什么游戏啊？” “对啊，怎么听起来有点恐怖？” “哈哈，是个对话类的游戏，考验的是口才和推理能力。”秦晨笑道。 考验推理能力？ 听到秦晨这话，众人纷纷兴趣大振，智商都不低，谁怕谁啊。 “秦晨，你倒是快说咋玩啊？”丁强在一边催促。 “其实很简单。”秦晨点点头，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 “‘天黑请闭眼’又叫‘杀人游戏’，就跟现实中的谋杀案件一样，有凶手，有警察。” “咱们现在有……9个人，除去一个主持游戏的法官外，剩下8个人分成三种角色。” “两个警察，两个杀手，四个平民。” “大家都知道，警察和平民是好人，杀手是坏人，因此每种角色的获胜条件也不同。” 包间内静悄悄的，众人都全神贯注的听着秦晨的讲解。 “警察肯定是要找出凶手，杀手则是要杀掉所有警察或者平民……” “当然了，对于警察来说，他们区别于平民的地方就是有一个特殊功能……” 5分钟过后，秦晨总算是把“杀人游戏”的规则讲完了，他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笑问： “大家都听懂了没？” “嗯……” “差不多。” 有人点头，有人还是带着些疑惑，不过大家都十分迫不及待，毕竟这种游戏没人听说过。 倒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桌游这一说，然而却都是些娱乐性质的，像“杀人游戏”这种带有点竞技色彩的众人还真没听说过。 “有些地方没懂也没关系，玩上一局就明白了。”秦晨拿起ktv里的扑克，从里面挑出了8张牌。 “这8张牌里有两张k，代表警察，大小鬼代表两个杀手，其它四张是平民，每人抽一张，这就是你们第一局游戏的身份。” “记得别让别人知道你是什么。” 听到秦晨的话，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纷纷抽走一张牌。 秦晨随意的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有的波澜不惊，有的神色紧张，有的眉头紧锁，其实单这一下就能看出不少信息。 “因为是第一局，所以我来充当法官，大家下面听我的指示。” 没有再多说，秦晨直接开始了游戏。 “天黑请闭眼。” …… “好。”见众人都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秦晨继续说话。 “杀手请睁眼。” 片刻过后，丁强跟李易风睁开眼，四处乱瞅，他们的表情都贼兮兮的，不像是杀手，反倒更像是小偷。 “杀手请杀人。”等两人终于发现队友是谁后，秦晨作出了下一个指示。 听到这话，丁强跟李易风相互看了一眼，犹豫了好半天才把目标锁定，是几维的一个中层管理，蛮漂亮的女生。 “杀手请闭眼。” “警察请睁眼。” 这次睁眼的是方芸、方悦玥两姐妹。 方芸的表现还好，一直很淡定，但方悦玥就有点紧张了，直到看见另一个警察就是自己姐姐后才感觉安心了不少。 “警察请选择今晚的查验对象。”秦晨冲方悦玥笑了笑，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相比于杀手二人组的磨磨唧唧，这两姐妹就很果断，直接把目标定在了韩轩身上。 “他的身份是这个。”秦晨比了个向上的大拇指，意思韩轩是一个平民。 没能找到杀手，两女眼神里透露出些许失望。 此时，秦晨的声音再次响起。 “警察请闭眼。” “天亮了，所有人请睁眼！” 随着秦晨这最后一句话，大家纷纷睁开眼睛。 “昨天晚上被杀掉的是你。”秦晨指了指那个漂亮女生。 “有什么想说的吗？这是你唯一的发言机会了。” “啊？”听到秦晨的话，女生一愣。 “我这就算出局了吗？” “嗯。”秦晨点头。 “那……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就是一个平民，别的我也说不出来呀。”女生满脸委屈，她还没玩呢就出局了，这游戏体验感也忒差了。 “没有别的要说的了吗？”秦晨又问了一句。 “没有了……” “那好，下面从死者左手边的玩家依次发言，大家注意，别人发言的时候不允许插嘴。” “开始吧。”重新强调了一下规则后，秦晨指了指方悦玥，示意她可以说话了。 “啊……”方悦玥一愣，脱口而出道： “我是警察…” 一听到这话丁强跟李易风顿时面露喜色。 按照规则，杀手只要杀掉所有警察或者平民就算赢，警察只有两个，还有特殊功能，对他们来说把警察淘汰出局收益更高。 方悦玥此时似乎也察觉到不对，但话已出口，想要收回来是没有办法了，不过幸好她没有把方芸也给继续暴露出来。 “我昨天晚上检查的是韩轩，他是一个平民…啊！好人！” 一个不留神，方悦玥又透露了一个信息，那就是韩轩不是警察，这又给杀手们降低了难度。 感觉到自己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方悦玥干脆不说了。 “就是这样，别的我也不知道了…” …… 方悦玥匆匆结束了发言，接下来就轮到了韩轩。 虽然都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但韩轩明显就冷静许多，他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 “如果我理解的没错，这个游戏想要获胜，就需要在隐瞒自己身份的同时去推理出别的玩家的身份。” “我自己是好人，方悦玥是警察，加上刚刚出局的一个好人。” “那也就是说剩下的5个人里有两个杀手。”说到这里，韩轩突然看着丁强，语气也变得肯定。 “丁总，你就是其中之一吧。” 听到韩轩这话，丁强脸上立马浮现出惊慌的神色，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被众人都看在了眼里。 与此同时，秦晨心中也对韩轩的表现大感惊讶。 短短的几分钟，他便已经找到了“杀人游戏”的本质，并且成功找出第一名杀手。 因为丁强还没有发言，所以韩轩只能是通过每个人的表情来进行的判断，但他又拿不太准，所以故意通过这种方式诈了丁强一下。 假装说你是杀手，好人和真杀手的反应绝对是不同的。 这种技巧其实在秦晨前世很普遍，但是放到现在…… 另一边，游戏还在继续。 第九十八章 商业化 一轮发言之后，丁强虽然狡辩了很多，但还是被大家投票出局。 李易风在第二晚淘汰了方悦玥，不过他也马上就被韩轩揪了出来。 很快，一局游戏结束，好人大获全胜。 “丁师兄，你那个表情也太明显了！” “我哪知道韩轩突然来了那么一句，你也好不到哪去，第二轮就被发现了。” “我好歹坚持了一轮嘛……” 李易风跟丁强相互斗着嘴，其他好人们也在讨论着刚刚的那一句游戏。 “韩总，你是怎么发现丁强不对头的啊？我咋啥也没看出来。”有人问道。 “我一开始没看出来，只是随便点了一个人而已，五分之二的概率，即便点错也没关系。” “那你猜除了我之外还有谁是警察？”方悦玥一脸好奇。 “应该是方总吧。”韩轩笑着回答。 “哇！你是怎么知道的？”众人看了看方芸的底牌，一张红桃k，证明了韩轩说的是正确的。 “这没什么，方总发言时很有针对性，也底气很足，这说明她大概率是一个警察。” “这也太仔细了吧……”听到韩轩的解释，众人一阵惊讶。 第一局游戏，大家都还在摸索规则的阶段，人家就已经能摸索出一些技巧，人与人的差距就这么巨大吗？ “还好，在灿空这种公司待的时间长了，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要有的。”韩轩随口应付着，心中却是在暗暗思考着关于“杀人游戏”的一些细节。 不用任何道具，参与感很足，压力带来的紧张感会使人感觉刺激，想要获胜必须就要全神贯注听每一个玩家发言…… 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个充满谎言和欺诈的游戏，但实际上建立信任与逻辑却是最关键的。 综合一切要素来看，“杀人游戏”具有一切大火的潜质，但他却从未听说过。 难道说这是秦晨自己琢磨出来的？ …… 讨论过后，大家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第二局，因为都熟悉了规则，这一局的质量明显提高了不少，直到第三轮才以好人胜利告终。 然后便是第三局、第四局…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早就忘了他们原本是来唱歌的，一个个玩的是忘乎所以。 秦晨也参与了几局，从一开始轻易就能识别出每个人的身份，到后来不那么容易，他也明显感觉到了大家的进步。 当又一局结束，时间来到12点，众人这才发觉他们竟然玩了将近三个小时。 恋恋不舍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大家的状态依旧都很兴奋。 “怎么就12点了啊！” “对啊，感觉才玩了一小会儿。” “没事，下次咱们再约着玩。” “好想当一把杀手啊！” “不行，回去我要教朋友玩这个游戏！” “哈哈，这个游戏啥都好，就是人比较难凑。” “唉，刚刚那一把我说错话了，要不能赢的。” “这游戏也忒好玩了，之前咋没听说过啊。” “……” 听到众人的话，秦晨心中暗笑。 在前世，“杀人游戏”20世纪的时候就被发明出来，很快就卷起一股热潮，其后许多大火的桌游，比如“三国杀”、“狼人杀”之类的也都是在其基础上创新而成的。 “这样一个游戏，能不好玩吗？更好玩的我还没拿出来呢。” 秦晨一边这样想，一边穿着外套准备离开，韩轩却在这时来到他身边。 “秦总，这个‘杀人游戏’是你想出来的吗？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咳，没事瞎琢磨的。”秦晨打了个马虎眼。 “也就是今天看大家无聊拿出来解解闷，没想到大家还挺喜欢。” “太好了！”听到秦晨的话，韩轩脸上难得露出喜色。 “你想没想过商业化？” “商业化？”秦晨一愣，前世的“狼人杀”虽然就是一个桌游商业化十分成功的案例，但眼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个事情。 “对，注册专利，全面推广。”韩轩点头道： “以‘杀人游戏’的质量想必很快就能火起来，到时候几维可以推出相应的线上游戏，一定会大获成功！” “这……”秦晨有点犹豫。 虽然韩轩说的很简单，但真要做起来肯并不会这么容易，别的不说，怎么推广这就是一个大问题。 再说另一方面他也没有精力搞这些事情，按照秦晨的构想，几维的主营业务还是要以影视为主。 “推广方面其实不难，并且这也不会占用几维太多资源。” 韩轩似乎是猜出了秦晨的心思，继续说道： “然而一旦成功之后，这对几维业务面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否则几维现在的盈利手段太过单一，将来万一遭遇什么事情，韧性太差。” “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最终做与不做还要由你来定。” 韩轩没有一个劲儿的劝，而是简单的说明了利害关系后便等着秦晨的决定。 这是一个优秀辅佐者的基本素质，只提供意见，但不替老板拿主意。 “嗯……” 思忖片刻，秦晨点了点头。 “那好，咱们试试，这事儿就你负责，单独拉一批人来做。” “不过几维现在的重心还是在影视这一块儿。” “我知道。”韩轩点头示意明白了。 “我会协调好的。” …… 几天过后，几维游戏，这个当时被方芸批量注册成立的空壳公司，终于是迎来了第一批员工。 为此秦晨还特意把几维影视楼上的一层写字楼也给租了下来，作为几维游戏的总部。 经过这些人和韩轩的努力，“杀人游戏”的推广很快便开始了第一步。 华国各大直播平台，不少主播现在已经开始呼朋唤友的玩起了这个游戏，虽然只是直播内容的一个补充，但也很快就让大批观众知道了有这样一个考验智商的游戏。 这边关于“杀人游戏”商业化的工作正在有条不紊的展开，而另外一边，几维影视也开始了《我的野蛮女友》后期制作工作。 这次秦晨没有再自己去做剪辑，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那就是电影的配乐。 一首钢琴曲，《卡农》。 一首流行歌，《ibelieve》。 第九十九章 录歌 这两首音乐秦晨早已经把曲谱写了出来，《卡农》好说，是钢琴曲，找人录一遍就行，但这《ibelieve》却是一首男女对唱的情歌。 本来秦晨是计划自己跟方悦玥来唱的，但自打那天在ktv里见识过方悦玥的歌喉后，这个念头就被他打消了…… 不过好在韩轩很快就找来了替代者，是一个小歌手，名气不大但据说实力挺强。 对方一听是秦晨电影的主题曲，立即便答应可以合作，并且分文不收，双方经过沟通后决定就在今天完成《ibelieve》的录音。 …… 上午十点，秦晨跟赵然就如约赶到了琴岛某录音棚，跟他们一同前来的还有《我的野蛮女友》配乐师。 “秦导您好！”刚一进门，一个女生就热情的一路小跑过来。 女生并不漂亮，但声音却特别好听，虽然说不上什么，不过其中却有一种磁性，让人忍不住想要多听几句。 “你好，你是？”既然被认出来了秦晨干脆就摘下口罩，但却不知道对方是谁，难道是录音棚的老板？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诗韵，今天是来跟您一起录歌的。”女生笑着伸出手。 “啊？你好你好。”秦晨赶忙跟对方握了握手。 原来她就是李诗韵啊，韩轩跟秦晨说过这个名字，也给过他这个女生的资料。 只是秦晨一直没来的及看，所以直到现在才对上号。 环顾了一圈空空如也的录音棚休息室，秦晨有些好奇的问道： “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啊。”李诗韵指指角落里的大拉杆箱。 “我刚下飞机就过来啦。” “你经纪人呢？” 秦晨疑惑，这李诗韵不也是个歌手吗？比不上大牌明星随时带着保镖助理的，平时连经纪人都不跟着？ “嘿嘿，我就是自己的经纪人啊~”女生嘿嘿一笑，脸颊上出现两个小酒窝，给她平凡的长相上凭添了几分可爱。 “公司没有给你配吗？”秦晨不解，这个李诗韵应该是签约了唱片公司的，那就应该会给配啊。 “我们是一个小公司啦，全公司就一个经纪人，要管七八个歌手呢。”女生有些不好意思。 “并且我平时大多时候就是写歌录歌，也没什么通告，用不到经纪人的。” 看得出李诗韵对于自己的公司并没有什么怨言。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这边需要人来唱主题曲的？”秦晨实在不明白韩轩是怎么找到这么佛系的歌手的。 “嘿嘿，我之前有给灿空写过一首电影插曲。”李诗韵解释道： “当时就是韩总跟我对接的，可能是因为这个他这次又找到我了吧。” “嗯，我明白了。”秦晨点点头，他还是很相信韩轩的眼光的。 “那咱们就开始吧？” “嗯！好！” …… 录音室里，秦晨和李诗韵带好耳机，站在了话筒前。 而在控制室内，负责《我的野蛮女友》配乐工作的郭平戴着监听耳机，也一丝不苟的的坐在调音台前。 这个郭平原来是一个专业的录音师，在业内算小有名气，后来转行做了电影配乐，前一阵刚被方芸挖到了几维。 而《我的野蛮女友》配乐工作是他在几维配的第一部电影，因此郭平特别重视。 按下调音台上的一个按钮，郭平开口道： “现在开始试录，做好准备。” 秦晨跟李诗韵纷纷比了个“ok”的手势，片刻过后伴奏声响起。 抓住伴奏的节拍，秦晨首先开嗓： “ibelieve，你还在那里等待……” …… 郭平静静的听着两人的歌声，眼睛微微眯起，除了享受他更多的还是惊讶。 因为他本来是很担忧秦晨的水平的。 要知道在录音室里唱歌和在ktv里唱完全是两个概念，对于专业录音师来说，没学过声乐的人唱的歌跟五音不全也没啥区别，都是不能听。 以前郭平就遇到不少这样的情况，比如某些演员，以前没有学过声乐之类的，唱歌的技巧也是一丁点都不懂，但剧组希望把歌交给演员来演唱，他也很无奈，只能耐心指导，有时候真的要抓狂。 就在刚才他还在担心秦晨会不会也有这个问题，不过现在总算是可以松口气。 较之专业的的确还有差距，但可以通过后期的修音、混音来弥补，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而其实真令郭平惊讶的是李诗韵。 “收放自如，得天独厚的嗓音，自然！” “真是一种享受啊，想不到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水平却这么高……” 一边享受着李诗韵的歌声，郭平一边在心里竖了个大拇指。 …… 录音室内，尽管是试唱，但两人都很认真，也十分投入感情，没有出现一点失误。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一起录歌，但仿佛就跟早就排练过很多遍一样，哪一段该谁进，哪一段该分声部，哪一段该合唱全都配合的很默契。 “一切都为爱人而牵挂” “再长的等待也不怕……” 很快，一首歌毕，秦晨和李诗韵都睁开眼，相互笑了笑，又扭头看向外面控制室内的郭平。 “很好！”郭平第一时间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需要休息吗？” “我还行。” “我也不需要。”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好，准备正式开始，先录第一段主歌。”郭平点点头。 正式录歌开始，这其实并不像一般人想的那样，从头到尾唱一遍，或者唱两三遍就可以了。 整个录音过程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分割开来，一句句或者几句串在一起唱，多唱几遍后再将最好的段落进行组合。 秦晨虽然之前没正经录过歌，但对此也有所了解，所以并未有啥疑问，而是认真的开始唱自己的第一段主歌。 …… 一个小时后，随着两人最后一高一低漂亮的和声收尾，《ibelieve》的录制结束。 走出录音室，秦晨跟李诗韵第一时间跟郭平握了握手。 “辛苦了，郭老师。” “哈哈，辛苦什么，你们唱的这么好可是给我省了不少事啊！”郭平哈哈一笑。 “现在也到饭点了，中午有事吗？我请大家吃个饭。”秦晨问向郭平和李诗韵。 “那就却之不恭了！” “谢谢秦导啦！” 第一百章 被埋没的好声音 “诗韵，谢谢你能这么远跑来给我们唱主题曲。” 录音棚旁边的一家酒店的小包间里，秦晨四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着天。 《ibelieve》录的如此顺利让每个人此时心情都不错，房间里的氛围也很轻松。 “秦导您这是哪里的话呀。”李诗韵吐了吐舌头，诚实的说道： “其实我还要感谢您跟韩总能把这个机会给我呢。” “您的电影都那么火，我能来唱主题曲不是跟着沾光嘛。” “借你吉言。”秦晨笑笑。 …… “我去一下洗手间。”又说了一会儿话，李诗韵站起身来推门去洗手间。 等她出去后，一直话不多的郭平突然开口了。 “秦导，这个李诗韵很有潜力。” “啊？”秦晨一愣，不知道郭平突然说这个干什么，他不是专业搞音乐的，只觉得李诗韵唱歌的确好听，但在音乐圈是什么水平倒的确不清楚。 “嗯。”郭平肯定的点点头。 “她的唱功和嗓音条件都很棒，比很多一线歌手其实都要优秀。” “是吗？”秦晨有点惊讶，他没想到郭平对李诗韵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 “不过说实话，她可惜就可惜在…长相上。”郭平叹了口气。 “长得太普通了，再加上她公司也没什么实力，所以现在还默默无闻。” “所以，郭老师你的意思是…”秦晨想了想，他好像已经猜出郭平要说什么了。 “我觉得几维可以签下她！”果不其然，郭平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秦晨犹豫了一下。 “她已经签了唱片公司，我们只能是把她挖过来，再说她本人也不一定会同意啊。” “她只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歌手，现在的违约金肯定很少，几维帮她支付就是。”郭平分析道： “至于她自己愿不愿意，等下秦总可以问问她，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 “那好。”秦晨点头，就在此时，李诗韵也正好推门而入。 “诗韵。”等女生坐好，秦晨也没多等，直接开了口。 “嗯？秦导怎么了？” “你有没有兴趣来几维发展？” “啊？”听到秦晨这直接了当的话，李诗韵愣了愣。 秦晨和郭平也不急，静静的等待着女生的答复。 “那个，谢谢秦导的好意。”过了一会儿，李诗韵一脸歉意的看着秦晨。 “虽然现在公司还比较小，但是我其实过的挺开心的…” “每天不会太忙，有时间写写歌唱唱歌我就很知足了，我真没考虑过…” 李诗韵话没有说完，秦晨却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哈哈，没事。”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就是提个建议，不会为难你的。” 秦晨的确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 不过郭平却是有点失望，几次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能说出点什么。 “谢谢秦导，真的很抱歉。”李诗韵松了口气。 虽然没谈成，不过大家的情绪也没怎么受影响，很快就把这事抛之脑。 酒足饭饱，各回各家，李诗韵去找酒店住下准备明天回魔都，秦晨则是跟郭平一起回到了几维，继续忙《我的野蛮女友》后期制作的事情。 …… 这次新电影的后期制作部分秦晨可以说是大放权，他自己只管最终的把关，具体的事情一点也没动手。 这主要是因为韩轩和方芸都劝过秦晨，不要事必躬亲，再加上几维现在的制作团队已经不同往日，有了很大提升，所以秦晨才能放心的交给别人去做，他每天的就是各个组里转一下，看看大家的进度。 而秦晨现在最怕的就是到配乐组了，因为每次他来，郭平都要跟他感叹半天关于李诗韵的事情。 这不，这都距离那天录歌过去五天了，郭平还没忘呢。 “秦总，你别怪我啰嗦啊。” “我这几天越听这首《ibelieve》越觉得李诗韵可惜了。” “多好的苗子啊，我不是说非要来咱们几维，只是觉得她在那种小公司，太浪费了！” 配乐室的沙发上，郭平一边喝着水，嘴里喋喋不休。 而坐在一旁的秦晨此时却是满脸无奈，他本来是过来看看电影配乐有什么问题的，结果又被郭平给缠住了。 “郭老师，这也没办法啊，人家不愿意我总不能抢了来吧。” “那肯定不行，不过可以把她的公司给收购了嘛…”郭平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却仍传到了秦晨耳中。 “郭老师，你也太…”一脸苦笑不得，秦晨此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为了一个李诗韵就要把人家公司给打包收购，虽然几维现在有钱了，但也不能这么花啊。 “你这话要是被韩总听到，你指定要骂死你。”秦晨干脆把韩轩给搬了出来。 “哎呀，我随便就是这么一说嘛。”果然，听到韩总这俩字，郭平顿时不再提这茬了。 相比于平易近人的秦晨，几维的员工更怕的还是动不动就发火骂人的韩总。 “秦总你不了解音乐圈，像我这种在里面混了不短时间的人，见到这种情况真的是会感觉特别可惜。” “多少像李诗韵这样的好声音，就这样被埋没了啊，唉…”郭平还在感叹，不过秦晨却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那个，郭老师，我先听听配乐？” “啊，好。” …… “这里加个大提琴……” “这段节奏太快了，放缓一点。” 配乐室里，秦晨一边仔细听着配乐一边给出自己的意见，有人则在旁边认真的记录。 “这段钢琴曲要做的模糊一些，直接放原声就行，显得真实。” “插曲进的慢一点，在牵牛的面部特写这里进……” “差不多就是这些。” 半个多小时候秦晨摘下耳机，对着郭平点点头。 “郭老师，你们先弄着，我先去剪辑组看看啊。” 生怕郭平再跟自己唠叨李诗韵的事，秦晨说完话就起身往外走去。 其实秦晨并不是说不能理解郭平，只是这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事。 看脸的社会，李诗韵长的太普通，在资本眼中本来就降低了价值，公司不捧她也在所难免。 除非有一个不看脸，只听声音的平台，那样像李诗韵这样的歌手的机会才能大一些。 咦？蒙面歌手？ 第一百零一章 谈条件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七月初，《我的野蛮女友》后期制作部分全部完成。 因为秦晨计划这次是暑期档的最后一个月，也就是8月1日上映，所以整个制作团队并没有像《活埋》那么赶，不过也依旧留给宣发近乎一个月的时间，这就足够了。 送审定级，《我的野蛮女友》不出意料的拿到了一个pg级（普通级），这是大多数电影能拿到的最宽松的级别，虽然还有一个比这更宽松的g级（大众级），不过那基本都是些动画片。 几乎是在定级完成的同一天，《我的野蛮女友》宣传工作全面展开。 不同于《活埋》的两百万宣传预算，现在几维也算是财大气粗，宣传投资一下子翻了十倍不止，达到三千万。 按照韩轩的话来说，这叫“最不能省的钱”，甚至比制作投资都要重要。 对此秦晨也没啥意见，他才懒得管这些，要不是方芸每周会逼着他看一次财务报告，他估计连几维有多少流动资金都不知道。 花的钱多，效果自然也就不一样，三千万虽然比不过别的大制作动辄几亿的砸钱，但好歹也能激起不小的浪花。 预告片、新闻、海报、硬广……一套组合拳下来，加上秦晨自带的流量，《我的野蛮女友》算是以极快的速度重新跃入观众视野。 …… “野蛮与深情，8月1日，《我的野蛮女友》带你体验另类的爱情故事！” 某地铁站的海报上，方悦玥正一手托着下巴微笑着，不过她手肘垫的可不是桌子，而是秦晨那满是委屈的脸。 这张照片加上这句宣传语，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嘿，这是秦晨的新电影？他自己演的那个？” “哈哈，对啊，海报上这个被压着的就是秦晨啊。” “我怎么记得秦晨挺帅的，这海报里也太普通了吧。” “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这女的挺好看啊” “……” “吱……”地铁到站，众人一边小声讨论着一边上车。 把刚刚的海报抛之脑后，大家掏出手机准备看点新闻，娱乐版头条却再一次强化着他们的记忆。 “秦晨最新力作《我的野蛮女友》今夏来袭！先行预告片已上线！” 看了看预告片，关掉新闻，围脖还是要再刷一下的。 谁知道热搜榜上一个熟悉的名字却又出现了。 “我的野蛮女友” 就这样，在一波又一波的宣传攻势下，不少人已经对秦晨这部新电影有了很深的印象。 让潜在观众记住你的电影，这对一部电影来说，宣传就算成功了。 然而就在这宣传工作一片形势大好的时候，几维影视总部里，秦晨、方芸、韩轩正在进行一次临时会议，三人的面色都有些难看。 他们谁也没想到，《我的野蛮女友》发行居然出了问题。 …… “他们要多少分成？”秦晨脸色冰冷，问向韩轩。 “75%！”韩轩也阴沉着脸。 “这明摆着就是不想给我们排片！” 两人嘴里的分成是票房分成，按照惯例一般都是院线跟制作方对半分，然而现在有条院线居然要到了75%，这明显是没有一点愿意合作的意思。 其实这件事情本来无所谓，全华国有五十多条电影院线，少一家不给排片也没什么。 但是这条院线却偏偏是“华影”，旗下加盟的影院多达两千家，一万多块银幕，占据了华国总数的近五分之一！ 更关键的是，“华影影院”是华娱全资控股的子公司！ …… “他们没提什么条件吗？”秦晨皱眉，他虽然之前跟华娱有过节，但应该到不了这种没头没脑封杀自己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这次的事情应该就是华娱另有所谋。 “我问过。”韩轩摇头，从手机中翻出一个号码，递给了秦晨。 “他们只是说要直接跟你谈。” “跟我谈么……”秦晨接过手机，思忖片刻后也不避讳，看了一眼通讯录上的人名“周胜光”，直接当着韩轩跟方芸的面拨通了电话。 “喂！韩总，我说过，直接让你们秦总来跟我谈。” “我跟你说不着！”电话很快接通了，对面传来一个毫不客气的声音。 “我就是秦晨。”秦晨平静的回答。 电话那头略一停顿，再次说话时语气中少了一些随意。 “秦总你好，我是周胜光。” 周胜光没有怀疑秦晨的身份。 “你好。”秦晨直接开口问道： “不知道华影为什么提出这种不合理的分成？” “周总又想要跟我谈什么？” “呃……”听到秦晨这么开门尖山，周胜光一时有些不适应。 “秦总你先别着急，这个分成比例只是暂时的。” “你就直说条件是什么。”秦晨没有丝毫跟对方周旋的闲心。 “咳，那好，那我就直说了。”对面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秦总你也知道，华影是华娱的子公司，我们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因为集团的压力。” “简单来说，华娱想要入股几维影视，不知道秦总能不能给这个机会。” “入股？”秦晨明白了，应该是华娱看出了几维的潜力，直接来谈收购入股估计自己不能答应，便通过华影卡了这么一手。 “对。”周胜光马上验证了秦晨的猜测。 “不过秦总您也不必太过顾虑，集团只要求入股，不要求控股，几维还是您的。” “这对几维来说可是一件好事，我也不怕先跟您透个底。” “集团对于几维的估值在30亿左右，期望入股30%，这可是将近10亿的真金白银啊。” 周胜光听到秦晨没有立马回绝，心中大喜，赶忙继续劝道： “并且除了这些资金，华娱的影响力和在行业里的能力也绝对不容小觑。” “秦总，我这样跟您说吧，如果您现在点点头，几维影视的发展速度至少可以加快数倍。” “当然了，您也可以选择拒绝，不过……” 周胜光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傻子也能听出来他后半句的意思。 秦晨要是拒绝的话，华娱有的是办法整你！ 第一百零二章 困难的局面 会议室内静悄悄的，因为秦晨开了外放，所以韩轩和方芸也把刚刚周胜光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不管这二人心里是如何想的，但他们都清楚，几维是秦晨的，也只有秦晨能拿这个主意。 周胜光也没有继续再劝，好处坏处、利诱威胁都说完了，接下来就看秦晨是怎么选择。 只要秦晨不是拒绝的太果断，那就说明有继续谈的余地。 不过秦晨说出的却偏偏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几维不会接受任何入股合作或者融资。” 听到这话，韩轩和方芸表情都稍微变了变，心里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对于韩轩来说，他要打造一个娱乐帝国，自然不想几维被别人染指。 方芸却是担心几维跟华娱之间企业价值观和企业追求的差异。 不管两人的原因是什么，反正听到秦晨这斩钉截铁的话，他们都放心了不少。 不过另一边的周胜光却是不爽了。 华娱可是国内娱乐产业的巨无霸，真要说起来，甚至比另外两巨头的华星和灿空体量还要大。 而几维只能算是一株小小的幼苗，虽然最近风头挺盛，但在周胜光看来也就是小打小闹。 不过就是这样一株幼苗，现在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华娱这棵大树的橄榄枝，真当自己没说出口的威胁是开玩笑吗？ 想到这里，周胜光的语气也变得冰冷。 “秦总，你考虑清楚了吗？” “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可是会如实上报集团的。” “我想的很清楚。”秦晨没有丝毫犹豫。 “哈哈！好！很好！”周胜光怒极反笑，连说了两个好。 “那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呗？” “如果就只是这件事情的话。”秦晨顿了顿，微微提高了嗓音。 “是没得谈。” “呼……”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明显的呼气声，听得出周胜光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在他看来，秦晨的这个选择无疑是不识好歹。 “你会后悔的。” “哦？是吗？”面对周胜光的狠话，秦晨却依旧波澜不惊。 “或许吧。” “嘟嘟嘟……”一阵盲音传出，秦晨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手机还给韩轩。 “韩总，看来你要在别的院线多争取一点排片了。” “也只能这样了。”韩轩点点头。 眼下这种局面华影是势必不可能给《我的野蛮女友》排片了，75%的分成，这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而是几维如果答应了这个分成比例后带来的连锁反应。 别的电影院线如果知道这个分成比例，那肯定也会跟着提价，光是这个几维就没法处理。 所以说秦晨现在只能咬牙放弃这将近五分之一的电影院。 …… 转眼间，7月份已经快要结束。 因为华影事件的影响，《我的野蛮女友》宣传工作虽然一直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但几维每个人的心头却都笼罩着一层乌云。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电影还没上映就少了20%的票房，这怎么看也难以接受。 大家其实都知道，华娱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秦晨在那次弃奖事件上得罪了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否则单因为入股不成就翻脸，这个理由实在不够充分。 不过秦晨是几维的顶梁柱，大家除了全力支持他的决定之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一个个反而比平日里更卖力了许多。 当然这些事情普通观众并不知道，他们对于秦晨的新电影还是充满着期待。 就这样，最后的几天过去，时间终于来到8月1日。 然而谁也没曾料到的是，当各大院线最新的排片出来后，几维却是陷入了更加困难的境地。 …… 几维总部。 “他们什么意思！”秦晨愤怒的把文件夹摔在桌上，这是他为数不多发火的时候。 他发火的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将近半数的院线在《我的野蛮女友》排片上表现的十分不地道。 这“不地道”并非是指排片率，而是排片的时间。 《我的野蛮女友》所有的场次全部集中在上午、下午、午夜这三个时间段，而最为重要的晚间档却是一场没排。 而这样做的院线不是一家两家，是将近半数，这也难怪秦晨生这么大的气。 “这些院线都是华娱派的……”方芸皱着眉头问向韩轩。 “有什么办法吗？” “合同上只规定了排片率不得低于25%，场次安排上却是没有要求…”韩轩此时面沉如水，他是真没料到华娱竟然在这里摆了几维一道。 “所以法律上他们没有违约，不过我会去谈的。” “先不想这个了。”秦晨摆了摆手。 “华娱既然执意要给我们下绊子，你去谈也没用。” 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下午一点钟，秦晨继续对着韩轩说道： “现在离上映还有7个小时，我们先不管那些华娱派的院线，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把别的院线稳住。” “我明白。”韩轩点头道：“我这就去。” “方芸，你立刻去联系爱奇异，《我的野蛮女友》这次可能等不到一个月了。”秦晨继续发布着指令。 按照目前的形势，有诸多影院的联合打压，《我的野蛮女友》很有可能提前下线，到那时候网络版上线必须要做到无缝衔接。 “好，那我也先去了。”方芸同样利落的答应了一声，转身推门而出。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秦晨一人，他并非不想做点什么，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实在没什么办法。 说到底，还是几维太弱小了。 “砰！” 一拳擂在桌面上，秦晨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状态了。 其实不仅是他，现在几维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心公司即便挺过了这一次，那接下来呢？ 华娱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几维吗？ 在这种艰难的局面下，秦晨唯一能做的、也是最需要做的，就是给予大家信心！ 掏出手机，打开围脖，秦晨略一思索，快速的打下了一行字，没有任何犹豫的便点击了发布。 “但凡杀不死你的，都会使你更强大！” 第一百零三章 流失的观众 “但凡杀不死你的，都会使你更强大。” 这句话来自尼采，并不复杂。 每个人都有很艰难的时候，但熬过去之后你就会发现，所有那些你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境地，最终都会成为你的财富。 只是大部分吃瓜群众并不了解几维现在面临的困境，所以难免不明白秦晨发这条围脖的意思。 “秦晨又出金句~” “这是咋了？无病呻吟？” “围观，感觉有大新闻要曝光。” “话说今天不是《我的野蛮女友》上映吗？这是电影台词？” “好喜欢这句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发这个围脖，不过还是秦晨牛逼！” “……” 于此同时，几维影视总部。 此时整层写字楼都静悄悄的，许多人都在拿着手机发呆。 秦晨这条围脖，别人理解不了，但是他们能理解，也正因如此，每个人此时都油然而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激动？热血？感动？ 好像都不是，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 自打一个月前，他们得知了华影对《我的野蛮女友》封杀的消息之后，大家多少都感觉到一些沮丧，却也憋着一股劲。 所以这一个月来，几维的员工们纷纷牟足了干劲儿，尽全力的去推动新电影的宣发工作。 不就是一个华影吗？失去华国20%的影院算什么？不是还有80%吗！ 越是打压我们，几维就越要证明自己！ 抱着这种想法，大家没日没夜的加班，联系院线、做宣传、做推广，结果也的确看起来不错。 但就在今天，《我的野蛮女友》线上售票通道开启后，他们却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大打击。 看着诸如那凌晨一点、两点的排片场次，大家当时真的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谁也没想到，华娱的大招居然在这里。 电影再好看，有几个人又会在半夜去电影院看电影呢？ 谁又知道华娱还没有别的阴险招数呢？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努力就因为这个付诸东流，谁又能说自己不在乎呢？ 然而就在这时候，秦晨的这条围脖却是又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一种希望。 他们其实并不明白这种希望来自哪里。 韩轩韩总已经为了这件事跟华娱谈了一个月，毫无作用。 那些异常排片的院线几维每家都联系过，得到的却全都是些含糊其辞的答复。 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实在想不出转折点在哪里，但此时这种希望却又实实在在出现在心中。 难道只是因为秦晨这一句话？ “秦总……应该会有办法的吧……”过了好一会儿，有人缓缓地开口。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几维会挺过这道坎的。”有人回应道。 “但愿如此，老子对这个公司是真有感情了！” “相信秦总吧！” “嗯！反正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说得对！不是还有一半院线是正常的嘛！” “对！大家加油！” “加油！” 相互鼓励的声音响起，大家的斗志也再次被激发出来。 不过几维内部的情况虽然好转了不少，但现实并不会因此而改变。 …… 晚八点，位于穗城市中心的华影影城。 对于生活在这座华国南方大都市的人来说，经过了一天的忙碌，此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除了吃东西外，娱乐同样必不可少，看一场电影自然也成了许多人的选择。 不过现在却是遇到点状况。 “你们这影院怎么回事啊？”一个男生站在售票柜台前，手里拉着他的女朋友。 “《我的野蛮女友》居然没排片？” 工作人员明显是今天已经听过了太多这个问题，此时回答的也十分快速。 “不好意思先生，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您可以看《甜蜜之吻》，这也是一部爱情片。” “太搞笑了吧你们，早知道就在网上买了。”男生满是抱怨。 他们因为是刚刚在附近吃完饭，临时兴起想来看秦晨的新电影，的确没有在网上买票，本以为现场买是一样的，谁料到竟然碰到这么一出。 “咋办？看不看这个什么《甜蜜之吻》？还是说咱们换家影院？”男生看向他的女朋友。 “要不就看这个吧，这周围就这一家影院，换地方太麻烦了…”女生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他们俩人虽然都蛮喜欢秦晨，但看电影就是图个放松娱乐，为此还跑来跑去的就得不偿失了。 “那行。”男生转回头，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两张《甜蜜之吻》。” “好的先生。”售票员利索的打印出电影票递给男生，又看着正在排队的下一个人。 “小姐您好，您要看哪部电影？” “呃……秦晨的那个新电影，你们这里没有吗？” “不好意思小姐…” 羊城、魔都、帝都、蓉城……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所有华影院线布局的城市。 当然了，这主要是因为这些人是在现场买票，如果是在网上买的话，他们很容易就会发现所有的华影影院都没有给《我的野蛮女友》排片。 不过这就不代表他们没有怨言。 …… 狗眼电影，全华国最大的电影服务平台，平台的电影出票量占到了市场总量的八成。 不过此时在狗眼电影的讨论区内，关于某部电影买票难的话题突然间猛增起来。 “《我的野蛮女友》华影不排片？看个电影还要跑大老远……” “我本来以为就魔都的华影不排片，没想到全国都是一样啊！” “时代院线更搞笑，全都给排到12点以后了，谁闲的没事儿半夜看电影啊？” “环球院线情况同楼上！” “秦晨是不是得罪谁了？怎么感觉是这些电影院联合搞他啊。” “哈哈哈！喜讯，星光院线排片正常！已买到8点场！” “羡慕楼上，中影也正常，不过票全卖完了，没买上…” “你们这些渣渣，我们这小地方就一家电影院排片正常，老子打车横跨半个城市去看！” “楼上秦晨真爱粉~” “你们太可怜了，我家楼下的电影院就很正常，美滋滋，就是票难买。” “我靠！黄牛票都出来了！你们敢信？电影票也有黄牛？！” “……” 虽然有一半影院排片正常，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野蛮女友》还是因为排片的原因流失了大量的观众。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会不辞艰辛的想尽办法在第一时间看到秦晨的新电影。 比如说琴岛市的某个普通女高中生。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次邂逅 崔巧，今年17岁，正在琴岛一中读高二，是秦晨的铁杆粉丝。 不过她比别的“芹菜”要幸运一点，因为她有秦晨的亲笔签名，卧室里还挂着一张合影，虽然是她爹跟秦晨和合影，不过这也让崔巧很满足。 她爹并非是什么达官显贵，只是一个出租车司机，这合影和签名也是因为偶然间载到了一次秦晨从而得到，然后在生日那天送给她的。 这可是崔巧收到过最宝贵的礼物，为此她甚至兴奋道好几天没睡好觉。 作为一个如此狂热的芹菜，现在秦晨的新电影上映了，还是她最喜欢的爱情题材，崔巧肯定是无论如何也要在第一时间一睹为快。 虽然这个过程有些艰难。 周围的影院不是没排片就是排到了午夜场，这也让那些排片正常的影院出现了一票难求的状况。 不过也幸亏崔巧手快，一顿折腾后她终于还是抢到了一张中影影城的九点场电影票。 提前一个小时出门，公交转地铁，花费了大半个小时，崔巧现在总算是坐在了中影影城的休息区，听到售票处那里隐约传来的抱怨声，女生心里一阵得意。 “《我也野蛮女友》两张！” “没有了？那下一场的也行！” “下一场也没有？！要不要这样？” “我要午夜场的干什么！午夜场别的电影院也有票！” “……” 听着这些话，暗自庆幸自己抢到票的同时，崔巧心中也有着不小的疑惑。 为什么那么多影院都没排《我的野蛮女友》晚间场？ 这一般不是那些很烂的恐怖片才有的待遇吗？ 作为一个高中生，崔巧对于资本世界的竞争并不懂，不过联想到秦晨下午发的那条围脖，她也能多少感觉到点什么。 “是不是有人故意使坏啊！” “不行，我要去粉丝团问一下！秦晨现在可能正需要我们芹菜的帮助呢！” 掏出手机，刚想着去粉丝团官网上问问状况，影院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提示音。 “观看9点场《我的野蛮女友》的观众现在可以检票入场了。” “请大家到检票处排队……” 抬头望了望一瞬间聚集起好多人的检票口，崔巧也顾不上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收起手机便赶忙跑过去排队。 …… 5分钟后，崔巧坐在了放映厅的座位上，嘴里的呼吸略微有些重。 她从来没想过看个电影也能这么费劲，扭头环顾了一下整个放映厅，没有一个空座，心中却又升起一股自豪感。 毕竟是自家偶像拍的电影，能够这么受欢迎，作为粉丝肯定是很高兴的。 其实不仅高兴，崔巧现在还有着浓浓的期待。 因为秦晨可是电影的男主角！ 崔巧已经想好了，等看完电影，她就要去影评网上打一个5星，再好好吹一吹秦晨的演技！ 想到这里，女生的心情更激动了几分，而周围的灯光也在此时熄灭。 放映厅里逐渐安静下来，大银幕亮起，几维影视的片头闪过，黑色的小无翼鸟logo再一次出现在观众的视野之中。 …… “两年前，她和我在这里埋下一个时间盒。” “我们当时约定两年后在这里见面，但是，她并没有来……” “那我就继续等……” 银幕中秦晨站在一棵大树下，以远方的天空做背景，画面唯美却又带着几分凄凉。 简短的引子之后，故事从男主角的回忆当中展开。 秦晨饰演的牵牛从小就被爸妈当做女孩来养，这也导致了他老实巴交，甚至有些懦弱的性格。 而更为悲剧的是牵牛从未谈过女朋友，虽然没谈过，但他心中却是有着理想女友的样子。 温柔、善良、美丽、大方，这个女孩应该像是漫画里的一样。 “因此我从没想过会是她……” 伴随着秦晨略显无奈的旁白，镜头一转来到地铁站。 方悦玥饰演的宋明熙正站在月台摇摇欲坠，一副喝醉酒的模样，而远处的地铁却在缓缓驶来…… 也就在此时，温柔的钢琴声突然响起，画面上慢慢浮现出六个白色艺术体大字。 “我的野蛮女友” …… “感觉不错啊。” “好像是一个正经爱情喜剧，秦晨终于转性了？” “女主角长得不赖。” 影院里隐约响起一些讨论声，但崔巧的注意力却全在秦晨身上。 屏幕里这个普通到爆的男生真是秦晨吗？！ 我不相信！ 心底传来一阵哀嚎，不过崔巧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演戏嘛，她还是能理解的。 银幕中的大字褪去，牵牛也在这一瞬间把差点掉下月台的宋明熙拉了回来，两人的故事就此开始了。 不过并不是每次邂逅都是浪漫的，接下来在地铁上的一段戏就彻底颠覆了传统爱情电影那些俗套的桥段。 …… “嗨！说你呢！站起来！” 地铁上，喝醉酒的宋明熙语出惊人，对着一个小流氓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不知道给老人让座吗！” 被拍了一下的小混混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宋明熙，刚刚露出色眯眯的眼神，却立马又挨了一掌。 “听不懂话是不是，让你站起来！” 本来大家还在担心宋明熙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但这个混混也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磨磨唧唧的站起身。 “我让就是了……” “别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宋明熙越发来劲，最后还补了一句。 “以后别穿粉红色的衣服！” 低头看看自己的粉红t恤，又瞥了一眼乘客们在强忍住笑的表情，小混混终于是受不了了，飞也似的跑到了另一节车厢。 …… “哈哈！有点意思！” “好凶啊！” “这个宋明熙才是流氓吧！” 看到这里，放映厅内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不过还没等笑声停止，更为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呕！” 伴随着一阵喉咙蠕动的声音，宋明熙一个没忍住吐了某倒霉大叔一头奇奇怪怪的东西。 吐完后的宋明熙软趴趴的倒在一旁看热闹的牵牛怀中，拉上了个垫背的。 大叔颤抖着把沾满呕吐物的假发套取了下来，指着牵牛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你必须要负责！” …… “我去！” “哈哈哈，太逗了！” “我好像知道为啥叫野蛮女友了。” “男主太惨了！” “哇，本来以为是女神，这下全毁了！” 又是一阵大笑，而两个主角的形象也在这短短5分钟内完美的呈现在观众眼前。 第一百零五章 命运的纠葛 荧幕上的故事还在继续。 面对已经昏睡过去，无论如何也叫不醒的宋明熙，牵牛只能无奈的背她来到一家小旅馆。 然而好心不一定有好报，因为自己也被吐了一身，牵牛想去洗个澡，不过刚脱完衣服，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察吓了一跳。 紧接下来又是一段爆笑至极的对话，不过更令观众兴奋的是，秦晨居然秀身材了！ “哇！！！！” “完美身材！” “秦晨的身材好棒啊！” 放映厅里爆发出阵阵尖叫声，当然了，这主要来自于包括崔巧在内的女性观众。 至于男生们则大多搞不懂这些女人的兴奋点在哪里。 秦晨的身材是还可以，但至于这样吗？ 那些健美比赛里的人身材更好，也没见她们去看啊？ 但好在尖叫声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荧幕中的牵牛很快就被警察带回了警局。 明明是做好事，却被当做图谋不轨的变态，这是牵牛自打出生以来遇到过最倒霉的事情。 但他绝对想不到，这只是他受苦的开始…… …… 第二天。 镜头一转，牵牛躺在自家的床上，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而清醒后的宋明熙也打来电话，说是要请牵牛吃饭，顺便问一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牵牛本想拒绝，谁料还没等他张口，那边的宋明熙就已经定好了时间和地点，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脸懵逼的牵牛只能被迫接受了这次约会。 晚上，抱着总不能比昨天的更差的心态，牵牛来到一家小饭店赴约。 而这也让他第一次了解到了宋明熙的“野蛮”之处。 …… “那个，我要一份酱牛肉，还有凉拌海带丝……” 点好自己爱吃的下酒菜，牵牛把菜单递给宋明熙，谁料女生却只是微微一笑，冲着服务员说道： “他点的那些都不要，只要三盘炒凤螺。” “……” “下酒菜就只有炒凤螺好吃。”宋明熙面带微笑的解释道。 “可是我不爱吃……”牵牛满脸委屈，只不过他这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声巨响所打断。 “砰！”宋明熙猛地一拍桌子，不仅把牵牛吓了一跳，也吸引了其他食客的目光。 “你要点别的吗？你那点吧。”拍完桌子，宋明熙依旧笑眯眯的看着牵牛，语气里却充满威胁。 “……”喉结蠕动，牵牛现在哪里还敢再点菜。 “那个，不用点了……” 看到这里，观众们终于是又一次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 “哈哈，这个女主也太霸道了。”一个男生对身旁的同伴说道。 “男主太软了！这要是换了我，肯定让我女朋友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另一个男生豪情万丈的吐槽，手机却在此时震动了几下。 “喂，亲爱的，我在看电影呢…我看完电影就立刻给你回电话……哎呀，你别生气嘛……” …… 荧幕上，三盘炒凤螺端上饭桌，服务员一起送来的还有两瓶烧酒。 本来说好这顿饭的主题是宋明熙感谢牵牛昨天对自己的帮助，不过几杯酒下肚后，状况就彻底不对了。 一个特写，宋明熙又将整杯酒一饮而尽，尽显霸气。 而噤若寒蝉的牵牛则只敢在一旁负责倒酒，他现在已经彻底不想跟这个漂亮的女生再产生任何纠葛了，只想着赶紧吃完饭回家。 不过故事的发展当然不可能遂牵牛的意。 一杯接一杯，宋明熙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后，她突然闭上双眼，嘴角微动，竟是有几滴眼泪划过脸颊。 看着在这一瞬间变的楚楚动人的宋明熙，牵牛突然呆住了，心中也涌现出许多莫名的情绪。 然而就在他想关心安慰一下对方的时候，宋明熙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头栽倒在桌上，居然又一次醉倒了！ 无奈之下，牵牛只能背着宋明熙又一次来到昨天的旅馆，一切仿佛时光倒流。 “不会男主又要被警察抓走吧……” “哇，秦晨是不是又要秀身材了！” “刚刚宋明熙哭的时候真的好美。” “旅馆老板的眼神可笑死我了！哈哈！” 看到熟悉的小旅馆房间再次出现在荧幕中，观众们纷纷猜测着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搞怪的事情。 不过这次，剧情的发展确是有些温暖。 …… 再一次把宋明熙放到床上，牵牛细心的喂对方吃了解酒药，画面的色调也慢慢变成淡黄，柔情中带着温馨。 喂完药，牵牛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宋明熙。 镜头行云流水的刻画出宋明熙的美丽以及牵牛神情的眼神。 没有昨天那些乱七八糟的呕吐物，没有突然闯进门的警察。 这突如其来的温情不仅让观众们安静了下来，也表明两个剧中人的命运将注定产生交集。 …… 镜头一转，来到一间教室，现在正是点名环节。 “李志勋！” “到！”牵牛故意压低了嗓音喊了一声，原来是正在替朋友答到。 “王大虎！” “在这儿呢！” “宋原浩！” “……啊！在！” “郭在容！” “是！” “……” 一人也不知道分饰了多少角，牵牛不停变换着嗓音和说话方式，愣是没让教授发现端倪。 哄堂大笑，观众们刚刚好不容易有点感动，这一下却又忍不住了。 没办法，谁让这一段戏太写实了呢。 而此时，牵牛的克星，宋明熙居然也出现了。 只见穿着一身牛仔衣的宋明熙毫无顾虑的闯进教室，在众目睽睽之下潇洒的一屁股坐在了牵牛旁边。 “呃……这位同学，你也选了这门课吗？”看着陌生的女生，白发教授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老师。”宋明熙的回答干脆利索。 “那你是来旁听的？”教授有点高兴，想不到自己的课居然还有人愿意旁听。 “不是的，牵牛是我男朋友，我是来找他的。”宋明熙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不过接下来的话确是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我怀孕了，想让他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所以这节课他可以请假吗？老师？” “哗！”教室内一阵哗然，同学们纷纷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牵牛。 尤其是他的那几个好哥们，此时更是炸了锅。 “好啊你小子！这都瞒着我们！” “卧槽，你是怎么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的？！” “牛逼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尴尬局面，牵牛虽然一直在拼命解释，不过看起并没有啥效果。 “这个……”教授此时也有些懵，这种请假理由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那，那你们去吧。” 终于等到这句话，宋明熙毫不犹豫，直接将牵牛强行拖出教室。 而牵牛就这样被迫开始了和宋明熙的第一次约会。 第一百零六章 笑声与眼泪 公园里，两人漫步在湖边的小路上，互谈着理想。 经过交谈，牵牛也知道了宋明熙的愿望居然是成为一名编剧，这可大大出乎他的所料。 看着宋明熙写的剧本，虽然不堪入目，但善良的牵牛还是鼓励的赞许着。 当两人坐在湖边讨论到经典的悲情电影时，宋明熙一阵黯然神伤。 看着红了眼眶的女生，牵牛刚想安慰一下，宋明熙却是突然悲伤的问了一个奇怪问题。 “你说这湖水有多深？” 牵牛一愣，刚想说话，一股巨力却突然从背后传来。 “你跳下去试试吧~” 宋明熙瞬间破涕为笑，一把就将牵牛给推下了湖。 而牵牛的受虐之旅也自此正式开始。 各种莫名其妙打赌，最终往往都会变成牵牛单方面被殴打；两人玩壁球，那球就像装了自动导航一样不停的往他脸上招呼；被迫穿高跟鞋；假扮高中生进夜店…… 可怜的牵牛似乎每跟宋明熙约会一次，就要进一次警察局，时间一长，居然都跟里面关着的黑社会混了个脸熟…… 而观众们也跟着这一个个情节，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我受不了了！牵牛太惨了！” “又是被球砸、又是穿高跟鞋的，秦晨这次也是豁出去了！” “我的妈呀，牵牛脾气太好了！” “真是俩活宝！” “想不到秦晨拍喜剧也这么屌啊！” 不过观众们在大笑之余，也都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虽然宋明熙看起来十分蛮不讲理，甚至是野蛮，但却让人丝毫不觉得讨厌，反而越发喜欢这样一种人设。 难道仅仅是因为方悦玥长得好看？当然不是这样。 而是宋明熙那隐藏在野蛮之下的率性和洒脱深深吸引了大家。 虽然表面上会对牵牛呼来喝去，动不动还拳打脚踢，但很多时候，观众也能发觉宋明熙对于牵牛的那份关心和依赖。 不管咋说，反正电影的上半部分，每个观众都是在没心没肺的大笑之中度过的。 …… 很快，随着电影中时间的流逝，就在两人相识一百天的时候，剧情迎来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小高潮。 “你觉得女人什么时候最漂亮？”电话里，宋明熙认真的问道。 “弹钢琴的时候。”经过一百天的锻炼，牵牛现在可以说是求生欲极强。 他知道宋明熙会弹钢琴，因此故意说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不过这也的确符合他心目中女神的样子。 “那你呢？”回答完，牵牛反问道： “你觉得男人什么时候最英俊？” “送我玫瑰花的时候。”宋明熙像往常一样下达着指令。 “所以，我今天下午要在学校的大礼堂弹钢琴，你到时候给我来送玫瑰！” “可是你们那是女校啊……我又进不去。”牵牛磨磨唧唧，并不想答应这个要求。 “随你，后果自负。”撂下简短的回答，宋明熙直接挂断了电话。 “咕嘟……”咽了一口口水，牵牛咬咬牙，还是又一次妥协在被爆锤的威胁下。 …… 带上鸭舌帽、口罩，提上一个外卖餐盒，牵牛假扮成一个外卖小哥混进了宋明熙所在的女校。 兜兜转转一大圈，终于找到了大礼堂，不过此时演奏已经开始了，座位上坐满了人，而宋明熙在舞台中央安静的谈着钢琴。 卡农悠扬的旋律响起，羞涩的牵牛躲在最后一排，众目睽睽之下献花？还都是女生看着，他内心是无比拒绝的。 不过随着琴声一点点传入耳朵，看着台上难得温柔的宋明熙，牵牛慢慢陶醉了。 从外卖餐盒中取出藏在里面的玫瑰，一点点走向舞台。 周围的女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牵牛却毫不在乎。 摘下帽子，摘下口罩，走上舞台的台阶…… 而宋明熙此时也双手离开琴键，站起身来。 两人没有讲一句话，一个递出玫瑰，一个接到手中。 镜头的旋转、特写，来到高潮部分的卡农曲调，这一切都将二人的神情完美的传达给了观众。 许多人的眼中都有眼泪在打转。 没有那些狗血的桥段，强行制造的悲情，单单就是递花、接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将许多人心中那份对于爱情最单纯的幻想激发了出来。 “太感人了……为什么啊？！” “劳资是个男的，怎么都看哭了？” “太美好了！真希望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这是什么钢琴曲？也太好听了吧？！” “对啊，这是什么曲子？没听过啊！” 放映厅里响起细微的交流声，如果仔细听的话，会发现有不少人此时都带着哭腔。 …… 演奏结束后，两人去了一次夜店，在动感的音乐中，他们又闹出不少笑话。 至于最终的结果，当然是牵牛再一次背着喝醉的宋明熙站在路边打车。 不过这次观众们明显没有之前笑的那么开心，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电影中萦绕的那股悲伤的气氛。 宋明熙终于是在演奏会上难得展现了一次温柔，牵牛也突破了羞涩的性格，当众送花。 两人都为彼此做出了改变，但却不是要在一起了，而是分离。 牵牛虽然软弱，但他不傻。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因为宋明熙无法忘记因为意外死去的前男友，而牵牛只是那个帮她走出困境的人而已。 现在，宋明熙心中的伤口已经愈合，他也应该离开了。 因为宋明熙曾在醉酒时说过，她觉得这对牵牛不公平。 “对不起，您能开慢一点吗？”抱着喝醉的宋明熙，牵牛对出租车司机慢慢的说道。 要分离了，能多在一起一秒，就是一秒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柄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所有人的心脏之上，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在这一瞬间红了眼眶。 崔巧也是如此，她死死咬住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不明白，虽然电影之前已经埋下了很多伏笔，但她却依旧不愿意接受。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想到之前剧情里两人那搞笑的一幕幕，崔巧终于是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 开心时笑的越大声的人，悲伤时哭的越惨。 用情越深的人，离开时越果决。 第一百零七章 爱的十条准则 两人就这样分开了。 表面上好像是因为宋明熙的父母看不上牵牛，但观众们其实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宋明熙。 看得出，她对已经死去的前男友用情极深，以至于此时自己都搞不懂对于牵牛是怎样一种感情。 “傻丫头，你是爱牵牛的呀！” 观众们在心中呐喊者，但许多事情往往就是这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因为年龄都不算小了，两人分开后经常会有别人给他们介绍新的对象。 不过牵牛和宋明熙对此都是躲躲闪闪，每次也都是敷衍了事。 两人就这样不再联系，默默度过了一段没有彼此的时间。 直到有一天，宋明熙又给牵牛打去了电话。 “我的爸妈这次又要逼我相亲！”宋明熙的声音依旧霸道，不过却能听出她是为了强行掩饰自己的紧张。 “完了，又是一个倒霉蛋。”牵牛也在开着玩笑，只是眼下这幅场景却让观众们再也笑不出来，只剩下沉默。 “你能来吗？”过了一会儿，宋明熙慢慢的问道： “帮我找个合理的借口摆脱他。” “……”听到宋明熙的话，牵牛虽然内心感觉到一阵刺痛，不过还是如同往常一样答应下来。 “好。” …… 咖啡厅里，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小桌旁，场面极为尴尬。 “你好，明熙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男人率先笑着开口。 “哈哈，是这样的。”牵牛强颜欢笑的回答。 一个是朋友、一个是相亲对象，一个是一穷二白的大学生、一个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两人身份地位的差距顿时便凸显出来。 “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可能是实在受不了这僵硬的气氛，宋明熙站起身离开。 而镜头也跟随着她一路来到洗手间。 手捧清水，将脸埋入其中，当镜头给到镜子中的脸时，宋明熙已经红了眼眶。 擦干脸上的水珠，宋明熙又拍了拍自己，深呼吸，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重新挂上一个笑容，走出洗手间，牵牛却等在门口。 两人来到咖啡厅的小阳台上，看着外面城市璀璨的夜景，一时无言。 “他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宋明熙艰难的开口。 没有回答宋明熙的问题，牵牛笑笑，转过身，伸手将她的项链给解了下来。 “这是你前男友送给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宋明熙诧异的问道。 “因为你一直带着它，并且如果只是普通的分手，你不会这样念念不忘的……考虑到你的脾气，他，他是不是已经不在这世界上了？” 接过项链，宋明熙没有开口说话，不过却也默认了这就是事实。 “当你认识一个新男人的时候，就忘掉过去的事情，好吗？” “我……”宋明熙刚想开口，牵牛却打断了她的话，继续说道： “听我说，我是无所谓，但你对别的男人应该顺从一点，男人终究是喜欢温柔一点的女生。” “另外别再喝太多酒了，有些家伙会盯上你的，遇到我没关系，不过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有时候试着任一次输吧，不要总是要赢。” “最后，祝你好运……” 牵牛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宋明熙一人愣在了阳台。 这些话牵牛之前从没说过，他是不敢吗？大家心中都有自己的判断。 难受。 这是此刻每个观众的心情。 “牵牛是觉得之前有自己陪着宋明熙，因此才没说的。” “是啊，他一定把这些话憋了好久了。” “好好的一部喜剧，怎么就这样了？看的让人心里憋屈啊！” 牵牛的深情又一次打动了每一个观众，不过更加激烈的催泪暴风雨才刚要到来。 …… 宋明熙调整完心情，重新回答咖啡厅，却没有发现牵牛的身影。 “他人呢？”重新坐好，宋明熙问向相亲对象。 “已经走了。” “不过他走之前告诉我，和你交往要遵守的十条守则，我记忆力很好，全都记下来了。” 西装男人十指相扣，开始炫耀起自己的记忆力，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或许在他看来，这应该很幼稚吧。 “不要打算让她温柔一点。” 男人慢慢的开口。 “不要给她喝三杯以上，她会打人的。” 镜头闪回，说话的声音也变成了牵牛。 “在咖啡馆里一定要喝咖啡，千万不要点可乐橙汁之类的东西。” 一幕幕两人的往事在荧幕上闪过，也重新浮现在宋明熙的心头。 “如果她打你，一定要装作很痛的样子，如果真的很痛，就要装作一点都不痛。” “在认识100天那天，在她上课的时候，一定要亲自去她班上送一朵红玫瑰，她会很高兴的。” “一定要学会剑法和壁球。” “另外，要随时有坐牢的思想准备。” “如果她说要杀了你，不要当真，这只是她的口头禅。” “如果她的脚痛，鞋穿着不舒服，就要和她换鞋穿。” 镜头重新切回咖啡厅，男人笑着背完最后一条准则。 “最后，她喜欢写作，要好好鼓励她。” “……” 沉默。 宋明熙没有说话，下一秒她像疯了似的跑出咖啡厅，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焦急的寻找着牵牛的身影。 伴随着宋明熙的奔跑，背景音乐响起，气氛瞬间被烘托到极致！ ibelieve，你还在那里等待 爱的路，总是充满了祝福 ibelieve，你还在把爱深埋 我在这里，为你整夜在徘徊 看不到未来 … 泪奔！ 这是所有观众的表现。 男生还好一点，大多都是红着眼眶，但女生们就不同了。 这番充满深情的“十条守则”，宋明熙焦急狂奔的身影，加上犯规级别的《ibelieve》。 所有的女生此时哭的简直就是死去活来。 “呜呜呜呜！”崔巧是女生，因此当然也是这样。 对于她这样一个情窦初开的高中生来说，如此纯爱的剧情杀伤力简直更为巨大。 “秦晨，呜……你，你要是不给电影，呜，一个好结局，我，我就再也不粉你了，呜……” 而这，也是现在许多秦晨粉丝的心声。 第一百零八章 完美的结局 “太虐了，劳资受不了了！” “忍住，忍住，不能哭，我是男的，不能哭……哇！” “宋明熙一定要找到牵牛啊！” “我靠，牵牛就在路对面呢！没看到吗？！” 除了感动，所有观众都紧张的注视着荧幕。 直到宋明熙通过地铁广播终于找到了牵牛，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要找到了就好。 两人紧紧相拥，而宋明熙也是哭着又给了牵牛一巴掌。 “你怎么从来不躲？” “傻不傻啊，你怎么不躲开啊！” 这一巴掌，看似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却又有些不一样。 隐藏在此之下的，是宋明熙对于爱情的那颗忠贞不渝的心。 一切谜底都解开了，为什么宋明熙的性格会这样？为什么她特别喜欢喝得酩酊大醉？ 原来在她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死去的未婚夫。 而这一切，都是一种逃避和伪装。 她是故意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坚强。 而也就在此时，牵牛出现了。 这个傻里傻气的大男孩，带她慢慢走出阴霾，带给她无尽的快乐，也渐渐在她心里有了一块位置。 只是……宋明熙却仍然无法彻底放下。 …… 小小的山头上，宋明熙最后一次无理取闹的指着远处一棵孤零零的大树，对着牵牛说道： “你跑到那棵树那里，我有话要对你说。” “在这里说不就行了，这么远我怎么听的见嘛……”牵牛还是很不情愿，但看到宋明熙已经举起的拳头，他还是一脸无奈的跑了过去。 宋明熙留在原地，一直看着牵牛跑到了树下跟她挥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对不起！牵牛，对不起！” “我以为已经彻底忘掉他了，但是我不能骗自己，也不能骗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明熙停在原地，也停在了过去。 她不敢去想象自己与牵牛的未来。 她在对过世前男友的思念，和对牵牛的愧疚中矛盾、纠结，做不了决定。 宋明熙不是不懂得珍惜，这是这一切都让她痛苦。 而这份痛苦也清晰的传递到了每一个观众。 当大家再一次看向屏幕中这个哭的歇斯底里的女生时，除了心疼，已经没有了别的感受。 …… 牵牛跑了回来，不知是因为隐约听到了宋明熙的呼喊，还是看到了红肿的眼眶。 他懂了。 互相写下一封给对方的信，放在时间盒里，埋在树下。 他们约定两年后的今天在这里相会，一同打开时间盒，看看今天对彼此说了什么。 时间流逝，宋明熙去了英国，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而牵牛也自此发奋图强，带着宋明熙的愿望成为了一名编剧，把两人的故事一字一字的写了下来。 不过他的心里仍是无法放下这个女生，他还努力的学习着英语，期望有一天能去英国找她。 …… “两年前，她和我在这里埋下一个时间盒。” “我们当时约定两年后在这里见面，但是，她并没有来……” “那我就继续等……” 熟悉的旁白再次响起，明显已经成熟了许多的牵牛，站在大树下，眺望远方。 故事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卧槽，这不是电影开头那一幕吗？？” “之前的都是回忆啊！” “太精妙了！我服了！” 许多观众已经发现了这一点，赞叹之余，他们也担忧着两人的结局。 只有牵牛一个人，宋明熙却没来，难道两人就这样彻底结束了吗？ 牵牛坐在树下，打开当年宋明熙写给自己的信。 他知道了宋明熙当时内心的难过，以及对自己的真心。 那时的宋明熙内心很乱，想要自己去理清楚一切…… 读着信，牵牛忧郁的靠在树上，而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树居然在此时很不给面子的歪倒了…… 一脸懵逼的站起身，虽然明知是因为这棵树已经枯死了，牵牛还是十分尴尬。 “哈哈哈！” 一阵笑声响起，这反差着实又把观众逗乐了，不过欢乐之余，大家也对两人的结局越发悲观。 树枯死了，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 又是一年后，宋明熙来读信了。 而那棵明明已经歪到的树却神奇的再一次出现在这里，树下还有一个老人在乘凉。 经过跟老人的交谈，宋明熙知道了原来的树已经死了，牵牛怕她难过，又费劲心思的种了一颗很像的树。 “这棵树死了，有人会不开心的。” 老人重复了一遍当时牵牛的原话。 一瞬间，宋明熙泪流满面，观众们也再一次泪崩。 “我去你大爷的秦晨！就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结局吗？” “结束了啊……唉，两人又一次错过了。” “不要啊！难受！” 然而就在此时，已经黑掉的画面再次亮起，故事居然还没结束，这也让观众们又一次重燃希望。 …… 离开山顶的大树，宋明熙来找前男友的妈妈，并说着自己已经释怀了。 两人随意的闲谈着，没想到就在此时，牵牛居然也来了。 “姑妈！” 牵牛热情的呼喊了一声，这个局面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宋明熙过世前男友的妈妈居然是牵牛的姑妈！ 重逢的方式千万种，但谁也没曾想到会是眼下这种方式！ 四目相对，两人都笑着红了眼眶。 兜兜转转三年，最后还是又一次坐到了一起，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当《卡农》再次响起时，随着镜头的下移，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映入银幕。 “你也许会不相信，但我遇到了一个来自未来的男人，来自你的未来。” 在悠扬的旋律中，一切悲伤、欢喜、愉悦，所有不可捉摸的宿命感纠缠在一起，触动人心。 “我们就这样重逢了。很巧，是吧？命运，就是在你和所爱的人之间盖的一座桥。” 随着秦晨最后一句旁白，宋明熙第一次动手打牵牛的画面闪回，定格。 银幕一黑，演职人员表开始滚动。 命运不会弄丢两个相爱的人，它是那条牵系两个彼此眷恋的人的线。 不管分开多久多远，到最后，还是会相遇，牵手，十指相扣，再也不分开。 就如同电影主题曲《ibelieve》中的歌词一样。 曾经走过漫漫长路， 泪水模糊了我和你， 那一刻我们俩， 依偎在一起， 从此永远不再分离。 第一百零九章 票房滑铁卢 电影结束了，没几个人离开。 与《活埋》那极度压抑的结局不同，《我的野蛮女友》这可算是个完美的结束了。 大家之所以不愿意走，主要是为了平复一下心情。 毕竟对于很多男生来说，红着眼眶走出去可是有些丢脸的感觉。 崔巧此时眼泪已经止住了，对于这个结局她还是很满意。 掏出手机，她刚准备在影评网上大吹特吹一波，突然却灵机一动，打开了狗眼电影。 定位到现在的影院，下拉排片表，崔巧直接点进了11点场的选位图，原来她是要再看一遍！ 不过很可惜，崔巧这个想法并没法实现，因为不仅仅是11点场，甚至直到凌晨1点的场次，《我的野蛮女友》电影票都已经全部售罄。 周围一片叹息声响起，看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唉，好想再刷一遍啊。” “对啊，可惜都没票了。” “等网络版上线吧，到时候我要刷他个十遍！” “那还要一个月呢，不行明天早点买。” “……” 荧幕上的演职人员表滚动完毕，放映厅内的灯光全部亮起，观众们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而等候在大厅的下一场观众此时却是有些懵逼。 怎么这些人无论男女都红着眼眶啊？这么感人的吗？ 不是说喜剧的吗？ 想着去问一下，却发现出场观众都以一种忿忿的眼神看着他们，这让候场的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那个，兄弟，你这样看着我干啥…”终于有人开口问道。 “嗨，没事。”被问之人也感觉到了失态，有些歉意的解释道： “我本来是想接着看下一场的，谁知道没票了，所以…” “……” 候场的人听到这话纷纷无语，你们都看过一遍了好不好！就算想再看一遍没票了，也不至于怪到我们头上吧！ 我们还一遍没看呢！ “咳，咋样啊？好不好看？看你们都哭得不轻啊。”问话的人有些尴尬，岔开了话题。 “你带了几包纸巾？” “啊？啥意思？一包啊……” “多买几包吧……” “不是说喜剧吗？”有人好奇的问。 “是喜剧，不过…”这人指了指自己的衣袖，上面有一摊泪渍。 “这…”看到这幅场景，已经有人懂了，毫不犹豫的来到傍边的服务台。 “给我来一包纸巾，不，十包！” …… 影评网。 《我的野蛮女友》评论区。 “五星，里程碑式的作品，不多说，看过的自然明白！” “五星，上半场笑的要死，下半场哭的要命。” “五星，友情提示，女生如果要看，不要化妆，带足纸巾，提前上个厕所。” “五星，啥评价也不想写，我就想问问有没有蓉城的黄牛，最近一场的电影票再给我来一张！” “五星，不得不说，这种野蛮女友我也想要，害怕女朋友发现，匿了。” 相比于《活埋》时那些分享感受，略微剧透的影评，《我的野蛮女友》居然大多都是这种话说一半的评论。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营养，但却能极度勾起别人的兴趣。 更何况，这清一色的5星评价是什么鬼？要不是这个世界不存在刷数据这一说，一度高达99的评分想必谁也不能相信！ 炸裂的口碑，再加上相比《活埋》受众更广的题材，观众对于《我的野蛮女友》观影需求和院线排片之间的矛盾也彻底爆发了。 华影、时代、环球…许多院线的服务热线已经被买不到票的观众所打爆，官网和围脖上也全是质疑的声音。 面对排山倒海的公众舆论压力，有的院线干脆一声不吭，有的发了简短的声明，但没有一家有实质性的动作。 “时代院线：因近期许多电影档期集中，晚间档部分电影排片紧张，请各位观众谅解。” “光影院线：关于《我的野蛮女友》电影排片时间问题，我司正在认真研究，请大家耐心等待。” “环球选线：部分电影拍片时间声明…” 面对这些敷衍了事的公告，观众们虽然不满，但也无计可施，大家只能是继续去抢其它正常选线的电影票，或者等着网络版的上线。 就这样，第一天过去，一份不怎么好看的首日票房摆在了秦晨桌子上。 …… no1：《末日之前》，综合票房：21亿，排片率：25%，上座率：77% no2：《甜蜜之吻》，综合票房：15亿，排片率：20%，上座率：74% no3：《疯狂马拉松》，综合票房：12亿，排片率：15%，上座率：83% no4：《我的野蛮女友》，综合票房：9千万，排片率：209%，上座率：73% no5：…… 秦晨看着这份统计眉头紧锁，屋内的方芸站在一旁，面露担忧。 本以为这又是一部必将能创造奇迹的电影，谁料所有的数据却连受众更小、档期更差、成本更低的《活埋》都不如。 当然了，秦晨和方芸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的野蛮女友》本来的排片率能达到25%的，但因为被华影院线封杀，降到了209%。 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但在这209%的排片中，还有一半是午夜场这种垃圾时间段，这种场次不仅占了排片率，还大大降低了总体上座数据。 而更为糟糕的是，已经有许多居心叵测的媒体借此机会来大肆攻击秦晨和几维影视了。 “天才坠落！秦晨新电影首日票房未能进入三甲！” “73%！《我的野蛮女友》上座率不及同期大部分电影！” “观众不买账却有超高评分！秦晨是否动了手脚？” “《我的野蛮女友》首日票房不及《活埋》，秦晨或已江郎才尽！” “……” 虽然发表这种论调的媒体并不是很多，也有不少观众在替秦晨发声，但却也让很多没看过电影的人产生一种不好的第一印象。 《我的野蛮女友》并不好看。 秦晨知道，这绝对是华娱在背后指使的，否则这些媒体怎么会不知道真实原因是什么。 面对这种极为不乐观的情况，秦晨咬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一百一十章 什么是真相？ “方芸，你去把韩轩叫来。”秦晨脸色很不好看。 “好。”方芸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片刻过后，韩轩也跟着一道回来了。 “韩轩、方芸，我想把这事儿挑明了，你们觉得怎么样？”秦晨看着两人，沉声问道。 现在对于几维来说，除了秦晨之外，最为重要的人物其实已经由方芸变成了韩轩。 说句不客气的话，方芸如果离开几维，有许多人都可以立马接替她的工作。 但如果韩轩撂挑子不干了，几维肯定会陷入混乱，毕竟现在公司最重要的作品运营，这一块全都是韩轩在顶着。 也正因如此，秦晨才会特意把韩轩叫过来，因为他想要做的事情势必会影响几维影视的发展，乃至于生死存亡。 …… “挑明？”听到秦晨的话，方芸皱了皱眉。 “那不就是彻底跟华娱撕破脸？具体要做到什么程度？” 看得出，方芸并不赞同这样做。 “就是把这件事情的原委跟公众说清楚，为什么他们买不到票，为什么华影不给我们排片，把真正的原因告诉观众！” “如果说这就是撕破脸的话，那就撕！” 秦晨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在意的并不是票房高低或者几维少赚了多少钱，而是这种恶劣的竞争手段。 秦晨平时虽然脾气很好，但一旦爆发出来，那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方芸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劝一下秦晨。 “但是这样一来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几维彻底一蹶不振！” “秦晨，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因为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你的背后还有几维影视近百号员工呢！” 方芸的话说的其实没错， 这次的事情看起来很像秦晨之前的“弃奖事件”，那一次秦晨就是彻底跟比赛组委会撕破了脸，但这次却是不同。 因为正如方芸所说，秦晨眼下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一整个公司。 这也就意味着，秦晨的每一个决定，不仅要对自己负责，还要对几维影视的全部员工负责！ “……” 秦晨没有说话，他明白了方芸的意思。 是啊，跟华娱撕破脸，自己是痛快了，但几维呢？ 天天在华娱的打压下苟且偷生？又或者彻底玩完？ 这虽然是他的公司，但却也凝聚了所有人的心血啊！ 见到秦晨终于恢复冷静，方芸长舒了一口气，赶忙趁热打铁道： “秦晨，眼下的局面对于几维来说虽然困难，但还不至于是绝境，《我的野蛮女友》再怎么被打压，也是有的赚的。” “如果真的跟华娱翻脸，对我们来说，就算不是万劫不复，也绝没有一丁点儿好处。” 方芸的话越说越实在，不过她还真不是危言耸听，曾经作为琴岛市著名的企业法律顾问，这些大公司的能量能达到什么程度，她可是都见识过。 不过也就在此时，一直未曾说话的韩轩突然开口了。 并且第一句话就十分惊人。 “是么？不见得。” …… “韩轩，你……”方芸扭头看着韩轩，满脸诧异。 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难道韩轩认为几维能在跟华娱的正面交锋中获得好处？ 不光方芸不理解，秦晨也是十分疑惑。 他刚刚都已经被方芸说动了，韩轩却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嘴…… “方总，别误会，我并不认为秦总刚刚的想法是正确的。” 韩轩笑着看了一眼方芸，下一句却又来了个180度大转折。 “不过这个做法对于几维来说，却未必是个坏事。” “什么意思……”秦晨和方芸此时是彻底懵了。 “意思很明白。”韩轩慢慢收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秦晨。 “秦总，我虽然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说实话，这两天我也特别气愤。” “但对于一个领导者来说，永远不要意气用事，更何况你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出发点？”秦晨不解。 “就是所谓的把真相告诉公众。”韩轩顿了顿，反问道： “秦总，什么是真相？” “……”秦晨沉默，他大约懂韩轩的意思了。 “没有谁会在意真相，你信什么，什么就是真相。” 韩轩的声音更加低沉。 “更何况在娱乐圈，势力大，掌握的媒体多，那他说的话对于公众来说，就是真相！” “所以，秦总你要明白一点。”韩轩的语气渐渐平缓，说出的话确是犀利至极。 “公众永远做不了裁判，几维也绝不是受到欺负就要去找老师评理的小孩儿。” 话毕，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之后，秦晨表情的严肃的看着韩轩，认真的回答。 “我知道了。” 确实，对于秦晨来说，韩轩这一番话让他极为受教。 虽然相比同龄人来说已经成熟很多，但秦晨终究还是缺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经验，许多想法仍然太简单。 眼下这第一个疑问算是解开了，但韩轩刚刚说的第二点秦晨还是没懂。 “不过，这对几维能有什么好处？” …… “秦总、方总。”韩轩解释道： “虽然几维的体量的确很小，不及华娱的十分之一，但也别小看了我们的影响力。” “更何况，华娱派的公司就那么齐心吗？不见得。” “至少现在我接触的，就已经有几家院线有些松口了，相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重新考虑《我的野蛮女友》排片。” “毕竟这是真金白银的利益，华娱的几句话哪里比得了。” 见秦晨若有所思，韩轩继续说道：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眼下影视业三巨头的局面已经维持了数年，如果没有大的变故，这种情况很难被打破。” “那几维可能就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有可能真的跟他们抗衡。” “而眼下这件事，虽然是危机，却也是几维的机会。” 秦晨和方芸相互看了一眼，大家都是聪明人，此刻已经大约明白了韩轩的意思。 “你是说……” “如果我们跟华娱站在对立面，华星和灿空会帮我们？”方芸问道。 “对，虽然是三分天下，不过华娱一直以来都压过华星和灿空一头。” 韩轩肯定的回答。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算他们不会明着表态，暗地里也绝不会任由华娱干掉我们。” “更何况，几维本身就有坚定的盟友。” “浅蓝和爱奇异？”秦晨恍然大悟，这两家公司跟几维的关系一直很好，现在也有《三体》这个重要的项目在合作。 “没错。”韩轩点了点头。 “浅蓝本就是国内最成功的独立影视公司，爱奇异则掌握着四成网络观众流量。” “只要他们肯真心帮我们，几维绝对可以改变目前的格局！” 第一百一十一章 乱局的开端 听完韩轩的话，秦晨陷入了沉思，现在是他做决定的时候了。 说到底，韩轩其实是在赌。 赌几维能不能借助这场震荡打乱现有的格局，并且从中获得快速发展的机会。 不过一旦赌输，那结果可就是彻底是无法挽回的。 这种做法很的确符合韩轩的性格。 以小博大，那就只能乱中取胜！ …… 时间一点点流逝，秦晨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坚定。 “如果说只有夹缝中求生存，和背水一战这两种选择的话……” 站起身，打开百叶窗，秦晨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的办公区域。 几维的员工们此时正在忙前跑后，墙上挂着大家十分熟悉的公司logo——黑色无翼鸟。 背对着韩轩跟方芸，秦晨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几维选择后者！” 听到秦晨的决定，方芸微微叹了口气，她总觉得这太冒险了。 不过看着一脸坚毅的秦晨，再瞅瞅淡定的韩轩，方芸心里却莫名多了几分信心。 或许几维还能继续创造奇迹呢？ …… …… 8月3日，《我的野蛮女友》上映第三天，几维官方发布了一篇名为“致观众公开信”长围脖，其中详细讲述了此次“恶意排片事件”始末。 浅蓝影视、爱奇异视频第一时间公开表示声援，但华娱方面的反击也很快，马上就声明这纯属污蔑，并且声称在矛盾化解之前，会对几维的所有影视作品进行暂时性下架处理。 与华娱一道的，还有包括酷点在内的十数家公司。 8月4日，三家电影院线宣布调整《我的野蛮女友》排片时间，由原先的午夜档调回晚间档，也意味着这三家院线彻底脱离华娱派。 8月5日，酷点、马铃薯等6家国内大型视频网站宣布下架全部几维影视作品，甚至包括了以秦晨个人名义发布的《kiwi！》。 8月6日，灿空某高管发围脖，秀出华娱发给灿空的“联合封杀函”，并表明灿空并不会受此影响，将努力维持良好的影视业秩序。 当日，灿空官方证实了“封杀函”的真实性，对私自泄露机密的高管进行了处罚，但这一系列操作也让公众明白了灿空的用意，已经是隐隐站到了几维这一边。 8月7日，上映7天，《我的野蛮女友》票房艰难突破5亿大关，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电影在影评网评分持续走高，十万加综合评分95，华国爱情类别电影史上排位第二。 8月8日，就在观众一票难求的情况下，几维影视、爱奇异视频同时发布公告，《我的野蛮女友》网络版将于两日后在爱奇异独家上线。 同日，原华娱旗下，现自由导演，a级艺术家董志文，宣布加入几维影视。 8月9日，网络上突然大量涌现出关于《我的野蛮女友》及几维影视的负面报道，不过也同样有大批正面新闻，观众们一时真假难辨。 8月10日，《我的野蛮女友》网络版正式上线，首日付费观看人数达到一千五百万！打破付费影视作品单日独立ip播放记录。 至此，距离几维发布“致观众公开信”已过去一个星期，关于华娱与几维之间的冲突已经成为当下最火热的话题。 “太刺激了，比看大片都爽~” “吃瓜群众表示看起来好像几维更占理” “谁知道呢，电影好看就行了呗，不得不吹一波《我的野蛮女友》，太棒了！” “可惜在电脑上看还是没有电影院有感觉，无奈抢不到票啊！” “这次我站几维！秦晨牛逼！” “没人注意董志文加入几维这件事吗？难道我董叔真的这么没知名度了？” “董志文这可是捅了华娱一刀子啊” “楼上的，不懂别瞎说，董导早就跟华娱解约了。” “……” 不仅网民们讨论的热闹，就连各路圈里人此时也纷纷发声，有的支持华娱一派，有的支持几维一派，眼见是已经分成了两大阵营。 当然了，他们代表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背后的各个公司。 “袁梦姗（宝可演艺）：只希望能够公平竞争，还行业一个好的环境。” “段磊（天悦文化）：电影的排片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因为不满意院线排片就恶意诽谤，几维怕是太膨胀了。” “徐刚（浅蓝影视）：有些公司或许真的该反思自己的做法了，合作不成就打压，这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张名鸣（名鸣娱乐）：面对无端挑衅和诬陷，华娱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 “……” 随着各个层面上的较量，几维和华娱的矛盾越发升级，而这其实只是这场持久战的开始。 不过眼下，正处于风暴中心的核心人物之一，秦晨，却是已经坐上了去往岩台市的火车。 与他一道的还有方悦玥和秦点点。 …… 岩台市，就在琴岛市旁边，虽然地理条件两市差不多，不过在经济发展程度上却是差距不小。 不过同样的，经济差一点，许多方面的市场也就空白一点。 秦晨的父母就是抓住这个机会，在岩台市开了一家小游乐园。 与大家印象中那种投资几千万、上亿的游乐场不同，秦爸秦妈这个规模要小上很多，不仅占地小、游乐项目也不多。 但好在因为比较有特色，加上岩台市没什么竞争压力，因此倒也算弄得红红火火。 本来秦晨计划的是7月份秦点点放暑假就回来一趟的，结果当时正在拍电影，就耽误了一阵。 眼下虽然几维跟华娱斗的热火朝天，但对秦晨来说反倒是有了些空闲的功夫，所以这才赶忙抽空来跟父母团聚一下。 至于方悦玥，则是在秦妈的软磨硬泡下，秦晨才答应带回来的。 这倒不是说秦晨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他觉得俩人才确定关系不到一个月，这就见家长有些太过着急。 不过方悦玥对此并不反感，加上电影学院也放假，秦晨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几天累的够呛，两人更是没时间约会，那这次就权当是跟方悦玥出来走走，散散心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家 “哥，你能不能别把我期末考试成绩告诉妈妈啊……” 秦点点坐在座位上看着秦晨，一脸可怜。 “那可不行。”秦晨果断拒绝。 秦爸秦妈对于俩人的成绩可是一直很看重，秦点点这次没考好，心里很是忐忑。 “那我就要跟妈妈告状！说你对我不好！”小姑娘气鼓鼓的威胁道。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秦晨给了妹妹一个脑蹦。 “你不在家照顾我，天天都呆在公司！” “不是有王阿姨的吗？”秦晨摊摊手，自己现在确实时间太少，所以就雇了一个保姆，平时在家里打扫一下卫生，做做饭啥的。 “可是王阿姨做饭没有你做的好吃！”秦点点绞尽脑汁的想着理由。 “你才知道啊。”秦晨哈哈一笑道： “没事儿，你尽管告状，看看咱俩谁惨。” “你！” 秦点点急的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不过在火车上她也不好施展死缠烂打绝技，只能是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哈哈哈！”听到秦点点这装模作样的话，秦晨一下子乐了。 不光他乐，就连坐在秦晨另一边的方悦玥此时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得不说，秦晨跟秦点点这俩人与其说是兄妹，到更像一对冤家，每次话说不过三句就开始拌嘴，跟说相声一样，经常让方悦玥忍俊不禁。 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捋了捋头发，方悦玥虽说性格开朗，但现在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虽然不是正式见面，但毕竟也是秦晨的爸妈，为此她出门时特意打扮了好久，还画了一个淡妆。 “没事，我爸妈性格都很好相处的。”似乎是猜出了方悦玥的情绪，秦晨摘下一半口罩，小声安慰道。 “我知道，就是……难免会紧张的嘛。”方悦玥也摘下口罩，俩人现在也算是体会到了明星的痛苦。 尤其是方悦玥，自打《我的野蛮女友》上映之后，除了感人的剧情外，大家最关注的就是她这个女主演。 毕竟电影里美丽爽朗的宋明熙可是吸引力一大批粉丝，一下子就把方悦玥这个演员也给带火了。 现在她不仅有了自己的粉丝团，甚至都已经接到了好几部戏的试镜邀请，围脖的粉丝也超过50w，俨然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不过这也同样带给她很多苦恼，不管是学习、生活，乃至于人际关系，都因此改变了许多。 幸好这个暑假过完方悦玥也就大四了，没有了课程安排，只要准备毕业作品即可，否则她能不能安心上课都要另说。 虽然不适应，但她也知道这是一个必经过程，因此也能够以积极的心态来应对，毕竟如果想吃这碗饭，那就注定要承受这些。 “秦晨，我们带的礼物是不是有点少啊。” “这还少啊！”秦晨瞥了一眼行李架上的大包小包。 “叔叔阿姨要是不喜欢的话可全怪你！” “好好好，怪我怪我。” 窗外的景色飞快驶过，秦晨和方悦玥还在小声说着话，秦点点则是愁眉苦脸的思考怎么应付老妈的责怪。 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侧前方的座位上，一个男人正在偷偷打量着他们。 …… 这人是一个娱乐记者，原本是要去蔚海市出差。 不过就在刚刚，他敲完一篇通稿后想着活动一下脖子，一扭头却是正好看到了摘下口罩的秦晨。 “这人怎么这么像秦晨啊！他旁边的女的又是谁？” 记者偷偷看了几次，但因为角度的原因总是看不清楚。 站起身，假装要去车厢后的卫生间上厕所，记者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又看了好几眼，心中也是越发激动！ “咔哒。”锁好洗手间的门，记者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老大！大新闻！” “怎么了？你到蔚海市了？”电话那头有些惊讶。 “不是！我还在火车上，不过却看见了秦晨！” 记者很是激动，他入这行已经3年多了，平时总羡慕同行运气好，能在大街上就发现明星的新闻，而现在终于也轮到了他头上。 “秦晨？你采访到他了？！” 那边的声音转惊为喜，要知道秦晨可是很少接受采访的，更何况是现在几维与华娱闹的正凶的时候，能采访到秦晨那绝对是个大新闻。 “没有……” “没有？没有你激动个屁！” 要只是随便偷拍了几张秦晨的照片，这的确算不上什么。 “老大你听我说，我现在还没暴露，因为秦晨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个女的，俩人很亲密的样子！”发现上司误会了，记者赶忙解释道。 “什么？”电话那头听到这话，明显也兴奋了起来。 “你没看错？” “绝对没错！我看了好几遍！旁边还有个小姑娘，应该就是秦晨的妹妹秦点点！” “并且老大你知道不！那个女的好像是宋明熙的演员！方悦玥！” “假戏真做么……”那边很快就下达了指令。 “这样，蔚蓝市那边我派小刘去，你就别管了。” “你现在就负责给我盯紧秦晨！看看他跟方悦玥到底是啥关系，要去哪里，要干什么！” “一直到你被发现了再回来！” “明白，老大你就放心吧！” 挂断电话，记者的心情却是久久不能平复，又在洗手间里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看着依旧坐在座位上的三人，他长舒了一口气。 “老子翻身的机会来了！” …… “各位乘客，前方到站，岩台市车站，请在本站下车的乘客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提示音响起，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火车也着实快，从琴岛到岩台，300多公里，才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秦晨跟方悦玥重新戴上口罩，提上礼物，拉着秦点点，来到车厢前门处等着下车。 与此同时，那个记者也悄悄把东西收拾好，故意跟三人保持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就这样，三人加上一个小尾巴一路出了火车站，而在出站口，早有一个男人等在了那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秦家日常 “爸爸！”隔着大老远，眼尖的秦点点就已经看到了早就等在出站口的秦父。 “点点、晨晨！”秦爸快步迎了上来，先是抱起秦点点转了几圈，然后便笑呵呵的望着方悦玥。 “你就是小方吧？” “啊！我是！叔叔您好！”方悦玥可能是感觉不太礼貌，伸手就要去摘口罩，却被秦爸一把拦住。 “别摘啦，你们现在可都是大明星，这里人多，让人认出来就麻烦了。” “咱们先上车。” “那……那好。”方悦玥偷偷看了一眼秦晨，后者只是笑着点点头。 “爸，我妈呢？” “在家做饭呢，我说出去下馆子，她非要在家里吃。” 秦爸开着车，四人很快就回到岩台的家中，就在游乐园旁边，不大，却收拾的很整洁。 …… “哎呀！悦玥来啦！”几人一进门，秦妈立马闻风出动，从厨房直奔客厅，语气之亲密简直让秦晨傻了眼。 方悦玥此刻才刚刚摘下口罩，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竟有些扭捏的揉了下衣角，红着脸憋出一句：“阿姨……” “哎！” “这姑娘，真漂亮啊！”看到方悦玥的相貌，秦妈更是喜不自胜。 “老秦！你说是不是比电影里还好看！” 虽然这话是对秦爸说的，不过秦妈并没给老公表达意见的机会，而是直接一把拉起了方悦玥的手。 “悦玥啊，别拘束，到了这儿就跟自己家一样的！” “晨晨这孩子也没谈过恋爱，平时要是对你不好，那叫啥？对，不浪漫的话，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说到晨晨啊……” 看到秦妈在这里喋喋不休，一旁的秦爸终于是忍不住了。 “你快先去做饭吧，有啥话边吃边说就是了，着什么急。” “我着急？你这个当爹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秦妈眼睛一瞪，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不是，晨晨他们一路回来怪累的，你也让孩子们歇口气…” 见到气氛仿佛有些不对，秦晨苦笑不得的赶忙打着圆场。 “那个……爸、妈，这是给你们带的东西，先放起来吧？” 方悦玥也在一旁帮腔道： “阿姨，听秦晨说您平时爱吃螃蟹，我们就给您带了点澄阳湖大闸蟹。” “叔叔，您颈椎不好，这个按摩器据说挺管用的……” “哎呀，悦玥，真是让你费心了！”秦妈脸上顿时又堆满笑容。 “那你坐着等会儿，我先去做菜，很快就好！” …… 一会儿工夫过后，秦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足以见得她对方悦玥的重视。 众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晨晨，我知道你平时肯定很忙，但是一定要记得多抽出时间陪陪小方。”秦爸说道。 “叔叔，您放心吧，秦晨他对我很好的。”方悦玥笑嘻嘻的替秦晨说着话。 “悦玥，你别给他说好话，我还不知道他，满脑子就都是电影！”秦妈看着只顾低头吃饭的儿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你，就不能安稳几天，这咋又跟华娱闹起来了？” “也不是我主动的啊……”把嘴里的米饭咽下，秦晨满脸委屈。 “那你就不会躲着点啊！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和气生财，我跟你爸能顺顺利利的开这个游乐场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嘛！” 秦妈干脆放下了筷子，开始一本正经的传授经商技巧。 秦晨虽然无奈，却又不得不听，他这副模样直惹得方悦玥阵阵偷笑。 看来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 吃过午饭，秦爸秦妈要去游乐园了，虽然雇了几十个员工，不过他俩也习惯了每天去看一看。 “妈！我也要去！”秦点点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提出了要求。 “行。”摸摸女儿的头，秦妈又问向方悦玥。 “悦玥，你要不要也去转转？” “好啊阿姨！”方悦玥眼神里闪烁着好奇。 一行人就这样步行来到游乐园，刚走进大门，保安大爷就热情的跟众人打着招呼。 “哟！晨晨和点点回来啦？” “李叔。” “李伯伯好~”秦晨和秦点点异口同声的答应了一声。 这李叔虽然年纪大，但原来也是一个身手不错的侦察兵，从部队退伍后便跟着秦爸秦妈干，算是最早的一批员工了。 “哎呀，晨晨这下可是出名了，我天天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新闻哩。” “这个小姑娘是？我咋看着这么眼熟呢？”李叔好奇的盯着方悦玥，一副苦思冥想的神情。 “老李！这是晨晨的女朋友，就是电影里那个女主角！”秦妈语气中满是得意。 “哦哦哦！怪不得哩，是演那个宋明熙的吧！演的真好。”李叔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想不到这个50多岁的人还挺跟潮流。 “李叔您客气了。”方悦玥笑着说道： “其实都是秦晨的功劳。” 现在是中午，还是工作日，进出游乐场的人并不多，所以秦晨跟方悦玥也没带口罩，众人就在保安室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然而就在某一瞬间，一直慈眉善目的李叔突然死死盯住远处的一棵大树，眼神里满是警惕。 “老李，你看什么呢？”秦爸察觉到异样，也扭头看去，那里却是空无一物。 “好像有个人藏在那里…唉，算了，估计是眼花啦，这人一上年纪啊…” 李叔摇了摇头，他刚刚也没看清楚，只是曾经作为侦察兵的一种感觉而已。 “哦。”大家见状点点头，明显都没放在心上。 “妈！我要去玩海盗船！”秦点点见大人们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了。 “好，那老李，我们先进去了啊。”秦爸冲李叔摆了摆手。 “好好好，快去吧。”李叔笑着目送众人离去，发出一声感叹。 “唉，这么一大家子人，真好啊。” …… …… 三天后，秦晨和方悦玥踏上了返回琴岛的火车。 至于秦点点则是要在家再多呆几天，直到开学再回去。 虽然没住在秦晨家，但经过这三天的相处，秦晨跟方悦玥现在的感情可以说是极速升温，这其中也少不了秦妈的功劳。 可以看得出来，秦晨的父母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很是满意。 不过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就在俩人刚刚到达琴岛，踏上方芸派来接他们的专车的那一刻，一则重磅新闻也准时上线。 第一百一十四章 恋情曝光 “独家报道！假戏真做还是炒作？秦晨恋情大曝光！” 8月13日上午10点，华国最大的娱乐八卦网——狗仔网的首页头条上，一则新闻突然上线，瞬间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 虽然平日里关于秦晨类似的新闻并不少，但每当观众兴冲冲的点进去后却都会发现这些新闻不是胡编乱造，就是标题党。 然而这次不同，长达3页的篇幅，把秦晨三天来的行踪扒的是一点不剩，十数张精心挑选出的照片，也将秦晨与方悦玥许多亲昵的小动作记录的一清二楚。 这一切都让人由不得不信。 “挖槽！这女的是方悦玥？？《我的野蛮女友》女主？？” “感觉像是真的啊！” “养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开心——秦晨粉丝团” “啊啊啊！我的女神啊！” “话说俩人都到了回家见父母的地步了？” “……” 这则新闻一出，关于秦晨恋情的讨论在网上迅速发酵，几维公关部也在第一时间就掌握了情况。 …… 几维总部，秦晨办公室。 “咳，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方芸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秦晨跟方悦玥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他俩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直接被方芸叫到了公司，结果现在又要被卖关子？ “好消息吧。”秦晨无奈的说道。 “好消息就是《我的野蛮女友》网络版大获全胜，到今天为止付费观众已经突破5千万，预计最终破亿问题不大。” 方芸笑道，不过任谁都能看出来这笑容有些勉强。 “嗯。”秦晨点点头，这个成绩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当初选择这么早就上线网络版，几维无疑是牺牲了院线票房的，现在看来这个决策还算正确。 与一般电影的买断式网络放映版权不同，《我的野蛮女友》采用的是分成式，几维与爱奇异五五分账，按照每个用户10元的收费标准，破亿的付费观众就意味着10亿的网络票房。 虽然因为票价的原因，这当然比不上院线放映利润高，不过考虑到电影受到的打压，也算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了。 所以说对于这个好消息，秦晨的心中并没有太大波澜，紧接着问道：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方芸看了一眼秦晨，又瞅了瞅妹妹，这才在电脑上点了几下，将屏幕转到两人面前，说道： “你们自己看吧。” …… “独家报道，假戏真做还是……啊！”只看了一眼，方悦玥便惊叫一声捂住了嘴巴。 秦晨此时也是万分震惊，不过他还是将整篇新闻从头到尾完整看了一遍，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 三人都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方芸才开口问道： “你们一直没有发现吗？” “没有……”秦晨叹了口气，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警惕意识还是太差了。 从新闻的内容和照片来看，这个狗仔可是一直在跟着他们，秦晨此时也想起了那天在游乐场李叔发现的端倪。 “唉……这种情况一般怎么处理？”整理了一下心情，秦晨抬头问向方芸。 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想办法解决，尤其是在现在这种局势下，要是被华娱抓住大做文章可就更不妙了。 “稍等。”方芸轻轻拍了拍不知所措的妹妹，便推门而出，再回来时身后跟着另一个女人。 这人秦晨认识，几维的公关部总监，好像是姓段。 “秦总，方小姐。”女人冲俩人点点头，一副十分精干的模样。 “我是几维的公关部总监，段晓。” “你好。”秦晨伸手示意对方坐，继续问道： “段总监，我跟悦玥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了，那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段晓听到老板发问了，没有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的回答。 “一般来说，都是进行不回应处理，同时辅助以网络控评，时间一长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具体可以采取一些混淆视听的办法，比如暗示您二人这是电影的炒作行为之类，以此转移公众视线。” “不回应吗……”听到段晓的话，秦晨看了一眼方悦玥，有些犹豫。 采取这种处理方式其实跟表态否认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手段上更温和一点。 但两人毕竟是实实在在的情侣，这样做会不会伤了方悦玥的心也未尝可知。 “咳，秦总。”见到秦晨的态度，段晓作为公关总监，哪里还不知道他是在担心什么。 “我知道这样对于您和方小姐都不太公平，不过…” “不过什么？” “是这样的。”段晓知道现在可不能怕得罪人，而是要把事情的利弊清晰的告诉决策者。 “秦总，几维现在最仰仗的资源其实就是您，您的作品，您的知名度以及粉丝群体，这点是不可否认的。” “而在您的粉丝群体中，女性占据了近半数，这部分粉丝是很容易受到您恋爱这件事情影响的。” “而方小姐在这方面受到的影响则更大…”段晓没有继续说，不过两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方悦玥的粉丝说到底基本都是男生，如果知道偶像谈恋爱了，势必会出现大量的脱粉现象。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明星都不会公开自己的恋情或者婚姻。 怕隐私暴露对生活造成困扰是一方面，害怕对事业和公司造成影响同样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 秦晨没有说话，这里面的利弊他已经清楚了。 如果不回应，哪怕证据再确凿，粉丝们也会有一种幻想，而如果承认了，就等于打碎了这种幻想。 这对于秦晨来说还好，毕竟他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一部接一部的高质量作品。 但对于方悦玥来说就不同了。 《我的野蛮女友》一炮而红，大家在意的并非是演技，而是宋明熙这个人设，以及她的外貌。 换句话说，方悦玥的粉丝大多都是喜欢上她的颜值以及塑造的角色。 美丽、青春、开朗、单纯…… 而这种偶像，是万万禁不起“谈恋爱”这个重磅炸弹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急转直下 方悦玥低着头，神色十分纠结。 秦晨知道她在纠结着什么。 对于方悦玥来说，她可能不在乎自己粉丝的多少，但却一定会在意对几维造成的损失。 “如果说我们公开承认，又会怎么样？”秦晨重新问向段晓。 “这样的话……可能网络上的流言蜚语就会比较多，也容易被华娱抓住机会…”段晓叹了口气，看得出她并不赞同正面应对。 不过秦晨却是没管她，只是看着方悦玥，问道： “你怕吗？” 听到秦晨的问题，方悦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展颜一笑道： “我不怕。” “那好。”秦晨握住方悦玥的手，看着段晓，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既然是事实，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 “我明白了秦总，公关部这就会处理。”段晓虽然觉得不妥，但这毕竟是秦晨的决定，她作为下属也只能是把事情尽量处理的妥善。 目送段晓离开，秦晨坐在办公桌前，脸色却是又变的冰冷。 想不到这些狗仔能做到这种程度，一直跟了他三天！ 如果是指牵扯到他一个人也就罢了，眼下却是将方悦玥、秦爸秦妈，甚至秦点点都全部跟着曝了光。 可以预见，秦晨一家人在将来的生活中绝对会因此无端多出许多烦恼。 而他们却又对此无可奈何。 直到现在，秦晨才终于切身体会到前世那些明星为什么对狗仔恨之入骨。 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为的只是供其他人消遣，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可能是有感而发，可能是灵光一闪，秦晨突然打开了一个新的剧本文档，在标题上敲下几个字。 《楚门的世界》。 …… 另一边，几维公关部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当天下午，距离曝光秦晨恋情的新闻发布仅过去5个小时，几维官方围脖就进行了回应。 当然了，这种回应很难说出什么花来，不外乎就是承认了秦晨与方悦玥现在的关系，希望粉丝们祝福两人之类。 这则回应一出，立马便登上了围脖热搜榜，虽然有不少网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好在情况还在可控范围内。 然而，好景不长，等到了晚上，关于秦晨恋情的舆论风向开始慢慢变坏。 主要原因是几家大型媒体的相关报道。 这些媒体报道的内容只有一个——方悦玥是靠潜规则上位。 普通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大三学生，除了长相还算可以外没有任何亮点。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毫无经验、毫无名气的女生，却能够出演秦晨的电影，并且一上来就是女一号。 那方悦玥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获得的这个机会呢？ 两人到底是因戏结缘，还是因缘结戏？ 就如同之前所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华娱派媒体给足了网友们诱导和想象空间。 “潜规则上位？亏得老子之前那么喜欢她！” “我早就感觉这个方悦玥不像是正经人，肯定是她勾搭了我们家秦晨！” “大家冷静啊，秦晨不是一直反对潜规则的吗？可能人家俩人早就两情相悦了。” “楼上的别逗了行吗？这绝逼就是潜规则！” “方悦玥之前就出演过《调音师》，虽然戏份很少，但也能看出她应该早就跟秦晨认识了。” “大胆猜测，两人因为《调音师》相识，后来秦晨名气越来越响，这个方悦玥就动了歪心思，而秦晨也没把持住，就着了她的道。” “唉，脱粉了，本来挺喜欢这个女生的…” 在娱乐圈，舆论风向是最没准的东西。 就拿这次事情来说，昨天方悦玥的粉丝还在飞速增长，大家的评论也是赞美声一片。 但今天白天，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而到了晚上，舆论已经彻底转向，方悦玥再也不是观众们心中那个青春靓丽的新星，而变成了一个为了上位不择手段的心机婊。 导致这一切的，仅仅是几篇新闻通稿而已。 这合理吗？ 或许在别的领域，这种情况很少见，但在娱乐圈，这的确屡见不鲜。 所以，做明星，除了演戏、唱歌、跳舞这些专业技能外，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但方悦玥明显十分缺乏这种素质。 …… 几维影视，总经理办公室。 方芸和方悦玥坐在沙发上，房间里一片寂静。 “悦玥，你……”方芸轻轻拍了拍方悦玥的手，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妹妹。 各种充满恶意的猜测、言论已经刷爆了方悦玥的围脖，这种情况下似乎不管怎么解释，都像是借口。 “姐，我不明白。”方悦玥抬起头，眼眶中已满是泪水。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 “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哽咽的声音，划过脸颊的泪珠，方悦玥此时的心中充满着委屈。 方芸能理解妹妹的心情。 因为她知道方悦玥为了演好《我的野蛮女友》付出了多少。 没日没夜的练习、对剧本，为了不给秦晨和剧组拖后腿，每天晚上，方悦玥甚至都会在剧组收工回到家后再练习好一会儿第二天的戏。 想起拍戏那一阵，妹妹卧室里经常亮到凌晨两三点的灯光，方芸的眼眶也湿润了。 因为知道自己实力不足，所以方悦玥一直在偷偷地努力，而最终的结果也证明，她做到了。 她的演技没有成为这部电影的遗憾。 就在包括秦晨在内的整个剧组都对此惊讶不已，以为方悦玥也跟周泰一样天赋异禀的时候，只有方芸明白，自己的妹妹远没有周泰那样的表演天分。 这一切都是方悦玥通过没日没夜的努力，一点点换来的。 然而现在，全部都被摧毁了。 只是因为几篇莫须有的报道，所有人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方悦玥定了性。 什么演技？你就是一个依靠潜规则上位的人！ 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靠那些肮脏的交易换来的！ 或许对于那些混迹娱乐圈多年的老油条来说，这算不得多么难过的坎。 但是对于一个还没从大学毕业，今年只有21岁的方悦玥来说，这太难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记者会 屋里断断续续的哭声还在继续。 “姐……我跟秦晨谈恋爱有错吗？”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啊……” 方悦玥泪如雨下，神情也很绝望。 她只想好好演戏，好好谈一场恋爱，就这么难么？ 这个问题方芸没法回答，她没办法告诉妹妹这就是娱乐圈的残酷，你要适应。 她也没办法让方悦玥放弃自己的理想，安安稳稳做秦太太。 她甚至说出不这到底是谁的错。 方芸只能用最简单的语句一遍遍安慰着妹妹。 “没事的，没事的，都会过去的……” “相信自己，也要相信秦晨，总会有雨过天晴的那一天的。” …… 屋外，秦晨站在门口，保持着敲门的姿势一动没动。 他已经站在这里好一会儿了，虽然隔着房门，但屋里的对话和哭声却也能隐约听清一点。 叹了口气，秦晨终究是没敲响房门，他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 “你进来一趟。”按下公司内部呼叫器，片刻功夫过后，秦晨的助理，赵然推门而入。 “秦总，您找我？” “嗯，有个事情需要你现在去办。” “秦总您说。”赵然的表情特别严肃，他知道秦晨现在的心情肯定很不好。 “你立刻去跟爱奇异联系，我要借用他们在琴岛的演播室开记者会，并且进行直播。” “啊？”赵然下意识的喊了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秦晨居然要在这个档口开记者会。 没理会赵然大吃一惊的表情，秦晨继续说道： “爱奇异那边确定时间地点后，你就去通知媒体，能来多少来多少。” “那个，秦总，具体的时间您想定在哪一天？”赵然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调整回状态。 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办到，以几维现在跟爱奇异之间的关系，借用一下演播室那只能算是小到不能再小的忙，至于直播记者会，这对爱奇异来说更是求之不得。 不过秦晨接下来的几句话，却是让赵然好悬没惊掉下巴。 “就在今天开，现在是……”秦晨看了一眼时间。 “晚上7点，我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九点整我会准时去到爱奇异琴岛分公司。” “另外，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公司里的其他人，尤其是方总和韩总。” “这……”赵然此时已经彻底懵了。 今天就开？就算爱奇异那边答应，布置场地，通知记者哪样不需要时间？两个小时怎么来得及。 更关键的是听秦晨这意思，方总和韩总都不知道这件事？ 这要是出了漏子可咋整啊？ “你别担心。”秦晨看出了赵然的担忧。 “这是我的决定，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总……”赵然赶忙摆摆手。 “那我这就去办……” …… …… 8月13日晚8点，琴岛市各大媒体都接到通知，秦晨将会在一个小时后，于爱奇异琴岛分公司召开记者会。 得到这个消息，各路值班记者虽然无奈，却也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扛上设备就往现场赶。 毕竟这个时间点临时开记者会，那秦晨绝对不可能只是说点无关痛痒的话。 很有可能是要正面回应自己的恋情，保不准还会扯上华娱，反正绝对是个大新闻！ 半个小时后，爱奇异官网上原本属于《我的野蛮女友》的头条推荐位置，也突然改变了内容。 “今日晚9点秦晨记者会，爱奇异新闻频道将全程直播！” 现在正值爱奇异流量的高峰期，这个醒目的头条瞬间就被无数人看到。 “卧槽！这么突然的吗？” “秦晨要正面回应了？” “这下有戏可看了！会不会是要跟方悦玥撇清关系？” “谁知道呢，反正看戏就对了。” 一传十、十传百，秦晨要开记者会的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一样，飞快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这当然也包括几维影视。 …… “胡闹！这是怎么回事？！”方芸猛地将笔记本电脑合上，吓的前来汇报情况的女生浑身一哆嗦。 她作为方芸的助理，从来没见总经理失态过，这还是第一次。 “我们也不太清楚，整个公司都没听过说秦总要开记者会的事情……”女生弱弱的回答，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补充道： “不过赵然，赵助理好像早些时候急匆匆的出去了，说是给秦总办事，有可能……” “呼……”方芸长舒了一口气，她已经猜出秦晨是在故意瞒着他们。 “秦总人呢？” “没在公司，估计是正在去爱奇异的路上。” “准备车，我们现在也过去！”方芸直接站起身，刚走出办公室，却发现妹妹正站在门口处。 “姐……”方悦玥的精神状况依旧不好，满脸的疲惫。 “悦玥，你在这干嘛呀？不是让你早点回家休息吗？”方芸努力压制住心中的烦躁，尽量温柔的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方悦玥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低着头，声音虽小却十分坚定。 “你……”方芸犹豫了一下，她实在不想让妹妹再掺和进这趟浑水了。 不过方悦玥的性格方芸也很清楚，哪怕她现在拒绝，方悦玥自己肯定也会去的…… “那好吧。” …… 爱奇异琴岛分公司。 现在是晚上8点56分，要是按照以往的情况，此时这里应该是一片漆黑。 但今天却极为不同，尤其是在一号演播室，更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时不时还有刚刚赶到的记者不停涌入。 早到的记者们已经抢占下有利位置架好了摄像机，场控和编导在一旁跑来跑去，进行着直播最后的准备工作。 方芸跟方悦玥就在此时终于赶到了现场，她们没看到秦晨，反倒是一眼先发现了韩轩。 “韩总！”方芸着急的跑过来，也顾不得客套，直接问道： “秦晨呢？” “在后台。” “好！”方芸迈开步子就欲往后台跑去，却被韩轩直接拉住了胳膊。 “我刚刚劝过秦总了。”韩轩盯着方芸，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 “结果呢？”方芸愣了一下，问道。 韩轩没有回答，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没有对词，没有准备，如果秦晨今天晚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几维就有可能彻底完了！”方芸现在是万分着急。 她其实还有一层忧虑没说，那就是万一秦晨等下说了什么对方悦玥不利的话，那她这个妹妹可能也就要彻底一蹶不振了。 “我劝了，但他是老板，我能有什么办法？”韩轩还是摇头。 “不行，我还是要去！”方芸想了片刻，还是认为风险太大，以秦晨的性格，他说出啥来都有可能。 不过方芸终究是晚了一步。 房间里所有摄像机的红灯突然全部亮起，一身西装的秦晨慢慢的走到台前。 记者会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网络暴力 “谢谢大家能来到此次记者会。” 秦晨冲着台下微微鞠了一躬。 方芸神色纠结的拉着妹妹坐下，直播已经开始，现在是不可能再阻止秦晨了。 “这次记者会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召开，所有的言论并不代表几维影视，仅代表我自己。” 秦晨对着镜头，慢慢坐下，言语中透露的意思瞬间让方芸的心凉了半截。 不过记者们此刻却是更加激动。 一般这种话就是个预防针，表示接下来秦晨肯定要大爆猛料了！ “秦导，我是娱乐周刊的记者！请问您跟方悦玥小姐是怎么相识的？” “秦导，网上传言方小姐靠潜规则上位，事实是这样的吗？” “您口口声声说要抵制娱乐圈潜规则，但此次事件您又要作何解释？” “秦总，据悉几维影视受这次事件影响极大，您打算怎么办？” 秦晨刚一坐下，记者们便开始了连珠炮似的提问。 坐在角落里的方悦玥低着头，一声不吭，这些问题就像是刀子般，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台上的秦晨没有说话，就那么听着，直到提问声彻底消失后才慢慢开口道： “都问完了吗？” 秦晨的语气波澜不惊，实在让人搞不明白他现在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这件事情的错，在我。”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所有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以及现场的记者，此时脑海中跳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秦晨这是要撇清关系。 先承认自己的错误，承认自己一时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然后再表示痛改前非？ 方悦玥眼中仅存的光芒也在此时突然暗淡，她无力的闭上双眼，就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只剩下一具躯壳。 方芸看到妹妹这幅模样，“噌”的站起身就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台去，不过秦晨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愣住了。 “我错在没有认识到娱乐圈能有多可怕、多龌龊、多无耻！” 秦晨抬起头，怒吼道： “可怕到可以轻易地摧毁、判决一个人，甚至不需要任何的证据！” 没人说话，大家被秦晨的这个翻转都弄懵了，演播室里只有秦晨的声音在回荡。 “你们不是爱编故事吗？” “好，我也给你们讲一个故事。” “关于一个普通女生的故事！” …… 摄像机的红灯闪烁，爱奇异新闻频道直播间的人数在飞速增长，不多时就来到了50万。 这里面有秦晨、方悦玥的忠实拥护者，有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有不少因为此次事情粉转黑的喷子，也有不少无法赶到现场的各路媒体。 大家都在盯着屏幕，想看看秦晨到底要讲一个什么故事。 …… “在国内一所普通的电影院校，有一个同样普通的女生，却怀揣着一个看起来不那么普通的梦想。” “虽然女生没有什么背景，也算不得多么天赋异禀，但她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会离梦想成真的那天越来越近。” “一路上她遇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遇到了两情相悦的恋人，那时一切都很美好，不管理想有多远，但行走在心之所向的道路上，这就足够让她的脸上时刻挂满着笑容。” 秦晨的表情渐渐变得柔和。 观众们此时也明白了秦晨这哪里是在讲故事，说的分明就是他跟方悦玥的过去。 “不得不说，他们很幸运。” “相比许多人，这个女生的确比别人更早的获得了机会。” “她知道自己没有天赋，也没有经验，但为了不辜负这个机会，女生只能通过自己加倍的努力来弥补这些不足。”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她凭借着自己塑造的角色开始展露头角，似乎离梦想更近了一步。” 说到这里，秦晨的语气开始带着些颤抖。 “但是，现实却残酷的把这个梦想打碎了！” “女生成了一场资本较量的牺牲者，铺天盖地的谣言、诽谤，不仅夺走了她的梦想，还夺走了她的乐观！夺走了她的笑容！” “夺走了她对这个这个世界美好一面的所有幻想！” 秦晨指着演播室里的记者，指着镜头后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愤怒的嘶吼着。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甘、愤慨、失望。 “因为那些为了钱可以满嘴胡说八道，不负责任报道任何事的媒体！” “因为你们！！” …… 现场许多记者都停下了敲击键盘的动作，他们干媒体这一行这么多年，胡编乱造、颠倒是非的事情可以说都没少干。 他们并非不清楚这些虚假报道对于当事人的伤害，但是却从不会放在心上。 哪怕是遇到较真的主儿，顶多也就是把新闻撤下来，赔上点钱。 但今天，秦晨的这些话，却让这些“身经百战”的记者有些羞愧。 其实不单单是他们，就连许多网民，此时也都陷入了沉默，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弹幕，瞬间就减少了许多。 “好像…我们真误会方悦玥了。” “键盘侠们怎么不说话了？出来说啊！” “很多人就是只会躲在屏幕后面的社会蛀虫！” “唉，毕竟在网上说什么都不用承担责任。” “……” …… 演播室的舞台上，秦晨从长桌后面站起，他还没说完。 “没错，这个女生就是方悦玥，许多人嘴里依靠潜规则上位的那个人。” “很多人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表演专业学生，凭什么能演电影的女一号？” “凭什么？哼！”秦晨冷笑一声。 “就凭她只是一个学生，却能把角色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凭她的表演，你们找不出一点瑕疵！” “就凭她是我的女朋友！” “不行吗？！” 秦晨的声音越来越大，看的出，他这次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 “还有人说她没有经验，一炮而红，她不配。” “那我秦晨，从《kiwi！》走到现在，只用了4个月。” “我配吗？！” 秦晨直视着直播镜头，一句一句的说道： “网络那一边，到底是一具骷髅，还是一个有良心的人，我不知道。” “你们肆无忌惮的在自以为的正义中狂欢，却不知道自己只是一群资本博弈下被操纵的木偶！” “在我看来，这种不明真相的‘正义之善’，远比真正的作恶还要可怕！” 秦晨这下可算是铁了心要骂到底了。 “你们为了宣泄，为了跟风，甚至只是因为无聊，便对一个你丝毫不了解的人极尽最恶毒的语言、最歹毒的猜测！” “安然的躲在屏幕后面敲击着键盘，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键盘上……” “都他妈的是人血！！” 第一百一十八章 更加猛烈的风暴 “话不能这样说啊……” 演播室的角落里，方芸神色呆滞的自言自语。 秦晨这番话太狠了，不仅骂了华娱，骂了媒体，甚至还把网民都骂了进去。 不管秦晨是作为一个企业的领导者，还是一个公众人物，这种话都是绝对不能说的，但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方芸此时的眼眶居然湿润了，因为她明白秦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为了替方悦玥说话，秦晨不怕得罪再多的人，看着这幅场景，在台上站的笔直的秦晨，一句话突然浮现在方芸脑海之中。 如果世界与你为敌，那我就与世界为敌！ …… 方芸都明白秦晨为何如此做，方悦玥又怎能不清楚。 她一开始还以为秦晨要抛弃自己，而现在…… “噌”的一下站起身，方悦玥不顾一切的就往台上冲去，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下子扑到秦晨怀中。 “悦玥，你怎么……”怀里抱着方悦玥，秦晨愣住了，心中的怒火也瞬间烟消云散。 “呜……呜……”方悦玥没有回答，只是在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死死的抓住秦晨衣服。 秦晨也不再说话，俩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当着50万观众的面，紧紧的相拥。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就连现场的记者，此时也没有一个人掏出相机拍照，也没有人继续提问。 …… 记者会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但网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却越发激烈。 “我永远支持秦晨，这个世界太缺乏这样三观正确的公众人物了！” “抛开方悦玥的事真假不论，秦晨的话说的没毛病。” “包括我在内，或许每个人真的需要反思一下自己了。” “想不到秦晨这么护短，够爷们儿！” “网络暴力是真的能杀人的。” “这些垃圾媒体，你们掌控着舆论、掌控者话语权，甚至掌控着艺人的前途和未来，但你们非但不还原事实，寻求真相，却用手里的权利来哗众取宠、换取资本，肆意伤害无辜的人！” “这个世界并不缺乏泛滥的善良，缺少的只是理性和克制。” “不怕得罪人，不怕说真话，秦晨好样的！” “希望方悦玥能够早点从这次事情中走出来，继续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与之前相比，许多网民开始渐渐站到了秦晨这边，但华娱派的各个媒体却并不准备罢休，反而是越发变本加厉。 你秦晨以为只要热血沸腾的说上一通就能改变局面吗？幼稚！ 你不是说舆论只是资本操纵下的木偶吗？那华娱就让你见识一下资本到底有多可怕！ 《秦晨颠倒黑白！每个人都应有自由发表观点的权利！》 《我四个月就成名，你们算什么！秦晨发表雷人言论》 《给自己女朋友拍电影，你们管得着吗？》 《方悦玥最新猛料大曝光，初中时便开始抽烟泡夜店？》 《记者会上两人含泪相拥，作秀还是卖惨？》 《逆势而为，秦晨终将吞下恶果！》 铺天盖地的负面报道，断章取义、恶意曲解、挑拨矛盾、无中生有，这些媒体可以说是把所有手段都给用上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把秦晨和方悦玥，彻底打到谷底。 与这些媒体一道的，还有无数的水军和华娱旗下艺人。 虽然大部分网民已经了解到真相，几维派的媒体也在积极反击，但毕竟实力差距还是太大，舆论仍是不停在向不利于几维的方面发展。 面对这种情况，很多人除了干着急，并没有什么办法。 比如说秦晨的粉丝团讨论区，现在就是一片无奈的愤慨之声。 “无耻啊！天天报道这些假新闻的媒体就不怕遭报应吗？！” “他们早晚要下地狱！” “这是要把秦晨和方悦玥活活用口水淹死啊！！” “我们要做点什么！” “能怎么办，举报也举报了，骂也骂了，魔都的芹菜都找上华娱总部了，还是被人家赶了出来。” “唉，浅蓝和爱奇异也尽力了，它们两家的股价最近都跌了好多，还一直在挺几维。” “政府不管管吗？都闹得这么大了！这完全就是颠倒黑白啊！” “对啊，我们可以弄一个联合签名，向政府请愿！要求华娱马上停止这种行为！” “这能有用吗？艺术协会和娱乐产业局想管的话估计早就管了吧…” “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这是咱们能替秦晨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芹菜们的确是十分团结，效率也很高，第二天一早，一篇请愿信就出现在网络上，并且短短的一个小时之内便有十万多人留下了电子签名。 但这十万人对于数以亿计的网民来说，还远远不够，因此许多人开始自发的找到一些中立派的明星，希望他们能够帮秦晨一臂之力。 不过事实却是残酷的，哪怕是那些并不属于华娱派的演员、艺人，此时却都选择了沉默。 在华娱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没有人愿意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秦晨，以及所谓的公道，多说一句话！ 这其实怨不得他们，毕竟类似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学会明哲保身，是在娱乐圈生存的首要条件。 但是这种沉默却让所有普通人心寒，这些平日里他们崇拜的明星、艺术家，此时却连最基本的一句公道话都不敢说，那他们还能指望谁？ 就在此时，秦晨更新了围脖，与之前不同，这次是一篇长围脖，并且居然是…一个小说。 “秦晨更新围脖了！” “好长，怎么感觉像个小说一样？” “并且这文风，民国时期的那种白话文啊……” “这都啥时候了，秦晨咋还有功夫写小说？” “卧槽！我刚刚看完！大家快看啊！！” “快点转发，让更多人看到！” 这条长围脖一经发出，立马便飞速的传播开来，不管是敌是友，无数人都在第一时间闻讯赶来，想看看秦晨到底又说了什么。 小说的名字只有四个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狂人日记》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吃人的娱乐圈 《狂人日记》 一 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我不见他，已是三十多年；今天见了，精神分外爽快。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全是发昏；然而须十分小心。不然，那赵家的狗，何以看我两眼呢？ 我怕得有理。 …… 第一部分的内容并不多，大家也没明白其中的意思，只有一种云遮雾绕的感觉。 但这赵家的狗……有人立马去查了一下华娱的相关信息，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大感震惊。 华娱集团创始人、董事长，赵磊！ 难道秦晨是在骂华娱派的公司都是狗？！ 其实秦晨还真没想这么多，他没有更改鲁迅先生这篇文章的任何一个字，至于这个巧合，可能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 二 今天全没月光，我知道不妙。早上小心出门，赵贵翁的眼色便怪：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 还有七八个人，交头接耳的议论我，张着嘴，对我笑了一笑；我便从头直冷到脚根，晓得他们布置，都已妥当了。 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前面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议论我；眼色也同赵贵翁一样，脸色也铁青。 我想我同小孩子有什么仇，他们也这样。忍不住大声说，“你告诉我！”他们可就跑了。 我想：我同赵贵翁有什么仇，同路上的人又有什么仇…… 并且小孩子呢？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出世，何以今天也睁着怪眼睛，似乎怕我，似乎想害我。这真教我怕，教我纳罕而且伤心。 …… 赵贵翁、路人、小孩子，所有人都在对“我”指指点点，不少人已经看出来这其中的暗喻。 这不就是指的华娱、媒体，和那些网络喷子吗？ …… 三 晚上总是睡不着。凡事须得研究，才会明白。 他们——也有给知县打枷过的，也有给绅士掌过嘴的，也有衙役占了他妻子的，也有老子娘被债主逼死的，他们那时候的脸色，全没有昨天这么怕，也没有这么凶。 …… 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 “吃人”！ 我也是人，他们想要吃我了！ …… 吃人……这两个字看的所有人都是一阵心惊肉跳，甚至超过一切恐怖的字眼。 “我好像大概懂了……” “娱乐圈就是吃人的地方！” “资本的确是吃人不吐骨头。” “鲜血淋漓！” …… 六 黑漆漆的，不知是日是夜。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 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 七 我晓得他们的方法，直捷杀了，是不肯的，而且也不敢，怕有祸祟。 所以他们大家连络，布满了罗网，逼我自戕。 试看前几天街上男女的样子，和这几天我大哥的作为，便足可悟出八九分了。 最好是解下腰带，挂在梁上，自己紧紧勒死。他们没有杀人的罪名，又偿了心愿，自然都欢天喜地的发出一种呜呜咽咽的笑声。 否则惊吓忧愁死了，虽则略瘦，也还可以首肯几下…… 八 其实这种道理，到了现在，他们也该早已懂得… 忽然来了一个人；年纪不过二十左右，相貌是不很看得清楚，满面笑容，对了我点头，他的笑也不像真笑。 我便问他，“吃人的事，对么？” 他仍然笑着说，“不是荒年，怎么会吃人。” 我立刻就晓得，他也是一伙，喜欢吃人的，便自勇气百倍，偏要问他。 “对么？” “这等事问他什么。你真会说笑话…今天天气很好。” 天气是好，月色也很亮了。可是我要问你，“对么？” 他不以为然了。含含胡胡的答道，“不……” “不对？他们何以竟吃？！” “没有的事……” “没有的事？狼子村现吃，还有书上都写着，通红斩新！” 他便变了脸，铁一般青。睁着眼说，“有许有的，这是从来如此……” “从来如此，便对么？” “我不同你讲这些道理，总之你不该说，你说便是你错！” …… 一段段看下来，随着各种象征和暗示，大家对于《狂人日记》字里行间中所传达的信息越发明了，心中却是越发战栗。 人吃人的社会，“我”不吃人，可不就是疯子！是异类！ 他们不仅要吃，还不会亲自动手，而是要把人活活逼死！以此来逃过杀人的恶名！ 更可怕的是，虽然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却不许说出来，你说便是你错！ 好一副血淋淋的娱乐圈写照！ …… 九 自己想吃人，又怕被别人吃了，都用着疑心极深的眼光，面面相觑…… 去了这心思，放心做事走路吃饭睡觉，何等舒服。这只是一条门槛，一个关头…… 十 ……大门外立着一伙人，赵贵翁和他的狗，也在里面，都探头探脑的挨进来。 有的是看不出面貌，似乎用布蒙着；有的是仍旧青面獠牙，抿着嘴笑。 我认识他们是一伙，都是吃人的人。可是也晓得他们心思很不一样，一种是以为从来如此，应该吃的；一种是知道不该吃，可是仍然要吃，又怕别人说破他，所以听了我的话，越发气愤不过，可是抿着嘴冷笑。 这时候，大哥也忽然显出凶相，高声喝道， “都出去！疯子有什么好看！” 这时候，我又懂得一件他们的巧妙了。他们岂但不肯改，而且早已布置；预备下一个疯子的名目罩上我。将来吃了，不但太平无事，怕还会有人见情。 佃户说的大家吃了一个恶人，正是这方法，这是他们的老谱！ 陈老五也气愤愤的直走进来，但如何按得住我的口，我偏要对这伙人说： “你们可以改了，从真心改起！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 “你们要不改，自己也会吃尽。即使生得多，也会给真的人除灭了，同猎人打完狼子一样！同虫子一样！” 那一伙人，都被陈老五赶走了，大哥也不知那里去了。 陈老五劝我回屋子里去，屋里面全是黑沉沉的，横梁和椽子都在头上发抖，抖了一会，就大起来，堆在我身上。 万分沉重，动弹不得。他的意思是要我死！ 但我晓得这沉重是假的，便挣扎出来，出了一身汗，可是偏要说： “你们立刻改了，从真心改起！你们要晓得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人……” …… 吃人！吃人！吃人！ 这贯穿全文的两个字不停的回荡在每个人的脑海，为了吃人，他们可以肆意的造谣、污蔑，穷尽一切手段，就是容不得任何一个不吃人的人，不向资本妥协的人“活着”！ …… 十二 不能想了。 四千年来时时吃人的地方，今天才明白，我也在其中混了多年；大哥正管着家务，妹子恰恰死了，他未必不和在饭菜里，暗暗给我们吃。 我未必无意之中，不吃了我妹子的几片肉，现在也轮到我自己… 有了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当初虽然不知道，现在明白，难见真的人！ …… 就在所有人的心中充满着愤怒之时，这一段内容却如同一盆冷水般泼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是啊，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又如何保证自己没有做过“吃人”的事情呢？也许就在不经意的时候，也都多少有过的吧…… 秦晨没有给出答案，因为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保证。 但未来，或许会呢？ 十三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 救救孩子…… 第一百二十章 胜利！ 《狂人日记》是鲁迅先生创作的第一个短篇白话体小说，秦晨把它冒昧的用在这里，是因为这完全就是他所有想说的话。 如果说娱乐圈是一个小社会的话，那这完全就是一个吃人的社会！ 一万转发、五万转发、十万转发…… 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秦晨的这篇长围脖就在整个华国掀起一阵狂风巨浪。 《狂人日记》并不难懂，而正是因为它的不难懂，也让所有人可以更加明白其中要表达的意思。 讽刺！批判！反抗！忏悔！ 各种情绪交杂在这十三段内容之中，带给了每个读者来自灵魂深处的震撼。 “救救孩子！” “到底谁是疯子？！” “骂人不带脏字，秦晨牛逼！” “我一直觉得我们的世界特别美好，但《狂人日记》让我看到了真实。” “老子一直在吃瓜，现在忍不了了！干他妈的华娱！” “大家赶快去请愿信上签名啊！！” “刚刚我们语文老师在课堂上念了这篇文章，他平时都特别和蔼，这次却是嘶吼着念的…” “刚刚加入了秦晨粉丝团，这个人我粉定了！ps：就是入团题目太难了……”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笔杆子也能杀人！” “大家都团结起来！我还不信华娱真能一手遮天！” “干！” …… …… 贾平，华国屈指可数的s级作家，一位德艺双馨的老人，在国内很有影响力。 年轻时的贾平也可以说是一个“愤青”，作品里充满着对现实的批判，不过现在年近古稀之年，他早就不爱再瞎管闲事了。 这次秦晨的事情闹的全国皆知，贾平当然也有耳闻，他其实之前还挺喜欢秦晨这个人的。 贾平并非是喜欢秦晨的电影，而是这个年轻人对待世界的态度，以及说过的很多话。 那首《回答》，老人至今都能完整的背诵下来。 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要说让他站出来替秦晨说话，那还到不了这份儿上。 …… “爸，别看手机了，都9点了多了，您该睡了。”贾平的女儿走进书房，轻声劝说着。 “乐乐呢？睡了吗？”笑着放下手机，老人问道。 “刚刚把她哄睡着。”女人点点头，乐乐是贾平的小外孙女，平日里老人对她可谓是百般疼爱。 “我去看看她，你忙你的去吧。” “行，您看完乐乐就早点睡啊。” “知道了。”贾平慢慢站起身，来到外孙女的房间，满是毛绒娃娃的小床上，一个小女孩儿正在沉睡。 看着那胖乎乎的可爱脸庞，微张的小嘴，贾平脸上不自觉流露出了慈祥和溺爱。 只不过他嘴里却在一直低声重复着四个字。 “救救孩子……” …… 贾平家的另一个房间，女人合上电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九点半，总算是把工作忙完了。 掏出手机，想着发条围脖纪念一下自己忙了一个月的策划案，然而动态里的一条内容却是吸引了女人的注意。 “爸刚刚发了围脖？” “不是让他早点睡觉的嘛。”女人心里有些不满，不过还是伸手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内容很短，并且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几句话，她想了一会儿后才恍然大悟，这不是秦晨《狂人日记》里的话吗？ “从来如此，便对吗？” “救救孩子！” …… 贾平站出来了，其实不仅是他，很多之前一直未曾发声的人都在此时选择助秦晨一臂之力，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那份尚存的良知。 …… 多兰演艺公司。 “胡总，这是以我个人名义的表态，跟公司没关系。”说着话的是公司腕最大的演员，胡学飞。 “怎么没关系！我们跟华娱可是一直有合作，更何况这对你的发展也很不利！何苦呢！” “我已经决定了，秦晨说的很对，娱乐圈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 宁华工作室，这是华国著名歌手——宁华自己的公司。 “宁老师！您可要三思啊！” “我想的很清楚了，咱们搞摇滚的，就讲究个真字！华娱又怎么了，你们怕吗？！” 工作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不过紧接着所有人都表态道： “不怕！华娱这次办的太不地道了！” “宁老师，我们都听你的！” …… 浅蓝影视。 “老徐，这次几维是不是闹的太大了啊。”说话者是浅蓝的创始人加董事长，石建。 而他对面坐着的，正是跟秦晨很熟的徐刚。 “秦晨这小子就是这种性格，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刚笑着摇摇头。 “他倒是爽快了，可把咱们也拖下水喽，这几天股价都跌了两成了，那些个大股东找了我好几次，让浅蓝别再为几维出头。”石建看着徐刚，问道。 “你的意见呢？” “石总，你不都有决定了吗？还问我干什么。”徐刚表情轻松，丝毫不像是在谈什么大事一样。 “哈哈哈！老徐，还是你了解我！”石建大笑一声。 “想当年咱们创立浅蓝，不就是因为受不了圈里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嘛。” “现在后辈又遇到这种事，咱们怎么也要力挺到底！” …… 一幕幕类似的场景出现在华国各地，越来越多的名人、艺术家开始为几维说话，这也让一直支持秦晨和方悦玥的网民们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谢谢贾平老师！谢谢您！” “胡老师！” “宁老师！” “谢谢所有说了公道话的人！” “是你们让大家知道，原来娱乐圈没有烂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伴随着网络上越来越大的呼声，那封请愿信上的电子签名数量也在以可怕的速度增长。 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 仅仅是一天过后，这个秦晨粉丝随便弄出来，没抱有太大希望的一封信，居然已经收到了将近二百万个签名！ 这代表的是二百万个活生生的人！代表的是愤怒！渴求！和希望！ 或许真的是这封请愿信的作用，也可能是娱乐产业管理部门觉得事情闹的实在太大，进行了干预。 不管如何，华娱居然真的停手了！ 虽然之前充满恶意的新闻并没有删除，几维的作品也还没重新上架，不过从8月15日这天开始，华娱派的媒体停止了所有对于秦晨和方悦玥的攻击。 此时的几维影视，很多人已经激动的流下了眼泪。 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们终于胜利了！ 太久的忍耐、压抑、愤怒！ 漫长的不甘、无奈、绝望！ 所有被压制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得以释放，使得每个人都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般激动万分。 而经过这次事情，他们的心也彻底跟几维，这家有着神奇魔力的公司，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加快步伐 南海岛，鹿城。 在这个华国最南端旅游胜地的一处度假别墅，有两个人静静的坐在院中的台阶上，凝视着不远处的大海。 圆月当空，海浪有节奏的发出“哗哗”声，一阵晚风吹过，带起了女生几缕青丝，飘起，又安静的落下。 秦晨和方悦玥已经来这里一天多了，自打秦晨发完《狂人日记》，他们就直接飞到这里，关掉手机，只是安静的呆在一起，不去管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 白天在海里游游泳，沙滩上晒晒太阳，晚上就坐在院子里吹吹海风，听听海浪。 简单的生活，让方悦玥已经渐渐从阴霾中走了出来。 或许自打她在记者会上不顾一切扑到秦晨怀中的那一刻起，方悦玥就已经释怀了很多。 “秦晨……”缕了一下被晚风吹乱的头发，方悦玥清澈的声音响起。 “其实之前我一直没能理解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不过现在，我懂了……” 轻轻揽住方悦玥的肩头，秦晨没有说话。 “很多事情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真的明白其中的痛苦。” “秦晨，我幸好有你，但很多人只能自己承担这一切。” “不过你会改变这一切的，是吗？” 方悦玥抬起头，眼神里充满着希冀。 “嗯。”秦晨轻轻点了点头，两人离的很近，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方悦玥慢慢把头靠在秦晨胸口，不远处传来阵阵海鸥的鸣叫，越发衬托出夜的宁静。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永远支持你的。” 伸手将方悦玥抱在怀中，秦晨看着黑茫茫的大海，只有一座灯塔在闪烁着光亮。 那灯塔应该很远，但它的光芒却能够刺穿这无边的黑色抵达这里，虽然只是一点星光，却仍清晰无比。 秦晨定定的看着这孤独的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 …… 半个月后，几维影视总部。 距离几维与华娱的全面冲突开始已经一个月了，经过开始时的短兵相接，此时华娱算是消停了不少。 虽然在很多方面，因为华娱的压力，几维现在仍是处处受限，但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 外界都在传这是由于政府出面进行了干预，也有的说是因为那篇《狂人日记》带来的舆论压力，不管如何，反正几维现在已经算是暂时渡过了难关。 秦晨和方悦玥已经从鹿城返回了琴岛市，既然事情告一段落，那就是时候规划一下几维接下来怎么走了。 …… “《我的野蛮女友》前日已经从各大院线下线，票房最终报收14亿。” 几维市场部总监，一个精干的男人正站在投影屏幕前进行着汇报。 “网络版截止昨天，观影人数已经突破8千万，票房约8亿，后续有望突破10亿大关。” “这两方面加起来，几维的净利润在7亿元左右。” 听完男人的汇报，屋内的众人并无多少喜色，倒不是说这个数字太少，而是他们之前对《我的野蛮女友》期望太高了。 几维之前对新电影的票房预期是在30亿左右的，毕竟不论是档期、成本、宣发、还是受众，《我的野蛮女友》都比《活埋》大了一个档次，《活埋》都有12亿票房，也难怪众人会做出这种判断。 虽然这并非是因为电影出现了问题，但大家肯定还是心有遗憾的。 “《三体》方面，浅蓝已经完成了剧组的组建，导演和主演全部选用了国内a级艺术家，我公司的李易风和姜妍也将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开机发布会计划于本周日举行，预计第一季的制作周期为6至8个月。” “市场部这边就汇报这么多。” 精干男人点点头，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众人的目光也都转移到了秦晨身上。 秦晨整了整衣服，慢慢站起身道： “我们先欢迎一下刚刚加入公司的董志文，董老师！” “啪啪啪”掌声响起，董志文也从座位上站起，冲众人鞠了一躬。 其实董志文跟几维签约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不过之前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场合与几维的高管见面，现在总算是借着这个机会与大家认识了。 “董老师，您先说两句吧。”秦晨笑看着董志文，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哈哈，那好。”董志文哈哈一笑道： “首先，很高兴能加入到几维这样一个充满活力与潜力的公司。” “其实我跟秦总相识是在华国微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上，当时我们就聊了很多。” “大家也许知道，我之前是在华娱的，不过因为很多观念与华娱的理念并不相符，便渐渐的被公司所抛弃。” “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虽然是个导演，可这两年却已经一部电影也没拍不到了。” “所以，特别感谢秦总不嫌弃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能给我焕发第二春的机会，哈哈。”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董志文最后又冲众人点点头，这才缓缓坐下。 不得不说，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董志文这番话说的很讲究。 他虽然在华娱不受待见，但毕竟a级导演的身份摆在这里，自打跟华娱解约后，想让他加盟的公司依旧是不计其数，而最终之所以选择了几维，这跟秦晨孜孜不倦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说白了，其实是秦晨一力邀请他加入的几维。 不过这事儿换到董志文嘴里，他反而把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给足了秦晨面子。 …… “董老师客气了。”秦晨笑了笑。 “您放心，在几维别的我不敢说，但好剧本绝对管够！” “哈哈哈哈。”听到秦晨的话，屋内响起一片笑声。 这倒是事实，在几维，虽然别的资源可能比不上华娱，但好剧本这一方面，那绝对是整个华国独一无二的。 “那我可就盼着啦！”董志文也跟着笑道。 “董老师，您不用盼了，这两个剧本您先看看怎么样。” 秦晨冲赵然点点头，后者赶忙将一摞文件分到每个人的手上。 这是秦晨前几天在南海岛陪方悦玥的时候写的，之前几维缺好导演，现在董志文来了，公司的步子也要迈快一些了。 董志文有些激动的接过文件夹，他当然知道秦晨的剧本可以说都是精品，也曾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拍到这么好的剧本。 现在看样子总算是有机会了，这对于一个视电影为生命的导演来说，如何能不激动？ 打开文件夹，一左一右两部剧本摆放其中，两个名字跃入董志文的眼帘。 《楚门的世界》 《盗梦空间》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制作！ 会议室内安静至极，只有时不时发出的翻页声和赞叹的吸气声。 董志文也是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剧本，整个人都深深地投入其中。 对于一名导演来说，能够获得一部好剧本那是十分不容易的，一旦得到，那肯定是跟对待自己孩子一般珍惜。 而眼下，这样的两部剧本就摆在他面前，这如何让他不激动。 《楚门的世界》、《盗梦空间》，这两个剧本中所包含的创意，让董志文除了佩服外，再也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秦晨了。 这简直就是天才之作！甚至比秦晨之前的那些剧本还要棒！ 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的表情跟自己也差不多，只不过别人更多的是兴奋，并不怎么惊讶。 看来几维的这些人已经习惯了秦晨的神奇。 “董老师，你觉得怎么样？”见大家都看的差不多了，秦晨笑呵呵的问。 “好，太好了，太好了……”董志文先是楞了一下，突然有些词穷，只是不停的重复着“好”。 “我知道您之前拍科幻片比较多，这两个电影都是科幻风格的，不知道您对哪部更有把握？” “我……”董志文兴奋的搓着手，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觉得都挺好的……要不都交给我算了。” “哈哈哈哈”，听到董志文这话，屋内响起一片笑声，董志文也笑着摆了摆手道： “开个玩笑，秦总定就好，这两部剧本我都特别喜欢，执导起来也肯定没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董志文心里是真的想把这两部电影都接下来的。 别看董志文早就是a级导演，拍过的电影质量也都不差，但是单从剧本层面来说，能比得上他面前这两部的还真是一个没有，因此也难免他会如此想。 当然，董志文也清楚，眼下几维需要快速的推出作品，秦晨一下子拿出两部剧本，肯定是想要同时推进，他自然也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而是要做出最利于几维，也是最利于自己的选择。 “我粗略的看下来……”想到这里，董志文继续说道： “虽然两个剧本都带着些科幻元素，但都偏向软科幻，尤其是《楚门的世界》，其中最主要的是一种对现实的反思，可以预见将是一部名留青史的经典影片。” 董志文这话倒不是故意吹捧秦晨，而是发自真心的感叹。 “但《盗梦空间》同样也有它的优点，那就是在保证了电影的艺术性和质量的同时，具有极大的商业价值！” “嗯……”秦晨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a级导演，董志文的能力还是很强的，一针见血的便指出两部电影的特点。 在前世，虽然《楚门的世界》和《盗梦空间》都备受好评、口碑炸裂，但是就票房看，后者明显是要强上好几筹。 这不单单是因为二者在年代上的差距，其本身的商业价值同样重要。 “那如果是董老师您来执导《盗梦空间》，您会怎么做？”秦晨问道。 “关键在于演员。”董志文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电影里有五六个主演，一定要找兼具影响力与演技的大腕，把其中的商业性完全发挥出来！” “好！那这就交给您了！” “啊？”听到秦晨突然拍了板，董志文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您放心，几维会给您最大的权利，从预算，到选角，再到剧组的组建，全部由您来定！” “董老师，您看这样如何？” “这……”董志文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般人可能认为电影剧组里权利最大的是导演，但事实并非如此，代表投资人意愿的制片人才是老大。 也正因如此，很多导演虽然极不情愿，却也只能任由一些带资进组、关系户之类的情况出现，毕竟一个不小心，人家要是撤资，你这部电影都拍不完。 这种情况十分普遍，却也衬托出秦晨这个承诺的宝贵。 “秦总你放心。”董志文站起身。 “话我也不多说了，几维既然这么相信我，我也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 …… 九月底，《楚门的世界》剧组组建完成，周泰出演主角“楚门”，电影将由秦晨执导。 十月初，《盗梦空间》也完了选角，这次不同于几维的一贯风格，主要角色将大部分由兼具名气与实力的演员担任。 金马奖、金像奖双料影帝，梁朝韦。 美国知名演员，曾获三次奥斯卡提名的汤姆哈迪。 戛纳电影节影后，玛丽歌迪亚。 被誉为华国演技最好的颜值偶像，朱一隆。 以及一个月前那场大风波的关键人物，方悦玥。 并且除了这五个主演，其它所有的重要配角也都是由国内外叫得上名的演员担任！ 这个阵容一出，整个影视圈都震动了，甚至有人悄悄算了一下这些大牌的片酬。 除去方悦玥这个几维自家演员不算，光是其它四个主演，他们的总片酬基本就在三千万美元左右。 如果把配角的也加上，光是演员片酬这一块，几维就要花将近两亿！ 再加上导演薪酬、拍摄制作、后期、宣传，整个《盗梦空间》的预算最起码要在10亿往上！ 几维这是把身家都赌上了？ 当然没有，因为几维就算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么多，不过这次秦晨也改变了以往的思路，不再走独资出品这条路，而是拉上了另外两家公司。 浅蓝影视，以及美国的传奇影业。 其实秦晨一开始只联系过浅蓝，至于传奇影业，那是汤姆哈迪在其中牵的桥，他看过剧本后先是二话没说就答应出演，紧接着便极力撮合几维与传奇合作。 考虑到电影将来在国外的发行，以及进一步缓解一下几维的资金压力，秦晨跟董志文商量后也没推脱，便答应了下来。 电影总投资12亿，三家各出资4亿，收益分成3、3、4，几维多占一成。 虽然出资一下子从12亿降到了4亿，不过这对几维来说其实还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董志文很清楚这一点，说实话他其实也从来没有执导过这么大制作的电影，除去有些忐忑之外，他心中更多的还是兴奋。 完美的剧本，完美的演员阵容，无限制追加预算，最大的自主权，这是董志文这辈子最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全部在几维实现了。 所以他，一定要用尽毕生所学把《盗梦空间》拍好。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云来镇 10月8日，国庆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楚门的世界》于琴岛举办了开机发布会。 一天后，《盗梦空间》也进行了开机仪式。 两部电影集中开机，再加上《盗梦空间》这一反几维常态的大手笔，让网络上顿时讨论声一片。 “秦晨太给董导面子了吧，一去几维就接手这么大制作的电影？” “传奇影业耶！” “这演员阵容看的我瞎了。” “那个……汤姆哈迪，还有玛丽歌迪亚是谁？” “楼上的，也俩人都是大牌，一个人的片酬顶梁朝韦和朱一隆加起来。” “朱一隆哎！隆隆加油！！” “楚门的世界，秦晨这是要拍啥类型的电影？看不出来啊。” “不是说是喜剧吗？” “我才不信他，《我的野蛮女友》也说是喜剧，看得我好悬没哭死。” “好期待啊！！但是估计要等好久才能看到了。” “两部戏同时开机，几维这是要有大动作啊。” …… 10月10日，《盗梦空间》开机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两个剧组的人马都没有休息，而是纷纷离开了琴岛，一个飞往西部，一个飞往南方，直奔电影拍摄的选景地。 方悦玥自然是要跟随《盗梦空间》剧组，这也就意味着她跟秦晨两人可能会有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不能相见。 “秦晨，你闲下来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哦……” 分别的前一晚，两人在僻静的海边说着话。 “嗯，我知道。”秦晨笑着点点头。 “我现在有些紧张……”靠在秦晨肩头，方悦玥轻轻的说。 “怎么了？” “剧组里那么多大牌明星，还都是实力派，我，我会不会拖后腿啊……”方悦玥的语气中充满着担忧。 “并且这次也没有你在身边……” 听到这些话，秦晨明白了。 虽然在《我的野蛮女友》中表现的很出色，但方悦玥仍然不是很自信，尤其是在这种阵容里，她就更会这样想。 “悦玥。”秦晨看着眼前平静的大海，慢慢说道： “你知道董老师为什么选你做女一吗？” “不是因为……”方悦玥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秦晨接了过去。 “因为你是几维的人？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方悦玥没有出声，像是默认了这个答案，毕竟这种情况换谁也会如此想。 这么国际化的演员阵容，其他人全都是兼具名气与实力的当红明星，而她即便没有一个月前的那次风波，也只是一个刚出道的小演员，怎么看也不和谐。 “不是这样的。”就在此时，秦晨却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董导不是一个会因为私情而牺牲电影质量的导演。” “并且我给了他最大程度的自主权，他也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否则周泰、姜妍、李易风，为什么他都没选？” “……”方悦玥没有说话，眼神中却是多出些希冀。 “其实董导之前来找过我，他问我，如果要选你做女一的话，会不会给几维带来困扰。” “啊？”方悦玥下意识的捂住嘴巴，轻叫了一声。 她没想到董志文选她居然真的不是因为秦晨。 “是的，董导之前仔细研究过你在《我也野蛮女友》里的表演，对你的试镜也很满意。” “但他却又担心如果选了你，会不会又给华娱落下口舌……悦玥，你明白了吗？” 秦晨扭过头，轻抚了一下女生柔顺的头发。 “嗯。”听到这番来龙去脉，方悦玥心中的忧虑一瞬间消散大半。 原来我并不差，原来我有这个能力！ 不管别人怎么看，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作品会证明一切的！ …… …… 南云省，云来镇。 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小镇，人口不多，但景色却如同它那充满诗意的名字一样，令人赏心悦目。 一边是连绵的高山、一边是蔚蓝的大海，在海与山的环绕之中，云来镇就仿佛一处世外桃源，美的让人窒息。 而《楚门的世界》80%的戏份，将都会在这个小镇完成。 …… 剧组的三辆大巴车沿着平整的公路驶进小镇，一个巨大的横幅突然跃入众人眼帘。 “热烈欢迎《楚门的世界》剧组！” 横幅旁还站着一堆人，看样子都像是前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大巴缓缓停下，秦晨率先走下来，顿时便引起阵阵欢呼。 “哇！真是秦晨啊！” “终于见到明星了！” “是秦晨真人啊！！！” “周泰呢周泰呢？” 在众人兴奋的议论声中，为首的一个男人此时也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秦晨身前，激动的搓搓手道： “秦导您好！我是咱们云来镇的镇长，赵大宝！” “欢迎您来我们这里拍戏！” “父老乡亲听说你们要来，都可高兴了！” 与男人握了握手，秦晨笑道： “赵镇长您好。” “我们这来的浩浩荡荡的，打扰大家了。” “不打扰不打扰！”赵大宝连忙摆手。 “剧组会在这里待比较长的时间，还请乡亲们多担待。”秦晨笑着看了一眼不远处兴奋的百姓，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这个戏可能需要比较多的群众演员，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啊。” “秦导这是哪里的话！我们肯定全力支持！”赵大宝此时已经无法压制住脸上的笑容。 按照之前说好的，《楚门的世界》在云来镇进行为期两个月的拍摄，会支付给镇政府一千万的场地费用，再加上秦晨刚说的群演额外收入，以及电影火了之后带来的旅游、观光效益。 这笔买卖云来镇可谓是大赚特赚！ 也难怪赵大宝此时这么热情，连横幅都整上了。 “那个……秦导，我知道你们一路赶过来肯定都很累了。” “但是……”赵大宝有些犹豫。 “赵镇长您但说无妨。” “嗯……镇上的老百姓听说你们要来，大家都很激动，今天也来了不少人。”赵大宝回头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男女老少。 “他们都很少出去的，也没啥机会见到明星。” “所以能不能，就是现在跟你们合个影……你们将来忙着拍戏，大家怕没有机会了。” “哈哈哈，这事儿啊，没问题！”听到赵大宝的话，秦晨哈哈一笑，回头对剧务说了一下，不多会儿一众主演也纷纷从大巴车上笑着走了下来。 …… “来，一、二、三，茄子！” 伴随着一声脆响，一张容纳了百多号人的照片定格。 当几年后，云来镇成为了一个著名旅游景点的时候，每个前来游玩的旅客都可以在镇史馆最显著地位置看到这张照片。 以及上面那个创造了华国电影奇迹的剧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植入广告 第二天开始，《楚门的世界》剧组便开始游荡在整个小镇的各个地方，而镇上的居民们也习惯了这样一群人的存在，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见怪不怪。 “这里用中近景，仰角镜头。”某处独栋别墅内，秦晨拍了拍摄影的肩膀，耐心的交代着自己想要的效果。 “秦导。”摄像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道： “咱们摄像机视点镜头是不是用的太多了啊。” 所谓摄像机视点镜头就是指以摄像机为观察主体的镜头，这不同于一般电影叙事镜头，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代表任何剧中人的视角。 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平日里大家在监控中看到的画面，就是典型的摄像机视点镜头。 虽然这种镜头也可以运用在电影拍摄中，但像《楚门的世界》占据如此大比例的，还是十分少见。 也正因如此，摄像师才会发出这种疑问。 当然了，要是换了其他导演，此时才懒得跟一个摄影解释自己的做法。 不过秦晨却就喜欢这种跟大家一起讨论的感觉。 “你没有看过剧本，这不怪你。” “咱们这个电影的主人公，设定是一档真人秀的主人公，从出生到三十岁无时无刻都被摄像头拍摄，而自己毫不知情。” “所以大批量的运用摄像机视点镜头，主要就是为了体现这种时刻被监视的感觉。” 听完秦晨的解释，摄像师懂了。 “我明白了秦导，咱们就是要刻意用这种不和谐的镜头，营造一种主角被掌控的感觉呗！” “没错。”秦晨满意的点点头。 “那这里我们为什么要用仰角呢？这种镜头不是表示了主角的优势地位吗？”摄像又皱了皱眉头。 “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你倒是学的挺快。”秦晨哈哈一笑，没在乎摄像不好意思的表情，继续解释道： “这里用仰角，的确跟主角的劣势地位相矛盾，不过我们可以马上通过镜头上拉，变成俯视，这样效果比一上来就用俯视要好得多。” “……”摄像没有说话，安静的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这就跟监控一样，如果监控镜头会跟随被监控者转动，那带给人的危机感远比一动不动来的强烈数倍！”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见对方终于是彻底了解了，秦晨也很高兴。 “秦导，您真是厉害啊！不瞒您说，我干摄像这么多年了，之前也跟过不少别的组，哪怕是那些a级大导演，镜头运用也没到这种程度！”摄像由衷的感叹道。 这种事情看似简单，但其中蕴含的技巧性却很重。 电影是一门艺术，镜头就是它的语言，就如同朗诵诗歌，一直用平淡的声调虽然不会出错，但却难以让听众产生共鸣。 而如果在朗诵过程中加上一些情绪起伏，技巧之类的东西，虽然能把感情渲染出来，却也有可能弄巧成拙，这也是很多导演不愿意跳出条条框框去冒险的原因。 面对这种夸赞，秦晨当然不会大大咧咧的接受。 “你可别这么说，大家都有自己的优劣嘛。”摆了摆手，秦晨岔开话题。 “等下周泰走出门后，会跟路人打招呼，这时镜头要快速向前推，单人特写，画面保持稳定的中心渲染效果。” “明白，您就请好吧！”摄像拍了拍胸脯，在秦晨解释完之后，他心中的疑虑已经打消，此时也更加信心百倍。 “那好，各部门注意，咱们马上开始！” …… 时间一天天过去，伴随着拍摄的进行，秦晨剧组常驻在云来镇的消息也传到了外界。 毕竟云来镇的居民们虽然很少走出大山，但各式各样的电子设备却丝毫不缺，再加上秦晨并没有要求封锁消息，所以很快便有记着闻风而来。 一批批记者兴致冲冲的赶来，或失望或满意的离开，虽然收获各不相同，但却都带出来一个消息——秦晨要在新电影中大批量植入广告！ 面对这些新闻，广大网友们原本是并不相信的，很多人甚至都以为这又是华娱搞出来的幺蛾子。 然而，就在一个星期之后，国内最大的乳制品生产企业——猛牛乳业突然宣布已于几维影视签署合同，将在《楚门的世界》中植入广告，广告费用高达两千万。 这则公告一出，网络上顿时沸腾了，除了议论之外，大家更多的还是不解。 虽然在电影中植入广告这事儿十分常见，但大多都是些商业片，或者烂片才做的事情啊？秦晨搞这个，这不是要自毁口碑吗？ “万万没想到啊，秦晨居然也要堕落了。” “本来特别期待几维这两部新电影的，现在看来《楚门的世界》已经不指望了，希望《盗梦空间》别这样就好。” “唉，这是干嘛呀！” “砸自己的招牌，我服！” “秦晨是怎么想的啊！几维没钱了吗？非要这么搞？” “之前真的特别喜欢秦晨，上次华娱那铺天盖地的绯闻我也是压根不信，但这次的确是有些失望。原以为秦晨跟别人都不一样，现在看来，一丘之貉而已。” “呵呵，广告里插播电影要来了么？” 不少人认为秦晨是在自甘堕落，向金钱屈服了，但其实大部分人对于此事倒满能看得开。 “大家太敏感了吧，植入个广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对啊，很多电影都有植入广告啊，包括一些大制作，名导演的大片，也没见你们这么激动啊？” “一两个植入广告有什么不好？有必要这样吗？” “就是，只要不影响剧情的流畅，植入的合理不突兀，我照样到时候去支持一张电影票！” 虽然大家都认为这事不是秦晨的风格，也搞不明白秦晨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过很多人还是表示了理解，只要植入的不是太多，不至于影响观影体验，大部分人还是无所谓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越发出乎众人的意料，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事件不仅没有降温，反而愈演愈烈，到最后彻底变成了一场对秦晨的口诛笔伐。 第一百二十五章 广告的世界？ 自从猛牛乳业宣布将在《楚门的世界》中植入广告之后，各类企业也是闻风赶往琴岛市，几维的广告运营部，这个平日里十分清闲的部门，这一阵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那好李总，谢谢您专程跑来一趟，这两天咱们预计就能签合同。”几维广运部会议室，一场谈判已经接近尾声。 “哈哈，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了！”大腹便便的男人满意的点点头，他是华国一家大型洗涤用品生产企业的副总，这次来就是为了谈广告植入的事情。 一千万，品牌商标曝光一次，这个结果乍一看实在太贵，但男人却感觉自己赚大了。 因为几维承诺将会在电影里以旁白或对白的形式，念一段他们公司产品的广告语，时长5秒。 要知道这可是秦晨的电影，不管质量如何，热度是绝不会差的，在这样一个可以预见大火的电影中出现一段产品的广告词，那宣传效果绝对没的说！ 至于这会不会影响电影的流畅性，男人才懒得管，他只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对了，咱们的合同里会添加保密条款吗？”起身离开前，男人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不会的李总。”几维的广运部总监，朱国金笑着回答。 “您可以选择将我们的合作对外公布。” “那可太好了！”男人听到这话明显更开心了一些。 既然没有保密条款，那他们便也可以跟猛牛乳业一样，提前把这个消息曝光出来，蹭一波热度。 “那我就先回去等你们的消息了，再见，朱总监。” “李总再见。” …… 目送大肚子男人和他的助理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几维广运部的几个人，大家相视一眼，没有又签下一单的喜悦，眼神里都带着些苦涩。 “那个，老大。”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道。 “秦总为什么要这样做啊？网上的舆论风向可是越来越不好了。” “唉……”朱国金此时也想不明白，他们这几天已经签了五六份广告植入合同了，虽然钱赚了不少，但怎么看也是一种杀鸡取卵的做法。 然而偏偏这又是秦晨的指示，他只能照办。 “我也不知道，秦总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就别管了。” “我觉得植入广告倒是没啥，处理的巧妙点观众都很难看出来。”又有人说道。 “但是为什么不添加保密条款啊，这些个公司一吆喝，那不是大家就都知道了吗？” “对啊对啊。”有人附和道：“尤其是还要在电影里念人家的广告词，秦总是怎么想的，这可是拍电影，又不是做综艺。” 看得出大家对于秦晨的做法都十分不解，说话时甚至带上了些情绪。 “要不干脆弄个冠名商算了！那个来钱更快！” “小王！别乱说话！”朱国金一声呵斥，打断了下属的话。 然而也就在此时，他的手机一阵震动，秦晨的电话居然恰逢其会的打了进来。 摆了个禁声的手势，朱国金接起电话。 “喂，秦总您好。” “……什么？！” “这……好，我知道了。” “嗯……我明白……秦总再见……” 挂断电话，朱国金的脸上满是惊异和疑惑，好一会儿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道： “小王……放出消息，《楚门的世界》要找独家冠名商……” …… 10月下旬，猛牛乳业将在《楚门的世界》中植入广告的讨论刚刚降温，一则则重磅消息的放出却彻底惊掉了所有人的眼球。 洁宝日用、云朵家纺、雷顿汽车、琴岛啤酒…各个企业纷纷对外公示了自己与几维影视的合作，这近十家企业都将会在《楚门的世界》中植入广告！ 虽然每家的广告费各不相同，但总数却达到了一亿多！ 这下不止普通网民，就连很多圈里人都看不下去了。 “秦晨弄脏了整个行业！” “还没上映就已经回本赚钱，秦晨这笔买卖真是划算啊。” “这可能是一个成功的商业运作模板，但绝对是电影史上的耻辱！” “秦晨疯了？他这是要拍《广告的世界》？” “……” 无数圈里人站出来义愤填膺的指责者秦晨的做法，虽然可能有华娱从中作梗的因素，但也绝对有不少人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甚至连秦晨的粉丝们，这次都不知道怎么为秦晨辩护。 他们没法再自欺欺人了，那么多大公司总不可能联合起来抹黑秦晨，这也就意味着，秦晨真的在自己的电影里植入了一亿多的广告！ 然而就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又一则新闻的出现，彻底把局势推向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华威集团以8千万高价拿下《楚门的世界》独家冠名权！” 看到这则新闻，所有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疯了，秦晨疯了！ …… 其实大家普遍都知道，在电影里植入广告其实真算不得什么，是一种很正常的盈利方式。 只是这种事没有人会大肆宣扬，更不会允许广告方宣传，往往都是偷摸植入进去就完事儿，至于观众能不能看到那就不是制片方的问题了。 也正因如此，这种广告的价格一般都不会很高，顶多算是种辅助创收的手段。 而秦晨这次，却是一下子刷新的商业广告植入的上限。 一亿多的广告费，加上那个不明所以的独家冠名费，电影还没上映就赚了两亿！这个天价让无数人都傻了眼。 虽然搞不懂这些个厂商为什么愿意支付如此高额的广告费用，虽然不明白每部作品都极为经典的秦晨要玩火自焚。 但正是因为这种眼红、落差，让网络上批判的声音达到了顶峰。 “独家冠名商？？这是什么鬼东西？难道电影叫《华威——楚门的世界》？？？” “电影没拍完就开始赚钱了，秦晨牛逼！” “秦晨是不是准备拍完这部电影就金盆洗手了啊？最后捞一笔？” “之前全网黑方悦玥的时候老子还那么挺几维，现在看看真是瞎了眼！” “希望秦晨不要误入歧途啊！真的很喜欢他的作品！” “我总感觉秦晨不会这么蠢，他是不是在下一盘大棋？” “楼上的，下你妹的棋，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搞不清楚？无脑舔？” “……” 义愤填膺的观众，华娱的煽风点火，秦晨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极端不妙，网上甚至已经出现了抵制《楚门的世界》的声音。 不过面对这一切，《楚门的世界》剧组却是不为所动，依旧按部就班的推动着拍摄进程。 因为他们都看过剧本，知道秦晨到底在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吻戏 云来镇南边的沙滩上，此时正在进行一场夜戏。 这是周泰和姜妍的对手戏，以恋人的重逢与分离为主线。 姜妍虽然在《三体》中也有一个比较重要的角色，不过秦晨跟浅蓝商量了一下，错开了她的档期。 从无戏可拍，到一下子档期全满，姜妍终于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机会，至于她之前被公司封杀的事情，秦晨当然不会在乎这些。 “姜妍，你的表演技巧没有任何问题，但要注意层次，情绪一定要是慢慢上升的。”趁着架设设备的空档，秦晨正在跟姜妍和周泰讲着接下来的戏，丁强则站在一旁，满脸愁容。 “嗯，我明白。”姜妍点点头，认真的回答。 “还有就是等下的吻戏要不要借位？”看了眼剧本，秦晨继续问道。 “咳，那个啥。” 还没等两人回答，丁强却突然插嘴： “我觉得吧，还是借位一下比较好。” 一边说，丁强还一边贼兮兮的偷瞄着姜妍，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 谁料姜妍却没有任何犹豫。 “不用，我可以。” 听到这话，丁强一下子泄了气，如同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垂头耷脑。 “呃……我也可以。”周泰也表了态，人家女生都这么果断，他自然也不能婆婆妈妈的。 “那好，你们准备一下吧。”虽然感觉周泰答应的有点勉强，但秦晨也没多说，毕竟他也没啥吻戏的经验。 “灯光、摄像、收音，各部门就绪！” “演员进入表演位置！” “12场第一条！action！” 看到秦晨的手势，场记打下场记板，这段让丁强十分不爽的戏开始了。 …… 夜晚的沙滩上一片黑暗，不过经过补光，周泰跟姜妍的表演区域此时却是一片昏黄的颜色。 虽然是夜戏，但当然不可能真是在纯自然环境下拍摄，要不漆黑一片，观众什么也看不到。 如何清晰的交代画面，又能最真实的传达出黑夜的气氛，这考验的是灯光师的技术。 打光多了就会显得不自然，少了观众看的又太累，这个中间值是不好把握的，不过《楚门的世界》的灯光师却做的很好。 看着监视器中的场景，秦晨不自觉的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这种效果甚至都不用后期再进行处理，直接拿来用都完全没有问题。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快来了！” 周泰和姜妍的手握在一起，脸上的表情却不同，一个只有欣喜，一个却带着些担忧。 “他们？他们是谁？” 周泰被姜妍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愣。 “他们……他们不让我告诉你……”姜妍低下了头，特写镜头跟上，颤抖的嘴角，低垂的眼帘，完美！ “那就不说了。”既然想不明白，周泰干脆把疑惑暂时抛之脑后，他只是轻轻捧起了姜妍的脸。 靠近，再靠近，终于两人亲在了一起。 四唇相触，就在这深情的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卡！” 听到秦晨的大喊，两人触电般的赶忙分开，若不是因为现在是黑夜，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红晕。 把两人叫到身边，秦晨指着监视器中的回放，说道： “你们自己看看，这叫接吻吗？跟受刑似的……” 秦晨这话一点不夸张，刚刚两人的表现真的是尬出了天际。 紧闭的双眼，僵硬的嘴唇，如果说姜妍还只是略微有些生疏的话，那周泰简直就没眼看了。 不管是表情，还是肢体动作，周泰刚刚除了生涩和紧张外，没有表现出任何该有的情绪。 “实在不行就借位。”看了一脸尴尬的两人，秦晨一时也给不出什么建议。 “没事，再试一次吧，秦导。”姜妍仍在盯着监视器，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反思自己刚刚哪里做的不好。 “行，那就再来一条。”秦晨点点头，虽然吻戏借位十分常见，镜头上也看不出太大的端倪，但如果能真亲的话，效果肯定还是要好上一些。 然而对于丁强来说，这可太让他难受了。 …… 一条、两条、三条…… 或许对于别的演员很简单的一段吻戏，两人却已经拍了六条。 但周泰和姜妍的进步也十分明显。 轻轻阖上的双眼，温柔的动作，两人深情的拥吻在一起，一时间倒真的好似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侣。 几秒过后，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姜妍恋恋不舍的挪开嘴唇，说道：“他们来了。” “好！这条过了！”秦晨一声大喊，他现在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第七条，两人终于是找到那种情绪了，如果再多亲上几次，丁强估计就要快疯了。 不过这个大胖子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眼见自己喜欢的女生被别人亲了整整7次，纵然知道是在拍戏，但感觉也绝不好受。 此时丁强看向周泰的眼神甚至都带着些嫉妒与愤恨。 “早知道就不该学什么导演，学个表演多好！” …… 短暂的休息过后，拍摄继续。 一辆吉普车飞快的驶到两人身边，猛然停下。 阵阵扬沙弥漫，周泰的迷茫，姜妍的惊恐清晰的被捕捉在镜头之中。 “我是她的父亲，她患有精神病，今天自己偷偷从医院跑了出来！”一个男子从车上下来，边跟周泰解释着，边把姜妍往车上拽去。 “别相信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姜妍的情绪突然爆发，声音甚至都已经有些走样。 她指指声称是自己父亲的男子，又抓起地上的砂砾，带着哭腔的继续冲周泰喊道： “全部都是假的，都是为你设计的！” “这是一场真人秀，所有人都在看你！” “都是做戏！不要相信任何人！” 听到姜妍不明所以的呼喊，周泰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他只能望向看起来比较正常的男人，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男子把姜妍塞上车，飞快的解释道： “精神病，治了很久都没办法，整天就知道说胡话。” “不用怕，你不是第一个。” 吉普车飞快的开走，只留下姜妍最后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中。 “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找我！！” …… 完美的表演，一条过。 虽然在吻戏那一段耽误不少功夫，但今天的夜戏收工还是挺早的。 “大家辛苦了！等下咱们去吃夜宵！我请！”趁着工作人员收拾道具设备的时候，秦晨突然大喊了一声。 “哦哦哦！秦导万岁！” “吃烧烤！” “镇上有家海鲜烧烤城，我早就看好，就等这一天呢！” 一片欢声笑语响彻整个沙滩。 第一百二十七章 《楚门的世界》杀青！ 一眨眼，时间已经来到了11月下旬，《楚门的世界》剧组已经在这个风景宜人的南方小镇呆了将近有两个月的时间。 小镇上的居民也早已习惯了这些整天扛着各种设备，出没在街头巷尾的“艺术家”们。 从一开始的新鲜好奇，到现如今的见怪不怪，镇上的人已经跟秦晨众人混的很熟了，大家还会经常给剧组充当群众演员。 值得一提的是，有些人甚至因此喜欢上了表演，决心从此走出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实现自己的梦想。 …… 其实剧组众人也很喜欢云来镇，不仅是美丽的景色，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些淳朴善良的老百姓。 不同于在大城市里拍戏动不动就要清场，在云来镇，只要剧组出现的地方，老百姓们都会主动避让，并且也从来不会围观，或者提出些非分的请求。 甚至很多人会在剧组休息的空档，送上自家做的饮品或者新鲜水果，而每每给他们钱时，却又会被笑着拒绝。 这个世界全球无死角覆盖的网络让小镇的百姓并不落伍，但几百年来传承下来的民风，却让云来镇的每个居民都保持着最单纯和最乐观的生活态度。 要不是《楚门的世界》计划定在元旦档上映，此时秦晨等人还真想在这里多住一些时间。 不过现实当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云来镇的戏份已经结束了，他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 “秦导，你们真的不多住几天了吗？”镇上最高级的一家饭店里，以赵大宝为首的镇政府正在为剧组举行欢送宴。 秦晨其实多次想要拒绝这次宴请，但实在盛情难却，最终也只好答应下来，毕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要说没产生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不了，实在是没有时间。”秦晨跟赵大宝碰了碰杯，笑道： “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的。” “哈哈，那我们可就盼着啦！”赵大宝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脑袋。 “对了秦导，咱们之前说好的不是两个月，一千万的场地使用费吗？” “眼下咱们要再算算账。” “算账？”秦晨眉头一皱，问道： “钱不是已经打给镇政府了吗？” 秦晨的语气中多少有些冷漠，这一千万自己早就安排财务支付过了，现在赵大宝说要再算算账，这是干什么？嫌赚的还不够多？ 毕竟这其中可用的名头可不少，什么扰民费、治安管理费、形象使用费……哪怕赵大宝随便编上几个理由，秦晨恐怕都要给。 否则占用人家地方拍戏不给钱，这个名声传出去，势必会对几维的公司形象造成极坏的影响。 想到这里，秦晨放下了已经举到嘴边的酒杯，冷冷的看着赵大宝，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 “嗝……秦导，咱们这个账的确是不太对。”赵大宝并没有察觉到秦晨的异样，甚至还打了个酒嗝，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秦导你看，当时说好的是一千万拍两个月。” “但现在还没到两个月就要走，那多给的钱就要退给你们。” “我算了一下，你们一共在云来镇呆了54天，要是按照一个月30天来算，那就是少了6天，所以应该只用900万就好了。” “……” 听到这些带着醉意的话，秦晨愣住了，他压根没想到赵大宝口里的“算账”居然指的是这个！ 羞愧刹那间涌上心头，秦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赵镇长，不用了…剩下的那一百万，就当是对云来镇百姓这么多天来一直支持我们的感谢吧…” “哎！一码归一码，这钱是一定要还的！”赵大宝一拍秦晨的肩膀，真诚的说道： “你们能来这小地方拍戏，本来对云来镇就是大好事一件，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呢！” 这话如果放在之前，秦晨肯定是当做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客套话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现在，他却在其中感受到了真诚。 “好！”没有再推脱，秦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赵镇长！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哈哈！不醉不归！” …… 两天后，琴岛市几维总部。 时隔两个月，《楚门的世界》剧组终于是回来了，不过当时一同出发的《盗梦空间》剧组却仍辗转奔波在全国各地。 先是西南的雪山，然后是西北的荒漠，又去了一趟美国…整个剧组可以说是没有丝毫休息，在董志文这个工作狂的督促下疯狂的运转着。 而秦晨也遵守了当时的承诺，除了问过几次拍摄进度外，他没干涉董志文的任何决定，很多事情甚至都是通过方悦玥听说到的。 什么梁朝韦拍吻戏卡了七八次，汤姆哈迪原来是左撇子，玛丽歌迪亚比照片上美好几倍，大家混的都特别熟了等等。 每每说到这些时，方悦玥的语气中总是充满着兴奋，这也让秦晨松了口气，能把一个全是大牌的国际化剧组整合的如此和谐，董志文的确有两把刷子。 看来自己当时做的决定没错，董志文应该不会浪费这样一个顶尖的剧本，就此创造出一个华国电影史上的奇迹也说不准。 …… 回到自己的戏，《楚门的世界》主体戏份已经拍完了，不过还差一些需要在摄影棚中拍摄的镜头。 而秦晨又一次充当了客串演员的角色。 画家帽，金丝框眼镜，加上一件高领毛衣，这幅形象一出现，顿时把丁强给逗乐了。 “哈哈哈，你这也太显老了吧！看起来跟40一样！” “你大爷！”给了丁强一拳，秦晨正襟危坐在镜头前，揶揄道： “丁导，我就位了！” “得嘞！早拍完我正好去《三体》剧组探班姜妍去。”丁强现在已经丝毫不再隐瞒自己正在追求姜妍了。 …… 一天过后，伴随着丁强一声阴阳怪气的：“ok！完美！”，整个摄影棚内爆发出一阵巨浪般的欢呼。 “哦哦哦！终于结束啦！” “走！喝酒去！” “秦导要不要请大家吃饭呀！” “丁导吃完饭再走嘛，姜女神又跑不了~” “……” 不管网络上目前口碑如何，有多少人骂，《楚门的世界》至此杀青！ 第一百二十八章 做综艺 《楚门的世界》杀青后第二天，秦晨给大家放了几天，而他自己却带着助理赵然直接飞往了帝都。 他是为了几维的第一个综艺节目而来。 …… 爱奇异总部。 一辆高档黑色轿车在大门前刚刚停稳，便有好几个人一拥而上，殷勤的替车内之人打开车门。 “秦总，您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等秦晨下车后，快步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 “您好。”秦晨与男人握了握手。 “自我介绍一下，邓斌，主要管爱奇异的综艺制作部分。” “邓总您好。”秦晨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惊讶。 想不到爱奇异还挺重视自己，居然派一个副总来大门口迎接。 “秦总见谅啊，本来崔总是想亲自来迎接您的，不过他今天临时有事，实在脱不开身。”众人一边向楼内走去，邓斌一边跟秦晨小声解释着。 “不过崔总说他会尽量早些赶回来。” 邓斌嘴里的“崔总”秦晨知道，爱奇异的董事长加总经理，崔家庆。 “没关系的，咱们可以先谈工作。”秦晨摆摆手道：“让崔总不用着急。” “您不用先休息一下吗？”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走进了高管专用电梯。 “不用，直接开始吧。” “那好。”邓斌扭头看向自己的助理。 “去26楼。” …… 爱奇异综艺制作部位于大楼的26层。 综艺是网络视频公司最重要的业务之一，因此员工自然也比别的部门要多上不少。 往年爱奇异的各个内容板块里，创收能力最强的是综艺，拿奖金最多的也是综艺部员工。 但今年却有所不同。 因为从上半年的情况来看，电视剧和电影这两部分的收入第一次破天荒的双双超过了综艺板块。 至于原因，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秦晨！ 一部《黑洞》让网剧部赚的是盆满钵满，而《我的野蛮女友》更是让电影部的业绩一下子从中游猛蹿至爆表！ 截止现在，《我的野蛮女友》已经为爱奇异带来了近5亿元的纯利润！这可几乎是爱奇异去年总盈利的三成啊！ 看着人家数奖金数到手软，要说综艺部的员工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不过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电影部那帮孙子撞上了秦晨呢！两部作品就把爱奇异的流量和盈利水平提升了整整一个档次！ 要是哪天秦晨想做综艺就好了！ 几乎每个人都产生过这种想法，只是没人会想到，这个愿望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 “哎，秦晨不是在拍新电影吗？怎么突然就来帝都了？” “你没看围脖？《楚门的世界》杀青了。” 整个办公区域内，大家对即将到来的秦晨充满着期待，早就一个个无心工作，眼睛死死盯着高管电梯。 “这电影舆论风向很不好啊，秦晨是咋搞的，弄那么多植入广告。” “谁知道呢，我反正觉得他不会那么傻，应该是另有打算。” “你们说秦晨要做什么类型的综艺啊？” “我之前听冯总监说漏过一嘴，好像是音乐类型的。” “歌唱？这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不知道啊，咱们能想出来就不会坐在这里打工了…” “有道理，反正马上就知道了，还有点小激动哩！” “哈哈……哎！！电梯开了！！” 伴随着一阵轻呼，紧闭的高管电梯缓缓打开，几人从里面鱼贯而出，而综艺部的全部员工此时正紧紧盯着每一个人的脸。 不认识、不认识、冯总监、邓总、秦晨……真是秦晨！！ 秦晨出现的一瞬间，所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纷纷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掌声、欢呼声响彻整个楼层。 “欢迎秦总！！” “欢迎！” “秦总牛逼！！” “喔喔喔！” “秦总带我们飞啊！” “……” 这排山倒海的声音把刚出电梯的秦晨给吓了一跳，邓斌赶忙在一旁解释道： “秦总，别见怪啊，这帮兔崽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 说罢他冲办公区使劲摆了摆手，众人这才慢慢平静了一些。 缓过神来的秦晨倒觉得这幅场景有趣，他之前一直以为这种无法无天的情况只会在几维出现，没想到爱奇异的氛围倒也是这么轻松。 冲望着自己的众人挥挥手，秦晨跟着邓斌走进会议室，嘈杂的声音顿时被隔绝在外。 “真是不好意思啊秦总，让您见笑了。” 邓斌苦笑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他是真怕刚刚那个场面给秦晨留下不好的印象。 “哈哈，没事，我在几维早都习惯了。”秦晨哈哈一笑道： “咱们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冲赵然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一份精美的ppt便出现在幕布之上。 …… 做综艺，这个事情秦晨已经考虑过一段时间了。 最初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录《ibelieve》时遇到的那个极有天分的小歌手——李诗韵。 正是因为她，秦晨萌发出了做一档综艺的念头。 “邓总。”秦晨站起身，用激光笔在ppt上指了指。 “咱们之前曾简单交流过，这次是要做一个音乐类的综艺。” “嗯，秦总您说。”邓斌点点头，他现在除了兴奋外还有一点忐忑，因为这类综艺节目实在太多了。 大家尽管各自在内容风格上有细微调整，但核心模式大同小异，都是包裹着素人选秀外衣的造星狂欢运动。 节目类型单一、节目主体的快速消耗、节目存续的问题……这都不免让观众产生审美疲劳。 在同质化如此严重的情况下，秦晨能不能想出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创新点？此时在会议室内的每个人都充满着期待和疑虑。 “咳。”感受到众人热络的目光，秦晨轻轻挠了下头，说道： “其实我也没想好……” 此言一出，屋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秦晨也没想好？那他大老远跑来爱奇异干啥？还是说秦晨只是有个想法雏形，需要跟他们讨论一下？ 一时间众人难免产生了一点失望的感觉，不过也就在此时，秦晨的话再次传来，却是让大家都傻了眼。 “我想了三个创意，不知道哪个好一些……” “哈？”邓斌不可置信的盯着秦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感情秦晨不是没有创意，而是创意太多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第一百二十九章 “音乐＋“模式 “在做各位都有很强的综艺制作经验，相信都清楚音乐类综艺的优缺点。” 秦晨并没有着急开始讲自己的三个创意，而是旋转着手中的激光笔，含笑望向每一个人。 “优点是能抗收视率，容易出保底成绩，并且也有大量制作经验可循。”有人出声附和道： “不过因为同类综艺实在太多，尤其是这些年来观众已经越来越审美疲劳，很难再出现爆款了。” “不错，的确是这样。”秦晨点点头，继续问道： “那大家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音乐类综艺会出现这种情况？” “玩不出新花样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这是每个综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这种事第一个做的永远最占便宜，但当不断有人开始模仿后，那包括开创者在内所有人的竞争力都会下降。 “对！花样！”秦晨敲了一下桌面。 “‘综艺’这个词的英文是variety，本意就是‘多样化’，而这就是综艺节目制作的关键——对各种娱乐元素的有机组合。” “所以，我觉得不论音乐类综艺节目如何变化，它都始终是在‘音乐’这个底层模式上做文章。” “音乐＋……”屋内一片安静，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这个秦晨刚刚提出的新说法。 “音乐＋选秀、音乐＋竞赛，这就是华国目前所有音乐类综艺的内容模式，想要创新，就一个字——变！” “音乐是没法变了，那就变加号后面的内容……” …… “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响起，不知不觉中会议室竟仿佛变成了一间教室。 而爱奇异这个可以说是国内最一流的综艺制作团队，此时也都成了学生，在认真听老师讲课。 一针见血！这是所有人对于秦晨此番话的第一个反应。 邓斌作为一个混迹综艺圈子二十多年的“老人”，对此感触自然更深。 秦晨的话不多，却简明扼要的道出了综艺节目的本质以及内容模式，这是他这么多年都没想明白的事情，此刻却已经有些懂了。 邓斌甚至觉得秦晨那三个创意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些思维方式才是对爱奇异最有帮助的东西。 …… “相信大家都记得04年时火遍华国的‘超级女生’，这就是典型的‘音乐＋选秀’模式，因为缺乏同类竞争，它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见众人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秦晨也决定多说一些，这些前世比较先进的概念性理念，他并不会藏着掖着。 “但它为什么往后的发展却一年不如一年呢？到如今，这个曾经的王牌节目，还有几个观众会关注呢？” 面对这个问题，屋内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能回答的上来。 因为他们也有这个疑问，一个红极一时、万人空巷的爆款，怎么就陨落的如此之快？整个综艺界都在研究，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或许秦晨能够解答？十数道炽热的眼神齐齐望向这个年轻的面庞。 “因为它把‘秀’放到了第一位，将‘音乐’放到了第二位。”没有再卖关子，秦晨直接给出了答案。 “‘音乐选秀’被置换成了‘选秀音乐’，为了满足观众的那种猎奇心态，音乐反而沦为背景陪衬、可有可无。” “选手晋级靠的不是音乐水准，而是一时的人气、投票票数等等，就算被淘汰了，只要人气高，还可以把你复活回来。”秦晨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 “这样一来，原本靠音乐实力说话的造星选秀，就只剩下作秀炒作，本末倒置，注定了走不远。” “是，综艺节目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娱乐大众，不过却绝不是低俗化的娱乐。” “不管是音乐，还是舞蹈、脱口秀、真人秀，综艺的根基始终是加号前面的东西，这就是一档综艺节目能够长时间存续下去的立命之本！” …… 秦晨说完了，这番话对众人的冲击不可谓不强，因为这种论调可以说是闻所未闻。 做综艺，大家都想的是如何吸引眼球，如果制造话题，却很少有人会反思一档综艺的初衷，以及它能带给观众的更深层的东西。 长久以往，每个综艺节目便陷入了一种怪圈，大家在这个怪圈里拼尽全力的竞争，却在错误的沼泽中越陷越深。 你找二线明星当嘉宾，我就找一线明星；你的节目选手跟评委吵架，我就安排他们打架。 cp、恋情、吵架、不和、离席…刚开始时观众还对此颇感新鲜，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套路已经难逃观众们的火眼金睛。 但是为了节目能够有讨论热度，大家还是在“炒作”的路上越走越嗨，制作单位、节目组、宣传公司和艺人，无论是双打、单打还是混合打，只要能够炒成一条爆款新闻就算成功。 而这，也成了“做红一档节目”的唯一逻辑。 开播前炒某大腕来袭；艺人来了可以炒罢演；艺人定档了，没有公开恋情的找时间公开，如果两个看起来般配的艺人就组cp，或者能够抓拍到牵手之类的，就直接炒绯闻了。 总之就是一句话，无中生有、小事炒大。 每个综艺都沉迷在所谓的这些“话题营销”、“事件营销”中不能自拔，却唯独忘了他们的初衷应该是“做好”，而并非“做红”一档节目！ 这样的节目除了经济效益到底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其实每个综艺人心中都有数，但却逃离不开这种恶性竞争。 不过眼下秦晨来了，或许正确做法就藏在他的那三个创意之中呢？ …… 就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看着秦晨终于点开第一页ppt时，会议室的后门被悄悄推开。 坐在靠门位置的一个眼镜男不满的瞥了一眼，下一秒却神色大变，几乎是下意识的便要站起身。 “崔总，您……” “嘘……”来人轻轻按住了眼镜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声张，自己也慢慢就近坐了下来。 就在此时，秦晨也终于进入了今天的正题。 投影仪幕布上清晰的显示出五个大字。 “华国好声音” 第一百三十章 华国好声音 “华国好声音？”会议室里响起阵阵窃窃私语声。 这个名气听起来很大，感觉又像是一个面向大众的素人选秀节目，不过秦晨既然敢第一个拿出来，那就肯定与传统的音乐类综艺有所不同。 果然，伴随着ppt的切换，幕布上出现了另外几个大字。 音乐导师＋盲选 这三个关键词一出，大家更多的是摸不着头脑，除了音乐外，其它两个词他们实在想不出如何融合进一档综艺节目里。 “所谓‘导师’，大家可以理解为选秀节目里的评委。”没有墨迹，秦晨直接开口解释道： “不过他们除了行使评委的淘汰与晋级功能外，更重要的是对选手进行分组，每个导师都有自己的战队……” 寥寥几句话，秦晨便将这种导师制度解释了一遍。 别看在前世这种导师模式已经被用烂了，但在这个世界，那绝对算得上独一份。 也正因如此，秦晨话音刚落，理解了意思的众人便爆发出阵阵惊呼。 “导师！这个创意好啊！” “对啊，优秀的选手肯定各个导师都想要，光是这一点就有不少文章可做！” “一定要找大牌的歌星来。” “并且随着比赛的进程，可以设计上一个导师跟选手合作表演的环节！” “……” 不得不说，作为国内最优良的综艺制作团队，眼下这个会议室里的人不管是从对综艺的理解能力，还是思维的发散能力上来说，都很高的水平。 只是听到一个概念，他们便能以极快的速度想出数种靠谱的内容设计，这也让秦晨轻松了不少。 没有再进一步解释导师模式，等屋内的讨论声渐息后，他继续说道： “至于盲选……就跟字面意思一样，导师在进行选择选手时，将看不到选手的脸。” “看不到脸？”听到秦晨这颠覆常规的话，大家都呆住了。 如果说导师模式是在原有评委模式上的创新，那这个盲选制度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甚至是反其道而行。 选秀选秀，外形上的条件当然是很重要的因素，现在秦晨说看不到脸，这让导师怎么选？凭运气？ “那个……秦总，看不到选手外表，这……这还能叫选秀吗？”有人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 “哈哈，当然可以。”秦晨举起激光笔，在“好声音”这三个字上画了一个圈。 “既然叫这个名字，那这档综艺节目的重点便是选手的声音，歌喉。” “既然是这样，看脸干什么？” “可是……”还是有人疑惑道：“选手的外形也很重要呀，外表如果不行，这能有市场吗……” “我觉得大家的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秦晨没有急躁，因为他知道别人产生疑虑和担忧是正常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观众到底能不能接受这种模式，不过前世那档节目的大获成功却让秦晨有着无比的信心。 “为什么非要看脸？观众们看了这么多年帅哥美女，不腻吗？” “我们不仅不看脸，还要把这一点作为最大的亮点，大肆宣传。” “不管你长相如何，身材如何，只要你歌声好听，那就跟别人有着相同的机会！” “……”没有人再提问，大家都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秦晨刚刚说的话，从表情上来看，不少人已经开始认同这个创新点了。 “不以貌相，唯声是举，这就是华国好声音的最大特色。”秦晨继续说道： “初选阶段，我们给导师设计一种专门的座椅，选手上台前座椅全部背向舞台，只有当导师们被选手的声音所打动，按下按钮，座椅才会转过来，导师也才能看到选手的真容。” “而一旦按下按钮，也就意味着导师希望将这个选手纳入麾下。” “我之前说过，音乐类综艺的核心元素永远是声音。” “那我们就把这一点发挥到极致。”秦晨进行了最后总结。 “不管是高矮、胖瘦、美丑，哪怕在身体上、心理上有缺陷，都通通不重要。” “就算是一个著名歌星跟一个卖菜大妈，在这个节目上，除了歌声外，其它方面也都是公平的！” 不少人抬起了头，经过秦晨的解释，他们已经逐渐认识到这种模式的可行性了。 …… “好像……听起来真的可行啊。”片刻过后，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的是哎，我仔细想了想，这种模式观众保不准会特别喜欢。” “一个卖菜大妈却拥有绝美嗓音，然后在节目上一炮而红……哇！绝对可行啊！太有看点了！” 伴随着讨论，大家也是越发激动，一旦接受这种设定，最初的那种忐忑和担忧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只有无尽的兴奋，一个个恨不能马上就要筹备立项。 不过也就在此时，幕布上的图案一变，另外四个完全不同的大字再次出现，众人这才记起，秦晨还剩下另外两个创意没说呢。 “我是歌手？” “音乐明星？” ……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小时后，秦晨将《我是歌手》和《蒙面歌王》的内容特色全都简单讲了一遍。 一个是以明星竞赛为亮点，一个是结合了明星与盲选，这两个节目创意较之“华国好声音”来说绝对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震惊之余，爱奇异的这帮人对秦晨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秦总……这就是你说的那三个不成熟的小创意？”有人咽了口唾沫，怯生生的问。 “对啊，不过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好一些，所以就干脆都拿出来大家讨论一下。”秦晨笑道： “看看先做哪一个。” 听到秦晨的话，房间里再次陷入短暂的沉寂。 他们天天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一个优秀的创意，而秦晨却一下子轻描淡写的拿出三个。 偏偏这三个都各有优点，这让他们怎么选？ 就在众人反复纠结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角落里响起。 “三个都做不行吗？” 顺着声音，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过去，想要看看是谁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啊！崔总！” “崔总好！” 一瞬间，包括邓斌在内，整个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崔家庆也在此时站起了身，他伸手向下虚按了一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笑意盈盈的望着秦晨。 “秦总，终于见面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爱奇异的发展 晚上，坐落于帝都市中心的一家会所包间中，几人正围坐在一个小圆桌旁，秦晨和崔国庆分别位于主宾和主陪的位置。 在场的人并不多，爱奇异的高管却悉数到场，可以说崔国庆这次是给足了秦晨面子。 “秦总，欢迎你！”待菜上的差不多了，崔国庆举起了酒杯。 “谢谢崔总的热情款待。”秦晨也举杯跟崔国庆碰了碰，众人皆是将杯中的好酒一饮而尽。 正事其实下午的时候已经谈的差不多了，眼下这场酒宴纯属是崔国庆为了跟秦晨拉近一下关系。 当然了，秦晨也很给面子，毕竟当时几维困难的时候，爱奇异可以说是顶着华娱的巨大压力一直鼎力相助。 不管爱奇异当时的动机是什么，秦晨却绝不会忘恩负义，也正因如此，他这次才会选择爱奇异合作这档综艺节目。 说到这里，经过一下午的讨论，众人决定首先立项的是“华国好声音”项目，至于“我是歌手”和“蒙面歌王”，虽然目前还排不上日程，却并不会弃之不用，只是晚一些才会面世。 而秦晨，将正式成为《华国好声音》的总策划，不过这其实只是挂了一个名头，至于具体的那些工作，他还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参与。 毕竟眼下《楚门的世界》正处在后期制作、宣发的关键阶段，秦晨肯定还是要先顾自家公司那头。 …… “秦总。”重新做回座位上，崔国庆给自己和秦晨添满酒，神色认真的开口说道： “刚刚那杯酒是爱奇异欢迎你来到帝都。” “而这杯是我单独敬你的，感谢你一直以来对爱奇异的照顾。”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崔国庆至少在语气上十分诚恳，丝毫没有面对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时那种长辈的倨傲，甚至还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较低的位置上。 作为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面对一个毛头小子能做出这种姿态，这实属不易。 不过另一边，秦晨再怎么不谙这一套，此时也不会大大咧咧的接受崔国庆的敬酒。 “崔总您客气了，要说这酒也是我敬您才对。”笑着举起酒杯，秦晨故意把自己的杯子放低了一些。 “在我看来，是爱奇异一直以来都在给几维帮助。” “不管是之前《黑洞》答应几维作为出品方，还是后来顶着华娱的压力上线《我的野蛮女友》网络版，这都无疑是雪中送炭。” “我秦晨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秦晨这话倒也不假，尤其是《我的野蛮女友》，当时在几乎全部视频网站集体封杀几维的情况下，爱奇异却坚定的站在了秦晨这边。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是一个大赚特赚的买卖，不过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爱奇异敢逆势做出这种选择，这本身就是对秦晨和几维最大的帮助。 “秦老弟…”崔国庆被秦晨真诚的眼神弄得一愣，他本来以为秦晨应该是那种桀骜不驯甚至有些恃才傲物的性格，谁知道真的接触后才知道，这个年轻人原来私下里是如此谦虚。 “我刚刚说的话可真不是客套。”微微叹了口气，崔国庆冲自己的秘书招招手，后者赶忙递过一个文件夹。 “你看一下这个就明白了。” “这是？”秦晨疑惑的接过文件夹打开，里面是薄薄的一页a4纸，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爱奇异视频2018年前三季度营运报告” 秦晨不解的抬头看了崔国庆一眼，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明白，方芸也曾逼他看过几维的季度报告。 不过崔国庆给自己看这个干什么？再说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公司的机密吗？ 带着疑问，秦晨重新低下头，快速的扫了几眼。 “营收：422亿，增长率：33%” “净利润：31亿，增长率：56%” “付费会员数量：1亿1千万，增长率：32%” “日均独立ip访问量：1千9百万，增长率：49%” “日均pv流量……” 不到一分钟看完了这些数字后，秦晨心中略微有些惊讶。 各项数据看起来都较之去年有了大幅提高，甚至净利润的增长率已经超过50%。 如果是在秦晨前世，如此增速对于一个互联网公司来说实在不算什么，但在这个世界，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只是秦晨实在不明白崔国庆给自己看这个干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恭喜崔总，不过您给我看这个是……” 听到这话，崔国庆哈哈一笑，拍了拍秦晨的肩膀。 “秦老弟，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的功劳？” “是啊，从《黑洞》开始，再到后来的《活埋》网络版，《我的野蛮女友》，你的每个作品一上线，网站各个数据就有大幅提高。”崔国庆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喜色。 “也不瞒秦老弟你，爱奇异今年将近一半的利润都是来自几维的作品，这难道还不是你的功劳？” “这……”听完崔国庆的解释，秦晨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知道包括《活埋》在内的一系列几维作品很赚钱，但却从没想过会对爱奇异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但不管咋说，这始终是个好事。 想到这里，秦晨快速稳定下情绪，笑着说道： “崔总，咱们这是双赢，没有爱奇异这样一个平台，几维的作品再好也没人会看到。” “哈哈，这点你放心！”崔国庆也立马表态。 “不管别的网站是不是会继续封杀几维，爱奇异绝对永远站在你这边！” “其实咱们网站现在的流量比酷点也差不太多了！” “哦？”听到这话秦晨顿时来了兴趣。 “我记得酷点之前可是毫无疑问的龙头啊，爱奇异这么快就追上了吗？” “追上倒算不上。”说到这个话题，崔国庆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但如果说之前爱奇异跟酷点差了一个量级的话，那现在就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根据市场部的人测算，如果像《黑洞》或者《我的野蛮女友》这种现象级的作品再来几个，超越酷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崔总，眼下不就有一个吗？”秦晨笑着举起酒杯。 “眼下？”崔国庆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明白了秦晨指得是什么。 华国好声音，他们下午才刚刚讨论过的综艺项目，这不就是嘛！ “哈哈！那就提前预祝咱们大获全胜！” “好！” 酒杯相碰，两人豪迈的将酒一饮而尽，秦晨在综艺领域的第一次试水就这样敲定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上映前夕 12月初，《楚门的世界》后期制作部分全部完成。 送审定级后，电影的档期已经安排好，将在竞争最为激烈的元旦档上映。 虽然这一次依旧有不少华娱派的院线表示将不会给《楚门的世界》排片，不过数量上明显较之上次有所减少。 这个情况其实早就在秦晨的预料之中，《我的野蛮女友》已经让这些院线大亏了一笔，当时虽然他们忌惮于华娱的压力一直挺到了最后，但毕竟损失的都是真金白银，这些院线老板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 与实打实的票房相比，华娱那虚无缥缈的威胁和承诺实在有些遥远，这次几维卷土重来，这些院线肯定会重新考虑一番，有些人松口那也是情理之中的。 虽然情况看起来不错，但几维却丝毫不敢松懈，在跟院线签协议的时候也多留了个心眼，明确在合同里规定了排片的时间段，彻底杜绝了华娱再次从中作梗的可能性。 就这样，将近一个星期，韩轩一直带着发行部的人东奔西走，终于是交上了一份还算不错的答卷——20%的综合排片率。 虽然并不算多高，但在龙争虎斗的元旦档，这个排片率足以排进前五位。 这不仅因为韩轩的努力，更多的还是因为秦晨这个名头，毕竟无数案例已经证明了，一部作品但凡跟秦晨挂上钩，那成绩就绝对差不了。 各个院线对秦晨都很信任，但观众们这次似乎却不太买账。 …… 12月10日，《楚门的世界》正式开始全面宣传，不过伴随着这部电影重新进入大众的视野，之前的天价植入广告费也再次被人记起。 “《广告的世界》要上映了？” “好期待啊！终于可以去电影院看广告了！” “秦晨跌落神坛倒计时开始。” “虽然不喜欢这种做法，但我应该还是会去支持一张电影票的。” “我应该也会…毕竟是秦晨的电影，除了广告我想质量应该不会差。” “你们那几张电影票顶个屁用，人家早就在广告费上赚够了好吗？” “……” 虽然网上负评一片，不过几维就像是不知道这回事儿一般，连个正面回应都没有，只是在有条不紊的推动着宣传工作。 一整套系列海报开始出现在公交车、地铁、电梯的广告栏，宣传片也上传至了围脖、爱奇异等平台。 只是不管是海报还是宣传片，全都让观众有些摸不着头脑。 …… 蓉城某写字楼，此时正值下班，电梯里已经站满了人。 不同于往日大家各玩各的手机，今天有不少人的目光却是被一张电影海报所吸引。 海报上，一个常见的曲面屏电视占据了三分之四的面积，电视屏幕中是周泰熟睡的脸。 其实单是这样也没啥，只不过海报的正上方的一行小字却让人大为不解。 “秦晨导演最新综艺——楚门秀，1月1日强势来袭！” 不仅如此，就在电视的右下角，大大的红色“直播”字样仿佛在暗示这好像真是一场真人秀。 “这就是秦晨的新电影？怎么是个综艺啊？”电梯里，有人小声跟同伴嘀咕着。 “谁知道呢，综艺大电影？” “不对啊，秦晨又没做过综艺，哪里来的综艺大电影。” “也是，楚门秀……搞不懂秦晨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弄了那么多植入广告，我反正才不去看呢。” “可是……” 两人的对话声音虽小，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却无处可藏，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大家现在的想法都差不多，并不知道秦晨这部新电影到底拍了个啥，不过正因如此，众人对《楚门的世界》也多了几分好奇。 …… 爱奇异首页，《楚门的世界》宣传片。 “嘀……”一声提示音过后，秦晨年轻的脸出现在屏幕之上。 “现在是1989年1月1日，楚门秀正式开机。” “感谢各位观众夜以继日的等待……” 伴随着秦晨的声音，背景被无数报纸和网页所取代，一个个新闻标题快速闪过。 “‘楚门秀’今日正式开播，节目类型饱受争议！” “全球收看人数突破10亿！” “‘楚门秀’赞助商数量破百！” “全球最火综艺节目——‘楚门秀’10岁了！” 新闻标题的变化表示时间在飞速的流逝，报纸渐渐消失，各种更新型的手机、电视、电脑开始出现。 “美国总统接见秦晨等一众‘楚门秀’主创！” “累计收入突破五千亿大关！” “全球50亿人都在收看这档史诗级综艺！” “华威集团天价拿下‘楚门秀’独家冠名权！” 宣传片进行到这里没有一句旁白，只是通过新闻标题内容和终端设备的变化来不停营造着年代推进感。 终于，当那些有些古老的电脑、手机变成大家所熟知的现代型号的时候，画面终于发生了变化。 一个独栋小楼的院子里，周泰满脸笑容的伸着懒腰，明亮鲜快的色调让画面中满是温馨。 不过这个场景仅仅维持了片刻，镜头切换，秦晨的脸又一次出现了。 相比于宣传片刚开头时那副年轻的面孔，此时秦晨的模样已经苍老了很多，好像真是一个50多岁的人。 秦晨笑看着镜头，淡淡的说道： “2019年1月1日，‘楚门秀’30年。” “我们不见不散！” 就在大家以为宣传片就要到此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人跑入画面中，神色慌张的喊道： “秦导！这边有情况！楚门他……” “我马上来！”秦晨表情一紧，马上站起身，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冲着镜头按了一下。 “哔！” 画面瞬间变黑，再没有任何动静。 宣传片就这么结束了，但却让所有观众都傻了眼。 “啥玩意儿啊？这电影到底是讲了个啥？” “感觉好像是讲秦晨做了个综艺，然后大获成功？” “励志电影？” “也太能扯了吧！广告收入破五千亿，全球50亿人观看，真尼玛敢想…” “哈哈哈！关键是这个综艺做了30年，那岂不是30季？秦晨是在搞笑吧！” “我感觉这电影应该不简单，秦晨可能要彻底颠覆我们的观念…” “搞不懂，到时候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不管是期待、好奇、不屑还是嘲讽，网友的每一次讨论都在给《楚门的世界》增加着热度，一时间，《楚门的世界》竟然成了元旦档七八部大片中话题最多的那一个。 不知不觉中，元旦即将到来，一切谜底也到了揭晓的时刻。 第一百三十三章 首映礼 2018年对于娱乐圈来说是不同寻常的一年，因为一个名叫秦晨年轻人的横空出世，给整个圈子都带来了极大的震荡。 从《调音师》开始，秦晨就接连创下了多个记录。 最快的艺术家等级提升速度，华国电影史上最高的投资回报率，最年轻的十亿票房导演，估值增速最快的影视公司…… 除了这些记录外，秦晨也干了很多可以说匪夷所思的事情。 不管是怒摔奖杯，还是跟华娱宣战，亦或大骂所有网络喷子，不知从何时开始，秦晨的每个动作，每个作品，甚至于说的每句话都会在国内引起巨大的关注。 而在2018年的最后一天，秦晨又来了，带着他并不被看好，却勾起无数观众好奇心的新电影，来到了华国娱乐业最繁荣的城市——魔都。 12月31日，魔都中影影城最大的1号放映厅，《楚门的世界》首映礼！ …… 晚上七点，这个足以容纳千人的超大放映厅内已经是人满为患，这些人里有各大媒体的记者，有影视圈的同行，但更多的还是从无数报名者中被抽到的幸运观众。 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巨大环形幕布前的小空地上，因为那里正站在《楚门的世界》一众主创。 “咳”，秦晨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大家好啊，好久不见。” 自打秦晨上次大骂网络喷子之后的确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公开露面了，这次首映式他能来其实也是被韩轩逼的。 像之前的《活埋》和《我的野蛮女友》几维都没有搞首映礼，秦晨一直觉得没这个必要。 这是这次秦晨终于是挨不过韩轩的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这不是忙着拍电影呢嘛，广告的世界，哦不，楚门的世界。”秦晨嘿嘿一笑，自嘲了一句。 “哈哈哈！” “秦晨牛逼！” “说快点，等不及看广告了都！” 台下响起一阵笑声和叫嚷声，本来有不少人还对这件事情心有芥蒂，但被秦晨这么一搞，心里也是既好气又好笑。 “都说《楚门的世界》植入了两个亿的广告。”秦晨突然脸色严肃了下来。 “对此，我要在这里声明一下，纯属胡编乱造！” “啊？”听到秦晨这话，整个放映厅顿时爆发出一阵轰鸣。 “秦晨这什么意思？压根没有这事儿？” “不应该啊，猛牛、华威不都官方证实了吗？” “为啥不早点澄清啊！” “这乌龙搞的有点大啊……” 观众们满是不解，记者却都是面露难堪，一个个除了尴尬外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胡编乱造？这可真是冤枉他们了，虽然这种事儿他们没少干，但这次报道的可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啊。 但秦晨又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如此果断，这又是为啥？ 就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秦晨严肃的声音再次传出音响。 “我在这里严正声明，《楚门的世界》没有植入两亿的广告！” “而是两亿七千万！” 说罢，秦晨还故作不满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故意少报道七千万，看不起谁呢……” …… 安静，整个放映厅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嘴此时都张的老大，谁也没料到秦晨说的“胡编乱造”居然是指这个。 遇到这种事情别人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呢，秦晨倒好，不仅大方承认，还要反复强调一下。 虽然知道这是在开玩笑，不过大家还是被秦晨的做法给惊到了。 这是啥神仙操作？估计也就秦晨能干出这种事了吧…… 震惊之余，不少人居然还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霸气。 你们不是骂吗？不是说两亿的破纪录广告费污染了整个圈子吗？不是眼红吗？不是嫉妒吗？ 我现在就摆明了告诉你，我不仅破了记录，甚至还更高！ 广告商就是肯花大价钱在我的电影中植入广告，你们却只能干看着！ 如此犀利的回应看似鲁莽，实则却很符合秦晨的性格，并且从另一方面来说，也一下子终结了各种关于这个话题的讨论。 很多资深记者此时甚至在心里给秦晨点了个赞。 因为他们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对于秦晨来说，通过这种方式回应天价广告费的事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楚门的世界》质量过硬的基础上，如果电影太烂，或者低于观众的预期，那秦晨这番话也就会彻底沦为一个大笑柄。 …… 另一边，观众们也终于回过神来，一时间各种吆喝声响成一片。 “秦晨牛逼！” “哈哈哈！霸气！” “七千万！” “秦千万！” 不知是不是因为“七”跟“秦”发音相似，居然有不少人开始齐声大喊着“秦千万”。 面对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外号，秦晨无奈一笑，待喊声渐息随后正色道： “说回电影吧。”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你们是不是都曾经向往过一种乌托邦的生活，一个尽善尽美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人心的险恶，每个人都过着衣食无忧、彼此信任的幸福生活。” 面对突然正经起来的秦晨，没有人再继续纠结于植入广告的事情，而是陷入了思考。 “又或者，大家对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否有过一种怀疑。”秦晨的话还在继续。 “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上帝，在默默观察并操纵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换句话说，你现在所看到的、听到、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就像人生中遇到的各种意外、偶然，大家有没有想过，这真的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这一切？”秦晨皱着眉头，接连不停的发问。 “你会恰好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遇见你的爱人；你会恰好在考试的前一夜复习到考试原题；你会恰好买到一直要跌的股票；你会恰好差几秒钟错过末班车。” “甚至你会恰好从无数人中被抽中，来参加今天的首映式。” “这真是偶然吗？” 随着秦晨的话，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或许有人在故意安排你的爱人与你遇见，安排考试考到你复习的原题，安排你买的股票要跌，安排末班车在你来之前开走……” “安排今天你会被作为幸运观众抽中。” “大家真的没有怀疑过这些吗？” 放映厅里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刚刚热闹的气氛。 面对这个极具哲理性的话题，没有人能给出答案，此时众人的除了疑惑外，还都感受到一丝淡淡的…… 毛骨悚然。 第一百三十四章 怀疑世界 “大家真的从没怀疑过这些吗？” 说完这句话，秦晨停顿了一下，与此同时，放映厅里也响起阵阵窃窃私语声。 “我真有过这种想法，有时候觉得我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电子游戏中……” “我也是哎，就好像自己在做一个很长的梦。” “秦晨说这个干什么？跟电影有啥关系？” “对啊，《楚门的世界》不是一个励志片吗？” “好玄乎啊！有点缸中之脑的意思……” “搞不懂啊！” 看着交头接耳的观众，秦晨没有给出答案。 因为说到底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要是放在穿越前，秦晨从来不会去思考这些形而上的哲学问题，但现在，他却会时常忍不住的去想。 世界上真的有偶然这一说吗？ 就像是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偶然与巧合，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秦晨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教育环境决定了他的性格，而他这种从不妥协的性格导致了毕业作品无法通过，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在2018年4月1日那一天喊出“好想穿越到一个艺术之上的世界”这样一句话。 这一切看似都是因为偶然，如果当时秦晨早一秒或者晚一秒喊出那句话，可能都不会成功穿越。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秦晨相信如果时间可以倒退，不管重来多少次，他依旧会在同一时刻喊出同样的话。 这样想的话，那所有的偶然实则都是必然，人们自以为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殊不知做出的每次选择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从出生到死亡，人生从没有岔路可言，每个人都是在自己注定唯一的道路上缓缓地行走着，而真正拥有选择权的，恐怕只有那隐藏在“真理”背后的命运之手。 …… 摇了摇头，秦晨收回思绪，看着神态各异的观众，他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正确答案，世界是真实的也好，虚假的也罢，我们每个人毕竟都活生生的存在其中。” “不过或许看完这部电影，大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说完这句话，秦晨没再啰嗦，直接转身走下舞台。 秦晨走的挺潇洒，但这突如其来的结尾却是把观众们搞的一愣。 这就完了？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被吊足胃口的观众们一时间心痒难耐，恨不能把秦晨重新揪回台上给他们解答。 不过也有很多人注意到了秦晨的最后一句话。 “在电影中找答案？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这电影从开拍到宣传就都透露着不对劲……” “秦晨说的这些应该跟电影有很大关系吧……”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之时，放映厅内明亮的灯光突然“咔”的一下全部熄灭，只有巨大环形幕布闪烁出淡淡的银光。 交谈声戛然而止，近千道期待的目光死死盯住银幕。 而对于大多数来说，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可能颠覆他们所有对于电影的认知。 …… 没有片头，没有几维的黑色无翼鸟logo，没有演职人员介绍，与所有电影的开头都不同，《楚门的世界》第一个画面便是秦晨的大脸。 当然了，这并非是指秦晨的脸大，只是再小的脸被放大几十倍出现在荧幕上，都难免有点搞笑。 “哈哈哈哈！”放映厅里响起一阵笑声，大家虽然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却不知道这搞得是哪一出。 怎么电影里的秦晨看起来这么老啊，并且这分辨率也好别扭，就像除了荧幕外，中间还隔了一层屏幕一样。 也就在此时，荧幕中的秦晨开口了。 “我们看戏，看倦了虚伪的表演，看厌了花哨的特效。” “楚门的世界，可以说是假的。不过楚门本人却一点都不假。” “这档综艺没有剧本，没有台词，或许不是杰作，但肯定是独一无二，如假包换的。” “因为这是一个人真实的一生！” 模糊的台词传递出了不少信息，不过每个观众此时却都是云遮雾绕的。 只是还没等他们仔细琢磨，镜头切换，给到了周泰，而右下角的“live”字样却是让众人越发疑惑。 周泰虽然面对着镜头，但眼神却没有聚焦在视点之上，这并不像是在跟观众说话，反而更像自言自语。 “我扛不住了，你自己去吧，不用等我。” 这句话结束，银幕上瞬间闪现出几个大字： “楚门领衔主演！” 哗！ 看到这条字幕，全场一片哗然。 主演明明不是周泰吗？楚门不是周泰饰演的角色吗？眼下标注一个“楚门主演”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字幕组标错了？不太可能啊，这么明显的错误怎么会发现不了？ 就在众人满腹疑惑的时候，镜头一转，大家所熟知的一名实力派女演员——蒋欣欣也出现在画面中。 她好像正在接受采访一样，微笑着说道： “我的生活不分公私，‘楚门秀’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与此同时，字幕也适时的出现。 “蒋欣欣饰演刘欣” 接着，又是数个演员接受采访的片段出现。 “内容都是真实的，绝无半点虚假……” “这是我的工作，我不会带入私人感情……” “很多时候，必要的调控是肯定的，节目效果你懂得……” 伴随着每个镜头，画面上不停闪出主创人员以及各个主要配角的名字，最后又重新回答秦晨的那张大脸。 “无数观众们守在电视机前通宵收看，视他为朋友。” “‘楚门秀’，这是我的骄傲！” 这句话结束后，镜头缓缓拉远，一个电视机出现在荧幕之中。 至此观众们才明白为什么感觉分辨率一直很奇怪，原来刚刚那一段全都是通过屏中屏的视角在讲述！ 当电视机屏幕中“导演：秦晨”的字样褪去后，几句画外音传来，好像是两个人正在交谈。 “他们换了新的片头啊~” “也该换了，上一个都用了七八年了吧。” “哈哈！当时我还在上大学呢。” “唉，开始了……” 镜头重新向电视机拉近，几个大字也越发清晰。 《楚门的世界》，第10909播放日。 在无数道混杂了疑惑与震撼的目光中，《楚门的世界》正式开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硬的广告 故事开始，楚门在洗漱镜前自言自语，他想象自己和朋友在山顶遇难，为了活下去必须吃掉对方。 “马龙！吃掉我！你就能活下去！” “不，楚门，我做不到！” 就在此时，洗手间外传来妻子的声音。 “楚门！你要迟到了！” 答应了一声，楚门走出房间，顺手关上灯。 镜头仍停留在漆黑一片的洗手间里，片刻过后，那串奇怪的数字再次浮现。 “第10909播放日” …… 镜头切换，楚门穿着整齐的走出家门，像往常一样跟邻居问好，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只是面对这一幕，很多观众都感觉很别扭，却又说不上为什么，不过一些资深的影评人和记者却是看出了端倪。 因为镜头！ 此时画面中出现的是在电影拍摄中很少用的广角镜头，并且不管是从摄像角度、视点位置还是镜头推拉方式上来看，全都不符合电影拍摄规律，反倒更像是…通过监控拍摄的。 发现了这一点，再结合上之前的开头，极少数的人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也不能确定，只能继续看下去。 …… 跟邻居打过招呼，楚门准备开车上班，不过就在他刚刚打开车门时，天空突然掉落了一个不明物体。 楚门被吓了一跳，走过去把这坨东西捡起来仔细看了半天，像是一个大灯。 但是这灯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不明所以的楚门没有深究，继续回去开车上班。 楚门不知道是啥，但放映厅里却有不少人一眼就认出了这灯。 这不就是摄影棚上的用来照明补光的强光灯嘛！ 不过这种灯为啥会从天上掉下来？电影中很快就给出了解释，只是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相信。 楚门的车载电台里，一个男主持一本正经的说道： “现在插播一条快讯，一架客机飞经桃源镇上空时发生了故障，导致某零件脱落……” 飞机零件？ 谁家飞机上会有这零件？ 观众们此时是既觉得疑惑又诡异，不过对于楚门来说，这只是他上班路上的一个小插曲而已。 …… 楚门在公司门口停好车，先是在报刊亭买了一份杂志，又跟一对双胞胎兄弟闲聊了几句。 一路上，每个人都会跟楚门笑着点头问好，在加上欢快的背景音乐、明亮饱和的色调，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美好。 “哇，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好友善啊。”看到这幅场景，不禁有观众感叹道。 “对啊，每个人都笑呵呵的。” “周泰演的也很好啊！我感觉他从电影开始就一直笑到现在。” “桃源镇，室外桃源么？” “我就梦想生活在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镇啊啊啊！” …… 屏幕上，楚门终于是来到了公司，原来他是一名保险推销员。 依旧是同事们热情的问好，还有人开心的向楚门展示着一张报纸。 “桃源镇荣获全球最佳居所！” 看到这里，观众们对于这个小镇的印象再一次加深。 怪不得这里的每个人都如此友善，原来是设定是全球最佳居所啊！ 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另一边，楚门忙里偷闲的拨通了查询台的电话，似乎在找一个叫做罗兰的人。 再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楚门又掏出早上刚买的杂志，把封面上女明星的眼睛部分给撕了下来，而且似乎担心被人发现，他还用咳嗽声掩盖住撕掉纸张的声音。 这一系列离奇的举动再一次让观众满是疑惑，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楚门的上司交给了他一项工作，让他去港岛那边办理一份保险业务。 这本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但对楚门来说却艰难无比。 因为他惧怕大海，而抵达港岛则必须要乘船。 楚门想要拒绝，但一想到公司的裁员计划，他还是咬牙答应了下来。 …… 镜头一转，来到一处小码头。 在工作人员不停的催促下，楚门一点点走上栈桥，向船上走去。 但他每走一步就会慢上一分，腿也开始不自主的颤抖，当楚门突然看见旁边被水淹没的废弃小木船时，他再也忍受不住，飞也似的跑回岸上。 周泰近乎完美的演绎传达给观众一个明确的信息，楚门很怕大海，只不过电影并没有给出理由。 …… 没有签下这份单子，楚门有些落寞的回到家中，而由蒋欣欣扮演的妻子正在院子里除草。 见到楚门回来，妻子立马放下手头的事情，不过她不是为了给老公一个拥抱，而是拿起了身边的一个盒子。 “楚门！你看我买到了什么？” “什么？”楚门一脸疑惑地望着妻子。 “是洁宝牌洗手液！”伴随着妻子的话，镜头突然拉近，盒子上的商标、名称一清二楚。 “洁宝牌洗手液最实惠啦！洗的不仅干净，还有好闻的香气！” “超市断货好久了，但我今天终于买到了！” …… 来了！广告来了！ 看到这个剧情，每个观众都是一阵无语。 这广告也太硬了吧！哪有一点植入的感觉？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打广告！ 只不过为什么会有一点阴谋的气息呢？ 电影中依旧是没有做出解释，关于楚门的日常生活仍在继续，这一切都要观众自己去发掘。 …… 晚上，楚门相约好友马龙去喝酒，他们开车来到一处偏僻的大桥上，一边打着高尔夫，一边喝酒聊天。 “马龙，我想离开这里了。” “离开桃源镇？”马龙的神色微微一动，紧接着便恢复如常，随口问道： “去哪？” “琴岛。” “他要去找那个罗兰！”观众们恍然大悟，之前的剧情就有提到，楚门悄悄打电话查询过琴岛有没有一个叫罗兰的人，虽然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但看起来楚门还是不死心。 难道两人有什么故事不成？ …… 告别马龙，楚门独自来到海边。 他回想起小时候跟父亲一起出海，因为楚门的任性，导致他们遭遇了海难，最后楚门的父亲在海难中丧生。 而楚门也因此患上的怕海的心理疾病。 “原来如此！”至此，徘徊在观众心中的疑问终于解开了一个，不少人也对此感同身受。 “唉，心理阴影，我现在怕狗也是因为小时候被狗咬过。” “我也是啊，这种事情很难好的，更何况楚门的父亲就丧命于大海…” 然而就在观众们唏嘘不已的时候，银幕中却出现了一个极为奇怪怪异的画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世外桃源？ 似乎是为了配合楚门此时悲伤的心情，天空突然下起大雨。 楚门赶紧起身想要离开，但才走出一步，却突然发现下雨的地方只有自己头顶。 而且这片雨还在跟着他移动，来来回回躲了几次后，楚门无奈的张开双手仰天大笑，然后随着一声雷响，这小小的一片雨终于变成的瓢泼大雨，一下子扩大了范围。 “这尼玛……”看到这一幕，所有观众都呆了。 这雨下的也太无厘头了吧。 震惊之余，经过这么多铺垫，不少人其实已经渐渐看出了楚门的处境，只不过他们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毕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 浑身湿透的楚门回到家中，他向妻子表达了自己要去旅行的想法，但妻子却觉得这不切实际，并不支持他。 “楚门，我们还有房子的贷款，车子的贷款。” “你要是去旅行，那谁来工作偿还贷款呢？” 看着满脸失望的楚门，妻子轻轻亲吻了他一下，充满诱惑的说道： “你快去洗澡吧，我在床上等你哦。” 毫无疑问，如果剧情继续发展下去，两人很大概率将会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行为。 但画面却就此中断。 没有观众因此而失落，因为接下来的发展彻底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 荧幕上的画面突变，来到一个常见的小区值班室中，两个保安在坐在电视机前百无聊赖的聊着天。 “唉，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镜头绝对会移开，播放点音乐，风吹窗帘啥的，毛也看不到。”一个保安郁闷道。 “是啊，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为了那些未成年人嘛。” 另一个保安虽然口头上表示了理解，但表情也同样很是无奈。 突兀的场景，莫名奇妙的对话，观众们在短暂的疑惑过后便同时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这是什么时候？ 他们为什么会在电视上看到楚门？ 保护未成年人？ 难道说……哪怕脑回路再慢的观众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结合上之前片头给出的线索，一个可怕的猜测涌上所有人的脑海！ 这是一档真人秀！楚门是这档综艺的主演！他的生活会被完整的监视下来，实时播放给全部观众！ 刹那间，温暖的放映厅内好像有一股凉气袭来，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 …… 第二天早上，楚门买了份杂志照常上班，但在路上却看到一个很像自己父亲的流浪汉。 楚门刚想上前确认一下，然而几个陌生人却突然出现，把那个流浪汉拽上一辆巴士带走了。 楚门想追上他们，却被各种意外拦住了脚步，最后跟丢了。 满心悲伤与郁闷的楚门回到家中的地下室里，翻出了一件旧毛衣，画面也在此时淡入进楚门的回忆。 …… 原来，在楚门上大学时，他在一场表演中看到了一个女生，并且对他一见钟情。 虽然没有太多机会见面、交流，但他们就这样深深的爱上了对方。 两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约会是在夜晚的海滩。 牵手、拥抱、相吻。 就在这充满爱意的时刻，一辆汽车急驶而来，一个自称女生父亲的男人，强行将楚门的初恋就这样带走了。 “她有精神病！别相信她的话！”男人的借口是那么蹩脚，不过却也让楚门无从反驳。 最后，沙滩上只留下女生歇斯底里的呼喊。 “全部都是假的，都是为你设计的！” “你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找我！” “我就在琴岛！！” 一切都讲得通了！伴随着女生的呼喊，所有观众都明白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这个名叫罗兰的女生是真的爱着楚门，而不像其他人只是在演戏。 但也正因如此，为了防止这场真人秀穿帮，罗兰被禁止接触楚门，所以她才会被强行带走。 “卧槽！这也太狠了吧！” “唉，连爱人都能拆散，那不用说了，楚门现在的老婆肯定也是演员。” “终于明白楚门为啥非要去琴岛了！原来是要去找罗兰啊！” “楚门的世界，太恐怖了！这哪里是桃源镇啊！太讽刺了！” “楚门一定逃出去啊！” 眼见一对彼此相爱的人就这样被拆散，悲愤之余，观众们也都在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楚门能最终逃离这个虚假的世界。 …… 回忆结束，地下室里，楚门还在抱着那件旧毛衣发呆，不过经过如此多的怪事后，他终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 第二天清晨，楚门如同往常一样开车上班，却意外听到广播里真在描述着他的一举一动。 楚门察觉到了什么，他一反常态的突然在路边停车，强行闯入一栋大楼，在电梯后面发现了隐藏在幕后的编导组。 除此之外出门还发现，所有人好像都在机械化的做着同样的事，无论他干出多么意外的举动，路上的行人都不为所动…… 这令楚门惊恐不已，他跑去找好友马龙，想告诉他自己的想法。 两人又来到拿出大桥上，楚门说自己常常有种被人操纵的感觉，好像一生都身不由己，而这也加深了他离开桃源镇的想法。 马龙曾经走出过这座岛屿，楚门问他外面是什么样子的。 马龙回答：“什么地方都不如这里。”，并且顺便给手中的琴岛啤酒打了波广告。 “卧槽！”看到这里，所有观众都明白了。 在楚门的世界里，不仅路人是假的，同事是假的，就连他最好的朋友也是假的！ 只不过相比于那些不计其数的群众演员，马龙是这场真人秀的重要配角而已！ 如此说来，难道连与楚门朝夕相处的妻子也是……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剧情马上便印证了这一点。 楚门翻看了他的结婚照，却发现妻子的食指和中指叠在了一起，在天主教中，这表示自己不是心甘情愿的 他跟踪作为护士的妻子一路来到医院，发现没有医生会做手术。 他发现路上的车辆都是在一个街区内不停的兜着圈子。 他发现学校的课堂上并没有人在上课。 他发现了许许多多的奇怪事情。 “我必须要离开！” 在对这场巨大阴谋有所察觉后，楚门终于决定要把想法变成现实！ 他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观动摇 楚门想要离开，但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他去买机票，被告知已经卖完了。 他去做大巴，可还没出发，车就出现了问题。 似乎全世界都在拦着楚门旅行一样。 但这并没有让楚门就此放弃，他最后决定自己驾车离开桃源镇！ 不过这依旧困难重重。 本来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突然窜出无数汽车，仿佛约定好的瞬间堵在马路上，一动不动，但当楚门掉头驶向另一条公路时，这条道路却顺畅无比。 摆脱掉莫名其妙的堵车，紧接着便是过桥。 楚门怕海，但离开桃源镇的唯一道路便是一条跨海大桥。 如此设计的原因每个观众都很清楚，就是为了防止楚门自己悄悄离开。 但楚门这次的决心是如此坚定，他闭着眼睛踩下油门，在妻子的尖叫声中，汽车晃晃悠悠的冲过了大桥。 只是还没等大家松一口气，另一个匪夷所思的困难又出现了，居然是核泄漏。 楚门察觉到了蹊跷，想要弃车逃离，可还是被那些穿着隔离服的人抓住，将他送回了家。 …… “可悲啊！即便察觉到了又能怎么样！楚门永远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吗？”看到这里，很多观众终于是愤怒了。 他们愤怒于这个真人秀的节目组，愤怒于桃源镇上所有所谓的“百姓”，愤怒于所有心安理得欺骗楚门的人！ 楚门就像是一个被困在动物园铁笼中的猴子，他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生活、吃饭、睡觉、繁衍，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与操纵之下，成为了供他人娱乐的工具。 如果把这种情形带入到自己身上，恐怕没人能够受得了吧。 “悲哀！其实我们的世界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桃源镇，只不过范围大了一些而已吧。” “我觉得最可恨的不是幕后的节目组，而是那些守在电视前的观众！” “自由的意志是不能任人摆布的！” “被世界所欺骗，比被世界遗弃更可怕。” “这电影简直就是反乌托邦神作！！” “都特么怪秦晨！就是他害的楚门！！” 虽然明知这只是电影，秦晨跟这事儿更是毫无关系，但还是有不少人冲坐在vip位置的秦晨投去了一个“凶狠”的目光。 正在全神贯注看电影的秦晨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他紧了紧已领，不解的嘀咕着。 “怎么突然这么冷……” …… 另一边，马龙又带着啤酒来找楚门，两人在小河边谈着心。 “马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针对我……” “就像是所有人都在围着我转，但不是那种善意的……大家都像是在演戏。” “你能明白吗？” 楚门满脸忧郁，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却从没跟人提及过。 但现在，或许是因为对马龙的信任，或许是酒精的缘故，楚门第一次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安静听完楚门的倾诉，马龙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劝导道： “你只是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我跟你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你是最了解我的，那你觉得我也是假的吗？我也在演戏吗？” 楚门看着满脸真诚的马龙，轻轻摇了摇头。 “所以说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了，相信我楚门，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愿意为你两肋插刀的……” 马龙话十分感人，不仅感动了楚门，也感动了每一个观众。 在这一瞬间大家突然觉得，似乎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对楚门毫无真情。 只不过这各想法仅仅维持了片刻，就立马被击碎了。 …… 镜头一转，画面突然切换到一个监控室里。 秦晨看着屏幕里的两人，一字一句的引导着马龙说话。 什么真情实意、什么两肋插刀，原来都是秦晨通过耳返教马龙说的而已。 无数观众紧握拳头，手心里全是汗水，死死盯着银幕。 马龙学着秦晨的话，示意楚门转过头。 幽蓝的小路上站着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楚门的父亲，那个楚门以为死于海南的父亲。 楚门缓缓来到父亲面前，两人相拥而泣。 秦晨在监控室里调控着摄像头和背景音乐，把这段父子重逢的感情渲染到极致。 而在电视机前，无数“楚门秀”观众也与他一起见证了楚门与父亲的重逢。 他们或欢呼、或庆祝、或流泪，无论哪个国家、还是男女老少，所有人都为这一幕而感动。 只不过，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大银幕外的沉寂。 因为观众们知道这都是假的，父亲的出现只是为了给楚门的“疑神疑鬼”找一个理由而已。 没有人会被虚伪的表演感动。 …… 不管是真是假，出于什么目的，楚门与父亲重逢了。 而今天其实还是另外一个重要的日子——楚门的30岁生日。 这也就意味着“楚门秀”至此已经播放了30年。 在这样一个极具纪念意义的日子，“楚门秀”制作组专门安排了一场访谈，通过其中的只言片语，现场的观众们只觉得心中越发震撼。 “1988年！巨星诞生！” “220个国家观看他学习走路！” “全世界看到他的初吻！” “他与科技并肩成长。” “原汁原味，一天18小时，全球直播！” “桃源镇是世界上最大的片场！甚至从太空俯瞰地球都清晰可见！” 这就是《楚门秀》，这就是楚门的世界！ 一段片头过后，银幕中的秦晨正在接受采访。 原来楚门是第一个被商业机构合法收养的孩子，他还未出生就被选为了这档节目的主角。 原来桃源镇上的所有人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演员，只有楚门一人被蒙在谷里。 原来节目中出现的一切全都是广告商赞助的，数以万计的赞助商使“楚门秀”每年的收益近乎于一个小国！虽然它的成本同样惊人。 原来如此…… 在彻底明白一切后，观众的心情一时间十分复杂，悲哀、恐惧、震撼、疑惑、怀疑，众多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了最为强烈的感受！ 简而言之，他们的三观这一刻，动摇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逃离 “史上最大片场……太空中都能看到……” “五万个隐蔽摄像机，这也太夸张了吧……” “楚门活在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那我们呢，我们的世界又是真的吗？” “彻底服了秦晨的脑洞了，这设定是怎么构思出来的？！” “真真假假，这其中的界限本来就不是很清楚吧，或许对楚门来说，这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面对已经被揭开的真相，每个观众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不管怎么想，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是《楚门的世界》在背景设定方面，是至今为止最震撼他们的电影。 后面有没有来者尚且不清楚，但前无古人，《楚门的世界》做到了。 …… 另一边，荧幕上的访谈还在继续。 主持人问秦晨，为什么楚门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而这也是很多观众心中的疑问。 对啊，这样一个桃源镇，即便演员表演的再好也会有纰漏，难道楚门从未察觉到吗？ 而秦晨简单的一句回答却让众人再次陷入沉思。 “因为我们都习惯接受现实。” …… 是啊，人们总是习惯接受现有的世界。 楚门从一出生开始，父母，妻子，朋友、邻居、同事都在陪他演戏。 他的一生都被导演安排好，什么时候遇到自己的妻子，父亲什么时候死亡，做什么样的工作…… 至于那些所谓的“马脚”，它们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在楚门怀疑的时候才展露出来而已。 若不是罗兰的出现，大概他依然会沉迷在这个被虚构的世界中，漂亮的妻子，不错的工作，供着房贷车贷，过着平凡的人生。 楚门像是所有普通人一样，每天做同样的事情，生活日复一日，今天并没有与昨天不同。 而每当我们回忆过往的岁月，那些重复的日子却就这样淡化在我们的记忆之中。 如果是你，你是否有勇气去质疑周围的一切呢？ …… 听到秦晨的回答，荧幕中的主持人也愣了一下，不过这是直播访谈，他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继续进行下一个环节。 “下面让我们接通观众来电，看看是哪个幸运观众可以向秦导提问。” “喂，您好！” 滴滴两声后，电话接通了。 好巧不巧，打进电话的人居然是罗兰！这个可能是唯一对秦晨动过真情的演员！ “秦晨！你的作为让我感觉恶心！” 估计是出于对楚门的爱，罗兰一上来情绪就十分激动。 “你没有权利把一个人的一生编导成一场闹剧！” “楚门现在就像囚犯！桃源镇是监狱！” “你应该感觉内疚！” 面对罗兰的指责，秦晨既没有感觉难堪，更没有愤怒，他只是波澜不惊的淡淡回答道： “我只是为楚门提供了一个正常的人生。” “所谓真实的世界，充满了肮脏！病态！” “只有桃源镇，才是一个美好世界该有的样子！” 电话那头，罗兰并没有被秦晨的话所打动，依旧在为楚门争辩着：“他不是娱乐别人的工具！他是一个人！你不能摆布楚门的生活！你不能把他囚禁在所谓的乌托邦里……” “他随时可以走！”秦晨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罗兰。 “只要他稍有野心，只要他下定决心查明真相，我们无法阻止他。” “你不安，其实另有原因……” “就是楚门甘愿坐你口中所谓的监狱！” 秦晨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狠狠击在很多人的心头！ 是啊！或许楚门压根不想离开桃源镇呢？ 因为外面的世界不仅有真实，还有残酷！ 在这一刻，很多人茫然了，而楚门似乎也做出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选择。 …… 楚门回到了他最初那平凡又安宁的生活。 在同一时间出门，上班。 与邻居说着同样的话，打着同样的招呼。 在报刊亭买着同样的杂志，向双胞胎兄弟推销着他们从未买过的保险。 跟马龙喝着同样的啤酒，在镜子前自言自语着同样的话…… 同样的色调，同样欢快的背景音乐。 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影片开头时的样子，唯一变化的，或许就只有新的赞助商，新的植入广告…… 就在所有人以为楚门就此向世界妥协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在某天晚上，楚门逃走了。 他利用提前录制好的呼噜声，把床铺伪装成自己在闷头大睡的模样，在剧组放松警惕的时候，悄悄逃了出来！ …… 全镇的人都开始寻找楚门，他们在深更半夜走上桃源镇的大街小巷，举着手电筒检查了每一个角落，却唯独没有发现楚门的身影。 最后，秦晨似乎猜到了什么，他调出所有的海上摄像机，终于发现了楚门的踪迹。 果然，楚门出海了。 他克服了自己对海的恐惧，驾着一艘小帆船，朝着未知的世界驶去。 …… 为了阻止楚门，秦晨启动了风浪程序，一时间海面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楚门在暴雨巨浪中就如同蚂蚁搬弱小，他几次掉落海中，却又一次次的重新爬回船上，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最后，他将自己绑在了帆船上，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天空大喊道： “你想阻止我，就只能杀了我！！” 泪目。 看到楚门在暴风雨中嘶吼出这句话时，观众们第一次留下了眼泪。 对自由的渴望！或许真的会超越生命吧…… …… 海浪将帆船推倒，楚门晕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溺死的时候，监控室中的秦晨突然低下了头，只留下一句话。 “关掉程序吧。” 风浪停止，船帆重新升起，阳光再次洒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楚门再次清醒过来，但帆船却像是触礁一样停止了。 楚门看到了一面被画上天空图案的巨大墙壁。 墙壁一侧，有一段不知多高的阶梯。 楚门慢慢登上阶梯，在最高处的平台上，他看到了一扇标注着“出口”的门。 就在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刻，天空中传来了秦晨的声音。 秦晨向楚门坦白了所有的事情，他告诫道： “楚门，听我说，外面的世界跟我给你的世界一样虚假，有一样的谎言，一样的欺诈，但在我的世界里你什么也不用怕。” “我比你更清楚你自己。” “你害怕，所以你不会走。” 这一刻，不管是银幕里的观众还是银幕外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 对于楚门来说，门外是什么样子的他并不清楚，或许就正如秦晨所说，那里同样充满着虚假，可能比桃源镇更甚。 人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未知，最艰难的选择来自于改变。 而楚门的答案是什么呢？ 第一百三十九章 记录诞生 镜头给到楚门，他背对着天空，面向出口一言不发。 “说点什么吧！”秦晨突然喊了一声。 “我接受你做的任何选择！哪怕你想骂我都可以！” 终于，楚门慢慢转过了身，他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却似乎在看着所有坐在电视机前收看这一幕的人。 没有愤怒、没有抱怨、没有指责，甚至没有悲伤，楚门突然笑了一下，说出了那句他在电影中出现频率最多的台词。 “假如再也见不到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就好像清晨跟邻居打招呼，楚门带着最真挚的笑容，面向天空张开了手臂，似乎是在拥抱自由，又像是在进行最后的谢幕。 话毕，转身，楚门走出了那扇通往未知的门。 …… 楚门做出了他的选择，在无数欢呼声中离开了桃源镇，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30年的地方。 银幕中，全世界都在为这一幕相拥而泣，而银幕外，几乎整个放映厅的人都突然站了起来。 掌声响起，甚至盖过了音响中传出的电影原声。 这是发自心底的震撼与激动。 …… 《楚门的世界》最后一幕。 曾经在电影中出现的那两个保安此时正一脸懵逼的坐在电视机前。 “这就结束了？” “好像是的……” “看看还有其它什么节目可看吧。” “嗯……” 至此，银幕一黑，片刻过后真正的演职人员表开始缓缓滚动。 “主演：周泰、蒋欣欣、张山、姜妍……” “友情出演：秦晨、张振云、明建华……” “编剧/导演：秦晨” “出品：几维影视” “……” 放映厅内的灯光重新点亮，秦晨站起身，向全场观众鞠了一躬。 当然了，今天只是首映，电影明天才正式上线，不过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秦晨知道，《楚门的世界》已经成功了。 虽然秦晨的每部作品都备受好评，但因为他很少出席这种活动，因此这其实是他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观众的赞美。 “秦晨牛逼！” “太精彩了！” “我看过最震撼的电影！” “太棒啦！” 不管是欢呼还是掌声，此时这座放映厅内的所有人都在通过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激动。 在这一刻，秦晨才真正发现，原来拍出一部优秀电影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妙。 或许这就是电影的魅力，这就是吸引一代又一代的电影人为了这个事业奋斗终身的原因吧。 …… 三个小时后，影评网《楚门的世界》专区，一个华国电影史上的记录诞生了。 500加人数评分，10！ 这个满分意味着参加《楚门的世界》首映礼的所有观众，都给了这部电影最高的评价。 要是放在之前，这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千个观众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再好的电影也总有人会不喜欢，即便是秦晨过往的作品，也从没有一部达到这种高度。 不过《楚门的世界》却做到了，虽然现在观众基数有点小，等明天全线上映后评分应该会下降，但这依旧是伟大的成就。 “五星，打开这道门，即便现实再最肮脏也请让我自己感受！关掉你的镜头，即使现实再无奈你也必须自己体验！” “五星，虽然很不想剧透，但这是我见过最具哲理意义的电影！” “五星，两个字：神作！” “五星，智勇者追求真理，胆怯者苟安于世，庸碌者永不察觉” “五星，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五星，周泰史诗级的表演，完美！” “……” 清一色的五星评分，各种角度变着花的夸赞，这反常的情况很快就被无数吃瓜群众所发觉。 当然了，对于没看过电影的观众来说，此时大多都是懵逼的。 “10分？？我眼没花？” “虽然秦晨的作品9评分很正常，但10分过分了吧……” “不是明天才上映吗？今天怎么就有这么多评分了？” “楼上的，今天是首映式。” “卧槽！说好的广告世界呢？怎么回事……” 在一片疑惑声中，有好事者把首映礼的录像放到了围脖上。 “大家对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是否有过一种怀疑…” “换句话说，你现在所看到的、听到、感受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大家真的从没怀疑过这些吗？” 就如同当时现场的观众一样，许多人在录像上看到秦晨提出的问题也是满腹疑惑，却又心痒难耐。 “……或许看完这部电影，大家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录像到这里戛然而止，因为接下来就是电影放映的环节了。 不过也正因如此，却让一时看不到电影的观众好奇心彻底爆棚。 “不行，明天说啥也要去电影院看！” 无数人如此暗下决心。 …… 1月1日，元旦。 这个世界元旦的法定假期为5天，不少人会选择趁着这个功夫出去旅个游，或者跟朋友家人好好聚一聚。 当然，抽空看个电影也再正常不过了。 2019年的元旦档可谓是大片云集，除了华娱、灿空、华星这三个娱乐巨头都有电影上线外，国外引进的三部高质量新片也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虽然《楚门的世界》有首映礼的话题加成，但其他竞争对手制造话题的能力也不差，一时间还真让观众难以选择。 不过对于几维来说还有另外一个优势，那就是电影的海外同步发行。 早在《楚门的世界》刚刚成片的时候，秦晨就跟传奇影业联系过，希望对方代理电影在美国的发行。 传奇也很给面子，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除去电影本身质量过硬这个最重要的因素外，想给《盗梦空间》铺路估计也在人家的考虑之中。 毕竟在几维、浅蓝、传奇三方签署的联合出品合同中，《盗梦空间》将在华国、北美同步上映，现在先拿《楚门的世界》试试水还是蛮有必要的。 在前世，传奇影业后期的发展有些低迷，更是在2016年被万达并购，不过在这个世界，它目前却依旧是美国五大电影公司之一。 三千万美元拿下《楚门的世界》北美独家发行权，对于传奇这样一个巨无霸来说还真算不得什么。 （《楚门的世界》是派拉蒙影业公司于1998年出品的一部电影。由彼得·威尔执导，金·凯瑞主演，于1998年6月1日在美国上映。该片获得了第71届奥斯卡最佳原创剧本奖等多项提名，不过可惜因与《拯救大兵瑞恩》撞车，导致没有斩获奖项；金·凯瑞凭借此片获得了第56届美国金球奖最佳男主角奖。） 第一百四十章 看电影去 大洋彼岸，美国纽约。 作为世界上最繁华的都会区，不管是经济、金融、政治还是娱乐，这个城市都具备着影响全球的能力。 也正因这份繁荣，无数电影剧组会在这里取景，它们其中不乏有很多包括华国在内的其它国家。 行走在纽约的大街小巷，光鲜亮丽的明星、晃来晃去的摄像机随处可见，对于当地居民来说早已见怪不怪，甚至都不会去看上一眼。 不过相比于大部分剧组的默默无闻，最近一个华国剧组却多少引起了些关注，因为其中有美国人民十分熟悉的汤姆哈迪。 有些媒体也对此进行了报道。 “汤姆哈迪首次出演华国电影！夕日影帝自甘堕落？” “还记得《黑洞》的天才编剧吗？这次他又来了！” “汤姆接受采访，称《盗梦空间》将是一部史诗级影片。” “传奇影业正在开拓华国市场！” 通过仅有的几篇新闻不难看出，美国媒体对《盗梦空间》这样一个剧组并没有太大兴趣，唯一值得报道的也就只有汤姆哈迪和传奇影业。 但这并不影响董志文的热情，或者说对于华国电影在国际市场上备受冷落这件事情，他早就习惯了。 剧组来到纽约已经一个月了，这段时间《盗梦空间》拍摄的还算顺利，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便可以正式杀青，进入后期制作部分。 按照秦晨的计划，《盗梦空间》档期应该会定在春节，这也就意味着董志文的时间其实还是挺紧的。 不过紧归紧，现在正是元旦，如果还不让大家休息一下也着实有些过分，尤其是几个美国主演，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回趟家。 而至于剧组里的华国人，他们也不会单纯的就在酒店里睡大觉，除了逛街购物外，还有一件事情是必须要做的。 看电影！ …… amc，美国第二大电影院线，旗下的影院多集中在大型城市中心地带，比如说第五大道。 上午8点半，这个坐落在寸土寸金、全球最知名步行街中的电影院里已经人头攒动，哪怕是在客流量最小的大清早，第五大道依旧展示着它惊人的吸客能力。 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伙亚洲面孔，他们的衣着打扮与其它游客并没什么不同，但在气质上却明显有着一些区别。 尤其是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衣着简单的短发女生，两人虽然只是微笑的站着，但依旧有一股莫名吸引人的气质。 没错，这俩人便是董志文和方悦玥。 他们今天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看电影，《楚门的世界》。 …… “董导！票买好了！”不远处，一个年轻小伙子满脸笑容的跑了回来，他是《盗梦空间》剧组的场务，很是踏实能干。 “好，是几点的？”董志文摘下墨镜揉了揉眼，反正这里不是华国，能认出他的人估计没几个，也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9点，第一场，跟华国是同步的。”小伙子把票给众人展示了一下。 《楚门的世界》北美与华国本土是同步上线的，但在时间节点上，秦晨肯定还是要先照顾本国的观众，便定在了华国时间1月1号晚九点。 因为时差，这也就是美国的早上九点，所以董志文他们买到的便是首映场。 “好。”董志文看了眼时间道： “还有半个小时，大家在周围随便逛逛吧，记得准时回来就行。” “知道了董导！”阵阵应和声响起，众人兴奋的如鸟兽散。 别看这些人曾经都跟着各个剧组走南闯北，但那基本都是为了工作，还真很少有时间闲逛，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另一边，董志文当然不会跟这些人一样，他只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想着休息一番，顺便思考一下《盗梦空间》接下来的拍摄任务。 不过刚坐下不到两秒钟，一个靓丽的身影便跟着坐到了他的对面。 “小方？你不去逛逛吗？”董志文抬头看了一眼，问道。 “不去了，人这么多，也没什么意思。”方悦玥笑着伸了个懒腰。 “哈哈，也是，那就等等吧，反正电影也快开场了。” “嗯。”方悦玥点点头，眼睛望向挂在影院大厅中央的led屏，上面正显示着今天的电影排片。 虽然是英语，不过并没有什么复杂的单词，作为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她还是能看懂的。 《13hours》9:00、10:00、11:00…… 《thunderrescue》9:45、10:45、12:45…… 《spiderman4》10:30、11:30、12:30…… 《trueman’sshow》9:00、11:00、13:00…… …… 《13小时》、《雷霆救援》、《蜘蛛人4》、《楚门秀》……从排片表上来看，《楚门的世界》排在了第四的位置，大约有着15%左右的排片率。 “想不到传奇还挺仗义的。”董志文也注意到了排片信息。 “是么？”方悦玥却是比较疑惑，15%，即便是在元旦档，这个比例也有些小吧。 “别觉得少。”似乎是猜到了方悦玥的想法，董志文肯定道：“华国电影在北美市场一直都不受待见，能有这么多排片，说实话我都没想到。” “这应该是因为发行方看过成片，对影片质量特别有信心才极力争取到的。” “原来如此…”方悦玥展颜一笑：“反正我相信秦晨！” “你呀…”董志文无奈的瞥了女生一眼，方悦玥哪都好，既好学又能吃苦，但每次提到秦晨的时候却都跟智商下线一样。 话虽这么说，但他心里对《楚门的世界》还是十分期待的，虽然看过剧本大纲，知道故事大体的背景和脉络，不过却丝毫不影响观影兴致。 这就是专业人士跟普通观众的区别。 对于一般人来说，如果提前知道某个影视作品的发展、结局，估计很难有兴趣再看下去。 但像董志文这样的导演，他看电影时，剧情只占很少一部分，更多时候他的注意力会集中在表达手法和技巧之上。 相同的剧情，不同的导演会通过不同的方式来表达，学习他人优秀的做法，这是提高自己最好的手段。 想到这里，董志文扭头瞥了一眼窗外，第五大道就在身后，而仅隔着几条街道，著名的大都会艺术博物馆隐约可见。 在这个博物馆里，展放着许多历史上经典电影的海报，时刻向游客展示着艺术的不朽魅力。 一时间，董志文，这个既站在过峰顶，又跌落过谷底的男人居然有些百感交集。 “秦晨啊秦晨……” “或许以后，我们的电影也能摆在那里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楚门也是你我 “audiencewhowatchingthenine-point“trueman’sshow”cancheckintheticketnow…” “董导！该入场啦！” 方悦玥清脆的声音把董志文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拉回了现实，英文入场提示回荡在休息区。 看了一眼已经回来的剧组众人，董志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走吧！咱们去看秦总的大作！” “哈哈哈！走喽！”众人应和道。 “秦总的电影绝壁好看。” “你这不是废话吗，光听名字就就必须大火！” “哎，秦总又不在这，你马屁至于拍的这么响吗？” “我这叫拍马屁？这是发自心底的钦佩好不好…” 嬉笑中一行人走进放映厅，而与此同时，位于地球另一端的华国，也有无数人与他们一样，满怀好奇的开始了一场三观崩坍之旅。 … … 一个多小时后，华国某影院。 许多记者正守候在候场区，准备采访到一些关于元旦档电影的第一手资讯。 “您好，我是《八卦早知道》的记者，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啊！好。”被拦住的观众一愣，不过还是很配合。 “谢谢，请问您刚刚看的是哪一部电影？”记者举起话筒问道。 “《疯狂火星人》” “感觉怎么样？能不能简单评价一下？”这部电影记者当然很清楚，华星出品的一部喜剧，有众多大腕出演，应该是这个元旦档竞争力最强的电影。 “感觉…挺搞笑的，沈藤演的也很棒。” “就是有的桥段和梗有点俗套了，不过总体还是很不错的。”观众思考了一下，给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回答。 “如果让您打分的话，您会给几分？” “7分吧…” “好的，谢谢。”记者客气道了一声谢，视线却已经是转移到了另一批刚刚出场的观众身上。 与别人不同，这些观众此时个个面色严峻，仿佛刚刚不是在看电影，而是刚考完一场重要的考试一样。 “您好，能耽误您一点时间问几个问题吗？”记者随便拦住了一个男人，企图一探究竟，不料对方的反应却是很激烈。 “你是谁！” “呃…我是《八卦早知道》的记者。” “记者？你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拦住了我？！”男人满脸警惕。 “这…因为您离我比较近…您别紧张，我只是简单问几个问…” “你说自己是记者就是了？搞不好是假扮的呢！”男人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记者证拿出来我看看！” “啊？”记者一愣，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观众，警惕心也太强了吧。 不过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掏出记者证递给了男人。 “嗯…还真是记者…”男人仔细翻看了好几遍这个小证书，神色也终于放松了一些。 “不好意思啊，主要是刚刚那个电影看得我紧张了。” “哈哈，没事。”记者点点头，然后又疑惑地问道： “您刚刚看的是…” “楚门的世界。” “为什么会看到紧张呢？”记者追问。 “这…我也说不好，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你要是看过电影就知道了。” “嗯…”记者琢么了半天，试探的问道： “所以说，您是觉得《楚门的世界》拍的很不错？” “很不错？”男人的语气十分惊讶。 “简直就是太牛逼了！说实话，这是我看过最屌的电影了！” “那如果让您给打一个…”记者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毫不犹豫的肯定道： “10分！” 不仅仅是这家影院，华国很多其它地方，这一幕都在上演。 即便没有记者采访，大家心里的分数也基本都是如此。 而影评网上，关于《楚门的世界》的记录还在不断刷新。 1000人数评分，10！ 5000人数评分，10！ 10000人数评分，10！ 直到评分人数来到一万八千之时，《楚门的世界》总分才终于降到99，结束了这夸张的表演。 与之伴随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讨论。 有人认为《楚门的世界》是一种对媒介时代媒体操纵民众的隐喻； 有人认为是秦晨对之前自己和方悦玥被偷拍一事的回应； 有人觉得是对宗教、有神论深层内涵的假设； 有人觉得是对自由和真实的思考… 每个观众都从这部电影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或许有感同身受、有惊恐、有思考，但唯一相同的便是那份震撼。 而这个世界的人比前世的观众其实更能体会到这一点。 因为伴随着更为发达的科技，关于“什么是真正的自由”的问题也被这里的人反复提及。 技术的发展、物质的充裕，究竟是解放了人还是束缚了人？ 究竟是把人推向了更加自主的方向，还是把他更加置于自己的对立面，更加失去了自我，更加远离了真实的世界和鲜活的人生？ 面对这些问题，《楚门的世界》用一个近乎残忍的故事，以一种寓言式的叙事，给了世界一个耐人寻味的回答。 … 楚门其实就是生活在这弥漫着电子硝烟的世界里的你和我。 从出生，到成长，到死去，我们对世界的认识，从来是都是局限的。 我们永远无法做到像万能的上帝那样，可以对这个世界了然于胸，因此不得不借助于各种载体来超脱我们的肉体樊篱，从而使得心灵可以通达久远的过去，遥想漫长的未来，想象异邦的人世间，以满足无限的好奇心和知识欲望。 然而，文明发展的吊诡正在于，它常常走向自身的反面，成为剥夺自由和消解主体性的帮凶。 今天，电子媒介在全球范围内的普及和迅速扩张，也正因为如此，全世界的人们才得以在同一个地球上，同时观看楚门的世界，从而在如此广袤的时空范围内把人性中的窥探欲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这便是现实的悲剧。 在这个媒介时代，谁都难以逃脱楚门的命运，谁也没有十足的底气说自己与楚门无关。 在各种形式的电视真人秀节目中，难道我们不会见到楚门的影子吗？当我们在为偶像明星狂热欢呼的时候，难道不会在自己身上看到那些抱着电视与楚门厮守的观众的影子吗？ 在经济利益驱动一切的今天，商业逻辑的泛滥，已经逼迫人们不得不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剩下的只有自娱自乐，并在狂欢的刹那间，出卖我们的金钱、隐私、自由，乃至生命。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场面 一天后，元旦档首日票房出炉。 《楚门的世界》以18亿的首日票房排在同档期电影第二位，获得了口碑票房双丰收。 虽然没有拿下冠军，但其实业内人士都清楚，首日票房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因为电影第一天上线，观众在进行选择时并没有太多的参考，往往都是被宣传所影响，难以反应出观众真正的意愿，而基本与宣发费用的多少挂钩。 不过单以目前的形势来看，2019年元旦档最大的赢家是谁似乎已经毫无疑问了。 第一周，《楚门的世界》独揽76亿票房，顺便拿下了周票房冠军的宝座。 第二周，楚门在华国掀起了一股“哲学热”，无数人在探讨着关于宇宙、自由、真实之类的问题，虽然元旦假期已过，但《楚门》仍是斩获了6亿票房。 半个月，《楚门的世界》便超过了《活埋》的总票房，成为了2019年开年来的最大黑马。 而这除了带给几维巨大的利润，也让各大院线开始彻底重新审视秦晨作品的吸金能力。 别的不说，单就那些仍没给《楚门的世界》排片的院线，这次可是彻底后悔死了。 除了华娱自家旗下的华影影城，其它所有电影院线估计再也不会打压几维以后的电影了。 这也算是给接下来上映的《盗梦空间》提前铺好了路。 …… 说到《盗梦空间》，董志文一行已经从美国返回，方悦玥与秦晨时隔3个月后也终于再次得以见面。 不过俩人才待了不到一天，《盗梦空间》剧组便要再次出发前往南方，去到电影最后一个取景地完成电影的全部拍摄。 虽然不舍，但这就是作为演员的无奈，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等着，方悦玥跟秦晨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儿女情长而耽误了整部电影的进度。 “我要走啦！”临出发前的早上，两人在飞机场道别，只不过旁边还跟着一个小尾巴，秦点点。 这个小姑娘说自己也好久没有见过悦玥姐姐了，这次非要跟来。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秦点点乖巧的拉着方悦玥的手，期盼的问道： “你说好回来后带我去游乐园的！” “姐姐记得呢！一回来就带点点去好不好？”方悦玥笑着摸摸小姑娘的脑袋。 “嗯嗯！我等着姐姐！”秦点点摇了摇方悦玥的手，哪里还有一点面对秦晨时那蛮横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乖到不能再乖的可爱小女孩。 “咳！”就在此时，杵在一旁的秦晨终于是逮着机会插上话。 “我听董导说这次去春城主要是为了拍特技场面，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别为了拍戏就不管不顾，防护措施一定要做好……” “知道啦！”方悦玥笑道： “你现在都跟我姐一样啦！”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秦晨尴尬的摸了摸头，他自己其实也奇怪于为啥会说出这番话，这也不是他的性格啊。 “我会注意的！”看到秦晨这幅模样，方悦玥眼神里突然少了几分笑意，多了些深情，迈前一步轻轻抱住秦晨。 “秦晨，我爱你。” …… …… 春城，东川影视拍摄中心。 这个华国最大的电影特技拍摄基地今天迎来了一个大客户。 “大”不仅仅指剧组规模，更多还是说的投资和特效手笔。 比如他们要拍的第一场戏，就融合了大雨、飙车、枪战等众多场面。 如果说以上这些还属于常规操作，那位于片场边缘的一个庞然大物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准备的怎么样了？”董志文边翻看着剧本边问向助理。 “正在进行最后的组装，主要是把发动机装进去。” “好，咱们去看一眼。”放下剧本，董志文在助理的带领下走了一小段路，一个巨大的家伙，或者说道具就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辆足有五节车厢的旧式火车！ …… “董导！”见到导演来了，道具组组长赶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跑了过来，兴奋道： “马上就能弄好了，再测试一下，最多也就半个小时。” “嗯。”董志文走上前摸了摸火车头，是钢铁打造的，十分逼真，虽然后面的车厢部分做工有点水，但这也是为了节约成本。 要知道为了一段不足5分钟的剧情特意打造一辆价值二百万的火车，这可不是一般剧组能承担的起的。 即便秦晨曾说过无限追加预算，董志文现在也有些肉疼。 本来他是想直接买一个铁路公司淘汰下来的老火车头，但这种旧式火车实在是太过古老，基本都已报废，仅存的几个也都进了博物馆，无奈之下便只能自己动手花钱来做。 当然了，他其实也可以选择用特效制作的方式来代替，比如说把一辆大卡车盖上绿布，后期合成为火车的模样。 但那样一来真实感就会大大降低，为了把《盗梦空间》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董志文思考良久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真的拍摄起来，这个玩意儿可是要突然出现在公路上，撞飞一片汽车，用卡车代替怎么也差点意思。 “唉……”想到这里，董志文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哪是拍电影啊，简直就是烧钱，不，5分钟，即便是烧钱都不一定烧的掉二百万啊！ 12个亿的投资或许听起来十分唬人，但也架不住这么花，毕竟在整部《盗梦空间》里，这样的情况可谓是多不胜数。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这是投资人该担心的事情！”董志文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给自己鼓了鼓劲。 “我是导演，把电影尽我所能拍到最好才是该做的！” …… 半个小时后，东川影视拍摄中心最大的街道场景上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6辆改装过的洒水车停在路两旁，随时准备制造“降雨”，而道路上也已经多出了数十辆或报废、或濒临报废的小轿车，等待着被火车撞飞的命运。 “各部门注意！” 演员进入表演位置，洒水车的水泵开始运作，不远处火车里的大功率发动机也发出了轰鸣。 最后确认了一边一切都没问题后，董志文直接抢了场记的活，大吼一声： “action！” 就在董志文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六道粗大的水柱冲上天空，化成雨幕落下，连成一片。 这场成本巨大，每ng一次都要多花十几万出去的大场面终于开始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枪战戏 数台摄像机的红灯亮起，直对着一辆商务车，而一众主演此时正坐在车上。 这段戏的主要内容是飙车追逐，但开场部分会有一小段枪战，对于别的演员来说这可能算不得什么，但是方悦玥可是第一次拍这种戏，难免有些紧张。 “fang，relax。（方，放松）” 汤姆哈迪明显察觉到了方悦玥的状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用英语宽慰了一句。 “thisisnotabigdeal。（这不是什么大事）” 一旁饰演主角的梁朝韦也在帮腔道：“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嘛。” “嗯。”冲两人点点头，方悦玥深吸了一口气，竭力使自己放松下来，心底也涌上一股暖意。 一个奥斯卡提名的国际大腕，一个金马、金像双料影帝，汤姆和梁朝韦却没有丝毫架子，即便方悦玥有时犯了错误，大家也十分宽容，不仅不责怪，反而会主动帮助她。 看来任何事情都是有光明的一面，哪怕是在娱乐圈，这个曾经狠狠伤害过她的地方。 就在方悦玥胡思乱想的时候，假设在车前部的内景摄像机闪烁起红灯，而演员们也立马进入了状态。 “立刻离开这里！” “尤瑟夫，开车！” “去设定好的安全屋！” “……” 流畅的台词脱口而出，这几个演员不亏是当今世界上叫得出名字的实力派，不管从表演，还是台词功力上来说都是绝对的一流水准。 没有切割剧情，表演还在连续的进行。 “明白！” “啊！” 就在商务车刚刚发动的一瞬间，位于车后窗上提前安置好的小装置准时启动，随着“砰砰”几声闷响，后车窗应声破开几个大洞。 这是拍电影专用的小爆破装置，能量小却集中，可以营造出玻璃被子弹打碎的效果，却不至于搞的玻璃渣飞溅伤害到演员。 “fuck！有人在攻击我们！”汤姆哈迪第一个反应过来。 “所有人下车！先解决掉他们！” 四扇车门同时打开，利用车门做掩体，几人从车上下来开始进行还击。 也就在此时，董志文的声音传了过来。 “ok！” “这条过了，下面枪战，不休息继续拍！” 这段戏是连贯的剧情，董志文虽然可以把它拆分成数个小段落依次慢慢拍，但那样的效果并不见得就好，如果可能的话，大家还是希望趁着演员在状态一次性拍完。 …… 另一边，激烈的枪战已经开始，一时间街道上枪声四起，火光四溅。 为了提高影片的真实性，这里演员们拿的其实都是真枪，而并非道具。 当然了，虽然是真枪，但里面的子弹肯定不可能是真弹，而是没有弹头的空包弹，也就是说开枪时会有火光、声响，不过却不会有弹头射出。 既然没有弹头，那子弹打在人或者物体上的效果，就要通过另一种方式来实现，行话称之为“炸点”。 所谓“炸点”其实就是一个小炸药包，不过计量很小，可能还比不上鞭炮，所以可以安置在人的衣服上，营造出逼真的效果。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炸点”也并非绝对安全，其计量的大小很考验特效师的功力。 少了炸不开衣服，多了会对演员造成伤害，这个中间值是多少取决于很多外界因素，并没有一个定量，大多数情况下都要依靠特效师的经验来确定。 不过《盗梦空间》的特效师这一点明显做得很好，并没让拍摄因此而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 另一边的监视器前，董志文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小屏幕，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着。 “好，很好！” “直接上火车！”几秒钟过后，董志文大喊了一句，他准备直接一鼓作气把这个场景全拍完。 “道具上火车！注意避让！！”听到这话，旁边的助理立马掏出对讲机，传达了董志文的指令。 不得不说，《盗梦空间》剧组的执行力是真的强，虽然拍摄并没有按照原计划进行，但仅仅是片刻后，那辆庞然大物便轰鸣着从街道另一头驶来。 而演员们也没有因此受到丝毫的影响，很自然的继续按照剧本进行着表演。 “咣！轰！”火车毫不减速的冲了过来，数辆停在马路上的道具车在巨力的撞击下变形，飞起，再狠狠的摔到一旁，场面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卡！”但就在此时，董志文突然喊停了这一切，因为虽然这幅场景很震撼，但其实已经拍疵了。 因为太乱了。 虽说一辆火车突然冲上马路，乱是必然的，电影本来也就要营造出这样一种氛围，但刚刚乱的实在是太没有章法。 换而言之就是没有突出重点，枪战、火车、大雨、火光，整个画面中的爆发点太多，如果就这样搬上荧幕不仅凸显不出这段戏的激烈，反而会让观众感觉很累。 对于董志文来说，这当然是不可接受的。 “休息一下吧，换备用的道具车，火车也重新补补漆。” 叹了口气，董志文苦恼的揉了揉眉头，他知道，这次ng实际上是他刚刚那个临时决定导致的。 不管是道具、演员，还是摄像，虽然刚才反应的都很快，但毕竟没来得及做好准备，这么匆匆接上本该下一场拍的戏，难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太急了啊……”看着正在场地中忙碌的众人，董志文有些懊恼，而助理也在此时跑了回来，汇报了一下刚刚的情况。 “道具车报废了5辆，没人受伤，火车那边车头有些变形。” “重新布置好的话大约需要半个多小时。” “好，知道了。”董志文点点头道：“把杰克和老徐叫过来。” “嗯。”助理答应一声后便转身离开，片刻后两个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外国人还带着翻译。 这俩人是《盗梦空间》的特效执导和动作指导，一个是好莱坞级别特效师，一个是圈内很知名的打斗场景设计专家，现在都被董志文高价纳入麾下。 “杰克，老徐。”董志文冲两人说道： “咱们讨论讨论刚刚那段戏有啥地方需要改一改……”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来试试？ 下午两点，在经过数次拍摄、修改，再拍摄的过程后，火车这段戏总算是拍完了。 要说顺利，这实在是算不上，但拍电影就是这样，总不可能一帆风顺，越是这种大场面往往越需要反复尝试。 并且火车这段戏，实际上实现条件并不算很难，只要肯花钱，多撞上几次，总会拍出想要的效果。 但有的场景就不是这样，即便再舍得花钱，也很难做到完美，比如说董志文接下来即将要拍的失重戏。 顾名思义，失重戏就是指要表现出类似在太空中的失重状态，是很多科幻片，尤其是以太空为题材的电影中最重要的部分。 虽然可能很多电影中都有这种戏码的出现，但可千万别以为多么简单。 事实上，即便是在眼下这个科技极为发达的世界，这依旧挺难实现的。 如果要拍失重，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到太空里去拍，比如说宇宙飞船或者空间站。 显然这一点很难实现，为了拍戏上天，这不单单是有钱没钱的问题，光是相关人员的培训就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还没听说哪个剧组会为了这种最逼真的失重状态如此大费周章。 既然上不了天，那就只能在地上拍，而地球中失重的效果转瞬即逝，短到根本无法支持演员完成一个失重表演。 其实，如果有专门设计的飞机，能以向上隆起的抛物线拱的方式高速飞行，理论上是可以在抛物线顶端前后形成一段时间的完全失重状态，作为太空无重力情形的完美模拟。 事实上，秦晨前世的影片《阿波罗13号》中的失重场景就是如此拍摄的：剧组及演员乘坐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提供的kc-135运输机在高空以抛物线轨迹飞行，每次大概能经历约23秒的失重状态，足够摄影机捕捉演员的某些动作。 可是这种拍摄方式并无法适用于《盗梦空间》，因为按照剧本，这里是一段长达数分钟的失重场景长镜头，23秒，太短了。 所以现在只有两个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摆在董志文面前，第一个便是水下拍摄，水的阻力效应使演员动作变得迟缓，可以实现类似太空中的悬浮效果。 但这种办法虽然便宜，但局限性同样很大。 首先，水下拍摄无法真实表现演员的表情——憋气与努力睁眼的神情显然和平时的表演完全不一样；其次，水下复杂的光影反射折射效应，也让画面不管怎么处理都会显得不真实。 对于不差钱的《盗梦空间》剧组来说，这种廉价但效果极差的方式明显不可取。 那董志文便只剩下最后一种选择——线控方式。 所谓“线控”有点像大型的牵线木偶表演，只不过把木偶变成了演员而已。 在演员的四肢连上数根线，然后吊到半空中，线的另一端由电脑程序控制的机械系统控制。 在这种情况下演员只负责提供脸部表情，其它所有的肢体动作则全部由电脑来操纵，完成拍摄后再通过后期处理把背景加上，一段失重戏就算完成了。 当然了，如果只是一般的失重戏，这种线控方式的确可行，但对于《盗梦空间》来说，这却存在着一个难点。 因为他们要拍的是失重状态下的打斗场面。 …… “导演，这是唯一的办法，即便是好莱坞电影也都是这么拍的。”特效指导杰克满脸无奈，他们已经讨论了半个小时了，可董志文还是没有拿定注意。 “但是…这样效果很不好。”董志文皱着眉头，依旧没有松口。 目前杰克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将打斗的两人分开拍摄，最后再通过电脑合成在一起，虽然这个方案可行，但却需要大量减少打斗动作，并且在真实感上也差点意思。 “打斗的场面太复杂了，如果真拍，控制演员的机械系统是做不到的。”杰克继续劝说道： “董，相信我，没人可以想出满足你要求的方法。” “这……”董志文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另一个人，动作指导徐虎。 “老徐，你觉得呢？” “的确没什么别的办法了。”徐虎摇了摇头。 “我可以把动作设计的简单一点，咱们先试一下。” “那好……”董志文叹了口气，跟助理说道： “开始吧。” …… 几分钟后，汤姆哈迪已经吊上了威亚，四肢也绑了总共12根细细的钢丝。 随着场记一声大喊，连接在钢丝另一端的机械控制系统开始运作，汤姆也在牵引下摆出各种动作。 作为一名十分专业的演员，虽然他并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但汤姆的表情变化却十分丰富，仿佛真的正在跟人打斗一样。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后威亚放下，虽然时间不长，但汤姆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的汗珠，可见这种方法多么消耗体力。 “goodjob！”董志文冲敬业的汤姆比了个大拇指，而另一边的威亚已经换了一个龙套上去。 又是五分钟，龙套的打斗戏份也已经结束，下面就来到了最关键的部分，电脑合成。 全功能特效机是每个剧组必备的装备，为的就是让导演随时可以预览一下简单的经过特效处理后的画面，好及时调整拍摄方法。 这种特效机做出的特效虽然简陋，但胜在速度快，功能全，就比如说现在，仅仅是半个小时不到，原本分开的两人就合成到了一个画面里，仿佛真的在打斗一样。 此时众人正围在屏幕前看着效果如何。 “这不行！太假了！”只看到一半，董志文就移开视线，直接给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人的想法，画面中那两个人看似是打的热火朝天，实则一点打击感都没有。 虽然如果经过更专业的处理或许会好一点，但估计也强不了太多。 有人建议道：“要不改成对枪算了？这样就可以大大减少身体接触了。” “不行，那样剧情上过不去，大家再想想，总有办法的。”董志文摇摇头，但此时一旁的杰克却是不乐意了。 “董！我已经说过了，这是唯一的方案，不会再有别的办法了！” “拍电影不可能做到每一个镜头都完美，你这样毫无意义！” 或许在杰克看来，董志文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大家都是这么拍的，到你这怎么就不行了？ 董志文也不怪杰克发火，他知道使自己有点偏执了，不过还没等他说话，一个声音却突然从众人背后响起。 “要不我来试试？”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就是秦晨？？ 听到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有些愣，尤其是杰克，更是平添了几分恼怒。 他刚刚都说了不可能有其它的解决方案，眼下这人却要“试试”，这有什么好试的？如果真有办法的话那他这个好莱坞级别特效师的脸往哪搁？ 而其他人虽然不至于像杰克这样想，心里却也并不怎么相信，不由得纷纷扭头顺着声音看去，想看看到底是谁说的这话。 不过也就在他们看清说话人的下一秒，场面顿时就来了个360度大转变。 “秦……秦总。” “噌噌噌！”原本那些还坐着的人突然从椅子上蹦起，脸上也挂满着紧张的笑容，哪里还有半分刚刚不屑的模样。 就连董志文此时也有点茫然，他主要不明白秦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春城，难道是要来接手《盗梦空间》？应该不会吧…… “秦总……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定了定神，董志文很快就恢复如常。 “哈哈，我最近闲着没事，来学习一下。” 听到秦晨的回答，董志文的内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学习？学习什么？拍电影吗？秦晨的导演水平比之自己又不差，有什么好学的？难道说这只是一个借口，真实目的是要替换自己？但《盗梦空间》他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心血，是万万不能答应的。这样一来秦晨会不会撤资？如果几维撤资，浅蓝肯定也会撤资，那可咋办…… 短短的几秒钟，董志文便在心里进行了一场复杂的较量，不过一旁的秦晨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道： “那个……悦玥呢，怎么没看到她？” “她下午没戏，应该是在酒店里。”董志文浑浑噩噩的回答。 “行，那我去找她。”秦晨点点头，对董志文解释道： “就在春城待三天，时间紧，哈哈。” 等等！三天？感情秦晨不是要来代替自己的？听到这话，董志文的内心状态仿佛坐过山车一样，瞬间又从低谷升至最高点。 “哈哈，那好，你快去吧！” “嗯。”秦晨也在此时跟众人摆了摆手，权当打过招呼后便欲转身离开。 不过眼下却有人不乐意了。 “嘿！你刚刚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杵在一旁的杰克突然伸手拦住了秦晨，脸色很是不好看。 他并不认识秦晨，更是不知道这便是《盗梦空间》最大的投资方。 杰克只知道这人一来就说自己有解决拍失重戏的办法，结果在这废话了半天，现在就要走？ 要是别的事也就算了，但这次牵扯到他的专业，杰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被人突然拦下，秦晨倒是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也想起了刚刚自己说的话。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秦晨回过身来对董志文说道： “有笔跟纸么？” …… 十分钟过后，秦晨只身一人离开摄影棚去找方悦玥，只留下董志文众人围着一张简易的图纸面面相觑。 “这……”看着图纸上草草勾勒出的一个东西，有人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行吗？” “没听说过谁这么拍过啊，但想象一下的话，好像真的可行…” “我觉得可以，这拍出来绝对效果好！” “可是也太花钱了吧……” “火车都造出来了，还怕这个？” “也对…不过秦总是怎么想出来的啊，这也太牛逼了吧。” 听着众人的议论，董志文现在也是满心震撼。 秦晨这张图纸并不复杂，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圆筒，里面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复刻一个这段失重戏的场景——酒店走廊。 在拍摄时，圆筒转动，这样其中的走廊也会跟着转动，天花板会来到下面，地板也会去到上面，而演员在这种环境下拍摄，再加上摄像机的转动，就可以营造出失重的感觉。 而这其实就是秦晨前世《盗梦空间》的导演诺兰拍这段戏时使用的方法。 虽然这是绝对行得通的办法，但对于董志文来说却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从来没有听说有人这样做过，因此现在难免有些没底。 毕竟打造这样一个大圆筒的成本并不低，如果最后不行那岂不是白花冤枉钱了。 “杰克，你觉得呢？”又思考了一会儿，董志文决定还是听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比较好。 杰克没有立刻回答，他脸色铁青，死死盯着图纸，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憋出俩字。 “可以！” 说完，这个魁梧的金发男人也不管别的，直接来到旁边的角落里一屁股坐下，俨然是在生闷气。 “哈哈哈！”看到这一幕场景，众人突然明白杰克是在气什么，都笑了起来。 有人来到他身边，好心的宽慰道： “杰克，没事的，他毕竟是秦晨。” “秦晨？是谁？没听说过！” “那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叫《黑洞》的迷你剧？” “当然看过！这在美国很火！” “哈哈，秦晨就是《黑洞》的编剧。” “什么？？”杰克突然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刚刚那个年轻人就是秦晨？？” “是啊，他还是一个导演呢，《黑洞》听说过没？” “嗯…有些美国电影学院已经把《黑洞》的拍摄手法写入了教材了…等等！”杰克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大吼道：“难道秦晨是《黑洞》的导演？？” “没错！”说话的人十分引以为豪，声音中也带着些骄傲，不料对方不仅没有因此释怀，反而表现的更为激烈。 “fuck！”一声大吼后，杰克痛苦的捂住了脑袋，仿佛知道秦晨的真实身份后并不会让他好受一点。 “jack…”另一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这个老外没能理解他的意思，“我是说秦晨是个天才，所以你不用为刚刚的事情难过。” “毕竟对于天才来说，什么问题在他们面前都可以解决。” “不是因为这个。”杰克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沮丧。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生气…” “因为我刚刚没有想秦晨要签名！”杰克突然哀嚎一声。 “他可是秦晨啊！我的偶像！！”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相恋的第180天 另一边，东川影视拍摄中心旁的一家酒店里人来人往，大多都是各个剧组的成员，虽然这家酒店并不算多高档，但胜在离片场近，因此生意一直红红火火。 而在酒店的某个房间里，方悦玥正捧着本书坐在落地窗前愣愣出神，下午的阳光照在封面之中，《影视表演语言技巧》几个大字反射出淡淡的金光。 方悦玥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半天了，但书其实还是停留在刚刚翻开时的那一页。 因为女生现在满脑子都是秦晨。 今天是她跟秦晨在一起的第180天，两人从六月份拍摄《我的野蛮女友》时开始到现在，中间经历过很多快乐，也有巨大的挑战，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过了半天的光景。 方悦玥是个女生，自然有着跟所有女生一样对甜蜜恋爱的向往，她其实无比希望能够天天跟秦晨待在一起，但事实却并无法如她所愿。 且不说秦晨，现在单就是她自己，每天都有各种事情要忙。 比如说这次剧组从美国回来，就只留给他们一天的时间。 虽然方悦玥多么想这段时间再长一点，也知道如果秦晨如此要求的话董志文肯定不会拒绝，但她始终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一边是高速运转的整个剧组，一边是自己如此幼稚的期盼，孰重孰轻，她不想让秦晨为难。 默默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方悦玥看着在置顶位置的那个号码，几次想要按下去却又把手缩了回来。 “估计正在忙吧……” “但我真的好想他……” “今天是我们相恋的第180天啊……他会记得吗……” 犹豫了半天，方悦玥终究还是没能拨打出这个号码。 “没事的，秦晨就是这样，不懂浪漫的。”女生在心里不停安慰着自己。 “180天……这在他看来本来就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吧。” “对啊，这有什么好纪念的，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嘛！” 强行把自己说服，方悦玥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里的书上，不过带着几分失落的眼神却依旧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咚咚咚！”就在此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是娟姐吗？”方悦玥站起身，疑惑地向房门处走去。 “她不是在片场吗？” 作为主演，方悦玥在待遇上跟梁朝韦、汤姆哈迪这类巨星并没啥差别，都是单间，而董志文也十分注意分寸，从没有过单独找她说戏的情况。 所以住在这里几天，唯一经常来找方悦玥的也只有她的经纪人，陈娟。 “谁呀？”没有直接开门，方悦玥还是抱有警惕心的问了一句。 “我。”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回答从那头传来。 “咔哒！”就在听到这个字的下一秒，方悦玥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房门，猛地扑到来人的怀中，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使然，竟突然大哭起来。 “呜呜，呜……” “你怎么才来！” …… 另一边，本想给方悦玥一个惊喜的秦晨却是被这幅场景吓了一跳。 这咋一见面就哭呢？并且啥叫“怎么才来”？难道方悦玥知道自己要来？不应该啊……还是说方悦玥被欺负了？受到什么委屈了？ 百思不得其解的秦晨只得默默抱住女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过好在这种局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太傻，可能是刚刚积郁的情绪爆发完毕，方悦玥很快就止住了哭声，把秦晨拉进房间。 “你怎么来啦？公司那边不忙吗？”接过秦晨递来的纸巾，方悦玥破涕为笑道。 “想你了就来了呗，公司那边能有啥事，现在我又不拍电影，别的事有你姐跟韩轩呢。” 秦晨这并非实话，即便他平时在几维的确不怎么管事，但毕竟是大老板，不忙？怎么可能。 “你呀……我不是过几天就回去了吗？”方悦玥假装抱怨着，脸上却满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虽然秦晨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你刚刚哭什么？是不是剧组里有人欺负你了？”看着方悦玥依旧红红的眼眶，秦晨突然皱眉问道。 “没有，你别瞎想。”方悦玥赶紧摆摆手，接着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也想你了……又突然见到你，所以……” “真的？”秦晨不放心的继续追问。 “真的！剧组的人都可好了！” “那你为啥要哭……见到我不应该高兴吗？难道是喜极而泣？” “……” 不得不说，秦晨的情商，至少是在谈恋爱时的情商急需提高，本来一副极为深情的场景，硬是能被他几句话给终结。 …… 十分钟后，两人悄悄的从酒店里出来，径直钻进了一辆银色的小车。 “我们干什么去？”方悦玥看看已经西沉的斜阳，饶有兴趣的问道。 “当然是吃饭！”秦晨一边把车发动，一边说道：“你在剧组里肯定吃的不好，我带你去吃点好的！” “你又不是春城人，怎么知道哪里好啊？” “傻不傻，在网上一查不就都知道了，再说一般情况下贵的准没错。”秦晨信心满满的回答，“放心吧！我都选好了！” “哈哈！”听到秦晨这么理所当然的答案，方悦玥正准备习惯性的嘲笑一番，不过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没能说出口。 从某种程度上说，秦晨其实并不是一个多么勤快的人，除了拍电影时会亲力亲为之外，别的事情他是很懒的。 所以平时秦晨的杂事很多都是方芸或者赵然来安排，这一点整个几维的人都知道。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肯为了自己花心思去选餐馆，虽然这件事情不大，不过方悦玥还是感觉很满足。 想到这里，女生再也没有拌嘴的心思，只是点点头，笑道： “嗯，都听你的。” “听的我就没错！”秦晨并没有感觉到方悦玥的想法，一踩油门，小车便驶出停车场，沿着道路飞驰而去。 车窗外，树木、房屋、行人飞速闪过，仿佛斑驳时光飞掠的惊鸿一瞥，夕阳变幻的光线将秦晨的侧脸映得多了几分深邃。 第一百四十七章 题首诗吧 竹里馆，这可能是春城最有诗意的餐馆，旁边就是著名的翠湖公园，虽然价格有些贵，却依旧抵挡不住食客们的热情。 比如现在，才刚到饭点，这里的餐位大半就已经有人了。 不过大家并看不到彼此。 因为为了保护客人隐私，每张餐桌都会用几面屏风简单的遮挡一下，而就在竹林深处的一角，秦晨跟方悦玥正相对而坐。 “这里的环境真美啊！”方悦玥一边感叹一边透过镂空的屏风向外看去，竹林、流水，翠湖隐约可见，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却更给这番景色凭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甚至连那有些阴沉的天空都是这么和谐。 “是啊……”秦晨此时也有些入神，他现在也算是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场合，但如此与自然融为一体的餐馆还真是第一次见。 恍惚间，秦晨记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常去的一个小公园，那里也有一汪小湖，一片小竹林，每次小秦晨考试不好时都会去那里坐着，然后再被早已熟知他习惯的秦母揪回家。 后来秦晨一家人搬走了，当时隔几年后，秦晨又回到那里，却发现原本的小公园已经变成了一座崭新的购物中心，人来人往，比之前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 一切熟悉的东西就这样不见了，养着锦鲤的小湖，不足篮球场大的竹林，湖边被小秦晨坐过无数次的大石头……甚至连那棵据说有500岁的老银杏，都从此彻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想到这里，秦晨突然有些伤感，他其实真不是容易触景生情的人，甚至许多时候还会觉得这种想法纯属矫情。 但在这一刻，对于往昔的追忆却彻底占据了他的思绪。 或许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好像已经真的忘掉它了，但可能就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记忆里的场景就会像喷涌而出的泉水一样涌上心头，击中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就像秦晨穿越到这个世界，关于前世的记忆很多都被他刻意封存起来，但这些或好或坏的片段却永远不会消失，始终提醒着他来自哪里。 “秦晨……你怎么了？”方悦玥的声音突然传来，将陷入追忆的秦晨猛然唤醒。 看着有些担忧的女生，秦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想到些过去的事情……” “嗯……”方悦玥没有追问，只是轻轻握住了男友的手。 “虽然不知道你想到了些什么，但是我觉得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话？” “背负着过往的回忆，坚定的继续走下去，这才算是完整的人生。” 听到这句话，秦晨一下子愣在当场。 这是他很早之前在直播时说过的话，如果方悦玥此时不提及，或许早就记不得了。 刹那间，秦晨突然明白了什么。 有些人，有些事，是放不下的回忆缱绻，但时间却总在推着人向前。 秦晨以为可以掩盖这些曾经，却总是忘了这只是自己人生的一段旅途而已。 不管穿越也好，没穿越也罢，无论世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他始终都是秦晨，这一点从未改变过，也是最重要的…… 紧紧握住方悦玥的手，秦晨由衷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夕阳的霞彩褪去，点点星光与竹林中的灯光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柔情似水的画卷。 …… 不得不说，这顿饭可能是秦晨近半年来吃过的最惬意的一次了。 优雅的环境、可口的菜品，最关键的是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没有烦人的狗仔，热情的粉丝，只是安安静静的吃上一顿饭，在很多情况下对秦晨来说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服务员，买单！” 拿起纸巾抹了抹嘴，秦晨心满意足的招呼了一声。 “好的，稍等。”服务生微笑着转身离开，但不多时后回来的却是另一个人。 “秦先生，您吃好了吗？”来人是一个大约40来岁的中年女人，语气十分客气。 “嗯……你认识我？”秦晨下意识答应了一句，不过紧接着就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这个女人。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家餐馆的老板，冒昧过来跟您打个招呼。”女人微笑着轻轻鞠了一躬，尽显出优雅的气质。 “你好。”听完这话，秦晨也笑着站起身，主动跟对方握了握手。 对于这种情况他并不反感，因为秦晨清楚这个老板肯定是早就知道自己来了，但她却没有搞的人尽皆知，直到自己吃完饭才过来露个脸。 看来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这个餐馆这么有情调，主人也的确是个讲究人。 “饭菜还合您的胃口吗？”女人继续问。 “很不错，可惜是在春城，要不我会经常来吃的。”秦晨实话实说道。 “那就好，那个……其实我是您的粉丝团团长。” “你是……罗心悦？”听到这话，秦晨一时间有些发蒙。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罗心悦应该是个脾气很泼辣的人，但现在站在面前的女人身着合身的旗袍，气质也如此优雅…怎么看也不像啊。 似乎是看出了秦晨的疑惑，女人主动开口解释道： “我在网上和现实里有些不一样。” “嗯，谢谢你……”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人家都这么说了，秦晨也没有理由再怀疑，正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感谢一下这个自己的粉丝团团长，罗心悦却是没给机会。 “我就不打扰您了，希望你能一直做自己。”最后冲秦晨点了点头，女人竟然是直接转身慢慢离开，面对偶像还能如此淡定自若，这罗心悦恐怕也是第一个了。 “这……”望着凹凸有致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中，秦晨反倒是一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好了。 不要签名，也不要合影，这让真心想感谢对方的秦晨有些哭笑不得，难道现在的高级粉都这么无欲欲求的吗？ 扭头再次看了看周围充满诗意的环境，秦晨突然从桌上拿起一方纸巾和签单用的笔，“唰唰唰”的写下几行字。 …… 十分钟过后。 “老板！”一个服务员着急忙慌的跑进罗心悦的办公室。 “怎么了？” “秦晨已经走了，但是他在桌上留下了这个……” 边说话，服务员边将一张写了字的纸巾递过来，可能是写在餐巾纸上的缘故，字体并不是多么工整。 罗心悦疑惑的轻声将这四行字念了出来。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 第二天，竹里馆，这座春城极为有名的餐馆大门进行了重新装修，原本草书的店名下多出了四行小字，是一首五言绝句。 这首诗虽然简单，但意境却十分深远，更是极为符合竹里馆的氛围，不少食客行至此处时都会驻足欣赏一番。 只不过此诗没有标明作者，也有好事者问过罗心悦，却都没得到过答案。 可能谁也想不到，这竟然只是秦晨送给粉丝的礼物而已。 第一百四十八章 原来你记得 吃过饭后，秦晨跟方悦玥两人并没有着急回酒店，而是直接来到了旁边的翠湖公园。 这里最初曾是滇池中的一个湖湾，后来因水位下降而成为一汪清湖，由于垂柳和碧水构成其主要特色的缘故，后来便定名为翠湖。 不过秦晨带方悦玥来主要倒不是为了欣赏景色，而是因为今晚这里会有一场烟花表演。 随便找了个小亭子坐下，可能因为时间还早的原因，此时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只有长长的柳条在随着晚风摆动。 “我还没看过烟花表演呢！”方悦玥眺望了一下不远处的表演区域，虽然看不清楚，女生却依旧满心期待。 “嘿嘿，我也好久没看过了。”秦晨现在也挺兴奋，不过他主要是想看看这里的烟花跟前世有什么不同。 讲道理，科技都这么发达了，烟花应该也会跟着进步吧。 “秦晨！”看到秦晨傻傻的模样，方悦玥突然间想调戏他一下。 “这场烟花表演是不是你安排的？就像那些偶像剧里一样。” “我？”秦晨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啊。”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此言非虚，秦晨还特意掏出手机点开春城市政府的活动页面，递给方悦玥。 “1月16日晚8点，翠湖公园将上演大型烟花表演，欢迎各位市民游客前来观看——春城市旅游局。” “唉…”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方悦玥故作遗憾道： “我还以为是你特意给我准备的惊喜呢，没想到只是蹭了一下人家的活动而已。” “我……”秦晨一时有些语塞。 以他现在的财力来说，搞这么场烟花表演倒的确是能做到，但是…… “作为男朋友，自己是不是不太称职啊……但是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真的有必要吗？” 就在秦晨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方悦玥终于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哈哈！我逗你呢！” “你能来春城找我就足够了~” “……” “好吧，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就是我安排的。” “切，鬼才信你！” “真的！” “那好，那你让他们现在开始吧！” “不是……做人要讲信用，我跟人家说好8点开始的。” “可是我想现在看~” “……” 两人的这次较量很快便以方悦玥的大获全胜告终，而公园里前来观看表演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不过也就在这时候，老天爷似乎是故意要跟众人作对一般，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并且越下越大。 秦晨跟方悦玥所处的小亭子瞬间便挤满了人，大家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雨水，一边不满的抱怨着。 “阴了一天都不下，非要这时候下。” “唉，估计烟花表演看不成了。” “都下雨了肯定取消了啊，快回去吧，等会儿雨大了更走不了了。” “妈妈，我不要回家，我想看烟花！” “宝宝乖，今天没有烟花了，咱们改天再来吧。” “哇！不要嘛！我就要看烟花！” “听话……” 众人来得快去的也快，见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一个个也都十分果断的趁早回家，不多时这个小亭子里便又只剩下秦晨跟方悦玥俩人面面相觑。 “这……”秦晨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只能试探着问道： “要不咱们也走吧？” “嗯。”方悦玥轻轻点了点头，俩人都没带伞，趁着现在雨还不太大赶紧走是对的。 不过话虽这样说，但她心里肯定还是有些遗憾，便不由自主的小声念叨了一句，“好可惜啊…” 只是方悦玥这话还没说完，一道身影就突然从亭子里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呼喊在雨中回荡。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 “秦晨！”方悦玥不知道秦晨突然跑走要干啥，赶忙也想跟着一起，不过也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那道身影便已消失在雨帘之中，不知去向。 …… 十几分钟之后，在方悦玥焦急的目光中，秦晨回来了。 不过与去时相比，现在秦晨的外套已经不在身上，而是抱在了怀中，里面似乎是个箱子。 “你干什么去了呀……这是……”方悦玥此时是既生气又心疼，刚想着埋怨几句，却捂住了嘴巴。 因为她看到了外套里的箱子上写着四个大字。 “组合烟花” “你……这是从哪弄来的啊？”眼前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方悦玥霎那间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无意识地看着这一切，眼眶有点儿涩涩的。 “买的啊，还好不太远。”秦晨倒是没注意到这些，只是兴奋的拆开包装，抱着箱子便又一次跑出亭子。 “你别出来，在里面看着就行了啊！” 回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秦晨便开始专心致志的点火，怎奈烟花虽然是防水的，但打火机却疏忽了，此时竟无论如何也打不着。 眼见万里长征都走到最后一步了，秦晨哪里肯放弃，他就这样蹲在雨中，用外套遮挡着打火机一次次的尝试…… 看着这一幕，方悦玥的泪水终于是夺眶而出，她也不管不顾的冲进雨中，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跟这跟男人在一起！ …… “呲呲……呲” 另一边，经过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后，这个倒霉的打火机总算是给了点力，一团小火苗猛然窜出，点燃了引信。 秦晨赶忙收起外套站起身，一扭头没跑两步却正好与迎面而来的方悦玥扑了个满怀。 “你怎么出来了？雨这么大会感冒的！”怀中紧紧搂住女生，秦晨的语气里充满着焦急。 “呜，呜……”方悦玥没有说话，紧紧抓着秦晨的衣服，只顾着哭。 “怎么哭了啊……别哭了，咱们先回亭子里吧。”秦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也就在这个时候，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如同闪光灯般的白光猛然出现。 “咻！” 闷响过后便是尖锐的长鸣，两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火光托着长长的尾巴垂直冲上天空，炸裂，爆发出五彩的光芒。 还没等光芒消失，紧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 一道道烟火就在这滂沱大雨中接连绽放，而还没等两人回过神来，更为震撼的一幕却出现了。 似乎如同收到指令一般，就在秦晨他们的烟花即将彻底消失在雨夜中时，翠湖的另一侧，那个今晚烟花秀的燃放场地上突然闪起阵阵火光。 下一刻，漫天的烟花散开，挤满了整个天空…… “好美啊……” 依旧相拥在雨中的两人都呆呆的望着这幅景象，身边不停砸落的雨滴也变得无关紧要。 巧合也好，命运也罢，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帮助下，秦晨送给了方悦玥一场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烟火。 “我就说这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吧！” “切！鬼才信你！” 雨中，两人高声大喊着，笑着。 秦晨突然指向天空中的一团团“花朵”。 “不信你数数，是不是180朵！” “我傻呀，谁知道多少……你……”方悦玥突然愣住了。 原来你记得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改剧本 三天后，秦晨离开春城返回琴岛。 除了第一天，之后两天因为有方悦玥的戏要拍，秦晨便也一直呆在片场。 一开始剧组众人面对这个前来探班的“大老板”还有些紧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也逐渐恢复了平时正常的工作状态。 尤其是董志文，最初时每拍一段戏还要问一下秦晨的意见，后来也慢慢放开了手脚。 秦晨其实是乐于见到这种情况的，既然把《盗梦空间》交给了董志文，那他就不会再来指手画脚。 更何况秦晨其实一共才正儿八经的执导过三部电影，导演水平本就不如人家，就更没有这个资格了，他这次来，主要还是真是为了学习。 虽然花了三天时间跑了一趟春城，不过这并不代表着秦晨就闲的无事可做。 恰恰相反，他现在可忙得很。 就在秦晨返回琴岛的第二天，《三体》剧组的人便找上门来了。 …… 《三体》距离开机过去已经有三四个月的时间，第一季的拍摄进度也已过大半，不过秦晨这个编剧的确不是很称职，因为他把剧本甩给浅蓝后就几乎没管这方面的事情。 这倒不是秦晨不想管，而是实在没有时间，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通过电话跟剧组沟通，但这样有些事情总归是说不清楚，因此人家才会主动找过来。 “秦总！”会议室里，《三体》剧组所有的重要成员几乎都在场，说话的是导演张番。 “我们这次来是想跟您讨论一下《三体》第一季的一些问题。” “嗯。”秦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张导，本来我应该经常与你们交流的，可是之前是在太忙…” “哈哈，我理解，所以这才主动登门拜访嘛。”张番没有抱怨，反倒挺能理解秦晨的。 毕竟现在几维和华娱正闹的不可开交，在这个节骨眼上秦晨想加快公司的发展速度，有点顾不上《三体》这头也无可厚非。 要不是有些问题必须要当面沟通解决，他也不想来打扰秦晨。 想到这里，张番也不再客套，开门见山道： “秦总，事情是这样的。” “《三体》是一个十分宏大与精妙的故事，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不过您给到的第一季剧本，说实话，我们觉得有些平淡了，所以……” “所以想看看是不是能把后续剧情提前拿过一点来，好增加咱们第一季的吸引力。” 张番一口气说完，然后便等待着秦晨的回答。 这件事情他其实早就想说了，不过却一直没找到时机，而眼下已有的剧本马上就要拍完，如果再不提恐怕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毕竟对于一部计划出到六、七季的电视剧来说，第一季能否吸引观众实在太重要了。 …… 另一边，听完张番的话后，秦晨陷入了思考。 他在想自己原本计划中的第一季剧情。 背景设定是20世纪7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二十年，各个国家都迎来了飞速发展。 在华国长白山森林中，有着一座隶属于国防部的绝密研究所，其使命有且只有一个：寻找地外生命。 研究所中有一位名叫叶文洁的女研究员，但她的人生却十分悲惨，先后经历过父亲死亡、男友出卖、蒙冤等一系列事情。 凡此种种，一直在加深叶文洁对人性丑恶的认识，并且坚定了她的一种渴望——外星文明降临地球，救赎人类！ 研究所的工作单调而乏味，直到有一天，叶文洁的仪器突然有了不寻常的示数：地外生命是真实存在的！ 对人类的恨和绝望，使得她在经过一番犹豫后按下了回应的按钮，世界从此永久地改变了。 …… 虽然在前世，《三体》第一部的内容原本这复杂的多，但这就是文学作品改编成剧本所必须经历的过程，做减法。 画面所能表现的内容，不管是从深度和广度上来说都远不及文字，很多情况下一个短篇小说就可以改编成一部电影，由此便可见得其中的差距。 所以如何保持故事的主线部分叙述完整，并删减掉那些冗杂的支线，这对编剧的要求很高，而秦晨这次又没有前世可借鉴的经验，所以做起来难免有些像摸着石头过河。 不过现在看来，他做的还算不上太好。 “自己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秦晨暗暗叹了口气。 …… 又过了一会儿，秦晨停下思考，在张番期待的眼神中开口道： “张导，谢谢您的建议。” “我是第一次写电视剧剧本，看来在节奏和内容控制上的确还有很多不足。” 听到这话，张番终于是松了口气，他最怕这个被誉为天才的年轻人因为傲气听不进建议，不过现在看来秦晨还真没这方面的毛病。 “关于您说的把第二季内容提前……这倒不用，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给第一季再多添加上一些内容。”秦晨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剧情太瘦了，那再按照原著加上一些就好了。 不过张番却不知道这一点，担忧道： “如果是做加法的话，那肯定与主线没有太大关系，这样……” 后面的话张番没有说完，不过秦晨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是怕这种纯属为了凑剧情的做法会降低作品的质量。 “哈哈，张导稍等，我先写个大纲给你。”知道口说无凭，秦晨干脆直接打开电脑，当场就噼里啪啦的敲起了字。 “……”看到这幅场景，众人一时间不由得面面相觑。 听秦晨这意思，他并不是要随便加上点内容，而应该是对原有剧本的扩充。 但这样就要照顾到前后剧情的通顺，其中肯定要埋下伏笔、暗线等等，不管怎么想都是一个复杂的工作。 可是秦晨怎么说写就写？他前后思考了才不到十分钟啊！ 虽然疑惑，但没人敢在此时出声打扰，而秦晨也没让众人等太长时间，二十分钟过后，一个简单的剧情大纲便完成了。 “张导你看看行不行。”秦晨把电脑推给张番，后者满腹疑惑的带上眼镜，开始细细看了起来。 “这……”几分钟后，张番重新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 他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上思考，秦晨半个小时就构思出了一条贯穿整部剧始终的剧情线…… 难道这就是天才？ 第一百五十章 李建华 半天后，张番一行人满意的回去了，秦晨承诺会尽快把剧本改好，这样他们的任务也算顺利完成了。 因为已经答应了人家，秦晨这几天便主要待在公司赶剧本，虽然只是在原有的内容上再添加一些内容，但工作量其实并不少，依旧足足用了四五天的功夫才完成。 这倒不是说秦晨效率太低，也不是他江郎才尽，而是写剧本本就如此，即便想好了一切故事情节，这依旧是一个很费时间的事情。 人物、对话、旁白、布景、动作指示…所有影视作品画面中出现的一切都要在剧本中标注清楚，很多情况下这其实是一种无聊的重复性工作，但又必不可少。 很多编剧会把这些零碎的工作交给助理来做，自己只是提供剧情发展的脉络和情节，最后再来总体把关修改。 最早的时候秦晨当然用不着这样，一是没钱，二是他自己也有时间。 但现在随着几维的摊子越来越大，秦晨也开始渐渐感觉到时间上的压力，再想抽出大量的时间写一个完整的剧本，对他来说已经越发困难。 “看来要找个人来帮自己了。” 说干就干，这是秦晨的特点，不到三天，韩轩跟方芸便找来了不少合适的人选。 这些人大多都有着丰富的经验，只要给到他们剧情，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给出一份像模像样的剧本，照理说应该很符合要求。 但秦晨却仍是有些不满意，因为这些人太缺乏创新，或者独立构思内容的能力了。 秦晨虽然是想找个能替自己把故事变成剧本的人，但也不能太过没有独立的思想啊。 “难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又拒绝掉一个人之后，秦晨翻了翻所剩无几的面试人资料表，有些苦恼。 旁边辅助进行这场面试的人资专员却是没发现秦晨的异样，冲门外剩下的几个人喊了一声。 “下一个！李建华！” …… “秦，秦总好……我叫李建华。”片刻过后，一个衣着简朴，头发杂乱的中年人站在秦晨面前，手上紧紧攥着一个厚厚的大本子。 看得出，这个男人很拘谨，应该是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 “别紧张。”秦晨宽慰了一句，低头看了看资料表，却惊讶的发现工作经历一栏中居然空空如也。 这人的年纪这么大，居然没工作过？更关键的是这种条件是怎么通过初选的？ 似乎是看出了秦晨的疑惑，坐在旁边的人资专员立马探过身子，悄悄说道： “这人是毛遂自荐来的，虽然很木讷，但是初选的时候得了最高分。” “这样么……”秦晨抬起头，笑道： “李先生，你先坐。” “哦哦，好。”李建华慌慌张张的迈开步子，却不小心被椅子腿给绊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终于狼狈的坐好后，男人不安的望向秦晨，手上却还一直死死捏着那个破旧的本子。 “哈哈，别紧张，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假装没有看到对方刚刚那一幕窘态，秦晨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我，我叫李建华……”男人又一次重复了他的名字，然后就闭口不言。 听到这简短到极点的自我介绍，正在等下文的秦晨只能无奈的引导道： “你之前是做什么的呢？” “编，编剧。” “那有什么已经发布的作品吗？” “没有……” “一部也没有吗？微电影、动画也行。” “没有……” “呃…”几句对话过后，秦晨只觉得越发无语。 感情一部面世的作品也没有，这算哪门子编剧？顶多也就是自娱自乐吧。 “那你除了写剧本之外，平时都做什么？” “没有……”李建华俨然化身成为复读机，已经把这俩字重复了三遍。 “嗯……”秦晨有些懂了。 “所以你其实没什么工作，一直在写剧本，但却从来没有人买过你的剧本，对吗？” “是，是的。”李建华的头低的很深。 “你写了多少年了？”秦晨叹了口气，这样一个人在别人眼中或许有些可笑，但在他看来，却是既勇敢又可惜。 “差不多，有二，二十年了吧……”男人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在说一件极为羞愧的事情。 “写了多少个剧本？” “很多，我也记不得了……我最开始每写一个就会投给各个公司，却从来没有成功过……”一说到剧本，李建华的话突然多了一些。 “后来我也就不投了，只，只顾着写，到现在也记不清到底写了多少了……” “唉。”秦晨的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俗话说失败是成功之母，跌倒一百次就要爬起一百零一次，但如果真的遇到太多次打击，恐怕很少有人还有再尝试一次的勇气。 这个李建华既然能在初试的时候拿到最高分，那就说明基本功肯定是没问题的，但却如此没有自信，肯定也是受到了之前太多次失败的影响。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剧本屡被拒绝，这一定也是受制于自身水平的因素，换句难听的话说，就是没有价值，没有艺术价值也没有商业价值。 所以秦晨虽然很可怜又很敬佩这个男人，也很想让他试试，但出于现实的考虑却无法这么做。 毕竟几维是一家公司，如果自己就这样让李建华得到这个机会，那么那些比他优秀的人会怎么想？ “你……”不过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秦晨还是心软了一下。 “你有没有什么作品，可以给我看看吗？” “有，有！”李建华也知道自己表现的太烂了，本以为这场面试就会到此结束，谁料秦晨居然提出要看自己的作品，不由得突然升起一丝希望，赶忙将手中的大本子双手递了过来。 接过本子，秦晨才发现这其实是由一摞a4纸钉装而成的，只不过做的很仔细，远处还真不好分辨而已。 “光明与黑暗之歌……名字倒是挺大。”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几个大字，秦晨翻开第一页，却突然被震撼到了。 密密麻麻的小字充满整页纸张，居然全部是手写字体！上面还时不时会出现涂改的痕迹！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剧本编辑软件已经十分智能了，可以帮助编剧减少很大的工作量。 即便如此，大家还是会经常抱怨太累，更何况如此古老的纯手写方式！ 秦晨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一整部剧本大约要有个百万字左右，别说创作了，一般人连抄一遍都未必能坚持下来！ 虽说自己手中这个是复印件，但秦晨仍能想象李建华伏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模样。 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钦佩！ 抬头看看坐在那里紧张不安的中年男人，秦晨定了定神，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剧本的内容之上，不过才看了一眼，他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秦点点的变化 剧本的开头部分一般都是主要人物介绍、故事背景、世界观设定等一系列基础的问题，这部《光明与黑暗之歌》也是如此，不过却又有些不同。 因为它这部分内容实在太多了，秦晨粗略的翻了一下，差不多有十来页，单是主要角色就有几十个！ 虽然乍一看这个故事规模应该极为庞大，是好事，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因为剧本不同于小说，它需要更为精炼的故事线。 试想一下，一部电影也好，电视剧也罢，光是主角就有几十个，那观众还能搞清楚真正的故事是什么吗？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所以过于冗杂的剧情设计、人物设计对于编剧来说其实是大忌，但往往也是很多新人最容易犯的错误。 写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最后只会变成自嗨。 这个李建华虽然算不上新人，但看起来这方面的毛病恐怕更为严重…… 又随便翻了几页，秦晨将厚厚的本子合上，歉意道： “实在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李建华眼里希冀的光芒消散，他只是呆滞的站起身，缓缓向门外走去。 “李先生，您的剧本！”旁边的人资专员喊了一嗓子，不过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秦晨看着男人的背影，又撇了一眼手边的大本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 整个下午，秦晨面试了差不多有十几个人，却没有一个真正满意的。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少也影响到了秦晨的情绪，再加上好久没有给秦点点做过饭了，他今天便干脆早早回到家中。 “王姨！”一进家门，秦晨便听到了厨房里发出的阵阵切菜声。 这是他雇的保姆，平时主要是打扫一下卫生、做做饭什么的，人很忠厚老实，尤其是对秦点点，更是照顾有加。 “呀！小秦回来啦！”听到秦晨的喊声，王姨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公司不忙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嗯，没什么事情就早回来了。”秦晨换了鞋，把袖子挽了挽走进厨房。 “王姨，让我来吧。” “好。”妇人让出位置，笑吟吟的看着秦晨。 “点点昨天还说呢，好久没吃你做过的饭了。” “嗯。”嘴上随便应了一句，秦晨心里却是有些五味杂陈。 正如王姨说的，自打拍《楚门的世界》开始，他就已经很少会在家做饭吃饭了，与妹妹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很多情况下等秦晨忙了一天回到家中，秦点点便已经睡下了，一开始小姑娘还会经常充满委屈的跟秦晨抱怨，但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唉……”将已经切好的青菜丢入锅中，秦晨转移话题道： “王姨，谢谢你对点点的照顾啊。” “哎呀，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嘛！”妇人在一旁打着下手。 “再说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现在有点点陪着我，也算是帮我解解闷了。” 要说这王姨，这辈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年轻的时候丈夫因为意外死了，只留下三个孩子，最小的甚至还不到一岁。 虽然这个世界优越的福利体系使得王姨不用为了基本的生活条件担忧，但光是照顾这三个孩子就足以让人头大。 不过女人还是尽到了一个母亲的责任，独自将孩子们抚养成人，现在都已经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家庭。 但这样一来，清闲下来的王姨却有些不适应了，从忙忙碌碌中突然解放，生活一下子没有了目标，更重要的是因为孩子们都不在身边，这让她感觉到一种孤独。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秦晨的招聘启事，成为了一名保姆。 这让她的生活重新充实起来，并且因为秦点点，也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 “对了，王姨。”将炒好的菜盛入盘中，秦晨突然想起了什么。 “点点快放寒假了，我准备把她送到爸妈那里。” “您到时候就暂时不用来了，反正我平时基本也不怎么在家。” 听到秦晨的话，王姨突然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点点头，语气中似乎有些落寞。 “嗯……我知道了。” 秦晨有点疑惑的看着女人，心说放假不应该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还是说舍不得秦点点？正想要关心一下，门口处却是传来一阵开门声。 “王姨！我回来啦！” 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传来，女人的神态也瞬间恢复如常，满是笑容的迎了上去。 “点点回来啦。” “嗯！哇，今天是不是做了糖醋排骨啊！好香啊！”秦点点乖巧的把书包挂好，小鼻子一皱一皱的，似乎是在仔细辨别着饭菜的香气。 “对啊，但不是王姨做的哦。” “啊？啊！”秦点点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哥哥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 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小姑娘突然叉腰站住，故作生气道： “哼！你还知道回来！” 看着妹妹鼓起腮帮子，秦晨只觉得一阵无语。 这小丫头片子在别人面前时就那么乖巧，怎么到了自己这就大变样呢…… “我哪天不回来！”毫不客气弹了一下秦点点的脑门，秦晨没好气的回怼道。 “切！你之前拍电影的时候足足有两个月没回家呢！” “咳……洗手吃饭了啊！” “哼！说不过我就……” “秦点点！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吧！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哇！哥哥你做的排骨好香啊！我去洗手啦！” “……” 面对这奇怪的一幕，王姨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 这顿饭基本就是在秦点点一停不停的说话声中度过的。 可能是好久没跟哥哥一起吃过饭的缘故，小姑娘今天特别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甚至连最爱的糖醋排骨都没顾得上吃几块。 饭后，趁着王姨去收拾碗筷的功夫，秦点点突然小声跟秦晨说道： “哥，我放假了能不能多在这里待几天啊？” “要跟同学玩？”秦晨疑惑地看了妹妹一眼，不明白她突然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不是……我想陪陪王姨。” “为什么？” “因为哥哥姐姐今年都没法回来陪她，我觉得王姨好可怜。” “……”秦晨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秦点点嘴里的哥哥姐姐应该是指王姨的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那天不小心听到了王姨在打电话……” 听到这里，秦晨总算明白刚刚王姨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原来是孩子们今年过年都没法回家的缘故。 “好，那你就多待几天。”难得秦点点有这份心思，秦晨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也不能太久，爸爸妈妈也都很想你啊，对不对？” “嗯，我知道啦，那我去洗碗啦！” 说罢，秦点点便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 “王姨！我来帮你啦！” “点点乖，你来洗筷子好不好？” “嗯！” 这小丫头片子，似乎改变了不少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写了 饭后，收拾好碗筷，又随意的聊了一会儿天后王姨便回去了。 大部分情况下她是不会留在这里过夜的，除非秦晨在外拍戏，王姨担心秦点点害怕才会住下，否则都是会在吃过晚饭后回自己家的。 不过好在两家相距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也算不得太麻烦。 …… 另一边，王姨一走，秦点点立马就恢复了刁蛮的模样。 “哥！我们去逛夜市吧！” “都这么晚了，改天吧。”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秦晨摇了摇头道。 “不嘛！我就要今天去！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你作业写了没有？” “没有……” “那还吃什么吃？还不快去写作业？！” “你凶我！” “秦点点！你再怎么闹也没用！快去写作业！” “……” 十分钟后，一辆小轿车驶离小区，其中坐着的正是满脸无奈的秦晨和兴奋的秦点点。 …… 北龙湾夜市位于琴岛市临海的一条步行街上，每到了晚上这里便人来人往，除了前来旅游的游客外，当地居民很多也会在这里吃点宵夜。 秦晨在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又带上口罩，这才没好气的冲秦点点说道： “说好的，回去就写作业啊！” “嗯嗯！”小姑娘随意的点了点头，明显就是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心思早就飞到了那灯火通明、热闹至极的一个个摊位上。 “哥！你快点啊！” “知道了，着什么急。” …… “琴岛大虾！三十八一只！” “小肉串！十元三十串！” “湾湾烤肠，三元一根，十元三根！” “你是我滴心肝你是我滴宝…” 此时夜已经深了，但整个夜市的热闹生活才刚刚开始。 路边零散的小摊使并不宽阔的路显得更加狭窄，叫卖声夹杂着流行歌曲，拥挤的人群，嘈杂的吞噬了夜的宁静。 拉着秦点点，秦晨被人群簇拥着，却又艰难的向前移动。 “哥！章鱼小丸子在那里！”秦点点倒是丝毫不受这种乱糟糟的环境影响，反而更加兴奋起来，伸出小手指向前方的一个摊位。 “走！” 两人奋力挤到这边，不多时，一份章鱼小丸子就被小姑娘全部吞到了肚子里。 抹了抹嘴巴，秦点点没等秦晨答应，继续冲摊主说道： “叔叔，我还要一份！不，两份！” “好~”似乎生怕秦晨反悔，摊主手脚利索的又装好了两份，递了过来。 “一共三十。” 无奈的付了钱，又在秦点点的逼迫下打包了好几种别的小吃，小姑娘总算是心满意足的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回去了。 不过也就在秦晨长舒了一口气，心想终于解脱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从两人身后响起。 “秦晨？” 秦晨下意识扭过头，却发现喊话之人自己并不认识。 正在疑惑之际，对方却是突然激动起来。 “真的是你！啊啊啊！我是你的粉丝啊！” 听到这话，秦晨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在这种人山人海的情况下如果身份暴露了，自己能不能脱身估计都是一个大问题。 一步走上前去，秦晨计划先稳住这个认出自己的粉丝，然后再赶紧离开。 谁料还没等他开口，可能是见偶像居然主动向自己靠过来，这个女粉丝却是更激动了。 “啊啊啊！秦晨向我走来了！啊啊啊！秦晨要抱我了！啊啊啊！我要幸福死了！” 夜市虽然嘈杂，但这个女粉丝叫的如此大声，周围的人无论如何也是可以听到的，当下便有不少人好奇的转过头来。 眼见情况越发不妙，秦晨正欲拉着秦点点开溜，怎奈在这人挤人的场景下实在有些困难，反倒是证实了不少人的猜测。 “啊！难道真是秦晨啊？” “肯定是啊！要不他跑什么跑。” “我靠，那还愣着干啥，赶紧要签名啊！” “对对对！” “……” 眼见激动的粉丝就要围将上来，秦晨可以预见的要被茫茫人海淹没之时，却是有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秦总，快跟我走！” 顺着声音，秦晨从人群里瞥见了这只手主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竟然正是下午刚被自己拒绝掉的李建华。 不过秦晨也知道现在不是感叹世界有多么小的时候，他赶紧拉住秦点点，跟着李建华奋力挤开人群，左右拐了两下便进了一条小巷子中，身后的吵闹声也越来越小。 “秦晨呢？？” “刚才还在这呢。” “怎么没影了？” “不知道啊……” …… 五分钟后，北龙湾夜市停车场。 气喘吁吁的三个人正在车旁喘着粗气。 “谢谢你啊。”待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后，秦晨由衷的道了声谢。 要不是李建华，他现在绝对已经彻底被粉丝们包围了。 其实自己还好说，但现在还有一个秦点点，万一有点啥磕磕绊绊就不好了，更何况秦晨压根也不想自己的家人经常在媒体和镜头面前曝光。 “没，没事。”另一边，李建华依旧弯着腰，看得出他平时应该十分缺乏锻炼，到现在还是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 “我，我就在旁边摆摊，正好知道这有一个小巷子。” “你……”秦晨愣了一下，旋即就明白过来。 看来这李建华应该是白天写剧本，晚上就在这里摆个小摊赚点小钱。 “那你跟我跑了，摊子怎么办？”秦晨问道。 “没关系，我老婆在那里看着呢。”李建华此时也渐渐恢复了正常，不过脸色却还是有点苍白。 “你结婚了？” “嗯，还有一个孩子呢。”李建华掏出手机翻了几下，递到秦晨眼前。 屏幕上是一张合影，除了李建华外还有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女人，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三人都是幸福的表情。 “真好。”秦晨真诚的感叹了一声，突然又有些犹豫的说道： “下午的面试……真是不好意思。” “哎，没，没事，我理解。”李建华摆了摆手，不过相比于下午的时候，语气倒是轻松了一些。 “我其实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我老婆也劝过、闹过…”直起身子，李建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但她却还是一直支持着你，不是吗？”看着有些颓废的男人，秦晨说道。 “唉……”李建华叹了口气，很重，似乎想把内心的积郁全部释放出来。 “所以我才觉得对不起她，自打跟我结了婚，她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我写了二十年剧本，她陪了我二十年…” “她经常跟我说，‘老李，等你剧本卖出去的那一天，你要把欠我的都还给我！’” “但她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说起来也不怕秦总你笑话，其实我的剧本只有两个读者，就是老婆和女儿……不管我写的多么不好，她们都会认认真真的看完，还会给我提意见哩……” “但是现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能这样下去了……” 李建华自言自语的转过身，也没跟秦晨打招呼，便慢慢向夜市的方向走去。 秦晨想叫住他，却始终没能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要怎么劝慰这个男人。 就连一旁的秦点点也只是安静的站着，她虽然不懂，却依旧感觉到一种悲伤的气氛。 不远处，李建华的声音越来越小，秦晨最后只听得一句。 “以后，不写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庞大的世界 两人回到家时已经快九点了。 秦点点倒是恢复的挺快，已经将李建华的事情抛之脑后，一到家就开始大快朵颐打包回来的小吃。 但秦晨却还是感觉不怎么舒服。 李建华让他明白了一件事情，有的人或许真的离他们的梦想很远，远到你即便花费将近二十年时间，都触摸不到它的门槛。 秦晨之前一直觉得，人只要肯坚持，虽然不一定成功，但绝对会离目标越来越近，这就是值得的……但现在他的这种想法却有些动摇。 就如同李建华一样，他虽然在向着梦想一直努力，也绝对不是原地踏步，但可惜他离终点的距离实在太远了，远到他可能穷极一生都看不到山顶的模样。 在这种情况下，坚持还有意义吗？ 为了一个永远也到达不了的终点，还有起跑的必要吗？ 如果是以前有人向秦晨提出这个问题，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不尝试怎么知道自己能否到达终点。” 但现在，秦晨或许无法再理直气壮的说出这句话了。 …… 十点，秦点点总算是打包回来的小吃全部解决掉，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写作业了。 秦晨也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 这是几维今年的营运报告，准确的说其实只有八个月，因为几维影视四月份才成立。 其实秦晨并不想看这些，营收多少、利润多少、支出多少，这些他依旧觉得有些遥远。 不过方芸可不在乎秦晨有没有做好准备，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几维的大老板，这些东西是必须要了解的。 “唉…”无奈的叹了口气，秦晨正想着随便看上几眼就睡觉，却突然被压在这叠文件下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李建华留在他这里的剧本，可能秦晨走的时候没注意，将它顺便带了回来。 犹豫了片刻，秦晨放下营运报告，又一次将那个厚厚的本子拿起。 即便自己不会买这个剧本，但却可以帮助一下李建华，指出他在哪方面有不足，哪怕他真的不会再写了，也算是秦晨对今晚之事的一种报答。 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光明与黑暗之歌”，秦晨又一次翻开第一页，依旧是密密麻麻、看起来就让人头大的世界架构介绍和人物介绍。 不过可能因为心态的变化，这次秦晨没有着急，而是就这么耐着性子一行行的看了下去。 …… “嘀嗒、嘀嗒……”墙上的挂钟发出了微弱的声响，除此之外整个房间内轻悄悄的，只有好半天才会响起一次的翻页声代表着秦晨还没有睡着。 秦晨不仅没睡着，现在反而是特别精神。 因为现在随着他每多看一行字，心中的震撼就强上一分。 单单是世界观这一部分，李建华所构思的规模之庞大，花费的功夫之多就已经远远超出了秦晨的想象。 “架空大陆、中世纪、西幻、24个王国、78个附属国、176个家族、13个种族……” 看着剧本里的一幅手绘地图，秦晨只觉得惊叹不已。 这哪里是写剧本！完全就是创造了一个世界！ 甚至连宗教、语言、地理构造、水文、气候等等这些内容，李建华都在其中进行了标注，也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他到底查阅了多少资料。 如果说世界背景这一块就已经让秦晨惊讶的话，那其后的人物介绍就足以称之叹为观止了。 76个主要角色，每个人的背景、性格、长相、大概经历的剧情都花费了大量篇幅，除此之外还有近两百个重要配角，虽然没有过多介绍，但也都简单标注上了基本信息。 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啊！ 在一般的电视剧里，五六个主角算正常，七八个就已经算多的了，76个！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 秦晨能想到的只有前世一部美剧能与之媲美，那就是创下电视剧历史上数个记录的《权利的游戏》。 只不过，如果单论世界观的规模，《权利的游戏》还真比不上眼下这部《光明与黑暗之歌》。 “李建华到底写这个剧本用了多久啊……三年？五年？” 秦晨现在只觉得手中的大本子越发沉重，因为它上面所承载的不仅仅是李建华的心血，更是一整个完整的世界，以及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恩怨情仇。 …… 秦晨没有继续看下去，准确的说如果想要把这部剧本看完，别说一晚上了，一个月都不一定够用，所以他也不急这一会儿。 起身来到秦点点的房间，小姑娘果然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把妹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关上灯，秦晨刚刚澎湃的心情也平静了几分。 他在思考着把《黑暗与光明之歌》变成现实的可能性。 从技术角度上来说这难度不大，无非就是花钱多少的问题，而重点在于剧情的设计上。 之前就已经说过，过于冗杂的世界观和人物设计是编剧的大忌，因为这样太难设计出连贯且全面的剧情了。 但难并不意味着不可能，当然了，这恐怕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做到，只是之前秦晨下意识的并没有把李建华归到此类而已。 但现在……说不定他真的可以呢？ 其实秦晨也拿不准，要想确定这件事情，要么把剧本从头到尾看一遍，要么就直接找李建华来当面谈一谈。 前者无疑太花时间了，后者……三个小时前，李建华才表示过他不会再写剧本了……那他还会来吗？ 即便来了，如果事实证明他可以那自然好说，但到时候要是发现不行呢？ 难道要再一次拒绝他吗？ 就在秦晨为此纠结不已之时，夜市停车场男人转身离去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他脑海。 李建华低着头，嘴里念叨着“不写了”，一点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就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一瞬间，秦晨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掏出手机，给几维的人资总监发去了一条信息。 “今天下午面试编剧的李建华，约他明天来公司找我。” 似乎觉得不妥，秦晨马上又补了一条。 “不用了，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我亲自约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不十称职的老板 第二天。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提示声，秦晨疑惑地抬头望向面前的人资总监。 “是这个号码吗？” “嗯，他在资料上填的就是这个。”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点点头，秦晨放下手机，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 看来李建华应该是为了重新开始新生活，换了手机号码了。 不过幸好因为昨晚的事情，秦晨现在知道对方晚上会在夜市摆摊，大不了就再去找他一趟。 想到这里，秦晨又掏出李建华的大本子，正想着再看上几眼，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紧接着方芸便推门而入。 看着面色不善的女人，秦晨打了个哈哈，心虚道： “哈哈，你咋来了……” “我来问问你有没有看几维的营运报告。” “我……”秦晨悄悄把压在大本子下的文件夹拿上来。 “正准备看呢！” “骗鬼呢你！”方芸毫不客气的拆穿了秦晨的说辞，不得不说，她跟方悦玥还真是一对姐妹，连口头禅都差不太多。 “这份报告一个星期前就给你了，你愣是拖到现在还没打开过！” “我不是忙嘛……” “忙？忙着逛夜市？”方芸没好气的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到秦晨眼前。 《秦晨与其妹妹秦点点疑似现身北龙湾夜市！》 醒目的标题下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其中正是带着口罩茫然四顾的秦晨。 “我靠！”看到这则新闻，秦晨一个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眼下这些媒体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自己从被发现到成功逃掉也就几分钟，居然这都被他们拍到了。 “还有什么说的？”另一边，方芸收起手机，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咳，我昨天是被秦点点逼的……你也知道，那小丫头片子…” “那你现在忙吗？”没理会秦晨的借口，方芸直接打断道。 “不忙啊……” “那就现在看吧，我在这陪着你。”捋了捋裙角，方芸换了个舒服些的坐姿，居然真的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秦晨张了张嘴，却也只能无奈的翻开文件夹，嘴里小声嘀咕着。 “明明我才是老板吧……”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 所谓营运报告，其实有点类似公司年报，不过内容更详细、真实，往往都是企业内部高管才能接触到的机密文件。 但这也分情况，有的时候企业也会选择对外公布，尤其是上市公司，一份华丽的营运报告可以极大的增强投资人和股民的信心。 当然了，几维并没有上市，也没啥投资人，整个股权占比中秦晨独占75%，方芸、韩轩、丁强占15%，剩下的10%用作了员工的股权激励，每年可以拿到分红。 所以整个几维其实并不需要对外人负责，这有点像前世的华为，赚了自己分，亏了也没人帮你分担风险。 …… 另一边，秦晨翻到几维2018年营运报告的第一页，顿时觉得头瞬间大了几分。 “主营业务收入、业务成本、业务税金、业务利润、管理费用、财务费用…实际累计、预算累计、偏差额、偏差率……” 一张表格中密密麻麻排列着二十几项指标，后面便是一连串数字，从4月一直到12月。 这些指标秦晨有的明白是什么意思，有的却完全是一头雾水。 不过所有带百分比的全都是正数，这应该是好事吧…… “嗯……看起来很不错啊。” 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会儿，又翻了几页，秦晨试探的望向方芸，不过对方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噗嗤！” “你看不懂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 “咳，还不是你非逼着我看的……”秦晨尴尬的嘀咕了一句，方芸见他这幅样子，也不再打趣，说道： “我逼着你看也是为了公司好。” “秦晨，我知道你相信我，也相信韩轩、丁强，甚至相信几维的每一个员工，现在也的确没人背叛公司。”方芸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但以后呢？” “或许有一天，有人会真的背叛几维，你有想过后果吗？” “……”秦晨没有说话，他当然明白方芸的意思，也正因明白，才理解了方芸为何会如此做。 “所以，不管你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就这样当一个甩手掌柜，不求你能把几维牢牢的掌控在手里，但最起码要对公司有足够的了解吧。”方芸的言辞没有太过激烈，她知道秦晨是个聪明人，虽然某些方面有些偏执，但也绝不是油盐不进的那一种。 “嗯。”另一边，秦晨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行了。”见秦晨答应了，方芸也恢复了常态。 “你既然看不懂，我就简单给你讲讲。” …… 下午5点。 经历了一天特训的秦晨终于得以解脱，比往常任何一天下班都要积极。 方芸口中的“简单讲讲”倒真是简单，从管理到财务到公司架构…一停不停整整讲了一天。 一开始秦晨对此还饶有兴致，但后来就渐渐感觉力不从心了。 各种专业名词，复杂如绕口令的术语，在秦晨看来简直比写剧本、拍电影要难上好几倍。 管理一个公司这么复杂的么？按照秦晨之前的观念，还以为不外乎就是招人、干活、赚钱、分钱、再招人这么一个过程循环，哪里知道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些东西虽然有用，不过交给懂的人来做就好了啊！ 但不管秦晨怎么哀嚎，方芸却依旧丝毫不为所动，拉着他逛遍了几维的每一个部门。 最终，要不是秦晨答应了会抽空去参加一个mba总裁班学习的话，估计今天晚上的时间就也要搭在这上面了。 …… “王姨，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可能回来的比较晚。”吃过晚饭，秦晨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找李建华。 这才是他今天的正事。 只不过还没等王姨答话，秦点点却是先蹦了出来。 “哥！你要去哪？” 小姑娘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以秦晨的猜测这个妹妹的下一句话绝对会是，“我也要去。” 另一边，秦点点立马就验证了他的想法。 “我也要去！” 果不其然……秦晨痛苦的扶住了额头，虽然能预料到这个发展，却并不能让他有啥解决办法。 不过这次，王姨却是开口了。 “点点，哥哥这么晚出去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去了好不好？” 这话要是换秦晨来说，秦点点那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但现在，小姑娘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嗯……那好吧。” 听到这话，秦晨也来不及震惊，趁着小丫头还没改变注意，跟王姨使了个眼色便飞奔出门。 “为啥秦点点这么听王姨的话？”一直走到停车场，秦晨才来得及仔细回忆刚刚那一幕。 “难道我不仅不会管公司，就连妹妹都管的这么差劲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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