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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时刻》 1.我死了 离家出走的向阳死死盯着屏幕，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脸憔悴，他已经三天两宿没有休息过了，甚是疲倦不堪，于是他起身去厕所方便，顺道洗个脸清醒清醒，继续奋战。 顺通网咖，吧台前的休闲区。 “店长，99号机那个年轻人，三天两宿没有合眼了，一直在游戏中，这样下去他身体会吃不消的，要不要给他强行下机？”网吧前台女服务员曾开心冲着正坐在休闲区剪手指甲的店长林达一建议道。 网咖总共六个工作人员，分为两班倒，12小时一倒，三个人轮着倒班。 一位吧台收银员，两位现场服务员。 店长会随时来店里巡逻和查看，林达一也是网咖的两个股东之一。 “赶紧给他下机啊，这还有啥可说的。”林达一听完，随意回应了一句，然后继续修剪手指甲，不以为意。 曾开心回到吧台，立刻给99号机强行下了机。 网咖小喇叭向全网咖播报道：“99号已下机，请工作人员及时清理桌面卫生，保持一个美好的环境。欢迎您再次光临。” 工作人员王源很快拿着干毛巾，就往网咖里角最角落的99号机走去，他边走边嘀咕道：99号机终于可以收拾一下了，几天没有收拾过，桌上乱糟糟的，随意的摆放着方便面桶、零食袋、花生米壳、瓜子壳、矿泉水瓶、可乐瓶…… 统统都有，十分的脏乱差，让人看着都觉得恶心。前几天99号机附近并没有异味，从一个小时前这里就开始散发出一股恶臭。 王源还以为是99号机的客人，长久没有洗澡造成的，对于这股味道，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更邋遢更不顾自身形象的客人，他都有见过，所以并未觉得很奇怪！ 王源将鼻子捏住、强忍着恶臭一步步靠近，走进才发现，那位奋战三天两宿的客人并未离开位置。 他的双手放在键盘上，眼睛睁得溜圆的盯着电脑屏幕，身体一动也不动。 隔着两米，王源就觉得氛围不对，99号机附近并没有其它客人，靠得越近味道也就越大。 王源上前看了一眼99号机的客人，见他毫无反应，于是从身后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出声道：“嗨，哥们！你已经下机了，我来收拾一下卫生。” 原本立得挺直的年轻人，被这一拍突然哐当一声砸到电脑桌台上，他的头正好掉入吃剩下的方便面桶里，剩下的汤汁，溅得满脸满地都是，他的双手也垂向地底。 王源赶紧将他扶起来，那具身体异常的沉重，王源赶紧说道：“哥们，我可不是故意的。” 他伸出的手触碰到了他的胳臂，盛夏六月天，天气异常炎热，可他的身体里却没有一丝热度，冰冷异常，寒气逼人，犹如冰棍一般。 王源立在原地，冷汗直冒，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鼓起勇气，冒着胆子，伸手探了一下那哥们的鼻息，既无出气，也无入气，死得不能再死了。 王源在确认无误之后，终于是用呐喊和害怕的声音，宣告了这件事情： “死了！真死了！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不管我的事！他死了！不关我的事！” “死了，真的死了……”王源人如魔怔一般，嘴里不停的念道，他手里的毛巾也掉在地上。 “怎么会死呢？两个小时以前他都好好的！”一个路人网友走上前来，也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他也惊讶出声：“还真死了，我的天。” “啊！……”一个长腿妹子在84号机一直看着这一幕，在他们确认后，也发出了尖叫声。 这尖锐的声音传出去，整个网吧震动。 将所有附近的网友全部吸引了过来，都围观上来，所有人只敢在两米外围观，却不敢靠近，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害怕，就下机逃离了网咖。 而且网咖出现死人的事情，也将网咖外的人，吸引了过来。 王源嘴里的声音都充满了慌张，恐惧和害怕。 他跑到吧台休闲区，支支吾吾冲着林达一说道：“店长……死、死人了……”。 “王源，我说你瞎几把说什么，谁他妈死了？”林达一才不相信。 王源忍下心中的害怕，冷汗也将他的后背全部都打湿，他说道：“店、店长，赶快……去看看吧，那个玩……三天两宿的，浑身没气息了……周身冰冷，似乎……已经死了……” 林达一一脸不可置信，看着后边角落区围观的人群，还有不停离开网咖的人流，他才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不早说！我靠！那个人真挂了！奶奶的，你愣着干啥！还不快打120！”说完留下王源在原地慌乱零散，林达一火急火燎的就跑去了99号机，把围观人群摒退，他强忍着心里的害怕，将死者的尸体翻过来上下查看和识辨，果然是真的死了，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了。 “我去！我林达一怎么这么倒霉！人怎么死我这了！这下我麻烦大了。”林达一暗叹自己的倒霉，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网咖是他借钱合伙开的，外债还欠一百多万，现在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林达一身后的围观网友，都在议论此事。 “真死了！这小子我前天来上通宵就在这里，过去两日还在这个位上，不死才奇怪了！” “发生这种事之后，网咖肯定倒闭，不过这小子是咎由自取啊。” “这小子死得可惨！眼睛瞪得溜圆，明显死不瞑目，以后不来这里上网了，想想都后怕。” “都散了吧。这网咖死人了，太丧了，哪还有心情玩游戏啊。以后都不来这里上网了。” “这网咖要负全责，一条生命就这样没了。不过，这家网咖的装修和网速是不错的！” “这小子死之前我在厕所见过，三个小时以前吧。” …… 林达一满脸的晦气和不爽，这小子怎么能死在他的网咖？这不是讹上他了吗？ “我靠！你他妈的给我活过来！不能死在这里！” 林达一拼命摇晃他的身子，想要让他醒过来，可是很明显，他做了无用功。 这个小子确实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生命体征和生之气息统统都消失了，换来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围观人群指着死者议论纷纷，指着网咖说长道短。 就在此时。 曾开心走上前来，对林达一说道：“店长！我已经打了120，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他真的死了吗？会不会只是昏迷？” 林达一连忙又把他的尸体扶正，让他靠在座椅上，然后尸体的头向后仰着，眼睛睁得溜圆，眼睛里面充满了血丝。 林达一的脸上除了倒霉就剩下了一丝不忿，他抱怨道：“瞪什么瞪！还不活过来！别赖我！” 激将法仍旧没用，他抱怨道：“这小子绝对是自杀！没见过这么坑人讹人的主了，死外边去不好，偏死在我这里，这次我完了。” “网咖有人猝死”这事情若传出去，网咖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妥妥倒闭的节奏，赔都能赔死。 曾开心看了一眼死去的小伙子，那铁青的脸庞如寒冬腊月的冷风四溢，眼睛瞪得溜圆有点死不瞑目的意思，没有任何呼吸声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不是死了还能是啥？ 她强忍住心头的害怕，不去直视他的眼睛，冲林达一说道：“店长，我查看了他的身份信息，他叫向阳！二十四岁，是本市居民，是我们网咖的常客，家就在附近。”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联系到他的家人？”林达一赶紧问。 “没有任何通讯联系方式！不过他身份证上的信息，显示他住在盛和居4栋3单元7号。”曾开心说道。 林达一搜遍了向阳的全身，没有手机！这让他很诧异，这年代没手机的人会是什么人？ “开心，麻烦你去盛和居通知一下他的家人！” 林达一话未讲完…… 然后他顿了一下，补充一句道：“救护车终于来了，我陪着救护车去医院处理后事。” 与此同时，一辆救护车的声音传来。 “救你救你救，救你救，我现在就来救你……” 顺通网咖门口，救护车停下来，人员推着救护推车，就往网咖里去。 …… 向阳从厕所走出来，站在网咖厕所的门口，看着网咖突然热闹起来的人群，还有突然从他身前推进网咖里的救护推车，一时间幸灾乐祸。 哪个倒霉孩子，上个网能上到医院去？真没出息？ 身体素质差就不要出来上网呗！ 多大点能耐啊，丢死个人啊！ 他又听见厕所外的洗手台，有两个小年轻在议论。 一人说：这孩子真倒霉！竟然是猝死的！不知道他家人知道了得多伤心啊！ 另一个人也是叹气道：养这么大，突然就没了，还是猝死的，他父母知道了得多伤心啊！？对了，猝死的人还能抢救回来吗？ 之前那人回道：猝死了还能抢救回来，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死了就是死了，回不来了！ 另一人问道：猝死了有什么可惜的！他这种死法，总比淹死、烧死、饿死，要好不知道几十倍呢。 向阳听完那两人的议论，觉得那小子死得有点太憋屈了。 又再次得意自己的身体素质真好。 他沾沾自喜道：我上了三天两宿，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猝死，太不值当了，看来我也得下机回家了。 想到这里，他甩了甩手上的水，走了出去。 甩出的水正好落在议论两人的脸上，这些水滴让他们狐疑的四下寻找源头，太他妈怪异了，哪里来的水啊？ 他们并没有开水龙头啊。 两人心里面巨大的黑人问号？ 向阳走出网咖厕所洗手台，正好急救护士推着救护推车从他面前路过，网咖老板林达一跟在旁边，满脸乌青，焦急万分，内心忧虑重重。 向阳不由凑上去看了一眼。 他觉得这个猝死的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经过一番心灵交战，他终于是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对！ 节奏很不对！ 在推车上的那个人不是我吗？ 这么说，是我猝死了？ 天啊，你跟我开什么玩笑！ 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又跟上去看了一眼，果然推车上的人，是他向阳本尊。 犹如天雷轰顶，他立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死了？ 我怎么可能会死？ 还他妈的是猝死！ 最丢人的死法。 死得太憋屈了吧。 向阳不敢相信这一切，他内心极为崩溃，以为自己在做梦。 于是他伸手掐向自己，却一点都不痛。 没有任何知觉。 难道我真的死了？ 2.有人在家吗？ 绝望。 向阳很绝望。 他站在网咖的过道上，一个上网的吧友迎面而来。 他来不及躲闪，吓得赶紧用手护住头。 饶是如此，那位吧友竟直端端从他身体穿了过去。 他双眼圆睁。 难以置信。 他崩溃了。 也更加绝望。 他向着路人疯狂呐喊： 尼玛！ 老子没死。 这都是神马幻觉啊，我草！ 我还活着！你们这些人眼睛瞎了吗？ 怎么能看不到我这个大活人呢？ 你们把眼睛放亮肯定能看到我？ 喂！…… 不过四周除了看热闹的人群，还有上网的人之外，没有任何人响应他。 他很无奈，很无助。他凑近看热闹的人群，他伸手去触摸身旁的一个青年人。 手竟从那个青年人身上穿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 我和他们已经不在一个世界了吗？ 夭寿啦！ 我的手竟然穿透了他的身体！ 别戏弄我啦。 他整个人呆立当场，深深不敢相信，他已经死了，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他还活着。 就在此时， 救护车开走了。 人群望着开走的救护车， 都在叹气惋惜和为猝死的人感觉到不值。 死在网吧，尴尬猝死，任谁都会觉得死得很悲壮。 然后人群尽皆散去。 向阳站立在原地，还没有回过神，有几个人就从他身体里再度穿透过去，这种站在原地，身体被穿透的体验，向飞又接连体验了六次。 向飞难以相信，再度呐喊： 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 一定都是幻觉。 然后他回到网咖，挨个的打招呼，拼命挥手，去触碰大家的身体，可没有一个人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无人回应！没有任何人理睬他。 向阳犹如空气一般，被忽视，被略过。 向阳累了，他盯着8号机和9号机的年轻男女，想要让他们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老公，猝死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还在这里吧，我怎么感觉有一丝阴冷的气息，不会闹鬼吧。” “小静，你别瞎说啊，这世界怎么可能会有鬼！不过我怎么也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咱们，要不下机回了吧，这里太邪门了。” “嗯，回家吧，这里太邪门了。” 向阳无语，这两位竟能感知到他的存在？是真的吗？他燃起一丝希望。 他又自作多情道：难道我还没死？ 因为这个想法，一股阴冷的气息更加狂暴的席卷那两位正在犹豫不决的男女，吓得他们赶紧提包、前往吧台去做了下机处理。 向阳也尾随而至，他打算跟他们回家。 王源为他们办理好下机，退了钱。 “死过人的网咖，真的太邪门了，以后我肯定不来了。”男人无情道。 “就是，简直一刻都待不下去。”女人帮腔道。 王源赔笑道：怠慢两位了！请慢走。 向阳见这对男女如此刁蛮古怪，就要跟上去，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正在此时，吧台里的换衣间曾开心走了出来，他把职业装脱了下来，换上了便装。 “我去盛和居找向阳的家属了，网咖交给你暂时管理一下，你没事吧小源？”曾开心之前看到王源满脸惨白，被猝死的向阳吓得够惨。 向阳听到这里，停下了跟踪那对男女的心思，他决定跟随曾开心回家看看，似乎有几天没回家了。 “没、没事，开心姐，你去吧！走夜路小心点！”王源强忍着心里的不安和惶恐说道。 本来他想去给向阳的家属报信，可曾开心没有同意。 “我已经通知白班的张小伟回来加班！你一个人再坚持一会。”曾开心说完就要挎着背包走出网咖，回头看了一眼网咖的情况，之前坐了八成的位置，经过这一事故，只留下了不足两成的客源。 向阳自己都叹道：这剩下的两成客人，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也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网咖死人的事情。因为有很多年轻人，玩游戏到了痴迷的地步，会进入忘我的境界。 时间来到晚上的九点四十分，顺通网咖如到了深夜通宵一般，出现了惨淡的场景。 曾开心虽然只是一个收银员，但她的眼神中也是出现了一丝焦虑。 “好的，开心姐，路上小心点，跟那家人好好说话，未免他们情绪激动，我这里有防狼电棍！”王源说话间从腰间拿出一根10cm的电棍。 曾开心伸手接过电棍，她今年20岁，身高165cm，体重45公斤，大腿修长，上围饱满，下身穿超短裤，上身穿白色smlie……t恤，面容姣好，谈吐温柔。 “谢谢小源，我先走了，等会警察会过来录笔供！你照实说，没事的。”曾开心给王源做了一个“ok”的动作，然后走出了网咖。 “好的，开心姐，我知道了。”王源目送曾开心的离开。 …… 王源今年才19岁，他第一次目睹死人，内心既慌张又害怕。 况且他是向阳身死的第一证人，而且他还看到向阳怒睁的双眼。 至今他的脑海都是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现在他都不敢去网咖里走动，特别是99号机哪里。 没过十分钟，一辆警车来到了现场，下来了三位警官，一位警官调取了监控录像，开始了解实情。 两位警官在吧台和王源交谈起来，其中一位主问，另一位做着笔录。 随着警官的到来，顺通网咖的客源走得只剩下两位。 那两位网友肯定是胆子大到天际，要不就是彻底的沉沦在游戏世界中。 三十分钟后，加班的张小伟来了！ 警方就把王源和监控录像带走，回了警局。 网咖出人命，不是小事一桩。 有可能会导致倒闭和关门歇业。 …… 曾开心往盛和居小区而去，这个小区离顺通网咖三条街道，约有18公里的距离。 经过二十分钟曾开心终于找到了盛和居小区。 她站在小区门口，内心忐忑不安，然后还是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盛和居小区因建于三十年前，墙体斑驳，设施老旧，树幽枝繁，道路灯光灰暗无力，每栋楼只有六层，没有安装电梯。 她一进入小区，灰暗的灯光也时不时闪烁，忽明忽暗。 盛夏时节，小区里的树下，竟然有凉飕飕的风刮过来。 曾开心给自己加油打气，悄悄从包里拿出了防狼电棍。 还没到晚上十点，感觉这个小区就已经没有啥人气了。 在左角三栋的旁边，曾开心找到了四栋的标识。 曾开心随着阴暗的灯光，找到了四栋三单元。 这一路前来，曾开心就始终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让她十分的狐疑，内心里充满了恐慌。 而且一路以来，她都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她身边一般。 她又数次的回头寻找，四下观望，身边的四面八方都没有人影和事物。 除了凉风习习外，别无它物。 她以为是幻觉，没有引起重视。 然后，在留意四下确实没有人跟随之后，曾开心开始爬楼梯上楼。 很快， 4栋3单元7号门口。 “咚咚咚……” “有人在家吗？”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咚咚咚……” 曾开心在门口不断的敲门，虽然她的内心很慌张、很害怕，但她仍旧保持着一颗平常心，他希望第一时间把这个噩耗传递给向阳的家人。 让他们少受伤害。 在同层另外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向阳抱着手，看着曾开心，也同时忐忑不安的看着门后。 不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后，究竟会是怎样的场景？ “希望您老能扛得住这次打击，都怪我太不懂事了。” 他默默祈祷，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3. 可惜，没如果 后悔。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也没有时光逆回器。 更没有打个哈欠就穿越的戏份。 没有脑海中突然炸响的系统提示。 这一切奇迹，都不可能有。 阴阳两隔，此生永不再见。 向阳的后悔，来晚了一些。 他打小和他奶奶相依为命。 24岁的他，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每份工作，他干不上一个月就会炒掉老板，然后解闷、逃避、消失几天。 消失的那几天，他都不会跟任何人联系，手机也不会带。 他以啃老为职业。 啃老，别人都是啃父母，他是啃奶奶。 啃一个七十一岁的老人，向阳觉得很光荣。 这个老人还是一个牙齿都快掉光的老人，说话也不太利索的老人。 从出生有记忆开始，他连爸爸妈妈是什么模样，他都没见过，他只有一个风烛残年的奶奶可以依靠。 向阳打小就不知道爸爸妈妈这种生物，他压根就没见过。 向阳六岁时，他见同学们都有爸妈来接放学，他却没有爸妈来接送。 只有自称他奶奶的物体来接送，他和别人不一样。 回家吃完晚饭后，他问奶奶：“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去哪了？” 奶奶牵着他的手，走到阳台上，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你看到天上那两颗最亮的星星没有？他们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他们在天上看着你、守护着你，所以阳阳你要乖一点，听奶奶的话。” 小向阳乖巧的懂事的点头道：“额，阳阳知道了！” 从此以后，每到晚上，天上有星宿的时候，他就会在天上寻找最亮的星。 向阳从小都还以为，他的爸妈是天上的星星？ 直到小学三年级，上天文课，他才知道，星星是星星，月亮是月亮，他的爸妈没在天上。 他只是一个被抛弃了的孩子。 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 他开始变得暴躁和叛逆。 上初中开始，他学会了旷课、撒谎、偷他奶奶的钱。 拿着偷奶奶的钱，他会离家出走至少两三天，不败光不会回家。 从以前的街道游戏厅，后来的网吧和电玩城，现今的网咖，不用光他奶奶的钱，他都不知道家在哪里。 他奶奶没文化，也没个退休工资，他奶奶享受国家低保，每个月只有一千两百块的补助。 向阳每个月至少偷走她奶奶一千块钱。 她每次还主动把钱放在枕头下面，让向阳偷走，每次一见钱没有了。 她都会假装骂道：“小兔崽子！又偷我钱，又出去鬼混了！这次又要玩几天？一天天的不务正业。” “小兔崽子，又不带手机。” 甚至她都很少责备向阳。 向阳有一款华为手机，是他奶奶省吃俭用，花了一千块给他买的。 离家出走，不带手机，玩够三五天就回家，这已经是向阳解闷的方式。 她奶奶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才不想去管向阳，反正她这个孙子，她是完全管教不了。 至于离家出走，玩够了，向阳都会准时回家的。 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向阳奶奶心想道。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记忆力在减弱，以至于到晚上的九点半了，他才记起来还没吃晚饭。 她步履蹒跚的走到厨房，端出了自己的晚餐。 说是晚饭，其实就是稀饭配咸菜！ 她哪里还有钱买菜，哪里还有时间做饭，能动几步都了不得了。 本来七十一岁的年纪，不应该如此的老迈，如此的不堪，可她心力交瘁，又随时担心向阳吃没吃饭、安不安全，被磨得像八十岁的老太太。 连牙齿都掉得只剩下两颗。 她此刻却还在想她的孙子向阳，惦念他的安危。 吃着昨晚剩下来隔夜稀饭，向奶奶嘴巴关不住风，念了一句：“阳阳！三天过去了……你也该……回来了吧……” 想到这里，她颤颤巍巍的夹了一块咸菜，放进嘴里。 “真老了……嚼不动……了……”她嘴巴用力嚼动，却丝毫咬不动，她瘦得皮包骨，还不忘自嘲道。 “王秀梅啊……王秀梅……你是真的老了……”她强行把咸菜，往肚子里吞。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在家吗？” “咚咚咚……” 王秀梅被噎着了，气差点没有顺上来，使劲拍着胸口，灌了一口稀饭下去，才勉强顺了下去。 “是阳阳……你回来了吗……”她放下手里的稀饭，起身，拖着行动迟缓的老腿，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门口声音继续响起： “咚咚咚……” “请问有人在家吗？” 王秀梅家的餐桌到门口，只有十八步，她却像走了一个世纪一般，如此的漫长，如此的缓慢。 “是阳阳吗？” 由于王秀梅被噎了一下，导致中气不顺，说话声极其低沉和微弱，犹如蚊呐。 门口的人也听不见里面有声音。 “咚咚咚……” 敲门声最后一次响起。 王秀梅用尽力气才走到门口，将大门打了开。 曾开心见有人开门，才放下了心中一颗悬着的心，不过当她看到站在门内的人，一下子就犹豫了。 一位风烛残年、瘦得皮包骨的老奶奶，心脏肯定不好。 曾开心心想。 这个噩耗还告诉她吗？ 她还是礼节性的试探。 “奶奶你好，请问这里是向阳的家吗？” 王秀梅的视力本就不好，她只能看清楚身前之物，稍微远一点就不能看见。 她听见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她也感应到了她孙子向阳的气息。 “阳阳乖孙……是你回来了吗？” 不过她凑近看，才看清楚门口站了一个可爱的年轻女孩。 除了这个年轻女孩外，向奶奶也清楚感应到了向阳的存在，向阳身体里那股气息，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曾开心内心忐忑不安，赶紧说道：“奶奶你好，我是向阳的朋友，我能进去吗？” 王秀梅还是能感应到向阳的气息，却不是发自年轻女孩身上，她充满了疑惑，开口道：“你是他朋友吗……可是阳阳……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有女朋友的？” 曾开心站在门口，有一些尴尬，向阳猝死的噩耗不能让他奶奶知道。 她怕年事已高的王秀梅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她打算隐瞒不报。 曾开心凑到王秀梅身前说道：“奶奶，我是向阳刚认识的朋友，我叫曾开心，他去外地工作了，托我来看看你。” 另一个角落里的向阳，听完曾开心说的这句话，老泪纵横。 他冲着曾开心说道：“谢谢你。” 可惜曾开心听不到向阳说话，不过王秀梅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异样。 王秀梅赶紧说道：“原来阳阳去外地……工作了……开心你快进来……” “谢谢奶奶。” 曾开心走进去， 坐在木质沙发上。 “开心，你先坐……”王秀梅说完就步履蹒跚去了卧室，不知其干什么去了？ 向阳也跟随着曾开心进了房间，他一进屋，就跟随王秀梅进了卧室。 曾开心环视了一下‘猝死鬼’向阳的住所。 灯光暗浊无力，偌大的客厅就只有一盏破灯，闪着微弱的光亮。 地板上铺着瓷砖，不过明显是几十年前的瓷砖，都是老旧不堪，样式也极为古老。 家具都是老式木制家具，木头都出现一丝坏败，都皲裂开缝了。 家电也是极少的，除了一台老式破旧电视机，就只有一个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电饭煲，线头都黑黢黢的，明显年头超过了十年。 其余的物件，都是残破不堪，用了不知道多少年。 曾开心来到厨房，这里蟑螂横行，蚊蝇乱飞，老鼠乱蹦，整个厨房臭气熏天！ 她又看向那锅放在灶台上的稀饭，都散发出馊味了。 她走出厨房，看到餐桌上摆放的稀饭和咸菜，很明显向奶奶不久前刚刚吃过。 她端起那碗稀饭闻了一下，一股馊味传进她的鼻子，让她摇头无语。 这还能吃吗？ 曾开心看完这一切，不由深深的倒吸一口凉气。 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唉……” 就在此时，王秀梅终于从卧室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钞票，手仍旧是颤颤巍巍，脚下也步履蹒跚。 曾开心透过微弱的灯光看过去，王秀梅手里那沓钞票，面额最大的是五十元，还有二十元，十元，一元，五角，甚至还有一分。 “开心……让你久等了……” 王秀梅说道。 “奶奶您这是？……” 曾开心不解其意。 “阳阳……肯定是没钱了吧……” 王秀梅把手里的所有钱都递到曾开心的手里。 曾开心一脸茫然，然后她又听到王秀梅说： “这里总共还有一百六十三块五毛一…… “你帮我都给阳阳吧……” “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王秀梅说完，眼巴巴的看着曾开心。 曾开心站立在原地，犹如被风化，嘴巴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曾开心想了想，算了吧，这个噩耗说出去，向奶奶必定崩溃。 “奶奶，我不要您的钱，这是向阳让我带给您的钱。” 曾开心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放在王秀梅的手里。 王秀梅想要拒绝， 曾开心已经跑到了门口， “奶奶！你要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又来看你。” 说完此话，曾开心就关门跑了。 向阳也跟了出去，他不忍心面对他奶奶。 向阳目睹这一切，内心悔恨不已！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肯定不会重蹈覆辙。 可惜，没如果。 “这孩子……” 王秀梅看着放下钱就跑的曾开心， 还有突然消失的熟悉气息， 眼角淌泪， 竟无声的哭了起来， 她经历过太多生死悲欢， 她， 知道， 一切都已经失去了。 回不来了。 4.一辆驶向郊区的车 很堵。 内心真的很堵。 曾开心从死鬼向阳家出来，心里就很堵。 任风吹动她的长发，在风中舞动，盛夏六月天，竟然刮起丝丝冷风。 她却无暇顾及，似乎吃了那碗隔夜稀饭一般难受。 想到稀饭，那个老人天天就吃变馊的稀饭？ 就配一碟咸菜下稀饭。 咸菜还是用萝卜干腌制而成，她的牙齿能吃得下？ 她明显看到向奶奶的牙齿，掉得只剩下两颗了，这怎么吃下的。 她家里的其它人呢？ 难道她和向阳那死鬼相依为命？ 家中有如此年迈的老奶奶，那小子竟然还几天几宿的上网，简直丧心病狂，灭绝人性，死有余辜，罪有应得…… 曾开心把能想起的词语都用上了，可见她对向阳的成见之大。 虽然向阳人死不能复生，但他以前这样对待老人，就有点泯灭人性了。 就算是穷得只能吃稀饭和腌咸菜了，向奶奶都还在惦记她孙子有没有钱用？ 这种爱，这种袒护，是无私的，是高尚的。 如此良善的老人，为何会摊上那么一个垃圾玩意，这种孙子要来何用？ 向阳这种垃圾小子，应该不配这个世界，才被老天收走了吧。 天都容不下你啊。 曾开心开始恨向阳，虽然她也曾和他说过一些话，但是仅限于上机和购买零食时的客套话。 对他的印象一点都不深。 曾开心现在只关心一点。 向阳的那个奶奶以后怎么生活？ 林达一给她的任务：是把噩耗传达到位，就算完成任务了，可惜她却背离了初衷，选择了隐瞒不报。 一切都是慈悲心在作祟。 这种心态要不得？ 怜悯心、慈悲心、多愁善感、柔软、善良以及温柔，这些心态和行为都要不得。 可偏偏，曾开心都拥有这些，还在向外滋生善解人意、温婉细腻、解囊相助、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她情绪里，也有对向阳的怨恨和不解。 这种情绪，很快就被良善所占领，瞬间她就又变得多愁善感。 坐在盛和居小区的公共娱乐区、旧木椅上。 时间过去了足足十分钟，她神色却依旧复杂，面露担忧。 她想起向奶奶未来的日子，心里面就百感交集。 这一切都是猝死鬼向阳造成的，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一丝丝担心。 谁叫她是曾开心，一个烂好人。 如果向阳没有猝死？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曾开心又开始气恼，牙齿也恨得痒痒的，但是又没有什么变化去改变这一切。 冷风吹动她的脸庞，勾起了她的慈悲之心。 在小区阴暗的灯光下，在冷风的不停的吹动下，一片娇嫩的树叶随即飘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随即掉落在地上。 看着这个场景， 她的第一感觉是落叶归根。 然后一通电话响起，她接通了。 …… “好的，店长，我马上就来市一医院。” …… 曾开心接完这通电话，起身就往小区外跑去。 就在她离开这里时，旁边的跷跷板突然落下，一股若有若无的影子也跟随而去。 向阳形影不离的跟着曾开心，他不知道女孩心中所想，但是他会随着她的喜怒哀乐，而变化表情。 向阳想要告诉曾开心，他没死，可惜每次一接近她，就有一股超强的冷风袭向她。 这让向阳也是无可奈何，选择了不再靠近她身边，而是相隔了五六十厘米的距离。 他活着时，不知道人世间还有如此良善之人。 当曾开心打算隐瞒向阳猝死的事情开始，向阳就被曾开心感动了。 他浑浑噩噩的活了24岁，极少被别人所感动。 为他付出了毕生心血的王秀梅奶奶，都没有感动他，他却被曾开心感动了。 “我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感动！还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所感动！这还是铁血无情冷向阳吗？” “肯定是出场模式不对？我关机重启一下。” 向阳跟在曾开心的旁边，窃窃私语道，自我嘲弄道。 曾开心若是知道向阳这死鬼被她所感动，肯定会站出来这说：“拉倒吧，你的感动我不稀罕。” 向阳不知道曾开心要去哪里？他只见曾开心在网上约了一个快车。 不管曾开心去哪里，他就跟去哪里。 一辆网约车停在盛和居的小区门口。 曾开心上车，向阳也跟着上了车。 “美女，你的手机尾号是4433吗？” 这位男司机约三十岁出头，带着一副金属黑框眼镜，他出口问道。 “是的。” 曾开心不想和他说太多话。 车子发动，往前开着，辉煌灯火往后去，整个城市渐渐开始冷清起来。 两人一路无话，约莫十来分钟后。 “美女，这么大晚上还去市一医院、你一个人不怕吗？” 眼镜男司机寻找话题。 他确实只看到了曾开心一人上车，才出声询问。 深夜去医院，多少有些灵异。 “谁说我是一个人？” 曾开心怕有意外，一只手伸向了包里，拿出了王源给她的防狼电棍。 一脸镇定的说出谎话，想要吓唬搭讪的男司机。 “美女，你可别吓我，我开夜车的，你明明是一个人上车的？” “哪里有两个人啊？” 眼镜男司机，赶紧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实只有一个人。 “你是不是看错了！明明有两个人的？” 曾开心把手里的防狼电棍死死的拽着，为防不测，她悄悄的打开了开关。 这个司机让她想起了几月以前，发生在本市的一桩命案。 也是网约车，也是一个女孩深夜出行，被强暴致死的惨案。 想到这里，她浑身就开始冒冷汗。 “没有看错啊！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眼镜男司机扶了一下黑框眼镜，又透过后视镜看过去。 确实只有一个乘客。 哪有什么两个人？ “师傅你的眼睛恐怕不太好使吧。” “仔细看看明明是两个人。” 曾开心掩饰慌张，故作镇定道。 她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到了极点，早已经乱了分寸。 “美女，你好会吓唬人啊。” “真是小淘气！” “不过，你的腿真的好白啊。”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第三次看向后视镜的男司机，没看到别人，只看到了曾开心，眼神却又看向她白花花的大腿。 一抹凌厉的光芒从他的眼里一闪而过。 眼镜男司机突然冒出的这句话。 着实将曾开心吓得够惨，心里一丝不妙的感觉升起来。 时间来到晚上的十一点整，车子开往的地方，也渐渐有了端倪，不是市第一人民医院，而是开往了郊区。 越往前开，越黑暗。 越往前行，越荒芜人烟。 眼镜男司机也早早的把手机给关掉。 曾开心感觉越来越不对，她的心只往下沉。 “司机大哥，真的是两个人！” “难道你看不到他？”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都不相信，这车里还有第三个人。 5．你真的看不到我吗？ “呵呵……我的眼睛还没瞎！” “车里就我们两人，你真的吓唬不了我。” “没想到，你这小妮子还会说谎，这就有意思了。” 车里有第三个人，那是不可能的。 周全眼神里发出得意的神色。 周全全程留意着曾开心上车的一举一动， 有没有其它人他是一目了然的。 今年三十三岁的周全，以跑网约车谋生。 周全有一段长达十年的婚姻，可惜一年前因为女方的出轨，这段婚姻宣告结束。 结束这段婚姻后，周全一个九岁大的女儿，被法院判给了女方。 周全则获得了在郊区的一套夫妻共有房。 离婚后，他的心态大崩，把事业单位的工作辞掉，闲赋在家。 周全开始嗜赌如命，没过三个月，那套房子，就被他赌了出去。 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从此之后，他以跑车为生，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 晚上跑车既能躲避债主，而且艳遇也还多一些。两全其美，他乐此不疲。 周全想到这里，又看了一下后视镜里面的情形。 他能明显的感受到，曾开心出现了焦躁不安的情绪，数次想要伸手打开车门。 可惜车门却被周全给反锁死了。 “你这不是去市医院的路？你要去哪里？” 周全默不回应。 “赶紧放我下去，不然我要投诉你了。” 周全还是不回应。 “况且我已经给我男朋友发了定位坐标，相信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周全仍旧不作回应，况且曾开心根本没有男朋友。 曾开心把王源给她那条小小的防狼电棍拿在手上，想要警告周全。 她越是警告，就越证明她的慌张，这也是周全想要的效果。 “像这种男朋友不要也行！让你一个人、大晚上在外面，也不来保护你，你说要来有何用？” “不如等会让老子爽一下，总比曝尸荒野强。” 周全终于露出了獠牙。 而且他开始减慢速度，把车子往一条小路上开，越开越狭窄，四周黑暗无生气。 这个地方，没有路灯，也没有监控，道路还是黄土路。 一边是微微隆起的小土坡，一边是一条湍急的溪流，这里因为是郊区的三无地带，没人住、没人管、没人想起。 鲜少有人路过，呼救都来不及。 很明显，周全已经踩过点。 曾开心内心早已慌乱，可表情依旧淡定，她说道：“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去医院？” 周全假装着很感兴趣的问道：“你为什么去医院？” 曾开心见他果然上钩，出口说道：“我是去看一个死人，一个刚死不久的人。” 周全嘴角出现一抹冷笑，把车停在了溪流的土路边，他停放车子的这个地方，因是溪流的回水处，所以有不少的阴气升腾，又因为有一颗冠盖的大树，所以此处有大量的阴气郁积。 车里的气温开始变得异常寒冷，周全停好车。 然后他回头看着曾开心，并问道：“他怎么死的？” “他是猝死的！……” “而你是电死的！……” 说话间，曾开心瞬间拿出防狼电棍，就点到了周全的额头上。 “嗤嗤嗤嗤……” 电流声触碰到周全的额头，让他全身抖若筛糠。 虽然额头有大量电流电出的烫伤，可他犹如没有知觉，竟然没有昏倒，也没有倒下。 可见其身体素质的强大。 被攻击的周全很快反应过来。 周全反击，一挥手就把曾开心手里的防狼电棍打飞了出去，不知掉那个缝隙里了。 “你个小浪货！以为这点电流就能电死我！太过天真了！” “乖乖就范，我给你个全尸。” 这种几十块钱的地摊货，竟然不能对周全造成杀伤，可见其质量之差。 “小源你害了我。” 曾开心有点后悔，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出来传达噩耗，本身就是一种不安全的做法。 周全开始伸出魔爪，抓向曾开心的大腿。 “啊……” “滚开……” “别过来……” 曾开心尖叫出声，防狼电棍已经不知道掉在何处，她唯一的底牌也消失了。 “你别过来……” “我已经报警了……” 曾开心用双脚拼命的蹬着周全伸出的魔爪。 可是周全的手上力道，岂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够比拟的。 “报警有用吗？呵呵呵……这个位置谁都找不着，况且这里还没有信号，何况那些愚蠢的警察。” “除非你让那个猝死鬼来救你还差不多！可惜这个世界哪里有鬼！” “小贱人！竟然拥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很喜欢！” “干起来！应该很带劲！” 周全很快就抓住了她的大腿，使劲往他身前拖拽。 不知何时他已经把驾驶位的座椅放了下来。 曾开心把挎包拿起来用力砸向周全，却被周全一把夺过去，扔进了小溪里。 “别做无谓的反抗了！” “都是无用功！” “你不该遇上我的！” 周全满脸的阴翳，。 “啊……” 曾开心的尖叫声此起披伏，这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还有一丝恐惧和慌张，她真的不该深夜出来。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啊。 周全满脸变态， 曾开心越叫得大声， 越叫得声嘶力竭， 他就越兴奋， 他就越激动。 很快曾开心被拖至周全的胯下，饶是她拼尽力气反抗，声嘶力竭的呐喊，仍旧无力摆脱。 “叭……” 突然， 曾开心伸手给了周全一个大耳光！ 响亮的大耳光！ 他脸上出现五道深深的手抓印，脸也瞬间肿红了起来。 周全的黑框眼镜也被扇飞，而且也掉入了溪流里。 “小贱人！你敢打我！” “老子今天要先奸……后杀……” “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 周全彻底的愤怒了，举起右手就给了曾开心一个耳光。 “你……” 曾开心想要说“你不得好死”！ 由于周全用力太大，直接把曾开心扇昏了过去。 扇晕曾开心之后， 周全更是一脸得意，开始脱她的裤子。 就在此时…… 早已经忍不下去的向阳，终于开口道：“兄弟，你真的看不到我吗？” 这句话一出口，瞬间让周全手上的动作全部停止。 这车上真的有第三个人？ 他吓得一激灵。 6. 指尖有电流 “我一直在车里啊！” “你看不到我吗？” “垃圾玩意，你再仔细看看。” “禽兽！” “人渣！” “我艹尼玛！” “别乱来。” “放过她，冲我来！” …… 向阳发现周全心怀不轨。 和曾开心上车后，向阳就留意到了这一点。 因为汽车从开始就不是朝市一医院而去，而是相反方向。 向阳一路臭骂！ 那么难听的骂声， 却没人听得见。 饶是他如此的着急，可却没人搭理他。 他怎么能不着急！ 曾开心那么帮助他，他可不想最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惜，就算向阳又吼又叫，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无助又无能为力， 最让向阳失望。 眼睁睁的看着曾开心被周全调戏， 这一切就发生在他的面前。 他一直在高声骂周全，又凑到曾开心旁边提醒她。 却丝毫作用都不起，他们都听不见，除了他自己能听见。 向阳又对周全拼命的呐喊，怒吼，臭骂。 却依旧无济于事。 向阳心想：如果死后，是这种状态，他宁愿选择好好活着，至少不用看见这种难受的场面发生。 他只能看着周全慢慢露出獠牙。 却怎么都没有办法阻止周全无耻的话语和疯狂的举动。 泯灭人性的周全突然被曾开心小电棍突袭，向阳欢呼雀跃。 见到这一幕，他也挥了一拳锤向了周全的脸，他是用尽了全力！ 却扑了一个空。 不过，他的拳头不下心碰到了防狼电棍发出的电流，这股电流他竟然感受到了。 把向阳电得龇牙咧嘴。 而且这股电流，还溜进了他的身体里。 鬼魂哪有身体？ 可这股电流就是进了这具身体里面。 这股电流又是什么情况？ 向阳实在难以理解。 向阳帮助曾开心打禽兽周全，却不小心接触到了防狼电棍，并将防狼电棍里的电流全部引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还不小心打掉了曾开心正在电击周全的防狼电棍。 向阳瞬间懵逼。 怎么回事？ 刚刚发生了什么？ 向阳的鬼魂能和电流产生共鸣，还不小心打掉了曾开心手里的防狼电棍。 防狼电棍掉落，当时曾开心还以为是周全所为，实则不然，都是向阳失手造成的。 他大感不妙，好心帮忙，却帮成这种结果。 反而让曾开心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向阳觉得他就是那种衰神。 简直就是衰神附体。 衰命体质。 上个网都能意外猝死！ 好心帮忙却办了坏事！ 对奶奶极度的不孝顺！ 还学会了偷她奶奶的钱！ 实在没有比他的人生更加糟糕的了。 防狼电棍其实对付周全是没有问题的，再小的电量都是人体所不能接受的，至少能将他电晕！ 而绝非周全的身体强悍。 始料未及的是，电流却被好心帮忙的向阳给全部吸走了，所以才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 不过他体内的电流，却一直游走在全身，似乎和他的鬼魂融为了一体。 那股电流，为啥会流转于无形无质的鬼魂体内。 这让向阳十分不解。 更加诧异和吃惊的事情是，他将电流吸完之后，他的眼睛看见了奇异的画面。 一些浓厚的阴气，往他的身体里面而去。 溪流边，巨树下，郁积的阴气，开始往向阳的所在位置汇聚。 正在此时，车内的情形刻不容缓，危急万分。 曾开心因为反击，被周全扇昏过去。 周全开始脱她的裤子。 向阳吸收了电流之后，又吸收了大量树下的阴气，在这千钧一发的之际。 他说道：“兄弟，你真的看不到我吗？” 周全听见这句话，全身吓得一激灵。 在车里巡视了一圈，又巡视了一圈车外的四周， 除了旁边溪流里，水流发出来的哗哗声。 并没有什么人在。 幻觉。 肯定是幻觉。 他又开始扒她的裤子。 又一句话传来。 “你确定看不到我英俊的面庞？” 向阳也发现刚刚那句话，周全听到了。 他继续出声问道。 果然， 周全又听到了。 还四下寻找声音传来的源头。 四周并没有发现丝毫人影，除了突然变冷的气温。 他不知为何心里开始出现慌张。 而且他又听到一句话。 “对我女朋友如此粗鲁，你就不怕我吃醋吗？” “桀桀桀……” 向阳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得很大声。 这一次，周全看向车内后视镜。 一个人也在看着他。 那个人，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惨白的脸，凌乱的发型，双眼布满了血丝。 那个人，就端坐在后排靠中间的座位上，正在冲他笑，恐怖异常。 笑声很突兀，很尖锐，很摄人心魄。 可周全不相信啊，回头又看向后排座椅上， 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他又看向后视镜，那个小伙子果然还在， 并且还在冲他笑。 “桀桀桀……” 笑声犹如凭空出现，撩人心神。 “你是人是鬼？” 周全故作镇定，问出此话。 “你猜呢？” “桀桀桀……” 向阳已经证实，周全能够看到他，于是他继续疯狂的发笑。 鬼笑声，可以把人吓死。 他听别人说过。 随着这笑声的出现，向阳身体里的阴气被激发而出。 那些被向阳吸收的电流，也突然出现在向阳的指尖。 电流交织出光芒！ 不停的闪烁。 让汽车里变成了一场诡异的场景。 车内的淡蓝色的光芒！ 时时散发出去。 向阳觉得很神奇， 他的手指尖有电流交织的光芒！ 周全满脸不可思议，出声道：“你是鬼！？” 他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向阳指尖冒出的电流。 他再次回头看过去，瞳孔无限放大。 不用通过后视镜， 他也能看到突兀出现的第三个人， 车内果然有第三个人， 女孩没有撒谎， 这个人有可能是鬼。 而且他浑身有一股极强的阴冷之气。 让周全的全身，都被阴冷所覆盖。 “你猜出来了，恭喜你。” “我是刚刚才猝死的。” 向阳说完。 他的手伸向周全。 “我好冷，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向阳突然说出这话，手里的电流腾的一下窜了起来。 这话出口，周全吓得魂不附体，整个身体更是微微颤抖，他想到了逃。 只要逃到闹市区，他才能逃出生天。 周全哪还来得及顾身下的曾开心。 裤子都来不及穿。 开了车门，就拼命逃走。 没有跑出两三米， 鬼声就又传进了他的耳朵。 “你想要往哪去啊？” “好不容易得手！” “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你快回来！我女朋友还在昏迷，你可以继续啊。” “我不介意的。” “桀桀桀……” 向阳也跟随着他，手指尖的电流依旧呲呲作响。 “猝死鬼！你别缠着我。” “你别过来啊！” “我才不怕你呢。” “况且我还没有对你女朋友做什么，放过我不行吗？” 周全说得头头是道，极为有道理。 周全往土路深处而去，越往这条土路深处走，就越是黑暗和幽暗。 可他身后的那团光芒却如影随形。 如附骨之疽。 “桀桀桀……” “不怕我，你还跑，跑个毛线啊……” “你摸过我女朋友的手，我只取你的手而已。” 向阳说得很平淡。 却让周全毛骨悚然，内心出现无限的惧意。 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袭来。 就在此时，向阳觉得手里的电流，很有些奇异，能随他意念而动。 他就指了一下逃命的周全，这随意的一指，手指尖的那团电流，果然离体而出。 果然直端端的攻击向周全。 很快这股电流就击中了周全。 击中之时，一股焦味瞬间传出。 周全被这团电流击中之后，犹如被天雷击中，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身形顿止。 直端端的倒向地底。 头发被点击得根根竖立，嘴里还冒出了滚滚青烟。 “你…哪是……猝死鬼……” “你……明明是……雷神……” 向阳粲然一笑，他手里的电流光芒腾的一下再度升起来。 继续用手指尖的电流攻击周全。 被电得不成人形的周成，犹如黑炭， 在昏迷之前他听见向阳说了一句： “我不是雷神……” “我只是一个猝死鬼而已！” 7．神经病 蓦然醒转过来， 昏昏沉沉的头上传来一丝丝痛疼， 回头望向四下， 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天地漆黑得有些空旷。 溪流哗哗的流水声和盛夏的虫鸟鸣叫声，交相呼应。 我在哪？ 曾开心心想。 细细打量了自己十分钟，才终于想起来，她为何会在这种地方。 曾开心只身躺在驾驶室里，出神的望着车顶盖。 她揉着略微有些疼痛的脸，此刻已微微肿了起来。 她坐起身来，手不小心碰到了腿上的抓痕。 不过并没有疼痛传来。 衣服有些凌乱，短裤的纽扣被打开，却没有被脱掉。 将衣服整理好，短裤的纽扣扣好。 她下意识的认为， 周全并未得逞， 因为内裤里的姨妈巾还在， 她心中稍稍安定。 那个网约车司机去哪了？ 她很纳闷。 曾开心不明白，那个司机为何没有强暴……她？ 这让她很庆幸，又觉得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又四下打量了没有别人的身影， 特别是那位网约车司机的身影， 才十分小心的走下车子，一立地，她才发现右脚裸处有些扭伤。 直接触碰到土地上时，曾开心痛得龇牙咧嘴，几乎就要叫出声来。 强行忍住，在汽车后排座位上，她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至于她的随身挎包，则因为她反抗那个男人时，被扔出了窗外，而今不知去向。 包里有几张银行卡、有一张身份证、还有一些零钱和化妆品，以及家里房门的钥匙。 这些东西都可以补办，曾开心并未着急去寻找。 她一瘸一拐走出土路往城市方向而去。 没有再往土路的深处而去。如果她往土路深处而去，势必会遇到也昏厥的周全。 她要抓紧时间，逃离这个危险之地。 她也不知道那个司机去哪了！ 也不敢在这种地方打电话。 她只想要快点逃离此地。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逃离到一处有人烟的安全地带，拿出手机，时间是凌晨三点五十分。 手机屏幕显示有11通未接电话。 店长林达一打了八通。 王源打来了两通。 还有一通未接电话是她妈妈打过来的。 曾开心一个人住在s市主城区内， 这套房子是她父母出钱买给她的，只有一室一厅。 她的父母住在离s市一百多公里的县城里，经营着一家小超市。 由于已经是下半夜，曾开心并没有打扰她的妈妈，只是发了一条信息。 她拖着瘸腿，不知道走了多远，前方出现了光亮！ 留意到四下无人， 曾开心才拿出电话，把电话打了出去。 “店长大人……” 林达一熟悉的清脆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后续的所有话都说不出口，两行眼泪就决堤了。 “喂！曾开心！你在干嘛？死哪去了？” “还知道给我来一通电话啊，不是说来医院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你看看都几点钟了！耽误的时间，从工资里面扣除！有没有一丁点时间观念，不知道我还在医院等你啊？” “你把死者家属带来了吗？” “你妹的！到底去哪里了？喂！曾开心你说话，你快说话！？” “别以为你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心里憋着一口气的林达一，尽快的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林达一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臭骂曾开心。 电话这头，曾开心委屈无比，脸上挂满泪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就算是林达一劈头盖脸的臭骂，她都觉得好亲切，比之前面对的那种画面要好了太多。 “喂！曾开心！你说话啊。” “你又怎么了？” “别跟我玩失踪啊……” 林达一一直在电话那头拼命的说着话。 曾开心却不做回应。 任由眼泪洗劫她狼狈的脸蛋，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终于还是把她的情绪给控制了下来， 她决定就让今天这件事成为一桩秘密。 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 “我没事。” “店长！我只是摔了一跤，从楼道上摔了下来，腿上有点受伤，所以就耽误了一会。 “我马上就赶到医院来。” 曾开心说出这个谎言，她既然打算保住这个秘密，就肯定不能透露出今天所有的事情。 林达一听到这里，语气中也出现一丝担忧。 “咋会摔倒呢？你没事吧？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曾开心的眼角几滴眼泪仍在哗哗的掉。 强行掩饰住眼泪掉下的声音，用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不碍事的店长！我自己来医院就可以了！等我一会，来了之后再给你讲吧。” 林达一也不是什么铁血心肠的人，他知道曾开心肯定出事了，才有所耽搁。 以他对曾开心的了解，这个女孩子极其要强，而且还非常的善良。 至于曾开心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并不是太清楚，因为他自己都被烦恼缠身。 “行，死者的家属呢？有没有和你一起过来？” 林达一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曾开心拿着电话不敢透露太多，万一周全突然追脸上来，她就又要完蛋了。 “店长！等会到了医院再说。” “嘟嘟嘟……” 电话挂断。 林达一真的快疯掉了！ 他一个人守在医院，等待死者家属的到来，解决善后的问题。 却还要担心曾开心的安危。 林达一自嘲道：“我担心一个小妮子的安危干毛线啊？我是不是要疯了啊。” 摇头强行把曾开心的形象从脑海中删除。 林达一守在医院的停尸房门口， 除了医院走廊的几盏灯光， 他的后背汗毛根根竖立， 犹如经历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之前曾开心电话也打不通，他心里的毛躁心情无比浓郁，这种毛躁的情绪持续了长达四个多小时。 直到曾开心的电话打过来，他才如释重负，从毛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一想到曾开心，他就满脸笑容。 一失去曾开心的身影，他就失望难过伤心落寞孤单…… 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接完曾开心那通电话之后。 虽然条件不允许他夸张的笑，但他却在停尸房的走廊上“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碰上正在巡逻的医院保全人员，还以为他魔怔了。 害怕林达一惹事情，就要将他赶出去，他百般解释才躲过一劫。 保全临走时还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停尸间门口你笑个毛线啊！深更半夜的就不怕招来冤魂厉鬼啊！神经病。” 这句话让林达一几近崩溃，他赶紧把表情改过来，脸上又出现严肃的表情。 回到之前， 在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林达一和警方的人进行了对接，警方也过来做了笔录，然后警方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守在此地等待死者家属。 谁叫他是网咖的投资人之一呢？ 对别人的负责，就是对自己的负责。 这是林达一做生意的准则。 至于他的另外一个合伙人，此刻还远在美国度蜜月，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 林达一的脸上出现焦虑不安，从不失眠的他，竟然也失眠了。 他体重有两百多斤，身高175cm，今年已经35岁，他在走廊上开始踱步，步履艰辛。 他就随意走动几步，因为他衣服穿得极为宽松，他的肚子上、脸上、臀部上的肉都颤巍巍的抖动起来，犹如一座行走的小山。 林达一虽然合伙开了一家网咖，但至今他还没有结婚。 从他的表情和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忧虑的是网咖的未来？ 如果死者家属追究责任，政府也肯定要追责，那时候肯定关门大吉啊。 这是最差的结局，大不了从头再来，再奋斗个二十年，人生在于奋斗。 至于个人感情，在曾开心说要赶过来的时候，他消失的毛躁和满脸的笑容就说明了问题。 他摇头想把曾开心从脑海里去除。 可怎么都无法如愿。 …… 王源去警察局将情况交接清楚后，也返回了网咖。 网咖因为发生死人事件， 唯一留下来的两个人， 也发觉了怪异， 网咖除了他们？怎么突然没人了呢？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随便问了一下网管，网管张小伟如实的交待，这两个沉迷游戏的人才逃离了网咖。 万通网咖今夜生意一落千丈！生意惨淡！ 就在王源和张小伟请示店长林达一之后，决定网咖暂时歇业整顿。 王源给曾开心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他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没有往坏处想。 正当王源和张小伟要关闭网咖大门时，远处传来铃铛的响声，由远而近。 大半晚上竟然还有人摇晃铃铛。 他们觉得有些诡异。 本来这个铃铛的声音，隔得极远，可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就来到了他们的耳边。 实实在在的铃铛响声，在王源和张小伟的耳边响起来。 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突兀的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深更半夜，那老者脸上带着墨镜，皮肤邹邹巴巴的，手里拿着一根拐棍，拐棍上系着一个铜铃，那铜铃不停的晃动着。 “叮当……叮当……叮当……” “叮当……叮当……叮当……” 张小伟吓得够呛，差点失去理智伸手打了那个装神弄鬼的老者，幸亏王源拦着才没出事。 张小伟出声骂道： “老大爷你有异装癖啊！ 大晚上穿这样出来招摇撞骗！ 还深更半夜的摇铃铛，太不吉利了吧？ 就不怕招惹到什么东西吗？” 老者看着顺通网咖里，并不理睬张小伟。 王源正要说两句的时候， 那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指着顺通网咖里说道： “你们店里有脏东西……” “有需要时联系我……” “价格公道……” 说完，那老者扔下一张名片就走开了。 还神神叨叨的念道：“坐令世俗士，自慙污浊身。城西皇冠庙，有钱皆可清。” 铃铛的响声，仍旧在深夜人静的街上响个不停。 渐渐消失无踪。 张小伟捡起那张名片，王源也看过去。 上面写着： “城西皇冠庙，枯荣道人。除魔卫道，看风水，测凶吉，合八字……” “价格公道合理，童叟无欺。” “联系方式……” 王源和张小伟同时冲着老者消失的方向。 竖起了一根中指。 说出了一句：“神经病！” 8．醋劲上涌 曾开心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见到了光明。 夜晚昏黄灯光的马路边，曾开心一瘸一拐的行径在辅道上。 因为此处属于s市四环路外围道路，地势较为偏僻，周边是无人居住地段，所以除了马路就没有它物。 深夜时分，这种地方是不容易搭上车的。 只有往人多、高楼大厦林立而密集的地方，才有可能搭上车。 走路到市一医院去，不知道走到猴年马月去了。 曾开心暗自庆幸， 包里的所有东西都掉了， 万幸手机没有掉。 现在这个年代手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什么都可以在手机上完成。 不管是出行、吃住、休闲娱乐，甚至按摩都可以一机搞定。 一机在手，天下我有。 只有拥有手机，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于是她打开手机定位导航系统，输入了市一医院。 导航系统提示：“驾车全程需要三十分钟，徒步全程需要行走两个小时三十分。” 曾开心选择了徒步，导航的路线一下子就规划了出来。 延着导航走，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网约车她是不敢再叫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过出租车她还是敢坐的，毕竟有保险还可以打发票，又比较安全可靠。 这颠簸漫长的一路， 向阳都跟在曾开心的身旁， 还拼命的跟她说着话， 可曾开心却什么都听不见。 可向阳却越说越来劲， 嘴里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刚刚是我救了你……要记得感谢我……” “我刚刚为了救你，还冒充了你的男朋友…… “惊喜不……意外不……没想到是我救你的吧……” “我能操纵电流，我还用电流攻击了那个垃圾……” “你愿意和猝死鬼有段交集吗……” “聪明机智的我可是你不二的选择……” “瘸腿就不要走那么快嘛，那个坏蛋追不上来的……” “因为他还处于昏迷当中……” “你的挎包被扔进了溪流里，身上肯定没钱……” “所以我就把那坏蛋身上的钱，全部放进了你的短裤里……” “我才竟然短暂出现实质状态……” “你相不相信鬼魂能活过来……反正我是相信的……” “你在看我吗……你能看到我吗……” “喂…曾开心…你真的不能看到我吗……” “曾开心你开导航走去医院，真是人才一枚，你这要走多久啊……” “还是找个车吧，你现在身上真有钱……” 曾开心心里无比的纳闷，怎么随时有一股冷冷的空气跟随着她，这股冷气还越靠越近。 她非常的不能理解，心里也充满了疑惑。 她觉得有些冷，于是把手伸向短裤兜里。 “咦……” “这是什么……” 她记得短裤兜里本来是没有任何东西的，此刻怎么会有东西在里面？ 掏出裤兜里的东西，她拿起来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沓钞票。 红果果的钞票，都是一百元面额的。 她细数了一下一共有四十五张，也就是四千五百元。 这一沓钞票怎么会在我的裤兜里？ 这是从哪里来的？ 真是奇了怪了？ 曾开心心想。 她绝对想不到这是周全上个月跑网约车的所有收入，四千五百块钱。 她狐疑了一下，抬头望向四下，除了昏黄灯光发出的光芒和道路中间疾驰而过的汽车。 身周还是没有任何人，心里也充满了疑惑，然后那股熟悉的冷空气又袭了过来。 冷冷的空气，如影随形，从她迈出网咖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消失过。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招惹到什么脏东西了。 为何会如此怪异？ 向阳以为曾开心感应到了他，兴高采烈，又冲着她说话。 却还是没有得到曾开心的丝毫回应。 向阳能看见曾开心，曾开心却看不见向阳。 向阳纳闷了： “为什么那个坏蛋能看见我……” “曾开心却看不到……” “我这种帅气的猝死鬼……” “活该被老天嫉妒、真是天嫉英才……” “我说开心啊……” 向阳越说越起劲，曾开心就越觉得冷风习习，盛夏天的夜里一点都不觉得热，反而有点冷气逼人。 一人一鬼就行径在深夜的马路边，一个人满脸的狐疑又小心翼翼，一只鬼嘴里霹雳吧啦说个不停。 又延着大马路走了半个小时，才侥幸的搭上了出租车。 深夜出租车，收费比白天还要贵一些。 见曾开心狼狈至极的模样，腿上脸上又有伤，脚也有点瘸，出租车司机怕碰瓷，想要拒载，曾开心说给一百小费。 出租车司机立马同意了，也不怕被碰瓷了。 要下车时，深夜出租车果然只收现金，不支持手机微信和支付宝转账。 曾开心没有办法，只好拿了兜里的现金付了车费。 一百三十二元。 向阳在一旁沾沾自喜道：“我就说拿那个坏人的钱，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吧。” 他所指的坏人就是网约车司机周全。 周全兜里的这四千五百块钱，既是他的工资也是他的赌资，他本想拿着这些钱去东山再起的。 曾开心本不想用这些钱，因为来路不明。 在形势面前，她选择了屈服。 向阳跟随曾开心来到了s市第一人民医院， 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的五点三十分， 向阳下车后， 望向漆黑的东边天空发呆。 六月的天空总是亮得很早， 不超过一个小时天边就会泛起鱼肚白。 这是向阳24年的短暂人生中， 第一次渴望看见天明。 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期盼过， 憧憬过， 盼望过。 虽然他不知道天明之后，他能不能如往常一样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不过现在，他真的很想看日出，很想看到天边的云彩，很惦念每一个清新的清晨…… 向阳望着天边发呆，等他回过神来，曾开心已经不知去向了。 稍微沉吟一下， 他理了一下思绪， 这个点来医院， 她肯定是冲着停尸房去的。 因为停尸房里有他的尸体。 向阳的尸体就放在停尸房里。 他自己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体的存在。 因为人的灵魂和肉体之间，有一种莫名的联系，两者类似于双胞胎，可以互为感应。 这种的熟悉的程度，这是一种无形的默契。 鬼魂和灵魂的联系，近乎于雷同，所以这是无上的默契。 况且向阳是猝死在网吧里的，尸体肯定会被运到医院的停尸房里，等待家属的认领和辨认。 曾开心没有把这个噩耗传递给向阳的奶奶，肯定会回来汇报工作进展。 果然，向阳向着医院的停尸房而去。 西住院部的地下第三层，是停尸房的位置所在。 曹帆来到走廊上，看到了一瘸一拐的曾开心。 地下第三层还有一丝熟悉的东西，正在向他飘来。 他情不自禁的跟随那丝熟悉而去， 这丝熟悉的散发出来的地方，正是地下三层08室停尸房内。 曾开心此时也走到了08室的门口，和一个中年胖子正在对视着。 “曾开心你这脸上到底是怎么了？” “腿上的抓痕又是怎么搞出来的？” “脚也为什么也扭成这样，这还不严重？” 中年胖子气急败坏的问道，义愤填膺。 这个中年胖子正是林达一。 林达一看见曾开心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细细扫视了一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无损，他的心里就充满了疑问。 “这怎么可能是摔伤的？” 曾开心能感受到他眼神中一丝丝愤怒。 “真的只是摔伤， 从死者家里出来时， 不小心踩滑了。 那个一楼的楼梯间太滑了， 我摔出了门口， 还不小心碰到了路边的矮树树枝上， 全身上下都被树枝划伤了。 倒了血霉了。” 曾开心这个借口说出去，也是松了一口气。 向阳本想追寻那丝熟悉而去，看见曾开心和中年胖子的样子后，又在一旁看起热闹来了。 曾开心说的这些谎话，让向阳都觉得有些假。 林达一自然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不过他并没有点明，而是说道：“我先陪你去急症室看看伤口，把伤口先消毒吧。” “不用，店长大人，我真不用。” “年纪轻轻的留下伤疤不好看，走吧……” 说完不顾曾开心的反对，扶着她就往急症室而去。 “我靠……” “死胖子……” 向阳在原地无比的凌乱，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 像喝了一瓶酸醋一般，醋劲酸劲，使劲往上冒。 9．对身体的控诉 这酸爽滋味，为何如此的奇特？ 他没想到心里会有这种感觉。 虽然不想承诺自己死了， 但在事实面前，他不得不承认。 我一只鬼还能产生这种的情绪， 真他玛的奇了怪了， 看着曾开心消失的方向， 向阳十分的自嘲道。 随着曾开心的离开， 那丝熟悉的感觉又重新占领了他的大脑。 就在08室内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在向他发出召唤。 心神不受控制， 掌控不了那丝神奇的吸引， 这熟悉的感觉近在咫尺， 于是， 向阳伸手去握门把手， 手竟然直端的穿了进去。 向阳有一丝讶异， 难道变成鬼之后，可以穿越门墙了？ 这让他意出望外。 然后向阳整个身体就穿越进了那扇钢质门里， 门里昏暗一片， 那股熟悉的气息就在靠左边的第一张床上。 停尸房又叫太平间， 是放置死人的地方， 向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心里也是无比的惧怕， 他战战兢兢的向着那张床而去。 整个停尸房里有8张床， 每张床上都放着尸体， 尸体上都被白布所盖住。 按道理说， 向阳应该不会惧怕的， 因为他也是鬼， 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是十足的害怕。 很快他走到了那张熟悉气息的床前， 那股熟悉的气息越发的强烈， 这具尸体就是他的身体？ 然后他留意了一下整个黑暗的房间里，并没有其它东西， 除了静静躺在冰冷床上的尸体， 还有冰冷刺骨的空气外， 别无它物。 向阳的浑身微微颤抖， 那些冷冷的空气终于挤进了他的身体， 让他感觉到了异常寒冷，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然后他伸出手去揭开了那张床的白布。 异常缓慢极度慌乱， 心头笼罩着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次他的手竟然直接揭开了尸体脸上的白布， 揭开白布之后， 那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双眼圆睁又布满了血丝。 脸上已经被清洗过， 那些面汤的残汁被护士清洗干净了， 不过脸色又变为乌青， 没有任何生机气息， 全身僵硬无比， 显然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三天前穿出来的衣服还在身上， 此时已散发出一股臭味。 向阳纳闷了。 这就是我死去的模样吗？ 眼睛瞪得如此之大是死不瞑目吗？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是这种狼狈模样。 不过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死时的每个表情，都是鉴定死者的依据。 生与死， 如花开，又如花谢， 有始彼便有终。 每个人的身体机能， 不可能承受长时间的精神负荷和视觉紧绷， 人也不可持续消耗体内过多的能量， 时间久了则会腐朽坏败老化僵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人非草木也非钢铁之躯， 不休不眠， 会破坏身体机能和流失身体里面的能量。 所以人只是血肉之躯， 要合理安排作息，有一个良好的休息时间，才能岁月静好，苟活于世。 可惜，向阳活着的时候不明白这些。 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 堂堂七尺男儿， 面容还算俊朗， 过不了几日， 这具英俊的面孔和他的躯体， 就会送进殡仪馆进行火化， 想到这里向阳悔到肠子都青了， 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后悔药。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件事情。 刚刚他的手竟然没有穿透白布，而是直接把白布揭开了。 这是…… 向阳眼神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面部出现不可思议的表情。 机会，就在眼前。 不成功，便成仁。 让游荡世间的孤魂，回归本体。 向阳心想。 他赶紧躺到了床上面，向阳本不抱什么希望，他想要试一试。 万一能死灰复燃呢？ 万万没想到，这具灵魂竟然和那具身体重合到了一起。 这个感觉犹如走失了十年的小孩，又找到了原本的家，那般惊喜，那般的鼓舞人心。 向阳想要控制他自己的那具身体坐立起来。 向阳坐立了起来，那具身体却依旧躺在原地，纹丝不动，古今不波，没有丝毫异动。 脸上的表情和之前的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向阳觉得他只要把灵魂还回那具躯体内，他就会活过来。 可惜事与愿违，向阳和那具身体之间，就这样重合，分离，然后又重合，又分离。 向阳开始焦急，情绪开始变得不安，他能清晰的感觉他吐出去的阴冷之气。 整个停尸房内，随着他情绪的不安和躁动，戾气开始变得极重，阴冷的气息将整个房间都结成了一层霜。 就这样反复的折腾了十多次，他发现，他的灵魂似乎再也回不到那具躯体里了。 向阳默默的坐起身来，失望，难过，惆怅，不安。 回忆这这短短的24年来的点滴，潸然泪下。 他站在他自己那具身体（尸体）的旁边，浑身上下有一种挫败感，突然悲从中来。 看着依旧睁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自己，他向着床上那具冰冷的尸体…… 声嘶力竭的怒斥痛骂： “艹！你这具冰冷的身体！我是你的灵魂！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死不瞑目了？” “你给老子把眼睛给我闭上！丢人现眼的！我的脸都被你这具身体丢尽了！” “身体啊身体！我待你不薄！你为何会丢下我这个可爱的灵魂？独自溜走啊……为什么……” “身体啊！我平时没少带你去运动吧！诚然，二十岁以后我确实懒惰了一些，可是我何曾亏待过你啊！经常带你去网咖放松！让你的嘴巴吃够零食！不高兴就将全世界都忘记，带着你躲起来，不被全世界发现！让奶奶找不着咱们。” “身体啊！你奶奶待你不薄吧，她省吃俭用，把钱全部给你用，供你吃，供你喝，把最好的全部都给你！你可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七十一岁的高龄！她现在已经风烛残年了，你留下她之后、她没有人照顾！她怎么办……” “身体啊！你怎么能这么不争气，你踏马知道吗？她现在身上的钱所剩无几，只能煮一大锅稀饭，每餐就靠喝上几口稀饭和咸菜生活，而且要吃几天的馊稀饭！你奶奶她从来没有跟你抱怨过一次……” “而且她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买新衣服了，你却每年都在换新衣服，你给他买件衣服要死啊……哎……你已经死了就不骂你了……” “可你这种没良心的玩意，还天天像蛀虫一样啃她的骨头和喝她的血肉……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身体啊！就算你得知她欺骗你，你也不应该把父母不在这个世界的责任归咎于她身上，你的心态也不应该失衡，而去怨恨埋怨一个老人！” “是她抚养你长大，是她含辛茹苦和无微不至的关怀，才有你这堂堂的七尺男儿身躯和俊朗的面孔。” “身体啊！你该死……” “身体啊！你不孝……” …… 向阳还在不断的对床上那具冰冷的身体（尸体）进行控诉。 突然间，他站的位置身后，有人也在哭泣。 声音细细碎碎，整个房间内的霜更厚了一层。 “这种不慈不孝的人……不该活在人间……死得好……” “好可怜的奶奶，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不孝顺的人……” 一位皮肤比向阳奶奶的皮肤还干邹的老者，坐在向阳的背后床上，指着向阳的尸体说道，还低声抽泣。 就在此时，整个房间内的哭声四面八方响起来。 恐怖，尖锐，而又幽怨。 停尸房的另外六个床位上，有六个人也同时坐在床弦边，发出了低声的哭泣声。 这六人当中，三位老者，两位中年大叔，还有一位梳马尾辫的小女孩。 哭声让整个房间内，霜气速度结成冰，气温再度下降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向阳还处于对自己的哭诉中，此时他出声问道： “你们都能看见我？” 10．瞑目 是谁的心啊，孤单的留下。 突然出现在床弦上哭泣的人， 又为何哭泣？ 又为何能够看到他？ 难道他们也是鬼？ 向阳想到这里， 心里无限的惧怕， 不过随之而来的想法， 他又觉得他自己的想法有些搞笑， 都是同种生物， 为何要对他们产生惧怕。 向阳索性也坐到了床弦上， 盯着四下那一帮哭泣的鬼。 眼神里面充满了诸多疑问， 比如说他们是怎么死的？ 身后的老者，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 向阳当时就被吓得一颤， 还会瞬移。 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也想问你为什么能看到我们？” 干邹的老者明显不知道坐在床弦上的向阳就是身后死去的人。 在场的另外六人， 也感应不到向阳的死亡气息，也不认为他是死者。 反而在他的身上， 体会到了一种异样的能量波动， 绝不是死亡的气息。 老者凸现在向阳的身前， 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向阳的全身， 实在是恐怖、而又让他心慌慌， 死亡的气息，他是能清楚感应到的。 “因为我也是死人。” 向阳指着身后自己的身体说道。 “喏，后面这俊朗的帅哥就是死去的我。” 向阳毫不隐瞒脱口而出， 向阳不得不说出这个事实， 在场的家伙，极有可能都是鬼。 “说得谁不是死人一般……” “看你那得意样儿……” 在场其余人心中都是愤愤不平想道。 向阳对身体的这一番控诉， 引来了大家的高度共鸣， 这些刚死不久之人， 有的在哭泣自己的不幸， 有的在后悔悲伤， 有的是真的觉得向阳骂的那个人，极其的不孝顺，极其罪有应得， 但没人相信向阳就是那个人， 毕竟向阳身上并没有死亡气息。 “你是死人……” “这不可能……” “你身上并没有死亡气息……” “你肯定不是死人，和我们的气息完全不同……” 最开始跟他说话的老者还是不相信这一切， 表达了自己的怀疑。 要说生和死之间， 存在很大的不同， 死人的死亡气息都是很重的， 连同鬼魂都会散发很重的死亡之气息， 而在跟前的向阳只有阴冷之气， 没有死亡的气息， 这让他们很是怀疑。 “我真的已经死了……” “不然你们怎么能看到我……” “我怎么能够看到你们……” 向阳有点害怕身前老者的死亡气息， 极力承认自己死了， 虽然他也想活过来， 但他试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此时， 房间里的哭泣声骤然停止， 原本坐在各自床弦上哭泣的鬼魂们， 身形一闪， 就突然出现在老者的旁边、向阳的身前， 全都一脸狐疑的看着向阳， 被向阳说的话所惊。 向阳只觉得他身前这些人的死亡之气息， 混合到一起极为的浓郁， 这些死亡气息再度向向阳笼罩而来， 比之前那个老者给的死亡气息更要恐怖数倍。 “我也觉得不可能，我出车祸死的，死之后全身都弥漫着死亡气息……” “你为什么没有死亡之气？难道你在骗我们……” “你并没有死……你难道是道家子弟……” 其中一位满脸胡渣的中年大叔分析道， 在这位中年大叔说话时， 在房间里第二排第三张床上， 蒙在他脸上的半片白布突然被风刮开， 那张脸上已然是血肉模糊， 半边骨头都已凹了进去， 脸上没有一丝完整的肌肤， 死得极其惨重。 这一幕正好被曹帆看进眼里， 内心更为恐慌， 真应了一句话…… 人吓人，吓死人。 鬼吓鬼，吓死鬼。 “大哥！真没有骗你，我真是身后这具身体的鬼魂……” 向阳觉得这些鬼会瞬移， 而且个个都不是善茬， 他刚死啥都不懂，根本和他们不能相提并论。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 房间的众鬼来了兴趣， 都围上前去细细的打量他身后的尸体。 梳马尾辫的小女孩突然惊恐的叫了一声： “啊……眼睛里……有血……” 就在她惊声尖叫之际， 就在房间里的第三排第一张床上， 那张床上的白布被掀开， 一个满脸青紫的小女孩躺在床上， 显然已死好几天了。 强势围观的众鬼也被小女孩吓了一跳， 但立刻大家又镇定下来， 之前那个老者骂道： “小屁孩就是没出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双眼睛都怕……” “这小子，长得还真的很像你……” 观察一会之后，老者如实说道。 “肯定是我无疑，长得如此的俊朗，虽然眼睛是睁得大了一点。” 向阳如释重负，众鬼魂终于相信了他也是同伴。 都是鬼。 不过随之而来， 他们心里的疑问则更加的层出不穷， 更加的不理解为何他身上不具有死亡之气， 为何会死不瞑目， 为何会…… 不对， 关注点不应该在这里， 应该在他之前说过的话。 “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不孝之人……” 老者当先惊疑的问道。 众鬼魂把死亡凝视投向向阳， 连小女孩都不例外。 他们的眼神里面出现了仇视和敌意， 似乎向阳犯了众怒， 触碰了他们心里的底线。 向阳本不想承认， 可他却没有理由说他是孝顺的， 于是他索性点头承认了。 “承认就好……” “大伙们知道怎么办了吧。” 那干邹老者平淡的说完， 和众人交流了一下眼神， 然后他走到了向阳的身前， 在向阳一脸懵逼和不解中， “咳……噗……” 一口浓浓的口痰吐到了向阳的脸上。 “oh，shit！” 这尼玛什么情况， 鬼哪里来的口痰， 这设定会不会太毒了，作者你给老子出来，可惜作者君表示，活该…… 向阳深深的无语和震怒之中， 脱口而骂道。 接下来更让向阳震惊和无语的画面发生了， 接下来那六只鬼， 均走向他， 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口痰，又浓又痰。 向阳怒气陡生，满脸的耻辱和不甘， 他身体里仅剩不多的电流又出现在指尖， 巨量的阴气就要破体而出， 满脸阴暗， 他被彻底的激怒了。 整个房间的温度低至哈出去一口气的功夫都能结冰的状态， 可见向阳是有多愤怒…… 看着向阳指尖的电流和身体里巨量的阴冷之气。 老者一脸冷笑， 其余人也是一脸坏笑和冷笑。 “你也知道什么是羞辱了……” 干邹老者不惧他手里的电流，站到他身前出口说道。 “你们敢羞辱我……” “一个个的都不可饶恕……” 向阳一脸怒气更甚，手里的电流呲呲作响，阴气也更甚，气势吓人。 这帮吐他口痰的死鬼， 他认为是在羞辱他。 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羞辱， 是奇耻大辱。 “你不该发怒的……” “你反而要感谢我们……” “我们的这口痰是帮你在洗刷业障……” “你这辈子不知道什么是羞辱，下了地狱会迷路的，我们这样是让你看清自己的路……” “羞辱你，让你觉醒耻辱之心，是我们仅能帮你的……” “大哥哥，我们真的是在帮你……你眼睛睁得好大啊，太吓人了……” 众鬼七嘴八舌， 你一言，我一语。 话里的意思清楚明白， 我们不是羞辱你， 是在帮你。 羞辱和吐口痰，两者混为一谈，岂不荒谬， 不过， 向阳现在却真的觉得很耻辱。 从来没有被这么羞辱过， 他觉得他的灵魂被深深的恶心到了， 人生中的奇耻大辱， 全身都陷入一种极度的尴尬而且僵化中， 不过， 随着他们的话说出口， 他的怒气开始变小， 他指尖的电流也瞬间消逝， 身体里的阴气也在慢慢变弱。 他想要问问这些年他的羞耻之心去哪了？ 向阳觉得他们说得对， 他是一个没有羞耻之心的人， 一时之间， 他的怒气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是怎么死的？” 老者又出声问道。 “上网过度，猝、猝死的……” 向阳现在觉得很羞耻，说话也变得低沉和犹豫。 “难怪会死不瞑目……” 那老者明白了原由，摇了摇头。 “你们又是怎么死的？” 向阳反问出口， 他想知道为何他们会有羞耻之心， 而他却没有。 “酒驾然后发生车祸死的……我觉得很羞耻……” 满脸胡渣的中年大叔说着话，一脸羞愧，深深的自责中。 “放学回家路上失足掉进鱼塘里淹死的……对不起我的父母……感到羞耻……” 小女孩回想那天的情形，满脸的痛苦和后悔。 “癌症病逝的……对不起照料我的家人们……感到羞耻……” 其中一位上了年纪老者说道。 他所在的床位也被风吹开，露出了他死时安详的脸。 “过马路被车碾死的……我玩手机了……感到羞耻……” 一位没有留胡须，但是有啤酒肚的中年人自责道。 他所在的床位上，白布被吹开了，露出了他肥胖的身材，腿已经被碾碎。 “心肌梗塞而死……我才六十八岁……感动羞耻……” 其中一位老者又说道，满脸的遗憾。 她所在的床位上，白布也被掀开，一张稍显年轻的女阿婆的脸出现在众鬼面前。 “我被高空抛物砸死的……不过我有七十七岁了……感到羞耻……” 他所在的床位上，白布亦被吹开， 头已经被开瓢了，所以死状也极其惨烈。 轮到最开初说话的那位老者。 “我贪污了五个亿……到七十三岁才被查出来……我怕连累家人……跳楼了……” “我是真的觉得很羞耻……” 这位老者说话间， 向阳身前那张床位上， 白布缓缓的掉下去， 这张床上出现了那老者的尊容， 是一位颇有威严的老者。 每个人说话之时， 向阳都认真的听着， 就在那老者话音落下之时， 房间里升起第八股死亡气息， 而且在向阳的身后， 他的双眼， 也缓缓的合上了。 11．是谁在哭泣？ （书友圈被水军攻击了，大家无视就好，谢谢大家，人家江湖漂，哪能不挨刀） 天边露出鱼肚白， 让白天和黑夜划了一条长长的分界线。 白天逐渐占领黑暗， 黑暗逐渐败散开去。 给伤口都清洗消毒之后， 林达一扶着曾开心从急症室走了回来。 坐在地下三层的走廊间长椅上， 林达一看着曾开心那张本很精致的脸， 现在已高高肿起， 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只是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难过， 和落寞。 “你这一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达一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店长大人，我没发生什么啊……” “真的就只是摔倒了而已。” “我曾开心从来不骗人的……” 说完这句话， 曾开心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正所谓， 撒起谎来面不红气不喘， 游刃有余。 一股清晨寒冷的冷风吹过， 一丝寒冷的气息从走廊上散开来， 曾开心身上穿得极少， 这让她觉得有些冷， 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哈欠。 “阿嚏……” 她揉了揉有些微微红起来的琼鼻， 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是清晨六点多钟， 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就在此时， 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感冒了吧……” 林达一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并出声问道。 “有点，我没事……” 曾开心想要把外套还给林达一， 林达一表示不需要， 他说他的身体素质好。 曾开心表示感谢， 心里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其实是想要问： 店长大人你不是很抠很刻薄的吗？ 为何一下子又变得这么好了…… 可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曾开心还以为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两人就这样坐在走廊上， 你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林达一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问道： “向阳的家里人通知到没有？” 曾开心恍然大悟， 她就想着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出来， 林达一终于提及到了重点， 终于把她的话匣子给打开了， 然后她说道： “店长大人，死者向阳的家里只有一位年过古稀的老奶奶。” “我也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向阳的家，发现真的是一贫如洗。” “而且向阳似乎和他的奶奶相依为命……” “向奶奶生活过得很艰苦，每天靠喝稀饭、吃咸菜来维持生活……” “没了这个孙子的照料，她以后可怎么生活……” “当然也有可能那小子就没有照顾过他奶奶……” “不然也不可能没心没肺的在外面上几天几宿的网、而不回家……” “想到这里，我就没有告诉向奶奶这个噩耗，我害怕她扛不住，那样的话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店长大人……” “这件事情，你说我处理得对吗？” 曾开心将任务传达完之后，如释重负。 这一路的坎坷和不顺， 都跟随着她说的这些话， 飘散去远， 曾开心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 向奶奶给她钱时的表情和话语， 甩了甩头， 想要将此事跑诸脑后， 可惜越想抛弃这个念头， 就越发的重复出现， 曾开心无奈， 只好任由往事在大脑里深深的植入。 听完曾开心说的话， 林达一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担心， 为何不愿意在电话里面提及此事， 而非要到现场来说， 原来曾开心是这个意思。 林达一不由对曾开心刮目相看， 他没想到曾开心这个小妮子， 如此的顾全大体， 而又心思缜密， 心善如尘。 “曾开心，你做得很对。” “这件事情还不宜让他奶奶知道……” “让他奶奶知道这件事情…… “我们网咖估计得背上两条人命。” 林达一这么分析道， 他觉得曾开心做得很对， 这件事情不宜让向阳的奶奶知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 是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曾开心脑海里的画面不断的重复播放。 始终无法完全割弃， 于是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事不明， 那就是如何处理后续的事情， 特别是向阳奶奶哪里又该如何应对？ “店长大人，这事的后续如何处理……” 林达一听曾开心问， 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向阳的家里只有她奶奶一个人的话， 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网咖算是保住了， 绝对不会倒闭。 不过关于死人这件事情。 林达一认为， 肯定要处理好， 如果不处理好， 后续肯定会出现更大的问题， 绝对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责任问题重于泰山。 林达一打算负起这个责任， 将这件事情全力扛下去。 “我打算将网咖停业整顿一周时间。” “这一周时间网咖所有的服务人员都要去网咖听课。” “我会请最资深的专家，为大家培训专业的安全知识和网咖的服务意识。” “以期望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另外我打算赔偿向阳的奶奶三十万元。” “至于这件事情，我还要拜托开心你……” 林达一说完一脸坏笑的看着曾开心。 曾开心见他一脸坏笑， 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情。 “店长大人，你这笑容未免也太猥琐了一点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曾开心嘴里冒了粗口， 她对于林达一的嘴脸颇为熟悉， 只要是这种笑容， 肯定心里有一肚子坏水。 曾开心觉得林达一以前就是尖酸刻薄的代表。 林达一欲言又止， 当曾开心再度看过去时林达一还是一脸坏笑， 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三个值早班的护士小姐路过他的面前， 见林达一站在8号停尸房门口一脸坏笑， 海以为他被鬼魂所附体， 都停下脚步， 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这人有病啊，大清早站在这种地方笑……” “说不定，这个胖子大叔真有病，你看那笑容邪乎得……” “这种地方还能笑得如此随意……” 林达一不高兴了，收敛住笑容，就要出声训斥三位讥讽他的小护士。 突然8号停尸房内传来了声音， 空间时间突然静了下来， 除了这声音意外， 她们五人都听到了。 这些声音竟然都是哭声， 空旷飘渺而又快速移动的哭声， 声音还远不止一个， 竟有七八个之多。 “8号停尸房有几具尸体？” “8具。” 一问一答之间，这三个小护士被吓得不清。 “快走……我就说少来停尸房吧，你们不相信……” “这里超邪乎的……深夜常有哭声传出来……” “这里经常有人看到鬼魂蹲在门口哭……” “咦……好冷啊……” 一阵阴风吹过来， 把护士们吓得花容失色， 一溜烟功夫就跑远了。 林达一和曾开心仍旧留在原地， 十分的忐忑和不安， 不过并没有慌张和害怕。 这时候， 那些声音又再度传过来， 是谁在哭泣？ 再听过去之时， 哭泣声彻底的传来， 有男有女， 有老有少， 这种声音不是人类或者其他动物所能发出的， 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声音， 什么野猫叫、狗哭声， 林达一和曾开心都听得多了， 这种声音和他们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听完这个声音之后， 让他们两人的内心有点崩溃， 差点承受不了。 林达一并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并且也很喜欢灵异事件， 他小时候会经常邀约一帮朋友， 晚上去坟山深夜才归， 他探过停尸房， 去过枉死灵异的住宅， 玩过各种灵异游戏…… 但这次， 林达一确实被吓到了， 马上头皮发麻， 脑袋瞬间就懵了， 回过神来之后，赶紧拿出手机想要录下些什么， 但后来他又听了一下， 几乎没有录下些什么， 可能是距离太远的原因…… 于是林达一和曾开心冒着胆子， 把耳朵贴近了8号门的门上， 里面果然有声音传来， 听起来并不像小鬼的声音， 那种声音相当空旷、飘渺、真的很凄厉、感觉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震人心魄！ 就在此时， “吱呀……” 门突然往里开了， 一股阴冷的寒气再度袭来。 12. 你的奶奶，我来照料 空气， 异常的寒冷。 空气里裹挟着寒霜冷冽之气， 扑面而至。 让整个地下三层， 可谓寒冷， 气氛诡异到了极致。 8号停尸房内， 冰冷的空气， 夹杂着寒霜气， 一起袭向曾开心和林达一。 那些哭声， 在门打开之后， 就消失无踪， 再也没有出现过。 曾开心早已疲倦万分， 但被这股寒霜气袭面之后， 立马就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眼睛清晰的看见8号房内， 曾短暂出现一群黑影， 有老，有少，有年轻人，高矮瘦胖各不同。 但定睛看过去之后， 却又消失无踪。 她以为产生了幻觉， 揉揉眼睛再看过去， 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曾开心，你没事吧？” 门开之后林达一虽然也被寒霜之气所惊， 他也几乎同时看向房内， 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曾开心。 “没、没事……” 曾开心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但她心里的震撼却非三言两语。 “我去叫医院的医护人员来，停尸房的门都没关上，实在有够大意的。” “你等我……站在原地，别乱动……” “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了，我就送你回家休息……” 林达一说完，曾开心点头。 林达一把8号停尸房的门带上， 然后让曾开心坐在长椅上， 就去找医护人员去了。 随着林达一的离去， 地下三层这个走廊就只剩下曾开心一个人了。 曾开心的脑海里只有刚刚那个画面， 停尸房内肯定有人， 那些黑影是她实打实看到的。 心里面正在犯嘀咕， 正在此时， 哭声又再度传来， 这次她是听得更加的真实。 声音里面， 是委屈， 是不甘心， 是屈辱， 是…… 曾开心看了一下四周， 一个人影都没有， 除了走廊上闪烁不断的灯火， 声音是从8号停尸房里传出来的哭声。 就在此时， 一句话传进了曾开心的耳朵里， “曾开心，你快进来……” “我在8号停尸房等着你……” 那句“等着你”、“等着你”……就不停的回复在曾开心的脑海里。 曾开心觉得口干舌燥， 冷汗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额头上， 内心无比的慌张， 她鼓起勇气朝着走廊里四下张望。 “店长大人，是你在哪里吗？” “别吓唬我……我怕……” 可四下哪有声音和林达一的身影。 四下除了恐怖的哭声， 还有寒冷的空气外， 什么都没有…… 曾开心这次是真的有点怕了， 不过8号房间内传出来的声音， 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竟然受不了那种诱惑， 朝着8号房走去。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8号停尸房房间门， 一股巨大的寒冷气息， 再度袭向她的全身。 那个声音也再度传过来， “曾开心……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曾开心被这突兀的声音吓住了， 她定睛看过去，房间内除了八张床铺，别无他物。 “谁在说话……” 曾开心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很慌，很害怕，因为这里是停尸房。 能有什么的东西，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here……” 那个声音又在引导她。 这一次，曾开心明确了声音的发出地。 是这个房间最左边的第一张床， 这些床上都蒙着白布， 只有这张床上露出了一张脸。 “你是谁……” “是人是鬼……” 曾开心不敢相信房间内还有其它人， 不过她还是冒着胆子， 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张床的身边。 曾开心借助房间里阴暗的灯光看清了那张脸， 正是在网咖猝死的向阳的脸。 她见到这张死人脸， 竟然没有生出害怕， 因为曾开心一下子就认出了向阳。 如果要有人能叫出她的名字，只有这个猝死鬼和林达一了。 林达一不在， 她不敢相信是床上这人在跟她说话， 她的心跳声越发强烈， 她胆战心惊的小声问道： “刚刚是你在叫我吗……” 可是，这句话问出去之后，却再也没有声音回传回来。 不过曾开心却感受到一股冷冷的风， 十分的熟悉，跟之前时一样，似曾相识。 之前声音确实是向阳发出的。 他被唤醒耻辱心后， 8号停尸房众鬼友为他传授了一套鬼和人之间对话的方法。 不过，人鬼毕竟殊途， 这套方法需要付出代价， 但凡活人靠近， 势必会压制鬼魂的阴气和死亡之气， 两者本身也是相克的组合。 向阳的阴气被曾开心的生人气息强势压制， 曾开心也感受到了向阳的死亡气息， 这股气息只能证明向阳肯定死了， 之前那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曾开心心里面有些慌张， 不过她又看到了向阳的脸， 这张脸似乎没怎么见过， 她却觉得非常熟悉和亲切， 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向阳的眼睛是闭着的， 她很清楚向阳死时的样子了， 此时她发出了讶异的一声。 向阳的灵魂，就在曾开心的旁边，可向阳不知道为何…… 只要曾开心一旦靠近，他说出的所有话，曾开心就再也听不到了。 向阳也只能站在曾开心的旁边干着急， 心里掩饰不住的慌张和不解。 他嘴里不停的说着： “曾开心，你刚刚是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就在你的身边啊，你没看到我吗……” “我敢肯定你听到了我说话……” …… 曾开心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虽然房间里的温度仍旧很低， 就算她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依旧于事无补， 冷冷冷。 她看着向阳静闭的双眼， 又想起他奶奶的声影， 再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可恶。 甚至还出现了鄙视他的心里， 就算如此曾开心也替他觉得惋惜， 毕竟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想到这里， 她还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 一双非常洁白此刻却冻得还有些微红的手。 从左边的短裤兜里， 掏出来一包湿纸巾， 这包湿纸巾原本是林达一买来给她擦脸的。 她开始给向阳擦脸， 在一旁的向阳和其余看热闹的鬼魂们， 这时全都目瞪口呆， 一脸羡慕的看着这一幕， 纷纷给向阳点赞。 尤其是向阳、满脸的欢悦， 像中了五百万一般， 那般惊喜和意外。 “曾开心，这样真的使不得……” 其余鬼魂都无语中， 这向阳简直太能嘚瑟了， 都不由对向阳发表了强烈的鄙视。 早知道不唤醒他的羞耻心了， 让他在地狱迷失道路， 堕落十八层地狱算了。 曾开心坐在床头上， 开始给向阳认真的擦拭脸庞。 十分的认真， 这里可是停尸房， 她本来心里很怕很慌张， 此刻她将心里原本的害怕， 都全部丢弃。 她声音极其温柔的说道： “干干净净的走，不留下一丝污垢……” “不知道你和你奶奶之间有什么故事……” “那都是过去式了，争取下一世对自己的家人好一点……” 曾开心一点一点的擦拭，生怕漏过了向阳脸上的丝毫污点，她继续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你我素未谋面，靠近你之后，我为什么觉得很亲切，很熟悉，似乎形影不离一般……” “难道上辈子我们是兄妹，或情侣，还是仇人……” “不过，这些都不太重要了，下辈子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辜负别人的等待，别人的期望……” 曾开心很快将他的脸擦拭干净，她不知道为何会对他说这些。 做完这些， 她起身跟向阳的尸体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路走好，熟悉的陌生人……” 然后她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 在门口时停下脚步， 又回过头来冲着向阳的身体方向说道： “你的奶奶，我来替你照料……” 此话说完， 正好出现在门口的林达一， 手里拿着给她买的早餐奶， 不知不觉掉在了地上。 房间内， 向阳站立在原地， 久久的震颤， 悔恨感恩难受感动…… 而在那张床上， 向阳身体的脸上， 两滴眼泪缓缓滑落， 拖出了两条长长的泪痕。 13.永生水 曾开心的一番话， 让向阳彻底的飙泪。 他以前只知道活着不容易， 现在才知道死了也不容易。 活着还能没心没肺， 死了却比活着更难过， 因为失去了依托。 这个世界， 总是阴阳颠倒， 活着的时候看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真谛， 死了之后才后悔莫及无限追忆， 能及时的悬崖勒马， 最终失去的还不是整个生活， 还有那些良善的心灵。 就算天性被良知所感悟， 世界绝不允许意外发生在左近右临。 向阳看着曾开心被林达一拉走， 他整个人呆立当场，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情绪几近崩溃， 似乎他的心被别人取走一般， 那般的难受， 那般的不安。 向阳身后的众鬼魂们，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 也都长吁短叹， 于心不忍， 众人纷纷出口劝道： “小伙子！你总算觉醒了良知，毕竟人鬼殊途，该放弃的还是得放弃。” 那个跳楼老者说道。 “大哥哥，那个曾姐姐好漂亮，不要错过机会……” 淹死的小女孩说道。 “年轻人，珍惜是人类的本能，活人才有资格，鬼魂哪有资格……” “是不是死后才发现，这个世界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可惜，晚了没有回头路可走，接受现实吧……” “人鬼毕竟殊途，刚刚你消耗阴气才能和她说几句话，这就是人鬼的殊途……” “那个曾开心是挺善良的，长得也还不错，要是我还活着，就去追她了。” 满脸胡渣的大叔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话中有话， 若有所指。 “大哥你这种形象，应该是没有机会的……” 向阳被众人劝才回了一点神，直接怼了说话的中年大叔。 “如果我再年轻十岁，我肯定会疯狂追求她，不追到手不罢休，谁都从我手里抢不走她。” “可惜，我不再年轻，没有重生的机会……” 那个大叔很肯定的说道， 又拿眼神去讥讽向阳。 “年轻十岁都不行，曾开心不会喜欢你这一款的……” 向阳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刚刚她怎么被一个胖子大叔牵走了……” 大叔哪壶不开提哪壶， 又提及了此事。 “这个……” “那个胖子我见过，是她的老板，这没有什么关联……” 向阳听中年大叔说完， 危机感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 “她身上穿的难道不是那位老板的外套……” “你不陪在她身边，不怕她被那位胖子老板怎么样……” “那你知道他老板结婚没有……” 中年大叔问题点到这个地步，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 向阳纠结中，脑袋里也开始凌乱起来。 那位老板对她似乎真有意思， 曾开心从停尸房内走出去时， 他刚刚看到了那位老板脸上的紧张， 想到这里， 向阳表情上出现的茫然和不安， 是他心中最纠结的地方。 他想要追出去， 跟随在曾开心的身边， 以回报她的恩情， 这种恩情太大了， 永世无法还清。 另一方面， 他也拥有他自己的担忧。 人和鬼之间本来就是殊途， 本来就没有未来可言， 而且鬼魂本就应该生存在黑暗阴森的地狱。 在场所有经历过许多人情世故的鬼魂， 看着向阳有些魔怔和迷惘， 和表情上出现的强烈不安。 也纷纷为他出谋划策， 其中一位老奶奶说道： “年轻人你已经死了，要认清现实，留恋人世间的繁华和美好，要适可而止。” “你是选择投胎重生，还是选择游荡人世间变成一只孤魂野鬼……” “若为了追寻她，感谢她，而放弃了投胎，你大可现在就追出去，保护在她的身边……” “后果嘛，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 “人和鬼毕竟殊途，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不是开玩笑的小事情。” “小哥你自己选择吧，你的未来其实握在你自己的手上。” 那位心肌梗塞而死的老奶奶， 面带笑容的讲完她给的建议。 “未来……” 想起他前24年的浑浑噩噩， 又想起他奶奶王秀梅的无私奉献和养育， 曾开心的脸庞最后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人世间还有向阳留恋的东西， 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他要留在人世间， 留在重要的人身边。 那位因为贪污而跳楼身亡的老者， 看出了向阳心里的那种渴望， 于是他义正言辞， 颇为威严的提醒道： “鬼魂能留在人间的时间只有七天。” “若七天之后没有回归幽冥地狱，就永远也无法回去了。” “也将再也无法投胎为人，永世沦为孤魂野鬼，闲云野鹤……” “你的户籍也将被阴司彻底的除去……” “永世漂泊无依，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 “万物都看不见你，你能看见万物又有何用？一切都会变成虚妄。” “小哥我慎重的劝你和我们回归地狱吧，投胎重新做人。” “勿要留念人世间的繁华和情感，一碗孟婆汤之后什么都记不得了，要懂得取舍……” “你的家人也自有他们的命运安排……” “你的业障是我们七人用永生水去掉的，你要知道一鬼魂一生也只有一口永生水。” “七口永生水才能救执迷不悟之人和业孽深重之人，唤醒他的耻辱心，你可不要浪费我等的好意。” “你知道了吗……” 老者说完永世水之后，周边所有的鬼魂一脸坏笑。 这些笑让向阳觉得似曾相识， 听到永生水这三个字后， 向阳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众鬼魂吐口痰在他脸上的片段， 一阵恶心干呕瞬间就袭来， 他差点没有吐出来， 他臭骂道： 口痰就是口痰， 还什么永生水， 能不能不要整这么高大上的名字， 简直是有辱斯文， 斯文扫地。 不过，向阳没想到鬼魂留在人世间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饶是如此， 结局会很凄惨， 向阳仍旧十分的肯定， 他已决定下来的事情。 他要留在人间， 甘愿做一只孤魂野鬼， 只为了他心中的那份良知， 还有未来得及报答的感恩之情。 “谢谢各位的好意，还有那口永世难忘的‘永生水’。” “谢谢你们唤醒了我仅有一丝耻辱之心。” “原来我之前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以前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孽，只有此途径才能让我弥补一切罪孽。” “各位恩人，我向阳在此感谢大家了！” 说完他跪在地上， 向着在场的七位鬼魂磕头， 以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 众位鬼魂也觉得向阳的改变是全天然的， 语气动作带有一丝丝真挚的感情， 鬼魂们都看向彼此， 发出了慈善的微笑和孺子可教的感慨。 “接下来的道路，或许有悖常伦，但我绝不会丢失信心，我将为守护而活！” “毕竟！一个人一辈子只能有一次守护别人的机会。” “那这一次，我将握在自己的手中，为了信念而活，为了守护而活。” 向阳义气凛然，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概。 其余鬼魂都被这几句话所感染， 一股豪气干云都冲上他们的心头， 满怀欣赏之色的看着向阳。 “你们的永生水，真的只有一口……” “要不再给小弟碎一口……” “让我再醒悟醒悟……” 向阳突然间冒出的这句话， 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没救了，抬走，下一位。” “我就说这小子，不像是有良心之人。” “活该死不瞑目……” “又想骗本大爷的永生水，可恶……” “小子，滚了吧你，太让老子失望了……” “大哥哥，你是个骗子，肯定是个大骗子……” “gun……” 众鬼魂失望的离开， 都摇头无语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向阳见大家散去，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最后看了一眼尸体， 然后走出了8号停尸房。 …… ps：求大家收藏一下，有推荐票给几张就最好了。 你的支持是我的坚持下去的动力。 。。。。。。 14.十八道天雷 虽然， 已做出决定， 但向阳仍旧得到了8号停尸房众鬼魂的鄙视。 很深层次的鄙视， 这些鬼魂都没想到向阳能如此表态， 七口永生水， 可以消除前世的业障， 再拿七口永生水， 谁有那么多啊， 一魂只有一口， 如果太贪得无厌， 他们对向阳的鄙视由表及里。 在向阳的鬼魂要消失在门口时， 那位老者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如果你改变了注意，可以在七天之内赶往幽冥广场。” 什么意思？ 向阳回头一脸疑问， 甚是不解， 不过看到老者的脸后，他就明白了他话中的含义。 他问： “幽冥广场在何处？” 老者沉吟一下， 然后说道： “幽冥广场在城北郊区南沧山山脚下。” “你要记住必须在午夜十二点前抵达，过时地狱大门就将关闭。” “这是一条退路，希望你记住关键因素。” “还是那句话，人鬼殊途。” 之前还一脸嫌弃他的众鬼魂， 在老者说完后都冲他默默点头， 他们脸上虽然仍旧很嫌弃向阳， 心里对他却是认可的， 毕竟大家算是同类。 “万不得已，我不会选择这条退路。” “good bye……” 说完这句话，他甩头帅气的离开。 8号停尸房的大门也缓缓的关上， 向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房间内再度陷入一片死寂， 众鬼魂忽然觉得好生无趣， 一切又再度回归平静。 …… 向阳冲出s市医院， 却不见曾开心的踪迹， 连林达一也一并消失得不知所踪。 天彻底的亮过来， 却没有如传说中那样， 鬼魂不能游荡在白日里， 事实证明向阳可以在白日里存活。 向阳刚开始还有些害怕被白日之光照射， 会魂飞魄散， 最终他才知道， 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白日， 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开始嘚瑟起来， 四周许多来医院瞧病的人， 都从他身体上一穿而过。 虽然不太习惯这种情形， 但向阳再次证明， 大白天他也是能够存活的， 并不如书上所说， 需要阴暗潮湿之场所来庇佑。 不过， 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 他不知道曾开心的家在哪里？ 也不知道她那个胖子老板的家在什么地方？ 他只知道顺通网咖的位置所在， 曾开心不可能回网咖上班， 她肯定需要回家休息， 可是向阳却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他很迷惘， 不知道去哪里？ 向阳站在医院的门口， 被无数来医院的人流所穿透， 他觉得这种感觉很酷炫。 不过他心中那股羞耻心再度袭来， 之后他的脑海里传来一个疯狂的想法。 于是， 他开始寻找杀死自己的魂魄方法。 他打算还清这一世背负的所有债， 鬼魂应该怎么死？ 错误的描述，应该是如何灰飞烟灭？ 向阳他已不知不觉走到马路中间， 此刻车流如炽， 他的内心极速的波动， 一脸轿车飞速疾驰过来， 他赶紧抬手遮住自己的脸庞， 那辆车也从他身体里直端穿透过去， 他一脸懵逼， 仍旧站在马路中间， 无数的汽车从他身上穿透而过。 向阳不知是兴奋， 还是失望， 一脸表情非常的不可捉摸， 而他依然站立在马路的中间， 身上没有任何的损伤， 鬼魂没有丝毫的消散。 他难以置信， 他似乎能够穿越世间任何的物体， 而他现在只是一个若有若无的鬼魂， 他的这种身法，比传说中的隐身术都还要神奇几倍。 他为了证明，灵魂不是轻易就能消散的， 他进行了第二项疯狂的测试…… 他转身走回了医院里面， 往医院的楼顶上而去。 s市第一人民医院每层楼高达十八层， 他乘坐电梯而上， 当然仍旧没有人能发现他， 他甚至动手去抢别人的早餐， 都扑了一个空。 不一会他就站立在十八层的楼顶天台上， 望向楼下面， 他有恐高症， 心里出现一阵惧怕， “我的妈呀……好高啊……” “这么高跳下去，应该会死吧……” 向阳自我嘲笑， 然后他又想起什么， 并说道： “格老子的，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还怕什么跳楼身亡，太怂了吧！ “那个老头跳楼后不也变成鬼魂了吗……” “跳下去肯定不会死的，我相信我自己……” 他是来求死、求魂飞魄散的， 却也不想死的那么莫名其妙。 在一番纠结和自我安慰后， 向阳将一切后果抛诸脑后， 然后纵身一跃， 从楼顶跳了下去。 哗哗哗…… 汲汲汲…… 他耳边传来极速的风声， 将他的全身都穿透， 这种感觉比坐过山车还要惊悚万分， 他的心神随着这恐怖的巨大威压， 一起落向地下。 他脑海中又出现了他奶奶和曾开心的样子， 如果摔下去魂飞魄散， 他也认栽了， 因为羞耻心荣辱心指引他这么做， 这是最好的谢幕， 一切都是他自己作死的。 这种极限掉落的感觉， 他活着时可是一点都不敢尝试， 此刻他觉得他的勇气实在可嘉， 就算魂飞魄散万劫不复他也不后悔。 几秒钟之后， 他重重的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还以全身都散架了， 可内心还传出了剧烈的心跳声， 却没有一丝丝疼痛传来， 他不敢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直到耳边传来嘈杂的人声， 身旁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他发现自己还有思绪， 并伴随着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确定自己还活着。 “我没死，从这么高的楼上摔下来，我竟然没有灰飞烟灭……” “是不是从此之后，我就可以牛掰到不行了，因为我死不了啊……” “这应该有七八十米高，我向阳想死而不行，实在是可惜……” 向阳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变成鬼魂之后， 车子碾压不死， 高楼跳楼也摔不死， 还有什么死法可以让他彻底的灰飞烟灭？ 鬼魂怎么做才能魂飞魄散？ 这个问题让他很抓狂。 向阳坐在水泥地板上， 身边经过无数的人， 无一例外的从他身上穿透而过， 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既然曾开心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能去的地方也寥寥无几， 回家的这种想法， 他压根就没有想过， 他不敢面对他奶奶， 尤其是他能看到他的奶奶， 他奶奶却看不见他的那种情形…… 于是， 经过不断的思考， 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死法， 这种死法应该很容易魂飞魄散吧。 于是他起身朝着河边而去， s市有一条府南河横贯全城。 向阳知道这条府南河， 淹死过不少人， 说不定这条淹死过不少人的河， 能将他的魂魄彻底的湮灭。 如果真能他就一了百了， 不再有诸多烦恼缠身， 了却了此生。 虽然他也很想要守护他奶奶还有曾开心， 可是他突然失去了信心， 毕竟人鬼殊途， 他都不知道自己算什么玩意， 人不人，鬼不鬼。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就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在你面前。 他站在府南河边又仰天长叹， “希望老天成全我，我生无可恋……” “就让我葬身府南河水里，烟消云散吧……” “我真的对不起所有人的期望，对不起所有人的恩情了……” “再见，奶奶。” “再见，陌生人。” 他从停尸房出来之后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他已经死了， 但是他的耻辱心告诉他， 应该做个了结了。 看着绿油油的河水穿桥而过， 他站上了桥头， 深吸一口气， 说出了一句： “世界，再见。” 再度纵身一跃， 跳进了深达了五六米深的河水里， 没有溅起丝毫的水花， 一滴涟漪都没激起， 他落入水中感觉到身体异常的沉重， 竟然直端端的沉入了河底。 似乎， 河水也淹不死他， 除了他的魂魄异常沉重外。 他站立在河底， 万般无聊。 水流从身周穿刺而过， 却不能流进他身体里一丝一毫， 他绝望了！ 想死，想魂飞魄散而不能。 那是多么深重的绝望。 就在此时， 天上一道滚滚天雷劈在河水里， 紧接着又连续劈下十七道天雷。 整个河水河面上漂浮着一层层电流。 而站立在河底的向阳， 看着头顶的天雷说道： “我靠！我是天命之子吗？” “十八道天雷都劈不死我……” “运气忒……” 向阳的那个‘好’字还没有说出口， 河面上的无尽电流就直接冲进了他的身体。 身边游弋的鱼儿也全部被殃及， 被全部电昏了过去。 15．回家 (求各位收藏一下，有推荐票投一下就更好了。至于书评区那一群魑魅魍魉，大家请无视，有人要脏我，我也没办法。因为是双开，所这本书更新会慢一些。那一本书五月停止，因为成绩实在不好的缘故，那本书才会停止。关于《超级时刻》这本书加更原则，盟主加三更，推荐票一千票加两更。谢谢大家了) 苍天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也不会无端的惩罚一个好人， 向阳此刻就有这种感觉， 他自认为他算是一个坏人， 所以老天都看他不顺眼了。 他惹得天怒人怨， 不然老天也不会接连降下十八道天雷， 还无端不巧的劈在他所在的头顶河面上， 河水被强大的雷电所击中， 河面上漂浮着电流， 这些电流没有直接消散， 而是漂浮在河道上， 最终以向阳所在的地方为终点， 所有电流朝着这个点汇聚而来， 全部涌入了他的身体。 向阳似乎是原始的涌动点， 所有的电流全被吸引， 向着他的身体而来。 向阳和电流之间， 拥有奇妙的缘分， 第一次使用电流击溃了大坏人周全， 还让他历历在目， 指尖控电流， 此刻所有的电流又往他魂魄的身体里窜。 这些雷电拥有强大的力道， 向阳也留意到河水里生物的惨状， 全部是一沾电就死， 可这些电流对于向阳而言， 却没有伤害性， 还十分的舒适， 他觉得他的身体很奇特。 十八道天雷所降下的天雷之力， 都朝着向阳这一个点汇聚而来， 这个点在河底还冒出了耀眼的点点白光， 噼里啪啦的响着一团， 向阳身体还在吸收所有的电流， 而他身边的那些生物， 就倒了大霉， 如鱼类、虾类、河道浮游生物类等， 全部被这强大的电力所电死， 可见这电流的威力， 不可谓不强大。 河道上漂浮着这些生物的尸体， 而向阳则还是处于电流的中心点， 在疯狂的汲取这强大的电流。 向阳无比的纳闷， 他的身体能吸纳电流， 是何原理？ 能穿透万物的魂魄谁都看不见， 却能吸收这天雷之力， 要知道这天雷之力威力非凡， 天雷也就是闪电的的平均电流是3万安培， 最大电流可达30万安培。 闪电的电压很高， 约为1亿至10亿伏特。 一个中等强度雷暴的功率可达一千万瓦， 相当于一座小型核电站的输出功率。 放电过程中， 由于闪道中温度骤增， 使空气体积急剧膨胀， 从而产生冲击波， 导致强烈的雷鸣。 带有电荷的雷云与地面的突起物接近时， 它们之间就发生激烈的放电。 在雷电放电地点会出现强烈的闪光和爆炸的轰鸣声。 这就是人们见到和听到的闪电雷鸣。 超级闪电指的是那些威力比普通闪电大100多倍的稀有闪电。 普通闪电产生的电力约为10亿瓦特， 而超级闪电产生的电力则至少有1000亿瓦特， 甚至可能达到万亿至100000亿瓦特。 纽芬兰的钟岛在1978年显然曾受到一次超级闪电的袭击， 连13公里以外的房屋也被震得格格响， 整个乡村的门窗都喷出蓝色火焰。 向阳当然知道闪电和天雷的威力有多巨大， 这难道就是传说当中的金手指？ 他的身体竟然能吸取电流和雷电之力， 甚至他还能操作这些电流， 他是怎么被上天眷顾的…… 他想不通， 他也不想去想通， 凡是想不通的事情就顺其自然。 一具魂魄能掌控如此神奇的力量， 难道是上天的眷顾。 他的身体内， 仍旧有河面上的电流扑哧扑哧的汇聚而入， 他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 于是他内心异常的得意， 说了一句：“上天待我不薄……”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 他就被汇入身体的电流冲击了一下心脏， 他的魂魄身体里的心脏位置处竟出现了一道裂纹， 一股强大力量似要刺透心脏， 这股巨大的疼痛穿透全身的而来， 向阳感觉到了痛苦异常。 于是向阳不敢再开口说话， 特别是在吸纳电流时开口说话了。 他紧紧的闭着嘴巴， 仍由河面上的强大力量穿透他的全身。 …… 城西皇冠庙， 非常的隐秘， 寻常人不易发现此庙的存在。 皇冠庙不大， 只有三间土瓦木墙的小房间， 一卧一厅一厨卫， 厨房和卫生间算一间， 可见其规模非常的小。 枯荣道人此刻在厅中的蒲团上打坐茗茶， 堂中挂着老子骑驴西出函谷关的图片， 他此刻正闭目养神中。 忽然间， 他的眼皮剧烈的跳了一下。 “有异动……” “出大事了……” 他缓缓的睁开双眼， 走到大厅前的窗边， 望向数十公里外的天边， 他默默数了一下， “一发入魂……” “二发灭劫……” “三发幻世……” “四发擎天……” “五发恕孽……” “六发通天……” “七发降魔……” “八法业己……” “九发邢难……” “十发罪诏……” 到十发时枯荣道人就瞪大了眼睛， 不敢相信他眼前发生的一切， 似乎他看到了……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继续数着天边的天雷异动， “十一发天命……” “十二发先天……” “十三发经纬……” “十四发天道……” 第十四发天雷降下时， 枯荣道人瘫坐在窗边木椅上， 难以置信的接着数下去。 “十五发毁天……” “十六发幽冥……” “十七发金瞳……” 枯荣道人干燥的肌肤， 渗出滴滴冷汗， 似乎他以前听到的神迹， 要再一次上演。 果然，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第十八道天雷也降临， 他喃喃自语道： “十八发天帝……” “十八道天雷都降临在世间……” “不得了的大事件……” “是凶是吉……” “非彼寻凡……” 这十八道惊天动地的天雷， 每一道都让枯荣道人心惊肉跳， 他听他师父说过： 这十八道天雷每一道都可以毁天灭地， 尤其是最后一道天帝雷， 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更何况是谁要生生受下十八道天雷， 难道是谁在逆天改命？ 希冀用掌控天雷的力量来操纵天地法则？ 如果是谁被天雷眷顾？ 这又是福是祸？ 他忧心忡忡， 然后往着天雷降临的地方飞了过去。 他有道家的秘法在身， 因此他并不怕被世间的凡人看见。 十分钟后， 府南河，s市医院门口段南北大桥上。 枯荣道人站在桥中间， 看向了河面。 许多水生生物全部被电击而亡， 漂浮在水面上。 他看向桥底的河水里， 却并未有所发现， 他心中那个讶异， 然后喃喃自语道： “奇怪！莫非是水中妖魔修炼得道了……” “还得到了天雷之力……” “就算是再强大的妖修，也不可能承受下十八道天雷之力……” “究竟是何方神圣得此机缘……” 枯荣道人陷入沉思。 天雷之后， 因为府南河里突然间出现了巨量的死鱼， 河道两边围观的人群越发的增多， 甚至不泛冒着生命危险下河抓死鱼的人。 枯荣道人就没有在原地逗留， 他暗中延着这个河段开始寻找起来。 他暗暗道： 一定要将此事查出来， 否则会寝室难安。 …… 向阳将所有的电流全部吸进了身体里， 他心脏位置那一丝缝隙也被修补完成， 他大感意外又觉得惊喜， 魂魄并未有一丝消散， 他摇头无语， 然后才从河里爬上了岸边。 站在岸边， 他茫然四顾， 很多人涌向河边， 却无一人能看见他， 甚至还穿透了他的身体。 他体内的力量无穷无尽， 但是他却不知道怎么运用， 他昨晚虽然运用出了这股力量， 但是他还是无法掌控这股力量。 他被无数的电流挤进身体之后， 他才知道生命的真谛， 好比， 明明知道酒会醉， 人却还要喝下去。 身边这些人的面目， 让他有一种举目无亲的感觉， 此时这种孤独感让他崩溃， 他突然间生出了想回家去看看的念头。 回家， 向阳从来没有这么期盼过。 这个词语对他来说， 陌生而又茫然。 回家？ 是家中有人盼着， 是有人做好饭在等着， 家是一个港湾， 家是一份守护， 一份等候， 家是责任， 也是义务。 向阳觉得他不能再辜负她奶奶的爱， 不能再让她受哪怕一丁点委屈， 想到这里， 他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辆开往他家楼下的8路公交车。 公交车上不是很拥挤， 甚至还有点空。 实则这辆公交车是整个城市最拥挤的一个线路， 车内已经挤满了人。 向阳根本不用去跟别人挤， 他任由别人从他身上穿透过去， 他只是一个魂魄而已， 无形无质的物体。 就在他感叹世间万物与他无关时， 一个声音传来， “叔叔你怎么尿尿了……” 一个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站他跟前出声问道。 这句话， 让全车人都把目光投向向阳站立的地方， 脸上均都出现嫌弃的表情。 向阳站立的身下确实有一滩水渍， 他并未关注那滩水渍， 向阳有些激动， 还有些难以置信， 他问道： “你、你能看到我……” 16．杀人诛心 时间，已到上午的十一点多一点。 8路汽车行驶在前往盛和居小区的路上。 8路车倒数第三个站就是盛和居小区。 因为从城市繁华闹市区而来， 而向阳家所在的位置， 又是整个s市城区人口居住最集中的地区。 人流量十分的巨大， 所以8路车异常的拥挤， 从早到晚， 很是忙碌， 基本上到晚上十点半收车之前都异常的拥挤， 从无例外。 同时8号公交车也是s市城市公交线路里最拥挤的线路之一， 没有之二， 向阳当然知道。 他从小到大乘坐这趟车的次数并不少， 所以他知道很多实情， 就在全车都觉得异常拥挤的时候， 向阳却觉得异常的空旷， 那些人类犹若无物， 他可以躺下， 又可以趴下， 还可以随意的改变乘车的舒适姿态。 正当他归心似箭的时候， 一个小女孩无意间的一句话， 让他瞬间激情澎湃， 情绪高昂， 他以为他被小女孩实打实的看到了， 心中惊喜万分， 无限的期待这都是真的。 可惜， 向阳又再次的自作多情了。 向阳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精壮大汉站了起来， 看了一眼公交车地毯上的水渍， 又看了看自己的裤兜， 并没有湿润的地方， 看见小女孩所指的方向， 所说的方向正是他所在的位置。 于是他怒气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 指着小女孩说道： “小屁孩，老子告诉你，不是我尿的，滚……” “再给老子叽歪歪的，不要怪老子收拾你……” 那个小女孩本就天性纯真善良， 任何事情都以亲眼见证的为准， 她并不觉得自己看错了。 小女孩听完这句话后， 越想越不对劲， 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然后全场人的目光全部盯向小女孩， 又恶狠狠的看向那位精壮的大汉。 小女孩觉得很委屈， 她看见水渍是从壮汉的脚底下流出来的， 她边哭还一只手抓着扶手说道： “叔叔撒谎，叔叔撒谎，明明是你脚底下流出来的……” “妈妈说不诚实的人，肯定都是大坏蛋……” “大坏蛋，怪叔叔……” “撒谎的混蛋……” “呜呜呜……” 小女孩边哭边扑向她身边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那中年女人，约莫二十七八岁，脸上有较厚的粉底，不见真面目， “那么大个男人了，欺负我孩子，过分……” 这哭声顿时就引来所有车内人的鄙视， 那具指责也换来更多的声援， 所有乘客指手画脚的对着精壮大汉臭骂道： “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这男人空有一副精壮的身体，确是一个禽兽……” “还当着一车人尿裤子，肯定是智障，大小便失禁……” “禽兽，坏蛋，垃圾，人渣，神经病，有病……” “这垃圾肯定不得好死，小女孩都敢恐吓……” 向阳站立在原地， 极度无语， 他觉得大家可能误会那位精壮的大汉了。 因为这些水渍都是从他身体里流出去的， 他十分的肯定和确定， 虽然掉入水里没有让他魂飞魄散， 还承受了十八道天雷的电流汲取。 在水底待的这些时辰， 让他全身都湿哒哒的。 饶是如此， 还是让他承袭了一身的湿气， 而且这些湿气， 还转化成了水滴， 从他的身体里滴落了下去。 而后，汇聚成为一滩水渍。 他觉得大众似乎错怪那位精壮大汉了， 向阳很无语， 他的脚步踩到哪里， 哪里就会留下一小摊水渍。 水渍大都都是府南河里的水， 他掉入河水里， 所以才会全身弥漫着水汽， 这让他很无奈。 可是这样的事情却殃及到了池鱼， 而向阳魂体身后的精壮大汉就是这类被冤枉的人。 他被全车人的目光环视和鄙视， 这让他很无语， 他觉得很气恼， 杀人的有可能不是刀， 而是心。 精壮大汉更觉得委屈，他冲着小女孩怒吼道： “闭嘴！小屁孩，不是我尿的，我没有冤枉你，也没有骂你，你哭个毛线啊……” “我还觉得委屈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别哭了，太丢我的老脸了，没事都整出事儿了……” 精壮大汉是一家健身会所的教练， 身体非常的精壮， 他说话的时候， 几乎带着一股强悍的精气， 和天下与老子无关的感觉。 小女孩被他的气势吓到了， 哭得更加伤心， 她真的看见是这位叔叔脚下流出来的水渍， 她不觉得她眼睛会看错。 精壮大汉见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 越来越委屈， 就要再度出声指责怒骂他三四句， 却被整个公交车近九十多号乘客怒目相视。 如果他还要一意孤行， 恐怕惹来众怒。 他隐隐发现有十来个小青年， 双手抱着自己的拳头， 骨节之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响动， 饶是他身体无比的精壮， 面对众人的舆论和压力， 他还是认怂了。 杀人何必要用刀， 只需要一张嘴一颗心足矣， 诛心的话语再度传进他的耳朵里。 “老子好想揍他，太可恶了……” “这种以大欺小的垃圾，老子的拳头已经快忍不住了……” “只要敢动那个小女孩一下，老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就看他怎么处理这件事，不妥当，老子肯定不答应，小孩子面前还不收敛一下，实在可恶……” “人多力量大，他胆敢撒谎，我让他人道毁灭……” 这样的话语还有很多， 让那位无辜的精壮男子瞬间就认怂了， 也不敢再造次。 “我怎么那么倒霉，被一个小屁孩带了节奏，可恶。” 他心中狠狠的想道，然后他觉得这件事情的实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陷入深深的无语中， 然后他当着众人的面， 承认了这摊尿是他所为。 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任何事情不可轻忽，承认错误也一样。 精壮大汉开始向小女孩道歉。 “小，美女是我错了，原谅一下我，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小女孩的头冒着她妈妈的怀里，并未抬头。 没等小女孩原谅他， 中年男人就拾起公交车上的拖把， 收拾起地上那摊水渍去了。 很自觉， 很恭顺， 毕竟犯众怒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比杀人诛心都还要恐怖。 那位精壮大汉的行为， 都被向阳瞧在眼睛里。 向阳也觉得对不起那位精壮大汉， 不过他是无形无质的物体， 就算对那位大汉表达了谦虚， 一切都是于事无补的。 现在的舆论都站在小女孩那边， 并不站在壮汉的身旁， 这就是先入为主的概念。 …… 怀着对那位精壮大汉的歉意， 8号公交车到达盛和居小区时， 曹帆麻溜的下了车， 朝着自己的家， 而去。 回家， 才是他的主题。 17．过期鱼饲料 上午还愁云弥散的天空， 到中午时分已经晴空万里。 向阳走进盛和居小区， 马上走进了树荫下。 他朝着4栋3单元7号而去， 从小在这个小区长大， 对于这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又亲切。 盛和居是他从小到大生活的小区， 小区里的一草一木， 任何一个角落， 任何一个地方， 他都异常的熟悉， 所以重回小区后， 他的双眼满是亲切， 他不由感慨万千， 今时不同往日。 树荫下他伸手摸向树叶， 树叶却从指尖穿过， 他现在已经挽留不住一片树叶。 他又走到小区休闲区的儿童玩耍区， 有一片供小孩玩耍的沙滩， 面积不大也就二十几平方， 他走过去想伸手把沙捧起来， 可他的手哪里还能握住一粒沙， 再也握不住一粒沙， 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黯然神伤。 不管他心中如何的感慨万千， 甚至难过绝望， 都已成事实。 这个小沙滩是他小时候经常和奶奶来玩耍的地方， 此刻他又来到这里， 物还在， 人已非。 在小沙滩的旁边是一个有些老旧的池子， 池中水不深，只有三、四十厘米深， 有些上了年纪的观赏鱼在里面自由的游弋， 因为这里被树荫所覆盖， 只有极少的阳光透出来， 照射在浅水里。 向阳看向那些鱼儿悠然而又自得的游弋， 再看向岸边， 岸边似乎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牵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在岸边往水池里扔鱼食。 向阳听见那女人在说： “阳阳，快看那条红色的小鱼正在向你张嘴呢？快给他喂点鱼食。” 那小孩看着女人指的方向，并嘟嘴说道： “奶奶，那条鱼儿嘴巴张好大啊，肯定是饿了……” “阳阳我的乖孙，快给他们喂点。” 小男孩接过奶奶递给他的鱼食， 开始给鱼儿们喂食， 还说着俏皮话儿， 两婆孙， 构成一幅很和谐的画面。 小向阳在奶奶身边笑得很开心， 王秀梅奶奶也是一脸幸福安详的模样。 向阳此刻沉静在他的个人世界里， 不知不觉间就坐在池子旁边的亭子里面，陷入了小时候的回忆中。 儿时的一幕似乎发生在昨天， 那么亲切， 那么的熟悉。 正在此时， 一位老奶奶步履蹒跚的从一条林荫小道走了过来， 她一下子就打破了向阳的回忆。 那位老奶奶行动非常的迟缓， 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竹篓， 竹篓里蒙着一张白色毛巾， 看不清里面装的什么。 向阳在想：竹篓里又装着什么东西呢？ 这个小竹篓不大、里面装的东西肯定也不多。 提在老奶奶手里异常的沉重， 导致她的行动更加的缓慢， 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向阳看她的行动速度， 心里面就忍不住想哭。 那位老奶奶就是向阳的奶奶王秀梅。 向阳见他奶奶来到这里， 很意外也很纳闷， 向阳赶紧迎了上去。 想要扶着奶奶， 却仍旧扑了一个空。 向阳赶紧跟在她的身边， 他还没看到小竹篓里的东西， 不过当他看见小竹篓时， 就忍不住了，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这个小竹篓还是他十六岁时去农村学习编织工艺时编织的， 她奶奶当成宝贝， 一直用到现在。 向阳当时读高一， 她奶奶花了380元给他报了一个暑假民俗工艺竹艺班， 这个小竹篓是他花380元唯一的成果。 王秀梅提着小竹篓来到水池旁边的草地上， 一块绿油油的青草地上。 王秀梅一到这里， 她就缓慢的跪在了草地上， 低头开始哭泣， 但是怎么哭都没有声音发出来， 但是她脸上的悲恸， 任何形容词都无法言述。 向阳看见王秀梅的样子心也碎了， 向阳扑通一声也跪在了草地上， 声泪俱下， 世间任何的伤心都比不上他此刻的伤心。 王秀梅跪在地上， 哭泣了很久， 任由眼泪将她干巴削瘦的脸庞淋湿， 她很想大声哭出来， 声音却早已经嘶哑， 却怎么都哭不出声音来。 三十分钟之后， 她才慢慢的抬起头来， 拿出一张老旧的红绸子， 擦拭自己的眼泪。 王秀梅从竹篓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 全是祭祀用的。 看到这些东西之后，向阳在一旁说道：“奶奶，我错了，阳阳以前做错了……” “阳阳真的做错了，奶奶您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我不值得您这么做，呜呜……” 向阳跪在地上哭泣， 他想扶起王秀梅但不管他如何努力， 他奶奶始终听不见也看不见他。 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 就是我在你的身旁你却不知道。 王秀梅从小竹篓里拿出了香烛， 拿出了一沓冥纸， 拿出了一个香案， 拿出了三根香， 又端出一盘青椒肉丝，这是向阳从小最爱吃的菜。 然后又从竹篓里拿出了一个烧纸的小瓷盆， 焚香烧纸。 将冥纸点燃，王秀梅一张一张的把那个冥纸放进瓷盆里焚烧， 又在小香案上插上了三根小香， 又点燃了三根香烛。 向阳不知道他奶奶怎么知道他死了这件事情的， 可他不希望奶奶如此的痛苦和难受，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王秀梅边烧纸边哭泣， 这么悲痛的时分， 她就是一句声音都哭不出口。 眼泪已经败露出她所有的情绪和思绪。 中午时分路过此地的路人， 看着王秀梅的样子， 也是短暂驻足之后又再次离开。 其中一个小区的业主，见她在焚烧冥纸，偷偷的拨打了物业的电话。 向阳仍旧跪在她奶奶的旁边， 他想告诉王秀梅奶奶， 他就在她的身边， 可惜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再从这个状态，恢复到实质形态。 王秀梅烧完纸后， 又从小竹篓里拿出了两包鱼饲料。 王秀梅看到这两包鱼饲料， 就又想起了向阳， 这两包鱼饲料还是他三岁时买的， 当时买了十包， 有八包都被向阳五岁前拿来喂了鱼儿， 只剩下了两包。 这两包鱼饲料肯定已经过了保质期， 毕竟这两包鱼饲料已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不过期才怪呢？ 当小向阳知道真相后，和王秀梅之间才渐渐有了隔阂， 从那以后就极少和她奶奶出去玩耍了。 所以那两包鱼饲料就留下来了， 这两包鱼饲料也成了王秀梅奶奶心里的伤疤。 她一直珍藏着这两包鱼饲料， 她和向阳的这段记忆， 就成了她心中两人间最珍贵的记忆。 他颤颤巍巍的从袋子里掏出鱼饲料， 然后慢慢吞吞站起来， 走到水池边， 一点一点往水池里扔鱼饲料。 王秀梅想要说些什么， 喉咙里却还是说不出声音， 她的一对眼睛已经哭花， 早已经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单凭记忆她才走到了这里。 王秀梅还走出了小区，买了各种祭品， 全凭她生活在这里几十年的记忆， 才能安然无虞。 王秀梅从昨晚得到这个消息开始， 到中午都没吃没喝， 她还在悲伤中并未走出来。 向阳仍旧跪在她的旁边声泪俱下， 王秀梅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却没有珍惜。 就在此时，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悄悄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18．系统溜走了 （公布书友群：778299844，欢迎大家进群聊天，提意见，虽然我也不会听，呵呵……求收藏和推荐票，尤其是推荐票好少啊，感谢为我投推荐票的朋友，谢谢你们。感谢一下元吉2和李雷丫的打赏支持。） 丰和天下小区， 是一个建好还没有超过三年的高层小区， 最高的楼层是35层， 整个小区的户型既有套一， 也有套二， 更有套三、套四的户型， 丰和天下是一个多功能性商业住宅小区。 曾开心就住在这个小区， 林达一把她送到小区门口， “我送你上楼吧……” “店长大人，我自己回去吧……” 他想把曾开心送回家， 却被曾开心一口给拒绝了。 在被她拒绝的这种情况下， 林达一还是把曾开心送到了她家楼下， 曾开心住在9栋2单元13楼8号， 因为是电梯公寓， 所以上下楼还挺方便， 不过走进小区需要花七八分钟。 看着曾开心一瘸一拐的走进电梯， 林达一望着曾开心消失在电梯里， 才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 “曾开心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你不说我也会查出来的……” “谁欺负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他心里面充满了疑问， 他知道曾开心在撒谎， 谁欺负了她、他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打算调出警局天网系统一探究竟，他有个高中同学在哪里当值。 林达一在原地冥思苦想， 曾开心只要不说出来、他永远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如他自己就去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虽然林达一心中有天大的问号， 但是等他同学查了天网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达一又在楼下站了三五分钟才动身离开了丰和天下。 他一宿没睡，要回去休息一会，然后下午要去医院和警察局办理后续事宜。 至于顺通网咖，先关门歇业再说，一周时间不长也不短。 赚钱虽然重要，但哪有人命重要。 林达一接下来要给向阳选好墓地，跑各种手续，殡仪馆火化事宜。 不管哪一项都需要用钱的，想到这里他头都大了，摊上这种事情，他只能用倒霉两个字来形容，不然还能怎么办。 总之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能用钱去摆平一切了。 林达一想到这里豁然开朗，然后回家凑钱去了。 曾开心并未上楼，而是等林达一离开后， 才一瘸一拐从楼里走出来，她没有钥匙所以回不了家。 她等林达一消失后才出现，是不想让林达一知道这一切。 她要先去小区物业管理中心办理了一张证明，证明她是小区的业主。 不然任何开锁师傅没有这张业主证明，都不会给她开锁的。 毕竟她身份证已经丢失， 物业管理中心的服务人员当然认识曾开心，曾开心是小区微信群里最活跃的人物之一。 物业很快就给她开好了业主的证明，然后曾开心才打电话叫来了开锁师傅上门服务。 二十分钟后，开锁师傅才来到曾开心家门口。 拿到那张证明文件，开锁师傅很麻溜的就给她开了锁。 曾开心要付给开锁师傅60元开锁费，其中30元是上门费，30元是开锁技术费。 曾开心想要手机支付，但是手机却没电关机了。 不想用那些来历不明的钱，迫于形势，曾开心不得不从兜里又掏出钱来支付。 她付给了开锁师傅一百块。 “一百块我实在找不开，我微信转给你四十行吗？” “不要找了，剩下的当小费吧，谢谢您了师傅。” 开锁师傅收下小费就离开了。 反正不是我的钱。 曾开心心想。 曾开心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一回到家， 她把手机的电充好， 她的身心疲惫、全身酸痛， 特别是脚裸和头部特别的难受， 一倒在沙发上，就快速的进入了梦想。 毫不顾忌自己的形象，传说中闷头就睡，秒睡。 曾开心甚至连澡都没有来得及洗，连这身脏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全身还隐隐传出一股汗味，这些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睡觉才是王道，休息才能弥补缺失。 她的家不是太大，只有一室一厅一卫， 总共60平方，当时买下来时却花了一百多万， 这是她父母当时所有的积蓄。 曾开心没有睡够两个小时，她就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惊醒过来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她摸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她在这短短睡眠时间里，做了一个噩梦。 “向阳你这个死鬼！死了还不让我安心……” 在睡梦中她又回到了向阳的家，那个有着灯光阴暗的房子里， 她坐在木沙发上和向阳的奶奶有说有笑， 两人聊了很多事情……具体是聊了啥，她也记不太清楚了。 正当她跟向奶奶告辞要回家时，猝死鬼向阳突兀的站在她的背后， 还给她说了一句：“嗨，曾开心，我是向阳……” 然后曾开心就被吓醒过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醒来后她看了一眼时间才中午的十一点五十分， 她十点多入睡，还没睡够两个小时，就惊醒过来。 她仍旧很困很乏，但她却没有继续睡， 而是起身去了卫生间，她要先洗除全身的污垢，以及晦气。 卫生间里水声‘欻欻’的响起来， 曾开心任由热水从头上洒落，全身上下那些肿痛和抓痕伤处， 被水浸湿传出隐隐的疼痛，她忍住疼痛尽量不去触碰伤处。 曾开心通过卫生间的镜子看了自己全身上下， 乌青遍体存在，腿上的几处尤其严重。 那些抓痕已经消毒结痂， 但水浸湿之后，仍旧会痛。 曾开心原本洁白细润的肌肤，被伤成了这种模样， 她的脸也微微的肿起，虽然对比之前已经有所消减， 但一张瓜子脸变成了圆脸，这让曾开心多少有些难过。 正当她难过之时，隐隐有一句话传进了她的大脑里：“你好，请问曾开心好心人您需要系统吗？” 曾开心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就没有引起重视。 系统，谁要安装系统，我又没在网咖上班，难道还是太累了。～ 曾开心心里自嘲道，并没有说出声来。 她的质疑还没结束， 没想到她脑海中又传出一句话：“不需要系统的话，我等几天再来问问……” 曾开心被第二句话彻底惊呆了， 真有人在说话，不是幻觉。 “你是谁。？你在哪里？出来～”曾开心惊疑的问道。 “～”那个声音不再发出回应。 然而，声音彻底消失，不再响起。 系统是什么？ 什么是系统？ 小说故事里的玩意？ 奶奶的，难道刚刚出现的就是传说中的系统？ 作者你脑子没病吧，我一个女的你给个毛的系统啊，你给～给我也行…… 曾开心心想。 曾开心被突然炸响的系统所惊，半信半疑，头上的又出现疼痛，让她十分的难受。 她没去理会消失的系统，心里骂道：那禽兽下手好重啊…… 然后一脸懵逼的曾开心、摇摇她有些沉重的头， 而后那莫名其妙的话语就彻底消失了，再也没响起过了。 曾开心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然后就不以为意。 曾开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向奶奶的模样， 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就和她一面之缘， 她就能无数次的想起向奶奶的模样…… 不过每当她想起向奶奶的样子，她心里就很难过和伤心…… 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欻欻’的作响，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这些水声让她的思绪越发的浓郁。 她的肚子“咕”的一声叫了起来， 她早上就喝了一杯林达一给她买的豆浆， “好饿啊……” “向奶奶肯定也没有吃东西……” 随着这句话说完， 她赶紧把自己身上的泡沫全部冲掉， 还裹上一条浴巾， 并将牙齿刷干净了才走出了浴室。 她走进卧室，在衣柜里拿出了一条白色连衣长裙， 长至脚踝处，她这样穿可以有效遮盖受伤的地方不被外人所发觉。 然后她又拿出藏在衣柜暗格里的备用钥匙和另外一个橘色手提包， 她又随意的收拾了几下，给自己补了一点妆，就出门去了。 虽然她的脚踝有些扭伤， 但她这次走得却很快，因为她担心向奶奶会被饿着。 丰和天下小区和盛和居小区，隔得不是太远，大约有35公里左右。 曾开心要去一个叫做“聚合”的菜市场，她要去买一些菜。 所以她选择了徒步前往盛和居。 路过聚合菜市场时，她买了一些猪大腿骨和藕，她要给向奶奶炖一锅排骨汤。 她也顺道买了西红柿、鸡蛋、土豆、鸡肉、蔬菜……当然还有一些调料。 等这些齐备，她才在菜市场门口叫了一个出租车，前往盛和居。 时间已经是下午的一点零三分，她抵达了盛和居小区门口。 白天的盛和居小区没有晚上那么冷， 曾开心步行在林荫道上也很舒适安逸。 路过小区市民娱乐区时， 她老远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在被两个保安推搡着， 看见这一幕她不由火冒三丈。 19．一切损失由我来承担 一般的小区都是禁止焚香烧纸的， 因为很容易引起火灾。 接到有人投诉小区有人焚香烧纸， 小区物业马上派了两个保安过来查看情况。 他们果然在小区娱乐区的浅水池边看见了～那个罪过祸首。 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似乎还在垂泪，还在浑身颤巍巍的投食鱼饲料。 有十来个小区的业主和小孩正在围观，纷纷指责老人的不道德行为。 两位保安在池边的草地上，找到了因由。 在哪里有三根香烛还在冒着袅袅青烟， 瓷盆里的纸也全部烧完还冒出一些残余的烟气， 一盘炒得半生不熟的青椒肉丝已经凉透， 并未有垃圾掉落在地上全被瓷盆和小案台接住了。 围观的人群当中，并未有人认出王秀梅，毕竟王秀梅很少和小区的邻居来往。 城里的邻里关系，并没有乡里来得淳朴。 一栋楼都互不认识的人，是常态。 两位保安立马上前阻止，看见老人那么大的年级，她们先是劝服。 “老阿婆，小区里不准焚香烧纸的，这样很容易引起火灾，造成巨大的安全隐患。” 其中一个人保安开口劝说，他叫李建华，年约四十，来小区当值三年了。 王秀梅能听见他说话，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嘶哑始终说不出话，只能支支吾吾应了几声。 她表达的意思是：“我把这点鱼食扔完，就走……” 她干枯的左手比划了一下右手里的鱼饲料，又比划了一下水里的鱼儿。 她的脸上仍旧挂着泪珠珠，她的手里捏着那两包发霉的鱼饲料， 一边说一只手抓着鱼饲料，往池子里扔。 两位保安以前很少见到王秀梅，并不认识她。 王秀梅因为年长行动不便，一般很少出来活动，家里是她待得最多的地方。 李建华见她手里抓出发霉的鱼饲料，往水池里扔，他的眼睛也是瞬间瞪大了。 因为他分明看见王秀梅手里的鱼饲料，发霉了，不知道过期多久。 出于职业操守，李建华出口问道： “阿婆，你的鱼饲料似乎过期了吧？投食给鱼儿们，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是啊，阿婆，这鱼饲料都发霉了，别往水池里扔了，鱼儿吃了会死的。” 另外那一位保安大哥也赶紧出声提示王秀梅，希望她停下手里的动作。 周围围观的人群，也都发声了。 “倚老卖老啊，净瞎折腾。” “是不是家里出现什么事故了啊？怎么会精神失常的，来这里烧纸啊。” “这个老太婆平时都不常见，从哪冒出来的，扰乱社会治安嘛。” “说了鱼饲料有毒，还要扔到池子里，有病。” “小声点，小心她碰你的瓷。” “有道理……” 不顾周围人的嘲笑和冷眼。 王秀梅很执着，现在她早已经乱了分寸，也就没有顾及那么多。 她完全不顾及两位保安人员的规劝和围观人群的冷嘲热讽， 继续往水里扔鱼饲料，她又支支吾吾的回了几句话，可她的话两位保安哪里听得懂。 她说的话是：“我家阳阳最喜欢这池里的鱼儿了，我要替他把这两包鱼饲料全部喂给鱼儿……” 向阳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别人听不见，他却能听见了王秀梅所表达的意思，不由再度泪流满面。 王秀梅呜呜咽咽的话语，只让两位保安犯难，他们知道老人肯定遇到了极度伤心的事。 可再不阻止她，极有可能整个水池里的鱼儿们，都全被她所毒死。 “阿婆，你说什么呢？我们听不清楚啊……” “我们可不准你再往池子里扔鱼饲料了……” 他们说完这句话，只好壮着胆子动手去抢她手里的东西。 不抢还好，一抢王秀梅瞬间就慌乱了， 那两包鱼饲料全部掉进了水池里，被一拥而上的鱼儿们~瓜分了。 而王秀梅奶奶也差点被他们推进了水池里， 幸好李建华眼疾手快，才没有发生这种悲剧。 围观人群又是发出一阵惊呼声。 动手抢东西的两个保安也被这一幕吓得够呛， 他们本心不坏、可是却差点办了坏事。 随着那两包鱼饲料的掉落进水池里， 王秀梅的脸上出现了无限的落寞， 似乎丢掉了心里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没了依托。 所有的场景被向阳看在眼里、他不由气上心头， 怒火攻心、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他挥拳想要教训两位保安，可惜事与愿违，他的鬼魂虚影并不能触碰到人类…… 就算他体内有强大的天雷之能量，此刻却也蛰伏起来，并未如昨晚一样突然窜出指尖。 向阳很不解，这股力量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这金手指未免也太不给力了吧。 向阳体内的有海量能量，他却掌控不了，这其中肯定有秘诀。 向阳想不通，他也觉得不该往水里扔发霉的鱼饲料，但她是为了他。 就在此时，远传出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声音的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怪有能耐的哈，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老年人。” “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在林荫小道里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头上戴着一个鸭舌帽，脸上戴着一个口罩，将她样子完全的遮住。 人群让出一条通往第一现场的路。 她的腿有点一瘸一拐，但是说话声音却非常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此人正是曾开心，她无端不巧的看到了两位保安抢夺鱼饲料的画面。 还以为他们在欺负向阳的奶奶。 她边说边走到王秀梅的身边，把菜放在地上，然后她伸手搀扶住了王秀梅摇摇欲坠的身体。 向阳一听见声音，就知道是曾开心来了。 此刻他的眼睛睁得豆大，心里被惊喜所填满。 而且他的鬼魂大脑里，出现了漫天的闪电和惊雷。 而曾开心如仙子一样的降临凡尘，如谪仙一样全身散发出金色的、彩色的、五彩斑斓的光芒。 这一刻，向阳说不上来的激动，此刻如超凡脱俗的“超级时刻”。 毕竟昨晚向阳陪曾开心经历了那些生死时刻， 曾开心的声音对向阳而言再熟悉不过了， 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惊喜和意外，让曾开心也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他自己形容的此刻， 乃他的“超级时刻”。 向阳的眼神看着曾开心，犹如看到稀世珍宝。 她把全身心的防备全部卸下，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奶奶，你怎么在这里？”曾开心问肩膀上的王秀梅。 王秀梅昨晚听过她的声音，对于曾开心，她并没有排斥，反而感到亲切和熟悉。 王秀梅想要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句呜咽，什么都没有说。 她现在口不能言、眼不能见，干脆就选择了保持沉默。 曾开心见她不说话，肯定是被两位保安大哥吓到了，她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怒气。 “欺负我奶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来欺负我……” 向阳听见这句话，眉毛都挑了一下，得意洋洋。 李建华一脸尴尬的站立在旁边，有口难言，选择了闭口不言。 曾开心见他不开口，又看了一下身周，好像有些错怪好人了。 在王秀梅的旁边， 小案台、烧成灰烬的纸、还有三根冒着青烟的香烛。 曾开心回头看了一眼王秀梅，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向奶奶已经知道向阳死了？ 可是我还没告诉他啊。 这是什么状况？ 这是什么情况？ 谁来告诉我？ 现在轮到曾开心怀疑人生了，我在哪？ 发生了什么？ 半响后， 她自嘲道：难怪两位保安大哥满脸不好意思，显而易见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我们没有欺负阿婆，她往水池里扔过期鱼饲料，我们出手阻止才发生了刚刚的那一幕。” 时机一到，李建华赶紧解释，万一这是老人的家属，找麻烦就不得了了。她能主动发现问题所在，就不会找麻烦了。 “是啊，这位业主你看看水里，那两包正在被鱼儿们分食的鱼饲料……” 另外一位保安大哥指着水里的鱼饲料说道， 他又指着几条刚刚吃下鱼饲料就死了的鱼儿说道： “快看，鱼都挺白肚子了，你说我们怎么交差？” 说话间，水里的鱼儿吃完那些饲料之后，全部直挺挺的白了过来，都被毒死了。 曾开心把目光投向水池中，看见那些观赏鱼一条条全部翻白肚子了，她的脸瞬间就涨得非红。 鱼儿确实是被王秀梅奶奶扔鱼饲料毒死的，她也亲眼见证鱼饲料的袋子掉进池子中。 “要不要我通知物业的人过来算一下损失？”一个保安大哥提出这个建议。 他必须上报物业，如果这池子中的鱼全死了，他就得赔钱。 曾开心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一眼浑身无力的王秀梅彻底摊倒在她的身上。 “叫来吧，这一切损失由我曾开心全部承担了。” 曾开心说完这句话，就把王秀梅扶到一旁的木椅上坐好。 李建华马上通过对讲机叫来了物业的管理人员，他们开始核算水池中的损失。 曾开心觉得早点把事情了结了最好，她向着物业人员承诺： 一切损失我来承担！ 围观人员和物业管理人员，都不由对她刮目相看，和大大的赞赏。 向阳站在曾开心的旁边，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大气！从容！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曾开心请问收男宠不？” “曾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我向阳何德何能，能娶……” 向阳处于高度的亢奋中， 他的情绪被曾开心所调动， 不由竖起了两根大拇指， 为曾开心疯狂打call。 20．幽冥树 时至正午，太阳照射在城北四环外的莫明黄泥路上。 昏迷的周全醒转过来，他的全身被电流严重击伤，烧得犹如黑炭，体无完肤。 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一股烧焦的味儿传进他的鼻子，这股味道令他有些反胃。 “呕……” 他的全身被电流击中，身上出现了多处伤口。 至于那些伤口，在烈阳的照射下，出现了大片鲜红的血液，而这些血肉之味道引来了无数苍蝇蚊虫的叮咬，让那些伤口快速出现了腐败。 他裂开的伤口，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那些伤口看起来十分的恶心和恐怖，就算复原也会留下终生的伤痕。 很庆幸的是，周全虽然全身残破不堪，但却没有性命之虞。 幸好这个地方并没有野狗和野猫经过，否则他早已被分尸了。 周全躺在这里十来个小时，都没有人路过，证明这个地方确实是个不毛之地，人迹罕至。 他忍着剧痛坐起身来，他腿上和脸上是被电击受伤的重灾区，他随便动一下就会传来一股酸痛，痛彻心扉。 不过，他来不及考虑这些问题，而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身上的那一笔钱。 这笔钱是他辛苦一月所得，也是他想东山再起、用于赌博，还清账务的关键因素。 周全充满希望的摸向自己的裤兜里，一种挫败失望透顶从他焦炭般的脸上出现， 他的钱并没在裤兜里，而是不翼而飞了！ 他无比的纳闷，可一想到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打了寒颤。 留意了四下，并未发现那恐怖和可恶的猝死鬼身影。 晾是大白天，鬼魂不敢现身的缘故。 想到这里，他心下才稍稍安定。 他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就仍觉得后怕。 那只猝死鬼竟然会发出闪电一样的东西，太可怕了。 他被电流烫伤的后背已然没有了知觉，可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却不会撒谎，这才叫恐怖。 周全还没有把那女孩怎么样，就遇到了猝死鬼，他心里很不甘心。 更让他气恼的是，他竟然把自己的钱给全部搞丢了。 他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他觉得人生已经没有活头了，还不如自行了断。 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如果这个月不还给那些债主们，等他被找到，肯定也会死得很惨。 况且他的车贷都欠两个月了，这个月再还不上车贷，他的车子也将被没收。 车行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这个月不还清三个月的车贷就将车收回。 绝望的周全想到了死，只有死才是他的出路。 活着，还不如一死了之…… 钱没有了，人还活着，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剧的事情。 周全不由对那只猝死鬼充满了无穷的怨念和恨意，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要报仇。 之前他的一切想法都被这只猝死鬼给击溃了，他心里的恨意和延绵的杀气，不由透出了出去。 而后周全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湍急的溪流岸边。 结案陈词： “我恨这个垃圾世界～” “我恨那只猝死鬼，我要化成厉鬼，杀了你……”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下来陪你了……” 周全脸上出现阴翳之色，他的怨气极大，一心求死，不想再苟且的活着。 他打算纵身跳入溪流中淹死自己。 他想做一只怨气杀气极重的水鬼。 他的膝盖微微弯曲，做足要跳下去的动作。 就在这一刻， 一根弯弯曲曲的拐棍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一下子打在他的额头上，他被瞬间打倒在地上。 一根不起眼的拐棍却又这等力量，周全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击中，倒在地上竟然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反弹，眼睛瞄了一眼那个站着的老者。 一个白发苍苍、身著道袍的老者，站在他的背后，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墨镜。 那老者不紧不慢的说道：“年轻人你在跳河玩吗……” 神他吗玩跳河，我是赴死，要求你管。 周全心里这么想，却不敢说出口。 老者又说道：“不用谢我救你，普济天下是我辈的职责……” 谢你个毛线，我是求死的，你救个毛。 周全心里又想，仍旧不敢只敢咋心里嘀咕。 老者做出一付很无耻的样子，摊手说道：“如果实在要感激我，给我个千八百也行……” 感激个毛线，我有钱，还用跳河吗？艹。 周全彻底无语，在他耗尽所有力气，又一次昏迷之前，他已经被气得快疯了。 老者最后的一句话，将他彻底的气疯：“没有钱，给点黄金首饰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周全力竭，昏迷之。 枯荣道人延着府南河寻找那十八道天雷的气机，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条小溪流边，并发现了要跳河赴死的周全。 枯荣道人出手把他救下。 害怕他又跳河寻短见，他才在拐棍里面加了力道，将他再次打昏过去。 枯荣道人也发现那十八道天雷的气机，最后的终点！ 出现在这里。 难道这个被烧成焦炭还没死的小子，就是我要寻找的人。 枯荣道人满脸的犹豫，不过他并没有轻易的认定周全就是天选之人。 他将周全送回汽车里，并用他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枯荣道人默默的记下周全的车牌号，打算等他康复之后再去拜访他，问清个中原由。 然后他发现了溪流边那棵不起眼、但却冠盖云集的大树， 以及树下的无限的阴冷之气， 再看了一眼湍急溪流里的回旋水流， 他心中讶异了一下， 难以置信的说道： “幽冥树。” “地府之招牌，怎会出现在此处？” “真是奇了怪了。” …… 盛和居小区里。 浅水池中，满池都漂浮着翻着白肚皮的鱼儿。 不知道情形的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自然灾害， 知道情形的人则是怒骂投食者居心叵测、毫无人性。 不过，好在这件事情，被一个叫曾开心的女孩一力化解了。 曾开心去物业办公室赔偿了四千元，也几乎将那笔钱全部用完。 这些钱用于购买新的鱼苗。 她也承诺一定会看好王秀梅，不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最后离开物业办公室时，一位物业管理的大姐问道： “你跟那个王秀梅老人到底什么关系？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曾开心为了化解这种尴尬，赶紧回复：“我是他孙子的女朋友。” 向阳跟在曾开心左右，听到这里惊喜到无以复加，他的脸上出现了不可名状的表情。 那是激动，那是不可思议，那是神奇。 物业管理的那位大姐微微一笑：“那要看好她了，上了这种年纪的人，需要陪伴。” 不知道为何曾开心身边又出现了那丝冷冷的气息， 她心中十分诧异却不觉得奇怪， 她笑着回应那位大姐：“这个不劳大姐你费心，不过还是谢谢你。” 然后曾开心自信从容的，一瘸一拐走出了物业办公室。 那大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这女孩有意思！可惜就是腿有点问题。” 听到这里，向阳正准备走出物业办公室，冷哼了一声。 然后，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竟然唱起了歌：“那是你的眼神、温暖又动人……” 向阳离开后不久，整个物业办公室如被寒冷的西伯利亚冷空气突袭，温度下降极快，房内寒冷异常。 那些穿着短袖的工作人员，纷纷找来长袖穿着，心里无比的纳闷： 为何如此寒冷？这是什么情况？要入冬了？ 不是刚入夏吗？ 怎么会那么的冷？ 特别是那位大姐全身更是冰冷无比，犹如进了冷窖。 向阳消失半个小时后，这里才又恢复如常。 回向阳家的小区路上。 曾开心左手提着小竹篓，她把买来的菜放在竹篓中，也把王秀梅带出来的东西也放入了竹篓中； 右手扶着王秀梅，慢慢走回了王秀梅的家中。 向阳看着曾开心的腿还未康复，此刻一瘸一拐的，手里还要提东西，还要兼顾他的奶奶，他心里就很内疚。 有几次他都伸手去提那个小竹篓，手直接穿透过去，他想帮忙而不能够，这是让他最难受的地方。 在曾开心的坚持不懈下，她很快就回到了向阳家里。 从王秀梅身上拿出钥匙开了门，曾开心把菜放在门口， 又把王秀梅扶回沙发上坐好，并说道：“奶奶，您在沙发坐一会，我去给你做吃的。” 王秀梅整个人呈现一种呆滞的状态，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眼睛盯着墙上发呆。 曾开心见她毫无反应，才把菜提进厨房，然后开始收拾起来。 向阳家这个房子的采光不太好，白天还是灰扑扑的样子，所以一进厨房曾开心就把灯打开。 向阳跟随曾开心在厨房里，笑意盈盈的看着忙碌的曾开心。 曾开心又发觉那股熟悉的凉风，常伴左右，心里就纳闷不已。 不过她当务之急是做饭，才没太多去在意这种事情。 她先是把厨房的卫生收拾了一遍，至少让人看着没有那么厌烦，整个厨房焕然一新，她才动手做饭。 她先把米放进电饭煲里面，要适宜王秀梅吃，米饭里的水量要比以往多一些。 她把排骨汤先煲好，王秀梅以前经常给向阳煲汤，所以这些厨具都还是有的。 排骨炖藕汤，她以前做过，所以极为的顺手。 曾开心开始做菜，她打算做三菜一汤。 辣子鸡丁、西红柿炒蛋和炒土豆丝。 辣子鸡丁，她并没有放太过辛辣。 因为王秀梅之前炒过菜，所以炒锅里油腻腻脏兮兮的，曾开心就把炒锅洗干净，才开始炒起菜来。 向阳在一旁看着曾开心认真的模样，第一次觉得这个家为何那么的温馨，那么的值得留念。 21．共鸣 香气四溢， 弥散在整个原本灰暗的房间里， 让房间里面的气息都大为改变，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摆放在餐桌上。 向阳也大为意外， 他没想到曾开心的厨艺也这么好。 排骨炖藕汤散发出清香， 辣子鸡丁散发出芬香， 西红柿炒鸡蛋散发出鲜香， 炒土豆丝散发出土香， 这几道菜五颜六色， 色彩缤纷， 看着都很有卖相。 身为鬼魂的向阳都食指大动、味蕾全开， 只是他并没有口水流出来。 一般漂亮的女孩子都极少下厨， 像曾开心这种长得又不差， 还会下厨的就更为少见， 可谓十人中挑一人。 向阳这种懒惰之人， 倒也会下厨， 不过他下厨倒是有一些惨痛的经历和教训。 他最丢人的一次下厨经历： 还没等水烧开、就把面条放了进去，成就了传说中的‘冷水面’。 这类事情不胜枚举， 炒青椒肉丝时把白糖当盐放， 煮酸菜粉丝汤时把粗粉条丢了进去， 炒一盘简单的土豆丝都能炒成土豆泥…… 反正厨艺向阳是不在行的。 幸亏王秀梅的厨艺还不错， 向阳从小就不担心吃不到美味的菜饭。 可惜王秀梅到了六十五岁之后，厨艺就一落千丈，总是忘记放调料，总是把饭煮得很稀。 吃饭这个大难题，也是向阳不愿意回家的原因之一。 向阳坐在餐桌椅子上陷入了回忆，不过这些糗事。 被奶奶照顾的向阳来说，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他以前认为：被人照顾那是理所当然。 不过现在他的观念得到了改善。 一个老人伺候你，还挑三拣四的，他并不是独一个，而是时下年轻人的通病。 他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中，然后眼神看向了木椅上的王秀梅。 曾开心把菜全部摆盘放好之后，盛出了两碗米饭，米饭煮好之后有点稀，但适宜老人吃。 曾开心喜欢吃麻辣味的菜，可现在只好跟随王秀梅的口味来烹制。 她走到了王秀梅的旁边，温柔的说道。 “奶奶，吃饭了。” “不知道您喜欢吃什么口味，我就做得清淡了一些。” “也不知道能不能合你的胃口……” 曾开心说完话，就扶起王秀梅走到了桌餐椅子上坐好。 王秀梅此时精神缓和了一些，喉咙也好受了一些，她能够说话了。 “劳烦开心了……你再帮我拿一副碗筷出来吧……” 王秀梅突兀的说出这句话，声音中有些沙哑低沉。 曾开心没有迟疑，转身去厨房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向阳坐的身前。 向阳看着面前的碗筷，有些感动的看着王秀梅，奶奶随时都惦记着他。 “阳阳……是你回来了吗……” 王秀梅突然间的一句话，让曾开心十分的诧异。 向阳也十分惊讶的看着王秀梅，回复了一句：“奶奶……是、是我回来了……” 可惜他的话犹如石沉大海，她们都听不见。 “奶奶，向阳真的去外地出差了，短时间内回不来……” “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他人真的好好的活着，没事的……” 曾开心赶紧开口说道，他可不想让王秀梅老人再度陷入悲痛中。 王秀梅摇了摇头道：“回来了……他肯定回来了……我感应到了他的气息……” 王秀梅看着向阳所在方位，十分肯定的说道。 她的眼睛虽花，但是感应能力却并没有消失。 向阳此刻很矛盾，王秀梅肯定感应到了他。 他也清楚明白人鬼殊途， 阴阳两隔， 相见时难别亦难， 春风无力百花残。 曾开心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声影， 除了那股熟悉的凉风外，别无它物。 她以为王秀梅神智不清，产生了幻觉，并未在意。 “奶奶，向阳在外地一切都好，你就勿要多疑，他肯定没事的。” 曾开心保持笑意，脸上却出现了莫名的忧伤，谎言说多了人都容易醉。 “他还吩咐我，让我以后来照顾你。” “奶奶你放心吧，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 说完这话曾开心眼角又晶莹的泪花。 见王秀梅一脸踟躇，她赶紧说道：“奶奶，我们快吃饭吧。” 曾开心脸上堆满笑意，心里却痛苦不已。 她给王秀梅盛了一碗排骨汤、夹了一些菜。 王秀梅的眼睛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一切， 却还是感应到了向阳的气息。 她明白了曾开心的心意，端起碗筷，就开始吃起来。 “开心你的手艺真不错……真好吃……” 王秀梅吃了一口，就被美味吸引了，那米饭一抿即化，每个菜都咸淡适宜，十分的可口。 排骨汤的味道，是她的最爱，特别的清香、撩人胃口。 吃了些下去，王秀梅弥乱的神经都渐渐回来了。 “谢谢奶奶的夸奖，您多吃点……” 曾开心颇为安慰，给她夹了一口菜，毕竟王秀梅能开始吃饭，就是对她最大的奖赏。 她也动起筷子，边吃饭边给王秀梅夹菜。 王秀梅和曾开心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向阳看着这一幕，心里颇为感动，也去拾取筷子，准备吃几口。 可是，他的手直接穿透了碗筷，几番尝试之下，却仍旧抓不起来。 正当他打算放弃之时， 每道菜独有的香味流转入了他的鼻子里， 香气源源不绝的汇入。 他发觉身体里的那些电流， 开始静静的躺在、也不再躁动不安了。 而之前，那些电流还疯狂的流转于他的身周， 此刻闻到这些香气之后，竟然停止了流转。 向阳觉得很奇怪，他不由将面前的几盘菜的香气，全部吸进了身体里面。 那些电流真的就静止不动了，和他的身体混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向阳有些纳闷，但更多的是惊喜。 他体内的天雷之力有多奇异呢？他自己都不太清楚，反正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股电流究竟该如何控制？他陷入了一种冗杂的思索之中。 很快曾开心和王秀梅就吃饱了。 曾开心开始收拾残局，王秀梅恢复迅速，也想去洗碗，却被曾开心狠心给拒绝了。 “奶奶，这种小活，本来就该我们年轻人做。” “你去沙发上坐好，看会电视吧……。” 向阳在一旁听完这句话，没好气的接了两句： “我家没有电视机……” “况且我奶奶眼睛也看不清东西……” 王秀梅表情有些难堪的走向木沙发上，装作没有听见曾开心说话。 曾开心看了一眼木沙发对面的茶几上，并没有电视机，于是她满脸尴尬的说道。 “奶奶，您坐会，我洗碗去了……” 十分钟后，曾开心把锅碗瓢盆洗干净，又拿出一把拖把，收拾卫生间去了。 王秀梅现在神智已经完全恢复， 看着忙碌的曾开心并未开口阻止她。 而是在一旁看起热闹来了。 她昨晚和曾开心交流之后，就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 向阳已经死了。 她告诉自己，她的直觉一向很准，向阳的气息她是不会感应错的。 现在的房间里，也有同样的昨晚的那股气息。 如果向阳没有出问题，这种她最熟悉的气息怎么会出现？ 王秀梅的身旁就坐着向阳。 向阳看着曾开心忙上忙下的，心里很不落忍，于是坐到沙发上，一脸欣赏的看着曾开心。 边加油、边鼓劲。 “开心，加油……” “曾开心还有阳台没有拖！你等会不要忘记了……” “喂！开心，你给我沏一壶茶来啊，好口渴啊，茶叶就在茶几上。” 向阳就随便说说，反正没人能听见。 向阳话刚说完没过一分钟。 “开心……帮我沏一壶茶来……茶叶就在茶几上……” 王秀梅不知道是心领神会，还是听见了向阳的说话，声音嘶哑的说道。 “奶奶，等会。” 曾开心得到指令，马上从厨房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并拿上茶几上的小茶壶去厨房了。 向阳坐在位置上，一脸狐疑的看着王秀梅，心里无比的震撼。 “奶奶你别吓我，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吧？” “奶奶，你是不是能看到我……” “奶奶，以上我说得都对，你就猛点头。” 向阳凑近王秀梅耳边说道，满怀期待。 可王秀梅却犹如未闻，似乎没有任何的表示。 “那刚刚是什么情况……” 向阳觉得他的这个奶奶，他似乎了解得太少了。 就在向阳一直在他奶奶面前嘀咕之际， 曾开心沏的那一壶茶， 也端了上来。 并给王秀梅斟了一杯茶， 茶倒好之后， 王秀梅并没有喝， 而是任由那些茶叶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 22．阿利亚多 盛夏六月天， 天气异常的炎热， 向阳家却没有空调。 只有一盏被吊在空中的电风扇， 在嗒嗒嗒的转动着， 电风扇非常的老旧， 扇叶都锈迹斑斑了， 却还在发挥着余光余热， 为王秀梅老人送去丝丝凉爽。 可曾开心却不觉得热， 反而越干越冷， 那丝凉风如影随形， 让她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两个人的处境虽然截然不同， 但整个房间内的老旧气息却是十分的明显。 还有一丝老旧， 有异于常规， 是指王秀梅身上穿的衣服又老又旧。 她身上那一件碎花红短衬衫， 从远处就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古旧气息， 从近看更是丝线斑驳、微微熏白，洗白了。 配上她一头的银发， 让人有一种落寞的感觉。 这些向阳都看在眼内， 心里莫名的感伤， 他知道这件衣服是王秀梅穿得最多的衣服之一。 在向阳的印象里， 打小时候王秀梅就穿着这件衣服了。 除了不胜唏嘘，向阳只能扼腕叹息。 曾开心收拾完卫生间，又将客厅擦了一遍，拖了一遍。 整个房间焕然一新，之前的霉味和阴郁的环境，也是有了大幅度的改观。 只有把王秀梅和向阳的房间打扫出来之后， 整个房子才能有质的改变。 曾开心拖着扭伤的脚，长久的劳作有些莫名的酸楚，她的心肠就是太好了。 看不得人受苦，总想替别人分担忧愁。 她看向王秀梅，王秀梅坐在木沙发上竟然睡着。 曾开心去王秀梅的卧室里拿出了一张很薄的毯子，轻轻的盖在她的身上。 然后她又把客厅打扫了一遍， 最后她打开了向阳的卧室。 “别、千万别打开……” 向阳看着体贴温柔的曾开心，打开了他的房间门，他想阻止却来不及。 他的房间，他知道有多凌乱和糟糕。 一股刺鼻的酸臭味传进了曾开心的鼻子里，让她一时间有些难受，竟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这是多久没有洗过床单了，好刺鼻的味道……” 曾开心捂住鼻子叹气道， 她忍着这股味道， 看向床上散乱堆放在一起的床单和被子， 她一手捂鼻、一手去掀开了床单和被子， 一股更酸更冲人的味道从床单里散发出来， 这股味道确实太过刺鼻了， 犹如埋藏在深山荒地里的老坛酸菜被开坛一般， 让她大脑都陷入了混乱。 “难道这是把尿撒在床上了……” 这酸爽的感觉几乎把曾开心的眼泪都呛出来。 “滚滚滚m……我又没有大小便失禁……” “别乱扣屎盆子好吗……” 向阳脸色有些难堪，似乎吃了死耗子一般盯着曾开心， 还在一旁努力的解释加赔礼道歉： “对不起啊曾开心……你没事、掀什么床单嘛……” “这床单我有一年多没洗了……你太草率了……实在抱歉啊。” “我、我要知道你来掀我的床单，肯定不会让这么难受的……” 他越说脸上就越是没光，毕竟他最后的一丝尊严，也被曾开心给踩在了脚底下。 死死的踩在脚底下，虽然他已经是鬼魂了，但脸还是有的。 曾开心强忍住这股酸爽的味道，把床单和被子往地上一掀。 然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向阳这猝死鬼也太邋遢了吧，这都多久没有换洗过了，我去，咳咳……”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这邋遢鬼连脸皮都不要了，恶心。” “要不是我重视承诺，我肯定不会管这档子事。” “哎……” 曾开心抱怨归抱怨，但手下还算勤快。 将床单和房间那些随意丢弃的衣物， 全部放进了卫生间、破烂的洗衣机里。 向阳家洗衣机从外观看，污垢缠身，脏兮兮的，全身脏不拉几的，既看不清牌子，也看不清生产年代，把这些衣物床单扔进去，放好水。 洗衣机却不能转动起来。 虽然是半自动洗衣机、需要人工操作，但不至于插好电了，完全不转动啊。 诸多情况，让曾开心有一种幻灭的既视感。 她骂道： “奶奶的向阳，洗衣机坏了怎么不修好再死……” “我去！连一个半自动洗衣机都是坏的，还有没有天理啊……” “向阳，你真操蛋！拖累我的生活啊……” 曾开心低声咒骂道，她站在原地，欲哭无泪。 想到以后要用手洗衣服，她就崩溃了。 “曾开心，我忘记告诉你了，洗衣机也是坏的，我们平常都是用手洗的。” 向阳在一旁满脸羞红，脸上特别尴尬，郑重的说道。 这一个又一个的困难，让向阳才发现他以前过的日子、是这样子的…… 窘迫，不堪，潦倒，穷困。 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日子过得好不好，家里得有三大宝。 洗衣机、电视机、空调机…… 不过， 如果上天再给向阳一个机会， 他肯定会好好的生活、好好的赚钱， 把这些旧家具都换成崭新的， 把没有的家具都买回来， 提高家里的生活层次。 从而， 给曾开心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好印象。 曾开心不知道她的想法，不过她也不会稀罕他的想法。 她将这些衣物泡在洗衣机里，返回了向阳的卧室。 要是别的人早就退败离去了，曾开心却强忍着那股刺鼻味道，继续打扫房间。 向阳紧张的跟在曾开心身边，生怕她又翻出了他的隐秘。 向阳的卧室里，有一张书桌、一根木凳、桌上放着十来本书籍，连台电脑都没有，却放了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是向阳的，前几天向阳故意落在家里的。 因为几天时间过去了，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墙上有插孔，她顺便把他的手机电给冲好。 很快她便将这张书桌台打扫干净，书桌的抽屉她却没有打开。 这也让向阳松了一口气。 抽屉里有个笔记本，是向阳写下的日记， 这个笔记本记录了他所有的人生和经历，他不想让曾开心发现这个秘密。 而在这个房间的墙上，床前和床后各贴着三张海报， 竟然画报上有蛛丝网，这让曾开心很无语。 床前贴了英雄联盟部分英雄的卡通海报， 分别是皇子嘉文、总管赵信、大将盖伦， 这三个英雄是向阳最爱的三个英雄。 床后的墙上也贴了三张海报， 分别是海贼王路飞、海贼猎人索隆以及黑足山治， 海贼王是他最爱的一部动漫作品。 “没想到，我和这个猝死鬼还有共同点，他也喜欢海贼王……” “阿利亚多……” 曾开心俏皮的说完，她发现了一处猝死鬼向阳和她的共同点。 她开始擦拭海报上的灰尘和蛛丝网。 向阳听曾开心说，她也喜欢海贼王，心里也是一阵惊喜。 也回了一句： “阿利亚多……” “虽然我不喜欢日笨人，但是海贼王我还是蛮喜欢的。” 向阳又补充道，他相信和曾开心有共鸣。 曾开心若知道他的想法，肯定挥手说，你若喜欢，我便放弃。 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就是这么果决，就是这么爽快。 擦拭完以后，她开始打扫衣柜。 在书桌的背后是一个高两米，宽一米八的木衣柜，木头有些斑驳，很明显有些年头了。 木头也出现了一些皲裂，十分的古旧， 曾开心又开始擦拭起来。 从向阳十六岁以后，他就不准王秀梅踏进房间一步。 这个房间也成了他的私人空间。 随着王秀梅年岁的增长，以及老迈，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向阳。 就给向阳留足了私人空间，从不打扰他。 王秀梅每次换洗衣服和床单，要经过他的允许，王秀梅才能踏足他的房间。 没经过允许，就不准她进入。若有逾越，向阳还会发火。 所以他的房间又脏又乱又差，这不是王秀梅的错误。 况且王秀梅如此的年迈，自顾还不暇，哪有能力去把24岁的向阳，照顾得面面俱到。 很快，向阳的房间被收拾干净，房间里焕然一新，空气里也没有了酸臭的味道。 曾开心一口气从中午一点多干到下午三点半，全身甚是疲乏。 曾开心实在太累，就没有再收拾王秀梅的卧室。 她一坐到木沙发上，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向阳在一旁看着劳累的曾开心进入梦乡，心里也甚是安慰。 默默叹一口气道：“真是辛苦你了……” 他也坐到了另外一座木沙发上看着曾开心和王秀梅。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觉得浑身越看越精神，越来越兴奋。 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他到现在都没有一丝丝困意。 难道鬼魂都不需要休息的吗？ 他怕以后都不能再睡觉，全身陷入了一种焦躁和不安的情绪当中。 他又想到一个比不睡觉还要严重的问题， 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猝死， 他认为他不可能猝死！ 肯定不可能， 绝对不是猝死， 他一定要搞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毕竟， 上个厕所就回不了肉身这个问题， 多少有些悬疑和怪异。 死也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然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可是该找谁？ 又该从何处调查情况呢？ 他陷入了思索之中。 …… 晚上六点半，曾开心和王秀梅刚刚逛完街。 正坐在稀饭庄里面吃晚饭。 王秀梅全身焕然一新，从头到脚全部换了新衣服。 之前那一丝老迈的气息，也被曾开心青春的气息和新鲜衣物的击溃了大半。 王秀梅看着善解人意的曾开心，干邹的脸上挤满了笑意， 心里的冰山也开始慢慢融化。 23．瞬间爆炸 s市，城中心的新世界广场。 曾开心醒来后，已到了下午4点40分。 正好，王秀梅也已经醒了过来。 王秀梅梳理了一下情绪，行为和举止已大为改观。 曾开心早就留意到王秀梅衣服的老旧，所以不管她同不同意。 就把王秀梅劝服，然后两人搭车来到了新世界广场。 盛和居小区到新世界广场的路程不算太远，只有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新世界广场是s市最繁华、最热闹、最中心的地段，也是s市政府所在地。 每天这里客流如织，车水马龙，显得极为通达，这里集娱乐、休闲、餐饮、商业等为一体，是s城极为重要的标志性场所。 王秀梅带小时候的向阳来过，但当时这里并没有如此的喧嚣。 当时这里只有三五条街，百来间小铺子，转眼间这里就高楼林立，商铺店家无数，道路千条。 王秀梅有十五年时间没有来过这里了，这里旧貌换新颜，和以前有着天壤之别。 两人逛到一栋百贸大楼里，在一家中老人衣服专卖店里，为王秀梅挑选了三套上衣和薄裤。 王秀梅换上了一件质地极好，天蓝色丝绸短袖，穿上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大为的改变。 曾开心还有些积蓄，而且林达一答应赔偿的三十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王秀梅。 所以现在花的钱都是曾开心自掏腰包，而且她买的这三套衣服，就花费了两千多块，可谓舍得付出。 曾开心也一并替王秀梅把内衣内裤这一些常备物品，给买了十来条，方便她换洗。 本身王秀梅是不要这些东西的，但是架不住曾开心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同意了。 她没钱，所以不舍得别人为她花钱。 下午的午休让王秀梅的精神状态恢复得极好，连说出来的声音都不沙哑了。 等王秀梅买好衣服之后，曾开心还把她带进了一家叫做“宝视”的眼镜行，给她配上了一付老花镜。 曾开心细心的发现：王秀梅看东西十分的模糊，十分的花，所以她就想着给她配上一付老花镜。 王秀梅没想到曾开心能体察到这些，内心更为感动，并同意了配上老花镜。 可是她说自己没钱，曾开心说钱的事情您不要担心。 其实，王秀梅才七十一岁，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老迈，只是这十几年被向阳折磨下来，才显得那么老迈。 她只要稍稍一捯饬，还真看出了一些年轻的风采，回光返照了。 宝视眼镜行的女店员一脸殷勤的为她们挑选，终于选中了一付适合王秀梅的眼镜。 特别是配上老花镜之后，她的视力恢复如常，也看清楚了曾开心的脸。 “开心你的脸怎么肿了？” 王秀梅说话也不哆嗦了，看东西也是十分的清楚。 王秀梅第一时间看到了曾开心脸上的异样，并问道。 “我不小心自己摔倒的，没事的。奶奶这幅眼镜你能看清楚吗？” 曾开心赶紧回答，并同时将话题引开。 “孩子你伤得不轻，可长点心吧……” 王秀梅一脸关切的说道。 “嗯，好的，奶奶，看得清楚吗？” 曾开心又问道。 “你还别说，带上了这副眼镜，还真看得挺清楚的……” 王秀梅戴着眼镜四下看了看，还真的看得挺清晰、除了曾开心脸上的伤以外，还能看清楚女营业员殷勤的笑脸。 “阿婆你放心，这眼镜质量绝对信得过，有了它你就能看清楚一切了。” 女营业员赶紧忽悠道，不对，是介绍道。 向阳在一旁颇感欣慰，不由赞扬曾开心的细心，奶奶的视力时好时弱，他以前就没想过给奶奶配一付老花镜呢？ “奶奶您能看清就行……” 曾开心说完，并去前台付了钱。 女收银员微笑的收下曾开心微信支付的六百元。 付完钱后，曾开心右手提着给王秀梅买的衣物，左手搀着老人，走出了眼镜行。 “开心你真好，你是我亲孙女就好了……” 王秀梅在拥挤人流中，突兀的说出一句。 “奶奶，你可以把我当成亲孙女……” 曾开心温柔的回应，她觉得她奶奶要是不过世，也应该跟向奶奶差不多岁数吧。 两人相视一笑，找了一家以做稀饭为主的餐馆，名叫稀饭庄，开始吃晚饭。 向阳却并未跟随他们离开，而是有事在店里逗留了。 在他们前脚离开眼镜行后，女营业员和女收银员的一番话，彻底惹怒了向阳。 向阳因听见这些对话才未第一时间离开。 “死老太婆还配老花镜，都快入土为安了，配来有什么用。” 女营业员出口不逊，在前台跟收银员抱怨道。 “她们也没有招惹你啊，你这是发什么疯……” 女收银员一脸不解、询问出声。 “你没看到那老太婆七老八十了还打扮得那么妖艳，和那瘸腿女人真的是绝配。” “乌鸦配蛤蟆，顶配。” 女营业员说出了她的观点，她的嘴巴很大，但胜在她的身材很好。 向阳看着那纤细的大腿和腰肢，和那张大嘴，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女营业员个人认为王秀梅穿得太花哨了，就毒蛇了一嘴。 “你这观点也够偏激的，不过我支持你，这种顾客，我也不太喜欢。” “尤其是那个瘸腿女人，脸上都肿成什么样了，看样子不是小三就是干哪一行的，不然也不会被人打脸。” 女收银员尖嘴猴腮的模样，嘴巴比女营业员更毒，说出口后还故作扭捏的把嘴巴掩住，偷偷发笑。 向阳听完这一句话，气得浑身颤抖，漫天的怒气从体内的倾斜而出。 “还是你眼光敏锐，观察细微，呵呵……” 女营业员也笑出了声。 向阳无名火起，他要教训一下这两个毒蛇女人。 这一次，还没等召唤，他的指尖就自然出现电流，腾的一下又冒出蓝色的光芒。 “让你们嚼舌根，让你们偷笑……” “让你们当人一套，背人一套……” 他被这两个女人彻底激怒了，他的手指，指向了收银台的电脑。 一股冒着蓝光的电流，飞出了他的指尖，攻击向了那台电脑。 速度极快，匪夷所思的快。 电流击中电脑后，瞬间爆炸！ 站在电脑旁边的收银员和女营业员却来不及逃走，实打实的被爆炸物所击中。 爆炸物四下飞溅，冒出了的瞬间高温，拂向她们的身体和脸上。 高温瞬间燃起，烧向她们，那些爆炸物也全部砸到他们身上。 两个人站立在原地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只感觉身上、脸上火辣辣的痛， 似虫子嘶咬，那般痒痒难耐， “啊……” 她们这声惨叫之后， 他们无端不巧的看见了对面镜子里自己的模样， 然后被吓得昏迷过去。 镜子里面是两张被完全烫伤肿起的脸庞，脸上没有丝毫完整的肌肤， 身上的肌肤也被高温严重烫伤，极为惨烈。 突然的变故，也将周围的人吓到了，纷纷远离此地。 在大街上不知道情况的人，立刻也被人群带了节奏，四下逃散。 所为一石惊起千层浪。 …… “活该，老子绕你们一命，以后说话都留点口德……” “现在你们的脸好看吗……不敢再嘲笑我家曾开心了吧……” “桀桀桀……” 向阳阴笑之后，就踱步走出了眼镜行，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心中一直在思索指尖出现的电流，如果可随意控制的话，那就好玩了。 他知道，拥有了这个能力，保护曾开心和奶奶的任务…… 舍我其谁。 24．想念系统了 稀饭庄， 主打是各类稀饭， 最常见的是白粥、南瓜粥、八宝粥和皮蛋瘦肉粥。 当然稀饭庄也有自己的特色粥类。 山楂核桃粥。 核桃打碎备用，山楂切片煮30分钟，把水取出来备用，再加水煮一次。 两次山楂水加碎核桃仁和米熬成稀饭，少许白糖，女孩子喝了比较好，老人家喝了也不错。 花生红酱粥（番茄）。 花生泡好，番茄打成酱，熬煮稀饭，味道奇特。 荤什锦粥。 牛肉干少量切丁，香肠（生的哈）洗净少量切丁，同大米同煮，加少盐，快好的时候下切片的白菜叶和少许糖。 黄豆芝麻粥。 黄豆泡一天，同大米煮，快好的时候加买的芝麻粉，调味用糖用盐随便可根据口味自由选择。 猪骨红豆粥。 猪骨头加红豆同煮半小时才下米煮稀饭，味道好，营养也好。 腐竹粥。 大米煮开10分钟，再放凉，加皮蛋和腐竹再熬2小时，味道爽的很。 桂圆粥。 剥下桂圆皮，放进粥里，用小火煮1小时。七分熟的大米和九分热的桂圆也很好吃，不过时间要改一下，不管怎么样，糖的量、粥米的量、桂圆的量是2：20：4。女士天天吃，有助于美白，对人体的吸收也很好。 土豆稀饭。 把米洗好，放进锅里。把土豆洗好，去皮放入锅里。加入是米和土豆总和的2倍和水。开始煮，等到30分钟左右便可。…… 对于这些稀饭的做法，贴在墙上，方便顾客挑选。 其它的菜品还有海鲜和冷啖杯干锅等等。 曾开心点了一盘白灼虾，以及一份炒青菜。 稀饭可自行盛取。 曾开心的晚餐一般吃得比较少。 王秀梅要了桂圆粥，曾开心要了一小碗山楂核桃粥。 曾开心吃了几口粥后，就放了下来。 就开始剥虾，她认真仔细的把一盘白灼虾全部剥好。 然后那剥好的虾送到王秀梅的面前。 “奶奶，快吃吧……” 曾开心微笑的说道。 “开心，你真细心，谢谢你……” 王秀梅一脸感动，眼睛里面都是雾蒙蒙，她上一次吃虾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她看着曾开心的脸，没来由的就很想哭。 “不用客气的奶奶，您快点吃吧。” 曾开心说完也吃了几口粥和夹了几根青菜，她晚上在减肥，不宜吃太多。 王秀梅奶奶吃着入口即化的虾肉，心里也得到了极大的滋补，满身心都无比的满足。 她十来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她也需要人照顾的。 她满脸的感动，心里面也被甜蜜所填满。 向阳在街上找了老半天，看到稀饭庄三个字后，走了进去，才终于找到了曾开心和王秀梅。 他刚刚干了一件大事，此刻内心还在亢奋中。 一进稀饭庄就看到曾开心在帮奶奶剥虾，瞬间就又被她迷住了。 “曾开心你怎么就这么迷人呢？” 向阳看着曾开心十分的入迷， 曾开心随意的一件小事，都是先替别人着想，再考虑自己。 向阳眼睛里都冒出金光， 曾开心犹如发光的金子， 照得向阳的心啊扑灵扑灵的…… 三位继续享用这顿清淡的晚餐。 向阳闻香就算是吃了，曾开心王秀梅负责吃光桌上的白灼虾和青菜。 曾开心只喝了一碗粥，王秀梅胃口出奇的好，吃了一盘虾还喝了两碗粥。 吃完饭之后，曾开心去结账，一百都不到，才78元，非常的经济和实惠。 本是两人份，因为向阳的缘故，又变成了三人份，超出寻常的划算、而且物有所值。 王秀梅感应到了向阳的气息，比之前更为浓郁，她感应到了向阳的气息就在身周。 曾开心也感知到了那股凉风，还是那般如影随形。她不知道这股凉风从何而来？ 曾开心准备带王秀梅奶奶去剪头发，所以她们步出了稀饭庄，开始寻找适宜老年人剪头发的理发店。 经过询问，一家位于新世界广场东边西三街道的“如意精剪”，是最多老年人光顾的理发店。 去那个理发店要路过广场人流量最拥挤的地方，也就是新世界广场的最中心区域。 各式各样的街边店，街边小吃，都纷纷叫嚷着、喧闹着，争抢着顾客。 一付繁荣昌盛的景象。 由于新世界广场是s市最为繁华的地带，这里自然也寸土寸金，是商家必争之地。 曾开心和王秀梅行径在热闹的人群中，向阳跟在身边，他时常被人穿透而过，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由于曾开心脚上的扭伤还没好，所以行动速度异常的缓慢。 王秀梅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至少精神状态和视力，是以前所不能比拟的。 就在此时，由于曾开心和王秀梅两人走路走得太慢，耽搁了后面四个男人行色冲冲的脚步。 其中一个梳着冲天辫子、脸戴墨镜的男人，手上纹有纹身，就几步走向前，来到了曾开心的身旁。 “给老子把道让开，我大哥要赶时间！你们走这么慢，是得了什么绝症吗？” “占了主道，太碍我老大的事儿！” “都给我爬开～滚开。” 不由分说，此人大力的把曾开心和王秀梅推倒在地。用力极大，也很突然，所以她们根本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 曾开心手上的手提袋也被打翻在地上，给王秀梅买的新衣服也从袋子里掉了出来，散落了一地。周边的行人还不小心踩了上去。 “活该！你们实在太碍事了！谁让你们把主道占了。哼……” 突发的状况，也立马引来路人的围观。 大家都还在状态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过分了……”曾开心想要起身反抗，却被王秀梅一把拉住，朝她摇了摇头。 王秀梅的戴着老花镜，视力也一下子变得很清晰。 她看见这四个人，其中一人没有带墨镜，手里却拿着一个手包，身形臃肿，明显他是老大。 其余三人都戴着墨镜，身上皆有纹身，隐隐都有一股杀气暗含在其体内。 留意到这种情形，王秀梅可不想让曾开心再去招惹他们。 这种社会上的人，是她们惹不起的。 而且围观的人群，只敢围观却并没有人敢说长道短，毕竟这四个人往哪一站，只有四个字能形容。 地痞流氓。 “哼！算你识相！自己腿脚都不方便，还带着个老太婆出来逛街，碍眼又碍事。” 那个梳辫子的年轻人继续冷嘲热讽道。 见曾开心满脸不服气和怒火，心里更是无比得意，然后对着身后的那位臃肿男人恭敬道：“彪哥，请！” 叫彪哥的男人走到曾开心和王秀梅旁边，也是冷哼一声，然后漠然的走出人群。 那三个跟班立马尾随上去，走到那堆掉落衣服的地方故意踩上去，还使劲踩了几脚。 然后他们三人也跟着彪哥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恶……” “几个人渣……” 曾开心想要破口大骂，但被王秀梅给堵住了嘴。 “冷静啊，开心！跟这些人，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开心，把衣服捡起来吧，衣服本来就要洗一遍才穿的，没事的……” 王秀梅安慰道。 “可是奶奶、衣服都踩坏了，还怎么穿！他们这种人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人发指。” 曾开心心有不甘，心里憋着一股火，大为关火。 围观人群尽皆散去，有几位好心人，赶紧把她们的衣服捡起来，装进了那个衣袋里。 “老姨啊，别去招惹他们，这几个人是这里地痞无奈，你们招惹不起的。”一位中年大叔把王秀梅扶起来，并在她旁边说道。 王秀梅说了一句：“感谢！” “没事的，吃亏是福。” 王秀梅还给了自己一些宽慰，她也看见曾开心被扶了起来。 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把曾开心扶了起来，那女孩还说道： “这帮人心狠手辣，靠收取保护费过日子，我们奶茶店每个月都要交不少钱才能正常营业。” “你没事吧？” 曾开心站起身来，微笑说道：“我没事，谢谢你的提醒啊。”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曾开心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此时此刻， 曾开心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炸响的系统。 如果有了那个系统，她是不是不用再受欺负了。 系统你还在吗？ 关键时刻怎么不出现？ …… 向阳见曾开心和王秀梅，没有太大的问题。 才朝着彪哥等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的整个人都处于震怒之中。 所谓：有仇必仇、绝不宽恕。 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25．一刀去皮法 彪哥原名叫李彪。 是新世界广场这一块的话事人。 他在这里颇有声望，不管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 年轻时，敢拼敢干，动不动就动刀砍人。 蹲了十年大狱，出来之后事业就一发不可收拾。 s市有个彪哥，这个名头就开始响亮起来。 人们形容彪哥：“人狠话不多，手下小弟万万多。” 这句话传出去之后，让他风光无限，成为了本市有名的人物之一。 彪哥约西城的才哥来谈一桩买卖，所以才会行色冲冲的路过新世界广场。 两人都是各自区域的话事人。 他们约的地点在新世界广场最出名的茶楼，叫鼎月香茗居。 所以才会路过这里。 而西城的才哥，原名刘世才，江湖人称‘才才’或才哥，是西城区首屈一指的大佬。 他最近手上揽下几条很赚钱的门道，所以想要和彪哥商谈一下，合作事宜。 毕竟新世界广场是s市最中心区域，大型娱乐场所全在这里，他想要赚到这里的钱，必须经过彪哥的首肯。 甚至要拿出一块蛋糕，供大家分食，才能如愿。 鼎月香茗居，四楼的天香阁，是他们要最终谈判的地点。 才哥和彪哥各带了三个兄弟，都是凶狠善战之徒，也是各自势力的主干人员。 一座装修异常奢华的茶楼，只有四楼高，外观金碧辉煌，壮阔气派，出现在闹市区的最中心位置，这里便是鼎月香茗居。 彪哥带着三人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一进鼎月香茗居，老板就殷勤的迎了上来。 “彪哥！你可总算来了……” “才哥已经等候多时了……” “快跟我来……” 茶楼的大老板、脸上堆满了笑容，立刻迎了上来，生怕怠慢了彪哥。 彪哥不为所动，还冷笑出声，出口骂道：“苏世荣，你个狗腿子！没想到你是才才的人？” 彪哥身后那三个兄弟，也一脸警惕的盯着茶楼老板，手也伸向了腰间。 茶楼老板苏世荣听完这句话，没有慌张，也没有惊恐，轻描淡写的说道。 “彪哥我在您的地盘，自然是您的人！这一点您请相信我。” “您放心，我苏世荣绝不吃里扒外……” 彪哥看着他那张老脸，没有丝毫的变化，很镇定，很从容，再度冷笑出声。 “哼！姑且相信你一次，给老子带路吧。” 苏世荣如蒙大赦，赶紧赔笑道： “彪哥请！诸位兄弟请！” “请跟我上楼吧……” 然后他在前指引，彪哥等四人跟在身后。 向阳也跟踪来到了鼎月香茗居，他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悄悄的也跟了上去，他要看看他们到底搞些什么名堂。 天香阁内。 刘世才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削一个梨子。 一刀去皮法，这个梨子皮竟然没有断掉，连成了一根长线，也证明了他的手法和刀工细腻。 他削完一个，又开始削下一个，还是熟悉的手法，熟悉的刀工。 他的三个小弟站在身后，一脸紧张，生怕那把刀削向他们。 他们都知道刘世才的手段，他为人阴险狡诈、生性残忍，之前就因为把水果削断皮而砍了一个人的手。 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房间里三个小弟，其中一人身上。 被砍手那个小弟，只剩下一只胳膊，很紧张的看着才哥，冷汗都冒了出来。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洞开。 一个宏大的声音传了进来。 “才哥，可让你久等了……” 同时一股奇怪的阴风吹了进来，无端不巧的将刘世才手里的梨子皮给吹断了。 这风来的蹊跷， 刘世才看着梨子皮被风吹断，眼睛都直了。 他有一个执坳，喜欢一气呵成。 身后三个兄弟，立马慌作一团，知道大事不妙。 尤其是那个断胳臂的兄弟，更是吓得冷汗直冒。 断臂处冒出丝丝寒气。 刘世才暴怒，将水果刀从手里扔了出去。 “哎呀……” “我艹……” 这两声之后，才哥背后一个小弟，被水果刀插中了大腿，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满脸痛苦之色。 其余两个兄弟，则无动于衷，还是站得挺直，丝毫不为所动。 似乎他们没看到一般。 才哥这个举动也把刚进来的彪哥等人吓了一颤，不过接下来更多的是震惊。 对自己的兄弟这么狠的吗？ 这尼玛是给谁下马威啊？ 想吓唬我们吗？ 听说过才哥生性残忍，没想到生性这么残忍。 拿自己的小弟不当回事…… 彪哥等四人，脸上的表情极其丰富，这才哥怕不是一个傻子吧…… 他的那些兄弟们也都是傻子吗……甘愿被插，而视若无睹，太冷血了吧。 才哥说过，只要被他插了的弟兄，赔一百万。 其它小弟，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被插一刀值一百万。 不知道这一刀插了值不值得，这个疼值不值得。 那个小弟痛并快乐着。 …… “彪哥！让你见笑了，家务事而已。” “快请坐吧……” 刘世才刚刚还一脸暴怒，转眼间就眉笑眼开了。 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那个倒地的兄弟，虽然满是痛苦，但是却没有再哭出声来。 明显强行忍住了痛。 不知道才哥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他能忍受这等伤害，而不反弹。 彪哥等四人想道。 太诡异了、太恐怖了。 彪哥一脸冷笑，心里更加鄙视刘世才的所作所为。 要是他也这么对小弟们，他早就众叛亲离了。 彪哥入座，那三个小弟立马站到了身后。 全神灌注的盯着才哥以及他的小弟们。 苏世荣很自觉把门带上，溜之大吉。 他不敢得罪房间里的任意一人。 眼不见心不烦。 向阳也在彪哥身边的位置坐下，看着此间的热闹。 他对于才哥的所作所为，也是十分的不解，不过作为吃瓜群众的他，心里可是爽翻了。 毕竟，狗咬狗，一嘴毛。 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 向阳对于他们之间所要谈及的事情，越来越感兴趣了。 “才哥找我来，肯定有要事相商了？” 彪哥一脸不以为意，似乎之前发生的一幕，跟他没有关系一般。 事实上确实没有什么关系。 要是他小弟被欺负了，肯定操家伙就上了。 “彪哥果然是彪哥！心细如尘。” “小弟正好有要事相商。” 才哥还是一脸堆笑，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 彪哥混迹社会日久，知道他心里的坏水，可是多得很。 心里不由暗暗的防备。 “说……。” 彪哥言简意赅，不想走过程，只想要结果。 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才哥。 “那我可说了……” 才哥看到彪哥有兴趣，才说道。 彪哥有些不耐烦，脸上出现了不高兴的表情。 见激恼他的效果达到，才哥才开口说道： “两件事。” “第一件事，我拿到了~金三角那些货的渠道代理权了。想要和你共同开发s市，特别是新世界广场中心附近，如果你同意，利益共享，我七你三。” “第二件事，我在美国有一个哥们，做黄金珠宝首饰生意的，可以走私到中国。那些货源也极度缺乏市场，只要你把新世界广场商圈让给兄弟我做生意，利益共享，还是我七你三。” 才哥说完，他看见彪哥眼神里面出现的剧烈波动，似乎他很感兴趣。 不说话证明了他在考虑。 他举起双手，双掌拍动，发出了声响， “叭叭叭……” 身后两个小弟，立马会意，马上提上来一个黑色皮箱。 并将其打开。 打开之后，珠光宝气从里面透散出来，黄金珠宝的耀眼，让彪哥都有些不淡定了。 彪哥的小弟们，眼神里也放出了光芒。明显都被这些珠宝黄金所吸引。 向阳看到这些珠宝黄金之后，也是大为意动，他一辈子都没看到过如此多的珠宝黄金。 “只要彪哥你答应跟我刘某人合作，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 才哥见他们都呆了，又补充一句：“这一箱珠宝黄金价值一千万。” 彪哥听完后，沉吟几秒说道：“五五分成。” 才哥摇摇头说道：“这样吧，你四我六，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彪哥听完后站起身，一脸生气和严厉的说道：“在我的地盘上，我的风险太大了，如果不五五分成，免谈。” 说完就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了门口。 小弟们也立马跟上。 “傻彪～” 才哥突然叫了一声。 彪哥转身，一脸疑问，满脸的冷漠。 一颗被削了皮的梨子，扔了过来，彪哥伸手接住。 才哥手里也拿着一颗削了皮的梨子，啃了一口。 “你奶奶的，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我他吗的同意了～” 才哥说完话。 彪哥得意的笑了，她也啃了一口梨子。 “梨子的味道不错～” 彪哥嘴角出现笑意，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才哥嘴角也出现一抹笑意。 同时笑出了声。 “我们两兄弟有钱一起挣……哈哈哈……” 彪哥边说边笑。 “共赢共利……互相扶持……哈哈哈……” 才哥也是边说边笑。 小弟们也终于如释重负，也是看着彼此松了一口气。那个腿上插了一把水果刀的小弟，血流不止，但见合作达成，心里也是高兴无比。 正在此时一个更大的笑声，突兀的出现在天香阁里。 “桀桀桀……” “恭喜你们！恭喜你们！恭喜你们合作成功……” “要不要也分我一股啊……” 话毕，房间里一股淡蓝色的光芒腾的升起来。 一股强大的阴冷气息席卷全场，灯光时明时暗，闪烁不停。 （谢谢为我投推荐票的小伙伴们，谢谢之前打赏我的小伙伴们，名字就不列举了。下周裸奔，求各位继续持续的支持我，我一定会多更新的。大家有时间加下书友群，大家沟通沟通。） 26．有意思 慌张。 场景一度十分的慌张。 突兀出现的第三个笑声， 让彪哥、才哥等人都感觉到，很荒谬，很惊悚，很怪诞。 而后那团突然出现的淡蓝色光芒， 也让全场一时间陷入了惊慌失措之中。 “你是谁？” “是人是鬼？” “是谁在哪里？” “别故弄玄虚，给老子滚出来？” “我擦！快滚出来？” “我擦，我靠……” 才哥和彪哥第一时间问出了诸多疑问，小弟们眼睛都睁得豆大，一脸见鬼的表情。 因为已经是晚上的八点三十分，突然闪烁的灯光，和黑暗的场景让他们怀疑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可事实上房间里哪里还有第三个人，他们并没有看到多余的人。 只看到了那团淡蓝色的光芒，在彪哥的背后、才哥的身前空中漂浮着，噗嗤噗嗤的发着光芒。 向阳的怒气值已经达到了顶点。 欺负他的奶奶，还欺负了的曾开心， 他肯定是不会轻易饶恕的。 而且此际他还做着伤天害理的事情， 哪一件都不能轻易的饶恕， 向阳能不怒火中烧。 “你们想死得痛快一点……” “还是想死得痛苦一点……” “我都可以成全你们、满足你们。” 向阳阴冷的语气飘散在空气中，而且手指尖上的电流，越发的强劲。 话语里不容一丝质疑。 这句话出口，现场的人，一阵无语。 反正都是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他们转念一想，你他吗到底是谁，为何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 不过现场诡异的氛围和阴冷气息，告诉了他们，或许真遇见什么不一般的东西了。 “装神弄鬼的，什么鬼玩意，给老子滚出来，我李彪还不怕你们这些垃圾东西……” 彪哥清楚的看见那团飘在空中的光芒，满身心惊诧，整张脸都是活见鬼的表情。 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例外。 “对，都是道上的朋友，别装神弄鬼，我刘世才可不是被吓大的……” 才哥也大着胆子，看向冒出火苗的地方，心里面都是震惊和害怕。 小弟们也都惊异的看着那团淡蓝色的光芒，有些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团淡蓝色光芒突兀的漂浮在空中，让他们眼睛里都是奇异之色。 “不错，我就是鬼玩意，既然你们都执迷不悟……” “那我正式宣布：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全部化为焦炭吧……” 向阳本来只想惩罚彪哥一伙，他没想到刘世才会主动贴上来。 那就一并收拾了吧。 以前为社会铲除毒瘤，向阳可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能力。 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有了能力在身，有了条件。 他并没有义务做一个好人和一个除暴安良的人。 但是现在的他却有一种：收拾你们，我责无旁贷的强烈使命感。 如果没有之前那一环节，向阳会不会出手呢？ 答案是肯定的，他现在的羞耻心和荣辱之心，很旺盛，任何事情他都有了自己的主见。 现在的向阳，满腔怒气，就只差爆发了。 “去你吗的，装神弄鬼……” 彪哥骂出口，正式点燃了向阳的怒气。 “奶奶的，都去死吧……” 向阳果然怒气点燃，然后不等彪哥反应过来，就把手里的那一抹淡蓝色电流，指了出去。 目标是刚刚挑衅他的彪哥。 电流出击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将李彪击中，他还来不及哀嚎，全身就被电成了黑炭。 满脸不可置信和惊恐，连遗言都没有说出一句。 事发突然，让全场的人都来不及反应，甚至都来不及逃跑。 向阳刻不容缓，接连又射出了七道电流，这些光芒飞快的击中了其余的七人。 才哥是第二个被电流击中的人，被强大的电流击中，他全身也快速被烧成黑炭。 也未发出任何言语。 其余小弟，包括那个被刀插的，也全都被电流击中。 向阳看着这些人，都被电流烧得惨不忍睹，瞬间全部化为了焦炭。 连呼救、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可谓死不瞑目。 他这一次出手，没有留后手，电流之威力可比之前强了不少。 所以那八个人，被全部的烧成了焦炭，而且还都一命呜呼。 彪哥和才哥，到死都不知道惹到了谁。 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向阳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甚至还鄙视了死去的八个人，得意的走出了房间。 只留下房间里的黄金珠宝，在熠熠发着光。 …… 如意精剪。 曾开心看着剪成短发的王秀梅， 发出了自己最诚挚的赞扬。 王秀梅现在的精神状态极为出色， 似乎比之前又年轻了几岁， 她心里也大为高兴。 之前遇到一切都被她抛诸脑后， 她满脸堆笑， 王秀梅心里的阴郁也扫除了大半。 随后，曾开心和王秀梅没有再闲逛，而是直接回了盛和居。 向阳处理完事情后，就去到如意精剪，却没有找到曾开心和王秀梅。 他不知道曾开心和王秀梅去哪里了？ 不由大为关火，戾气一下子加重。 心里面失魂落魄， 情绪无比的暴躁。 走出如意精剪大门后， 这种情绪就更加的突出， 他心里空落落的、犹如跌入万丈深渊。 “曾开心你去哪里了？” “奶奶你去哪里了？” 他体内的不安定因素，也渐渐浮现。 向阳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内心空虚而且极度缺乏安全感， 于是他的暴躁情绪就得到了宣泄， 他把所有的失落， 全部发泄到了那些店家的招牌上。 如意精剪是第一家被毁掉招牌的店家， 接下来又有近三十多家店铺的招牌， 被他给全部毁掉。 整个新世界广场商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整个新世界广场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之中。 警方高度介入，新世界广场附近的安全，一时间成为s市的头等大事。 向阳在茫茫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直到看见一家写着“家乡味道”的中餐馆，他一时间才清醒过来。 “曾开心和奶奶应该回家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一下子就恢复了大半。 “回家了、她们肯定回家了，哈哈哈……” 他站在大街上放肆大笑，却无人发觉。 可他身边全是慌乱的人群， 许多店家灰败的招牌，就在他的身后。 “这都怎么了？” “我刚刚是怎么了？” “这都是我干的？” “我不会走火入魔了吧……” “我的天啊，我疯了吧……” 他又回想起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跟个魔鬼一般。 行为跟彪哥和才哥又有什么区别？ 向阳罪孽深重的看着这一切，心里面出现了巨大的恐怖。 他全身有些冷，似乎那些蛰伏的电流，又在他身体里激烈的游走，在反噬他的魂体。 他极力控制，却无能压制，只能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游弋。 最后，他朝着盛和居方向而去，他不知道还能控制这股力量多久，只能尽到最大的力量。 …… 向阳离开新世界广场之后。 才不过二十分钟， 一个手拿拐棍的道人出现在如意精剪门口。 手里拿着一块烤红薯正在啃着， 白色的胡须上满是黄色渣渍， 脸上戴着一副墨镜，不知道那是什么表情。 他此刻边吃，边看着如意精剪被毁掉的招牌， 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并说道： “有意思！” “十人被电流击中而伤亡……” “三十二家店铺招牌被毁掉……” “到底是谁？在我眼皮底下，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嘿嘿……” “顽皮至极……” “这深深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27．端倪 晚上十点。 林达一在网咖工作微信群里发了明天九点网咖集合开会的通知。 曾开心回复了一个“ok”。 其余工作人员也回复了一条消息，都表示已经收到。 林达一则私下给曾开心打了一通电话。 让她代表网咖抽空去照看一下向阳的奶奶，并表示工资加倍，曾开心爽快答应了。 曾开心如此爽直的态度，让林达一也感到很意外。 在医院他曾想提及此事，但被三个小护士一打扰，就忘了个干净。 今日他只是旧事重提。 没想到曾开心不假思索的同意了。 现在能够主动替老板分担压力的员工，真的是太少了。 恰恰林达一就遇到了这么一位，他对曾开心的信任和感激，又上升了一个台面。 林达一一想到曾开心心里就喜忧参半，他知道曾开心肯定遇见大事了，他的那个警察同学有了回馈。 林达一通过他警局的同学查看天网了解到，昨晚曾开心从盛和居小区门口上了快车，然后消失长达五、六个小时之久，最后监控在四环路的辅道上发现了她的踪迹。 据林达一的同学描述，离开盛和居小区乘车的曾开心安然无恙，行动自如。 再一次出现在监控镜头下面，就变得一瘸一拐了。 不知道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此事十分的蹊跷和让人费解。 他的同学也让林达一去询问曾开心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而他也立马联络了刑警部门，让他们去调查那台网约车的情况。 林达一的同学叫李虎。 在他向刑警转达此事后，刑警果然出动了一车警力，在曾开心出现的四环路附近搜罗，下午四点钟左右，终于寻获了这台网约车。 这台车就是周全的那台车。 这片区的警察局在中午时分，还曾经接到过一通报警电话，不过他们并未出警，因为报警人并未讲清楚出事的地点，所以出不了警。最后根据手机定位，才确定是一个地方。 至于医院也未派出急救车辆过来，因为报料人也没有说出具体位置，只是让他们赶快出车去救人，就挂掉了电话。 当然这一切都是枯荣道人干的，他为了节省钱，就好心办了坏事。 枯荣道人若是知道了这些，肯定会气个半死，可他确实不知道这个不毛之地的具体位置和名字。 枯荣道人自然不会为了周全，在此地等待人来救援，他救下周全，就已经是恩惠了。 至于周全是不是天选之子，并不是他关心的问题。 警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周全，此时的周全已经奄奄一息。 将周全拖回医院进行抢救，也将那台车开回警察局。 根据刑警的初步核实，网友车的车主叫王又更，而这个车运营证的名字也是‘王又更’。 不过，经过警方的搜寻，却在伤者身上找到了一张身份证，在车上又找到一张身份证。一个名字叫王又更，一个名字叫周全。两张身份证都是同一个头像。 送去医院那个人，全身上下被烧成黑炭，他的身份也待进一步去核实…… 李虎将得知的这个情况，也第一时间告知了林达一，并让他保守秘密。 “此事十分的蹊跷：第一你的朋友曾开心是否就是嫌疑人，现在那个网友车司机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进行抢救，到底是何原因……” “第二你的朋友为何会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四环路辅道边上，跟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 “第三这件事并非一般的案件，那个伤者身上搜出了两张身份证，其身份正在核实中，到底跟上月网约车杀人事件有没有关联？已经上报了刑警大队，他们已经全权接手，相信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你的女朋友，是受害者、还是凶手？就都水落石出了……” 在电话一端的林达一听见‘女朋友’三个字满脸通红，不过她肯定相信曾开心是无辜的。 是他安排她出去完成任务的，谁想到曾开心在外面会遇到这种事情？ 他大抵猜到了故事的梗概？ 却不知道曾开心究竟有什么样的遭遇？ 他心里面被内疚和不安所占领。 “曾开心是我对不起你啊。”林达一心想。 他又对李虎说道： “老同学，有什么进展，你们先别告诉曾开心，先告诉我……” “她肯定是受害者，这是毋庸置疑的，我相信你们警方会还我女朋友一个公道。” 林达一故意把“女朋友”三个字和“公道”两个字说得很重。 “放心吧老林，肯定不会让任何坏人逍遥法外的。”李虎说完，挂掉了电话。 林达一觉得很对不起曾开心，驱车前往丰和天下小区。 …… “阿嚏……” “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曾开心此刻就在盛和居小区向阳的家中，莫名其妙的打了一个喷嚏。 让坐在木沙发上泡脚的曾开心，一脸懵逼。 王秀梅奶奶早就把脚洗好了，见曾开心自言自语，也是有些纳闷。 “开心！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王秀梅关切的问道，她现在说话比以前顺遂了不少。 曾开心微笑回应道：“奶奶我没事！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 王秀梅戴着老花镜，房间里灯光虽然不太亮堂，但她也看清了曾开心真挚的脸庞，虽然已微微肿起。 “傻孩子！可以啊。奶奶要多谢你今天的照顾。” 曾开心听完后，马上找了一个理由，满脸笑容的说道：“我今晚想听您讲讲向阳小时候的故事……” 王秀梅一听见曾开心说向阳，就立马答应了下来。 “好啊，等会上床休息的时候，我给你讲吧……” “嗯。”曾开心回应一句。 王秀梅一脸宠溺的说完。 然后，她一手拿着一本老黄历在看，另一手拿着一支圆珠笔，在六天后那个时间，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并写了两个： 头七。 这一幕，曾开心没有发觉。 曾开心还在认真的洗脚，不小心碰到了扭伤处，一股揪心的痛袭向她的心头，但她并没有发出声来，强行忍了下来。 王秀梅的感应能力超强，她发觉了曾开心的异样，出声问道：“脚踝是扭伤的？” 曾开心很诧异的看了一眼王秀梅，并点了点头。 王秀梅马上起身，去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在房间里翻箱倒柜。 三分钟后，她的手上拿着一瓶青花瓷药瓶，从房间里缓慢走出来。 “开心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这里有一瓶效果极佳的红花油，专治跌打损伤，颇有奇效。” “我给你揉揉，保管你明日就好转过来……” 王秀梅边说边走到曾开心的身前，慢慢蹲下身子，然后将她扭伤的那只脚放在她的膝盖上，并将那瓶红花油的盖子给揪开。 “奶奶，这药酒这么有效果的吗？” “奶奶，我自己来吧，这样可使不得。” 曾开心脸色微微红润，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想要把脚伸回来，可她的脚却被王秀梅给死死抓着。 “开心，你别动啊！奶奶给你揉一揉，疏通一下经络，这样好的快一些。小时候向阳有扭伤，都是我给治好的。”王秀梅说完，就开始给曾开心的脚踝处上红花油，并给她疏通了扭伤处的经络。 “谢谢奶奶，你对我太好了。” 曾开心感恩的说道。 “傻孩子，你对我也很好啊。” 王秀梅边说边给曾开心继续揉脚踝，然后她看见曾开心腿上有多处淤青。 她也一并给揉了揉。 “奶奶，你的手艺太好了吧，揉得我浑身都很舒服……” 曾开心不吝啬表扬，出口夸赞道。 “说什么呢傻孩子，你要是喜欢，奶奶以后都给你揉揉，我年轻的时候学过，手艺也还将就。” 王秀梅也没想到她一口气可以说这么多话，而不哆嗦，心里也很诧异。 似乎曾开心的到来，让她重活了过来，生活又有了一丝转机。 之前的灰暗时代，她还历历在目，说一口话，出一口气都是黯然失色。 “奶奶谦虚了，您这手艺我曾开心一辈子都学不会，以后向您多学习学习，可以终生受益。” 曾开心真的很想学习这门手艺。 “那感情好，我来教你吧……” 王秀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房间里又出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她心里嘀咕道：又回来了吗？ 曾开心又感受到了那股凉风，不过这一次凉风里面有点干湿，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 正在王秀梅想要教曾开心的时候，曾开心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她拿起电话看了一下，上面显示的是：“店长”。 “喂~店长大人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曾开心问道。 “你没在家吗？我都敲了半个小时的门了。” 林达一语气中有一丝生气，也有一丝担忧。 “你在我家门口？” 曾开心问，心里却有一个疑问，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在几楼几号的？ “对啊，你妹的在哪，赶紧给我开门。” 林达一终于忍不住冒了粗口，毕竟他有要紧的事跟她商量。 他最主要的还是想要见见她，这才是林达一去找她的原因。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在向阳家里……” 曾开心说完，也不管林达一什么情绪，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达一愣着原地，保持接电话的姿势，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久久不能平复。 “曾开心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怎么什么时候都在替我着想？ 你想感动死老子吗……” 林达一还以为曾开心是为了他而去向阳家的，不由再次被她感动了。 …… 向阳一回到家就看到王秀梅在帮曾开心揉脚。 “对啊，我怎么忘记我奶奶是治跌打损伤的能手了。” “曾开心你的脚，有福气了。” “明天就应该能好了吧。” 看到曾开心的脚，向阳马上也把手凑了上去，想要给她揉捏一下。 他也发现，王秀梅很久没展现的手艺，似有复苏的端倪。 28. 惹狗 夜，深。 王秀梅奶奶已经睡着了。 曾开心听完向阳小时候的故事，也睡着了。 向阳守在她们的床边，也缓缓的进入梦乡。 这是他成为鬼魂之后，第一次睡着。 原来安心和温暖就能入眠。 一夜无话。 早上七点，曾开心就醒了过来。 她睡得很香甜，所以她此刻状态是极好的。 盛夏时节，她和王秀梅奶奶在一个床上睡觉，却不觉得闷热，反而睡到下半夜还有些冷，她还起身给王秀梅奶奶盖了薄被。 下床后，他脚上的扭伤竟然好了，没有一丝疼痛传来。 踩在地上如履平地，终于不用跛脚了。 她没想到王秀梅的红花油如此的神效，她的揉捏技术是如此的高超，她腿上的淤青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很小一块淤青。 她看向床上正在熟睡的王秀梅老人，心里一阵感激，她是真的觉得王秀梅很了不起。 曾开心轻手轻脚的走向房门外，把门轻轻的带上。 昨晚她也买了一套洗漱用品，所以她要去卫生间洗漱。 等她洗漱完毕，她开始做早餐，早餐她打算做清淡一些。 两个水煮鸡蛋，一小锅青粥，还有一盘清炒时蔬。 曾开心觉得早餐不宜吃太多吃太腥，她只喝了一碗青粥，吃下一个鸡蛋，就算是完成了早餐任务。 向阳也在曾开心醒来时，第一时间也醒了过来。 这一觉他睡得挺安心，体内的电流也渐渐平顺下来。 他寸步不离的跟在曾开心的身边，看着曾开心忙碌的样子，还有贤惠的模样。 他心里说不出的欢喜，他感觉整个世界都被一种叫做温暖的玩意所包围。 他也是曾开心做好早餐，第一个闻见香味的人。 “开心啊，你给我煎个蛋，我闻闻香气啊……” “开心啊，我想吃油泼面，多放点油辣子……” “开心啊，要不给我整一个果盘吧，我喜欢吃水果……” 向阳嘴巴噼里啪啦说个不停。 饶是向阳嘴巴都磨破，曾开心都犹若未闻。 向阳乐得跟在她的身边，虽然曾开心感应不到他，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却很高兴。 早八点整的时候，曾开心打开王秀梅的房门，见王秀梅奶奶还没有醒过来，她吃完就提着挎包出门上班去了。 向阳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奶奶，也跟着曾开心出门去了。 走之前他说了一句：“奶奶，早餐在桌子上，记得吃啊……” 他不确定他奶奶能不能听见，但是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就在向阳走出房间的三分钟之后，王秀梅睁开眼睛，然后抹了几滴眼泪。 她起身来到客厅，坐在餐桌前开始吃起来，边吃边流泪。 “幸福的滋味，又为何会夹杂着伤悲。” “我隐隐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喊我……” “阳儿是你刚刚在叫我吃早餐吗……” “奶奶知道你已经死了，可千万别出去害人啊……” “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都要怀着一颗慈悲之心……” “早点去投胎，来世我还继续做你的奶奶，你还继续做我的乖孙……” “阳阳，一切都是奶奶对不起你，千万别留恋人世间的繁华和花花世界……” “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明白了我的苦衷，我的身不由己……” “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奶奶以前对你隐瞒了真相，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责怪奶奶了，好吗……” …… 王秀梅吃一口稀饭就是一顿自责，稀饭里面混入了眼泪，变得有些咸。 她却吃得更带劲了…… 她不停的说，不停的掉眼泪，可惜向阳早就不在这里了。 她说的任何话，向阳自然也没听不见。 遇见曾开心开始，王秀梅就很想问曾开心，向阳到底怎么了。可惜每次话到嘴边，都生生的忍住了。 她认为，曾开心不告诉她实情，肯定有她的原因。 她也认为曾开心这个小女孩挺善良的，不忍心打扰了她的好心，她的善良。 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 曾开心不愿意提及，她也不出口询问，这便是默契。 这种默契，也迟早会被时间的洪流所冲破，总会在某个点、某个时间段爆发出来，或是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或是毁灭别人的美梦。 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向阳一家人，原本有六口人，现在却只剩下了她一人。 爷爷向天，奶奶王秀梅，爸爸向飞，妈妈汤君如，以及向阳和他一个龙凤胎妹妹向音。 向天死了四十多年，他死于战争，一场保家卫国的战争，所以向阳的爸爸向飞也是王秀梅一手拉扯大的。 王秀梅含辛茹苦的将向飞带大，供他上大学，也给他娶了一个美女老婆汤君如，婚后两年，他们也产下了一对龙凤胎。 分别给他们取名：向阳和向音。 希望向阳在阳光下健康顺利长大，向音拥有美妙的音律人生。 而且他们一家的生活也开始蒸蒸日上，向飞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级经理，汤君如则是一位三线小明星。 生下向阳和向音三个月后，他们全家驾车出去旅游，在路途中不幸遭遇车祸，一辆拉煤的大货车侧翻，而他们刚好路过，全家人都被煤炭压在车里。 经过抢救，王秀梅和向阳成为幸存者。 向阳的爸爸妈妈以及他的妹妹，全部不幸遇难。 向阳能够获救，全靠她奶奶用身体将那些重量给扛住。 本来送进医院时，王秀梅都已经断气了。 王秀梅能活下来，是一股强大的信念在支撑着她。 因为她心中有一股强大的信念，就是向阳在车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注视着她。 她留存在脑海里的信念是。 “我不能死……” “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还有一个孙子需要我的照顾……” “我必须活过来……” 医院里突然出现一个不速之客，拍了一下她的心口。 这个瞬间却没人发觉。 王秀梅还以为她是凭借强大的毅力活了过来，其实是那神秘客人的一掌，这让当时那家医院也是名气大涨。 死而复生，就是一种奇迹。 死人都能抢救过来的医院，能不火吗？ 如果没有小向阳水汪汪的眼神支撑，王秀梅肯定也步家人的后尘，去往阴曹地府了。 可是，她却活了下来。 而后就有了她和向阳的故事。 王秀梅没有跟向阳提及此事，她昨晚也没跟曾开心提及此事。 她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向阳已经死了。 因为这样的气息，她感受过很多次，最开初是向天，然后是向飞、汤君如还有小向音。 这种熟悉的气息，她不想再经历，可惜，事与愿违。 最终还是发生在她的身上。 王秀梅觉得老天对她不公平，为啥要夺走她最爱的人。 老公， 儿子， 媳妇， 孙子， 孙女。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她不能理解，她也不想理解…… 难道天不怜见…… 还是她的命运就是如此多喘…… 她陷入了一种深深的自责和难受中。 …… 向阳和曾开心往小区外而去，路过树荫下时，一只黄色的柴犬突然冲出来。 冲着曾开心狂吠，凶神恶煞，犹如见鬼一般。 曾开心吓了一跳，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可那只狗亦步亦趋的跟着，疯狂吠叫，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通狗吠，又引来五六只狗，同时向曾开心狂吠。 “汪汪汪……” “汪汪汪……” 曾开心觉得这些狗今天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追着她吠，她满脸的吃惊。 “这群疯狗为何会冲曾开心狂吠……” 向阳也觉得不可思议， “一群疯狗，再吓唬我家曾开心，待会让你们全变成烤狗肉……” 向阳冲着这些狗怒吼道。 那些狗被向阳一通吼，更是展现出凶狠的态度。 比之前更加凶狠几倍。 似乎，向阳惹怒了它们。 这让向阳很惊讶。 狗眼能看到鬼魂？ 狗眼看人低是真的？ 想到这里，向阳又冲群狗做出了一个更为凶狠的表情…… 彻底的将群狗激怒了。 纷纷扑向了他。 29．底线 据说，狗的眼睛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农村俗语：毛狗叫三夜，必定要死人。 老人也经常说，狗叫得进，死得远。 叫得远，死得近。 还有一种说法：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 猫也是能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向阳现在就深有体会，那几条平日里乖巧懂事的宠物狗，现在如发疯一般的冲向了向阳。 这群狗状态疯狂，凶神恶煞，气势汹汹。 曾开心吓得花容失色，赶紧跑了起来。 那群狗狠狠扑向曾开心旁边的向阳，但却扑了一个空，不由将向阳围起来，都对着向阳所在的中心点狂吠。 曾开心见所有狗没有扑向她也是大为的诧异，而是对着她身旁的空间处疯狂吠叫，这让她十分的纳闷。 向阳被狗扑也有些诧异，可那些狗并不能奈何他的鬼魂。 曾开心见群狗无视了她，马上抚摸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小心肝，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那些狗并没有追她。 而是继续在原地狂吠。 她觉得大早上就发生了这种怪事，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难道真有什么脏东西跟随着她？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那丝熟悉的凉风。 心里面陷入了沉思。 曾开心心里虽然充满了疑问，但还是走出了小区。 向阳在曾开心离开之后，见那几条狗还围着他吠，心里面就不由火起。 大早上怎会遇见这么几条不懂事的狗呢？ 向阳在医院停尸房里学会了一些和人交流的方法，但是不能常用，毕竟要损耗大量的魂力，容易魂飞魄散。 他见四下的行人也都是看着群狗惊讶，并未发现他的存在。 狗这种动物，还真的是天赋异禀，难怪能成为二郎神的宠物。 他决定用那帮鬼魂教他的方法，和狗交流一下，他只是试一试。 “各位狗哥，你们能看见我……” “别追着我不放行吗……” “我也是一只有尊严的鬼……” “你们别吠了行吗？” 那群狗在向阳说完这几句话后，果然收到了效果，那几只狗不再狂吠，而是停了下来。 “咦！还真有效果，这群狗能听懂人话，我的个天呐……” 向阳整个人是懵圈的，也是震惊的，人死之后，竟然说的话狗能听懂。 那只黄色的柴犬站出来说道。 它张了张嘴巴，小声的吠了几声。 似乎它说的话，向阳也听懂了。 “你这只鬼，以前我黄哥怎么没见过……” “还不报上名来，否则我等狗，见一次吠一次……” 向阳快懵圈了，原因这只黄色的柴犬是小区里的狗头，难怪瞬间就能召唤五六只狗上前来。 狗也这么嚣张的吗？说出的话，向阳也能听懂…… 他十分的惊讶，甚至有些恍惚。 “黄哥，你息怒，小弟初为鬼，不懂规矩……” “我也是本小区的，我叫向阳，家住4栋3单元7号……” “刚死两天，还不到两天，有不周之处请见谅见谅……” “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 “你说行不……” 向阳本想用电流将它们都电死，最后还是决定以和为贵，不再轻易的出手。 毕竟他这几日，使用电流的频率过高。 这些狗如果天天追着他的鬼魂吠叫，还真是麻烦，还不如认怂，求个安生。 黄色柴犬又吠了几声。 “原来是一个小区的，那就姑且饶过你，以后不要在小区里面游荡了……” “躲远一点，否则……” “碍着我们猛狗帮，决计让你不安生……” “滚吧……” 它似乎在威胁向阳，让他不要出现在小区里。 滚远一些…… 其余的狗也作出一种凶狠的表情，似乎在警告向阳，不要太张狂。 向阳本想息事宁人，听柴犬黄哥说完，心里哪个气，一下子就升腾起来。 猛狗帮，萌狗帮还差不多。 向阳才不会被几只宠物狗吓到，死了还要受这种欺负，他是忍不了的。 “滚……” “一直是你们狗的天赋吧……” “你们这群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天王老子的事情也敢管，受死吧……” “以后改名丧狗帮吧……” 说话之间，一股电流电击向柴犬黄哥。 群狗见状不妙，都想要继续用吠叫压制向阳，可惜向阳已经动了杀机。 黄色的柴犬被电流击中，根本无所逃遁，来不及呜咽，就被电流烤成了狗肉，浑身一股烧焦的味道，冒了出去，还散发着虚烟。 其余宠物狗见状，吓得狗魂落魄，全部落荒而逃。 从今往后，向阳在小区里出现，小区的狗啊猫啊，尽皆回避。 再也没有任何小生物敢招惹向阳。 动物界传递讯息的速度，也是非常惊人的。 向阳电杀柴犬黄哥之后，不以为意，他只是杀一儆百，并没有赶尽杀绝。 向阳又给自己标了一个底线：任何想要欺负他的生物，都杀之。 这是他的底线，谁也不能逾越。 …… 曾开心徒步去到网咖，并没有因为那群狗而影响心情。 她的脚走在地上，没有丝毫的难受，已彻底好了。 边走边浏览街边的景色，她就像一幅画，憧憬着未来的美好。 不为谁而悲伤，也不为谁而难过。 向阳死了，但他的奶奶还活着，所以务必让向奶奶生活得很美好。 就是她接下来要完成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那晚老人的身影。 联想到近日，原来有人照顾她，她也能活得春光明媚，容光焕发。 每每想到王秀梅，她的心情就很复杂，不知道是被感动了，还是被她的一举一动所折服。 反正以后，她曾开心一定会将王秀梅老人照顾好的。 谁叫她已经答应了死鬼向阳，做人一定要守承诺。 一到顺通网咖门口，王源就迎了上来。 “开心姐！你这脸怎么肿了……” “前天晚上打你电话，你没接，快急死我了。” 看着曾开心略微肿起的脸，王源关心的说道。 这一天多时间过去，她的脸也好了大半。 “小源，我没事，脸上也只是睡眠不好造成的。” 曾开心说完，赶紧看了一眼林达一在不在，她害怕被当场拆穿西洋镜。 “大家都到了吧？” 曾开心岔开话题，不想让别人再关注这个问题。 “除了店长大人，其余人都到了。” 王源也没有太多细究，此事暂时揭过。 曾开心一走进去，果然六个工作人员都到了。 都还在的打扫卫生，前晚关门至今，网咖的第一次开门。 “哈喽，大家早上好。” 曾开心向大家问好。 “开心姐，早上好。” “开心姐，早安。” “开心姐，好。” 其余网咖网管正在清理电脑桌面，打扫卫生，听见张小伟、陈宝建、徐家乐的话，都跟曾开心问好。 这个网咖招收的都是十七八岁的高中毕业生。 另外一个收银员陶静，还在在清洗手帕，听见曾开心的声音，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曾开心的身边。 一把抱住了曾开心，激动的说道。 “那天晚上我听小源说，网咖有人猝死了，把我吓个半死……” “那个人我之前还和他聊过天……” “你说他会不会阴魂不散……” 曾开心拍了拍她的后背，并劝说道： “我去医院看过了，他现在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应该不会留在我们网咖的……” “这世界上应该没有鬼吧……” “你就放宽心吧……” 曾开心安慰陶静道，不过她也不确定这世界到底有没有鬼？ 如果没有鬼，更好；有鬼的话，那股凉风就说得通了。 “咦，那股凉风怎么消失了……” 曾开心心想，那股伴随她的凉风，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了。 “好奇怪……” 曾开心有些纳闷，那股凉风也还蛮好，在这么炎热的天气，至少不热了嘛。 “开心姐，你不怕吗？” 陶静出声问道。 “有什么好怕的，人鬼殊途，况且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 曾开心说出了心中所想。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很害怕？” 陶静得到曾开心安慰，心里稍稍安定，不过女孩毕竟胆小，她才不敢去99号机附近。 “不用怕的，你去吧台收拾卫生吧，我去打扫99号机附近的区域。” 这句话出口，陶静一脸佩服的看着曾开心，其他网管也都看着曾开心，一脸的佩服。 他们谁都不敢去99号机附近打扫卫生，毕竟那个地方死过人，有一股诡异的气息。 都是年轻小伙，胆子却不大。 曾开心说完，她和陶静来到了吧台，把挎包放进员工柜子里锁好。 她拿出一块毛巾，然后走到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来到了99号机开始收拾卫生。 桌子上还保持着前晚出事时的样子，脏乱差，座椅上全是方便面的汤汁。 短短两天时间下来，就出现了一股霉酸味，可谓非常的刺鼻，可见天气的炎热。 曾开心早已经带上了口罩和手罩，开始了认真清扫起来…… 这一幕，让张小伟等网管颇为敬佩，曾开心的大胆，也让他们刮目相看。 就在此时，曾开心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凉风。 还有一股更为冷厉的风吹向她的脸庞。 长发飘扬在空中。 30．这口锅我背了 网咖死人这件事，随着传播，周边的人都有所耳闻。 以前的顺通网咖热闹非凡，是小年轻们最爱关顾的地方，现在却荒凉得一匹。 顺通网咖想要回到以前的辉煌，任重而道远。 又要重头来过。 当然这不是曾开心考虑的问题，也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她认真的打扫卫生，特别是99号机，仔细的将汤汁、纸屑、果皮等都清扫得很干净。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味道很是难闻，她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似乎跟那股凉风一般无二。 等她把所有的垃圾清理、桌物擦拭之后，此处的味道也是大为的改观。 那股难闻的味道也一并消失，除了那股熟悉的感觉依旧存在，并无多余的杂味。 反正林达一决定关门一周，一周之后这里的味道便会全部消失。 至于林达一决定关门歇业这件事，也是他的一种战术。 给外界人士一种网咖出了事，还在整顿的错觉。 这样会让大家认为顺通网咖是家靠谱的企业。 至于营业时间：他认为处理完向阳的后事后是最恰当、最合适的时机。 这一周亏些钱出去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要长久经营下去，服务行业最重要的是：安全、有序、可靠、服务、质量。 提高方方面面的工作，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服务行业，就是要不断提升自己的服务意识，安全意识，可控意识，才能够走得长久。 事后的第一天开门，倒也有三两只小猫光顾。 因为不营业，林达一只好在广告公司打了一个牌子，挂在门口。 “因培训，顺通网咖歇业一周时间，新老顾客一周时间后再会。网咖会推出大量活动，请大家踊跃参与，谢谢大家对网咖的支持……” 曾开心收拾好99号机，又把99号至120号机全部收拾了一遍，才宣告任务完成。 时间已经来到早上的9点30分。 林达一才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一个颇有气质的大美女。 唇红齿白，皮肤紧致，约莫三十岁上下。 那个美女身材苗条、秀发柔顺垂在身后， 全身上下都是职业套装，黑色西服、白色衬衣、黑色西裤， 脚下踩了一双亮银色的高跟鞋，身材立马就凸显了出来。 职业气息十足，洁白的脸上带着一幅黑框无镜片眼镜。 “都到吧台集合……” 林达一和她一进来，他就鼓掌召唤大家到吧台来集合。 站在林达一身边的大美女，身高还要比他高，要知道林达一175的身高。 王源、张小伟、陈宝建、徐家乐见到那位大美女，眼睛都亮起来，心里都紧张起来。 曾开心看见后，也第一时间来到了吧台。 见到那位大美女，她心里只有一个感慨：“好高啊……” 她165的身高，根本不够看。 向阳也看向那位大美女，很感兴趣的凑了上去，细细的打量那位大美女。 反正别人也看不见他，他可以随便看。 所谓美女可以养眼，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向阳快速了浏览了她的全身上下，发现没什么好看，又回到了曾开心身边。 “还是曾开心好看……” 见大家到齐，林达一才开口说道：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网咖发生的事情了，我就不多说了。” “这是我从纵横娱乐培训机构高薪聘请回来的老师吴悠悠，这后面的五天，你们每天都要接受吴老师的培训。” “关于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服务型企业的员工……” “我们从各方面培养大家的服务意识和一些工作的基本要求……” “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大伙都觉得林达一这一次下血本了，聘请回来这么大一个美女老师，肯定花了不少钱。 又能养眼又能学习到知识，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大伙齐声说道：“吴老师，早上好！” 面对大家的问候，吴悠悠把眼前的一缕头发，理到耳朵后面，温柔的说道。 “大家早上好！不用加我吴老师，叫我悠悠就好了。” 王源等小伙听见她这么说，早就心旷神怡，心潮澎湃了。 可最终他们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们太激动，已经不知道该去表达心情。 他们甚至在想，如果以前读书的时候，给他们安排一个这样的女神老师，他们肯定都不会旷课、迟到、早退，早考上名牌大学了。 可惜，没有这等待遇。 “好的，悠悠老师。” 陶静无语，看着那群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她当先开口说道。 心里也嘀咕一句：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吴悠悠只是温柔的点了点头。 “好的，悠悠姐。” 曾开心这句话出口，也引来吴悠悠微笑的回应。 吴悠悠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的动人，成熟的女人，天生骨子里都有一股诱人基因。 那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从吴悠悠白色衬衣里散发出来。 林达一则是一脸赞赏的看着曾开心，心里还在担心她的脚伤。 以及她昨晚去向阳奶奶家的情况？ 向阳的眼里也只有曾开心，他站在曾开心的旁边，一脸不高兴的看着林达一。 林达一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曾开心，眼神里有一股炙热，似乎连着他的心一样，跳跃在向阳的心间。 这让向阳超级不爽，林达一的心跳有这么快吗？ 林达一眼神里面的渴望，似乎向阳一眼就看穿了。 曾开心却没有发现。 “死胖子，又看我家曾开心。”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向阳的想法如果被林达一听见，肯定也会回一句：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不是呢？ 吴悠悠马上展示了她专业培训老师的眼力和功力，毕竟她是这一行的专家： “你就是曾开心吧……人见人爱的曾开心， 我听林老板三番五次的提及你， 说你是整个网咖最尽心尽力的员工， 很高兴认识你。” 曾开心没想到林胖子会提及自己，也是一脸诧异，不过也是大度的回应了吴悠悠。 “悠悠姐，老板过誉了，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相视一笑，吴悠悠又接着对其余人说道： “十九岁的收银员陶静，十九岁的网管王源，十八岁的帅哥网管张小伟，十九岁的网管陈宝建，二十岁的网管徐家乐，你们的资料我都看过……” 吴悠悠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报出他们的名字。 她的这份实力也让大家刮目相看，人美记忆力超群，怎么都能抓人眼球。 而且她的谈吐优雅，举止得当，简直不能用完美来形容了。 等大家相熟后，林达一就让王源、张小伟两人把休闲区收拾出来，改成了临时培训点。 一张长条形桌子摆放在哪里，一边可坐四人。 并将电脑连接到投影仪机器上，窗边的窗帘也全部拉了下来。 网咖一下子黑了下来。 林达一站在吧台说道： “你们都要好好跟吴悠悠老师学习，以后这五天的课程，我已经让她都排好了，大家可不要把培训当作儿戏。”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安全问题大于一切，任何人都不可轻忽。” 他说完之后，又给大家加油打气：“大伙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大伙异口同声道。 “希望以后我们网咖，都不会再出现任何安全问题。”林达一又补充道。 他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安全和赚钱同样重要。 虽然他和别人合伙开了这家网咖，前两年小赚了一些，但还是欠银行的贷款。 虽然还欠银行六十多万贷款，但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开这家网咖，从盘下店子、装修、买设备、日常花销等等，五百多万没了。 s市寸土寸金，顺通网咖所在的区域，虽然不算是最繁华的地段，但花销也是不菲的。 甚至林达一抵押了一套三百万的房产，才把这一切搞定。 他的合作伙伴只出了一百五十万，占了四成干股，并不参与经营和管理。 一切都是林达一说了算。 可谓他费了不少的精气神。 顺通网咖也是林达一的毕生心血。 他不想葬送在自己手里。 林达一见大家表了态，又对着曾开心说道。 “曾开心你过来一趟。” 曾开心站起身来，走到七八米远的吧台处。 向阳也跟了上来，并在心里骂道。 “死胖子！死胖子！死胖子！……” “曾开心别理他，别过去，不要过去……” 曾开心一走到吧台，林达一就关切的问道： “你的脚伤好了？……” “谢谢店长大人关心，已经好了……” 曾开心的白色连衣裙，还没来记得换，所以看不见她的脚伤。 林达一欣慰的说道：“那就好。” 林达一又问：“那小子的奶奶还好吗？” 曾开心回应道：“一切都好。似乎她已经察觉到了……她孙子死了。” 林达一有些纳闷：“她察觉到了？” 曾开心肯定的回复道：“我只是感觉，昨天看见她在烧冥纸，所以我才怀疑。她应该不知道实情。” 听到这里，林达一才把提起来的一颗心给放了下来，并说道：“接下来就要麻烦你照顾一下她了，工资我给你加一倍，而且上班时间你可以灵活一点。” 同时林达一从兜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把曾开心的手牵起来，把银行卡放到了她的手上，并说道：“除掉日常的花销和办理向阳丧礼的钱，这张卡里只有三十万了，是我卡上最后一笔钱了。” “你拿给那位老人吧……” “我也会经常去看她的……” “我以后就是她的亲生孙子……” 林达一说话间拿出一根香烟，然后点燃，开始抽起来。 心里有些落寞，也有些难受，发生过事情真的回不去了。 网咖死一个人，基本上让他一夜回到解放前。 林达一也觉得悲剧，没想到钱就这么没了。 向阳站在一旁，如被石化，心里的情绪也低落到了极点。 他没想到他会给别人造成如此大的困扰。 就连曾开心的手被林达一牵走，他都没有吃醋和生气。 “对不起了！死胖子！这个锅我背了！” 向阳说是背锅，可是他哪里背得起锅？ 责任和义务，向阳是来不及完成了。 曾开心一脸真挚的看着林达一，古井不波的心灵、也微微有了一丝荡漾。 31．爱的惩罚 （求收藏，推荐票） 爱。 是难以言喻的东西。 小到不知不觉，就因为一件小事而爱上别人。 然后无怨无悔的付出， 最终都会留下一些痕迹。 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曾开心微微荡漾的是什么？ 她知道都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在某个时段， 某个特殊的环节里， 就因为某人的一些细微动作， 而心悸，而动容。 这一切都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 而需要有心人去发掘，去领悟。 林达一并不知道曾开心的变化， 反正他现在的心绪很乱， 未来网咖如果经营不善， 肯定会倒闭， 他也会一盆如洗， 从此回到原点。 所以接下来的几个月至关重要， 事关网咖的生死存亡， 真正意义上的超级时刻。 能否起死回生？ 就看接下来几个月的营业情况， 林达一不到万不得已， 是不会出售网咖的。 他决定咬牙挺一挺，实在挺不下去，才会出售网咖的。 虽然未来的几个月，会很艰难，但林达一决定肩负起这个使命。 他自然不会告诉曾开心， 这些艰难的事情。 向阳现在的情绪极其低落， 他拖累了别人， 他心里觉得很愧疚， 若他知道曾开心心里的想法，肯定就不会愧疚了。 甚至还会恼羞成怒，可惜他不知道曾开心心里的想法。 “店长大人，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向奶奶，她真的很慈祥……” 曾开心对着林达一真诚的说道。 林达一吐出一口烟气， 然后说道：“回去参加培训吧，不要浪费我的培训费，一天一千块，可不想白花了。” 曾开心点头，突兀的说了一句：“少抽点烟，我过去了……” 林达一听完后，心里咯瞪一下，脸上立马挂着一丝微笑，回应道：“好……” 得到这句回复，曾开心回到休闲区，开始认真听课。 林达一心满意足的走出网咖，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曾开心看向吧台，没有林达一，心里竟然有点失落。 向阳听见曾开心关心林达一， 从那以后， 他的心都快气炸了， 脸上的愤怒表情，透露出一股极大的戾气和怨气。 他跟随在听课的曾开心旁边，不停的说道： “喂！曾开心！你刚刚说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看上哪个死胖子了吧……” “虽然我也有些感激他，但是他不能打我向阳女朋友的主意吧……” “这让我很慌张啊……” “别这样对我啊……” “曾开心你不能对一个死胖子动心……” “我不允许你喜欢他……” “你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向阳不停的说话，但是曾开心一句话也听不见。 向阳越说情绪越激动，整个网咖空气瞬间冷了起来。 甚至刮起了阵阵寒风。 就连他们哈出去的一口气，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 “怎么这么冷……” 陶静抱着胳臂说道。 “快把空调关了……” 吴悠悠也感觉到了寒冷，赶紧对身边的王源说道。 王源应了一声，赶紧起身去关空调。 在场几人都是短袖，除了吴悠悠和曾开心以外。 曾开心已经熟悉了身旁的那一股凉风，不过现在这股凉风，却有些冰冷刺骨。 这让她颇感意外，这股凉风到底是怎么了？ “悠悠老师，空调没开啊……” 王源走回来，摊摊手说道。 这句话出口，让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坐下吧……大家有没有外套，可以去穿一件。” 吴悠悠提议道。 “有啊，网咖的工作服，有夏装和冬装两种。” “冬装还蛮厚的……” “悠悠姐你要什么尺码的衣服……” 曾开心说完，她打算去吧台后面的柜子里，拿出网咖工作人员、冬天的工作服。 “给我拿小号就行，你们网咖确实冷啊……” 吴悠悠尴尬的说道，她的后背都冷嗖嗖的。 “好的，悠悠姐。” 曾开心走向吧台，其余小伙伴们也去吧台拿出了自己的冬装，全部套在了身上。 那种寒冷的感觉才有所减肥。 网咖里的人穿着厚厚的过冬装，网咖外的人穿着短袖，呈现出冰雪两重天的情景。 向阳看到大家如此狼狈，尤其是曾开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让你敢对别人动心， 这就是惩罚， 所以他并没有收起自己的戾气和愤怒的情绪。 吴悠悠套上那件冬装后，身材被包裹，但身材还是那么完美无瑕。 气质也更为突出，全部展露无遗。 吴悠悠穿上冬装后，为大家继续培训。 向阳看着穿冬装的曾开心，心里赞扬道：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穿什么都是如此的迷人好看……” “不对，我的关注点不应该在这里，她要喜欢上死胖子了……” “我不能让她被抢走……” 想到这里，整个网咖的空气里继续弥漫着寒冷气息。 随着寒冷气息的降临， 让王源等在网咖工作超过两年的员工， 心里都七上八下， 毕竟网咖前天刚死过人。 要说他们心里不紧张不慌张，那是不可能的。 以后网咖都是这种寒冷的气氛，那还营个屁的业啊。 吴悠悠后悔接了这个业务，可是她却还是笑着的为培训大家，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情绪。 所谓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就是这么来的。 十一点四十分，林达一又回到了网咖。 手里提了许多外卖，他把外卖往桌子上一放。 “你们这么冷啊？都穿冬装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察觉到了寒冷的气息。 “……” 他还没等别人回应，就明白了一切，他抬头望了一下头顶上的中央空调，并没有发出声响，并未启动。 这寒冷的气息是哪里来的人？。 不过，他并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他转头对吴悠悠说道： “吴老师，中午我们出去吃吗？” 这股寒冷的气息，让吴悠悠想要逃离这里，她马上一口答应下来。 “好啊。” 然后她起身和林达一走出了网咖，丝毫不顾及在场小伙伴的震惊和表情。 “店长，我们呢？” 王源冲着林达一消失的方向问道。 “在桌上呢……” “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继续培训……” “曾开心可随意安排……” 这句话一说完，林达一就开车和吴悠悠消失无踪。 “有异性没人性……” “店长不公啊……” “为啥我们吃外卖、他们吃大餐……” “因为他是老板，我们是打工仔……” 王源、陶静、张小伟等人忿忿不平的打开了外卖，吃了起来。 “小伙伴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曾开心脱下冬装，和大家说了再见，走出了网咖。 他们心里都知道曾开心干什么去了，并没有说什么。 随着曾开心的离开，网咖里的温度，也立马恢复如初。 这让大伙觉得很纳闷。 心里都有十万个为什么？ 32．旧爱 （谢谢你长得那么帅气，还关注我，为我投票。一句谢谢，让我们彼此更愉快。谢谢元吉2、天行者3号、为琴写书的打赏支持） 车停在路边， 林达一和吴悠悠坐在车里。 “达一，你真的不考虑一下……” “不考虑，我们最好的距离，只能是朋友。”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接受你的邀请，来给你们做培训的。你也知道我的出场培训费，是五千块一节，为了你我都推掉了好些单位的业务。” “吴悠悠！读大学的时候，我曾经喜欢过你，可是你并没有珍惜。培训费你如果想要五千块一节，那恕我请不起，要不我们就解除合作关系吧……” “达一，你的个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我如果是冲钱来的，我就不会接受你的邀请。你真的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还是算了吧，我帮你把培训做完，算我最后一次帮你。” “谢谢。” “别跟我客气，让我很难受……” “著名培训师吴悠悠，能给我店里的员工培训，我当然要表示感激了。你想吃些什么？” “都可以，我现在不挑食了……” “这可是你说的……” 说话间，两人收拾东西走下车子，林达一打算请吴悠悠吃西餐。 林达一的坐骑是一辆黑色的宝马，价值六十多万。 吴悠悠也开车了，不过她把车放在顺通网咖门口，是一台红色的法拉利，市场价值一百五十万。 这家店离顺通网咖十五分钟的车程，名字叫andy。 andy西餐店的装修很西化，一进门就有一股优雅浪漫的气氛，弥散在全场。 两人进门后，就来到了窗边的位置上坐好。 林达一点了餐，他对于吴悠悠很熟悉，所以并未询问她爱吃什么。 “我照老规矩点的，你现在的口味怎么样了……” “我不挑食，你也知道的。” “好，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谁不是呢？” 两人一问一答，似乎很有默契。 但心里的那一丝生疏，却是谁也够不着的东西。 “你为什么这几年没有结婚？” “你明知故问。” “……为了我……” “呵呵，你觉得呢……” 林达一问，吴悠悠回答。 问题很直接，两人却不尴尬。 分手十年了，两人还都单身着。 “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 “这你的都知道……” “我猜出来了。” “那你猜是谁？” “你和她不适合，首先年龄就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确实，我今年32岁，她今年才20岁，确实不合适……” 吴悠悠的观察力和聪明伶俐，她已经猜到了林达一喜欢曾开心。 从一些简单的眼神，动作，甚至说话，都是例证。 “我只和曾开心接触了一上午，但我发现，你对她是真的很关心，很在乎。远胜以前对我的态度。” “不可同日而语，你们两个不一样。那她喜欢我吗？” “估计喜欢，估计也不喜欢，这一切都看你怎么去把握。她现在的心是不安定的，需要一些明确的讯息。” “比如说？” “我为什么要给我前男友传授这些……我也没疯掉了……你傻还是我傻……” 吴悠悠唇红齿白，说话间有一股迷人的气息，简直堪称极品。 可就算是极品，林达一却依旧不为所动。 林达一有些尴尬的笑了。 心想：前女友面前说这个话题，确实不太恰当。 吴悠悠不想说太多，她上午发觉了林达一对曾开心的在意，也发现了曾开心的一些情绪变化，她心里很不爽。 她现在也持观望态度，并不想去干预他们两人的感情。 至于她和林达一之间，估计只能靠奇迹才能复合。 她真的很明白一切，很清楚当下的情形。 毕竟，她是专业培训师加心理咨询师。 对于人世间的感情和关系极为的熟稔。 她的长相，她的学历，她的工作，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挽不回以前的感情。 吴悠悠和林达一在读大学时，有过两年时间的交往，不能说没有旧情。 这两年时间，林达一把所有的浪漫和时间都给了吴悠悠。 两人也恩恩爱爱，形影不离，如同一对璧人。 最让林达一记忆深刻的一件事，是他在吴悠悠的宿舍楼下，布置了一场浪漫的烛光鲜花告白仪式。 可惜，当时的浪漫，就是现在的伤悲。 至少在林达一心中是这样的。 当时校园里流传着林达一和吴悠悠的浪漫爱情故事，可惜故事没有续集。 毕业那一年，因为吴悠悠选择去美国哈佛大学深造，林达一没有挽留住，两人选择了分手。 要说两人有没有感情，有。 吴悠悠还是深深的爱着林达一，可林达一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 慢慢的被时光消磨，耗尽，从而渐渐消失。 这就是爱。 爱需要呵护，也需要被照顾，更需要被滋润。 爱不简单，也不平凡。 两个人感情，一个人的单方面付出，总是很艰难的。 需要共同努力付出，才能开花结果。 吴悠悠想要解释什么，看到林达一漠不关心的表情，选择了沉默。 林达一点的牛排和水果沙拉上了桌子。 林达一果然还记得她最爱的口味，水果沙拉上摆放的九颗殷红樱桃和底座的一圈草莓，是吴悠悠以前的最爱。 西冷牛排七分熟，西冷富有口感，总体口感韧度强，肉质硬，有嚼头，是吴悠悠最爱吃的牛排。 她没想到林达一都还记得。 吴悠悠看了林达一一眼，问道：“你都还记得？” “想忘记也不容易，毕竟这是我和你的记忆。不提了，都已经过去了……” 林达一十分平静的说完，脸上看不出喜悲。 吴悠悠毕竟是心里咨询师，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 “谢谢。” 她开始切牛排，却怎么都切不断，眼睛里似有泪水迷蒙，她有些看不清东西。 林达一摇了摇头，端过她的那盘牛排，给她切好。 然后又推回给吴悠悠面前。 “快吃吧……等会回去继续帮我培训一下员工……” 林达一说完，吃了一口自己面前的牛排。 “那当然，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吴悠悠故作无所谓的说道，心里面却是无限的苦楚，吃进嘴里的牛排都是苦涩的。 林达一肯定还是会对吴悠悠很好，不过只能以朋友的名义。 再也回不到以前。 吃完牛排，吴悠悠才找了一个话题。 “你们网咖的氛围，感觉有点不对劲……” “盛夏天气，没开空调却寒冷异常，太诡异了。” 她说完，林达一也是觉得有些很诧异。 “悠悠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吴悠悠沉吟一下，才开口说道。 “你的网咖前两天刚死了一个人，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林达一自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他很喜欢探灵，也知道这个世界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不可能吧，这世界真有哪玩意？” 林达一一脸不相信。 “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说，鬼魂七天之后才下阴曹地府的。” 吴悠悠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我先观察两天再说，如果实在有脏东西，肯定想办法清理掉，不留任何隐患。” “你也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 林达一好奇的问吴悠悠道。 “我相信有，毕竟这个世界光怪陆离，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我们人类毕竟是渺小的，很多事情都有待考究和发觉。” “任何东西，都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吴悠悠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也让林达一眼前一亮。 他要观察一下网咖里的诡异程度，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能让一座充满灵异的网咖，展露在广大网友的面前。 …… 33．救人 李虎和林达一是小学初中高中同学，大学两人才读了不同的大学。 李虎上了军政大学，林达一上了南开大学。 但是两人的关系，可是铁打的，不容任何人质疑。 他虽然在天网办工作，但是和其它部门的联系密切。 刑警部门很快就反馈了一条信息过来。 周全醒过来了。 李虎听完后，马上也赶往医院，经过刑警部门的初步调查，事情的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周全为了逃避追债，已经全部招供，只为进监狱躲避。 他交代的一些讯息，让警方相关人员顺藤摸瓜，查出了他就是上月初杀害女乘客的罪魁祸首。 周全是他的本名，他用王又更的假身份证信息，实施了诸多犯罪。 案件正在进一步取证和审理当中。 周全交代了想要侵害曾开心的犯罪活动，并说关键时刻曾开心被一只猝死鬼给救了下来。 他并没有如愿。 警方自然不会相信他的无稽之谈，况且还牵扯出了一只鬼。 李虎知道了全情后，并打通了林达一的电话。 林达一接通后，听李虎说完，他的手机就掉到了地板上。 他满脸的激动情绪和对曾开心的心痛。 溢于言表，无法用正常表情来表达。 他竟然埋下头，用手扯着自己的本就剪得极短的头发，一脸痛苦的模样。 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曾开心，我对不起你…… 周围的人，也都一脸漠然的看着林达一的形态，以为他发疯了。 坐在他对面吃水果的吴悠悠，也被他的表情和行为所震颤。 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林达一现在如此的纠结，痛苦，甚至难受。 就是在这些情绪当中，吴悠悠似乎看到了胖胖的林达一，高大伟岸的身影。 还有和她越走越远的距离。 林达一身上那股更加迷人的气息，也透了出来。 以前瘦的出奇的林达一，本就是个极品帅哥。 吴悠悠似乎看到了大学时代的林达一，坐在她的对面。 吴悠悠出声问道：“要不要给你叫救护车？” …… 枯荣道人的皇冠庙。 世人并不容易发觉，因为是在一棵树上。 这棵树位于城西，具体在哪里？ 无人可知。 这棵树看似只有十米高，内中却大有文章。 因为皇冠庙就在树中。 从皇冠庙往外看，整个s市都能在窗户边出现。 从外看这棵树，却只能看见一颗树立在街边。 枯荣道人现在就在皇冠庙的窗户边，看向整个城市。 留意着有没有奇异电流出现的地方。 “是谁能掌控十八道天雷之力？” “昨日发现的那个应该不是，如果是十八道天雷击中他，要不灰飞烟灭，要不成为机缘巧合之人。” “实际上他不可能是，体内并没有什么能量波动，也没有丝毫天雷之力。” 他说的便是被烧成焦黑的周全。 周全在医院的病床上，也是不断的骂出声。 有警务人员在这，都不能消减他心中的怒气。 “奶奶的！如果还能活着出去，肯定要把打昏我的老头打一顿！” “太可恶了！想死都不能。” “还想敲诈我，可恶的老头……” 周全的骂声，也被看管他的警务人员听在眼里，都出声呵斥了他，让他闭嘴。 “禽兽，把嘴闭上！” “消停点，垃圾败类人渣……” 警务人员本不该带情绪的，但是现在他们忍不住了。 毕竟周全现在可是背了一条人命，还实施了qj，况且还涉赌，还用假身份信息来开车运营…… 枯荣道人才不在乎周全想什么、说什么。 他只想尽快查清楚那十八道天雷之力，去哪了…… 每一道天雷之力，都拥有无穷的杀伤力和威力，可不是等闲儿戏。 关系着三界的存亡。 想起昨晚的那几起事件，枯荣道人满脸的愁容。 不过他也推算过，死的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 就连眼镜行里的那两位女伤者，都是远近有名的毒舌妇。 枯荣道人今早又感受到一次奇异的能量波动，不过那丝波动稍纵即逝，很难捕捉。 他追踪不到位置，心里充满了巨大的问号。 “到底是谁？” “能够掌控天雷之力，拥有这等实力，到底是福是祸？” “不管是谁！等着瞧，在我的地盘，都要听我的。” “我一定不会让你再胡作非为的。” 枯荣道人想到这里，脸上的兴趣越发的浓郁，眼神又飞向整个s市。 寻找那丝奇异的电流。 …… 曾开心回到盛和居小区。 手里又提了一些蔬菜和肉。 敲门却无人回应。 向阳觉得很纳闷，穿墙进去，发现王秀梅奶奶已经昏迷过去。 整个人倒在餐桌上。 见此情形，向阳着急了，口里大声呼喊： “奶奶，奶奶！快醒醒！我是向阳……” “快醒过来啊，我就在你、身边啊……” “我是你的乖孙阳阳……” 他伸手去碰王秀梅，手竟穿透了王秀梅的身体。 向阳欲哭无泪，想要呼救也不能够，因为没人能听见。 昨晚对彪哥等人的对话，耗费了他极大的魂魄之力。 他今天怎么都施展不出来，声音近乎于无。 他甚至想着破灭自己的魂魄，但是关键时刻，不知道是什么因素。 在这个房间里，他都施展不出来。 难道他自己的家里，鬼魂不能说话。就算消耗魂魄之力都不行。 这让向阳很纳闷，心里也更加焦急。 门口的敲门声，依旧响个不停。 曾开心心里也出现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她很担心王秀梅老人是不是出啥事了？ 使劲的敲门，甚至用她的瘦弱的身体去撞门。 可是向阳家的门是钢质材料制造的， 外面刷了红漆， 岂是曾开心能够撞开的。 “奶奶，奶奶，我是曾开心，快替我开门。” “奶奶，你在家里吗？” “奶奶，快开门，我是曾开心啊。” 房内和房外的两个人，都声嘶力竭，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突然，向阳忽然间想起了什么。 他将自己心中悲伤的情绪，尽数散放出来，弥漫在身周。 在伤心难过的情绪中，向阳的指尖，出现了一团淡蓝色的光芒。 他点向大门门栓之前， 并朝着门口说了一句： “曾开心你给我让开……” 曾开心虽然没听到这一句，但还是站到了角落里。 因为她正在给开锁公司打电话。 “喂……” 手机里面传来有人接听的声音。 曾开心正要跟开锁公司的工作人员说些什么。 “咚……” 大门突然大开，并传来一股黑色的气体，飘散开去。 门栓处被不知道什么物体击中，全部掉落在地上，还出现了一个对穿的洞。 曾开心的大脑被担心所占据，来不及思考其它因素，直接冲进了房间里。 34．系统紊乱 s市第一人民医院。 曾开心叫来救护车，把王秀梅第一时间送往医院进行抢救。 经过两个小时有效的抢救，昏迷中的王秀梅被抢救了回来。 虽然抢救了回来，但是她的意志仍旧模糊，精神状态不佳，疲态十足，躺在床上挂着氧气，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曾开心心里纳闷，难道昨天是回光返照？ 昨天王秀梅老人精神状态还非常的好，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治医师的初步诊断报告：因伤心、劳碌过度，加之老人眼睛的泪腺分泌过多，体内的能量所剩无多，导致昏迷，需要留院观察。 向阳默默待在王秀梅的床边，整个人呆若木鸡，心里被王秀梅的突发情况吓得够呛。 回到第一医院，他甚至都没时间去停尸房看看自己的身体。 曾开心也照顾在侧，等王秀梅吃完稀饭，睡着之后。 曾开心就拜托护士小姐替她照顾一会王秀梅，她要去办一些事情。 她不可能让王秀梅奶奶一个人在医院待着，她打通了林达一的电话，让他来医院照料一下王秀梅，她要回家给她煲汤。 林达一接完曾开心的电话，把吴悠悠送回网咖，他驾着车来到医院，曾开心告诉了他王秀梅的房间号。 第一住院楼8楼08室。 林达一一进房间，就被一直守护在这里发愣的向阳给发现了。 “死胖子你怎么会来这里？” 等到林达一开始给王秀梅奶奶盖被子，一脸真挚的在旁边照看。 向阳虽然感动，但是心里仍旧十分的不满意。 “曾开心你怎么能通知一个外人来照看我奶奶呢？” 他四下寻找曾开心的身影，可惜哪里还有曾开心的身影。 向阳只顾看着他奶奶，曾开心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一概不知。 …… 曾开心忙上忙上，又是办理住院手续，又是准备王秀梅各种日常生活用品。 等把医院的事情了完，又给林达一打完电话之后，才回了盛和居小区。 至于盛和居小区向阳家的房门已被损坏，她也叫来修门的师傅过来把房门给重新修补好，换了锁。 她不知道之前房门为什么突然大开？心里有巨大的问号？ 巧合？还是有奇异之事？ 她一个人站在房间里，后背一阵发凉，后怕，惊慌。 她心里只能尽量不去想之前的场景，才堪堪将此事不再想起。 门锁给换好后，关好向阳家的门，她才往自己的家丰和天下而去。 这一路奔波，她全身被汗水浸湿，甚感疲倦，可惜她还不能休息。 回到家之后，她就陷入不断忙碌当中，不断的收拾东西，根本就没有一刻停闲。 一回到家，她就窜进了厨房，拿出冰箱里过年时外婆送来的大雪豆（白腰豆），以及她老妈过年带来的老腊肉。 她先是把老腊肉放进水池里解冻，把大雪豆泡在清水中。 在解冻的同时，她把米饭也放进电饭煲里煮好，只煮了一小碗。 曾开心抽这个空闲时间，在客厅茶几拿了两小袋旺旺雪饼，吃了起来。 已经下午三点四十分，她才吃一口东西。 她甚至没有多余时间去吃饭。 吃东西时，她才发现她是真的饿惨了，狼吞虎咽几口就将雪饼吃了下去。 解冻时间到，她又把腊肉剁好，放进炒锅里过了过水，把腊肉里面的腌制味和烟熏味，全部去掉大半。 然后再把炖汤锅拿出来，把各种配料和老腊肉放进锅里炖。 过了十五分钟，她又把大雪豆加入炖锅里。 全线闷炖中。 干完这一切，她走到卧室里拿了换洗衣物。 她又走进卫生间开始淋浴。 全身疲累的曾开心，一丝不挂的任由热水冲洗着身子。 沐浴露在身体上留下痕迹，在热水的冲洗下，全部消失无踪。 曾开心的思绪纷飞，她不知道王秀梅老人为何会如此伤心…… 难道老人对生死看得无比的透彻，其实她早已经知道向阳死了。 可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而已？ 死之后真的会有灵魂么？ 老人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甚或是感受到异样的波动？ 昨晚王秀梅老人讲到向阳的小时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向阳。 依照王秀梅奶奶所讲，小时候的向阳天真可爱，也很乖巧懂事，任何时候都是乖孩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向阳突然间就变了。 变得无比的陌生，无比的叛逆，无比的暴戾。 这让曾开心也很想知道，向阳那几年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曾开心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腿上的淤青只剩下很少的部分没有复原，扭伤已经完全康复，身体上的伤好得慢一些，那些淤青也在慢慢退散。脸上的肿伤，也消散了大半，细心观察才能发现异样。 王秀梅手里的那瓶红花油，真的很神奇，治疗竟有此等神效。 曾开心打算问一下王秀梅这红花油在哪买的？她也要备几瓶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曾开心清洗好自己的身子，裹了一条浴巾在身上，正要将头发吹干。 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请问曾开心大好人，您需要系统吗？” 曾开心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了吓了一跳。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她也很快平复下心绪。 系统你终于再次出现了， 不对， 为什么每次我洗澡你就出现。 难道你在偷窥我？ 曾开心想到这里，并没有孟浪的说出口。 想起昨天王秀梅和她被欺负，她就开口回道：“我需要。” 说完这句，曾开心害怕这声音消失，又补充了一句。 “我想问问这是什么系统？” 系统：“这事……” 曾开心随意的一句话，轮到系统无语了。 三分钟，曾开心见系统声音消失，又出声道：“系统！你还在吗？” 系统：“在……” 曾开心又反问道：“那你怎么不说话？” 系统：“本系统还在传输系统资料中，宿主请稍等。” 曾开心无语：“这……” 她的心里有了一丝丝期许，一丝丝盼望。 至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会给她发一个什么样的系统，她也很是期待。 她希望发的系统不要太过另类了。 否则，她掌握不了。 十分钟之后，她头发都吹干净了，系统仍旧没有声音传出来。 曾开心更加无语，难道这个系统有些不靠谱？ 曾开心心里的疑问很大，然后她裹着一条浴巾就走出了卫生间。 因为厨房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提示着曾开心汤已经煲好了。 曾开心给这锅汤，起了一个名字：“腊肉雪豆汤。” 她揭开炖锅，把切好的葱花撒进去。 然后一锅香气扑鼻的煲汤就完成了，曾开心用汤勺舀了一小勺，小试了一口。 汤的味道鲜美，入口极为的温暖舒适，可谓人间的极品。 曾开心又尝了一下炖熟的腊肉，肉炖得很软，入口即化，可谓美味无比。 她最后尝了一下雪豆。 这些雪豆还是她外婆家带过来的，可谓十分的珍贵。 曾开心正要吃下炖熟煮裂的雪豆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段很长的话： “雪豆又名白腰豆，又名大白芸豆、京豆、白豆、大白豆，俗称“四季白芸豆”等。 煮熟后皮绽开花，似朵朵白云，故称“白云豆”。 外形似“鸡腰子”，亦称“白腰豆”。 白腰豆，属于我国古老的一种名贵食用豆类，种植历史悠久。 最出名要属山阳白腰豆。 多为零星种植或间套种植，很少成片。 山阳白腰豆，颗粒肥大，内胚盈厚，洁白光亮，味美质优，营养丰富，为名贵豆种。颗粒比蚕豆还要大2倍，为豆类之冠。 在国内外市场久负盛名，是s市重要出口豆类。 相传为古时天上玉帝不慎将玉佩与缨络失落于人间，落地变成各色或有条纹花斑的豆子，从此繁衍成著名特产的白芸豆、黄芸豆、花芸豆等。 因此，又有“神仙豆”之美称。 白腰豆可以用来制作罐头或八宝粥，味美可口、独具风味。 也可做成多种食品，制作豆沙是豆包的上等馅料。 用白芸豆粉做粉条，又白又细，有光泽，有韧劲。 白腰豆是西餐中常用的名贵豆类。 民间常用以炖肉、炖鸡、炖猪蹄、炖腊肉等，能在锅内久煮不裂，但一舀到碗里就会立即开裂，故当地山民叫“碗里开花”。 因白腰豆具有粒大、色白、味美、汤鲜、营养丰富等优点，人们都把它当作节日佳肴和馈赠珍品。在隆重的宴会上，用山阳白腰豆配合其它食品，能做出具有各种精美图案的美味佳馔，既增添喜庆气氛，又使宾客在饱口福之前先饱眼福。 在民间，通常用白腰豆煮稀饭、米饭，作蔬菜，已成为人们喜食的佳品。 白腰豆还有滋阴、补肾、健脾、温中、下气、利湿、止痢、消食、解毒、止呃逆等医疗作用，为理想的食疗佳品。 白腰豆还有镇静作用，对治疗虚寒呃逆、胃寒呕吐、跌打损伤、喘息咳嗽、腰痛、神经痛、小儿百日咳等病症有一定疗效。 白腰豆含矿物钠，十分适合心脏病、高血压和忌盐病患者食用。 ……” 曾开心无语中，大脑里突然出现的东西，是什么玩意？ 她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这个系统太诡异了。 她问道：“系统你是不是紊乱了……” 35．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大人，本系统一经绑定就不能更改，或反悔。” “需要宿主大人注意一点，本系统很健康，不会出现功能性紊乱，请宿主大人放心使用。” “曾开心你已经成为‘超级时刻’系统的宿主……” 系统还在曾开心的脑海里不停的提示着。 曾开心却有些懵，有些很不清楚状态。 她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什么是超级时刻？” “到底给了我什么系统？”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系统你肯定是系统紊乱了。” 曾开心反问三句，然后结案陈词。 系统：“……” “宿主有所不知，本系统名为超级时刻。” “顾名思义，你拥有了超级时刻。” “超级时刻分为三部分，初级任务，中级任务，终极任务。” “宿主现在的等级，只能执行初级任务。” “初级任务，还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发布，目前宿主已经在执行一项，具体是什么，本系统不能告知于宿主。” “只有将终极任务开启，并实现，才能够解除本系统……” “终极任务，因为宿主的等级太低，无法告知。” “本系统将在宿主做完全部的中级任务后，才能发布终极任务。” “友情提示：超级时刻系统，每完成一个任务，都将获得相应的奖励。” “特约提示：超级时刻系统，任务的发布方式，将不会向宿主提及和提示。” “警告提示：本系统绝对不会紊乱，请宿主放心。” …… 系统的声音在曾开心的脑海里响起，可是曾开心却不大高兴。 “系统你说得天花乱坠，我怎么什么都没有搞懂……” “你说我在执行一个任务，你又不说我在执行什么，奖励也不公布，玩呢？” “还有超级时刻系统，我的金手指在什么地方？” “你的出现并没有改变我什么啊？” “你是一个不靠谱的系统，鉴定完毕。” “我能解除绑定吗？” “我抗议你的不靠谱。” 曾开心后悔接受系统了，因为她原本以为得到系统就能获得金手指，可惜她错了。 不但没有金手指，而且她也不会知道在执行什么任务？ 完全要靠猜，哪有这么不靠谱的系统？ 别人家的系统，都是伟光正，话都说到点子上，可惜她获得的是个什么玩意？ 什么都不发布，完全靠碰运气去猜测，一句话形容：瞎猫碰到死耗子。 靠运气，怎么去玩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系统：“……” “宿主你先别生气，鉴于你初入门径，本系统就把你的第一次任务奖励公布吧。” “根据第一次任务的执行难度和程度，你第一次任务的奖品是：起死回生一次。” “什么是起死回生？刚死不超过一天以上的人，都能被你救回来。” “宿主，曾开心大人，你现在惊喜、意外不？这样的奖励，你可还满意……” 起死回生，这样的奖励，确实是无比的诱人。 曾开心听完奖励后，自然是十分的满意，不过她还是有些懵逼。 比如说，第一个任务到底是什么？ “系统大大，奖励我是十分的满意，第一个任务我都在执行了吗？” 曾开心问。 “是的，宿主大人！第一个初级任务，你目前已完成了百分之六十，只差百分之四十就全部完成了。” 系统还是没有说，曾开心在执行什么任务？ “系统大大，你悄悄跟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 曾开心终于妩媚一盘，把浴巾扯掉，露出全身，她要色诱系统。 “检测到宿主诱惑超级时刻系统，对宿主提出一次口头警告，事不过三。” “触犯三次，则大脑爆炸而死……” 系统的声音回荡在曾开心的大脑里，让曾开心惊讶得无以复加。 赶紧穿好衣服。 心想：这系统肯定有毒？ 别人家的系统是如此的牛b，而到了她这里就是各种被威胁和黑化。 超级时刻系统，改成一问三不知系统算了。 “后果这么严重的吗？” 曾开心心惊道。 “宿主大人请放心，您还有两次机会。” 系统回复。 曾开心满脸黑线，这样的系统，早知道就不要了。 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系统已经和曾开心绑定在一起了。 系统彻底和曾开心绑定在一起，宿主决定了系统的未来。 可系统却很不日栽。 曾开心只有一个疑问。 “刚刚脑海里出现的那些关于白腰豆的描述是什么情况？” 这个疑问一出口，曾开心算是接受了这个无赖系统了。 “恭喜宿主获得技能百事通，只要宿主不认识的事物，通过百事通都能为你提供详细的一手咨询。” “另外百事通这个技能，可永久伴随宿主大人，直到完成终极任务。” “超级时刻系统是一款成长型系统，宿主完成的任务越多，就越能得到系统的奖励。” “奖励根据系统的任务难易程度发放！请宿主务必完成每一个任务，早日达成终极任务。” “完成终极任务后，可以获得一个超级大奖励，同时亦可解除超级时刻系统。” “……” 曾开心听着超级时刻系统的提示和告知。 心里面喜忧参半。 喜的是，她获得了百事通这项技能，可谓天上地上、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她现在看向家里的电饭煲，脑海里就出现了如下字样。 “九阳电饭煲，生产于2018年5月21日，生产地址……” 她反复的验证了家里的电视机、洗衣机、甚至是空调等等，都能被她一手掌握讯息。 这让她觉得很神奇，而且心里诞生出一种自信。 对于任何事物都了然于胸的自信。 曾开心觉得这个技能太酷炫了，可她的忧虑又来了。 她忧的是，她不知道这个系统发布的任务是什么？ 不知道怎么去发现任务？ 也不知道怎么去完成任务？ 曾开心想到这里，几乎快要崩溃了。 这时，她想起了王秀梅奶奶。 然后，她将一切情绪隐藏，将炖汤和米饭打包，朝着市医院而去。 …… 盛和居小区，4栋3单元7号门口。 枯荣道人站在门口，看着向阳家新换好的大门门栓处。 门还是之前的老门，可锁和门栓已经换新了。 他看得出来，大门的门栓处有被强大电击击穿的痕迹。 他摘下墨镜，仔细的研究了一下。 喃喃自语道： “依据力道和威力而论，这道天雷乃入魂。” “十八道天雷的第一道天雷。” “了不起，不过才短短一日，就能发出入魂天雷，此子可期。” “今早上那道不大起眼的天雷之力，也恐是来自这户人家了。” “为什么会杀一条狗呢？” “狗惹到你了？” “呵呵……”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查到了出处，这就好玩了。” “不管是谁，我枯荣道人倒要看看，你要翻起怎样的浪花。” 枯荣大人又戴好墨镜，拿好拐棍，然后走下了楼。 他在楼下望着向阳家所在的4楼，他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心中讶然了一下，而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 他觉得这里似有故人的气息，还是很熟悉的那种。 他觉得这个地方，似乎有些熟悉，可具体哪里熟悉，他又说不上来。 他摇摇头，走出小区，买烤红薯去了。 他天生爱吃烤红薯。 36．真相 在曾开心消失的这几个小时，林达一都在王秀梅的床边陪着。 林达一做了自我介绍。 “我是曾开心的朋友林达一，她回去给您煲汤了。” “我带她照看一下你。” 王秀梅点头没有表达什么意见。 林达一买了很多水果来，他坐在椅子上给她削苹果。 向阳看着林达一，虽然很不满意他的出现，可他能够照顾他奶奶，他也就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 林达一一直跟王秀梅说着话，并拿出手机，给她念着国内外新闻。 王秀梅有人在旁边陪伴，不安的情绪也消失大半。 她整个人的苍老形态，比以往更甚。 昨日曾开心带给她的青春和容光焕发，或许只是回光返照。 一颗苍老的心，是不易解放出来的。 还丧失了人世间最后一个至亲之人，她想要不悲伤都不行。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都是黑暗，无尽的黑暗。 还有至亲之人，绝望的眼神，无助的表情。 生与死，绝对不是岁月静好，而是渐行渐远。 曾开心的出现，让她短暂的得到慰藉，可惜还是无法清除她心里的巨大悲伤。 王秀梅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从小就会一项技能。 这个技能就是“感知鬼魂气”的能力。 寻常普通人，是永远也看不见鬼魂的。 但是王秀梅从小就能感应到鬼魂的气息。 虽然看不见鬼魂，但是能感应到鬼魂气，这让她从小到老，都活在一种超然的状态。 所以她能感应到亲人死亡的气息。 向阳是其中之一， 向天身死之后，鬼魂回过家，被王秀梅感应到了，等部队传回来这个噩耗，她的悲伤期早已经过了。 但是却让她更加的痛苦，明明知道真相，却无法说出的感受，尤其伤人心。 之后发生的那起车祸，她死而复生，为了一个信念而活。她抱着小向阳回到家之后，向飞、汤君如、向音的鬼魂都回过家，被她清晰的感知到，她的心伤更为严重。等小向阳睡着之后，她都会以泪洗面，跪在家里的案台下，为他们感到伤心和难过。 至亲的气息，她能够清楚的感应到。 身边经过的鬼魂气息，她也能清晰的感应到。 只要是阴魂，她都能一一感知出来，不过对于至亲的感应更为明显罢了。 向阳的气息，又在她的大脑里回旋，就在这间房里。 王秀梅能明确的感应到。 王秀梅的思绪冗杂，但是情绪却更加压抑。 林达一终于念到了一条，王秀梅也很感兴趣的新闻。 新闻标题：“s市两位黑道大佬的同归于尽，是天意，还是命运？” “据逐波网消息，昨晚s市发生黑道火拼事件，称霸一方的李彪和刘世才集团骨干成员双双死于非命，现场一片狼藉、惨烈。” “请看现场图片以及现场报道……” 然后林达一看了现场的图片以及记者的实际文字报道。 王秀梅听完后，突然间张口“咦”了一声。 这让林达一也是有些纳闷。 “阿姨！您是对这类新闻感兴趣吗？” 王秀梅昨晚和曾开心在新世界广场，被一个叫彪哥的人推倒在地，这让她记忆深刻。 今天就有新闻说：彪哥死于非命。 也太凑巧了吧。 王秀梅心里惊讶，拿出镜盒里面的老花镜，从林达一手里拿过手机。 开始认真看起图片来，她虽然识字不多，但是有图片就行。 林达一见老太太如此的反常，并未出声说什么，而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们。 王秀梅看着手里的图片，以及烧成焦炭的胖子躯体，果然是昨日欺负自己的彪哥。 心里面虽然惊讶，却并未表达出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向阳看着王秀梅奶奶波澜不惊的脸，知道她肯定也认出了李彪的身躯。 向阳握紧拳头，冲着王秀梅奶奶说道： “奶奶，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了。” “我现在已经有了保护你的能力。” “只要我还在人间飘荡，我就会永远的保护你。” “以及曾开心。” 向阳赶紧把曾开心的名字添了上去，似乎他已经认定：此生都会保护她们。 王秀梅的内心很震惊，脸上却毫无表情，似乎看不起悲喜。 她心中的气，也消失了大半。 向阳不知道他随意的一个举动。 就消灭掉的两个大人物，几乎将整个s市hei道都惊起了波澜。 彪哥势力和才哥势力，都乱作一团。 而且两个派系，开始发生大量的摩擦和火拼事件。 这些人不知道实际情况，都将责任推给了对方，这种杀老大之仇，可是不共戴天。 s市黑道彻底的乱了，而且其余势力纷纷发难，趁机吞并彪哥和才哥的势力和区域，才短短半天时间过去，就已经发生了十数起打架伤人事件。 发生打架斗殴的地点，大多在新世界广场附近，以及才哥之前所在的西城区。 王秀梅看完后很解气，她又把手机还回给了林达一。 “阿姨！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的。” 林达一似乎发现了王秀梅的怪异，出声询问道。 王秀梅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林达一。 “你是曾开心的老板吧？” 她已经看出了林达一的身份，因为昨晚曾开心接电话时，她就在一边。 她看透不说透，但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 “阿姨！这一切，您都知道了吗……” 林达一赶紧跪向了地上，并低头道歉。 “阿姨对不起！您的孙子是在我的网咖猝死的……” “我对不起您，我们网咖对不起您，对不起……” 林达一说了实话，此时不承认，更待何时。 况且他发现，王秀梅真的不是一般的老人，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林达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王秀梅的眼睛。 “果然是真的……我孙子果然没了……” 王秀梅面对这突兀的一幕，慨然面对，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哀伤和难过。 因为该流的泪，都已经流完了。 向阳在一旁，低垂着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知道这一切都瞒不过奶奶的双眼。 一切镜花水月，都将水落石出。 尤其是现在还佩戴着一副老花镜的王秀梅，看一切都特别的透彻。 林达一跪在地上，继续道歉，以期望获得老人的谅解。 “……向阳被发现猝死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他是因为连续奋战三天两宿，没有休息，导致猝死的……” “您孙子的尸体，就停放在这个医院的停尸房里……” 长久的无语和叹息袭来。 王秀梅老人看着林达一，没有哭没有责骂他。 “小伙子你先起来吧……” “我不怪你……” “真的不怪你，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命运如此安排，叫人如此无奈……” “二十多年前，我已经逆天改命救了一次阳阳，这一次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王秀梅说完，眼角又挤出了两滴眼泪。 林达一起身，看着王秀梅，在一旁无比的动容，似乎这个老人有点特别，特别到让他觉得不似平凡人。 “阿姨，您节哀随便！我会尽全力安置好向阳的后事，也会把您当成我的至亲豢养的。” 林达一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其它的细节，把事情来龙去脉，全部搞清楚后，两人才各自叹了一口气。 向阳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哭泣，却没有人能听见。 向阳的伤心，石沉大海，没人能听见。 就在这时，曾开心打开门、走了进来。 她把饭盒放在柜子上，并将饭盒给打开，拿出了炖汤。 “奶奶，你饿了吧……” “快看我给你做了腊肉雪豆汤……” 说出这两句话后，她见林达一和王秀梅的气氛有些奇怪。 林达一满脸愁容、王秀梅也是满脸阴霾。 “你们这是怎么了……” 曾开心小声的问道。 林达一冲着她摇了摇头，并牵着曾开心的手来到了走廊上，告诉了实情。 曾开心听完后，也全身乏力的蹲了下去。 37．天命汤 无力的感觉最让人灰败。 没有希望的日子最让人痛苦。 希望的燃起，也就意味着新生的到来。 我们不知道生活会给我们怎样的糖果吃，但是你最想吃到的口味，绝对是有的。 人的一生，都伴随着酸甜苦辣，要尝遍所有的悲欢离愁，才算经历。 你想要生活跟随你的脚步而移动，可惜生活是负重而行，并不能如你所愿。 有许多人，人生的前半部分是幸福的，后半部分却是苦难折磨饱受灾难。 可她毕竟经历过，这辉煌的人生，这璀璨的光明，这失落的落日，这灰暗的无力。 多愁善感，善良心慈，忠厚老实，宅心仁厚的人，都是上天赐予的礼物，老天会优先带走他们。 那些作恶多端，心狠手辣，凶里凶气，无恶不作的人，老天会让他们多活一阵子，然后死后，全部打入十八层地狱。 人们都说，上辈子种的树，这辈子才能结果，因果论，就是这么来的。 王秀梅老人，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老天安排给她的命运，为何会如此的凄惨？ 家破人亡，对于一个一辈子倾注了所有心力的老人而言，就是最大的惩罚。 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再强大，也受不了如此的重击。 向阳蹲在角落里，伤心低沉难过失望，不一而是。 曾开心打开饭盒没有合上，他闻见曾开心炖的汤，有一股迷人的香气。 他被香气所吸引，站起身走到那碗汤的旁边，那些香气往他的身体里串。 于是向阳开始猛烈的吸取那些香气。 不知道为什么？ 曾开心炖的这些汤，让向阳体内暴躁的能量，那些奇异的力量，全部又归于平静，蛰伏了起来。 之前可是在他身体，闹得无比的欢实。 向阳觉得这些香气，甚至将他消耗甚巨的魂魄都有所修补，有所增益。 他体内奇异的力量被这碗炖汤香气所压服，一股强大的精神感应力，从他的体内爆发出来。 他的大脑里一下无比的开阔，他一时间竟能感应到方圆五百米所有的人事物。 那些画面全部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从来不知道，他的脑海会如此的汪洋巨大，可以容纳下虚空一般的场景。 这些画面包含： 走廊上曾开心垂着头，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难过？ 林达一站在她的身边，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向阳看向走廊上其余人的百态，尽皆了然于胸。 他第一次感觉似乎获得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的脑海里又出现西住院部地下第三层8号停尸房的场景。 他的尸体还在床上，只不过他身体上的衣物已被脱光了，孑然一身，别无它物，赤果果的裸露着。 房间里原本还有7具尸体的，现在只剩下了四具。 被淹死的小女孩、跳楼身亡的老者、酒驾的中年大叔，都已经不在停尸房里了。 他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他们三人已经被火化了。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他的大脑继续扫视整个方圆五百米的画面。 小到一只蚂蚁，一棵小草，甚至是一滴水，他的大脑都能清晰的捕捉到画面，可谓神奇无比。 他大脑出现的这些东西，让他差点惊喜万分，他看向那碗腊肉雪豆汤。 难道都是这碗汤的给予的？ “我到底获得了什么能力，一碗汤，竟能如此的神奇……”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天眼通’……” “曾开心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向阳将香气尽皆吸入鬼魂体内，他目前尚有许多不明之处？ 他不是太过明白，需要揭秘。 王秀梅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向阳，他感觉向阳就在身边，还越来越近，甚至她隐约听见了他在说话。 她出声道： “阳阳你是不是在这里……” “我知道你在这里的……” “能跟奶奶说几句话吗……” “奶奶真的很想你。” 向阳本不想让王秀梅知道此事，可她还是全部知道了。 他真的很不了解他的奶奶。 王秀梅为何会感应到他的存在，他的死亡，这让向阳曾开心甚至是林达一都特别纳闷。 向阳留意到曾开心和林达一没有走进病房的打算，就打算和王秀梅摊牌。 早知道，晚知道，早晚都会知道。 向阳不打算欺骗下去，运用停尸房众鬼魂教授的秘诀“人鬼通灵”。 和他奶奶说了几句话。 虽然大白天和人通话，需要付出大量的鬼魂之力，可向阳不在乎后果，他只想和奶奶说话而已。 一个熟悉又有些淡然的声音出现在房间里。 “奶奶，阳阳在这里，让您老受惊了。” “一切都是阳阳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奶奶，阳阳对不起你。” “我也很想你。” 这几段话说完，向阳的声音里面出现一些湿腔。 王秀梅看向声音出现的地方，却没有向阳的身影，也痛哭起来。 “乖孙……奶奶不会怪罪你……我希望你也不要怪罪奶奶……” “以前没有对你坦白的，都是奶奶不对，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向阳的哭泣声骤止，看着王秀梅奶奶满是泪花的脸。 两人似乎能够看到彼此，都是一脸真诚的看着彼此。 “奶奶，向阳下辈子肯定还做你的乖孙！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就行了，不用再替我伤心难过。”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是希望你不要再伤心、难过！好好的生活！” “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曾开心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她肯定会照顾好你的。” “……” 说完，向阳的脸上，再度出现难过和顺直的表情，一种慷慨豪迈的神情油然而出。 王秀梅感觉向阳就在身前，她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摸不着。 向阳也把鬼魂靠近王秀梅，可惜还是无用功，他体内的魂魄之力飞速的流失。 他继续对王秀梅说道： “奶奶，人鬼殊途，恕孙儿不敬，我们不能再相见。” “我死后一切都好，你不用再替我担心，替我难过，替我悲伤。” “奶奶，所有的话我都写在了家里的日记本上，恕我不孝顺，不能给你一一解释了。” “这十多年的话，都写在了日记本上。” “你快把曾开心炖的汤喝下去吧，那也是她的一份心血。” “她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如果有机会……” “可惜没有如果……” 此话说完，向阳的气息凭空消失，王秀梅感应能力，再也感应不到向阳的气息。 向阳之前靠奇异能量和坏蛋们的对话，所消耗的是奇异能量。 他并未动用太多魂魄力，而今为了和奶奶对话，消耗了实打实的魂魄力，他现在很虚弱，不知道会不会魂飞魄散。 他需要回到自己的身体旁边，才能将魂魄稳定下来，于是他朝着停尸房而去。 突然消失的鬼魂气息，让王秀梅老人慌了，她冲着空气声嘶力竭的呐喊。 “阳阳……我的孙……” “阳阳，你走了吗……” “你千万要去投胎，不可留恋人世间的美好……” “你写的日记，我会看的……” “我马上把汤喝下去……” 话毕，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回应传来。 王秀梅顾不得其它，端过曾开心拿来的餐盒。 拾起筷子，就疯狂往嘴巴里面送。 一口米饭，一口炖肉，一口雪豆，一小口汤。 王秀梅吃下喝下这些东西后，感觉整个人都飘在空中。 而且她感觉全身的灰败和无力感，消失了大半。 伤心难过的思绪，也随之去了大半。 甚至脑海里出现了一些美好的画面。 “怎么可能这么好吃！” “汤的味道也妙到毫巅，腊肉入口即化，雪豆也是一抿即化，太、太、太美味了。” “这什么汤，怎么这么好喝。” 她大口吃饭，喝汤，吃肉，吃煮得很冗的雪豆。 她被这美妙味道所折服，深深的被吸引，几乎将心中的不安全部忘记。 美好的画面，在大脑里不停的出现。 …… 曾开心内心无比的烦躁，她不知道这丝情绪怎么来的？ 她听林达一说了实情，心里替王秀梅难过，所以才心事重重，忧虑无限。 就在此时，她的大脑里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恭喜宿主！完成初级任务，天命汤。” “天命汤，也就是宿主炖的腊肉雪豆汤。经过本系统改良，加入了海量的珍惜药材，在不改变原味道的同时，此汤可以改变人的一次气运，延长寿命三十年到五十年。” “宿主的天命汤，被王秀梅老人全部喝了下去，拯救了她的生命。” “王秀梅老人，本将于今晚十一点十一分寿终正寝，享年七十一岁。” “宿主一个小小善举，就将世界改变，可喜可贺。” “因为宿主完成了第一次初级任务，获得奖励：起死回生术一次，请务必在超级时刻使用。” “叮……” 系统的声音消失，在曾开心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奖励。 这个奖励漂浮在空中，上面写着一行字。 “超级系统第一次任务奖励：起死回生术*1。” 曾开心整个人都懵了，也就是说，她简单随意的一锅汤，救了王秀梅，并且完成了第一次初级任务。 这就完成了第一个初级任务？ 曾开心仍旧一脸懵逼中。 超级时刻是在什么时刻使用？ 曾开心想到王秀梅的安危，来不及和系统掰扯，打开了病房门，冲了进去。 林达一一脸纳闷看着曾开心，也一起冲了进去。 一冲进病房，两人正好看见王秀梅老人，放下手里的餐盒。 一脸意犹未尽，整个人的气色也是出奇的好。 似乎还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告各位各书友 本书因为前期被水军突袭，到现在成绩惨淡。 编辑也不予推荐，现在为止已经裸奔三周了。 下周又是继续裸奔，所以做出如下决定。 《超级时刻》这本书决定停更，但不是断更。 我会将此书发布在玄幻频道，继续更新。 书名更改为《衰命传说》。 内容会按照现在的写下去，不会做出调整。 不会让大家失望的，谢谢你们。 谢谢各位！ 谢谢为我投票的各位。 谢谢大家，请继续支持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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