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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教师》


中国庙会

庙会又称“庙市”或“节场”。这些名称,可以说正是庙会形成过程中所留下的历史“轨迹”。作为一种社会风俗的形成,有其深刻的社会原因和历史原因,而庙会风俗则与佛教寺院以及道教庙观的宗教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时它又是伴随着民间信仰活动而发展、完善和普及起来的。

东汉时期佛教开始传入中国。同时,这一时期的道教也逐渐形成。它们互相之间展开了激烈的生存竞争,在南北朝时都各自站稳了脚跟。而在唐宋时,则又都达到了自己的全盛时期,出现了名目繁多的宗教活动。如圣诞庆典、坛醮斋戎、水陆道场等等。佛道二教竞争的焦点,一是寺庙、道观的修建。二是争取信徒,招徕群众。为此在其宗教仪式上均增加了媚众的娱乐内容,

如舞蹈、戏剧、出巡等等。这样,不仅善男信女们趋之若鹜,乐此不疲,而且许多凡夫俗子亦多愿意随喜添趣。为了争取群众,佛道二教常常用走出庙观的方式扩大影响。北魏时佛教盛行的“行像”活动就是如此。所谓“行像”,是把神佛塑像装上彩车,在城乡巡行的一种宗教仪式,所以又称“行城”、“巡城”等。北魏孝文帝太和九年(公元485年)迁都洛阳后,大兴佛事,每年释迦牟尼诞日都要举行佛像出行大会。佛像出行前一日,洛阳城各寺都将佛像送至景明寺。多时,佛像有千余尊。出行时的队伍中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幡幢等随后,音乐百戏,诸般杂耍,热闹非凡。唐宋以后庙会的迎神、出巡大都是这一时期行像活动的沿袭和发展。并渐次推广到四川、湖广、西夏各地。元、明以后,行像之风才衰落,很少见于记载。

除了佛、道二教的“行像”,他们还在寺、观中举办道场,定期进行一些法事或佛事活动,坐等信徒俗众前往斋戒听讲,顶礼膜拜。

原来属于民间信仰的报赛酬神活动,纷纷与佛道神灵相结合。其活动也由乡间里社逐渐转移到了佛寺和道观中进行。在佛、道二教举行各种节日庆典时,民间的各种社、会组织也主动前往集会助兴。这样,寺庙、道观场所便逐渐成了以宗教活动为依托的群众聚会的场所了。

而这些宗教活动逐渐世俗化,也就是说更多的是由民间俗众出面协商举办。这种变化,不仅大大增加了这些活动自身的吸引力和热闹程度,也使这些活动中的商贸气息随着群众性、娱乐性的加强而相应增加。在宗教界及社会各界的通力协助下,使庙会活动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虽然这一时期的庙会不论从其数量还是规模,在全国都已形成蔚为大观的局面,但就庙会的活动内容来说,仍偏重于祭神赛会,而在民间商业贸易方面相对薄弱。庙会的真正定型、完善则是在明清以至于近代。

早期庙会仅是一种隆重的祭祀活动,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交流的需要,庙会就在保持祭祀活动的同时,逐渐融入集市交易活动。这时的庙会又得名为‘庙市‘,成为中国市集的一种重要形式。随着人们的需要,又在庙会上增加娱乐性活动。于是过年逛庙会成了人们不可缺少的过年内容。但各地区庙会的具体内容稍有不同,各具特色。

北京庙会

春节,俗称过年。除一般年俗外,庙会则为旧时北京过年的主要习俗。除了人们所熟悉的“厂甸”之外,“五显财神庙”(初二至十六)、“东岳庙”(初一至十五)、“白云观”(初一至十九)都是有名的庙会,最富有北京过年的特色。

“五显财神庙”的正式活动从正月初二算起。初二一大清早,往财神庙进香者,除巨富显贵外,绝大多数是骑自行车。他们多身着各种绸缎的棉袍,外罩马褂或坎肩,头戴细毡礼帽。香客们从城里出发出广安门向南,当然基本顺风,(因北京冬季多西北)。但一出广安门就须逆风而行了。

纸鱼,用一根竹劈儿缀上白线拴好,以便手提;还有成串的、泥胎、外糊金银箔的金银元宝,也拴在竹劈儿上。另外还有一种卜碌碌带响的风车。这种风车系用细篾儿和彩纸条儿糊成风轮,安装在秫秸架子上,每个风轮带有白线拴好的一对小鼓腿儿,敲打着一个泥塑蒙纸面的小鼓,大风一刮,卜碌碌直响。

这种风车有单一的,有四个以至十几个连在一起的。傍晚,太阳平西的时候,你只要仁立街头,就能见到一辆接一辆的自行车形成了湍急的车流。

香客们求财心虔,哪还管你扑面而来的五、六级大风呢!临近财神庙一里余,路旁遍设香烛表纸的摊子。入庙首要就是参拜财神。只见殿内香烟绦绕,灯烛通明,也能听到钟磐悠扬之声。这时殿里殿外,熙熙攘攘,拥挤不堪。敬神已毕,除可以在庙内品尝一些北京的风味小吃外,最重要的则是“请”上一些别具特色新福商品。这里有大小不等的“福”、“寿’’字的红绒花和剪金纸花;还有长尺半、阔半尺的印有金鳞图案和“吉庆有余”、“吉祥如意”等吉利话的大红香客们在车前的灯叉上插着一只或大或小的风车,车把挂满了成串儿的金银元宝和红纸金鳞鱼;头戴毡帽缎带的隙缝中满插红绒花、金“福”“寿”字和孔雀翎——他们神采飞扬地“胜利”返航了。一路行来,只听风车卜碌碌乱响,纸鱼扑楞楞随风招展;又见凯旋的香客满头金碧辉煌,满面春风,真好像从赵公元帅那里得来了无尽财源似的。各自抵家,绒花金宇分赠家人,元宝、孔雀翎插在神桌的掸瓶里,大风车就高挂在北京住家院中特有的枣树上。这时满眼的财喜气,充耳的风车声,年意盎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出朝阳门约五里之遥的东岳庙,也是春节时重点庙会之一。东岳庙建筑雄伟高大,气势非凡。尤其山门对面的“琉璃牌坊”堪称一绝。这牌坊系由黄绿两色带有浮雕的琉璃砖瓦所筑成,高约六、七米,阔约十数米,兀立在东岳庙前。

东岳庙内所供奉的神祗可分三类:一为东岳大帝,这是人所共知的;二为地狱阴司之神;三曰喜神,即所谓“月下老人”,并建有“喜神祠”。其中尤以执掌地狱阴司之“七十二司”和喜神祠最能吸引香客。“七十二司”,即传说中阴曹地府里执掌对来自阳世的善恶鬼魂给以奖惩的“执法官”。以前庙内还设有“阎罗宝殿”。殿中塑有牛头马面、勾魂使者、小鬼、夜叉之类的阴司“皂隶”。

他们有的勾锁亡魂,有的押着所谓阳世间的“恶人”在滥施非刑。什么上刀山,下油锅,大锯锯,上磨研以及敲牙割舌、过奈何桥等,真是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当初有个别小鬼行刑场面的塑像前还设有“机括”。只见小鬼们双手高擎铁链,正欲拘拿亡魂。其青脸红发,锯齿猿牙的凶恶相令人望而生畏。但因殿内光线阴暗,香客们好奇心胜,必欲走近以窥端倪,谁料刚一上前,恰好踩中消息,只听哗啦啦一响,小鬼猛抖手中锁链,不偏不倚,端端地套在了那倒霉香客的脖子上。事出不防,香客们心中早已是恐惧不安的了,陡然经此一吓,竟有当场毙命者。以后,事出多起,在舆论的压力下,也就将这种灭绝人性的玩艺儿拆掉了。而“喜神祠”却是与它截然相反的一种情况了。男女青年,或单独,或成双地到月下老人的塑像前虔心祝祷,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当然也有父母来为子女祈福的。

西便门外的白云观是春节期间开放时间最长、香火最盛、最具特色的庙会之一。且设有各种新奇别致的玩艺儿,其中包括初八的“顺星”和十八的“会神仙”,虽属宗教仪式,但也新鲜有趣。

上午八时左右,这里早巳人头攒动了。门口遍布卖小吃的摊贩,所卖小吃也与其它庙会大同小异。但是终究太早,生意还比较清淡。而最热闹的一幕却是进山门时的“摸石猴儿”。观门呈拱形(共三门,中间大,两翼小),门的内圈系以一弧形石雕为饰。石雕的左下方有一石猴浮雕,传说人们摸了它可以清心明目不患眼病,’即使患病亦可痊愈。当然这纯系无稽之谈,但游人则必欲摸之而后慰。久而久之,“摸石猴儿”也就成为新正逛白云观的传统节目了。长期经人们的抚摸,山门上弯窿般的石雕,别处依然呈青砂石的深灰色,唯独这个小猴儿被摸得锃光瓦亮,特别逗人喜爱。

进得门来,第一进院落中有三座石桥,但桥下无水。三座桥只开中间一个桥洞,洞中朝东西方向平分开,两侧各设一方桌,桌上有两位道士分东西盘腿打坐——从早开山门起,一直坐到傍晚游客散尽他们才能如释重负地回堂休息。“溜溜”一天,也真够辛苦的了。他们是白云观的主要节目,也是过年庙会的主要财源之一“打金钱眼”的一对“活道具”。他们所坐的桥洞上端,东西各高悬一直径约为两尺、厚为三寸余的纸胎,上面糊以金纸的大金钱。金钱是用红绒绳从南北两端绷紧的,中孔内系一小铜铃。在东西两侧桥畔,设有许多以现钞兑换已不流通的制钱摊子(多为本观道士经营),以一角钱兑换十个制钱。游客们即于两侧桥面上瞄准相距五米开外的金钱孔上的小铜铃投掷。谁能打得准,把铜铃打中打响,这一年他就会顺顺当当儿,事事如意。这就是著名的“打金钱眼”。因距离较远,铜铃又小,能打中者,纯系偶然。不过人总是要试试“运气”,即使花多少钱去兑换制钱也在所不惜。

绕桥后,再进一院落,即为“顺星殿”。这里是庙会中求签的地方,每年正月初八日,香客来自云观在自己的本命星塑像前焚星祝告,祈求一年平安,并买一张谶图,以查今年究竟主吉主凶,以便做好趋吉避凶的准备。

北京的庙会有的是一年一度,有的一个月内就有数天,会期除固定的,还有不定天数的。比如清末民初的会期:每月逢九、十、一、二是隆福寺,逢三是土地庙,逢五、六是白塔寺,逢七、八是护国寺。再加上正月初一开庙的东岳庙和大钟寺(一般开庙10天到半月),初二的财神庙,十七、十八的白云观,三月初三的蟠桃宫等等。各类庙会几乎天天有,有时一天还不只一处,所以说北京又是庙会的天下.想把所有的庙会详尽地统计起来实在是不太容易。

北京的庙会之所以得以流传,是因为它的存在适应了社会的需求。庙会的形成发展最初与寺庙的宗教活动有关,庙会在寺庙的节日或规定的日期举行,附设一些商业活动。久而久之,庙会主要成了老百姓的购货市场,以满足一般市民的生活需要,宗教活动倒是次要的了。

老北京‘过日子‘的家庭主妇们大都不愿光顾大街上林立着的大商场和百货公司,就像现在买菜到农贸市场一样,她们到庙市上去买东西,挑选方便,价钱又便宜,庙会的商贩们尽量地满足她们的需求。首先货物种类齐全,锅盆碗箸,日用百货,衣帽鞋袜等应有尽有。货物质量不要求多么精致,只要结实、便宜。主妇们选购了必需品之后,一般能满足几天的需求,所以,同一个地区不必天天有庙会。庙会的商贩们,也在一个庙会结束前,又把全部家当搬到另一个庙会。因此北京的庙会虽然地方不同,内容却又大同小异,经常逛庙会者都知道,走到哪里全都是这些人。

北京的庙宇中,有几处的宗教活动是极富特色的。如正月初八的弘仁寺、十五日的黄寺、二十三的黑寺、三十日的雍和宫等,这是喇嘛庙宗教仪式:由喇嘛们扮演鬼怪;长教喇嘛手执法器,游转之后,将‘鬼‘除之。再如城隍庙的‘城隍出巡‘也是单纯的宗教活动,每年五月初一,东城的大兴县城隍庙和四月二十二城西的宛平县城隍庙都有‘城隍出巡‘。届时,将庙内城隍的塑像抬出,不但前呼后拥的仪仗执事,还有若干‘马童‘和装扮成各式模样的善男信女们,一直走到都城隍庙,出巡之时,大街上观看者如潮似海。每年十月二十五的白塔燃灯、七月十五中元日的烧法船、正月初八的星灯等,宗教气氛极为浓烈,有些活动只属宗教范畴,而且没有庙会市场伴随。其他的庙会期间,虽然也都是该庙举行宗教活动的时间,但由于特色不浓,往往不被人们所重视。

老北京几个典型庙会

(一)都城隍庙

都城隍庙中供奉着守护北京城池的神仙--城隍老爷。在今西城区成方街一带。清末一场大火,将庙烧毁。然而这座古庙于老北京的经济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是北京庙会的诞生地。

在明代都城隍庙的庙会规模相当可观。明代的《燕都游览志》说:‘庙市者,以市于城西之都城隍庙而名也,西至庙,东至刑部街,约三里许,大略与灯市同。每月以初一、十五、二十五开市,较多灯市一日耳。‘明代一年一度的灯市,可轰动九城,能与灯市相比的都城隍庙庙会,其盛况可想而知了。

清代除了每月三天的庙会外,每年农历五月十一日还由太常寺官员在此举行祭祀城隍的盛大活动。届时,香客游人络绎不绝,小商小贩云集此地,高声叫卖,热闹非凡。‘闹市口‘即是记载当时庙会盛况的地名。由于庙会上‘游上填塞,故多草窃剪绺之事‘,少不了打架斗殴事件的发生,因而留下‘闹市口常闹事,太平桥不太平‘的谚语。

随着社会的发达,都城隍庙的庙会逐渐衰落,被广安门里的报国寺庙会取代。不久琉璃厂市场又取代了报国寺庙会。

(二)土地庙

土地庙也叫‘都土地庙‘,在宣武门外下斜街路西,庙的规模不大,但庙会的规模不小。每月逢三有庙会,以商业活动为主。《光绪顺天府志》说:‘每旬之三有庙市,游人杂沓,与护国、隆福两寺并称胜。‘能与号称‘东西二庙‘的庙会‘并称胜‘,可见盛况不一般。商贩货摊和文艺演出场地多在庙的四周,春秋旺季摊位可以一直摆到广安门大街上。

土地庙周围多是普通城市劳动阶层和菜农、花农,因此土地庙的庙会上,多是一般市民所需要的日用器皿,锅碗瓢盆,中小农具,种籽秧苗,而很少看到珍宝翠钻、古玩字画等有钱人喜欢的东西。庙会上的鲜花买卖,是土地庙庙会的一项主要特色,因其于花乡--丰台十八村毗邻,所以这里的鲜花远胜其他庙会。鲜花的品种又多又鲜,而且还不乏奇花异草。土地庙的庙会上还有一种商品特别多,这就是鸡毛掸子。旧北京老百姓用它们打扫卫生,还是室内不可缺少的摆设。尤其是春节前,鸡毛掸子是各家各户不可缺少的工具。

建国初期北京的土地庙会还兴旺过一个时期,现在庙会已不存在,但是庙的建筑还在,只是早已作为民居,面目全非了。

(三)白塔寺

白塔寺在北京阜成门内大街路北。正名妙应寺,是北京名刹,因寺内有座‘以镇都邑‘的藏式佛塔,通体皆白,故俗称白塔寺,而正名妙应却不大提及了。白塔寺的庙会在农历每月五、六两日举行,也是北京主要庙会之一。《旧京琐记》里有记载:“…有期集者,逢三之土地庙,四、五之白塔寺,七、八之护国寺,九、十之隆福寺,谓之四大庙市,皆以期集。”白塔寺的庙会与护国寺庙会基本相同,因白塔寺与护国寺不但位置相邻,而且庙会的日期也相近。庙会期间,除与其他庙会类似的山货、百货、食品、玩具和农副产品等货摊外,木碗货摊是其特色。《旧都文物略》中说:“白塔寺的木碗花草、土地庙木器竹器,皆属特有。”卖蛐蛐罐、蝈蝈葫芦、鸟笼子市场也是白塔寺庙会的特有市场。这些东西不但有它的实用性,而且由于制作讲究,工艺复杂,很多都已成为精美的艺术品。白塔寺庙会止于公私合营之后。

(四)护国寺

护国寺位于北京西城西四牌楼之北,护国寺街西口内路北。庙会定在农历每月七、八两日。

护国寺庙会上货摊多,货物齐,在这里不仅买货,还可以听听相声,看看杂耍,是吃、穿、用、玩应有尽有。《京都竹枝词》中云:“东西两庙货真全,一日能消百万钱,多少贵人间至此,衣香犹带御炉烟。”

护国寺庙会上玉器摊很盛。北京是数代帝都,很多高超的工匠集中北京,使北京成为玉器产地,庙会期间,达官显贵多爱逛玉器摊。饽饽铺和扇子铺在庙会上也是个大行业。扇子有便宜的蒲扇,中档的羽毛扇,高档的折扇和团扇。有的折扇和团扇上不仅雕花刻纹,还镶嵌珠宝玉石,扇面上有画师作画,大家题字,往往一把扇子就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五)隆福寺

隆福寺位于北京东城东四牌楼之西,是北京名刹之一,当初庙里的香火十分兴旺,是‘东西两庙‘之东庙。每旬九、十有庙会。因此地繁华,游人众多,有的摊贩为多赚钱,九、十两天之后不走,继续营业一两天,这样隆福寺的庙会就由每旬两天变为逢九、十、一、二这4天了。

隆福寺庙会的规模居京城庙会之首位。《日下旧闻考》中?说“……?每月之九、十有庙市,百货骈阗,为庙市之冠。”《燕京岁时记》云:“九、十开东庙,开庙之日,百货云集,凡珠玉、绫罗、衣服、饮食、古玩、字画、花鸟、鱼虫以及寻常日用之物,星卜、杂技之流,无所不有。乃都城内一大市会也。”该庙会上珠宝玉器、文玩古董很多。雕漆买卖在这里也很兴旺。最具特色的是隆福寺小吃,多种多样,随季变换,至今这里的小吃店还颇有名气,保留着一些传统品种,受到老北京人的欢迎。庙会上洋烟画摊前也常常是挤满了人,过去有搜集洋画片的,和现在集邮相似,因此产生了交换洋烟画的‘自由市场‘。

解放后政府将各种摊贩集中在庙前的大棚内,固定摊位,独自经营。名曰‘东四人民市场‘,后改为国营百货商场。80年代又把前面只有一层的营业大棚拆掉,换了一座高八层的商业大厦,改名为‘隆福大厦‘,原隆福寺庙的建筑已荡然无存。

(六)厂甸

厂甸位于北京和平门外琉璃厂一带。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十五有庙会,是老北京春节期间游人最多,最热闹的地方,当时很少有人不去逛趟厂甸的。

明嘉靖间为了皇宫和皇族的安全,把原在东华门、灯市口一带的灯市部分移到琉璃厂附近。上元节时这时搭棚悬灯,热闹非凡。宣武门外是各省会馆集中之地,各省考生常居于此,暇时多愿到琉璃厂逛逛,对促进琉璃厂书肆和文物、南纸店铺的发达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清代中晚期,社会上一些暴发户附庸风雅,不读书也大量购买书籍,放在家里摆样子。不懂文物的人,也买名人字画,名瓷和青铜器,也促进了琉璃厂的古籍、文物行业的兴盛。

厂甸庙会是由看灯逐渐形成庙会的,从乾隆年间就规模相当可观了。庙会上几乎无所不有、无所不包,各色货物五花八门,逛庙会的人是工农兵学商,各行各业的人都有。无论男女老少到厂甸都能各有所获。今天的厂甸庙会是北京城内唯一的开放式庙会,琉璃厂也被恢复成为名符其实的文化街。

(七)白云观

白云观位于北京西便门外,复兴门外白云路之东。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十九日有庙会。以宗教活动为主。

白云观是北京最大的道观,号称‘全真第一丛林‘。白云观正月开庙的主要活动有山门‘摸石猴‘,窝风桥上‘打金钱眼‘,元辰殿十二生肖二十四孝图前“寻找命星”等等。

其中‘摸石猴‘,除山门上这只石猴外,还有两只石猴隐藏在其他石刻的花纹中,名曰“三猴不见面”,后二猴知道的人不多,所以白云观还有“铁打白云观,三猴不见面,”的说法。窝风桥据传是佛道相争的产物,原桥在“文革”期间被拆毁改为防空洞。现在的桥是一九八八年又依旧样重建的。道教文化中,天干地支配合,每六十年重复一次,叫一个花甲子,每年都有一位对应星宿当值。元辰殿中塑有以六十年花甲子为顺序的六十位星宿像,顺星就是游客到元辰殿找到自己的本命星宿,在塑像前跪拜,烧香、布施之后,即可保佑自己一年顺遂。

上述庙会现在仅存厂甸和白云观两处,这里给个提示,白云观的另两只石猴,一直在山门外,一只躲在窝风桥旁,明年春节,如果有时间你不妨按照我说的,到白云观走走,争取把这三只石猴都摸全了。

第1章 飞车党老大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廖学兵撑着眩晕欲裂的脑袋爬起床。抖开凌乱而且沾满酒渍的床单,他暗自苦笑一声,抽空看看闹钟,已经早上九点钟了,急忙洗脸漱口整理衣服,时间不等人,昨夜贪杯过度,一时昏睡过头,误了上班时辰。

他朝嘴里塞了个隔夜的包子,这时电话叮铃铃响了,当下不敢怠慢,接起用温柔和善的声音说:“是钱主任吗?我是小廖。”

“哦,营销部实习人员廖学兵,我有个公司的重要决议要传达给你,你听好了。”电话那头的话语平静而冰冷。那人是廖学兵实习公司的顶头上司,平时有什么命令也是由她直接转达。

“好的,我听着。”廖学兵吐出隔夜包子的残渣,轻轻吸了口气,按捺下心里突然窜起的揣测:“才实习了三天,莫非就要升职转正?我觉得自己做得没想像中那么好……”

“嗯。”钱主任仍是不温不火、不急不躁,颇有领导风范:“鉴于你实习三天迟到三天,上班时间睡觉,顶撞上级领导的恶劣表现,公司决定立即终止你的实习合同,你从现在开始可以不用来上班了。”

“什么?喂喂,我迟到是有原因的!前天我曾祖奶奶去世,我得去参加她老人家的葬礼;昨天我乘坐的公交车出了车祸,耽误了时间;今天早上,呃,今天早上我因为吞食包子姿势过当,引发短暂性缺氧昏迷,刚刚苏醒。至于上班时间睡觉,那是因为我每天都跑业务到凌晨一两点钟!顶撞上司?你怎可曲解我的意思,我那是跟上司提出建议,双方引起善意的争辩罢了!”廖学兵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却莫名其妙被解雇,仓促间想到一切可以利用的借口。

电话那边好像听到什么笑话,轻轻笑了一声:“廖学兵,这不是理由。”

“喂!你这个老女人,跟你解释都不清楚,你一定是内分泌失调了吧?那我这三天的工资怎么算?”

“因为你违反公司的规章制度,所以公司一分钱工资都不会支付给你。后会有期。”

“后……”廖学兵听着耳边传来的电话盲音,骂道:“婊子!下次再见之日,就是你被轮奸分尸之时!”

这份工作对他而言,实在太重要了,偏偏还未得到就失去,令人沮丧无比。

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他看看破旧的黑白显示屏,按下接听键,淡淡地说:“小白,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你就别想在这条街混了。”这话虽然平静,却透出难言的盛气凌人的冷酷。

“老,老大,昨晚上你走后,浅水街光头党的人借机生事,砍伤了我们好几名兄弟……”

“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再来烦我,我对打打杀杀的没兴趣。”廖学兵啪地挂了电话,揉揉发昏的太阳穴,找了一张报纸在招聘广告版面上一排排搜索。“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份工作。”

今年二十八岁的廖学兵大学毕业后一直游手好闲,是中海市黑社会某帮派的小头目,六年来浑浑噩噩地混日子。他的内心纤细敏感,因为对现状的不满,精神状况越来越糟糕,长期的失眠与焦虑令他患上了轻微的分裂性人格。

他认为自己只有找到一份稳定长久的工作,建立正常的人际关系,才能让内心得到满足和宁静。只可惜整整两个月了,积习难改,生活作息毫无规律,上班不是迟到就是睡觉,还受不了气,从最开始的柜台营业员到最后的业务营销员,换了七八个工作,没一个能够超过一星期。越是这样,反而越激发了他的争强好胜之心,誓要找到一份充实又有乐趣的工作,干上十年二十年不可。

《中海早报》稍微符合自身条件的工作职位都用红线醒目地勾出来。廖学兵打起精神,先看第一个:建筑工地急招工人,要求身强力壮,吃苦耐劳,包吃包住,月薪900元……这个……他摸摸自己不是很粗壮的胳膊,叹口气,把目光移到第二行:丽晶大酒店二十三楼厨房急需洗菜工二名,洗碗工二名,待遇从优,有意者请拨打咨询电话38384388。

这个嘛,我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应该出现在最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岗位上,不太适合。顺手划了个大叉叉,接着往下看,新宁城区电力公司招聘会计一名——当初学的不是会计专业,不用说直接淘汰掉了。

找工作如同找老婆,经常出现高不成低不就的问题。太高级的职位难以应聘得上,粗重的抛头露面的低工资的活计又不情愿屈就,把整个版面浏览完毕,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困顿异常,回床上睡起回笼觉来,只是心情烦躁难以入睡,在床上翻来翻去,脑中胡思乱想。一直赖到晚上,真正睡着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腰骨酥软难受,终于起身,心想:“不如先和兄弟们去收收保护费,省得下个月生活难过。”

晚上八点半钟,朱雀大街灯火辉煌,行人车辆穿梭如织,中段一百二十七号麻雀大厦的夜莺酒吧刚刚开始营业。地下停车场陆续停了不少车辆,从夏利到奔驰,什么档次都有。负责泊车的服务生小弟刚刚鞠躬送走一名趾高气扬的大胖子,又来了一辆宝马,车主潇洒地跳下车,把钥匙抛给他:“小子,帮大爷找个好的车位,别刮花了。来,打赏你10块钱。”

泊车小弟接过钱,谄媚地笑着:“多谢大爷。”暗想:“有钱是大爷,没钱是孙子。”刚说完话,身边哧溜一声,滑进一辆车。那是一辆市面上价格最便宜的电瓶动力单车,漆皮碰得七零八落,挡水盖边缘生满铁锈,卖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车上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男子,满下巴都是胡渣,头发凌乱不堪,衣服式样老旧,乍一看去,赫然是个中年落魄、久困风尘的大叔,与先前那位服装光鲜的胖子形成鲜明对比。泊车小弟心想:“又一个事业生活失意的人来买醉了。”见那男子的车子占了好大一块位置,说:“先生,这里是机动车车位,请你把电单车放到对面的单车车位去。”

这男子正是廖学兵,他放好电瓶单车,笑道:“不碍事,我找你们老板商量一些事情,一会就出来了。”泊车小弟见他不肯合作,便想动手把电单车推开,突然看到他腰间涨鼓鼓的,显示出一个刀柄状的轮廓,不禁吓了一跳,连忙改口道:“就停在这里吧,那你快点出来,别妨碍了别的顾客停车。”

廖学兵走进夜莺酒吧,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俄罗斯歌手Vitas高亢犹如十七世纪阉伶的魅惑高音扑面而来。昏暗交错的灯光扫来扫去,落魄的酒客、烂醉如泥的中年男人、寻欢的男女在四处落座,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心灵藉慰。

他走到吧台前,敲敲桌子,坚硬耐磨的红山榉木台面发出噔噔的响声。调酒师正在奋力摇晃不锈钢酒壶,以期使里面的液体混合得更均匀,扭头看他一眼,顿时露出不自然的神色:“廖老大,是您……”

“给我来一杯马蒂尼。”

“廖老大,要不要试试我新学的鸡尾酒配方,蓝色火焰,口感独特火爆,包您满意。”

“不用了,顺便帮我把老板叫过来。”廖学兵接过酒杯,浅浅尝了一口,皱着眉头说:“这杯马蒂尼不是原装货吧?”

“说哪里话呢!绝对正宗!你不会喝就别乱发表意见!”身后一个男人冷冷接过话头。这是个高大精瘦的秃顶男人,衬衫西裤穿得异常齐整。

“哈,原来是段老板到了,一个月没见面,你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不会是有了女人的滋润吧?”廖学兵笑道。

那男人是夜莺酒吧老板,听了他的话,只重重哼了一声。

廖学兵又说:“段老板,我们闲话少说,这个月的费用该结一结了吧?”

段老板一巴掌拍在吧台上,怒道:“你还有脸来要钱?你这个流氓痞子无赖,大骗子,我当初怎么就相信了你的话呢?快走,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附近几位客人听到吵闹,诧异地转头望了一眼,只见两个大男人正在虎视眈眈地对视,这种酒吧的争执场面几乎每天都有上演,毫不感到奇怪,低头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廖学兵赔着笑脸道:“段老板,有话好好说,别气坏了身子。我们当初可是有过协议的,每个月两千块,我保你酒吧夜夜平安不出任何问题。试想你上哪找我这么便宜又可靠的保安?”

“哼!”段老板一张瘦脸越来越黑,“便宜没好货,我姓段的活了这么大岁数才扎扎实实明白这个道理。这段时间每天都有小混混来闹事,打你电话你居然连接都不接,哼,看来你也只配吓唬我这种老实人,真正出了问题,你自己倒把卵蛋缩进肚子里去了!”

廖学兵站起身来:“你怎么不早说,我还道是我人品不好。这几天在公司上班,那老女人有点变态,我不敢乱接电话。我马上替你排忧解难,是哪个小混混,指给我看。”

段老板这才颜色稍霁,凑上前来,偷偷一指临近厕所角落的桌子:“就是那几个小混蛋,有约莫三天晚上了,每次吃喝不给钱,打伤了我几个工人,还故意闯进女厕所搅事,弄得我这里女客越来越少。别的客人若多看他们几眼,就是非打即骂,非常嚣张。他们现在有三个人在,兵哥,您要不要多叫些你那帮兄弟来撑个场面?”

第2章 强收保护费

段老板本来是个国营企业部门经理,受经济改革大潮诱惑,辞职后开了这间酒吧,才发现事实与他想像的大相径庭,不单说税务、卫生、文化等部门的盘查,就是每日里醉汉闹事、小混混无理取闹、客人欠账跑单,足够他头痛无比了。

后来听从朋友意见,想找个有点“背景”的人来镇镇场子,正巧那天廖学兵来收保护费,两人一拍即合,谈妥了要求立即点数。老廖自己也惊奇得很,往常收保护费,业主们总是百般抗拒,甚至直接报警,哪有如此爽快的?这段老板既无经验,人也天真,听他吹得天花乱坠,似乎天塌下来只有他一人扛得住,便真的相信了。廖学兵开始一两个月来得勤快,带着四五个兄弟,颇制止了不少顾客故意赖帐的行为,只是他们免费喝的酒水,比赖帐的单子还要多。到第三个月,廖学兵找了新工作,爱来不来,正巧是九月份的炎热天气,客人们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还遇上了小混混找碴,段老板寻他不着,忙得焦头烂额。

“放心吧段老板,我怀疑他们是你的商业竞争对手派来故意寻衅滋事的。”

正说着,只见那桌上的年轻人摔开一个啤酒瓶,指着一名男人骂道:“走路不长眼睛,踩着老子的脚了!你要不拿出五百块来,别想活着走出这个大门!”

那男人有些慌张,却不愿在众目睽睽下失了面子,大声说了什么,廖学兵与他们相隔甚远,听不清楚。三个年轻人纷纷站起来,为首的扬手就给了那男人一记十分响亮的耳光,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觉得难受,好像这耳光是扇在自己脸庞一般。

几个年轻人最大的二十余岁,最小的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脱,嘴角刚刚冒出青青的胡须,然而头染金发,耳朵穿孔,手臂刺青,一看就是街头最常见的地痞流氓。

这种年轻人嚣张跋扈,格外在乎别人眼光,急于表现自己,做事从不考虑后果,因为身为未成年人,触犯法律却不用承担太重的处罚,因此受到某些“有心人”的喜爱。

廖学兵说:“段老板,我看你的酒吧定位不太合适,装修既不新潮也不复古,太过平庸,没有任何卖点,就连播放的音乐,也与气氛格格不入。不妨仿照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格重新装饰一番,照几个音乐学院的学生弄几具大提琴拉几首小夜曲,你看怎么样?”

“哎哟!你还有心研究这个,快去制止那几个人的行为!”段老板恨不得把冰桶里的冰块全淋到他头上。再这样下去,客人都快被吓跑了,哪还有生意上门,哪还有保护费给你老廖开销?

廖学兵心里说:“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个谚语实在妙。”拎起一瓶没开过的啤酒朝吵闹的中心走去。段老板在身后叫道:“喂,啤酒瓶不够保险啊!换根铁棒吧?我叫人去厨房拿给你。”

那男人又挨了两个耳光,脸颊通红,不知是醉是愤还是痛,三个年轻人把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手里还提着小刀,他不敢自讨没趣。一个有家庭有事业的中年人,在单位里人缘说不上好却也不差,偶尔也会争强好胜与同事抢着买单,从来不会做失了面子的事,如今却在一间小酒吧里遭受几个小青年的肆意侮辱,只怕心中的痛楚更胜挨打的十倍。

为首的年轻人喝道:“你到底给不给钱?信不信我让你爬着回去?”男人巴不得飞身离开这个伤心地,满心惊惧之下连忙说:“给给给,我马上给!”话音刚落,只听到膨地一声闷响,玻璃渣和啤酒泡沫在年轻人额头上飞溅,淋了自己一头一脸。正是廖学兵及时出手。

这瓶啤酒没开过封,是某厂家“冰爽”系列产品,瓶子做成略有圆润的冰凌形状,比普通类型更坚固大号,盛满酒后重量足有一公斤以上,寻常人就是用来砸击木板也不一定砸得坏。廖学兵奋力出手,年轻人的脑门承受不住骤然而来的重击,直挺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只是一转瞬的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紧握破成一半只剩尖锐菱角的瓶身,扎进另一个年轻人小肚子。鲜血喷涌而出,混合着未流干净的啤酒液体,在瓶口处流淌。那小混混顿时手足发软,两眼尽是金星,捂着肚子缓缓坐倒。

第三名小混混挥刀上前,正要往老廖后腰捅去,惹起众人一阵惊叫,不料先行一脚踏在湿漉漉的地面,打了个趔趄,廖学兵回过身来,眼疾手快,抬脚蹬掉他手中刀子。这种斗殴非常讲究临场经验,稍有不慎便会演变成非死即伤。所幸他碰到的是三个初出茅庐自以为是的家伙,轻松自如地操控了局面。

“你……你是谁?”被踢掉小刀的混混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衡量当前情况,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勇气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

“啪!”中年男人抡圆胳膊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我是你大爷!”这巴掌不知积了他多少怒火,恐怕连上司的责难、同事的讥笑、妻子的怨气都通通附加在上面,打得那肇事的流氓天旋地转,耳朵一阵剧烈地嗡鸣,脸颊高高肿起。

“好!”围观的人群竟然有人鼓掌叫好。这巴掌显然是打得大快人心。中年男人不禁得意起来,四下看看,流露而出的神情很狐假虎威:“看到没有,老子可不是个懦夫!”

廖学兵上前一步揪住男孩的衣领,说:“敢到我朱雀街阿兵哥罩的场子闹事,你们胆子真不小。是不是有人叫你们来的?”

男孩摇摇头,努力挤出让旁人觉得没有威胁性的谄媚笑脸,说道:“没,没人叫我们来,是我们一时糊涂……”

“是么?”廖学兵笑了。坏人一笑,事情要糟,男孩深受黑帮电影作品影响,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大声说:“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非找人踏平这家酒吧不可。”他吃不准廖学兵的身份,口气相当强硬。

“嗨呀——”中年男人大步迈出,以田径跨栏的高度,足球守门员开远球的姿势,趁着自上而下带来的巨大惯性力量,一脚踢在他的小腿胫骨上。咔嚓一声轻响,然后那小混混抱着小腿在地上打滚,不停地哀嚎,高音部分几乎可以媲美Vitas。

廖学兵暗自汗流浃背,心道:“这位大叔绝对邪恶,绝对有当黑手党教父的潜力。”揪着小混混头发,将他拉起,只见一张扭曲的脸蛋沾满唾沫鼻涕和眼泪,说:“你叫什么名字?”

初始的剧痛过后是难言的害怕,小混混相信即使他不动手,那个大叔也会把自己揍成残废的,迟迟疑疑地说:“黄……黄华宇。”

“你小小年纪,既不念书也不工作,成天胡作非为,就没为前途考虑过?”

“大哥,我,我有读书啊,我在,在,在郁金香高中念高二……”疼痛令黄华宇口干舌燥,又不得不回答他的问话,说话非常艰难。

“既然还在念书,为什么不回去上课,反到我的店里搞事?”

“我,我们学校正巧有几个老师辞职不干,我又不想上无聊的自习课。”

“老师辞职?缺老师?”廖学兵好像陡然看到金矿的穷光蛋:“那么说你们学校一定在招聘教师了?”

“是,是的……”

“坐下说!”廖学兵一把将他推到椅子上,他立足不稳,断裂的胫骨两头相互摩擦,又引起一声亢长的惨叫。

段老板看到大局已定,悄然现身,对中年男人大献殷勤:“先生,关于先前的事,真是万分抱歉,您今天在夜莺酒吧里完全免费,另外附赠三百元消费券,一个月内随时有效。”

中年男人大显神威,感觉自己原来所丢的面子已经挣了回来,得意洋洋地说:“你是老板吧?你的酒吧真是太好了,我以后不光自己来,还会介绍朋友们一起来……”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能有您这样的顾客,何愁经济不会腾飞呢?……”

其他工作人员安慰顾客,清理弄脏的地板,把受伤的两名小混混扔到大街外面,自然不在话下。

廖学兵施施然点了一根烟,“黄同学,朱雀大街的兵哥我你没听说吧?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最好马上把你们学校招聘教师的事说清楚。”

“听说学校打算招聘一名语文教师,一名美术教师和一名数学教师。”黄华宇冒着汗,尽量回忆学校最近的人事变动。

“其他的呢?没有了吗?”

“我,我想,应该没有了吧。”黄华宇畏畏缩缩。

廖学兵马上给了他一巴掌,大声道:“关于聘用的要求,比如学历,资历,身高体重性别通通都没有吗?”黄华宇只是个不上进的学生,对学校生活漠不关心,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被打得蒙了,才说:“兵哥,我真的不知道,学校大门贴有告示,你可以去看看,全写在上面。”

“郁金香高中……呃,快滚吧,记得明天拿五千块酒店损失的赔偿金过来,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第3章 再见,黑帮生涯

郁金香私立高中曾经因为其完善的设施、开明的制度、先进的理念而在中海市小有名气,但是最近几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不是别的原因,而是因为学校渐渐成名之后,各行各业的翘楚都想方设法把自家孩子塞进去,这些人良莠不齐,其中颇多官宦子弟,就连学校管理层也得罪不起,他们在校园里胡作非为,视校纪校规如无物,学校自然是每况愈下,甚至不少教师忍受不了学生的欺辱,纷纷辞职。

第二天,九月十七日,南方城市还是极为燠热的上午,廖学兵兴致勃勃地起床了。

“灵魂工程师这个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造的,太贴切了。我老廖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的人物,应聘一所高中的教师职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孩子们,叔叔来教诲你们了。”他开心地想着:“挽救失足少年是我的本分,教书育人是我的职责。这份工作看起来很有趣,站在讲台上讲课,课后批改作业,仅此而已,或许我能把它干得长久。”

把下巴的胡渣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整齐,换上整洁的服装,戴上一副黑框低度近视眼镜,看看镜中的自己,还真有点温文儒雅的气息。

他的车子电瓶残破老旧,功率速度只比真正的单车快一点点,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位于圆湖路的郁金香高中。大门前是块开阔地,罕有车辆,行人畅通,与最近的马路有四五百米左右距离,足以保障学生交通安全,显见当初规划的人很有眼光。开阔地两边栽种了成列的梧桐树,此时正是九月,暮夏的风稍一吹拂,便卷起几片枯叶,其中每隔三十米安装一盏形如十八世纪油灯的路灯,形成一条别有兴致的林荫大道。

光是校外的通行道路就设计得如此迷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一定会令人觉得异常惬意。

偶尔有一两名穿着黑短裙白色水手服的女孩穿行,廖学兵情不自禁吹了声口哨,差点忘了最重要的内容,清纯可爱的女高中生才是最引人向往的。

那些留着披肩长发,或是梳着小辫子,脸上不施脂粉的少女,皮肤白里透红,脚穿白棉袜运动鞋,手拎印有卡通图案的小挎包,真是说不出的青春喜人。

“即使做不成老师,就当一名校工,我也认了。看来这一次的抉择无比正确。”老廖把车开到一名女孩身边,轻轻推了推眼镜,严肃地问:“小妹妹,这里就是郁金香高中吧?”

女孩子停下脚步,冷冷看了他一眼:“是的。”

“那你应该就是学校里的学生了吧?”

“嗯。大叔,你不觉得你的搭讪方式很落伍吗?”女孩子不再理他,扭头径自走了。

“我,我才二十八岁,很老了吗?喂,现在的小屁孩也太不厚道了吧?不管怎么说,在这里工作一定会很好。”他自怜自哀了一阵,又盯着女学生扭动的弹性屁股发了一会儿呆,才走到学校门口。突然之间他内心萌动起隐藏多年的青春情怀,十三年前那个隔壁班的女孩给他送的小手绢,他曾经偷偷写过的情书,在课上给女同桌递的小纸条,当时是多么幼稚可笑,现在回忆起来却满是一种苦涩的伤感和对过往岁月的缅怀。

“我一定要当老师!”他回头看了看林荫大道:“再见了,我的黑帮生涯!”

大门是用贴满大理石的水泥柱焊上铁门而成,风格非常简约,比起其他学校的豪华大门,更为务实。大理石上刻着功底很扎实的行书:中海市郁金香中学。下面还点缀幼苗生长、鸽子飞翔的图案,生动有趣。

旁边贴了一张告示,不过已被手痒的学生撕去半边,残存部分依稀可以辨别得出是个招聘启事,下面写着“有意者请到校长办公室面议。”

定了定神,昂首阔步走进去,门卫室探出一颗人头,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摘下老花镜打量廖学兵一番说:“学校规定了不到周末放假时间不准来接孩子。唉,真是的,你们这帮家长太溺爱孩子了,都高中生了还有必要接来接去的吗?学校安保措施很到位,就别瞎操那份心了!快回去吧。”

廖学兵尴尬地笑了笑:“大爷,我刚大学毕业,哪来那么大的孩子,我是来应聘老师的。”

“是吗?现在大学生发育真是成熟,”门卫老头狐疑地说:“那你过来登记一下身份情况。”

“大爷,你的老花眼镜度数太低,该换一副了。”廖学兵刷刷刷写下名字地址说:“大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明天就是同事了。”

门卫老头用怜悯世人的眼神看着他:“教师是一份艰巨而有挑战性的工作,尤其是在这所学校,更需要极大的意志力,不知你受不受得了。”

“我一直都在追求稳定宁静,不过偶尔也喜欢挑战。对学生们教授知识,教育他们为人处事的道理是我毕生的理想。”

“学校里不准开车,你把车放在那边的临时停车处。”

老实说他是从昨天晚上才冒出当老师的念头,因为这对他而言只是一份轻松稳定的工作,可以缓解自己莫名其妙越聚越多的心理压力,可以填满内心空虚的工作。

进入校门,呈现眼前的是一条笔直的道路,与之前如出一辙,种满高达十多米的梧桐,金黄的树冠撑满半个天空。在树荫下漫步,微风荡漾,清凉舒爽,格外令人心旷神怡。两旁边是宽广的操场,左边是足球场,草皮嫩绿,看起来一定非常柔和,一群男孩在太阳下挥洒汗水投入地踢球,周围围绕着一条橘红色的跑道;右边是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和网球场,在边上还有单杠双杠和跳远用的沙坑,基础设施相当完善。

道路的尽头是一栋七层高的教学楼,中央是个直径约有两米的大钟,再过去就是实验楼、办公楼、食堂、学生宿舍、教师宿舍,花园、喷泉、走廊、雕塑,一切好得超乎老廖的想像。“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梦寐以求。”

烦人的电话铃响了,廖学兵按下接听键不耐烦地说:“小白,我正在找新的工作,不要再来烦我好不好?”

“兵哥,浅水街光头党的人说你昨晚上打伤了他们的小弟,扬言要今晚上来砸场子,他们老大很嚣张,还说,还说……”小白很委屈——没见过那么热切想当白领的黑帮老大。

“光头党老大?是福原那混蛋,他说了什么?”

“他让你给他奉茶认错,还要赔偿一万块医药费。”

第4章 暴打训导主任

“哦,知道了,这事晚上再说吧,马上要与校长面谈了,心情正激动着,说这事不太合适。夜莺酒吧这个月的保护费我已经收了,你过几天去我那拿钱分给兄弟们。”廖学兵挂掉电话。

电话那头的小白听着传来的盲音,跳脚大骂:“这混球还当不当自己是朱雀街飞车党的老大?见校长,当老师?他娘的他是那块料吗?阿武,把铁棍都准备好?晚上我们揍死那帮兔崽子。”

道路旁的青绿色垃圾箱边上,站着两个人,廖学兵正要上前询问校长办公室的方位,却见那是一个高大粗壮的络腮胡男人正激烈训斥一个学生:“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人不像人妖不像妖,在外面玩疯了吧?敢在神圣的校园吸烟?畜生我见多了,没见过像你这么没教养的,不知什么样的娘才把你生得出来!”

那学生咬着牙,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似乎正处于愤怒爆发的边缘。

“什么?不服气是吧?是不是还想打我啊?你这种无可救药的学生天生就是人渣,只要你敢一动手,我马上就能把你开除掉!”络腮胡唾飞沫溅,越说越是起劲,言辞尖刻夸张,仿佛骂的不是人而是一条狗。

廖学兵简直膛目结舌,心道:“不是吧?郁金香高中都是这样教育学生的?”

当前社会物欲横流,青少年深受不良风气的影响,赌博、抽烟、喝酒、玩乐在学校里非常盛行,很多学生在课堂上辱骂老师,蔑视一切纪律,尊师重道荡然无存,那络腮胡男人显然深受所感,对此深恶痛绝。

那学生额头汗珠大颗大颗滴落尘土,终于低头嗫嚅道:“对不起,训导主任,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你这个猪!只晓得吃饭拉屎的猪!”训导主任的手指狠狠戳在他脑门上:“回去写个八千字检讨书,另外罚你洗一个礼拜的厕所,不管男女!还要通知家长!”

学生看起来极为惊慌:“不要啊,主任,不要告诉我家里面,我这次只是好奇不小心就犯了校规,我一定会认真洗厕所的。我,我保证以后决不再犯。”

“好奇?强奸杀人放火抢劫你好不好奇?我看你啊,总有一天要被送进监狱的。”训导主任的口水喷了他一头一脸。

学生在学校里抽烟并不算是太重大的过错,廖学兵从前念书时也常抽烟,学校只要详加教育,引导得当,定会让他们改掉这个恶习,那个训导主任喋喋不休的辱骂,处处人身攻击,实在有失为人师表的厚道,何况看那学生的表情也有悔过的诚意,未免令人不快了。

“喂,老兄,校长办公室怎么走?”廖学兵拍拍主任的肩膀,迎风点了一根烟。

“什么?你是谁?神圣的校园在上课期间禁止外人入内,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了。”训导主任看着他叼烟的痞子相,厌恶之情立马横生。

这个训导主任肯定是中年丧偶,妻离子散,事业不如意,生活太糟糕的家伙,不然哪来那么大火气?廖学兵微笑道:“我刚看到校外贴的招聘启事,这或许能了却我一直以来想教书育人的心愿,就进来试试。”

“你?就凭你这个样子也想当老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你不觉得这是对神圣的校园的侮辱么?”训导主任上下审视着他,露出怀疑与鄙视的神色。虽然戴着副眼镜,可廖学兵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表露无疑,随便站着也站不直,还不停地抖着腿,眼睛老是不自觉地瞄向远处一群女学生,嘴上叼着烟头,使他半个脑袋都笼罩着烟雾。

训导主任凭多年与问题学生打交道的毒辣眼光看出他不是善茬。

“老小子,给个面子好不好?我们迟早要成为同事的。”

“给你面子?我给你五秒钟时间马上消失在我面前。神圣的校园不欢迎你。”他又转头对那垂头丧气的男学生说:“看到没有?这种人也想当老师?我要让他滚他就得像狗一样爬出去。”

那咄咄逼人的语言与毫无来由的侮辱在这一瞬间,激发出了患有人格分裂症的廖学兵被隐藏于内心已久的暴戾和傲气,他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住训导主任的胸膛上,顿时哧哧哧冒起一阵灰烟。

“你眼睛瞎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训导主任急退数步,抓着被灼伤的胸口气急败坏叫道。

他话音刚落,廖学兵飞身跃起,漂亮的手肘撞击在他太阳穴上。训导主任只觉得双眼中天地一片灰暗,八十多公斤的躯体轰然倒地,溅起几张树叶。旁边那学生早惊得呆了,慌乱中不知道是该阻拦廖学兵的继续施暴还是协同他一起殴打那个自己恨之入骨的训导处主任邱大奇。不过他看向廖学兵的眼光已经带了一丝戒备。

邱大奇一面嚷道:“反了反了,胡真,你还不打电话报警?”一面强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捋起袖子道:“告诉你人渣,我以前是柔道黑带……”廖学兵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向垃圾箱撞去,稀里哗啦一阵响,邱大奇的脑袋堪堪好钻进那个投垃圾的孔洞,动弹不得。那男学生胡真仰首看天:“对不起主任,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没带电话。”

“嘿,把别人当做狗,自己也要有做狗的觉悟。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看不起所有人的家伙了。”廖学兵拍拍手说:“喂,同学,校长办公室的路怎么走?”

胡真没有想像中的把他当成英雄,反而冷冷地看着他,说:“校长办公室在教学楼后面那栋楼,第二层楼梯角左转第一间。你刚打的是训导处主任,绝对当不成这所学校的老师了,建议你快回家吧,不要浪费时间。”

“不试试怎么知道?学校又不是训导主任最大。”

廖学兵很快找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中间亲眼所见的建筑与风景更坚定了要在这所学校任职的决心。这里离操场很远,环境相对要宁静一些,走廊很宽,铺着擦得一尘不染的橡木地板,边角摆放绿色盆景植物,周围空无一人。老师们应该都去上课了,这样更好,我肯定有办法说服校长相信我这个拥有三流大学文凭的文化人能够胜任教师一职。

他轻轻敲响门口,门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嗓音:“进来。”

他连忙整理衣服,镇静情绪,推开门。这是一间面积硕大装饰豪华的办公室,高高的天花上是多层水晶吊灯,每一根柱子都纹饰上镏金边,每一边的接镶处都是繁复的罗马风格流苏,四面的墙壁上挂着色彩绚丽的油画,在中央的书桌后坐着一位戴老花眼镜的老人,身后巨大的书架堆满了书籍,彰显他不凡的学识。

“你是?”

“您好,您是郁金香高中的校长吧?我叫廖学兵,前来应聘贵校的教师。”老廖的姿态做得不亢不卑。

“哦,那就请坐吧。既然你能来到这里,那就说明你有一定的诚意,我先来阐述一下我们学校的宗旨,也让你有个直观的了解。”老人说:“鄙人姓刘,忝为本校校长。我们郁金香高中秉承教书育人的宗旨,为社会输送人才,从建校至今已经十七年了,门口道路上那些梧桐,也是我亲手种的。学生们很调皮,很可爱,也很优秀,他们都是将来的社会栋梁……”

对于这番话,读过十几年书的廖学兵耳熟能详,几乎每一任校长都这么说过,而且翻来翻去毫无新意,他赔笑道:“刘校长,您说的太对了。”

“但是,”刘校长话锋一转:“这几年来社会风气腐败,年轻人也受到不良的影响,不思进取,还和学校作对,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的老师没能坚持自己的理想,放弃了这个光荣职业,辞职离校了。”

原来是这样的,每间学校都有问题学生,老师承受不住压力辞职很正常嘛。

第5章 面试

“从那时开始,我们对老师的筛选和再教育就更为严格,能力尚在其次,师德,是最重要的。”

听了这话,廖学兵很高兴,“能力不重要”云云,自己本身没学过师范,要真考起来还真的是伤脑筋,如果说重视那缥缈虚无的师德,倒可装上一装。“刘校长,我从小身受传统教育,自持己身,尊老爱幼,团结同事,尊敬领导。我想,在您的教诲下一定可以做好教师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他严肃地说,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好像是誓师大会上庄严的宣誓。

“嗯,说的不错。”刘校长点点头:“你也知道,师德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叫什么名字?”

“校长先生,我叫廖学兵。”

“小廖,我想看看你的教师从业资格和个人简历。”

廖学兵顿时满头汗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校长先生,这个,这个,今天来得匆忙,忘记带了。不如你让我上几天课,我再把资格证给你。”

校长眉头一皱:“上课是件严肃的事,不能那么儿戏!”

“我,我……”废话,他之前怎么会想到当老师会那么麻烦?情急之中人格分裂症那敏感、感性、细腻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四下打量一番,看到照壁上一副字迹潦草的单对联书法,蓦然眼睛一亮,说:“世事茫茫,光阴冉冉,留不住朱颜玉貌,带不去白碧黄金,富若石崇,贵若杨素,绿珠红拂今安在?劝君放下几文,咕一壶嗟三度四,遇快乐时须快乐。——好字,当真好字啊,银勾铁划,风骨清奇!校长,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只是大学毕业而已,没有教师资格证,不过我以前学的是文科,做语文老师很有信心。”

书法和对联也是老校长心中所爱,那副上联留了很久,自己一直没有对上来,听到廖学兵一提,饶有兴趣地说:“写得那么乱,想不到你也能看懂。可惜这么一副上联,我至今没想出下联。怎么?你也是楹联爱好者?现在的年轻人,难得一见啊。”他略莫一想,觉得廖学兵不过顺口一提,讨自己好感罢了。

这副对联廖学兵原本在老家叔叔家里见过一次,因为对得很妙,是以他记得清清楚楚,心中早有定计,笑道:“校长先生,我有一下联,不知工不工整,‘青山叠叠,绿水融融,走不尽楚峡秦关,填不满心潭欲海,智如周瑜,勇如项羽,乌江赤壁总成空!请子但坐片刻,听两句说今道古,得安闲处且安闲。’你听如何?”

老校长脑中轰然如雷击,叫道:“妙啊,妙!小廖,续这下联的人真正好文采,佩服佩服。不知何人所写?”

“校长先生,你太过奖了,我是个学中文的,前几年达观古文著作,心有所感,无意间对上来的。”廖学兵毫不犹豫地把叔叔的成果据为己有。

在一个传统文人心中,文学素养是衡量一个人人品好劣的标准之一,校长对他的好感立即大幅度提升,思索了片刻,说:“如果你真的很有能力,我会考虑让你试用一个月。”

这时门口被敲开了,撞进来一个眼角乌青的络腮胡子男人:“校长,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突然看见廖学兵也在旁边,不由得脸色大变,叫道:“校长,就是他,快把他赶出去!”

这人正是脑袋被塞进垃圾箱的训导主任邱大奇。

廖学兵也是一样大吃一惊,一颗心如同空调般凉飕飕的,直沉了下去。

“冷静点,邱主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校长开口说完,捏捏鼻子道:“邱主任,今天好像没有劳动课吧?你怎么搞得一身酸臭?”

“我刚在教训一名触犯校规的学生,他,他就冲过来打我,非常的野蛮凶狠。我听到他语气说想来当老师,这种社会渣滓怎么能做老师呢?怕您被他欺骗,就连忙过来阻止您。”邱大奇摸着淤青的额头,恼怒地瞪着廖学兵,等他转过头去对着校长,又变成了一脸恭顺。

分裂性人格使廖学兵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很有忧郁的诗人气质,微笑道:“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呢?再说,要真打起来,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啊。”两人并肩而站,邱大奇虎背熊腰,高大魁梧,廖学兵与他比起来就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羊羔,更何况他那部络腮胡子极增添了威猛之势,任何人看了都会想:“你邱大奇一只手就能把他捏死,还胡说被他打,玩笑开得太大了。”

校长正是这种想法,哑然笑道:“邱主任,天气太热,你中暑了吧?冰柜里有绿豆汤,你拿出来喝喝。”

邱大奇说:“我……”

廖学兵抢先道:“确实,天气很炎热,刚才我在校门口问路,看到邱主任对一名学生拳打脚踢,急忙上前制止,不料邱主任见了我也想打,我只得逃跑,邱主任不小心撞到垃圾箱绊倒在地,我才得以逃脱。”

校长闻到邱大奇身上那股垃圾酸腐味,心中信了七成,叹口气道:“邱主任,我知道你一向疾恶如仇,可你也得改改火爆的性格了。前几天有学生家长投诉你对几名学生实施体罚,真的有此事吗?”

邱大奇碍于校规,本身不敢对学生进行体罚,不过变相体罚的事,不知干了多少,前几天高三二班学生上课吵闹,无法无天,他罚几个吵得最凶的在走廊里提水桶单腿罚站,这样的小事,家长也来投诉,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他叫起撞天屈来:“校长,冤枉,真是冤枉,那帮溺爱孩子的家长太不像话了,胆敢诽谤我,他们不知道死后要堕拔舌地狱的吗?再说那几个学生实在不成样子,不多加管教,以后只能是吃牢饭的料,我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校长听他语气,便懂得体罚学生的事确是属实,打开讲义簿道:“你这么做是不对的,我早就说过了要有师德,要对他们进行爱心教育。你看你,体罚学生还当自己有理,知道吗?他们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多年可活,有的是发展前途,你不能因为一已喜恶而做出影响他们思想偏向的事情来。做人要有爱心,做一名教师不光有爱心,更要有耐心,如果你好好对他们教导,他们会不听吗?他们还是不听的话,你不会再次教导吗?他们仍然不听的话,你不会再再次教导吗?……”

廖学兵和邱大奇听得头昏眼花,腿脚发软:老头子也太迂腐了,比唐僧还可笑万分,若是把他换成昨天晚上酒吧里那名挨揍男人的处境,天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想。

廖学兵大力拍着邱大奇的肩膀,笑道:“主任,听到没有,你这个急脾气的人要有耐心!我听我父亲说,他小时候,我爷爷磨他性子,便叫他去推磨,每天要磨出一板豆腐。后来我父亲磨我性子,叫我每天抄写《道德经》一遍,用毛笔抄写,写错一个字重抄。长久下来,我觉得自己长进多了。”

“是啊,小邱,你性子太急,该磨磨了。这样吧,你去抄写十遍《教师的道德与修养》,明天拿给我检查,就当做这件事的处罚。”校长觉得老廖的话很有道理。

邱大奇恨得差点连牙齿也要咬崩,大声说:“我认罚,不过我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这个人不能当教师,他一定会毁坏本校声誉的。”

校长见他很坚决,犹豫起来,廖学兵是有点文采,不过会对一副对联并不说明他具备执教能力,何况他连教师资格证都没有,如何让人信服?

“姓邱的,别让我在朱雀街碰到你。”廖学兵肚子里咒骂着,失落的说:“那好,我会取得教师资格证的。邱主任,耐心写你的《教师道德与修养》去吧。”

校长也有几分无奈:“这……这个……”

邱大奇忙道:“校长,留他不得,他绝对是一大祸害啊!”

看这情形,倒成了《西游记》里的片断,邱大奇是孙悟空,千方百计要保护校长周全,校长是唐僧,廖学兵是引诱校长上当的白骨精。

门口再次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盘头、短裙套装、丝袜高跟鞋的白人女士,对他们望上一眼说:“哦,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不不不,史密斯夫人,有什么事您请便。”刚才还稳重如忠厚长者的校长先生登时两眼发光,光芒炯炯有神,哪里还有原先老眼昏花的模样?虽然他已强自掩饰了目光的聚焦所在,但敏感的廖学兵还是可以发现老校长在殷勤而热切地注视着那位外表四五十岁,笑容优雅从容的史密斯夫人。

史密斯夫人眼角的鱼尾纹和额头的皱纹,以及松弛老化的皮肤并不能掩盖她成熟迷人的气质,那是一种经历世事包容一切的气质,任何女人只要没到这个年纪,就是装也装不出来。

第6章 妙龄邻女

“你们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史密斯夫人迷人地微笑道——廖学兵立即可以感觉到老校长偷偷咽下的口水——她终于看到了老廖:“你……”

“夫人,我是来应聘贵校语文教师职位的。不过很遗憾,我失败了。”廖学兵微微躬了躬身,在一位深有气质的女士面前,他不愿失了风度。

“校长先生,你们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这……史密斯夫人,他还没有取得教师资格证。”邱大奇连忙搬出最大的理由,想要阻止她的想法。

“这不是问题,邱先生,看来您还没有弄清楚本校遭遇的情况。应聘告示已经发布半个月了,前来应聘的人寥寥无几,如今教师资源紧缺,甚至有两个班的学生开学至今还没上过中文课,如果流传出去,对本校的声誉将造成多大影响?我觉得这位小伙子很有才干,他一定是个合适的人选。”

邱大奇掏出手绢不停拭擦脸庞汗水,“夫人,关键是他有暴力倾向,我怕他会对无辜的学生下手。”

“下手?邱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词,这位小伙子不是罪犯。”史密斯夫人冷冷地说。

邱大奇开始语无伦次了:“我,我只是担心他没有从业经验,耽误学生前程。”

从邱大奇的恭顺态度上可以看出史密斯夫人在学校一定具有一些权力,虽然不知道史密斯夫人为什么一直替自己说话,但若不善加利用的话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夫人,事实上我以前曾经做过家庭教师,经验对我来说不成问题。”廖学兵马上信口雌黄,给自己安上一段子虚乌有的经历。

“你!但是你没有教师资格证!而且也没有办法证明你有当过教师。”邱大奇几乎是跳起来说话。

“是啊,我不希望学校因为聘用错人导致意外状况发生。”老校长也帮腔道。

史密斯夫人沉吟一阵,慈祥地看着廖学兵说:“校长先生,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在明天下午六点钟之前,他能拿出高一到高三的语文课讲义证明自己曾经当过教师,我们就给他一个月的试用期限,另外在一个月试用期内他能取得教师资格证,我们就决定聘用他。”

“这……不太好吧?”校长犹豫不决。

“没什么不好的,不能让学生们再缺课了。再说我是学校董事会副主席,有权力决定如何聘用职员。”

连校董身份都搬了出来,校长唯有妥协:“史密斯夫人,但愿你是对的。”

邱大奇心里盘算:“他充其量只是个街头混混,会在一天时间内拿出整整三年的课文讲义吗?即使给他一个月,他能教得好学生吗?只怕到时候投诉信成堆,自动辞职。再说我好歹也是训导主任,还可以背后策划……嘿嘿……”想到这里,故做无奈状,说:“好吧,年轻人,我拭目以待你的表现。”

廖学兵暗骂:“老女人出的什么馊主意,三年的讲义,怕不下几十万字,我一天光景怎么弄出来?分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教师资格证还可以去立交桥去找假证贩子糊弄,讲义怎么办?怎么办?”颇为丧气地说:“呃,我争取在明天下午六点之前给你们讲义。告辞了。”

“校长先生,主任先生,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失陪了。”史密斯夫人也推门而出。

在宽阔的走廊上,史密斯夫人叫住了耷拉着脑袋头也不回的廖学兵。

“亲爱的廖,我猜你一定忘记我了。关于三年前那事,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谢谢,你是个优秀的年轻人。”她和蔼地微笑着,像是看着寄予自己厚望的孩子。

“哦?”廖学兵愕然不解,抓抓后脑说:“夫人,三年前什么事?”

“相信我,你一定行的,你会成为一名教师的。”史密斯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语殷殷的鼓励他。

廖学兵唯有苦笑:“夫人,事实上我刚才说了慌,我从来没有当过老师,也没有哪怕一点点的经验。您提出的交出三年课本讲义的要求,我绝对完成不了。”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只要是讲义就可以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史密斯夫人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号码递给他。

“这不是暗示我作假吗?”老廖疑惑的猜想,接过纸片,但他还是挥挥手说:“我尽最大的努力吧。再见,史密斯夫人。”

谈话完毕,出了校门口,正是中午十二点钟,教学楼巨钟发出悠长的声响,学生们下课了。学校制度是全日制,只有下午才能回家,趁着午休的空档,也有不少学生借机溜出来到外面的小饭馆吃东西。

门卫老头笑眯眯的问他:“年轻人,事情办得怎么样?”

廖学兵吸了一口烟郁闷地说:“别提了,都是训导主任使的坏,我明天下午还有次机会。”

“你真的很想当老师吗?”

“废话,不想当我来这里寻死啊?”

“或许你去找校董史密斯夫人,她的心地很好,你去求她,她会帮助你的。”

“没用的,老头,你要是有认识的女孩子,介绍一两个给我,我承你的情。”

“其实我也很想。”

廖学兵回到朱雀街奥水公寓,又饿又累,往常这个时间他一般都在睡觉,借着泡方便面的空当,三十分钟内拨打了三十个不同的电话。

“阿秋,你认不认识当高中语文老师的朋友?”

“不认识,有做鸡的朋友你要不要?”

“南弟,你认不认识当高中语文老师的朋友?”

“我有个朋友在初中里当电工,可以吗?”

“小白,你认不认识当高中语文老师的朋友?”

“拜托,老大,我们是黑社会……”

***,都是一帮饭桶!整天就知道混黑社会,不是砍人就是被人砍,一点理想都没有,老廖愤愤把电话丢到床上,心中异常压抑。正午的阳光从窗户中透进来,射在他阴郁的脸上。他索性把自己也扔到床上,心乱如麻。

朱雀街因街道东头的古迹朱雀桥而得名,这套公寓一共二十层,每层十八户,位于朱雀街奥水小巷,地段不是太好,价钱很便宜,充斥社会各阶层的闲杂人等。户内二室一厅,还有个肮脏无比的卫生间。房东大娘每三个月来收一次房租。

“咚咚咚。”有人敲门。

“敲你妈的敲!”廖学兵犹如被点爆的火山,咆哮起来:“给我滚远点,不然杀你全家!”静静的室内响彻他的吼叫,甚至盖过了楼上正在练习弹钢琴的邻居。

敲门声没有再响,廖学兵左手抄起水果刀,右手拿着小铁锤,猛然把门拉开。

门外站着一位花容失色的年轻女孩,瞪圆眼睛看着气势汹汹的他。廖学兵身材不算高大,可是半开的衣襟裸露几根稀稀拉拉的胸毛,布满血丝的眼球,凶恶的表情,配合手里两把凶器,使他比平时彪悍了十倍,落在那女孩眼中,分明就是一个择人而噬的暴徒。

“我,我,我刚搬过来,正想跟邻居们问声好,没想到打扰到您了,真对不起,我,我先告辞了。”为他气势所迫,女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小纸包险些摔在地上。

“站住!不然我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纸里包着什么东西,打开给我看看。”廖学兵冷冷盯住女孩。慌张凌乱的眼神丝毫掩盖不了这女孩清丽的容貌,紧身牛仔裤和T恤衫衬托出她玲珑的曲线,包裹着纤美脚踝的透明塑料拖鞋显示她刚刚走出门口。

“这,这是我刚做的点心,想给邻居们尝一尝。”被他一通喝骂,女孩看起来非常委屈,慢慢打开纸包,顿时飘出一股诱人的甜香,里面是四个烤成金黄色、做成小猪形状的小蛋糕。“打扰您了,再见!”

“慢!”老廖扔掉小铁锤,劈手夺过蛋糕,“吃泡面肚子正饿着,刚好合适。我叫廖学兵,以后这条街上有人欺负你,记得来找我。”

“我叫……”老廖已经不待她反应,轰地把门摔上,空留下走道上满脸错愕的女孩:“哼,肯定是个神经病!”她气哼哼的想,甩着拖鞋回到501号自己的房间。

吃完小蛋糕,心情开始平复下来,不禁为自己把气撒到无辜女孩头上的行为感到羞愧,“我要是认识一两个读书人,那该多好。读书,嗯,读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去书店找找肯定有高中语文教材。”

说干就干,穿好衣服下楼,来到巷口不远处的“三德书店”。

书店老板认识他,上个月一小偷偷书,是他帮忙制止的,但老板不会想到这个表面上极具正义感的青年是个黑社会小混混。

第7章 威震朱雀街

“小廖,今天得闲不上班呀?”书店老板笑眯眯地打招呼:“我刚进了一批当代文评家郭永生注释的《说苑》、《楚辞》、《焚书》,你要的话七折给你。”他显然把戴着黑框眼镜,外表弱不禁风的廖学兵看成文学青年了。

“七折?老板,你进的是盗版书吧?”廖学兵开着玩笑,急匆匆走到高中教材专柜。整整一个书柜都是关于指导高考、辅导高考的书籍,反而找不到教学大纲。

“呵,家里有人要考大学了吧?我介绍给你这本,《高考九千九百九十九习题》,数学物理化学英语每个科目的都有,我告诉你,附近有个孩子就是因为买这套丛书,考上了清华大学,前几天街坊送他去京城,放了好多鞭炮呢,你有没有听到?”老板殷勤地凑过来,不由分说在最醒目的位置取下一本厚度堪比《康熙字典》的书放到他手上。

廖学兵把书又放回去:“别罗嗦了,实话告诉你,我当老师了,要找几本语文的教学大纲参考参考。”

“呀!恭喜恭喜!我就知道你学识渊博,才堪大用,我完全可以看得到,一群孩子在你眼皮底下茁壮成长。”老板伏下身,在存积旧书的小柜子里一阵扒拉。

“拜托,马屁不是这样拍的。说得这般天花乱坠,以你的口才,可以去跟老太太推销刮胡刀了。”廖学兵很想照着他露在小柜子外不停扭动的屁股狠狠来上一脚。

拂开封皮灰尘,从高一到高三,总共六本语文教材,堆得像半个电视机一样高,摆在他面前。廖学兵冒着冷汗,翻开最前面一本,三百二十页,每页都印有密密麻麻的文字,每个学期一本,每本都有五六十节课,每课上的重点难点语句修辞笔法中心思想,令他触目惊心。

“多少钱?”

“全套一百八十块,我给你打七折,就收你一百二十六块吧。”老板装作略带不好意思的搓着双手,仍是笑眯眯的看他。

廖学兵掏摸衣兜,在柜台上排出一串硬币,讪笑道:“这里是十三块五毛,剩下的等我发工资了再还给你吧。”

“这个……”

上次他替老板制止小偷,挽回的损失只有三四十块,不过在老板心里,挽回的面子才是最要紧的,于是老板咬咬牙道:“读书人都很穷,我理解你,先拿去吧,记着,还欠我一百一十二块五。”

廖学兵又拿了几本空白的讲义簿和一支钢笔,说:“买了这么多书,你肯定赚了不少,这些就算做添头送给我吧。”

“你……”老板肉痛不已,“趁我老婆不在,她不会说三道四,你快走快走。”

廖学兵开始在公寓里疯狂抄袭讲义。电风扇吱吱嘎嘎的摆动,折叠桌子随着他游若龙蛇的笔触而微微颤抖,闷热的空气丝毫不能影响他的投入。烟头扔了满地都是,水杯倾斜在旁边也没空闲去理会,小闹钟滴答滴答,暮夏的知了在窗外有气无力的鸣叫,相对比起这个宁静的午后,是浑身湿透的廖学兵以从没有过的热情在纸上划上划去。

距离他最近一次用钢笔写字,已经足足六年了。从开始几页歪歪扭扭的笔迹,到后面越写越顺;从开始神清气爽,到现在手臂酥麻;从开始看一个字抄一个字,到现在看三十个字抄三十个字,廖学兵变得头昏脑胀,郁闷不已。

“对了,叫那帮狐朋狗友来帮忙抄写。”他正要拨出电话,转念又想:“训导主任百般刁难,万一给他看出笔迹的不同,那我就连最后一次机会都没有了。”

终于支撑不住,走到阳台活动麻木的右手,突然看到隔壁阳台晾晒着一条女生蕾丝小内裤,不会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的吧?老廖按捺不住激动心情,取出长竹竿,马上欲将之据为己有。“唉,兔子不吃窝边草,离得那么近,又是大白天,我这是怎么了。万一被人发现,那可是万劫不复……”用力给了自己一掌,悻悻回到室内重新抄写讲义。

从中午十二点半,到晚上将近十点,除去上厕所、喝水、抽烟,他一直伏在桌子上不曾离开,即使是这样的废寝忘食,仍然只是抄了第一册的三分之一。这个过程虽然很累,但廖学兵有所寄托,思想集中,反而感到内心一片宁静,更坚定了他要当老师的想法。

电话铃响,他无动于衷。又响,仍不理会。再响,索性到厕所尿尿。第七次响起时,廖学兵按下接听键,叹口气说:“什么事?”

“兵哥,光头党约我们十点钟在朱雀公园讲数。”一个略带着懦弱的声音。

“我不是说没空嘛,你们自己上就行了。”

“但是,兵哥,大概七点的时候,小白哥被人砍伤了。”

“操!你们在什么地方集中?我去会会他们。”廖学兵噔地站起来,不能再做缩头乌龟,兄弟被人砍他还无动于衷的话,只怕混不了黑社会。最多花两个钟头,再赶回来抄讲义,拼着一天一夜不睡,到明天下午六点钟,抄出几本来应该可以勉强应付过关了。

“我们在公园西门,兵哥你尽快赶过来吧。”

“OK。”廖学兵慢慢收了线,“光头党周福原,你最好值得我这么做。”

公园西门入口,是一座仿古牌坊,四排柱,柱子上有纹龙图案,正中央的牌匾什么都没写。夜色浓重,凉风习习,草地上还有忽明忽灭的流萤。周围停了三十多辆摩托车,一群人或伏在车上,或蹲在地上,或依靠柱子,零零落落。中间一个身穿风衣的青年踱来踱去,点起香烟,怒道:“嘿!居然要装做被砍才能把他骗来,兵哥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风衣的背后,用毛笔写着犹如鸡爪的几个字:“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

这时前方出现几辆汽车,驶得又急又快,由远及近,随着轰鸣的引擎声,八道光束打在他们身上,强烈的车头大灯晃花了眼睛。“哧”的一声,轮胎在水泥地面拖出几道深痕,险险停住。四辆微型面包车门纷纷打开,跳下一群人。

“呀,这帮秃驴来得真准时!”

微型面包车荷载七人,但这四辆车下来的人,起码有四十个,其中有一半的人剃着光头,在夜色下铮亮闪耀,仿佛可以移动的大号电灯泡。人群稍稍散开,围在中间的一个人又高又瘦,鹰勾鼻子,薄嘴唇,表情特别阴冷,浅浅的衬衫袖口隐约可见几道伤疤。他的脑袋刮得又青又亮,是一群人中最耀眼的明星。

“廖学兵呢?不敢来见我吗?”那人环顾四周,发话了。谁也没有动,站着的仍在叼烟,蹲着的仍在用树杈玩蚂蚁,只是大家用更嚣张更肆无忌惮的眼神盯着他,挑衅的意思明显得很。

穿风衣的小白缓缓走近他,两人凝视片刻,激烈的眼光私是可以擦出火花。相对而站,小白稍矮半头,脸蛋也略显稚嫩,气势上已输了他一大截。

“福原哥,来朱雀街撒野,胆子不小么?什么时候也弄了几辆破面包车,借兄弟玩两天。”小白说着毫无意义的场面话,眼睛眨也不敢眨,生怕被比得弱了。

周福原一把推开他:“滚远点!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快叫廖学兵来见我。”推搡的力道很大,小白猛打了个踉跄,才勉强站住。

飞车党的人纷纷站起,纂紧铁棍和小刀。帮派里二号人物小白被瞧不起,就等于飞车党的面皮被人剥了。光头党们也做着势子,就等周福原一个手势,便要拼个你死我活。一时并不开战,双方相隔十来米远,都在叫骂,“滚你妈妈的,不长眼睛啊,敢找老子麻烦?”“兔牙成,你上次到老子罩的场子闹事,我今天废了你!”“王若雨你是不是胆边生毛了?”……

晚上十点钟,行人稀少,街灯拖长了他们的身影,静谧的大街回荡着一连串疯狂的叫嚷,尤其刺耳。大榕树上栖息的小鸟惊起,在树冠盘旋,呀呀而鸣,远处居民楼窗灯亮了,探出个脑袋,紧接着又缩回去关了灯。

他们都是实实在在最底层的小混混,并无一技之长,不愿吃苦耐劳,受当前社会风气影响,又因为自身性格的缺陷,或是出人头地的想法,渐渐的在街上乱混,成了一个个小组织,靠恐吓勒索拐骗盗窃度日子。他们无权无势,就连谈判也要在深夜到没人的公园,比起电影上动不动就是轿车别墅,出入酒店,混迹于上流阶层的黑社会,差得远了。

第8章 横扫光头党

“福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兵哥不在我就说不上话!”小白的脸青得似要滴出油来,紧握腰上的片刀,只要一言不合,便会扑上去把周福原切成薯条。

“我没什么意思,老廖昨天晚上在夜莺酒吧打伤我三个小弟,你们要么赔偿一万块医药费,要么滚出朱雀街!”周福原居高临下,对他的片刀视而不见,当然,气势上周福原胜了一筹。

两人几乎是一触即发,空气在他们中间凝重有如实质。

就在小白要拔刀相向的时候,冲进来一辆电瓶车。

“兵哥!”有人叫道。

电瓶车没有减慢,廖学兵在上头得意洋洋以四十码的最大速度穿过人群,冲向周福原。

“喂!”距周福原最近的几名光头党抽出刀子,意图阻拦他的前进,但是已经晚了,四十码的速度说快不快,但对行人来说,绝对快得很了。他只觉左臂微微一凉,已顾不了那么多,就在这时,车轮撞上周福原小腿,那秃驴仰后便倒,滚出好几米远。

电瓶车和他都侧翻开来,骨碌一下爬起,车轮还在急速旋转,但轴承线圈已经略显扭曲。左手臂上皮肉翻滚,血流如注,是被适才抽刀的光头党削伤的。

两帮人马发一声喊,继而扑上前真刀真棍地干架。

车轮撞到的是最缺少保护的小腿胫骨,周福原强忍剧痛慢慢爬起,手掌擦去老大一块皮,揉进沙子,辣得像是火烧。他真恨死这个飞车党老大了,一声不吭就打,难道不能有一点谈判精神么?

刚想拔出刀子给这个猖狂的家伙一点教训,突然劲风压面而来,只见廖学兵助跑两步,高高跃起,当胸一脚将他跺倒。

若是两人纯拼力气和耐力的话,瘦弱的廖学兵绝对不是对手,但他的强悍之处在于他隐藏在忧郁诗人气质下的恐怖爆发力。这股爆发力宛如身陷绝境的困兽拼命,无论是力量、速度都十分惊人,比平时大了十倍,普通人怎能抵抗得住?

只有处于分裂性人格的另一面,他才会呈现这种狂暴。今天长时间抄写讲义,身心非常压抑,后面又接到令人不爽的电话,使他克制不住情绪。

胸口又痛又闷,好像是被铁锤砸了一下又压上一块巨石,周福原喘不过气来,他迅速爬起,急退数步,抚胸咳嗽几声。廖学兵得势不饶人,撩档一腿,踢在他的下阴处。怪只怪他失了先机,对手速度又快乎想像,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周福原两眼暴凸,双手捂着交档要紧部位,嘴角喷出几股白沫,跪在地上。

已经有光头党发现了老大的异状,持刀前往救驾。

廖学兵凛然站立,喝道:“都给我住手!”

这话在刀兵相对的两群人耳中,犹如锣鼓金钟,不由停住了手,只剩两个人还扭打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你掐我的脖子,我抠你的鼻子,衣衫破损成布条,满面尘灰血痕,他们很快被人拉开,各自站着气喘吁吁,如同斗鸡般对视。

廖学兵冷笑道:“十点半警察局有辆巡逻车会经过这里,你们打也打过了,现在重新开始谈判。有没有人有异议?”

只是小混混而已,彼此并无血海深仇,又有谁肯拿性命去搏?伤了大腿破了脑袋的,只能恨恨的盯住对方,退开三步。

虽然人数多出十来个,不过面对飞车党的凶悍,光头党占不到一丝一毫便宜,心中早起了怯意,灯光蒙胧下看见自己的老大跪在别人面前没有发话,他们也一样退出几步。

廖学兵一把抓起周福原,笑道:“福原哥,让小弟们拼命不太好吧?万一死了人你有抚恤金发吗?不如我们来场单挑吧?”

周福原痛入骨髓,浑身都在打颤,根本站不稳,憋了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姓……姓廖的,算……算你狠……”

廖学兵知他已经丧失单挑的胆子,笑容一敛,将他的头按在地上,说:“你们这帮死秃驴,吃饱了饭没事找事,敢到老子地盘上勒索敲诈?有几辆面包车算了不起吗?你周福原不过这几年刚混出一点名堂,就想当北城区老大了?”

光头党和飞车党各在自己的街道上混,彼此没有多少交集,偶尔有人窜地面闹事,也很快被压下台面。廖学兵与周福原相互认识,但从没打过交道。他这两三个月来忙于找工作上班,手下的人也停止活动,让刚挣了点头面的光头党以为软柿子可捏。

周福原根本没机会领教过他三年前横扫北城的雷霆手段。

鼻子磕上坚硬的水泥路面,差点碰歪,流出两道鲜血,心中又苦又涩,只有一个念头在脑海盘旋:“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秃驴们,都放下你们的武器,否则我踢爆他的卵蛋!”廖学兵吼道。

几名心腹手下用征询的目光望向周福原,后者犹豫几秒钟,屈辱地点了点头。

马上有人强行收走他们的武器,有人象征性的挣扎,反而被自己人拉住了,“怕什么?我们比他们人多!”“闭嘴,你没看见老大在他们手里啊?”

廖学兵将秃驴头子往人堆里一推,说:“以后不要再来找碴,你们不是对手的。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你给我记住了。”

周福原腿脚一软,及时扶住旁人,才不至于滚倒,低声道:“东西疼得厉害,快送我去医院,别告诉你嫂子……”

“福原哥,没那么严重吧?我这里有一本葵花宝典,你要不要试试?”小白高声叫道。

“滚!”

光头党的人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廖学兵寒着脸说:“小白,你又拿这种自己受伤被人砍的老套招数骗我了。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是有文化、讲素质的人,做什么都要有创意。凡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就会让人丧失耐心,就拿世界五百强企业之一索尼公司来讲吧,他们……”

“停,停!兵哥,就算我只是高中毕业,不过这些深奥的道理你已经跟我们剖析了很多遍,我深有体会,深有体会,每日铭记于心。”抹开了脸上鲜血,叶小白好歹是个英俊青年,他惊道:“呀,大哥,你左手受伤了,找间诊所包扎一下吧?”

“皮外伤而已,不要紧。”廖学兵死要面子,装做毫不在意:“我找了一份新工作,过两天上班,开始我正式的人生。小白,以后你当老大,南弟,你帮忙管财务。”

“啊!你又发什么神经?”小白吐了口唾沫。半年来同样的话他已经说了十次,每过个十天半月他就会灰溜溜的打电话来说:“被解雇了……”然后重新带着一帮兄弟厮混。

三十多名手下都面带嘲笑的瞧着他。“我押七天,一百块。”“我赌他十天被解雇,两百块。”“呸!他那块料能当老师,我就赌三天。”

廖学兵的自尊心被深深刺激了,铁青着脸跨上电瓶车,抛下一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绝尘而去。

“老大就是老大,有性格。”叶小白说。

“兵哥心理有问题,你们不会明白的。”扎着个骚包红头巾的南弟吸了口烟,静静的说。

“南弟,把钱拿出来,今晚上我们去桐城路红磨坊夜总会。阿秋,你带受伤的兄弟去石头巷印度阿三开的那家诊所,那里便宜。”叶小白骑上双排气管,250cc排量的崭新摩托车,说:“把刀子收起来,我们出发。”

他暗中嘀咕:“难道身为飞车党的他喜欢开破电瓶车也是心理问题?”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奥水公寓502号,大厅的灯光还亮着。到这个时候,廖学兵已经厌倦这种单调枯燥的工作了,可他仍不得不坚持着,甚至不敢有一丝松懈。钢笔换了四管墨水,两盒香烟也差不多吸完,满地都是被风吹散的烟灰,还有写错字随手撕下的纸张。

“啊——!老鼠!”楼下不知哪家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划破宁静的夜空。接着有人又喊:“叫什么叫?哭丧啊?”

廖学兵哭笑不得,埋头继续苦干。

第9章 流氓?英雄?

廖学兵哭笑不得,埋头继续苦干。

月亮在空中高高升起时,他吃了一桶泡面,月亮落下时,他喝了一杯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天空渐渐亮堂,开始有了一些晨练的人们,推着小车的老伯也在沿街叫卖包子馒头,车辆慢慢变得多了,楼下的巷子又开始一天的喧闹。

伸过懒腰,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桌面辛苦一天一夜的成果,不禁深深忧虑起来,直到现在,他只抄完了第一册,相当于高中三年的六分之一。

到卫生间洗脸,看看镜子,自己倒把自己吓了一跳,浮肿的眼皮,乌黑的大眼圈,唏嘘的胡渣,乱成鸟窝的头发,就是一个街头流浪汉都比他这模样英俊潇洒。

“算了,累得不成样子,我还是小睡一会儿,再起来研究对策吧。邱大奇,你害我这么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谁知一躺到床上接触柔软的被子,享受清晨的和风,就再也不愿起来。连续做了几个美梦,梦见自己在一个长满花草的地方,被数十名女孩子包围着。

直到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他屁股上,才懒洋洋拿起手机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从床上滚了下来,已经下午两点,距昨天定下的最后期限只剩下短短四个小时,即便让他多长出十只手,五个脑袋,也仍然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

再继续抄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一张皱巴巴的纸片从衣兜里掉出来,上面写着史密斯夫人的电话号码。廖学兵点了支烟,踱了一拳步子,思索良久,拨出电话。

“哈喽?”一个很平和的声线从听筒里传来,令他烦躁的心觉得平静了不少。

“你,你好,史密斯夫人,我是廖学兵。”刚说出话,那嘶哑得堪比砂纸打磨木料的嗓音把自己吓得不轻,原来经过一夜的辛劳,声带已变异样无比。

“哦,廖,是你,我猜你一定把讲义弄好了吧?”

“还没呢,夫人,我想之前已经告诉过您了,我没有任何从业经历,我实在找不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廖学兵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既然解决不了,那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打电话给我?已经两点钟了,你还有四个小时。”听起来史密斯夫人的声音有些不悦。

廖学兵却是高兴得很,“夫人,这么说您会帮助我?”

“我有位朋友,她已经当了二十年的高中语文教师,你去跟她借几套讲义,然后换上写有你名字的封皮,这样就可以交差,我也不会被董事会批评滥用职权任用毫无经验的生手。我已经跟她联系过,她答应了。”

“太好了,夫人,您太可爱了!”廖学兵听到这个几乎难以置信的惊喜,欢快地叫了一声。

“遗憾的是,路程有点远,所以你必须立即赶过去,然后争取在六点钟之前带着讲义出现在校长办公室。她叫纪敏,是平州市牛角区梨花女校的语文教师以及年级副主任,这是她的电话,你记住了。”

中海市去平州市有六十公里的路,来回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足够他干好任何事了,老廖简直是喜不自胜。

“嗯,记下了,保证不出问题,您请放心。我想问您一件事,校长先生的电话号码是多少?希望不会对您造成困扰,我有一些事情要咨询他。”

“校长办公室电话号码是……”

“非常感谢您,再见!”

廖学兵很愉快地收了线,然后拨电话给校长。舒畅的心情他突然想通了,他们出了题目,我照着做,这是守,可我也要主动提点提点他们,有攻有守,攻守兼备才是正道。

“尊敬的校长先生,今天阳光很明媚,你不想出去走走吗?”老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裤裆去搔痒。

“你是?”

“我是昨天应聘的廖学兵。”

“是你呀,听起来你心情不错,讲义弄好了吧?”

“多谢你的关心,六点钟前我会送过去的。不过刚才我在咖啡馆里遇到史密斯夫人,她不是学校的校董吗?怎么有空一个人在那里闲坐着?”说完这话廖学兵竖起耳朵分辨校长听到这个假造的消息的反应。

“这……夫人她有支配个人时间的自由。在这么宁静的午后,去喝杯咖啡,是一种生活态度。”

细细倾听,透过电波略显失真的声音,他可以察觉到校长的心跳有些急促。大凡处于爱慕期的人在有意无意间听到爱慕对象的名字,都会呈现不同异状,即使像校长那老头,仍是不免。

凭着这一点,廖学兵可以确定校长对史密斯夫人有非分之想,不出意料之外的话,应该只处于暗恋期,对对方怀有单纯的好感,而且绝对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

“当时我向史密斯夫人问好,她邀请我与她同坐。我们谈了很久,从天气到旅游,无所不聊,想不到史密斯夫人竟是那么平易近人,而且她从容淡然的态度也感染着我。”廖学兵编起谎话来就像真的一样。

“是吗?史密斯夫人值得别人敬爱。”校长搞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不过他还是很希望听到有关史密斯夫人的话题。

“史密斯夫人说她每周都会一个人去那家咖啡馆坐坐,度过悠闲的下午,她说有人和她聊天的感觉真好,希望下周也一样能有人陪她一起喝咖啡,最好是不期而遇的那种。呵呵,校长先生,跟您这么多废话,真不好意思,咱们下次再见吧。”

“喂,等等,能否告诉我那家咖啡馆的名字?”

廖学兵心里狂笑着,老家伙,你要不上钩的话我也真拿你没办法了!故意顿了一下,用迟疑的声音说:“啊,因为今天赶着忙讲义的事,竟把那家咖啡馆的名字给忘了!”

校长隐约听出他有刁难之意:“你这是什么记性?”

“我努力回想一下,等今天下午面试合格后,我再告诉您吧!”这其实有个暗示的意思在里面,只要校长你不暗中下绊子,让我顺利过关,我就一定会说,相信他的智商,能听得明白。

“嗯,多想想,争取想出来,就当做锻炼记忆力吧。”校长忙不迭的说。

收线后,看看时间,将近两点半,计算一下行程,现在赶去平州市还来得及。他走出门口,只觉得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但时间却耽误不得,无奈之下唯有强行忍耐。

在楼道上太过匆忙,看路不够仔细,与一个娇小的身躯迎面相撞。廖学兵刚要说抱歉,那人抬头看他一眼,惊叫一声,猛然后退几步,缩在墙角边上。正是昨天下午新搬来的女孩,着装很清淡,浑圆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养眼之至。

“你怎么了?”廖学兵以为把她碰伤了。

女孩睁圆眼睛,神色中的恐惧渐渐散去,朝他点点头,说:“对不起!”扭头就跑,眨眼间不见人影。

“这孩子是不是见鬼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和鬼相比差不了多少,苍白的面孔,黑眼圈,乱发以及呆滞的目光。联想昨天面对女孩时的恶形恶状,乍一看去,既猥琐又恐怖,还是“故意”碰撞自己,保不准要干什么下流勾当,难怪那女孩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也不管形象如何丢人现眼,乘出租车来到北城区车站。旅客不是太多,售票大厅很安静,只有一些即将离乡的人守在入站口,等待属于自己的那班车。来得正好,还有一列车开往平州,再下一班就得等到四点钟了。

这是一列邻近城市间通行的短途有轨电车,只有四个车厢,座位稀少,中间空出大片面积,还有供乘客抓握的吊环。因为车速快,中途站点多,所以设计成公交车式样,以便容纳更多乘客。

初始站点人并不多,还有一两个空余位子,廖学兵眼疾腿快占了个座位,舒舒服服地躺下,望着窗外飞着倒退的风景。电车很快驶出城市,穿过村庄、田野和树林。窗外湛蓝的天空,漂浮的白云,田间劳作的农夫,都让他内心一片祥和。

经过几站,车上人逐渐多了起来,座位不够,便有人站着。廖学兵发现身边有个包着头巾,身穿蓝花土布衣衫的老太太,佝偻的身子随着车辆行驶而摇摇晃晃。他本想装作已经睡着,什么都看不见,又觉得周围人群的目光都如芒刺般射在自己身上,何况老妇人提着一大袋土豆神情疲惫不堪,长得很像他过世多年的祖母,于是站起身说:“阿婆,我快要下车了,这个位子你坐吧。”

第10章 见义勇为

老妇人沙哑着嗓子说:“好孩子。”坐上去揉揉酸痛的双腿,掏出几个土豆,用衣袖拭去泥土,笑眯眯地递给他:“孩子,这是我家里种的,拿几个回去尝尝,味道很好的。”

七八个土豆,圆滚滚滑溜溜的很不好拿,廖学兵不忍拒却老妇人好意,兜在衣襟上,用手拎着,样子十分滑稽。他微笑道:“谢谢阿婆。”

一个凶恶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太婆,起来!把位子让给哥们,没看到我没地方坐吗?”

他猛然扭头,是个皮肤黝黑胳膊粗壮的男人对老妇人喊话。

这节车厢上二十个座位,其他的位子有时尚女郎,一看就是泼辣相,不好对付,还有染黄头发的大男孩,更不好惹,其他三三两两的位子,看样子都有一两名同伴,唯有这个老太婆最好欺负。至于给她让座的眼镜仔,一看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根本不用考虑。

老妇人沉默片刻,巍颤颤地站起。

那男人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左右环视,发现根本没人敢看向这边一眼,眼镜仔侧过身把阿婆扶到一边,他笑容更加灿烂,刚要坐下,左边肋骨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一股沉猛的大力涌到,顿时吃不住劲,整个身子都撞到车厢边壁上,他回脸看见袭击自己的人,兀自叫骂道:“四眼仔!你想死啊?”

廖学兵招呼也不打,对着他连续几脚猛踹,全踢在人体十分脆弱的肋骨部位。那男人一时回不过劲,生生受了几脚,仿佛是强力打桩机砸在身上,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谁也想不到廖学兵一言不发,说打就打,适才还温顺谦和,转眼间就变成暴怒的狮子。满车厢的人都停止彼此交谈和正在进行的琐事,一时间寂静无声,只听到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

那男人瘫软在地,已丧失还手的能力,哀弱地叫唤着:“你……为什么打我?”说完话骇然发现口鼻渗出鲜血,伤势不知有多严重,敢情脾脏已经破裂。

“我打的就是你这类社会渣滓!”

电车在一个名叫“五里屯”的小站停下了。廖学兵一把抓起那人的头发,拖着走了几步扔下车去,冷冷道:“自己爬去找医院,不然你就会内出血过多而死。”

震于他过度的正义感和暴力,没有人报警,所有人都装做若无其事,连表情也没多大特别。

重新请老妇人回位子上坐好,老妇人抓住他的手,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才说:“孩子,你要做个好人。”那语气表情和他的祖母简直一模一样,已经多少年没有长辈这样对他说话了。

刚宣泄掉怒气,心理是十分脆弱的,廖学兵听到这话,感觉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忙俯身去拾取散落的土豆。

到了平州市,跟阿婆告别,时间紧迫,没来得及细看城市风光,叫上出租车,赶去梨花女子学校。

出租车司机听到地址,看着廖学兵用衣襟兜着土豆的滑稽模样,笑道:“哥们,刚从村里来的吧?去给孩子送东西啊?现在的孩子可不喜欢吃这个。”

“正是因为不喜欢吃,才要引导他们吃啊,用一些科学时尚的方法教育他们,土豆营养价值是所有蔬菜最高的,带皮生吃更好。请几个当红歌星代言土豆形象大使,电视节目中狂插播广告,在市区繁华地段造土豆专卖店,到时候他们会抢着吃的。”老廖顺着司机的话头说。

“嘿!扯淡吧,还能有什么方法?我儿子整天都吃麦当劳,不让吃就发脾气,现在肥得跟猪差不多,我一看见他就想猛揍,可又下不了手。”司机唉声叹气不已。

“呵呵,不能太溺爱,适当打骂有益孩子健康成长。”

“唉,自家孩子,哪忍心打啊?再说要打的话也不是他对手,我那兔崽子念高中了,比我高半个头……”司机猛拍大腿叫道。

“喂喂,握好方向盘!还是我家孩子教育得好,敢顶嘴的话我马上就是一巴掌过去,要是做错事就饿饭三天,学习偷懒就拳打脚踢,偶尔也动用皮鞭棍棒,打得连他亲娘都认不出。现在服服帖帖,家务活全包,孝顺无比,经常对我和老婆嘘寒问暖,功课门门满分,还评上了市优秀学生干部。”吹牛皮不打草稿历来是他的拿手好戏,“说实话我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靠儿子服侍,唉,腰有点酸,等下回去让他捶个背。”

司机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嘀咕道:“打孩子效果真这么好?我回家也试试。”

司机下班后回到家里,只见肥头大耳的儿子缩在沙发上捧着一袋炸薯条,一边看电视一边往嘴里猛塞东西,想起廖学兵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出,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抡圆胳膊往儿子脸上甩了一记沉重响亮的耳光。

“爸!你怎么打我?”

司机不做一声,摸出藤条朝他身上抽去:“你那么肥,不打你打谁?”

儿子抱头鼠窜,边躲边叫:“爸!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妈,妈,救命啊!杀人了——!”

“你要是当不成学生干部,六门功课成绩少一个优,我就把你打死!”

廖学兵自然不知道随口编的故事对一个家庭造成多大影响,此刻他站在牛角区梨花女子学校门口给纪敏打电话。电话很久才接通。土豆已经找到袋子装好,不然老是那样拿着,实在丢脸。

“纪老师,你好,我叫廖学兵,是郁金香高中史密斯太太的朋友,不知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讲义的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压得很低:“是你呀,我现在脱不开身,学校正在进行评职称大会,我很可能要升职了。我的办公室在东二楼三层第一间,你自己去拿吧,实在抱歉,我暂时没空招呼你,晚上请你吃饭如何?”

“那好,我要吃鲍鱼、海参、熊掌、鱼翅、燕窝、鹿胎、驼峰……”廖学兵立即狮子大开口。

“我不能再接电话了,校长似乎在盯着我,晚上就请你吃李记杂烩饭吧。”纪敏虽然教书二十年,但性格开朗,一点不对他的玩笑感到惊讶。

“呵呵,您的好意心领了,我五点钟前必须赶回去的,预祝您高升。”

梨花女子学校的大门口建得很气派,大理石柱高达七八米,必须把头仰成六十度以上才能看到顶端,不时有小车出入,腰别黑色橡皮棍的保安在周围巡逻。这所学校从不招收男生,以培养具有贵族气质的女生为宗旨,像块磁石似的吸引无数色狼淫棍。

走进大门时他被拦住了,“先生,请出示通行证。如果您是来访人员,请出示本校领导给您的证明。”

廖学兵费了好大周章才让纪敏电话通知这名保安放行。校园里环境优雅,绿树成荫,放眼过去都是年轻女孩,飘飞的裙角映满眼帘,犹如身入女儿国。要是这些姑娘都属于我一个人,那该多好啊,嗯,我要捏那边那个穿紫色短裙小妞的屁股,我要摸那个黄色上衣小妞的咪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女学生们看到陌生男人,都有些奇怪,低声议论,指指点点,让廖学兵浑身极不自在。糟糕透顶的形象给他带来极大困扰,总会有人用敌视的目光瞅着他,那眼神分明在说:“不会又是假冒工作人员去厕所偷窥的变态大叔吧?”

他老着脸皮跟一位女孩问路,才找到东二楼三层第一间办公室。

左右四周看看,做贼一般偷偷溜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地板一尘不染,墙壁洁白光亮,书籍资料堆得整整齐齐,说明主人生活很讲究,立式空调已经关掉了,但窗子没有打开,空气很凉快,几本厚厚的讲义就摆在桌面上。“哈,天助我也!纪老师诚不欺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坏事,纪敏不在这里,别人要误会我是小偷怎么办?万一把我抓去,即使最后能证明我是经过纪敏同意才进来的,那也一定耽误宝贵时间,错过最后期限就大事不妙了。

办公桌、书柜、储物箱都藏不下人,敲门声又再次响起,廖学兵避无可避,坐到椅子上拿起笔装作在批改东西,大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脸蛋圆圆,眼睛大大,个头小小的女生,穿着紧身运动小短裤,手拿一份卷子。

“纪主任,下午好,咦,你是……”

从她的角度望去,是个头发蓬乱的男人以手撑着腮帮,不知沉思什么事情,姿势随意而洒脱;他的脸色苍白,但是脸型很完美,配合那股不经意散发的忧郁诗人气质,简直帅呆了!

第11章 好色老师

廖学兵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轻轻咳嗽一声说:“我是年级主任纪老师的助手,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被他的眼神扫过,身体仿佛通上了电,又酥又麻。以前自己与男孩子接触,很正常呀,为什么突然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了呢?

心律不齐,连带着说话也结巴起来:“我我我,我叫任漓,我我刚写好了申请加入学生会的意愿书……”

廖学兵见她很紧张,装做没有在意,问道:“写好又怎么了?”

任漓很烦恼自己的心态,只想着:“我和校长在一起都不会紧张,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会让我这么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慢慢平复下来,说:“我想请纪主任批复我的意愿书,不过她不在,既然你是她的助手,应该可以代劳这些小事的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廖学兵内心充满了龌龊的想法,他最想说的台词是:“长这么大了?快过来给叔叔检查身体……”不过很显然他有色心没色胆,干吞了口水,很镇静的说:“学生会是检验一个人道德品行的地方,也给学生提供提前磨练,学习人际关系的机会。因为学生会担负着维护学校秩序,保护学生安全的重任,所以事情一定会很多,对学生会的要求,也要高于普通学生,你做好准备了吗?”

这番大道理纪主任不怎么对学生说过,女人本来就是很感性的东西,尤其在连教师领导干部有百分之八十是女性的女校,几乎渲染到极致。任漓见他温文尔雅的态度,端正稳重的风度,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具体什么内容都不是听得很清楚,不停赞叹说:“老师,你说得太对了,那我可以加入吗?”

“把意愿书拿过来给我看看吧,如果条件符合我一定会批准的。”

任漓忙递给他:“老师,怎么称呼你呀?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也方便请教你。”

廖学兵一边浏览一边说:“我姓廖,不过我很快要调到中海市的郁金香高中了,你以后有空可以去找我玩嘛。”到了中海市没有诸多顾虑的话,那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他很快就看完了,“嗯,写得很好,不过我还想了解你的身体健康问题,是不是能够胜任工作繁重的学生会。你有带体检表了吗?”

“啊?不会吧?以前好像不用体检的啊……”

“没事,很简单的,我问几个问题你来回答就行了。你身高体重是多少?”

“哦,身高好像是一米五六吧,最近一直都没长……体重四十二公斤。”

“你的胸围、腰围、臀围是多少?”老廖一本正经,表情严肃得不行。

“啊?这个也要说……好像是31,26,30吧……”因为对老廖的信任,任漓只犹豫一下便说了出来,对他上下打量自己身体的猥琐目光,也只道是在目测体形。

很稚嫩,还没开始发育,不过多年没吃过荤腥的廖学兵还是很激动,他忍住继续问女孩子月经日期的冲动,草草签了个同意,说:“我代表年级主任批准你了,先回去吧。”看看表,时候不早,自己也该溜了。

女孩欢天喜地的走后,他马上收拾那几本讲义,正在手忙脚乱的当口,突然又推门进来一个年龄颇大的女人,看到廖学兵一声惊叫:“你,你在做什么?”

这女人相貌只有三十岁左右,面目可憎,衣着庸俗,看样子不会是纪敏,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廖学兵被她吓得不轻,瞬间脑际转过不少念头:“跟她解释我是得到纪老师批准才来的,她定然不信,要么找纪老师跟她分说,一来二去的,时间肯定所剩不多,耽误最后期限的话,杀了她都挽回不了。”

一转身,手里已拿着一支尖嘴钢笔,恶狠狠地说:“不准喊,打劫!”

那女人一生养尊处优,连小偷都没碰到过,正待尖叫,廖学兵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安静点,不然我戳死你!”

无穷尽的恐惧填满她的胸臆,身子如筛糠似的剧烈抖动起来,那眼神中的惊慌,好像到了世界末日。

廖学兵把她按到椅子上说:“我知道你家住在哪里,你要是敢叫的话,嘿嘿……”

那女人先是摇头,接着猛一阵点头。

“嗯,好吧,说实话,你穿这身衣服还真是难看,还有,化个妆不要那么夸张,你刚才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最好是素一点的,不要那么艳,可能衬你。”

那女人惶恐中居然双颊涨红,又羞又愤,若不是他手里的尖锐钢笔,早已扑上来拼命。

廖学兵作弄了她,一手提土豆一手拿讲义,跑出办公室,顺手把门反锁。

气喘吁吁跑到门口,保安诧异地看着他:“干嘛呀?赶去投胎啊?”

“不好了,我刚才在东二楼三层发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你快过去瞧瞧。”

“不是小偷吧?”保安先前见过他,又看他惶急无比的脸色,信个十足,拉起旁边一人:“老黄,你和我一起过去。”

“对对,赶快,不然小偷溜走,损失就大了。”

廖学兵从容自若地走出校门,一看手机,五点十分了,心中有些惊讶,想不到节外生枝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令他始料未及。从此处坐出租车到车站,回到中海市还要换掉讲义的封皮,然后赶到郁金香高中,算来时间已经不太充裕。

这种紧迫感直接影响到他的情绪,出租车里司机忍受着他不停的催促,暗想:“又是一个赶着去奔丧的。”可惜司机不愿冒超速、闯红灯的危险,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在他的低声咒骂下,花了十分钟才赶到车站。这期间司机的祖宗十八代被他操了个遍,司机脾气再好也耐不住性子,二人在车中对骂:“兔崽子,开这么慢,你是乌龟的儿子吗?”

“嘿,你不是家里死了人,急着回去拜祭吧?”司机不甘示弱。

“操你妈,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了,还不开快点!”

“去你爷爷的,你老婆生的儿子烂屁眼了。”

骂到最后司机竟忍不住发笑,这样的顾客一年到头还真没遇到几个。

在月台买了票,一路上无心欣赏沿途风景,心里老是有个秒表滴答滴答作响,提醒时间又流逝了多少多少。“如果从前我做每件事都这么有紧迫感,至少能做成一半以上的事。不过话说回来,每天都这么大压力,人死得快。”

“这回再有抢座位、盗窃强奸杀人放火我也管不着了。”眼睛一闭,两腿一伸,在位子上打起盹来。

郁金香高中,平时没什么事绝对不会跑到校长室跟校长讨论哲学见解的邱大奇,此刻也端坐着貌似悠闲的喝茶。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实却不停看着手表,每过一分钟他内心就多一层喜悦,每当门外走廊响起脚步,他就会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校长将他种种作态尽收入眼底,暗暗发笑,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听小廖口气,他有把握约到史密斯夫人,可这样一来,我的把柄抓在他手里了。嘿,我与夫人乃是同事,朝夕相处,还怕没机会吗?倒叫外人掺合,诚不然让人笑话了。”遂打定主意,廖学兵到与不到,均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不偏向任何一方。

史密斯夫人在办公室的另一角以英国贵族女人独有的从容静静翻看一本骑士小说。三个决定廖学兵教师生涯命运的人物表面平静之下内心波澜起伏。

时间一点点逼近,邱大奇焦躁不已,手中香烟递到嘴里又取下夹在耳朵,没有点燃,因为他知道史密斯夫人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抽烟。

指针指向五点五十七分,邱大奇大大松了一口气,看来奇迹没有发生,除非他学会“瞬间移动”。临近六点钟,正值公司单位下班高峰期,交通堵塞现象严重,从朱雀街跑到圆湖路至少也得一小时,你廖学兵又不是长跑运动员,能赶得及吗?

被廖学兵当着学生的面痛殴一顿,是他近年来少见的奇耻大辱,宛如横在心间的一根刺挥之不去。明知道大爷是训导主任,还敢来招惹我,真是太没自知之明了!——他隐隐觉得,就是把廖学兵留下来当教师也没什么,自己手中不大不小的权力,足够一千次将他往死里整。

第12章 蒙混过关

这时只剩下最后一分钟,邱大奇仿佛刚洗完桑拿浴,气闷之后换来无比的轻松,又产生一种独孤求败的感觉:缺少一个像样的对手原来是这般寂寞。他收拾起随身带来、本欲考校廖学兵的《教师准则及行为规范》,笑着说:“校长,史密斯夫人,看样子他失约了,连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怎能在纪律严明的学校担任老师呢?下班时间已到,我还有几份学生档案没来得及整理,先赶回办公室加班了。”

校长暗道:“你还有什么档案,不就是几份犯错学生写的检讨书吗?不过小廖到这个时候还没到,肚子应该没料,不敢来了。”

邱大奇得意非凡地拉开门口,迎面撞上一人,不由怒道:“哪位同学,不知道先敲门吗?”朝前一看,惊叫道:“鬼呀!”再定睛一看那人相貌,顿时呆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人赫然便是廖学兵,神情说不出的狼狈,由于太过疲惫,脸色苍白如同透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充满血丝的眼球,猛然望去,和鬼也没多大区别。他喘着粗气,似是刚经历过激烈运动,鬓角滴着汗珠,看着邱大奇说:“哎呀,邱主任,许久不见,我可真是想死你了。”粗鲁地把他推到一边,跨进校长办公室,笑道:“真走运,好像我还没有迟到!校长先生,我把讲义拿来了。”

这话刚刚说完,置于壁炉右侧的自鸣钟响了六下,接着弹出只机械报时鸟咕咕叫了六声。

史密斯夫人终于抬起头来,把书本合上,眼里流露出几分赞许,说:“按照约定,你很准时,没有迟到。廖先生,下面把你的讲义拿给校长先生过目吧,证明你有当教师的经验和实力。”

邱大奇脸上布满乌云,几乎就快雷电交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廖学兵会在最后几秒钟突然出现在眼前,是巧合还是他故意守在门外多时,算准这个时间推门而入,注定要给自己难堪?而且还像模像样的拿来了讲义,也不知哪间高中去抢的。

同样,校长也很震惊,还有一点点期待。原因无它,呆坐办公室半小时了,史密斯夫人就坐在旁边,可是自己几次三番找话头,偏生就不知道从何说起,想寒暄天气嘛,窗外便一目了然,而且这话要真说出来,夫人肯定把他当做饭桶。思来忖去,还是小廖曾经提过的方案最好,装做在咖啡馆里邂逅,两人侃侃而谈,那将是多么的自然。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正要开口,邱大奇敲了敲桌子说:“喂,这里是公共场合,不允许吸烟,马上给我灭掉,下次再让我见到,罚写三千字检讨……”老廖立即反唇相讥:“我并不是你的学生,请你说话注意身份!”

史密斯夫人微笑道:“事情不是很重要,就让他抽一支吧,对我没什么影响。”

见史密斯夫人如此公开偏袒对方,邱大奇又羞又恼,把耳朵背夹着的香烟叼进嘴里,却在夫人庄重肃穆的表情之下怎么也不敢点燃。

廖学兵从袋子里拿出厚厚六本语文课讲义,放到校长的书桌上,笑得很开心:“校长,别发呆了,先看看吧。”

老校长不是愣头青,看得很认真。随意抽出一本,从头一个字开始看起,心中惊讶愈甚,这讲义哪是家庭教师写的啊?分明就是个有一二十年教师经验的人写的,每课都有纪录,条理清晰,重点明确,再看看墨迹,有浅有深,有淡有粗,每一课写就的时间各有不同,绝不是匆忙抄来的。

“不错啊!小廖,你的水平达到这个层次,我也很欣慰,那么就依照夫人提议,让你试用一个月……”

“慢!”在一旁观看的邱大奇大喝一声,说:“看看这些讲义,封皮崭新,内页却已经陈旧了,我百分之百肯定,他定是用了别人的讲义,换上自己的名头。”事关面子问题,他观察起来加倍用心,一点细微处也不容放过。

廖学兵怒火腾腾,表面却不动声色,淡淡笑道:“为了给校长先生一个好的印象,我特意换上了新的封面,有什么不妥?这完全是个人主观问题。训导主任若是不信,我可以写几个字让你判断一下笔迹有何不同。”

“哼,那你就写吧!”邱大奇指指桌面上的笔筒和白纸。

廖学兵挥笔随意写下几字,与讲义里的字迹对照,果然有七分相似,这是他乘车来时一路揣摩好的,看似简单,其实不知耗费了多少脑力。

史密斯夫人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连我这个粗通汉语的人都看得出字迹完全相同,邱主任,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看她总是向着廖学兵,若不是两人年纪相差如此之大,邱大奇简直要怀疑二人私通曲款,暗中有了一腿,暗暗骂道:“好一对狗男女!”

校长假装老糊涂:“对呀对呀,字迹都对,都对。”

邱大奇万想不到他早有对策,不禁暗叹一口气,那字形似而神不似,也不屑去辩了,反正廖学兵反驳的理由多的是,进了这所学校还愁以后没机会整死你吗?便说:“我也是本着谨慎的态度去对待,既然没问题,那自是好的。不过教师资格证……”

史密斯夫人生平第一次不礼貌的打断别人话头:“至于教师资格证,我们会在一个月后延请教育局的有关部门前来对廖先生进行考试,我们也会在场监考,通过就可获得证书,不通过就会被学校辞退。”

邱大奇大喜,当场考试呀,到时候自己也混个监考资格,连教学讲义也要伪造的人,看他怎么考得出来?

廖学兵神色不变,心里已经骂翻了天:早知道当个老师也恁多规矩,还不如去丽晶大酒店厨房切菜洗碗算了。当此情形骑虎难下,势不能拒绝,唯有镇定地笑着说:“哈,那还不是小事一桩,我寒窗苦读十六年,什么资格证考不出来?”

“嗯,这样最好。老邱,这里是学校招聘工作,没你什么事了,快回去审查你收到的学生检讨书吧。”校长点点头,说,“小廖,你留下个人简历和住址,也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八点钟你到学校来,再安排你任职班级以及作息时间、薪水待遇的事。切记千万不能迟到。”

“那么有名气的学校,保不准一个月能有四五千块吧,比干黑社会勒索别人轻松多了。”廖学兵听到薪水二字,把一个月后要考试的问题抛到脑后,乐滋滋地想,对校长、史密斯夫人告辞,转身出门。

门口外面正等着邱大奇,双手抱臂,神态傲然:“小廖,慢走。”

廖学兵乜斜着他:“什么事快点说,老子急着回家看动画片。”

邱大奇忍住气冷笑道:“不知道你执意要到学校当老师有什么企图,不过我警告你,给我规矩点,学校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老子规矩又如何,不规矩又如何?”

当了十年训导主任,还没谁敢在他面前自称老子,登时笑道:“你是谁的老子?敢在我面前称老子?”

“老子是你老子,老子怒了就称老子,怎么着?看不顺眼啊?”廖学兵推正眼镜架,挽高袖子,一副要打架的姿势。

这么个泼赖相,邱大奇只有偶尔“三温暖桑拿”的时候才能在一些黑社会斗殴场面上看到,他气势立即短了三分,“哼,一个称谓,懒得和你争。没文化的人也想当老师?放心吧,不出一个月你就要被赶出学校了。”

“少说废话,别忘了垃圾箱的滋味。”廖学兵不再理他,转身走开,留下独自咬牙切齿的家伙。

邱大奇再也没心情去审查学生检讨书,气哼哼驱车回家。回到家里,妻子已做好饭菜,在门口等他。

“老公,今天累坏了吧?看你脸色不太好,我炖了猪骨冬瓜汤给你补补。”女人解开围裙,替他提起公文包,“等下我帮你捏捏肩膀好不好?”

这所位处浅水街南方花园,占地二百多平米,还有小型停车场和草坪院子的二层小别墅,丝毫不能给他带来家的感觉。

邱大奇看着妻子蜡黄的面孔和眼角的鱼尾纹,没由来感到一阵厌恶,挥开她,把公文包摔到屋子里,猛然咆哮起来:“又是猪骨冬瓜汤!我说过了——我不爱吃!我要吃海参鲍鱼!”

妻子讶异地说:“老公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有什么不顺的事?海参鲍鱼很贵的,孩子又上高中了,能省就省一点吧,没必要那么奢侈。”

第13章 社会新青年

邱大奇忿忿不已,冲到餐厅:“孩子呢?”

妻子尾随他来到餐厅:“孩子等你好久,说肚子饿,我让他先吃了,现在楼上做作业。”

邱大奇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汤,搁在桌上,哗啦一声,汤汁四溅,闷声道:“饱了。”

妻子说:“大奇,你今天是什么了?”

“别管我,我要减肥,我要锻炼身体!”邱大奇脱掉上衣,露出一身白皙的皮肤和软塌塌的肥肉,跑到外面院子做着伸展运动,随即上窜下跳,跑了几圈步,又做起俯卧撑来。片刻间挥汗如雨,气喘如牛。

他多支撑两下,手臂又痛又麻,仿佛不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只好躺下歇息,脑中渐渐浮现出自己下腹八块腹肌的猛男形象,想道:“嘿嘿,廖学兵,等我练出一身肌肉,就有你好看的了。那时候垃圾箱将是你的家。”

邱大奇虽然长得高大,但当上训导主任后养尊处优,四体不勤,连提桶水上二楼的劲也欠缺,被廖学兵言语刺激,闷闷不乐,竟然激发了他强身健体的念头。

他老婆觉得这行为突兀得很,警惕地盯着他,冷不妨邱大奇惨叫一声:“哎呀!闪着腰了,快扶我回去……”

廖学兵暂时获得一个月试用期,心情放松下来,回到公寓,疲乏感觉涌上心头,倒头便睡。睡到夜里被饿醒了,家里一桶方便面都找不到,蓦然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怒骂,是一对男女在激烈地争吵。

在宁静的夜里,争执声格外刺耳,间或还伴着女声的哭泣、男声的操娘,摔打盘子。

意外的是,他还听到邻居们的抱怨以及劝阻的话语,想来定会有一大群人呆在门外等着看热闹。还是出去找点夜宵填肚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了。

推开门一看,碎瓷片散了一地走廊,还有一些衣服、小玩具、小礼品。就在他隔壁的501号房间,门口敞开,几名男女缩在后面朝里边张望,还有个女人假惺惺地劝道:“哎呀,有什么好吵的,夫妻吵架床尾和,你们都做了那么长时间男女朋友,一个各退一步,有什么不好说的?打坏这么多东西,都是要花钱的呀,真可惜,还不如送给我。”

廖学兵皱着眉头,斜眼看见房间内凌乱不堪,一名男青年正揪着昨天给他送蛋糕那女孩的头发破口大骂:“臭婊子,跟你那么久,连一千块都拿不出来,老子明天要去腾达公司上班,要买新西装,懂吗?”

女孩忍着泪说:“那些钱留着买房子的……不能乱用。”

廖学兵悄悄问旁边一人:“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看得津津有味,也不望他一眼,说:“刚才听他们在吵,好像是说那男的找到新工作了,很重要,要花钱装点门面,问他女朋友要钱,呃,就是那个女的啦。那女的不肯给,两人吵了起来,越来越凶,还摔坏了很多东西。唉,这女的昨天才搬过来,人挺热情,怎么就摊上个吃白饭的男朋友?”言下之意颇为痛惜,口中啧啧有声,边看边摇头不止。

女孩又挨了一耳光,茫然失措地朝门外观众看去,正对上了廖学兵的目光。那眼神中痛苦、伤心、失落,极为复杂,还包含着求助的意思,廖学兵心中咯噔一下,昨天吃了她几个小蛋糕时说的话:“我叫廖学兵,以后这条街上有人欺负你,记得来找我”顿时在脑海里响起。

那男青年又骂道:“还说要嫁给我,现在连一千块都不肯给,是不是拿去养小白脸了?快说!”

女孩见他平白诬蔑自己,两行清泪终于顺着脸庞滑下,只懂拼命摇头:“你,你不要乱说,我,我没有……”

男青年扬手欲打,突然脖子一紧,已被人从后面勒住,不由自主松开姑娘的头发,叫道:“什……什么人?”

“人你妈逼!吵到老子睡觉了!鸡鸡歪歪的,马上给我消失!”廖学兵人在身后,右臂环在他脖子上,倒拖出门外。男青年转不过身,要害受制于人,使不上劲,嘴上却毫不含糊:“你敢管我们的私事,你,你***不想活了……”话没说完,咽喉一痛,那感觉好像是钢索吊着自己,脸色瞬间涨成紫红,一条条青筋在脸上暴起,说不出话来。

拖到走廊,才把他放开,男青年抓着喉咙俯在地上咳嗽不止,“是,是谁敢动大爷?”

突然发生的状况,邻居和女孩都惊愕得表情凝固,适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劝架阿姨也傻了:“小廖?”在这层楼居住的客房们多少都知道一些廖学兵的黑社会底细,回过神来,纷纷说:“这人真是太不像话了,一个大男人还对女朋友动手,天地良心,吵得四邻不得安宁,小廖你快把他赶走。”

“说赶就赶?这里又不是你家开的。”男青年恢复元气,重新站起,上下审视这名冒犯他的混蛋。

“哐”的一声,廖学兵反手一拳挥中他太阳穴,顿时收势不住,撞上门框尖锐边角,后脑勺流出一滩鲜血。众人也惊叫起来,有人想:“听说他常带一帮兄弟去酒吧收保护费,看来是真的。我还是先回房睡觉了,不然闹得大了,连瞧个热闹也被打……”其余人人心同此念,便说:“小廖,时候不早,我们先休息了,你一定要为民除害,保护我们公寓。”

男青年已看出廖学兵不是良善之辈,有些退缩,但他怎知道这男人是一出手就要把对方击倒的难缠人物,刚想说些服软的场面话,一记膝盖顶在小腹上,一下连隔夜饭都喷了出来。

“不准在朱雀街搅事,我去吃个宵夜,要是回来还看到你在,你就死定了。”廖学兵发出警告,不管他们表情如何,径自到楼道等电梯。在公寓里住了一年多,昼伏夜出,难得见邻居一面,出手管闲事还是第一回,吗姑娘的柔弱眼神有些让他难受。

他刚走到楼下,街道外响起一片发动机的轰鸣,接着二十余辆摩托车呼啸而来,在他面前停下。这一伙年轻人,有的穿着皮衣皮裤,领口袖口全是锁链,有的剃着朋克发型,耳朵打了七八个耳钉,有的赤裸上身,胸口纹着刺青,正是朱雀街的飞车党们。不少人车后都载着女孩。叶小白摘掉头盔笑道:“兵哥,这么巧,我们正要找你,三本桑拿洗浴城刚收上数,好几千块,去乐一乐吧。”

“不行,我吃点东西就得回去睡觉了,别来烦我。”

“哎哟,你们一帮人专程从桐城路开到这,就是为了请这个眼镜仔啊?人家还不肯给面子哦。”头发染成白色,戴着墨镜,一脸酷相的南弟身后那女孩笑道。女孩是昨天刚泡上的,谈笑之间不懂得分寸,南弟本来笑意盈盈的脸马上垮了下来,拽着她顺滑的披肩长发推到车下,“臭三八,这是兵哥,你***男人说话不要插嘴,快向兵哥道歉!”

这一推之力,又是从上往下俯冲,女孩摔在水泥路面,手臂擦出一大块皮,她畏畏缩缩地站起,低声道:“兵哥,对不起……”其他几名女孩本来还在疯疯癫癫地笑骂,顿时噤若寒蝉。

一干人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俩。

廖学兵扫了他们一眼:“都给我严肃点,动手动脚口吐脏话成何体统,我们是有道德有文化的社会新青年。另外告诉一个令你们失望的好消息,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昨天下注的是哪几个,快把钱拿出来。”

“庄家不是你,钱到不了你的手上。另外我们只是押你什么时候被解雇,你刚找到工作,还没开宝呢。”一个胸口长满粗毛的兄弟说。

“呸,快给我滚,老子明天要上班。”

“这么不给面子?兄弟们,上!”叶小白一声令下,几名兄弟七手八脚把他架到车后座。

廖学兵苦笑道:“我肚子饿,找间有吃的店吧。”

“那好,舞之魅酒吧有日本海鲜料理,我们就去那个地方。”

老廖无可奈何,进夜总会可就难以脱身了:“出发吧。”

一辆辆摩托车喷出浓黑的尾烟,在街道上穿行飞驰,车上人大声叫喊,偶尔顺脚蹬翻街边垃圾箱,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叫得更是疯狂。

“阿秋今天怎么没来?”廖学兵坐在叶小白车后问。

“他在东四环路和人赛车,是一帮菜鸟,下注五千块,没什么悬念懒得去看了,我们玩我们的。”小白懒洋洋地说。

第14章 进舞厅的教师

舞之魅酒吧里一片乌烟瘴气,鱼龙混杂。这是间中低档消费的夜店,灯光闪烁中人们唱歌跳舞,赌博**,喝酒打架,充斥三教九流之辈。点了蜡烛架,眼前摆放乐谱,拉着手风琴和大提琴的乐队是唯一的亮点,可也常常给人打断,被某个醉鬼硬扯着灌上两杯,然后回到座位上继续又拉,过不多时,已是调不成调。

连带来的女孩算在一起,总共三十多人,坐了六张桌子,叫上扎啤,喝五吆六。

廖学兵点了一份刺身生蚝,一份辣汁鲳鱼片,一碗米饭,自顾自吃了起来。生蚝沾上芥末后送入嘴里,刺辣中带着爽滑顺溜;鲳鱼切成薄薄一片,鲜嫩可口,不由大呼过瘾:“妈的,比泡面好吃一百倍。”

“兵哥,你饿成这样,在哪家公司当清洁员啊?是不是工资不够开销?”刀疤脸聂宁生说。

“去你的,别搅了老子食欲。”廖学兵又点了一份奶酪烤扇贝。“味道不错,可惜量太少了。小白,我们朱雀街有几家日本料理店?明天带几个兄弟去通知他们开始收保护费了。”

叶小白眉开眼笑,翘起大拇指说:“兵哥,我老早就盼着你这话了。”由于警察的打压,飞车党不会太嚣张,具体业务集中在酒吧、夜总会、洗浴按摩中心,从未涉及过餐饮业,叶小白眼谗已久。

“你已经是老大了,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何必等我的话?对了,再次警告你,以后除非我主动找你,否则你不可来骚扰我。我这份工作关系到国家未来、地球的命运,容不得半分闪失。”廖学兵头也不抬,大快朵颐,汁水溅得到处都是。

“我老早就告诉过你,你肩负着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叶小白一本正经的说,其他同桌几个兄弟笑成一团。教书育人自可牵涉到“未来”、“前途”等字眼,经过教育后的学生也会对社会产生影响,只是被他放大了很多倍而已。

正吃得高兴,有人带着两个打扮很时髦的男孩来到他面前。

“斗鸡眼,你怎么不去跳舞勾妹妹?”廖学兵取出牙签非常不文雅地剔牙。

“大哥,我新收了两个小弟,想见见世面。”那外号斗鸡眼的家伙谄笑道,“吉明,安子,还快给兵哥小白哥敬酒?”

两个男孩年不过十六七岁,穿着怪异,一看就知道是叛逆学生,见了廖学兵很激动,战战兢兢倒了酒双手奉上,恭敬地叫道:“兵哥!小白哥!”

“斗鸡眼,我不是说了吗,不能招惹学生,他们还是孩子。”

“大,大哥,他们读个屁眼的书,经常在学校里惹是生非,我想不如跟着我们算了,省得去坑蒙拐骗做尽坏事。”

廖学兵不再理他,对前头的吉明说:“孩子,你读哪所学校?”

吉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兵哥,我在龙王山中学读高三,就在圆湖路有名的郁金香高中附近不远。”吉明是学校里的混混小头目,打架斗殴敲诈勒索无所不干,平日里拉了一票跟班横行霸道逮谁揍谁。他心存叛逆,向往电影里描绘的刺激生活,学校毕竟是小打小闹,对真正的黑社会帮派仰慕得紧,有次得表哥介绍拜了斗鸡眼做老大,便以自己是黑帮分子自居,这时见了老大的老大,情不自禁做出孩子气的举动。

这位戴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的男人真的是斗鸡哥的老大?长得比我们老师还要斯文。

廖学兵心道:离郁金香高中不远?暂时可以利用。

舞池里起了喧哗,三四个流氓打扮的家伙对一名中年男人拳打脚踢。“咦,那老小子有点眼熟,斗鸡眼,你带小弟去帮帮他,对对,就是那个穿西装的中年大叔,别给人打残废了。”

斗鸡眼过去后很快制止冲突,并把那人带了过来。两名学生表现欲旺盛,仗着飞车党的名头,打得威风八面,动作酷似黑帮英雄般潇洒。

“我说,怎么又是你?”廖学兵喝了杯啤酒,诧异地看着眼前男人。

这男人赫然是老廖首次出场时在夜莺酒吧遇到的被痛殴的可怜男人。他面皮青肿,西装撕开了几道口子,非常狼狈,兀自对斗鸡眼说着感激的好话。斗鸡眼笑道:“我们老大在等着你,是他说要帮你的。”

中年男人看到廖学兵松了一口气,神情却更为尴尬了:“嘿嘿,是你呀……”

整整衣服坐下来,廖学兵给他递了一杯扎啤:“你怎么又惹上流氓了?”

中年男人大口喝干,叹气道:“本来好端端地泡妞,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说我泡了他马子,接着就这样了。”

“下次在朱雀街寻欢,记得报我廖学兵的名字,没人敢动你。”

“早说嘛,也用不着这么被动了。我叫易剑波,北城区教育局的职员,多承你照顾。”暗忖对方是黑社会团伙,自己教育部门的身份与他们历来没什么交集,看来是报答不上了,叫过酒保很豪气地道:“上啤酒,喝多少上多少,我付账。”

酒吧里嘈杂,廖学兵一时听不清他说的任职单位,也没往心里去,笑道:“我们三十几个人,就算一人喝两杯,绝对让你受不了,别逞强,自己看上哪个妞赶紧去泡吧。”一杯扎啤二十块,一人喝两杯那也要花一千多块了。

“嘿!没事,没事。我在单位里成天被人排挤贬低,说得难听点,活着像条狗,实在太过郁闷才到酒吧买醉的。钱嘛,倒还有一点,足够付账,小廖你放心。”

叶小白等人找他斗酒,廖学兵疲累了一天,哪里是他们对手,想要开溜却总是被兄弟们堵住脱不开身,推托又怕伤了情分,直到清晨五点,天开始蒙蒙亮,才摇摆着醉醺醺的身躯回到公寓。

睡不了几分钟便被闹钟惊醒,想起今天第一天上班,当下不敢大意,急忙穿衣洗脸出门。在走廊遇到昨夜被男朋友痛打的女孩,对他歉意一笑:“早啊!”

“嗯,早,你在哪里上班?”廖学兵和她一同进了电梯。

除了脸庞的乌青巴掌印,女孩看起来已经没什么异样情绪,身穿秀挺的灰色职业套装,浅浅笑着,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昨晚上谢谢你,我在月石路平面媒体广告公司做文员,你呢?”

“哦,我是一名人民教师,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是对我的真实写照。”

“你是老师?”女孩非常惊讶,张大了嘴巴,满眼不能置信,语气中透出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这种人当老师岂不相当于白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一样令人错愕?”

廖学兵对她的反应基本无视了:“你如果有儿子可以放心交给我,我会把他教导成社会的栋梁。”

女孩掩嘴吃吃而笑,说:“廖先生,您真风趣。”

廖学兵没有继续问她关于男朋友的事,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好过问太多。在楼下分手后驱车前往郁金香高中,一路兴奋无比,电力车开得飞快,树木行人不住倒退,早晨的凉风轻吻他的心头,高兴得像是多年老光棍终于娶上了媳妇。

今天是九月十九号,星期四,八点钟学生已经开始上课了,校园里很安静,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校长先生,我的专长是语文,您想安排我到哪个班级呢?”应召而来的廖学兵坐在校长对面,品尝他用来招待客人的铁观音,心想:“老家伙确实有点品位,喝的都是好茶。”就连廖学兵这种味蕾被酒精糟蹋掉的人都能品出那碧绿色茶水有多清香润甜。

新来的年轻人果然有干劲呀,见面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关于工作分配的事。不过校长还是希望能主导这次谈话的主动权,他略带不悦地看了廖学兵一眼:“小廖,你怎么一身酒味?”

廖学兵讪讪一笑:“昨天备课到很晚,联想到当今学校现状,不禁忧心忡忡,多喝了几杯。”

“嗯,”校长点点头:“以后少喝点,当老师的要做学生表率。首先我们来熟悉一下学校的科室职能和人事关系吧。当然了,校长是全校的灵魂与核心,一切工作都应该围绕着校长来开展……”廖学兵心里暗骂:“你个吹牛不要脸的老骗子,你头上还有董事会呢!”

第15章 死亡班级

校长接着道:“正是这样,校长办公室主管人事和档案,我还有两位助理负责协助我处理这些日常事务,他们已经将你的档案归档,通知相关部门了。”廖学兵心里又骂:“还有助理,我怎么没见到?是不是漂亮妹妹?校长这个老色狼!”

校长丝毫没把他的脸色放在眼里:“除了你现在所在的校长办公室,学校还有三个主要部门,分别是教导部、教研部、总务部,管理学校的所有工作。昨天的邱主任就是教导部下的学生训导处主任,负责学生的思想德育工作事项。”廖学兵看到他桌子玻璃下压的一张表格,上面正写着所有的部门结构,像是金字塔一样,从最上层是董事会,接着是校长办公室,下面分叉出教导部、教研部、总务部,教导部又分出图书馆、文印处、教务处、学生训导处、实验室几个单位。心想:“校长权力挺大的,不会又是个野心家吧?”

校长又说:“我已经和教研部部长开过一轮小会,经过慎重的研究,考虑到高二二班缺少老师的事实,决定让你担任该班的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小廖,你虽然没有什么管理学生的经验,不过担任班主任很有挑战性,也是对你的一次考验。”

廖学兵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反正乱成一团麻花,他明白“班主任”三个字后面的含义,那是对全班四五十名学生德、智、体、美、劳全方位的负责到底,嘘寒问暖,学生病了要看望,学生不开心了要找他谈话,学生成绩不好要家访;每个学期都会有任务,如果学生平均成绩下滑,比不上别的班级就会被扣薪水,还要组织参加学校举办的运动会、晚会……

“校长,不太好吧?我现在是严重的经验不足啊,怎能挑起如此重担呢?我怕我纤弱的肩膀支撑不住。”

“呵呵,我相信你的能力,是邱主任推荐的,俗话说举贤不避亲仇,他一向对你有成见,居然能说出这等话来,我以前小看他了,想不到他有如此大的容量。”校长端杯泯了一口茶,心道:“昨晚上老邱送来的茶叶果然极品!”

邱大奇……又是你。不就把你塞进垃圾箱而已吗?妈的,跟你没完……

校长见他没有说话,便当是默认了,笑道:“这是高二二班的学生档案,你的办公室在办公楼二楼的教研部,有关该班的学生成绩单及教师评语、家长联系电话都在那里,你没事的话就过去熟悉一下吧,明天开始正式上课了。”

廖学兵心情一片阴霾:“我一个三流大学毕业的学生,在社会胡混了几年,什么都不懂就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老家伙是不是在整我?唉,现下工作难找,我还是认了,先尽力教好语文课再说。”默默捧一大摞档案找到办公楼。

二楼教研部办公室里很空旷——大部分老师都在上课。大约六十多平米空间,分成十来个小格,分别摆放桌子和文具,边上还有自动饮水机和空调,洁白的墙壁贴了几张图表,一切和公司的办公室没多大区别,这里是年级主任和各班班主任专用办公室,其他课任老师在另一间办公室。

角落里坐着几个人在翘二郎腿看报纸,样子悠闲得堪比午后沙滩上晒太阳的乌龟。

“嘿,老兄,高二二班的桌子是哪一张?”廖学兵吃力地问。

那人抬头看他捧着比自己还高,摇摇晃晃的档案袋说:“哦,你是来接替高二二班卓老师的工作的吧?校长助理刚把你的资料送来。是靠窗第二张桌子,刚过来累坏了吧?”话虽如此,却一点没有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谢谢,请问贵姓?”

那人说:“不客气,鄙姓宋,宋玉浩,高一的年级主任,顺便也上物理课。”大有意味地看着他:“校长请你担任高二二班班主任,你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手段管理学生吧?高二二班可是我们学校最能检验老师的班级。”

“哪里哪里……”老廖觉得姿态不能做得太高,虚心地说:“我刚大学毕业,没当过老师,凑巧校长给我这个机会,真是荣幸啊,以后请宋主任您多多指教才是。”

“啊?没当过老师?”宋玉浩一愣,接着夸张地大笑起来。

廖学兵找到桌子坐下,细细察看他的前任给他遗留的是怎么一个班级。

全班学生总共四十六人,其中男生二十人,女生二十六人。他看完总表上的课桌分布,随意抽出一份档案翻阅。呀,这个叫做关慕云的男孩可是个问题学生啊,父亲是医生,母亲居家,家庭条件很好,不过从高一到现在,旷课达三十多节,迟到早退一百多次,参与打架两次,都是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被抓到抽烟的不良纪录,考试成绩一路全红,没一科目是及格的。

他取出笔记本写上关慕云的名字:“等与学生熟悉后,我要亲自跟他谈一次心,这么无心向学,得好好教导才是。大好少年不该就此堕落下去。嘿嘿,校长看到我的能力出众,应该不用考教师资格证了吧。”一面幻想怎么对那失足少年淳淳善诱,一面打开另一份档案。

钟佰,男,十六岁,家住北城区银兴路柳树小巷,旷课六十五节,迟到早退一百三十次,考试成绩均不及格——比先头的关慕云还逊几分,这俩小子应该就是班里最难缠的刺头了?

首先否定施用满清十大酷刑的念头,再想自己不擅长思想教育,该怎么办才好?翻开第三份档案,班里有两个问题学生已经让他坐立不安了,第三个孩子更使他汗流浃背,这个名叫范雪颖的女生居然有过好几次勒索同学钱财的纪录……

廖学兵没再细看,翻到第四份档案,倒没什么违反纪律的纪录,只是考试成绩没一次及格过。他这时真的感到震惊了,继续察看其他学生的资料,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上课讲话睡觉看小说只是小事,旷课迟到寻常可见,打架斗殴不在少数。邱大奇给推荐的什么好班级,前任留下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他开始理解宋玉浩充满遗憾的眼神了,那是替自己感到悲哀,这样的班级除非全体同学脱胎换骨重新做人才有可能教得好。

廖学兵点起香烟,陷入深深的思索当中。偶尔喷出一个很成型的烟圈,也激不起他的兴奋。在抽屉里找到储物箱钥匙,里面存有大量缴获的学生的物品,有mp4音乐播放器、时尚手机、爱意绵绵的情书,甚至还有一只**。最下面压着一张相片,那是全班同学的合影,以中央花园的喷泉为背景,迎着傍晚温和的阳光,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如花朵般盛放。

“看起来真是纯真可爱,想不到没一个人有上进心,可惜可惜。”暗想:“说不得也要硬着头皮干下去了,以我的资质,总不至于把他们教成杀人犯吧。”

另一边的宋玉浩不知在报纸上看到什么有趣的新闻,哈哈笑道:“厉害,厉害,佩服啊。”

廖学兵说:“宋主任,你中大奖了?”

“哪里,这里说有个初中女生在家里与四个男生大玩性爱游戏,被家长撞破了,哈哈。”

“妈的,真是道德沦丧。”心里顺便鄙视宋玉浩:“这老小子分明是个色情变态狂,看那种新闻有什么可开心的。”

他又想自己新来乍到,应该打好与同事之间的关系,便也淫笑起来:“如果拍成小电影就更好了。”只是笑得十分勉强,宋玉浩看他心事重重,说:“小廖,你也好这个调调?”

“没,没,我也就顺口一提,还要请你宋主任多多指教。”

“嘿!听说教高三地理的秦老师会上网,他的电脑里可存着不少好片子呢。有机会得找他研究研……咳!小廖啊,校园是神圣的,我们一定要正确引导学生健康向上的思想。”

怎么话头转换这么快?原来脚步声响起,进来一位表情很严肃的中年妇女。

“杨老师,下课铃没响吧?你怎么回来了?”宋玉浩问。

“拿几份资料。老宋,你上午没课吗?”杨老师说。

“暂时没课,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新来的廖学兵老师,刚从……从名牌大学毕业的,准备担任二年级二班班主任。小廖,这是三年级的高等数学杨老师,虽然不在同一个年级组,你们也要多互相帮助。”

杨老师听到“高二二班”,搁下一句:“小廖,好好努力。”径自走了。

第16章 每周一星

廖学兵整理好桌面,看到办公室对面墙壁中央老大一张纸印着《教师准则及自我修养》下面密密麻麻罗列了七百多条纪律,不由得脊背发凉,愁容满面。“不准在校内吸烟喝酒。”“上课不准讲本课无关的废话。”“男教师必须穿西装,女教师必须穿套裙。”看看自己沾有油污和酒渍皱巴巴的衬衫,心道:“将就着吧,发薪水的日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不久后铃响下课,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进来很多老师,宋玉浩也真算热情,一一为他介绍,但廖学兵哪里记得住?只懂像个傻瓜含笑点头。每个人听到他所在的班级,不是惋惜就是如释重负:“好险,我还真怕校长那老变态把我调过去当班主任。”“死亡班级?祝你好运!”

廖学兵明白自己接到了烫手山芋,内心凄凉之外还有孤独,他们的话激发了他的好胜心:“我要不把这个班教好,我把头割下来喂狗!”谁也不知他暗暗发了毒誓,还道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谦和有礼,也就不再说笑,走回自己座位上翻看教学讲义。

三年级一位同样教语文的老师姜锋跟他攀开话头:“小廖,来支烟吧,什么?不抽烟?你的生活态度够严谨!”

“不是……”廖学兵苦笑道:“不是说不准在校内吸烟的吗?”

“在办公室里,怕什么?又不是在教室,没人说的。来一支吧,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姜锋硬把万宝路烟盒塞进他手里。

廖学兵憋了许久,终于美滋滋吸了一口:“我是海大中文系毕业的,兄弟你呢?”

海大是中海大学简称,也算得上全国排名前十的名牌大学,姜锋眼神马上变为不同:“海大?不错嘛,至少比我强多了。小廖,可得好好干,不要辜负了海大的名头。”

廖学兵暗笑:“去你妈的,老子是中海市东亚大学毕业,简称也是海大。”东亚大学名头虽吓人,与海大相比起码差了好几个档次,他自然羞于说出。

两人聊了一阵,很快熟络起来,廖学兵是个吹牛高手,在兴致高涨的时候总能把话说得天花乱坠,有板有眼地编起海大校园故事来,那种青年时期的学生生活,总会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那时我们整个宿舍的人都很穷,把钱全花在泡美女上面了,一到月底总会没米下锅,一帮人饿得骨瘦如柴。正好我们有个老师在实验田里种了几分丝瓜和油菜,我们便趁着月色,提个口袋把菜全摘走了。回到宿舍,凑钱买了油盐调料,一面煮菜,一面叫人到校外打了几斤白酒。你想想,我们饿了好几天,那油菜越炒越香,都忍不住流着口水,眼巴巴地望着那个做菜的同学。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正是那个种菜的老师,我们根本没想到,他今天值勤,巡查宿舍!”

姜锋听到高潮部分,竟啊了一声:“那你们怎么办?”

廖学兵笑道:“巧也巧得很,出去打酒的同学正好回来,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拖着那老师说,唉,老师,你辛辛苦苦教导我们,一直没怎么报答你,不如今天我们宿舍全体成员做东,请您喝上两杯。我们一同邀请,那老师无法推却,与我们喝到深夜,还说这菜炒得不错,才醉醺醺地走了,临走前让我们下次喝酒的时候叫上他。第二天那老师看着自己的菜地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暴跳如雷。”

姜锋哈哈大笑:“你们真厉害!”

他偶尔加上一句:“那时年幼无知,真令人怀念啊!”谈起自己怎么和同学一道追女孩子,怎么在半夜里去偷钓学校鱼池里的鲤鱼的故事,直如说书一般抑扬顿挫、吊人胃口,姜锋听得津津有味,竟不忍打断他的话。

姜锋戴着一副厚似啤酒瓶底的高度眼镜,生性传统还有些古板,从前念书总是加倍用功,与同学少有来往,虽然也有过跟同学们一同玩乐的想法,但始终融不进他们的圈子,大学生涯人生四年最美好的青春在单调沉闷中度过,一向引为憾事。此刻听到廖学兵胡诌,也是一般的眉飞色舞,好似那个月下偷摘蔬菜的少年就是自己。

其他几位老师竖着耳朵偷听,听他叙说故事中自己当年也有干过的内容,不禁会心一笑。不过这情形落在几个老成持重的教师眼中,觉得他有些轻浮了,若是在课堂上,难免误人子弟。

短短课间十分钟很快过去,上课铃响,姜锋还是意犹未尽:“小廖,等放学后咱们好好聊聊,我认得一家白天营业的酒吧,下午我没课,嘿嘿……”

廖学兵眼珠一转,说:“姜老师,我经验不足,想到你的课上旁听一节,怎么样?”

两人感情升温,姜锋自然不好拒绝,“那你跟我一起去,高三一班,呵呵,我怕教得不好被你笑话。”

办公室里的人渐渐走散,又只剩下宋玉浩仍在浏览花边新闻,廖学兵揣上备课本和钢笔,招呼道:“宋老师,要不要一起去听课?”

“你这不废话么?隔行如隔山,我可是物理老师呀!不如我上课你来旁听吧?”宋玉浩嚷道。

二人穿过空旷的操场,上午十点多钟太阳已是升得老高,出了空调房热浪袭来,没走得几步浑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液。操场中心孤零零地站着一名男生,耷拉着脑袋,汗水沾湿衣襟,两条小细腿在烈日下轻微地颤抖。

廖学兵奇怪得很:“姜老师,那孩子不去上课跑来这里晒日光浴,是学校安排的活动吗?他脑子没病吧?”

姜锋见怪不怪,说道:“你没看见他背后绑着一块牌子吗?”

仔细一看,那是一块两个巴掌宽的木牌,上面写着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每周一星”。

“学校里每周都有操行评分,根据触犯纪律的多少评判,负责人是训导主任邱大奇,本周分数最少的学生要被插上牌子站在操场里示众,起到以警效尤,强烈震撼的作用,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捣乱!特别是这个学生,已经蝉联三届‘每周一星’,实在太不知自爱了。如果连续当五届的话,就会被学校退学。”

“不,不是吧……”廖学兵心里说:“我还以为我遇到了《逃学威龙》的拍摄现场。看来那部电影给了学校很多灵感,不知历史科考试他们会不会出‘秦始皇的第七十五个妃子叫什么名字’的变态题目。”

那男生见两名老师对他指指点点,轻蔑的笑了笑,慢慢垂下眼帘打起瞌睡来。

“走了,有什么好看的,对这种学生的处罚太轻了,没意思。”

毒辣的阳光,晒得时间长的话不光会被晒伤,严重的还会导致中暑,那男生却一点也不在乎。

“邱主任有没有说他犯了什么错?”

“好像是把老邱的车胎气放光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活该。”

邱大奇的仇人还真多……

经过那学生身边,廖学兵说:“同学,希望你下周继续当选每周一星。”最好把邱大奇的车给拆了。那学生瞪了他一眼,眼光中凶芒透射,随即隐没。

走到楼上三年级所在的楼层。廖学兵第一次到教学楼,不由得东张西望,不时传来某课老师激昂的讲话,走廊整洁宽阔,其中一间教室门外垂头丧气地站着两名男生。

“这个,应该是课堂上做什么坏事被罚站的吧?”廖学兵很好奇。他念高中的年代明显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

“没错,他们还算轻了,没遇到邱主任。”

“邱主任能有什么新招?”

“也没什么,大概就是头顶水桶,来个金鸡独立吧。来,到一班了,后面有个空位,你从后门进去,我就不为学生介绍你了。”姜锋整整领带,打开门口走进去,本来喧闹杂乱的教室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廖学兵从后门进入,只见地面散满碎纸,一名站在桌子上的男生讪讪地往下爬,两名女生保持着扭打的姿势,还有人对着镜子挤青春痘,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脸上被人用粗笔画了六道胡须,有个很壮的胖子捧着面饼一直在吃。

姜锋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把教学讲义放在讲台上,说:“上课。”

众人懒洋洋地站起身,乱七八糟地喊:“老师好!”还有人喊:“Good-Morning,Sir!”睡觉的那人依然没动。

第17章 朽木不可雕

“莫河,把你抽屉里的脚抽出来,放到地上;田为文,把你的《青春情事》收起来……”姜锋说着,下面有人低声叫:“田鼠,上课了,不要再看了!”姜锋接着道:“我们讲第九课《红楼梦》的节选《诉肺腑》,请大家打开书本。”

最后一排有个空位,旁边坐着位戴眼镜很矮很胖的女生。廖学兵走过去坐下,女生瞅着他低声说:“喂,你好像不是我们班的吧?”

“哦!”廖学兵挤出生平最和善的微笑:“你好,我是二年级的老师,来旁听姜老师的讲课。”看到那女生脸上的雀斑和油亮的青春痘如同月球环形山般美丽,他赶紧把头转到姜锋身上。

胖女生捏了捏鼻子:“你怎么一身酒味……哼,这种借口真老套,又想冒充老师来给我们班李星华递情书吧?给我十块钱,我帮你交给她。”学校里也有早熟的学生满脸胡须,看起来沧桑成熟,廖学兵的相貌并不显眼。

“李星华是谁?很多人给她写情书吗?”

“哼,明知故问,二组一排那个,你们男生的梦中情人。二十块,我把她的三围告诉你。”

最前排果然静静坐着一位女生,留披肩长发,如绸缎般光滑,可惜只看到窈窕的背影。

“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恋爱经历了初恋、热恋和成熟三个阶段。初恋时的缠绵带着孩童的幼稚和单纯。自从林黛玉从扬州奔丧回来后,他们进入热恋时期。林黛玉从她孤苦无依的身世与处境和高洁的思想品格出发,执著而强烈地向贾宝玉要求彼此‘知心’‘重人’和严肃专一的爱情。一旦得到宝玉的肺腑之言,她的感情便趋于平静,由对贾宝玉的不放心转向对恶劣环境深沉的忧虑。‘诉肺腑’是他们恋爱转入成熟的标志。本文主要是通过人物对话和心理描写表现人物复杂细腻的感情。阅读时要仔细体会。”姜锋唾飞沫溅,手舞足蹈,渐渐进入状态,对那些讲小话传纸条的学生不再理会。

他讲课确实有一套,分析课文条理清晰明确,让人一听就懂,不用费什么心机思考,唯一不足之处是他那带着烟黄的暴凸牙齿破坏了相当的美感。

胖女生咕哝道:“这也叫谈恋爱?贾宝玉根本不知道男欢女爱的真谛。”

幸好还有大部分学生认真听课,不少人低头抄写笔记,课堂上一片沙沙声。就连一个身穿奇装异服头染黄发打扮醒目的男生也在埋头苦抄,廖学兵心里暗赞:“不错不错,姜老师讲课很生动,连那种问题学生也迷上了。”那男生写写停停,时不时朝讲台望上一眼,过了一会把笔记撕下叠成个纸飞机,趁姜锋转身写黑板的机会飞到另一个角落。有人打开飞机,上面画着姜锋穿蕾丝内裤戴乳罩的肖像,窃笑一阵,然后再传给其他人观赏。廖学兵几乎绝倒——实在太有创意了!

“曹雪芹的曾祖曹玺任江宁织造。曾祖母孙氏做过康熙帝玄烨的保姆。祖父曹寅做过玄烨的伴读和御前侍卫,后任江宁织造,兼任两淮巡盐监察御使,极受玄烨宠信。玄烨六下江南,其中四次由曹寅负责接驾,并住在曹家。曹寅病故,其子曹、曹先后继任江宁织造。他们祖孙三代四人担任此职达六十年之久。曹雪芹自幼就是在这秦淮风月之地的繁华生活中长大的。喂喂,你们笑什么?喂,肃静!”随着滑稽肖像越传越远,看到的人越来越多,姜锋每一个动作都能引起一阵笑声。

有廖学兵旁听,姜锋使尽浑身解数,务必要保证“高三教师”的尊严,不能让同事小瞧,眼下不知出了什么漏子,教室里笑声不断,他大为光火,怒道:“你们到底是来上课还是来玩的?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你们自己不愿意学的千万别拖大家后腿,扰乱课堂纪律!”

“报告!姜老师,何新画你的画!”一个短发女生站起来指着那男生说,并把滑稽肖像递上讲台。

姜锋气得浑身发抖,连杀他的心都有了——老子的同事还在看着,你让我出这么大丑——大声道:“何新!你给我去走廊罚站!另外扣操行分五十分!下周的每周一星你就等着瞧吧!”

何新乜斜着那女孩:“八婆,当心点。”无所谓地走出去。

真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看到这里,廖学兵感觉自己像是踏入地狱,前进一步再也没有回头路。一堂普通的三年级主课上就闹得天翻地覆,何况是被称为“死亡班级”的二年二班?

姜锋平复情绪后继续讲课,廖学兵没再听他说些什么,脑里被对邱大奇深深的怨恨所填满。肥女生无所事事叠了几只纸鹤,姜锋突然提问她:“你来说说宝黛互诉肺腑,表示二人的感情已经成熟,那二人的爱情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之上呢?”

“啊?叫我?”肥女生茫然站起来,对她前面的同学猛打眼色,那同学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肥女生想了想说:“我觉得他们的爱情是建立是物质的基础上,如果贾宝玉只是一个乞丐,林黛玉会看上他吗?无非是看中了他贾府二公子的身份罢了。”

霎时引发一阵哄笑。姜锋无可奈何:“朽木不可雕也!你先坐下。”跟着讲解那道题目,教室笑声未过,几乎没人听他说话。

课后廖学兵大汗淋漓,比参加马拉松比赛还要疲惫百倍,带去的笔记本一无所获,一个字都没有,在他心里只有“纪律”与“素质”两个词在纠缠。姜锋却若无其事地说:“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我回办公室写份教案,等下找你喝酒。”

廖学兵一夜宿醉,此刻毫无心情玩乐,但上班第一天同事的盛情邀请亦不能推辞,一时为难。姜锋笑道:“顺便叫上你们二年级的年级主任,他今天上午没来,等会儿我拨电话给他。二年二班是他的心头之重,他一定会帮助你的。”

“话是不错,同事间交流很有必要。”廖学兵点头称是,和姜锋交换了电话号码,说:“不如晚上再去吧,我认识朱雀街好几家夜总会的老板,叫上宋主任一块去,嘿嘿,朱雀街酒吧还有火辣的艳舞女郎,不过要到夜里十一点才出现。”

姜锋一向居家有道,除了偶尔一人喝闷酒以外很少在外边过夜,听到这里,有些踌躇,“我怕回得晚了被老婆发现。”

廖学兵露出个男人才能理解的笑容说:“你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怕什么,就说最近学校董事会研究升职问题,需要与同事交流感情,这种借口对女人来说属于可接受范围。”

“好吧,我再想想……”

“晚上八点我等你电话。”

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小时,廖学兵找个借口溜了出去,直接管辖他的二年级主任不在,其他人并不多问。临出校门撞上了巡逻的邱大奇。他倒背双手,腰间插条戒尺,很威严地望来望去。

“廖学兵老师,还没放学,你去哪里?提前早退会被扣薪水的!”

廖学兵偷偷捏了捏拳头:“邱大奇,你只是训导主任,管不着老师的去向。”

“别忘了我有举报的权力。”

“我明天才正式上课,今天还属于休息阶段。邱主任,你管得很宽嘛,晚上走夜路小心点。”老廖当然不怕他小小的威胁。

邱大奇脸色一变:“我知道你是北城有名的黑社会。只要我在外边有什么不测,你一定会被辞退的。”

“如果你出门踩狗屎的话,那可不关我的事。”廖学兵挥挥手,不再理他。邱大奇恶狠狠吐了口痰,说:“趁考资格证还有一个月,多多回味你最后的学校生涯吧。”

回到奥水公寓,在巷口吃了碗馄饨,回房倒头就睡,那些问题学生通通置诸脑后。

下午三点多钟,初秋的太阳已逐渐丧失了温度,享受着凉爽的穿堂风,甚为惬意。廖学兵拧开老式的七十年代四色电视机,收看电视台节目。这台电视机外表包着木壳,盖顶伸出天线,式样非常古董,间接凸显主人的落伍。

中海电视台午间剧场正在播放一部日本连续剧《麻辣教师》,廖学兵开始还当做无聊肥皂剧打发时间,可一会儿功夫,越看越有味道,剧情并不出奇,同样是捣蛋的学生和小混混出身的老师,爱情友情亲情交织成一台戏。

第18章 聚会

“对了!学生们对学习有抵触情绪是因为他们表现欲强,得不到他人关心,可又非常渴望他人关心,这才行为反常。我也用感情去打动他们,嘿嘿,以我吹牛大王的本领,什么编不出来?”

他雄心勃勃地制订计划,先上几天课,多多观察,然后从最调皮的学生入手,去他家里家访,找出弱点进行攻击。

想得愉快的时候,校长打电话过来了:“小廖呀,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史密斯夫人她会不会出来喝下午茶?”

廖学兵悚然一惊:当初画的大饼,现在到吃的时候了。如果不能满足校长“小小”的要求,恐怕只能在学校呆一个月。他大脑飞速运转,淡淡笑道:“校长,说话老是绕圈子太麻烦了,我们挑明来说吧,您对史密斯夫人落花有意,但史密斯夫人却流水无情,对吧?”

“哪里哪里,咦!你怎么知道的?唉,你小子眼睛挺毒的,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这番心思还未曾敢对夫人提过,所以她并不知情,更谈不上流水无情。”

校长亲眼所见史密斯夫人对廖学兵十分和善,甚至带着尊重和赏识,聪明的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个可以突破的线索呢?想不到廖学兵一言挑破窗纸,令他万分尴尬。

廖学兵肚里暗暗发笑:校长那点花花肠子,恐怕全校都知道了,还隐瞒个鸡毛。

“既然这样,我想问问你,了解泡妞的真谛吗?”廖学兵开始装作老学究的派头,对校长说。

“为什么这么问?”

“希望你老实回答我。首先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实,在朱雀街一带,别人都叫我情圣,只有我想不到的,没有我泡不上的。还有人叫我做‘中年妇女杀手’,因为我对四十岁以上的大婶特别了解,特别有杀伤力。你一定看过去年的家庭婚姻调查报告吧,有百分之十的家庭离婚,那起码有一半关系到我的缘故。”

——令人跌破眼镜的真实情况是,廖学兵大学毕业以后从未受过女人青睐。

但校长没做过调查,听他如此吹嘘,再联想到史密斯夫人对待他的态度,心中信了几成,犹豫着说:“呃,小廖啊,那我说说给你做个参考,我没什么经验,三十年前结婚的老婆是媒婆介绍,谈不上什么感情。不过四年前她去世了。”

“真遗憾。”廖学兵沉痛地哀悼,“对不起,不该提起您的伤心事。”

想不到校长话锋一转:“哈哈,所以说我已经没有心理负担了。”

老家伙还真有精神……廖学兵组织着语言,努力表现恋爱专家应有的自信:“追女人,首先要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校长先生,我问你,你了解史密斯夫人吗?你懂她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爱看什么电视节目,爱谈论什么话题吗?你知道她过去的经历和现在的想法吗?她的家庭婚姻状况,她的日常生活,她最高兴的事和最难过的事,你都清楚吗?”

校长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呆了半晌才把话挤出来:“……都不知道。我只觉得我深深迷上了她高贵的气质。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爱情当然不需要理由,但是追逐爱情需要手段。”

“唉,你说的对极了,我对史密斯夫人一点都不了解。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电话那头的校长颓然坐下,挠挠没剩下几根毛的地中海发型脑袋。

掌控一个人的心理无疑是让人非常愉快,此刻的廖学兵得意非凡,苍白的面孔也透出几分红润,笑道:“当前第一步必须全方位的了解史密斯夫人,读懂她,才能猜测她最中意的男人类型,然后你再以最接近她梦中情人的形象出现,十九能成。说不定那时候不用你去献殷勤,她反过来爱上你,对你死缠烂打。”

校长吞下口水,急切地问:“那我们怎么才能了解她呢?”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细致入微的观察、耐心的研究、理性的判断。”廖学兵像是在教训小学生,肚子已经笑翻了。

校长微微感到失望,说:“事情似乎很棘手,我不知道从何观察,如何判断分析。”

“放心吧,校长,我和你共同努力,最多一个月时间,争取把史密斯夫人一切情况打听清楚。你有我这个情圣当参谋,还怕失败么?三个月内你要是上不了夫人的床,我提头来见!”廖学兵信誓旦旦立下军令状,笑话,即使不成功校长敢声张出去吗?反正说大话不用本钱。

校长又高兴起来,说:“那么这事就拜托你了,史密斯夫人在哪家咖啡馆喝下午茶啊?”

若不是隔着电话,廖学兵几乎想跳起来戳指大骂:“喂,你有点定力好不好?万一你贸然出现在夫人面前,着装失当,言谈欠妥,降低在她心目中的分数,以后还有戏吗?等我帮你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以后日子长着哪!”

“那好,那好。”校长笑呵呵道:“晚上喝酒,我请客!我们见面详谈。”

又喝酒?不知道我号称酒国狂客吗?不过由于约了姜锋,只好婉拒:“校长啊,今天晚上对你来说很关键,你要用这个时间回想以前与夫人接触的点点滴滴,整理成文件给我参阅,所以嘛喝酒可以等到明天再说不迟。何况我是个对学生负责的人,明天要上课了,关于教案讲义,我也需要很多时间,务必不出任何漏子。”

“呵呵,那好,就这样!”对校长来说,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廖学兵看完电视,时候不早,吃碗面条,磨蹭一会,已经到了晚上,前去赴姜锋的约。宋玉浩及二年级主任余定楼都在,几人寒暄一阵,余定楼初次见到下属新职员照例说些场面话,宋玉浩很不耐烦地打断他长篇大论的官腔。廖学兵是朱雀街地头蛇,熟门熟路,找了一家充斥暧昧色情的场所,老板见了他和颜悦色,还叫了店里几名姿色上乘的女孩作陪。

姜锋起先半推半就,不过看到大家一个个搂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孩谈笑自若,也只好强装自然将手放到剩下一名女孩的臀部位置。

这场聚会除了廖学兵,人人酩酊大醉。

第19章 开课有喜

第二天老廖起了个大早,换了身衣服,对镜子照个不停,口中喃喃自语:“还是这身合适,新潮中带着庄重,又不失年轻活力。”选条领带带上,梳好头发,喷上薄薄一层发胶,仔细刮干净胡渣,皮鞋擦得贼亮。镜中的自己焕然一新,书卷气十足,哪里还有从前那种颓废潦倒?分明就是一个好学上进斯文有礼的青年。

很早到了学校,抱着教学讲义反复思索,“我的第一节课,到底要跟他们说什么呢?课文是不用再背了,第一次见面双方应该好好认识,让孩子们充分了解我带领他们奋发向上的决心。……这样好像太虚伪了吧?我要尽量自然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还是个新手。”

学校分为三个年级,每年级六个班,将近一千名学生。中午休息不能任意出校,晚上可以回家,家住得离学校远的学生,可以申请晚上在学校住宿,有专门的宿舍楼、食堂。早上共三堂课,下午三堂课,每课一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正式上课前还有健体操,学生必须到操场上集中排列队形做操。

仔细看了二年二班的课程表,早上第一节是数学,第二节才是语文,他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

同样在办公室里闲聊有一大帮上午没课的老师,打牌的打牌,抽烟的抽烟,喝茶的喝茶。大家悠闲的姿态,批改作业飞快迅速的姜锋,看教案一目十行的宋玉浩,写文件不用思索的余定楼,都给了他很大刺激。也许,这些经验需要时间来积累。廖学兵转而又想:“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教书我不在行,可是让他们去收保护费,他们能收得上来吗?”

第二节上课铃终于响起,老廖脑子有过一刹那的空白,很快恢复正常:“教训一帮小屁孩犯不着紧张,多大场面我没见过呢?和其他销售员、水管工还不都一样是工作?再说,在四十多人面前耍威风,不是挺好的事情吗?我是老师,他们是学生,紧张的应该是他们才对。”

拿起点名册和语文课本,走到四楼,过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猛地咳嗽一声,妄图震慑学生的神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诶?赵老师,这堂不是语文课吗?”廖学兵望着讲台上莫名其妙的地理课赵老师。

“廖老师,二班在隔壁,我正在上三班的课。”赵老师看看课程表说。

在学生们的讪笑声中,廖学兵一脸难堪地退出,蓄满的气势已荡然无存。若不是社会底层呆久了,见惯讥笑与责骂,还真受不了。

自己还存在着年轻人特有的冒失行为,应该再沉稳一点,再庄重肃穆一点,对,脸上不能有任何表情,和麻将白板差不多就可以了,这才能称做为人师表。他谨慎地确认了二年二班教室门口的牌子,整理好衣服,挺直腰杆,推开门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讲台。这一刻老廖的心理像是走进诺贝尔文学奖的领奖台,感慨、紧张、虚伪、满足、得意全体现于那略有些凌乱的步子。

出乎廖学兵意料之外的是,学生们并没有喧哗打闹,室内打扫十分清洁,窗明净几一尘不染,桌子排成整齐有序,一张张稚嫩的脸带着期待与渴望,安静地看着他。

廖学兵环顾四周,倒背双手,喝道:“上课。”

学生们站起身朝他鞠躬,嘴里喊着:“老师好!”得到许可后才纷纷坐下,其间没有一丝杂音,也没有人东张西望交头接耳。

这……这真的是传说中的死亡班级吗?我怎么感觉像到了天堂?

“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和语文老师。”廖学兵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们这些富有朝气的年轻人。”

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廖学兵差点热泪盈眶,好像回到了十三年前的高中,那时候的同学们总会以最真挚的心来迎接新老师。“妈的,什么死亡班级,原来都是吓唬我。这间学校的老师都很喜欢恶作剧吗?邱大奇面冷心热给了我推荐了个好班级,难得难得!还有校长,也不枉给他上了一堂爱情理论课哪!”

“同学们,为了让我们师生间彼此有深刻的了解,促进今后的学习,我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同学请站起来简单介绍一下自己。下面开始,”他翻开花名册第一页:“安纯纯。”

后排座位站起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生,略带着腼腆地笑笑,说:“我叫安纯纯,今年十六岁,我喜欢画画、唱歌,拿手的科目是物理和数学,谢谢大家。”好家伙,长得真高,起码有一米七五,可惜胸部小了点,脸部线条也还稚嫩。老廖顺手翻看她的成绩表,物理六十四分,数学八十一分,这也叫拿手科目?

“贝晓丹。”

“我叫贝晓丹,我最爱吃零食,我目前的目标是减肥到九十斤以下,希望老师多多监督我哦!”是个苗条的女生,幼细的身材仿佛风吹能倒。不会吧,还要减肥?你是在为非洲大饥荒而努力节食吧?

“陈有年。”

站出个相貌清秀却很单薄的男生,笑嘻嘻地说:“我叫陈有年,老师,请问你喜欢哪个明星啊?我最爱柏幽城了,他长得好帅啊……”有人低声道:“花痴仔,快坐下吧,别出丑了。”

……

“苏飞虹。”

“呵呵,我是苏飞虹。”说完名字接着坐下,这个女生长相娇怯中微带一丝不屑,连看都不看向讲台一眼。

每个人性格不同,总不能要求他们对自己必恭必敬,廖学兵自我安慰道。点完名字,缺了七个人,名字分别是钟佰和沈芷卉等等。文件夹里也没有他们的请假条。“谁能告诉我,缺课的七位同学干什么去了?”

“报告老师,钟佰的奶奶病重,他家里穷,每天都要照顾奶奶,还要在快餐店打工,老师,请你原谅他这次吧。”站起来说话的是原来的班长崔政,他白净的面孔流露出难过的意思,“沈芷卉同学这个礼拜一直没来上课,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有其他几个同学,都有很多原因,请老师多多谅解。”

看来有必要去家访了,一个家穷没钱,去慰问一下,另外的不知道原因的只好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20章 劣生?乖生?

“老师,也请你介绍一下自己吧!”有个女生叫道。

“哈哈,我也要说啊?”廖学兵挠挠头,“我喜欢学习,喜欢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生物化学;我还对艺术特别有兴趣,比如音乐美术雕塑书法摄影,另外运动也是我的爱好之一,足球篮球排球网球羽毛球游泳跑步骑自行车;还有家务,洗衣做饭煮菜照顾家人,我也爱玩,去郊游去旅行,玩赛车街舞时装购物……”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对,肚子里加上一句:“说着玩而已,很多我都只是听过名字,连见都没见过。”

“哗——”学生们惊叫一片,纷纷说:“老师兴趣好广泛啊,那个街舞,老师能不能有空指点我啊?”“老师,我想学弹钢琴。”“老师,下周有全校足球邀请赛!”

“钢琴嘛,小意思小意思,踢球我也在行,怎么说以前在大学里别人都叫我‘黄金右脚’。还有人喜欢美术吗?至于野兽派印象派我多少也涉猎一些……”

廖学兵得意洋洋,反正吹牛不用上税,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至少让学生意识到他的“博学”,咳嗽一声:“大家静一静,现在还是上课时间,课外活动嘛,可以留到课外去说,我会带大家去登龙香山,去海边游泳,总之劳逸结合,一定会让大家玩个痛快。不过前提是,你们的成绩必须略有增长才行。”

“好啊!我最想去海边了,有比基尼美女可以养眼。”“到野外露营比较过瘾。”“明天就是周末了,我们明天去吗?”

与其他教师第一次见面就摆出威严的姿态不同,廖学兵的生涩和胡吹大气给了二年二班另一番感受。

课堂最后一排的几名学生在递纸条,他们隐蔽迅捷的动作,总会在老师一转眼的当口飞快递出去,廖学兵没长八只眼睛,根本发现不了。“有点意思。”“似乎在装样。”“观察几天再说。”

这一节课在轻松的氛围中度过,凉爽的初秋晨风仿若他的心情,人一松弛下来,兴致也高昂上去,大声笑着:“去露营吗?那好得很,中海西部三十七公里的郊外,有个碧波湖,那里风景如画,树林幽静,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我去年就在碧波湖钓到一条二十七斤重的大鲑鱼,几个人吃了好几天呢,那条鱼肉质鲜美,至今我还在回味呢!”

“老师!我明明记得国家地理上说我们这一带的水域根本不可能有鲑鱼啊。”

“呵呵,对呀!碧波湖为什么会有鲑鱼,这可真是大发现,或许海洋学家会感兴趣吧。也可能是长得像鲑鱼的鳟鱼,时间那么久,记不太清楚了。”廖学兵神态自若,背地里却流了好多冷汗:不说当今的学生都不学无术吗,怎么连这么高难度的知识都懂?

“啊?”那提问的学生讶然道:“老师,鳟鱼属鲑目,鲑科,不就是鲑鱼的一种吗?”

“呵呵,附近的森林还有很多小动物,深夜里露营还会有毛茸茸的小狐狸拱进睡袋里挤暖。”廖学兵直接绕过那个令他头痛的问题。

“哇,好可爱!”女生们眼睛都亮起一颗颗小星星,“我要去露营!老师,带我们去吧,我还要钓鲑鱼和鳟鱼……”

廖学兵清清嗓子,话到这个地步就够了,板起面孔说:“我刚刚担任你们的班主任,还有很多工作没来得及处理,这样吧,下周我会对你们的成绩进行测验,如果有百分之九十的及格率,我会带你们去的。”百分之九十的及格率看似丢脸,却是廖学兵在参考了全班同学糟糕的成绩单定下来的宏伟目标。

学生们有的大声欢呼,有的目光闪烁,有的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所想像的全体同学站起来同声高喊:“我们一定会努力!”……反正上届班主任留下很多班费,干嘛不拿来联络感情?

下课后老廖刚要走,呼啦窜上来一群学生,围着他说:“老师我们测验得好的话,你一定会兑现诺言吧?”或者是“老师你皮肤好白,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之类的无聊话题。左一句老师,右一句老师,叫得他飘若浮云。

学生还真热情,可以从侧面体现出师生关系的水乳交融。廖学兵欲走不能,留在讲台上与学生继续东拉西扯,偶尔有女生滑腻的肌肤接触到他,顿时大感兴奋,人也仿佛骤然年轻了十二岁。班长崔政摸出一包Viceroy牌香烟递给他说:“老师教育我们这么辛苦,请抽烟。”

“你怎么会有香烟?不知道校规不准学生吸烟吗?崔政,你身为班长,应该以身作则才对。”

“不是的,老师,我们知道您一直以来很辛劳,就集体凑钱买了包Viceroy孝敬您。”

“哦,原来是这样,下不为例,做为你在学校携带香烟的惩罚,我决定没收香烟。”廖学兵把Viceroy揣进衣兜里。

崔政钻出围住老廖的人群,对角落里一名抱臂胸前的冷峻男生悄悄说:“阿虎,他贪小便宜,看来好对付得很。”

廖学兵一路感受行人对他的注目礼,志满意得回到办公室。才进门口,刚转过身,姜锋就大叫起来:“小廖,都说二年二班是死亡班级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小心?”

廖学兵当真摸不着脑袋:“什么死亡班级呀,乱说一通,学生们善良得很。”

姜锋指着他嚷道:“别动!”走过去小心翼翼揭掉他背后一张白纸送到他面前。

上面画着一只大乌龟。作者很有绘画功底,阴影、透视角度、线条均勾勒得栩栩生动,甚至乌龟脸部神采飞扬的表情也跃然纸上,纸张崭新,边角处还留着透明胶布,很显然就是在刚才学生们把他围住时贴上去的。

怪不得一路走回来时为什么那么多人看他了,还以为自己英俊堪比国内第一明星柏幽城?

廖学兵瞬间石化,呆立片刻,将绘画撕成两半扔进垃圾桶,无所谓地笑道:“哪个年代没有特别叛逆的问题学生?或许新老师刚刚上任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放心,这只是极个别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走,我带来一包好烟,咱们享受去。”

第21章 中了圈套

把Viceroy香烟抽出一支递给姜锋。姜锋眼睛一亮,这烟不同于街边贩售的十块钱普通Viceroy,而是用铁盒包装,颜色式样均有不同,十分精致,“极品货色啊,市面上四百多块一盒呢!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奢侈了?”当即点燃,吸了一大口,两人同时吞云吐雾起来。

“我哪有什么钱,刚才学生们说凑了钱孝敬我的。”

姜锋惊得脸都扭曲了:“你……你怎么不早说……”

话音未落,忽听砰砰两声大响,伴随着烟丝、纸屑的洒落,廖学兵姜锋二人面部焦黑,嘴唇红肿,口里喷出满是火药味的浓烟。

擦掉嘴唇的血丝,揉揉发麻的腮帮,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妈的,居然在烟里埋了鞭炮……”

还留在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老师纷纷对他们报以同情的目光,三年级高等数学杨老师说:“去医务室吧,公伤有报销。你很幸运,上学期他们请卓老师吃蛋糕,结果卓老师拉了半个月肚子。”

一定有人在幕后指使,查出来我非剁了他舌头不可!老子以前偷女孩子内裤被抓,还没这么耻辱过。

姜锋只能默认倒霉,苦笑道:“杨老师说的是实话,你算幸运了,第一个学期的王老师如今还在……”

没等他说完,宋玉浩一声断喝:“老姜,你乱说什么!”

廖学兵奇道:“还在哪里?”

“没什么,还在家里呆着。别忘了今天是星期五,你下午还有一堂班主任总结课,当心点。”姜锋摇摇头,默默走回自己办公桌。

杨老师继续冷言冷语道:“去消防局借套防火服比较保险,要是觉得干不了趁早辞职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老女人,你说什么?”廖学兵一拍桌子。

“什么?叫我老女人?你这个毛没长齐的愣头青会拍桌子我就不会啊?”杨老师也一掌拍下,怒道:“趁早回家吧,二年二班你根本没水平教得好!”

“杨老师,少说两句。小廖新来,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请你多多体谅。”宋玉浩说,他与廖学兵昨晚喝了一次酒,感情大大加深,自然不是那个黑脸冷面的老女人可比,说话也偏向对方。

宋玉浩好歹还挂着年级主任的名头,杨老师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女人为什么针对我?我好像没得罪她,从神色上判断,她可能与邱大奇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所有事情都是邱大奇从背后挑唆离间。”随后找姜锋细问,得到肯定后,廖学兵才发现自己惊人的敏感触觉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乌龟和香烟破坏了一天的好心情,“以前哥哥告诉我,不要接陌生人的烟,我怎么就没记住呢?”

他见到姜锋脸庞尽是火药粉尘,上下嘴唇稍稍肿起,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会觉得嘴唇上挂了两片香肠。料想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又气又恼,教学讲义也不想写了,抱臂苦思下午班会总结课上的对策,怎么才能给那帮鸟人来个下马威。

怎么说我也是朱雀街飞车党的带头大哥,连一群青涩学生都震不住的话,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崔政这个亲自送烟的“刽子手”,你等着正义曙光的裁决吧。

中午下课,学生们涌向餐厅,女学生裙角飘扬,雪嫩大腿一扎就是一堆,根本不能引起他的兴趣。

“走吧,我们去二楼餐厅吃午饭,听说有狗肉沙锅呢。”姜锋拉起失神的他,说:“吃完后可以到教师宿舍楼休息,等待下午上课。你也有个房间,钥匙留在储物柜里。只是房间还没清理干净,不能住吧。”

学校有两家餐厅,价格高低各不同,提供早餐和午餐、晚餐、夜宵,一些学生在这里吃饭,但更多的人自带盒饭,不是为了省钱,他们觉得只有家里人做的饭菜最好吃最可口。还有一些学生情侣也会给恋人带上自己亲手做的盒饭。没有盒饭吃的家伙会被认为得不到母亲、老婆的照顾,就像被遗弃一般,受到他人耻笑。

宋玉浩掏出盒饭,掀开盖子,霎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取出筷子夹起一块肉送进口里,边吃边说:“哇,酸椒鸭脯,老婆太知道我的口味了。啊,还有葱香麻辣虾、黑枣炖河鳗……诶,老姜,你怎么去餐厅吃饭哪?忘带盒饭了吗?”

“别提了,昨夜回去得晚,被老婆训了一顿,今天早餐都没给我做呢,现在还饿着。老宋,那块河鳗好像不错,你吃不了那么多,分一半给我吧。”

“走远点,我自己还不够塞牙缝,哪轮到你!”宋玉浩紧紧抱住盒饭。

晚上酒吧拼酒量,攀比女人缘,而午餐盒饭的丰盛程度是攀比家庭幸福、太太温柔的证据。

“快走吧!”灰溜溜的姜锋赶紧拉起廖学兵。

“昨天我听到消息说二楼餐厅的大厨弄了一条黑狗,俗话说一黑二黄三花四白,狗类当中,黑狗肉为最佳。”

美美吃了一顿,摸进教师宿舍楼,找到自己的房间。

空间不大,一房一厅,带着卫生间和阳台,只有一张老式木板床,而且很脏。打扫干净,用做午休应该足够了。如果不是怕别人笑话,他都想把奥水公寓的家当通通搬过来居住,反正餐厅菜肴合口,比泡方便面有营养得多,离上班地点还近,省得每天来来回回奔波劳累。

暂时没地方买家庭用具,找了几张报纸铺在地板上睡觉。木地板清扫干净后光洁如新,对于他这个不讲究的人来说,就是在上面打滚都没问题了。

仰望天花板想着心事,突然闯进来一人。

“崔政,你来做什么?午间休息时间闯到老师宿舍来有什么事?”

二年二班班长崔政,今年十七岁,身材高挑、长相俊秀,父亲是市政厅议员,母亲是南国医院的护士长,家庭条件好,人也聪明,念小学时拿过文明学生特别奖,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廖学兵闪过他的档案,颇有疑问:“他是怎么选上班长的?”

“老,老师!”崔政好像刚经过五千米长跑,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那,那盒烟不要抽!我放在家里时我淘气的弟弟以为是给老爸的,就恶作剧在里面塞了鞭炮。天啊,不是吧,老师,你的嘴……”

廖学兵刚吃饱麻辣狗肉沙锅,没擦干净嘴唇,犹如滴了鲜血般的艳红。崔政一脸张惶:“老师,你没事吧?”

廖学兵哭笑不得,真不知该相信他还是怎么办。如果他不是真的无意,那演技就太可怕了。老廖宁愿选择人性本善:“我,我没事,这个,崔同学你还是赶紧回去午休吧,下午还要上课的。”

崔政再次表示万分歉意,得到廖学兵一再说不介意后才离开。

【说明一下,这里采用了市政厅议员,是因为故事背景的需要,以方便后文的黑帮情节的开展。】

第22章 社会淘汰郎

睡了个午觉,两点钟到办公室,规律的生活让他觉得很充实。第一第二节课都没自己这个班主任什么事,关键是班会总结课上应该怎么说才好。一直都软软斜靠在椅子上,捧着从前的班会纪录看个不停。这些班会纪录空洞无比,毫无内容可言,有事尽量往好处里说,有问题则避大就小,掩卷叹了口气说:“我的这位前任,要是给市长当秘书写报告,一定胜任。”

下午廖学兵终于见到了教研部部长宫雪琳。这是个一脸严肃的五十岁女人,身材很高,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身穿烫得非常整齐的西装套裙,从细处可以看出她的生活态度极为严谨。

因为教研部管理的是所有教学工作,所以除了年级主任以外,宫雪琳就是他最大的领导。

宫部长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每到之处,老师们都停下手头工作问候说:“部长下午好。”

廖学兵眼角发现气氛的异样,暗忖:“这老女人是谁?好大的官威。”

宫部长经过他身边,见到这人还在悠哉悠哉吸烟看书,便说:“这人是谁?新来的吗?”

二年级的级主任余定楼屁颠屁颠跑过来说:“宫部长,他是昨天刚来报到的廖学兵老师,二年二班班主任。资料已经送到您的办公室了。”暗暗扯了扯廖学兵:“快站起来,这是宫部长。”

“部长好!”廖学兵马上站起,鞠了个九十度大躬:“我是二年二班班主任廖学兵,请您多多关照!”

宫雪琳颜色稍霁:“廖老师,二年二班就拜托你了。”

“是的,在部长光辉照耀下,我们教研部一定会永往直前,我也会拼命提高自身修养,以便能追随部长的脚步。”

宫雪琳微微颔首,不再理他,径自走了。

余定楼偷偷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年轻人总会有些傲气,想不到小廖居然能克制这些缺点,虽然话说得有点夸张,不过出发点总好是好的。”

磨蹭了两个小时,间或碰到没课的同事,他也偶尔打声招呼,扯些牛皮,拉近不少距离。余定楼还嘀咕道:“往常邱大奇每天都来这里转转,自从小廖开始上班,就见不到他的人影了,真奇怪。”

廖学兵心中冷笑:“使阴招把我弄到死亡班级,他还有种来招惹我,那才真叫邪门。”

临到第三节课了,廖学兵走进教室。香烟的事崔政已经专程道歉,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再追究只能显得自己器量狭小,至于背后被贴乌龟,当时人多没注意,一时查不出真凶,只好留待日后慢慢侦察谁画的画最接近这种风格。

他决定在班会总结课上暂时不提这两件丑事,总之自己多小心防范,以后会渐渐杜绝的。

黑板上不知是谁写着一首打油诗:“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有雪,不如回家去过年。”很明显,写这首诗是故意挑衅自己的。老廖再一次感到尊严被践踏,总算他心里在喊着:“气度,要有气度!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始终面不改色,摸着下巴称赞几声:“谁写的,写得很不错啊,字迹工整,语句通顺,还带着点俏皮,形象地点出一个无奈读书人的心境。不过很可惜今天不是文学赏鉴会,我们开始班会吧。”伸手把打油诗擦掉。

“崔政,你是班长,人都到齐了吧?”

崔政看看几个空位说:“钟佰、沈芷卉、蒙军、慕容蓝落、陈蔚、李妍、李玉中七个人没来,刚刚夏惟有急事提前请假回家了,这是他的请假条。”

“怎么连请假都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回家了?这样是不行的,如果再有下次没经过我的同意,请假不能生效,要当做旷课早退处理。”廖学兵微有不快,还当不当我是班主任?请假条上写着:“廖老师,我请假回家看五点钟的《咸蛋超人》。”操!这是什么理由,亏我还以为他父亲生病母亲车祸房子倒塌,真是太没有纪律了。

把请假条夹进讲义里,说:“我刚刚当上你们的班主任,很多情况还不了解,或许你们真的有你们的难处,旷课的旷课,迟到的迟到,也不知会我一声,另外还有谁罔顾学习回家看《咸蛋超人》的,我不会再他客气。你们已经接近成年,孰轻孰重也分不出吗?”

顿时一群人叫起来:“靠,只有夏惟那大脑发育未完全的鸟人才看《咸蛋超人》,我们现在都看《神女都市》了。”

“《神女都市》?又是什么名堂?”廖学兵苦笑着问。

“老师,你也太落伍了吧?《神女都市》是柏幽城和慕容冰雨主演的浪漫都市电影,超好看呢。建议老师回家也多看看吧,有助于改善你那僵化的大脑。”

“对了,下周慕容冰雨会来中海举办演唱会,现在一票难求啊。崔政,你爸有关系,叫他帮我们弄几张门票怎么样?”

一提起慕容冰雨这个名字,大部分人面带兴奋激动之色,滔滔不绝谈论起来。

“肃静,肃静!班会时间,课外话题请到课后再聊。”廖学兵轻轻敲桌子说,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初来乍到对学生们还不熟悉,班会上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是教训学生,可这样一来激起他们的敌对逆反心理,容易得不偿失,便换了话头说:“那个慕容冰雨是什么人,你们跟她很熟吗?”

“哇——”学生们一片哗然:“老师,你一定是社会的淘汰郎吧?连慕容冰雨都不知道,还怎么活得下去?”三四十人七嘴八舌吵个不停,教室里炸开了锅。

陈有年举手,老廖示意他发言。陈有年大有得色地扫了四周一眼,清清嗓子说:“慕容冰雨当前最耀眼的明星,亚洲最伟大的歌手,自从十八岁出道至今,专辑全球总销量突破二千万张,她最新主演的电影《神女都市》已经风靡全球,票房高达四亿三千万,形成一股‘冰雨热潮’。”

全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陈有年神采飞扬地坐下,他后面的同学笑道:“花痴仔,你忘了提她的最新单曲《再见,月光爱人》了。”陈有年一拍后脑,“哎呀,我怎么一激动就忘了!”

接下来廖学兵尽量把话题扯往贴近生活的方向,跟他们聊最新的时尚资讯,最流行的电视剧、电脑游戏、漫画。老廖对这些一窍不通,常常顺着他们的话发展出长篇大论,谁也不知道他在装模作样。

“呵呵,《魔法种族》这个电脑游戏我也有在玩,做得不错,画面很好,人物也很漂亮。”廖学兵一般说的都是很空洞的赞誉之词。他当年在大学学的是386电脑,Dos操作系统,之后再也没有摸过键盘,对当今年轻人越来越前卫的喜好了解实在有限得很。

“老师,你练的是什么职业,现在几级了?”

“暂时保密。”

“老师,你喜欢梦境组合还是喜欢爱琴海乐团多一点?”

“我都喜欢……”

对一连串的弱智问题,老廖憋得胸闷,装成熟可以理解,装幼稚就太让人难受了。幸好不是每个人都这么问他,还有一些同学懒洋洋地伏在桌子上看书或是睡觉,似乎对他很不感冒。

期盼已久的下课铃终于响起,廖学兵迫不及待宣布下课,夹着讲义溜出教室。

同学们道了老师再见后也都三三两两地出了教室。

第23章 怒劈保时捷

崔政收拾课本,转头对身后的冷峻男孩说:“阿虎,怎么样?”

那个后脑留着小辫子的冷峻男孩说:“有点看不透,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四眼,你查查学校资料库,看看档案上怎么写的。”几个男生女生都围在他身边,看起来颇有威信。

一名戴着眼镜的瘦弱男生从书包里抽出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啪地打开,自得地笑道:“进入学校资料库,对我这种世界顶尖计算机高手来说,简直如同进自己家后门一样简单。学校所谓的电脑专家都是低能儿,我只要输入特殊字符串就能用管理员身份进去。”

光标游走移动,瘦弱男生在电脑上点开一个工具包,输入几个字符,很快取得学校数据库服务器的IP地址,接着通过扫描几个细微的漏洞,获得了管理员权限,在搜索栏内键入廖学兵的名字,按下回车:“阿虎,结果出来了,廖老师今年二十八岁,毕业于中海市东亚大学,干过柜台营业员、汽车修理工……最近的一份工作是香阁化妆品公司的推销员。”

阿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原来是个新得不能再新的菜鸟。看样子学校对我们班已经放弃了,让他这种鸟人来当我们的班主任。”

崔政也搭腔道:“怪不得我看他说话总有点生涩,原来是从没当过老师。阿虎,你说我们要不要对付他?今天早上给他来那两下,他都没什么反应,可能是害怕了。你看,班会时还不尽说好话讨好我们?”

阿虎摇摇头,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试探试探再说,不如今晚上找李玉中去砸他的宿舍房间?”

“哈,我今天去过了,除了几张报纸其他什么都没有,砸有个屁用。我们的新班主任还真寒酸。”

“哦,新来的应该来不及购置家具吧。我们下周破坏他的交通工具,看他有什么反应。”阿虎说完拨出个电话:“熊猫静,你一直在跟踪廖老师吧,他回去了吗?哦,那你说说他的车是什么牌子什么式样的。嗯?没有牌照号码,绿光车?没听说过绿光这个牌子的车啊,你有没有看错?什么,绿光牌电动车?”

围成一团商量大事的六七个人面面相觑,突然暴笑起来:“哇哈哈哈……遇到一个不折不扣的穷鬼了,这年代还有人骑电力车?”

阿虎双手虚压,止住笑声,道:“原计划取消,崔政,你打电话通知钟佰他们,今天晚上到水上公园夜游,顺便商量商量。贝晓丹,他刚才不是说他热爱上网吗?你想办法套出他的MSN号码。”

廖学兵浑然不觉自己成了众学生的目标,一路骑车回家。今天是星期五,接下来可以休息两天,真是太好了,光是想想神经都会松弛下来。

临近六点钟时车流蜂拥,费了好大功夫才钻进奥水小巷。巷口一个穿蓝色土布的老年妇女挑着一担西红柿摇摇晃晃地躲避车辆,这老妇人长年在朱雀街售卖西红柿,她的西红柿个头大,味道足,价钱便宜,很受大家欢迎,廖学兵看着她眼熟,招呼道:“阿婆,当心点,车子多,先进巷子里来吧。”

老妇人满头热汗,干瘪的嘴唇露出笑容,“我要赶去东桥市场,去得晚了就没得卖了。”

廖学兵堪堪开到奥水公寓楼下,只听到一阵刺破耳膜的刹车声,回头看去,巷口的老妇人倒在车轮旁,手肘、脸庞擦出一道道血痕,土蓝布裤的膝盖也刮出一个大口子。两筐西红柿散了一地,被车轮碾成泥浆,铺开一道道鲜红的果肉,竹筐滚到好远的地方。

在老妇人的身边还停着一辆红色保时捷911型汽车,排气管还在冒烟。水泥地面上是一道长长的车轮刮擦黑痕,显示车辆是从主干道突然拐进巷子里的,离老妇人的身躯不到十公分。

奥水小巷居民不多,路人更少,看热闹的只有两三个人。

“喂,没受伤吧?”保时捷911前排右座伸出个戴墨镜的男人头。

老妇人茫然失措地摇摇头,艰难移动身子,捡起西红柿,喃喃道:“这么新鲜的西红柿,真可惜。”几乎毫不察觉自己手上脸上的擦伤。

“既然没伤着就好,这点钱是赔你的。”那男人扔出一张红彤彤的一百元面值纸币,对车里的人道:“走吧,这点钱对她来说多得很了。卖个破番茄能有多少钱?”驾驶位那人点点头,打火,发动汽车。

砰地一声巨响,一柄大号消防斧由上至下劈在保时捷的车前窗上,玻璃渣四散飞溅,前窗形成一个蜘蛛网状的大裂纹,斧头几乎触及方向盘。车内人尖声惊叫,一下熄了火。

“我数三声,通通给我滚下来!”廖学兵脚搭在车前盖上,用力抽出消防斧,对车里人说。适才他回头望见撞车情形,立即取下公寓一楼的消防斧赶过来。

透过破裂的车窗,可以看见里面驾驶位坐着一名面如土色的女孩,旁边一名身穿西装眼戴墨镜的男人。

墨镜男摇下车窗怒道:“喂,你是不是有病?我这车可是保时捷911,一百多万,你赔得起吗?”

“一!”廖学兵又是一斧头斩下,车前盖陷进一个大凹坑,漆皮一点一点往外弹。

墨镜男勃然大怒,边骂边走出车子,“你是不是找死?信不信我让你赔得倾家荡产!”还一脚踏扁了一只西红柿。

“二!”再一斧头劈落,车前盖已经如同被导弹轰炸过一般。

驾驶位惊呆的女子终于回过神来,走下车说:“喂,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讲不讲理?我可要报警了!”她也戴着一副特大号墨镜,遮掉了半张脸蛋,不过从另外半张脸仍然可以看出她的精致、美丽。

“人命关天,你这样就走了?万一老太太回家后有个风湿头痛眼花神经麻痹的,找谁说去?”

“这老太婆自己都说没事了,你凶什么凶?说吧,要赔多少?”女孩拿出钱包点了十张红色纸币:“一千块够不够?”

那老妇人巍巍然站起,惶恐地说:“娃儿,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让他们走吧,我这筐番茄最多一二十块。哎哟,又踩坏我一个番茄。”她不停地念叨着,秋风中孤单的身影显得十分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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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好一个为人师表

廖学兵摇摇头,“我不要你一分钱,只需要你对阿婆赔礼道歉。”

女孩冷笑说:“嘿,遇到装疯子敲诈的了。你和这老太婆串通好,等我车子一到故意钻过来,装做受伤,联手敲诈,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墨镜男说:“小姐,你回车里去,我来对付他。”

女孩道:“不,我马上报警,看他往哪里逃。”掏出电话按了几个数字,放到耳边。廖学兵已是一巴掌甩手过去,精巧的手机连着晶亮的吊坠饰物划过半空,落在几米开外。那女孩墨镜歪在一边,脸庞留下艳红的五指印。

她眼眶中蓄满泪水,抚着脸蛋叫:“你!你敢打我!”

墨镜男显然受过训练,不光高大魁梧,而且身手敏捷,冲过来妄图制住廖学兵。但廖学兵好歹在北城黑社会风风雨雨打滚了好几年,干架经验无比丰富,一斧头对墨镜男打横砸落。

墨镜男忙架起手臂护住头脸,斧头平钝的一端敲在他手腕处,只听到咯的一声脆响,腕骨竟是从中折断了。墨镜男大声惨叫,剧痛瞬间缠绕着他,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女孩花容失色,开始感到害怕,后退几步低声道:“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一万?”

围观的人有几个认识老廖的为人,都觉得解气,你一言我一句:“把那老太太撞得那么可怜,就是赔十万都不过分。”

“你妈个贱人!”廖学兵越发怒不可遏,破口大骂:“我让你快给老太太道歉,你的钱没谁希罕,白送我都不要。妈的,人品如此低下,居然也敢跟我耍横,老子告诉你,地球臭氧层破洞就是因为你放屁才引起的。”

女孩见他凶神恶煞,说话格外粗俗下流,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说:“你要十万吗?”

“我要你的屁眼!快给老太太道歉,钱我一分都不要。”

女孩从没被人骂过这样的话,又羞又恼,为他气势所迫,犹豫了一阵,脸上那记耳光还火辣辣地疼着,终于走过去对老太太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开车不好,请您原谅我。”

老妇人活了一辈子,受过无数的委屈,也没听过这么正式的道歉,登时惊慌失措,连连摆手道:“不,不用了,你们走吧。”

女孩和墨镜男收到回话,立即头也不回转入车内,一道烟走了。

众人都惋惜地说,“早知道让他们留下十万块好了。”

“呸,你们都去死吧,那就成敲诈了,我行得正走得直,不干那亏心事。”廖学兵抗起消防斧走回奥水公寓,吃了碗面条,楼下警笛大作,探头朝窗外望下,只见巷口停了一辆警笛闪烁的警车,几名警察正在盘问路人,时不时指着道路上破碎的西红柿。

廖学兵大吃一惊,这两个狗男女,居然真的敢报警,下回见到非一斧子劈死不可。急忙打电话给叶小白:“喂,小白,你在什么地方?什么,刚刚起床,在外面吃早餐?那好,我刚才教训了个有钱人,放他走后他报警了,现在警察在奥水巷我家楼下。你帮忙把警察引开。”

叶小白连声答应。

过不了一会儿,一辆大功率摩托车从朱雀桥公园出发,车速很慢,临近奥水巷时逐渐加快速度。两名警察正在拦住路人说话,只见一辆摩托车从巷口晃过,一桶油漆飞了进来,倒扣在车身上,鲜亮的警车被淋成草绿色,周围几个人躲闪不及,还溅了一头一脸。

警察自然是气得不行,抹开头脸滑粘粘的液体叫道:“混蛋,好像是飞车党的小混混,快追上他!”对着对讲机大喊:“交警队的人在不在?帮我截住朱雀街一辆开得很快的摩托车!”几人手忙脚乱钻进车里,苦于车窗视线受油漆阻碍大半,歪歪斜斜冲出奥水巷。

但外面车水马龙,早已不见人影。几名警察破口大骂,把盘查“敲诈”保时捷车主人的事抛到脑后,悻悻回到警察局。

“敢报警抓我?你死定了。”躲在家里的廖学兵老师同样很生气,继续对叶小白等人下命令:“有一辆保时捷,车牌是AASD999,帮我留意一下,车主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呃,长挺漂亮的。”

“老大,不是本地车牌,应该是外地车,很难查的,我们又没有警察局的朋友。我暂且通知众位兄弟试试。”叶小白身为飞车党一员,当然对车牌号码的地域区别记得很清楚。

廖学兵收了线,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是老师,要注重斯文的仪表,我是个老实人,不是混混。我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打人,否则遇到学生也难以克制冲动。”

看了一会儿晚点新闻,又疲又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可是校长不让他睡,一个电话又把他惊醒,并约在桐城夜雨咖啡馆面谈。

“老家伙想让我参考史密斯夫人的事。我是感情中的白痴,生平只会吹牛,怎么办?反正到时候瞎掰吧,看他有没有把资料搞到手。我再顺他的意思模模糊糊说几句就基本合适了。嗯,对,言多必失。”

经过三德书店,买了本《青年恋爱手册》直奔桐城路个咖啡馆而去。

这时华灯初上,市区内灯火辉煌,人流如织,桐城路非常热闹,甚至可称得上接踵摩肩,挥汗成雨。挤进桐城夜雨咖啡馆,行人变少,冷气袭面而来,一下清凉了许多,不禁暗骂道:“老家伙倒懂得选地方。”

侍者上前轻声询问,中间一个座位校长正对他招手,于是歉意一笑:“我朋友在等着。”

“小廖,你来得挺快,”校长急不可耐叫道,把一摞宗卷摊在桌子上,“来看看我的资料收集得怎么样?”

廖学兵看也不看他的资料,径自叫道:“哎哟,我肚子好饿……我不想活了……”

校长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小廖,这里有咖啡有糕点,你想吃什么?我把服务生叫来。”

第25章 情圣?真?假?

廖学兵看了看菜单:“那就来一杯冰咖啡,十扎啤酒,十个奶油蛋塔,十个‘黑公主’冰淇淋。”

校长说:“好吧,一面吃一面看看我收集到的资料,你帮我分析分析。不过你的饮食习惯真不协调。”

廖学兵一口气灌下一杯啤酒,塞进两三个蛋塔,再捧起一个冰淇淋慢慢舔着,接过牛皮纸档案袋。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祯一寸大头照片,史密斯夫人表情呆板,这类照片在身份证、个人简历上很常见,看不出什么名堂。还有一份夫人的简历,她丈夫史密斯先生是英国贵族以及星界财团董事长,拥有郁金香高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于是史密斯夫人以股东身份加入学校董事会。

老廖心里很疑惑:“看不出来夫人在什么地方认识我,上次她说很感谢我,可我明明没什么印象啊。我一介无名小混混,与英国贵族的生活有交叉的地方吗?”

接着往下看,是史密斯夫人在去年年终董事会上做的报告发言稿复印件,语气平淡严肃,用的都是官方语言,说不定都是秘书帮忙写出来的,也难以分析蛛丝马迹。一份校长亲手写的夫人日常交际圈好友名单,罗列了二十多人的名字,不过以校长的才干,这份名单的真实程度有限得很。一张夫人英文笔迹的复印件,廖学兵的蹩脚英文水准实在难说得上话。

末了还有一台小型MP4播放器,里面存有20M大小的录音文件。廖学兵将耳塞放好,询问校长怎么使用这个高科技玩意,打开开关后传出声音:“夫人,呃,今天天气真不错,阳光很明媚。”这个是校长略带着一丝谄媚的话语。“校长先生,你不觉得在工作时间寒暄天气很可笑么?另外请你解释一下这份报表,为什么本学期的新生人数比上个学期少了百分之六?”是史密斯夫人在说话。耳机里校长似乎抹了一把汗:“我想大概,可能,呃……好像是学校上学期的高考分数不够理想吧,你知道的,家长们总是愿意选择能够帮助他们孩子上大学的学校。”“那就把高考分数提高,从一二年级开始抓基础,勒令每个班主任督促学生。”……

廖学兵取下耳机:“喂,你跟夫人都是这种没有营养的对话吗?”

校长很惭愧:“可是我打不开话题,不知道她对什么感兴趣。我要知道我还找你这个情圣干什么?”

廖学兵很想对校长抱怨二年二班的情况,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要挟的时候,等到帮他做出一点成绩,他欲罢不能,那就好了,于是笑道:“冰淇淋很好吃,你要来一个吗?”校长摇摇头,老廖又说:“我想了解你对史密斯夫人肯付出的代价是多大?”

“虽然只是单相思,但我觉得我肯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面对廖学兵,校长倒是很自然地说出心事。

“那就好,我需要活动经费。”

“要钱?你要钱做什么?史密斯夫人有的是钱,你根本不可能用钻石打动她的心!”

“屁话,我为什么要打动史密斯夫人?再说你无缘无故给她送块钻石,她不怀疑你有鬼才怪。听我说完,首先要买通夫人身边的秘书,她的秘书肯定对她的日常生活了如指掌,比如她几点上下班,她乘的是什么车子……”

校长打断他的话说:“了解夫人乘的车子有什么用?你也太瞎扯了!”

廖学兵感觉到情圣的身份受到严重质疑,冷笑三声,直把校长笑得莫名其妙,才说:“跟一个外行人谈话真是烦恼,就像同原始人谈计算机的工作原理差不多。你能想像黑猩猩会修理宇宙飞船吗?”

校长面红耳赤:“那……那你好歹解释一下原理吧……”

廖学兵狠狠舔了几口冰淇淋,把校长胃口吊足了才说:“车子如同衣服,是一个人性格的外在体现,他喜欢花里胡哨的服装,说明他的表现欲很强,同样的道理,什么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车,延伸下去,我们可以从中剥茧抽丝,探询出他性格喜好的一点一滴。如果夫人开的是劳司莱斯,说明她讲究气派面子,思想正统古板,如果她开法拉利,说明潜意识里有很大的冒险因素……如此种种,我们就可详加判断然后对症下药。”

校长恍然大悟:“想不到泡妞也有这么多学问,丝毫不逊于FBI情报工作者啊。我有好几次见夫人开着一辆红色的宝马。”

“宝马?”廖学兵对汽车的熟悉说到刚才那个程度已经江郎才尽了,只能胡扯道:“宝马……从这里可以看出主人气质高贵而不张扬,相对于普通汽车则有些高人一等……”

“好小子,分析得不错,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廖学兵觉得不能再在汽车问题上纠缠下去:“下面我们继续谈谈收买秘书的计划,让他收集尽可能多的资料,然后综合起来,这样我们就能得出最终结论。关键是你不能出面。”

“那就由你出面好了,夫人的秘书是个二十七岁的英国女人,叫做凯瑟琳·杰克逊,未婚,三年前她亲自从英国带过来的,剑桥大学工商学院毕业,会说流利的汉语,从事文秘工作有三年经验,她住在石门路156号。廖情圣,这事非你去办不可。”

又一个外国佬,我可不善于跟外国人士打交道,他们的思维方式太古怪了,只是校长的请求难以推辞:“可以是可以,不过我的活动经费……你知道的,要博取外国人的好感,不是一个钱就能讲清的。”

校长有些为难——这个血本似乎也太大了,说:“我怎么知道你把钱用在什么地方?万一自己拿去开销回来骗我说没有收买成功,我找谁说去?”

“哈哈,你太多虑了,我坚挺的人品明摆着呢,会诈骗你的钱吗?事成之后,史密斯夫人那上亿的家财还不是任你挥霍吗?”

“喂喂,我可不是为了她的钱,”校长终于咬着牙说:“明天先给你五千块,如果不成功就从你的薪水里面扣。我儿子刚结婚,实在拿不出什么钱来。”

妈的,为了泡个妞能拿出五千块的人不多见了,先答应下来吧,万一真的收买不成,自己也可以瞎掰什么什么理由,反正这老家伙容易糊弄得很。

他将《青年恋爱手册》拿出来拍到桌面上说:“校长,看得出你的基础知识很贫乏,这本书就拿回家参考参考吧,也许对你有帮助。”

“什么?青年恋爱手册,我一个老头子看了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个人只要处于恋爱阶段,就不能服老,要永远把自己当做年轻人看待。何况也没有《老年恋爱手册》出售。”

廖学兵舔完最后一个冰淇淋,说:“时候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休息,以便有更大的精力投入到星期一收买秘书的工作中去。”

校长紧握他的手,不住摇晃:“小廖,我的最后一笔棺材本都给你了,你一定要替我办妥啊。”

在家里休息两天,校长的五千块也已汇到他的银行账户上,左右无事,取了一些钱买了几件家具弄进学校宿舍,至少有床有沙发,午休不用睡地板,客人来了不觉得太寒碜。

第26章 漂亮姐姐

星期天下午廖学兵闲得发慌,决定去学生钟佰家家访。

第一次家访选择这个名叫钟佰的学生有他自己的想法,首先这名学生在过去一年来旷课次数最多,第二,通过班长崔政的描叙,这名学生家庭很贫困,第三,旷课次数那么多,都能考得出接近及格的水平,说明人很聪明,是个可以竖立的典型。

根据档案上所写地址,廖学兵来到海滨公园路。他有些奇怪,海滨公园一向是富人居住区,别墅成群,名车无数,钟佰的奶奶卧病在床,父母失业,自己出去打工,怎么可能住在这种地方呢?

按照门牌找到129号,竟是一栋三层高的豪华宫殿式大别墅,红色尖顶,圆拱形屋檐,大门口耸立罗马柱,楼上的小木窗半开着,颜色明快俏丽,整体呈现很美观的北欧风格。透过低矮的围墙栏栅,可以看到修剪得非常平整的草坪,甬道上落了刚开始变红的枫树叶,旁边几列排成几何图案的花盆,盛开灿烂的菊花,在房子的右侧还有一个小型游泳池,池水澄清,里面没有人,池边架上了太阳伞和气垫。

这分明是资产阶级才能住的地方啊,他钟佰不是玩笑开大了吧?

踌躇了几分钟,按响门铃,不久后跑出个皮肤黝黑的菲律宾妇女,穿着围裙,急匆匆跑过草坪来到门前,看了廖学兵一眼,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先生,请问您找谁?”

“我找钟佰,他住不住在这里?”

“哦,您找少爷,请问您是什么人?”

“我是钟佰学校的班主任,他已经好几天没去上课了,我来家里访问一下情况。”

“是这样,请您稍等,我通报一下。”菲律宾女佣像火箭一般窜进家里,隔了半分钟又窜出来,打开门口说:“小姐请您到里边坐坐。”

进了门口,不禁感叹一声:“好一座别致的西式庭院,不光装饰漂亮,环境也是一等一的幽雅。”尤其在下午四五点钟阳光的照射下,草地上几棵枫树和苹果树随风摆动,沙沙作响,更增添不少情趣。

进入房子里,奢华的装修让廖学兵自惭形秽不已,他不敢流露出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样子,强作自然,随女佣引导,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一位身材与相貌并重、成熟与性感交加的女孩盈盈站立,双手交剪于腹下,朝他微微躬身浅笑道:“原来是小佰的老师来家访,有失远迎,多请见谅。”

哗!这个女人相貌长得成熟迷人,挺直的鼻梁、温润的嘴唇,精巧的脸蛋,大概只有二十岁上下,肥大的居家套裙掩饰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天待我不薄,跑这么远的路来家访果然值得,光棍了二十八年终于找到份可以接近美女的好职业了。

廖学兵赞赏不已,待见了对方温文有礼的态度,心中轰然作响:“这种居家女人真是贤妻良母,实在是男人三生难求的女人。”

“你好,我是钟佰的老师廖学兵。”

“老师一定从很远的地方来吧,辛苦了,您请坐,我是钟佰的姐姐钟荻蕤,老师您叫我荻蕤就可以了。”漂亮女孩对他微笑点头,转而对女佣说:“沙罗阿,把点心端上来招待客人。”

原来是钟佰的姐姐,怪不得那么年轻貌美,看来这次真是来对了。廖学兵受宠若惊地坐下,生怕一身臭汗弄脏了名贵的真皮沙发,又怕在钟荻蕤面前破坏形象,于是手置于膝上,正襟危坐。

“呵呵,老师为了小佰的事远道而来,真是太麻烦您了。您请稍候片刻,我把小佰叫下来。”钟荻蕤朝他微一施礼,转身步上楼梯。

廖学兵在肚子里说:“好翘的屁股……”

菲律宾女佣沙罗阿奉上咖啡和点心,刚吃掉一块奶油砂糖蛋卷,只听楼上传来微弱的争吵声。

等了一阵,争吵还在继续,放纵惯了的廖学兵渐渐忘掉在他人家做客应有的礼仪,斜靠着沙发,双脚搁在茶几上,一手拿着点心碟子,一手握住遥控器打开电视。

四十九英寸的等离子平板电视机让他深感贫富分化严重,摸摸口袋,只摸着打火机,却忘了带香烟。沙罗阿取出一包他叫不上名字的香烟轻轻放在桌子上。廖学兵也不客气,撕开封口立马吞云吐雾起来,还把烟灰掸得四处都是。

电视播报一则广告,画面从一段优美的女声歌唱开始,接着由上往下俯拍一座规模宏大的体育场,数十盏激光射灯光束在空中交错,人群的尖叫声嘶喊声汇成一片。画面切换到体育场看台上,人头密密麻麻,座无虚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疯狂的表情,他们在大叫一个人的名字,跟着背景响起强劲的音乐,画面再次切换,变为一个静止的女生,画外男中音说:“万众期待,九月二十六日慕容冰雨中海演唱会,冰雨如潮……”

“这就是学生们为之疯狂的大明星慕容冰雨吗?我怎么觉得她有点眼熟?”廖学兵看着画面那个浑身挂满闪亮饰物的女人暗想。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老廖连忙坐直身姿,按熄烟头,拂开沙发上落满的烟灰,一时手忙脚乱。

“让老师久等了,真是对不起,小佰今天下午就出门了,我一直都不知道,等他回来我一定会通知他的。”钟荻蕤一再表示万分的歉意。

从门口放置的大号运动鞋和刚才楼上争吵时的男孩声音、奇怪的流行音乐声,老廖完全判断得出,钟佰一定就在楼上不肯见到自己,钟荻蕤拗不过弟弟,也只好编了善意的谎言。

“没关系,钟……嗯,荻蕤,我们来谈谈钟佰同学,也就是你弟弟在学校的事情吧。”当此情形只能装傻,他本来想称呼对方为钟小姐的,可是最终老着脸皮选择了这个更亲密贴近的称呼。

“好啊,老师,我正想知道小佰在学校里干过什么呢,以前从来没有老师来家访。不瞒您说,这几年来我与小佰相依为命,我一直希望他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两姐弟相依为命?那么他们的父母呢?早年离异了还是离家出走了还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些都不得而知,钟佰的资料中监护人那一栏填的确是钟荻蕤的名字。当面他不可能很冒昧地询问,只好把话埋在心里。

对着那动人眼神和期待的表情,她一定以为弟弟在学校学习优秀,成绩出众,正直勇敢,勤劳善良吧。

通过钟佰编出家庭贫困的谎言可以猜想他在家里经常对姐姐撒谎,以至于钟荻蕤有那样的错觉。

既然如此,老廖也不能令钟荻蕤的幻想破灭,狗血电视剧里常常说在这样的家庭,弟弟是姐姐唯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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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威胁学生

“那么,我就对您详细说说钟佰同学在学校里的所做所为。”老廖大声道,声音很响,不光是客厅,就连房子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呀!不好意思。”他故做失礼地大嗓门后掩住嘴。

“不碍事,就请您直说吧,小佰在学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果然不出所料,廖学兵察觉到楼梯口很细微的响动,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朝客厅偷瞄。看来钟佰还是一个很在乎姐姐看法的孩子嘛。

廖学兵咳嗽一声:“我刚刚新任班主任几天,很多情况还不了解,不过看了前任班主任所写的内容,钟佰有过与同学打架的纪录。”

“啊!老师,不是真的吧?我家小佰很乖很听话,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钟荻蕤不知激动还是惊讶,俏脸涨得通红。

伏在楼梯口侧耳倾听的钟佰用力喘了几口粗气,“居然破坏我在姐姐面前装了十几年的乖孩子形象,不管你是谁,我包管你死定了。”一股强烈的怨恨慢慢涌上,填满他的胸臆。

“虽然打架是很不好的行为,但我还是对钟佰感到由衷的敬佩。为了帮助被问题学生欺负的同学,他挺身而出与那些学生做斗争,制止了不良状况的发生。钟佰见义勇为的精神实在是难能可贵,荻蕤,您有这样的弟弟,我代表学校为您感到骄傲。”那件事在档案上寥寥数句,只言片语,不仅没奖励钟佰,还罚他洗了几个星期的厕所。但廖学兵一眼就能看出,他对这类学生打架的形成原因太熟悉了,在陈述时稍微改动几个词,变为对自己学生有利的因素。

“虽然学校没有奖励他,因为学校不鼓励打架,但我认为这是一种精神的体现,会尽量跟校长争取拿到奖励的。”

那次的打架斗殴事件,钟佰纯粹是看不过眼才出手,事后处罚双方各打五十大板,难得廖学兵愿意替他平反。不过他想:“哼,第一次来我家肯定要说好话的,根本不值得信任。”悄悄放下准备拨给阿虎的电话。

“那真是太感谢老师您了!”

廖学兵话锋一转,扯到家居时尚上面,这可是女人最喜欢的话题,“钟小姐皮肤保养得真好啊,看起来就像小佰的妹妹,您用的是什么化妆品?”

钟荻蕤显然这类问题被人恭维得多了,但仍然很高兴,毕竟对方是弟弟的老师:“呵呵,老师您真会说笑话。”

“啊,窗口那盆白茉莉是您亲手栽培的吧?枝繁叶茂,花朵饱满,香气浓郁得连我都快要陶醉了。”

“是吗?呵呵,我觉得还一般了,关键是日常浇水,光线照射。”

“这个鱼缸是您亲自去选购的吧?精致典雅,美观大方,太好看了,和家里的装饰太配了。”

钟佰心里骂着:“***,到底是语文老师,一个鱼缸也能扯出那么多好词来。”

从家居聊到天气,从天气聊到服装……钟佰满心不是滋味:“他到底是来家访还是做陪聊服务的?”

听着听着,廖学兵又转而称赞钟荻蕤身上的衣服很搭配,钟佰脑袋开始冒烟:“他,他连这种话都敢说,该不会等下就要问到姐姐的内衣颜色了?”急忙拨打客厅里的电话,钟荻蕤站起身,还在说着:“真的吗?我觉得领口的皱褶做得不错哦。失陪一下,我接个电话。”

钟佰很快挂掉电话,心道:“再聊这种话题我就要冲出去制止他们。”

“哎呀,还没接就挂了,可能有人打错了吧。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哈哈,时候不早,我该告辞了。”廖学兵看看天色,也该回家了。

“老师,我已经做好饭菜,就留在我家里吃顿便饭再走吧。”钟荻蕤笑意盈盈地邀请道。

钟佰心里气愤地大叫:“姐,你怎么可以出这种馊主意?死色狼你要是敢答应在我家里吃饭我就杀了你!”

廖学兵正是求之不得,搓搓双手兴奋地说:“这个,不太好吧,尊先生还没回家吗?”

“啊,我还没有结婚呢。”钟荻蕤笑着,“那老师决定留在这里吃饭了吗?我去收拾碗筷,您等下。”

姐姐,你不是对这个色迷迷的老师产生感觉了吧?

从十岁开始,钟佰的父母离异,母亲跟一个男人跑了,他的父亲因为公司原因多年在法国工作,顾不上回家看望孩子。这七年来他对姐姐依恋感觉越来越深,无论和同学在外面干什么坏事,回到家里总是一副乖宝宝面孔,生怕破坏姐姐对自己的期待。因此他也格外不能容忍别人对姐姐的亲近。

看着廖学兵跟随姐姐进入餐厅,那些姐姐特意为自己做的可口菜肴就要被那可恶家伙吃掉,他再也忍耐不住,一步箭头跳下楼梯,拉开餐厅大声说:“我饿死了!”不由分说一屁股坐下将廖学兵面前的碗碟通通扒拉到自己旁边。

“小佰,你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他是你的老师耶!”钟荻蕤生气了。

钟佰闷声不语,心道:“他是色狼才真!”

“咦,小佰,快向老师问好啊,平时我怎么教你的?”钟荻蕤一边说一边把蟹汁鱼皮、油爆小龙虾移回中间的位置。

在姐姐目光的逼视下,钟佰不得不硬着头皮说:“老师好!”

这孩子身高中等,浓眉大眼,新剃不久的光头正露出青青的发茬。从他眉目间的神色,廖学兵可以察觉到他对姐姐的别样目光和对自己的敌意。拥有分裂性人格的廖学兵此时内心纤细敏感,很容易猜想到他对姐姐极为依恋的特殊心理。

“好啊,小佰,我是你前天刚调来的新老师,所以你不认识我也很正常。……”(钟佰想:马上就跟我姐一样叫我小佰了,大事有点不妙。)廖学兵接着道:“你饿坏了吧,快吃东西吧,我和你姐姐正谈到你呢。”

钟荻蕤也搭腔道:“是啊,老师说了你很多好话呢,小佰,你在学校一定要听老师的话,不要让姐姐失望,知道吗?”

钟佰心里嘀咕:“什么好话,我全听到了,就是那两句变相的称赞而已,后面你们全用来聊天气了。”

廖学兵冷眼观察两人,暗想:“终于抓住了这家伙的弱点。”

吃饱晚饭后,老廖一再告辞,钟荻蕤说:“老师,我送送你吧。”钟佰急忙拦住她:“姐,我代你送老师,学习上还有几处问题没来得及请教呢,路上正好问问。”“嗯,也好,对老师礼貌点啊。”

出了门口,钟佰憋了一肚子气,猛然把大门关上,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声音,确认姐姐已经走远,才回过身抱着双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冷冷地说:“我知道你的底细,崔政给我打过电话了。”

“那你想怎么样?”

“我警告你,离我姐远点。”钟佰眼里尽是挑衅的火花,只要听到廖学兵嘴里迸出半个不字,便会挥拳相向。

“喂,好歹我是你的老师,说话客气点。”廖学兵嘻嘻笑道。

“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你要是再敢找我姐,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他一下扯掉外套,内衣紧绷的白色弹力背心上写着:中海市当中,光头党最凶。“浅水街的阿刀是我大哥,我可是个黑社会,你惹不起的。”

“中海市当中,光头党最凶”完全是仿照“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的招牌,廖学兵当场就愣住了:“光头党?阿刀?黑社会?”

“哼,不知道吧,刀哥是福原哥的金牌手下,几年前曾经狂砍七条街!有种你敢惹我,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横尸街头。”钟佰一脸彪悍和杀气,在他身边似乎飞沙走石,连苹果树也矮了几截。

廖学兵摸出电话:“好吧,那我跟你姐说说,她的好弟弟加入了黑社会。”

“你敢!……别,别……”钟佰一时只顾着耍威风,没料到他的班主任竟会这么卑鄙。

廖学兵重新收起电话:“如果你明天不去上课,我就天天来找你姐聊天,还把你加入黑社会的事说出去。想必荻蕤她多年来为了照顾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都没有交男朋友,心里也寂寞得很。”

“喂,喂,有这样威胁学生的老师吗?”钟佰垂头丧气。

“听着啊,明天不去学校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知道了。”

“你姐姐做的清蒸乳鸽很好吃,明天帮我带一份盒饭吧?”

“滚,宁死不带!”

第28章 极品女教师

星期一的早课活动时间,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教室,五六名男女生围在班长崔政旁边,崔政则坐在课桌上面。

“四眼,我们班主任的个人资料整理出来没有?”他对那个戴眼镜的瘦弱男生说。

四眼摇摇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显示出一个界面,上面写着:廖学兵,男,二十八岁。下面一排选项大部分都是空白,中间有个“忍耐力:90。”其余的设定“力量”、“智力”、“魅力”等等暂时空白。

“忍耐力的数值达到九十,这是根据前几天的接触得出的结论。乌龟贴和爆炸香烟那么羞辱人,他都没有发作,说明其人略有奸诈,很值得怀疑。”四眼说。满值是100,达到90的数值已经说明非常高了。

“不对呀,好像有猫腻,按照惯例我们给新老师的下马威,训导主任和校长怎么会没事先对他说呢?”崔政一想也觉得问题很多。

“金钱值,暂定为三十吧。他一身杂牌服装,又脏又皱,前天熊猫静跟踪发现他的车是一辆很破旧的电力单车,连前轮轴承扭曲了都没去修理,看来廖老师很穷酸。”四眼想了一想,综合他人结论说道。

崔政表示同意:“智力是多少?你们参考参考,上了两节课他说的都是废话,瞧不出端倪。”

陈有年说:“我一谈到明星时尚,他就闪烁其词,证明他对当前流行不太在行,嗯,应该是思想贴近传统,僵化死板,智力也高不到哪里去。”

四眼在电脑上“智力”一栏的后面写上“关键词:传统,古板。”

“你们有没有见过他发短信?如果连续一周都没有发过短信,证明他确实很落伍。”

“那么……智力暂时定为四十吧。下面我们再判断他的武力值。”

阿虎接过话,冷冷道:“他长相很斯文,面孔是一副很少见到阳光的苍白,脚步虚浮无力,十个他也不是我的对手。”

“阿虎的判断绝对没错。我相信阿虎的眼光。”四眼在武力一栏填上30这个数字。

崔政嘿嘿笑道:“除了忍耐力不错,其他一无是处,忍耐力也可以是懦弱的体现,我们的新对手还真是没劲,大家从今天开始就对他动手吧?诶,阿佰,你怎么来上课了?”

钟佰黑着一张脸走进教室,将书包摔在桌子上,“***,廖老师昨天去我家家访了!”

“不会吧,才去一次家访你就屈服了?他对你说了什么?”崔政诧异道。

“罗嗦!我的事你少管!”钟佰摸出一次没碰过的崭新语文课本,三两下撕成碎片,废纸洒落一地。

“……看来他和老师有过交手,不过最后输了。四眼,智力给他增加10,我觉得我们有点小看廖老师了。今天的计划暂停,改为观察试探为主。”

“阿,阿政,不用这么消极吧?我看廖老师根本没什么来头。”四眼说。

“为什么这一次贴的乌龟和爆炸香烟,训导主任没有告诉他呢?很可能他们串通起来故意麻痹我们,难道学校要对我们动真格了?”其他人纷纷七嘴八舌发表意见,“不过廖老师看起来不像是个聪明到会扮猪吃老虎的地步。”

“总之,我们首先以试探为主,把他的所有情况打听清楚,再下结论。也有可能是学校已经放弃了,派来替死鬼来给我们蹂躏。”

“那真的太没意思了,我们整死他。”

钟佰一肚子气没消,暂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拨电话道:“喂,刀哥啊,我是郁金香高中的小佰啊,您还记得我吗?哦哦,有件事求您帮忙,教训我们班班主任一顿,嗯,就今天下午下课,我在学校门口等您,一千块没问题,下午给你。”

崔政一把夺过他的电话,“喂,你疯了?找黑社会的人?万一把他打残我们怎么玩?”

“少管闲事!我非出这口恶气不可。”钟佰扯着他的衣领,“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崔政一把将他推到椅子上,“你这算什么意思?一千块了不起啊?我照样可以出两千块教训他!”

阿虎忙把两人隔开,冷笑道:“还没开始教训廖老师,自己人先动起手来了。都给我坐好,快上课了,大家不许露出马脚。”

与此同时,廖学兵在办公室里和同事们说笑,跟姜锋等人吹嘘从前大学生活如何多姿多彩,“嗨呀!那次,咦,嗯,老姜,你发什么呆?”办公室里所有男性突然全都静了下来。

顺着他视线望向门口,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出现在眼前。那女孩大概二十四岁左右,鹅蛋形脸,施着淡淡妆容,犹如出水芙蓉般楚楚动人,裸露在外面的小胳膊冰肌玉肤,滑腻似酥,高贵典雅的气质顿时令凌杂脏乱的办公室生出刺眼光芒。廖学兵一下就呆了:“有道是惜花踏月,款款而来。美女啊美女!”

“小廖,她可是我们学校的第一大美女苏冰云,美术老师,去年才来的,已经令我们学校所有单身男老师折翅了,喂,喂,你别一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好不好?”姜锋回过神来对他说。

廖学兵只是初次震惊于苏冰云的美色,并无其他龌龊之意,“男人都爱看美女,正常正常。”苏冰云也不与其他人招呼,走到二年级主任余定楼桌子前问他要一些学生资料。

“啊,校长怎么也来了?平时他从不来教研办公室的啊。”姜锋又看到美女身后一个令所有人不爽的身影。

校长背着双手走进办公室。廖学兵硬着头皮跟众人一样起立对他问好,暗想:“等级制度还真是森严。”

校长臭着一张脸来到廖学兵桌子前,低声道:“事情办得如何?我今天跟夫人打招呼她都没理我。你得加快步伐。”

“呵呵,你得相信我的能力嘛,尽管放心,对我来说小事而已。”

“信心,我凭什么对你有信心?你说的都是大套大套的理论,太空洞了。”

“喂,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怀疑我身为一个情圣的言行举止。”

“还情圣,你根本就是在吹牛吧?”

廖学兵满头汗水,快要招架不住,突然想到个好主意,说:“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我现在让你看看我的实践水平。”

“怎么看?”

廖学兵偷偷朝苏冰云一指,“你看看我是怎么搭讪美女的吧。”

【第26,27章情节进行了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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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智诓美女

一般来说,女人的美丽程度与她的脾气成正比,与能力成反比,苏冰云并不例外,在校任职一年多时间,成为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但是在她和善可亲的外表下,隐含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从没有那个男性教师能邀请到她外出吃饭,不久之后大家也都渐渐放弃了,成为众人眼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动物。

曾经有不少新来的帅气男教师不相信这个传言,兴致勃勃前去挑战,但总会被微笑着拒绝。即使最浪漫的一次,小汽车载着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到她的面前,她眼睛都未曾多眨一下。

校长知道这事的来历,笑道:“算了吧,即使你是情圣,也不可能成功的。”

廖学兵拿起一张纸一支笔走到苏冰云身边,严肃地说:“喂,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顺着校长的目光直线稍稍调整了身体站立位置的角度。他时间算得很准,苏冰云刚刚离开余定楼,走到办公室门口。

由于廖学兵的桌子在最前排,两人距离较校长很远,他只看到廖学兵似乎凑得很近,身体几乎挨上苏冰云,而那著名的冷淡美人居然没有任何反感的动作。

其实廖学兵离美女起码隔了半米,但是因为校长的视线角度原因,看起来很像那么回事。

“你是谁?为什么要电话号码?”苏冰云扭过头来问,说话时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如同芝兰的口唇香气,令他一阵昏眩。

“是这样的,校长今天早上刚接到市里通知,上头决定举办一个高中生美术大赛,让我全权负责本校的参赛工作。”廖学兵指指坐在自己座位上朝他们微微颔首的校长,接着说:“考虑到我的经验问题和你身为本校水平最高的美术教师的事实,我想邀请你共同负责这个项目。”

“是这样吗?”美女脸色稍稍缓和,“你新来的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校长和其他几个喜欢八卦的老师见两人谈笑风声,简直不能置信,眼镜掉了一地。

“我叫廖学兵,在这里写上你的电话号码吧,我们以后要经常联系的。不是办公室电话,而是私人电话,因为负责这个参赛项目通常需要很多灵感,我想必须随时能联系上你。”

苏冰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探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老廖装模作样的本事比想像中厉害,一副诚挚朴实的模样,眼睛发出清澈的光,似是对她的迟疑毫不在意。

苏冰云写上一串号码说:“这是我的私人手机,如果确实有急事就打电话给我吧。”

“还有你的家庭住址也写上吧?”

“为什么?我已经觉得电话足够沟通了。”苏冰云开始觉得不爽。

廖学兵一脸的无辜:“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是校长叫我这么做的,你有疑问就问他吧。”

扭脸过去,校长正傻笑望着自己,只好一咬牙把地址写上,“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好的,等下午我把参赛项目的文件传给你,上面有一些要求的具体事项。”传个鸟毛,瞎编出来的,为了校长终身幸福就委屈你一下吧。

回到位子上,校长和姜锋等人的目光变得大为不同。廖学兵把写上电话和地址的纸片扔到桌面上:“搞定!”

“情……情圣!”姜锋颤抖着说。

亲眼所见,校长信心再次充足,拍拍他肩膀说:“好小子,真有一套。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我走过去,就说,哎呀,美女你好漂亮,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美女说,好啊,求之不得,我把电话号码给你吧,晚上叫我,万一找不到我就去我家,我等你……”廖学兵眉飞色舞,乱扯一气。

一干男人妒火冲天地瞪着他,虽然不相信那是事实,可至少人家三言两语问到电话,就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冷眼旁观的一年一班班主任通过电脑发了一条消息:“情敌出现。”

谣言多转几圈,渐渐变味。

……

上课铃响了,廖学兵推门进入教室,学生们都乖乖坐着。“崔政,你是班长,今天还有谁没到?纪录好了吗?”

除了钟佰,上次旷课的七个人只多来了一个,是一名叫做李玉中的男学生。

“既然没什么问题,我们开始上课吧。这一课是《哈姆雷特》的节选部分,我们来看一下,请大家翻看课文第二十七页。”

前面所上的两节课,一节与学生认识,一节班会总结,这堂课才算是真正开始上课。廖学兵准备了好几天,查阅不少资料,请教别的老师传授经验,临开讲时仍免不住紧张的情绪,动作语气均生硬无比。

他想首先综述一下《哈姆雷特》的起源来历和在文学史上地位,觉得太浪费时间,想概括课文上这段节选对《哈姆雷特》全文产生的重大影响,又发现讲义上有提示说应该通读完节选再对学生阐明。想背诵《哈姆雷特》的经典原版英文台词,可是中心思想不应该在这里体现,而且自己也不会背。

廖学兵越不知道怎么说,就越紧张,也越怕毁了自己“学识渊博”的形象,索性来个照本宣科,说:“我给大家朗读一下文章的经典段落吧,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死了;睡着了;什么都完了,要是在这一种睡眠之中,我们心头的创痛,以及其他无数血肉之躯所不能避免的打击,都可以从此消失,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结局。”

他既没有朗诵的口才,读不出语句内蕴含的特殊感情,完全就是在平铺直叙,犹如公司会议上毫无感情的报告,况且还磕磕巴巴,读错几个错别字,满头大汗念完后,全班爆出热烈的掌声,崔政、阿虎、钟佰等人冒着冷汗,同时给四眼发手机短信:“四眼,把他的智力再降低20分。脸皮厚度增加10分。”

廖学兵勉强笑道:“嗯,就这样,哈姆雷特是个悲剧人物,贝晓丹,你来说说刚才我念的那段话对全文有什么意思吗?”

贝晓丹站起来说:“……Whether-‘tis-nobler--in-the-mind-to-suffer.-The-slings-and-arrows-of-outrageous-fortune.Or-to-take-arms-against-a-sea-of-troubles.And-by-opposing-end-them.To-die-to-sleep-.No-more;and-by-a-sleep-to-say-weend.The-heartache-and-the-thousand-natural-shocks…………”洋洋洒洒背了一大段,声情并茂,毫无滞涩。

廖学兵嘴巴也合不上了:“你……你说的都是什么?”

第30章 暗恋的滋味

“老师,我刚才说的都是你朗诵的段落的英文台词。这段内心独白脍炙人口,它深刻地表现了人文主义者哈姆雷特在进行个人复仇和探索社会变革过程中的心路历程。他剖析自己,这段独白人们常常拿它同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第66首相比,这是首富于揭露性和哲理性的好诗,作家借哈姆雷特之口,深刻而具体地揭露了当时的黑暗与不平,充分表现了他人文主义的思想。这也是我们理解主人公性格的一个重要方面的钥匙。”

廖学兵呆滞了几分钟,后心衣裳全部湿透,老半晌才说:“好好好,贝晓丹同学,你分析得太正确了。请坐下,我以后会经常提问你的。”暗道:“妈呀,天才学生居然在我的班级出现了,太了不起了,这一下其他同学相比起来可要逊色多了。”向台下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学生有的在挖鼻孔,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叠纸飞机,还有人不屑地对贝晓丹说道:“喂,你出什么风头,我小学就会背《李尔王》了。还好意思在廖老师面前卖弄。”

廖学兵冷静了一下,“其实,哈姆雷特对爱情的执着是这部戏剧千古流传的基本……”

贝晓丹又站起来:“老师,我有一点小小疑问,可以说吗?”

“说吧,很高兴你能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

“对哈姆雷特来说,爱情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以至于有人怀疑他对奥菲利亚的爱,这对他显然有失公允。我们不认为在莎士比亚的创作动机中哈姆雷特是一个具有延宕性格的人。他从不延宕。我认为也许把造成这一结果归为两点恐怕更合情理。一,对母亲的爱。二,正如有的沙评家称哈姆雷特性格的形成一大部分原因在于莎士比亚无法对如此巨大的题材加以把握。”女孩神色自若,滔滔不绝。

“啊?”到底是你在上课还是我在上课?廖学兵开始坐立不安。

“这里有几条证据,如哈姆雷特的对于演戏的大段评说,诸多地方是为了表现剧作者的聪明才智和对社会的褒贬……”

“好吧好吧,我对你的观点深为赞同。”廖学兵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发表意见,而是老老实实照教学讲义上写的内容念完后等待下课。

他把一些用红线勾出的重点抄到黑板上,想不到写板书也十分累人,整天吊着手肘不说,黑板上字迹歪歪扭扭,忽大忽小,格外难看。写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便说:“其实重点也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大家记下来,以后考试会用到的。”

一时间短信满天飞。

崔政悄悄给阿虎发消息道:“他似乎真的是学校送来的替死鬼。”

陈有年发给四眼的:“根本就是个白痴!”

四眼群发给全班:“大家暂时不要妄动,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廖学兵讲了几个段落,完全照着讲义的内容,不敢再自由发挥,心情很不爽,老子的强项中国古文,下节课的《史记》你们等着大吃一惊吧,保证从天上吹到地下。

崔政:“他忽然咬牙切齿,忽然眉开眼笑,怎么回事?”

阿虎:“可能神经麻痹了。”

临近下课,廖学兵让大家自由发言。教室气氛顿时热烈起来。不少人交头接耳,更多人问他一些古怪的问题。

“老师,你有没有听过莎拉布莱曼的新专辑?”“早就听腻了。”

“老师,听说你是海大毕业的高才生,对吗?”“那是当然,我毕业论文全校第一。”

“老师,晚上带我们去喝酒怎么样?”“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贝晓丹说:“老师,你的MSN号码是多少啊,我有很多文学名著的问题想要请教你。”

MSN号码?那是什么东西?会不会跟手机差不多?电脑白痴廖学兵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镇静,笑道:“呵呵,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好了,我的号码是5678XXXX。”顺势摸出手机看了一下。

黑白屏幕块头很笨重的古老手机!这种只有在古董市场才能找到的东西令全班同学都震惊了,多么简朴的老师啊!四眼不用别人提醒,直接把电脑里廖学兵的金钱数值下调了10。

“老师,电话描述起来太不方便了,发短信又有字数限制,还是留个MSN号码吧。”贝晓丹不依道。可爱的女孩撒娇,廖学兵直叫心脏承受不住,“我下次给你吧,号码太长记不住。”他打定主意回办公室就问别人到底什么是MSN。

“不嘛——我现在就要。”

崔政对阿虎说:“有点奇怪,贝晓丹从来不会对男老师说这种话的,她今天发春了?”

“你忘了,上次我不是让她套廖老师的MSN号码吗?”

“可是太反常了。”

阿虎接到一条新的短信,略微看了一下,顿时眉开眼笑:“三班的线人发来消息说,他今天早上看到廖老师跟苏美女搭讪。”立即把这条短信转发给其他人,崔政也是一样高兴万分,说:“太好了。”对第四组的女同学安纯纯使个眼色。

安纯纯会意,迟迟疑疑站起来说:“老师,我,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啊?”

“什么事请说吧。”

安纯纯人很腼腆,还没开始说就脸红了,憋了好久才轻轻道:“老师,你有女朋友了吗?”

这女孩人如其名,清纯无比,脸上总是挂着害羞内敛的笑容。廖学兵内心如同被投下石子的湖水,泛起阵阵涟漪,***,太怀念这种清纯的感觉了!他好像回到十三年前那个夏日凉风的午后,为了跟本校一位女同学制造“偶遇”打招呼的机会,在冷饮店门外等了两个小时,不停自言自语念叨对白,终于看到那女孩的身影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赶紧买了两个冰淇淋,可是那女孩刚到身旁,冷饮店突然有人推开门,两个冰淇淋全贴在脸上。那女孩对他微笑:“呵呵,你脸脏了。”递给他一条手帕。廖学兵感动莫名,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是他唯一一次暗恋。

对,安纯纯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第31章 msn游戏

崔政:“廖老师表情不太对劲。”

阿虎:“他看安纯纯的目光很柔和,……就像亲人一样。”

崔政:“天啊,难道安纯纯是廖老师多年未见的女儿?”

阿虎:“不要乱讲,去年去她家聚会,她父母都在。”

安纯纯见廖学兵看着自己发呆,脸又是一红,重复问了一遍。

“啊,啊!”廖学兵回过神来,挠挠头仰面大笑以此掩饰,说:“女朋友?我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呢?课堂上不要问与学习无关的问题,安纯纯同学你先坐下。”

“哇,老师这么老了都没找到女朋友,太逊了吧?”一群人哄叫道。

崔政一喜,继续在桌底下飞快地发送短信:“还没女朋友?我可以肯定他今早上的行为是在追求苏大美女。”

阿虎正欲回复,又收到三班“线人”的一条线索,扫了一眼,转发给全班:“最新消息,二年二班班主任对苏大美女展开猛烈的追求,对二年级音乐老师吕凯构成强烈威胁。”全班看了都兴高采烈,觉得有趣。

大家正吵得愉快,门外传来威严的咳嗽声:“上课时间吵得不成样子,太不像话了!”

是训导主任邱大奇!学生们立即噤若寒蝉,不做一声。邱大奇这变态家伙从不开玩笑,目前大家集中火力对付廖学兵,不想节外生枝,否则操场跑步,走廊罚站,清洗厕所乃是自取其辱,不划算。

“廖老师,你们班也太讲纪律了!你这个班主任是怎么当的?”邱大奇大吼。

“邱主任,我上课轮不到你说话,快滚出去,别妨碍了我组织学生讨论《哈姆雷特》的积极性。”

“什么积极性不积极性的,你到底有没有约束学生的能力?”

“什么?我这是个人执教风格,你没文化别乱插嘴!”

二人面对面地争执,唾飞沫溅,面红耳赤,激烈程度不下于吵架。众学生均是面面相觑,短信又有增多的趋势。

崔政:“廖老师敢跟训导主任对骂?对他刮目相看,看来我重新有了一点期待。”

阿虎:“狗咬狗,一嘴毛。”

崔政:“我现在怀疑他们是故做对立姿态晃点我们。”

阿虎:“同意。”

直到廖学兵隐约提到垃圾箱的威胁,邱大奇才肯离开,临走时搁下狠话:“学校制度不能触犯,下次再纵容学生,课堂上不讲纪律,我会到董事会投诉你。”这时也堪堪好下课。

阿虎立即安排人事变动,下达一连串命令:“今天午休时间改由腿毛跟踪廖老师,熊猫静去跟踪苏大美女,情况及时回报。”

今天没有人对付他,枉费自己全身心戒备,白白浪费好多精力,似乎学生已经技穷了。那么从下一节课开始好好上课吧。

找到办公室里会上网的一年二班班主任陆诚达,他倒了一杯纯净水,问道:“陆老师,听说你是电脑高手,对吧?”

陆诚达三十岁上下年纪,正在整理材料,头也不抬道:“是啊,上个学期我还替了几节电脑课。”

“了不起,我正想研究一下,MSN是什么东西?”

“这个你都不知道?落后了吧,MSN是一种网络即时通讯工具,借助它,可以实现零距离传输信息。”

“那你的MSN号码是多少?我以后方便找你切磋切磋。”廖学兵腆着脸笑道。

[email protected]。”陆诚达仍然没有抬头。

“啊,那个什么什么怎么写?”廖学兵急忙在笔记本上抄写。

“英文小写字母a外面加上个圈圈。”

“OK!”廖学兵回到座位上,心道:“原来这就叫MSN网络即时通讯工具,太好了。”

正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上面写着:“老师,我是贝晓丹,我真的很想要你的MSN号码,可以吗?”

廖学兵摇摇头,“正在上课居然乱发短信,被我抓到非没收她的电话不可。”想也没想,把陆诚达的MSN号码输进去,“这是我的号码。”按下发送键。

接下来两节课都没事可干,便着手收集史密斯夫人的资料。可惜他从侧面询问了很多老师,没得到有用的消息。问起史密斯夫人的专职秘书凯瑟琳•;杰克逊,倒有不少男教师对她有印象。

姜锋:“上次送资料过来,见了一眼,长得不错。”

余定楼:“好像还没结婚,不过身材倒是火辣得紧。”

宋玉浩:“我见过三次,闻得出,她经常用的香水牌子叫做chanel。”

陆诚达:“她的电子邮箱地址是[email protected]。不过她从来没给我写过信。”

算了,问这帮废物还不如自己亲自去找来得快。廖学兵郁闷了很久也没想出好方法如何去接近那个英国女孩。时间一直蹉跎到下课,众人纷纷拿出自带的盒饭,互相炫耀比较自己带的饭菜有多好吃。有的离家较近的老师都回去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十多个人,飘散一股浓郁的香气,夹杂着猪肚牛肠、青菜豆腐、海虾河鱼的味道,宛若变成快餐店的厨房。

姜锋夹起一块熘里脊,三两口吞下肚去,含糊不清地说:“小廖,今天老婆给我做了饭,就不陪你去餐厅了。”

“当心老婆给你下了耗子药!”廖学兵暗骂几句,朝餐厅方向走去。

二年二班的眼线密布,他刚出办公室,崔政、阿虎等人已经收到消息:“老师朝二楼餐厅去了,请各部门注意配合。”

二楼餐厅人很少,整洁干净,环境优雅宁静,透过窗外可以看到郁郁青青的小树林。只有二三十名老师学生散开在座位上吃午餐。廖学兵从来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此时肚子饿得前心贴后背,点了两份米饭和最便宜的豆腐蘑菇汤、炒丝瓜、炒油菜,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这么巧,廖老师,你也在餐厅吃啊!”一个醇和轻柔的女声响起。

第32章 勒索

他扭头望去,苏冰云捧着一份饭菜站在自己旁边笑容可亲,忙说:“一起坐吧?”廖学兵此时的形象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两只脚把鞋脱掉,其中一只搭在椅子上,吃了饭略感热乎,把上衣扣子全部敞开了,吃得太急,唇边脸庞沾满菜汁和饭粒。

“嗯,好的,正好和你谈谈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参赛项目的事。”苏冰云在他面前款款坐下,顿时香风袭面,廖学兵为之一窒。依照这个角度,他只要稍微把头偏低一点就可以看到苏大美女的浑圆大腿。

谈美术大赛?这根本是他杜撰出来的产物,要是让别的老师听见那还了得?只好装做毫不在意,冷冷说道:“不好意思,我从不在休息时间谈论工作。”

“哦,真是抱歉。我本来想问问你对美术有什么看法的。”苏冰云吃起东西来轻抿嘴唇,看着真是诱人至极。

廖学兵懊恼无比,好不好说那种话,不然就可以跟美女攀开话题了。他顿了一顿,深感自己不善于跟女人打交道,低头猛一阵夹菜扒饭。寥寥两菜一汤,全是素的,对比着苏冰云盘子里的诸多肉类,五六种菜肴,真是可怜。

苏冰云看他吃相丑陋,饭粒纷飞,汁水四溅,两三下就把盘子里的东西吃个精光,还伸出舌头在空荡荡的盘子上舔来舔去,不由大皱眉头,暗忖:“这人是不是饿了几天啦?”

两人正相对沉默,突然有个女生叫道:“廖老师,原来你在这里,找你好久啦。”转脸望去,是班里的学生吴春杏站在门口处朝自己挥手,廖学兵点点头,暗自得意,想不到自己也颇有人缘,到哪里都有人招呼。这吴春杏模样普通,身材一般,平时在班里很少说话,别人问她什么她回答什么,接触时间少,老廖也没来得及去深入了解。

吴春杏走到他身边说:“老师,你吃饱了吗?我们快走吧?”

“走?去哪里?中午不是要午休吗?”廖学兵摸不着脑袋,他记得没答应过她什么事情的啊。

吴春杏低声说:“老师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房间替我检查身体的吗?”声音强度正好能让苏冰云听得见,她的两条眉毛马上就竖了起来。对一个青春少女“检查身体”,言词何其暧昧?吴春杏又是那种微带羞涩,懵懂无知的表情,让人一听就会只往歪处想。

廖学兵大惊失色:“喂,开玩笑也要看场合的呀,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那我先去等你好了。”吴春杏不等他分辨对质就跑开了。

这……这算什么?他再不在乎形象,也知道这种话对自己泼污的严重程度,朝逐渐远去的背影叫得几声,吴春杏却越跑越快,转眼间消失在楼梯口。我和你无怨无仇,你怎么凭空跑来跟我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廖老师,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苏冰云脸黑得如同锅底,看向他的眼神饱含不屑与鄙夷。

“唉,苏老师,并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廖学兵颓然坐倒。

“哼,与你这种人同桌吃饭,真是耻辱。”苏冰云扔下筷子,拧身离开,只留下满面愕然的老廖。其他几名同在餐厅吃饭的教师见二人本来还在谈笑,突然间苏大美女拂袖而去,不少人都幸灾乐祸。

吴春杏怎么会无缘无故跑来?莫非发神经了?我只上过三节课,只认识她的名字,还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呢!莫非是那帮该死的学生故意整我?可为什么好选不选,偏偏挑在与美女吃饭的时候玩这套把戏呢?

廖学兵感觉智商被严重挑衅。强做冷静地把饭菜吃完,走到外面:“既然你吴春杏想要检查身体,那叔叔就真的检查你的身体。”可吴春杏溜早得不见影子,令他猥亵少女的想法宣告破产。

再也不敢大意,苦无良策出这口恶气,还不知道苏冰云那方面会对别人怎么传播自己的光荣事迹,气忿忿回到宿舍倒头便睡。

到下午有通知说第三节课所有班主任到会议室开会。左右无事,跟姜锋等人揣测为什么好端端要开会。姜锋总是喜欢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想:“大概董事会觉得我们做班主任的太累了,想要加薪呢。”

“别做梦了!”余定楼喝了一口茶说:“每个月的班主任都没有好事。”

陆诚达推开一大摞作业本,抱着脑袋喊道:“让董事会的人都见鬼去吧!”

廖学兵正待接过话头,电话响了,他接起来问:“喂,是哪个?”

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廖老师,我是邱大奇。”

廖学兵一下乐了:“主任,什么事能让您百忙之中找到我呀?请我去丽晶大酒店吃饭吗?放心,我不会拒绝的。”

“请你吃饭?做梦!下辈子吧!你到底是不是黑社会的人?门口现在有一帮小混混,是不是你叫来的?”被敌人调侃,邱大奇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声音几乎刺穿无线电波。

廖学兵叫起撞天屈来:“怎么可能?我一直都是优秀青年,会干出那种事吗?邱主任,你不要什么事都把污水把我身上泼,记着,泥菩萨也有几分土性的。”

“不是你那是谁?我管不了那么多,你快把他们哄走,不然我告诉校长。”邱大奇怒不可遏。

“……好吧,邱主任,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深思良久,廖学兵憋出这句带有威胁的话语。

居然有小混混在校门口徘徊,他们打算勒索学生吗?他一面想一面来到门口,只见门外的梧桐大道树荫下,蹲着五六个吊儿郎当的男孩。妈的,邱大奇真喜欢小题大做,这类小青年能干些什么呢?离下课时间还早着,他们想等学生们放学吗?

廖学兵让看门阿伯打开门口,走了过去。林荫道的长椅边,那几人或坐或站,嘴里叼着香烟,腰间涨鼓鼓的,像是藏了凶器。中间一个年纪偏大的长头发青年像是他们的头目,其余都是不过十六七岁模样的学生。此时学校正在上课,一条道路静悄悄,没有其他人。

那长头发青年兴致勃勃地跟手下人比划手势,吹嘘没人见过的光辉战绩。几名学生充满敬仰地看着他。

第33章 演戏不错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浅水街的阿刀。”廖学兵走到他们身前冷笑道。

长头发青年笑容一下僵住了,手势迟迟停在半空落不下来:“兵……兵哥!”

他的一群手下感觉到气氛的异样,纷纷退后几步,神情无限戒备。一个男孩吐了口唾沫道:“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该干嘛干嘛去。”

“给我闭嘴!”长头发青年冷冷喝道,对着廖学兵一脸谄媚:“兵哥,您怎么在这里?”

这青年是浅水街光头党打手的阿刀。自从上一次同飞车党讲数失败之后,老大周福原一直在住院,渐渐听到别的一些传闻,因此他严令手下不得轻易去惹飞车党,最好不要在朱雀街出现。

廖学兵从他衣兜里拿出香烟:“三五牌香烟,好东西,归我了。还有ZIPPO打火机,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阿刀敢怒不敢言,赔笑道:“这款限量般的龙之心ZIPPO就孝敬兵哥您了。”

廖学兵继续替他搜身,摸出个钱包,一串钥匙,一把“啄木鸟”折叠尖刀,把钥匙扔还给他,其余通通揣进自己衣袋里:“我说你干嘛来了,原来是给大爷送东西来的。”

“兵哥,您就留几十块给我坐公交车回去吧。”阿刀苦着脸道。

“哦,我忘了,公交车两块,就让你舒服点吧,空调公交车三块。”在钱包里抽出三张纸币塞进他上衣口袋,道:“还有你左手的戒指,项链,通通脱下来。”

“啊!兵哥,这戒指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戒在人在,戒失人亡……”阿刀还待再说,看见他啪地把折叠尖刀打开,拎在手里晃来晃去,顿时不敢多话,乖乖把戒指褪下递到他手里。

若是此刻有人看到一名戴眼镜的瘦弱男青年抢劫五六名满脸彪悍的小混混,只怕他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廖学兵把目光移到另一个看起来桀骜不驯的学生混混身上:“该你了,自觉点。”

那学生比他高大得多,眼睛里尽是“不爽”两个字,拍开他的手掌,道:“操你妈,敢动老子试试。”

随着他刚刚落下的语音,“啄木鸟”已经插进他的大腿又拔出来。一股血箭激射而出。那柄啄木鸟折叠小刀刀身细窄尖利,除了用来捅人外基本没别的用处,近年来被警察部门列为管制刀具,常人不得携带。

那学生还欲还击,可是身体不受控制,扶着刺痛的伤腿慢慢软倒,鲜血染满整条裤管。其余几人都惊呆了。

廖学兵一脚踹在那学生的脸上,他哎呀一声,不由自主喷出一枚断牙,仰后翻倒,重新爬起来时腮帮鼓起红彤彤老大一个肿包。“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学生?”

“兵哥,他们都是龙王山中学的,我见路程近带过来帮一个小弟办件小事。”

嘿嘿!廖学兵想起昨天钟佰拍着胸口说:“我的老大是光头党阿刀!”哪能猜不出他们来做什么?分明就是来修理自己的。可惜阿刀不知道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就是飞车党老大,为了一千块兴冲冲赶过来,结果碰上这个煞星,血本无归。

“办什么事?不知道圆湖路是我的地盘吗?”

“呵呵,兵哥,我有个小弟在里边读书,想叫我替他教训他们班主任……”阿刀小心翼翼看着老廖脸色说话。他不是不想打,而是那天晚上老大周福原的惨状给他的震撼太大,不敢轻举妄动,自己这边虽然有六个人,可万一动起手来,廖学兵的第一目标绝对是自己,拼个两败俱伤也划不来。周福原身高接近一米九,全身充满爆炸性的肌肉,他对胸肌的造型最为满意,声称胸口能碎大石,可是那天事后到医院检查,胸口挨的那一脚,导致他肋骨断了四根……接着又看到老廖的残忍冷血和出手速度,阿刀庆幸选择是对的。

“哦,原来是这样,以后圆湖路的事我说了算,你们不用插手了。其他人把你们的东西都拿出了,手机、钥匙、避孕套自己留着,不用拿了,我只要钱和香烟。喂喂,裤子不用脱了,买不了几个钱的。”

有人还想说话,阿刀当先一脚把他踢倒,吼道:“***,兵哥叫你拿你就拿,废话那么多干什么?你是不是聋了?”那人嗫嚅道:“我只是想说我有块手表,不知道兵哥喜不喜欢……”

廖学兵将他们的财产通通没收,一面心想:“阿刀是钟佰叫来对付我的,如果让他发现我反而在收拾阿刀,会知道我是黑社会,就会上报学校要求开除我。我曾经发誓要把这份工作好好干下去的,不能让他知道我是黑社会,算了,还是忍忍吧。”

“这样吧,我替你解决掉你那个小弟的班主任。你没事可以先回去了,切记不能对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尤其是你的那个小弟,如果让我听到一点风声,你就只能等着被狂砍七条街了。”

“那就太感谢兵哥了,我那小弟的班主任在二年二班,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我知道他是谁。”廖学兵在抢来的钱包里点出两百块,“这点钱留着那不长眼的家伙去看医生,朱雀街有家印度阿三开的诊所价钱很便宜。改天我请你吃大餐。”

阿刀表面自然是千恩万谢,心里哭笑不得:“好事都让你一人占尽了,还说什么呀。”不过老廖言语间多少给他留了一点余地,不至于当场恼羞成怒撕破面皮。

廖学兵渐渐走到门口,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拐角处,自己对自己狠狠捣了一拳,眼眶立即呈现一片淤青。“阿刀,我说替你教训二年二班班主任,总算没有失信。”再把头发弄乱,衣服弄皱,沾上些灰尘,基本就差不多了。可巧不巧,刚刚从拐角出来,便看见钟佰朝校外走去,对方见了他也吃了一惊。

“小佰,上课时间你怎么到处走动?”

“老师,我有个乡下表哥来看我,就在外面等着,我去去就来。咦,廖老师,你眼睛怎么了?”

廖学兵故意装出狼狈的样子,掩饰道:“没,没什么,刚才摔了一跤,没事,你先去看你表哥吧。”

“好的,老师再见,我马上就回来。”因为预想着刀哥等在学校外面准备给他一个教训,所以钟佰的态度很友好。

看到钟佰的神色,廖学兵知道自己戏演得不错,得跟这帮小子慢慢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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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遭遇暗算

钟佰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窜到校外,他一见到藏在大树后面的阿刀等人,便迫不及待地说:“刀哥,准备好了吗?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到时候我指给你看是哪个。”

阿刀理顺头发,洒脱地笑道:“放心,我已经替你搞定了。”

“不会吧?这么快?”钟佰一肚子疑问,待想起老廖乌黑的眼圈,又恍然大悟道:“你们刚刚已经揍了他一顿?”

阿刀也是一般的莫名其妙,不过他想兵哥说亲自去解决,那一定错不了的,便顺着语气道:“是啊是啊,已经狠狠修理了他。保证帮你出气了。”

钟佰更是觉得玄乎:“那你们是怎么认出我们班主任的?”

“这……”阿刀不得不把谎言编下去:“刚才有个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我们问他认不认得二年二班班主任,他说我就是啊,然后我们就动手了。”

“哦!”怪不得廖老师一身形象狼狈呢,原来是被打了,想到这里,钟佰就感到很爽很过瘾,笑道:“刀哥,多谢你了。咦,怎么有这么多血?啊,那人受伤了,要不要紧?”

“废话,他自己玩刀不小心捅了自己一刀。拿钱来了没有?”阿刀尽量轻描淡写地掩盖自己的失利。

“拿来了,一千块,算给孝敬刀哥您晚上去喝酒的数。”钟佰点出一千块讨好地看着他。

“才一千块?你他妈当我是叫花子打发啊?”阿刀不由分说掏摸他的口袋,剩下的几百块零钱也通通揣进自己衣袋里。

“刀哥?”钟佰不敢反抗,任由他把钱包收走。

“妈的,帮你打人才一千块?你也不用脑子想想现在物价上涨多快?老子一个礼拜才吃一顿猪肉呢,自觉点,把你其他的东西都拿出了,钥匙、避孕套自己留着,不用拿了,我只要值钱的东西。”阿刀学着廖学兵将他洗劫一空,道:“留三块钱空调公交车车费你回去吧。”

钟佰欲哭无泪:“我半个月的零花钱哪,还有那部最新款的手机……”

第三节课时间快到了,廖学兵跟着众班主任赶去会议室开会。

在中间那栋最豪华的大楼,步入电梯,没发觉邱大奇也在里面。两人目光对视片刻,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廖学兵心生一计,低声道:“邱主任,我没想到你这么歹毒,把我骗到校外,叫小混混打了我一顿。你到底对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偏生要这般整我?”此时电梯里除了他俩,尚有姜锋和宋玉浩,人人听得清楚,脸色都为之一变。

邱大奇看到他青肿的眼睛,愕然道:“那帮小混混……”他确实愣了一下,想说的是:“那帮小混混不是你叫来的吗?”可是话没说完就被廖学兵打断了:“是啊,你把小混混叫来打我,没想到邱主任跟黑社会扯得上关系。上次跟校长进言把我弄进二年二班也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通过两人的对话和神态动作,姜锋、宋玉浩都呆住了,心中不约而同翻起波浪:“想不到邱主任还真是狠毒。”

“你,你不要……”

廖学兵再一次截断他的话:“是,没错,你想叫我不要抢你的主任宝座,可是我刚进学校没几天,既没关系又没资历,我对你有什么威胁呢?”

邱大奇想说的是:“你不要血口喷人。”可话只说了半句就被打断,被对手引到其他方面去,怎不令他郁闷成狂?

“你……”

正在这时电梯门打开了,廖学兵说:“邱主任,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今天叫人打我,第二天保不准会买凶杀人,杀同事杀校长!”

“你……你……”邱大奇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廖学兵已经与别的同事走得远了。

学校每个月举行一次大会汇报成绩,除了普通教师外,部门部长、分处主任、年级主任、班主任、教研组组长都必须参加。邱大奇是教导部下的训导处主任,当然有资格参加。

会议室面积很大,投影屏、讲台、大型圆桌都已经布置妥当。中央的大椭圆形桌子上的卡片写着各部门负责人、董事会成员的名字,显然只有他们才有身份坐在那里,其余没有名字列出的,只能坐在周围靠墙的普通椅子上。

廖学兵等人来得还是早了,会议室里很空,只有几名助理在调整麦克风质量。他随着姜锋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中央圆桌,叹气道:“我什么时候也有资格坐在那里啊?”

姜锋偷偷扯了扯他:“说话注意场合,这里有录音录影设备的,等下不要胡乱发言,否则被董事会听到就完蛋了。董事会的人很阴森的。”

“那好吧,”廖学兵撇撇嘴:“我只听讲不说话。”

不多一会儿,人们鱼贯而入,其他一大半人他都不认识,也就不好意思打招呼,自己装做清闲地看着学校上个月报表。不愧是私立学校,条条款款写得很清晰,如同公司制度一般。

董事会六个人,现在只来了两个人,除了史密斯夫人,还有一位秃顶男人,据说他也有控股。

窗户关好,打开灯光,宣布会议开始,史密斯夫人以她一向简洁的风格做着报告,言简意骇,“签于本学期学生入学率比去年同期有所下滑,根据我们董事会的分析调查,是因为高考成绩下跌的原因。”

“我们之前已经开过一个短会,一致同意给各班班主任制定任务,争取在本学期内提高学生的成绩。如果本班成绩提高,班主任也会得到奖励,成绩下降,我们会以投票方式决定辞退还是留任。另外根据每个班原来的成绩,我们制定出一套各有不同的任务目标。”

史密斯夫人扫了四周一眼,意似征询,其实不容反对:“这个学期期中考试的任务是,每个班级学生七门科目总分平均分,一年一班,540分,一年二班,520分……”很快念到廖学兵的班级,似有意无意朝他看了一眼:“二年二班,420分。”

七门科目,总分共700分,60分及格,那么说420分就是要求全班每个学生都必须每门功课及格才能达到目标。而且史密斯夫人所说的期限是期中考,不是期末考。期中考在学校内部条文规定的时间是十一月十日,距离现在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这该如何是好?

不料居然还有人举手表示反对:“史密斯夫人,我认为二年二班的目标分数太低,对其他班级不公平。”

谁?廖学兵冷电似的目光盯了那人一眼。说话的是上次和他对拍过桌子的二年一班班主任杨老师。

“杨老师,这是董事会决定的事情,是经过分析他们上一学期的成绩得出的结论。如果你认为你可以把二年二班教得更好,我会考虑把你调过去担任班主任。”史密斯夫人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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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今夜有戏

杨老师摇摇头,面色苍白地坐下,对面的邱大奇则有些焦躁。

史密斯夫人很快把数字念完,下面有的欣喜有的烦恼有的不动声色,表情各自不一。

“这里只是期中考的目标,另外期末考试在期中考的基础上加上60分。”

又引起一片倒抽冷气的滋滋声。

另一名董事会成员任铁林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说:“我这里有个市教育局发下来的文件说,下个月将举办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要我们学校选拔一些作品参赛,美术组孙组长,你负责这个项目吧,其他各个班级注意配合。”

廖学兵惊疑不定,今天早上为了讨苏大美女欢心杜撰了个美术大赛,想不到下午这事就真的出现了,他思索片刻,举手发言道:“任董事,我从小也爱好美术,我想协同孙组长一起负责这个项目。”

邱大奇也同样在揣度他的心思:“他自己焦头烂额还没搞定本班纪律,就想插手美术大赛,莫非有什么阴谋,或者有什么好处,凭他跟史密斯夫人的关系,一定会透露给他听的。”他越想越觉得这“好处”不该让廖学兵占了去,便说:“做为训导主任,我认为廖老师应该把本职工作的重心放在教育学生上面,而不是参与自己并不专长的美术大赛。廖老师,如果期中考试达不到预定目标,你拿什么交差?”

邱大奇还真是欠揍,若不是在会议上,廖学兵真想和他单挑一场,眼下只能忍气吞声道:“学生若是整天跟着监视督促便能提高学习成绩,那么还要班主任有什么用,只需要你训导主任喝呼一声,他们就会门门功课满分了。我只是想通过这次美术大赛开发学生智商和艺术天分,让他们全面发展。毕竟家长们也很在乎孩子的艺术修养的。”

邱大奇哑口无言,这家伙狡辩的理由挺充分,上次在校长室争论教学讲义他就曾经领教过一回。

“如果没别的意见,我也认为让一个外行人来协助负责会比较好,因为他有不同于专业性质的视角,两人搭配起来可能会很出彩。就这样吧,廖学兵配合孙组长,当然关键性问题还得由孙组长做决定。”史密斯夫人笑眯眯地说。

邱大奇简直快要吐血了:廖学兵人品很好么?怎么每次都有人罩他?看他年纪轻轻,相貌也生得有点味道,难道真的跟史密斯夫人有一腿?好家伙,我邱大奇身材魁梧,骨格清奇,面相不俗,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竟然没想到这一招。

廖学兵感谢一番。任铁林让秘书把大赛资料发给他二人。这时老廖终于看到史密斯夫人的贴身秘书凯瑟琳*杰克逊,一个漂亮的金发女郎,除了鼻梁太高,眼眶太深,倒算是个极有韵味的西方美女,尤其是她一双湛蓝湛蓝的眼眸,不知有多迷人。

可惜在公共场合廖学兵不能公然搭讪,只好把话闷在心里。凯瑟琳*杰克逊把资料发给他的时候,他一时色心大发,顺势捏捏了金发女郎的小嫩手:嘿嘿,这算是办公室性骚扰吧!我老廖也性福了一回。

凯瑟琳瞪了他一眼,模样有些恼怒,并不说话。旁边的姜锋把刚才一幕收入眼里,暗自叹气:“小廖这人毕竟还有些轻佻。”

两位董事接着又发表了很多议题,包括要求教师自律其行的,提高学生修养的,扩展学生课外活动的计划。众人频频点头,其中表情最丰富的当数邱大奇,时做埋头纪录状,时做目光灼灼期待状,每当台上发言说完一句话,即使有没有人看到,他都做出欣喜或沉痛的样子,显为发言内容所感。

廖学兵越听越是不舒服,既要求成绩长进,又要课外活动多姿多彩,你当他们全都是超人吗?

轮到邱大奇发言,他宣布的是本周的“每周一星”学生:“高三六班李强,操行分负一百六十分。”做为责任,那班的班主任也被扣了一部分薪水。

不久之后终于熬到会议结束,已经六点多钟,足足开了两个小时。他想找个机会接近凯瑟琳,可对方总是紧随史密斯夫人,又处于众人目光之内,不敢轻举妄动,老校长连对他使了几个眼色都不得其便。

骑着电力车在半路上突然乌云密集,黄昏时分天空阴沉得如同半夜,沿街店铺、车辆纷纷亮起灯,不久后狂风大作,街边大树的树叶被一团一团卷出来,尘土飞扬,商店门口的塑料招牌劈劈啪啪响不绝耳,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廖学兵正行在半路,没避雨的地方,被淋了个正着,浑身湿个通透,雨幕如梭模糊了视线,难以看清前方五米的动静。在公车牌下他看到个小巧的身影正拦着出租车,是公寓里隔壁的邻居女孩,可惜这时候哪还有什么空闲车辆,暴雨淋得她仿佛落汤鸡一般。单薄的T恤杉紧贴身体,隐约可见诱人奶罩的形状。

廖学兵停在女孩身边,大喊道:“快上来吧,将就一下就到家了,反正已经湿了。”

女孩提个装新鲜蔬菜肉类的袋子,抹了一把脸上水珠,踌躇几秒钟,低声道:“谢谢。”跨腿上车。

有了漂亮女孩子在一旁,身为男人的廖学兵表现欲略有增强,发动电力车最大速度,在其他车辆相对减慢速度的情况不停超车,飞车党老大的素质展露无疑。车轮驶过积水路面,碾压出一道连绵的水箭,向后扬去。女孩抑制不住身体的惯性,紧紧压在他后背,虽然雨中行车降低不少快感,但老廖还是一阵暗爽。

“这天气真不好,回家后记得煮点姜汤,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廖学兵大声说——淅淅沥沥的雨点让他不得不使用大嗓门说话:“看你这么瘦,平时一定很不注意营养吧?少熬夜多休息应该会好的,你那个男朋友还来找你吗?如果他再欺负你,记得跟廖哥哥我说一声,我会保护你的。”

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都是些生活上婆婆妈妈的小事,良久不见那女孩答话,回头一看,女孩静静地伏在自己肩膀上,闭着双眼,脸上全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回到公寓,女孩再次感谢,并邀请他到自己家里吃饭:“廖大哥,我今天买了很多菜,你要是方便就来我这吃顿便饭吧?”

老廖一听大喜,妈的,简直求之不得啊,立即连声答应。他倒不是垂涎女孩的美色,而是不愿呆在家里吃只有油盐的水煮面条。

第36章 好色进行时

先回房间洗澡换衣服,洗到一半突然打了个大喷嚏,鼻腔里冒出两道浓稠的鼻涕,妈的,感冒了!

不久后那女孩跑来敲门,说:“廖大哥,我刚搬来几天,没装热水器,可以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吗?”廖学兵当然不好意思拒绝,趁着女孩回去拿衣服的当儿,他使出生平最快最迅捷的动作,用没收阿刀得手的啄木鸟小刀在浴室塑料门撬了个小小的但足可供由外向内窥视的裂缝,然后若无其事回到沙发上看晚间七点档体育节目。

女孩一进他的房间,神色为之一呆。这真是典型的单身汉住所,角落里堆满吃过的方便面桶,地板上密布烟头,阳台上全是如小山高的啤酒瓶,墙壁贴满巨幅裸体女人彩照,窗户上架着一具高倍望远镜,看样子是用来偷窥对面五十米那栋居民楼的。

女孩见他纹丝不动地看着电视,只好装做毫不在意走进浴室,廖学兵头也不回叫道:“热水已经帮你打开了,左边那个水龙头。”

待浴室门一关闭,廖学兵心思立即活动起来,听到希希索索的脱衣声,他顿时觉得燥热无比,好像感冒也突然好了。一时犹豫着,看,还是不看?不看可惜,看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在客厅里徘徊几圈,始终下不了决心。

一斜眼瞥见桌子上的教学讲义,终于还是放下这个念头,心道:“我好歹也是个老师,为人师表要从点点滴滴做起。小妮子,今天暂且放你一马。”

女孩洗好换好衣服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清新动人的脸庞,白嫩的胳膊,这样的美女上哪去找,让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我这个傻鸟,为什么不偷看啊?装什么正人君子?我呸!”

等了半个小时,早已饿得两眼昏花,女孩跑来叫他:“廖大哥,饭菜已经做好了,请你过去一起吃吧。”

苦瓜炒牛肉、油焖小黄花鱼、香辣浇汁油茄子、番茄炒鸡蛋、青菜豆腐汤,简简单单四菜一汤,味道平淡。牛肉炒得有点老,炒鸡蛋忘了放酒,青菜有点黄,虽然火候欠缺,但廖学兵却是吃得津津有味,连添四碗米饭,把菜夹得干干净净,剩下的菜汁也倒进饭里蘸着吃。

女孩只吃一小碗饭就饱了,放下筷子双手撑起腮帮微笑着看他狼吞虎咽,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这女孩叫做谭紫晴,二十岁,在月石路平面媒体广告公司任职文员,由于刚刚入行不久,薪水不是很高,选择了这所价钱便宜的公寓。

“廖大哥,我上次做的小猪蛋糕是不是很好吃呀?”谭紫晴满心期待地望着他。

“好像还可以吧,我当时肚子饿,没来得及嚼就吞下去了。”廖学兵有些汗颜,软软赖在椅子上,抚摸肚子惬意地叫道:“好饱,好舒服,好过瘾。”

谭紫晴接到条短信,扫了一眼,脸色大变。二人关系尚浅,廖学兵不好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一男一女相对尴尬,一时无话,毕竟才见过几面而已,很多话头都不知道怎么打开,呆了片刻,他只好告辞出门。

另一边,郁金香高中一年二班班主任陆诚达回到家里,吃饱了饭,照例打开电脑浏览网页新闻,突然音箱里传来叮咚的清脆响声,原来是一直挂着的MSN通讯软件有一条认证添加好友的消息,网名叫做“小小”,他顺手点了确认键。

陆诚达这人斯文老实,在学校里很少说话,也少与别人争论,同事们都知道他是个好好先生,三十岁了还没结婚,学校里也有不少闲人替他操心,前前后后介绍了七八名大龄女青年同他相亲。可是从来没有成功过,姑娘们无不抱怨他木讷老实,在公园里坐上半天也不请人家去“梦丽华”西餐厅吃顿便饭,去“西雅”购物中心买几件衣服。回来也没少被热心的媒人数落,可依然改不掉呆滞的性子。

行走在网络世界的陆诚达与现实生活截然不同,无论是在论坛发贴,还是与人聊天,他都学识渊博,动不动长篇大论,言谈潇洒自如,甚至有好几名红颜知己每天都等着他上线谈人生谈理想谈未来。

到常去的论坛逛了一圈没发现有趣的新闻,网友“小小”发消息过来了:“你好呀,可以跟你聊聊吗?”

陆诚达网名叫做“多情嫖客”,一向扮演着风流潇洒的角色,他翻了翻小小的个人资料,只有十六岁,地址中海市,根据那些签名、状态、说明上故作可爱的文字判断:“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不是人妖,如果真是人妖,说明他已经到达‘神’级。”

手指翻飞,快捷无比敲击键盘,回过去一段话:“小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呀,哥哥疼你呀。”

对方许是觉得无聊,许是被吓住了,过了好一段时间来发来消息:“哥哥,你是不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

这回轮到陆诚达在发呆,到底是哪个混小子把我的号码透出去的?他立即换了一副平淡的语气:“对,我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对方几乎是瞬间就把话传过来了:“你是二班的班主任老师吗?”

“对呀,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吗?”

“你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在见到你的第一天就喜欢上你了。”

一股热血涌上陆诚达的脑袋,“小美女,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对方说:“我说的是真的,你虽然年纪有点大,但很吸引我。”

陆诚达毕竟常在网络里吊马子,懂得谨慎的道理,继续试探道:“可以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呵,你猜嘛。”

陆诚达心想:“认识我是学校里的老师,有可能是恶作剧,但也可能是真的有女学生暗恋我,因为我至少也有几分帅气。”他把语气变成正经严肃,跟那网友聊起人生理想的大道理来。

两人你来我往,谈了个不亦乐乎。陆诚达试探着要与她连通视频对话模式,对方总是有千般理由推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场艳遇的真实性,可他又不愿放弃看似到手的机会,舍不得下线睡觉。一直聊到半夜三点多钟,那人仍是神采奕奕,两人话题渐渐推进,陆诚达也在不自觉中放松不少戒心,竟聊起很暧昧的话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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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班级足球赛

“哥哥,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我当你的小女朋友好不好?”

“好啊,我们接视频吧?”

对方发了个俏皮的笑脸:“人家现在穿着睡衣呢,你要不要看一下?人家的罩罩是粉红色的,你喜不喜欢啊?”

陆诚达心脏狂跳无比,几乎蹦出胸腔,老子熬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啊!他不假思索点了“视频”的发送键。可就在这时,不小心踢中桌子下面的电脑插头,顿时屏幕一片漆黑,陆诚达一阵懊丧,用力拍了键盘一掌,以最快的速度接好插头,重启电脑。

他重新连接网络,点开MSN时,对方已经处于离线名单。激动得一把拽起鼠标,对着电脑屏幕狂砸,过了几分钟慢慢冷静下来,赶紧给小小留言:“好妹妹,对不起,刚才哥哥掉线了,明天晚上你一定要来啊,哥哥等你到天亮。”

周二早上,廖学兵带着一身疲惫来到学校,感冒了,一整夜都睡不好觉,真辛苦。

一年二班班主任陆诚达同样顶着两个大熊猫眼,廖学兵大力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陆老师,昨天晚上去喝酒到天亮呀?怎么不叫上我们呢?”

“别提了,改了一晚上的作业。”陆诚达挥挥手,伏在案上打瞌睡。

“别理他,”姜锋说:“他一向不太喜欢搭理人的。”

第二节课是语文课,廖学兵事前做了不少充分准备,这篇课文是近代一名学者写的《论<史记>》,从各个方面阐述《史记》的起因来历和观点、历史价值、文学价值。

老廖早有研究,因此不慌不忙,料定不会再出昨天《哈姆雷特》的丑,当他夹着一大堆书来到教室时,发现学生们的眼神与昨天多有不同。钟佰多少有点洋洋自得,不停抖着腿,向其他同学使眼色;而贝晓丹精神萎靡不振,困倦非常;四眼则通过钟佰的描叙,把电脑上的廖老师武力数值又降了10分,增加一个胆量数值,为50。

廖学兵虽然在课上引经据典,说得手舞足蹈,总算没有像贝晓丹那样聪明的学生起来插嘴,自以为很生动,可仍然没多少人在认真听讲。他又没什么教学经验,短短二十分钟把内容全部说完,接着来不知道要表达什么了。

体育课代表王龙举手发言说:“老师,明天要举办全校足球赛,来谈谈我们班派什么人去参赛吧!”

“足球赛?什么足球赛?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这样的,老师,学校为了促进学生体质,每年秋季都会举办足球联赛,明天正式开赛。三年级一班的同学邀请我们班今天下午和他们来场热身赛,还下了战书,可我们班的足球队还没组建好。”王龙侃侃而谈。

“怎么不早说?把三年级一班的战书拿给我看看。”廖学兵接过封皮上写着挑战书的信封,抽出来一看,上面写着:“二年二班全体男生,如果你们还有卵蛋的话,今天下午就跟我们在足球场上见个高低,赌注一千块,输的还要在校园网声明自己是孬种。三年一班,九月二十三日。”

廖学兵也不管那挑战书上用词粗俗,还涉及到赌博、人身攻击,只气得七窍生烟,说:“王龙,你们还要脸的话就揍垮他们。马上组六个人,去训练,磨合磨合,我批准你们今天不用上课。”

王龙愕然:“六个人怎么够?连同守门员起码十一人。”

“哦,我还以为足球和排球的人数一样多。”廖学兵无心说错话,只好用无知来掩饰,这又给了他的学生一个白痴的印象,其实他对足球还是很了解的。“自认为是男人的都站起来。我亲自当教练训练你们。”

有些人还犹豫着,可是看到崔政、钟佰、阿虎站了起来,也跟着站起。有人说:“陈有年,你这个花痴娘娘腔,快坐下来,别白白浪费了一个名额,四眼,你身高不满五尺,体重不够百斤,也快坐下去。”

除去一些体格弱的,还缺了两个人,阿虎淡淡道:“等下午把旷课的蒙军和李玉中叫来,就差不多了,我想看看老师怎么训练我们。”

是啊,上了好几天课,连一些同学的样子都没见过。

“王龙,大家都有球服了吧?从现在开始,你是队长,下节课不用上了,带大家去球场。我写张条子给你,去体育器材室拿足球。”廖学兵威风八面地发号施令。

“老师,你不一起过去指导训练我们吗?”阿虎回过头来对他说。

“哦,叶玉虎同学,你们先去,我还要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呢。”

一下走了九个人,教室顿时空了起来,一时找不到话,只有轮番提问今天的讲课内容,让他们抄写课文。

“贝晓丹同学,你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昨天还那么精神……”

贝晓丹闻言一惊:“没没,没有啊!”

廖学兵无聊中翻看“挑战书”,发现上面有两处涂改痕迹,有的地方字迹也不尽相同,不禁苦笑道:“中计了!”

下课后赶到足球场一看,果然空无一人,他们都干什么去了?难道挑战书是凭空杜撰的?

还有一节课时间才放学,老廖在办公室里苦熬了一个小时,对照挑战书上的笔迹和学生们的作业本,赫然发现笔迹与崔政的相差无几,不由叹道:“原来真是假编出来骗我的,他们想这种绝妙法子集体旷课是为了什么?”

问其他的老师,学校确实有举办足球联赛,明天也确实要开赛,廖学兵开始摸不着脑袋。

过了不久,终于咬牙道:“你们不仁,也别怪我不义,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捡了张干净的信签,也照着那式样写了一份挑战书,不过是以本班名义挑战三年一班的,下面署上崔政、钟佰、叶玉虎九个人的名字。趁着上课时间,装作巡逻校园的样子,临到三年一班教室,悄悄夹在门缝。

然后他施施然回宿舍睡觉了。

到下午没语文课,廖学兵抽个课余休息时间来到教室,旷课的九个人都在,只是人人鼻青脸肿,有的还带着伤,他一眼就明白了:“原来一帮兔崽子出去打群架,也不知道是输了还是赢了。真是没有上进心,唉。”

第38章 看球?偷窥?

崔政看他欲言又止,抢先道:“老师,足球赛……”

廖学兵道:“嗯,你要说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三年一班的同学们正在训练。中午我问过他们,他们说完全不知道有挑战赛这回事,为了不妨碍你们对体育运动的热爱,所以我重新照着挑战书的式样,以你们的名义写了一份送给他们,他们都很高兴,表示要认真对待这次热身赛。”

一群人嘴巴张得如同鸡蛋大小,半天反应不过来。

“不……不是吧?”就是被女朋友抛弃那次,崔政也没今天这么失措过。同样的,钟佰、叶玉虎等人均抱着同一个心思:“终日打雁,反叫大雁啄了眼睛。”

“如果你们不想赔一千块,不想自称为孬种的话,就快换上运动服去球场做热身运动,比赛时间定在四点半,离现在只有半个小时。另外,还有很多班级的同学已经知道了挑战书的内容,他们都说一定会去观摩比赛的。”

“什么?老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崔政惨叫道。

阿虎,也就是叶玉虎悄悄发手机短信给三班的线人:“外面有没有关于我们班的风声?”

线人回过消息来:“虎哥,你们真的要挑战三年一班啊?太危险了,快向他们道歉,收回挑战吧,他们从一年级开始就是连续两届足球联赛冠军,还代表校队打败过龙头山中学。”

还有另外一条信息同时发来,是他所认识三年一班学生何新:“叶玉虎,你***还真是狂得可以,只要你愿意穿着女人内裤在球场上跑十分钟,我就允许你们收回鲁莽的挑战行为。”

这条信息彻底激发了阿虎的凶性,一拍桌子叫道:“去***,三年一班算什么,我们马上组队把他们的屎踢出来。”

四眼不可置信地望向他:“阿虎,万一输的话我们班就没脸见人了,你知道三年一班的光辉战绩吗?”

叶玉虎不理廖学兵的眼光,径自揪起几个人,吼道:“马上准备,去足球场!阿政,你打电话叫蒙军和李玉中十分钟赶到学校。”

廖学兵暗自点点头:“似乎叶玉虎才是他们当中的老大,我还以为是崔政。”有的女生尖叫道:“好呀,打败他们!”识得内幕的人便偷偷摇一摇头。

最后一节课是活动课,不存在旷课问题,一帮人很快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气势汹汹冲向足球场。大概叶玉虎在更衣室里把情况都跟他们说了,小伙子们气势蓄得很足,人人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初秋的傍晚,气温还是很炎热的,足球场上草叶都有些枯黄,一群穿白色足球运动服的学生聚在另一边上不知商量什么,廖学兵旁听过三年一班的一节课,对他们其中几个刺头有印象。

很多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来观战了,主要是因为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赌约,比赛肯定有火药味,也肯定有人出丑,这种场面谁不愿意看到?

廖学兵偷偷拉过体育课代表王龙问道:“喂,看你们叫得那么凶,我们班到底有没有实力,有没有信心踢得赢?”

王龙摇摇头,他很恨崔政给他出了那么馊的主意反过来被老师利用,可偏偏无法发作,说:“我们班有一点实力,可是比起三年一班,距离就大了。”

“既然这样,叶玉虎为什么还那么冲动?他不明白输球的后果吗?”

王龙低声给他说了那条短信的内容,廖学兵忖道:“这样也好,磨练磨练年轻人的性子。”

随着时间的临近,球场看台上人越来越多,议论声很大,有的人还笑着说看二年二班输了会不会到校园网上承认自己是孬种。

叶玉虎口中的救兵蒙军和李玉中这两个旷课大王也赶来了,站在自己一方的球门框边上活动身体,两人听了崔政叙述整件事情过程,都意味深长地朝廖学兵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廖学兵走过去道:“你们两个就是蒙军、李玉中?连续旷几天课的事我暂时不跟你们追究,如果这场球踢不赢,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哼,白痴。”蒙军心里说。这个一脸桀骜不驯的男孩根本没有正眼看过他,抹掉一把额头汗水倚在门柱上不知想些什么。

李玉中对着草皮虚踢几脚,一副精力旺盛得弥散开来的样子,大声叫道:“我当前锋,谁都不许跟我抢!”

没有人理他,廖学兵只好讪讪地缩回看台,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出丑。”

看台上人越来越多,在连续几周没有活动的校园,这成为他们的一大盛事。死亡班级和足球冠军的碰撞,到底谁是最后赢家?

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五点半,体育老师赵明辉做为特邀裁判员已经就位,而中立班级学生担任的边裁也在检验角旗、球网是否牢固。不知从哪窜出一队穿超短裙的女生在场边挥舞小绸缎带,动作整齐划一,高声叫道:“三年一班,永争第一!三年一班,永争第一!”姿势优美,养眼好看,尤其是偶一蹬腿时隐约露出的可爱内裤,让不少人将望远镜的角度移向她们。

三年一班的学生干部搬来一箱纯净水,而一个看起来比较老成的人在跟他们讲解战术,时不时又会互相击掌打气。

这根本不像一场热身赛,好像是世界杯开赛之前的场景。相比之下,廖学兵他们班的阵容要难看得多,虽然体育委员王龙也在讲解战术,可是大多数人都心不在焉,甚至有好几个人穿的不是足球鞋而是外表笨重的旅游鞋。

“我们班怎么没有啦啦队?”老廖问。

陈有年一点也不奇怪:“那帮女生对输赢根本就不在乎,别指望了。”话虽如此,毕竟还是来了十多个本班女生,她们多是与崔政他们比较要好的。

主裁判点名确认人数,队员上场,一声哨响,王龙当先带球朝三年一班的球门扑去。看台上登时响起一阵激动的叫嚷,一场两班对垒的热身赛热烈程度超过正式比赛不知多少。

他很快被对方两名队员截住,一番争抢,总算护球稳当,将球倒给从后面接应而来的叶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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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赌球

叶玉虎接到球后不慌不忙,观察形势,从中路突破,晃过两人,逼近禁区,台上观众高声尖叫着。可是对方靠过一个身影,一勾一带,球已到了他的脚下。叶玉虎大骇,连忙用手势通知队友回防。

那人正是何新,将球传到中场,只冷冷看了一眼叶玉虎道:“孬种们也有胆子跟我玩球?”叶玉虎正欲反唇相讥,何新突然启动,速度极快,宛若游动的影子,刹那间越过了好几人。

这种变态的冲刺速度叶玉虎望尘莫及,他一面招呼拦截,一面自己跟了上去。

何新冲到中场接球,和队友们倒了几脚,球又回到他的脚上,这时他已渐渐渗透了二年二班的后防线。二年二班如临大敌,立即扑来两三名后卫,口中大骂着粗话,脚下则不停想要破坏掉他这次进攻,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同场竞技的同学,而是入侵地球的外星人。

何新只是轻笑两声,右脚虚晃,足球已穿档而过。后卫急急回过头来,何新已经突入禁区。看台区上响起如火如荼的喊声,夹杂着欢呼与怒骂。

只是这么着,暴露了二年二班业余得不能再业余的能力和松散的团队精神,后卫还想继续包抄,但何新已经将球斜传给本班一名高速插上的前锋。因为他是在急速运动中突然传球,而且是传向自己身后,简直无视防守他的几个人,显得十分精妙,看台上爆起更激烈的叫嚷。

那个接到球的前锋不待停稳便即大力起脚,在他所处的位置,松散的三年一班后防线形同虚设,足球划出一道弧线,紧擦着门柱落入球网。

一比零!比赛刚刚开始十分钟,三年一班10号主力前锋熊元全禁区拔脚劲射,守门员完全没有反应,痛失一球。

熊元全攻入一球后,挥舞双手大声吼叫,队友们则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

场外欢声雷痛,而支持二年二班的人都在怒骂饭桶。二年二班人人脸色无光,陈有年更是恨铁不成钢地把遮阳帽摔到地上,叫道:“搞什么飞机!明明那么没有威胁的一记射门也防不住!”

重新开球后,队员们懊丧不已,气势却是更足了。他们自然不算菜鸟,只是缺少配合,疏忽大意才被敌人钻了空子。王龙及时调整战术,一时间你来我往,踢得精彩纷呈。

四眼不知从哪里弄出笔记本电脑,说:“老样子,我坐庄,现在开始下注。”

老廖惊讶道:“什么,你敢公然聚赌?再说,你能有多少钱坐庄?”

“我买我们班,五百块!”紧盯战局的陈有年抽出五张钞票扔下来。

四眼把他名字金额记下了,说:“为了提高我们的班的凝聚力,这是最有效的一招,而且也提供不少乐趣和刺激嘛。老师,你买哪边赢?”

廖学兵摇摇头:“我生来没有赌性。”

其他几名男生纷纷讥笑,都把赌注下在二年二班之上。

四眼嚷嚷道:“哈哈,你们是不是傻的,我们班都落后一球,还被压着打,你们也敢押注?”

与他的话相辉映衬的是,何新一记长传突破,另一人跟着射门,球打在横梁上弹飞了。真是险之又险,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陈有年跳脚大骂道:“李玉中你这个傻逼前锋,赶快回去防守吧!关慕云,你今天没吃奶吗?跑得那么慢!”

女生们都惋惜地说:“看样子我们班前途不太乐观啊。”

四眼看向他们:“你们要下注吗?买三年一班胜还是买我们班赢?”

贝晓丹斜了他一眼,拍出一叠零钱道:“我这个月所有的零花钱全部下我们班赢!”双手合成筒状冲场上大叫:“崔政、王龙、叶玉虎——你们一定要争气啊,我赌你们一定会赢的——!”

她一起了个头,女生们通通围上前,大声叫着加油。

廖学兵嘀咕道:“不光是足球队,连啦啦队的素质差距也好远。”把目光放到三年一班的超短裙阵容上,不由感到赏心悦目,啧啧赞叹起来:“这才是真正的青春可爱,人人动力十足,哇,腿抬得好高,白色的!”

四眼接口道:“对呀,唯一不足是左角那个肥婆,一脸青春痘不说,吓人的粗大腿完全破坏了整体美感,真可谓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啊!”

廖学兵拍拍四眼的肩膀:“胡策,你倒有点意思,我看我只要下功夫栽培你几年,你铁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美女鉴赏家。”

四眼肚子里说:“谁要你个老变态栽培。”

三年一班的队员愈战愈勇,突入禁区犹如无人之境,对着球门就是狂轰滥炸。

不久之后何新在另一名队员的配合又是一记精妙射门,幸好守门员如有神助,把球扑了出来。惹得场外尖叫连连。支持三年一班的都兴奋不已,看好二年二班的都在庆幸,说那守门员至少有点功力,他们已经忘了刚才想把守门员全家十八代祖宗挖坟鞭尸的骂话。

看本班球员踢得稍有声色,场面不再那么难看,很多学生为了支持本班,都把零花钱掏出来下注当做支持。

“范雪颖,五百块。安纯纯,一百块。夏惟,两百块……***,这可是赌博,你们怎么都押我们班赢?”四眼记完数目名字喊道。当庄家的最忌讳是的所有人全部只押一门,这样万一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很容易赔得血本无归。

顺应他的想法,三年一班在破坏掉二年二年罕见的进攻之后,打起快速防守反击,著名前锋熊元全又射进一球,二年二班所有人都蒙了,霎时间欢呼声怒骂声交织成一片。陈有年从小餐馆搞来一个大脸盆,用木棍卖力地敲击,一时声势大盛,可也难掩掉场上球员的面若死灰。

第40章 风云突变

叶玉虎又羞又愤,存了拼命之心,只是队员们配合度不高,他从前场冲到后场,又从后场冲到前场,很多人都在摇头:“连个象样的教练都没有,完全乱打一气,只被进了两个球,算他们命大福大。”

廖学兵也叹息道:“这个草包,怎么受不住刺激,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踢球没点意识怎么行?曾经有过黄金右脚称号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打乱了队长王龙的部署,而且有好几个人已经撑不住长时间的跑动,在喘粗气了。胡策,我们班还有替补球员吗?”

四眼苦笑着耸耸肩:“要是有替补的话还会把那两个旷课大王也叫回来吗?全班才二十个男生,球场上占了一半,剩下的像我这种豆芽身材风吹就倒的有好几个,还有书呆子大近视眼,上场后肯定连球都碰不到,还有几个篮球的拥护者,声称踢足球没有技术含量……”

陈有年踢腿抬胳膊,活动身体道:“老师,让我把他换下来吧,我多少也会一点盘带功夫。”

“你?你衬衫西裤皮鞋,上去踢什么?”

随着球场风云变幻,很多人脸色阴晴不定。廖学兵看了笔记本电脑上的数额对四眼说:“你的赌局还限不限制下注?”全部都是押二年二班的,金额总数是五千多块。

“暂时不限制,要不老师你也押点钱上来大家高兴高兴吧。”

“我可没那闲功夫,先去上个厕所再说。”廖学兵一撒腿溜了,急急找到校内的自动柜员机把上次校长给他的四千多块活动经费取出来揣在身上又跑回球场。

情况可是明朗得很,三年一班攻势如潮,还有两个球领先的明显优势,“胡策,你们开的赔率是多少?”廖学兵抖着腿悠闲地问。

“三年一班让半球,也就是说,如果平局的话他们算输,他们只有净胜球在一个以上才算赢。”

“这样会不会太没悬念了?”

四眼抬头望他:“老师你不是说没赌性的吗?怎么突然有兴趣了?这样吧,我跟老师分析一下英国博彩公司开出赔率的依据和规则……其实我们只是想激励上场的队员。赢了当然好,输了就当做一次教训吧。”

三年一班已经将对方压制在半场内,连后卫都有幸射几脚大门,他们的守门员早就百无聊赖倚在门柱上呵欠连声。老廖暗忖:“发笔小财可就全靠你们了。反正这帮学生平日里大手大脚有的是钱,我这么做算不上心狠手辣,就当做没收他们的零花钱,让他们少出去疯癫。也是为了他们好啊。”

再观察得几分钟,暗暗下定主意,悄悄拉过四眼说:“胡策,你不是嫌大家都只押一门风险太大吗?那我押三年一班让你保险保险。”

“老师要下注多少钱?”

“马马虎虎就下个四千五百块吧。”老廖尽量装出满不在乎的大亨派头,拍出厚厚一叠纸币。

早有眼尖的女生看到,贝晓丹气愤地说:“老师你真卑鄙,还是我们班主任呢,居然下敌人的注!”

“太狡猾了!”

“不可原谅!”

女生们纷纷叫嚷起来,捏着粉嫩的拳头想痛殴他一顿,本来对他还有点好感的安纯纯也气得俏脸发白,“老师怎么可以卖班投敌呢?太没人品了!”

“咳!咳!话不能这么说,事情是要分正反面来判断的。”见犯了众怒,廖学兵不得不赶紧为自己找借口:“老师这么做是为了帮助他们,激发他们的上进心,让他们明白,要想踢好球,只有用功读书,尤其是语文这门功课……这样吧,我也下我们班一注,当做对他们的鼓励,如果这点钱赢了,我会拿出请客。”

他摸摸衣兜,掏出皱巴巴的五毛钱扔在桌面上道:“就下这么多吧,老师刚刚工作,还没什么薪水,这点钱就代表了我最大的心意,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赢。”

众人都对他做出个鄙视的手势,安纯纯听他说得冠冕堂皇,无奈地想:“老师还真是可耻。”

接下来,老廖的心思完全倾斜到三年一班,巴不得他们多进十几二十个球,巴不得自己班的后防线漏洞百出,那么赌金会更加保险。每当三年一班传出精彩好球,老廖甚至憋不住大声喝彩,惹得众人对他怒目而视。陈有年则悄悄抄起板凳,只要等可恶的班主任再叫出“三年一班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的话,就会将他就地正法。

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球员们汗水淋漓地下场,衣襟已经湿透,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也不多说话,人人举起纯净水瓶一阵猛灌。

“崔政、叶玉虎他们呢?我正要指点他们战术要领。”廖学兵环首四顾。

“老师,他们在更衣室里休息。”

“这样啊,那我就不去骚扰他们了,让他们在冷静中分析自己的错误吧。”

下半场开始,也许球员们体力不足,互相跑动已经没有上半场那么飞快,三年一班的攻势疲软下来,二年二班更是如同腿上灌了铅,跑一步走三步,那份可怜劲让人看了恨不得上去将他们捏死。廖学兵暗暗得意:“不费吹灰之力就发了一笔横财。得换台新彩电了,还有全自动洗衣机也换上一台,整整四千五百块啊,我一个人怎么花得完?”

下半时三十一分钟,死气沉沉的场上风云突变,叶玉虎带球突破,在禁区被人绊倒,裁判员吹哨做了个手势,示意:“点球!”

看台一片哗然。他们对判罚的点球并无异议,只是惊讶于二年二班的临死反扑。老廖冷笑道:“临死的蚂蚱也会蹦达几下,以崔政王龙的水准,就是对着空门都射不进。哼,九十分钟不射,没多大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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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踢球?拼杀?

“老师,你说的是国家足球队,不是我们班球队。”陈有年插嘴道。

主罚点球的是蒙军。在万众期待下,他面无表情把草皮踩平,小心翼翼放好皮球。“有点职业球员的风范,谨慎一点保证不出差错。”四眼充当临时解说员。

裁判员哨响,蒙军甩甩头发,助跑两步,做了一个瞎子都能分辨的非常明显的假动作,廖学兵心道:“太业余了!”蒙军拔脚怒射,守门员判断正确,不过,球却从他腋下窜出,缓缓滚进了球门!

赛场上一片欢腾!

二年二班经过拼搏努力,将比分改写为二比一!

叶玉虎他们的士气重新被鼓舞了,做为进球的功臣被队员围绕着,向他和蒙军表示祝贺。叶玉虎和何新如斗鸡般对视,眼睛眨也不眨。

蒙军仍是面无表情,似乎事不关己。

老廖心里可就有些不爽了:“三年一班的,你们这帮鸟毛要争点气,我押了四千五百块在你们身上啊!那可是校长的钱,你们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

二年二班观战的男生女生欢声叫喊,贝晓丹对老廖连瞪几眼,好像在说:“走着瞧吧!我们班一定会赢的。”

廖学兵冷笑不止,说:“叶玉虎他们走狗屎运了,不过我认为笑到最后的不是他们。你看他们那点水平,明显跟人家不在一个档次上,比赛还是得靠实力来说话的,你们走着瞧,我们三年一班马上会展开猛烈反击。”

贝晓丹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说:“廖老师,你简直就是个大叛徒。”

廖学兵闻后尴尬不已,当即打圆场道:“咳,站在更宽广的立场上来讲,毕竟一班二班都是同个学校的,我当一视同仁才对嘛。”

贝晓丹对此说法嗤之以鼻,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再次开球后,观众们恢复冷静,陈有年的脸盆敲得比先前卖力多了。

下半时三十五分钟。

一直在对方半场游弋的叶玉虎得到一个绝好的机会,大概是二班中场球员体能下降,本来想多倒几脚的,发生传球失误,皮球正在落到叶玉虎脚下,此时他距对方禁区只有几米之遥,而他面对球门形成的角度非常有利,守门员正站球门的另一侧。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叶玉虎大喝一声:“虎射!”皮球疾速飞向球门,以守门员所处的位置,无论如何也来不及扑救了,叶玉虎双手紧握,内心激动万分。

这时一个人影横空而出,把球神奇的扑出。

廖学兵不由自主弹起身来,“干得好!”

守门员背对足球,他的距离和姿势怎么也不可能触碰到足球,太牛了吧?

叶玉虎仔细一看,扑出必入一球的是对方的五号后卫……他的反应令人瞠目结舌!场外观众简直快要疯狂了。

裁判员吹哨:“禁区内手球!判罚点球!”同时出示红牌将那名神奇后卫罚下。四眼喃喃道:“灵魂附体啊,真是灵魂附体。”

形势急转直下,变得对二年二班有利多了,这是赛前谁也料不到的事。三年一班的超短裙美腿啦啦队仍在卖力叫着:“三年一班永争第一……”可是人们对她们的注意力已经被精彩纷呈的赛事吸引,不再看她们一眼。

贝晓丹一干女生的底气开始变足,比赛还剩下十分钟,他们完全有机会反败为胜。

点球毫无悬念地被罚进。比赛战成二比二平。

老廖这个时候很想把叶玉虎打死,当我四千五百块不是钱啊?那可是老校长给的活动经费啊,万一输了拿什么来赔?他抱着双手站在场边,脸色高深莫测,耳中听着四眼、陈有年、贝晓丹的欢声笑语,内心不知是何滋味。

仿佛为了验证足球不可预测的真理,又或者三年一班的潜力被完全激发,何新得到传球后启动令人惊讶的高速度,连过三人,突入禁区。与此同时,二年二班的禁区只剩下守门员和从前场冲到后场救援的前锋李玉中,隐隐形成单刀之势。

廖学兵的心情猛然吊起,双手握成拳头,碎碎念道:“起脚,射门,别犹豫!射门!”

四眼说:“前锋当后卫,李玉中硬是要得,顶住,给我顶住!”

只是一瞬间,何新挑球越过李玉中的头顶,自己跟着冲过去接球,这种巧妙的过人方式引起一片激动的掌声。眼看他将要与守门员形成一对一单挑,李玉中大急,扑上去抓住他,两手正巧抓住何新的短裤边角,把他的裤子拉下来。

何新正是前冲之势,两人一齐绊倒,短裤被拉倒脚跟部位,露出鲜红的内裤。观众们嘘声大作,裁判员的哨子也响了。

何新不管有没有摔伤,双手抢先捂住交档位置,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喂,你这个死人妖!老子不是同性恋,别碰我,我暗恋的女性还在场外观战!”

李玉中更是尴尬难言,急忙放开他的裤子。场内场外充满恶意的笑声。叶玉虎大怒道:“李玉中你这个蠢猪,快给我滚!前锋当不了又想抢后卫的位置!”

不用他滚,裁判员已经判罚点球并掏出红牌将李玉中罚下。

廖学兵一惊一乍,觉得赌球真不是人干的,以后还是少沾为妙,不过现在他对三年一班又重拾信心,暗道:“放心吧,李玉中,我会让你语文课考试及格的。你是大救星,是足球运动员的楷模。”

何新不愧为一班的场上核心,毫无悬念地将点球罚进。

这下连四眼也为对手的表现叫好,“这何新踢得真是漂亮,点球居然也学球星玩起‘勺子’。”

廖学兵道:“那还用说,我看他就是三年一班的齐内达,只不过没谢顶罢了。”

“老师,是齐达内,不是内达。”四眼毫不留情地说。

现在的比分为三比二!三年一班重新占据了领先优势。加上补时阶段,比赛还剩下十分钟不到,双方在禁区的拼抢非常激烈。

第42章 杀人要有后手

比较抢眼的是二年二班的中场队员林小肯,他肥胖的身材在中场蠕动,每次都会让近在眼前的皮球从脚边滑走,让队员怒骂不停。终于迎来一次头球的机会,却把球顶上了天,负责接应的钟佰气得发疯:“你他***不会用屁股顶啊?”

大家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打自叶玉虎的“虎射”开始,每个人触球之前都要大喝一声,比如什么“降龙十八铲”、“剃刀射门”、“庐山升龙铲”纷纷出现。

廖学兵看懵了,这他娘的是足球还是动画片?他开始暗爽,时间越来越少,看来自己是赢定了!上天保佑,我这个月每顿都要吃荤。如果赢钱了,我身为老师,还是劝学生们以后不要赌球。赌球会让人心脏病发作的,如果他们非要赌,跟我赌赛车多好。再一想,我老廖为人师表,我怎么能引导学生赌博呢?!

再看比赛本身,觉得二班因为足球很团结的样子,他开始想能不能把类似足球的活动结合在教育里面,其实教育并不局限在教室内,户外活动,甚至在校外都可以激发他们的上进心。

他点上一支烟开始苦想。这种突然展现出来的忧郁诗人气质与热闹的球场形成强烈反差,一直在悄悄观察他的贝晓丹呆住了。

这时皮球在双方队员的拼抢下偏离预定轨道朝他飞来。贝晓丹大叫一声:“老师小心!”

老廖一惊,猛然醒起,正想做个酷帅的姿势把球挡住,没料到那竟然是个蓄满力量的旋转球……砰的一声,皮球砸在他脸上,烟头火花飞溅,鼻子慢慢流出一道鲜血。

老廖心脏几乎飞出胸腔,惊愕了片刻才狼狈地擦去鼻血。

这个意外的插曲使场内外充满快活的空气。众目睽睽下出丑,廖学兵只好装做满不在乎的风度,挥着手脱口而出:“三年一班的同学们,加油!争取胜利!”

超短裙美腿啦啦队倒有一半人看着他:“二年二班的班主任真有风度,居然还为我们班加油鼓劲。”全校第一学生美女,何新的暗恋对象李星华也觉得这个老师太有趣了。

还有最后两分钟!二年二班的同学居然越战越勇,形势倒转,压上了对方的半场。

二年二班靠努力逼得角球。角球开出,落在三年一班禁区腹地。

对方后卫急忙大脚欲将球解围,正在这时,林小肯晃动满身肥肉冲了上来,眼见球要砸中自己,慌忙背身闪避,球却打在他的屁股上以刁钻的角度反弹入球网。三比三!

廖学兵刚点上的香烟一晃,掉在地上。

真是太有戏剧性了,林小肯尖嚎着在草地上打滚:“我能用屁股进球了!我能用屁股进球了!钟佰,你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全场结束的哨声响起,双方战成平局,这是个大家都满意,廖学兵痛苦的结果。运动员握手,叶玉虎紧捏着何新不知在说什么,廖学兵后悔之余也没去注意,“我的四千五百块啊!天啊,我怎么就这么蠢去赌球了?”

他在场边呆若木鸡,耳边尽是学生们的欢笑。

场上的队员下来后,四眼笑道:“总算踢成平局,没丢大脸,对方可是冠军班级,你们表现真不错。”

“啊?老师把钱都输光了?为什么?明明是踢成平局啊!”

“嘘——小声点,他押了三年一班的注。”

叶玉虎点点头,走到廖学兵面前用力地鞠躬,语气十分真诚:“老师,感谢你的鞭策,使得我们斗志更强。你是我们班积极向上的核心,你是反面教材的最佳人选,你是迷途中指引我们航向的明灯……”

廖学兵胸口宛若灌了一瓶子陈醋,又苦又涩,说不出话来。

进球功臣林小肯惶恐地说:“老师……我……我是无心的……”

学生纷纷走到他身边:“老师,节哀顺便。”

“老师,胜败乃兵家常事,足球这个比赛时常会爆冷,也算是宝贵的经验,学费花得挺值的,我一亲戚,开始赌球输得比你还多呢!不要灰心,只有坚强的人,才能到达胜利的彼岸……”

“老师,明天会更好!”

最后,四眼扔给他三块钱,“老师,这是你押的那五毛钱赢回来的,本着你为我们班级做贡献的精神,我多补了两块,够坐空调车回家了。”

廖学兵默默接过三块钱,心犹在滴血,暗道:“忍忍吧,我还有昨天抢劫阿刀的几百块,省着用应该够下个月花了。”

他正想找个地方痛哭,崔政和叶玉虎把他拦住:“老师,我们班团结一致,精诚合作,逼平冠军班级,可以说是赢了,你做为我们的班主任,总该有点奖励吧?”

廖学兵冷笑道:“要什么奖励?明天上课时我在班里表扬你五分钟?”

崔政不敢公然顶嘴,委婉道:“老师,难得大家那么高兴,你就请我们吃一顿饭吧?”

“我……”廖学兵想说老子的钱都被你们赢光了,还请个屁吃,贝晓丹的撒娇声让他把话吞进肚子:“老师,你的薪水那么高,不要那么小气嘛。”

“我……”

贝晓丹又摇着他的手说:“老师老师,人家好饿哦!”

一半是女孩的痴缠,一半是面子的因素,老廖心道:“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算了!”摆出潇洒的表情笑道:“那就去学校二楼餐厅吧,那里地方近,环境优雅,去的报上名来。”环视众学生。

有人说:“我妈今天晚上做了当归乌鸡汤,我先回去了。”

有人说:“我妈叫我早点回家的,下次吧。”

还有女生说:“高三的帅哥约了我放学去游泳,先走了。”

一时间人数少了一大半,廖学兵只盼人走得越少越好,到最后只剩下十来个人:“你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他死死盯着钟佰,那意思明白得很:“小子,你要想蹭饭我就打电话给你姐!”

想不到钟佰毫不示弱,狠狠回瞪,“我就是不走,有种你杀了我!”两人目光交织,似乎擦出劈里啪啦的电光。

第43章 挨宰的晚餐

叶玉虎、崔政、四眼、陈有年、贝晓丹自然是要去的,还有光荣的扒短裤者李玉中,钟佰,场上表现平平的蒙军,用屁股进球的林小肯,安纯纯犹豫了几分钟,也跟他们走在一起。

廖学兵盘算道:“十个人,一人一份五块钱的经济餐,花个五十块应该能打发了。”可刚进餐厅,崔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对大厨道:“师傅,今天的拿手好菜,通通上,麻椒腰花、过桥金牌肥牛、黑芝麻牛柳、烟花醉江鲶、蟹黄鱼肚、宫廷秘制鲍汁烧鹅……有多少上多少,对了,叫服务员再上一百瓶冰爽啤酒。”

听他一连串念下来,廖学兵脸都绿了,尤其是那道宫廷秘制鲍汁烧鹅,虽然店小成本不高,可也要两百多啊!立即拦住崔政,将他格在身后,说:“师傅,刚才点的通通不要,来十碗面疙瘩就够了!”

老廖这么一叫嚷,连最安静的安纯纯也说:“虽然他是老师,可我真的忍不住想扁他。”贝晓丹偷偷躲在后面发笑:“仔细一看,老师还真带有点孩子气的可爱。”

叶玉虎和四眼、陈有年把老廖架到桌上,崔政照原样重新点了菜。

廖学兵向来朴素,或者说是寒酸,早餐没吃,中午吃的是白菜豆腐,现在肚子饿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对香喷喷的菜肴不停猛夹,犹如风卷残云,一筷接着一筷,十个人加起来也及不上他的速度,每份菜刚一端上,服务员还没放手,他已经夹去一半。

毫不在乎形象,简直恨不得每个盘子里都吐上口水,让别人不敢下筷,然后抱在怀里慢慢吃。四眼悄悄打开笔记本电脑,在廖学兵数值栏添上“饥饿度:80”。

在他的带动下,叶玉虎和崔政也都夹菜人人争先,吃饭唯恐落后,盘子碗筷响个不停。

酒饱饭足,廖学兵剔着牙齿道:“哎呀,你们先等着,我上个厕所。”叶玉虎一使眼色,崔政、李玉中两个很壮的男生也说:“厕所地板很滑,我们陪老师一起去吧。”

廖学兵愁眉苦脸,心道:“贼小子真聪明,居然会防到我想逃跑。”装模作样对崔政道:“好像肚子有点痛,先上个大号。”

崔政暗笑不止:“看老师的表情,真像要上刑场的囚徒。”

二人不敢擅离职守,等待良久,始终不见厕所门打开,崔政心知不妙,和李玉中对了对眼神,大声道:“惨了,这么久老师不会昏倒在厕所里面了吧?”用力一脚把门口踹开,只见廖学兵伏在厕所的间格壁向外面悄悄移动,笑道:“老师,你怎么喜欢走偏路啊?”

廖学兵尴尬无比:“我在办公室呆的时间长了,想活动活动筋骨。”

结账花了八百多块,袋里只有六百块,还欠两百,总算餐厅老板讲情面,让他写个欠条就放人。一顿饭下来,不仅全身清洁溜溜,还欠上了外债。

“妈的,我怎么总觉得有阴谋?”看着学生们的开心笑脸,脑里冒出老大的疑点。

……

华灯初上,陆诚达早早守候在电脑旁边,打开MSN网络通讯工具。今天任何一条新闻都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网友“小小”还是没有上线,他焦躁不安,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

“今天上课罗梅丽对我笑了一下,难道是她?不太像,她的龅牙太难看了。林香绘好像一直在盯着我,有可能……”陆诚达心中患得患失,想着学生林香绘漂亮的大眼睛,偷偷笑了。

等到九点多钟,中海电视台的肥皂剧场已经播完一集青春轻喜剧,网友“小小”的头像变亮了,状态显示为在线。

陆诚达早就急不可耐,劈里啪啦一阵打字,“小妹妹,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今天有没有想我呀?”

对方料不到他有这番话,隔了好一阵才回过来:“是啊,我挺想你的,今天你的表现真有趣。”

她怎么知道我有趣?是了,林香绘一直在观察我嘛,也不希奇,我现在最好不要说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不然她害羞起来就不容易上手。

他想了一下措词,输入:“哈哈,其实我是个很幽默的人,只要你平时多加注意一点,一定会懂得我的不凡之处。”发送。

小小:“嘻嘻,我早就发现你的不凡之处了。”

陆诚达看了看裤裆:“她不是指这里吧?”之后又为自己的龌龊思想感到惭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在网络上聊得热闹之极。陆诚达努力卖弄蹩脚的幽默,网络上看不到对方脸色表情,听不到口吻语气,只能从字面意思猜测对方的真实态度,陆诚达虽然是网络常客,却也揣摩不到对方心意,但是那些无意义的“老师,我发现我喜欢你了。”“老师,你真风趣。”等等等等,都在刺激着他寂寞难耐的神经。

一再要求对方连接视频模式,但小小总是委婉拒绝,陆诚达心痒难搔,又和昨夜一样,依依不舍聊到半夜三更才入睡。

而可怜的廖学兵和陆诚达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月亮升起又西沉,脑海里的五千一百块钞票飞来飞去,折磨絮乱而脆弱的神经。最后一顿丰盛的晚餐已经在胃里慢慢消化,老廖悔恨交集,动起了坏念头:“说不得明天去抢上一笔好了,失节事小,饿死事大,飞车党客串抢劫犯算不上丢人。不行不行,我为人师表,品行端良……”

他摇头甩开冒险的想法,才发现“教师”的行为准则已经开始印入脑中。“依照中国人的传统,史密斯夫人帮了我的大忙,得提几斤猪肉去她拜谢。明天我就去称几斤猪后腿登门拜访,顺便探探情况,摸摸底细,说不定还可以敲到老校长的活动经费,呃,就这么定了。”思索了大半夜,终于想出个无聊点子,熬不住绵绵睡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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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赌球内幕

周二早上,天气很阴凉,适宜的温度让人觉得十分困顿,尤其是因为钱财失眠的廖学兵,看到椅子就想坐上去,看见平坦的地方就想躺上去。办公室里一直打瞌睡的还有陆诚达,不过那家伙眉目含春的样子,大家都会说他好像在经历生命中的第二春,值得体谅。

走到教室门口,老远就听到学生大声说笑,是四眼仔胡策的声音:“哈哈,老师还不知道我们在演戏,昨天跟三年一班说好了来玩他的……”叶玉虎也说:“他还说什么将计就计,我们给他来了个将计就计再就计。”

内心敏感的廖学兵立即明白昨天遭遇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而且四眼仔选在准备上课的时候说出来,显然是早有预谋要让他知道一切经过,不是因为自己没运气赢球而是自己太笨中了圈套,这样对他的打击更大。

一瞬间老廖有过找一百个壮男捅叶玉虎屁眼的想法,他深呼吸几下,心道:“暂时放你们一条生路,等我取得教师资格证大家再玩个痛快。”一推开门,所有声音嘎然而止。

非常难得的是今天所有的学生都没有旷课,多少给他受伤的心灵带来些许安慰。

慕容蓝落、李妍、沈芷卉、李蔚这些从没见过的面孔终于出现,我老廖只上了几天就让所有学生不再旷课,太伟大了吧?

慕容蓝落是个冷漠的女孩,脸型很完美,眼睛也很漂亮,头发电成恶心难看的爆炸式发型,嘴唇涂上紫色的唇膏,右手臂有块蜘蛛纹身,耳朵上七八个耳钉,没有穿校服,而是穿了一条很短的牛仔裙,紧身小衬衫节省布料的程度足以令她露出可爱的小肚脐。乍一看上去,整个人狂野而诱惑。

廖学兵心道:“南弟手下最多这种打扮的小太妹了,容易调教得很,改天跟他咨询一二。”看着那不盈一握的小细腰,不自觉吞了一口口水。

李研,看上去普普通通,可是偶然顾盼间流露出的悠闲气质,显示她并不像外表那么平凡。

沈芷卉,这个更为复杂,先前头脑简单的老廖还以为贝晓丹是女生当中的小头领,现在再一观察,贝晓丹在沈芷卉面前黯然失色。先不说她极有韵味的脸庞,精致的五官,单是那俏皮可爱的眼神就足已让任何男人丧失思考能力,最为重要的是,每一个同学都对她必恭必敬,连叶玉虎的脏话也少了很多。

最让廖学兵惊讶的是,李蔚这个外貌秀气的男生,正在跟陈有年眉来眼去……那种眼神真暧昧啊,看得老廖背心冒起一层冷汗。如今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太成问题了!

他根本没时间写教学大纲和讲义,也没给学生布置作业。在课上仍靠着梨花女子学校老师纪敏的讲义照本宣科。不过老师的讲义通常都按照本班学生的理解能力和教学进度来编写,并不合适套用,而且老廖心事重重,讲课讲得牛头不对马嘴,闹了好几次笑话。

幸好没多少人在听课,甚至也没人去关注那糟糕得一塌糊涂的黑板粉笔书法。廖学兵本来有点书法功底,不过写起黑板来还是不太习惯。

由于警惕度提到最高点,可以细致观察到班上同学毫无顾忌的小动作。那个吴春杏埋头不知苦抄着什么,绝对不会是在抄写讲课内容,老子还没替你检查身体呢,敢在苏大美女面前给我下套,先记着,以后慢慢算账。四眼仔在发短信,偶尔还会偷偷笑出声,不知什么事情那么有趣。慕容蓝落大大打了一个呵欠,伏下头睡觉。陈有年给了李蔚一个飞吻,旁边几个男生都一阵恶寒。

很多学生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那就是明天的慕容冰雨演唱会。

“崔政,你家老头子有没有搞到门票?没有?他不是在市政厅上班的吗?”

“喂,我昨天看到慕容冰雨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出现,好多记者围着她。唉,隔得挺远的,只看见她戴副大墨镜。”

“我也见到了,她开着一辆保时捷CarreraGT,样子好潇洒!”

“那她原来常开的保时捷911呢?我在报纸上见过好几次。”

“我怎么知道?”

在确信建立足够的威严之前,老廖决定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只要安心念完教学讲义上的字就基本完成任务了。这不如说是一个磨练性子的好办法,既然姜锋都能做得熟视无睹,自己为什么不行?戒急用忍,保持中庸……

下课后,廖学兵布置了抄写十遍课文的作业,任命贝晓丹为新的语文课代表,说:“完不成作业的明天操场跑步,少一个字跑一圈,少十个字跑十圈。陈有年,你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故做悠闲喝了一口茶,看着惴惴不安的陈有年,手指开始有节奏的敲击桌面。

沉默了三分钟,陈有年忍不住说道:“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目前最想做的事是找根钢筋捅烂你的屁股,不过话不能这么说,老廖冷冷道:“昨天赌球下注的内幕,你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

“哦!原来是这个!”陈有年一下变得轻松,“我们本来就没想瞒过今天,老师你将计就计把挑战书送到三年一班,开始我们还真无可奈何,后来差不多开始比赛,阿虎基本冷静下来,找到三年一班的何新,给了他们三千块,让他们在比赛中放水,后面差不多都是演戏了。我们索性挖个坑让你跳,然后就出现赌博下注的内容。”

廖学兵心里叹息:“一个脑袋终究不如四十多个脑袋想得全面。”

第45章 内裤,紫色的?

“老师,你要是不想玩了就快点辞职吧,油漆工、送奶工、售货员才是你的出路。”陈有年话音很平和,但讥讽的意味甚浓。

什么?一个娘娘腔也敢威胁我?老廖心底里理智那根弦险些绷断,手指敲击桌面的节奏变乱了:“陈有年,你先回去上课吧,另外记得做爱要戴套,免得感染艾滋病。”

陈有年脸色一变,死死瞪了他一眼才走出办公室。

“妈的,我真是太低估他们了,想不到连这种小角色也有跟我叫板的胆量。他们前几天都没动手,今天突然说这番话难道是想宣战?难道他们已经掌握了我的弱点?细细一想,我除了没取得教师资格证外,哪还有什么漏洞给他们抓?不如以攻为守,先来个警告,从陈有年身上开刀。算了,不想那么多,安纯纯的大腿还真是好看,我得跟教务部部长争取一个夜间巡查女生宿舍的名额。”

廖学兵胡思乱想一番,头昏脑胀,看到对面桌子上陆诚达正在对着电脑操作,便笑道:“小陆,你作业批改完了吧?教我怎么使用电脑吧?”

陆诚达也没别的事,见是同事请求不好意思拒绝,说:“那你过来,我教你一点电脑的基础常识。”

“这电脑有些年头了吧?”廖学兵指指式样笨重老旧的显示屏说。

“嗯,二零零二年买的,当时花了一万多呢。你看,现在这个界面叫做视窗系统,是当前用户最多也最容易上手的系统。”

“嗯嗯,我看报纸杂志都有提到。看起来挺舒服的。”

陆诚达点开了因特网连接,显示出主页:“这是一个网站,上面有一些我们需要的信息或者是休闲方式。呃,我指的是电脑游戏。”他将连接到桌面快捷方式的几个程序逐一打开向电脑白痴演示一遭。

“这个是办公室软件,可以用来制作图表,编写文件。这个是音频播放器,可以播放CD、DVD等文件,音质效果非常好。这个是IE浏览器,上网用的,我刚才点的就是这个。这个是MSN聊天工具,你前天问我要账号我还以为你也会上网呢,这样吧,我教你怎么使用。”

“网络聊天?听说过没见过,怎么聊?就是对着话筒乱说一气吗?”老廖有点犯迷糊。

“你不知道,网络聊天的精髓在于聊天对象的不可预测性和自己身份的隐蔽性。既然是这样,就得打字聊天才最有趣,你可以扮演亿万富翁,也可以化身为柔情女人,绝对没人知道。”一谈起网络聊天,陆诚达兴致立马高涨起来。

廖学兵迟疑道:“可我不会打字……”

“没事没事,打字是体力活不是技术活,很容易学的。你首先要熟悉键盘,牢牢记住每一个键对应的位置,才能在最快时间把字打出来。”陆诚达边说着,边飞快地在网站上下载了一款打字学习软件。

他把软件打开,屏幕上弹出个带有卡通风格的窗口,一个小布猴笑眯眯地站在中间,左下角一排选项:1、词组训练;2、单句训练;3、打飞机游戏。陆诚达选择“打飞机”。不一会儿正上方掉下一架身上写着字母“E”的飞机,陆诚达赶紧敲了下键盘上的“E”键,小飞机砰地爆炸了,接着又掉下D、H、P等等字母,一一将它们击落,边角有个数字不停跳动增长,那是个纪录分数的提示,偶尔遗漏一架飞机令它掉到最下面,就会被扣分。

廖学兵笑道:“这不和玩游戏机差不多吗?原来玩电脑挺容易的,快让我试试吧。”接过键盘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开始有点生疏,一下就输了,玩了好几局才渐渐有了感觉。稍微会了之后陆诚达让他在电脑里随意翻看,熟悉手感和鼠标操作。

“请问,廖老师在吗?”

陆诚达抬头一看,竟然是美女教师苏冰云,不知廖学兵怎么跟跟她搭上关系,连忙说:“苏老师早呀,廖老师在这里呢。”

苏大美女出现!而且是来找廖学兵的!这种猜想让其他老师好一阵兴奋:又有八卦新闻可以传播了。他们默不作声的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投向廖学兵那个方向。

“廖老师,你怎么还没把美术大赛的文件给我?我急着组织学生呢。”苏冰云在他身后说。

廖学兵头也不抬:“别吵,忙着呢。”在磁盘里翻了又翻,顺手点开个名称叫做“终极知识”的文件夹,顿时呈现眼帘的是大量裸体美女图片,有的三点尽露,有的姿势淫荡,他扭头道:“不错呀!”

这么一扭头,看到身后满面通红的苏冰云,当场就傻了,急忙关掉说:“苏老师,你也在啊?”

苏冰云这回终于见识到男人本质,对廖学兵的印象跌至谷底,心想:“真龌龊,真下流!公然在办公室里观看色情图片,教师中的败类!”

旁边陆诚达看过去的时候,文件夹已经关掉了,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尴尬事,推了他一把道:“廖老师,苏老师找你有事呢。”

老廖总算脸皮够厚,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本正经道:“陆老师,多谢你教给我很多电脑知识。苏老师,你稍等一下,我把文件找给你。”一句话轻轻将丑事推到并不知情的陆诚达身上。

苏冰云拿到美术大赛的文件,头也不回立即离开,好像办公室里藏着邪恶的东西。

“不会吧,这么快就走?不给面子嘛。”宋玉浩老大一把年纪,学着年轻人怪叫道。当着苏冰云的面他们不敢说,一走之后可就猖獗了许多:“我说,这小妞屁股还挺翘的。”

于是一群人的共同语言骤然多了起来,尽往猥琐隐私的地方扯。廖学兵在朱雀街厮混时已是猥琐话题之王,稍微发挥一句已经让其他人刮目相看:“根据我的目测经验,她穿的最新款无折痕内裤,再联想她冷漠的性格,此人一定很闷骚,因此我判断内裤颜色是紫色的。”

“好像有点道理……”众男人都摸着下巴浮想联翩。

限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廖学兵只说了一句便赶到教室了,他想看看在其他科目的课堂学生是怎么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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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保护费

躲在走廊外面,从后门的窗子悄悄朝里面张望。这节课是历史科,老廖猛然想起,还没跟本班其他课的任课老师交流过,得找他们谈一谈,督促一下争取期中考试达到任务线,不然被扣薪水的是自己。

历史课老师易振宁,一个干瘪的老头,还有两年就可以退休了,因为曾经讲过古代猿人的课程,被学生拿以对比他的形象,得了个“猴子”的外号。这一课讲到“盛唐时期的文化风俗”,没人听课,教室里甚至少了五六名学生,其余的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聊天。

聊天的话题居然是以廖学兵为主角,把电影里各类丑角通通换成廖学兵来演义,说得格外不堪。最突出的是四眼仔胡策,他也不管历史老师,索性站起身来,“呵呵,其实我看廖老师很像《三狼奇案》里面那个强奸犯,既胆小又好色,还爱讲究面子,连被人打落牙齿也要和血吞。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老爱瞟安纯纯的大腿啊?”安纯纯和贝晓丹同时呸了一口:“四眼你胡说什么?”胡策续道:“我觉得派安纯纯去色诱老师比较合适,他一定上钩的。”

安纯纯、叶玉虎、崔政、李玉中同时道:“不行!”

廖学兵心道:“原来他们有想过搞这个下作招数。如果真的派安纯纯来色诱,我可就却之不恭,将计就计了。”

四眼挠挠头:“我又出馊主意了。下面我给大家说个廖老师与小红帽的故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大做手势,唾沫横飞,除了缺少纸扇和醒木,俨然就是书场里的说书人。

对这家伙的口才和意淫能力,廖学兵无比佩服,他想:“再这样下去显然不太行,我得找个办法杀鸡警猴,立个威。”四眼他们仍在说着,廖学兵灰溜溜回到办公室闷闷不乐。

到午休时间,廖学兵死皮赖脸跟姜锋借五块钱吃了份只有素菜的经济餐,然后驱车来到龙头山中学门外路段。

迎风点了根烟,烟雾从嘴里喷出朝脑后飘散,很有落魄中年的味道。

“同学,过来一下。”廖学兵等得差不多了,看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单身小胖子。

“诶?叫我?大叔,有什么事?”小胖子左右看看,发现周围没其他人,才疑惑地走过来。

“唉!”老廖鼻子里喷出一股浓烟说:“我公司的股票下跌,现在已经破产,我老婆儿子都跳楼自杀了,看你肥头大耳,满面红光,相貌英俊,骨格清奇,想跟你借两百块路费回乡下种田了此惨生。”

“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就当做做善事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回家给你供个长生牌位。”

“不……不需要……”小胖子扭头想跑,一转身撞到两个人。那两个人看年纪相貌也是龙头山中学的学生,只是面部狰狞多了,一看就不像好人,其中一人揪着小胖子道:“乌龟仔,老子等你半天了,这个礼拜的保护费还没交,究竟什么意思?”跟着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到胖子脸上。

小胖子双腿打颤,哭爹叫娘:“生哥,强哥……”

“看不起我们老大是吗?我们老大吉明哥可是龙头山的霸王。”又是一巴掌下去,打得甚是用力,小胖子鼻子渗出点点血丝。

“喂,当我的面子打我侄子,你们什么意思?”廖学兵缓缓抽出啄木鸟尖刀,啪地一下打开了。

“你,你是谁?”

没等他说完,廖学兵“啊——打”一声大叫,已是一脚踹在那人小肚子上,那人吃不住劲,蹬蹬蹬急步倒退了七八米距离,才猛然朝后摔了个大跟头,捂着肚子大吐特吐。另一个人还没有任何反应,廖学兵一个旋身,对着他鼻梁处砸了一拳,只听到咔嚓一声,鼻梁骨似乎断裂了,他立即滚倒,鲜血糊满了脸。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胖子差点傻掉:“李,李小龙?”

“他们收你多少保护费?”廖学兵拍拍手说。

小胖子低垂着脑袋:“不是很多,一个礼拜三五百块而已……”

“那就快拿两百块出来,我保你到毕业都没事。”

“不是真的吧?”胖子其实不是很想给,但是看到他手里明晃晃的小刀,恐怕没有这两百块,自己身上就得多两个窟窿,于是将钞票塞到他手上。

“你们学校不是有个叫做吉明的小混混吗?你去找他说是飞车党斗鸡哥介绍的,让他罩你。”

“真的这样说就没事了吗?我怕他们报复。”

胖子还在畏畏缩缩,廖学兵已经跨上电力车:“你不说就会死得更惨。”

拿着到手的两百块,老廖开始在街上闲逛,还到市场买了四斤猪脚,准备傍晚去史密斯夫人家里拜访。“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就说是中国的乡下礼节,一定要送的。她碍于面子,一定请我在她家里吃饭,我再趁机好好观察,明天好继续糊弄校长。”

这时他看到眼前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叶玉虎和贝晓丹。“操,孤男寡女,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莫非在谈恋爱?”两人相隔有半米距离,有时候互相一望,交谈几句,又继续在街边商铺望来望去。

“好像没还成,有点意思。不知是女追男还是男追女?”

贝晓丹低声说句什么,然后便看到叶玉虎屁颠屁颠跑去买了两个冰淇淋过来递给她一个,两人从头到尾连手都没接触过。

“嘿!还装纯情嘛,奸夫淫妇,老子可抓到你们的把柄了。”老廖索性把电力车停在路边,一路鬼鬼祟祟地跟踪,偶尔见到他们一回头,就立即藏身于墙角、柱子、垃圾箱后面。

第47章 抢劫

两人在一个劣质首饰品的路边摊停下,贝晓丹挑挑拣拣,叶玉虎则好像在说这里东西质量不好,要到专卖店买。贝晓丹执意不肯,叶玉虎也只好帮她出主意。

廖学兵躲在电线杆后,时不时探头出来一望,焦急地盘算着下一步行动。“拍照?绑架?捉奸在床?”

突然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威严地声音跟着响起:“喂,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廖学兵不耐烦道:“做什么关你鸟事?”回头一看,是个警察,腰里还别着黑橡胶警棍和对讲机。

警察说:“我是巡警,看见你行踪可疑,我有权对你进行盘查。下面请出示你的证件,并说出你的目的。”

廖学兵挺了挺胸:“先出示你的证件,我怀疑你假冒警察。”

警察把工作证亮了一下,“好,现在该你了。”

廖学兵无奈给他检查了身份证,指着贝晓丹和叶玉虎说:“看到前面那一男一女了没有?”

“看到了,怎么?和你有关?”

“我是那女孩的爸爸,她这两年变坏了,还交了很多不三不四的朋友。我现在要观察那小子究竟是何居心。”

警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得了啊,你做父亲的好好管着点,该出手就出手。”

廖学兵接过他递来的烟,道:“我也不想啊,孩子养这么大,有自己的想法,我只能在旁边照应照应,不让她误入歧途。”

“要是有什么状况,记得报警,我就在这一带巡逻。”

接着又攀谈几句,廖学兵很快套出他的巡逻路线的时间。

等巡警走后,拨电话给叶小白:“老弟,你帮我找几个人,嗯,找像王麻子那种一脸凶相的家伙,来圆湖路扮流氓,等下我要上演英雄救美。”

叶小白道:“什么?老大,有人抢你的心上人?我马上去教训他!”

廖学兵苦笑道:“不是心上人,是我的两个学生,我想在他们心目中竖立高大威猛的形象,以后有了威信教育起来也比较容易。”

“操!叫我干这种事?你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啊?别烦我,南弟约我打麻将呢。”

“叶小白!”廖学兵怒了,“你***忘了六年前没饭吃我分了半块红薯给你的事了吗?你小子要不马上在五分钟内赶到我活剐了你!”

叶小白挖着鼻屎:“不就半块红薯吗?我还给你就是了,不过我义薄云天,慷慨大方,还你一百倍。我明天就去买五十块红薯。”

“你***皮痒了啊?少跟我废话,现在时间还剩四分钟。”

见老大真有些不爽,叶小白才懒洋洋道:“好的,知道了,在圆湖路哪个位置?”

“路段中间,裕乐商场大门口左边,我等下会把他们引到巷子里。男的穿蓝色运动服,黑色牛仔裤和运动鞋,女的穿深灰色的校服。等下你们务必要装不认识我,去调戏那女的。”

“妈的,真罗嗦,哪有这样当教师的。”

廖学兵看准时间,走过去,装做路途偶遇,叫道:“叶玉虎,贝晓丹,你们怎么在这里不回学校午休?”

两人真的吓了一大跳,神情非常不自然,贝晓丹差点把手里的小商品掉到地上。平时外表很冷酷的叶玉虎居然也有些忸怩不安,掩饰道:“老师你好……我刚想回家拿点东西,正巧在路上碰到贝晓丹同学,就停下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哈哈,解释就是心虚,廖学兵诈作不知,笑道:“吃午饭了没有?没吃的话去我家吃?”

叶玉虎老早就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猪大腿了,心道:“真蠢!”嘴上却说:“呵呵,不用了,老师,我不是太饿。”

“叶同学,你家不是在桐城路吗?应该往北走才对,我和你有一段路程顺路,一起走吧?”

叶玉虎暗骂不已,微笑道:“是啊是啊。”舍不得马上与贝晓丹分开,又说:“贝晓丹,一起走吧。”

当着老师的面,贝晓丹拒绝也不是,答应了又显得着相,正在为难之际,廖学兵说:“你不是也要回家吗?你家在哪里?先往这边走,车辆比较少。对,这条小巷。”

这条小巷可以从圆湖路很快通到桐城路,两边一排排古旧的黑瓦青砖老屋子,还有积水的路面和蚊蝇横飞的垃圾堆,道路高低不平,行人稀少。

“叶玉虎,我本来以为你们两个在约会逛街,谁知道不是。”廖学兵边走边说:“其实贝晓丹可是个好女孩啊。叶玉虎你要是肯追求她,我一定支持你。”

叶玉虎不敢搭腔,贝晓丹却发怒了,小提包拍在他后背上,叫道:“支持!支持你的头啊!你身为老师不懂学校不允许学生谈恋爱吗?”

廖学兵痛得直咧嘴,刚要回答,巷口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这小妞不想谈恋爱,好纯情哪,我们来教教她吧。”

廖学兵一喜:“好兄弟,你们总算来了,都给我打吧。”抬头一看,四个吊儿郎当、邋里邋遢的男青年勾肩搭背排成横列堵住巷口,却是一个人也不认识,心道:“叶小白忙着打麻将上哪找这几个废物来的?不认识的人不太可靠,万一把我的黑社会身份泄露出去就不妙了。”

叶玉虎把贝晓丹拉到身后,冷冷道:“给我滚远点。”他是学校里的运动员健将,体格强健不说,还学过柔道,自然有几份自信。

“哇哈哈哈,还敢英雄救美,佩服佩服。”流氓们爆出猖狂的笑声:“小子,快逃命去吧,爷爷放你一条生路。只要把钱和那漂亮妞留下就行了。”

叶玉虎还带着十六七岁年轻人所有的方刚血气,更不打话,一脚朝距离最近的男人踢去。这一脚踢得毫无征兆,又是他含怨而发,力量极为巨大,踢得那人侧翻在地,滚出老远。

廖学兵心道:“有点我当年的风范,可惜嫩了点,不然把他培养下一代飞车党接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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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英雄

其余三人分成三角涌上前来,叶玉虎全心戒备,刚要挥拳,下腹已中了一脚,跟着又把他踹倒,对着头脸一阵拳脚交加。

贝晓丹扯着廖学兵衣袖急道:“老师,你快去帮帮他!”

流氓们一边打一边骂着:“小兔崽子真不识抬举!阿胜,你去拦住那小妞,别让她跑了。”被踢的那人捂着肚子站起来,脸庞是极度愤怒的扭曲:“我宣布你死定了。”喝令其他人闪开,跟着高高跃起,对着叶玉虎的脑袋狠狠跺下。

剧痛袭来,叶玉虎脑际一阵轰鸣,渐渐失去知觉。

“这么狠毒?叶小白怎么派这种垃圾来搞事?”

看到那几个人亮出刀子,廖学兵明白这是一群并不认识自己的真正惹事的流氓,他把贝晓丹推到一个小拐角后,叫:“躲开点,我来对付他们。”

“老师!”贝晓丹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缩在拐角后面看也不敢看,只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其间夹杂着怒骂,她双手合什举到胸前:“菩萨保佑!”身子兀自不停地颤抖。

过了一阵子,巷子里重新静下去,贝晓丹的心脏砰砰乱跳:“难道……”赶紧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报警,终于忍不住伸出头看了一眼。

只见巷子里静静地站着一个挺直而孤独的背影,右手拎着猪脚,所有流氓都不见了,叶玉虎还在地上躺着。

“老师……”贝晓丹疑惑万分,犹犹豫豫地站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老师把他们全都打跑了?虽然有点不敢想像,不过这个时候的他样子还真是帅啊!他成熟而幽默,他善良而开朗,最重要的是那宽厚的肩膀此时带来个是一种难以表达的安全感。

“老师,我没想到您这么勇敢。”从前那个懦弱的廖学兵给她的印象全部倒塌了,相比之下,叶玉虎只能算是骑士,而他是英雄。

“哈哈,”廖学兵回过头来挠挠后脑,脸上一个黑肿的眼圈,鼻孔下一条清晰的血痕,模样狼狈不已,笑道:“他们打我,我把身上的钱全给了他们,他们就走了。”

“啊!”贝晓丹哭笑不得,刚刚建立起的英雄形象也坍塌了。“有没有受伤啊?”

“不碍事,刚才活动筋骨,损到腰了。”

贝晓丹见到叶玉虎又是一声惊叫,连忙冲上去扶起他,大力摇晃,“叶玉虎,你没事吧?叶玉虎?”

叶玉虎满头满脸都是血,肿得像个猪头,艰难地睁开眼睛说:“不要紧,只是头有点昏,休息一下应该好了吧?小丹你没事吧?”

扶着他坐在台阶上,贝晓丹打电话回家:“爸爸,你现在有空吗?麻烦叫司机开车过来接我,我在圆湖路裕乐商场对面的小巷子里。”

廖学兵大力拍着他的肩膀道:“小伙子,你真不错!以一敌四,回到班里我会好好表扬你的。你今天下午就不用回学校上课了,我特别批了你的假。”叶玉虎痛得呲牙咧嘴。

车子很快来了,贝晓丹说:“走吧,老师,我送你们去医院。”

其实廖学兵的内心很矛盾,想竖立威信让学生对他有所尊重,又想贴近学生生活,可这样一来威信就不能摆得太足,刚才无意中装出的软弱便体现了他难以抉择的矛盾。见贝晓丹执意要送他们去医院,也就不好拒绝,只是他临上车时假装腿脚一软,手掌撑在贝晓丹软绵绵的胸脯上。

“哇,好软和!”老廖刚刚止住的鼻血差点又喷涌而出。

他腿软的样子装得极为真实,贝晓丹脸一红,默默把他扶进车里。

这辆宝马车内部的装修十分豪华,廖学兵再没见过世面再穷酸可怜,也知道椅子上柔软的真皮是用鹿皮制作的,车顶的小灯包着水晶外壳,方向盘缠绕着银线,种种奢华程度,他只能在汽车杂志上见过。

贝晓丹只是随便一个电话,便能让父亲派来这么高档的汽车,她家开金矿的?先前在路边摊选购劣质首饰,只是贪图那些首饰外表的漂亮而不在乎价值,说明她并不很虚荣,反倒有这个年纪的女生才有的可爱。有点意思。

廖学兵坐在前面副驾驶位置,贝晓丹陪伤比较严重的叶玉虎坐在后排。

廖学兵的触觉很敏锐,眼里的余光时时都在观察,冷冽的后视镜偶尔一闪,看到贝晓丹紧张地抓住叶玉虎胳膊。叶玉虎苦苦憋住的不是痛意,而是暗爽和淫荡的笑意。

妈的,我就知道有猫腻。从这样的状况来看,叶玉虎在追求贝晓丹,但是绝对没有成功,因为贝晓丹的眼神很清澈,只有朋友中常见的关心。

司机担心地问:“小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后面那个一脸是血的家伙爱串巷子,结果掉下个花盆把他砸伤了。”廖学兵抢先替贝晓丹编造谎言,“你家小姐和他是同学,看不过眼,就叫辆车子送去医院。”

“哦,那你怎么也好像受了点轻伤?不会也是花盆砸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这什么眼神?”老廖面不改色心不跳:“楼道掉下个花盆,我当然要跟花盘的主人理论了,谁知道被二十几个小伙子围住揍了一顿。”

司机嘿嘿笑道:“就你这身子骨,被二十个人一人打一拳都成肉酱了,还吹什么大牛。”

贝晓丹吃吃而笑,她确实想起老师很喜欢在课堂上吹牛,这符合他一贯作风。

叶玉虎悄悄抓住贝晓丹的手,贝晓丹犹豫一下,挣开了。

医院里廖学兵索性在休息室睡到下午。醒来时两眼浮肿,看看时间,差不多五点钟,该去史密斯夫人家了。叶玉虎和贝晓丹已经离开,上衣口袋里塞着一张纸条:“老师,谢谢你。”字迹娟秀端正,看得出应该是女孩写的。今天差不多算是一无所获,虽然有别的小混混代劳教训了叶玉虎,可是对他并无任何帮助,以后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再这么做了。

他早问过史密斯夫人的住址,自己是北城地头蛇,对大街小巷每一处地方熟悉得很,回到圆湖路,停靠在电线杆下的电力车居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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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帮校长偷情报

无可奈何,又打电话给叶小白,猛然省起这家伙中午时居然没到,结果倒来了几个没有干系的流氓,起了兴师问罪的心,大声咆哮道:“姓叶的,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你冷,我脱了唯一的背心给你穿?你***敢放我飞机!”

叶小白虚弱地说:“老大,我正在医院里,赶去圆湖路的时候在岔路口迎面来了一辆大客车,结果就,就断了一条腿。”

“断腿?没死就好。”廖学兵知道他得了自己的真传,说话一向夸张,笑道:“住院可以休息,我明天买两斤猪脚去看你。另外还有件事,我的车不知道被哪个不张眼的偷了,你叫手下兄弟留意这几天的黑车市场,帮我把那小子抓起来。”

“好吧,漂亮的护士姐姐来了,我不和你说了。”

“妈的,小心她给你输感染艾滋病的血液。”

圆湖路最北端有个小湖泊,面积不算大,其实只能算是池塘而已。聪明的房地产开发商买这个湖周围的地皮,建起了名为“金色湖泊”的别墅群。沿湖修了堤坝,岸边种上柳树,景色极是宜人,史密斯夫人就住在这一带。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的余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满眼一片金色,柳枝随风轻摆,湖面飘着一只小木船,有人在上边悠闲地垂钓。廖学兵叹道:“总算遇到个有脑子的开发商,一切都做得很不错啊。”

闲逛一圈找到门牌号,这是一栋别致的别墅,用篱笆围成一个院子,里面有草坪和苹果树,二层的小别墅有不少地方还是用木头做的,顶端伸出个烟囱,很像英国乡村的房屋。南方的苹果树不容易存活,这显然种的是一棵改良树种。

廖学兵越过篱笆,按响了门铃。

史密斯夫人看起来很惊讶,尤其是这位不速之客手里还提着猪脚。

“夫人很冒昧打扰您,按照中国农村特有的礼节,我来拜访您。这点礼物是送给您的。”廖学兵笑道。

虽然根据英国的生活方式,拜访他人最好事先预约,看得出史密斯夫人没有一丝不快,把他迎进屋里:“亲爱的廖,见到我很高兴,你太客气了。不过这是,装饰品还是食物?”

房子里很宽敞,没有其他人,面对着金色湖泊还有个落地大窗,映入夕阳的光线把屋子照得很明亮。精致的木地板踩上去发出蹬蹬的声音,在大厅的一侧是个壁炉,不过由于现在还是初秋的关系,没有燃上温暖的木炭。

“夫人,对您在学校里的照顾,我表示万分感谢。我们农村里的传统,走亲访友带上几斤猪肉给对方做食物是很贵重的礼节。”

“呵呵,廖,你真有趣,来,坐下看电视吧。我给你倒咖啡。”

电视机播放的节目是英文电视剧,他完全看不懂,为了礼貌只好傻看着画面,史密斯夫人看出他的窘态,微笑着切换到中文节目。

“廖,在学校里过得还习惯吧?”

“很不错,我有个疑问一直想请教您,您为什么会那么慷慨地帮助我?”

听到这个问题,史密斯放下咖啡,深深看着他的眼睛说:“因为三年前我刚到中海市的时候,你给过我无私的帮助,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这大概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德吧。”

“确实……”廖学兵苦笑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刚下飞机的时候,我皮包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偷了,看着越跑越远的两个小偷,我真是非常懊丧,想打个电话都无能为力,后来素不相识的你突然出现,问了我需不需要帮助,我把事情一说,你就走了,半个小时把皮包带回给我,还给我带路到附近的餐馆吃饭,而且老板看见是你,并没有收费。廖,你是个有传统美德的好人。”

史密斯夫人脑袋里浮现出那天的情景。她一向喜欢孤身旅行,坚持一个人去中国,刚走出飞机场,没有等到来接自己的车,只好在路口叫出租车,没想到突然窜出一辆摩托车掠过身边,把皮包抢走了。又找不到回来的路,也碰不上警察,带着一身的无助蹲在台阶上。这时一名戴眼镜、面孔苍白的男子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把事情一说,看见那男子扭头就走,基本不抱什么希望。实在料不到半个小时后那男子居然神奇地替她找回皮包,还请饥肠辘辘的她去餐馆吃饭。

这三年来史密斯夫人期望再见到那位男子一次,不为别的,只想当面对他说一声谢谢,想让他知道,在一个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得到他人的帮助是多么可贵。

那天廖学兵去报名招聘,她简直惊呆了,得益于多年磨练的贵族素养以及校长、训导主任在旁边,才没有表露出来。

老廖对自己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好事压根就记不起来,只能茫然挠着头干笑。三年前飞机场一带都是他的势力范围,曾经对那一带所有的黑帮分子下过严令,老弱病残孕的财物不能擅动,偶尔看到一位妇人可怜,帮个忙要回被抢的东西,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次表达谢意,两人又聊了一些不相干的话题,史密斯夫人邀请道:“廖,我非常希望你今天晚上留在这里吃晚饭。我准备了很多甜点,希望你会喜欢。关于这两只猪后腿,应该怎么处理?是用来炖吗?”

廖学兵心道:“老外真是没有饮食上的天分,除了炖还能烤,还能焖,还能炸,还能熘。一对猪脚加上不同的配料在中国可以做出几十种很美味的菜肴。”

他笑道:“其实我有一点心得,我可以亲自下厨。”

史密斯夫人非常欢欣:“这真是太好了,我正想学习中国菜的制作方法。”

史密斯夫人虽然在学校里不苟言笑,每个老师都很惧怕她,但是在家里心情放松,谈话随意,两人相处非常愉快。

老廖一点没敢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一点一点旁敲侧击问着夫人有关生活的态度,喜欢的电影电视杂志报纸,每天的出行规律,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想把夫人所有的一切综合起来归纳,最后凭着这些资料猜出她内心基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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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演唱会

“夫人,你爱吃甜的东西还是辣的东西?”

“都喜欢,不过看了报纸,甜的容易增肥,辣的容易增加心血管疾病的几率,现在已经改变口味了。”

嗯,相信权威,有自律性……

“夫人,你的衣服真好看,和你很配。”

“是吗?谢谢,我觉得蓝色给人的感觉不错。”

喜欢蓝色,应该是内心平和宽广。

“哦,夫人,您亲自换灯泡啊?”廖学兵简直是没话找话,指着电灯上的一个小豁口说。

“那是请工人来换的。”

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要请工人,说明讲究贵族气派,普通事不愿意动手,内心略有高傲。

得益于老廖近乎神经质的敏感,他对夫人的每一个心理细节都猜了八九不离十。

感觉真好……明天可以堂而皇之敲诈校长了。搞到足够的钱,再利用我的“恩人”身份请夫人喝咖啡,叫上校长一起,制造一个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老小子还不得感激涕零?

晚餐结束后告辞夫人,回到家里带着满足睡下,终于不再失眠。

陆诚达又和他的网络情人聊了一夜。

第二天是星期四,对处于青春期的学生们来说,绝对是个重大日子,因为今天将会在红河体育馆举办盛况空前的“冰雨如潮”演唱会。

语文课上老廖有点压不住场。昨天布置的作业只有十个人交上来,其余三十六个人一字未动。事先他曾经说过没做作业的要罚到操场跑步,这显然构不成威胁,因为大家都在静坐示威,根本不听指挥。汇报给学校,或是积累到一定时候进行记过处分那又能怎样?这跟邱大奇还有区别吗?

老廖觉得自己原先的思想还是错了,威信立得不够,必须要有一场突发事件吸引他们的眼光,让他们知道我老廖不是吃素的。

只抱怨了一下便继续讲课。暗中组织对抗行动的崔政对老师能收能放的风度十分震惊。

笔记本上能力数值几天下来又有所变动。赌球事件上虽然被下套,但考虑到他能够将计就计,也算是不俗的表现,智力增加10分;一输就是四千五百块,还是随身携带的,金钱值增加10;和美女老师苏冰云有过短暂接触,魅力值加5。

若是不论外国文学,廖学兵这两天来积累不少课堂经验,讲解中国古文课文时挥洒自如,很少有问题能够难得倒他。廖学兵本来就有很深厚的古文功底和历史知识,这一方面的学识十分渊博,他自己本身是吹牛大王,说起故事来条理分明,幽默生动,引用课文上的一些典故,让一两个热爱学习的学生对他大为改观。

“这篇曹操所做的《气出唱》三首,说明了他的气势和志向。曹操是个可爱的奸雄,‘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曹操能够如此地本色,说明他是英雄,而且是大英雄!不过这个英雄是很狡猾的,很奸诈的,因此是奸猾的英雄,简称奸雄。……”(引用一下易中天先生的讲解)

当大多数学生都在大谈特谈慕容冰雨演唱会时,已经有一两名学生被精彩的授课内容所吸引,开始认真做起笔记来。

由于觉得有必要接受学生的挑战,当课后崔政递给他一张演唱会门票,邀请他和大家一起去观看时,明知道这是个奸诈无比的鸿门宴,老廖也只有硬着头皮接受了。

“这个慕容冰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惹得你们对她这般着迷?”老廖捏着包装精美的门票问。那张门票如同请柬一般,分为里外两层,绑着金色丝带,封面印刷优美的文字:冰雨如潮演唱会。里面的塑料薄膜内包着一张票,上面印着票价和座位号。

“老师,你太火星了!我们都很怀疑你有没有跨越二十一世纪!”明星万事通陈有年满眼迷醉地说:“她的魅力无与伦比,只要她站在舞台上,她的光芒比太阳还要伟大,她的光辉比月亮还要迷人。只要她开口唱歌,你就简直无法呼吸。她的眼神如同天使一般春纯洁,如同魔鬼一般魅惑,只要你看上一眼,就会在瞬间失去抵抗能力,失去自己所有的一切。”

“喂,太夸张了吧?你在念什么人新作的诗?”

“对不起,我这是在最新一期《世界星》杂志上看到的介绍,不过用来形容她,真是太贴切了。”

有点牛逼,廖学兵看着陈有年手里的明星照片说:“怎么,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老师,你见过慕容冰雨了?做梦见的吧?”众人对他抱以嘘声。

晚上七点半,红河体育馆门口外面的两千米路程已经被车辆行人围得水泄不通。

交警拉起长长的警戒线指挥试图通过这一路段绕路而行。每一名警察和保安人员都在尽力维护秩序,成千上万的场外歌迷挥舞着荧光棒齐声叫唤慕容冰雨的名字,声音震得街边树叶沙沙作响。还有非常多的人拼命向前挤,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鼻端塞满臭烘烘的汗味。

为了观看演唱会不在学生面前丢脸,老廖特意换了件淡黄色的衬衫,扎进裤腰里既精神又体面。学生们似乎早有预谋,不去吧,显得胆怯了,去吧,还不知道前头有多少好事等着他呢。反正我老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明星,就当去了趟动物园,图个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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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粉丝的力量是无穷的?

二年二班的几名学生约好在地铁站口会合。他刚到就后悔了,又不是什么大日子,也是春节,哪来那么多人!成群成群的人如同浪潮一般从地铁涌出,冲向红河体育馆,他身在其中,犹如狂风骤雨中的小独木舟,向前走上一步,反被挤着倒退三步。这片人潮大部分都是年轻男女,廖学兵在无意识中触碰了不知多少胸部和屁股,自己的身体也不知被多少人揩油。

廖学兵忙乱之中尚有闲暇,觑准一个丰盈的臀部大力捏了一把,那人回过头来,竟是个浓妆艳抹的男人,张着血盆大口叫道:“呀,流氓!死相!”老廖对他眼睛就是一拳:“妖怪!”

好不容易挤出地铁出口,叶玉虎、崔政、贝晓丹等十多个班上的学生都在大榕树下等着,人人衣着光鲜,手里都拿着鲜花、荧光棒和小喇叭。虽然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但在老廖眼里,最为惹眼的莫过于安纯纯,扎着一条松散的马尾辫,嘴唇施了淡淡的唇彩,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兴奋的神色,短裙下露出修长浑圆的大腿——这是最为诱人的部分,而贝晓丹同样毫不逊色,披肩长发,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小T恤和热裤,胳膊大腿肉光玉致。老廖狂吞口水:十六岁的小女孩真是青春无敌。

他刚钻出人群,脸庞沾满汗水,衣衫凌乱,神情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崔政笑道:“老师,还以为你不来了,正打算给你灌输一点当前年轻人的流行趋势呢。”

十余名学生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都有些不耐烦,见到他来均是颜色一喜。

叶玉虎和贝晓丹分开得远远的,两人并没有半分异样表情。唉,老年人了,真猜不透他们的想法。

“老师,我们快入场吧,快要开始了。”

体育馆外聚集的歌迷越来越多,每个人都十分激动,挨来挤去,每隔两三米距离就站着一名神情紧张,维护秩序的警察。这么大的场面真是罕见,那个慕容冰雨到底什么来头?惹得这么多人为她疯狂。

众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挤到入口,检了票进去,体育馆内已是一片人潮人海。他们的座位就在最前排,离中央舞台的台阶只有两米远。舞台上的灯光刚刚打好,因为时间没到,台上只有两三个人在调试音响,但是挥着牌匾的,巨幅照片的年轻男女已经在不停尖叫。

廖学兵觉得耳膜都快被震破了,这帮小屁孩的精力还真充沛,几乎没有一秒钟他周围的声音是低于一百分贝的。他们喊的都是同一句话:“慕容冰雨,我爱你!”

回头一看,黑压压的尽是人头,据说来了四万多人。

仿佛是为了避嫌,叶玉虎的座位跟贝晓丹隔了好几张,他热切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瞟向贝晓丹,虽然得不到任何回应,但初恋的滋味无疑是最甜蜜的。

非常令廖学兵难受,他身边的人是那个装纯情的吴春杏。这个相貌平平的女生实在激不起他的兴趣。吴春杏对座位的安排也非常不满,她最希望坐帅哥班长崔政的旁边,最好是能在演唱会的高潮,偷偷握住他的手……

廖学兵根据座位的安排,悄悄研究着这些孩子的微妙心理。大部分的票都是崔政弄到的,位置也是他事先安排好了。他的旁边是安纯纯,妈的,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只见崔政的身子略微倾斜向安纯纯的角度,老廖知道那定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玉虎的周围全是男生,说明他对贝晓丹的态度还不敢挑明,或是追求尚未成功。李玉中尚在左顾右盼,不知在打量着谁家女孩。

四眼仔胡策举着DV摄像机调试镜头桢数——他的相貌猥琐,确实很难找到女朋友。陈有年旁边坐着李蔚,两个男生关系非常亲密。

这一排学生大概十人左右,根据他们的闲谈,其他同学,譬如苏飞虹、慕容蓝落在看台的另一个区域,应该不属于叶玉虎、崔政这个小集团的。而且前几次观察,他们之间的来往比较少,总有几个较为要好的同学形成自己的小圈子。照这么看,叶玉虎、崔政不是唯一的学生头,还会有另外的派别。

廖学兵盯着吴春杏看来看去,笑道:“明星还没有出场,不如先给老师讲解一下那个明星什么来头吧。”

吴春杏见他目光“淫亵”,好像是要替自己检查身体一般,脸刷的一下红了,忙说:“慕容冰雨的歌唱得非常好听,她的出身很贫苦,靠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爬到这个地位的。”

搭得几句话,走过去跟安纯纯说:“纯纯,我跟你换个位子好不好?我的眼睛有点偏光,坐在你这个位子看得才清楚,不然在那边都没办法看清。”

安纯纯微微笑道:“好啊。”

崔政心中大骂:“我好不容易和阿纯这么接近,臭三八没看到我在这里啊,跑来搅和什么好事?”本来还春风荡漾的脸变成了臭豆腐。

吴春杏一坐下身,便凑过去腻声道:“班长,你最喜欢慕容冰雨的什么歌啊?”贴得非常近,嘴唇几乎碰到他的脸颊。安纯纯看他们二人,似有所悟,笑道:“原来你们……呵呵,那我先过去,不打扰你们了。”

平白失去大好机会,更要紧的还是被意中人误会,崔政气得大肠差点掉出肛门,把脸抽离半米,冷冷道:“我什么都喜欢。”

廖学兵身边坐上了安纯纯,在这个身高一米七五的女孩旁边,老廖不得不挺胸凸肚,尽量坐得最直,虽然很累,但感觉至少比刚才要赏心悦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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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后台的秘密

翻开节目单,一排手写体“欢迎你,我的朋友”映入眼帘,显得平易近人。“8:30,《我和你的节日》;8:40,《一瞬间一光年》;8:50,《追车人》;9:00,《清爽》……”

“都什么怪名字,听都没听说过。其实我比较喜欢帕瓦罗蒂演唱的意大利歌剧。”

“你?不可置信,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扭秧歌呢。”安纯纯难得地说了句俏皮话,接着看到老廖可怜无助的表情抿嘴而笑。她的笑如芝兰开放,淡淡宜人,不是绚烂夺目的那种,却令人久久回味。

以前在飞车党厮混,没有过与女人谈恋爱的经历,可是调戏酒吧女孩却积累了非常多的经验,他差点顺口来了句:“妹妹,你的胸部形状还不错,在哪整的?”最终省起自己的教师身份,装做音乐大师的口吻说:“歌剧是外国传统,扭秧歌是中国传统,我两者都喜欢,没什么分别。你不要以为扭秧歌就很俗气,那同样是一种抒情的艺术方式,而且很讲究技巧。在外国人眼中,他们就仰慕得不得了。我还记得前几年的文化节,一群老外围着扭秧歌大妈索要签名的场景。”

安纯纯掩着小嘴笑个不停,然后说:“老师,我真的很羡慕你,说起笑话总是那么从容自若,煞有其事。”

廖学兵偷眼看到崔政眼里的妒火,心道:“有功夫学着点吧!”

崔政咬牙切齿,即使觉得老师并不会真的抢他意中人,可是见安纯纯笑得那么开心,还是很不舒服,心道:“姜果然是老的辣。别得意太早,等下演唱会让你出个大丑。”

安纯纯说:“老师,你真的没听过慕容冰雨的歌吗?”

“是啊,也许是我太落伍了,你知道我人老了就不太喜欢嘈杂的地方。”

安纯纯微笑道:“那是老师不了解慕容冰雨吧。听说她小时候过得很苦的,住在北方的一个小山村,到十三岁小学毕业家里就没钱供她念书了。可是她很有理想,在干农活的时候一直自学音乐,直到有一天著名音乐制作人到乡下采风,无意中听到她的歌声,惊为天人,才把她的天分发掘出来,然后加以训练,直到她第一次露面,整个音乐界都惊呆了。慕容冰雨很努力,这几年来她一直在学习中学、大学的课程,好像已经是音乐学院的客席讲师了吧。”

由于外部声音巨大,两人为了说话互相可闻,不知不觉变得非常接近,几乎要凑在一块。崔政不停安慰自己:“但愿老师在帮她补习语文功课……”

还有整整半个小时演唱会才正式开始,看台已经骚动不安,廖学兵后排的几个男生喊得声嘶力竭,一个印有“冰”字的塑料牌举了半天也不嫌累,另外有一群人则在齐声合唱:“我等你的一瞬间,变成一光年……”开始还很微弱,渐渐地越聚越多,演变成万人大合唱。

“妈的,真受不了。”不用学生想什么对付他的法子,光是这种隔有代沟的狂热已经让他坐如针毡,“摧残啊,完全是对我的摧残。回家听越剧还好。”廖学兵的想法有点古怪,他酷爱传统的东西,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却在下意识抗拒当前的流行方式。比如《卡门》那种在时下来说显得亢长罗嗦的歌剧,他听得如饮甘酿,而很多流行歌曲,他都视为折磨。

开始有了点尿意,站起身左看右看,体育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厕所到底在什么地方?

“老师,你在找什么?”安纯纯见他一脸焦急,关切地问。

“憋不住了,想找个厕所撒尿,安纯纯,你要不要一起去?”老廖经常口不择言。

“什么呀!”安纯纯俏脸飞红:“好像是在后台吧?人很多,很难找的。”

话没说完廖学兵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从前排座位到后台要拐一个大弯,幸好歌迷多少讲究素质,没有到他们的大明星休息的地方来起哄,所以这里比外面的人要少上一百倍。只有两三名保安在小闸门外巡逻,样子比外面的保安悠闲多了,小闸门上写道:“闲人禁入”。

左右找不到地方,不如寻个阴暗的角落痛痛快快拉一泡算了。

“咦,兵哥,好久不见。”门口那保安突然开口道。

“蒋小二,原来是你。”廖学兵定睛一看,笑道:“半年没见,你混了个保安当,干得不错吧?”

那叫蒋小二的保安讨好地说:“还行,托兵哥的福,当上了保安公司的小队长,今天负责这场演唱会的安全。兵哥,怎么您也喜欢听演唱会?”

“谁不喜欢看美女?里面有没有厕所?让哥们进去撒泡尿。”廖学兵拎着裤子说。

蒋小二面露难色:“兵哥,真是对不住,上头规定没通行证不能进去的。”

“去你妈妈个逼的,你不想在中海混了就早点说!”廖学兵一下突然暴怒,伸手推了他一把。蒋小二吃不住他的手劲,八十公斤的躯体狠狠撞上铁皮小闸门,发出哗啦一阵大响。旁边两名保安不自禁手捂着橡胶棍惊惧地看着他。

蒋小二本来也是北城黑帮的一份子,年头保安公司招聘职员,他仗着身材高大,身手灵活混了个保安队长,指挥二十几名手下,领一个月三千块的薪水,倒也吃得香睡得塌实,此时猛然想起站在他面前的是飞车党说一不二的老大廖学兵,冷汗一滴接一滴流到下巴,“兵哥,有话好说,其实我也是混口饭吃……厕所在里头右边最尽头,用完记得冲水啊。”

看着廖学兵大摇大摆走进后台,另一个保安低声问道:“蒋队长,刚才那人是谁?怎么这么嚣张?你干嘛那么怕他?我们可以报警啊。”

“你知道什么,要是报警抓他,我这辈子就不用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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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仇人相见

后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三十多个单间用木板隔开,中间的通道非常狭窄,堆满乱七八糟的道具。其中有音响室、服装室、休息室、化妆间等等,演唱会还剩下二十多分钟就要开始,工作人员来往极为匆忙,在过道里碰翻了一箱矿泉水,散得七零八落,也没人去收拾。

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没人理会廖学兵,不管他是来撒尿的还是来当小偷的。

淋漓尽致拉了一炮尿,出厕所时却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因为区间分割密集,每条过道都有三条岔路,何况到处都是那么凌乱昏暗。想找个人来问问,自己没有佩戴工作牌,被人误会是坏蛋就不好了,他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这个门,打开就是外面了吧?”廖学兵找了半天,拧着把手推开一扇门。

但他很快发觉错了,这是个宽敞的化妆室,两边化妆台摆满密密麻麻的瓶子、刷子、盒子、镜子,架子也到处乱放,挂满了绚丽多彩的衣服裙子。

化妆台边坐着一个人,看她斜斜的姿势,长发散在一边,这个人一定很疲惫。她说:“不说交代过你们了,演出前不要来烦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廖学兵道声对不起,刚要推出,那女人又说:“等等,帮我倒杯水。”

“啊?倒水?”

“快点,罗嗦什么?”那女人语气中的命令让人不容拒绝。

见她似乎真的非常疲惫不堪,廖学兵心道:“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事我也干过,算不得什么。”于是走到饮水机边盛了一杯水,放到化妆台上。

“没事了,出去吧。”那女人回过头来,两人一照面,都呆住了。

这是一张完美无暇的脸蛋,打上粉底,让她的脸色看起来红嫩诱人,眼睫毛细细烫过,又长又卷,衬着水汪汪的眼睛更显迷人。鲜亮的唇彩、细腻的眼线,即使经过精心的化妆,她的脸仍然会让人窒息。

“你怎么有点眼熟?”

“你怎么有点眼熟?”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他们大眼瞪小眼,突然各自后退半步,廖学兵道:“你原来就是开车撞西红柿阿婆的刁蛮女人!”那女人说:“原来你就是用斧子砸坏我的保时捷911的坏蛋!”

女孩抓起手机,廖学兵按住口袋里的啄木鸟尖刀,二人对峙良久。女孩在想:“他无缘无故撞进后台,莫非有什么图谋?我要不要报警?”廖学兵想:“她那天报警想抓我,差点就被监禁十五天,我要不要戳她几刀报复?”

门外有人喊道:“小雨!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场了!”

这……这女孩就是慕容冰雨?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太不可思议了!

说来也对,她身上的服装流光溢彩,要多神气有多神气,试想如果她只是一名伴舞的配角,怎么可能穿得比主角还夺目?再说,普通人能开得起动辄上百万的保时捷911,身边还有保镖跟随吗?

廖学兵有些紧张,万一这臭女人声张起来,自己跑都跑不掉,几万名歌迷一人吐一口唾沫,能把自己淹死。他低声说:“你不要乱来,我没有恶意的,无意中走错房间而已。”

慕容冰雨本来阴晴不定的脸突然化开了,冲门外叫了一声:“没事,别来烦我,我知道时间。”对廖学兵冷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吧?”

“是啊,我好害怕,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

“哼,懒得理你。”慕容冰雨举起手机,看到上面的划痕,忽然呆住了,那天的一记耳光,给她留下的可不止是痛。自从发行第一张歌曲专辑后,她还没有尝过这种屈辱的滋味。

那一天是她今年第一次来中海,为了摆脱烦人的记者和随从,她偷偷带着一名保镖溜到外面闲逛,令人遗憾的是碰到了流氓,最后报警也不敢使用真名,怕被记者纠缠。

“说吧,该怎么赔偿我的损失,不然我只要叫一声,起码有一百名保安把你绑到警察局。”

臭流氓口中说着害怕,眼神却流露出戏谑,“在你叫唤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把你细嫩的脸蛋刻上个十字。不过我不是铤而走险的人,这样吧,我给你道歉。”

“什么?道歉?”慕容冰雨越想越是气愤:“砸坏我的车,还打我,一句道歉就算了?”

“道歉还不够诚意?”廖学兵原本以为慕容冰雨不过只是花瓶而已,但听学生说,她也是出身贫寒,后来靠自己努力才有今天成就,便说:“如果那天,你开车撞倒的老太太换做是你慕容冰雨的妈,不知道你又会作何感想?”

慕容冰雨说:“不可能,我妈怎么会去卖番茄呢。”

“你真该进我们班听我讲几堂语文,提高一下你的语文水平,连比喻都不知道。这只是一种比方而已,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你?你是……老师?!”

“怎么,老师就不能长得象我这么朝气蓬勃么?——我问你,难道你妈和你就没过过苦日子么?”

这话说到了慕容冰雨内心深处,她名利双收后过惯养尊处优的日子,已经快要忘本,但经老廖提起,昨日场景历历在目,十三岁那年,为了给家里那块菜地浇水,她的肩膀都磨肿了;十四岁的时候,为了省几块钱买本乐谱,她三个月没吃过一块肉……十九岁那年,为了吃一次世界级厨师亲手做的披萨,她花几十万包飞机请大厨从巴黎赶来;二十岁那年,只是为了在香山市住半个月,她买了一套带游泳池和电影院的豪华别墅。

……我忘了自己的追求了吗?对物质条件的在乎,已经让我忘乎所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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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飞车党的主题曲

话虽如此,但凡人的心理还是觉得:“即使我做得不对,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过什么日子都与你无干吧?快点说,该怎么赔偿我?”慕容冰雨一念至此,抱着胳膊继续冷笑。

“那天你给了西红柿阿婆一百块,我也给你一百块,大家就扯平了吧。快点不要在这种琐事上纠缠不清了,我还要赶回座位看演唱会。”

慕容冰雨啼笑皆非:“没有我出场,你看什么演唱会?那就快拿一百块出来赔我的修车费。”

廖学兵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她真的索要,正打算把钱丢到地上羞辱她一番,慕容冰雨已劈手把钞票夺过,笑盈盈地说:“好啊,还欠我一记耳光和一个道歉。我马上要去演出了,等下再找你算账。”

廖学兵愕然,那可是他最后一笔伙食费,在龙头山中学学生手里勒索来的啊,你叫我怎么活?正欲没风度地强抢,门外经纪人又在叫道:“小雨,收拾好了没?登场了!”

老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道声:“最好永远不要再见。”急忙推门而出。门外十多名灯光师、音响师、伴舞女郎和经纪人忽然看到从慕容小姐的化妆间钻出个陌生男人,都莫名其妙。经纪人质问道:“先生,你是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我们这里是后台重地,闲人免进?”

“呵呵,我是来给慕容小姐献花的,我马上就走。”

经纪人马上钻进化妆间:“小姐,你有没有事?刚才那个人是?要不要叫保安抓他?”

“没什么,他是我的老朋友。”

廖学兵终于找到出口,匆匆忙忙回到座位上,安纯纯问道:“怎么上个厕所都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不喜欢听演唱会,寻机会溜掉了。”

“哪会呢,我去找慕容冰雨合影、问要签名了。”

“真的吗?快给我看看。”安纯纯这个清纯女孩眼里冒出一串小星星。

“她不肯给,后来我就揍了她一顿,还给了她一百块钱。”

“哼,又吹牛!”安纯纯撅着嘴说。

这时大舞台的灯光全部熄灭了,看台上一片骚动,接着响起尖叫,荧光棒星星点点,装饰着城市的夜色。

慢慢传来一阵下雨的声音,舞台上的灯朦朦胧胧亮了,不知用了什么效果,竟然看到雨在露天大舞台上飘洒。跟着一道特别亮的光柱打下,一个穿长裙的人影静静站着,开始唱歌。

“忘了什么时候,虚度光阴的春秋……眼里带着点点愁,你给我的节日问候……”

这一首《我和你的节日》歌声凄迷悦耳,旋律委婉缠绵,华丽而不媚俗,沉醉却更魅惑,在体育馆内盘旋缭绕,仿佛星光都瞬间失色,天地间只剩下一种声音存在。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她的嗓子,那就是:天籁。

廖学兵一下震惊了,他从没试过声音能好听到这种地步,就像是一块玉敲入心里,发出“叮”的那一声,不仅仅只会让人颤抖,留下的还有感动。

歌迷的兴奋一下引爆到极点,欢呼声、尖叫声交织成一片。若有声音能够变成实体,体育馆肯定会被砸成平地。但无论任他们如何叫喊,始终盖不过慕容冰雨的歌声。

廖学兵心里服气,嘴上却死鸭子嘴硬,冷笑道:“装神弄鬼,没什么出奇,也就跟卡拉OK一个水平。”

“你!老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安纯纯气道。

若不是叫得太厉害没别人听到他说话,否则光是身后几个狂热的歌迷便要与他拼命。

站在中央的慕容冰雨已经没有了先前在化妆间里的疲惫,她变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简直可以说是魅力无限。站在舞台上,她就像一尊女神,可以这么说,舞台是她的人生,接受万人景仰是她的使命。

廖学兵喉咙咕隆,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这个小女人拿来干一晚上应该会爽吧。不知道她叫床的声音会不会也这般美妙?”

大明星唱完一首歌,台上热烈的掌声几乎演变成地震。她微微一鞠躬,对着话筒说:“非常感动大家能来看我的演唱会,谢谢你们,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下面一首歌是《一瞬间一光年》,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当然随之而来的又是尖叫声不断。“有那么多精力,不如去大西北参加城市建设,每顿饭还有两个肉馒头呢!到这里送钱给别人花,真是犯贱!”廖学兵说完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还给慕容冰雨“送”了一百块钱,不由得破口大骂。

这首歌比第一首歌毫不逊色,歌迷们如痴如醉。舞台上不时随着音乐的高潮起落,腾起一道烟雾,或是爆出一排绚烂的烟花。

舞台两侧还有规模如同交响乐团般庞大的伴奏乐团,足见演唱会的奢华排场以及慕容冰雨对音乐的细致要求——一个真正的歌星,是不会忍受在伴奏录音带下唱歌的。

这时一名歌迷冲破保安的阻挠,抱着一束火红玫瑰跳到台上。慕容冰雨神色坦然地接受他的献花行为,还和她握了一下手。那歌迷似乎几年来日思夜想,为的就是这一刻,带着无尽的满足感回到座位,突然一只皮鞋凭空飞来打在他的脸上,伴随着一句愤怒的叫声:“长得这么丑还敢跟我们的小雨献花握手!”

廖学兵冷汗迭出,“要是飞车党党徒有他们一半的狂热激情,我早就横扫中海市黑道了。”

唱到第三首歌,慕容冰雨换了一套黑底色、紫条纹的紧身衣裤,手臂上、腰上挂着乱七八糟的坠链。同她一起出现的还有二十人的伴舞队,动作整齐划一,华丽眩目。

音乐非常强劲立体,仿如引擎发动般节奏感十足。廖学兵听得兴奋,心道:“这首《追车人》倒合适做飞车党的主题曲。”

第55章 暧昧的对唱

歌迷们的热情无穷无尽,始终未曾消退。一个小时后老廖渐渐有些腻了,见安纯纯全神贯注,仍在低声吟唱,应和舞台上的曲目,他想:“这个时候我若是捏一下她的胸部,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吧……”

舞台上突然大放光明,原来所唱的那一首歌已经渐渐接近尾声,慕容冰雨再次朝大家鞠躬,笑道:“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一贯来的支持,下面一首歌,我想邀请现场的一位歌迷上台同我一起唱,有谁愿意吗?”她这几年来举办的多场演唱会,都会邀请现场的一位幸运歌迷上台同她一起唱,俨然已成为惯例。

看台上已经起了骚动。慕容冰雨话刚说完,廖学兵身后突然五六只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他坐的是第一排,前面没有任何阻隔,顿时被推离座位,踉踉跄跄往前冲了五六米远,堪堪站在舞台边上。

巧之又巧的是,灯光师非常积极配合,已经把光柱投射到他身上,一时间现场四万多双眼睛都注视着他。老廖离舞台近,别人纵是有心上台接近偶像,也赶不上他的速度。

“妈的,谁推我?”愤愤回头看了一眼,有女孩子在叫着:“好勇敢,换做是我我都不敢上去呢。”

廖学兵又惊又怒又是紧张,一定是学生们的恶作剧!他不知该回头还是继续朝前走,四万多人在看着哪!万一不小心摔个一跤就没活下去的勇气了。光柱投射,就好像在大庭广众下浑身裸体一般,恨不得自己凭空消失掉。

下次再去什么人多的地方看热闹,得找根绳子把自己牢牢绑在座位上,谁也推不动。

慕容冰雨发话道:“好的,这位朋友,就是你。”轻轻朝他招手。

不少人都叫道:“这个幸运的家伙,真羡慕呀!”

廖学兵心里那个别扭劲就不提了,硬着头皮缓缓走到舞台中央。崔政、叶玉虎、四眼看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乐得快要笑翻了,一个个拿着数码相机,摄像机猛拍,甚至想到第二天发表在校园网络上的文字标题:《廖老师追星丑态!》

“啊,怎么是你?不是说再也不想见到我的了吗?原来你也是我的歌迷啊。”由于暂时关掉麦克风,慕容冰雨说话不会担心被歌迷们听到。

“呸,就你那卡拉OK水准?我是见没人上台怕你难堪,就牺牲自己配合你一把,得意什么。”廖学兵反唇相讥,事已至此,他索性装得很大方,张开双手做了个索求拥抱的动作。

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冰雨无奈,只好也张开双手迎接他的拥抱。台下嘘声、叫好声大作。崔政喃喃道:“老师居然敢亵渎我们的女神,他死定了。”

背对着观众,在一个谁也看不到的角度,老廖顺势捏了捏女神的臀部,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手感不错,顺便告诉你,我不会唱你的歌,给个面子吧。”

慕容冰雨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遇怪手袭击,又羞又恼,偏偏不能发作,打开麦克风开关对歌迷说:“下面我和这位朋友翻唱一首《甜蜜蜜》,希望我和你们永远都这么甜蜜蜜……”

廖学兵既然说不会唱自己的歌,不管是真是假,在那么多歌迷面前慕容冰雨也不愿出什么茬子,只好把戏弄他的心忍住,选了一首流传很广泛的歌。

工作人员已把话筒送给他,廖学兵自然而然拉住女神的手——慕容冰雨表面很大方任他牵手,心里骂个不停。

没想到两人站在一块,真有说不出的感觉,廖学兵长相不算太差,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柔忧郁,与之前初上台的失态,现在已经非常自然和谐,同慕容冰雨左手牵右手,真像那么回事。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主办方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慕容冰雨天生一副好嗓子,唱什么歌都那么圆润动听。她唱完一段停了下来,轻轻示意廖学兵接着唱。

一辈子从没这么窘迫过,若是有个洞,老廖都想直接一头钻进去了。一眼扫过去,到处都是人,都在朝自己看,他大声咳嗽一下,唱道:“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声音不是太难听,但是带着紧张时才会出现的颤音,而且跑调了,与伴奏的音乐有好几个部分也接合不上……

没多少人嘲笑,因为大家知道,如果是自己处在他的位置,只怕会唱得更惨。二年二班的学生可就笑坏了,他们真没想到,老师还真有能耐……数码相机里存的尽是老师的镜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老廖越唱越糟糕,跑调、走音、破音比比皆是,众人都不禁代他难受了,一大把年纪了出丑成这样……

总算唱到最后,大家却觉得他有勇气坚持下来,难能可贵。细细回味刚才的唱段,虽然唱得差劲,反而有一种普通人身上才能见到的平淡真实,而不会像大明星一样高高在上。

这种感觉格外地真实具体,众人都觉得他好像是邻居平易近人的兄长为自己进行一段表演而已,不会突兀难受,只有一种亲切混合在其中。大家情不自禁为他鼓掌加油。

他牵着慕容冰雨的手那么自若,从容不迫,除去唱歌不说,二人的外貌看起来珠联璧合,让不少人都心生嫉妒。

每次与别人合唱,慕容冰雨的对手都是那些唱功了得,英俊潇洒的男明星,这次的意外合作,让她心里有了别样感受。

慕容冰雨笑道:“非常感谢这位朋友,今天晚上他带给我一种难言的感动。真的,谢谢你。”主动拉着他轻轻拥抱一下。台下又是一片大哗,从出道到现在,还没见女神拥抱过谁呢,太稀罕了!这小子太幸运了,短短几分钟就抱了两次女神啊!甚至有人想高价购买老廖身上沾有女神香味的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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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疯狂粉丝烧

廖学兵脚步虚浮地走下台,冷汗浸湿衣衫,啪啦一下倒在椅子上,浑身虚脱,难受得说不出话来。同学们都激动的问他:“老师,你太强了!”“老师,你是偶像啊!”

安纯纯笑得很好看:“老师,你唱得真可爱。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她在心里加上一句:“可爱得让人想去疼爱。”

廖学兵双目呆滞,挥挥手:“别来烦我……”

同学们对他此刻的丑态举起相机又是一阵猛拍。

剩下的几首歌曲,老廖已经没心思听了,极度紧张过后换来的虚脱让人软绵绵的什么都提不起劲。这个慕容冰雨几年如一日登台演出,真是难以想像啊。

到最后演出结束,众人依依不舍,疯狂到了极点,女神不得不加唱两首以平复大家的怨气。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当她对大家说出再见二字时,歌迷躁动的心不知被谁挑起了,无数的人拼了老命从四面八方朝台上冲,几百名保安、警察组成的防线一下被冲垮了。

蜂拥而至的人群把老廖推到最前面。他实在是身不由已,这时候若还躺在椅子上,只怕早被踏成肉泥。其他同学早被冲散,他紧紧抓住安纯纯的手,生怕这个清纯的女孩受到伤害。

人人都想接近心目中的女神慕容冰雨,如果能够碰一下她的手,这辈子都不用洗澡了,如果侥幸拿到她演出服上的一枚装饰吊坠,就可以拍出天价了,即使什么都不行,就是在最大限度的近距离看她一眼也好啊。人人心同此念,朝台上挤。

人们从东南西三个方向挤上来,慕容冰雨想跑进后台,已经来不及了,她对着话筒大声喊道:“大家保持秩序……”可是场面那么疯狂,有谁听到她说什么?

危急中廖学兵蓦然发现安纯纯不知什么时候也被挤掉了!

眼看台上好几千人距慕容冰雨只有半步之遥,人人挥舞着手几乎要触碰到她躯体,女神不禁惊慌失措。廖学兵见此情形,一个箭步飞奔,右手拉起慕容冰雨,叫道:“跟我往那边跑,那边人少,我们冲过去!”

慕容冰雨啊的一声惊叫,还以为已经遭遇狂热歌迷,顿时万念俱灰,没想到是她所熟悉的声音,又重新振作起来,跟着廖学兵急步跑开。

廖学兵眼力出众,在早年的黑帮追杀生涯中早练就了一身逃跑功夫,一下觑准歌迷最薄弱的环节,左闪右突,脱出包围圈。而挤在台上的歌迷因为人数过多,你挤我我碰你,都以为心目中的女神就在自己前面,越挤越乱。

镭射灯、麦克风、电线等等道具,都被践踏破坏,外景架子摇摇欲坠,场面之混乱可见一斑。

廖学兵早就看到一个后台进出的小门,拽着女孩钻了进去,啪地一下把门关上。

不知是被歌迷碰断了线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们所进的这个地方黑漆漆一片,没有任何光亮。

“好险好险!”慕容冰雨惊魂稍定,轻轻拍胸口说,可惜黑暗中没有谁看到她这个超级可爱的小动作。

歌迷们的脚步声还在外面回荡,廖学兵说:“我们找个地方出去吧,这里很危险。”拧开打火机,透过昏黄的火光可以看到这里原来是伴舞人员的临时出口过道,地面上撒了很多纸屑和彩色塑料。

打火机很快熄灭了,慕容冰雨说:“我得先联系一下经纪人。倒霉,身上没带手机,不知他正在什么地方担心呢。歌迷们真是太冲动了。”

“操,这种歌迷最没脑子,一经别人煽动,听风就是雨。何况你唱的歌也就一般般而已,有什么好值得崇拜的。”廖学兵说风凉话。

在这种时候,慕容冰雨懒得和他计较,凭着记忆摸索来到后台,在这里灯光倒是亮堂得很,很多人都在忙碌,经纪人在给警察局打电话:“喂,郑局长,请你再派更多的警力增援,歌迷的情绪已经失控了,慕容小姐被他们围住脱不开身,情况非常危险。啊!小姐!你回来了!”

经纪人连忙丢下电话,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围上来,你一言我一句问个不停:“小姐你没事吧?我刚才真是吓坏了,这下将成为明天娱乐周刊的头条了。”“小姐,你的魅力真是太大了。”“小姐,换身衣服吧,有车停在后门等你,等下要去酒店参加公司的庆功宴。”

慕容冰雨跟全国最大的娱乐公司天空之城传媒签有合同,属于公司里的重量级签约艺人,每次演唱会成功结束后都会举行庆功宴,而且还有各大媒体记者采访。虽然这个时候演唱了三个多小时,已经很累了,却还得继续应酬,身不由己。

她轻轻推开众人道:“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慢慢走回属于她的独立化妆间,临到门口,转头对廖学兵说:“你也进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我?”廖学兵指指自己,众人也都望向他,心里满是疑问:“这家伙是幸运歌迷?”也有人认出他:“他好像是刚才在台上和小姐合唱《甜蜜蜜》的家伙。”“妈的,唱得那么难听,演唱会差点就被他一个人给毁了。”

廖学兵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看什么看?回家看你姐姐洗澡去。工作那么忙,还有那么多事物要处理,灯光调度,疏导群众,线路修理,还有记者招待会,你们嫌事少吗?都给我去干活!”

众人心道:“公司老板说话都没这么牛。莫非,他真的是老板的侄子?不然怎么会那么幸运上台和小姐合唱,小姐还邀请他一起进化妆间,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也有人不服,说:“这里是后台重地,你一个闲杂人等进来吵什么事?”

第57章 偶像是个屁

廖学兵眼睛一瞪:“什么?你还敢跟我争?你,你,还有你,带上高音喇叭去前台喊话,疏导群众朝安全方向撤离,不然那帮无知的年轻人一闹起来,发生个什么践踏事件,你们肯定吃不了这碗饭。”他随手点了几个人一阵胡侃瞎指挥,那几人也真的找到喇叭跑去前台了。

廖学兵又指着经纪人说:“喂,看什么看?大家都没闲着,你也敢偷懒,地面那么脏,快拿个拖把来拖一拖,等下帮我倒杯茶。”其他几个见经纪人被他愣充大头一顿训斥,不禁掩嘴偷笑。

经纪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精干女人,办事一向雷厉风行,进退得体,在业界素有女强人之称,她都还没来得及询问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是怎么回事,这小子竟然反客为主,命令起自己来了。

“喂!你刚才说给慕容小姐献花,现在怎么样又混进来的?”经纪人一边反诘,一边打眼色给保安,想让保安出面呵斥一下,挫挫他的威风。但那保安正是蒋小二,任凭经纪人把眼睛眨到眼皮起茧,也还是无动于衷。

“哼,无聊,这是你该管的吗?”廖学兵倒背双手走到化妆间。

慕容冰雨见他恶作剧搞怪,又是好笑又是生气,心想:“这人可真太无聊了!”

在化妆间里,原来那身露肩丝质曳长裙不适合再穿,慕容冰雨换了套紫色裙子,对廖学兵说:“呵呵,先坐吧,我原来还以为你是坏人,想不到你心地也蛮善良的。”

“没什么的,都是我的本分罢了。你也许没听说我有个名号叫做乐善好施廖大官人。”

“刚才多谢你救了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原来的恩怨就扯平了吧。这里有五万块支票是报答你的。”慕容冰雨从手提包里拿出支票簿写下一串数字,签名盖印递给他。

虽然廖学兵很贪财,但他敲诈勒索抢劫,就是没有接受过施舍,当即脸色一沉,无名业火腾腾从心里冒起:当老子是乞丐么?说道:“你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怎么?不要?你看你穷成这样,刚才拿你一百块你都肉痛得要死,拿钱回家买身好的衣服吧。”慕容冰雨说:“没钱还装什么?五万块已经不是小数目了,还嫌少吗?”

她也许是无意中说的,也许是真心想让他过得好一点,确实,廖学兵看起来确实很落魄,衬衫领口都磨破了还在穿,脚上的劣质皮鞋也脱落了几块皮。这话冒犯了廖学兵的自尊,他阴笑着从裤兜里掏出几毛零钱撒在地上,说:“慕容小姐,今天唱得不错,这是大爷赏给你的。”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慕容冰雨想帮他,却反被他奚落,气得浑身发抖。一位高高在上的大明星,平日总是享受镁光灯的焦距和世人的瞩目,每一个人都把她当做女神,就连多看一眼都觉得亵渎,怎么这人总是不知好歹,顿时也怒道:“我见你穷得可怜才给你钱,你不要不识抬举!”

慕容冰雨小学毕业,然后自学成材,音乐上的造诣堪称天才,可是基础知识薄弱,成名以后有一大票经纪人、跟班代她待人接物,在记者招待会上的绝大多数发言都是公司事先写好台词让她到时候照着念,其实与人接触的经验少得可怜。兼之每个人都追她捧她,没有人指责她,所以说出这等话来实属自然。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种话其实很伤人,还振振有词道:“看看你瘦成那样,一定没好好吃过东西吧,我平时一顿饭就花几千块了。”

“你一个卖唱的臭婊子得意什么?要不是几万歌迷施舍你,你吃屎都没得吃!”廖学兵冷笑道,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支票,三两下撕成粉碎,洒在她头上:“五万块算什么?擦屁股我都嫌纸太滑擦不干净。”

慕容冰雨何时听过这样粗俗的语言了,更不明白廖学兵为什么发火,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你不要就不要,凶什么凶!大男人欺负小女人,算什么本事?”

“看来我跟你没什么共同语言。告辞了。”廖学兵转身走出化妆间。

见他头也不回就走,慕容冰雨赌气道:“哼,走就走,你以为我希罕你啊!”

外面的歌迷已经被疏散,老廖走到大街上,突然想起:“演唱会那时候到底是哪个混蛋推我的?让我查到非剥他的皮不可。连最后几毛钱都因为意气用事扔掉了,我太傻了。”咒骂一阵,又自怨自艾起来:“早知拿那五万块就好了,我装什么大头蒜哪!”

***

九月二十七日,星期五,晴转多云。老廖站在学校的大门口,又累又饿,小腿一个劲的抽搐,扶着铁门喘气:“总算没有迟到……”

屁话,身无分文之后,昨天从体育馆步行走回奥水公寓,大半夜找不到打劫的对象,今天一早起床,没钱买早餐,车子已经被偷了,空着肚子又用腿跑到学校,累得差点虚脱。“慕容冰雨,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否则轮奸一百次,上下三个洞全插!”

他跑到二楼餐厅,跟大厨好话说尽,还帮忙擀了几片面皮,大厨才免费赠送四个小笼包,两口吃完,好歹没那么饿了。

学生们的早操刚结束,老廖去到教室:“有谁愿意周六去郊外露营的?”

刷刷刷一大片人举手,陈有年说:“去露营好,在家太没事干了!不是看电视就是去逛街,好无聊。”很多人都附和,纷纷表示去露营比在家有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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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你考试我作弊

也有一部分女生反对,说:“去露营好麻烦的,而且郊外不太方便。”几个爱干净的同学也同意她们的话。赞成和反对分成两派,赞成派占了大多数,中立派也有一少部分人,去也成,不去也成,教室里吵得沸沸扬扬。班级活动一般是全班同学都要参加的,否则在期末考评会被扣分。

一向沉静如水的女生苏飞虹淡淡扫了反对得最激烈的几个女生一眼,说:“我觉得还是去的好,反正在家真的很无聊。”那几个女生对望一眼,立即改口赞成这样一来几乎所有人都同意去露营了。

廖学兵暗自一惊:这个苏飞虹在女生中很有威信,而且跟叶玉虎、崔政不是一个集团的。他笑道:“既然没有人反对,那么按照我们上周的协定,在第三节的语文课,我会对你们进行测验,只有全班同学及格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露营活动才会生效。”

“哇,老师太狡猾了!一点也不好玩,那我还是不要去了。”吴春杏说。

夏惟说:“那我还是星期六在家看《咸蛋超人》算了。”叶玉虎冷冷递给他一个眼神:“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几个人在底下发短信交流,同时关切着同学们的态度。

吴春杏发给崔政:“真的要去吗?”

崔政:“你不想去没人拦着你。”妈的,破坏老子和安纯纯相处的唯一机会,还没找你算账呢。

崔政发给叶玉虎:“这是个好机会,最好鼓励大家都去。”

叶玉虎:“正有此意,不愧深得我心。一次小测验而已,不放在眼里。”

李妍发给苏飞虹:“姐姐,你去吗?”

苏飞虹:“在家很无聊,所以想去。”

私下一商议好,渐渐反对的声音消失了,学生都不屑道:“测验有什么了不起的,尽管放马过来。”

廖学兵大喜:这次测验也算是检验学生的学习成绩,对一个月后的期中考试多少也有点把握。一挥手道:“希望你们复习好,第三节课开始测验。下午班会总结课我会宣布结果。”

“老师,你不说全班都考满分,才下个及格率的界限,太小看我们了。”

他去到资料室找了份有些难度的考卷,让资料员打印好,顺便调戏可爱的资料员几句话:“嘿,你的手好白,不介意让我摸摸吧?”

“我很介意。”资料员的男朋友,高三物理黄老师站出来说。

“抱歉,我只是说那张考卷的纸很白,黄老师,你耳背还是色盲?”

“哼!”

***

在教室里,很多人围在胡策身边:“喂,快算算他会考我们什么题目。”

“算?怎么算?你当我是诸葛亮啊?还是用电脑吧。”四眼再次侵入学校数据库,调出历年来所有的题库,在高二秋季学期这一栏慢慢翻找。

其他人则无所事事,崔政道:“经过这几天的表现,我觉得廖老师不是我们想像中的那么简单。我们有必要在露营中给他一个很彻底的下马威。”

蒙军抠着脚趾说:“其实我还是很想旷课去玩,对付老师没什么乐趣。”

崔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子,你永远不懂得什么叫做挑战,跟我们学着点。”

李玉中接道:“我们对他的底细认识仍旧只停留在学校档案上的资料。这样下去有失我们死亡班级的光荣传统啊。”

钟佰把脚搭上桌子:“以前只是在卓老师的抽屉里放几次蟑螂就让她自动辞职了,这个廖老师被黑了几千块也还没退缩,真够顽强的。”一想起他跟老姐说了那么多话,就怒火腾腾,叫道:“一定要去露营,整死他!啊……好像我的语文课本已经撕掉了,等下怎么作弊?”

四眼点开一个文件夹,说:“这个文件夹的最近使用日期在今天早上九点半钟,里面有两套试题,而且都是我们刚学过的课程,很可能廖老师的试卷会在这两套题目里面。”他立即把试卷下载到电脑上,然后切断网络。

立刻叫来语文课代表贝晓丹:“通通都交给你了,马上把答案弄出来,等下人手复印一份,让廖老师走着瞧,务必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八十分以上。”

贝晓丹推拉鼠标,笑道:“廖老师还真奇怪,找这种题目,不过没关系,都是我的强项。”她运指如飞,偶尔翻查书本,偶尔静静思索,在第二节生物课上把题目全都做好。

当下马上有人扛着电脑从后门偷偷溜出,在校园东侧的小花圃有一截低矮的围墙,飞身而过,狂奔几百米找到文印商店,按电脑上的文档打印了四十六份,跟着又狂奔回到学校,躲躲闪闪,犹如侵入敌国军事基地的特务,避开训导主任邱大奇的巡逻,贴着墙根徐徐而行,躲开教导部老师的侦察,成功返回教室。

总算不辱使命!生物老师还在台上分析蚯蚓标本,讲解它们如何无性繁殖,根本没察觉有人出了又进,还提着笨重的电脑及一摞复印纸。

答案迅速散发到各个同学手上,连最有自信考出高分的同学也却之不恭。

“妈的,这是什么题目?‘选择题:贾宝玉有几个贴身丫鬟?A,没有;B,4个;C,6个;D,8个。’‘《红与黑》中主角于连是怎么死的?A,上吊自杀;B,病故;C,情杀;D,断头台死刑。’‘思考题:试阐述一下猪八戒与唐僧的关系。’廖老师也太变态了,这种题目他都能找得出来。”有不少人刚看到题目已经傻眼了,幸好下面附有贝晓丹的参考答案,急忙默记,或是使用其他不起眼的工具纪录下来。

第59章 作弊高招

下课后,不少人都急匆匆地搞小动作,随着上课铃响,廖老师得意洋洋夹着试卷走了进来。

“很不错嘛,看得出大家很认真对待这次考试,那么我就不浪费时间了。坐在第一排的同学自己留一份,再把考卷传给后面的同学。”

学生们都没有急着,而是假做浏览考卷题目,苦苦思索。叶玉虎等老廖一转身,迅速从抽屉下扒出一张白纸,动作隐秘,声音细微,就是国家级间谍做得都没他好。

他早已是重点关注对象了,老廖眼镜中的反光扫到叶玉虎,立即一个箭步飞奔而上,抓住他的手:“嘿嘿,作弊者零分,让我看看你卷子上压的是什么破答案。”

叶玉虎无辜复无奈地把手摊开:“老师,这是我的草稿纸。”

老廖瞪大眼睛,那张白纸空空如也,一字也没有:难道是我多心了?咳嗽一声道:“没有作弊就好,要凭自己的真实水平考出好成绩。”

等老廖转到另一组巡逻,叶玉虎悄悄拿出矿泉水瓶在白纸上滴几滴透明液体,上面显示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紫红色小字,正是答案,他马上下笔如飞,刷刷抄写起来。

廖学兵马上猛地转身,指着叶玉虎道:“嘿嘿,总算抓到你了,还敢跟我玩阴的。马上停下,不然取消你的考试资格。”

叶玉虎抖着那张纸,笑道:“老师,考试中使用草稿纸不算犯法吧?”

老廖走过去,一把拿起草稿纸,上面什么都没有,他使劲推推黑框眼镜,心道:“难道我真的看花眼了?”

原来那张纸用无色的酚酞稀释液写满答案,肉眼是看不见的,再滴入稀NaOH溶液,就会产生化学反应,变化成紫红色,只要略加振荡,紫红色就会消失。叶玉虎连耍他两次,心中得意无比。

“蒙军!你鬼鬼祟祟在看什么呢?”老廖大叫道。

蒙军挽起袖子,在空气中甩动两下,“老师,我看手表都不行啊?”

廖学兵把他的手表脱下来,仔细审视一遍,除了体形有点大,再怎么看都是个普通的电子表而已,表盘边的按钮按了好几下都没什么反应,他咕哝一声,把手表还给蒙军。

蒙军阴险一笑,继续拨弄手表,连按几下按钮,表盘弹开,原来中间是个精巧的手机,屏幕上输满了答案。

“慕容蓝落,你坐没坐相,老是歪在一边干什么?”老廖又是一声大喊。

“白痴。”慕容蓝落低声道,轻轻碰了碰镶在耳垂上的耳钉,那是一颗很小的录音机耳机,每一道题的答案都会从耳机传进耳朵里。

廖学兵巡视了二十分钟,神经紧绷,小心翼翼,目光如炬,却一无所获,只好走回讲台,坐在椅子上。

沈芷卉朝坐在最前排的丁柳静努一努嘴,丁柳静立即会意,假装伸个懒腰,不经意地把腿分得很开。她穿的是刚到大腿的格子短裙,腿这么一张,自然就春光外泄。

廖学兵目光犹在巡视,突然看到丁柳静白嫩的大腿,气息猛的一窒,心想:“这回可拣到宝了!”十六岁年轻女孩的腿部总是光滑匀称,修长浑圆,落在二十八岁老光棍眼里,分数不止涨了一倍。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偷窥的情趣格外让人激动回味,看起来也极有生趣。

从下往上看,条纹红白交间的运动鞋,鞋面干净,套着一双只到脚踝的粉红色卡通图案薄棉袜,脚踝真是嫩啊……双脚呈八字形搭在课桌下,隐隐约约露出白色的小内裤……

廖学兵把眼镜摘下来擦了又擦,重新戴上去,看得更清楚了。好……好可爱啊!我当老师真是当对了,爆炸香烟不重要,被贴乌龟画像没关系,赌球输了四千五百块不要紧,只要能亲近这些清纯的女学生,我什么都不在乎了。

看看学生的状况,发现大家都在埋头苦写,松了一口气,但白色内裤已经分散了他大部分注意力,总是忍不住时不时瞟上两眼,方觉得心满意足,再也没有认真去监视学生们的异常动作。

“想不到丁柳静外表普通,大腿竟那么好看!”下课铃响了,他慢悠悠地收试卷,心中只恨时间过得为什么那么快,如果再多增加一小时,不,两小时,那该多好啊!

中午时分没有回宿舍午休,继续留在办公室批改考卷。每改一张卷子,他就惊异一分,太他妈牛逼了,怎么会考得这么好,上个班主任留下的档案还在,上面的纪录写着语文课考试只有一半人及格,太诡异了。莫非我老廖人品好得不能再好,他们这个礼拜来都用功读书,成绩突飞猛进?

接着看下去,每份考卷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其中一处有一个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错别字,几乎一大半人都是这么写,分明有人作弊了。在理论题:“请阐述猪八戒和唐僧的关系。”每个人都是同样答案:其实,唐僧相当于一个团队中的领导,而猪八戒则是他的男秘书,两个人都有很相同的特点,他们勤于思考,懒于做事,而且或多或少都有女人缘,这或许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臭味相投,以至把孙悟空排斥在外面,可能,唐僧已经对猪八戒产生了一种类似于断背山的微妙感情,因为猪八戒总是讨唐僧欢心,经常甜言蜜语,唐僧又很喜欢护猪八戒的短……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个丁柳静平时确实很文静,而且很淑女,每次讲课她都坐得端端正正,两腿并拢,这次为什么……

廖学兵把笔扔到桌子上,愤愤地想:“又中计了!”

老子枉为人师表,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太不可原谅了。算了,暂时让他们过关,以后要找丁柳静单独谈谈……

第60章 野餐

午餐仍旧没地方解决,到二楼餐厅帮大厨胖子洗了半个小时的碗,终于得到一份没有肉的经济快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我老廖什么时候这么寒酸过了……在朱雀街想上哪家酒店吃就上哪家酒店吃,哪里用得着给钱?孩子们,老师当得不容易啊!”

下午的班会总结课,考试成绩变得不再重要,教室里全是有关周末露营的话题。

廖学兵一眼扫去,丁柳静果然把腿并得好好的,一道缝隙都没留下,那条朝思暮想的小内裤再也见不着了。敲敲讲台道:“我们先来制定一下路线吧,周六早上九点,大家在学校门口集中,在北城车站乘车,有一辆开往春山镇的电车,会经过碧波湖,我们就在碧波湖边露营,那里很合适。”

“碧波湖离市区有三十七公里呢,旁边也没有什么村落,这下好了,肯定很自由。”

廖学兵微笑着看那说话的学生一眼,“碧波湖是由清陵河汇流而成,上游还有个小瀑布,河水很清凉,大家记得带上泳衣,我们好去游泳。”

“太好了!”一干男生欢呼。

“另外,帐篷、睡袋、锅碗瓢盆、食物,驱虫剂,急救小药箱大家不要忘了带。喜欢钓鱼的还可以带上钓竿,还可以在树林找蘑菇,总之,乐趣很多,大家去了就知道。”廖学兵在黑板写上必带用品,提醒大家不要以为野外露营就像在大酒店住宿一般简单。

“我想带我家保姆一起去。”夏惟说,他的话立即招来同学一阵嘲笑。

“另外,我们班有四十六个人,分为八个组,每组六人,其中一组四人,我就呆在四人的这个组好了。下面大家各自选择要好的同学分组,选好后由组长把名单交给我,每组必须有两名男生,在野外是有一定危险的,大家得做好心理准备。”

台下开始讨论,平时里喜欢聚在一起的同学很快确定了小组成员,还有一些人在摇摆片刻后加入自己中意的小组,比如吴春杏就是为了崔政这个帅哥而加入他们的小组,夏惟加入蒙军那一组完全就是被逼,因为他经常会带上好吃的东西。

小组成员名单交到廖学兵手上,分配得还算不错。第一组六个人,组长崔政,成员有吴春杏、钟佰、欧阳丽芳、安纯纯、关慕云。“崔政不是跟叶玉虎挺好的吗?怎么没在一个小组里?”

第二组组长叶玉虎,成员贝晓丹、楚霞,胡策、陈有年、李蔚。这组成员不在廖学兵意料之外,叶玉虎正在追求贝晓丹,肯定会千方百计邀请她一道,而胡策、陈有年都是叶玉虎集团的成员,李蔚这个大男生偏偏又跟陈有年好得不像话。

第三组组长蒙军,成员李玉中、夏惟、范雪颖、徐月林、陈璇宁。三个男的三个女的,估计正在大玩校园恋情吧?李玉中跟蒙军两人经常凑在一块,像是死党,李玉中在档案上有参与打架斗殴的不良纪录,范雪颖有敲诈勒索同学的前科,这组似乎来头不小。

第四组组长苏飞虹,成员李妍、丁柳静、李月华、王龙、何炼。廖学兵早看出苏飞虹在女生中有一定的影响力,这样分组并不奇怪,而体育课代表王龙,似乎在垂涎她们的美色吧。

略过几组名单,看到唯一一个四人组,这个就是他老廖要加入的组了。成员:慕容蓝落、沈芷卉、艾紫莹、周安,组长当然是由老廖担任,三个女生都长得非常正点,真是太幸运。

不过他还是很周详仔细地考虑一番:“我在分组事先声明说加入剩下的四人组,难道这帮鸟人已经有了预谋,故意这样安排等我下套?这个四人组,除了慕容蓝落打扮像小太妹以外,其他的倒没什么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防着,到时候去了不进这一组。昨天晚上的演唱会到底是谁推我?坐我旁边的是安纯纯和四眼仔,再过去一点是吴春杏,都不太可能,唉,这个问题真深奥。”

再次交代各类事项,便宣布下课。

“怎么说我也得准备帐篷、睡袋吧,不然到时候没地方睡被学生笑话。对了,拿史密斯夫人的资料去跟老校长邀功,让他破点小财。”一想好便立即行动,打电话给校长汇报战绩,说:“事情有突破了,我跟你详细讲讲过程如何吧。”

“等等,先别说,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泡杯好茶等你。”老校长惊喜交集。

果然不出所料,校长早就盼着他的好消息。廖学兵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校长办公室,老家伙还在桌子后批改文件,见到他顿时喜上眉梢,停下移动的笔尖,说:“来,先坐着,有话慢慢说。我刚弄到一盒特产极品石崖茶。这种石崖茶你一定没有听说过,出产在南方几个省的深山悬崖上,只有身手最灵活的采药人才采得到。可惜外界不知道它的名声,价钱也不算太高。这石崖茶胜在香味浓郁,回味无穷。”

抓起一把细细的颗粒状茶叶撒进精致小巧的宜兴紫砂壶内,提起刚烧滚的热水浇入其中,盖上盖子晃了几晃再把水倒出,笑道:“这是品茶的第一道工序,叫做洗茶。泡第二道水才是真正好味道。”依言再倒入水。

香气果然扩散开来,在办公室里袅袅浮动,校长大力吸了几下鼻子,满脸陶醉地说:“怎一个香字了得!”听他这么一说,廖学兵也觉得不错。

只泡了约莫十五秒钟便将茶水倾倒在小瓷杯内,校长道声:“请。”也不顾还是十分滚烫的温度,一口喝干。廖学兵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顿时只觉得一股香腻至极点的气息从咽喉直冲向脑门,口齿生津,甘甜无比,不由叫道:“好舒服!”

第61章 情圣出马

校长得意非凡:“和你一样,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不相信自己的味蕾。”

校长居然帮我倒茶!廖学兵恨不得把这一幕用相机拍下来拿给邱大奇炫耀,笑道:“关于茶叶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研究吧。我这几天多方调查打探,费了无数周折,总算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校长道:“快说快说。”倒满小瓷杯一口喝下,眼神中充满热烈,好像是期待已久的一场足球赛终于开场。

“你想知道史密斯夫人最喜欢的颜色吗?你想了解夫人最爱吃的食物吗?想了解她热爱的读物与室外活动吗?最重要的,你知道她中意的男性是什么类型吗?”

校长刚要说“想”,廖学兵已经接着道:“放心吧,这些我将逐一为你解答。经过重重磨难,我跟踪、侦察、贿赂,得到一条极为有用的信息,史密斯夫人是个贵族,一切都讲究贵族派头,只不过这几十年来全球化的过程,她也放弃了不少传统,比如,她家里没有一个佣人,一切都是自己动手,说明她的独立意识很强,也可能是她喜欢安静,不爱别人打扰。”

“哦,你所说的对我有什么帮助?”

“别着急,我很多话都没说完,既然你急着想知道最后的结论,那就是,夫人虽然是贵族,但她内心仍残存着少女时代所留下的叛逆情结,她仍怀着普通少女对骑士的梦想。”

“这又如何?”

“校长先生,您的头脑太迟钝了,换句话说,夫人希望她所爱的男人拥有骑士精神,保护她,尊敬她。你懂了吗?”

“原来是这样。”校长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垂到桌子上,“你看我这副模样,跟骑士相比如何?”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我没说你一定要长得像骑士一样帅,事实上那只代表欧洲人的一种精神,呃,类似于我们这里的侠客吧,以前的女孩子都希望嫁给有钱有势的官宦子弟,可是也有很多内心叛逆的少女盼着能有个顶天立地的侠客突然出现,带她远走高飞。”

“我懂了,骑士精神源自中世纪的一种信仰,名誉、礼仪、谦卑、坚毅、忠诚、骄傲、虔诚是他们信奉的荣耀和美德。唉,没想到夫人喜欢这个调调,难度太大了。”

“是啊,这个世界上哪找这么完美的男人?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制定出一套针对夫人的计划,让她认为你就是她的骑士。”

校长重新恢复了他的风度,道:“虽然难比登天,但我还是想试试,说吧,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上次的活动经费用完了,再弄点来。”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地伸手要钱。

“什么?不到一个礼拜你就把钱用光了?整整五千块哪,我一个月的奖金。”

“泡妞不想花钱?你当是那种在街边请吃一碗牛肉面就跟你上床的女人?我搞到这些资料你知道我有多辛苦?为了跟踪史密斯夫人的宝马,乘出租车确定她的行踪,为了跟她的秘书搞好关系,送了多少小礼物?为了博取她的好感,我请了多少临时演员假扮流氓?为了知道她爱喝什么咖啡,我给了咖啡馆服务生多少小费?这都不要钱?你倒算算看?我上下还帮你垫了一千多块呢!”廖学兵一大堆牢骚话冲口而出,表情做得十足,脸上挂满的委屈让人一看就以为他比窦娥还冤。

“这……”金钱和爱情在校长心里交战,他不是在乎这点钱,他怕廖学兵是个吹牛能顶天的骗子,怕到最后人财两空,什么都没得到。

“忘了告诉你,我前天还到夫人家里去拜访,吃了她亲手做的饭菜。”老廖倒是悠闲得很。

“好吧,我明天往你的银行卡再汇五千块。”校长心里的矛战胜了盾,不就几千块吗?老本还没动呢。

“不行,我要现金,另外,我想知道我们班账户上的班费还有多少钱?我有没有权限可以调用?”

“要现金?”这小子一定有什么阴谋急着用钱,不过也不想去追究了,等到时候按照他计划执行就是,沉吟一下说道:“你们班的账户要到学校财务处去查询,你也有权利使用,只不过需要事先向教务部和校长室写报告申请,申明班费的去向和用途。今天大家已经下班了,明天是周末,你得等到下周一才行。我身上带着一千多块,先给你吧。”

才一千多块?明天露营怎么办?有总好过没有,接过钱笑道:“校长,一切就交给我了。你等着看好戏吧,我情圣出马,手到擒来。”

拿了他的钱,不好意思再提出调换班级、报复邱大奇的要求,便告辞出门。

先把欠账还给而楼餐厅,还剩一千二百多块,应付明天的露营应该足够了。以后可以慢慢想办法贪污班会费公款。

到超市选购一顶蒙古包式的圆顶帐篷,这类帐篷采用双杆交插支撑,拆装都比较简便,是目前市面最流行的款式,价钱相对便宜,只花了四百多块。还有个人造纤维材质的睡袋,两百块。廖学兵肉痛得要死:“好端端我为什么提议去野外露营?讨学生欢心还要给他们机会整我,还要昧着良心去诈骗可怜的校长,我可真是犯贱。六百块足够买三十斤猪肉了,浪费啊。”

“到底买不买食物去?蹭他们的东西吃就怕那帮贱人给我下毒,拿两包方便面去吧,要最便宜的就行了。”

第62章 碧波湖

周六的早上天气非常好,万里晴空飘着几朵浮云,空气清爽宜人,校门外的梧桐树随着微风吹拂落下黄叶,在秋天去野外露营无疑让人心情愉快。

学生们陆续来到门口集中,大多数人背后都是一个硕大的旅游包,看起来比人还重,不知那纤弱的肩膀怎么扛得起来。父母们都很溺爱孩子,听到要去野营,无一例外的担心、阻止,但是孩子一定要去,只好给他们的背包塞上一切能塞的东西:防水的羽绒睡袋、矿泉水、大量吃的东西、小煮锅、简易急救箱、帐篷、电话、大堆换洗衣物,另外,孩子自己怕太过无聊,还放了书本、迷你音响、笔记本电脑、泳衣、潜水镜、照相机、摄像机,有的女生还带了吹风机和一大堆化妆品。

廖学兵正在清点人数,钟佰不情不愿地把电话递给他:“老师,我姐叫你接电话。”

老廖嘿嘿笑了几声,拿过电话道:“喂,钟小姐啊,对,我是小佰的班主任,你尽管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嗯,好的,再见。”只是很普通的担心孩子出行安全,要找班主任谈话才安心的家长,但钟佰愤恨愈甚,心道:“为什么其他家长都没打电话来,我姐偏偏主动找他?难道臭老师趁我上课又偷偷溜去我家?”

叶玉虎神采奕奕,眉开眼笑,一扫往日的冷酷,穿了旅游鞋和运动短裤,还戴着一顶遮阳帽。难得去露营,今天晚上可有与贝晓丹相处的机会了。

崔政更是面泛桃花,整个人痴痴呆呆,一直在想:“到下午肯定要去游泳的,不然没地方洗澡,哇哈哈哈,真期待看到我的小纯纯穿泳衣的样子啊!好在我拿了八百万像素的数码相机,到时候就尽情拍吧!我发了!”

夏惟的旅游包比别人大上一半,衬着他的瘦弱身躯,显得格外滑稽——都是被蒙军逼的。相比之下,蒙军等人的背包要小好多。

至于慕容蓝落则两手空空,再一看与她同组的男同学周安,愁眉苦脸地背了两个大包。

而美女苏飞虹、沈芷卉也有人抢着帮忙拿包。

最为寒酸的恐怕还是廖学兵,他的行囊里只有一顶帐篷,一个睡袋,两包方便面,一把啄木鸟小刀,一包香烟,混吃是免不了的。

不久后人全部到齐,上公交车到北城车站,乘坐开往春山镇方向的电车。电车驶出中海,沿途风景迷人,田野、山峦、树林、河流映入眼帘,同学们如同刚出巢的小鸟,叽叽喳喳个不停,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看来我还是多心了,他们毕竟都是孩子,心机再深也深不到哪里去。”

他们在一处小树林的边缘下车,扑面而来都是干爽的空气,地面长满野草,踏上去软和舒适,偶尔还有一只秋后的蚂蚱蹦来蹦去,有人弃了背包去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哇!枫树林!好红,好漂亮!”一大帮女生指远处如火的枫树叫道,连忙掏出相机选择角度拍摄。

在树林的边上有一座长满杂草的野坟,立即有人冲上去抱着墓碑道:“喂,帮我拍一张照片!”

“妈的,小心它半夜出来找你。”

廖学兵仔细看了看地形,说:“从这里去碧波湖还有十多里路,我们大概走一个小时就能到了。”

很多负重过多的人都表示不满:“还要走一个小时?你这导游怎么当的?”这些孩子养尊处优,上下学有车接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唯一的锻炼就是每周两节的体育课,让他们走路简直杀人还难,何况肩膀上还背着那么大的背包?

看到大家都随廖学兵沿长满荒草的小路走了,他们不得不抱怨着跟上步伐。

廖学兵三年前来过一次,如今地形已经略有变样,小路上的草没过膝盖让前进更为艰难。这条小路是穿行在树林当中的,阳光透过树冠投下斑驳的影子,别有趣味,去掉了不少人心中的阴霾。

叶玉虎叫苦不迭,有些草叶边缘锋利,划在腿上疼痛得紧,严重的还会划出血痕。走在最前面的廖学兵利用树枝拍打,尽量把草拍平,开出一条通行的路面。

他看到廖老师卖力地开路,一树枝抽下去,扬起碎叶子,眉头也不皱一下,手掌还被一株有刺的灌木刮伤了,不由心道:“老师这个职业确实不是人干的。”他不知不觉也跟着维护队形,看看有没有人掉队。

穿短裙的女孩都跟在队伍后面,等大队人马走过去,草也被踩平了,才小心翼翼地前行。

树林里叫不出名字的野果比比皆是,鲜艳的野花灿烂盛放,高大的毛山榉树枝桠还会跳出一两只毛茸茸的松鼠。这一切真是太有趣了!

崔政的眼睛老是瞄向安纯纯,以至被坚实的野草丛绊倒了一次。说起来没事,真正背几十斤的重物走野外走十几里路,磨去了他们最后的耐力,队伍速度渐渐慢下来。

陈有年两个一脚深一脚浅,差点走不动。

一个小时后,他们又累又饿,终于远远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群人都互相拥抱欢呼起来。吴春杏抱着崔政叫道:“我们到了!”崔政赶紧把她挣开,心道:“刚才我怎么不在安纯纯旁边,那样就可以很自然地抱住她了。”

陈有年抱着叶玉虎,叶玉虎一把推开他:“死远点!”

廖学兵寻找到一片林边空地,招呼他们安顿好,放好行囊包裹,整理行李。被蚊虫叮咬的,涂上清凉油,肚子饿的吃东西,累坏了的打开帐篷休息。

有很多人连帐篷支架都不知如何组装,老廖只好手把手教他们,叹道:“你们在家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现在知道自己动手的艰辛了吧?”

安纯纯叫道:“老师,这根杆子的扣子应该怎么接啊?”老廖立即丢下那名学生道:“女同学优先,你自己先慢慢琢磨吧,再不行叫你们的组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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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深藏也要露

崔政如幽灵般出现在安纯纯面前,腆着笑脸说:“安纯纯,我来帮你吧,不用麻烦老师了。你没看到他很忙吗?”

廖学兵见状心里暗骂:“臭小子献殷勤倒挺快的。”

“大家注意一下草上有没有刺、小石子多不多,看看地面潮湿程度、有没有蚂蚁窝,要是有的话,保管你一夜睡不安稳。还有就是大家靠近一点搭帐篷,不要离得太远了,不然半夜有山猫把你叼去,我可管不了。”

学生们一阵哄笑,按照他所说的进行检查。叶玉虎心道:“老师的心思倒是细得很,他绝对不可能是白痴老师。”

“东西都放在安全干燥的地方,最好是给本组组长保管。吃剩下的食品袋不要乱扔,以免破坏环境。喂喂喂,王龙你爬到树上干什么?摘苹果啊?这可不是苹果树。”

慕容蓝落看着他:“老师,你是我们组组长吧?”

“嗯,暂时是,怎么了?”

“那我把我的东西交给你保管吧。”慕容蓝落递给他一袋物品,里面是乳罩、内裤和卫生巾。妈的,玩这种把戏你还嫩着呢,老廖知道某些人在等着看笑话,严肃地说:“这些私人物品自己随身携带就好了。”

四十七个帐篷散落在湖边星星点点,花花绿绿。

“每个小组都带有锅吧?想野炊的就分派人手去拾干柴,留人在湖边找石头搭灶,注意,拾柴的同学不要走得太远。你们看我干嘛?由你们小组的组长分派任务啊!”

慕容蓝落、沈芷卉、艾紫莹、周安依旧盯着他。“三个女生去拾柴,周安你去搭灶,搭稳点,留点通风的孔。”

“老师,那你做什么呢?等着吃东西?”

“我的事情重要着呢,我要去周围巡视一下,看看有没有危险的状况要及时处理,比如有没有毒蛇野兽什么的。”老廖编起谎话来振振有词。

“毒蛇?那我们还是去捡干柴吧。”

廖学兵在林边走了一遭,寻到一处柔软的草地,躺在上面休息:“希望学生们不要太调皮。”

蔚蓝色的天空在初秋时节一尘不染,晶莹透明。远处有一处林子被西风染得金黄,璀璨耀眼,迷人的金黄中还点缀着些许红色,美得夺目。朵朵霞云照映在清澈的碧波湖上,鱼鳞的微波增添了浮云的彩色,分外绚丽。

廖学兵沉醉着,几乎快要睡着,远处一个声音将他唤醒,在寂静的树林里惊起不少鸟雀。

“廖老师——廖老师——”

嚎丧么?打扰了清梦,他颇为不耐,走回营地一看,好几个小组的人都在叫,询问灶怎么搭。有的干脆就问:“什么是灶?”

如今社会发展迅速,很多家庭长期以来都用微波炉、烤箱,稍微差劲的也有煤气,大多数学生都没有见过真正烧柴火的灶,这也难怪,在他们的心里只有明星的最新专辑,最新款的手机,最时尚的衣服。很多人都不认识搓衣板、炉灶等以前的家庭用品。

其他小组成员拾来的柴也颇为可笑,大量潮湿的树枝,等下烧起来还不呛死才怪。

廖学兵无语,唯有干笑,找来几块平整的湖边卵石,左右一搭,用手试试牢固程度,把煮锅架上去,道:“就这么简单。”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照着动手。

“你为什么打我?”扭头一看,只见另一边夏惟捂着脸倒在地上,是蒙军甩了他一巴掌。

“***,让你把锅带来,你带了个电饭锅!你没脑子啊!把电插头往你屁眼里插吗!”蒙军朝背包边的电饭锅一踢,登时滚倒,锅身撞得凹凸不平。

“喂,冷静点,对同学要友善,要团结互助。”廖学兵抓住蒙军手腕。

任蒙军如何挣扎使劲,他怎么也脱不掉廖老师的控制,那只手也不见怎么用力,就如同铁钳一般紧紧箍住他的手腕。

蒙军冷汗直流,廖学兵一松开手,他往后翻倒在草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只是一个电饭锅而已,你用得着对同学发火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带?把电饭锅的锅胆拆出来,照样可以煮东西,关键是你没脑子。”

蒙军蹲在地上抚着手腕,脸色铁青没有说话。崔政走过来说:“蒙军,确实是你的不对,快向夏惟道歉。”凑在他耳边说了句悄悄话,蒙军脸色才缓和过来。

至于煮东西,是傻子都会的,各个小组做起自己携带的饭菜来。

“慕容蓝落,你们都带了什么东西?”廖学兵在湖里舀水,沉淀一下杂物,开始生火。

慕容蓝落朝周安一努嘴,后者动作飞快地打开背包,拿出金枪鱼罐头、三文鱼罐头、奶酪、油炸豆腐干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玉虎把一切收进眼里,心里的震惊不下其他人:“蒙军是班里有数的柔道高手,廖老师怎么能只靠一只手把蒙军弄得那么狼狈?资料上写他曾经干过汽车修理工,看起真有此事,手劲还真是大啊。”他还想起前几天见过廖老师的另一件事,隐约觉得这个老师不是等闲之辈。

廖学兵把一包速冻饺子扔到旁边道:“这些东西能吃吗?你看看,还有炸薯条、汉堡包、烤鸡翅膀,从肯德基那里买的吧?我最讨厌这种没营养的快餐了。”说着抓了一块鸡翅膀送进嘴里,“我先测试一下有没有变质。嗯,烤得还可以,就是辣椒少了点。”边说话,手下也不停止动作,又拿起一块猛嚼,骨头吐得到处都是,满满一袋烤鸡翅膀顷刻间少了三分之一。

“老师……”

廖学兵拿起汉堡包狠狠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有没有可乐,给我来一杯。”

“老师,你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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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开始亮招

沈芷卉微笑着,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生牛肉、鸡肉、羊肉、鸡蛋、猪肉、番茄、食盐、植物油以及其他种种调味品。那些肉类装在保鲜袋里,用冰块降温,十分新鲜。

艾紫莹带着少量大米和肉类。

廖学兵眼睛一亮:“沈芷卉同学,你想得太周到了,这样野炊才有意思。”油腻的双手在身后衣襟擦了两下,检视一番,说:“沈芷卉,你可真有经验,选择的肉质都是最好的,有口福了。我多少也会做菜,就让我来动手吧。”

沈芷卉抿嘴笑道:“那我来帮老师的忙。”

两个女孩带来的工具非常齐全,有菜刀、炒锅、煮锅、塑料简易砧板、汤勺、碗筷。佐料也是应有尽有,什么辣椒、蒜头、葱花、鸡精、绍酒、蚝油、胡椒粉、芝麻油、桂皮、八角等等等等,简直可以做个小型的厨房了。

太强了!廖学兵对她刮目相看,洗干净手,手脚利落地将牛肉、羊肉切成小块,焯水,丝瓜切片,然后在锅里放油炒热,下蒜片,姜丝、红辣椒煸香,加清水、精盐、鸡精、砂糖、老抽、蚝油烧沸,再放入牛肉羊肉和丝瓜,盖上盖子。

这一切动作快捷迅速,下手井井有条,毫无生涩,几名女生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廖老师,你是老师还是厨师?”

沈芷卉在班里一向淡淡沉静,对人总是微笑有加,让人觉得即使就是天踏下来她也不会慌乱,可是现在,她小嘴微张,看样子也颇为惊讶。

廖学兵拨了一下柴,说:“等十分钟左右,这道汤就好了。”

不久,香气已经慢慢弥散开来,那帮还在忙着烧火、开罐头、切肉的学生一个个吸着鼻子,扭头寻找,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廖学兵面前那口锅。

四眼田鸡胡策丢掉手里的膨化饼干和火腿肠,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旁边,做出最真诚的笑容说:“廖老师,我发现您真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个,那个什么肉汤能不能给我喝一口?”

和老廖相比,他的拍马屁功夫显然要逊色得多,干巴巴的两句过后便直奔主题。廖学兵不以为意,笑道:“把碗拿来吧。”

慕容蓝落冷冷地瞪着四眼田鸡:“滚远点,这不是你们的小组。回去找叶玉虎吃你们的压缩干粮吧。”

“慕……慕容……就让我喝口汤吧,贝晓丹做的那菜实在不是人吃的。”胡策可怜巴巴地说。

“对啊,慕容蓝落,让他喝一口汤没什么大不了。”廖学兵很想自己的成果能被他人分享。

慕容蓝落脸上泛起可爱的笑容:“好吧,胡策,我有话跟你说,你过来。”不由分说把胡策提到远远的一棵大树下。

“慕容,什么事?我只是想喝廖老师做的好汤。”胡策摊开两手,表示无辜。

慕容蓝落照着他的胫骨就是一脚。那是一双尖头小皮靴,鞋尖镶有金属,踢在人体脆弱的部位,胡策惨叫一声,赶紧抱着小腿蹲下。

慕容蓝落把他提起:“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刚才跟叶玉虎在鬼鬼祟祟的商量,是想给廖老师下泻药吧?老实告诉你,你们玩你们的,我可不想陪老师一起拉肚子。”

“我……我错了,慕容,是叶玉虎的主意。”胡策苦着脸说,他在自己的碗里放了泻药,本来想趁着舀汤的机会,汤勺沾上一点,那就够老廖受了。然后有人专门跟踪,等廖老师拉肚子的时候放蛇放青蛙。

可惜第一招先手被慕容蓝落破坏掉,她对自己同学的勾当一清二楚。“芷卉姐姐也在我们这一组,你们连她也想陷害,回去告诉叶玉虎,让他走着瞧。”

慕容蓝落笑吟吟走回来,廖学兵问道:“慕容同学,让他喝碗汤又不会少什么,你应该对同学友爱点才好。咦,他怎么走了?”

慕容蓝落道:“他觉得吃贝晓丹做的东西更幸福。”心想:“等你拉肚子的时候就知道谁最友爱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廖学兵舀起汤,就着汤勺喝了一口,说:“感觉不错,至少没堕了我超级厨师的名头,慕容,你也尝一口看看味道如何。”把汤勺递到她唇边。

依照慕容蓝落家庭的习惯,用餐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用勺子,保证讲究卫生,但这汤勺已被廖学兵喝过,上面肯定沾了口水,她本想拒绝,但看到廖学兵殷切期待的目光,心里不知为什么一软,接过汤勺喝了一口。

顿时,温暖、感动、甜蜜,以及汤本身的鲜美可口,一齐荡漾在她心头。“好好喝啊,”慕容蓝落低声说,又舀了一勺盛在碗里,递给沈芷卉:“姐姐,你尝尝。”

这道汤火候十足,用料齐全,尤其是在野外,心理的感受比在家里更为强烈,慕容蓝落顾不得滚烫的温度,连喝几口。

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母亲又忙于打理公司,顾不上管教孩子,她一直以来都是个叛逆女孩,崇尚西方化生活,经常出入在西餐厅、洋快餐店,对中餐传统文化了解不多,廖学兵只是随便做的菜,便让她犹如置身于温暖家庭,比平日吃的东西不知美味多少倍。

香味远远钻进蒙军的鼻子里,他死死看着夏惟:“要不是你拿个电饭锅来,我们早就开始享受美味人生了。”

夏惟哭丧着脸:“电饭锅胆照样可以煮东西的……”

每个人看向廖学兵那一组,都不自觉带上一点点羡慕。老廖有点手艺,是他多年独居练出来的手段,虽然经常吃方便面,可是一有闲钱的日子他会买菜回家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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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发飙第一招,牌技通杀术

“阿虎,慕容蓝落说等下要你好看。”四眼田鸡大力咬了一口火腿肠,要不是你阿虎出的馊主意,我现在也在喝牛肉汤了。贝晓丹还在卖力烧烤鸡腿,不过那味道让人不敢恭维。

叶玉虎接过一只焦黑的鸡腿,抖抖索索地盯着,愣是不敢下嘴,说:“慕容蓝落怕她做什么,小丹,你烤的鸡腿真美味……”

贝晓丹笑着看他:“既然喜欢那就吃啊!”

心上人亲手做的东西,叶玉虎心在滴血,三口两口吃完,嚼也不嚼直接咽到肚里,叫声:“我去那边小便一下。”捂着嘴撒腿就跑,找了个没人看见的地方,哇的一声全部吐出来,惨笑道:“没整到廖老师,自己小命反而要玩完了。”慢腾腾回到营地,贝晓丹又烤好了一只更焦的等着他:“阿虎,你还没吃饱吧,再来。”

慕容蓝落认识这个新老师不过一个礼拜,在旷课半个月后回到学校,同学们说换了新老师,而且他们说这个新老师是个大菜鸟,是学校已经放弃了他们班级才送来的替死鬼,她当时根本就不屑一顾。

到后来廖老师赌球被整,输了几千块,她觉得这老师除了没能力还特别贪财,便完全置之不理了。可是在“冰雨如潮”演唱会上,她坐在另一个区域,看到老师上台唱歌,和偶像拥抱,表现得落落大方,她发现这个人不是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虽然廖老师总喜欢吹牛,大言澹澹,可他讲课生动有趣,甚至吸引得自己不再睡觉,今天又给自己一番惊喜。她开始对老廖有了传统意义上的师生好感。

午餐之后,大家自由活动,有人去湖边钓鱼,有人去上游寻找瀑布,有人在树林找蘑菇,乐趣盎然。

“老师,我们来玩扑克吧。”慕容蓝落说着在草地上铺开干净的布,“芷卉姐姐,我们四个人一起来,周安,你在旁边看着。”可怜的周安被自动排除在四个人之外。

老廖心里盘算:“这个周安分明是个经常被欺负的角色,总被她们喝来吆去,我得找个机会问问。她为什么叫沈芷卉做姐姐,莫非沈芷卉年龄比她们大,在她们当中有威信?这个得好好笼络一下。”

“我们玩‘双扣’吧,输的脸上要被贴纸条,还要负责晚餐哦。”艾紫莹提议道。

“双扣”这种玩法在中海很流行,单张牌中A最大,2最小,可以同时出五张顺子和五张同花,四条最大,可以“炸”别的牌。

“那我和老师一个队伍,慕容你和紫莹。”沈芷卉以为慕容蓝落想作弄老师,便“善意”地配合她们。

“啊?”慕容蓝落刚对老师产生了微妙的好感,正要接近观察他,没想到被尊敬的姐姐抢了先,闷闷不乐,“那好吧。”又想:“既然这样,那我不如整老师,看看他什么反应。”

周安站在老廖身后看牌,每当他抽到好牌,就会给旁边的慕容冰雨做手势,四条五,就是左手伸出四根手指,右手伸出五根手指,慕容蓝落和艾紫莹一目了然。不过……他要是有四条K,那该怎么表达……

“跟我玩牌,你们还嫩着呢。”廖学兵混迹黑社会多年,牌局上的伎俩多少知道一些,打量众人脸色,偷偷笑了。

“不怕死的就来!”慕容冰雨甩出五张一色的红桃,“这下没人比我大了吧。”

“我炸!”廖学兵四条五压下。

“你的牌好,暂时避避风头。”慕容蓝落心道。

廖学兵理所当然赢了一局,两个女生还道他侥幸抽到好牌,可是接连几局下来,慕容蓝落脸上贴满纸条,她明白自己撞上高手了。

贝晓丹凑他们旁边看热闹,连叶玉虎叫去钓鱼都纹丝不动。四眼知道老大对贝晓丹的非分之想,悄悄拉着他的衣袖说:“等等吧,下午去游泳还怕没机会吗?”

追究起来,叶玉虎是在廖老师来班里任课以后,他才发觉自己喜欢上贝晓丹的。从前他们只是和四眼、陈有年、熊猫静等人一起玩得很要好的伙伴,当时他要贝晓丹去钓老师的MSN号码,当那天这个熟悉已久的女孩子扯着老师的衣袖撒娇要号码,那种青春荡漾的样子触动了他心灵的那根弦。

第一次约贝晓丹出去逛街是在那天中午,可惜被万恶的廖老师撞破。幸好,那天他不小心见到廖老师的真实力量。当时叶玉虎被小混混击倒,差点晕过去——看上去很像真的晕倒——廖老师把贝晓丹带到安全的地方,然后,趴在地上的他看到诡异的一幕,老师刚转过头挨了两拳,然后闪电般地出手了:只用三十多秒钟,把一个小混混打得脱了五六枚牙齿,把一个打得吐血,还有一个脸上开花,一个昏倒。小混混马上抬起受伤的同伴逃之夭夭。

这个秘密留在叶玉虎心里一直没对任何人讲过,他发誓要探出廖老师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私。

回来后崔政几次三番要跟老师硬碰硬,叶玉虎则觉得阴谋更为合适,两人竟隐隐产生分歧,嘴上虽然不说,这次露营却分成了两派。

“哼,跟廖老师来硬的,他当过汽车修理工,力大无穷,连蒙军都不是对手,你崔政简直是自讨没趣。”

慕容蓝落几乎局都输,越玩越是没劲,越输越是委屈,心里的火气越积越大,她本来就是个任性小孩,把扑克望天上一扔,任由扑克纷纷扬扬散落,叫道:“我不玩了!”

廖学兵轻轻帮她揭掉脸上的纸条,微笑道:“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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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尔虞我诈,鱼中捣鬼

这个人细腻的动作,温柔的表情,犹如父辈般慈爱的眼神,慕容蓝落心中轰然一声,像是被一道光芒冲击,说不出什么滋味,她大叫道:“我去小便!”失魂落魄地跑到很远的一株大树下,心脏兀自砰砰直跳:“他,他好像好像爸爸,真的好像。”

她很小就失去父爱,所接触的男人似乎每一个都不怀好意,难得廖学兵偶尔浮现的温情动作,在她心里便放大十倍,从喝下同老师一起的那口汤开始,她就放下了戒心……

“好,我们去钓鱼吧。对了,你们有没有带钓竿啊?”廖学兵拍拍双手,站起身来。

“呀,老师,我刚来看热闹你们就不玩了?”贝晓丹觉得钓鱼很没意思。

周安从包里拿出四杆钓竿:“放心吧,老师,我们什么都有准备。”

“那好,周安你负责看营地吧,我们和老师去钓鱼。”沈芷卉说,她拿起太阳帽和墨镜戴上,主动扛起一根钓竿,“老师,我们来比赛看谁钓的鱼多。”

“都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慕容蓝落去小便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碰到什么毒蛇吧?我去看看,沈芷卉,你们先去湖那里,边上有块人形的巨石,我三年前就在那里钓到一条十几斤的大鱼。”廖学兵说着朝慕容蓝落的方向走去。

周安心道:“想去偷看慕容小便还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真不愧是老师。”

沈芷卉也觉得不安:“老师你快点去,碰到什么就叫,我叫男生们去帮你。”

慕容蓝落心事重重,呆在树下胡思乱想了好久,她喝的汤多,汤总是有些咸的,又喝了不少水,此时尿意真的来了,瞅瞅四下无人,拉下裤子蹲了下去。突然草丛里传来刷刷的响动,慕容蓝落魂飞魄散,只听一个声音叫道:“慕容蓝落,你在不在?”

她尿到一半赶紧拉起裤子,却见廖学兵站在自己后面,立时霞晕满脸,又羞又恼,怒道:“臭流氓!你这个流氓老师偷看学生小……小便……”

“好白的屁股啊!”廖学兵心里说,刚才香艳一幕通通收进眼底,大叹不虚此行,盛怒之中的慕容蓝落已扑上在他的胸口狠狠的捶了几拳。

“唉,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见你都半个小时了还没回去,很担心你,就跑过来看看,幸好没什么事发生。”老廖无奈地摊开双手,他最想说的是:不如老师也尿尿给你看,那样就扯平了。

听到老师关心自己的言辞,慕容蓝落心却慢慢软了,缓缓收回拳头,面子上仍过不去,道:“哼!我才不信呢。”虽然表面开放叛逆,内心始终还是传统女孩,想到自己重要部位被看个精光,一时羞不可仰。

廖学兵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说:“走,我们去钓鱼,小蓝落乖乖的哦,等老师钓条很大很大的鱼给你吃。”这是老廖在酒吧里调戏女孩子时常用的语气,从来没有成功过。

他像是在哄小孩,慕容蓝落却极为受用,脸色多云转晴,笑道:“走,芷卉姐姐已经等我很久了吧?”

老廖已经盘算开了:“等下我得密切关注一下,看到哪个女生去小便稍微超过三分钟,我就假装情况不对冲过去。老师真是有个前途的职业啊。”

看到老师牵着慕容蓝落的手来到湖边,沈芷卉一呆,没往深处想,说道:“老师,我看到湖里有鱼群了,可它们就是不上钩,怎么办啊?”

碧波荡漾的澄清湖水不时有鱼儿在游动,廖学兵装上钓饵用力一甩,湖面漾起一阵微波。

***

不管叶玉虎怎么扮酷装冷傲,他始终还是个大孩子,和伙伴们在林子里玩得忘乎所以,才突然想起要对付老师的事,叫过陈有年说:“花痴仔,你去看看老师他们有没有去钓鱼,短信通知我。小丹跟他们去玩了那么久都没个短信通知我们,真是的。”

回到营地翻出背包,找出一条保鲜袋装得奄奄一息的活鱼,“老师,这条鱼就送给你做晚餐吧。”鱼从家里带来,用一只棉球蘸上白酒,塞到鱼的嘴里,不要用水,盖上湿毛巾,因为白酒中含有乙醇,通过鳃的吸收,进人鱼体内,起到麻醉作用几个小时也不会死。。这条鱼已经喂了泻药,被他折腾得半死不活,找个借口送给廖老师做鱼汤,嘿嘿,不怕不中招。

陈有年的短信发送过来:“老师在湖边的一块人形巨石上钓鱼,贝晓丹也在。”

“好!就这么办!”叶玉虎脱下旅游鞋,赤着双脚,故意把身上淋得湿润湿润的,再扛上钓竿,左手拎着鱼兴冲冲跑过去,远远看见廖学兵坐在巨石边上,兴奋地叫道:“老师,老师,我钓到一条大鱼!”

老廖一回头:“咦,比我还会钓鱼,真有天分!比巴掌还宽,起码有两斤以上。”

叶玉虎一面跑过来一面说:“老师,刚才看到你很会烧汤,我这条鱼给你做个鲜汤吧,免得扔在我手里浪费了。”

不是吧?这么好心?难道又是有诈?

不过看他那么恳切,拒绝了又不太像话,站起身说:“好的。”

慕容蓝落已经一步抢上前,说:“老师,我帮你拿。”顺手接过叶玉虎的鱼,突然那鱼在她手里奋力挣扎,猛地一跳,落入湖中,须臾不见。廖学兵叹道:“可惜呀!那么好的鱼,市里起码买二十块一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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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春色无边

一条用酒精麻醉,还泻了半天的鱼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突然跳走?叶玉虎和慕容蓝落冷冷对视,女孩低声道:“哼,想跟老娘玩,你还嫩着呢。”叶玉虎说:“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玩的,你干嘛阻止?你以前没作弄过别的老师吗?”

慕容蓝落不想自己异样的感情被他人发觉,便说:“你们搞这个,不想让我吃东西吗?反正我和老师在一组,就不许你们整他。”

叶玉虎不想吵起来:“那好,我们不在食物里动手脚就是了。你别老是碍事,忘记上次你是怎么对付从前那个卓老师了吗?在她抽屉里放血刀,我们都没想得出。”

“走开,别离我那么近!”

老廖诧异地回头一看:“啊,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好事?叶玉虎,你钓鱼水平那么强,过来帮我看看钓钩。”

叶玉虎只好过去老老实实坐着,不过有贝晓丹在旁边,他不敢大意,卖弄起自己无知的垂钓知识来:“我觉得,鲤鱼应该喜欢吃面包屑,老师,你用蚯蚓做饵不太好吧。”

贝晓丹只好阻止他继续出丑,笑道:“阿虎,湖里没有鲤鱼。”

几个人枯坐了半个小时都没钓上一条小鱼,沈芷卉心想:“蓝落以前总是坐不住的,为什么今天安安静静坐在旁边脸上全是笑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一直在注视着廖老师,更是疑惑不止:“老师坐没坐相,还老喜欢驼背,很好看吗?”

叶玉虎揉揉发麻的双腿,苦笑道:“老师,我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只见浮标猛地往下扯去,廖学兵急速收起鱼线,钓钩处一条一尺来长的鲟鱼活蹦乱跳。慕容蓝落跳起来:“老师好棒哦!”贝晓丹本来也想叫好的,见她抢先一步,就没有说话。

她接过鱼,乖巧地放进袋子里,沈芷卉又想:“活鱼那么腥臭,以前的蓝落根本碰都不会去碰,她今天怎么性情大变了?”

接下来好运连连,几条大鱼上钩,连叶玉虎也止不住兴奋之色,大声叫好。

回营地把鱼放在锅里用水养着,老廖一声招呼:“我们都去瀑布下游泳吧!”

大家都欢呼起来,女孩们纷纷钻进帐篷换好泳衣,一些不愿意去的留下看营地。叶玉虎也很高兴,心道:“我怎么感觉情绪好像都被他操控了?”

崔政一大帮色狼激动得不行,老早就盼着这个时刻了!女孩子们一个接一个从帐篷里钻出来,他们就多兴奋一分。啊!丁柳静出来了,出来了……男生心里都在呐喊,联体式绿色泳衣,还有小裙边,好美的大腿啊,看看,多白净啊!

啊!苏飞虹,她的奶子形状好坚挺啊!

啊!欧阳丽芳,她的肚脐眼好漂亮啊!

啊!范雪颖,她的小裤边上好像还露出了几根毛!

终于等到了安纯纯,崔政呼吸为之一窒,那高挑堪比模特的身材,玲珑的曲线,除了胸部尺寸略显不足,足可称得上完美。

廖学兵眼睛睁得犹如铜铃,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这些活色生香的场景一个个摆在眼前,半遮半掩,比黄色小电影要吸引人得多。原来青春是可以这样体现的,不枉来露营一次,下次就提议去海边好了,让女孩们都穿上比基尼。

叶玉虎早在屏住呼吸盯着贝晓丹,这小妮子真够苗条,几根肋排若隐若现。

吴春杏走到崔政眼前,羞答答地说:“阿政,我穿得好不好看?”

崔政心里正矛盾着:有个女孩子在众目睽睽下表示这样的态度,极大的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可是这样,势必会降低在安纯纯心目的形象,到底该不该答她的话呢?他踟躇犹豫,吴春杏已经拉着他的手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游泳。”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神和送上门来的普通女孩,究竟谁更好?怎么说还是眼前的来得实在吧,小崔同学下定决心,说:“好的。”同时心里说道:“别了,我的小纯纯,别了,司徒雷登。”

老廖想自己还要做为老师的表率,不敢多看那一片耀眼的肉体,将目光眺望于远处,故作清高。

他这一组的慕容蓝落、沈芷卉和艾紫莹分别钻出帐篷,一个个身体都如此娇美,老廖暗中嘀咕:操你妈的,这不是举办模特大赛吧?怎么一个个高中生发育得那么好。

慕容蓝落穿一件蓝色的连体泳衣,胸部绷得紧紧的,右臂上的蜘蛛刺青格外刺眼,刚脱下小皮靴的脚丫又白又嫩;沈芷卉迎风解开马尾辫,任由长发披肩,嫣然巧笑,光彩夺目;艾紫莹更是火辣大胆,她是有数几个敢穿比基尼泳衣的女生之一,霎时间男生们鼻血流了一地。

慕容蓝落提了个小包包,里面放着相机、手机、梳子、镜子、手帕。

从营地沿着湖边行走,拐了一个弯,越过一个柳林坡,只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冲击声,眼前豁然开朗,嶙峋的巨石,潺潺流水的山涧,最妙的是在临湖四五米高的悬崖上,一道宽约三米多的急流激荡而下,注入湖内,溅起白白的浪花。

甚至隔着较远就能感受到潮湿的雾气,此时夕阳斜斜,在小瀑布上方映出一道绚丽的彩虹。大家都是惊喜地呼叫,纷纷取出相机选择角度拍摄。

廖学兵当先选择一块突出的巨石跃入湖中,拍起硕大的水花。“这里大概有两米深,不会游泳的不要过来,那边大概是一米五左右,湖底很平坦,没有水草枯枝和玻璃,大家都在这一带游吧,不要去得远了。崔政,你和叶玉虎负责大家的安全。”

既然老师吩咐,崔政也不能拒绝,他是班长就得有班长的责任,对几个不会游泳的女孩说:“你们都集中在湖边这里,不要走得太远。”

第68章 发飙第二招,湖底大战

这么多美女,廖学兵无论选择接近哪一个,势必要为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这是刚刚在美女群中周旋获得乐趣的他所不愿见到的,笑道:“不会游泳的说一声,我教他。老师以前可是中海市的蛙泳王子呢!”

“呸,又吹牛,总是想方设法把自己说得那么好。”有很多人不买他的账。

廖学兵独自一人在湖里叫:“来吧,我会把你们教成世界级游泳冠军!”一大堆人看着他就像看着傻瓜。

十多名男生一齐跳进水里:“老师,要不我们来场游泳比赛吧。”

“老师,你教教我游泳好不好?我不太会呢。”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众人扭头看去,居然是慕容蓝落。这个班里最凶蛮泼辣的女生,终于想要出手对付老师了?要知道上个学期她可是市里学生运动会游泳大赛的前十名呢。

大家纷纷下水,湖里喧哗一片。

崔政借着安全的名义想揩女生们的油,无奈吴春杏老是跟在他身边:“阿政,你看我姿势正不正确?”

“还好吧,稍微把头抬高点。”

隔了几分钟,“阿政,帮我扶一下嘛,我老是会沉下去的。”

才一会儿就学会撒娇了……上次在游泳池里我怎么见你游得那么欢呢?崔政一挥手:“去浅水游,沉下去了就用脚站稳。”别打扰老子接触漂亮女孩的肌肤才是真的。

有一些游泳比较强的同学去到深处大呼小叫:“哇,这里的水好清凉!有贝壳!莫非这里是古海底?”

这似乎是叶玉虎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贝晓丹紧紧抓在他的手,借着一点浮力在水中滑动,他则不停的安慰:“小丹,放松点,不要怕,有我呢。”

各人玩得痛快,便没再把目光关注在廖学兵身上。

“慕容蓝落,脚应该这样摆动。”廖学兵满头大汗地指导,哪里知道慕容蓝落心里已经笑翻了:“老师还真笨。”

崔政朝李玉中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悄悄靠近廖学兵然后潜入水底。

“哎呀!有水鬼!”廖学兵突然手舞足蹈扑腾起来,“救命啊!”

“啊?怎么?”慕容蓝落大惊失色。

廖学兵猛地沉入水中。这异常的变故吸引的大家的注意力。有几个人想游过去救援,被叶玉虎拦住了:“李玉中在下面呢。”

慕容蓝落是运动会游泳项目女子组的前十名,李玉中则是男子组的冠军,游泳技能出神入化,可以在水里憋气三分钟之久。任你吹成“蛙泳王子”,怎么也不可能敌得过这个货真价实的冠军吧?

叶玉虎已经在幻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景,对陈有年说:“花痴仔,等下你帮老师人工呼吸。”“没问题,我将全力以赴,拼命抢救廖老师。”

崔政心道:“嘿嘿,肯定要整得你喝饱了水才让你上来。”

慕容蓝落环顾四周,冷冷盯了几个可疑的男生一眼,也跟着潜入水里。

他们所处的这一层湖面约莫三四米深,廖学兵沉下去之前深深憋了一口气,在清澈的水里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黑影抓着自己的脚踝往下拉。老廖冷笑起来:“想整我?不知道我小时候就是在水边长大的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假装惊慌失措,拼命挣扎,迅速划动双手潜向这个黑影。“妈的,原来是李玉中?想玩我可没那么容易。”

两人已是扭在一块,廖学兵诈作慌乱不堪,手脚乱挣,气泡一连串地朝上涌去。李玉中喜道:“老师真是个菜鸟,那可就别怪我了。”按住他的头使劲往下压。他的时间掐得很准,打算一分钟后才让老师起来。

正得意之时,一记手肘狠狠向自己太阳穴撞来,即使水中的浮力抵消了大半的力道,李玉中仍觉得脑际一阵昏眩,他怒了起来:“老师还敢垂死挣扎,不把你灌到肺裂我就不姓李!”

这个念头刚刚结束,小腹又被踹了一脚。李玉中哇的一声,喷出一直憋着的气,连吞了几口水——幸好水质不算腥臭。胸腔气息将尽,他难以持久,急忙向上浮起。水中阻力巨大,任你如何精通水性,在水里仍发挥不了一半的力气,可是廖老师这一脚差点把他的肠子踢了出来。

老廖得势不饶人,一把拽住李玉中,掐着他的脖子。这个想阴谋害人的家伙空气完全被挤了出来,胸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脑部开始缺氧,眼睛金星乱冒。

慕容蓝落潜水刚好接近他们,见李玉中和老师扭在一起,当下顾不得气愤,连忙接住老师的胳膊往上拖。

“这小妮子游泳怎么这么娴熟,妈的,又被耍了。”

湖面一阵扑腾,廖学兵、李玉中、慕容蓝落同时浮出水面。

慕容蓝落神色惶急地拖着他们朝岸边游去。廖学兵假作神情委顿,软绵绵地靠在她背后:“好软和啊,哈哈,我发财了。”

廖学兵把李玉中往滩上一丢,这倒霉家伙翻着白眼,肚腹高高鼓起,不知道喝了多少口水。陈有年已在边上整装待发,见晕倒的竟是李玉中,不由大为吃惊,连忙施展急救法,有节奏地压着他的胸腔,嘴对嘴人工呼吸。

叶玉虎等一干人都呆住了:“这,这怎么可能?游泳冠军李玉中想整人,自己反而差点淹死在水里?好像还是廖老师把他救上来的?”一大堆疑问在他们心中浑不可解,唯有大眼瞪小眼,相对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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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色情老师

水缓缓从他的嘴角流出,呼吸开始平缓了许多,李玉中慢慢睁开双眼,只见陈有年在自己的嘴唇上又亲又舔,臭烘烘的气息喷将出来,他好像见到了什么世间最为恐怖的场景,惨叫一声,猛力推开陈有年,趴在湖边呕吐起来。

陈有年被推了个趔趄,委屈地叫道:“喂,你这人怎么这样?”

廖学兵板着脸说:“李玉中,刚才是陈有年同学奋不顾身地救你,你怎么可以一点礼貌都没有?快向陈有年同学道歉。”

李玉中好不容易恢复了三成力气,明白刚才是在人工呼吸,心道:“虽然恶心了点,好歹是他救我一命……”焉焉地站起,突然看到陈有年在舔嘴唇,顿时天旋地转,大叫道:“我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撒腿朝营地就跑。

崔政并不相信廖老师能在水里拼得过游泳冠军,料想李玉中定是受了什么打击,发挥失常,才导致如此下场,想起陈有年和李玉中接吻的模样,也不禁悚然而惊,突起一身鸡皮疙瘩。

叶玉虎悄悄走到苏飞虹身边,低声道:“飞虹,你去引开慕容蓝落,再让熊猫静去勾引老师,怎么样?”

苏飞虹正在和同组成员在滩上插阳伞准备晒太阳,哼了一声:“没报酬的事我不想干。”

“两百块如何?”叶玉虎伸出两个指头。

“走开,别来烦我。”

“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兰蔻香水,永恒奇迹那个系列,如果你同意就成交。”

“永恒奇迹要六百多啊!你还不如去抢,再说我还没送香水给女生过呢,你不能剥夺我的第一次啊。”叶玉虎很不爽,要不是贝晓丹整天和自己在一起,慕容蓝落起了疑心,他才不会去求这个死女人。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跟你合作,而且不止是这一次。”苏飞虹甩甩头发。

“成交,下面我们再来谈谈后续步骤……”叶玉虎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

有人把大气垫扛来,飘在湖面上懒洋洋地晒太阳,有人戴了潜水镜兴致勃勃地钻上钻下,碧波湖里一片安静祥和。

“慕容,慕容!”苏飞虹对湖里叫唤,慕容蓝落浮出水面,说:“什么事?”

“你过来一下嘛。”苏飞虹笑道。

慕容蓝落也不好意思再装不会游泳,对廖学兵说:“老师,有人叫我,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慕容,我们来堆沙子玩好不好?”

慕容蓝落终究还是十六岁的小孩心性,怎料到苏飞虹为了一瓶香水把她卖了,“这里的沙子好细腻啊,没想到一个普通的淡水湖还有这么棒的沙滩。你们有带铲子来了吗?”

“没事,王龙他们正在挖呢。”苏飞虹说。

体育委员,足球赛上的功臣王龙和何炼正用双手扒开湿润的沙子,指甲塞满泥沙,痛不可当,闻言抬头苦笑一下,又接着继续干活:“我***怎么那么像一条狗啊!”

不久后刨出一堆沙子,慕容蓝落说:“我们把廖老师也叫过来一起玩吧。”

“啊!”苏飞虹一惊,廖老师到底施了什么魔法把一个那么叛逆的女孩迷成这样?忙笑道:“等我们堆出个城堡再叫廖老师,给他个惊喜。”

“好,就是这样,我们别让老师看到。”

慕容蓝落一离开,廖学兵又在寻找可以“教导”的目标,安纯纯正和她那一帮女伴玩水,轻易凑不进去;贝晓丹身边有虎视眈眈的叶玉虎看着,插不了手;沈芷卉和艾紫莹离自己太远,突然靠近的话会引起怀疑。

“老师,老师……”有人叫着,廖学兵一喜,赫然是班里坐在第一排的丁柳静,老廖对她那条纯白小内裤可是记忆犹新,不觉小腹一团火腾腾而起。

“丁柳静同学,什么事啊?”老廖和善地对她打招呼。

丁柳静朝老廖游去,游到一半,突然挣扎起来:“哎哟!我脚抽筋了!”双手慌乱的拍打着水,眼看就要沉下去。廖学兵忙游向她,把她拉住。

丁柳静紧紧抱着廖学兵,脸上怯意未去,胸口两团刚刚发育成熟的肉贴着他的手臂,大腿也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他的身。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直在碰着老廖的下体。

老廖虽然被那样接触摩擦,做为一个成年人,他有足够定力保证自己不会出丑,可是憋得非常难受,暗想,“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假装护住丁柳静,一双手老在女孩的胸口碰来碰去。

崔政放下望远镜,叹道:“廖老师还真有艳福。”

吴春杏也是崔政集团的一份子,撅着嘴说:“哼,你上次还叫我去给老师检查身体……”

崔政抓起她的手淫笑道:“现在换做我来替你检查身体了。”

丁柳静下的本钱不可谓不足,气喘吁吁地说:“老师,带我到岸上吧,我想休息一下。”老师的下体已经开始膨胀,顶着她心慌意乱,再也坚持不下去,心道:“上次的班主任卓老师,李玉中他们几个扮露体狂在老师面前脱裤子,我终于理解牺牲色相是多么凄惨了……”

老廖的吃豆腐小动作,令丁柳静对这个色情老师充满厌恶,急欲上岸摆脱:“老师,我没事了,我自己游上岸就行了。”

“咦,熊猫静怎么又游回来了?刚才明明说得很清楚,呆久点的呀。”叶玉虎诧异地说,“这样我们的计划怎么能完成?啊,小丹!”正自说自话,只见贝晓丹和先前的丁柳静一般在水面挣扎乱舞,张惶地喊着:“我,我抽筋了!呜……”后面这声却是大大吞了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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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痒痒粉

叶玉虎大吃一惊,当即奋起精神游向贝晓丹,贝晓丹慌乱不已,紧紧箍着他的脖子,双脚乱踢。他游泳水平跟李玉中比较起来尚有一大段的距离,被一个溺水分不出东西南北的人紧紧抓住,一时施展不开,根本划不动水,两人一齐沉入湖底。

其他相隔最近的同学与他们还有十几二十米左右,纵是有心也已来不及了。报纸上刊登救溺水之人水平不够,导致自己跟着溺亡的事时有发生,不少人都心存犹豫,延迟了救援的时机。

水花一阵翻腾,开始慢慢平静,众同学都惊骇莫名,纷纷扭头寻找廖学兵,只盼老师能够带来唯一的希望。

只见十几米外一个男人双手摆动,水花随着剧烈的冲击而滔天荡起,正是他们熟悉无比的廖老师,堪比鲨鱼般的速度游到出事的水面,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

湖里比湖面平静得多,廖学兵四处张望,只见四米深的湖底一串气泡冒了上来,叶玉虎和贝晓丹缠住一团,也不知是死是活。

叶玉虎胸腔空气已尽,肺部胀得几乎开裂,湖水从他的鼻子、口腔涌入,双眼圆瞪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他自我感觉中眼前一片黑暗,又有点点光芒在闪烁,好像吸引自己进去一般——这是即将死亡的前兆。

“露营死两个学生,那我肯定得担起责任,说不定还要蹲监狱。教师就当不成了。”对前程的恐惧和对学生生死安危的担心,廖学兵突然爆发出一股潜力,分开两名学生,一手捞着一个,双脚急蹬,头顶的湖面映着又蓝又白的晶莹颜色。叶玉虎和贝晓丹不知哪里来的求生欲望,紧紧抓住他,令他不能自由上浮。

老廖气息也差不多用尽,心里焦急,两眼开始昏花。这会他可不再认为学生会拿性命开玩笑作弄自己,湖底与湖面的四米距离竟然那么遥远,妈的!

廖学兵深吸一口气,这个习惯性的动作使他吸了一口好大的湖水,心脏好像要爆出来一样,啪的一声,鼻腔渗出鲜血,与湖水混成一块。

超强的爆发力这时终于发挥作用,廖学兵双腿一蹦,似乎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抓着两名学生冲出水面。

其他担心不已的同学都围上来帮着老师把两个倒霉鬼带着游到岸边。

两人躺在岸上半死不活,陈有年暗道一声:“阿虎,对不住了。”照着原先对李玉中那般照样施为。女生们也在急忙救援贝晓丹。

“好家伙,差点就把命搭在这里了。”老廖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又青又白,摸着小肚子道:“喝得这么饱,晚餐不用吃了。”

所有人都在围着叶玉虎和贝晓丹,只有慕容蓝落飞奔过来,抓着他的手一脸担心地问:“老师,你没事吧?我刚才好害怕……”

叶玉虎两人总算悠悠醒转,犹如李玉中故事的翻版,好像倒带回十五分钟前,他睁开眼睛,陈有年那个花痴仔的嘴压在自己的嘴上面。

叶玉虎虚弱地把他推开,眼中泛出泪花:“我的初吻就这么完了……我以后怎么活下去啊……”想整廖老师,最终反被他救了一命,叶玉虎又是难过又觉得幸运,“幸好刚才丁柳静良心发现,没把老师带到远的地方。否则我这十六年就白活了。”

老廖说:“我去看看两人怎么样吧。”俯身趴在贝晓丹旁边察看。一名女生则在帮忙按压。

巧之又巧,贝晓丹刚刚睁开眼睛,映进脑海是老廖那担忧而焦急的脸。适才情况危急时,贝晓丹在陷入短暂昏迷之前,发现一个人影游向自己,知道那个抱着自己的强壮胳膊,宽阔胸膛的主人是廖学兵,此时见他伏在身边,还以为他对自己进行了人工呼吸,既感激又害羞,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里蔓延着。

“既然没事了就好,大家不要下去游了,都上岸来吧,时候不早,太阳快要落山了,准备晚餐吧。”

很多人没亲身经历,不知道水下救人的难度,也不了解他们当时有多危险,觉得这不过是老师应尽的本分,纷纷上岸收拾东西。

慕容蓝落是游泳比赛前十名,平时经常游泳,有过落水被救的例子,知道这其中的凶险,看着老廖心道:“老师那么瘦,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同时救上两个人,太了不起了。”少女的眼中充满仰慕。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在滩上拿起小包包,翻出手机,察看里面的短信,有三条是半个小时内周安发来的。第一条:“五点十一分,四眼偷偷摸摸来翻了一下廖老师的行李就走了。”第二条:“五点二十分,蒙军钻进廖老师的帐篷不知搞什么鬼。”第三条:“五点三十二分,关慕云前来报到。”

她马上打电话给周安:“小安,你不要管他们什么眼光,帮老师检查一下包裹。”

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周安已经在检查了,“慕容,他们在廖老师的睡袋里放了小钉子。”

“这么歹毒,应该是蒙军干的,都捡出来。”

“慕容,他们在廖老师的内裤撒了痒痒粉。”

慕容蓝落脑中浮现出老廖在那个地方挠来挠去的情形,脸蛋一片飞红,“帮老师把内裤扔了。”

“啊!老师好像只有一条换洗的内裤,扔了的话就没得穿了,万一他骂我怎么办?”

“先不管那么多,不要让他知道。”

通话完毕,和同学们随着老师一起回到营地。

大家都钻进帐篷换湿漉漉的泳衣泳裤,老廖在行囊里翻找,发出一阵咆哮:“哪个缺德鬼把我的内裤偷走了!妈的,这可不是在家里闹着玩,会出人命的!”心中满不是滋味:以前偷女孩子的内裤,如今轮到自己内裤被偷……

学生们都在掩嘴偷笑。

【剧透,郊游完后,主角带周安去夜总会闯荡,将散发王八之气,哈,很爽,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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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篝火晚会

崔政急忙找到四眼:“喂,我让你撒痒痒粉,你拿走廖老师内裤干嘛?难道你也和陈有年一样有那种癖好?”

四眼连连摆手:“我明明照你说的做了呀,谁知道他怎么搞的。”

崔政:“有内鬼?”

他们还在互相猜测,有线人通过手机发来消息:“是周安干的。”

崔政怒不可遏,恨恨道:“回去后叫人把周安打死!”

“是是,我早看周安不顺眼,慕容蓝落也就算了,他有什么本事跟我们斗?”

廖学兵遍寻不见内裤,无奈只好换上肥大的旅游短裤,把钓到的鱼开膛破肚,刮鳞去腮,切成块,用姜丝、葱段、食盐、味精、酒腌着,吩咐周安烧水。

女生们则拿着洗发水、沐浴露和化妆品避开男生的视线找到被巨石挡住的地方洗了个澡。

鱼汤仍是那么美味,令其他同学煮的东西黯然失色。有一些同学在下午也钓到鱼,可是煮起来跟老廖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由于钓鱼时叶玉虎和贝晓丹都在旁边,他便邀请那一组的成员一起来吃。四条鱼,总共十斤多点,另外还有鸡汤,配上楚霞、陈有年、李蔚找到的蘑菇,鲜美无比。

鱼则配上鲜奶、莲子、酸笋、辣椒一起下锅,这道汤带着酸麻辣,口味非常独特。

慕容蓝落撅着嘴巴闷闷不乐,忖道:“他们原来还想害你,你还请他们一块吃,真是不知死活。”

廖学兵揭开锅盖,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深吸一口气,叫道:“成功!”

周安闭上眼睛,一副陶醉无比的模样:“好香好香,老师真是厨神啊!”

叶玉虎肚子里说:“敢拍廖老师马屁,等回去就有你好看。”虽然老廖救他一命,感激是感激了,也不见得就要以身相许吧,最多以后少整你几次。

慕容蓝落找到一块鱼腩,笑眯眯地夹到老廖碗里:“老师,吃啊。”眼睛里溢满的都是一种说不出的幸福。

贝晓丹也找到一块很嫩的鱼腩,正犹豫要不要夹给老廖,见慕容蓝落抢先一步,暗中叹了一口气,自己吃了起来。当时落水,正在追求自己的叶玉虎奋不顾身来救,她有一丝感动,可是女人在还没有确定恋人时,更喜欢的是强者,廖学兵“毫不费劲”救起他们两人,那宽阔的胸膛如此温暖,感情的天平已经开始摇摆不定了。

叶玉虎也在夹菜给贝晓丹,可惜这小子有心没脑,尽是夹刺比较多的鱼背、肉比较难吃的鸡脖,惹得对方暗暗生气,费劲心机献殷勤反而不讨好。

“老师做的汤真好吃。”沈芷卉觉得老师真的很神秘,猜不透他到底什么身份,说他白痴嘛,他聪明着呢;说他不傻嘛,他上课时胡吹一气,还被赌球诈骗输了钱;说他强壮嘛,他长那么斯文,好像多年没见过阳光;说他瘦弱嘛,他又一次救起两个溺水的人……

这时夜幕降临,明月高高升起,不知名的虫儿躲在草丛里鸣唱,大家已经用过晚餐,围成一片空地。廖学兵吩咐众人找了干柴,在月亮下燃起篝火。

火焰熊熊燃烧,映着同学们兴奋的脸,连只为一件鸡毛蒜皮小事就会生气哭泣的徐月林也变得开朗起来。男生们都拿出酒精饮料,女生也有一些小零食,大家三三两两,沿着大篝火围成一个圈,老廖拍拍手道:“音乐课代表是谁,自动站出来给大家表演表演。”

范雪颖扭扭捏捏地站出,廖学兵嘴巴也合不拢了:“她?勒索学生要钱,一看就像女土匪,还会唱歌?”

“现在我宣布本年度第一次篝火晚会开始。”站在众人目光注视下的范雪颖立即变得不同,落落大方,声线清脆悦耳,“我们小组的成员先来给大家唱歌听吧。蒙军、李玉中、夏惟,你们快出来。”

几个大男生倒有点不好意思,围在一起低声商量一阵,蒙军才说:“呃,那就唱《一瞬间一光年》吧,这歌我拿手。”说完他也不管其他人有没有配合,自顾自唱了起来,声音粗旷难听,兼之还跑调,直如日本漫画《多拉A梦》里的技安,所有人都暗暗皱眉,他自己倒陶醉其中。

崔政悄悄捅了捅叶玉虎,“等下我们先把老师灌醉,再请他上去表演,然后我们拿相机拍他的丑态,你看如何?”

叶玉虎眯着眼睛看了看他,道:“我把药拿来了,有两种,一种是一喝就醉,一种是一喝就吐。你们都拿有什么酒?”

“两瓶威士忌,其余全都是罐装啤酒。”

“那就让老师先吐了再醉。叫蒙军先打头阵,那小子没什么大脑,正好可以消除老师的戒心。”

“此计甚妙。”

正是青春无知的年纪,有谁喜欢那种所谓“温馨”的篝火晚会?每个人不装做冷漠就是表现欲望极强,待蒙军把歌唱完,众人都开始起哄了。有人提议来玩刺激的游戏,当叶玉虎一提到要喝酒时,大家都在叫好。这其中包括心怀鬼胎想把女生灌醉的某些男生。

“你们是未成年人,小小年纪喝酒,成何体统?”廖学兵立即大声呵斥起来,这是在野外不是酒吧,万一有人喝太多出了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由于他的坚决反对,崔政刚把药倒进酒里,只能悻悻作罢。

自然有人觉得扫兴,全班分成几堆人或是玩扑克或是烧烤食物,还有人拿来迷人音响播放歌曲,湖边一片热闹景象。到晚上十点多,已有人禁不住困顿回帐篷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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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可怕的鬼故事

廖学兵身边聚了十多个人,“不如我来给大家讲故事吧。”

“讲故事?你当这里是课堂啊?”陈有年说。

“花痴仔,你给我闭嘴。”慕容蓝落朝他扬了扬可爱的小拳头。

廖学兵清清喉咙:“这件事是去年发生的,有一天我去朋友家玩得很晚才出门,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朋友家住在郊区,很难叫到出租车。我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辆出租车。”

陈有年咕哝道:“这算什么故事?”慕容蓝落对他怒目而视。

廖学兵接着道:“我上了出租车就和司机攀谈起来。他车子开得还不错,在经过火葬场的时候,有个白衣女子在对我们招手。火葬场离市内很远,又是深夜了,司机恐怕她叫不到其他出租车,就动了恻隐之心,问我意见要不要同载一程。我说不介意。那个女的一身白衣白裙,脸色也是相当惨白,坐在车后座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同学都知道他要说的是鬼故事,都调动起情绪来。贝晓丹看到月亮已经被云层遮住,迟疑地问:“老师,那个女的是不是鬼啊?”

“那个女的浑身上下带着阴森之气,我和司机都很害怕,司机很后悔把这女的载上,到距离她要去的地方很近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说前面不好调头,让那个女的自己走过去,已经很近了。那女人点点头打开了车门就出去了。司机转过身要发动车,可是没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于是回过头想要把门关上,可是这么一看,那个女不见了!我和司机同时看看后座,车的前边、左边、右边、后面都没有!难道她就这样消失了?”

贝晓丹说:“啊!我就猜她肯定是鬼!”

“我和司机越来越害怕,刚要离开这里,一只血淋淋的手伸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回过头,那女人满脸是血的站在司机的旁边……”

夜色正浓,人人屏息静气,廖学兵刻意用低沉的嗓子述说,使得气氛加倍的阴森,不少女孩都叫了起来。

廖学兵环视四周,接着说道:“这时,那个女人用凄惨的声音说,‘师傅!请你下次停车的时候不要停在维修的下水道井盖旁边……’”

“哇哈哈哈……太强了,老师太能吹了。”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放松,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能说平时粗旷就不怕鬼,适才叶玉虎的一颗心也吊得老高,此时才变得轻松,他害怕别人看出他的紧张,故作不屑道:“哼,又不是真的有鬼,这有什么了不起?”

廖学兵拨旺了篝火,“大约是十几年前吧,我还是个孩子,在离我们这里二十几里外的春山镇上有一所高中,有一个女生寝室,住着七个女生,平日里相安无事,但是有一晚,下铺的一个叫做陆萍的女生怎么也睡不着。”

“哈,女生寝室!”叶玉虎只道老师说完鬼怪又说艳情。

“别插嘴!”慕容蓝落冷冷道。

“这一晚又出奇的安静,静得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到。室友们都睡了,只有陆萍在床上翻来覆去,睁着大眼睛。看了下表,都已经两点了,虽然很想睡,可是老睡不着,她仰着脸胡思乱想,想学习,想作业,想暗恋的男生,突然,她发现床上挂的蚊帐在慢慢往下沉。”廖学兵说这段故事时语气平淡,神态也不是太专注,大家都没觉得怎么样。

陈有年又问:“老师,你怎么对深夜里一个女生的心理活动了解得那么清楚?莫非……”

大家都自动把他无视掉,廖学兵说:“住过宿舍上下铺的同学都知道,挂在床上那蚊帐从上铺吊下来是成椭圆形的,陆萍有点奇怪,开始还以为是风,但渐渐的发现象有个东西从蚊帐上面印下来,陆萍仔细看看,是一个人脸的样子从蚊帐上浮显出来,慢慢清晰起来,就象一个石膏的人脸,而且是个男人的脸,还在对她笑……”

说到这里,老廖声音渐转森冷,把故事中的节奏把握得很好,好几个女生听着听着,好像真的置身于故事之中,幻想自己半夜睡不着,蚊帐上突然出现个人脸是何等恐怖的事,不由自主的抱成一团。

廖学兵打燃抢劫阿刀的限量版龙之心ZIPPO火机,续道:“陆萍看到这种情况,怕得要死,浑身发冷,一跃而起,大叫一声,把全寝室的人都醒了,大家纷纷询问什么事,陆萍瑟瑟发抖,指着床,‘有鬼,有鬼。’全寝室的女生吓了一跳,但左看右看,什么也没发现,便以为她白天太累,以至出现幻觉,也有人以为她在做梦,纷纷安慰她,这一晚,相安无事。但是,从这天开始的连续几天,这个石膏一样的男人脸,就缠上了陆萍,每晚都出现,这个寝室的人也再没睡好觉。”

女听众们开始毛骨悚然,吴春杏紧紧抱住崔政,一个劲地往他怀里缩。崔政心想:“讲鬼故事吓女孩子,老师还真有一套,说不定他以前就是靠这一招泡妞的。”两个干柴烈火似的男女借机搂做一团。

“那个寝室的女生们都睡不好,学习成绩也跟着下滑,班主任就问起缘由,后来这件事惊动了学校,学校怀疑陆萍在为成绩不好找理由,便让班主任和几个男生在当天夜里守在寝室门口。两三点的时候,陆萍果然又再次惨叫起来,班主任和男生都冲进寝室,可是什么都没发现。陆萍仍是脸色惊慌,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他,他,他从蚊帐里出来了……’什么?大家一听这还得了,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嘛,说不定这女的中邪了。”

听到这里,慕容蓝落刻意装得很害怕,想趁机抱住老师,可是大家都在看着,又觉得不好意思,偷偷抓住老师的衣角,才有些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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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装神弄鬼

“陆萍说,‘他,他出去了……’班主任认为她在说胡话,仍然问道,‘他去哪里了?’‘他下楼了……’班主任想,不如让陆萍跟着这个幻想中产生的怪物,看看去了什么地方,才会解开她的心结,于是便一大帮人跟着后面。他们走啊走,在四周寂静的半夜,居然走出了春山镇,最后,来到一个湖边,陆萍叫道,‘他跳下去了……’到这种程度,大家也不可能继续跟着,只好回宿舍睡觉。”

叶玉虎真希望此时此刻贝晓丹也害怕得抱着自己,可是贝晓丹什么事都没有,仍在傻看着老师。于是他希望老师把这个故事说得越恐怖越好。

“第二天,学校忍不住通知了有关部门,警察局派来几个人在湖里打捞,发现了一具男尸。原来,几个月前,这所高中失踪了一个男生,学校、警察人员四处寻找无果,想不到淹死在这里。”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就只到这个程度?也不是太可怕嘛!”叶玉虎更是满脸失望之色。

廖学兵喷出一口烟,烟雾缠绕着他的脸:“你们知道那个男生淹死在什么湖吗?”

大家都不自禁地看了湖边一眼……

“对……没错,他就淹死在碧波湖……”

“啊——”所有人都惊叫不已,叶玉虎犹如火烧屁股般跳了起来:“什么?”

“今天下午我游着游着,老是觉得有个影子在湖里晃来晃去,开始还以为是鱼,后来叶玉虎和贝晓丹突然沉了下去,我才觉得有古怪。”廖学兵脸色阴惨惨的,好像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我下去救人时,感觉有个人抓住我的脚,不然凭我平时的功力早就把他们两个救上来,可是这次,老觉得有个人在后面拉住我,不让我浮上去……”

他一个字一个字,声音拖得老长,四眼他们虽然不信鬼怪之说,可也被不自觉地带入气氛里害怕,“老师还真是变态,居然说这种事,万一睡不着觉怎么办?”

沉沉的夜色中,叶玉虎联想起下午的事,只觉诡异莫名,怎么就那么突然沉下水了呢?不由自主与贝晓丹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惊骇之极。

强笑道:“老师,您可真会吹牛,不过一点也不觉得有趣。我看我们还是都去睡觉吧。”

吴春杏好像想起了什么,惊慌不定,说道:“老师,你是不是记错了吧?我老爸是户籍警,他以前说十几年前这里死的是一个小女孩,不是什么男生。”

廖学兵哪里想到胡乱编就的一个故事再扯上碧波湖竟会让这帮小子魂不附体,点点头道:“好吧,不管是小女孩还是男生,都去睡吧。”

听完这个故事,大家都觉得继续玩也没多大意思,纷纷回帐篷歇息了。

点上一盘蚊香,喧嚣慢慢平复,篝火渐渐燃尽,乌云挡住月亮,营地里漆黑一片。老廖钻进睡袋,管教这帮调皮的学生实在太累,不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半个小时后廖学兵半睡半醒,在迷迷糊糊之中听到远处草丛里传来划拉划拉的响动,跟着一个女童声在数数,“一,二,三,四,五,六……”在万籁俱寂的林地里听得格外清晰。

廖学兵翻了个身,嘀咕道:“妈的,这帮学生真不安分,又在搞事。”

过没多久,那个稚嫩的女童声又再响起:“一,二,三,四,五,六……”声音时断时续,缥缈阴森,若远若近。廖学兵被吵得心头火起,仔细侧耳倾听,发现这声音一会儿在湖那边很远的地方传来,一会儿又近似在营地里发出,真是古怪。

“啊?怎么会有小女孩的声音?”廖学兵越听越不对劲,有点邪门,大半夜的怎么会有小女孩跑到这里来数数?除了虫子鸣叫、树叶沙响,便是那个怪声,当然,还有几位男同学的鼻鼾声。老廖开始有些不安,脑里不经意闪过吴春杏的话,“我老爸是户籍警,他以前说十几年前这里死的是一个小女孩……”不会这么巧吧?

“大概真的是累了,产生幻觉,我还是早点睡吧。”老廖这样想,可是那小女孩的声音始终没有停过,他如何睡得着?想要叫醒附近的周安询问,又怕被人耻笑,越发不安起来。

临睡前喝了点水,这时候有了尿意,怎么也憋不住,便起身到树后撒尿,他正拉得痛快,见到一个白白的影子在树后飘过,人还在恍惚中,突然不知是谁拍了自己肩膀一下,他急忙扭头去看,什么都没看到,本来已经绷得很紧的神经不由得魂飞魄散,一股麻意从尾椎骨蔓延到大脑,赶紧提起裤子钻回帐篷,两腿兀自在轻微颤抖。

廖学兵是个双重性格的人,内心敏感孤独,平时很容易受到心理暗示,才会对不知名事物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戒备,戒备得深,也就产生了恐惧。

他慢慢调匀呼吸,耳朵贴近地面,听到一阵非常细微的脚步声和窃笑声,顿时恍然大悟,暗暗有些惭愧,“说不定又是学生们玩的小把戏,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即使有鬼我就应该怕了吗?老子一身正气,鬼见了我都要退避三舍。”小女孩的数数声可就有点猜不透了,每一句与前一句都是相同的语调、速度、间隔,真是奇怪。至于吴春杏所说的话,那绝对是他们事先商量好在那个时候提出来给自己心理暗示的。因为老廖突然想起档案上记载吴春杏父亲的职业是装潢设计师。

廖学兵这么一想,认定学生在作弄自己,不如再次将计就计。他先不管那烦人的数数声,美美睡了一个钟头,听到外面有人低声道:“怎么老师那边没动静?你去摇一摇他的帐篷,把他弄醒,录音机快没电池了。注意,别让老师发现了。”

【今天思维枯竭,码不动啊,还没吃饭呢,谁家做好饭了,请我吃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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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暴雨来袭

“妈的,原来是用录音机事先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装做再次去撒尿,钻出帐篷走到远处的树下。大概十米左右的距离,那个白白的影子出现了,老廖一个箭步飞奔过去,对着影子就是一脚。

“哎哟!”影子骨碌碌滚倒在地上。

原来有人披了白袍子在灌木丛里窜来窜去,才显得若隐若现,缥缈虚无,黑夜又难以看清,不了解内情的人乍一望去十有八九也会认为是鬼影。

廖学兵提起那人,冷笑道:“嘿,你这个小偷是不是想来偷我们的东西啊?大半夜里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抓着他的头发对树干连撞两下。月色朦胧,那人即使抖开了斗篷仍是看不清面目,廖学兵正中下怀,假意把他认做小偷,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暴打。

“妈的,敢玩老子,不把你打成猪头我就不当老师。”老廖心里畅快地叫骂,抬脚对那人狠狠地踹去。试问有谁能禁得住飞车党老大的三拳两脚?那人三十秒钟前还在得意洋洋地扮鬼作乐,三十秒钟后已经被打得成了真的鬼样。

“老,老师……是,是我……”倒霉鬼好不容易才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但这声音含糊不清,又沙又哑,听着都觉得难受。

“什么?冒充我们班学生?你这小偷挺有智慧的嘛!”廖学兵把他的手臂反到背后用力往上提,关节的压迫传来剧痛,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么大的动静早惊醒了其他人,几位男同学提着手电筒很快赶来:“老师,出了什么事?”

老廖回头一看,是崔政、李玉中、叶玉虎、四眼,来得这么及时,身上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刚才的事他们肯定也有参与,担心同伴出事才会迅速赶到,这个时候别人都在揉着惺忪的睡眼呢。他义正词严地说:“抓到个想到我们营地来偷东西的家伙,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吧。你们有没有带绳子,把他绑起来明天扭送到警察局去。”

几盏手电筒在那人脸上照来照去,赫然便是蒙军。这倒霉鬼鼻青脸肿,白袍子破成一块一块的,手上脚上均有擦伤,那模样说多惨就有多惨。

崔政故作惊讶道:“老师!快住手,他是我们班的蒙军啊!”

蒙军偌大一个身躯,被打得趴在地上颤抖,闻言连连点头。

叶玉虎和四眼后怕不已:幸好驱使蒙军这个笨蛋做替死鬼,不然轮到自己挨上几拳几脚,肯定死得更惨,老师果然当过汽车修理工、水管工,力气大得难以想像。

“什么?你是蒙军?深更半夜你跑出来干什么?”老廖佯做不知。

“我……我……”蒙军在他人帮助下艰难地爬起来,被老师质问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说我半夜起来就是要扮鬼整你老廖啊?灵机一动,说:“我,我小时候一直都有梦游症,刚才,呃,刚才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在梦游吧!”

他真郁闷得要吐血,被暴打了一顿,还要装做不知道怎么回事,人居然也可以惨到这种地步。

“既然没什么就快回去睡觉吧,哦,蒙军同学,刚才我看见你梦游时摔了一跤,有没有摔伤啊?崔班长你带有药箱的话就给他上点药吧。”廖学兵得寸进尺,趁机把自己做的坏事推卸得一干二净。

“谢谢老师关心……”蒙军难过得差点哭了。被你打得像熊猫一样,还要感谢你,这是什么世道啊?

“高,实在是高。”叶玉虎和崔政心里同时想着:“以前低估他了。”

乌云越来越浓,月亮的最后一丝光华也被完全遮住了,天边忽然闪起一道闪电,把周遭景物照得纤毫毕现。

廖学兵晃过不妙的感觉:“难道要下雨了?”

他的念头还没来得及落下,一道低沉的雷声在耳边炸响,震得所有人耳朵轰鸣,立足不稳。那些将睡将醒的人都被吓得惊慌失措,仅存的一点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纷纷钻出帐篷。

“大家快收拾东西,躲进帐篷里不要出来。”廖学兵喝道。

钟佰一面把锅碗瓢盆收好,一面骂道:“该死的气象台说不会有雨!信他们还不如去买彩票有机率中奖!”

营地里一派繁忙,人人惶急不已。

呼啸狂风卷起,吹得帐篷摇晃不定,树叶拍在脸上竟隐隐生痛。又是一道长长宽宽的闪电划破整个夜空,四周晃若白昼。一响暴烈的雷声,几乎要把整个的天地震碎了似的爆响着。女生们尖叫着捂紧耳朵。

廖学兵的劣质帐篷竟没能撑得住暴风的肆虐,呼啦一声,四个支点带起飞扬的泥土脱离草地,朝湖里卷去。“啊,我的四百多块的帐篷!”万幸他的睡袋还压在下面没动,里面有一些衣服和物品。他连忙把睡袋卷起,夹在腋下。“损失了四百块,这两百块可不能再丢了。”

看那乌压压的云朵,廖学兵感觉这绝对是一场暴雨,忙叫道:“大家快转移到比较高的地方去……”

他刚刚说完,黄豆大的雨滴像瓢泼般洒落。沉重飙急的大雨点和了风漩,如拧在一起的一条条匹练,从天空凶猛的抽打下来。暴雨冲刷在树上,草地上,湖里,急骤得像是震天的战鼓。

“老师,快到我这里来。”慕容蓝落见他还在傻站着,赶紧跑过来把他拖进帐篷。

两人缩在里面,从山坡奔流而下的水已经浸到脚踝,睡袋、行囊均已湿透。到处漂着他们的行李,有衣服裤子还有碗筷和食物。

躲在帐篷里的人宛若怒涛中的孤舟,雨越下越大,水越积越多,渐渐汇成洪流,眼看所有的帐篷都撑不住了,老廖跳出来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家快跟我走,瀑布旁边有个山洞,去那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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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贝晓丹失踪

雨声太大,很多人都听不到,他不得不一个一人通知,像疯子似的跑来跑去,并要崔政、王龙等男同学肩负起一定责任。四十六名学生在暴雨中收拾东西,有的已经被雨淋湿不能再用,索性直接抛弃,减少重量。帐篷也顾不上去拆,唉,真是天灾人祸难以幸免。

这是在肉眼难辨的漆黑半夜,困难程度比白天要高得多,老廖在叶玉虎手里夺过手电筒,吩咐大家手拉着手,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瀑布方向走去。

“该死的鬼天气!”蒙军挨揍了一顿,刚想休息养伤,大雨一到,把他的伤口淋得火辣辣地疼,一直在哭爹骂娘。

湖水已经涨了不少,下午苏飞虹砌沙雕的地方水漫过膝盖,同学们浑身尽皆湿透,只判早点到达山洞避雨。

慕容蓝落拿出小巧的遮阳伞想给老师挡雨,可是老师跑前跑后清点人数,唯恐少了一个人,还要尽力维持秩序,扶持后面跟不上的同学,怎么也找不到他。黑夜中那道手电晃来晃去,慕容蓝落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也许这才是真正有责任心的男人,就像每个人心目中的父亲一样。

她尽量拉着沈芷卉走在最前面,心道:“老师还有那么多人要照顾,不能让他分心在我这里。”又是一道闪电劈下,瞬间光亮中蓦然看见老师正扯着安纯纯,两人手牵着手,落在她眼中的神态非常亲密,胸中没来由的一酸。

瀑布过去四五百米的山崖有一道斜坡,斜坡后有个宽敞的山洞。同学们踏着泥泞,艰难前行,有人摔倒了旁边的同学也会马上把他扶起,不管两人以前是为了一块橡皮胶吵架过还是那家伙曾经在别人面前说过他的坏话,在大自然的怒气前,人人团结一心。

这山洞是老廖在三年前发现的,洞口高两米,宽一米,里面怪石嶙峋,蜿蜒曲折,三五条岔路,中间还有个十分宽阔的大厅,足可容纳上百人,可谓是别有洞天。

钻进山洞里,大家都不禁松懈下来,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芒往前一点点摸索。开始时洞壁有水渗出,相当潮湿,而且过道狭窄也容不下这么多,洪水在洞口泛滥着,幸好山洞地势很高,淹不上来,他不停催促大家继续走。

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山洞中间,开始入口是瓶颈,这里就是瓶身了,像是个圆形的大厅,穹顶五六米高,千姿百态的钟乳石,清凉的积水潭,若不是一场暴雨,这里倒可算得上景致迷人。

“喂,大家不要乱走,崔政,你看看有没有人掉队。对,注意那边有个小潭子。大家都到我们这里来。”他一边喊着,一边用手电帮忙照亮,让大家都找到安坐的地方。

中间这块地面很干燥,唯一不爽的是湿透的身躯沾上洞中累积的粉尘,立即变成令人难受的泥浆。

在洞里听到外面的暴雨声已经很小了,一说话激起回声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大家惊魂稍定,寻找自己熟悉的同学好友,以便获得内心的安宁。空气并不沉闷,反而还有凉爽的风在游动,显然有好几个通风口。

被风这么一吹,不少人都鸡皮疙瘩泛起,狠狠打了个寒战。陈有年一直在埋怨:“要是不来露营就好,居然会出这么多事。”

叶玉虎和李玉中都想撕烂他那张臭嘴。

男生们脱掉湿漉漉的上衣,女生在包里拿出毛巾拧去水擦脸,有的行囊不见了,与别人共用一条。

“我来点名,点到名的同学答应一声。安纯纯。”

“到。”安纯纯连忙举手。在点名册上学生的名字是按照英文字母排列的,第一个点到安纯纯,慕容蓝落可就有点不高兴了。

“贝晓丹。”廖学兵又说,手电筒在各人脸上照来照去,就是找不到,“咦,贝晓丹人呢?”他探询似的看了叶玉虎一眼,你小子不是在追求美女吗?怎么连人都丢了?

叶玉虎羞愧地低下头,刚才狂风暴雨,他一时找不到贝晓丹,便去帮崔政维护队伍秩序,黑夜中雨又那么大,他哪里分得清谁是谁,直到洞里清点人数才发现人不见了。

“崔政,你继续帮我点名,让大家不要慌乱。你是班长,是个男人的话这个时候就不要捣乱,一切等我回来再说。”老廖拍拍他的肩膀。崔政心道:“老师果然知道我们作弄他的事,难道他以前一直在装傻么?”

在来岩洞的路上,崔政甚至还想过到时候点名,让一两个同学躲起来,然后让廖老师出去找,谁叫你是老师,出了事你不负责任谁来负责任?可是看到廖老师一脸雨水混合着汗水,忙前跑后,既像傻子又像疯子,他不禁放下这个念头:要整老师可以等到以后,不急在这时。

现在贝晓丹可是真的不见了。

“老师,你去哪里?”慕容蓝落说。

“我出去找贝晓丹,你们乖乖留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我也去!”叶玉虎噔地站起。

“少罗嗦,你去了有什么用?老实坐着不要动,省得给我添麻烦。”说完老廖朝洞外走去,叶玉虎铁青着脸,拿过四眼的手电筒跟在后面。

老廖听到脚步声,也不去管他。

不管叶玉虎身体锻炼得有多强壮,终究还是温室里的花朵,玩了一个白天,几个人扮鬼没睡,在草丛里提着迷你音响东钻西钻,又劳累了一夜,精力完全耗尽。洞里道路崎岖难行,渐渐跟不上廖学兵的步伐。

外面雨下得正急,老廖冲出洞外,沿着他们先前走过的路,手电筒到处照射。草地变成沼泽,他们十分钟前走过的路大水已经漫过膝盖,水面星星点点漂着露营时的生活用品,甚至还有一样东西……“咦,这条内裤怎么看着眼熟?好像是我带来的……”

廖学兵大声喊着:“贝晓丹——贝晓丹——”可是风那么急雨那么大,雷那么响,整个天地都在变色,只有他才能听到自己的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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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亲密接触

廖学兵越发惶急,天气如此糟糕,可不是在开玩笑,很容易出人命的。

狼狈的叶玉虎终于赶了上来,“老师,找到小丹了吗?”

老廖摇头:“你去湖边找,我去林地里找。”

叶玉虎真后悔为什么跟着这个愚蠢的老师来露营,可是到了湖边才发现老师并不愚蠢,因为那里的水已经漫到腰际了,而林地明显没那么夸张。“狗屎,真狡猾。”四周一片汪洋,莫非……贝晓丹被水淹死了?叶玉虎按捺下心中那股抑制不住的恐惧,潜入水中,雨夜本来就够黑了,水下更是什么都看不清,他疯狂地大叫起来:“贝晓丹!”忽然脚下一滑,摔倒在水里,倒灌了一大口水。

十六岁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蔑视老师,蔑视任何人,他重新爬起来,才发觉,原来什么都不是。

雨下得太大,廖学兵的手指被泡得泛白,运动鞋里不知装了多少水,像是戴着镣铐,走上一步路要比平时困难十倍。

“贝晓丹,你在哪里?”他从洞里跑到营地,从营地跑到林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现。乌沉沉的天仿佛一张吞噬所有事物的大嘴,让人望而生畏。

突然,他在小林子的一棵树下看到伏着一个人影,顿时所有的无助与沮丧一扫而空,“贝晓丹,原来你在这里!”手电筒照过去,一张苍白的脸色呈现眼前,贝晓丹半个身子都泡在水里,头发披散,眼睛半闭。

他赶紧过去摇晃贝晓丹的身子:“喂,喂,你没事吧?”

贝晓丹虚弱地睁开眼睛:“老师,我的脚扭了,好痛……”

“那你刚才怎么不叫?”

“我叫了,没人听见,大家都在朝前赶路……”声音柔弱地让人心生怜惜。

“大家都在岩洞里。快走吧,泡在这里会生病的。”廖学兵用力扶起她。

“我,我走不动了,好累好累……”

廖学兵摸摸她的额头,触手滚烫,该死,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烧了。“来,老师背你回去。”反过身蹲下,抓起她的大腿一提,一个软软的身体靠在背上。

贝晓丹紧紧搂住廖学兵,双手兀自在不停颤抖,“老师,谢谢你。”

这个时候廖学兵居然色心不死,感受着柔软的胸部压在背脊,一阵暗爽。

他艰难困苦地跋涉,雨水模糊了双眼。只听身后女孩把头伏在他的肩膀上轻轻说道:“老师,我不是要故意整你的,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

“什么整不整的,别乱说话,快到岩洞里面了。好在你提倡减肥,不然真背不动你。”

岩洞里燃起八个火堆,每个小组成员都围在火堆边烘烤。这洞里以前有山里的猎人使用过的痕迹,崔政等人寻找,发现在里面第一个岔洞里储备了一大堆干柴,他赶紧叫同学一起过来搬动,分成几堆生火。

被淋成落汤鸡的廖学兵背着贝晓丹走进洞里,立即有人关心地围了上来。

“老师,她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去烘自己的衣服吧,不要来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老廖把贝晓丹放在火边,一直冷得发抖的身体马上感觉到了温暖。湿淋淋的衣服接近火焰,冒起氤氲的雾气。

有好多女孩子都不好意思脱掉衣服,这样下去湿气侵进体内,很容易生病。慕容蓝落正在烘烤一件小外套,已经快要干了。

“小蓝落,给你那件衣服给贝晓丹穿吧?”

以前叫我名字,现在改成小蓝落,声音还那么温柔,可是,居然叫把我衣服给别人穿,而且是那个瘦得像排骨一样的贝晓丹,那我穿什么?真气人。

她撅着嘴一言不发。

贝晓丹看了慕容蓝落的神色,也是一般脸色苍白。

见慕容蓝落没有反应,老廖一拍脑袋,“哦,对了,我的睡袋是防水的,里面好像还有几件衣服,我拿给你穿吧。”

“不,”慕容蓝落急忙跳起来,把烘干的外套塞给贝晓丹,说:“老师,我把我的衣服给贝晓丹穿,我穿你的衣服吧。”废话,怎么可能让贝晓丹那狐狸精穿上老师的衣服呢?只有我才有资格穿!

廖学兵抖开睡袋面上的水,在里面摸出行囊,果然有几件干净的衬衫。慕容蓝落一手夺过,笑道:“那我拿去换了。”一时的不快早抛到九天云外,拉起贝晓丹道:“走,我们去那个洞里换衣服。”

“崔政,你看到叶玉虎回来了吗?”廖学兵喊道。

“没回来,老师,那小子命硬得很,担心他简直是浪费。”崔政边说,脱掉上衣用力一拧,一道水哗哗流出。把湿衣服扔给吴春杏,威严地命令道:“喂,给我把衣服烘干。”

众人都在看着,吴春杏落不下脸皮,哼了一声,仍把他的衣服置于膝盖上烘烤。

同组的钟佰和关慕云拍手道:“崔大班长好福气呵!”两人同时把衣服递给欧阳丽芳,涎着脸说:“丽芳,你看人家两口子多好,是不是也帮帮我……”

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叶玉虎疲惫地回来了,他只道贝晓丹被洪流卷走,满心都是失望与痛苦,待见到廖学兵乐呵呵地在烤火,冲上去扯着老师的衣领咆哮道:“老师!贝晓丹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闲坐!你到底配不配当我们的老师?”

老廖一个巴掌狠狠抽打在他脸上,把他打得眼冒金星,侧身翻滚开去,“你***给我冷静点,口口声声叫我做老师,到底是谁在心里不把我当做老师的?”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可是廖老师第一次发怒啊,竟然一巴掌就能把那个强壮如同狮子的叶玉虎打翻。他的话也真有道理,平时人人都想整他,把他当做白痴,可是关键时候,每个人觉得他才是真正坚强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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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当教师不如打鱼捞虾

蒙军揉揉火辣辣的嘴唇,心里说道:“这算什么,比起来我要倒霉得多。”

“可是,贝晓丹不见了!”叶玉虎重新爬起,两手捏成拳头,摆出单挑的架势,他可是真的怒火冲天,急着找人发泄。

“其实,要找贝晓丹也不是很困难,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不就是整你输了四千多块吗?我还给你就是了!叶玉虎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老师。

“只要你期中考试每门科目能达到九十分,贝晓丹会出现的。”

“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叶玉虎又是一跃而起,再次揪住廖老师的衣领,“我答应你,你能马上找到她吗?别做梦了!”

慕容蓝落和贝晓丹正好从岔洞里出来。“喂,你这个疯子快放手!”“阿虎,你怎么对老师那么不礼貌?”两个女孩子同时发话,在洞里混成一片回响,竟是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啊,小丹,你回来了……你,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叶玉虎讪讪地松手。

“大家休整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老廖拉着叶玉虎坐下,低声道:“小子,给我识相点!”

“报告老师,我的帐篷没来得及拆,丢在营地那里。”陈有年举手说。

“知道了,大家不都没拆帐篷么,也不光是你一个。”

“报告老师,我的鞋子……”王龙晾晾两只光脚,“我新买的名牌啊!”

“没断腿就命大了,还计较什么。”

“老师,我的安尔乐不见了。”陈璇宁举手示意。

安尔乐是一种卫生巾牌子,电视上常有广告,廖学兵沉痛地说:“确实,对你的遭遇感到不幸……”

慕容蓝落套着老师宽大的衬衫,显得犹为可爱,大雨洗去黑色眼影和紫唇彩,雨滴让乱蓬蓬的爆炸型头发柔顺地贴在背后,看起来非常清秀。她笑吟吟地看着廖学兵,心里充满幸福:“这才是配做父亲的真正男人。”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火堆渐渐燃尽,慢慢地天亮了,洞穴上头有好几个孔透下光线,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那几个孔洞似乎另有空间,夜里那么大的雨竟没流下一滴水。

洞穴乱七八糟睡满了人,有的一个挨一个,有的靠着石柱,有的索性直接躺在地上。

廖学兵轻轻把大腿上慕容蓝落的脑袋移开,走到洞外,这时候大概早上八点多吧,湖水暴涨了一半有余,林地里变成一片汪洋,几顶帐篷还在水上漂啊漂,漂得老廖心酸不已。

天色还是很阴沉,远处的天边不时劈下一两条闪电,说不准马上又会再有大雨来临,这个时候回去是不明智的,他叹着气重新回到洞里。

有人睡惯了家里的软床,和同学挨在一起坐着不舒服,躺着怕弄脏了衣服,挨着又老是保持同一个姿势,腰疼得紧,也是早早就醒了,在灰烬边上一脸愁容,傻傻地发呆。

“老师,电话打不通呢,怎么办?”崔政总算还有点班长的派头,当先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刚才出去看过了,很可能还会有大雨,而且积水很深,出不去。什么鬼天气,真倒霉,我教师生涯的第一次露营就这样毁了。”

不少人因为当前糟糕的状况迁怒到廖学兵身上:要不是你提议来露营,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老师,食物都被水冲走了,我们吃什么呀?”

这果然是个伤脑筋的问题,湖水泛滥迟迟不退,第二场暴雨将至,如果情况太糟的话,很可能会被困上好几天,四十六名学生靠什么维生?电话拨不出去,难道等死啊?

“大家安心等在这里,我出去搬救兵。”廖学兵跟崔政知会一声,晃悠晃悠出去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沉睡在梦乡之中。

几个人和崔政一起走到洞口,同廖学兵一样,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在城市里何曾见过这般夸张的水灾?此时亲身所临,才知道夜里他们有多少幸运,在廖老师带领下找到个那么好的洞穴。崔政伸脚想试一试水深,不料扑通一声掉倒水里,竟然齐颈而深!

他慌张地爬起,说:“老师要去找救兵,他是怎么出去的?”

对前程生存未知的惶恐,他们回到洞里找人商量,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一条好办法。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天色越来越阴暗,上午十点钟,在洞内将近伸手不见五指。

洞口处响起脚步声,“是廖老师回来了!”众人都朝洞口望去,廖学兵慢慢拖着脚步,神情是说不出的疲累。

大家本来就没盼他带回什么好消息,见了这个样子,更是失望。

“同学们,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什么?走去哪里?这个样子走得了吗?”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廖老师,我们要怎么走?外面的水很深。”

“收拾好东西,跟我来就是了。”

崔政跑到外面,湖面上停了二十多条小渔船!那种江南水乡正宗的乌篷船,船身上雕刻着花纹、水鸟图案,船底铺以木板,即使有渗漏,船舱也不会沾湿,有的旁边还挂着一个鱼篓。每条船上都站着一位渔民。

真是神奇,他是怎么在两个小时内游过这片湖找到渔船的?不管怎么说,得救了。

大家捡好东西来到船上,每条船两个人,慕容蓝落总是坚持和老师在一起。其余随便。乌篷船像树叶一样漂着,如箭般的速度划破波浪,不一会儿来到湖的东侧,靠岸停泊,这里距离铁轨不到两百米了。

廖学兵拿出被雨淋湿又烘干的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渔民,千恩万谢。

“要不是听你说学生都困在这里,我才不会来呢。”为头的渔民说,把他的香烟夹在耳朵背上,从衣兜里抽出两根雪茄,派了一根给老廖:“新到的哈瓦那雪茄,二十美元一支,来试试味道如何?”

廖学兵几乎要痛哭流涕:连个打鱼捞虾的都比我强悍,这人生还真不用再混下去了,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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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偷车贼来自首

老廖扭过脸,对学生喝道:“还不快谢谢大叔们?”

这些学生从出世开始便不愁吃不愁穿,认为被救乃是理所当然,还没学会感恩,有些人对说个谢字不情不愿,嘀咕道:“有什么好谢的,不就坐了一趟顺风船吗?”

当他看到廖学兵阴郁得快要滴出血来的脸,只好老大不痛快地说了声谢谢。

众人劫后余生,刚刚等一辆电车,雨便淅淅沥沥下起来!

不过他们的心情已经不再像刚来时那样兴奋了,一个个闷头鸟似的枯坐着,等待回到中海市可以回家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

到车站下车,大家各自分散,廖学兵已经累得不像话,何况损失了好几百块大洋,心中的伤痛难以弥补,回公寓后倒头就睡。

他一直睡到夜里,收到叶小白的电话:“老大,来夜莺酒吧,有人要见见你。”

“是谁要见我?光头党的福原吗?告诉他,他已经不够格见我了。”

“不是,是个傻逼人物想聆听你的教诲。”

“哦,好吧。”一骨碌爬起来,穿了件衣服,在楼道口见到漂亮女邻居谭紫晴,打扮得漂漂亮亮,穿一件露出光滑背脊的吊带杉和超短裙,他吹了声口哨:“美女,和男朋友约会去啊?”

“啊,廖大哥,是你,好几天不见了。”谭紫晴有些不自然。

廖学兵见她不欲与自己攀谈,本想调戏一番,现下只好打声招呼直接往夜莺酒吧奔去。

才半个月不到,酒吧里面目焕然,换成老旧的古典吧台,旁边的桌子也全都是笨重的橡木制作,在边上有个大提琴手拉着《鳟鱼》,乍一看去,赫然是十九世纪的欧洲风格。看来老板果真听从他的意见进行了改动,这么一来,客人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

“兵哥,这里。”角落里叶小白朝他招手。

跟酒吧老板招呼一声,朝叶小白走去。

橡木桌子边上除了叶小白,还坐着两个生面孔,其中一个倒算不上太陌生,好像在哪里见过。

看到他施施然走来,两人赶紧站起,恭敬地说道:“兵哥,您好。”

老廖心里疑惑,当先伸过手去同他一握:“你是谁?今天晚上是你找我的?”

“是,是,是,兵哥,有点小误会,本想亲自登门道歉,不过还是约到这里好了。鄙人也在北城混口饭吃,别人都叫我响尾蛇。”那人点头哈腰请他坐在首座上。

中海市的江湖有个规矩,若是四人同桌,面南的那个位子称为首席,只有身份最尊的人才能坐的。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坐下了,“你们也坐,响尾蛇,我听过你的名字,你是毒蛇团伙的老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那两人微微弯腰,朝他点点头才敢坐下。

毒蛇团伙是北城有名的盗窃集团,飞车党是暴力集团,向来跟他们没有什么来往。

响尾蛇说:“兵哥,前几天你在圆湖路丢失的电力车是我一个长眼的手下拿去的,今天特地向您赔罪。”

“赔罪?开玩笑么?响尾蛇?”

这两人都是鼻青脸肿,显然吃了不少苦头,叶小白找到他们也下了一番功夫,说不定两个黑帮已经火拼了好几场,结果么,自然是毒蛇团伙输了。

响尾蛇把桌下另一个人的右手拿出来,摆在桌面上,赔笑道:“兵哥,我这个不长眼的小弟已经被执行家法了。”只见那只右手齐腕而断,包了一大堆绷带。

老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响尾蛇见他不以为然,继续说道:“兵哥,你的宝车已经转手好几圈,要不回来了,我们毒蛇集团向您赔偿一部最新款的摩托车,另外还有十万块,希望您笑纳。”

“十万块?”廖学兵朝叶小白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一拍桌子喝道:“***响尾蛇,你找抽是不是?十万块打发叫花子啊?”

响尾蛇脸色都白了,他打算献给廖学兵的车是一款最新型的超豪华哈雷摩托车,从走私渠道进来,已经花了一万七千多美元,这都不能令对方满意,还真是欲哭无泪。无奈从前天开始飞车党对他们进行打压,十多人被捅成重伤,剩下的一半成员也进了局子。他这个手下太不长眼睛了,一辆偷来的二手电力车最多买个四百块,现在,已经损失了十几万,还得赔上一只手掌!

飞车党每一个手下都是那么狠,这个戴着黑框眼镜、不动声色的兵哥更像是披着羊皮的狼,响尾蛇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家酒吧,他嗫嚅着说:“其实,其实,十万块只是前期,从这个月开始到明年,我们毒蛇集团每个月都会给您孝敬一万块……”

他从桌子底拿出密码箱,按了数字打开,一扎扎崭新的纸币呈现于眼前:“兵哥,钱在这里,还有摩托车钥匙和伪造的单据,我已经把车放在停车场了,银灰色的哈雷摩托车,没有车牌。”

“OK,我同意了。”廖学兵听到哈雷摩托,顿时眼睛一亮,身为飞车党老大开了好几年的电力车,不知被多少人笑话,从今天开始终于可以挽回一点颜面了。

待响尾蛇二人走后,廖学兵把手伸向密码箱,叶小白啪地按紧密码箱,道:“好几个兄弟都在局子里蹲着呢,明天还要交钱取保候审,老大,你都当老师了,还怕没钱花吗?”

“我,我……”廖学兵在众兄弟面前发过毒誓,怎可失了面子,仰面哈哈大笑道:“是啊,我怎么会缺这点小钱?放心吧,用这十万块把兄弟都弄出来,然后发放一笔奖金。”

与叶小白灌了几杯小酒,左右无事,心里惦记着新车,便告辞出去了。

麻雀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暗淡,几盏白色节能灯把人脸照得阴惨惨的,廖学兵一路走进去,皮鞋后跟叩击水泥地面,在过道里发出噔噔噔的回响。

周围的车位停满了车辆,一辆漂亮至极的银色摩托车静静伫立在过道中央,车把手高高耸起,车头一列精密的表盘,宽大的油箱缠着耀眼的金属蛛网花纹,双发动机,坐垫是黑色的皮革,厚重的轮胎,钢圈密密缠绕,尾部挂着一个金属小箱。车身约有两米五长,堪称摩托车中的巨无霸,整体呈流线型,任谁一看上去就会觉得这车有种异乎寻常的侵略性和爆发力。

在这辆摩托车之前,停车场任何轿车都被它的光彩所掩盖,廖学兵甚至忽略了有个人站在旁边必恭必敬地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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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色老师之曝光

“兵哥,您来了,响尾哥让我在这里等您。”那人弯着腰讨好地笑道。

“哦,你也是毒蛇团伙的?你怎么认得我?”廖学兵走过去握住车把手,好一阵打量,这车太完美了,越看越是诚心,不由啧啧赞叹起来

“响尾哥跟我说过您的样子。兵哥,您看,这辆最新款的哈雷戴维森摩托车是我们毒蛇团伙孝敬您的。”那人看见廖学兵眼里的喜色,心头落下一块大石,“这辆车刚刚从美国走私过来,如果是正规渠道进来的,起码要四万多美元呢!国内没有一款与它相同,它的构架极为坚固,造型古典、奢华,您看,车把手是用白银镶上去,车前大灯的防护罩用水晶制作而成,而它的坐垫是用鳄鱼皮打磨的,非常气派,它就是摩托车中的帝王。”

响尾蛇显然派了个推销员出身的手下来负责解说,刚说到一半,廖学兵已经迫不及待跨坐上去了,把档位挂到零,打起发动机拧大油门测试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地面扬起灰尘。

“兵哥,这辆车的重量是三百八十五公斤,排气量是1450cc,在发动机达到一万转时能输出二百零六匹马力,最高时速可达两百多公里。”那人笑着说,看来飞车党老大对这辆车很满意,回去可以好好交差了。

“这车有名字吗?”

“哦,按照它的出厂标签,上面说它叫做‘雷电’。”

廖学兵早年也是飚车族的一员,对摩托车性能熟悉得很,略微检查发现没有任何问题故障,笑道:“替我向响尾蛇说声谢谢,一辆电力单车换一辆极品哈雷,赚了。”

松开离合,拧了拧油门,“雷电”如风驰电擎般冲了出去,那解说员手还搭在后座,顿时被巨力带着转了个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他爬起来挥手大叫道:“兵哥,还没上牌呢!小心被交警拦住!”但廖学兵早就不知去向,空留下一道逐渐扩散的浓烟。

这速度,这感觉,绝对是一流的,廖学兵疾驰在朱雀大街的公路上,城内限制速度,大街的车流也多,他堪堪开到六十迈,车子又平又稳,没半分晃动。晚风吹得头发直向后翻,衣衫猎猎而响,心里的爽快根本就不用再说了。

树木、街灯、行人飞快地向后移动,游走穿行在夜街上,便是驾驶轿车也没他此时惬意。“或许,我应该换一身打扮才对……真像是个骑士啊!或者应该借给老校长玩几天,让他在史密斯夫人面前耍威风。”

“这么一来,叶小白、南弟的车该称之为垃圾了。”

回到公寓,仍是压抑不住兴奋之情,久久难眠。

****

与此同时,在桐城路,一年级二班班主任老师陆诚达的家里。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和一台电脑,响着劈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陆诚达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生怕漏掉MSN里传输过来的每一个文字。

他正在和自称是他学生的神秘网友“小小”聊得不亦乐乎,手指上下翻飞,激动状态保持了三个小时仍不曾消退。

“妹妹,你就快告诉哥哥你的名字嘛,哥哥可等不及了。”陆诚达脸上挂着痴呆傻笑——若是有人每天上网达到六个小时以上,现实中又很少与人交流,便是这么一副变态表情。

“好哥哥,你怎么到现在还猜不出我是谁啊?我可是每天上课都注视着你哦。”小小说。

难道是林香绘?可昨天在走廊里偷偷碰了她的手,她赶紧把手缩回去,好像是又好像不是。陆诚达一时犹豫难决,“好妹妹,你不要再吊哥哥的胃口了。”

如果有个熟悉陆诚达的人看到他这几段对话,只怕下巴都会掉出来,老陆在办公室里严肃正直,不苟言笑,平时若是有谁开带有荤色的玩笑,他也会拂然不悦,没想到网络里泡妞竟这般能说会道,最夸张的是用词肉麻、嗲得让人心酸。

电脑的另一边,是个扎马尾辫,青春娇俏的少女,正是廖学兵的学生贝晓丹,她看到“多情嫖客”陆诚达的话,忍不住掩嘴发笑:“廖老师竟然这么闷骚,太好玩了。幸好没让四眼他们知道廖老师的MSN号码。”

想了一会,说:“好哥哥,你洗澡了吗?”

陆诚达哪里想到双方都认错了人,因为言语上的榫头以及双方的试探,竟接得丝丝入扣,贝晓丹以为他是表面正经,背地里好色的廖学兵,陆诚达以为她是本班暗恋自己的可爱女学生。

“洗了!我早洗了!”陆诚达连忙回答,色心难禁地说:“好妹妹要不要看看我发达的胸肌啊?”

发达个屁!贝晓丹心里说:“昨天在岩洞里脱衣服烘烤,早就看过了,根本就不发达,这人还是那么爱吹牛……”她同时也感到暖洋洋的,这样玩弄廖老师好刺激呀,有那么一点点盼望他在MSN上对自己说的话都是真的。不敢怠慢,回了一句话:“那好吧,给我看看你,不过,我先不给你看哦……”

“作为交换条件,妹妹也给我看一下你的胸脯嘛,哥哥好寂寞的哦。”陆诚达说。

贝晓丹又好气又好笑:廖老师还真是变态。她委婉地拒绝了:“下次再给你看吧。”

“好的,下次你可不许耍赖。”

视频连接成功,屏幕上出现的一堆软塌塌的男性平坦胸脯肉,即使房间里没有其他人,贝晓丹仍心虚回头看一眼。“咦,廖老师没这么胖啊!”

画面逐渐抬高,最后定格在脸上,这是一张完全令她意外的脸,胡须刮得干干净净,单眼皮小眼睛,蒜头鼻,厚嘴巴——跟廖老师没半分相似。

“这个……这个人不是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陆诚达吗!怎么会是他!”贝晓丹满脸错愕,呆在电脑前迟迟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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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拉风的摩托车

“妹妹,每天上课都看着我,是不是很温馨啊?”MSN上又发来陆诚达的消息。

该死的廖老师!原来都是在骗我!居然让我和这个下流的男老师卿卿我我了那么多天!

贝晓丹突然噌地站起,一伸手把桌子上的液晶显示器、键盘、书本、笔记本全推到地下,东西被线路缠住,哗啦一声大响。她还是没有解气,用力把桌子掀了的底朝天,电脑主机箱啪嗒掉了出来。

“小丹,小丹,这么晚了你在干什么?”贝晓丹的母亲在门外叫了声。

“没什么!”贝晓丹粗声粗气地应道,趴在床上,满是愤怒和委屈,怒气占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全是委屈。臭变态,死变态!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大骗子,大无赖!

少女的心事没人能够了解,开始她想要老师的MSN号码,联合四眼一起入侵老师的电脑然后给他种病毒,可是要到号码后却存了私心,想作弄廖学兵一番,这才耐着性子网络上聊了好几天。

愈相处下去愈发现老师的神秘与不凡,球场上搞笑的赌球,课堂上费劲心思的讲课,演唱会上蹩脚的表演,以及昨天露营落难,他的责任心与男人味,让贝晓丹好几次都觉得MSN上老师的猥琐就像换了个人,但这个号码可是他亲自给的呀,难道有假?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既失望又失落,一片心空荡荡的,似乎突然丧失了方向。

贝晓丹好像想起了什么,悻悻然收拾东西,重新接好电脑,好在这台电脑质量过关,除了几道刮痕,基本上没什么大碍。开机上线,陆诚达的消息立即传过来:“喂,妹妹,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还在吗?喂?”

贝晓丹冷笑道:“嘿嘿,谁是你妹妹,好你个陆胖子,竟敢调戏本姑娘……”

输入个笑脸发过去:“哥哥,不好意思,刚才掉线了。”

陆诚达在兴致勃勃中对方突然下线,他十分不耐,等得异常焦躁,正要关机睡觉,没想到小小又上线了!

“妹妹,好妹妹,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好么?”

贝晓丹此刻的心情与刚才已经截然不同,顿时感到一阵恶寒:“陆胖子,你还没见识过本姑娘的手段是吧?”

一边与他敷衍聊天,一边打电话给四眼:“喂,四眼,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陆诚达你认识吧?啊,没怎么,他的IP地址是222.***.***.***,你现在马上入侵他的电脑,看看有没有什么资料。快,少罗嗦,本大小姐烦着!”

陆诚达可是身心充满愉悦,幻想着对方就是自己班里的女生林香绘,然后,这女生约在某天见面,“好哥哥,来亲亲人家嘛……”。

刚想着,好事就来,小小说:“哥哥,我想单独和你在一起,明天中午放学我在学校后树林等你好吗?”

“好好好,没问题!”陆诚达赶紧擦掉嘴角的口水,发送回去。

这时四眼仔已经进入陆诚达的电脑,看到他的聊天纪录,不免疑惑道:“晓丹,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整这个家伙?我看他就是个比廖老师还变态的男人。说吧,要怎么对付?”

贝晓丹回道:“好的,不见不散,我等你哦。”对四眼说:“先给他埋个病毒监控着,看看他的MSN上有什么联系人,让他不停给学校里的老师和校长发送黄色信息。然后明天我叫阿虎他们去树林里埋伏。”

“好的,这个简单得很……完成了!廖老师还没整够呢,你怎么有精力去玩别的?陆诚达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廖老师……肯定要整的,不能放过了……”贝晓丹咬牙切齿道。

****

周一早上早操时间,全校学生都在操场上做操,每人间隔一米距离,十八个班级排成十八个方阵,随着广播动作整齐划一,蔚为壮观,偶尔有穿短裙的女孩子抬腿踢蹬,也能引起大量的关注。

二年级二班起码有三分之一的同学没去做操,扣操行分就尽管扣吧,反正整不死人。

这时候从校门口飞进一辆超拉风的摩托车,通过中央甬道,巨大的排气管排出巨大的声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动,引起学生的注目。车上男人戴着一副墨镜,头发随风乱摆,衣衫敞开几颗扣子显得狂放不羁。

“喂,这人是谁?怎么这么拽啊?”

“他的车子好酷!”

轰鸣声甚至盖过了广播,车子风一般来到二年级二班的方阵前甩着屁股,在水泥地拖出一道清晰的擦痕,停了下来。

“喂!你们这帮人不知道做操是锻炼身体吗?干嘛一个个都懒洋洋的?还有,怎么会少了这么多人,崔政哪里去了?”车上人一只脚支撑着车身,一只脚放在搭杆上,摘下墨镜就怒骂起来。

什么!廖老师!这个嚣张的鸟人竟是那个斯文孱弱的廖老师?二年级二班倒有一大半同学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说他只有一辆电力单车吗?怎么会开着豪华的摩托车,看样子比汽车还贵。

四眼的眼镜差点掉到地上,廖老师上哪借了辆好车显摆来了?

学生们显然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动作纷纷变得缓慢下来。有人害怕训导主任,只是为了应付了事,在操场上做操充数,有人甚至是为了一个幼稚可笑的理由:装酷,而故意做成样子,尽力出洋相给同学取乐。整个校园就是二年二班的动作最不协调,稀稀拉拉的少了十几个人,队列不成队列。

“看什么看?没见过有钱人啊?都给我回教室去!”廖学兵喊道。

“什么?老师,早操课时间还没结束呢!”

“少罗嗦,都回去,你们再继续下去只能自己给自己丢脸!”

学生们正是求之不得,不管其他班级同学的眼光,慢慢朝教室走去。有的人一面走还在和别人勾肩搭背,高声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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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管教的真谛

看到这一幕,每天早上都负责巡逻的邱大奇走过来:“喂,廖老师,学校里不能开车,你没有读过教师行为准则吗?还有,你把你的学生都叫走,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教育学生,你有资格发言吗?不服就去董事会申诉吧。”廖学兵戴好墨镜发动哈雷摩托车留给他一道难闻的尾烟。

“哼,你就狂吧,下午的例行大会上有你好看的。”邱大奇负手而立,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车子随便丢在停车棚里,急忙上楼欲给学生们一点教训。他今天就是打算来耍威风的,一辆顶级好车不炫耀留着发霉啊?待看到本班学生做早操的那副德性,气不打一处出,这些孩子还说是社会的未来,国家的栋梁呢,怎么看怎么像是社会的渣子呢?

学习上他们不认真学习,整天玩闹取乐,以熟习电脑游戏、明星娱乐为荣耀。

社交上他们不懂礼貌,自以为是,只道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家庭里他们上不懂得敬老,下不知道爱幼。

道德上他们受了别人的帮助却没有一颗感恩的心,连感谢都不会。

学校里他们作弄老师,打架斗殴,早恋,没纪律。

总之,若不加以管教,他们一无是处!

我老廖当了老师以来,一直对他们太纵容了,前怕虎后怕狼,怕被学生举报黑社会,怕被学校解雇,怕被飞车党弟兄耻笑。

可是人好歹有个底线,今天做早操的这个样子,再联想起他们以前的所作所为,老廖觉得不是滋味,教育学生必要时可以放开点嘛,畏首畏尾的成何体统?

老廖是个有分裂性人格的人,为了治疗心理的压抑,他很久以来都在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他相信只有工作才会让自己获得内心的宁静,所以他来当老师了。

可是当老师混日子不干事,那算什么?只有把这份工作干好,才有成就感,才能每天安心踏实地入睡。

学生们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蒙蔽老师而故意装出乖孩子形象,此时的教室乌烟瘴气,课本共钢笔横飞,叫骂与说笑齐响。

“阿政,说出来也许你不相信,你猜老师今天开什么车来上学?”四眼说。

“还能有什么车?莫非他开劳司莱斯啊?”崔政漫不在意,他一向不去做早操,自然没见到廖老师。

“最新版的哈雷摩托‘雷电’,我在网上见过,真酷!”

“四眼,你吹牛的功夫见涨嘛,老师要是真开那车来,我脱光衣服裤子到操场上跑十圈。”崔政懒洋洋地说。吴春杏拍了他一下:“喂,你怎么这么下流啊!”

“真的吗?就怕你到时候不敢脱。”四眼慢悠悠地拉长音调,语气里的蔑视之意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了。

“老师要是没开那车,你也脱光衣服裤子到操场上跑!”

“赌就赌!”四眼一拍桌子。

见他如此坚决肯定,崔政反倒有些怕了:“你说的是真的?他做过售货员、水管工、修理工,就是没做过有钱人,那车子是怎么弄来的?”

四眼挫败了崔政的嚣张气焰,得意洋洋道:“我怎么知道,也许只是几千块的仿制品。”

也有人猜测:“或许是老师借来的。”

“这么新的车,谁会舍得借给一个穷鬼啊!”

“老师上楼了!”有人喊话。

“OK!”

老廖推门而入。门把手滑溜溜的,好像有什么液体沾在上面,他凑近一看,竟然是一泡浓鼻涕,又黏又滑,恶心之极,在墙上擦了几擦,怒道:“是谁不讲卫生,在门把手擦鼻涕的?”

关慕云怯怯地举手:“老师,是我感冒了,刚才擦鼻涕时不小心留了一半在手上,就这样推门进来了。”

这可真是晦气。廖学兵走上讲台,清清嗓子道:“今天,我要很严肃地跟你们说一件事,那就是谁以后再违反纪律,我将会惩罚他,直到他痛改前非之止。”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王龙小声的说。

“这是神圣的校园,不是你们混日子的地方,你们应该想想,自己为什么来上学,难道只是为了度过青春难耐的三年吗?你们的父母含辛茹苦,省吃俭用,不舍得吃穿零用,送你们上学,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得到良好的教育。”

“口气真有点像训导主任。”李蔚说。

“什么嘛,我爸一个月十几万进账呢,他才不用省吃俭用。”丁柳静说。

“下面来谈谈具体的问题,关于早操课,你们太不用心了,你们以为学校让你们每天都做早操,是猴子耍把戏吗?不是!你们正处于身体的发育期,每天坚持锻炼,能让你们健康成长!有个强壮的身体!”

“真是空话套话,我身高一米八五,壮得像是运动员,做什么早操,浪费时间。”叶玉虎说。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我每天都努力学习,认真完成作业,听老师家长的话,不迟到,不旷课,不早退,终于,我以全市最高的考分考上了大学,而且还在这里教导你们,成为了一个真正对社会有用的人,你们也要像老师这样努力才行。”

四眼悄悄用笔记本电脑查询,在1995年那年的高考考生名单找到廖学兵的名字,总分425,当年全市两万余名学生参加高考,廖学兵排名一万七千四百三十四。

“哼,早就猜到他在吹牛皮。”四眼合上笔记本。

全班同学都不以为然:“像你这么努力,还不是一个穷光蛋?”

“好,快要上课了,我就不说那么多,明天我会亲自来检查,谁没有去做早操,谁就是班级的罪人,就要接受我的惩罚。”

王龙举手道:“老师,学校足球联赛已经开始了,全校十八个班级必须每班都派球队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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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小树林的幽会

“哼哼,上次你们踢得那么好,就仍照上次的阵容去踢好了。”

“没兴趣,又没什么好处。”倒有一大半人有气无力的说。

王龙拿出学生会体育部发来的通知和参赛规则递给老廖。

“为了体现精诚团结的体育精神,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现决定在九月三十日至十月举办全校足球联赛……”嘿,一大堆空话,略过了,看到后面。

比赛分为十八支球队,经过抽签,分为四个小组,两组四队,两组五队,进行循环赛,最后小组前两名球队出现,做为八强,参加淘汰赛。冠军奖金一千块,亚军也有五百块,好多钱呀!

“喂,我昨天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一直在拉肚子,球赛就不去了。”

“我也是,真的没什么意思。”男生们纷纷表示抗拒。

廖学兵闻言大怒:“这可是班级的荣耀,你们都不想去,成何体统?上次不是逼平了上届冠军三年一班吗?难道你们怕连小组都出不了线啊?”

“没错,老师,算您说到点子上了,我们没个好的教练,王龙自己也是个大菜鸟,去了肯定丢脸。”崔政趴在桌子上说着,挖了挖鼻孔。

廖学兵冷笑道:“没好的教练?校园足球赛还要什么教练?我来当你们的教练!”

“老师您当教练?您会吗?说不定您当教练我们班会一场不赢。”

“什么?怀疑我的能力?我肯定能让你们夺取冠军!”廖学兵被学生一激,立即大言不惭地说。

大家都看着他,像看着笑话:“如果我们没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的执教水平有目共睹,上次跟三年一班踢球,不是我在旁边喊话,你们能踢平吗?”

“是呀,您支持三年一班,用自身做为反面教材激励我们,您太伟大了!”大家都讽刺道。

崔政说:“老师,人无信不立,如果我们拿不到冠军,你就挂块牌子,上面写着‘我是废物老师’在学校里走上三圈,那样就行了。”

同学们都窃笑起来。

“好,怕什么,如果拿到冠军,在下个月的期中考试,你们必须每个人每门科目都拿到七十分以上。”老廖一拍桌子,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老子对足球一窍不通,拿什么去教他们?难道小组出不了线真的得挂牌游街示众?

他刚想反悔,吴春杏举起手机道:“老师,你刚才答应的话我已经全部录音了,如果你想反悔,我就把这段录音传播出去,说你言而无信,不配当老师!”

慕容蓝落死死瞪着吴春杏:“喂,踢球是你们的事,与老师有什么干系?自己踢不好别扯上老师。”但她一人微弱的声音很快被大家淹没。

廖学兵的冷汗宛如碧波湖泛滥,直冒个不停:我真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啊!

他变得冷静下来,这可如何是好?我身为老师不能言而无信,可要拿这冠军谈何容易?一是怕学生故意捣乱,二来自己也没那个水平。挂牌示众,成为全校的笑柄?丢不起那个人。

浑浑噩噩地上了一节课,完全照本宣科,几个本来想认真听课的同学也听得味同嚼蜡,提不起兴趣。至于叶玉虎为首的学生们,也没打算在今天对付他,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早不知道中了多少招。

回到办公室,看到陆诚达喜气洋洋,忙问:“老陆,今天你老婆生孩子啊?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陆诚达露出鄙视之意:“本人乃未婚男士,再说了,笑得开心不好吗?要我整天哭丧着脸上班啊?”

“去,神经病。”老廖挥挥手,回到座位上,突然灵光一闪:“我可是黑帮老大啊!好歹还有一支神秘力量!”

急忙打电话给叶小白:“哈哈,白老大啊,老哥我光荣落难了,快想办法救我吧。”

“听你语气那么谄媚,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是不是当老师当不成,薪水被扣了?响尾蛇刚汇了一万块过来,你要是急用就拿去花吧。”叶小白说。

“喂,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子有钱着呢!”老廖吼道,看到其他同事诧异的眼神,连忙压低声音道:“北城黑道上不是有一支专业水准的赌球队伍吗?你认不认识人?我想借来用用。”

“老大,你也想赌球?足球有极深的不可预测性,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南弟有两三个手下也在赌球队里。”

“那就实话告诉你吧,我想找这帮人跟我的班级足球队对练几天,他们要收费么?”

“放心,老大,我们好歹是飞车党,让他们来练几天他们还不得拼命装孙子?”

“那你下午三点这样,亲自带人来圆湖路让我见见,我在郁金香高中门口等你,对了,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黑帮身份。”

“好了,知道了,你这个老头子还真是罗嗦。”叶小白不耐烦地挂了线。

中午十二点,学校刚刚放学,陆诚达用三分钟吃完母亲做给他的盒饭,然后罕见地奔回宿舍刷牙漱口,喷上古龙水,换了一身整洁的休闲式西装。这时还是初秋,南方的天气仍很炎热,穿西装过于正式了。

他难得的抹上发胶,梳了个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发型,对着镜子呲牙,看看牙缝里有没有残留的菜叶,皮鞋擦得光亮可鉴,总之,一丝不苟,关注每一个细节。

他沿着小路一溜小跑,尽量避开众人,仍是不免遇到一些熟人。

“老陆,跑得这么急,是不是彩票中奖了?”姜锋刚从实验楼回来,看见他跑得飞快,与平日行径大异,不禁问道。

“对对对,没错没错。”陆诚达含糊答应着,从姜锋身边掠过。

“咦,这个老陆怎么了,神情很诡异啊。跑那么快,当心踩狗屎。”姜锋琢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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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色教师的下场

谁也不了解老陆的人生第二春到了,中彩票大奖也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要知道陆诚达三十年来寥寥几次恋爱都是以失败告终,相亲时高不成低不就,追女孩子总是被拒绝,暗恋时别人总是已经找到了别的对象,轮也轮不到他,对爱情的向往实已到达如饥似渴的地步。

眼看快要见到梦想中的姑娘,那姑娘还是他班里的学生,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可在MSN上聊天,他能感到姑娘的娇憨可爱,热情活泼。他内心焦急、兴奋、喜悦、期待、紧张,患得患失,比二十二岁那年第一次初恋的约会更为激动万分。

从大门口一直往里,经过了中央花园、篮球场、足球场、一二号教学楼、办公楼、实验楼、运动场、体育馆、图书馆、大会堂、餐馆、一二号宿舍楼、停车场、鱼池、凉亭,最后才是小树林。

这片小树林在中午时分极为幽静,长有巨大的小叶榕、纤细的四季桂、俊朗的五角枫和茁壮的青桐。由于学校管理者的刻意栽培,营造一种幽雅的氛围,树林里的枯枝落叶并没有派人打扫,踩上去沙沙作响,宛若置身于静谧的森林。

陆诚达临进树林,竟然忍不住大叫一声:“人生,是多么美妙!

墨绿色树冠上飘摇的日光,枝桠间小鸟的歌唱,仿佛都是老陆心情的写照。“等会儿先说什么话比较好呢?‘你看起来让我感受到了冰雪的融化以及爱的崩溃。’嗯,这句《神女都市》里的台词比较经典。”

他脚步放慢,摸进树林里,小腿肚忍不住轻微颤颤的发抖,扶着树干调匀呼吸才让心脏跳动维持一个比较正常的规律。

树林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呵呵,女生都是喜欢迟到的。”陆诚达站在大榕树下,思忖着该负手而立做沉思状还是背靠大树做悠闲状。

“嘀嘀嘀……”手机响了,上面有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写着:“哥哥,我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我在中间最大的那棵枫树下留有一封信。”老陆感到既失望又甜蜜,开始寻找那棵最大的枫树。

他一有欲望,身体和眼力都平时灵活了很多倍,很快找到大枫树,树干上钉着一封印有精美图案的牛皮纸信封。当下不假思索,取下信封,不知怎么搞的,背面连着一根透明细小的鱼线通到树上。“奇怪,树林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陆诚达轻轻一扯……

霎时间,树枝上落下无数装满东西的塑料袋,掉在他的头上脸上肩膀上地上,塑料袋很薄,一经撞击立即炸开,溅出大量的粪便尿水。臭气熏天,陆诚达浑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几乎就是在这个瞬间,以他身躯为半径的一个圆弧,变成了化粪池。

这种人类排泄物平时只要看上一眼都会恶心,闻着都要呕吐,何况是当头当脸的被淋了一身?从喜悦的天堂瞬间掉下恐怖地狱,任谁都会思维短路。

陆诚达踉踉跄跄地走出树林,仰天大叫一声:“人生,真是他妈可笑!”

廖学兵饱饱睡了个午觉,去办公室里写了份教案,一年级的年级主任宋玉浩看了看表说:“怎么都快三点了,陆诚达还没到?再不来我可要记他缺勤了。”

姜锋插嘴道:“中午时看见小陆喜气洋洋,满面红光,可能又去相亲了。

“唉,明知道小陆就是个木讷性格,你们怎么老给他介绍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介绍?谁又给小陆介绍对象了?没听说啊。”

正说着话,只见陆诚达脸上罩着一团黑气走进办公室,众人纷纷掩紧口鼻道:“怎么有股怪味?好臭!”

陆诚达整整三个小时都在洗澡,用了两瓶沐浴露和一瓶洗发水,仍是臭不可当,可是比起内心的伤痛来,这点臭味根本算不得什么。也不理会,一屁股坐进椅子里,在讲义本上写字,写了好几分钟,才发现字不成字,都是没有规律的杂乱线条。

廖学兵笑道:“怎么这么臭,是不是有人拉屎不擦屁股了?还是有人掉进粪坑里?”

这本是句玩笑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诚达憋积了许久的邪火没地方发泄,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廖学兵你什么意思!”

老廖当真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意思?我问有没有人掉进粪坑,难道是你不成?”

陆诚达又拍了一巴掌桌子,震得堆积如山的文件哗啦啦往下掉,散落一地:“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后果很严重的!”

宋玉浩忙道:“喂喂,小陆你干什么?人家小廖又没说你。”

廖学兵耸耸肩:“我说我的,再怎么乱说话也与你无关吧?怎么样?蛆虫?”

姜锋也觉得陆诚达说话是有点过分了,帮腔道:“小陆你无缘无故发什么火?有谁得罪你了?快跟我说说,我帮你去教训他。”他这也算是好言劝慰,没想到陆诚达火更大了,跳起来戳着廖学兵鼻子道:“你你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死?”

他并不打算针对任何人,只是老廖刚好成为无意中的枪口,颇为冤枉。

“把爪子拿开。蛆虫。”廖学兵淡淡地说。

“什……什么?你叫我蛆虫?”陆诚达的声音开始发颤。

廖学兵对他的肚子就是一脚。

“哐”的一声,蛆虫仰后飞出三米远的距离,撞翻了一张办公桌,笔筒、墨水、打印机砸到他的身上。他禁不住肚腹的剧烈翻滚,侧身吐出一堆黄胆苦水。

“怎……怎么搞的?”姜锋一秒钟前还在担心廖学兵面对盛怒的陆诚达会吃亏,谁也没有看清两人的动作,便见陆诚达飞了出去。

廖学兵含笑走过去,蹲在陆诚达身边,点了一支烟,对他的脸喷了一口:“从十年前开始,就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说话,好小子,居然敢把无名火发到我头上,胆子不小嘛。”

陆诚达的整张脸都在扭曲,捂着小腹痛得说不出话来。整天端坐于办公室和电脑前,就算再肥胖也禁不住老廖的一脚。他福大命大,老廖照顾到同事的面子,只用了三分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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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黑超联赛

“不管怎么说,还是得谢谢你教我什么使用电脑。”廖学兵扯着他的头发,对那张丑陋的面孔就是一记又狠又烈的耳光,“这是给你的谢礼,不要客气。”

“不谢不谢……”陆诚达已经被打得迷糊了。

“别忘了老子是飞车……”老廖正掏出小刀想给他留个记号,蓦然记起这里还是学校办公室,好几个人在看着,顺势剔了剔指甲又放回去,说:“小陆,你这脾气可不好,今天要不是我长得壮些就被你打死了。你无缘无故打我一顿,看在同事的份上,我也不会去举报你,这样吧,晚上你请办公室全体同事去二楼餐厅吃顿大的,宋主任、姜老师就当没看见,怎么样?”

这时是上课时间,大部分老师都在教室里教育学生,办公室里寥寥几人没人发现,陆诚达可是看到那把明晃晃的尖刀似乎要在自己身上戳个透明窟窿,他脑子也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触犯了恶人,慌里慌张地点头:“请,请,我一定请大家吃大餐。”

“那就这么说好了,你踢翻了别的老师的书桌,得帮人家收拾吧?傻愣着干嘛?”

陆诚达本身就是个窝囊废,怒气随着一掌一脚的打击而消失得了无影踪,变成彻底的软脚虾,“好的,我马上收拾。”

“哦,三点多了,我得去监督一下我们班的足球比赛训练进度。”廖学兵看到时间差不多,丢下一句话急忙往校门口赶。

叶小白、南弟和十几个奇装异服的人蹲在校门外的林荫大道边上抽烟。

“叶小白,上次通电话你说你开飞车出车祸撞断了腿,怎么今天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才过了不到一个礼拜,你就是接条狗腿子也好不了那么快。”廖学兵看着他不住冷笑。

叶小白头皮发麻,跟这个老大纠缠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忙说:“我上次只是刮破点皮,躺医院打针消炎针,简单包扎一下基本没事了。你要的人我都带来了,他们这支队伍是上届黑超联赛的冠军。”

“什么黑超联赛?”

“就是黑道超级联赛,这种专业术语跟你说了也没用,对了,阿秋想借你那辆哈雷去跟南城的鸟毛们赛几圈。”

“不借,我的哈雷最高时速才八十公里,不是专业型的跑车。”廖学兵想也不想直接拒绝。

“那好,南弟,肛毛,我们先回去吧。”叶小白说着要带所有人一起离开。

“叶小白,你敢走一步试试。”

“哈,老大,跟你开玩笑呢。”叶小白赶紧转过身来。其他人离得较远,没听清他们说些什么,除了南弟,谁也不知道这个外表斯文的老师就是“北城小白龙”叶小白最为畏惧的老大。

“嗯,别让他们知道我是混社会的,也别跟我太熟,意思意思就行了。”

“肛毛,带你的手下过来给廖老师认识认识。”叶小白一挥手,让为首的带着人走到廖学兵面前。

“肛毛,六号中场,场上队长。”叶小白指指一个肌肉扎实,浑身充满爆炸性力量的男人说,后者倨傲地点点头。

“方立家,十号前锋,过人技巧无人匹敌。李前,四号后卫,一双黑脚铲遍天下。孔则思,八号中场,中海黑超里人称铁腰。”叶小白一一为他介绍,“其实黑超联赛只是个夸张的称呼,黑道里照样有很多人喜欢足球,于是好几个帮派都组织了足球队比赛,输的要交一大笔钱,场上动作非常火爆,经常动不动产生斗殴,因为踢得弱的话不光输球输钱,回去帮派里可能连命都保不住。所以他们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赢,有困难要赢,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赢。肛毛他哥以前也是队长,前年在场上被踢断两条腿,现在在家坐着轮椅。光头党的人你还认识吧,去年也组织过球队,全部被踢成残废。他们这帮人能获得冠军,简直是黑中之黑,狠中之狠,比飞车党也差不了多少了。”

老廖则不住点头,捏捏肛毛的粗壮胳膊笑道:“长得挺结实嘛。”

肛毛不耐烦地把他的手甩过一边,吐了一口痰道:“***别动手动脚。”

叶小白脸色一变:“肛毛你***喷粪么?”南弟也啪地亮出了小刀,这纯粹是习惯性动作,在任何场所只要有人对老大不敬,绝对拔刀相向,浑然忘了廖学兵交代的话。

肛毛缩缩脑袋不敢望他一眼——想在北城混得开,惹警察局长也不能惹飞车党。

“没事没事,”廖学兵摆手道:“我正想靠他们的彪悍之气训练班级足球队呢。”这个样子落在黑超联赛冠军队员的眼里变成讨好示弱。他们认为廖学兵不过是花了钱通过叶小白请到他们的无聊学校教师而已。

飞车党经常勒索钱财,只要对方给了钱,他们就会变得非常和气,有时还会维护对方的其他利益,肛毛只道廖学兵也是个雇主。

“那就这样,球队的队员跟我去学校里,其他无关人等就回去打麻将吧。”

叶小白和南弟跨上摩托车,叫道:“廖老师,你害我输了钱,下次再跟你算账。”上次团伙里押注赌廖学兵什么时候会被辞退,如今已经超过十天,两人输了一大笔钱。

肛毛等人阴笑起来:小白龙一走,那就基本上没什么事了。

经过校门,廖学兵递给守门老头一包香烟:“他们都是市足球队的,奉校长的命令请来指导一下足球联赛。”

守门老头这几天跟他混熟了,没怎么检查,全部放行。

肛毛冷笑道:“进个门口还要拍马屁,等下也不用跟他客气了。”

黑脚后卫李前低声说:“小白哥说要听他指挥,老大,你这样会不会……”

“怕什么?想来小白哥也不会为了一个小教师跟我们为难。”

“你忘了,刚才南哥都拔刀子了……”

“他是雇主,南哥肯定要装点样子给雇主看的,别怕。”

一行人走到足球场,几个男生正冒着太阳的暴晒在场上练球。廖学兵走过去说:“同学们,你们身子太单薄了,踢足球不合适,我看你们打乒乓球会有前途。”

第85章 飞车党兵哥

“喂,我们踢球关你什么事啊?”

廖学兵也不说话,对着足球飞起一脚,那球划着漂亮的弧线飞到很远的外边。

“你这是干什么?”有人质问。

“足球场我已经征用了。”

那几个孩子不敢与他争执,悻悻然离开球场。

廖学兵回到场边对歪歪扭扭站着的十几个人说:“等下我把学生队叫出来和你们对练,你们都有鞋子和服装了吗?”

“跟一群屁大的孩子踢球,用得着换衣服球鞋吗?”肛毛仰脸向天。

“听说你们踢球下脚很黑,他们还是孩子,关键时候记得留点分寸。我请你们来主要是想训练他们的身体对抗强度的。”廖学兵存了这种想法,请黑球队对班级进行魔鬼训练,只要不踢伤,一切都好说话,等那帮学生习惯球场的野蛮,跟别的班级对抗起来就好玩了。

“喂,老师,你在这里呀!”球场边慕容蓝落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朝他挥手。这女孩的爆炸头和破烂牛仔裤,漂亮的露脐装和热裤所裸露出来的部分诱人之至,引起黑超冠军队员一阵骚动。

肛毛吹了声口哨:“廖老师,这是你的学生吗?还挺可爱的嘛。”

廖学兵说:“是长得不错,不过看样子还有点野,得好好管教。”

慕容蓝落已兴冲冲跑过来抓着他的胳膊说:“老师老师,你怎么不在办公室里?你和一大帮人在干嘛?”

“呵呵,我请了人来帮助训练班里的足球队。对了,你怎么不上课,帮我去把崔政叶玉虎他们叫来球场。”廖学兵拍拍她的小脑袋说。

“你忘了这节是活动课?”

慕容蓝落刚要走,肛毛怪笑着说:“廖老师,不如让我来帮你管教管教学生吧。喂,小妹妹……”慕容蓝落一回头,肛毛的手已经捏在她的脸蛋上,笑道:“真滑!”

“肛毛,你想死啊?”廖学兵隐隐有些怒火,歪着脸看他。

慕容蓝落拍开他的手,小脸涨得通红,怒道:“别碰我!死远点!”

“哟,挺火辣的,小辣椒,我喜欢。”肛毛毫不在意。

他刚说完,只觉得呼吸一紧,原来廖学兵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廖老师……”肛毛刚要口出威胁之言,廖学兵膝盖顶住他的后腰脊柱,将他掀翻。

这一下老廖未用全力,肛毛未感到如何疼痛,吃了一口灰尘,迅速爬起,捏着拳头,关节噼啪作响,冷笑道:“廖老师,小白哥没跟你说过我们球队的光荣历史吧,你知道朱雀街飞车党吗?我们球队有两个人是飞车党南哥的手下,我肛毛的老大是虎帮的二哥……嘿嘿嘿……”

两三个队员也围了上来,跟着肛毛一齐冷笑。

“没想到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好欺负。虎帮的人也敢威胁我。”廖学兵摇头叹息不已。

肛毛醋坛子大小的拳头已经夹着呼啸的风声迎面而来,廖学兵略一侧身避开,飞起右脚。这脚由下往上,与左脚绷成一条直线,踢正肛毛的下巴。

肛毛仰后凌空飞起,嘴唇连着一道血线和数粒飘散在空中的碎牙,重重摔倒在地上。

兔落鹘起间,另外两名呈三角形包围的队员也立即出拳攻击他的后心。

廖学兵跌爬滚打近十年,干架的经验多得足可以出套《打架斗殴指导丛书》,当下更不说话,迅捷无比地抽出啄木鸟小刀,看也不看,朝身后一划。“哎呀”两声惨叫,偷袭他的两个人捂着手腕退开两步。只见手腕上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纠结着断裂的血管,血液不停喷涌而出。

这两下交手,只是不到五秒钟时间,没人来得及反应,有人还在旁边抱着手看好戏,笑容还凝固在脸上。

廖学兵高高跃起,踏在肛毛的脸上。——他早上为了配合哈雷摩托车,换了一双硬底皮鞋,硬是把肛毛踩得鼻梁骨断裂,皮开肉绽,嘴角到鼻子豁开了老大一个口子,鲜血哗哗地往外冒。

突地旋身,一记爆烈的飞腿踢中身后那人的肋骨,那人滚出十多米远,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忘了告诉你,她是我的学生。我的学生不喜欢给别人教育。”廖学兵狞笑着点了一支香烟,还剩下九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动。

只是一个照面打倒了三个人,即使他们九个人能斗翻老廖,可是当先的一两个势必将成为送死鬼。

“还有一件事也忘了告诉你们,叶小白和阿南都叫我:兵哥。”

飞车党兵哥!

在北城黑道混的人几乎没有不听过这个响当当的名号,黑超联赛冠军队员头顶宛若响起晴天霹雳,三年前那场席卷整个中海市的风暴他们常听一些老江湖的人谈说,顿时一个个腿脚发软,齐刷刷地后退了半步。老廖本来不愿透露身份,这个时候也只好亮出招牌。

肛毛被踢碎了十几枚牙齿,剧痛和惊恐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底,用力翻身想爬起来,可是力气好像瞬间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挣不起身。

至于慕容蓝落早就惊呆了,傻傻地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肛毛,你刚才是哪只爪子碰了我的小蓝落?”廖学兵喷出一口香烟,烟雾缭绕着他的脸,如同电影里准备吃人的恶魔。

肛毛颤抖着提起右手……

廖学兵抓紧小刀从他肩头到手掌连插五刀。有三刀刮着骨头而过,擦起刺耳牙酸的声音,五道血箭从刀口飙出,肛毛被痛苦激发了最后的力量,抱着手在地上滚来滚去,不住地嚎叫着,鲜血染红了草地,看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从尾椎骨延伸到脑里。老廖躲得飞快,没让血液溅到身上。

一个人,单枪匹马,震慑了十二个人。

慕容蓝落虽然觉得残忍,可是更多的被廖学兵那句“我的小蓝落”填满心间,惊恐中隐含着喜悦,便对他令人侧目的行径视而不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好感,容易忽略他的缺点。而且怎么说慕容蓝落不是个正统的女孩,混迹在娱乐场所见多了打架斗殴、持刀行凶,老师是为自己出气,高兴还来不及呢,哪管他犯不犯法。

第86章 魔鬼训练

“我一向睚眦必报,小时候受够了别人欺负,长大后不想再这样。唉,跟你们说这些你们也不懂。有三个人受伤了,还剩下九个,也差不多了,等下好好的踢球,别让我的学生看扁了。”

“兵,兵哥,肛毛他要不要送医院?”黑脚后卫李前壮起胆子问。

“送个屁,挖个坑就地掩埋。”

毁尸灭迹?等等,肛毛还没死,那么说是活埋?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太狠毒了吧!

“哈,别紧张,我开玩笑的。叫几个人送他们去医院,另外找几个替补过来补够十一人,让他们带球鞋和服装来。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廖学兵掌握局势,颐指气使道。

他很自如地拉起慕容蓝落的手:“走,和老师去教室,把崔政王龙都叫过来训练。”

慕容蓝落身子微微一颤,任由老廖牵着,心里翻起滔天大浪,酸甜苦辣交织在一处。“他刚才好凶,可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我好喜欢。真的好想让他做爸爸,不知道老妈会不会同意……”

活动课班里少了十几个人,都偷偷溜出去玩耍了。廖学兵摸摸慕容蓝落的脑袋:“还有作业没做完吗?乖乖呆在教室里做作业吧,对了,你的发型有点难看。”

“哦,可是人家觉得很好看嘛。”慕容蓝落的语气像是娇痴的女儿跟父亲撒娇。

叫过崔政道:“班长先生,为了履行我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我决定对你们进行恶魔般的训练。你们足球队的人不会都溜了吧。”

“魔鬼训练?”老师电影看多了,崔政嘴角扬起一丝讥讽:“王龙,把队员们都叫齐,教练老师要训练我们了。”

上次与三年一班踢球的阵容很快集齐,王龙心不在焉地笑着说:“老师,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的,不过您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对了,老师,你要怎么训练我们?不会让我们像傻瓜一样跑操场锻炼身体强度吧?”

“不会,你们尽管放心,我请了一支校外足球队和你们对练。王龙,你暂时做为我们班的助理教练,而我做那支球队的教练,直到把你们锻炼得适应与他们的对抗为止。”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依照老师的水平,不知能请到什么好的球队。”叶玉虎私下对同学说。

旁边看热闹的四眼眼珠一转,嬉皮笑脸道:“老师,为了让我们彻底相信你请的陪练球队不是在糊弄我们,来赌一次吧。”

“怎么,嫌我上次输的不够?”廖学兵心里早在冷笑了,故作惊愕地说。

“老师,这也是为了激励我们的士气嘛。输的就出一千块好了。”众人纷纷煽动气氛。

“嘿嘿,一千块怎么够,就赌五千块吧。反正你们这帮混小子有的是钱。”

听老师说得底气那么足,一干人反而犹豫了,“这……赌五千?我一个月零花钱才三千块呢。”

妈的,还真是大爷,光是零花钱就比我多多了。老廖无所谓地笑道:“既然不敢赌那就算了。”

“赌!怎么不赌!就赌五千!”大家激起了血性。王龙悄悄附耳对叶玉虎说:“既然他那么有自信,等下我们要下黑脚,踢死他那个破球队。”

双方互相算计,廖学兵心道:“黑超联赛冠军要是踢不赢,输的钱就让他们帮出。”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球场。黑超冠军队人人戾气尽去,像是接受正统教育十年,乖得不能再乖的孩子,穿着整齐的蓝色条纹国际米兰队队服,卖力地在半场上练习传球。

黑道里的赌球队伍胜在野蛮,不太讲究技巧,至于说脚法细腻,只会让敌队踢断。王龙一看黑超队传球带球也没什么章法,不由哈哈大笑:“老师真是幽默大师!故意给我们送钱来了。”

“OK,那就是球场上见真章。王龙,你还有什么战术要对队员们说的?”

“没什么。”王龙带着队员走向另一边球场。

廖学兵走到黑超队员中间,李前暂代领队之职,一脸巴结地看着他说:“兵哥,有什么吩咐吗?”

“这场球赛你们有没有信心踢赢?”

“这个……”李前犹豫着揣摩措词,“去年跟国内职业队踢过一场,二比二打平。要赢是没有问题的,不过现在是兵哥的学生,我们……”

“对,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你们不能弄伤他们,还要踢赢。赢了我请你们吃饭。”

李前不敢拒绝,道:“保证完成任务。”让身边的队员跟其他人传达兵哥的意思。

“如果输了,后果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的。”

李前后心发凉,肛毛队长在地下赌球场混了几年,身体条件出众不在话下,可是老廖的一踢一踩,外加五刀,彻底成了残废,这下场近在眼前哪!

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兵哥您尽管放心,我们一定赢得漂漂亮亮。”

裁判员是一位刚请来的体育老师,一声哨响,叶玉虎当先开球,有道是初生牛犊不畏虎,防守他的黑超队员怕伤着兵哥的学生,一时踌躇,被他晃过了边路。

叶玉虎把球传给李玉中,两名黑超队员包抄过来,后者有些慌张,急忙又把球传了回去。叶玉虎叫道:“你妈的不会过人吗?”接了球带着直跑,不少人虽然畏惧兵哥,可是对学生却不放在心上,跑动有些懒散,竟让他冲到了禁区。

李前道:“操,敢在我的地盘撒野!”一侧身朝叶玉虎的脚铲去,忽然脑里响起一句话:“不能弄伤我的学生。”仓促间调整方向,总算没碰着他的脚,更没碰着球。

“这后卫怎么当的,一声不吭就让人过去了?还说是黑超冠军队,水平次了点。”廖学兵看得心头火急,想脱下鞋子扔过去。

崔政见对方都是二十多岁的人,年纪比自己要大上一些,但他年少血气方刚,自然不把这点年龄差距放在眼里,大叫道:“阿虎!射死这帮老头子!”

叶玉虎无暇顾及别人,跳过李前,面对守门员形成单刀拔腿欲射。那守门员大急,眼中闪过廖学兵狰狞的笑脸,不知如何激发了潜力,与叶玉虎尚有四五米远,竟然猛扑了过去,死死抱住叶玉虎的腿不让他抬脚射门。

第87章 球盲教练

“嘘——”裁判员吹哨,这样的犯规太恶劣了,点球!

叶玉虎操刀主罚,球进了,一比零!

廖学兵几乎想扔飞刀,在场边又叫又跳:“你们这帮饭桶!用屁眼吃饭的垃圾!用点心好不好?才开场五分钟就丢球,你们想终身残废吗?”

李前有点委屈,事先碍于兵哥的话放不开手脚,而且面对一群乳毛未脱的学生仔,也多少有些托大了。迫于兵哥的淫威,不敢多说,默默跑回位置上站好。

学生们喜上眉梢,朝老廖怪叫的有之,脱下外衣挥舞的有之,大呼万岁的有之。黑超球员们灰头土脸,一个个不敢抬头正视。叶玉虎心思较细,冷眼观察廖学兵的行为,暗忖:“廖老师说这是他请来的,照理应该是他的朋友才对,可是怎么会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最重要的是那帮人也不敢回嘴,真是诡异。”

李前等人心里正矛盾着,想“合理”冲撞吧,这些小伙子怕经不住一下,想玩技巧吧,刚被兵哥发了一场威,大多数人心惊胆战,不在状态,最重要的是兵哥看着,万一出现失误,还不被打死才怪。而且他们拿不准主意,兵哥是要大胜来羞辱他的学生还是小胜来激励学生。

要是按照正常情况踢,这群由学生组成的乌合之众最多花二成实力就可以简单拿下。

黑超队员终究没那么好的脾气,十号方立家在进攻的时候被铲断两次,迟迟打不开局面,火气愈积愈旺。

廖学兵说是教练,其实什么都不懂,看到失利就破口大骂,看到情况好转就眉开眼笑,全靠李前在场上指挥调度,才没出更大的漏子。

慕容蓝落跟在旁边,陪他一起欢笑怒骂。

“七号!争顶啊!怎么反应那么慢!”

其实七号在球场内看到的局势比廖学兵明朗得多,自己所处的位置上前争顶不光争不上,还会破坏队友的进攻路线,听老廖喊话,不由无奈苦笑。

“四号!你怎么还不快点突破!”

四号带球前行,遇到包抄,本想传球,老廖又是一通瞎指挥。

“李前,你还傻站着干嘛,冲上去抢球啊!”

李前那个位置至关重要,与其他几名队员形成坚固的防线,牢牢守住叶玉虎等人的冲击,抢球另有别人代劳,听老廖胡乱叫嚷,再也忍耐不住,叫过一名替补队员将自己替补下场。这不是正规比赛,李前朝裁判示意后就下来了。

“李前!你怎么擅自下场!人命关天的事你用点心好不好!”廖学兵装模作样捋起袖子朝他走去。

“兵,兵哥……”李前努力回想应该怎么委婉地说话,痛悔当年念书太少,不懂得文绉绉的语言,谄笑道:“兵哥,其实是这样的……我……我……”他嗫嚅了很久也没把话说得完整,只见廖学兵的脸笑意越来越浓,终于痛下决心,大声道:“我,我发现兵哥您不懂足球!”

“哦?”廖学兵直勾勾地看着李前,看得他背心冷汗奔流,才挠挠头大笑道:“哈哈,让你看出来了。这样吧,你给我分解一下场上的局势如何,大家就算共同进步嘛!”

李前心头落下大石,呼出一口长气,暗道:“***,说句话还真难。”气息平复下来,没那么紧张了,才指着场上奔跑的球员,分析什么是四四二阵形,什么是三五一阵形,在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该采用什么阵形。或者是根据自己的队员前锋、后卫的能力决定又是什么阵形。

然后再讲解越位规则、跑位的意识,中场控制的重要性,如何过人,如何判断对手的意图,应当在什么时候出脚铲人而不让裁判吹哨。他说话结结巴巴,词不达意,廖学兵机灵过人,倒也听得明白,慢慢收起小觑之心。

“你看,你们班那个十号穿过中场了,再看看,我们有两名队员上去防守,形成夹击之势,这个情况下我刚才所站的那个位置就不必再上去了,否则容易被人钻空子。”

廖学兵连连点头。

“你看,果然逼得十号把球回传,破坏掉他们的一次进攻,孔则思开始启动了,趁着他们传球,抢到了球。孔则思是八号中场,他的速度很快。这次相当于一次防守反击,你看,马上有人接应,足球是人多的游戏,讲究配合。”李前说得高兴,冲场上大喊:“搞死他们!”

廖学兵在他的指点下渐渐涨了见识,摸着下巴说:“我看你们怎么有点缚手缚脚,不敢出击?总是打不开局面?”

李前赔笑道:“兵哥,我们怕您的学生受伤,只使出了十分之一二的功力而已。”

见自己的学生猛撞黑超队员,那帮队员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廖学兵恍然大悟:“明白了,这几个小兔崽子太猖狂,你灭灭他们的气焰,踢伤几个不要紧,重要是不能让裁判判罚。”

李前早就盼着这话,闻言雀跃万分。

黑超队前锋方立家刚带球冲入禁区,对方一人横铲而来,他躲避不及,脚踝处挨了一下,重重摔在地上,正想发火,见边上廖学兵木无表情地看着,只好忍气吞声,欲寻找裁判说理,可裁判压根没看见。

二年二班叫嚣不已:“不想踢就滚回家去,别死赖着不动!”

方立家一辈子没踢过这么郁闷的球,突然看到李前悄悄给离场边最近的队员传达了什么话。这话很快传遍黑超队员,“兵哥说发挥出你们真正的实力,宰了他们!”末尾加上一句:“艺术地让他们受点轻伤就行了,不能太过分。”方立家热血冲上脑袋:“对,宰了他们!”

胖子林小肯一直没感到压力,还没觉得如何,在中场争顶头球,孔则思突然窜了出来,两人狠狠撞在一块,林小肯诺大的身躯飞出好几米远,瘫在草地上哼哼唧唧。孔则思接了球立即传给前锋。崔政找裁判评理,裁判回他一个白眼:“合理冲撞,你激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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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爆发的威力

方立家再一次拿到球突破禁区,蒙军又是飞铲而来。方立家冷笑道:“玩了一次还想玩?”装做避开他的铲腿,高高跃下,落下踏在蒙军的膝盖上,趁势跌倒,压在蒙军身上,手肘正巧击中他的太阳穴。他落下的姿势极妙,旁人根本分不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方立家含怨出手,力道比平时大了许多,蒙军险些骨折,抱着膝盖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叫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出额头。二年二班队员纷纷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李玉中用力搡了他一把:“喂,没长眼睛么?”方立家抱着手只是冷笑。

裁判小跑赶到,把二年二班的人轰开,见蒙军叫得太过凄厉,便罚了一张黄牌。

关慕云换下蒙军。

比赛继续进行,关慕云带球,老是被那个讨厌的后卫扯住衣服,或是又推又拉,一干别人看不见的小动作搞得他火冒三丈。

最后他忍不住挥了一拳……光荣地下场了。

林小肯连续三次争顶头球都被撞飞,终于放弃了拼抢。

王龙进攻时被对方一个隐蔽的手肘击在肋下。

李玉中在禁区抢球被人抡开大脚,皮球抽在小肚子上。

崔政被跺伤脚踝。

离李前做出“宰了他们”的手势只有短短十多分钟,二年二班的球门遭遇狂轰滥炸,比分改写成一比四,落后三球。

半场结束时他们已经因战斗减员三分之一。

前后简直判若两队,叶玉虎说不清是何滋味,总之这次被廖老师玩了。大家斗志消磨诒尽,呆在更衣室里大骂黑超队的阴狠。崔政恨恨地脱下衣服摔在地上,嚷道:“不玩了,下半场踢死他们!”大家都骇然地看着崔政,林小肯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叶玉虎沉闷地说:“阿政,别冲动,就让廖老师赢一次如何。”

下半场二年二班溃不成军,连四眼那种弱不禁风的人也得上场替补,两三次碰撞下来,缩在自己的禁区里不敢动弹。

李前继续在场下讲解,老廖已经基本熟悉,不过离熟练还有一定难度。

终场哨声吹响,一比十,结果还是黑超队脚下留情,没让他们太惨。

二年二班垂头丧气,宛若斗败的公鸡,再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廖学兵心情大好,笑眯眯地走过去:“输了别想跑,把钱拿出来吧。”

崔政指着廖学兵身后惊恐地叫道:“啊!训导主任来了!”廖学兵迅速回头一望,又转过头来,发现崔政正想逃跑,一伸手揪着他的衣服后领冷笑道:“你看花眼了,训导主任没来。快交钱吧,愿赌服输。”

崔政百般不情愿,可也没办法,招呼其他同学,连同替补人员一共十四个人,七七八八凑了五千块。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明天就要抽签分组了吧?中午就不要休息了,继续和他们对练,总之要练到有争夺冠军的实力为止。”廖学兵把钱揣进口袋里,笑得尤其动人。

刚拨腿欲走,四眼扯住他:“老师,赢了钱就不表示表示,安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什么?还想安慰?安慰你什么?是不是要找根铁棍捅你肛门才觉得痛快?”老廖突然觉得不爽,输钱要表示,赢钱也要表示,根本没必要跟他们讲究什么风度,一时粗口话连篇,戳指骂道:“你们这群饭桶、娘娘腔,除了会玩会整老师,你们还会什么?输了球连原因都不想找,直接散伙回家?别人输球还会怪天气怪裁判怪场地,我告诉你们这帮垃圾,无知不是过错,知道自己无知了还想继续无知下去就是无可救药!”

都怪老廖一周以来都在装傻扮凯子,太好欺负了,连被整了也没脾气,学生们几乎都认为他是个孬种,此时突然爆发起来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傻愣愣地看着他。

叶玉虎把头歪过一边:“哼,照你说你就很了不起了?”

李玉中也回过神来,恶狠狠道:“廖老师,你要是还想继续在学校里混下去,就少罗嗦。老子可是吓大的,什么老师没见过?这几天没对付你是因为你还不值得我们花多大力气,懂吗?”

廖学兵对着更衣室里的储物箱就是一踹。哐啷一声,铁皮焊制的储物箱凹进一个大坑,好几个格子的暗锁都迸裂开,里面的球鞋、帽子掉了下来。

“想对付我么?我一直期待着。”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学生,慢悠悠走了出去。

学生们呆了半晌,议论纷纷。李玉中仔细察看那个大坑,咋舌道:“好大的力气,这种厚度的铁皮就是用五磅重的铁锤砸也要两三下才砸得坏。”

“还记得我们上次通过学校数据库调阅老师的资料吗?他干过修理工和水管工,力气肯定是有的。另外告诉你们一件事……”叶玉虎换了个神秘兮兮的语气,“有一天中午我和贝晓丹……”

众人都喔了一声:“原来你和贝晓丹——”

叶玉虎微微脸红,道:“别打岔,我和贝晓丹去逛街,半路遇到廖老师,就和他同路。在小巷子里碰上了四个混混。当时我为了试探廖老师,就假装被打,让他上。廖老师让贝晓丹躲在拐角后面,然后他先让小混混们打了一拳,然后他几乎就是一瞬间把四个混混都打倒了,连我都没看清楚动作。”

叶玉虎为了面子把自己被胖揍的事轻描淡写,重点突出廖老师的神秘,大伙儿果然没太注意,都说:“不太可能,一瞬间打倒四个人,他是李小龙啊?”

“你们不信就算,反正要对付廖老师不能太大意。”

李玉中和蒙军一直很不服气,道:“不如找人揍他。对了,钟佰,你上次不是叫人修理了廖老师吗?叫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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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什么是黑帮?

“浅水街的刀哥,那天带了好几个人来,把老师打了个半死不活,你们没见他那段时间老顶着个黑眼圈吗?”

“刀哥?”李玉中倒抽一口凉气:“你连刀哥都认识!钟佰,你小子混得不错啊。”

钟佰不屑道:“他们已经吸收我加入光头党了。”

李玉中压低声音:“我听说飞车党的斗鸡哥想来我们学校收手下呢!廖老师力气再大,他能打得过飞车党的人吗?”

蒙军对钟佰不以为然:“飞车党好像已经驱散了光头党在浅水街的地盘,现在阿刀什么都不是。”

“他不是开了哈雷来现眼吗?我们搞废他的破车。”

一群人窃窃私语,争执着对老师是打还是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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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超冠军队球员还恭恭敬敬候在原处,廖学兵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跟我去吃顿便饭吧。”

李前跟兵哥一通交流,自觉距离拉近不少,笑道:“这,怎么好意思让兵哥破费呢?”

“哪里,也就一顿便饭而已,花不了几个钱。”

队员们还装做不好意思,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雀跃起来:“以后出去吹牛排资历,我也可以对别人拍着胸脯说我是跟兵哥同桌吃过饭喝过酒的人了。”又见兵哥不发火的时候其实也挺好说话的,一时人人笑容满面。

进了二楼餐厅,按座位坐好,胖大厨笑道:“廖老师,今天带这么多人来照顾我的生意,真是难得,要点什么好菜?今天有剁椒牡丹烤羊肉、银杏炒鹌鹑、蟹黄鱼肚、柠檬软煎鸡……”

黑超队员踢了一场球,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听到大厨老一阵叫唤,报出菜单,不由得食指大动,喜悦堆在脸上。

廖学兵点了点人:“一、二、三、四、五……总共十五人,就来十五碗清水面条,不要放肉的,今年猪肉太贵了,吃不起。”

什么?清水面条?李前等人的下巴几乎全都掉到桌子上,这果然是一顿便得不能再便的“便饭”呀!从前他们每踢赢一场球赛,东家总会叫到最好的酒店,珍馐美味、上等好酒任吃任喝,这……落差太大了吧。

李前宁可亲自掏钱算了。老廖又道:“他们都是我外地来的穷亲戚,就爱吃这个,别的吃不下。就给我来一份瑶柱土鸡黄鳝粥吧,用沙锅煲的那种。”

十五份清水面条端上来,廖学兵热情地招呼:“都吃啊,都吃,别跟我客气了,这是我的地盘,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别饿着。”队员们苦着脸吃完面条,面面相觑,无奈之极。

李前口是心非道:“兵哥,这面条煮得太好吃了,我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真想再来一碗。”其他队员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大拍马屁:“是啊!太好吃了!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廖学兵神色古怪:“既然你们那么喜欢吃就再上十五份好了。”

“啊……”李前半天没吞下去的一根面条喷了出来。

“哈哈,跟你们开玩笑的。”老廖拍着他肩膀道:“我哪能这么招待客人呢?服务员,过来一下,刚才你们大厨说的什么剁椒牡丹烤羊肉、银杏炒鹌鹑、蟹黄鱼肚通通都来一份,再上十箱啤酒。”

众队员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们放开喉咙吃,啤酒一瓶都不能留,呃,喝醉了就乖乖回去,不能在校园里闹事,我五点半还有个会议,暂时不陪你们尽兴了。”廖学兵说着告辞。

众人都赶紧起身:“兵哥您走好。”

大厨:“廖老师请了一帮群众演员衬托自己的威风?”

学校里每月一次教师大会,每周一次班主任小会,都在会议室里举行。班主任会议并不如何正式,主要任务是察看各个班级的工作进展以及学生情况,通常有校长、教务部部长、训导主任参与。

廖学兵来到会议室。这次会议本来泛泛而过,不过中途邱大奇突然发难,指责廖学兵周六带学生去露营不注意安全,差点导致学生伤亡。

“这次露营只有我们班的学生知道,有谁告密了?”廖学兵心里犯着嘀咕,嘴上却不慌不忙地反驳,款款陈述周六露营安全得很,避重就轻,说学生也很满意,不光在校内获得知识,在野外也学了很多东西,提高他们的思想情趣云云,说得校长连连点头。

廖学兵话锋一转,对邱大奇开始人身攻击,说他如何侮辱学生,体罚学生,给学校脸面抹黑。邱大奇措手不及,一时难以应答,幸好老校长知道邱大奇的一贯作风,没有深究,最后两人也不了了之。

“跟我斗,你差远了!”老廖悄悄在桌下对邱大奇比出一根中指。这个角度没人看见,正对面的邱大奇看得一清二楚,他气急败坏,也依样做了这个带有侮辱性的手势,想不到动作过大,给校长看见了,敲敲桌子道:“邱主任,要为人师表,不可浮躁。”

会议结束,骑着眩目的哈雷摩托车逛出校园。这辆车已经被崔政等人蹂躏过,让他们无奈的是,这辆车的轮胎厚实程度超乎想像,用钢钉大力戳,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想剪刹车线,这可是钢线哪,没有大老虎钳肯定剪不断。想破坏大灯,用力一踢倒把脚给崴了,大灯岿然不动。想刮花坐垫,叶玉虎居然抢先阻止了,抚着坐垫一脸的羡慕和赞叹:“这鳄鱼皮的垫子毁了太可惜,留着吧。”

于是廖学兵根本没感觉爱车险些惨遭毒手。

在校门外遇到蒙军和李玉中,两人正在做坏事。一脸懦弱,让人看着就想欺负的周安被压在墙上,神色慌张无助。李玉中正在抽他耳光。

“周安,这个礼拜我没零花钱想跟你借点都不肯,太不够意思了吧?”

“我,我真的没钱,的家里很穷的……”周安畏缩应道。

“喂,你们干什么?”廖学兵立即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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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黑帮来的邀请

“这里是在校外,你管那么宽干嘛?”李玉中丝毫不动于衷。

“我是你们的老师,就有责任引导你们竖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世界观。你看看你们吊儿郎当的成什么样子?莫非想当流氓不成?蒙军,你还敢抽烟?你知道今年有多少人死于肺痨吗?装酷也装不像,真替你们感到丢人。”

李玉中见老师来了,只是嘴硬,已经放开了周安,戏谑道:“老师,依你说怎么才是最酷的?”

“酷?我没文化,说不上来,我只知道一挥手千万人向我俯首称臣才是最酷的,这种人说一不二,总是藐视世间一切,挑战比自己强大的人。像你们欺负比自己弱小的人,算什么?你这种人在厕所里一捡就是十几个。”老廖说话不留情面。

“我怎么觉得老师是变相给自己脸贴金呢?”

周安则连连点头:“如果你们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李玉中刚想阻止,廖学兵已经说道:“周安,你走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周安哭丧着脸:“我等下要去冷饮店打工的……”

蒙军说:“什么时候发工资,记得知会我们一声。”

“蒙军,你***缺钱缺得慌吗?老子看你档案上写你爸是寰宇集团经理,你妈是业务部长。李玉中,你家也不缺钱吧?”

“是有怎么样?我零花钱用光了,跟他借几块而已。”蒙军狡辩。

“几块?我这里有。”廖学兵抽出几枚硬币拍到他手上,“够你买根冰淇淋一边舔着一边回家了。”

蒙军用力甩开他的手道:“才几块硬币,你当我是叫花子啊?老子一个月收的保护费比你工资还多。”三五枚硬币撒开,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廖学兵也不生气:“收保护费?什么不学偏学黑社会?你脑子进水了?”

“什么脑子进水?你才有病呢。我现在跟的是大头哥,李玉中跟的是卷毛哥你懂吗?料想这种黑道上的事跟你这个修车工说也说不明白。”一谈到所谓的黑道,蒙军得意洋洋。

差点听成带头大哥……道上外号叫做大头、卷毛的起码有十多个,老廖怎么也想不起是谁,一脸茫然地说:“什么大头卷毛的,没听说过,让我见见你们老大怎么样?”

“什么,你想见大头哥?”蒙军哈哈狂笑起来:“他可不一定见你。他最讨厌的是老师。”

“蒙军,你身为学生去混黑道,不觉得无聊吗?我要是你的父母,就会感到羞耻。”

“呸。”蒙军道:“我爸妈才不会管我呢。我想怎么混就怎么混。”

廖学兵沉思了一会:“呃,其实,我对黑道上的事很感兴趣,不如你带我去见见你们的老大,在酒吧里,我请客如何?”

“什么?”蒙军不知老师打什么鬼主意,心道:“反正大头哥最近一段时间挺闲的,不如跟他说廖老师是我的表哥,一向仰慕他的名头,请他喝酒料来也不会不答应。”

不入流的黑社会底层份子总喜欢夸耀自己的黑社会身份,蒙军正是出于这种心理,巴不得廖老师见识一下那种场面,震撼震撼他弱小的心灵,便笑道:“既然老师请客,那就没问题,不过我不一定能请得动大头哥。”

“那就这样吧,李玉中,也把你的卷毛哥叫来,今晚上喝多少酒我都埋单。你们先回去吃饭洗澡吧,等到了晚上再打电话叫我一声。”廖学兵跨上摩托车,记起了什么,回头叫周安:“你也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我可不想回家。还是继续在街上溜达吧。”蒙军说。

周安害怕地看了他一眼,轻手轻脚摸上摩托车后座。“算你幸运,这车第一次载人。”老廖打火发动引擎,地面随着发动机的启动微微发颤。蒙军感觉到那强劲的动力,不自觉吞了一口水,满是妒嫉地说:“这车真牛逼。”

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冲到街上,呼啸而过。周安心跳加快,眼睛被狂风刮得睁不开,身后掠过一辆辆跑车,他紧张到了极点,不敢搂着老廖,只好双手向后牢牢抓住后座的金属架。

“老师!老师,我家不住这里,我家在浅水街!”周安大叫道,可是狂风盖过了他弱小的声音。

“我知道。”廖学兵淡淡地说。没有车牌也照样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几分钟后到达奥水巷。周安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惴惴不安,问道:“老师,你带我这里做什么呀?”

“这是我住的地方。你打电话给你家里说今天就不回家了,在老师家里吃饭。”廖学兵锁好车带他上楼。

“老师,我等下还要去冷饮店打工的……”周安弱弱地说。

廖学兵一把将他拽进电梯里:“别傻站着,你为什么要去冷饮店打工?家里没钱补贴家用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因为我是学生,又是晚上才去的,只做半天工,店主一个月给六百块。我爸失业了,所以……这个……”

“明白了,我们班还有谁也在打工的?”

“范雪颖、关慕云也在打工,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关慕云?整天旷课,怪不得。

“六百块太少了,你辞了这份工作吧,我另外替你介绍。对了,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见见蒙军的老大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廖学兵打开房门。

周安脸都吓白了:“不,不,我不去……”

“蒙军为什么勒索你要钱?我感觉他家里很有钱。”

“不知道,大概是因为我好欺负吧。上个学期给过一次,后来每个礼拜都问我要,不给就打。”

“***,你不会反抗啊?你父母白养你这么大是给别人揍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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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黑道之路

周安不再言语,大厅堆积如山的酒瓶和烟头的臭味把他吓了一跳,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廖学兵一屁股坐进沙发打开电视,道:“去厨房帮我把水烧开了,冰箱里有两包泡面和鸡蛋、火腿肠,等下你一包,我一包,晚餐就解决了。”

周安不是该哭还是笑:“老师,你叫我到你家里来就是吃泡面啊?”

“快去动手吧,难道还要我亲自操刀做给你不成?”老廖把目光投注在晚点新闻上,不再理他。

周安仍不相信廖学兵会给他介绍什么样的工作,一直心不在焉,老是记挂着冷饮店的事情,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人也天生内向,在电冰箱里摸索了半天才伸出头来说:“老师,你这里还有西红柿和牛肉,就炒个菜吧?”

“哎呀哎呀!”廖学兵不耐烦地挥手:“这种小事不要来我烦我,你自己做主就可以了。我还要操心伊拉克的局势呢!”

周安不是娇生惯养的孩子,听这么一说,知道该怎么做了,洗干净西红柿、切好牛肉,水差不多开了,泡好泡面,左右寻找,在洗碗池里找到一只长了绿毛的碟子,不得不耐着性子把碗筷洗干净,抱怨道:“老师,你家里的卫生条件也太差了吧?”

“一个老光棍家里能有多干净?我当然也想住皇宫别墅,出入以车代步,仆人迎候,十七八个老婆服侍。可是学校就那么点薪水,而且还没发,我一个破教师混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起来老廖满腹委屈没地方发泄。

“家里那么乱,您也可以自己收拾一下的呀。”周安把炒牛肉和泡面端到桌子上。

廖学兵先把盘子里的牛肉倒了一半进自己碗里,说:“周安,为什么他们欺负你你不敢反抗,也不敢跟学校老师说?还有啊,为什么每个人都对你喝来吆去的?”

“这……”周安欲言又止,仔细打量一番老师的脸色才说:“蒙军长得那么壮,我打不过他,再说,他还有帮手,听说他在校外认识很多坏人的,我不敢惹他,也不敢告诉老师,怕被报复。”

“哦,明白了。他说他是混黑社会的,把你吓住了对吧?”

“嗯,嗯,有那么一点点吧……以前他们问夏惟还有别班的同学要钱,夏惟不肯,还告诉了老师,结果第二天在校门外被一帮人打得头破血流。”周安有些饿了,一面吃一面说,汤汁四溅,面条钻进鼻孔,吃相比廖学兵还要丑陋。

“他们所谓那帮人是干什么的?”廖学兵简单扒了一两口,不想再吃,周安做菜的水平与他这个“美食家”的要求比起来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再说他在二楼餐厅吃过了,并不太饿。

“蒙军和李玉中认识的那些人,也就是街头的小混混吧,吃喝嫖赌,勒索敲诈,打架吸毒什么的都干,就不是干好事。”

“在我们班里也有这样的同学吗?”

周安犹豫着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怕被同学知道他的“投敌”行径,那样日子只会比原来更糟,他吃完面条看到廖老师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道:“老师不会出卖我的吧……”

“好……好像还有好几个吧,上,上次在教室里我听到钟佰说他还认识什么黑帮团伙……”

“嗯,都八点了,蒙军怎么还没打电话过来,难道他只是纸老虎,一直在吹大牛?”

百无聊赖地等到九点多钟,蒙军的电话终于来了。

“廖老师,大头哥今天晚上没事,说给你一个面子,我们在月滩路的夜合花夜总会等你。记得带上足够的钱来。夜合花消费很高的,老师你一定没来过这种高档场所吧?”

“忘了我今天下午赢你们的五千块了?足够请你们喝几十盎司的XO了。”

月滩路是有名的黑街,其中一大半的娱乐场所处在飞车党控制之下,夜合花夜总会每个月都会上缴一万块保护费给飞车党。

廖学兵放下电话对周安说:“走吧,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黑社会的‘大哥’。”

周安身子一颤:“老师,我不会喝酒,可不可以不去啊?”

“少叽叽歪歪的,我看你还是个处男吧?别怕,老师请客,喝几杯小酒再叫几个小妞陪你。”不容抗拒,拉着他便走。

周安一步三回头,一个万个不情愿,一千个恋恋不舍,仿佛前进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说,你婆婆妈妈的,上辈子不是个女人投胎吧?”廖学兵推了他一把。

周安打了个趔趄,险些滚倒,他不敢生气,唯有一脸哭相地说:“老师,我真的不会喝酒,你就放我一马吧。”

尽管内心百般抗拒,始终还是上了车,廖学兵载着他转过几条街,来到灯红酒绿的月滩路。小巷子里数不清花枝招展的女人在招徕客人,夜宵大排挡里不时传来顾客与老板的争执,电线杆下一个醉醺醺的酒鬼边大声唱歌边拉开裤子撒尿,转角处一个男人在一个瘦小的女人身上不停摸索。

周安忍住不舒服的感觉道:“老师,这里看起来好乱的,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

“你再罗嗦我就把你踹下车去。”

刚在夜合花门口停了车,立时有两个相貌猥琐的男人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说:“兄弟,我这里有全市最低价的K粉,要不要来上一包?我给你打个八折。”

另一个人说:“兄弟,你的车看起来不错,借哥们玩几天吧。”

小白怎么会允许在场里卖毒?这个念头一冒起,自己倒忍不住笑了,这一带警察巡逻得严,娱乐场所里鲜有毒品出售,何况是在大门口公然叫卖,根本就是一伙倒腾面粉的骗子,专宰生面孔。他推开那人,冷冷道:“如果一块钱一斤的话就给我称十斤回家煎面饼。”

那人脸色一变,“小子挺横么,混哪条道的?”

廖学兵不咸不淡地说:“我是大头和卷毛的人,他们在里面等我。”

第92章 不入流的黑帮

“大头和卷毛?”那人探询地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另一人接道:“黑龙堂李飞的手下,最近常在月滩路混。”

那人道:“哦,算了,既然这样你就进去吧。记住,以后别这么拽,不然谁也罩不住你。”慢慢松开压在裤兜上的手。这些混黑道的人很在乎面子,往往一言不合,甚至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会拔刀子。刚才他确实有过欲教训“不懂事”的廖学兵的想法。

黑龙堂?廖学兵心中冷笑不止,当年黑龙堂老大梁祖昆只是舔他屁股的一条狗而已。现在四五年过去,连一些不认识的李飞也当起老大来了。

周安紧紧跟着他身后,忐忑不安地说:“老,老师,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刚才他们还要说买毒品……我看见那个人屁股后别着一把很长的刀。老师,我们快回去吧。”

“我问你,如果刚才面对这种情况的是你,你该怎么办?”廖学兵停下来看着周安。

楼梯走道不时走下几个东倒西歪的男人,嘴里兀自不停骂骂咧咧。周安越发难受,结结巴巴说道:“如,如果是我,我就跑,反正他们也不会把我打死。”

“朽木不可雕也!”廖学兵道,这时一个男人一脸憋得紫青,掐着喉咙在楼梯边哗啦啦呕吐起来,一点点秽物溅到他的裤脚。廖学兵说:“如果有人威胁你,你必须倾尽全力的还击,不留一点余地。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抓起那名醉汉的后领,在屁股用力一脚,那醉汉劈里啪啦滚下楼梯,顿时人事不省。

“只要有人触犯你,你就得还手。任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只是一条狗,不不不,狗急了还会咬人呢。”

周安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隔了良久丧气的说:“老师,我好像办不到……”

“今天晚上你会有机会的。”廖学兵拉开二楼夜总会大厅的隔音橡木大门,一阵震耳欲聋的强劲音乐排山倒海而来,灰暗中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束,周安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往外跑,不料那道门装有弹簧,可以自动关闭,周安一转身,鼻子碰到门口,又酸又痛,差点就想哭了。

去年廖学兵来过一次夜合花夜总会,后来就不来了,这里的人也不认识他。他环顾四周,在舞池边找到蒙军和李玉中,同桌四五个男人,其中几个还搂着夜总会里的坐台妹,酒瓶在桌下横七竖八,“呵呵,把我当凯子了。”

“哦!廖老师!我们在这里!”李玉中眼尖看到,跳起来大声叫嚷,又看见他身后的周安,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可惜杂音实在太大,廖学兵根本没听到他喊什么。

走近了距离,正中央果然有个头很大的二十五六岁年轻人,左手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右手端起一杯啤酒叫道:“干了!”

“大头哥,他就是我的老师,说今天晚上所有账埋单的就是他。”蒙军凑过去介绍,神态肉麻,还殷勤地替大头倒了满了酒。

“恐怕在家里对你妈也没这么孝顺吧?”廖学兵心道。

“小军,原来是你的老师啊!那可没话说了,都坐下来吧。还愣着干什么?给你老师倒酒啊!他妈的,这么不利索!”大头叫道。

廖学兵环视一圈,除了陪桌的蒙军李玉中,连大头在内三个小混混,一脸十足的痞气,眼睛里四下散发着凶光,一副看谁不顺眼就揍谁的模样。

“呃,小军的老师是吧?我与你一见如故,就干了这杯!”大头递给他一杯啤酒。

廖学兵仰头喝干,大头笑道:“想不到老师人长得斯文,其实也挺豪气的。对了,李玉中,不是说你老大卷毛要来吗?怎么还没到?”

“啊?”李玉中说:“卷毛哥马上就来了,他今晚上也很闲的。”

“要说卷毛这小子,以前跟我一起混的,我和他玩得挺痛快,大概是去年三月份吧,那时候我在三本桑拿洗浴城看场子,碰到一个鸟人特别横,那天卷毛也在,就和我一起动手,把那个人打得吐血。”看场子是黑道“罩场子”的意思,大头话题一转,扯到自己当年的“光荣事迹”上。

大头的话头一起,顿时说个滔滔不绝,话里全是什么什么时候,在什么什么地方,打什么什么人,这些事情的起因,几乎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在舞厅跳舞时被人撞了一下,觉得不爽,马上打电话叫人把那人打了一顿;去商店里买东西,觉得价钱不合适,回来越想越气,半夜里喊人把那家商店的橱窗全部砸破;某个手下与人起了冲突,立即拉起一大票人马冲过去……

蒙军和李玉中听得眉飞色舞,血脉贲张,另外两个人也兴致勃勃地搭腔,偶尔参与某段故事经历的细节讨论:“大头,那天好像有警察吧?我记得我还跑到桐城路躲了几天。”

廖学兵心里直摇头:“妈的,太不入流了。蒙军这种年龄的学生最容易受到这种看似刺激的生活的引诱。我十六七岁时社会还不是这个样子呢。”

蒙军则挑衅似的不时回头看看老师,心道:“这种事你一定从来没听说过吧。”

这时走来一个头顶卷发,乱得像个鸟窝般的年轻人,李玉中立时起身媚笑道:“卷毛哥,你来了。来,坐,坐,我们等你好久了。”赶紧让开一个位子。

“卷毛,哈哈,两三月没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大头也笑道。

两人似是非常熟悉,卷毛满口粗话,毫无避讳道:“操你奶奶的,老子还想留着这条命干够一百个女人呢!”

第93章 喝酒风波

李玉中又再次为老师介绍一番自己的老大,廖学兵心道:“收了一两个小弟,在娱乐场所里混口饭吃,也能当上老大,太可笑了,中海市的黑道真是越来越堕落。”他正想照先前一样跟“卷毛哥”碰杯,想不到卷毛看也不看他,径自坐到大头身边,两个家伙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起来。

李玉中见老大不给老师面子,怎么说廖学兵都是他的老师,一时下不了台,有些难受地愣在桌边不说话。

见他们聊的大多是愚蠢的砍人、泡妞,廖学兵郁闷不已。

卷毛终于向廖学兵看过来,“李玉中,这是你老师?久仰久仰,老师,你在学校里教书太辛苦了,应该多抽点时间出来和我们乐一乐。”

“没错没错,我正有这方面的打算。卷毛哥是吧,以后就靠你照顾了。”

卷毛把十多个一升装的大酒杯排成一列,全部倒满酒,嘻嘻笑道:“老师,如果你把这些酒喝完,我可以考虑每天晚上都带你出来潇洒潇洒。”

是个傻子都能看出卷毛是耍他,大头和蒙军等人都在旁边看着,没觉得有半分不妥。

“其实,我更喜欢喝慢酒。”老廖端起酒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摸着肚子笑呵呵地说道:“呀,肚子有点涨,不如让我暂时休息半分钟吧。”

本来是想耍老师的,可是看老师白痴成这样,李玉中很不舒服。

“爽快爽快,不愧是当老师的人,连喝酒都比我们厉害多了,就让你休息半分钟!”卷毛道。

廖学兵塞给周安十几块钱,说:“周安,你去吧台帮我要一杯柳橙汁。”周安依言而去。

老廖又对李玉中耳语一番,李玉中听了他的话,起身跟附近一章桌子的醉鬼说了句话又再回来坐好。

“喂!这里是酒吧,还想着怎么教育学生吗?”卷毛提起个杯子哚地放到他面前,“老师,半分钟已经过了。”

廖学兵呵呵傻笑道:“我不能喝了,还是你喝吧。”

“卷毛哥,老师不能喝酒的……”李玉中难得一次帮老师说话。

“操你妈的小瘪三,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卷毛的性子似乎十分暴戾,动不动就发火了,说着扬起手一杯酒淋到李玉中头上,“喝个酒也不痛快,你***当个逼毛老师啊?”

李玉中被淋懵了,卷毛伸手过来,在廖学兵脸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呲着牙齿笑道:“老师,不喝光这十杯酒,就是不给我面子,知道吗?”脸上拍的这一下,如果再轻点是亲昵,重了是耳光,不轻不重就是恶意侮辱,很多小流氓喜欢这样戏弄被他们欺负的人。

廖学兵没有立即发作,冷冷看了李玉中一眼:“这就是你认的老大?”

“没错,黑社会就是这么跟人打交道的。”卷毛接话道,“你是当老师的斯文人,可能不太习惯吧?别怕,等会就没事了。如果你实在喝不下这十杯啤酒,我倒有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舔我的屁股叫我三声大爷。”

他刚说完,廖学兵举着个没开盖的酒瓶往他嘴里插去。金属瓶盖很坚固,廖学兵的势头又猛得不像话,卷毛猝不及防,当门牙被生生磕断两颗。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甚至连疼痛也没传到脑部的中枢神经,廖学兵已经就着那个势子一压,卷毛马上仰天倒下,脑袋砸在大头所坐的椅子边角上,一时鲜血长流。

既然已经动起手来,就不需要顾忌什么,老廖猛扑了上去,抽出酒瓶再次插进卷毛的口腔,动作重复了三四次,卷毛的喉咙几乎被插断,满嘴碎牙,啤酒瓶盖被他的牙齿撬掉,啤酒泡沫连同鲜血喷将而出。口腔与鼻腔有条连通的管道,他的鼻子也跟着冒出一大堆血花。

只是电光火石一瞬间,廖学兵扔下被窒息得人事不省的卷毛,左手提起桌子上的另一个酒瓶狠狠在大头脸上开了瓢。

这里是场面混乱的夜总会,灯光摇曳,人影迷乱,刚才廖学兵对卷毛动手时就在他脚边,大头还犹豫要不要出手,可就这么愣了十多秒钟,一个硕大的酒瓶抡了过来,犹如强力打桩机一般把他抽得飞离椅子,掉进舞池里。

还剩下两名瘪三踢掉椅子站起来,拎着酒瓶在桌子边敲开,破出尖锐的玻璃角。廖学兵一踹桌子,沉重的塑胶玻璃钢桌面急速滑了过去,撞正两名小瘪三的小腹,他们齐齐向后跌倒,正想爬起,一把椅子已经当头当脸地砸了下来。

很少有人注意到这边短暂的骚动,地面一片狼籍,杯子和酒瓶碎了一地,啤酒到处乱流。

“李玉中,蒙军,不好意思,让你们的老大受惊了。都跟我来。”廖学兵抓起卷毛的脚,倒拖向厕所走去。这家伙的牙床高高肿起,脸皮包着,乍看上去,像是嘴里塞进了个粽子,鼓成圆形。

李玉中和蒙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脑海中的恐惧、惊骇混成一团,忽而想帮老大打老师,忽而想就这么样逃跑,听老廖平静得如同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一说,脑里的浆糊化开,一言不发,乖乖起身跟着他走。

老廖想起了什么,回头看见大头摇摇晃晃地站起,走过去拽起他的头发先抽了两个耳光,再一起拖进厕所。

“老师,您究竟是什么人?”李玉中终于鼓起胆子问道,说话中带上了敬语。

大头一脸是血,还在拼命挣扎,手腕上挨小刀插了个对穿,再也不敢动弹,两眼满是怨毒地盯着他道:“小子,你他妈有种,我可记住你这张脸了,等着吧,黑龙堂会让你死无全尸的。”

“呵呵,勾引我的学生去混黑社会,这笔账今天得跟你算算。其实今天也就是个教训,让你知道当老师的都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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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懦弱的周安

按说当前社会很多学生加入黑社会成为老大的马仔,一方面是风气影响,一方面也是学生向往那种刺激、血腥、高高在上,所谓出人头地的生活,以至于心甘情愿堕落,觉得在黑社会帮派帮人端茶送水都比在学校无聊地上课要强。

廖学兵年少读高中时有个同学被高年级的学生欺负了,曾经发誓说要他们一一踩在脚下。廖学兵问那同学要怎么踩,那同学说加入黑社会以后就可以在校园里作威作福没人敢管,连老师也怕你三分。

“李玉中、蒙军,你们想耍威风也不必跟这么窝囊的人混嘛,打不过了就报名头,想吓唬我吗?黑龙堂干嘛的?扫大街还是掏粪坑的?要知道我廖老师可是吓大的。”廖学兵说着一脚蹬在大头的脸上。

李玉中两人想起日后不可预测的黑社会报复,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拉住他说:“老师,不要再打了,我们死定了……”

大头到底是真正混过一段日子的流氓,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双手一撑爬起便要拼个鱼死网破,廖学兵对着他刚刚站直的膝盖就是一脚。喀哧一声脆响,大头的膝盖如鸡大腿似的朝后弯曲,和着血液的断骨茬穿出腿弯,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这种剧痛常人难以承受,大头软软栽倒,晕了过去。

有个人提着裤子冲进卫生间,看到这个场景,吓得酒醒七分,又跑了出去,兀自叫道:“不,不好意思,走错地方了。”

李玉中和蒙军冷汗淋漓,手心黏糊糊地一片,呆在当处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我并不想对你们说教什么,你们这个年龄正是叛逆的阶段,大人说什么话你们都会下意识抗拒。你们以为自己长大了,其实你们不知道自己还幼稚得要死。大男人宁为鸡口不为牛后,给这种货色当小弟,让他喝来吆去,有这个功夫,怎么不回家孝顺父母?”

“廖老师,我……其实我也就是好奇。跟他们去打过几次架,要过几次保护费,觉得很刺激,回学校一说,同学们还怕我……开始觉得很过瘾,可是,卷毛很凶恶的,我好几次都不想再混下去了,他威胁我说如果我退出他们就打我。”李玉中低声道。

廖学兵冷冷道:“你倒真会见风使舵,换做是我被这么打,你可能会认为黑社会才是光明大道,从此义无返顾跟他们一黑到底了吧?既然你都想退出了,怎么还去勒索同学要钱?”

“卷毛哥要我每个月孝敬他两千块……上个月没凑够钱,这里,就是被他打的。”李玉中说着掀起衣襟,露出肋骨下一块淤青的伤痕,“不过……我发现找同学要钱时看到他们畏惧的目光都有那么一点点过瘾……”

“你还真是贱啊,被卷毛打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过瘾?”

廖学兵拉开拉链,对卷毛脸上拉了一大泡尿。“对敌人脸上撒尿,是极度的侮辱,说明深仇永不可解。既然做了,就把事情做绝。李玉中,蒙军,你们也来上一泡吧?”

李玉中两人连连摆手:“不,不,老师,我们没尿意,拉不出。”

卷毛被热尿淋醒,他只是咽喉、舌头和牙齿受损,其他地方完好如初,尚有极强的活动能力,立马一骨碌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脸,真是惊怒交集,朝老廖挥出一拳。

老廖简简单单将卷毛蹬飞,腰椎骨磕在坚硬的陶瓷盥洗盆上,剧痛难当,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真是不好意思,打了你们的老大一顿。他们醒起来不会恨我吧?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的学生谁要是去混黑社会,我也这样揍他。”

李玉中二人脑子一片空白,震惊于老廖的残暴和恐惧日后到来的报复,一时谁也没有说话。老师是他们带来的,老大日后肯定会迁怒。

“走吧。”廖学兵拍拍他俩的肩膀,试图给弱小的心灵一点安慰:“这有什么害怕的,大不了老师罩着你们,谁也不敢欺负。”

“老师不会练过地下黑拳吧?怎么打人都要往死里打才过瘾?”走出卫生间,蒙军憋出这么一句。

“哪里呢,我干修理工以前是在屠宰场杀猪的。”

酒吧柜台边上似乎有人在闹事。那里的灯光可比舞池里明亮多了,一眼就能看到周安被一个壮汉提着衣领叫骂。瘦小的周安越缩越矮,跟壮汉比起来,一个像是蚂蚁,一个像是恐龙。

周安双手乱摆,焦急害怕,脸颊上一道清晰鲜红的五指印,脖子几乎全部缩衣服里,瞪大恐惧的双眼,“大,大叔,我,我根本没有骂你……你就放了我吧……”

“什么?骂我的人不是你还有谁?小子,你胆子挺大么。”那壮汉醉得有些糊涂,说话含混不清,脚步虚浮,赤红着眼睛愤怒地看着周安。

“廖老师,你为什么让我挑唆那醉鬼说周安骂他是蠢猪?”李玉中终于收起内心的慌乱,看起好戏来。他对周安谈不上什么同学感情,也就不会上前帮忙,何况这还是出于老师的授意呢。

“我想看看这个懦弱的家伙有没有血性。如果他从始至终都不敢反抗,我也不会出手帮忙,就让他被打死算了。”

吧台周围十多个人围着看热闹,议论纷纷,幸灾乐祸,有人巴不得打死人最好,叫嚷道:“扇他!再扇!看他嘴硬!”

那醉汉果然架不住旁观者的怂恿,酒精上脑,迷糊了理智,当下左右开弓,连续几记耳光把周安扇得哭爹叫娘。

周安伸手护住头脸,落在醉汉眼中变成了反抗的举动,骂道:“他妈的,打你你还敢挡?真是不识抬举!”这醉汉又高又壮,巴掌仿佛蒲扇一般大小,猛地松开周安的领子大力一抡,周安竟原地转了个圈子才勉强站稳。围观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蒙军看不下去,道:“老师,周安到底是我们的同学,你怎么看着不管?”

周安两道泪水在脸庞滑下,紧紧咬住嘴唇,不知是气得说不了话还是怕得不敢出声。

那醉汉不依不饶,使劲捏着他的脸,怪笑道:“看你小子骂我,看你小子骂我!”

旁观者都笑道:“这小子太软蛋了,脱下他裤子看他有没有卵蛋。”

“不要你还手,只要你出个声反抗一下就够了。”廖学兵喃喃道。

有个巡场子的男人过来问了问,那醉汉说被人惹了,非要揍这小子出气。那男人看看比老鼠还胆小的周安,叹口气走了。

第95章 老师,我不是孬种

醉汉的大手在周安脸上搓来搓去,捏得表情看起来非常滑稽。“嘿嘿,我也怀疑这小子不是带把的男人。就是狗被逼急也会叫上三声。”他说着一手抓住周安的裤带头用力一提,啪的一声,裤带断裂,裤子往下滑去,露出边缘破了一个小洞的脏内裤。

周安激动得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眼光朝廖学兵原来所呆的那一桌扫了扫,似在疑惑为什么老师还不来帮他。

那醉汉再次扯下他的内裤,露出毛茸茸的下体。有些围观的女客便把脸扭过一边不欲再看。

“这小子终究还是不成材……李玉中,蒙军,我们走吧。”廖学兵摇摇头,搭着两人的肩膀就要往走去。

“老师,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声怪叫重新吸引了廖学兵的目光,周安使劲推开醉汉往外就跑,可惜扯到膝盖处的内裤绊住了脚,周安摔倒在地上,他无助地看着周围纷纷退开一步众人的大腿,突然反过身一拳打在刚刚扑上来的醉汉脸上!

“什么!敢反抗,你不想活了是吧?”醉汉扭住周安细弱的胳膊,整个人提了起来,膝盖对小腹一顶,周安的隔夜饭差点喷了出来。

就在这时,醉汉仰天向后跌开,正是廖学兵及时赶到,手弯箍住醉汉的脖子往后直甩。这人已经喝得醉了,手脚不受控制,仰八叉地摔倒在地。

“请你住手,他是我的学生。你这样殴打羞辱未成年人是犯法的。我将会把你的行为述诸法律。”廖学兵嘴上冠冕堂皇地说着,脚下却不住地猛朝醉汉身上踢。而且他下脚狠毒,尽是踢着那醉汉的头脸、咽喉、小腹、下阴等要害部位。

喝醉的人反应总有些迟钝麻木,那醉汉并不昏厥,反而滚来滚去嘶声嚎叫。周围的人都避开在三米以外的范围。

巡场子的人又过来了,这人不知道是飞车党哪个手下的小弟,并不认识廖学兵,大声喝止道:“兄弟,给我个面子,不要在里面闹事,有什么恩怨到外面解决。”他看出廖学兵不是善茬,说话不太过分。

经历过适才血腥场景,蒙军和李玉中已经不太惊讶,一人扶起周安,一人也跟着冲上去痛打醉汉,这口气早就憋好久了。

“那好,没事没事,我们到外面解决一下私人恩怨。”

那巡场子的松了一口气,突然被身后一人拉开到老远的地方,悄声对他说:“我看那瘪三好像是专门来搞乱子的,刚才我看见他打了卷毛和大头一顿。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找几个人来解决掉他吧,不然以后还会有麻烦的。”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肿?被哪个妞亲的?”

“别提了,我也是刚才被他打的。”

“算了,秋老大今天晚上有赛车没空,犯不到我头上,没必要出这个脸。”

廖学兵以踢足球射门的劲头短短助跑两步,身子弯成一个弓形,狂猛的力道全抽在醉汉的左肋上,那醉汉一下飞出十几米远,碰翻了几张椅子。廖学兵跟上去继续再踢,就这么一路把他踢出门口。

醉汉滚下楼梯,摔了个七荤八素,五脏六腑接近散架的地步,鼻子、嘴巴、眼睛、耳朵七窍出血,屎尿流满裤裆,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老师,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李玉中终于看不过眼制止老廖的暴行。

“好的,那就这样吧,其实我并不喜欢暴力。周安,你看到了吗?对敌人要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廖学兵转过脸说:“懦夫在这个世界上是混不下去的。同理可证,从不奋发与命运抗争的人终将会被淘汰,庸庸碌碌过一辈子那是蛆虫的生活和使命,不是你的。”

“我……我肚子好痛……”周安完全没听到他说什么,捂着小腹苦叫道。

相反,李玉中和蒙军听了这几句话,眼中冒出腾腾的火焰。一个旧的黑社会在他们心中倒塌,另一个新的黑社会站了起来。

“老师,走吧,明天还要上课。”

“上课?怕什么?难得出来娱乐一次,继续疯狂一晚上吧。”廖学兵拖着周安道,“喂,不要再装死了,老师带你们去别的酒吧泡妞。”

周安苦笑道:“老师,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工作的吗?我想我还是回家睡觉算了,明天得跟冷饮店老板道歉,又要被扣工资了。”

“别怕,有我在呢。大伙出发,去朱雀街,我请客。”廖学兵踩响摩托车发动机。

蒙军和李玉中也开着摩托车来,雅马哈250跑车。

廖学兵问道:“喂,你们有没有驾照?还读高中就敢开车了?”

“驾照?我前年就考了。我这车可是中海最流行的款式,飞车党都喜欢开这种车。”

“哦,我估计半个月后他们通通会改换成哈雷的。”

突然六七辆摩托从街头飞驰而过,几辆车的距离贴很近,其中一辆险险避开迎面而来的本田雅阁,差点酿成交通事故。蒙军兴奋地说:“看,飞车党!他们又在赌赛了!真是刺激!最前面那个好像是车神阿秋啊!”短短的画面一瞬便过,几辆飞车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车神阿秋?我怎么记得他以前叫做手推车之神?难道只是简称?

去到夜莺酒吧,已是晚上十多点钟,这个时候中海的**还没真正开始。周安不习惯晚睡,已经困顿得睁不开眼睛。

让李玉中二人找了张桌子坐好,廖学兵带着周安走到吧台敲敲桌面,调酒师伸出头来看了看:“原来是廖老大啊,好几天没来了,要不要试试我的新发明的鸡尾酒配方?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冰火梦露’,口味非常独特,保证让你喝一杯想两杯,喝两杯想……”

廖学兵打断他的话:“给我来杯马蒂尼,顺便把段老板叫过来。”

第96章 吹牛?装傻?

“你有事?”段老板幽灵般浮现在他身后。他这段时间对廖学兵真是感激得很,有好几拨闹事的人在酒吧里打架,破坏了不少东西,他只要轻轻一提飞车党的名头,那些人会自动停止争吵,还奉上损坏物品的赔偿金。偶尔有没听说飞车党的蠢货,他也只需要一个电话,廖学兵那帮朋友很快就会过来摆平。

“哈哈,段老板,多日不见,你可变胖了不少。”廖学兵握着酒吧老板的手一阵猛摇,不停嘘寒问暖道:“老段啊,家里一切可好?这天气变凉了,可得多穿衣服哪!”

“废话,突然这么热情,又想要钱了?这个月的已经给过你了,得等下个月才行。”段老板抽回手,装模作样地在一尘不染的衣服上掸灰尘。

“哪里哪里?段老板太见外了。我这个远方表侄,”廖学兵把周安推到面前,“他爹娘死得早,小小年纪就没依没靠了,一边要抚养家里八十岁的老奶奶,一边要打工挣钱读书,日子过得苦哇。段老板你这里缺不缺经理、董事长什么的职位,随便给上十万八万的月薪就差不多了。”

“你怎么不去抢,我还得亲自擦桌子呢!”段老板破口大骂。

周安大声道:“廖老师,我爸妈没有死,他是只失业了而已!”

段老板哈哈大笑起来,揽住他的肩头道:“小兄弟,不要理他,我这间店本小利薄,缺个端酒水的服务生,你想不想干?”

廖学兵插口道:“慢着,我表侄是中海大学博士毕业,你让他当个服务生有点大材小用了吧。”

段老板和周安都直接无视掉他,周安说:“这个……有没有六百块一个月啊?白天要不要工作?我白天还得上课的。”

“一个月一千五百块,每天晚上七点半到夜里两点半,干得好的加薪水。”

周安心里盘算一下,是有点辛苦,而且这个时间差上课容易迟到,他想起家里的状况,一咬牙还是答应了:“老板,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现在就可以开工了。阿达,你带这个小兄弟去后堂换套衣服。对了,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周安,谢谢老板,我一定会努力工作报答你的。”周安朝段老板鞠了个躬,跟着那个名叫阿达的服务生领班走了。

廖学兵掐着段老板脖子道:“喂,干那么辛苦才给一千五百块,你***太吝啬了吧!”

段老板使劲拉开他的手:“别人也是这么多薪水,我又没亏待他。”

“对了,现在物价看涨,下个月的保护费我准备提提了。”

段老板立即换了一张脸:“其实,看在你老兄的面子上,我第二个月一定会给他涨薪水,再安排个记账什么的简单的活。不过年轻人嘛,总要磨磨性子,不练不成材是么?”

“算你识相。叫那小子给十三号桌带十扎啤酒。”

“妈的,又来白吃白喝。”话虽如此,段老板还是叫服务生给他们上了酒。得罪这小子可不好,麻雀大厦另外一家酒吧没人看场子,客人成日闹事、跑单不给钱,亏损得快要倒闭了,幸好我老段聪明,懂得请这些个街头阿混镇场子。

廖学兵坐进十三号桌,也不和李玉中蒙军谈什么人生大道理,三个人闷头闷脑对干了几杯啤酒。

蒙军终于忍不住道:“老师,你教我们学打架好不好?我也很想试试一个人单挑四个人,半分钟将他们全都打倒的滋味。”

“我会教你们《游侠列传》和《鲁提辖拳打镇关西》。我个人很喜欢古文,随便欢迎你们来讨教。”

蒙军对李玉中使了个眼色,后者举起酒杯道:“老师,敬你一杯,在你的教导下,我充分认识到混黑社会的错误性,我们学生应该着重于学习,放眼于未来,课堂,是我们的天地,书本,是我们的营养,在老师的深切关怀下,我们片刻不停地吸取营养。对了,老师,你怎么把力气练得这么大,眼力练得这么准,还有,那时候很乱,你为什么还能保持冷静?”

“臭小子把话背得挺熟溜的。实话告诉你吧,你且附耳过来。”廖学兵灌下一杯啤酒道:“我从前家里过得很苦,早上五点钟起床砍柴、割草、喂猪、放羊、挑水、做饭,练就了一身好体力;为了能有一季好的收成,我每天晚上到田里捉害虫,练就了好眼力,十步之内,任何苍蝇飞不过我的眼皮底下;当时山里还有野猪和狼,我每次放羊都要与狼群搏斗,长久下来,便是泰山崩于眼前,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切——又在吹牛。”

趁着廖学兵去上厕所的空当,李玉中和蒙军商量开了:“现下大头和卷毛肯定恨死我们了。他们要收拾我们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可是就是十个大头哥再加十个卷毛哥,也不一定是廖老师的对手,我们跟廖老师学上几招,自己拉上一伙人做小弟,卷毛哥也不敢轻易动我们了。”

“可是你没看到老师刚才明显在装傻?万一他不在我们身边,正巧碰到大头他们,我们还不得死定?”

“廖老师总不会见死不救吧?他要是不肯教我们就上报学校说他私生活不检点。”

“你脑子生锈了?他一个巴掌过来就能抽掉你满嘴的牙,你还敢威胁他?关键是要试探廖老师的底线。刚才在夜合花他不是想看周安有没有血性吗?那废物差点就被打死了他才肯出手。”

“老师后来说了什么话了?宁为鸡口莫为牛后?从不奋发与命运抗争的人终将会被淘汰?有点难以揣摩他的意思,不如明天去问问四眼吧?”

“喂,你傻了,今晚上的事别告诉任何人。万一崔政那不可靠的小子把话传出去,廖老师恼羞成怒,最终会怪罪到我们头上来的。”

“嗯,你是对的。我们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今晚上的事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廖学兵撒完尿施施然回来坐好,笑道:“怎么有酒不喝?你们不是很崇尚黑社会的生活方式吗?我们不醉不归。那里有几个很正点的马子,我们过去调戏调戏如何?”

李玉中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哪有你这样教坏学生的老师?”

第97章 癞蛤蟆吃天鹅肉

廖学兵没有正面回答,似是有意无意地发问:“李玉中,看你表情,该不会暗恋我们班里哪个女生了吧?”

李玉中还没说话,蒙军抢先答道:“老师,他对安纯纯有意思!可惜安纯纯从来都不理他。”

“***!”李玉中急了,连声说:“你还不是对范雪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想想自己一脸的青春痘,有谁看得上你!”

“上次玩扑克游戏,你还跟龅牙妹亲嘴了!”

“我呸!当我不知道,你还给三年一班那个矮冬瓜写过情书!”

两人一言不合,竟然互相揭起老底来了。廖学兵一拍桌子:“知道你们为什么跟叶玉虎和崔政比起来有差距吗?崔政的心机就比你们深多了,而且他还会扮酷,不用追女孩子,自动有人上门倒贴。你们哪,还自称是黑社会呢!”

“老师,拜你所赐,我们现在跟黑龙堂结下了深不可解的仇,只要他们天天在学校堵着,我基本上不用上课了。”

“哈哈,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朝乐或忧。”廖学兵举起杯子茬开话题。

几人喝得酩酊大醉,廖学兵向忙里忙外提酒杯的周安挥挥手,对方点点头示意他尽管放心,一切都很不错。

第二天早上醒来,廖学兵摸摸宿醉欲裂的脑袋,发觉身上盖着毯子,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由大为不解:“谁弄的?”

上课时间快到了,他顾不得吃早餐,急忙往外赶,在走廊碰到倚着门口站立的俏邻居谭紫晴。

谭紫晴端着杯子悠闲得喝着热茶,见到他笑说:“廖大哥昨夜醉得真厉害,我还以为你早上不会起床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昨晚上喝酒了?”

“半夜两点多我看见你醉倒在门口,连家也不会进了,就扶你进去。”

真是个乖巧的小媳妇,那么盖被子,收拾房间也一定是她干的了,可惜有男朋友了。廖学兵暗中叹息一声,说:“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正赶着去上班,改天一定好好谢谢你。”

“廖大哥不用客气,我们是邻居嘛。”

老廖火烧屁股赶到学校,幸好还来得及,学生们刚刚开始做早操。他胡子拉渣,蓬头垢面,形象吓人,不好意思再骑着顶级哈雷四处显摆,放好车子逛到操场,开始清点本班到勤人数。

只比头一天多了四五个人,队形歪扭凌乱,做操无精打采,老廖气得火冒三丈,叫道:“你们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练太极拳吗?把做早操当成应付了事?你,你,你,还有你!把腿抬高点,手伸直点!一点没有中学生的朝气!你们是半截身子埋黄泥的人了吗?”

被他点到名字的学生不得不打精神伸胳膊蹬腿,一通训斥过后,总算比原来强那么一点了。

巡视完早操情况后,赶回办公室,看到新的一天课程表,第一节化学,第二节生物,第三节语文,下午第一节体育,第二节物理,第三节外语。看来有必要和其他的任课老师沟通一下了。

首先找到最近的数学组办公室,那个教二年级一二三班数学的老头子他见过几次,也打过招呼,不过说不上熟悉。

数学老师,厉雷天,曾是某大学的教授,被郁金香高中重金聘请而来,不过常年习惯了大学的松散教学,他反而不能适应高中课程繁重,还要操心具体到每名学生的成绩,颇有点苦不堪言。

“早上空气真清新,厉老师,您看起来还不到六十岁吧?保养得真好。”老廖径自走到厉雷天的办公桌前寒暄道。

厉雷天哼了一声:“我今年五十一岁了,看起来确实还不到六十岁。”

廖学兵仰天打了个哈哈:“厉老师忧心教育事业,我们一向是很佩服的。我们二年二班的学生状况,不知厉老师您有什么体会?”

厉雷天所教三个班级,最为恶心的就是二年二班,上课喧哗吵闹,教学讲义经常不翼而飞,课堂公然睡觉看课外书,种种恶行,简直罄竹难书,连带着对廖学兵这个班主任也痛恨起来,没打算给他什么好脸色:“我只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什么体会。”

“这……您老可是国内鼎鼎大名的数学教授,郁金香高中缺了您非垮不可。我承认二班当前的纪律比较糟糕,可是只有您才能维持二班的纪律哪,我上语文课的时候经常好几个同学捧着本高等数学读得津津有味。一问起来,都说您讲课太深奥,一直想到现在,才明白你的内容都是那么引人入胜,令人欲罢不能。”廖学兵不由分说,一顶高帽送上。

虽然知道对方在故意讨好,厉雷天的老脸也不免带了几分得色:“那还用说,我好歹也是大学教授,当年在大学里开课,几百人的大堂课,每次讲课都是座无虚席。”

廖学兵满脸敬仰:“那是那是,我当年念大学要是赶上你的课就好了。一时选了中文,真是误入歧途,悔之莫及啊。厉老,您可是我们高中的一块瑰宝啊!嗯,我们二班的数学成绩最近有没有新的进展?”

提到二年二班,厉雷天的老脸本来还在发光,立时又垮了下来:“你们班的同学基本都是朽木,已经没有雕琢的余地了。”

“话不能这么说,他们还有大把可供挥霍的青春,我想提高他们的学习积极性,让他们对学习有兴趣,可我完全没有经验。再说他们的纪律实在不像话,这帮孩子来到学校,我想他们应该不只是为了混日子。”老廖诚恳地说——虽然这种真诚是他表面上装出来的。

厉雷天不好抹他面子,委婉说道:“一年多了,你的班级换了五个班主任,你是第六个。每个人新来时都找过我,发誓要整顿班级,可惜,卓老师已经回家不愿再接触学校,陈老师调到北方去教小学,最惨的是第一个学期的王老师,他,唉!董事会发过通知,这事不能乱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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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美女有约

“什么事?”廖学兵蓦然记起上课第一天回到办公室,姜锋刚顺口提到王老师,宋玉浩已经神色惊惶地制止了他。

“算了,左右无人,我就告诉你吧,也好给你打个预防针,王老师至今还呆在疯人院呢,是被一个学生整疯的,那个学生已经休学半年了,不过这个学期他要回来的。”

廖学兵愣住了,到底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恶作剧才会把一名心理素质过硬的教师整成神经病?这所学校还有什么内幕没发掘出来,我是不是太小看二年二班,以为他们只是李玉中蒙军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就勒索同学要钱,或是叶玉虎那种心思阴沉屡次设下圈套却从没有成功,还是苏飞虹那种整天笑面如花,肚子里不知打什么鬼主意的普通学生?

“厉老师,谢谢您了,您尽管放心,我会把他们教成全国最好的学生。晚上有没有空?和您出去喝两杯小酒?叫两个漂亮姑娘作陪?”廖学兵前面一句话说得正色无比,后面一句却把本性全都露了出来。

“好意心领了,希望你不会像你的前任那样那么早就递交辞职信。我听说你还没有取到教师资格证是吗?邱主任一直在四处宣扬,大概还有二十天,你如果考不到资格证就会被学校辞退。我这里有一本《教师的自我修养》,奥斯特懦夫司机著的,应该对你考试有帮助。”

这本书封面已经泛黄卷边,字体颜色单调无比,下首印着一排小字:“一九七三出版”,廖学兵倒抽一口凉气,乖乖,比我还老呢,能管用吗?

“这书看起来不错,我一定会好好研读,努力提高自身修养的。”廖学兵对厉雷天告辞出门。

看来重点还得集中在整顿学生的纪律。

廖学兵本来还想继续找其他任课老师探探底细,不过一时兴致索然,打消了这个念头。是时候在学生里寻找一个可靠的突破点了,周安、李玉中、蒙军、叶玉虎、崔政、钟佰、慕容蓝落这些名字一一掠过他的脑际,又陆续否定了。周安,人太懦弱,只怕一直被排斥在班级小圈子之外;李玉中、蒙军,无心向学,不是个可以竖立的典型;叶玉虎、崔政,太过桀骜不驯,调教是得慢慢来的;钟佰,这人嘴巴似乎不太牢靠;慕容蓝落,从刚开始的不屑一顾到现在小鸟依人,转变太快,不值得信任。

与他走得较近的还有四眼、陈有年和贝晓丹。四眼,人太阴险,上次足球赌钱就是他策划出来的,否决;陈有年,老子一向不喜欢娘娘腔,闪开!至于贝晓丹,这个倒值得考虑,可以通过拉拢她成为学生中的内奸,就近观察学生们的一举一动。

老廖一边估量着,一边掏出《教师的自我修养》随手翻看。

只看了几页,便觉得内容枯燥无味,一阵倦意袭来,呵欠连天。他抖抖精神,再次看到美女教师苏冰云朝自己走来。

没错,没看花眼,确实是苏冰云,肉色丝袜,连衣裙,高跟鞋,走路腰肢一摇三摆,办公室里几个男人口水淌了一地。有那么片刻,廖学兵虚荣心作祟,觉得泡个这样的妞给自己挣挣面子也不错,至少同事的眼光都会不同。

苏冰云是来谈论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的。参赛前一百名学生的作品将会在市展览馆展出,并署上所属学校的名称,所以董事会下达了一些指标,比如至少拿到前几名才算完成任务,否则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也要担负一定责任。

苏冰云永远是那么娴静优雅,谈话慢声细语,从容有序。坐在廖学兵的桌子前展开自己带来的一些资料:“廖老师,这是我收集的每个班里爱好美术的学生名单,美术社团的学生也在积极筹备此事,您可不要落后了。”

廖学兵看着她那如玉葱般修长细嫩白皙的手指,神游物外,根本没听到在说些什么。

“廖老师,我认为应该扩大宣传效果,提高学生们的美术修养,比如让学校拨下经费,选择性地带领学生去美术馆、展览馆、博物馆,让他们体会到美术不只是画卡通人物那么简单。还有,美术社团只是学生自发性的组织,但是这一个群体对美术有特殊的偏好,有必要购买一些教材。廖老师,廖老师,你在想什么呢?你有没有在听?”

“哦,哦,”廖学兵回过神来,道:“比赛日期是几号?”

“什么?你枉称是项目组负责人之一,连日期都不知道?十一月四号,到时会有美术学院的教授和副市长担任评委,所以,非常重要,不容有任何闪失。”美女老师很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廖学兵啧啧连声道:“连美术教授和副市长都参加,太夸张了吧?我还以为一堆小虾米无聊举办的兴趣比赛来玩乐呢!”

“廖老师,我现在是在和您谈论问题,请您认真点好吗?”苏冰云隐隐有些不高兴。

“OK,我在认真听着,请你继续说下去。”廖学兵仍是心不在焉,不过神色已经正经了起来。

这次美术比赛的任务无非是尽可能多的要求学生参加,甄选优秀作品以求拿到好的名次,苏冰云没什么口才,只是靠着自身的惊人魅力才得吸引别人“用心”地和她谈论。她对这一点毫无自觉,仍在卖力地卖弄蹩脚的意见与看法。

若不是美术组组长孙平海喜欢把话题停留如何勾勒裸体女模特的线条上,她才不愿意找相比之下还不算太过分的廖学兵聊天。

“廖老师,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我认为还是致力于推广学生中的美术社团,从他们之中发掘人才和优秀作品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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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整人好玩吗?

廖学兵翻了翻苏冰云带里的美术社团作品资料,终于认真起来,“学校美术社团只是基本功比较扎实,创意仍然缺乏。苏老师,你看看大赛组委会下发的通知,‘重在参与’、‘激发创意’几个词提了好几遍。换句话说,组委会可能并不一定很注重技巧,他们关心的是培养学生的兴趣爱好,这么看来,我们只要在全校选拔,未愁不能找到好的、但是技巧只是一般的作品。”

苏冰云心道:“这人揣摩别人的心思还真有一套。”对他的说话颇为认可,便说:“廖老师,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首先要写份报告,申请学校拨款,否则没有经费怎么办事?第二,张贴布告,邀请任何有兴趣的学生参加进来,三么,内部通知所有班级的班主任,让他们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写了申请,财务部不给钱怎么办?”

“你写好申请书,列出具体需要的款项以及理由,再由我递交给财务部。这个最艰难,最有挑战性的工作就由我来完成了,其他两件小事就拜托苏老师你了。”廖学兵大义凛然地说。

申请拨款确实最有难度,不过落在廖学兵眼中就不是什么事了,再不济还有校长这张牌可以捏捏,其他两件都是琐碎小事,干起来烦琐,却比较容易。这么主动承担重担,居然赢得了苏大美女的些微好感,她不再推辞,轻笑一声道:“那么就麻烦廖老师了。”

廖学兵想起姜锋、宋玉浩几个八卦之王表面上是伏在桌子抄抄写写,其实肯定在竖着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心想不能堕了“情圣”的名头,自己也有几分向往,咳嗽道:“苏老师,你看今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不如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顿便饭,顺便商讨美术大赛的细节吧?”

天气和吃饭又能扯上什么关系了?苏冰云收到类似的邀请不下千次,拒绝起来毫不犹豫,微笑着说:“廖老师,你太客气了,我今天晚上还得回家的。”

“这个,同事之间合理的交流是必要的,苏老师,如果你下次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再约个时间。”廖学兵略有些失望。君子好逑,对一位美女产生好感乃是正常,他要是面对惊艳绝色的苏冰云没点想法,简直不算男人。

“下次再说吧。”苏冰云起身挥挥手告辞了。

桌后面传来一声嗤笑。廖学兵回过头去:“老姜,你笑什么?”

“唉,人家可是公事公办,情圣落马了。”姜锋头也不抬。

伤自尊了……廖学兵故做并不在意,把脚搭上桌子,换了个写意的姿势:“等着瞧吧,我会让她主动来找我的。”

第三节语文课,老廖匆匆夹着讲义赶到教室。

刚推开门口,便感觉微微有些滞涩,重量和手感有异,来不及躲避,一个大号塑料水桶当头倾倒而下,水泼洒开来,从头淋到脚底,水桶倒扣在头上。教室里一片哄堂大笑,间接还有手机拍照的咔嚓声。

水浇得满地都是,水滴从老廖的头脸、衣角、指掌流下,滴在地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日子一天天下来,警惕性开始降低,绝没想到学生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法对付他。

挥开水桶,不动声色走到讲台上,面无表情地说:“很感谢大家又给我上了生动一课,幸好不是用尿淋我……”这句话又引来笑声不断。

廖学兵面色阴冷之极,不再说话,不停扫视台下的学生。可是那副面孔配合着湿漉漉的头发,脸颊尚未流干的水,看起来无比滑稽,学生们笑声更大了。

看向叶玉虎,这家伙得意之极,看向四眼,四眼兀自举着手机,看向崔政,他已扭过脸去跟吴春杏逗趣。李玉中和蒙军宿醉未醒,趴在课桌上睡觉,周安工作到半夜,无精打采。

唯有慕容蓝落朝窗口方向努了努嘴,给老廖一个暗示。这女孩对老廖心生亲近,可是又害怕被班里同学疏远,不敢明目张胆地举报。

“关慕云,跟我出来一下。其他同学留在教室复习。”

不光是关慕云惊讶,其他的同学也不可置信,老师这么快就发现凶手了?关慕云悻悻地跟着廖学兵走出教室,身后传来某人的叫声:“不会吧,难道有内奸?”

“老师,您要是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关慕云在走廊上停住脚步。

这个男孩只有十六岁,爱好旷课和踢球,父亲是医生,母亲居家,成绩单上糟糕得一塌糊涂,脸上的青春痘显示他还处于精力旺盛的青春期。

“整人很好玩是吗?”廖学兵冷笑道。

关慕云别过脸去不看他:“老师你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没说是你干的,跟我去一趟办公室,有点心事想和你谈谈。”

“哼,我没什么心事。”话虽如此,关慕云还是只好乖乖跟在他后面。

临到楼梯拐角,廖学兵突然拽住他的头发,一把拖进男厕所。关慕云使劲扳着老廖的手,却根本抗争不过,大骂道:“你***你干什么?”男厕所离最近的教室已经拉开了距离,他的叫声没人能听得到。

廖学兵用力一推,关慕云啪嗒摔在脏兮兮混合着尿液的地板上,顺手把厕所门反锁了。

“给你一次机会,是承认今天的恶作剧还是继续跟老师斗下去?”廖学兵说着脱掉沾湿黏在身上的衣服,露出精赤的上身,肌肉很匀称,可惜无数狰狞的伤疤破坏了美感,增添了彪悍。

关慕云也不是良善之辈,猛地撑起,骂道:“我管你是什么老师,都给我去死!”当先一拳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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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发飙第三招,严刑逼供

廖学兵身体巍然不动,只是一扬手,看似十分随意,其实早就看破了对方的种种空当。关慕云的拳头尚在半路,下巴已挨了重重一下,上下牙齿叩击,发出哒的一声脆响,跟着身子向后跌去,一屁股坐在小便槽上。

关慕云恼羞成怒,正要站起,廖学兵捏着他的后颈带到盥洗盆,他不受控制,浑身力道好像都被颈椎那块大骨压制,虽然双手揪打,抓在廖学兵身上就像给他挠痒。

“你!你敢打学生,我要去告你!”关慕云极不服气,但已有了些色厉内茬。

廖学兵面色冷峻难看,把关慕云的头塞进盥洗盆里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而下,在盆里越积越多,渐渐漫过关慕云的脸。

这这家伙尽力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也大不过廖学兵的力气,口鼻灌进好多水,只是被水溺了,话也说不上来。隔了半分钟,廖学兵将他提起,冷笑道:“很喜欢玩水吗?我让你喝个够。”

关慕云大口大口踹着粗气,鼻孔激出一道鼻涕,兀自嘴硬道:“我,我喝你妈……”话没说完廖学兵又把他按进水里。

这回是隔了半分多五秒才提起,关慕云的脸色已经变成惨青,他就是不服这口气,哽着喉咙骂:“操,是我整你又怎么样,老子就是要整死你……”再次被压下。

第三次提起来已是过了四十秒钟,关慕云的脸由青变白,咬牙切齿,因极度愤怒而扭曲,斜着眼睛死死瞪着他。廖学兵说:“好,臭脾气我喜欢,不过我不喜欢臭脾气的人,关慕云,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抓起关慕云来到小便槽,那熏人的刺激性气味刚刚临近已经刺得睁不开眼睛。廖学兵一手紧紧揪着他的头发,一手捏着后颈朝常人便溺的地方塞去。

“啊!不……”关慕云最终还是恐惧地叫了起来,鼻子与薄薄一层尿液只相差一毫米,老廖拿捏得很准,及时停住了手,总算没让这小子与排泄物来一次亲密接触。

“喝完这个池里的东西,觉得不够的话,我相信马桶里一定有一些懒惰的学生便后不愿意冲水……”廖学兵笑起来得意极了。

关慕云紧闭双眼,屏住呼吸,这味道实在太恶心,如果刚才廖学兵收不住手的话,他连自杀的心都有了,汗和水混在一块,密密麻麻聚满额头,他内心的慌乱已经挤走了长久以来坚持的傲气。

“跟我玩硬骨头么?陪你玩就是了,吃屎喝尿完后,我会用小刀在你脸上刻丑陋两个字。”

关慕云不禁打了个寒噤,低声道:“老师,我,我……”一开口臭尿气味便涌了上来,不得不马上闭嘴。

“你什么?”廖学兵终于把他的脸提高半尺。

“老师,水桶是我放的,我错了……”关慕云忍着气道歉。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心智发育未成熟,出生在温和的社会,一帆风顺地成长,哪里能够谈得上坚韧顽强,心理的防线在廖学兵强势压迫下破裂了。

“尝到被人欺负的滋味了吗?是不是很屈辱?”

关慕云连连点头,唯唯否否答应道:“老师,我错了,这次就放过我吧。”

“不,你没错,我刚才已经说过你没有任何机会了。”猛地把他的头按进小便槽里,水花四溅,老廖避得及时,没沾到半点。

关慕云心里那个绝望、孤独、无助已经不用再提,刚被压下时半张着嘴,似乎喝下了一口液体,眼睛、鼻子全部沾上了,他不知哪里来的潜力被激发了,狂猛地一挣,带了半脸蛋尿液跌跌撞撞跑到盥洗盆冲洗,抠着喉咙吐出一大堆早餐未消化的秽物。

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剧烈地搓脸,直到搓得脸又白变红,搓掉一大块油皮,磨破毛细血管渗出鲜血,他也仍然意犹未尽,手掌来回不停。

“关慕云,你确实该洗脸了,讲究卫生是对的。下午把三千字的检讨书交给我,另外明天还要在班里做总结性发言,承认自己的错误。”廖学兵说着走出厕所。

“我……我杀了你!”关慕云狂吼大叫,扑了上来。

廖学兵拎着湿透的衣服反手一抽。普通棉布湿透后抽在人身上火辣辣地疼,比鞭子更为厉害,关慕云脸上挨了一下,顿时剧痛贯穿全身上下每一片肌肉,捂着脸滚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哀嚎。

“你间接证明了战争时期敢死队的勇气。”廖学兵刚说完,厕所里冲进来一个人,举着手机连续按动按键,咔嚓几声,把廖学兵两人当前情形全部拍摄了进去。

这个灵敏度堪比狗仔队的家伙正是钟佰,他嘻嘻笑道:“阿虎说你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果然让我逮到了。嘿嘿,只要把这几张照片捅给董事会,老师您一定会被马上开除吧?”

“哦,这么说,我还是主动辞职好了。”廖学兵无所谓地耸耸肩。

钟佰得意的晃着手机说:“不要害怕,廖老师,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把你的恶行暴露出去的。”

“那你要什么?要钱么?”老廖故做惊慌失措。

钟佰侧着头想了想:“一个月给我两千块零花钱就差不多了,另外,脱光衣服只穿内裤在操场上跑十圈,让我们大家乐一乐。”

“那你可以去死了。”廖学兵劈手夺过他的手机,扔在地上一脚踏去,啪的一声,手机四分五裂,弹出几片硬塑料碎片。连续踏了两脚以后,那手机已经变成了看不出原形的渣子了,就算再什么图片证据,也都化为乌有。

“啊!我的无线蓝牙手机!”钟佰惊叫一声,廖学兵已是一个巴掌横掴了过来,把他打得跌到关慕云身上,冷冷丢下一句话:“钟佰,你也一样,今天下午交三千字悔过书,明天课上作全班检讨。妈的,我最讨厌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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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鸡见黄鼠狼

全身已经湿透,索性不再去上课,回宿舍换了套衣服,在办公室里枯坐。

身为高三班主任,还是整天悠闲得无所事事的姜锋凑上来道:“小廖,怎么半截课没上完就跑回来了?”

“珍惜生命,远离学生。”

“对了,我发现一间新奇的夜店,晚上去玩乐玩乐如何?宋主任,余主任,你们要去么?”姜锋脸色像是换了一个人。

“老姜,你不是学校恩爱夫妻的楷模吗?怎么也想去夜店?”廖学兵、宋玉浩、余定楼同声惊道。

“别提了,昨天捡到颗耳环,以为发了笔小财,回家忘了上报,那婆娘发起横来,硬说我有外遇,怎么解释也不听,已经吵了一个晚上,我觉都睡不好。既然她不仁,我也不义,今晚上就去外遇。”姜锋垂头丧气地说。

众人自然哈哈笑了一阵,余定楼鼓掌道:“不错不错,老姜你难得豪气一回,就让你老婆后悔去吧。”

宋玉浩说:“老姜,我不像你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夜店寻欢。我老婆查得可严了,不行,去不了。”

众人鄙视的看着他,宋玉浩不自在起来,估摸着说:“这个,我得想想,对了,就说晚上有会议,老余,她要是打电话跟你求证,你可要帮我圆谎。”

“当然没问题了!”余定楼大笑,用力拍打他的肩膀。

下课铃响,淫荡四人组凑到一起商议一番,约好时间地点,才心满意足地散伙。

办公室只剩下廖学兵一个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二楼餐厅开饭。

门口探出一个人头,四下张望一番,发现只有廖学兵一个人,松了一口气,拿着个小盒子走进来。

“慕容蓝落,有什么事吗?”廖学兵发现慕容蓝落鬼鬼祟祟,忍不住问道。

慕容蓝落今天居然把头发烫直了,柔顺地搭在后肩,脸庞看起来格外清秀,她的样子似乎有点紧张,把小盒子放在廖学兵的桌子上,脸难得的红了一下,说:“老师,以前总是看到你去餐厅吃饭,今天我给你带了盒饭,亲手做的哦……”

“什么?”老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如此福气,可爱的女孩子给他带盒饭?

慕容蓝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得尤为迷人:“老师,我做了宫保鸡丁、黑芝麻牛柳,你赶快吃吧,我走了哦!”转身跑出办公室,还回头看了他一眼。

妈妈呀,我发财了!廖学兵忍着盈眶热泪,打开饭盒,几样饭菜排成整整齐齐,色泽鲜艳,一看之下不免胃口大开,他举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不会是下了泻药吧?”隔了许久又想:“凭我多年的观人经验,应该不是圈套。慕容蓝落不像是想害我的人。”

将食物送入口中,嚼了几嚼,立时眉头大皱:“真他妈难吃啊,现在的女孩子连厨艺都不会,太让人失望了。”

话虽如此,好歹省下了十几二十块的午餐费用,也只好将就了。女孩子亲手做给这个多年老光棍的盒饭,幸福都来不及,有什么可挑剔的?

吃完饭,分别打电话给王龙和黑超联赛冠军队员,要他们马上去足球场参加训练。

二年二班足球队都不太愿意牺牲午休时间,廖学兵亲自去了男生宿舍动员。

他还是第一次来男生宿舍,对面一栋楼就是女生宿舍,栏杆上晾晒花花绿绿的内衣让他好一阵想入非非。每四个人住一个套间,这里条件很好,宿舍宽敞明亮,还有小客厅和卫生间、阳台。

廖学兵来到王龙所在的三零四号宿舍,连敲一阵门,没人答应,这帮小子估计在装睡觉没听见,老廖火了,一脚把门踹开,客厅里摆着四台电脑,王龙、何炼、李玉中、蒙军四人正在上网,一时都脸色惊慌地望着他。

“嘿嘿,在看黄色小电影,不错嘛,忘了你们正在青春期。不过我这么突然闯进来,你们吓住了,是不是都射在裤裆里了?”廖学兵哈哈大笑。

王龙的脸又红又白,快手快脚关掉电脑,说:“老师,我们只是在学习人体生理知识。我把队员们都叫来,一起去练球。”

一伙人老大不情愿地换好运动服装。“人都到齐了吗?”

“报告老师,关慕云说不舒服,在房里休息。”

“哦,不用管他,他下午会决定舒服不舒服的。呃,让周安来做替补。”斜眼一看,钟佰正在满脸不忿地眺望远方,知道这小子心里还有疙瘩,也不去理会,带着足球队员走向球场。

黑超冠军队早已等候多时,李前腋下夹着一本足球理论入门课程正在四处张望,一见到廖学兵便三步两步小跑,带着满脸的笑容迎了上来:“兵哥,大伙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叶玉虎悄悄对身边人说:“这鸟人不是欠了廖老师一大笔钱吧?看那神色,就像佃户见了地主一般,拍马屁也用不着这么夸张的。”

崔政接道:“我看是鸡见了黄鼠狼,紧张得要死,你没发觉那个四号说话都带着颤音吗?”

李玉中心里苦笑:“要是昨天晚上你也去夜合花喝酒,保准你也得马上变成鸡。”

“好了,列队,站好,和上次一样,王龙,你暂时担任我们班的教练员,我则担任他们的教练员,继续来一场对抗赛。有问题吗?”老廖威严地发号施令。

林小肯站了出来:“老师,我还年轻,我不想死……”

经历了一场比橄榄球还残酷野蛮百倍的足球对抗赛,二年二班同学倒有一半人心同此念,纷纷说:“老师,下午就要抽签正式联赛了,我们不想受伤。”

“伤一点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抛头颅洒热血,一场普通的对抗赛就吓得卵蛋缩进肚子里去了?”廖学兵一挥手,装出俯视天下的样子,说,“这样吧,如果你们这场对抗赛赢了,我就请你们晚上去‘玉宇琼楼’玩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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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卑鄙的兵哥

“玉宇琼楼”是全市最顶级奢华的娱乐消费场所,在南城号称歌舞一条街的三合路玉宇大厦,唱歌、跳舞、吃饭、喝酒、按摩、洗浴,一应俱全,装修先不说怎么样,每一间包厢地板上铺的都是伊朗手工编织的驼毛地毯,吊顶上挂的都是水晶灯具,全银质餐具,鹿皮沙发,至于英俊美丽顺从温和的男女服务生更不在话下,几乎每一个人都达到接近模特的外貌身材水平、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仆佣标准。

这里的消费也是最为昂贵的,有一个别称叫做“富豪俱乐部”,那是常人可望不可及,难以想像的奢靡场所。即使班里同学大部分家庭条件都很好,但毕竟只是普通的中产阶级,称得上富豪的只在少数,而且家长也不会让孩子去那种地方,去过玉宇琼楼的只有寥寥几人。

大家的眼睛突然都变亮了,之中仿佛要爆出一团火花来,足可看到玉宇琼楼对这些追逐潮流的年轻人有多吸引力。王龙踏前一步道:“老师,你说话算不算数?”

廖学兵大拍胸脯:“老子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皇帝金口都没我这么有信用。”

哪有老师说话自称老子的?同学们暗道:“这家伙的痞气越来越重了,看着都有点不顺眼。”钟佰没敢把吃瘪的倒霉事告诉其他人,关慕云挨了打还溺进尿坑里,更不会说出去,是以鲜有人知道老廖的恶行。

“如果我们输了,有什么条件?”还是有人不放心。

“输了就输了,继续练球,难道你们还想请我不成?”

学生们放下心事,赢了可以去玉宇琼楼,输了也没多大责任,人人雀跃不已。叶玉虎暗自觉得不妙,玉宇琼楼动不动就要花费上万,老师哪来那么多钱?他真有十足把握赢球么?看看黑超队员五大三粗的身材,爆炸性的肌肉,自己虽然不差,可是比起他们来,那是狼和虎的区别。“老师这帮朋友都是他以前干修理工的同事吧?锻炼得跟健美运动员似的,修汽车根本用不着千斤顶了。”

老廖衔着口哨吹了一声:“现在我是裁判员兼教练员,都给我站好了,现在双方运动员入场,握手。四眼,借你相机给他们拍一张全家福。”

“老师,你太卑鄙了,当他们的教练,还要当裁判,这是足球规则上不允许的。”同学们一听,这还得了?纷纷聒噪起来。

“请你放一百个心,我会公正执法,不错过任何一个犯规,也不误判一个好人。不要再罗嗦了!婆婆妈妈的,我这是对你们的锻炼,懂吗?你们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吗?上半场蓝队开球!”廖学兵把球放在中圈,吹响哨子。蓝队就是黑超冠军队,他们都穿着蓝色条纹的国际米兰队服。

先前通电话时老廖已经交代过李前,这次友谊赛要放开手脚踢,关键是不能碰着学生的要害部位,不能让他们受到影响活动的伤。前锋方立家刚一触球,立即一个大力抽射,打在二年二班球队抢在最前面的叶玉虎脸上。

叶玉虎的脑袋仿若是被铁锤敲打的铜钟,嗡鸣震荡,老半天才醒过神来,接住球往对方半场带。方立家冲上去,两人在中场拼抢,你来我往,叶玉虎不能突破防线,方立家也要不到球。这本该是中场、后卫干的活,两个前锋却卯上了。

叶玉虎心里有气,并不打算将球回传,而是誓要过掉这个讨厌的蓝队十号。最好是能拉开距离,给他脸上也踢一球。二人拉拉扯扯,叶玉虎使尽平生解数,好几次皮球就要被对手勾去,幸好双脚运转如风,滴水不漏将球护住。

其实方立家根本不想马上抢到球,否则以他黑超冠军水平,还容叶玉虎卖弄那几脚蹩脚盘球技术到现在?手上小动作不断,抓住叶玉虎的衣服又拉又扯,指甲尽往腰部软肉猛掐,搞得叶玉虎火冒三丈,也想依法对付对手,可是手一伸过去马上被方立家的手肘格开,占不到一丝便宜。

叶玉虎终于忍耐不住,对方立家一推。方立家顺势滚倒在地,捂着脸痛苦地大叫,声音凄厉无比,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以为他爹娘惨死,在灵堂哭丧呢。

叶玉虎手足无措,忿忿叫道:“喂,假摔不用装得那么像吧?我根本没用力!”

黑超队员涌上前来,纷纷指责叶玉虎下手狠毒,不遵守球场道德。他这一推,二年二班很多人也看到了,阿虎平时就不是个好脾气,动作这么明显,多半是克制不住,己方理亏在前,没人敢帮他说话。至于先头那当脸一球,对方很可能是误踢,谁让你叶玉虎没躲开了?肯定是挨了一球,含恨在心才这样做的。

廖学兵吹响哨子跑过去,高高举起红牌:“恶意伤人,立即下场!”

叶玉虎吐了口唾沫,心理极端压抑,无奈只好跑到场下,脸色铁青地盯着方立家。

开场不过三分钟,二年二班已有一人被罚下,打破了场上的平衡。方立家浑若无事地爬起来,一点没有了刚才那种令人心酸的痛苦,二年二班恍然大悟,看向叶玉虎的目光都带了一丝同情,同时也更加愤怒,暗恨对手的卑鄙。

场边观战的四眼恨恨把相机摔在草地上,怒道:“他们一定是跟廖老师串通好的!这球可怎么踢?廖老师怎么请到了这么一群活王八?”

叶玉虎用毛巾擦了擦汗,说:“我一定会杀了他。”

此消彼长,黑超队攻势猛烈难当,二班全都龟缩进了己方的半场,忍受着敌人的狂轰滥炸,射门一个接一个,足球变成了篮球,黑超队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潇洒地灌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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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来头不小的黑超

崔政大声呼叫,情况的糟糕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像,跟对手简直不在同一个级别,他不停上下跑动,热肤挥汗,浸湿衣襟,局势既激烈危急又憋闷难受,他无暇顾及别的事情,全心全意投入到比赛中。

王龙欲哭无泪:这种情形还怎么指挥?我这个临时教练有什么用处?黑超队员控球时间高达百分之七十五,自己能偶尔碰到球已经算是技术过硬了。

方立家衣衫飘扬,行动如风,谁也不敢碰他,谁碰他就假摔,反正冒牌裁判廖学兵偏袒着呢,弄不好又来上一张红牌,这球还用踢吗?

黑超八号中场孔则思一人把二班三名防守队员耍得团团转,勺子、穿档、假动作,实在不行就硬撞,身体条件摆在这里,任谁敢小觑。甚至有一次三名队员同时被撞飞,他却浑若无物。

什么叫做大人欺负小孩,这场足球赛已经做了最好的诠释,想捏你脸就捏你脸,想弹你小鸡鸡就弹你小鸡鸡,根本没能力可以反抗,反正是一团面团,任搓。

如果有谁玩电脑游戏,尽管游戏再精,画面再美,可是难度太大,只要人物一出场就挂,谁还有兴趣继续玩下去?同是这个道理,二年二班在丢了四个球之后,已经丧失基本的斗志,宛若待宰的羔羊,紧绷着脸,耐烦度降到最低一线。

廖学兵跟着足球在跑,时而张狂地大笑:“同学们,生活就像是强奸,如果不能抗拒,就闭上眼睛享受吧!”

崔政恨得差点咬断牙齿,大口喘气道:“李玉中、钟佰,捏爆他们的卵蛋!快!快把球传给我!”

但是没人响应,不少人都想:“拖过这几十分钟吧,我就当是在享受好了。”

周安做为关慕云的替补上场,被长期排挤在班级集团之外的他分外卖力,窜上窜下,远远见到球就冲了上去,别人一传球,足球瞬间出现在球场另一侧,他又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只可惜身体不尽如人意,工作了一个晚上早累得不像话,不一会儿喘得跟风箱似的。

黑超队员见这小子挺积极,趁他抢球的当儿一记手肘击在下巴。周安受了警告立即退缩了,又变成平时那副可憎的胆小老鼠状。

廖学兵一直在抽空关注周安,见这小子烂泥扶不上墙,不禁摇头道:“难道非得扒你裤子,你才敢还手吗?”

主力队员蒙军和李玉中喝了一夜的酒,战斗力大打折扣,病恹恹的浑不似往常生龙活虎的样子。李玉中毕竟比蒙军有脑子,廖学兵在观察周安,他也在观察廖学兵。那帮蓝队球员人人都是悍气满脸,老子天下第一几个字活像挂在胸口的招牌,不像是汽车修理工同事,反而更像黑社会成员。

他灵光一闪,这些人对老师必恭必敬犹如孙子,而老师那么能打架……会不会是某个小帮派的小头目?

李玉中想起某次跟卷毛哥在一起,那天在酒吧里卷毛赌球下重注输了,又叫又骂,说一个叫做李前的四号后卫是个大败类。这个蓝队的四号也叫做李前,难道……

黑道赌球超级联赛他一直听说过不少,不光帮派大佬喜欢,那些混在底层比如卷毛大头之类的瘪三也狂热得很,时常在他耳边念叨。黑超球队来历不小,大都是黑帮里素质极高的小伙子,野蛮暴力、技法超群,更有人会胁迫国内职业联赛的二线队员来帮忙踢球,黑道上就是这样,不管你请的是什么人,只要能踢赢!

黑超联赛一场球下来,骨折三四个人,红牌三五张不算过分,群殴、痛打裁判司空见惯,输了钱的赌徒捅死所下注的一方队员,也有好几个了。

但是赢了球的球队,在黑道上也享誉极高的声望,收入十万百万只是小数,要是有谁敢动一根毫毛,根本不想活过第二天,自然会有保护他们的黑帮出手了结。

李玉中听卷毛说过的李前所在的队伍,就是雄霸黑超联赛两年冠军宝座的队伍,从重重血路中杀出来,拼掉另外同样野蛮的十一支球队,登上联赛的巅峰。一时,想打残这支队伍成员的人多不胜数,可是视他们为宝的黑帮却更多,而且这支队伍成员很杂,虎帮、飞车党、金鸡会、黑龙堂都有人在里面,动其一则牵全发,影响极大,换句话说,他们完全可以作威作福,欺负一些低级人物。

这个李前似乎就在眼前,而且强悍更胜传说,李玉中怎能不激动万分,要是跟李前沾上一点关系,基本上不用害怕卷毛的报复了。

慢着……李前这种人物为什么在廖老师面前像条哈巴狗,只会摇尾乞怜?只有三种可能,一是此李前非彼李前,二是廖老师掌握了李前的把柄,令他无奈屈服,三是廖老师也是混黑社会的,而且肯定是老大级别。

再仔细推敲一番,廖老师掌握了李前的把柄?似乎不太可能,李前什么人物?会甘心受摆布吗?廖老师是混黑社会的?更像是扯淡。在世人眼前,教师这份光荣的职业几乎是处在黑社会的对立面,何况他要是黑社会的老大,还用得着苦哈哈的当老师混日子吗?

确实,想法都对,只不过老廖这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为了求得内心的宁静,连售货员、推销员都干过,当老师不足为奇。

只剩下第一条理由,此李前非彼李前,中海市一千多万人口,同名同姓的还少了?可是李玉中仍惴惴不安,都是四号,都是后卫,都是踢球凶悍的人,哪有那么巧合的?

廖学兵落在他的眼里,越发神秘了。

黑超队不管李玉中在想什么,孔则思带球过来时见到他站在当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冷笑道:“小子,挺横嘛!”立即拔脚劲射,皮球擦着他的头皮而过,带出一屡头发,划了一道弧线掉进球门里。

李玉中惊醒过来,头皮火辣辣的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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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大屠杀

李玉中惊醒过来,头皮火辣辣的生痛。

十二比零,最终比赛草草结束,二年二班人人心如死灰,打击来得太大,满腔热火都被浇熄了。众人在更衣室换掉脏衣服就要回宿舍,廖学兵笑吟吟地拦住他们:“输了就当一点事都没有?没人反省一下为什么输得那么糟糕?是埋怨有个执法太过公正的裁判呢,还是对方的教练实在太强?”

两个选项都是变相的夸赞自己,叫学生如何回答。叶玉虎观看完整个比赛过程,已经平静了心情,发现自己输得不冤,怨不得别人。黑超队既有技术,又有战术,水平不下于职业球队,他们输了是理所当然,不输才是奇迹。

“蓝队很强大,他们技术好,意识好,配合好,最重要的是利用种种手段来打击对手,比如一些非常隐蔽的犯规来激怒敌方,让他犯错误。而且蓝队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在正常的两人对抗中,我们没人是他们的对手。”叶玉虎不愧是叶玉虎,一眼看出了本质。

“说得不错,你们今天下午就要抽签了,很可能会参加第一场正式比赛,现在让蓝队的代理领队李先生给你们总结一下战术要旨。大家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很显然大家的热情不高。

不知什么时候洗了个澡,换了套休闲西装的李前走进来,还特意戴了副没有度数的平光眼镜。这家伙自从看到廖学兵“斯文杀手”,表面文质彬彬,一到关键时刻便展现出暴烈的一面,那种强烈的个人风格,独特的气质,前面对比巨大的反差,无一不让李前心醉如斯,将廖学兵目为偶像,此时的装束便是刻意模仿他的。

但总是有点感觉不自然,待重新观察兵哥一番后,恍然大悟:“原来兵哥留了胡渣,这可是颓废洒脱的气质啊!没有胡渣怎么能体现兵哥的那种沧桑呢!”暗下决心,让家里那把“锋速3”退役。想不到回去一说,竟然在小圈子里带领起一股风潮,黑超联赛上人人以留胡渣为美,遇到人便说:“你怎么还刮胡子,这么落后!人家冠军队哪个不留胡渣?”后来影响更是扩大,波及到整个黑道的年轻人,乱发、胡渣、黑框眼镜,人手一把啄木鸟小刀,纷纷以此为时尚,自然没人想到始作俑者老廖在那天只是因为宿醉而忘了刮胡子。

言归正传,李前推了推眼镜——这个动作总是做得形似而神不似,令他苦恼——说道:“同学们,让我们来探询一下输球与赢球的因果关系。首先是技巧,你们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技巧太过生涩,你,就是刚才的十一号吧,你的脚法不错,主要是太急躁。”指着叶玉虎说:“你的眼力不够开阔,好几次能够传球别的接应队员,以便化解防守你的球员,你却没有看到。另外,你的身体还是不协调,几次勾球带球都很生硬,别人很容易寻找到你的空当,比如这样,这样……会更好一点。”李前说着,挑下球用慢动作示意了几次。

叶玉虎本来并不以为然,抱着手傻看,但是李前虽然说话笨拙,却句句说到点子上,挑起了他的兴趣,不由问道:“李先生,照你演示的这样做假动作带球,怎么才能在跑动中保持平衡?”

“其实这些动作对跑动时影响不大,如果能多加练习,运用熟练,实战时会更好。你来试试。”脚尖一挑,皮球稳稳当当落在叶玉虎脚下。李前一直在关注战局,对方每个人缺点弱点和优点特点他可是一清二楚。

叶玉虎依法试了几次,总是不得要领。李前说:“让我们蓝队的专业前锋来教教你。立家,你过来一下。”

叶玉虎看了眼前之人,脸色立变,两人冷冷对视。方立家道:“小子,有胆子到球场上分个高下,我们脚下见真章。”

“妈的,谁怕谁?”叶玉虎脱下皮鞋,换上球鞋跟着他出去。

“嗯,十三号,你,”李前指指钟佰接着道:“你是中场,位置非常重要,却在球场上目光游离闪烁,该争球时不争球,不该争球又跑过去浪费时间,还打断队友的进攻套路。我知道你害怕我们蓝队的‘合理冲撞’,争顶头球时你只要背脊这么用力,同时避开对方的着力点,把肩膀往外撞,对方肯定争不过你。还有,护球时不要老摆着双手,那样会让你身体失去平衡,容易摔倒。”

说完一个,又把话头指向李玉中:“我明明记得你好像是前锋吧,可是球到哪你就跟到哪,连后场后卫的职责又让你抢了,你有那么多精力吗?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自由人啊?”

说到每一个人,句句皆切中要害,都是他们急需改进的地方,王龙、崔政不得不服。他说的各种技巧,更是包括怎么在比赛中冲撞对手而不会导致犯规,怎么激怒对手引他们犯规,都是一些非常龌龊的手段,却让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逐渐忘掉刚才友谊赛中的不愉快。

李前心道:“教好他们,在兵哥跟前也有面子,关系打好了,以后出去吆喝一声,我是兵哥的铁哥们,谁敢说上半句闲话?”是以教导时语气真诚,非常用心。

花了半个小时讲解二年二班球队的优缺点,已经快过了午休时间,这时同学们对李前非常信服,暗地里猜测他是某职业球队的队员,开始对日后的比赛有了信心。

“大家先回去休息吧,下午抽签,第一场不一定是我们,我们还有大把时间训练。解散。”廖学兵适时停住了李前的讲话,若是语文课上学生也听得这般入迷,那该多好。

扭脸对李前说:“辛苦你们了,下午要是不出意外,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继续来帮助训练。也不用客套什么,晚餐都我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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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大祸临头

辛苦二字,那是廖学兵一贯的客气,落在李前耳朵里,却贵过黄金,当下大喜过望,“从今天开始,我算是飞车党老大的兄弟了!”飘飘然地告辞出去了。

出了更衣室,竟然见叶玉虎和方立家勾着肩膀坐在看台上喝果汁饮料,两人神色亲密的说着话。刚才还像斗鸡似的,一会儿功夫竟好得如同蜜里调油。廖学兵不禁妒嫉起来,“我这个班主任还没这种待遇呢。男生爱运动多过爱文化课也算正常。”

等叶玉虎一干人回宿舍,廖学兵悄悄问方立家:“刚才那小子还对你挺有敌意的,怎么……”

方立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挠挠头道:“我让他带球过我,他老是过不掉,我过他每次都成功,就这么来来去去十几分钟,后来想起兵哥你的话,说要教他,他马上就认输了,还买了果汁给我喝……”

操,抓住一个人的弱点是他的兴趣与欲望!我老廖聪明一世,怎么没想到呢?同时对付全班四十六个人,不是对手,可我不能暗杀吗?抓住他们的弱点一个个收服,这才是正理。

已经中午一点半,告别黑超队员,回宿舍洗澡睡觉。过了不久,他从睡梦中惊醒,有人在急促地拍门,一看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快两点钟了,没好气叫道:“拍你妈逼的拍?有什么事?”

门外人焦急地喊着:“老师,老师,男生宿舍有人打架,你快去看看啊!”

“噢!买糕的!大事啊!”廖学兵一个激灵,起身穿衣服,“你等等,我马上就去。”

***

大约一点四十分左右,郁金香高中学校大门聚集了六个看起来很古怪的年轻男人。为首那人身量很高,穿一件黑色弹力背心,露出精瘦扎实的肌肉,留着披肩长发,戴一副墨镜,两手插进裤袋里,他的样子悠闲中带着一丝霸气。

其余五人同样的,脸上写满嚣张二字,围在那人身后。

“卷毛,你说的那个背叛你的小弟就在这所学校里?”那人侧过头去问身后一人,这时可以看到他脸上一条长长细细的伤疤,正午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更为狰狞。

身后被问话的人戴着一个大口罩,高高鼓起的腮帮甚至透过口罩形状呈现了出来。口罩男没有说话,连连点头。

“飞哥,卷毛这小子一定是让鬼上身了,居然被中学教师揍了一顿,说出去真让人笑话。卷毛这小子直到现在还说不出一句话,愣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人说道。

原来这个口罩男就是被打碎满口牙齿的李玉中前老大卷毛,他伤势教轻,全集中在口腔部位,不愿陪大头一起住院,跑去找老大李飞,用笔写了事情简单经过,要求代为报仇。

李飞见这倒霉家伙平时也孝敬了不少财物,若不替他出头,恐怕手下人会寒心,只见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学校名称和李玉中名字,根本不放在心上,卷毛只知道廖学兵是李玉中的老师,并不知道他姓什名谁,先找到李玉中再说。

“幸好你还不是黑龙堂正式成员,不然黑龙堂有你这号人物,脸真丢大了。”李飞很是不爽的说:“等下小心点,那家伙下手重,很可能是有点功夫的体育老师。独眼龙,你们先把刀收起来,等我一动手,你们就捅残那婊子养的。”

独眼龙长得很英俊,看不出哪个地方残缺了,笑道:“怕什么,现在还是午休时间,那帮吃白饭的老师都不在,我们先去学生宿舍找卷毛那个手下逼问那个老师的下落。”

看门阿伯推着老花眼镜走出来,眼带疑惑地问道:“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呵呵,我们来参观参观校园,准备也送我家孩子来念书。”李飞推开看门阿伯,大步当先走了进去。

老头子差点儿摔倒,勉强站住身子,叫道:“喂,这里是学校,不能乱闯的,你们有身份凭证没?过来登记一下!”但黑龙堂一行早去得远了,他念叨着:“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类,给邱主任打个电话。”钻进传达室拨出号码,可是对方手机关机,怎么也拨不通,叹道:“反正出了什么问题那是保卫科的问题,与我无关,我老成这样了还管什么闲事。”

“美丽的校园,奈何今天要染上鲜血。”李飞站在中央喷泉花园环首四顾,这学校的风景出乎他意料之外,大理石雕塑栩栩如生,清澈的泉水从美人鱼手里的瓶口缓缓流出,四周花圃种植的紫罗兰、茉莉花正在秋季盛开,茉莉花淡淡清香若有若无钻进鼻端,李飞陶醉地深吸一口气道:“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

一对学生情侣旁若无人坐在葡萄架下卿卿我我,男生握着女生的手款款深情说道:“你的青春痘太可爱了,我好喜欢。”“人家想挤掉……”“不可以,如果你这样做的话,简直是悲剧,知道么,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的青春痘在我眼里是完美的。”

他抑扬顿挫地说完,忽觉一样东西飞来,来不及躲避,那东西沾在脸上,伸手一摸,黏糊糊的,竟然是一泡浓痰。

回头一看,是个戴墨镜的陌生人朝自己吐口水,在情侣面前受了羞辱,顿时怒气勃发,喝道:“喂,随地吐痰是要被罚款的……”话刚说完,李飞就这么抓着他的脖子向上一提,脚尖离地,咽喉卡住,一张脸涨成紫红。一个身高一米七的普通男生好说也有一百二十多斤,加上挣扎晃动之势,不知多沉,李飞竟然单手提起了他。

那女生尖叫着暴退出三米之外,卷毛跟上去抓住那女生,说不出调戏的话,便往她胸部一阵揉捏。女生又急又气,大叫道:“救命啊!”独眼龙道:“卷毛,你***就不会做点正经事么!”

卷毛讪讪地放开,独眼龙对那女生说:“不好意思,我这朋友有点神经病。”

李飞丢下男生,冷冷地问:“同学,请问二年二班的男生宿舍怎么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可是那居高临下带来的压迫感,让男生跌在地上抚着脖子回气时又多了一层恐惧。

“宿舍楼在后面,从边道进去第十一栋楼,阳台挂着衣服的就是了。二年二班宿舍是三零四至三零八五间。”

“好,谢谢你,以后记得让你女朋友常用香阁化妆品,我讨厌青春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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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真正的黑道?

三年一班的何新从楼梯下来,发现好几个看似不是本校的学生肩并肩往上走,把过道全部霸住了,心道:“什么人这么拽?”不动声色迎面走过去,可是楼道狭窄,再走几步就会相撞到一块了,那几人理也不理,把他视做空气。

“不会是来找事的吧?”何新暗道。

在学校比较爱玩闹的,或是受黑帮电影影响比较深的学生,总会看不惯比他拽的同学,有些人还特别霸道,连别人穿一些比较出格的服装,他也会哼上两声。

何新在学校里混了两年多,升上高三,俨然成为学长,狐朋狗友一大堆,高一高二的学弟见了他还会主动打招呼,内心的想法自然要比普通人嚣张得多,当下装做故意没看见,往为首特别高大的那人撞去,挑衅的意味十足。

那人被何新由上至下撞了一下,竟然屹然不动,笑道:“哦,想不到这所学校刺头真多。小子,滚去老家去吧。”抓着何新的衣襟朝下一拉。何新料不到他说着便动手,顿时收不住脚步,跌跌撞撞冲下楼梯,在过道的转折处勉强站住。另一个人马上扑了上来,照着他的小腹一踢,何新又滴溜溜地滚下一层楼梯,头脚都碰着台阶的尖角,一时头昏眼花,说不出的难受。

那个动手的人还不解气,从十二级的台阶上跃下,前冲之势非常猛烈,合着自身的体重踏中何新的大腿。何新一声惨叫,那人也站立不稳,跟着跌倒在他身上。

那人站起来给了他几个耳光,骂骂咧咧道:“小子,以后这么冲动是不好的,幸好遇到我们比较善良,若是别人你早就死定了。”

为首的人说:“独眼龙,不要再多事了,走吧。”

走到三楼,走廊上已经有不少学生起床准备去上课,看见这帮飞扬跋扈,一眼就能分辨是流氓的家伙,纷纷避开。李飞找到三零四号宿舍,笑道:“这里应该是二年二班学生住的地方吧。”一脚把门踹开,又在看黄色小电影的李玉中、蒙军四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们不是本校的学生吧?”李玉中见来者不善,噌地站起,手掌握上一个玻璃果汁瓶。

卷毛拿开口罩,阴阴一笑。这家伙的脸肿得像块红薯,一笑起来比僵尸还恐怖。

“啊!卷毛哥!”李玉中和蒙军都不自觉退了一步,不小心绊到椅子摔了一跤,血液似乎瞬间凝固,恐慌从头顶蔓延到脚底。该来的总会要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六个人堵住门口,光线拉长了影子,宿舍里阴沉得可怕。

王龙和何炼兀自辨不清局势,叫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

“卷毛,那两个是李玉中和蒙军?”李飞不去理两个蠢人,问道。卷毛口中唔唔连声,朝李玉中指去。

“不管那么多,四个人一起抓起来,往死里打。”随着李飞一声令下,独眼龙等人逼了过去。

李玉中怕归怕,见了这个情形知道求饶基本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是任打不还手的孬种,抄起椅子砸向第一个冲上来的独眼龙:“我干你妈妈的!”

独眼龙吓了一跳,闪身躲开,卷毛不是说过他的几个学生小弟都怕死得要命吗?怎么还敢还手?椅子落到地板,金属材质的框架砸着瓷砖,砰地一声巨响,星星点点的碎瓷片四散飞溅,弹在脸上隐隐作痛。

“作死么!”独眼龙仗着人高马大,一脚踹飞李玉中,蒙军也扑了上,他被另外一个绰号叫做“爆米花”的黑龙堂成员接住,两人扭打成一团。

见了这变故,王龙和何炼不知作何感想,帮李玉中抵抗,却害怕那几个流氓的报复,不帮又觉得同窗一年多,这感情上也过不去,一时犹豫着,流氓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已是一个巴掌狠狠掴来。

除非是强者对弱者才用打耳光羞辱对方,比如散打擂台上两个势均力敌的人全神戒备,哪可能露出全身破绽去抽对方?

王龙已被那凶神恶煞的流氓吓住,心理居于弱势,挨打不敢还手,只是缩着脑袋护住头脸,又怒又怕,心道:“李玉中这混蛋老是说自己在黑道混得多开,现在被人上门寻仇,把我连累惨了。”枉费他还是体育课代表,身体锻炼得十分壮实,平时用蟑螂死老鼠作弄过不少女同学,偏偏一遇上事情便缩头躲避,不敢吭声。

独眼龙踏脚压住椅子,卷毛一拳击倒李玉中,六个人打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个怕事不敢动手,占了百分之百的赢面。卷毛含恨而发,下手狠毒,夺过椅子敲在李玉中身上。

不久之后李玉中和蒙军已经丧失反抗能力,伤痕累累,脸肿如猪头,趴在地上求饶道:“对不起,卷毛哥,我错了……你们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吧……“

李飞顺手将门反锁,笑道:“给你一个机会,打电话给你昨天那个老师,让他马上过来。不然你就会知道滋味。”配合着李飞的说话,独眼龙从腰间拔出一尺来长、刀身很薄的片刀,用力一抖,片刀发出咴咴的震响。

“这是吃火锅切羊肉用的,利得很,可以用来刮胡须。李玉中,你要是不想被当做羊肉开涮就赶快打电话。”

刚才挡格时李玉中手腕架了几次椅子,腕骨受损,肿得如同发面一般,伤在关节处,此时手掌痛得厉害,抖得像是癫痫病患者,抓了几次手机都抓不稳。

卷毛抄起果汁瓶就朝他嘴里戳去,李飞抓住卷毛道:“等他说完话再动手不迟。”

李玉中连拨十多次不见人接,心中愈是惊惶,若是找不到廖老师,岂不被当场打死。独眼龙等得不耐烦了,道:“干!你是不是乱拨一个号码糊弄我们?”拿过他电话按下重拨键,传到耳朵里的仍是嘟嘟嘟的盲音。

独眼龙把电话摔在李玉中的脸上:“你的老师不敢来救你,我们只好把你当做替死鬼了。”卷毛早就在等在这句话,举起椅子就是一顿猛砸。

第107章 兵哥是魔鬼

动静那么大,早惊动了隔壁的同学,几个胆子的学生走出去想看看情况,可是三零四号宿舍门口紧锁,接连不断传出李玉中和蒙军痛苦的叫声,有人道:“看个A片也没必要夸张成这个程度嘛。”

叶玉虎听了一下声音说:“好像真的出事了,田永烈,你快去叫廖老师。”那个叫做田永烈的男生也知道事情严重,拔腿便跑。从前与别的学校学生打群架,叶玉虎总是喜欢充大头,这次不知为什么首先想到的却是廖老师。

卷毛还在教训李玉中,蒙军也不能幸免,头破血流不在话下,鼻青脸肿尚是小事。王龙和何炼还好,被踢了几脚没有反抗,李飞等人便懒得理会他们。

爆米花靠在门口上,笑道:“两个毛没长齐的学生也值得劳动飞哥大驾,卷毛你太没种了。”看来这六人中最逊的还是卷毛,听了他的话也不敢反驳,唯有把气撒到李玉中头上。

忽然,砰地一声,门口从外打开,暗锁崩脱,四枚螺丝钉弹了出来,带着一股狂猛的力道把爆米花夹在墙与门的中间,鼻子撞上坚硬的贴面砖,身后那块门板几乎把他压成纸片。

“谁?”李飞猛一旋身,门口走进一个人,头发凌乱,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大短裤和拖鞋,这人背着光,但可看见他胡子拉渣,脸色阴得似要滴出血来。

“你就是李玉中的老师廖学兵?”李飞开口问道。

廖学兵没有说话,拉开门口,又猛然朝墙面推去,爆米花刚觉得有些松动,那门板再次和他亲密接触,腑脏受到强烈无比的冲击,脸贴着墙扑哧哧喷出鲜血,反激回来溅满了脸。

独眼龙和卷毛等人都把刀拔出来,全神盯着他看。只用单手便把人伤到这种程度,实在不敢想像。卷毛见了仇人,眼里直欲喷出火来,激动得浑身颤抖,手里的水果刀也跟着抖个不停

廖学兵一眼瞥见李玉中四人缩在墙角,衣衫残破不堪,身上几乎全是伤,地面还有斑斑血迹,触目惊心,也不知这四个人伤成什么样了。他暗自痛悔,为了一己出风头,为了自己单方面所谓的教育学生,让他们浪子回头,却导致他们被人身报复,还连累了其他两名无辜的学生。看来自己很多方面还是不成熟。

他走了过去,对着桌子一踢,桌上两台电脑显示器飞向最当先的两个人。这种显示器是旧式的显像管显示器,粗大笨重,十七寸宽的屏幕,重量足有三十多斤,却被他一踢之下飞了起来,触脚处的木板碎裂开,扬起纷纷的木屑。

这一下事出骤然,那两人都没来得及防备,三十多斤的显示器带着惯性加速度撞正小腹,立时向后跌倒,显示器落在地上屏幕玻璃爆裂,碎片和粉尘扑向那人,他急忙用手挡住脸,尖锐的玻璃仍是划破了手臂。

老廖历来讲究雷霆一击,他热血冲头,含恨出脚,声势惊人,自己的脚也是一般痛不可当。这时顾不了那么多,瞬间审清形势,一拳击向为首那李飞的鼻梁。拳头夹带呼啸的风声,这拳若是落在实处,就是不死也得脑震荡。

李飞对这老师大感意外,从卷毛笔下简单的描叙中,难以了解事情真相,他只道不过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体育教师而已,卷毛虽然喜欢叫嚣,人却色厉内茬得很,被人揍了毫不出奇。待见了廖学兵进门那种犹如驾凌天下的气势,他才发觉,这回似乎踢中铁板了。

当下不假思索拔刀挥向迎面而来的拳头。

廖学兵并不是传说中空手入白刃的武术高手,已经收势不及,情急中略微偏偏了,刀锋擦着手臂而过,片出一大块皮肉,拳头也击中了李飞的鼻子。

李飞自从取这个名字,第一次有了飞的感觉,面门如同被行驶中的火车头撞击,落到三米之外,眼冒金星,耳朵鸣响,鼻梁塌陷,鼻子肉豁开了一大块,直到落地后,鲜血才随着心脏的激烈跳动从伤口喷出。

“老师,小心!”蒙军叫道,这时独眼龙一刀砍中廖学兵后背。他的刀锋利无匹,只是刃面太薄,拿着竟有些晃手,人又慌乱,落刀时偏了一偏,只让对方皮破肉绽,若是准备停当的话,这一刀下去,至少可以深达骨头。

廖学兵实在大意了,脚穿拖鞋急匆匆赶到,拖鞋太过松垮降低了灵活性,刚刚睡醒,注意力容易不集中,否则怎么会让独眼龙这么容易偷袭成功?

廖学兵痛哼一声,伸腿反撩,踢中独眼龙的胸口。这家伙倒撞上墙面,一个附庸风雅的《向日葵》大画框钉子松脱,砸在他脑袋上。

蒙军受伤没那么重,立即强忍伤痛翻身站起,举起电脑显示器摔向独眼龙。

这几年来廖学兵很少吃过这么大的亏,和身扑了过去,一脚踏着原来被显示器砸倒的那人的头,抓住李飞的头发,对着已经开了花的鼻子又是一记暴烈的膝撞。伤上加伤,李飞的脸如同踏破的西红柿,鼻涕与鲜血齐飞,眼泪共口水一色,眼球几乎凸出半寸。

廖学兵的这一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缓缓放开手掌,李飞一头栽倒在地。

还剩下一个卷毛呆在当处不敢动弹,肿胀不堪的口腔无法吞咽口水,一滴一滴顺着嘴角向下流,廖学兵狞笑着轻轻从他手里抽出小刀,拖到桌子边一刀把他的手钉在上面。卷毛痛至极点,叫不出来,浑身都在抽搐。

廖学兵受了两处伤,手臂上皮肉翻开,可见到清晰跳动的血管,他忍着疼痛满头汗水道:“蒙军,用刀捅他,捅大腿。”蒙军振起精神,捡起掉落的片刀扎进独眼龙大腿里,直到碰上坚硬的骨头,血从牛仔裤的裂口涌出。

走廊上空无一人,廖学兵赶到时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他先把叶玉虎那帮学生轰走才自己一人踹进来的。不经意望去,邱大奇沿着小路慢悠悠地朝宿舍楼走来,这混蛋一定是来检查宿舍的。廖学兵忙把门掩上,但是门锁崩坏,根本锁不住。

李飞挣扎着站起,抹掉鲜血,勉强睁开眼睛,廖学兵讶道:“你居然还能起得来,是条汉子。不过汉子是要经受更严格考验的。”一脚把他蹬翻。

“王龙,你装死么!擦破一点油皮而已,离大肠还远着呢!”

听到老师喝骂,王龙不得不爬起来帮忙一起痛打落水狗。李玉中也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只是痛得厉害,这时慢慢缓过劲来,抓起果汁瓶对着卷毛当头砸下:“卷毛哥,多谢你几年来的教导,这点礼物不成敬意。”

卷毛的手还钉在桌子上,难以闪避,稍一动弹拉扯伤口便会撕心裂肺地疼痛。头上挨了一下,魄力瓶从中破裂,李玉中握紧瓶颈,尖锐的那头扎进他的肚子。

从初中到高中,打架也打了好几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么刺激过,廖学兵的行为让他的人生观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原来,打架是这样打的!

廖学兵对着李飞的腋下软肋猛踢几脚,后者如同滚地葫芦滚到墙角止住势子,口鼻冒出泡沫状鲜血。鼻梁出血那只是皮外伤,但吐血却是内脏受伤而导致的,廖学兵踢断了他的肋骨。

李飞呼吸开始困难,脸色一片紫青,眼睛里老是金星闪来闪去,天使好像在不远处对他招手,不,那人满脸胡渣,分明就是魔鬼。

另一个被显示器撞倒的人没受多重的伤,廖学兵点了一支烟揪起他道:“你们当中哪个是黑龙堂的李飞?”

那人恐惧不已,指着李飞道:“就是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个。”

满地都是鲜血,差点被门口压扁的爆米花肺脏破裂;卷毛手腕被刺穿,肚子还插着果汁瓶;独眼龙大腿上全是口子;李飞伤势最重,惨不忍睹,只剩下最后一人已经理智地采取了不抵抗政策。

廖学兵摸出那人的香烟,蹲在地上点了一支,从鼻孔喷出缭绕的烟雾,说道:“李玉中,蒙军,你们都没事吧?李飞,这地方你来错了,校园是神圣的,容不下你们来撒野。”

李飞痛得几乎快要死去,哪里还听得到他说什么,唯一完整的那人抖抖索索道:“不,不好意思,我们来错了地方。”

“李玉中和蒙军都是我的学生,如果以后他们少了一根毫毛,你们黑龙堂都要在地球上消失。”

“那是那是,没错没错。”那人没口子的答应着,还想继续发挥几句,可是太过惊惶,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吧,你们可以滚了。”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廖学兵和李玉中几人面面相觑:“肯定是邱大奇来查房了,快,蒙军,快把门口顶住。”蒙军一扑而上,紧紧压住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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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可爱小护士

门外已经听到动静,拍着门口叫道:“喂,哪位同学还在里面?现在是上课时间,再不出来的话我就要采取行动了。”所有人都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邱大奇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小偷?不行,我得找保卫科的人去。”

廖学兵冷汗迭出,若是让外人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教师生涯立马就得玩完,强笑道:“邱主任,是我,我在里面。”

邱大奇停下脚,怒道:“廖老师,你不去办公室报到,躲在学生宿舍干什么?”

“我么……”廖学兵眼珠一转,说:“班里学生生病,我正在探望,这与你有关系吗?你又不负责我的考勤,轮得到你说话吗?”

“学生生病了?快开门让我进去看看。”邱大奇使劲推了推,门口略有松动,随即又紧紧压住,他立即明白在门口的后面有人顶着。再仔细一看,门板上老大一个脚印,木板竟然陷进去几分,顿时疑窦丛生,叫道:“廖学兵!你在里面搞什么名堂?快开门!”

“邱主任,这里可是学生们的私人空间,《教师准则及行为规范》第一百七十九条,要尊重学生的隐私,你到底有没有遵守过?”

“我这是例行查房,看一眼就走,你快把门打开,不然我有权怀疑你私自闯进学生的房间图谋不轨。”邱大奇有些不耐烦了。

李玉中连忙装出虚弱的声音说:“邱主任,我今天发烧,廖老师本着关爱学生的原则来看望我。”

既然老师学生都在,限于校规他不便过多责问,便说:“发烧了可以到医务室治疗,让医生开具证明然后请假,你躺在宿舍里有没有请假?这样就构成了旷课,是不好的。”心道:“师生关系这么好,相当可疑啊!两人关在宿舍还不肯开门,莫非廖学兵有那种癖好,千方百计当老师就为了勾引男学生?”

脑子里浮现出一副可怕的画面:廖学兵紧紧握着李玉中的手深情无限地说:“阿中,你要养好病,我会等你的。”李玉中把头埋进他的怀里说:“不嘛,人家现在就想要……”

邱大奇越想越是恶心,吐了一口唾沫:“我还是尽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好。”

廖学兵要是知道他这个肮脏的念头,非得跟他拼命不可,听到脚步声远去之后,说道:“你们黑龙堂成不了气候就是因为文化太低,没有素质。从今天开始圆湖路成为你们的禁地,要是让我再见到你们出现在圆湖路,估计得留下一根手指。”

那人赔着笑脸道:“我们文化低,所以我们一直在努力吸收学生当成员啊。”

廖学兵已经不想教训他了,听了这句话就是一个巴掌过去:“什么学生都不准碰,这是我的命令。你们这帮瘪三收学生当小弟无非想勒索他们要钱,那些学生也真是傻,听到黑社会就激动万分,甚至省吃俭用给你们钱,连亲生父母都没这种乖儿子。”

李玉中和蒙军脸上火辣辣的,廖老师的每句话好像都在骂着自己。

“没什么事就快滚吧。”那人扶起李飞要走,廖学兵又道:“对了,是卷毛带你们来的,这小子太不长进了,昨天被打得那么惨还不长记性。卷毛,你过来叫我一百声爷爷我就放你们走。”

李玉中嗤笑一声,用力拔出钉在卷毛手腕上的水果刀,说:“卷毛哥,叫完廖老师一百声爷爷,还得叫我一百声爸爸。”突然想起,廖老师是爷爷,自己是爸爸,那不变成廖老师的儿子了吗?得意忘形说错了话,一时面红耳赤,幸好没人注意。

卷毛手腕血箭飙出,急忙捂住,满额头都是疼出的冷汗,看着李玉中眼中怒火炽烈燃烧,等转脸向着廖学兵时又变成了恐惧,咿呀连声。

“你***不肯叫?”

卷毛神色惶急,连连指着自己的嘴。

廖学兵哑然失笑:“变成哑巴了?好吧,快滚吧,记住,不要再碰我的学生。”

李飞、卷毛等人被他当成一个屁,想放就放,心中屈辱自是难言,无奈别人拳头就是硬,扶起独眼龙和爆米花,六个人摇摇摆摆走下楼梯,一路滴血。

廖学兵继续蹲在地上抽烟,王龙等人各是心事重重,都没有说话。

踢破了门口和桌子,砸坏两台电脑显示器和椅子,损失不算太惨重。

“李玉中,你以前拜的都是什么码头,入的都是什么黑帮?居然还真厚着脸皮纠集人马来找麻烦。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学习,期中考试要是不及格,我就只好通知黑龙堂来收拾你们了。”

“老师,你一定也是混黑道的吧?”李玉中抓住他说。

廖学兵懒得回答这话,转头对王龙说:“今天这件事非常严重,你们两个千万不能说出去,否则你们肯定会被开除,我也只好辞职。”

为他气势所慑,王龙、何炼唯有点头:“我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

蒙军道:“把宿舍打扫干净,又没留下证据,谁敢开除我们?李飞他们绝对不可能来学校告发。”

李玉中拍着他的肩膀:“小蒙,你一定是被打得脑震荡了,不然怎么会忽然这么聪明?”

这话不知是赞是贬,蒙军说:“***,这是常理有什么不懂的!”

“走,去医务室检查一下伤口,背上挨了一刀,疼得要死。”

走进医务室,老廖眼前一亮:“想不到还有护士啊!太幸运了!”

医务室里宽敞明亮,弥散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中间拉了一道白布帘子,前厅一张桌子一排椅子,墙上贴着健康教育的宣传画报,慢悠悠的风扇在天花板上转动。后厅几个不锈钢柜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药瓶和针筒。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老年妇女坐在桌子后面看报纸,撩开半边的帘布后可以看见一名体态年轻的护士,粉红色裙子只到膝盖,露出嫩白小腿,由于戴着口罩,没看出长什么样。

“医生,给我们看看病吧。”

那医生抬起头来,只见四名学生衣衫破烂,鼻青脸肿,不由吃了一惊:“你们去打群架了?”

“我是他们的班主任,刚才在学校门口碰到一伙专门抢劫学生的流氓团伙,我们奋勇上前同他们搏斗,最终打退敌人,可是我们也光荣负伤了。”廖学兵说。

“啊!原来是这样!”医生眼里充满敬意,叫道:“小素,快出来帮病人检查身体。”

护士答应一声,钻出脸部,走向伤势看起来最严重的李玉中:“这位同学,请你脱掉上衣,让我检查一下。”

李玉中刚脱掉上衣,旁边的廖学兵滚倒在椅子上叫道:“哎呀,哎呀,我的伤口好疼,我快要死了……”

医生皱眉道:“小素,你去看看,这几个学生由我来就可以了。”

护士细白小手按在廖学兵手上的伤口,顿时“哎哟!哎哟!”声叫唤不断。

李玉中心道:“刚才一直在装酷,一碰到小护士就叫痛,分明居心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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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小护士的单纯

“你这人哪,才一点小伤就叫成这样。”护士嗔道,用生理盐水冲洗拭干伤口后,以碘酊消毒、止血,涂抹消炎药水,敷上疗伤圣药云南白药,细细包扎起来,动作十分轻柔,老廖暗中观察,见护士透露出来的目光温柔无限,不由一阵感动。

包好手腕后,换到背部,这处伤口较深,需要缝针。消毒后护士开始动手,廖学兵竟没感到一丝疼痛,暗叹这护士心灵手巧。

护士微笑道:“这样基本就可以了,我开一点消炎药给你,回家后洗澡时不要让水碰到伤口哦。”洗好手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新秀丽的笑脸,挺直的鼻梁,秀气的嘴唇,浅浅的酒涡,笑得犹如和煦春风。

李玉中几人看得呆了,他们到底还是未成熟的男孩,没体会过真正的男女之爱,只看了一下恢复过来,便故作无所谓的转过脸去,故意若无其事说些同学间的趣事,以期博取美女好感。

看到这张脸,老廖的伤口好像忽然痊愈了,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一句搭讪的话就是直接问名字,蒙军心想老师还真够蠢的,要是我就先夸她长得真漂亮,再问她电话号码。

“哦,我叫林素星,”美女倒没觉得什么,从药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说:“这是消炎药,头两天一天服三次,每次相隔四个小时,饭前服用。”

“太感谢你了,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想在有困难的时候咨询你。”

——李玉中心道:“老师果然开始得寸进尺了。”

林素星在纸片上写下一排数字递给他:“有问题的话通过这个电话可以找到我。”

“你每天上班是什么时间?还有别的护士吗?我想可以的话晚上或者明天来换一次药。”

——王龙心道:“老师想长时间铆在这里了。”

林素星微笑着,“我是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上班。其余时间是王护士值班,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找她换药的。”

“你比较熟悉我的病情,而且我觉得你特别有医德,技艺娴熟,人又开朗大方,让你换药我比较放心。”

——何炼心道:“大事不妙,开始拍马屁了。”

林素星笑得很开心,眼睛弯成月牙,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说:“好吧,明天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我等你。”

这时中年女医生也给四人包扎治疗完毕,几个人抢着说:“明天我也要来换药。”

中年女医生说:“嗯,我等你们。”

下午的课蒙军和李玉中上不成了,回宿舍休息,老廖吩咐他们回去后立即收拾宿舍,洗干净血迹,修复破损的门口。王龙和何炼不太要紧,继续去上课。

廖学兵去到办公室里,年级主任余定楼轻轻提醒他:“小廖,迟到可不好,下次记得来早点。教务部长会时时来查的,到时候我难以包庇。”

廖学兵点头称是:“教务部长叫做宫雪琳吧?下次我注意就是了,不会让你为难。”

唉,局势乱成一团糟。既有全校足球联赛,又有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月底还要考教师资格证,期中考试必须保证每个学生都在及格线以上,要帮校长出谋划策谈恋爱,要在学生中间安插内奸……

桌面上有一个陌生的文件夹,打开一看,申请财务部拨款的申请书,原来是大美女老师苏冰云放在这里的,大概见他没在就走了。

廖学兵没有细看,百无聊赖呆了一下午,快到五点钟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通知,是董事会打来的,要求他马上赶到第三号会议室。

“什么?难道要转正了,还是加薪水了?”老廖迈着轻快的步伐,高兴不已。

会议室里只有三个人,是任铁林董事、校长和邱大奇,气氛肃穆冷静,老廖进去时也没人给他起身恭迎,人人面沉如水地盯着他。

“廖老师,中午两点钟邱主任巡查宿舍,当时你和一名学生在三零四号宿舍,但是你没有开门让邱主任进去。事后邱主任检查发现,三零四号宿舍门锁已经坏掉,墙壁地板染满鲜血,电脑显示器和桌子倒在地上,现场非常凌乱。你请看一下,这是邱主任用手机拍摄的照片。请你解释一下具体原因,否则我们将请司法部门介入调查。”任董事不带一丝表情说道,推过几张照片,上面拍摄的都是三零四宿舍当时的情形。

想来应该是廖学兵和同学去医务室后,邱大奇折回来察看,发现门口没锁,便推门进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打斗现场,震惊之余发现这是个可以整死廖学兵的机会,立即拍照留念,送交董事会。邱大奇啊邱大奇,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处心积虑总想要害我?

廖学兵一脸愕然:“这是什么地方?不认识,邱主任,你在哪搞到的凶杀现场照片拿来吓人啊?”

“什么!还装蒜!这就是两点钟那时候你所在的三零四号宿舍?”邱大奇跳了起来。

廖学兵正色道:“邱主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诬陷一个清白好人。难道是因为我上次揭发你殴打学生的斑斑劣迹吗?照片上只是一间普通的内室,没任何地方可以证明这是一间学生宿舍,更不可能是我们班级的三零四号宿舍。”

邱大奇气急败坏,接过照片,里面果然没有拍摄到门牌号码,也没有拍到任何可以证明那是三零四号宿舍的地方,推开照片道:“我,我,这明明就是你们班的三零四号宿舍!你还狡辩!”最终也觉得太过强词夺理,说:“不然你有胆子和我一起陪任董事去一趟那间宿舍吗?”

去宿舍检查?这可是个问题,就怕李玉中两人懒惰成性,什么都没收拾,那可麻烦大了。较为安心的是任董事听了邱大奇的小报告,没有立即带人过去,而选择通知自己,也算是尊重班主任的意思,这可能是校长居中周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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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奇见廖学兵脸色变得难看,得意洋洋道:“不说话?就表明你心里有鬼,宿舍里一大堆血迹,这可不是学校应该有的事。当时你也在现场,说,到底是不是你弄出来的?打伤了哪个学生?我早知道你这种流氓当老师都不会有好下场。”

“邱主任,血口喷人你真在行,难道就因为我撞破你调戏女学生的事,所以你千方百计想整死我对吗?告诉你,别说宿舍没有血迹,就是有,也肯定是你泼上去的!”廖学兵理直气壮答道,同时手插进裤兜里暗中给李玉中拨电话,希望能把这个不利的消息传达过去。在会议室里尽量拖延时间,等他们收拾清楚了,任你们怎么检查都行。

“我……谁调戏女学生了!谁泼血了!你这是栽赃诬陷!”邱大奇暴跳不已。

任铁林说:“廖老师,如果你亲眼所见邱主任做出违反校规的事,你可以向学校举报,并联系受害者出面申述,这样我们才能下结论。如果事属子虚乌有,那么请你不要恶意造谣。”

“没错,完全子虚乌有,”邱大奇接道:“还有就是,廖老师请不要再磨磨蹭蹭。任董事,我怀疑宿舍内可能已经有人受伤,需要及时治疗,我们马上就过去吧。”

任铁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只怕真的有学生受伤而学校不加理会,那将会有很大麻烦,点头道:“好,我们就过去看看,必要时通知医务室做好准备。”

邱大奇心细,早看见廖学兵长袖下隐隐显出的伤口包扎绷带,更为肯定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属实,说道:“廖老师,你还干坐着?莫非心里有鬼?任董事,我想请保卫部的人先将廖老师监控起来,毕竟他是打伤学生的疑犯。”

当真应了一句老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邱大奇得寸进尺,越发蹬鼻子上脸。

“我看没必要,对于廖老师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不然也不会请他来当老师。”校长终于开口说话了,避免老廖一场无妄之灾。廖学兵已经下定决心非得给这个二脑的训导主任一点颜色看看不可。

“既然这样,我们就赶快赶过去吧。”任铁林说。

廖学兵站了起来:“如果事情并不像邱主任所说的那样,那么就请邱主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道歉。”他打定注意,万一不行最多不当老师,痛打邱大奇一顿就走,谁也拦不住他。

“哼,我说的都是亲眼所见!”邱大奇再三强调。

一行人走到三零四宿舍,邱大奇身先士卒,推了推门口,居然锁住了,刚才不是已经坏掉了吗?他不得不先敲敲门,跟着说道:“如果没人在里面,就请宿舍管理员来帮忙打开。”

门口打开,李玉中穿着宽大的睡袍,睡眼惺忪地走出来:“邱主任,请问有什么事吗?”

就这么门缝一开,邱大奇已经看见大厅里整洁干净、一尘不染,他暗暗惊异,说:“我来检查一下你们的宿舍,听说你们这里有异常情况。”挤开李玉中走了进去。

校长、任铁林、廖学兵跟着走进去。李玉中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冲走在最后面的廖学兵眨了眨眼睛。

“咦,怎么可能?我刚才明明……”邱大奇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足可吞下苹果,先四处张望一番,整洁得太不像话了,虽然训导处一直强调学生要保持宿舍卫生,可是,这太不像男生宿舍了吧?地板光亮可鉴,滑得稍不谨慎就会摔倒,没有灰尘也没有从来都禁绝不断的烟头。墙角没有垃圾,桌子椅子摆放整齐,窗口还有一盆花卉。

“他们已经清洗过宿舍了?不可能,我一定会找出蛛丝马迹的!”邱大奇慌乱了,整个大厅转来转去,甚至凑到墙脚寻找可能留存的血迹。

任铁林已经流露出疑惑的眼神,难道邱大奇在撒谎?

“邱主任,已经放学了,我们马上要回家的。不知您想检查什么内容?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学生,关于那种挖隐私、诬陷好人的事从来不做。”李玉中在旁边添油加醋。

下午五点过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不是内宿的学生可以直接回家,王龙蒙军等人已经走了。邱大奇打开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他像个怀疑老婆红杏出墙的可怜男人,既急且乱,在房间里到处翻动。这种学生所住的套间,有两个房间,两个学生住一间,邱大奇跑完一间再跑一间,满头大汗地乱闯。

“邱主任,请你尊重一名学生的隐私!那是我的私人物品!请记住你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FBI,没有这个权力!”李玉中看到邱大奇在翻自己的书桌和信件杂志,大声出言制止。

任铁林的脸已经黑如乌云了,若是邱大奇再这样胡闹,闪电雷鸣即将来临。作为学校的董事,任铁林并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邱大奇给他展示了宿舍血迹的照片,声称是在三零四号宿舍拍到的,信誓旦旦担保亲眼所见,才会同意前来察看。

“你!”邱大奇忽然指着李玉中的鼻子吼道:“你脸上身上怎么这么多伤?是不是刚才挨谁打了?说出来,我会替你做主的!”

训导主任的恶名在校内有目共睹,李玉中宁可选择相信一头母猪也不会相信他,何况这事说出来对自己极为不利,他不可能蠢到这种程度,淡淡笑道:“刚才感冒发烧,头昏眼花,下楼梯时摔伤的,有意见吗?”

邱大奇瞥见任董事脸色,急欲找出一个突破点,抓起他的手,向别人展示那肿得离谱的手腕,道:“摔?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我看你是惧怕某人淫威,不敢说出来,对,你一定是撒谎!”

廖学兵不得不拦住接近发狂地步的邱大奇:“邱主任,请你不要再骚扰我的学生,他们都是正直善良的孩子,任董事,您应该清楚到底谁在撒谎。”说着对李玉中使了个眼色,这小子有点小聪明,可是仍然不够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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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邱大奇的狼狈

李玉中会意,捂着被邱大奇抓住的那只手呼天抢地惨叫起来:“哎呀!我的手!邱主任,你明知道我已经受伤了,为什么还捏得这么用力?邱主任,您一定是在对我们二年二班打击报复吧?虽然我们班纪律不是太好,可您也用不着下毒手吧?哎哟哎哟,痛死我了……我要残废了……我要到教育局投诉郁金香高中的教师打断学生的手。”

任铁林的脸色变了:“邱主任,请你放开他!”

李玉中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演戏演足全套,在地上打起滚来,不料太过得意忘形,真的扭到了受伤的手,顿时叫声忽转高亢,凄厉无比,鼻涕眼泪流了出来。

校长道:“快叫医生,邱主任一定是弄断了这孩子的手!”他还盼着廖学兵传授泡妞一百零八招呢,邱大奇处处抹黑廖学兵,欲将他赶出校园,令从不愿意得罪人的老校长恼怒不已,见状立即扇阴风、点鬼火。

叫声惊动了不少还没有回家的学生,大家都聚在门口围观,你一言我一语指责邱大奇:“啊!邱主任又在殴打学生,真残忍!”“是啊,这种学校不能呆了,我要跟我妈说退学,有一个这样的训导主任,恐怕活不过高中三年。”

任董事笑道:“同学们,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大家都去玩吧,我们还要处理一些公务。”伸手把宿舍门口反锁了,拨电话通知医生,对邱大奇说:“邱主任,请你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话说得声色俱厉,不带一丝感情,看来动了真怒。

廖学兵也道:“邱主任,你生生捏造照片诬蔑我的班级,现在如你所愿来宿舍里检查,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情况,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血迹?血呢?凡事要讲究证据,你平白污人清白我也不想追究,可是你竟然在任董事眼皮底下打断我的学生的手,胆大妄为,残忍得令人发指,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声声“血泪”控诉,邱大奇难以自辨,道:“我,我只是轻轻抓了他一下,没用力啊!”

廖学兵抬起李玉中的手腕,上面四道淤黑痕迹,是卷毛用椅子砸下来时四根并列一起的金属条碰到的,此时看起来,就像是手指的抓痕:“任董事,你看看,分明就是邱主任抓成这样的。我教了那么多年的语文,终于理解‘人面兽心’这个词的含义了!”

邱大奇被糊上好大一泡屎,怎么也洗不清,冷汗迭出,手足无措地说:“不是这样的,他,他一定是装的!他本来就受伤了,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再说,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劲捏成这个样子呢?”

“如果你是一名称职的教师,就勇于承担责任,不要做出有损学校荣耀的事。邱主任,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刑事犯罪,我身为李玉中的班主任,一定会向司法机构控诉你的,你就等着我的律师信好了。”

任董事只怕对学校声誉造成影响,连忙拉住愤怒的人品正直的班主任廖学兵,说:“廖老师,不要冲动,这件事我会妥善处理的。”

“什么!你!”邱大奇知道自己理亏,被一再撩拨,也只能隐忍,心中悔恨:“我太冲动了,早知道应该事先布置好,不打没把握的仗。”

“我要求邱主任赔偿这名学生的损失,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如果你不答应,学生家长一定会告你,我和校长先生还可以做为目击证人出庭作证。”廖学兵得理不饶人,不放过任何一个敲诈的机会,搀扶着李玉中到椅子上坐好。

任董事不欲事情闹大,说:“邱主任,不管怎么说你负有一定责任,赔偿一部分医药费是应该的,具体款额等医生来了再说吧。”

医生很快赶到,已经换了一名男医生,检查了伤痕说:“伤不是很重,但是会影响活动。”见任董事和校长都是一脸关切的神色,心想:“这学生莫不是什么大官的公子吧?居然让董事会专门派人来看望。”于是开了一些将近两千多块的昂贵药物。

邱大奇知道免不了替他掏钱,肉痛得要死——医生和屠夫都是本家,宰人不留情面。

任董事看没什么大碍,放下一半心事:“我看这件事就不用上报董事会了,邱主任,你就赔偿这名学生五千块医药费吧。”把数额放大了一倍,也有赔钱封口的意思,企图堵住学生的嘴不让他乱说。

邱大奇扶着墙才没让自己摔倒:薪水奖金都保管在家里那婆娘手里,拿什么给钱?不给嘛,董事翻脸,职位保不住只会更惨。

他心里操翻了廖学兵和李玉中的十八代祖宗,脸色苍白地说:“是是,这笔钱我明天就拿过来,让这位同学安心养好伤势。”

“既然没什么,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了学生的休息。”

校长完全成了摆设,瞅个空子偷偷对廖学兵说:“都四天了,你的计划到底筹划完成没有?”

“你放心好了,我正在跟踪夫人的行踪路线,等周末再好好和你商量一番。”

任铁林与邱大奇走在路上,任铁林倒背双手,一言不发走在前面,过了良久回过头来:“邱主任,你以后要是再犯类似的错误,我一定会上报董事处分你的。要不是你表姐,我才懒得理你。”

廖学兵找个慰问学生的借口继续留在宿舍。

“不用装了,他们都走远了。”

“老师,你还真是厉害,所有老师我就最怕训导主任,上个学期因为吐了痰被他弄到操场站了一个礼拜的‘每周一星’。”

“明天他拿钱给你,我九你一,如何?”

“全部给你都成。老师,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混黑社会的?那个李飞好像是卷毛哥的老大,你连他都不怕,太了不起了。”

不到万不得已,黑道身份绝对不能泄露,除非廖学兵想破罐子破摔了,那又另当别论,“什么黑道白道黄道*的,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最恨黑社会了。”老廖推了推眼镜,大发厥词:“我从小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我的理想是教书育人,把每一个学生都引导到正确的道路上来。我这人疾恶如仇,好打抱不平,经常见义勇为。至于你的疑问,应该是我为什么会打架吧?”

李玉中连连点头:“老师,你一定练过什么拳法吧?”

“一个人的胆量是练出来的。昨天在酒吧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童年很贫困,明白事理得早,为了不被别人轻视,只有让自己变强。”

李玉中对这种话题最有兴趣,伸着脖子问:“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变强?”

第112章 女邻居的烦恼

“每一个行业的佼佼者都是强者,不管读书写字,还是文学美术、工程电脑、商业销售,更或者掏粪洗厕所,只要做得好,就没人敢忽视你。你不要总是把眼光拘泥于打架这方面,虽然身体强壮总会有人怕你,但是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才是最强的。”老廖侃侃而谈。

李玉中若有所思,“这么说,老师你是想让我发展自己的专长对吧?可是万一有人打我怎么办?”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打你呢?”

“今天下午不是有人打我吗?”

“放心,老师会保护你们的。其实我年轻时曾经在一所武馆学习了几天功夫,要是你期中考试成绩令我满意,我会考虑教你几招。”

“真的?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廖学兵嘴上答应着,心里说:“一切看大爷心情吧。”

五点半已过,想起今天下午足球联赛抽签分组,被邱大奇拖住了没来得及去指挥调度,这时才匆忙赶往体育馆。抽签已经结束,大部分人都走了,抓了一个人询问,才知道二年二班分在C组,今天没有比赛,松了一口气。

五点时学生没收到自己通知,主力队员都走得差不多了,算了,就让他们休息一天吧。驾着哈雷摩托回家,吃了顿饭,静等姜锋、宋玉浩、余定楼的淫荡之旅。

廖学兵难得的有个时间回想这十几天来当老师的过程,他发现自己太过简单了,缺乏经验,隐忍学生的作弄,以为时间长了他们会长进的,同时自己有些畏首畏尾,害怕失去这份工作。

说实话,他还没与哪个学生交流谈话过,以他这个年纪,不沟通怎么能够探知年轻人的思想?自己身为班主任,不光把语文那门课程教得人人一百分就够了,还需要引导他们的内心。

可是如何引导学生的内心?像在飞车党里一样看不顺眼就拳打脚踢吗?这绝对不可能,可是昨天揍了关慕云一顿他也并不后悔,做人总是要有底线的。

心里胡思乱想,没揣摩出个所以然,权当做干一行爱一行吧,以后再慢慢在实践中摸索。办法总会有的,前人不是说过吗,即使横在眼前的是一座高山,也要把它趟过去。我老廖活了半辈子,半截身子埋入土的人,还怕教不好四十几个小年轻?

隔壁居然再次传来吵架打骂以及女人的呜咽声,该不是谭紫晴又被她那个吃软饭的男朋友打了吧?本来不想理会,但又忖道:“好歹那天醉倒在家门口她扶我进来,看来是个人品不坏的女人,作为邻居表示一下关怀应该没什么吧。”

推门一看,果然如此,女邻居家门口没关,所幸没有别人围观,咆哮声宛若烧坏的高音喇叭,荡满整个楼道,软饭仔抓着谭紫晴的头发把她按到地上,骂着:“我说过多少次了!我要买衣服知道吗?至少得有一件阿曼尼才能出去见人,你又把钱藏到哪里去了?养小白脸了?**你祖宗的!”

谭紫晴抽抽噎噎,想要拉开他的手,却连带着头发一起拉扯,头皮痛不可当,道:“你快放手……我要和你分手……”

“什么?你敢提分手?***你个臭婊子!”拳头雨点般落下,谭紫晴既不叫喊,也不求饶,咬着呀苦苦忍受。

廖学兵敲了敲门板,抱着手斜搭一只脚倚靠在门框边上,悠闲的站着,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软饭仔回头看了一眼,是眼里的怒火慢慢转为怨恨。

“这里是公寓,你已经干扰到住户的正常生活了。还有,你正在侵犯他人的人权,请你立即停止这种不正当的行为。”廖学兵边说边抠鼻屎。

“廖大哥……”谭紫晴叫了一声,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可是眼里充满求助的希冀。

“什么廖大哥!难道他就是你养的小白脸,怪不得执意搬来这里住,哼哼,两个狗男女干柴烈火……”软饭仔妒火攻上心头,已经记不起当天是怎么被打的了,嘶吼着威胁:“快说,他干了你多少次,果然,一看你就是个荡妇。”

这话说得粗俗无比,谭紫晴又羞又气,抗辩道:“你不要乱说,我和廖大哥清清白白根本就没什么。”

软饭仔把谭紫晴推倒在地上,想冲过去教训廖学兵,终是心存怯意,廖学兵取下烟头,拇指扣住中指,用力一弹,烟头去得又快又急,打在软饭仔脸上,啪地溅出几道火花。

一摸右脸,已是烫出了个燎泡,软饭仔怒火被彻底点燃,不去计较后果,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胜算,扑了上来。对付这种人用不着多大功夫,廖学兵轻松将他击倒,当着谭紫晴的面痛打一顿,再踢下楼梯。

“你为什么和这种人来往?”廖学兵帮忙收拾客厅里摔碎的瓶子杯子,整理移位的沙发和电视柜,问道。

“谢谢你廖大哥。”谭紫晴没有正面回答,茬开话题。

廖学兵不喜欢多管闲事,此时也忍不住问道:“什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我能帮的尽量帮。”

“没,没,没什么……”谭紫晴把头别过了一边,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痛苦和无助,掩饰着说道,言不由衷的意味甚浓。

因为这小子有轻微的人格分裂,所以注意力经常不集中,本来还想接着说句安慰的话,可是眼睛已经落在谭紫晴只穿着透明塑料拖鞋的纤美脚踝上,忍不住再移到被七分裤包裹的大腿以及因下蹲而显现出来的内裤边痕:“幸好不是穿无痕的呀,不然哪有那么多幻想空间。”

“啊,廖大哥,你说什么呢?”

“这个……我说有部动画片叫做《变形金刚》,看了会有很多幻想空间,就会忘掉不愉快了。”老廖胡诌道。

“呵呵,谢谢你,其实我的心情没你想像中那么糟。”谭紫晴动作麻利地扫地,觉得让廖大哥干这些粗活琐事过意不去,说:“廖大哥,这些活我来干就行了,诶!小心,那块瓷片很利的,别割到手了。”

“没事没事。”

“呵呵,廖大哥,你还是安心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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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黑店【第一更,今日共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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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客气就越显示两人关系不是太熟,很难谈什么心里话,试想如果是一个人遇到一个只接触三四次的普通朋友,也不可能对其倾吐心底苦水,彼此间还有心理的隔膜。廖学兵暗想自己不会太自作多情吧,便推说有事回去了。

八点半钟终于等到了姜锋的电话,约在月滩路的滚石K厅见面。这是与同事打好关系的基础,虽然廖学兵性格很硬,但这些基本常识他还是懂的,而且去放松放松,谁不愿意?滚石K厅,月滩路有名的色情交易场所之一,也不知道姜锋从哪听来的,指定要去那里。

到达滚石K厅,与姜锋、宋玉浩、余定楼会合,姜锋再三交代:“如果我老婆打电话过来,一定要统一口径。”宋玉浩拍胸脯担保:“老姜,你就放心吧,嫂子要是打电话来查岗,我就说学校会议,董事会正在研讨下个月的升职计划,关系重大,脱不开身。”

四个人每人都戴着厚厚的眼镜,动作表情还带着书生的文气,在娱乐场所放不开手脚。但既然来到这种地方就肯定不是好东西,进了大厅服务台,一个挂着“大堂经理”胸牌的风骚妇女迎了上来,见姜锋和宋玉浩兀自东张西望,问道:“四位先生是与人有约吗?”

“哦,这个,这个,我们想订个包厢唱歌。”

“先生想要美女陪唱吗?我们这里刚到了四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先生们要不要试试?”

听了这赤裸裸的发问,虽然已经集体放荡过一次,姜锋一介文人却总是拉不下面子,吞吞吐吐道:“这个……等下再说吧。”

那大堂经理见他们几个有所顾忌的闷骚样,心知肯定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肥羊,这种人宰起来最容易,一是不常来色情场所,不熟悉价位,大刀想怎么砍就怎么砍,二是都是中年人,有家有室,不敢声张,三是看那闷骚劲,还不知饥渴到什么程度呢。笑道:“先生,来唱歌肯定是要放松的,我们这里的妹妹可是非常热情火辣的哦。”

姜锋吞了一口唾沫:“那……那好吧。”

“小江,来,带他们到‘卢浮宫’。”

“卢浮宫?我们不是来参观艺术品的。”

“呵呵,先生,卢浮宫是包厢的名称,还有白金汉宫、克里姆林宫、白宫呢。”

廖学兵一行进了包厢,点了几瓶干红葡萄酒,开始唱歌。老廖豪兴大发,选了几首世界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只是对意大利文一片陌生,装模作样唱了几句便难以继续,讪笑道:“其实这歌还是很有难度的。”

“那就少唱几句,来喝酒。小廖,我看训导主任有点想整你的意思啊,你可得防住了。”姜锋朝他举起酒杯。

宋玉浩说:“对了,我也觉得邱大奇对你有意见。”

邱大奇今天还被我弄没了五千块呢,用不着紧张,廖学兵笑道:“凭我机智的头脑,邱大奇动不了我一根毛。”

“或许你不知道,邱大奇是靠我们的顶头上司,教务部部长宫雪琳才当上训导主任的,他们两人关系很深。宫雪琳这老女人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性格跟邱大奇差不多,都是不近人情的主。”

“我防着他就是了。莫非教务部长还想给我穿小鞋?”

正说着,鱼贯而入四名女孩,吊带短裙高跟鞋,相貌平庸,状容恶俗,清一色淡蓝色眼影,猩红嘴唇,网眼丝袜,走路一摇三摆,臀波乳浪晃花人眼。

“喂,这是清纯的女大学生吗?怎么看怎么像残花败柳,滚石K厅真是堕落了。”

姜锋三人管不了那么多,是女人就好,再说,这等货色比家里的黄脸婆强上百倍,纷纷伸长脖子。

余定楼喝了几杯酒,胆子逐渐放开,拍着大腿道:“来哥哥这里坐。”

这帮女孩场面见多了,以前总会在最短时间内分辨出在座最有分量的那位人物,然后抢上去拍马屁,旁边欲讨好那位人物的人也会觉得开心。可是这四个眼镜男,服装普通,相貌一般,实在看不出到底哪位比较有气度,倒还是那个最年轻最斯文的看得顺眼一点,于是都争着坐在廖学兵旁边。

“你们来干什么的?”姜锋有点不高兴。

一个戴蝴蝶结假发的女人见状坐到他大腿上,娇笑道:“好哥哥,人家想和你喝酒。”

一人分了一个妞,廖学兵那个也还算可以,只是他眼光很高,看不上庸脂俗粉,便指着姜锋对那女孩说:“我今天只是来作陪的,你快去陪他吧,他号称一夜七次郎,无女不欢。”

姜锋等三个老淫棍得意非凡,渐渐进入状态,左拥右抱,嘴对嘴喝酒或是互相挑逗,种种肉麻行径令人叹息:这就是为人师表啊!

早知道去朱雀街的酒吧好了,至少还有一些看得上眼的美女。

……

廖学兵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已经十一点了,你们要是继续开房还是回去?我可得回家休息,不陪你们了。”

“什么?都十一点了?不行不行,这回老婆可要发飙了。”

姜锋一叫唤,其他二人也没了兴趣,嚷着要走。

“什么嘛,才一下就不玩了。”女孩们纷纷不依。

“好乖乖,听话,下次还来找你。”姜锋在那妞的胸脯处捏了一把。

总台结账,收银员按了一阵计算器,礼貌地说:“先生,总共一万一千四百块,您支付现金还是刷卡?”

“什么?”姜锋差点摔倒,“一万?怎么可能?只点了几瓶葡萄酒而已。”

收银员不急不躁,察看电脑上的消费纪录,说道:“您点了六瓶葡萄酒,每瓶一千元,四位小姐的服务费每人一千元,包厢费一千元,还有纸巾、小食品共四百元。”

“一千块一瓶?那种劣质干红你以为是路易十六啊?”

“先生,请您少安毋躁,那是法国一九八二产的红酒,所以收费比普通的酒要稍微贵一点。”

姜锋明白遇到黑店,急了:“把你们老板叫来,我来跟他理论,哪有这么收费的,你们分明是在敲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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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兵哥的声名【第二更,今日共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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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经理很忙,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请您先结账好吗?”

这笔冤枉钱怎么给?何况以为来唱歌消费肯定不高,身上只带了两千多块,要给也不够啊。

“快把你们老板叫来!”余定楼不胜酒力,酒精有些上脑,大力拍着柜台。

旁边还有五六个气势汹汹,穿着保安服,牛高马大的男人来回走动,不时望过来一眼,看样子只要一有动静就会上前打人。

风骚的大堂经理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余定楼一番,冷笑道:“没钱还玩女人?告诉你,我们所收的价格非常合理,就给你打个折,去掉零头好了,收你一万块。”

“别理他,我们走。”廖学兵搭上姜锋、余定楼的肩膀。

“不行,我要跟他们理论理论,凭什么收我们一万块!”余定楼挣开他,瞪着大堂经理:老子怕你不成?

“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你们消费了这个价值的东西,就得付出这么多钱。没钱就把人扣押着,打电话叫朋友拿钱来赎。”大堂经理叉着腰说。

廖学兵扬手给了她一耳光:“哪来这么多叽叽歪歪的废话?给我滚!”

手劲其实并不大,但大堂经理细皮嫩肉,半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捂着脸倒退几步,急怒攻心,对几名保安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给我上?”

一个虎背熊腰的保安站出来,手按关节,发出咔咔的爆响,狞笑道:“兄弟,跑单是不好的行为。”

廖学兵连忙摆手道:“等等,叫你们老大刘江出来,我有话对他说。”

“怎么?你认识我们老大?”

廖学兵认识滚石K厅看场子的老大刘江,两人一起吃过饭,曾听他提过在月滩路滚石K厅当打手,此时提了出来,心想有熟人解决这事就行了,没必要在几位老师面前打架。

既然提到老大的名头便不太好动手,那保安冷笑道:“老大在里面喝酒,我叫人去请他,如果老大不认识你,那一万块可就要翻倍了。”

一个满脸横肉,鼻头有颗大黑痣的男人骂着从楼上走下来:“早说了不要烦我,什么人摆不平?我野猪刘有什么朋友会到这种低级场所来消费的?”

“但,但是,他说他认识你啊!万一坏了老大你的朋友义气怎么办?”一个保安在他身后抱怨。

“啊!兵哥!怎么是您,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野猪刘突然两眼放光,老远就伸出手,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脸色宛若三九寒冬忽然刮起春风,暖得吓人。

“猪头三,做哥哥的有难了,先借一万块来再说。”

刘江其貌不扬,为人却真个爽快,也不多问,径自到柜台拿了厚厚三叠纸币塞到廖学兵手上,道:“兵哥,这里有三万块你先拿着。对了,你有什么难?到底谁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啊?再说,这里是我地盘,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嘛!”

廖学兵开个玩笑,没想到这家伙还真是豪爽,心中太感受用,拍了一万块到大堂经理脸上,说:“猪头三啊,这事说来话长,今天我和几个朋友是来滚石K厅玩乐的,喝了六瓶酒,摸了八个奶子,花了一万块,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只好跟你借了。”

刘江是个既好面子又讲究黑道义气的家伙,觉得在廖学兵面前丢了人,马上抓起大堂经理,怒道:“你这个臭婊子瞎了狗眼,竟敢敲诈到我兄弟的头上来了!”狠狠赏了几巴掌。

大堂经理哭叫道:“我事先不知道是刘爷您的朋友大驾光临哪!我,我以为……”

“滚!”刘江把她搡到墙脚,对廖学兵说:“兵哥,这娘们有眼不识泰山,走,咱们去喝几盅,还有几位朋友,也一起来,不醉不归。”

“哈哈,赶明天吧,现在晚了。”廖学兵说着把剩余两万块还给他,知道这家伙绝不是因为自己的名头才如此巴结,道:“老刘,你是个爽快人,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知会哥哥一声,能够办到的一定上。”

刘江自觉得失了面子,哪里还好意思收回那笔钱,又推了回去:“兵哥,你太见外了。”

“慢着!”廖学兵突然看见玻璃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忙拉着姜锋等人躲到柜台后面。

“兵哥?你这是?”

廖学兵以手示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悄悄说:“等下门外那个人进来,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他。你且附耳过来,我有话交代你。”

门外秋风中孤立已久的邱大奇终于做出了自从二十年前结婚以来最重要的决定,坚毅地转身,推开玻璃门。

下午时偷鸡不成蚀把米,被老廖借题发挥,坑了五千块,回家后不知如何开口。以前无论大事小事总是冲老婆,今天未进门已经心虚,饭桌上编了个要交组织经费的怪异理由。老婆见这理由来路不正,又见他闪烁其词,含糊其言,不免大起疑心,旁敲侧击地逼问。邱大奇不会撒谎,没几下就丢盔弃甲,道出真相。

老婆一听原因,殴打学生致其手断赔偿五千块,这还了得,顿时又哭又闹,大叫这日子没法过了。夫妻俩狠狠吵了一架,他老婆忍让多年,二十年的积怨一旦爆发出来,后果相当严重,从某年某月某日邱大奇打坏一个水壶说到某年某月某日邱大奇晚上喝醉夜不归宿,从他不爱洗澡不讲究个人卫生说到他自私小气懒惰无聊,一条条罗列出来,如同呈堂罪状,恶行罄竹难书。

这场罕见的吵架从下午六点持续晚上九点,邱大奇骂不过老婆,数不出她的缺点,回不了嘴,胸中积郁难当,当场离家出走,一人在街上溜达。

这么一走,竟然走到月滩路,街边野店的小姐嬉笑怒骂,或是搔首弄姿,让邱大奇内心蠢蠢欲动,二十年没出过轨,今天怎么也得对不起那黄脸婆了!

而且心里的郁闷劲更不用提,急欲想找地方发泄,那些看似不怎么正经的女孩勾起了他的欲火。在滚石K厅门口徘徊良久,天人交战:是进去呢,还是不进去?兜里还有几百块,想来花费不会太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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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奇淫合欢散

中秋时节的凉风已有些萧索,他犹豫十多分钟,耳听那一声声清脆的笑语,眼见街边走过短裙姑娘,心道:“这不叫犯错误,这是捍卫做丈夫的尊严。”推门而入,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到地上,有道是:六欲尘情此日开,心有杂念路徘徊,滚石门外叹因果,从此不是正经人。

大堂经理来不及补妆,揉揉发麻的脸蛋迎了上去:“这位先生,是一个人还是和朋友有约?”

“我,我一个人……有没有……”邱大奇眼睛在远处沙发上坐着的几个女孩身上逛了一圈。

大堂经理观颜察色,刘江又吩咐过尽量满足这人要求,媚笑道:“先生是来找乐子的吧?我们这里刚到了几个十九岁的处女大学生,先生要不要试试滋味?”

“那个,那个处女,多少钱啊?”邱大奇明白自己荷包里的钱对处女想也不敢想,便望向沙发那几个在抽烟打牌的女孩。

“先生,不贵的,那个大学生急着给学校交学费才想到要卖处,五千块就可以了。”

“什么?五千?还有别的便宜点的吗?”

五千还嫌贵?你当这里是卖猪肉的啊?可刘江的话不能不听,眼珠一转,说道:“反正那个大学生很急,就五百块好了。”

“五百?真的吗?”邱大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千年不嫖娼,一嫖娼碰到个处女,太幸运了。

“小凤,快过来,有人来交学费了!”大堂经理招招手。

邱大奇高兴中也没听到说的是“有人来交学费”还是“有人来替你交学费”,回头一看,一位梳麻花辨的女孩朝他跑来,一面跑一面挖着鼻孔喊:“帅哥——”

邱大奇吓得退了一步,心道:“猪肉摊上二十块一斤的是精肉,二块一斤的是腐肉,花柳巷里五千块的是美女,五百块的是如花,果然没错。”

但那女孩把手拿开,相貌还是满端正的,挽起他的说道:“帅哥,走吧,上楼去。”

邱大奇乐开了花:二块钱也有买到好肉的时候。顺势将手搭于那女孩的臀部,淫笑道:“美女,你在什么学校读书?”

两人依偎着上了六楼房间。

廖学兵赶紧钻出来:“野猪刘,你这里的房间有没有摄像头和偷窥孔?”

野猪刘道:“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跟我来。”对姜锋等人再三抱歉,邀请三人去豪华包厢喝酒,叫了三个上等姿色的美女作陪。三人免费享受,不花钱的便宜不占白不占,一时得意忘形。

野猪刘带着廖学兵来到一楼的监控室,操作员对他们问声好,里面还有道门,打开了是间内室,不到二十平米的空间摆满仪器和闭路电视屏幕。“兵哥,就是这里了。”

“好你小子,快开电视,把那小子的丑态全录下来。”

“兵哥,他跟你有仇么?我让人把他的手剁下来。”野猪刘说着拨了电话:“婊子,刚才小凤带那人去了几号房?哦,哦,知道了。”顺手把其中一台电视以及电视机顶小盒子的开关拧开。

“动不动就暴力太没意思了,要慢慢玩才有趣。”廖学兵说。画面不是很清晰,而且摄像头只有一个俯对着床的角度,如果人不在角度内就什么都看不到。

“其实我无聊的时候经常跑来这里看现场直播,非常刺激,哈哈。有个白人喜欢玩虐待,经常跑来我们滚石,我们这里的姑娘抽得他直叫上帝。”

有人走进了镜头内,邱大奇搂着小凤就要脱衣服。小凤推开他轻笑道:“死相,快去洗个澡。”邱大奇魂飞天外,家里黄脸婆哪有这般挑逗诱惑啊?赶紧脱掉衣服进了洗澡房。

廖学兵忙问道:“野猪,你的场子有什么药?”

刘江扳着手指头说:“**、冰、K粉,呃,春药方面有烈女三步倒、寡妇思春丹、一柱擎天、阿三神油、一夜九次郎,好几十种,数不过来。”

“打个电话让那女的给他下几剂慢性猛药。”

“兵哥,这你就外行了吧?哪有既慢性又猛的药?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指的是开头没什么效果,到了时间才发挥,后坐力强的药吧?有种药叫做‘奇淫合欢散’,起效很慢,服用后药物在体内起码要运行三个小时才会到达根部,到时如狼似虎,势不可挡。可惜小凤没带在身上,我这里的小姐一般只带有阿三神油之类常用药。”

“想个办法给她送过去。再让小凤在三个小时内把那家伙榨干,等他回到家里,奇淫合欢散发挥作用,哈哈……”

“兵哥,你还真是歹毒。”

刘江随即给手下人和小凤打了电话,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交代一通,到外头叫人拎了一箱啤酒和几碟下酒小菜进来,有卤水鸭下巴、葱油拌双耳、蜜汁酱肘子、凉拌五彩鸡丝,都是有名的冷盘,廖学兵犯不着客气,拉开一罐啤酒咕嘟嘟喝了几口,抓起个猪肘子就啃,道:“这老小子洗澡恁久,该不会是煤气中毒了吧?”

有个兄弟陪着喝酒,刘江也挺高兴,同他碰了碰杯子,“我们这里热水供应,不会有煤气的。”

两人其实算不上深交,只是彼此性格对胃口,便一见如故,说话做事也都放得开。

“你这K厅是怎的结构?”

“一楼是迪士高舞厅,二楼三楼是包厢,四楼桑拿洗浴按摩,五楼六楼是客房。小凤带你那仇人上的就是六楼。”

老廖又喝了口酒,仍不见邱大奇出来,看看时间已过了十分钟,不耐烦道:“老小子如此急色,怎么会憋那么久?野猪,你怎么没在洗澡间装摄像头?”

刘江摇摇头:“洗澡间空间太窄,没必要请专业技术人员装个特别伪装的摄像头。房间面积大,摄像头随便怎么装别人都不容易发现。哦,他们发来短信,说奇淫合欢散已经送上去了。”一直坐在床沿等着的小凤走出屏幕视线之外,大概是去拿药了。

第116章 欲望燃烧【第四更,今日共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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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大奇终于出现在屏幕上,一丝不挂,顶着个大肚腩,身材无比难看。耳机里传来小凤的声音:“大哥你好健壮啊,真是太喜欢了。”

邱大奇明知她言不由衷,却也禁不住感到飘飘然,心道:“黄脸婆哪里会说这种诱人的话?只有小姐才会逢迎,才会不计较我的啤酒肚,不会数落我三分钟就泄,自动忽略我的所有缺点,想上就上,要走就走,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嫖妓。”

一把抱起小凤怪笑道:“哈哈,小美人,我们来玩个痛快。”

小凤强忍着内心的厌恶,媚笑着推开他:“不要那么急嘛,人家这里有点药,吃了就龙精虎猛,玩得开心一点。”在小提包里拿出四颗蓝色胶囊。

刘江的眼睛都直了:“普通人吃一颗就够厉害了,小凤居然给了他四颗,当我的钱不是钱啊?”

廖学兵不愿多看男人裸体,便转过脸来说:“野猪,你等一下安排安排……”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刘江点头称是,翘起大拇指道:“兵哥,估计这家伙要被你玩崩溃。”

邱大奇二十年来一直与妻子干巴巴的过日子,早丧失了激情与浪漫,工作劳心劳力,同事上司关系要搞,晚上还得隔三差五喝酒应酬,每周与妻子房事也如同例行公事,了无生趣、味同嚼蜡。这时与小凤同窗共枕,情话绵绵,当真是说不出的新鲜刺激,如同一个人几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吃大白菜,突然有一天吃上了黄花菜,顿觉美味无穷。

他马上毫不犹豫地想把美妙的感觉持续得久一点,可惜四十多岁的身躯力不从心,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听了小凤的话不疑有他,接过蓝色胶囊一口吞服。

跟下来的画面两人又是一番肉麻对话,阿哥阿妹叫个不听,廖学兵懒得再看,与刘江碰了几杯酒便想着告辞,等待邱大奇第二天的好戏了。

“小美人,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好不好?”

“刺激?怎么玩?”

“我,我上段时间刚看了一部‘丝袜捆绑’系列,觉得挺有意思的,不如来捆绑一下吧?”

听到这里,廖学兵忍不住大笑出声,邱大奇还真***太强了,对他真是望尘莫及啊。

小凤不太理会,可是记起刘江的交代,只好勉强应道:“好像还可以吧,绑你还是绑我?”接下来二人种种丑态,不堪入目。

虽然得知了邱大奇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可这并不是廖学兵关注的结果,看别人做爱无趣得很,只观察了几分钟便瞌睡虫入脑,呵欠连天。

“怎么,兵哥?不过瘾?我找个有意思的房间给你欣赏如何?好像五零七号房那个洋妞在服侍客人吧,她另有一套独特功夫,包你大开眼界。”

“拜托,我可不像你,对偷窥不感兴趣。你小子尽干这种有损阴德的坏事,小心以后死了要下地狱受挖眼之刑的。”既然知道邱大奇已经吃了奇淫合欢散,最初的好奇劲已经消退,没必要在这个地方消磨时间,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小事,有空再来与你闲聊。我那几个朋友,你们好好照顾,让他们玩尽兴点。”

刘江慌忙挽留:“兵哥,急着走干嘛?我请你上楼按摩,轻松轻松。”

“看得出你热情好客,好意我心领了,下次再说。”

“兵哥,您走好。”刘江把他送出大门,摩托车去得远了,兀自还站在街边挥手。

两个小时后,邱大奇扶着腰慢慢从房间踱出,既是满足又是痛苦,两个小时的高负荷运动令他小腿抖个不停,暗道:“五百块玩两个钟头,价值回票。我以后存些私房钱,每个月来轻松那么两三天就够了。”

走到楼下总台结账,收银员说电脑系统有故障,让他在大厅边的沙发上坐着稍等几分钟。那张沙发后面也有一张沙发和茶几,是K厅小姐常坐等候客人挑选的地方。这时四五个女孩边玩扑克牌边聊天,其中一女孩笑得很大声:“听说小凤那骚货染上了梅毒,我都不敢跟她坐得太近。”另个人说:“嘘,小声点,小凤在六一三号房陪客人,估计要下来了,小心别让她听见。”

邱大奇晃然如遭雷击:六一三号房,不是刚才我那间吗?那个大学生处女,不是也叫小凤吗?她,她,她染上了梅毒?

宛若从温室堕入冰窟,又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他被这个消息惊得遍体发凉,脑际一片空白,那些女孩接下来说什么便一个字都没听清。

梅毒?单不说这种病导致肉体承受的折磨,万一让妻子知道,这小日子就没法过了!

结了账出门,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月滩路的人行道上,冷风一激,脑子更是彷徨。我邱大奇一生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一时冲动干了这种蠢事呢?

用力拍着额头,悔恨莫及。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三点,蹑手蹑脚走进卧室,妻子早已睡下,脸庞安静宁和,邱大奇心中叹道:“终究还是自家老婆好。”脱了衣服上床,忽觉一股气热腾腾地从小腹冒起,一时欲火难耐,不禁大吃一惊:“刚才,刚才在滚石K厅不是已经发泄过了吗?怎么还会……不可能吧?难道我因祸得福,虽然感染梅毒,但也重振了男性雄风?”

那欲火愈烧愈烈,终于难以克制,把手伸向在他眼中突然变得如花似玉的老婆,心中纷乱念头纠缠不休:“万一我又把梅毒传染过去,那我们一家子可就完了啊!”

他不是性格太坚毅的人,短短几秒钟,欲望战胜了理智,一番动作将妻子惊醒:“老公……”邱大奇又羞又愧,却难以停止下来,他连吃四颗奇淫合欢散,威力大增,搞得妻子**。

邱大奇刚才在滚石K厅就已经被淘空了身子,这时不过靠药物撑着,根部剧烈作痛,欲望强烈也顾不了那么多,又是一阵快马加鞭。妻子好生奇怪,晚上吵架夹带的怨气皆化为乌有,尽力配合。邱大奇仅存的一点理智隐隐觉得不妥,暗中叫苦,很快又被欲望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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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胶水事件

第二天廖学兵像平常一样来到学校,姜锋三贱客均是面有菜色,精神萎靡不振,眼球中满是吓人的血丝,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走路隔几步就会停下来,原来是一边走一边打瞌睡——身子骨都让昨天的小妞给淘虚了。

其他人询问,三贱客一概不答,强撑不住伏在案上睡觉,不久后办公室里响起三道沉重悠长的鼾声。

廖学兵很想去看看邱大奇的办公室看看这个宿敌情况如何,但还是忍住,邱大奇一定比姜锋糟糕万倍。

今天的课程是《滕王阁序》,这篇经典古文历来是廖学兵的最爱,精心准备已久,讲义修改好了几次,翻阅大量前人评述论著以及参考梨花女子学校纪敏老师的经验,誓要给二年二班同学一个全新的感受。

上课时间到,夹着课本来到教室,推开门口时小心地用课本顶了顶门口,同时蓄满力道准备一发觉不对劲就立即全身而退。

门口呀的打开,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课堂纪律仍然不太像话,除了李玉中、蒙军宿舍四人,慕容蓝落、周安,其他人都在玩闹,仿佛大街上怎么玩,现在也还是一样怎么玩。崔政和吴春杏好得如蜜里调油,崔政索性搬椅子坐在吴春杏旁边,旁若无人地继续二人世界。丁柳静在涂指甲油,后座一个女生不断伸脖子过去给她提供意见。夏惟不知在手机里下载了什么电影,居然引得一大群人围观,他有几分自得几分不耐地挥手道:“哎呀,不要围这么近知道不,热死人了。”李玉中冷冷盯过去:“夏惟,收起你的破手机,上课了。”

老廖正要拍桌子,忽见讲台面上崭新明亮,折射着窗外的光线栩栩如新,格外诡异得很。这讲台很少有人主动打扫,积了不少粉笔灰尘,漆皮也有脱落,光泽暗淡,不可能突然新成这样,一定有人动了手脚。

突然看见一只苍蝇停在上面纹丝不动,挥之不去,细细一看,原来讲台上刷满了强力胶水,不要说苍蝇,就是人碰上去也免不了狼狈。这帮贼小子还真是毒辣。

“谁?到底是谁在讲台上涂了胶水?一分钟内自动承认的我不会责怪他,也决不打击报复,如果没有主动承认而被我查出来的,将会受到惩罚。”廖学兵大声道,目光如探照灯般在教室里来回搜索,看看谁的表情最可疑。

他目光停留在慕容蓝落脸上意在探询,慕容蓝落微一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好,一分钟已过,没有人有承认罪行的勇气,这件无头公案留待以后再说。关慕云、钟佰,昨天让你交三千字检讨书,怎么没交?”

大家都望着关慕云,看他怎么回答。关慕云又恨又怕,由于尿坑被溺是件大大丢人的事,打死也不肯跟别人说起这段经历,别人也无从得知。

关慕云低着脑袋沉默了约有半分钟,现场一片寂静,都在等待他的答案,是顺从地承认错误还是勇敢地反抗老师。关慕云一向是作弄老师的急先锋,何尝被同学如此鄙视过了,气息一激,就要站起来说:“我就是没写,你管得着吗?”可是一看向廖老师的眼睛,那一顿好打历历在目,立即变得气馁,垂头丧气地掏出厚厚几页打印纸说:“昨天已经写好了,可是没找到老师,就留在这里了。”

现场一片倒抽凉气之声,关慕云投降了?不少人都想:莫非他故意示敌以弱,麻痹廖老师,等廖老师警惕性降低后会有更厉害的后手。

廖学兵还算满意地点头,说:“既然写好了检讨书,就拿到讲台上来给同学们念念,表示一下改正错误的决心。”

关慕云一万个不愿意,一千个难接受,如果上台当众宣读检讨书,脸就丢大了,可是那股尿液的腥臊似乎还留在鼻端,两相权衡,宁可选择被同学们小看,于是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走上讲台。

廖学兵凑到关慕云耳边悄声说:“如果让我发现讲台胶水是你涂上去的,那你就准备吃屎吧。”关慕云吓了一跳:“不,不是我!”“那是谁?”“我不知道。”

“检讨书。尊敬廖老师:您好!我错了,我承认我是不对了,我从小生活在蜜糖里,长大以后也还是生活在蜜糖里,我的父母非常宠我,所以,我终于意识到我的觉悟太低,没有触及灵魂深处,我为我做过的事追悔莫及,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对廖老师说:对不起……”关慕云声情并茂地念了起来,廖学兵听得眉头大皱,这检讨书中语句不通,转折突兀,上句和下句经常没什么联系,还有几个错别字和白字,也照着读了出来,而且没有提及重点,只是翻来覆去的罗嗦罗嗦再罗嗦。难道这就是当今高中生的写作水平?

三千字检讨书,洋洋洒洒一大篇,其中还有不少的网络语言和电影台词,廖学兵满心忧虑,台下学生却如同听着幽默无比的单口相声,不时发出一阵傻笑。

“……我为什么迟到呢?因为我生性疏懒,没有意识到时间的重要性,我早上醒来,睁开左眼,再睁开右眼,然后掀开被子,先穿衣服再穿裤子,穿完裤子再穿袜子,然后我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出寝室,再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来到厕所……”

台下哄笑连篇,教室里充满快活的空气。

喂喂,我可没让你检讨迟到原因啊,写得不三不四,一定是抄了一些范文,***,小子还真不老实。

“我认识到时间对一个人是多么的宝贵,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即使抄了,也还是抄得不伦不类。廖学兵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关慕云好不容易把检讨书念完,台下不少人已经把下巴笑得发麻了。

他清清嗓子道:“钟佰,现在到你了,三千字的检讨书写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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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检讨书【第二更,今日共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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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关慕云都写了,可是钟佰偏偏没写,他强硬地认为写不写都没关系,以前都是这样过来的,直到关慕云站上讲台,钟佰才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没,没写,我忘了写!”他大着胆子说,心想大不了一死,你爱乍乍的。

“哦,没写?那就算了,记得下次不要窥人隐私。”廖学兵淡淡说道,关慕云差点吐血:为什么我就这么惨,钟佰他却一点事都没有?

仍有同学好奇地问:“老师,他窥什么隐私了?”

“有人举报他闯进女厕所拍照。”廖学兵给钟佰泼污水。

几个女生尖叫起来:“啊,钟佰你这个变态狂!”

钟佰涨红了脸分辨道:“我才没有呢,我是看见……”关慕云立即用一道冷厉的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胡言乱语,钟佰只好改口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廖学兵知道已经成功分化了两个学生之间的关系,以后再各个击破就容易多了,笑道:“现在开始上课吧,请大家打开书本,今天我们要学的是《滕王阁序》。《滕王阁序》全称《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骈文篇名,唐初四杰王勃作。新唐书的《王勃传》里说,勃属文初不精思,先磨墨数升,则酣饮,引被覆石卧。及寤,援笔成篇,不易一字。时人谓勃为腹稿。作者的才气从中可见一斑。”

这篇课文准备已久,此时款款而谈,确实有点挥洒自如的气度,特意看了贝晓丹一眼,她居然没有像以前那样插话,故意背诵王勃的其他作品或是名家的点评,而是在静静听着。

大量不喜欢学习的学生心不在焉,崔政震于关慕云为什么老老实实写检讨书这件事,对老师的评价更上了一个台阶,一时竟不敢像别的科目那样太过放肆。李玉中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道:“你要是敢捣乱,老师给你几个耳光保证能把你牙齿全部打脱。”

崔政惊疑不定地发短信给四眼和叶玉虎。“四眼,现在老师的全面数据是多少?”

四眼回道:“武力值八十,这个是升得最快的。智力值五十九,看样子还有上升的趋势。金钱值五十,那辆哈雷摩托车是他的私产,金钱值回复为正常人水准。魅力值四十五,至少目前没看出有谁特别喜欢老师。授课能力,四十一,相当没水平,不过这节课过后贝晓丹会给我们新的建议。人际关系,三十,二年六班的胡真说他亲眼看见廖老师殴打训导主任,两人已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忍耐力,六十,老师最近脾气好像不太好,比最初的数值降了三十分。……”

下面还有很多数值,每一条数值后都详细记录了升或降的理由和证据,力量值最初是叶玉虎目测判断的三十,开始人人只道老师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赢弱书生,后来在碧波湖曾经出手扭过蒙军,立马多升三十,变成了六十分;在足球场更衣室一拳打瘪铁皮储物柜,又上升了二十,变成八十。

他的全面综合得分是五十四点六七分,崔政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比最开始的四十分总分提高了许多,但还是个中等偏低的水准,犯不着害怕。

他忽然同时收到钟佰和关慕云的短信,上面写着:“建议把廖老师的武力值升至一百!他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万万不可大意!”一百?这可能吗?八十已经是一个久经锻炼的运动员才能有的数值,学校其他几位体育老师不过在七十上下,给八十分还是参照他打储物柜的那一拳,看在他是班主任的份上多给几分。

“证据?”崔政和四眼同时回了他们信息。

这……证据绝对不能说,关慕云写道:“如果你们不重视,那就死定了。他是骷髅级的BOSS,千万不能惹。”崔政没看到什么具体的东西,自然也说不清楚,而且他和关慕云约好发誓绝对不能说出去的。

崔政等人以为关慕云在发神经。既然没有证据,看在同学强烈建议的面子上多加了一分。

很多人都在讨论廖老师数值的事,有人把疑点提出来,或是一些自己的猜想,也有人有证据,比如苏飞虹就写道:“建议魅力值提高五点,我发现慕容最近对老师很着迷,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迷惑慕容。”

叶玉虎深有同感:“上次露营有不少好事都让慕容给搅了。”

丁柳静写道:“上次考试作弊,芷卉姐姐让我用大腿迷惑他,好色值起码有六十五了。”

“熊猫静,下次考试再接再厉。”

除了她们提供的两个,最后的数据并没有多大变动,因为证据不太多,难以论证。

廖学兵神定气闲地说:“正因为王勃如此才华,路过洪州,参加滕王阁重阳宴会时,才能顷刻而就,文不加点,写下在唐代已脍炙人口的《滕王阁序》。五代时的王定保在他的《唐摭言》中也有记叙:

洪州的都督阎公在滕王阁大宴宾客,吩咐他的女婿作序以在客人面前自夸,假意拿出纸笔遍请在座客人作序,没有一个人敢答应的。然而拿到王勃前,他泛然答应,并不推辞。阎公大怒:请你作序,其实那是客套,你还当真了,莫非你能写得比我女婿更好?他本是来卧室里,便起身更衣,命令一名小吏在王勃旁边伺候,就近看他的文章,及时回报。小吏看王勃写下第一行字,马上跑回来说:‘他写的是:南昌故郡,洪都新府。’阎公说:‘亦是老生常谈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过了一会小吏又回报说:‘他接了两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阎公听了,沉吟不语,想是感觉到了词句中的妙处。到最后小吏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阎公矍然而起,说:‘这个人是真正的天才,这篇序作也将名垂千古!’于是请王勃到宴会的地方,欢娱好几天才告辞。”

王勃年轻气盛,才华横溢,廖学兵此时未尝不是?为了这篇课文,他偷偷请教了姜锋,怎么才能把话说完整点,怎么运用语调让说话更为抑扬顿挫,怎么挥动手势,如何在说完一段引言后引起听众的兴趣,姜锋知无不言,把总结的一些经验都教了给他。

这个峰回路转的故事果然引起不少学生的兴趣,接下来廖学兵诵读课文,他们对文章优美的语言和表达方式有了更深的体会,并了解到骈文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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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中秋节

这篇课文其实有好几个授课要点,一是了解《滕王阁序》的写作背景。二是了解《滕王阁序》之所以成为千古名篇的原因。三是欣赏文章的景美。四是培养学生欣赏古代散文的能力。老廖深出浅入,文章中比较难以理解的话被他说得简单易懂,已经有十多个学生在做笔记了。

慕容蓝落一直在看着老师的一举一动,把他的音容笑貌收进眼里,每一个字都听在耳中,可就是没听是什么意思:“老师总是那么帅气,班里那帮小屁孩哪里比得上他一根毛了?”

不过老师提问时总会直接点贝晓丹的名字,气死了,那小娘皮有什么好的,干嘛不点我?

贝晓丹是语文课代表,点名提问是为了让课堂气氛更活跃,老廖可不想点到一两个傻子吭吭哧哧答不上来,他又要训斥一番,这样便会破坏了讲课的流畅,影响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发挥。

廖学兵终于发现慕容蓝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心道:“果然不枉我一番努力,小蓝落也在认真听课,一定是被我的名师风范迷住了吧?”在黑板上先前写的句子上重重划了一笔,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为什么能成为千古名句呢?慕容蓝落你用散文式的语言来描述一下。”

慕容蓝落听他叫自己名字先是一喜,后是一乱,慌慌张张地站起来,不敢看廖学兵,求助似的看向四周同学。但四十多人,认真听课的就是十几个,附近的人都不能给她帮助。好在老廖提问的是千古名句,不难回答,她略一回过神来便想好了答案:“落霞与孤雁一起飞翔,秋水和长天连成一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啪啪啪!廖学兵大声鼓掌:“太好了,太好了,太生动了,简直是精妙具体的诠释啊,慕容同学,你太棒了!”他本意是想给热爱的学生一点鼓励,只是没什么经验,太过做作。

同学们都大感愕然,知道慕容蓝落和老廖关系密切的不免认为他们故意串通好了唱双簧,不知道的便会觉得老廖有点小题大做、虚伪。

贝晓丹则觉得委屈,老师让自己答题,哪一次不是答得又准确又精彩,可老师总是淡淡一句:“好,你可以坐下了。”从来就没有像慕容蓝落那样表扬自己,一颗心空荡荡的不知落在何处。

慕容蓝落则是喜滋滋的,一颗心被什么填满了不知飘到何处。

这节课比以前每节课都要成功,从第一节时没人听课到后来慢慢开始有两三个人做笔记,到现在十几个人认真听课,已经算是巨大的进步了。绝对不是因为他长得帅,也不是他拿着刀逼人听讲,而是讲课确实有了那么一点味道。

下课时慕容蓝落一个人还傻呆呆的如踩云端,就好像是做了好事得到父母表扬的孩子,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当然每个孩子得到表扬欢喜程度总是不一样的,每天无论做什么事父母都夸赞鼓励他的孩子,已经没有开心一说,而缺少与父母相处时光,做什么事父母都不闻不问的孩子,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都能高兴一整天,慕容蓝落就属于后一种。

廖学兵悄悄找到李玉中说道:“训导主任给你赔偿了吗?”

“没有,据说是由他交到任董事手里,任董事再派人送过来。”李玉中答道。

“真遗憾,本来还想一睹训导主任威风八面的样子,现在只能找个机会去看望他了。”

李玉中惊喜地说:“廖老师,您已经对训导主任下手了?”有关邱大奇与廖学兵的恩怨,已经渐渐在学生中间流传开,最接近事实的版本是从二年六班胡真那里传出来的,说廖老师为了帮助受压迫的学生与训导主任打了一架,最离谱的谣言是三年一班传出来的,说廖老师偷了训导主任的老婆,引得邱大奇追杀。喜欢他的人说他率真,讨厌他的人编排他虚伪暴力。

廖学兵受到上课成功的影响,回办公室后史无前例拿起课本继续研读,查阅大量资料,甚至打算准备几个块面包和水去图书馆修炼一个下午。

旁敲侧击同事们几个问题,套出邱大奇的下落,有个教师说:“刚才去教导部拿文件,部长说他今天上午请假,下午才来。”

哈哈哈,老小子竟然被折腾到起不了床,奇淫合欢散果然名不虚传哪!要是和我们班女同学有那么一天,我该选谁呢?闭上眼睛在班级学生名单上一勾,打开一看,勾中的名字是陈有年,连忙吐了一泡唾沫,大叫晦气。

中午牺牲休息时间召集足球队训练。王龙跟他交代了一下昨天的抽签情况。因为有两个班弃权,只剩下十六个班级十六支球队,正好四个组,每组四队,循环赛积分,分最高的两队出线参加全校八强淘汰赛。二年二班算是十分命好,抽在相对较弱的C组,连球队人数都是勉强凑齐的一年四班、号称眼镜王朝的近视眼三年五班、去年积分垫底,小组没有出线的二年六班。

因为明天中秋节放假,比赛定在周六开始,还有三天光景可以训练。

二年二班学生和黑超球队的全体队员在球场中央平行列成两队。

廖学兵倒背双手,踱着方步,在中间来回巡视,如同检阅士兵一般。

良久,说了一句话:“请我的助理教练李前,给大家讲下训练计划,李前,你说。”

李前道:“前段时间,二年二班的队员们想必都意识到了真正的足球比赛绝非儿戏。”

黑超球队的强悍作风确实重创了他们幼小的心灵,队员们吃尽苦头,自然点头认同。

李前接着说:“本来应该再进行魔鬼体能训练,但考虑到比赛在即,这项训练就取消了,接下来的训练分为两个部分:一是技术训练;二是战术训练。我先讲讲技术训练的内容。”

队员们听到不用魔鬼体能训练,均是暗自庆幸,否则,意志稍弱一些的快要考虑退学了。他们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吃得了这些苦头。

“技术训练方面,主要是球感、控球、传球、盘带、过人、射门、防守等技巧。由于时间有限,我们不要求大家全都学好,比如后卫队员练好怎么传球,怎么防守就可以了。”李前顿了顿,说:“战术方面,通过教学比赛,边踢边讲解,你们自然会明白如何站位,以及如何跑位。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先从球感说起,我们班有几个队员踢球的动作非常业余,可能你们自己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你们的球感很生疏,不是你在玩球,而是球在玩你,明白吗?……”

老廖放心把球队交给李前,回宿舍睡觉。

左右无事,下午没课,学校布告栏张贴通知,明天中秋佳节,全校师生放假一天。办公室还有内部通知,所有教师都可以到总务部总务处领取四盒月饼、一袋甜柚以及名为“团圆金”的津贴五百块。这真是太好了,员工福利真不错,过个节也有钱拿,还有月饼派,不用像往年那样去超市做恶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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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可爱的小蓝落[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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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听到姜锋的福利就有点郁闷,教龄在十年以上的团圆金有一千块,教龄二十五年的有两千块,还邀请到全市最高的万隆大厦楼顶参加赏月大会。

宋玉浩他们只有十多年教龄,但因为是年级主任,股长级别的大人物,团圆金也有两千块,只是不能参加赏月大会而已。而处级职称的大官,比如训导处主任邱大奇、财务处主任、图书馆馆长、实验室主任能拿到的只会更多。

廖学兵乐呵呵地捧着四盒包装精美的月饼,肩上背着一袋足有四五十斤的柚子,兜里揣着五百块钱走到停车棚。

停车棚内耀眼的哈雷摩托车边盈盈伫立一人,拉直的长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曾经挑染成黄色的几缕头发已经恢复成黑色;乌溜溜的大眼睛亮如点漆;挺直的鼻梁没半点瑕疵;樱桃小嘴微微张着,不涂任何唇彩仍是那么诱人,在她的身边,停车棚里的奔驰宝马奥迪包括哈雷通通黯然失色。这个美丽的女孩正是他的小蓝落。

廖学兵收回担心:我还道是哪个傻小子想摧残我的车。笑道:“小蓝落,在这里等男朋友约会啊?晚上有什么节目?不如我这个老头子一起去参加你们的聚会吧?”

哼,人家就是在这里等你的,笨老头子居然没看出来。慕容蓝落想着,走过去接过月饼盒放到车上,装作很随意地说:“老师今天晚上真的很有空吗?”

“空是有的,就不知道如何安排。”廖学兵说着将柚子掉到摩托车尾座边上。

慕容蓝落心脏开始不由自主地狂跳:老师今晚上有空哦!她想说的话还没出口,老廖接着道:“不过呢,我想去李玉中家做个家访,这孩子太顽皮,得与他父母交流交流。”

慕容蓝落听了这话心脏又沉回原处,不知有多失望,脸上一直保持的笑容也凝固了,低声道:“原来老师是要去做家访啊……”转念又想,就因为有这样的责任心,才算是男人,廖老师怎么能够当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师呢,又转而高兴起来,“不如我陪老师一起去家访吧?”

“吓?这怎么行呢?小蓝落,你晚上很无聊啊?你的芷卉姐姐没来陪你啊?对了,你怎么不找个男朋友?我看见人家崔政都成双成对了。”

哪有鼓励学生谈恋爱的老师?慕容蓝落撅起小嘴道:“哼,人家才不想找男朋友呢。”天知道她已经有多久没跟人撒娇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只有两分生气,却有八分幸福,她隔了一下又说:“老师老师,你明天晚上应该不去家访了吧?明天晚上可是中秋节哦!”

突然而然这句话就勾起了廖学兵的思乡情绪,自从父母去世后还一直没回过老家,不知大哥在家里过得可好。“明天晚上没地方可去,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打发。”

“老师,我去陪你好不好?你家住在哪里啊?老师,你有老婆了吗?”慕容蓝落再次升起一丝希冀。

几个问题集中在一起,老廖不知回答哪一个才好,就先选关系到形象面子的那个吧,“我多年以来忙于事业,奔波劳累,没什么时间找女朋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老婆。”

“哈,老师,那你是一个人住的吧?我可以去陪你解闷啊,和你玩扑克牌,帮你扫地洗衣服叠被子啊。晚上还可以一起看月亮。”

老廖的鼻血差点喷了出来,他当然求之不得,立即点头答应:“好,我明天打电话给你。”

“不,我要你今天晚上就打电话给我!”

“好好好,没问题。”真像个娇痴的小女孩,廖学兵伸出小尾指说:“我们来勾手指。”

慕容蓝落尾指与老师勾在一起,眼里尽是幸福荡漾的小星星:“赖账的是小狗哦!”

老廖驮着一大堆东西走了,慕容蓝落刚想离开,忽然看到停车棚对面的树丛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关慕云,给我出来!”

“慕容,你怎么在这里?放学了还不回家吗?”关慕云拿掉头顶伪装的树叶站出来。

“哼,躲在那里像条狗一样,是不是想扎老师的车胎啊?”慕容蓝落气势汹汹质问,好像关慕云是她杀家灭口的仇人一般,与刚才的柔顺形成强烈反差。

关慕云当真莫名其妙:“对呀,我是想扎廖老师的车胎啊,但是这关你什么事?”话刚说完,不由仰天呼痛,原来慕容蓝落尖锐的高跟鞋跟在他的脚板面上搓来搓去。

“你敢动老师的车,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慕容蓝落丢下一句话走了。

关慕云抱着脚拼命地揉着,满头雾水,大叫道:“喂,以前你不是把狗血淋在卓老师的家门口吗?怎么现在又不许我们干?真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

距中秋节还有一天时间,街上已经很有节日的气氛,商铺门口都挂了五彩的花灯,店里的月饼琳琅满目,品种之多令人咋舌,莲容馅的,猪肉馅的,叉烧馅的,冬瓜糖馅的,鸡蛋馅的,包装着精致的大木盒,或是透明的塑料壳,到处都荡漾着月饼的香味。

天色已经擦黑,圆若银盘的月亮升上半空,洒得大地一片清辉。老廖在滨海路摸到李玉中家的门牌号码,妈的,又是一栋别墅,学生们一个个都是公子小姐出身啊。

这栋中式别墅就和明代的居家庭院差不多,踮起脚尖可以透过两米的低矮围墙看到里面的屋子,大量采用了木质结构,青瓦灰檐,雕梁画栋,小院落里小桥流水,假山青石,虽然是晚上,仍可感受到那一片宁静祥和之处。

廖学兵找了半天找不到门铃,大力拍动门口。门口居然也是仿古的,门板用楠木制成,浸上好几个月的桐油以防蚁蛀腐朽,中间各有两个铜口环。

等了十多分钟,老廖已经十分不耐,正想离去,门口却“呀——”的一声打开了。一个贵妇人打扮的女人朝他上下打量一番:“先生,你找谁?”

这女人铁定是李玉中他妈,两人的脸型简直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似的,英俊中带上那么一点点冷傲,可惜李玉中***身材已经如气球般膨胀发福,不复当年风韵了。李玉中父亲名叫李清源,母亲叫张丽敏,都是学生档案上有记载的。

想到自己是来家访的,怎么也得表现礼貌和风度,微微点头,笑道:“请问这里是李玉中的家吧?我是……”

话没说完,李玉中***嘴巴已经咆哮出声:“又是那臭小子的猪朋狗友?!快滚!小中不想见到你们!他要好好学习!”

廖学兵瞎混了那么长时间,还从来没这么尴尬过,脸颊汗水涔涔而下,眼看那门就要猛然合上,大叫一声:“大娘,我是李玉中学校的班主任,今天特意来家访的!”

李玉中***年龄不过三十七八岁,结婚得早,保养也好,除了稍微发福一点,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和儿子一块出门,谁都以为是两姐弟逛街,听了那声“大娘”,额头爆起一条青筋,冷冷道:“谁是你大娘,要认亲到疯人院去认。”又要把门关掉。

廖学兵也不生气,笑道:“贵公子在学校有点状况,我是专程赶来与家长进行交流的。”

“哦?你真的是小中的班主任?”李玉中***眼睛重新仔细看了一下廖学兵,发现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镜带着些微文气,便说道:“那进来吧。你们学校的老师,一年都不来一次,直到高二了才来,太没责任心了吧?”

屋檐挂着几盏大红灯笼,看着这家的主人很喜欢传统文化。通过青石板铺就的甬道进到屋里,请他坐下了,说:“你今天来得还算巧,往常小中这个时候都还在外面玩,他那帮朋友,哼!”让佣人奉茶,到里屋唤出李玉中。一个相貌温和、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人跟在后面。

“小中,你的老师来了,还不快问好。老师,这是外子。”李玉中的母亲张丽敏点头弯腰,指着那中年男人示意。在老公面前,这个冷漠的女人突然变得非常温顺。

“啊!老师,你怎么来了?”李玉中居然有几分惊喜。处于青春期的男生有种微妙的心理,当他身边有比他好一点、强一点的人,就很容易产生妒嫉、不平衡等负面情绪,而那个人比他强得太多,彼此距离相差太远的时候,就会转变成崇拜。

也就是说,李玉中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廖学兵目为偶像,至少是打架上的偶像。“爸,他就是我们的新班主任。”两父子之间似乎很冷漠,李玉中说话时根本不望他父亲一眼。

李玉中的父亲李清源率先伸出手。这个儒雅的中年男人很有气度,一举一动透出只有饱学之士才有的书卷气。

“李先生,你好,我是李玉中的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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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李玉中的交易-第122章 忽悠老古董

两人互相介绍一番,廖学兵是个不善攀谈的人,李清源大概是有读书人那种清高,似乎也不太喜欢客套,一时气氛不尴不尬。相持片刻,李玉中说:“廖老师,你是特意来指导我学习的吧?到我房间去吧,这里人多眼杂。”拉着廖学兵要走。

廖学兵跟二位家长告罪一声,上了二楼。李清源看向妻子,眼中带着那么一点点无奈之意,念高中之后,儿子日渐变得冷淡,几乎从未与父母有过交流,即使老师来了,也还是那么我行我素。不过他好像对那班主任还是挺有好感的。

“李玉中,我正要与你父母沟通,你叫我上来做什么?”

“唉,廖老师,我爸整天就知道爱研究他的书画古籍,我妈想的则是香水化妆品,懒得和他们说话,没共同语言。”李玉中把他带到房间里,在床底下拉出一纸箱的漫画书和碟片:“廖老师,让你看看我的珍藏。”

这间房间布置得很有味道,大约三十多平米空间,墙壁刷得粉白,贴着大明星慕容冰雨的大幅海报,两张书桌,一张摆电脑,一张摆电视和游戏机,窗户是木框的,可以由内向外推开,阳台里摆了一张太阳椅和一盆茉莉花。小柜子里还有人偶模型、几把仿制的军刀。

“小子,我猜你一定认为你父母对你关心不够吧?”廖学兵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伸了个懒腰,在床头找到一本漫画随手翻了翻。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老娘除了我的成绩以外,从来不问别的,烦都烦死了。小时候不敢反抗,后来读高中跟卷毛混,经常夜不归宿,开始还骂了好几次,后来都不管我了。”

一个望子成龙却失了正确方向,一个身处逆反期越走越远。廖学兵不屑道:“若是你父母不关心你,那你的房间是谁收拾的?我猜绝不是你自己动手。”

“是佣人收拾的。”李玉中想了一想,又说:“有时我妈也会亲自帮我打扫,不过我不喜欢让她进我的房间。”

李玉中有心讨好老师,在小抽屉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盒装的卷烟递了上去,满脸堆笑道:“特制限量版的Warboro,从我爸那里偷来的。”

“万宝路?这得好几百块一盒吧?呃,里面埋了多少颗鞭炮啊?”

李玉中连忙指天发誓,“要是我敢害老师,天诛地灭!“

廖学兵取出一支捻了捻手感,点上,将烟雾吸进肺里,陶醉道:“不愧是世界品牌,好味道,享受享受!”

李玉中也拿了一支想抽,掏出打火机刚要打火,廖学兵一拍桌子:“好小子,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敢在我面前抽烟?好歹我的身份还是你的班主任!”

李玉中吓得一激灵,连忙丢掉香烟,又在冰箱里提了两瓶九四年产的波尔多葡萄酒和两个水晶杯,笑道:“老师,这两瓶好酒我藏了三个月,蒙军来了都舍不得给他喝呢。”

廖学兵又拍了一下桌子:“小子,我是来家访的!不是来喝酒的!对了,这两瓶酒找个塑料袋装好,等下我带走。”

李玉中实在没辄,年纪还轻不懂如何揣摩别人心思,更谈不上怎么讨人欢心,只好一味拿出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装好珍贵的波尔多葡萄酒后在小柜子里一阵扒翻,捧出一叠伪装成童话故事的DVD碟片说:“哈哈,我这里还有武藤兰全集,王龙求了我好久都没借给他呢,老师你想看的话就带回去吧。”

“李玉中,你太不像话了!”廖学兵劈手夺过碟片扔出窗外,冷冷道:“我不是来和你娱乐的,分清楚这一点。***给我到椅子上坐好,腰挺直手放平,上课的正规姿势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笑个逼啊,信不信我一刀戳死你!”

李玉中这才知道老廖似乎在玩真的,惋惜地看了一眼撒落在夜空中的多年珍藏宝物,不敢顶撞老师威严,乖乖到椅子上正襟危坐。

廖学兵在随身携带的档案夹拿出一份成绩单道:“小李子,不是我想说你,你太不争气了。这是你上个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我来念念,语文四十九分,数学二十一分,历史五十八分,地理四十六分,物理三十三分,化学二十分,外语五十五分,七门功课没一科及格。不过这是以前的事我也不想追究,我们立足历史,放眼未来,把眼光放在这个学期。你看看你,整天迟到旷课,当学校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这样下去你能学得好吗?”

“我,我没天分,一看见书就头昏想睡觉,还不如溜出去玩耍。”

廖学兵翻到有关李玉中课堂纪律纪录的第二页,不由勃然大怒道:“今天下午第二节化学课你旷课去干什么坏事了?”

李玉中挠挠头:“烟瘾发作,和蒙军王龙躲到厕所去抽烟了。”

老廖跳起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狠狠一记爆栗:“抽烟?不知道肺结核这三个字是怎么写的吧?下次让我抓到你旷课、抽烟,那你就死定了。”恨铁不成钢,真想把烟头按在他的脸上,终于气呼呼地忍住了。

李玉中缩着脑袋暗暗叫苦:“妈的呀!廖老师比卷毛还要暴力。”

“我现在给你定下几条标准以及行为规范,就是死也要遵守完成的。学习方面的,不能迟到旷课早退,当前目标暂定为期中考试平均分六十分以上,少一分我剁你一根手指。”

李玉中苦着脸道:“廖老师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的底子那么薄弱,还有一个月就期中考试了,怎么可能赶得及学那么多?平均分三十分的话我保证完成任务。”

廖学兵不去理他,说道:“我尽量挑选一个成绩较好的人辅导你,监督你,并把你每天学习反馈给我。”李玉中插嘴:“派安纯纯吧,她成绩很好。”廖学兵接着道:“个人方面的,不能抽烟喝酒K粉,染头发,穿拖鞋来学校上课。生活方面的,每次见到父母都要大声问好,每天与父母的对话必须超过一百句以上,另外帮助母亲做家务也是应该的。这事别想蒙混过关,我会打电话询问你父亲母亲的。”

李玉中叫了起来:“要我与两个老不死的问好?打死我都不干。”

“什么?”廖学兵的脸瞬间变了。

老廖的父母早逝,时常悔叹不能及早尽孝于膝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每当想起这两句话都会独自怅惘良久,对亲情的渴求比常人重视得多,生平最为憎恶的不是大奸大恶之徒,而是不知孝悌之辈。

“你叫他们什么?再说一次给我听听。”也不见廖学兵有任何动作和表情,但房间里的温度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我,我称呼他们为爸爸妈妈……”李玉中终究还是感觉了老师态度的明显变化,如果说刚才说话还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现在就是完全动了真怒,如同暴风骤雨前的片刻宁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嗯,”老廖脸色有所缓和,“就照我说的去做。如果完成得好,我有奖励。”

李玉中松了一口气,急急问道:“什么奖励?送朵大红花还是钢笔和笔记本?我可不要。”

“放松……我也不像你说的那么愚蠢。就教你打架吧,一个人单挑三四个人的那种搏击技术,一脚可以踢裂对手的五脏六腑,一拳可以打到他的眼球爆裂……”

李玉中兴奋地接道:“一巴掌可以抽碎他的满嘴牙齿!太好了,廖老师,你一定要教我!”

老廖又躺回去抽烟:“当然了,前提是要遵守我下达的几个任务,不然我会先打碎你的满嘴牙齿。还有,昨天那件事,你在心里挖个抗埋进去,不要对别人说。”

“我保证不说,还会让蒙军、王龙、何炼都不说。即使训导主任严刑拷打,我也绝不吭声。”李玉中连连点头,心道:“先忍气吞声做几个月乖孩子好了,等学了致命的搏击技术,还不是天大地大任我遨游?”

“好,那就这样,带我下去,我想跟你父母谈谈。”

“老师,不太好吧?我爸妈都是死脑筋不太开窍的,我妈只关心中海市新开了哪家化妆品店,我爸开口闭口就是书法中的转折勾捺、唐宗宋祖五代十国。你跟他们肯定没什么好说的。”李玉中只怕父母搬弄是非,惹得老师生气来上一顿好打的话那就惨了。

老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你还真是死猪不怕滚水烫啊。”

李玉中听了这句话忙说:“我爸这会儿正在书房里练字,我妈应该在看电视购物节目。”

“那好,就先去瞧瞧你爸怎么练字。想当年我也号称颜风柳骨廖学兵,什么场面没见过?”李清源的书房,两列大书柜已经把眼眶塞满了,空白的墙壁挂着行草书就的《自叙贴》,没原著那么狂放,字迹圆润,倒是多了几分淡泊。地板整洁明亮,李清源坐在桌子后捧着一本线装本《楚辞》阅读。

“哦,廖老师,你好。”李清源看到儿子和他的班主任同时站在门口,站起身道。

“李先生,你的书房真不错,很小的时候我就渴望拥有一间这样的书房,放满自己喜欢的书籍,每天不用工作,整天呆在书房里,想读哪本就读哪本。”老廖说着,同时回头瞪了李玉中一眼。李玉中醒悟过来,带着几分不情愿地笑道:“爸爸,看书累了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哈哈,廖老师过奖了。请坐请坐。”不知道儿子为什么突然变得殷勤,不过他想是学校可能要交纳什么费用,这位老师来家里游说,顺便鼓动儿子讨好家长吧。——即使是一位文人,在当前社会风气下,思想也不可避免带上市侩色彩。

廖学兵看到桌上摆着一张墨迹淋漓尚未干透的《出师表》,禁不住伸长脖子说:“李先生,这是你写的?”

《出师表》有很多名家写过,宋有岳飞,明有祝允明,更有无数后人临摹。其中岳武穆其字龙飞凤舞,潇洒飘逸,奔放淋漓,艺术成就极高,是个难以超越的巅峰,若是没有一点功底而妄想临摹,无异于自取其辱。

李清源微微点头,眼里有种难以察觉的意思在说:“你无非看到字写得正一点、整齐一点就夸好罢了,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廖学兵经常把旁人视做空气,径自绕到桌子后对正那幅字,啧啧连声:“笔力酣畅、气势雄豪,尤其是中间这段‘北定中原,庶竭驽钝,攘除奸凶,兴复汉室’,写得开阖纵横,与岳武穆俱是一般地透出家国忧思,却也有所不同,字更明朗俊雅。骨架较瘦,清高脱俗,不错,不错!”

李清源如同遇到知音一般,双眼猛然亮堂起来,扔掉《楚辞》走到他身边:“廖老师,你真是这么觉得的?”

李清源下午看了一本《说岳全传》——他不是太过迂腐的传统文人,时常看些闲书——不料读得入迷,被书中人物打动,思想进入那个金戈铁马的激荡时代,国家社稷岌岌可危,岳飞独木难支,眼看大厦将倾,他一时深受所感,满腔热血悲愤写下《出师表》,自己当时阅读书籍的思想尽数表现在铁画银勾之中,书成之后颇为自得,心想这是自己近年来写得最好的一幅字了。听廖学兵提到“家国忧思”,不由觉得大合己意,站在旁边一同欣赏起来。

廖学兵不是白学了四年中文系课程,自小到大都很喜欢传统文化,在父亲指导下研习书画,诵读古文,十多年下来有不俗造诣,当然,对《哈姆雷特》之类的外国文学还是有一定距离,否则那天授课就不会出丑了。

“这‘临表涕零’四个字写得当真是飞扬洒脱。”廖学兵赞道。

李清源满心欢喜,一个人的作品不怕好劣,就愁没人欣赏,对廖学兵高看了几分,心道:“玉中遇到这种班主任算是还可以。”

“不过……”廖学兵话锋一转:“写得放是放了,但总觉得放不开,有种自以为是的清高和矜持,你看这结构,这个字和这个字中间顿了一下,不知作者犹豫什么,过后几字都写得平淡无奇,后面才逐渐有所提升。”

“廖老师!你真是目光如炬啊!你平时一定精练书法吧?”李清源叫道,完全不似四十多岁的稳重中年,那种惊喜不是获得一颗糖果的孩子可以媲美的。老廖说得没错,写到那个字的时候老婆在外头喊了一声,打断情绪,过了好久才酝酿得出。

“廖老师,请坐请坐。”这回可是真心实意地请他坐下了,在书架上取下一幅卷轴,笑道:“请你再品评品评我这幅《玉子湖畔花鸟图》画作如何?这是本市一位朋友的作品。”

听他言下之意,对这位朋友颇为推崇,小心翼翼打开,先看了题跋,署名是“燕斋斋主谢养冠”。廖学兵听过谢养冠的名头,全市书画协会副主席,经常在各种商业活动中露面,为主人写上几笔书法,赢得满堂喝彩。

“有几分老气,技巧娴熟,着色丰满,勾勒生动,相当有水平啊。不过有几处败笔,一是画上杜鹃花正开,应是秋季,可是谢老先生却画得春意盎然,色彩太过艳丽;二是你看这只黄莺,现实中应该是红色的眼睛,画上却画成灰色。”

李清源翘起大拇指道:“高,实在是高。”谢养冠画成这幅画后,越看越不满意,也曾这样叹过,后来束之高阁,李清源请他将此画赠与自己。

李玉中捧着茶进来,看见父亲和老师亲热地凑在一块,吓得差点将茶杯倾翻。他老子自视甚高,对任何人都很淡薄,唯有与廖老师聊得如此热切,莫非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廖学兵心道:“李清源可以称得上文采风流,生个儿子却不学无术,真是教子无方。”

两人有了共同语言,说话投机了许多,不仅局限在书画上,还谈了许多诗词,老廖毕竟没有读过那么多书,渐渐有些跟不上,便把从前父亲、叔叔的见解通通搬出,一番糊弄。李清源大生知己之感。

“李先生,其实我是想跟你讨论一下贵公子的事情的。”廖学兵用李清源递过来的手抄本《山谷诗》当做扇子扇凉。

李清源一反常态变得豪迈起来,大力拍老廖的肩膀道:“廖老师,不要那么客气,叫我老李就行了。犬子在学校干什么坏事了?打架、旷课还是早恋?我会切断他的零用钱来源,让他好好反省的。”

李玉中躲在书房门口窃听:“什么,敢切断我的经济来源?老头子太狠毒了,明天把他的藏书泼湿。”

廖学兵说:“李玉中是个上进心极强的学生,而且还有集体荣誉感,已经入选了我们班的足球队。”二年二班就二十名男生,要入选足球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何况班级足球队实在没什么可夸耀的。廖学兵却把这件事说得比天还高,什么关系到人生和未来,什么拥有无上的荣光,入足球队仿佛比当选宇航员还要困难。李清源也是个脑子一根筋的文人,对这种琐事的知识了解实在匮乏,又对廖学兵有充分信任,听他吹得天花乱坠,连连点头不止。

“李玉中同学如此优秀,就像掉落在石堆里的钻石,没什么可以掩盖它夺目的光华。”

——躲在门后的李玉中也不禁汗颜。

廖学兵面不改色:“李先生,哦,老李,知道为什么你们父子关系淡漠吗?是缺乏沟通的问题,我听说你们父子俩经常半个月不说一句话。”

“哼,那臭小子吃我的住我的,还整天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就好像你们班那个叫蒙军经常来,言谈粗俗,又不礼貌,见了我们也不问一声。”李清源重重哼了一声。

“年轻人嘛,总有点面皮薄的。我保证,从今天开始,你儿子会比以前大有长进。如果他还是老样子,我甘愿天天替你磨墨。”

“你是说真的?廖老师?”

廖学兵笑着走到门口猛然一拉,紧贴在门外偷听的李玉中掉了进来,“哈哈,老李,看来你儿子还是很在乎我们之间的对话的。”

“哼,成何体统!”

两人闲聊一阵,言语投机,时间得飞快,廖学兵拿出手机一看,说:“天色不早,我得先回家了。”

李玉中父子将他送出门外。张丽敏好生奇怪,以前只有谢养冠以及当代文评家郭永生寥寥几人,老公才会亲自送出门口,今晚一个小教师何德何能……

廖学兵驾车在路上看到一个很眼熟的身影,咦,这不是小佰的美女姐姐钟荻蕤吗?上次来过一次家访,原来都住在滨海路。“嗨,钟小姐!”老廖不是有心搭讪美女,可是见了学生的监护人,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在她身边熄了火。

“呵,是廖老师啊,怎么这么久都没去家里辅导小佰啊?”钟荻蕤对一年多唯一来过家访的老师记忆犹新。

老廖见她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便道:“钟小姐,家里不是有车吗?怎么还走路?我来送你一程吧?”暗自打算等她坐上车尾,开到一定距离就突然刹车,利用惯性作用让钟荻蕤撞到自己后背,可以借机感受她丰满的胸部。

钟荻蕤婉言谢绝:“廖老师太客气了,离家还有几步而已,我自己走过去就好了,不用劳烦廖老师。”

“明天中秋节,不知钟小姐上哪消磨时光啊?”老廖又想用老套的约女孩子借口。

“呵呵,明天晚上还得布置客厅,小佰邀请了同学来家里聚会。”

啊?钟佰这小子邀请了谁到他家里消遣?难道是女的?这么悠闲潇洒,快盖过我老廖的风头了,下次得找借口罚他抄写一万个生字,让他得意不起来。重新打火,笑道:“天有点晚,我该回去了,钟小姐下次再见。”

“有空来我家里坐坐啊!”钟荻蕤远远地朝他挥手。

第123章 那一场初恋

老廖饱饱的睡了一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打电话约校长在朱雀街的“巴布鲁斯”咖啡厅见面。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商店取这么低俗的名字。话虽如此,这里可是朱雀街消费最便宜的咖啡厅。点了一杯热牛奶,四份草莓奶油蛋糕,吃得一干二净,擦擦嘴唇,校长出现了。

老骚货特意染黑了略有些灰白的头发,抹上了发乳,整整齐齐梳拢在脑后,油光善良,就连苍蝇叮上去也能摔断大腿。一件浅兰色条纹的阿曼尼西装搭配上绿色印花领带格外显眼,坚硬的皮鞋跟敲在地磅噔噔而响。整个人很精神,看起来比原来年轻了起码十岁。

“有没有体会到我赏赐说的骑士风度?”老廖替他点了一杯十二块的廉价咖啡。

校长不悦的敲着桌子,“喂,你没看到我这身打扮吗?这可是最正式的,难道你想让我穿紧身西装、牛仔裤和尖头皮鞋啊?那是西部牛仔的行头,与我年龄不陪。否则不伦不类,效果恰得其反。”

老骚货倒说得挺有道理,确实,他哪个年纪如果打扮不小心就会很像小丑,这点非常重要,不能破坏史密斯夫人心目中的形象。

“恩,我明白了。校长,先得跟你说清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也不是一声招呼一句问候就能赢得夫人好感的,你要做好攻坚战的准备。”

校长一口把整杯苦咖啡都喝干了,说:“当然了,就是要慢慢来才有味道。追逐才有生趣,当我来了以后做在阳台上回想这段往事,该是多么美妙的回忆。”

“你现在已经来了,这样吧,我们来制定计划,一个小时后我会约夫人出来喝茶闲聊。就在这里吧。我将会调到临窗的位置,方便欣赏风景和街边景色。到时我发出信号,你从哪个角度,就是那条街出现,夫人可以看到你。这时你千万不要紧张,装做不知情。无所谓的走过来。”老廖边说着,伸手比划,并做出动作演示该怎么走才显得有阳刚之气。

“要我装做偶遇夫人,然后两人寒暄天气,然后你再尿遁妈?”校长自以为是的说/

“错了,当你接近咖啡厅时,门口有大约三到四名流氓在侮辱一个女孩子,这时。你要赶上去……”

校长赶紧插嘴说:“对了,要我在夫人面前英雄救美,留给她一个充满骑士精神的印象对吗?”廖学兵哑然失笑:“哈哈,还是大呢感我把话说完吧,你这个婶子骨海象以一挑四,也太假了吧?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是在演戏。听我说,等你你看到那一幕,记得大喝一声,这时几个小流氓就会楞住不知所措,你马上上前呵斥他们。记住,说话要义正严词,气势要凛然,态度要端正,把你平时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发言的水平拿出来,再提高十倍。那几个小流氓会被你震住,然后灰溜溜的逃走。那个女孩回万分感激你。你在夫人心目中的形象……嘿嘿,到底怎么样不用我罗嗦吧?”

校长拍桌子赞道:“秒计啊!小廖,你真是孔明再世。曹操复生啊!”

“那好,我先请几个临时演员。”廖学兵流进厕所给叶小白等人打电话,好说歹说,终于让南弟同意带那个新泡的马子一起过来。“记住,你们是流氓,给我***装得专业一点。目标是个穿浅兰色条纹西装、很精神的老头子,到时候我给你们发暗号你们就冲到窗口开始表演。”

老廖回到位子,当着老骚货的面给史密斯夫人打电话:“夫人,您好我是廖学兵。”

“亲爱的廖,是你,有什么事吗?”

“哦,夫人,是这样地,今天是我国的传统中秋佳节,照例是要与亲人团聚的,夫人你孤身一人,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邀请你喝咖啡,攻读一个宁静而安逸的下午。”

史密斯夫人已经在中海市呆了快三年,只有圣诞节才飞回伦敦与家人团聚,关于中国的春节、端午节、中秋节,已经逐渐有所体会,没多呆一年,心中变多一中滋味。当别人春节围坐在火炉边吃饺子、端午节吃粽子划龙舟、中秋节赏月吃月饼,她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在家里看书,其实,她也想有个人陪她说说话的。

“亲爱的廖,我想我们应高在晚上赏月吧?而不是像西方习惯那样喝咖啡。”夫人说。

啊……这回可糟了,原来夫人也想过过传统节日,对了先把她约出来再说,盛夏的留给那个老骚货搞定,想必他不是傻子,如果进展顺利一定会提议晚上去看花灯什么的。

第124章 夕阳下的约会

一辆红色宝马驶进路边的停车线,走下一名金发碧眼的西欧女人,史密斯夫人穿那一成不变的职业套装,而是换了件乳白色的小毛衣和暗红色长裙,成熟中另有一种风韵,都五十岁还能打扮成这样,也算是非常迷人了,廖学兵似乎能够感觉到树丛里校长狠狠吞了一口口水。

”夫人,我在这里。“廖学兵轻笑着朝他招手。

史密斯夫人对朱雀街有带的优美环境非常满意,她果真带了一本小说来新闻记者,寒暄几句点了一杯嘿嘿在,两人聊了英国文字,可惜老廖对外国的东西一窍不通,凭中高中语文材料上的基础知识敷衍几句,胡扯了《红与黑》中家族教师与女主人的关系,然后阐述中秋节的来历,试图把夫人的思路拖到中国传统文化上来。

下午的咖啡馆没多少客人,室内很安静,他们低声交谈,气氛十分融洽,廖学兵最不愿意的是在休息时间谈工作,而夫人则想享受这个下午,两人都没提到学校半个字。

藏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频率是南弟发来的消息,这么说他们已经布置好,就等校长出场了。

廖学兵偷偷把手伸到桌下给校长打电话,然后立即挂断----这是他们一早约好的暗号-----接着把头转向窗外打算谈谈那些挂在屋檐下的大红灯笼的起源和传统文化中的象征意义,以期顺利引导夫人的视线。

“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夫人站起来说,什么?正是关键时刻观众不在场?万一两人错开,先前的精心布局就等于白费功夫了,廖学兵搜肠肚也没能相想出什么馊主意拖延时间,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座位。

对面的树丛里已经站起一个人影朝马布鲁斯咖啡馆走来,廖学兵大急,忙拨通电话给他,可是校长以为小廖在催他赶快过去,手伸进兜里把电话挂断继续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前走,眼看就要到达人行横道。

“走这么急,当心有车撞死你呀!”老廖骂道,由千落的玻璃幕墙的反光,校长并不能看到咖啡馆里的一切,以为老廖已经掌握局势,心急火燎的赶路,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不幸中的万幸,绿灯走了,车流穿梭如织,把校长隔在朱雀街的另一边,红绿灯三十秒钟切换一次,廖学兵只好祈祷夫人不是便秘,可以在三十秒内解决问题。

已经可以透过玻璃看见南弟,叶小白和阿秋蹲在树脚下抽烟,三人不知说些什么,表情既无聊又无奈,看样子也不会是夸赞飞车党老大的好话。北城小白龙叶小白时不时挠挠裤裆,动作学了廖学兵个十足,南弟果然还是染了个骚包的银色头发,一把折叠小刀在手里转来转去,不用特别交代,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流氓,朱雀街鼎鼎巨名的车神舔着根棒棒糖,眼珠子老往路过的美女裙下扫荡。

几个在这一带厮混的惯偷认出飞车党三巨头居然齐聚一处,纷纷绕道而行,一个在附近扮瞎子的霸王乞丐立即卷起草席和破瓷碗滑脚溜走,以他们三个为圆,大约五百米的半径,成了目前朱雀街最安全的范围。

点子在哪里?老廖又在人群中搜索与校长配戏的女主角,那个饮料自动贩售机边不时和南弟目光相对的美貌少女,微带一丝兴奋的神情,应该是南弟的女朋友吧?格仔短裙,蓝布运动鞋,卡通绣花小短袜,玉腿修长,敷面表现,目测起码有F罩杯的胸部,真够正点,就怕老校长禁不住诱惑移情别恋。

三十秒已过,校长越过不能引开,老廖急忙站起来大幅度挥手,让他退回去等待自己下一次信号,可是不禁有玻璃反光,还因为校长心虚不敢看向咖啡馆一眼,根本就没发觉老廖的手势。

叶小白已经发现传说中的穿浅蓝色条纹西装的老头子,纷纷起身准备开始行动。

白痴校长,史密斯夫人还在撒尿,千万不要冲动啊,你的观众还没出现呢。

仿佛冥冥中上天听到廖学兵的祷告,或许去看在宝明寺多烧一柱香,今年终于收到利息了,史密斯夫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廖学兵立即叫道:“夫人,这杯咖啡好好喝!”

史密斯夫人像是孩子呼唤的母亲,微笑着快步走了过去。

就连伦敦的大本钟走的也没这么准,夫人刚刚坐下,南弟一伙人抓住他女朋友的手提包,他女朋友则配合着大声呼救叫嚷,几人拉拉扯扯,阿秋趁机楷油,捍着南弟马子的脸淫笑道:“美女,跟哥们玩玩吧。”

渐渐有了两三名闲人袖手旁观,可是没谁没去救助那可怜的女孩一把,四人没什么演技,动作生硬,表情干巴巴的,好在旁人没料到他们在演戏,自然看不出来。

“廖,那个女孩好像很危险,她需要帮助。”史密斯夫人掏出电话准备拨打警察局的号码。

“等等,夫人,我出去救她。”廖学兵只好制止夫人的举动,“今天中秋节警察局放假,值班人员很可能抽不出时间赶到,等他们来的时候,说不定那女孩已经被流氓带走了。”装作寻找可以搏斗的武器,老廖上看下看,就是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企图拖延时间,拖的一秒钟是一秒钟。

“混蛋!都给我住手!!”宛若晴天霹雳的一声暴喝,一个介于中年和老年的男人威风凛凛站了出来。

南弟总算松了一口气,老头子再不出场,阿秋就要把手伸到女朋友的胸部去了,虽然这女孩是前两天才新泡上手的没什么感情基础,可自己的马子怎容的他人染指?

“你们这帮流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成何体统?”校长按照事先编好台词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这种滋味实在有些难堪。

“啊!是校长!”廖学兵假意叫道,“校长先生似乎在教训那几个流氓。”

史密斯夫人没有回话,沉默的看着窗处街道发生的变故。

“奥老头,不要多管闲事,不然我们捅死你!”叶小白非常郁闷,装作色厉内茬的退了一步,要是平时有人档横,他也就帮对方放血了,用不着假惺惺的威胁。

“有本事你就马上捅死我!”校长大义凛然的挺了挺胸膛:“流氓们,放开那个女孩,难道你们没有一眯减收之心吗?你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人权,触犯了法律吗?你们这么年轻,难道想在牢房里度过下半辈子吗?我劝你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及早收起你们的歪心邪念,重新做人,早获新生!”

见史密斯夫人没有丝毫反应,廖学兵唯有抛砖引玉,故意惊叹道:“想不到校长竟然这么勇敢,面对流氓夷然不惧,直斥其非,我在他身上看到一股气势,就好像......呢,就好像中世纪的骑士。”

也许是校长带了个头,敢怒不敢言的围观者行动起来,纷纷指责叶小白三人。叶小白他们也就借着势头溜走了,围观都逐渐散去,女孩上前感谢,校长风度翩翩的表示小事一桩而已,不用记在心上。

一切进行的很不错,至少没偏移预定轨道。唯一不可预测的是夫人的内心,她不置可否,也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留下印象,自负的廖学兵第二天对吹牛的说:“当时,我看到了夫人眼中泛出晶莹的泪光。”

“校长看起来很悠闲,不如我们邀请他来喝杯咖啡吧。”廖学兵说着走出去,两人配合无间,见了面自然又是一通虚伪的寒暄:“校长!”“啊,是你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和史密斯夫人在里面,一起进去喝杯茶吧!”

校长与夫人打了声招呼,坐在廖学兵旁边的位子,一时无语,僵硬的坐在当处异常难受,他急欲打开局面,笑道:“夫人,您也很喜欢喝咖啡吗?”几乎算的上是废话,不过当前除了这句话还真是无话可说。

“英国人都有喝下午茶的习惯,我并不例外,校长先生,十一月期中考试的筹备的如何了?”

“这次考试的量刑选择教研组有好几个不同的同意见,暂时还没有定下来,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解决的,您尽管放心好了。”

两人一见面就谈论工作,无聊单调的不像话,廖学兵故意大声打了个呵欠道:“校长先生,今天晚上打算到何处赏月啊?”

校长醒悟过来,说道:“夫人,中国的传统文化不可错过,晚上在宝明寺有夜烧塔,放天灯,舞火龙,树中秋,走月亮等大量活动,我陪同您一齐往前观看吧?”

一堆从未听说过的钟情吸引了史密斯夫人的注意:“听起来似乎很有趣,舞火龙是不是像电视里播放的一样一行人举着一条布做的龙舞动?”

“对对对,比电视上的好玩的多,宝明寺的宣武街会举行庙会,还有精美的月饼,蜜饯,桂花糖赠送,四处摊档的烤肉小吃,金华火腿,金陵桂花鸭多不胜数,美味可口。”校长早有准备,知道这种热闹的地方很能吸引女性。

第125章 宝明寺的邂逅

史密斯夫人毕竟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英国贵族,被校长一番说辞勾起无边兴致,心里却还犹豫着。

“夫人,这是个难得的参与我们文化的机会,最好不要有多余的随从,不要讲究什么贵族气派,我们国家的皇帝以前这个时候会也会出宫殿外与民同乐,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受中秋节的境界。”

就当做考察中国传统文化,史密斯夫人被老骚货的话打动了,微笑道:“我晚上的行程还没有安排,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给你电话。”

吓,校长还真是到了情圣真传,忽悠人的功夫已经勉强达到我老廖的十分之一那么多了。

一打开话匣子,二人彼此间便少了一层隔膜,校长谨记廖学兵的交代,深知进退,既不设备的滔滔不绝,也不冷漠的一言不发,同时注意观察夫人神色,一旦露出不悦就立即收住话头。

廖学兵找个机会按响裤兜里的手机,假装到附近角落接了电话,向二人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我的朋友有非常紧急的事,我必须得先走,校长先生,希望你能代我陪伴夫人度过这个无所事事的下午。”

校长心道:‘小子这狗头军师当的不错,还懂的何时该留下何时该走开,真是太识趣了。’

廖学兵听了校长有关庙会的话,也颇为心动,心想那种场面最合适泡妞,要是不去留给别人泡光,可就浪费了,这时才只是下午二点,左右无事到处闲逛。

他忽然记起昨天没打电话给慕容蓝落,不知小丫头会不会生气,今晚上见了面再说,带她去看夜烧塔,舞火龙什么的,有个漂亮女孩陪在身边,一切要有趣的多。

好像不上教师十多天来都没这么悠闲过了,白天上课,晚上写教案哪来那么多时间散心,正无聊间,电话响了,廖学兵停下车,接起电话,至路边摊贩买了份叫做《幽默之王》的小报。

“兵哥,我们辛苦装了一次瘪三,有没有什么颇外奖励啊?”是叶小白打来的,这小子又不知跑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

“这样吧,批准你把浅水街扫清了,让光头党的人撤出,我们全面接管浅水街,那里有几家好场子。哈哈哈......”廖学兵一心二用,一边说一边浏览《幽默之王》,看到几幅高见白宫牛仔的政治漫画,乐的不行。

提到光头党,叶小白脑中浮现出周福原不可一世的大秃头,“笑什么,浅水街的盘还不至于让你开心成那样吧?他这个时候应该出院了,赶明儿我找几个人一起去慰问他。”又想整个飞车党里周福原惧怕的只是廖老大一人,自己去了威吓不住对方没多大意思,必须使用暴力才行。

“哈哈哈哈......”廖学兵又无缘无故抽风似笑了起来,这份小报内容真不错,叶小白可是郁闷要死:“兵哥,还有件事得提醒你,昨天黑天堂几个逼放话说要收你两只手。”

“等等,他们要的是郁金香高中教师廖学兵还是飞车党老大廖学兵的?”

“当然是郁金香高中廖老师,有谁敢找飞车党的麻烦?兵哥,我说你还真能惹事,当了教师也不安分做人,你们班的女生都被你用过了吧?”

“***,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们先不要管那个家伙,我会找个恰当时机修理他的,现在飞车党总共有多少人?”

“正式成员八十多个,每个人手下都有一大票马仔,那些是不计算在内的,今年的孟兰盆大会大概在这个月月底召开,我们飞车党的也得一张请柬。”

“操!只是请柬而已!我还以为他们邀请我入主议会,你的意个什么劲,把它撕了。”

“兵哥,四年一次的盏兰盆会,多有面子啊,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壮大我们的势力,你不去我去。”

“其实我四年前去过一次,不太好玩,所以退出了,孟兰盆会的水很深,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小帮派。”

“什么?你去过孟兰盆会?哈哈哈,又吹牛了吧?”这回轮到叶小白狂笑了。

“不和你瞎扯了,我还要休息,晚上的赏月。”

廖学兵回到家,在家门口发现一袋柑橘和柚子,袋子上附有一张小纸条:“廖老师,谢谢你帮我找到个很不错的工作,我妈妈让我带点柑橘给你吃,周安留。”

受人帮助,就得表示谢意,从这点上说,周安比崔政那伙只知索求不懂回报的鸟人强太多了,如果这小子胆大再大一点那会更好。

他微笑着,把柑橘票柚子提到家里,剥也一只,汁多水甜,挺好吃。“今天是节日,酒吧会有一个消费的高峰,看来那小子有的忙了。”

搬了把椅子到阳台上坐着,考虑今天若是一个人实在无聊,不如借机调戏班里的小女孩吧,浑然忘了慕容蓝落的约定,把电话给贝晓丹,对方关机,不知干什么去了,也许就快要插到叶玉虎那堆牛粪上了,可惜呀可惜,找不到安纯纯的电话号码,只能做罢,想了好久,才记起慕容蓝落,还担心昨天下午她说的话是开玩笑,万一主动打电话过去被误会为自作多情,脸面可就丢大了。

过了一会实在无聊的很,拨通慕容蓝落的号码,恨恨的扔到一边心想:“哼,说好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拖到现在真是没诚意,懒得理你。”

隔了半分钟电话又再响起,慕容蓝落仍是不予理会,第三次响了很久,心道:“算你还有良心,就原谅你一次好了。”可是一接起电话,对方已经挂掉了,不由的对着电话痛骂:“多打几秒钟会死人啊!笨老师!”满心以为廖老师还会再打第四次过来,可是电话沉寂了许久再也没有动静......

华灯初上,中海市大小街道呈现一派欢快样和的气氛,奥水公寓的楼顶挤满了人,有的家族索性铺上草席,摆满瓜果月饼,籍着月亮的清辉,边吃边聊,小孩子提关白兔灯笼到处乱跑,其乐融融。

“呀!我想起来了!小蓝落说今晚找我一起玩的。”有个小美女陪伴总不是坏事,廖学兵抱着试试看的精神重新拨打了电话,几乎是一瞬间,电话马上接通,慕容蓝落刻意装出温柔声音传过来:“老师,外面街上好热闹啊,我去你家好不好?”

廖学兵想起校长吹嘘过的宝明寺,那边活动一定很多,而且都是吸引小孩子的节目,想来慕容蓝落一定喜欢,便说:“我们去宝明寺吧,我在门口等你,带你去看夜烧塔,舞火龙,带你吃桂花糖。”

慕容蓝落心里一片温馨,看着家里空荡荡的沙发心道:“奥老妈说陪我,可是电话一到又去应酬了,我才不要你陪,我有老师陪我。”心情开朗如同窗外皎洁明月,笑着答应道:“好的,那你快点去,我很快就能赶到的。”

老廖到达宝明寺时,那里人山人海,到处围的水泄不通,远远的隔了一条大街,车子便开不进去了,路边卖糕点,花灯的摊贩,青石板的面,垂杨柳,若不是人人穿着不同,几乎要以为时空交错,回到几百年前的古代。

找个地方放好车,走进宝明寺前的胭脂河街。庄严的寺庙前居然有条如此香艳名称的街道,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这条街道的名称来源已不可考,真想湮灭在历史长河中。

廖学兵挤过人潮,来到宝明寺门口,突然身后扑过来一个人,跳上他的背后,搂住他的脖子叫道:“老师!”

扭头一看,慕容蓝落笑面如花,一张脸掿在他的肩膀上,樱桃小嘴只有几厘米就要凑到他的脸上,温香软玉挤在一块,胸膛挨压着后背,让老廖心思一荡。

“快下来,这个样子成何成统?别人看见会笑话的。”

“我才不管呢,你要背我!”慕容蓝落得意的抓着他的耳朵。”

如果不是人太多了怕影响不好,非得给你见识我的厉害不可,老廖轻轻把慕容蓝落放下,手臂趁机蹭了一下她的胸部,心中叫道:“死了死了,我要死了,好柔软的奶子,手感一流,还带着弹性,乳中极品啊!”

慕容蓝落顺势挽起廖学兵的胳膊说:“老师,我们去寺庙里烧香还是到外面看舞火龙?”

“还是去烧柱香乞求平安顺利吧。”

寺里比起外面来相对清静许多,几个和尚在院子里摆了摆桌子售卖香烛,还有个留着很长胡子的秃案前写道:“解签,每次二十元。”

第126章 蛋白质大明星

大雄宝殿里只有四个人,两名知客僧,两名游人,其中一个看似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对着菩萨哺哺念实祷,另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站的笔挺的男人在旁边东张西望,两名知客僧不停的那跟西装男人讲叙本寺的光荣传统,某年某月有个妇人许下一百块香油钱,后来她的儿子果然考上了名牌大学,又有某年某月,一个穷困潦倒的学生拜祝菩萨,十年后事业飞黄腾达,当上了某集团经理,特地回来捎了一万块,总而言之就是说他这里的佛祖菩萨有多灵验,灵到你不敢相信的地方。

那人跪的是一块崭新的蒲团,显然特意请和尚换了个,他周身也打扫的一尘不染,看样子似乎有点洁癖。

廖学兵和慕容蓝落各一支蜡烛,在外头烛台点上了,进到里面求签。

心中祝道:“愿父母亲大人在天上过的安康。”手握签筒摇晃几下,落出八十九签,慕容蓝落伸手捡起,问:“老师,这支签是什么意思?”

慕容蓝落不知许了个什么心愿,也求了一支签,六十三中签,签曰:“昔日行船失了行,今朝依旧海中寻,若然寻的原针在,心费功夫也费心。”

他精通古代文化,正要说话,一名知客僧凑过来说:“施主若要解签的话,请到外面,今天中秋节八折排下,只收您十六元。”

“和尚,若不是今晚有事,我也想弄张桌子来摆摊呢,鄙人号称算中神仙,一张铁嘴行天下,阴阳八卦无所不精,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前后五百年尽在我掌中,用的着花十六块去解签吗?F第快顶一斤猪肉了,想起那大块猪肉啊,那真是好吃,和尚,你一天可以吃多少斤啊?”

那知客僧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像前不可随意妄言。”他也就二三十岁年纪,不服输之意冒起,道:“施主若是会解,就请说来,也好让我等大开眼界,增长见识。”

廖学兵拿过慕容蓝落手中的木签,仔细看了一扁说:“福是禄基,禄是福种,说的分明,切宜守谨,此签家宅欠利,自身谨防,求财有,交易成,婚姻不合,六甲阴,行人滞,田蚕吉,六畜莫养,寻人难,讼宜和。移徒宜过,失物凶,病难痊,坟难安,小蓝落,你若是求有个白马王子的话,八九难成,呵呵。”

慕容蓝落捶了他一记粉拳:“乱说,才没有呢!”

和尚暗暗心惊:“好家伙,说的一字不差,莫非家前也做过和尚,见了这娇俏的女施主动了凡念而还俗?”

廖学兵正色道:“小蓝落,如果你求财的话那就好了,保管财源滚进。”

“我,我求的是学习成绩啦,才不像你那么财迷。”

“有句‘讼宜各’,在古代诉讼和文化有在,和,就是和谐,说明你的成绩一定有进步的。”

拿起自己那支木签道:“此签家宅吉利,自身康泰,求财遂意,交易成,婚姻成就,六甲生男,和夫动,田蚕着力,六蓄勤理,寻人见,诉讼胜,移徒吉,失物在,病痛安,山坟吉,哈哈,太好,真是求什么来什么。”

旁边跪拜祷告的那人转过脸来说:“先生,你很会解签啊,不如帮我看看怎么样?”

那人与自己差不多年纪,夜晚还戴着大墨镜遮去了半边面孔,露出的轮廓非常俊朗,头发经过精心修剪,根根坚直。廖学兵看着他衬衫上“范思哲”的标志,心道:“这个有钱人求佛那么诚心,一定是做什么亏心事遭天谴了,说不定生孩子没屁眼,旁边那个大汉应该是他的保镖,挺有排场嘛。”

见廖学兵没有说话,那人微笑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付你一千块帮我解支签如何?”

“外面有八折的解签只要十六块,一千块足够你觯六十二点五支签了。”

那帅哥似乎认定一切随缘,既然见到了就不错过,一定要他解签:“帮个小忙如何?只麻烦你几分钟而已。”

廖学兵心道:“大半夜还戴墨镜,不是神经病就是小偷。”捡起那人抛出的木签扫了一眼道:“你可惨了,六四十签下签,签曰:游鱼却在碧波池,撞遭罗网四边围,思量无计番身出,事到头来惹是非”,看着那人不停的摇头,啧啧连声:“想不到你这么衰,说,你求的是什么?”

那人听了他听话好像有几分不高兴,说:“我求的是感情,签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婚姻不合,六甲就是说如果你结婚了,老婆不是给你戴绿帽就是闹离婚,孩子不孝顺,如果你还没结婚,也一样很惨,今年之内泡不到妞,你喜欢的人已经有了另外的心上人,不会再看你了,劝你还是迷途知返,早日阪依我佛吧。”老廖针对木签的意思解说道。

那人像是真有些迷信这玩意,不然也不会来拜佛了,不由的脸色一片煞白,抓住他的手问:“先生,请问如何才能破除此厄?”

“喂,你小子不懂装懂,不要胡说欺骗我家少爷,少爷,他都是在放屁,别往心里去。”那人身后的保镖叫道,知客僧连忙制止那保镖:“施主,寺里不得大声喧哗。”

“什么?说我放屁?”廖学兵可不能在小蓝落面前失了面子,说:“你追求的那小姐一直对你不假辞色,是不是?”心道:“要是感情顺利美满的话,还用得着来求签吗?”

那人大惊失色,握着他说:“先生,你怎么知道的?不如我们到后厢房详谈吧?”保镖凑嘴道那人耳边:“少爷,我怕你认识你,才这么说的。”

廖学兵耳朵尖,听的一清二楚,挥开那人的手道:“谁要认识你这种蠢人?走,小蓝落,我们到外面买桂花糖吃。”

慕容蓝落跳起来笑道:“好啊好啊,这里真有点气闷呢,我早想出去啦。”

“等等,先帮我解完再走吧!”那人喊道。

慕容蓝落把脑袋搭在廖学兵的肩膀上笑嘻嘻道:“你去问外面那个长胡子老和尚吧,他是专门研究这个的。”

保镖突然室出来拦住廖学兵说:“喂,我家少爷请你等等,帮他解完签再走。”

廖学兵正要踢开他,慕容蓝落道:“老师,看这人怪可怜的,失恋了还没人理,你就帮帮他吧。”

老廖冷汗十足:“你这丫头倒挺有同情心的。”其实慕容蓝落喜欢看到的是他侃侃而谈的气势,谈笑间强敌臣服,挥洒上解决一切问题,这才像个男人嘛。

保镖塞给知客僧一叠纸币,那知客僧欢天喜地,把他们四人带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厢房,除了外部结构的灰瓦木梁,里面一点看不出寺庙的气氛,全是现代会的装修,两张软床,四张椅子,一张桌子,一台彩电,还有空调和卫生间,看来是寺庙心专门留给客人过夜用的。

“先生,我要怎么做才能破除今年泡不到妞的厄运?”那人斜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镜,露出一张英俊无匹的脸庞。

“柏......柏幽城!你是柏幽城!”慕容蓝落不能置信的叫道。

那人无奈的说:“没错,我就是柏幽城,今晚上特意溜出来的,幸好甩开了记者,希望你们不要对外说出去我来这里拜过佛。”

“这个......哦,不会不会。”廖学兵只听学生提过一两次当前红透全亚洲的歌坛影坛两栖大明星柏幽城,早已没有印象,此时仍是无动于衷,还以为他是某社交圉有名的少爷,忙用眼神制止慕容蓝落。

慕容蓝落只好双坐回来,嘀咕道:“第一次见到真耶,好帅,比电视上帅多了。”

“柏先生幸会幸好。”廖学兵面无表情的说:“不知道你要问我什么,我只是喜欢阅读古籍,恐怕不能帮上你什么忙。”

“哪里,哪里,我看你是个高人。如何才能破除一年之内追不到女孩子的厄运?”柏幽城不懂谦逊和礼貌,一说话便直奔主题。

廖学兵只能照签上的解释说,万一出了差错还可以推说:是签上这么写的,我怎么懂,你要怪就怪答去吧,“你救的这支签其实有个故事,汉朝有个人叫做朱卖臣,他年轻的时候很贫苦,妻子嫌他太穷而抛弃了他,另嫁他人......”慕容蓝落插嘴说:“他妻子嫌贫爱富,真不是好东西。”

柏幽城以指示唇,要她别打岔,廖学兵接道:“朱卖臣受了这个刺激,从此发备读书,求取功名,过了几年后,当上了会籍的太守,他的妻子便要求再合,朱卖臣骑在马背上把水倒在地下,叫妻子再把水收回来,可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再收,正所谓提覆水难收,表示不可能的事。”

第127章 又一个爱情呆瓜

柏幽城面色灰败,低声道:“故事倒说的好,是不是就预示着我的事是不可能的?”

廖学兵点了支烟,哈哈笑道:“***,你思想太简单了吧,哪有求签就能灵验的?不过是为了求的心安罢了,要是拜佛有用,我天天上香求它保佑我发大财。”

虽然柏幽城不是慕容蓝落的偶像,但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大明星,总会有些激动,在舞台上柏幽城魅力四射,又或深情款款,风度迷人,每一首歌每一部电影都让FANS为之激动疯狂,眼下的这个大明星,垂头丧气,宛若瘟头鸡一般,笼拉着脑袋,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见他如此沮丧,廖学兵倒不忍心再泼冷水,心道:“求感情,那不就是为了一个女孩子吗?看这人神色,倒像是付出真情却得不到回报的样子,他穿着打扮何等脱俗,哪里还会失恋呢?真是不可思议。”

“柏先生,我看你除了运道不济外,还有桃花劫,你若能躲得过,那还好说话。”老廖终于忍不住胡吹一气了,就像忽悠校长一样。

柏幽城忖道:“看看八卦报纸就能知道一帮二流女娱乐明星整天缠着我要献身了,这不是桃花劫是什么?不过他说的有点道理,如果那帮鸡波离我远点,恐怕亲爱的就不会对我那么冷漠了。”内心重新燃起希望,问道:“先生,除了这点还有什么吗?”

廖学兵说:“我估计你追求的方式不正确,可能你飞翔的鲜花不是她喜爱的品种,更有可能她讨厌别人破坏花花草草。或者你送的钻戒不够大,她看不上,总而言之,你没有揣摩她真正的想法,没有进入到她的世界。”心中加上一句:“你要是追求对路了,还会被拒绝吗?恐怕这个时候已经两人牵手逛大街了吧。”

柏幽城深吸了一口气,端起知客僧刚送上来的龙井茶猛喝一口,道:“先生,你说的很对啊!”前面几句说的似是而非,但真正打动柏幽城心弦的还是最后一句话:“你没有进入她的世界。”闭上眼睛喃喃说道:“是的,她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总是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和她在一起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我仍然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这家伙很容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自言自语一番,睁眼看见保镖一脸担心的瞪着自己,挥手道:“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对这位先生说。”

廖学兵本来就是个怪人,觉得这家伙很对胃口,便说:“看得出你是个没怎么经历过努力的有钱人吧,我实话实说了,你这种家世的人不愁吃不愁穿,自然犯不着对他人太过敏感,久而久之成为了习惯就变成自以为是,不顾他人感受了。举个例子,如果是个辛苦操劳公司的职员,每天都要看上司的脸色存活,那么他一定会练就一种下层平民的本领:察言观色,老板的眼神,举动,说话语气,在他看来,都有特别意义,也可以猜的出今天老板心情是好还是坏,然后制定应该如何讨老板欢心”,心里又道:“我觉得我可以去当推销员混口饭吃,推销爱情秘诀,前有校长,后有这个傻瓜,校长身上赚了好几千块,这家伙要是太没救的话,也骗他个几万块当零花。”

柏幽城真是太过迟钝了,话说到这个程度仍是一头雾水,发着愣道:“这个......那又如何?”

慕容蓝落发现老师口若悬河的样子简直帅不可当,摇晃着他的手说:“老师,他是那个主演《神女都市》的男明星啦,你不认识他吗?”

柏幽城轻轻一甩头发,这个动作既洒脱又自然,还带着一种妩媚,用年轻人流行的话来说,那叫“酷炫”,廖学兵一呆:这人倒有举手投足中让人着魔的气质,怪不得陈有年那么喜欢他。

柏幽城道:“我好像懂了,你是说我泡妞泡不到点子上?”

“这么笨,我要有你这种学生,非把你捏死不可,我是说,当你没有任何危机的时候,你犯不着看别人脸色,反而是别人看你脸色,所以养成了习惯,待人接物总会有点理所当然,自己认为是那样,以为别人也认为是那样,在追求女孩子时最忌讳这样。”

柏幽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是这样觉得,我真是太傻了,怪不得那天给她鱼子酱,她好几天都没理我呢,其实我个人是比较爱吃鱼子酱......先生,我想重新开始,我想重头再来,再追求她,你教教我好不好?”

“我有个疑问,你人长的帅,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年少多金,为什么还追不到女孩子呢?”

“其实,这个问题不难回答,我是个明星,FANS俱乐部有万千上万的会员,百分之八十是女性,这么说我的魅力不成问题,但我要追求的那个女孩是天下第一完美的女性,无数人将她视做女神,我也是其中之一,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动她的心。”

“她叫什么名字。”

“慕容冰雨。”

雪特!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小a子啊!这女人有什么好的,左看右看除了脸蛋还不错以外简直一无是处,值得那么倾心么?

慕容蓝落心里尽是八卦的亮点:两个超级男女大明星的绯闻,只要一说出去明天就得是全国头条,估计又有资格跟芷卉姐姐卖弄一下啦。

“小蓝落,我们出去买糖葫芦吃吧。”廖学兵觉得柏幽城除了花痴以外眼光还很差劲。

“先生,等下再走,你的话还没说完呢。”

“对了,你身为大明星,溜出来怎么没人看见?赶快回去吧,不然又有狗仔队跟踪了。”

“我化过妆,只让一个保镖跟着,换了好几辆车才赶到定明寺的,既然碰上你,说明我们有缘,佛祖说心诚则灵,你一定要教我怎么获得慕容冰雨的芳心。”

“罪过罪过。”廖学兵道:“你的六根未净,多说也没有用。”

“先生,你一定没见过慕容冰雨有多美丽吧?晚上十点钟在万隆大厦六十楼的会堂有一场慈善晚宴,冰雨小姐她也会参加的,我带你们一起去,你见了真你就帮我出点主意吧?”

廖学兵正想摇头,慕容蓝落已经叫了起来:“有慕容冰雨参加的慈善晚宴?太好了,老师,我们也去吧?”

柏幽城笑道:“我有好几张请柬,留着也没用,一起去吧?还有很多免费的洒水和食物,还有古董,艺术品拍卖会,很好玩的。”

慕容蓝落挨着老廖蹭来蹭去,胸脯紧紧贴着他的手臂,仰着脸露出个楚楚可怜的表情撒娇道:“老师,人家好想去哦......好不好嘛......”声音无比娇嗲,老廖无可奈何,投降道:“好吧,那就去吧,反正不用捣钱。”

柏幽城突然指着他叫道:“你,你,你就是那天演唱会和冰雨小姐拥抱的无赖?我怎么说一直都看你挺眼熟的。”

冰雨如潮演唱会制成视频传播到网络上之后,最受人关注的就是那个得到女神眷顾的“中年”大叔,慕容冰雨的死忠FANS都把他叫做无赖,视为公敌。柏幽城一直在追求慕容冰雨,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看到老廖那个无奈的表情,终于记起来了。

“喂!老师才不是无赖呢!”慕容蓝落气势汹汹的说。

“哦,在网上看人骂的人多,自己也习惯了,说错话了。不知为什么,每次我接近冰雨小姐都为她雍容华贵冰清玉洁的气势所慑,觉得自惭形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你能那么大方自然的接触冰雨小姐,太了不起了,这该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甚至觉得,你就是我的偶像。”

妈的,搞的我像敢死队一样,老廖受了几句夸奖,沾沾自喜道:“其实我有个外号叫做情圣,放心,你的事我帮定了,看到没有,这是我刚泡上的小女朋友。”伸手揽住慕容蓝落的腰。

慕容蓝落又羞又气,用力挣开他:“谁是你女朋友呀!”

柏幽城则惊道:“先生,你的女朋友真是漂亮,我真是太羡慕你了。”

廖学兵又把慕容蓝落拉过来搂住:“刚才逛庙会时我请她吃个,于是她就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怎么样?足可证明我的情圣身份吧?”

慕容蓝落一挣不脱,便不再挣,柔顺的靠在他的臂弯里,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想些什么。

柏幽城点头不迭:“我完全相信,你是个在爱情方面有天赋的天才,呃,还没请教,你叫什么名字?”

第128章 明星晚宴

人生贪镇痴三毒,痴之一念,害人最深啊,世上陷入其中的远远不止拉长和柏幽城两人,我无缘无故当了一个爱情白痴的教练,老廖抹把冷汗道:“免贵姓廖,草宇学兵,还请多多见教。”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你们买几套礼服吧,等下参加慈善晚会要穿的。”

“比较正式的场合?怕会不合适,我一向自由散漫惯了,万一惊扰你的客人就不好了。”廖学兵耸耸肩。

“不要紧,都不是我的客人,民亿联集团公司的客人,我只是被邀请的宾客之一。”

亿联集团好歹是世界五百强之一啊,恨不得能请到慕容冰雨,柏幽城这样的大明星。

出了寺门,柏幽城邀请他们一同乘坐划开博基尼,廖学兵摇头谢,约好在桐城路的路晚.威登服饰专卖店碰头。

慕容蓝落跨上哈雷妄加指责后座,紧紧抱住老廖的腰,脸贴在他肩膀上。老廖汗颜道:“还没发动车子呢,不要抱这么紧的。而且等一下我也不会开的太快,因为今天游人实在太多了。”心想要是今晚朱雀街车神阿秋赛车的话,不知要死多少人。

慕容蓝落有点一退六二五,稍微放开了些,口中仍然不依道:“搂紧了才有安全感啊。”安全感是个很暧昧的词,小蓝落好像觉得眼前这块宽大的腰背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在路易.威咸服饰专卖店一人买了一套衣服,两人花了三万多,不是自己的钱用不着操心,大金说柏幽城眉头更是不皱一下,三万多块像是喂狗一般,丝毫不觉得可惜。

万隆大厦门口早已清掉了闲人,停满豪华小汽车,保安人来人往的戒备森严,看到可疑人物便立即上前喝问,从门口到前面的道路铺上红地毯,如花似玉的迎宾小姐站成一排穿着高开叉的旗袍迎接宾客,无论眼睛扫到哪里都是一片肉光闪动。

几十家媒体记者闻风而动,长枪短炮随时跟随,每当有人步下轿车,便是咔嚓咔嚓闪光灯猛照过去,晃如打雷闪电,曝的人头昏眼花站不住脚。幸好大多数宾客见惯了这个阵伏,并不以为然,有遇到记者提问的,都回答的从容自如。

柏幽城道:“这里只是入口,小意思而已,等到新闻六十楼还有更强悍的,你们千万不要吓腿软了。”

万隆大厦有好几个入口,参加其他一些活动的人就只能在别地方进入,比如郁金香高中参加楼顶赏月盛会的老师。

廖学兵宠辱不惊,对这种场面毫不在意,倒是慕容蓝落激动的很,廖学兵牵着她的手说:“让柏大明星走正门,我们绕开记者上电梯就够了,喂,柏仔,把请柬拿过来。”一手拍在柏幽城的肩膀上。

柏幽城皱了皱眉头,老廖哈哈笑道:“你小子一定有洁癖吧,太无聊了,快改改吧,不然你永远追不到中意的女孩子。”

柏幽城沉着脸点点头。

老廖扭过脸去非常大声的醒了下鼻子,宛若高声喇叭,伸手在柏幽城的衣服上楷拭干净,这家伙的脸都变了,惶声道:“你,你......”

保镖狠狠瞪了廖学兵一眼,说:“车上还有一套备用的,这件衣服就不要了吧。”

廖学兵不去理他,跨上摩托车:“柏仔,你先进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我再偷偷溜上电梯,等下帮你参考一下怎么追求慕容冰雨,要知道,全世界若说谁最了解慕容冰雨的心,非我莫属,你缺了我的话就等着打一辈子光棍吧。”

“好。”

蓝博基尼驶至万隆大厦门口,现场一片尖叫,早有无数通过报纸杂志网络了解明星动向的铺垫歌迷在守候,齐声喊道:“柏幽城,我爱你!”

“唉,想不到柏仔这花疾还挺受欢迎的,我要像他那样非得诱奸一千名漂亮的女歌迷不可,还用得着苦苦追求慕容冰雨吗?”

如同穷苦改姓以为皇帝天天吃葱油大饼便是人间至高享受一般,廖学兵也不能理解柏幽城的行为。

不管他收到了多少束鲜花,多少次拥吻,多少次美貌少女当众表白,老廖怀着酸溜溜的嫉妒心进了电梯:“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他就比我帅上那么一点点呢?”

升至第六十楼,电梯门缓缓缩开,只见眼前围了起码二十个拿着摄影机,照相机,录音机,麦克风的男男女女,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狂拍。

“滚开,你们这伙窥人隐私的杂种!”廖学兵冷着脸道。

什么?辱骂记者?这可不得了了!这帮家伙反而更来劲,闪光灯闪烁不停,有个嘴尖牙利的记者问:“先生,您所说的和衣而卧将会成为明天早报的头条,这样对您的个人声誉造成极大影响,如果您不道歉的话,我会把这段录音发到网上。”

“操,你这条狗别在这里乱吠,我骂你就是骂了,怎么着?老子不是名人,你们报社的主编会把这条新闻发上去吗?会有人关注吗?”

话说完了众记者才忽然醒悟:原来真的不认识这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从来都没见过,浪费电池了......纷纷闪开一条路让他和慕容蓝落通过,那记者叫道:“小子别狂,我可是记者,我会把你整套的!”

“你们这群傻子大好的八月十五不过,跑来给别人舔屁股,自己已经够奥的了。”

想不到那记者有几分奥脾气,反唇相讥道:“又不是舔你的屁股,你得意什么。”

廖学兵笑笑,牵着慕容蓝落的手向守门的礼仪小姐出示一下请柬,走进六十楼大厅。

大厅只能给他一个感觉,那就是奢华,虽然不是没见过市面的孩子,可这回也禁不住叹息起来,这不叫大厅,应该叫宫殿才对,“美仑美涣”这个词似是专为它定做的。面积宽广起码有几千平米,巴西利卡式圆形大弯顶宛若莫的那大教堂,弯隆底部密排着一圈六十个窗洞,里面装了射灯,光线射入时形成的幻影,使大弯隆显得轻巧凌空,总共有一十八盏水晶大吊灯,每盏灯都有六层,呈倒金字塔形状,缀满密密麻麻相连的小灯,华光四射,精美绝伦。

拱顶由四十多根圆柱支撑,柱子上风格极其繁复的雕刻,彩饰镂花美的令人窒息,墙壁悬挂的油画无一不是精心杰作,大理石板的光滑程度可以映照出来住女宾礼裙内的小裤权。

宾客三三两两聚成互相攀谈,或是独自在阳台眺望夜景,或是踏着优美的舞曲在舞池里跳舞,怕不下三四百人,加上其中穿梭强媼的侍者侍女,更是热闹非凡。

宾客有政界名流,商界大亨,娱乐圈明显,甚至还有十几个廖学兵认识的黑道老大,这四百多人掌控了中海市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权力,这是当之无愧的上流社会。

最耀眼的明星当属慕容冰雨,紫色的连衣露肩短裙,盘着头发,发丝细细缠绕仿佛骄傲的公主,黑色扣环高跟鞋使的身材更为高挡挺拔,嘴我勾着公式化的笑容,看起来仍那么迷人。她的身边围绕着二十多名男人在大南殷勤,这衣冠楚楚的秃顶男人夸赞她衣着品位不俗,那个啤酒肚中年大步邀请她赏面跳舞----从老廖的视线观点来说,一大群人如如围着大便嗡嗡鸣叫的绿头苍由称。

“是慕容冰雨小姐,我们去找她要签名好不好?”慕容蓝落兴奋的跳起来说。

慕容冰雨尚且应接不暇,哪有可能理会这种小小要求,廖学兵最讨厌拿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哼了一声道:“没看见有很多苍蝇吗?走,我们去吃月饼,柏他说不要钱的,等下我问侍者拿个袋子打包几十斤回家。”

慕容蓝落觉得老师的言辞真是太丢人了,左右看了一下,脸上如同火烧,偷偷扯了他一把说道:“老师,别说那么大声,会被别人笑话的。”

“怕什么,我又犯不着与那些人结交。”廖学兵盯着餐旧说,无法忽略上面的各式月饼,新鲜水果,精致点心,蜜饯蛋糕,乳猪火腿,烤鹅蒸羊。

这个慈善晚宴如同招商引姿治谈会一般,没准会真正对食物有兴趣,大家都在忙着寻找新人合作伙伴,认识某位大人物,与感兴趣的陌生人交谈以其彼此事业上有所帮助,又或者只是为了追逐漂亮女人两旁过道边上的餐桌成了摆设,无人问津。

慕容蓝落换了一套黑色的晚礼服,青春可人中透露出些许成熟桨叶,引来不少狂蜂泫蝶的搭讪。廖学兵刚刚完成对大厅布局的审视,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性走了过来,啤里端着一只盛满葡萄酒液的玻璃杯,对慕容蓝落说:“小姐你好,我看你很布朗,不知在哪里见过,可否告知芳名?”

第129章 黑帮的莫老五

慕容蓝落正要开口,廖学兵抢先握着那人伸出的手笑道:“在下廖学兵,是高中教师,幸会幸会。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颇不自然地说:’在下齐过海,天宇公司副总裁。“想抽回手,可是老廖手掌用功,越收越紧,捏得他关节咯拉作响。那人苦苦支撑,冷汗横流,酒杯里的液体倾洒而出。

老廖松开手掌,凑过去低声说:“做人要守好自己的本分的,不是什么女人都能乱搭讪的。”

那人甩了几下手减缓疼痛,一时不敢放肆,道:“哼!后会有期!”

“老师,你跟他说了什么?我看他好像有点不高兴,人家主动跑过来认识一下,又没有恶意,你怎么那么不客气啊?”慕容蓝落不开心的说。

老廖摸摸她的小脑袋:“蓝落啊,老师为了你的前途和理想,为了你的青春和明天,为了你的人生和爱情,才不让别人接近你的。”

带有坏坏的一点调戏的意思,慕容蓝落却认为老师在像个父亲一样保护自己成长,抓着他的衣襟晃道:“老师,其实人家已经长大啦。”

老廖拖着慕容蓝落走到餐桌前,当先看中一只烤得酥黄流油的肥鹅,马上把盘子移到身边,对一帝站着的侍者礼貌的说:“请问刀和叉子在哪里?”

那侍者站在半天,没见一个人来取食,一张十米桌上自从摆好食物以后,根本没人动过,过了凌晨两点,这些东西通通要倒进垃圾堆的,可惜呀!取来餐具,躬身说:“请先生慢用,这里有精心准备的茶点和月饼。这种月饼是草莓口味的,内馅用十一种不同的水果制成的。市面上绝无仅有……”正是一一替客人介绍,却见廖学兵一刀劈开肥鹅,汗水四溅,周围几道菜肴都沾上了油,已一手撕下一只翅膀大口啃了起来,基压根儿没听到侍者在说。

不说侍者如何,跟随在老廖身后的慕容蓝落已经非常生气。“老师,这么多人。你怎么不照顾一点形象啊?”

廖学兵把鹅翅膀送到她嘴边,笑道:“味道不错,你也尝尝吧?”

翅膀被咬掉半边。中间一个老大的牙齿印,慕容蓝落正要摇头拒绝,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好不容易和老师在一起,我慕容蓝落还在乎别人的眼光吗?管他们怎么说,老师不怕,我也不怕。”就着老廖的牙齿印轻轻咬了一小口,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好好吃。”

廖学兵本身就是个无聊之极的家伙,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他也能若无其事的去做。肥鹅吃了一半,拿过一盘血淋淋的牛排,用叉子叉起来放在旁边明亮的烛台上烘烤。牛排里含有肥厚的脂肪,被蜡烛一烧。立时辟啪响起,冒冒阵阵呛人的油烟。周围的人纷纷皱起眉头。

那侍者连忙制止他:“先生,请你要影响到他人。”

老廖眼睛一瞪:“我又没打他骂他,怎么影响到他人了。”

幸好那侍者在这种场合见惯了不讲道理的客人,不亢不卑的说:“先生,这里是公众空间,浓烟会呛到其他人。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带包厢内随意烧烤。”

慕容蓝落大惊失色赶紧拉住廖学兵。从那天黑超队肛毛的事件开始,她就发学教师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软硬不吃,动不动就以拳对说话,这侍者顶撞了他,那还得了?这种场合发生争吵肯定是极不理智地。

不过慕容蓝落根本没真正了解廖学兵的内心。他有个和三国关云长一样的性格特点叫做“傲上媚下”,对处于社会上层地人十分骄傲。甚至看不起他们,对下层平民却极为尊重,从那天在去拿盗版讲义的途中为乡村农妇让座、打人,在奥水巷为一个仅见过几次的卖番茄阿婆出头的事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对那些真正贫寒的大众,老廖只有尊重和同情,比如这个通常大部分时间都在受气,被人喝骂不敢还口的侍者。

他哈哈一笑:“你说的对,我还是停止我愚蠢的举动吧。”将烤焦糊了一半地牛排送入口中说:“其实味道还不错,小弟,你也试试如何?”

侍者苦笑道:“先生,我的职责是服务客人,不是吃东西,如果我这样做了就会被解雇的。”

不知什么时候,四五个人站在廖学兵身边。“阿兵,是你,快四年没见,还以为你死了。”

扭头一看,是个满面油光,叨着根粗大雪茄地肥胖男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随从,那男人一身敞开式西装,衬衫松开几颗扣子,露出毛茸茸的胸部,笑起来就像一座肉山,“小兵,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像以胶那样饥饿,了不起啊。”话中之意说不是出称赞还是讥讽。

廖学兵面无表情的伸出手:“哦!原来莫老五,我倒不出来,你越来越像个皮球了,这几年猪食吃多了吧?”

那叫莫老五的人身后几名随从脸上作色,叫道:“***,敢对五爷不敬,找死吗?”

莫老五挥挥手,几名随从躬身退下,他正待与廖学兵,却见那只手掌沾满了油腻,在灯下闪闪发光,只好又缩了回去,冷笑道:“你小子取笑人的功夫比以前更强了。老五我佩服佩服。”

那几名随从都惊骇莫名,这人到底是谁,居然敢直呼五爷的名号,而且一点都不尊重,五爷更是难得的没有发火。

老廖伸出的手不知往哪里放,但他胆大脸皮厚,又往前伸了伸,在莫老五的名贵西装外襟上来回擦了几下,当做手巾一般,将满手油污全擦了上去。

几名随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怒道:“混蛋!竟敢冒犯五爷虎威!”就要上前揪住老廖。

莫老五反手一记耳光抽在那人脸上:“滚!老是给我丢人!”

两个相同重量级的人物对话,最忌讳不知分寸的手下插嘴,落在对方眼中是很失面子的事,显得自己管教无方,那人捂着脸讪讪退下。大厅内谈笑声、歌舞声,碰杯声交织,喧哗异常,倒是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莫老五抖着西装,沉下脸道:“阿兵,你不给我面子也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让你很难看的。”

“放马过来就是了,我随时奉陪。”

几名随从尽皆戒备,只待五爷一声令下便冲上去把这不知死活的眼镜男人打人半死。

莫老五冷笑三声,忽然双手插进一盘烤肠乳猪里摸了一把油,直往廖学兵身上抹,将他刚免费的路易·威登西服抹成一团污渍。

老廖不甘示弱,叫道:“好你个老肥猪,跟老子玩这套!”抓起烤乳猪塞进莫老五的怀里。莫老五急忙抖开烤乳猪,端起一碟奶油蛋糕拍在老廖脸上。

侍者哭笑不得,欲上前阻止,被随从冷冷的拉住了,道:“不想死的话就走远点!”那侍者看见随从怀里露出一把灰色铮亮的枪柄,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乖乖的走到一边。

廖学兵脸上的白白花花的,全是蛋糕,擦去眼眶部分挡住视线的奶油。抄起一盆什锦十杂玉龙盘汤淋到莫老五的头上。幸好这汤温度不高,他只是头上冒出淡淡蒸汽,没有受伤。

莫老五大怒,“姓廖的,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搞掉耳朵缠着的一只龙虾,一手提着一盆色拉油一手刷子直往对方身上刷,几名随从早就看得呆了,眼珠几乎掉到地上,这还是尊号“西城教父”的五爷吗?怎么像是市井斗气的小混混?

“都给我住手______!”

蓦然一声刺穿耳膜的尖叫,慕容蓝落捏紧小拳头对两个泼无赖喊道。

两人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廖学兵脸上身上腻滑滑的沾满了奶油和争拉油,莫老五浑身淋漓,尽是豆子和菜叶粘在上面,两人当真说不出的滑稽可笑,满地狼籍,铺满菜汤和油。

“这里又不是菜市场,你们自己看看,成什么样子!”慕容蓝落又气又急,小脸儿涨得通红。继续怒吼。

“这……你新泡的马子?怎么这么凶?”莫老五嗫嚅道。

廖学兵厚着脸皮点点头。

慕容蓝落气道:“谁是你女朋友呀!我不认识你!”

几人正急执间,忽听入品处拍照声,叫声大作,大厅内一大堆获得入场请柬的记者朝门口涌去,原来是人见人爱、树见开花,英俊无可匹敌、酷帅势难阻挡的柏幽城柏大公子到了。

他这么一来,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好几个热情似火的富婆同进赶过来,团团围住柏帅哥嘘寒问暖。

柏幽城礼貌的对众人笑笑,四下扫了一眼,看到犹如众星拱月般的慕容冰雨,眉毛一跳,又见那一堆苍蝇,神情顿时暗淡下来,他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起码这个时候不会去自讨没趣。

第130章 小蓝落的魅力

“城城,陪姐姐喝几杯酒吧。”一个肥婆抓着他的手,脸上的粉随着肥肉抖动刷刷往下掉。

“柏公子,我们一起去阳台赏月吧?”另一个把人拉住另一边。

“大帅哥,给我签个名吧?就签在这里,有人拉开衣襟,露出黑色蕾丝乳罩。

比起自吹自擂的谬学兵,柏丝幽城这家伙似乎才是传说中的师奶杀手。

保镖说着对不起,稍微用力分开纠缠不清的师奶们:“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柏幽城矜持的微笑点头,摆摆手,洒然而去。有个女人双眼直瞪,半晌没回过神来,南南道:“帅,太帅了,这才是真正完美的男人啊。”其他人纷纷表示敬意。

柏幽城发现格外显眼的瘳学兵,皱眉道:“瘳先生,你怎么搞成这样?”

“啊!柏仔,你终于来了!”瘳学兵扑上去给了柏幽城一个狠狠的拥抱。柏幽城·爵把这疯子推开,忙乱的拍打身上的污渍。

莫老五道:“阿兵,今天给我记住了,下次非弄死你不可。”带着随从气急败坏的走了。

柏幽城脸色非常难看,不停埋怨:“哎呀,你怎么搞的,都把我弄脏了。

谬学兵故意作弄他心里笑的要死。保镖对廖学兵很是恼火,说:“少爷。这里没有更衣室,主办方替你准备了好向套备用服装,进去换换吧。

“廖先生,你也一起换掉脏衣服吧,不然别人会笑话的。

更衣室旁边还有洗浮浴间,“妈的,洗澡房比我住的房子还大,太奢侈了。”廖一身油污,索性子包了个澡。

慕容蓝落在外面等了十分不耐烦,突听老廖喊道:“小蓝落。进来帮老师搓背吧口巴。

慕容蓝落红晕满脸,翠道:”谁要帮你搓背了,我去阳台看看风景,顺便等你。

老廖一边涂抹香皂一边哼唱《追车人》,洗好后换了套干净衣服,出门见柏大公子一脸不爽的站着。顺他的目光看去,原本是慕空位不雨难以拒绝一位老头的邀请,同他在舞池里跳舞。

“柏仔·妒嫉了?心头发慌的话就上去拉开他们两个啊。

柏回过神来说:“廖先生,你刚才怎么会和莫老板混在一起?千万不要惹这个人。

廖学兵装蒜道:“莫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他是西城黑社会的老大,人家都叫他五爷。去年他派人威胁我们公司的几个艺人拍广告,做他的公司产品的形象代言人,有个人不答应,没过几天在公司门口被人拨硫酸毁容。他真的很可怕,廖先生,不是我贬低你。你没龙洞势的最好别招惹他。

形象代言人?廖学兵忍不住好奇心问:”莫老板也是开公司的?他有什么产品?”

‘肾白金’,吃了能使人半夜不尿床的那种保健品。

***,三年没怎么混了,居然连莫老五也开了公司,还用暴力胁迫娱乐圈艺人参与他的事业,太不像话了!“柏仔。不如你来投资我来动作,咱也研究个肺黄金、胆青铜什么的,狠狠赚上一把。不多不少。三五十亿就够了,由你来代言。肯定有很多大婶大妈热衷购买的。

柏幽城摇摇头:“我不懂商业,再说我也没那么多钱。

柏仔还真是不懂什么叫做幽默,老廖拿他没办法,说:“好吧,你去忙你的,我找我的小丫头逛一两圈长长见识就回去了。

柏幽城拉住他:“廖先生,现在你应该可以发表一下意见,怎么破解我一年内追求不到女孩子的厄运了吧?”

“你这个人怎么缠夹不清?我都说了,求签只是为了一个虚幻的心灵安慰而已,当不的真。你要追求女孩子还是的靠自己的行动。

“哦,那你告诉我怎么可以获的冰雨小姐的青睐,那天演唱会看见你和她拥抱牵手可是实情,不知你是太过幸运了还是真的有让女性一见之下产生好感的手段?”

“好吧,你的让我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了解慕容冰雨的性格特征,再替你出个主意。”廖学兵又拿出对付校长的老套手段蒙混过关。

“嗯,我等你的好消息,我的私人电话是55669999,有新发现就立即通知我,会支付你酬金的。我相信你,因为你是第一个亲密接触冰雨小姐的男性。

酬金?好了,这回可没话说了,又一个冤大头送上门来任我宰割。廖学兵笑的很畅快:“我是恋爱专家,你尽管放心好了,没有我摆不平的女人。”心道:“看样子的开一所恋爱补习班了,我亲自担任讲师,那个慕容冰雨唱歌声音那么好听,真想听听她宛若天籁的叫床声哪!”

柏幽城看看手机说:“失陪一下,和亿联集团总裁约好了见面的,笑下艺术品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的特邀嘉宾,可能接下来的时间没办法陪你认识一些朋友。不如你明天到海岸线片场吧,我在那里拍一部新的电影。

柏大公子对任何人总是保持着淡淡的若即若离的礼貌,他不会对你太热情,也不会对你太冷漠,换句话来说就是虚伪的客套。廖学兵笑道::“等明天有空说,回见。”兴冲冲跑往阳台找他的小蓝落去了。

宽阔的露天阳台已经没有多少人,习习的夜风吹拂头发,只感到一阵难言的惬意。

慕容蓝落的身边居然站着刚才搭汕的那个天宇公司副总裁齐过海。他比手划脚,不知说些什么笑话,惹的小蓝咯咯直笑。

“有个孩子问他的父亲,‘爸爸,人家都叫我傻孩子,我是不是很傻呀?父亲说,怎么会,你这个傻孩子。

“呵呵,你真幽默。”慕容蓝落说。

廖学兵走了过去:“我觉的一点都不好笑。我来说一个吧,有一天一位先生去帮他太太买内衣,因为他从来没有帮他太太买过内衣,所以他不知道要买哪一种型号,跟店员扯了半天,店员只好拿水果食物来形容。店员问:“西瓜?”先生说:“NO!NO!店员又问:“木瓜?”先生还是回答:“不!不!不!”店员只好说:“苹果?”先生叫道:“再小一点!”店员小心翼翼的说:“鸡蛋?”先生很高兴的说:“对!对!对!”当店员了解后转身去拿内衣时,那位突然大叫:“售货员等一下!是煎过的。”

齐过海已经忘掉了先前的不快,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蓝落拂然不悦,哼道:“变态老师是说这种东西!”自己心里也奇怪地很,为什么班上那些男生经常聚在一起说荤笑话,当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听了老师在说,却很不舒服呢?

齐过海听到老师二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暗忖:“这小妹妹是他的学生,大概刚才因为出千老师保护学生的目的,才对我饱含故意的吧?只要让她老师相信我不是恶意的就行了。”于是装出很自然随意,完全看不出是搭汕女生的样子说:“哈哈,今天天气真好!月亮真圆,小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廖学兵把他拽过一边,屁孩子,里面有免费的棒棒糖,别呆在这里烦人。

这齐过海二十一十岁抳,便当上了大公司的副总裁,说话既无条理也没水平,看来是那家公司总裁的公子少爷才对。他倒好经历壹些风浪,丝毫不惧,冷然笑道:“这位先生,这里并不是你私人拥有的盘吧?”

“失礼失礼,多有得罪。小蓝落,我们进去看拍卖会吧,不知道有没有珠宝首饰,笔下买条项链戒指什么的给你,我身上还带着几千块叫!”

齐过海在后面冷笑道:“每件艺术品十万以上起拍,您的几千块就别丢人了,恐怕摸一下都没资格。

这么豪华的场面拍卖的东西只值几千块,傻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廖学兵只是故意装蒜耍他而已。

拍卖会还没有开始,廖学兵从侍者盘子里取了一杯饮料,赫然发现身边站的是慕容冰雨,她已经摆脱那帮苍蝇了,在用吸管喝一杯加冰的果汁。

“喂,卖唱的,这么有闲情逸致啊?你的千万个追求者呢?”廖学兵朝她上下扫了几眼,冷冷的说。小妞儿的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可说,曲线和三围都是黄金分割比例。

有人在耳边突然说话,慕容冰雨吓了一跳,顿时眉毛竖了起来:“什么?你说我是卖唱的?你这个人真讨厌!我不想见到你。”其实她早已发现廖学兵,本来要上前打招呼的,记起上次的举动,又拉不下面子,心想只要你主动跟我问个好,这事就算揭过了,谁也不欠谁,但这个人说话太过离谱了,又激起了她的怒火。

第131章 三角关系

“对了,你上次还欠我一百块,还给我吧。”

“什么,那是你赔给我的修车费好不好?”慕容冰雨一向以来在公众面前都保持淑女形象,可不知为什么见这个人就有吵架的冲动。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区区一百块的小钱,就送给你买润喉片吧,说真的,你那破嗓子真的要好好练练,我家里养的猪都叫的比你好听。

“你……你长的是猪耳朵!”慕容冰雨最骄傲的天赋被贬的一文不值,气的浑身发抖。

老师居然跟慕容冰雨认识,好像还有宿怨!慕容蓝落非常郁闷,怎么说慕容冰雨也是她非常喜欢的一名歌手,两人吵架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

“小蓝落我们走吧,不跟傻子一般见识。”抓起慕容蓝落要远离这个老人印象中的刁蛮泼妇。

“哎______教师,我,我想要张签名……”慕容蓝落低声说。

“她小学毕业,文化太低,写的字也不好看,改天我帮你签一百个名吧。

慕容冰雨耳尖,师生俩的对话全听到了,脸色胀成紫红色,连精心涂抹的粉底都掩盖不了。

廖学兵刚一转身,想不到再次遇到已经换好衣服的莫老五。莫老五看也不看他,径自走到莫容冰雨面前,嘿嘿冷笑道:“冰雨小姐,不知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啊?”

叼着粗大的雪茄。轻挑的把烟喷到慕容冰雨的脸上。几个随从仍然冷峻的站在身后。

前一分钟还是气势汹汹,这时已经花容失色,慕容冰雨不知是怒是喜是慌是哀,脸上的表情通通消失不见:“莫老板,你到底要我怎样?”

“哎呀,冰雨小姐说哪里话呢,鄙人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而已。莫老五笑肉不笑的说着,肥胖的身躯挨近慕容冰雨。

“我这几个月档期排的很满,恐怕不会有多余的时间,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若是别人邀请。慕容冰雨可能还会相好一番说辞,尽量不损及对方颜面的推掉,但眼前这人,如果不赶快撇清而是稍微露出一点点口风的话,就会被他纠缠至死。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档期不是问题,我已经与你的经纪人协商过了。”莫老五从屁股后摸出一张纸,得意的笑道:“这是协议书。她同意将你从下个月到明年一年的档期全部转让给我,至于你后面跟别的公司所签的合同,损失都由我来赔偿,这样总可以了吧,放心,不会亏待你冰雨小姐的。

慕容冰雨咬着牙说:”许大姐她,她怎么会这样做?协议书一定是你伪造的。

莫老五亮了一下协议书上的印章和签名,哈哈笑道:“白纸黑字写的一清二楚。我可是有身份的人,犯不着伪造。

慕容冰雨厌恶的皱着眉头_____任莫老五打扮何等光鲜、古龙香水多么宜人,心理一旦有了恶感,总是难以改变的_____说道:”许姐怎么会同意?你到底对许姐用了什么手段?”

“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许燕她老公的公司账目上有点不干净,被我掌握了证据。我怕有人会害她,就派了几个兄弟每天在学校内保护她儿子。

“卑鄙,真卑鄙。告诉你,经纪人并不能全权决定我的一切,当初经纪合同写的很清楚。所以没有我的同意许姐和你的那份协议就不会生效。

莫老五早有后手,不在意的说:“许燕从你的出道开始照顾你到现在,你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想眼睁睁看着她丈夫坐牢,最终落个夫离子散的结局吗?”

慕容冰雨沉默下来。初出道时许燕为她遮风挡雨,成名以后尽心尽责大事小事不用自己操心,两人朝夕相处,感情上好的没话说,许姐的丈夫她也认识,是个很和善很好说话的男人,难道竞因为莫老五对自己有意向而连累到许姐的家庭吗?

“莫老五,你到底要我做什么?请你放过许姐他们一家,其余的事我们再慢慢商量。”慕容冰雨一阵心理剧烈斗争,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大厅里人多如牛毛,各行各业的权力者都有人跟着屁股追捧,纵使慕容冰雨是大明星,亦没太多人关注到两人的对话,廖学兵倒是发现远处重新被贵妇人围住的伯幽城拼命朝他打眼色,想是看到西城都你莫老五缠上心中女神,分外担心。

莫老五笑了,笑的很开心:“其实今天的慈善晚宴,我是专诚为冰雨小姐而来的,所以早就准备。小阳,你把那几份文件拿过来。

一名随从在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恭敬递了过去。莫老五稳操胜券,把握稳稳的,决定要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派人调查过慕容冰雨的性格特点,料知以她的心软重情,肯定不会拒绝,笑道:“许燕她老公贪污挪用公款、做假账、行贿的证据全在里面。人若是愿意在我们的千嘉顺保健有限公司的合作合同上签个字,我就把证据移交由你销毁。

慕容冰雨叹息一声,接过莫老五的合同。

千嘉顺保健有限公司由莫老五一手创建,当初刚发家时不知用了多少血腥肮脏的手段,行贿、暴力威胁、蒙骗、挖墙角、恶意竞争、欺行霸市,种种行径,难以一一道尽,逼迫别家公司合作投资,渐渐如雪团般生意越做越大。今年的主打产品,肾白金,是一种据称“补五脏”,益精髓,暖腰膝,起阳道,缩小便,又治妇人血崩带下,疗效神奇的保健品,实际上效果低微,制作工序粗陃,成本低廉,反正吃不死人,远没有吹嘘的那么好,专靠请一些各人代言,录播虚假广告欺骗无知的客户,以此赢取巨额暴利。

看到合同上所写,虽然佣金报酬高的离谱,慕容冰雨心知只要这“肾白金”代言,将会成为演艺生涯上难以祛除的污点。前车可鉴,很多明星都是因为贪图眼前蝇头小利,代言垃圾产品而导致身价一落千丈,从此事业一蹶不振。

可是若不答应,许姐的丈夫就要身陷图圈。而且,她也听说过去年千嘉保健有限公司邀请网球明星王风加盟的事,后者没有答应,第二个月的中海网球公开赛上曝出兴奋剂丑闻,被组委会剥夺冠军资格,禁赛两年,至今还在喊冤。出演过卖座电影《庸医》的新星王晓斌,因其演技出色,被誉为下一代影帝候选人,可是因为没有答应与千嘉顺公司的合作,惹上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官司,从此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中海市是个接近国际化的大都市,很多演艺公司、艺人的根基都扎在这里,是以难逃的并没有蛇千顺公司的宰割。

即使白肾金确实疗效出众,可是以她妙龄之年去代言中老年产品,等于自降身份,无端惹人耻笑。

突然,廖学兵暴怒道:“***!死肥猪,肾白金是你们公司的产品?每天都在中海台电视剧里插播广告,人烦不烦?”

慕容冰雨骇然失色,这个虽然讨厌,怎么说他了与他相识一场,可是因为惹恼西城教父而倒毙街头那就太不值得了,正要为廖学兵维护几句,却听莫老五说:“不喜欢就不看,谁叫你看了?”

慕容冰雨大是不解,莫老板固然没有生气,他那几个刁蛮无理的手下也一言不发,太奇怪了。

廖学兵冷笑道:“不看就不看,可是人你要她签你们公司的合同,就没打算征询我的意见吗?”老廖心思敏感机灵,只是听了几句对话便明白了慕容冰雨所处的困境的,不是非要替她出头,而刚才小蓝落一直在悄悄央求自己帮忙,难以推辞,再说如果帮助慕容冰雨打发了莫老五,对柏幽城谈话的筹码也要多上好多。

莫老五奇道:“冰雨小姐与你有什么关系?别阻我好事,带你小女朋友一边玩去。

“冰雨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她爹临死前托付我要好好照顾她。你欺负她就等于千骑到我的头顶上撒尿。”廖学兵面不改色,谎话一编就来。莫容冰雨正要分辨与这人毫无瓜葛,可一想墓老五对待他的暧昧态度,便闭一了嘴,暗暗希望出现奇迹。

“开什么星际笑话?”我从没听过你什么妹妹,而且还是千的。莫老五压低声音说:“各让一步,我把玉宇琼楼的那份股份转让给你,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如何?”

一向吝音的莫老五居然开出这么大的筹码,显然对莫容冰雨志在必得。

玉宇琼楼生意兴隆,陷为加海高同行业之首,每一天的纯利润就有好几十万,虽然莫老五在其中的股份不过百分之五,却也极为可观。

第132章 大明星的哥哥

钱少赚一点不会死,可是这口气不能输,小蓝落的请求不能失败,廖学兵淡淡一笑:“我不会经营生意,所以还是留给你积攒一点棺材本吧。现在我请你退让一步,至于孟兰盆会上那个名额,我绝不会跟你抢,反而会支持你……”

莫老五大喜:“孟兰盆会?你说话算数?”

廖学兵拍拍胸脯:“老子说话一是一,二是二,绝无虚假。把那些证据拿来,另外以后不要打我妹妹主意,在家都有好处。”

莫老五毫不犹豫将犯罪证据和经纪协议书交给慕容冰雨。说:“冰雨小姐,实在没想到你还这么一个哥哥,人放心,以后许燕一家再也没什么事了。”转脸对廖学兵道:“小子,该你表示些什么了。”

廖学兵俯过身去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莫老五笑逐颜开,激动得身子也颤了:“你,你当真……”

“反正对我们没什么用处了,以通通给你了,死肥猪。”

“可惜啊可惜,以你的天才,居然无聊得去飞车党那种九流帮派的老大。”莫老五叹道,两人都是压着声音说的,旁人没有听到。他听了廖学兵的话,急着要去处理一件大事,带着手下走了。

“走吧,小蓝落,我们去逛街,这里都是几个认识的人,不好玩。”

“等等______”在旁边发呆的慕容冰雨见状连忙叫住他。咬关嘴唇轻轻走到廖学兵面前,心里不知是何感受,低声道::“谢谢你……虽然不知道那个孟兰盆会是什么。但我想一定是很的重要的。”

“举手之劳而已。”廖学兵回过身去拍她的肩膀:“慕容小姐,以后要努力卖唱。不要辜负我们地期望。”

慕容蓝落鼓起勇气说:“慕容小姐,我可以和你合影吗?”

见是廖学兵的同伴,当然没问题,慕容冰雨解决了一桩心事,一扫愁眉笑道:“你地女朋友好漂亮。”

廖学兵正色道:“不要误会,她是我的学生。”大凡男人都有种奇怪的心理,在男性面前喜欢吹嘘自己有女人缘。情人多不胜数;女人面前,却拼命否认自己的爱情经历,盖是因为对那个女人有种潜意识的好感,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是机会。这种潜意识往往自己本人了不会了解。

“哦。呵呵,差点忘了,你还是一位老师。”慕容冰雨站到慕容蓝落身边,两个女孩并立,一时光彩夺目,一个艳丽一个清新,犹如玫瑰与茉莉花,各擅胜场。蓝落取出相机让谬学兵拍照,拍好后。慕容冰雨说:“廖先生。你姓廖对吗?上次我听你自称乐善好施廖大官人。真的很谢谢你,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星期六我在中海还有一声歌迷见面会,我想请你和你的学生一起参加吗?”

廖学兵不想与日俱增。却见到慕容冰雨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地看着他不说话,只好说:“看看情况吧,星期六有空就去,你的破嗓子实在太不怎么样了。”

慕容冰雨自动把他的讥讽忽略了,“这是两张VPP贵宾标,地点在中海电视台二十五楼的录制演播厅。”

慕容蓝落高高兴接过贵宾票,连声道谢。

慕容冰雨走后不久,柏幽城摆脱贵妇人地包围圈赶过来,一见面就问:“刚才莫老板找冰雨小姐是干什么的?”

“老莫威胁慕容冰雨的经纪人,拿下了她一年的合同。”

“天啊!这简直是谋杀,莫老板他到底要对冰雨小姐怎么样?不行,我找冰雨小姐问问。”

廖学兵拉住激动的柏幽城:“后来老莫给了我个面子,没有为难慕容冰雨。”

“慕老板给你面子?天啊,这更夸张……你说的可是实话?廖先生,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你不知道,莫老板的心很软,我苦苦哀求,后来他就答应了不为难慕容冰雨。”

“似乎不是实情……”柏幽城狐疑,但见廖学兵再也不肯透露,只好停止了追问,“一定是冰雨小姐感化了那个恶棍。明天我再好好问问你,今天没办法,应酬太多了。”

“再见。”

“老师,我们不看一下拍卖会再走吗?”慕容蓝落说。

“几千块能买什么,你真当我是傻瓜啊。”

慕容蓝落对柏幽城的背影使使眼色,示意那里有个冤大头。以前在酒吧里吃喝玩乐时没少耍过别的男人。在廖学兵跟前才装做乖孩子地。

“都十一点多了,我还是送你回家吧。好孩子不能睡得太晚的。”

“好吧。”慕容蓝落调皮的吐吐舌头。

在门口处出乎意料之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贝晓丹穿着一件白色套裙,像人高贵的公主,搂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廖教师,这么巧。我和我爸爸一起来的。”她扯扯那个男人:“爸爸,我的班主任,廖教师。”

贝晓丹的父亲名叫贝世骧,在学籍档案里有他的名字,贝世骧与熟人的连串招呼,回过脸,伸出手来与老廖相握:“廖老师,你好,我有听小女提过你的名字。”

“贝先生,久仰久仰。你女儿的语文水平是我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最棒的。”老廖就教过二年二班四十六个学生,贝晓丹是语文课代表,她不是最棒还能有谁呢?

”廖教师谬赞了,小女性子顽劣,还请您多多管教。“

“那可太不敢当了,贝晓丹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两个男人一阵客套的虚伪。贝晓丹那天叫车,她父亲派来一辆高档的车,想来也必是一方富豪,参加这个晚宴不算出奇,只是不知道崔政那个当市政厅议员的爸爸来了没有。

贝晓丹见到慕容蓝落神态亲热地依偎着廖学兵,竟微微升起一股酸溜溜斩意味,心中立即给她下了个“狐狸精”的定义,暗道:“都怪慕容蓝落这臭丫头伪装得太好,廖老师都没有发现她真实的面目。”

两个女孩目光交错,贝晓丹把脸扭过一边不去理她。慕容蓝落的得意自不用多说。

贝世骧聊了几句,借口事务繁多,告罪要走,贝晓丹伸手在他背后拧了一下。贝世骧看到女儿的眼神,一下理解了她的意思,只好出言邀约:“廖老师,你师道尊严,我没什么可以表达敬意的,请您星期六晚上务必光临寒舍吃顿便饭。”女儿在家经常提起廖老师,他只道是那个所谓的廖老师博学多才,少女崇拜长者,视为偶像,并没有过多揣测。

“这……学校事情繁忙,我还不知道那天有没有空,到时我会通知贝晓丹的,贝先生你太客气了,我做为一名教师,教导学生属于本职工作。

慕容蓝落嘴道:“老师,星期六晚上我们不是要参加慕容冰雨的歌迷见面会吗?”

贝晓丹神色一黯。

“离星期六还有好几天,总之我没有办法下决定,贝先生您在公司里也有这种身不由己的体会吧?”

贝世骧点着头表示理解。

告辞后出了万隆大夏,廖学兵送慕容蓝落回家再回公寓睡觉。一个没接到校长的电话,不知他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以夫人的性格来说,可能他们只会在庙会上浏览一圈,然后各自回家。



星期四早上,二年二班疯狂流传着一新出的《中海早报》,娱乐版头条刊登一张彩色照片。照片上著名歌星、影星拍幽城和一个男人亲密交谈,背景是万隆大夏六十楼大厅的更衣室门口,两人的服装款式都差不多,看起来就像是情侣装,柏幽城帅气逼人,但那男人也并不太差,只是脸色看起来比较阴郁,两人的年纪相当,从面对光线照射的角度拍摄。容貌非常相像。

文章标题用将近拳头大小的字体排版:《柏幽城的神秘亲生兄弟?》,这人不就是二年二班班主任廖学兵吗?

下面配发几组小照片,廖学兵满身油污拥抱柏幽城,在角落里秘密谈话等等。那好事记者还用电脑分析软件排出三人的相片对比,提出一个个疑点,有分析的二人面部结构的,有发掘柏幽城家世的,有询问柏幽城圈中的好友的。然后记者再自问自答,信誓旦旦保证这个人绝对是柏幽城从未曝光的兄弟。自作主张的肯定两人兄弟血缘关系后,继续猜测究竟谁是哥哥,谁是弟弟,说得有板有眼的,神秘人气势较凌厉阴沉,表情动作都很威严,应该是哥哥;柏幽城气质高中,淡定从容,是弟弟没错了。

其实两从并不算太像,那无良记者为了制造噱头,特意用电脑修改了照片,使廖学兵更接近配搭幽城的特征。那记者似是非常精通人体生理结构,只改了几处细微的轮廓,一点没破坏廖学兵神韵风采,但在那个光线、那个角度下,照片又不甚清楚,两人看起来起码有八分相似。

第133章 漂亮的护士姐姐

崔政当先拿到报纸,以高出平时分贝十倍的音量大叫道:“这不是廖老师吗?他是柏幽城的哥哥?”这么一喊,大部分人被勾起好奇心,纷纷争抢围观报纸,有好向几个同学只看了一眼便冲出教室到学校报亭买了几份不同报纸的娱乐版。

“好像真的是廖教师!太他妈惊人了!”钟佰跟着狂叫。

四眼仔接过报纸一看,说:“有个疑点,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廖老师,那么以老师的寒酸,他怎么会有可能参加中秋慈善晚宴?就连混进去也是不可能的吧,据说保安都配着枪呢。”

“你使用电脑过多,脑子僵化了。”叶玉虎说,“如果廖老师是柏幽城的哥哥,那么他的寒酸就根本不成立。换句话来说,他一点也不穷,只是装样子骗我们的。”

“我也有疑问。”丁柳静提出自己的观点:“照片上的人是非常像廖老师,但我细心观察,廖老师没那么帅,第二,四眼不是高阅过老师的个人资料吗?简历上说得很清楚,当过水管工、修理工、售货员,柏幽城可是大明星哦,怎么会让他哥哥受这种苦?

“哗,熊猫静,原来你一直偷偷观察廖老师,莫非你对他动心了?”

丁柳静瞪了那人一眼:“胡说八道!”

陈有年最关心柏幽城的新闻,怀着复杂的情绪说:“这也很好解释的,有几种可能,我总结一下吧。一是廖老师是柏幽城失散多年的哥哥,最近几天才相认的。所以廖老师以前很贫困不足为奇。二是那些简历根本就是伪造的,这个年代要造假是多么容易的事,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要造假呢?有什么目的,于理不合。三是照片上的人不是廖老师。”

“阿政对着吴春杏努努嘴:“佳节良宵,过二个世界不行么?”

去过背叛晚宴并能证明廖老师也在场的贝晓丹和慕容蓝落静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有参加过他们的讨论。任由他们无聊地推理每一个似是而非的真相。

“当面问一下廖老师不就得了吗?用得着争这么辛苦吗?”

“对呀,依照廖老师地性格,如果他大吹大擂并说自发柏幽城关系有多密切,那就有九成是假的。但他要否认的话。就很难猜了。”

“对了,我有一招,可以试探一下,不过要等到中午。”四眼想出个好主意,唯恐被慕容蓝落听到,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商量。虽然只是那么两三个人,但班里已经有“拥廖派”出现了,“倒廖派”内不知还藏着谁是奸细,他们不得不开始进行信息保密。“等下历史课。你们把猴子的讲义换成色情图片没有?”崔政谈论完廖学兵与柏幽城地“兄弟相认大事。”换了个话题,直呼年迈的历史教师的外号,毫无顾忌。

“还没呢。一直都在看娱乐版新闻,哪里还顾得上啊?”

崔政有点不爽:“今天到底轮到谁了?时间有点来不及了,李蔚,你是历史课代表,跟猴子有共同语言,趁早赶快混进他的教研组办公室。”

李蔚一脸不耐的说:“凭什么叫我跑腿啊?你去不行啊?”

崔政腾地站起来:“***叫你你还不愿意?上个月三年四班那杂种打你,谁帮你出的头?”

陈有年忙推了一下李蔚:“快去吧,谁让你是历史课代表呢?”李蔚这才磨磨蹭蹭起身说:“图片在哪我又不知道。”

崔政把一叠裸体女人的图片摔在他面前说:“这不就是吗?快去!”

李蔚不服气的看了崔政一眼才离开教室。

第一节历史,第二节语文,他们已经想好对付老廖地伎俩,便把目光投向第三节化学课。“阿虎,你说该怎么玩?”

叶玉虎已经制定好了自己的时间表,不去理他:“我第三节旷课出去一下。”

“你去干什么?”

“你又傻了?当然是去冰雨歌友会报名,幸运的可以在周六参加歌迷见面会,还会上电视节目的。”

“几万之一地机会太渺茫了,我拜托我爸都没办法呢,电视台那里轮不到他说话。”

蒙军翻开化学课本,惊喜的说:“化学有实验!我们可以把这节课要用的几种化学物品标签换掉,让它们一摇晃混合就会爆炸!”不是对付廖老师就不用担心内奸的问题,可以放开喉咙说话。

苏飞虹一直在看漫画,这时插进了他们的话题,不屑的说:“蒙军,你脑子太简单了,这个方法已经用过三次,化学老师早就有了戒心,她每次课前都会检查的。再说,实验室大门的钥匙已经换过了,要偷偷溜进去的话得重新配一把。”

“那你有什么好点子?别说你什么都不会。”

苏飞虹用钢笔在桌上画来画去:“我都跟你们说过几次了,要有计划有目的,谋定而后动,像你们爱就玩,不高兴就乱搞,成什么样子?四眼,不如你先把化学聂老师也做个像廖老师那样的数据表吧,看到直观一点,然后每天给她来点惊喜,从中体会数值的增长或下降,这样好像玩游戏一样,乐趣大得多了。”

四眼听得冷汗直流:“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打开笔记本电脑叫道:“好吧!有兴趣的话都过来制定聂老师的当前初始数值吧!第一项,智力!”

历史老师易振宁夹着课本与讲义走进教室,照例师生问候后,易振宁翻开讲义说:“今天我们来学习北宋时期的……”瞬间,他的眼睛瞪圆了,又急剧缩上下去。映在眼帘中是一张极刺激挑逗的裸女图片,易振宁赶紧合上讲义,接道:“来学习北宋时期的文化风俗。”心道:“该死,怎么会拿错别人的东西了?”一看讲义封皮,写的还是本人的名字,纸张还是那么老旧,不由得大惑不解,又狂不出是被谁作弄了,想出这么下流的方法来害人,不知是被教研组同事陷害还是学生的恶作剧,有气也撒不出,心里气愤恼怒。

好在他是有多年教龄的老教师。经验丰富无比,课文内容倒背如流,并不妨碍上课。

崔政懊丧道:“这家伙处变不惊,心理素质超强,看来我的计划制定有了问题,应该像苏飞虹说的那样,先搞个数值统计,针对他们的弱点发出致命一击。”李玉中在他身后伸大拇指拍马屁:“阿政,你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所在,真是高啊!”

老廖在办公室翘二郎腿和同事聊天,中秋节都是全家团圆,找不到借口出门放荡潇洒,于是有关于昨夜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干巴巴的没半点余内容。第二节语文课,由于偷懒没备好教案,精彩程度上节课逊色不少,学生都很安静,没发生什么状况。只是关慕云又旷课了。

第三节课的时间,猛然想起一件事,急匆匆朝医务室赶,不料路上碰到李玉中、蒙军、王龙、何炼四人也赶向医务室,不由大喝一声:“喂!你们不上课去做贼啊?操行分被扣当选每周一星的话我可不管。”

四人都展示一下受伤的地方,嘻嘻笑道:“老师,我们是去换药的,已经请假了。”

“既然要换药,为什么不早点去,非要等到九点以后才去?”

“是去看漂亮的护士姐姐吧?早看穿你们的花花肠子了。老师的伤没好,你们要学会尊敬老人,等下让我先换。”

“卑鄙,老师,我们是小孩子,你要学会爱幼才对。”

一走进医务室,四位同学都冲在前面,老瘳立即装作腿瘸,一扭一拐地走着,痛苦的叫着唤着:“林护士,快救救我,我不行了……”

中年女医生不在,林素星从白帘后冲出来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分开四人上前扶住廖学兵。四人心想:“见过脸皮厚,没见过厚如城墙的。”对视一眼,也学着他哀叫起来。李玉中痛悔不已,上次已经见识过这么一招了,为什么这次还是没有想到?

“几位同学,你们稍等一下,医生马上就要来了。”林素星说着,把廖学兵扶到后面的病床上躺着,笑问:“你的脚扭到了吗?”

廖学兵胡乱点头,林素星便抻手在他腿上轻柔地捏,每捏一个地方就问:“是不是这里?”廖学兵哪里管得这么多,有时说痛有时说痛,让护士无所适从。

林素星无可奈何,撩开他的裤管仔细检查。

眼看检查即将完毕,廖学兵说:“哎呀,好像想起来了,我的脚不是很痛,今天主要是来给手上和背上的伤口换药的。”

隔着帘子,四学生呆以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齐声说:“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第134章 梅毒,怎么治

林素星没有丝毫不耐烦,温柔的说:“你的伤口两天都没有来换药,有点脓需要挤出来。你一定是忘了吃消炎药了吧?等下我再给你开几粒。”帮他涂好药水重新包扎。

廖学兵悲惨的说:“我的手很痛,所以举不起手来吃药。”

林素星噗嗤笑了:“你呀,可真笨,不会用在手吗?来吧,我喂你吃好了。”

“林护士,你真是好人。”老廖热泪盈眶。

“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林素星洗干净嫩如春葱的小手,舀了几粒白色药丸送入他的嘴里。

李玉中咬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捧他一顿,把嘴巴打肿,说不出话就基本合适了。

“附议。”“附议。”

吃完药小护士又认真叮咛:“下午三点钟记得过来,我再喂你吃一次药。”

廖学兵连连道谢,说了许多趣话引得林素星开心的咯咯直笑,把四同学晾在外面作声不得。

“我有个疑问,廖老师这么会泡妞,为什么至今还是个老光棍?”

李玉中想了一下说:“我猜可能是他的精神有问题,哈哈!”大家也都笑了起来,却不知道这句玩笑话最接近事实的真相。



中午足球队照例集训,廖学兵没多大耐性,留下李前当助理教练,自己跑去溜达。他看到一辆黑色雪佛兰驶出学校,驾驶位上的人是邱大奇。车子开往浅水街方向去了。老邱的家在桐城路,他趁中午休息时间去浅水街,一定有所企图。

廖学兵好奇心起,急忙到车棚启动哈雷达摩托车远远吊在后面。

进了浅水街,中午时分没多少行人,街道冷清得很,或许这个时候光头党地人都在睡觉。邱大奇拐进了一人偏僻的小巷,老廖根本就不用考虑,直接跟了进去产。

巷子很弯,两边地建筑物参差不齐。这间突出半米。那间缩进去两尺,这家的出入台阶高了二十公分,那家索性就只是一堵围墙。下面堆满垃圾。

路边的下水道水泥预制板盖板因其存在时间过久,受外伤力作用,前翘后翻,凹凸不平,车轮滚上去震得车子一跳一跳的。

邱大奇停了下来,走下车子,尽管休息了两天,脚步仍然虚浮无力,看着用力关上车门时整个人都有些摇晃。

“奇淫合欢散威力太强了。以后轻易不可触碰啊。否则遗恨终生那是没办法的。”躲在墙角后远远看见敬爱的、威严的训导主任脸色苍白如纸,顶着两个夺目的黑眼袋,如果是用学生的审美观来看。这叫做后现代、非主流风格。

他走进的那家屋子是一家超小型的门诊,门口一块破旧的长型木板白色漆皮早就脱落,只剩下隐约可见的红十字和“回春诊所”四个字。

老邱已经走进里面,他没必要躲藏得太隐秘,走近一看,门口只比普通民居所用稍大,还有另外一块同样陈旧的牌牌,上面写着“多年老军医”专家淋病梅毒花柳尖锐湿疣龟头烂痒……一针见效,永不复发……”透过已经不太透明的玻璃窗,内室光线暗淡,一条长形靠椅,三张办公桌并在一起权当做问诊处,墙角有个生了半边锈的洗脸盆。

邱大奇就坐在边上一脸惶恐,急切的询问那表面沉着稳重的“多年老军医”。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好像发觉那地方有点痒了。”

“放心,我这是祖传神方,连针都不用打,给你开几副中药,回家吃三个月就好了。不过我这药有个名堂,药材比较名贵,三十年前我在大江南北游历的时候留下来的,一直没舍得用。看你太急,就开给你了吧。”

廖学兵摇头叹息,心道:“心魔让人丧失理智,这话不假。其实哪来什么梅毒,那天只是让那小姐故意等老邱一坐在旁边,就照着台词说话,老邱心理素质过硬,居然相信了。恐怕这两天来老邱没一分钟旧能睡得着的,担惊受怕,又不到到正规医院检查,找到这种骗子场所来,嫌自己命不够长吗?人家说什么他说信什么,大概是病急乱投医了吧。没病投个屁地医,心病而已,被那小姐吓出来的。”

把车子推入拐角放好,在小窗子上一张,只见邱大奇如同陷入苦海不得脱身,受尽了千万种折磨,蓦然看到黑暗中一盏明灯,伸着长脖子问:“医生,这药是不是真的有效?能保证药到病除吗”?

老军医指指墙上:”这些个锦旗都是治好后患者给送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这些患者。“那墙壁挂满了锦旗和牌匾,什么“妙手回春”、“医者仁心”、“功德千秋”等等,布面褐褪色,已有霉味,说不清是六十年代还是七十年代地产物。

邱大奇急是急,却不是傻子,那破旧的锦旗太缺乏说服力了,狐疑道:“这又能证明什么?”

老军医打开抽屉拿出一份剪报,蘸着口水翻到某页,手指在上面点着:“看看,这是电视台给我做的专访,其中还有京城医院泌尿科主医师的评语,说我犹如扁鹊再世,华佗复生,白纸黑字印在上面,还能有假吗?”

“那你看看我这病怎么治。”邱大奇好像突然清醒了,重新坐直身子,眼神中的热切减退。今天早上看那份小报中缝广告,说浅街桶子巷的回春诊所从医多年、经验无数的老军医坐诊,包治百病,尤其擅长皮肤泌尿科疾病。下面还附了几名病患的治病经历,口才甲,五十一岁,因外地出差入住不卫生的小旅馆,在澡堂误用别人毛巾,几日后下阴奇痒,经确诊为梅毒,到各大医院求医,四的来辗转反复,花光所有积蓄,不料偶然吃到回春诊所罗老医师的几副药,居然一下好了大半,腰也不疼痛了,于是赶来求治,只用两个疗程便彻底根治,不再复发。

敬爱的训导主任看到这里,非常激动,再继续往下看,诊所介绍:采用新加坡医院管理模式建立的现代化皮肤泌尿科诊所,集医疗科研教学预防保健为一体,功能齐全设备先进,引进国外篝技术和全新的人性化的医疗服务理念,本着服务的宗旨,为口才保密,决不泄漏口才的任何信息……邱大奇心道:“说得这么好,去检查一下也不错。

来到诊所,就先生出去意,诊所空间布局狭窄,墙壁上刷的是泛黄的八十年代的石灰,地面丢着沾有褐色血迹的棉花棒,已经开始发霉,长靠椅背的油漆字样是”一九八二年,畜牧局办公室”敢情这老军医以前当过兽医?他硬着头皮坐下,想不到那军医识人面相,一张嘴皮子功夫着实了得,比看相的还能吹牛,看邱大奇焦急慌张,必有难言这隐,先是一通神侃,说自己经手三四个病人,治愈率没达到百分之百,至少也有九十九了,没有望闻问切便断定老邱病入膏肓,如再不赶紧,只有死路一条。

邱大奇只是怀疑有没有染病,这回也不禁面如土色。

“我先给你开三个疗程的药,每个疗程三千块,已经很便宜了。在大医院里没个十万八万你出不来呢,那帮没良心的你若是没病,他们也硬说你有,检查做个CT,三五百块,有那个必要吗?”老军基唾飞沫溅,好似讲台上的狂热演说家。

九……九千块?我没那么多,可不可以优惠一点?”邱大奇很为难,什么都没有检查就说我有病,太假了。何况交了李玉中的医疗费后私房钱空空如也,三个疗程九千块不是小数目。老军医亲眼见他开着轿车前来,大肥羊不宰白不宰,死死咬定价钱不松口?”

“不要紧,我这药由八十多种纯中药制成,含有细莤草、土木贼、红草藓、车前草、瓜子金、小黄花、小蜜蜂花、蜜桶花根、千针万线草等等等等,几乎称得上包治百病,无论是你生殖器长了什么,保管恢复原样。这里我分有两种,红色纸包里的药煎服,报纸包的药熬水擦洗患处,每周一处。”

邱大奇听说过细莤草、土木贼、红草藓等物治皮肤瘙痒溃烂有奇效,打开药包一看,药味有香有臭,不像是拿树叶树皮晒干了唬人。心中信了五六成。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开始讨价还价,把口水磨干了,老军医见对方好像榨不出什么油来,只好忍痛降价到每个疗程一千块。

邱大奇拿了一个疗程的药,说得一个月后再来,老廖忙躲到巷子电线杆后,等他走了才出来。

拉开帘布走进去,长长的光影投射时昏暗的诊室,可以看见空气中浮动灰尘,更显得这间屋子的败落,“喂,医生,我得了梅毒,怎么治?”

第135章 苏美女的崇拜者

老军医正乐滋滋点着钞票,拿开老花眼睛朝他看看:“梅毒,你来对地方,坐,坐。我行医三十多年了,不敢说包治包灵,但梅毒这种小儿科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搬东西,把你的诊所关了。”骗钱骗到邱大奇身上来了,强,真是强,老子还没有骗够呢,轮的倒你来说么?虽然·!鲁限邱大奇,但是若因为这件“梅毒”风波搞的妻离子散,那就太绝天理了___邱大奇用药一个月后发现根本就没得过梅毒居然“好”了,为了彻底根治,肯定还会再来。

“啊?叫我关诊所?你干什么的?”

“我是来替天行道的,你危害百姓,赚了不少黑钱哪,刚才那个病人没说什么病你就胡乱下药,万一把人医死了怎么办?”

“你……我那是包治百病的神药!你又不是工商管理局的,再说是我也不怕。廖学兵对着桌子一踢,三张桌子挤压滑行,在地面擦出刺耳的难听的声音,碰着老军医把他撞到墙边。桌上的报纸、钢笔、听诊器、处方单散落的一地。

老军医被压的胸闷难受,幸好有椅子在后面垫着起了缓冲作用,才没有当场受伤,即使如此,也吓的脸色煞白,桌子是笨重的老木桌,而不是现在轻便的压合板,桌腿与地有相当大的磨擦力,即使一个成年人用力推也仅能推开而已。

这个人一脚就能踢的差点飞起来,太变态了吧。

“你了老了,我不想太为难你,拿着你这三十几年黑来的钱离开市,不然明天的阳光照不到你的身上。”老廖走了出去。老军医呆了半晌,猛然喷出一道血箭。……

下午廖学兵到医务室打个转,调戏一下单纯小护士,美术组组长孙平海要他去美术馆一趟,据说是商谈高中美术大赛的筹备工作。

美术馆在体育馆后面,占的四百多平米的两层楼建筑,看起来只有体育馆的五分之一大小,一楼是美术展览厅,二楼是画室和组长办公室,孙平海直接兼任了美术馆馆长的职位,每个月可以多拿几百块的工资。

全校美术教师连组长在内只有三名,全呆在二楼画室,这间独立画室大概两百米。木地板,没有多余的装修,只是光源很足。不会影响学生在任何一个角度作画。正对面是一副画在墙壁上的水粉画,风格独特,郁金香迎风开放,似是出自组长大人的手笔。

画室内东西堆放凌乱,成堆成堆的画作随意放在角落,已经染满灰尘,到处都是石膏雕塑,墙边斜靠着几十块画板和架子。桌椅散乱。

苏冰云和几个不认识的老师七八个美术兴趣社团的学生都在,孙平海正和他们一同谈论美术大赛事宜。几名学生脸上带着憧憬,似在幻想自己拿到头奖的情景。

其中有名女学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一想,原来是三年一班的美女啦啦队上见过的李星华。如绸缎般光滑的黑发披落在脸侧,鼻梁很直,嘴唇轻抿。透过落的大窗的阳光铺洒在她脸上,。可以看到一根根接近透明、少女时代才有的茸毛。拿着一本十六开的绘画本,时不时画上一两笔。“天啊,这就是十七八岁的女高中生吗?太可爱了,难怪可以被称为校花,难道学美术的人都可以陶冶什么气质吗?前有苏冰云,后有李星华,真是人才辈出啊。”心思没来由的一颤,才把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

苏冰云仍是那么绚丽夺目,可是两边分别站了一个男人,犹如猪拱牡丹,大煞风景。左边那个留着贝多芬式的卷曲长发,脸庞修长,算是个帅哥,应该就是自称为郁金香最具艺术细胞的二年纪音乐老师吕凯了吧?有次在办公室里见过,据说这家伙在强烈的追求苏大美人。右边那人不认识,可是廖学兵感觉到那个一身阳刚之气的男人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吕老师,这里是美术筹备会,你来干什么?”老廖不客气的说。

岂不料吕凯以他更是充满敌意:“音乐和美术至少还有艺术上的共同之处,我真想不到你一个语文老师混进来还当了副组长,你这个外行会破坏这次大赛的!孙组长,我建议表决一下,把不相关的人踢出组委会。

孙平海笑道:“廖老师说他保证申请到财务拨款,如果吕老师认为自己行的话,这个副组长不妨让你来当。

吕凯立时顾左右而言他:“我怎么不行?只是当前音乐课上事情太多,我月底还有一场音乐独奏会,脱不开身,这种申请拨款的简单任务就留给廖老师来做吧。

苏冰云右边那个人突然说:“如果筹备大赛很需要钱的话,我想我可以私人赞助一些。

廖学兵大惊失色:“这家伙是财主?”再一细看,发现他很短的头发,俊的如同《越狱》里的主角,唇红齿白的,鼻直眼大,笑容从容自若。运动彬和短裤球鞋穿在身上,异常的体,露在外面的胳膊大腿上均衡的肌肉人,衬出他的高大英朗。十月的气候已经变凉了,可这家伙却若无其事。

这样一个人无论放在牛屎堆还是花丛,都是一样的出众,站在他旁边,老廖都觉得自己突然就变的猥琐了几分。

孙平海笑着介绍:“蜞永泰,二年纪体育教师,本周刚从西环中学调到我们学校来的,听到美术大赛的事后,要求加入,因为组委会缺乏人手,所以我同意了。

组委会六名老师,倒有三名不是专业的。

吕凯最看不惯别的年轻男人在苏冰云面前出风头,酸溜溜道:“莫老师,大赛上需要用的钱不止是花几十块买白纸和颜料就能的发的。

“其实我刚才已经和苏教师商量过了,纸张、颜料、画笔、木板、石膏、刻刀、宣传费、交通费、餐饮费等等约莫四五万块左右,如果申请不到拨款,我可以代出。”莫永泰斜倚在桌子上,眼睛却瞄向苏冰云。

莫非又是一个苏美女的崇拜者?老子上次偷偷发誓要搞定苏冰云,岂不是又多了一道档路牌?还没等老廖说话,吕凯再次性急出头:“大赛不是一个人的大赛,是我们全校师生将要筹备的大赛,断没有一个人出钱的道理。财务也不可能不拨款。孙组长,我们要相信廖副组长才对,保持我们一贯的团结,争取把大赛办的轰轰烈烈的。”由于感受到了来自莫永泰强烈的威胁,吕凯权衡局势,选择传说中也是苏美女追求者之一的廖学兵做为潜在的盟友_____至少他没莫永泰那么帅,也没有那么有钱!

除李星华外的七名美术社团学生有男有女,不是傻就是丑,缺乏灵气,懒的关注。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拥有朝天鼻叫做张秋生的男美术老师,站在李星华的身后看她作画。用廖学兵的话来说就是“好大一块羊肉,让狗盯上了。”

“大赛海的已经贴出来了,也要求各个班主任推荐班里的优秀学生参赛了,我们还剩下什么没做?”孙平海环顾四周,期待狗头军师尽快出现。

廖学兵本以为莫永泰会继续卖弄,毕竟,有了富裕的钱财和不俗的相貌,应该不缺头脑才对的。但他却没有发言,这人很懂的廉抑,似乎不太想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老廖只好说:“剩下一项很重要的没做,那就是美术大赛对学生的吸引力。没有吸引力就没有兴趣,更不会有人参加,好一些本来有些才华的学生也会把精力放到其他项目上,比如即将举行的足球赛,学校里还有登山、拳击、游泳、棒球、网球十几个社团,我前几天看了下,连考古那么生僻的社团都有人,很多学生都不可能把注意力集中到美术上。

别人都以为他会说要拉资金什么的,没想到提出评委会论点,仔细一推敲,发现他所说的确实非常重要,不由大为刮目相看。孙平海说:“我们怎么才能吸引学生呢?”

“其实……学生的主流思想牵涉到很多方面和层次的,偶像和流行对他们造成的影响最大,如果你要举办个歌唱大赛,起码会有一半人报名。另外还有来自父辈的影响,家里人爱干什么他们通常也对那件事抱有好感,同学、朋友的影响,社会的影响,这些都不能忽视,我们要做的是暂时性的改变他们的观点,让他们觉得美术是一件很酷的事,然后同学之间争相攀比……

吕凯插嘴道:“如果能请到慕容冰雨、柏幽城之类的大明星说一两句我喜欢美术的话,什么事都直接搞定了,学生喜欢跟风,就像九十年代那时候吧,全国的年轻人都留着中分头,还不是从香港几个明星那里流传出来的?”

第136章 美术社团

廖学兵眼睛一亮,正要借机体现自己的万能,联系柏幽城不在话下,莫永泰说:“如果这件事可行,我想我可以请慕容冰雨帮忙。”

“什么?”不光是吕凯惊倒,七八个学生都围了上来:“莫老师,你认识慕容冰雨吗?你可不可以帮我要到她的签名?”“莫老师,你跟莫容冰雨什么关系啊?透露一下吧?”

“呵呵中,其实我和冰雨小姐私下是朋友,求她帮忙一件事应该不成问题。签名么,只要她有空那一定成,冰雨小姐是个很和善的人。”

莫永泰摸着头笑道:“昼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张扬,可是骨子里那股自得劲和廖学兵吹牛时差不多,老廖用屁眼也瞧出来了。

威胁!上升到的红色级的警戒!自称与大明星有交流,既有钱又帅的男人,在吕凯眼中已不是偶然闯入组委会帮忙那么简单了。

众目睽睽之下吕凯不敢表露自己的思想,只能先观察,可是事情刻不容缓,看这莫永泰来势汹汹,再观察几天,说不定就要观察到他们的床上去了。幸好苏冰云并没什么反应,号称冰山美女的人岂能为一丁小事动容?上次某教师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足够震撼了,可人家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抬个大明星的头算什么,指不定还是吹牛吹出来的呢。

“好,既然莫老师认识那些什么大明星。我们就来制定一下明星效应地策略。”孙平海好像也认为这个计划可行,说:“我虽然是个从不看明星的老头子,可了知道要让那种人来学校登高一呼,简直是不可能的。要想个简单实用的方法产生明星效应。”李星华微微一笑:“莫老师,您不是认识慕容冰雨吗?让她的经纪人在官方网站上发个通告说冰雨小姐最近精神上了画画,我们几个学生再把消息转载到校园网,配合一些炒作,美术自然就热起来啦。既不麻烦冰雨小姐,也不费多大的功夫。”

“好主意!”很多人都叫起来。

这时,站在李星华身后的美术老师张秋生道:“呀。你也经常上网吗?能告诉我你的MSN号码吗?美术社团有很多事我想晚上和你交流一下。”

李星华冰雪聪明,早看出张秋生似乎不怀好意,但碍于众多老师在场,还是说出自己的号码。

廖学兵心道:“操***,老子从明天开始疯狂学电脑,专在网上泡妞!”

苏美女的表情一直很淡,对什么都不太在乎。但这个浅浅的表情正是越看越迷人。好像喝一杯白开水,没蜜那么甜,没酒那么劲。蜜糖甜了会腻人,烈酒醉了会头痛,只有白开水喝着没感觉,却缺一天不喝不行,已经融入生命中的液体,可是苏冰云笑起来犹如千百种花朵同时威放,那种灿烂至极的惊艳简直能让人为了这一笑而甘愿放弃的自己的生命。

无聊的老廖心想:“这种女人就算感情上合不来,弄回家当花瓶养眼也不错呀!”

“那么就这么定了,莫老师负责联系明星网站。李星华你们几个学生负责把此事炒热。至于学生爱上美术以后,我们级委会就有得忙了。今天先到此为止。我们陫保持联络。”孙组长下了决定。

当前气氛很微妙,吕凯假装收拾文件,偷眼瞄着苏冰云。同时也在监视他定为情敌成分的莫永泰和廖学兵。张秋生嗖李星华卖弄自己并不渊博的学识,而莫永泰竟然直接开口道:“苏老师,如果你今天晚上有空的话我请你吃个饭。”

这话一经说出,顿时起码有五六人屏着呼吸等待下文,其中包括几名暗恋苏大美女地学生。苏冰云好像没好像听到一般,隔了很久才说:“对不卡塔尼亚,我晚上没有空。苏冰云好像没听到一般,隔了很久才说:”对不起,我晚上没有空,如果你初来乍到想认识新同事交流感情,不如请孙组长他们吧。”

廖学兵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就松了一口气。

莫永泰满脸错愕,不想到竟被拒绝了,这个表情转瞬既逝,他毫不在意地一笑:“孙组长,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如一起去玉宇琼楼吃顿便饭吧,我请客,同学们也都一起去吧。”

吕凯本意想说玉宇琼楼你请得起吧,不过又觉得他不像是吹牛,话一出口针对之意太明显了,有大餐不吃白不吃,改口道:“若是你请客我一定赏脸。”

莫永泰拍拍他的肩膀:“务必要赏光,我正想找和机会和你们增进感情。”吕凯很僵硬地点头。结果除了廖学兵、苏冰云和李星华,其他人都表示参加新体育老师的感情交流会。这菲永泰还真会收买人心,想我老廖来了半个月还没几个朋友吧,办公室浮荡三贱客自然不算在内。

三人走出美术馆,记偿兵远远吊在后面。吕凯原打算跟出和苏大美女走上一段路,转念一想反正苏冰云历来对他不假辞色,何必自讨没趣,授廖学兵、莫永泰以笑柄呢?便继续呆在美术室和准备占便宜的学生们讨论晚上的用餐细节。

美术馆外是个开始变黄的草地和低矮的灌木丛、秃枝的梧桐树,中间有条水泥道路通往体育馆和外面的教学楼,苏冰云和李星华穿过水泥地,突然起了一阵风,把枯黄地梧桐叶拂到他们身上,两人忙缩着肩头避开树叶,与这意境相结合,秋风中萧瑟迷人,宛如约翰·康斯太勃尔笔下的秋天画卷,廖学兵看得呆了,喃喃道:“就好像静物绘画中的苹果一样,苹果再怎么漂亮还是苹果,可是与香蕉梨子摆在一起就会产生千变万化,看之不厌。两个都这么漂亮……”赞叹没几声,潜意识里冒出个龌龊的念头:“找个机会苹果和梨子都啃了。”

李星华回过头笑道:“廖老师,足球联赛快要开始了,你还会为我们班加油吗?”

廖学兵唯一的想法是:“要是我再年轻十岁那该多好。”

夕阳下的两人竟同时呆住了。廖学兵想到的是十年前那个秋风下跟自己微笑招手地同桌女孩,触景生情,逝去的年华的过往的喜怒哀乐千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李星华想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看起来总是那么忧郁,即便站在阳光睛也像躲于黑暗中一般,忧郁得心头没有由的一痛,与以前接触过的千百个男人都有强烈的不同。

“呵呵可,如果不是与我们班对阵,我一定去加油的。”廖学兵呆了几秒钟便恢复过来,淡淡笑道。

“嗯!”李星华回过头跟上苏冰云,好像在说着上次的班级友谊赛,二年二班班主任临阵倒戈为对手加油的事,两个女孩笑做一团。

来到教室,已经是活动课时间,走了一部分人。教室里少了平时的喧哗,窗外多了玩闹声。

崔政和吴春杏呆在一块亲热的聊天,老廖咳嗽一声:“崔同学,这样是很有伤风化的……”

崔政恋奸情热,难得的老脸一红:“廖老师,我正在和吴春杏讨论《腾王阁序》中‘槛外长江空自流’那个空字是怎么妙法。”

钟百等人都在,老廖道:“小佰,怎么还不回家?想要你姐姐担心你吗?”

钟佰见了他,一脸骇怕,朝后疾退,背脊撞翻了一张课桌,书本哗啦啦地流洒出来。

廖学兵奇道:“小佰,你搞什么?是不是得传染病了不敢靠近我们?是天花还是鼠疫?”

钟佰朝陈有年一奴嘴,后者拿出报纸。廖学兵接过报纸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娱乐版上一张硕大的照片,柏幽城和记偿兵并肩站立,两人亲热交谈,大标题上写着《柏幽城的断背山新欢曝光?》,副标题是:《背叛晚宴上目击者称柏幽城与神秘男子激烈拥吻》。他又气又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探询似的望了一眼钟钟佰,钟佰简直吓得缩到桌底,大叫道:“廖老师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还是处男……”

吴春杏和陈有年一左一右抱住廖学兵,吴春杏说:“老师,我们全班女生会和你做好姐妹的。”陈有年抚摸他的手臂和胸膛说:“教师,你很强壮……”

行为这么夸张出格,老廖一瞬间便明白了他们的伎俩,将二人推开,冷冷道:“什么柏幽城黑幽城的,不认识,没听说过。倒是和他合影这男的,英俊潇洒,高大威猛,玉树临风,呃,长得不错,不敢说是全国之首,但也是中海第一帅了。”

将报纸扔到地上,对后座的李玉中说:“小子,跟我出来一下。”扔下面面相觑,不知哪个环节出错的众人。

走到走廊,“放松,别紧张,课外是想拷问一下你这几天和父母对话了多少句而已。”

“应该够了吧,我已经在很认真执行老师下的命令了。”

第137章 柏幽城的邀请

“等我打个电话过去,如果你老爹说少于九十九回,那你就得挨揍。”

李玉掏出MP4播放器:“不用了,老师,我有证据,全部录下来了,两天下来起码有两百句了。”

“好小子,真有你的。”将耳塞放入耳孔,调大音量,第一句是李玉中在叫唤:“妈!”他妈在楼下应道:“诶!什么事?”李玉中不耐烦地答道:“没什么事。”静了一会儿,李玉中又以叫:“妈_____!”他妈又应:“诶!什么事?”李玉中仍是说没事。周而复始,每隔几分钟李玉中必定要叫一次爸或妈,就这么凑了两百句,估计他妈快被折磨成神经病了。

廖学兵怒极反笑:“小子,你就是这样跟你家里人对话的?”

“是啊,你又没规定具体说什么内容。我跟他们也实在没话说,就这么叫唤行了,省得烦心。”李玉中收回MP4,又说:“对了,廖老师,董事会给了我五千块,是训导主任的医药赔偿费,我全部给你吧。”

老廖捏住他脖子的手收了回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晚上回家后要跟父母多些有有营养的对话,比如吃饭前是谁做的饭都要谢谢……”钟佰插嘴:“是菲佣做的饭。”菲佣做的饭也要谢!饭后若是父母没吃饱,要恭敬的说,‘爸爸妈妈,我已经吃饱,请您慢用。’然后抢着收拾碗筷。”

李玉中又说:“什么啊。小时候有一次吃饱了抢着收拾,我妈骂我说这是下人干地活,不要我动手。”

廖学兵道:“养不教,你之惰,古训早有其理。这样吧,我会好好教育你妈的,你目前主要以问候为主,与父母碰面还是告别,都要产话,不能一声不吭回房间换好衣服又到外面鬼混。”

“好吧。记住了。”李玉中垂头道。

“刚才崔政他们搞的是什么名堂?”

一谈这个,李玉中来劲了:“早上有一份八卦报纸,有个很像你的人和柏幽城在一起,媒体认为那个人是柏幽城的亲生哥哥。崔政他们分成两派争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于是把照片弄到电脑上排了版,改了标题和内容,拿去印刷厂打印了几十份刚才那种内容的小报。”

“操。我怎么成了柏幽城的哥哥?我和那鸟人有哪点像了?”

“老师?你真的认识柏幽城?”李玉中把他的脸扭正了。仔细端详一番:“除了显得更奸诈好色浮荡下流变态以外。倒是有点蛮像的。”

“呵呵,竟敢诽谤老师。”老廖点了一支香烟,也递了一支给他:“有时候我真难以体会,你们这个年纪地孩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和我们那个时候一点不一样。”

两人并肩倚着栏杆吞云吐雾。李玉中沉思了一会儿,说:“或许,这就是代沟吧。”

“价值观不太一样吧。我中学时穿的裤子还打着补丁,现在的学生衣服只要破个口子就不要了。那时候我妈买了件衬衣给我,我至今冬天还会穿在身上。虽然已经有很多破洞,可是舍不得扔。”

李玉中没有丝毫忆苦思甜的念头,反而为自己生活的优越沾沾自喜:“老师,我身上这件衬衫两千多块,最多就穿半年吧。”

“如果没有你父母。你就是个在街头拣破烂的乞丐,或许像周安那样每天晚上都打工到凌晨两点。”

李玉中一愕。

“好了,不谈这个,以后你要慢慢会理解的。跟老师聊聊,有没有磅碰过女孩子?我们班很多同学都在谈恋爱吧?”廖学兵换了个轻松地,年轻人喜欢的话题。

李玉中挠挠头颇不好意思地说:“上次在酒吧蒙军乱说地。其实我喜欢一个三年级的女孩子已经一年多了,打过几次招呼,就是没什么进展。”

“哦?是谁家姑娘,说出来让我参详参详。”

李玉中看看手表:“啊,时间快到了,她们应该回教室了。老师,走和你看美女去。”

来到楼梯口,这楼梯口非常宽阔,两道台阶左右分下,在下面一级交汇,又延伸而下,在第三层楼重新左右分开。趴在栏杆往下看,从楼道上来的人一览无余。

“这里的视野最好了,所有教室在楼上的学生都要通过这里,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偶尔碰上大胸脯的妞儿,还可以一饱眼福,嘿嘿……”

“带相机了吗?”

“来了来了,老师你看!”李玉中指着从下面一个楼层走出来的一群女孩激动的说。

四五个女生走在一起说说笑笑,“浅蓝色连衣裙那个,全校经典,无数男生的梦中情人,同时也是我暗恋一年有余地对象。”

咦,这不是李星华吗?这妞还真招人喜欢。

“嗨!”李玉中忙朝女孩打招呼。

李星华再次看到那个忧郁男人,一时间愣住了。

“老师,她在看我呢!怎么样,我好像大有希望啊!”李玉中悄悄说。

“不,你应该绝望才对。”

李玉中回过神来,李星华早已跑开了。

两个孤寡男人继续坐在楼梯口的椅子上抽烟,“班里谈恋爱的同学应该还不少吧?”

李玉中犹豫一下,不知该出卖同学还是守口如瓶,最后决定说出早已成为公开秘密的崔政一对:“崔政和吴春杏挺有意思,从一次郊游开始就成了恋人。听说他们昨天还到宾馆开了房间。”

“这……不影响学习就没什么。年轻人可以理解。我十五六岁时也干过,虽然最后还是分手了。”

“老师,想不到你也有辉煌历史啊。”

“大学毕业后才打光棍的,以前也曾经疯狂过,是谁都有年轻时候。唉,跟你这孩子说了也不懂什么叫做沧桑。对了,上次讲台上那胶水是谁放的?还有,关慕云那小子为什么又旷课了?”

“胶水不知道。关慕云他情况和周安差不多,都是家境不好,老要挤时间去打工,可能工作累了就懒得来上学,索性在家睡觉了。”

“明白了,我抽人时间去他家走走。”

……

与校长通了电话,老骚货感情上有了新的进展,心情好得像在过年,听了高中生美术大赛申请拨款的要求,二话不说答应帮老廖搞定。

柏幽城的电话也来了:“廖先生,我需要与你见个面,关于冰雨小姐的事,叫你到片场来你都推没时间。我订了玉宇琼楼十一楼的牡丹包厢,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那好吧,汽油费你来报销。”找老子商量慕容冰雨的事?好吧,既然你坚持要给我送货,我是不会拒绝的。

回到公寓谭紫晴邀请他一起吃饭,老廖厚着脸皮蹭了一顿饭。写了两个小时的教案后赶去玉宇琼楼。

玉宇琼楼十一层三十六个包间,分由三十六朵名花命名,其中最名贵的当属牡丹。长长的走道铺着红地毯,灯光有些昏,每间包厢门外都站着一个服务生,流行的说法叫做“少爷”。廖学兵找到“牡丹”包厢,服务生礼貌地问:“先生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廖。”

“哦,柏先生一直在等您,请进。”服务生替他打开门口。

廖学兵左右看看,确认沿有可疑的人拍照才走进去。不然像那张报纸一样,拍到柏幽城、廖学兵两个人先后进入同一间没有其他人的包厢,发到报纸上,配一些误导性的解说,引起读者百般联想,绝对不是好事。

“廖先生,你来迟了。”柏幽城起身相迎。

“呵呵,是你来得太早了。”换做是廖学兵,无论来者谁人,绝没有起身迎接的道理,柏幽城对一只认识一天的普通人尚且如此,实在难能可贵。

柏幽城把菜单递给他:“想喝点什么?很冒昧地约你过来,不太好意思,不过我迫切想了解冰雨小姐的情况,请你多多谅解。”按下按纽,服务生推门而入:“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哈哈,柏他,你客气个屁啊!来十瓶XO,帮我打包好,等下我带回家。”老廖的另一层意思是:“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肚子有点饿,鱼翅海参熊掌驼峰随便来个七八十样吧。肩膀挺酸的,叫几个二十岁以下的妹妹来帮叔叔按摩按摩。”

服务生犹豫地把目光转向柏幽城:“先生,这……”

柏幽城笑道:“等下有点事情外人不方便旁听,女孩子们就不用叫了,其余的全照他说的办。”

大约三十分钟后,进来八名侍者,排好一张长约十米的桌子,接着餐车鱼贯而入,八十八道菜,仅比满汉全席少了二十道。鱼翅海参自然不在话下,四十果、四鲜果、四蜜钱、四干货、鸡鸭鱼肉,羊羔熊掌,鹿茸鹿鞭,山珍海味,狮峰龙井,无不争奇斗艳,喷香扑鼻。

第138章 孤男寡女

“不愧是全市顶级吃喝赌的中心,半小时就能做出这么多名菜,极不简单啊。说吧,柏仔,你这么热心的招待我,一定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妈的,铺张浪费,彻底是腐败堕落啊,八十八道菜的花多少钱?够我吃上十年了吧?这道罐炯金丝雀舌,就的宰近百只金丝雀做成一道菜,怕不下几千块。”老廖是哪道最希罕就找哪道菜,先弄了一块鹿茸尝尝鲜。

“廖先生真有眼光,揪着柏衣领道:”***!有十二万送给我不是更好吗?你显摆个鸟毛啊!摆了老子也不领情,八十八道菜一样只吃一口,还能把人撑死。你以为要讲究什么面子吗?老子刚才不过开个小玩笑而已,我最讨厌浪费了!”

“别激动,廖先生,我觉得这样才足够说明我的诚意。”柏幽城仍是不温不火,说话合情合理。

老廖放开他:“以后记住保护生态,拒绝无端浪费!这次就算了。”柏幽城何尝被人呵斥过了,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廖先生!您一定与西城莫老板很熟悉吧?”

老廖大快朵颐,头也不抬,嘴里塞满了东西说话含糊不清,“想知道什么具体情况就直说,用不着绕圈子,我这人很爽快的。

“我已经听到圈中传言了。是你昨天晚上阻止了莫老板对付冰雨的茶毒迫害。你一定跟莫老板有很深的关系,还有人看见你和莫老板在餐桌边打闹。

廖学兵边啃着剔去了骨头的熊掌边说:“老相识而已。你不知道,我用身家性命换回了慕容冰雨一年的合约及他不再骚扰慕容冰雨的承诺。其实这顿饭应该由那小婊子来请我才对,为她付出那么多,她连屁都不放。

慕容冰雨只知道他姓廖,名字电话一概不知中海那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除非老廖在周六的歌友会上主动现身。

“我对冰雨小姐一片诚心,这顿饭由我请客也一样的。”柏幽城听了老廖的牢骚话,有点惭愧。

“看来黑道染指娱乐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很多人都深受其害,连红遍天下的慕容冰雨也摆脱不了他们。幸好她不是经常来中海。

柏幽城忧愁的说:“冰雨小姐的总公司要求她从此常驻中海,以中海为基点辐射全国。走了一个莫老板,还会有别听黑道。我在中海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一些黑道势力。西城的千嘉顺公司,南部的清永集团,北部四年来至今仍是一团糟。他们都想千方百计跟娱乐业沾上关系。廖先生,你认识莫老板那就好说话了,我想请你保护冰雨小姐不受别人的侵害。

“不行,那小姐没保镖吗?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

“如果月薪十万呢?”

老廖一时还真会有点心动,但权衡一下利害,自己找工作不是为了找刺激,一份无聊的保镖工作使自己重回黑道,那样一点不划算。便摇头拒绝了。

点了根烟道:“为了一个女人,犯不着啊。如果她已经爱上了别人,你还这么付出吗?不求她知晓,只希望她在无知中开心的付出。

柏幽城点点头:“我今年二十七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见老廖抽的是五块一包的“河水”牌廉价香烟,叫过服务生拿来一盒雪茄。用檀得大木盒威装的一百支极品哈瓦那雪茄。每支市面销售单价一百六十美元,全世界每年限量出产十万支,抽完只好等第二年生产了。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你有那么大能量让西城教人甘愿放弃冰雨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如果以后有什么黑道的人物骚扰冰雨小姐,请您务必出面摆平。

“这……”老廖终于被柏幽城的银弹攻势攻克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摆的平?这雪茄如此精良,看来上次那个渔民派给的应该是低档品才又寸。

“把什锦汤淋到西城教父头上,还让他不敢发作的人,中海市不超过五个。佛说一切随缘,相信我与你一定有缘,你一定要答应。”柏幽城言辞恳切。

这家伙不愧是娱乐圈极有影响力的人,把廖学兵调查的那么清楚。

“那好,我就做个幕后护花倒使者。其实,实话告诉你,我和莫老五是远方亲威,论辈份他还叫我一声叔叔呢,所以再怎么样,也是长辈教训晚辈,没什么奇怪的,你千万别对我抱太大的期望。

“干杯,祝愿冰雨小姐永远健康美丽。”柏幽城举杯祝道。

“对,祝冰雨小姐永远健康美丽。”老廖心里加了一句:“最好是天天被**。

这么多菜吃也吃不完,打包带走太丢人,吩咐服务生找了XO和哈瓦那雪茄到楼下等候。

老廖刚出门口,撞上了音乐老师吕凯,这小子喝的东倒西歪跟女服务员调情。原来莫永泰请客也在十一楼。

大概是玉宇琼楼严令任何工作人员一切以顾客为主,女服务员被满口酒气的吕凯抓着双手老往身上凑,笑容尴尬不已,“先生,请你不要这样……”

撒酒疯的人不可以常理度之,心里那股平时被压制的从欲念通过酒精控制的大脑释放出来,种种行径令人匪夷所思。

‘小姐,你真漂亮,你的手好嫩好滑啊。’吕凯涎着脸嘻嘻笑道。

廖学兵正要制上去,丢人现眼的吕凯,“睡连”包厢走出莫永泰,用力拉开吕凯的舌道,吕老师,你醉了,请到里面去休息一会吧。

“我没醉,你放开我,我不用你休息!”吕凯贵踉踉跄跄挣脱莫永泰,突然指着他的鼻骂道:“你小子对苏冰云有那意思,以为我不知道吗?”

“胡说什么呢?”莫永泰脸色平静,似乎吕凯只是在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吕凯还要再闹,高大健硕的莫永泰抓住他的手就那么一拖,把瘦弱的音乐教师扔进包厢里。

“这莫永泰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善类。”廖学兵心里念道。莫永泰回过头来,看见老廖,笑容变的有点古怪:“廖老师,不是说不来了的吗?”

听他言下之意,竟是以为自己想到他那里混些便宜人,似在说:“你小子先头说不来,现在又厚着脸皮来,太没劲了吧!”

玉宇琼楼场子那么大,只有你莫永泰请客炫耀吗?廖学兵懒的与这等鼠目寸光的有钱人说话,淡淡笑道:“刚才路过这里,憋了一泡尿,上来找厕所的。

莫永泰见他言不由衷,便道:“廖老师,进来喝几杯吧,孙组长也在呢。

“不用,我拉完尿了,要下去了。你们继续喝,不用因为我不在而心存愧疚。

下到楼下,蓝博基尼静静停在门口,戴在宽大熊猫墨镜的柏幽城摇下车窗叫道:“廖先生,我载你一程吧!”

廖学兵推出“雷电”,把洋酒和雪茄放到后座固定好,笑道:“伯仔不如你过来,我载你一程。

一向淡定的柏幽城居然露出羡慕之色:“好车!摩托车中的帝王。其实我以前看电影,曾经最向往深夜在街头呼啸而过的那伙人,他们自由散漫,颓废,真的非常刺激。后来我找工作很忙,除了拍电影,连开摩托车这个愿望都没真正实现过。”

“哦,原来你小子想当飞车党?”

“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很想体验一下那种生活。”

“好,等好一百支雪茄抽完了,我就带你去体验。老子当了那么久修理工,什么车没开过?”……

第二天关慕云和范雪颖没来上学,关慕云这小子已经旷课三天了,该不会家里死人什么的吧?

刚才去查了一下昨天数学课上厉雷天进行的成绩测验,平均分比上个学期上升了五个百分点,是件好事。中午慕容蓝落给他带了几份盒饭,说了做了整整一个早上,请老师一定要用心感受。

面对小女孩殷切期待的目光,廖学兵把几段焦炭状的牛排直接吞下了肚子,连说好吃。“老师,那我以后每天给人带盒饭好不好?”小蓝落很高兴,厨艺终于的到承认了。

“不用了,你这样挺麻烦的,会影响学习。嗯,给你个建议,每次做菜时自己尝一下味道。

下午大家都在上课,老廖闲来无事到喷泉花园走走,灌木丛后的厂椅上坐着两名男女,背对着自己。那女的,不是本班学生丁柳静吗?她不上课怎么跑来和男生谈情说爱?

廖学兵打算棒打鸳鸯,驱散他们,转念一想,不如听听当前年轻人说的话题,就当做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了,这是个好机会。蹑手蹑脚走过去,躲在灌木丛后。

这是个安静的上午,花园区没其他人,喷泉声较大,孤男寡女各有心事,压根儿没发觉后面躲着个大活人。

祝大家国庆愉快!

第139章 没勇气的爱

两人先聊了一会头天晚上在哪里聚会,一起走回来的事。丁柳静心是在笑,时而甜蜜时而温情脉脉,两人坐着约隔一个拳头的距离,看样子还没共到达热恋阶段,但已经彼此存在好感,正互相试探,互相接近。

老廖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到丁柳静偶尔侧的笑容,如同中午灿烂的阳光,一时竟呆住了:”原来有心上人的女孩,比平时漂亮得多,这小妞不光是大腿和内裤好看。”那男孩肩膀很宽,穿一件墨绿色短夹克外套,留着齐脖子的松散头发。

丁柳静轻轻地说:“昨天晚上……那个……赖雄,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两人本来还是聊得好好的,那叫赖雄的男生背脊突然变得很僵直,好像勾起了什么横亘内心已久的心事,过了好半分钟才吞吞吐吐道:“丁……丁柳静……我,我昨天晚上只是跟你开玩笑的,我跟别的女孩子都这样的。其实,其实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小时候就特别笨,什么事都做不好,特别不善于说话,做错了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开玩笑?”丁柳静阳光般明媚的笑脸瞬间凝固了。躲在后面的爱情老专家廖学兵能体会这种滋味,那是我天堂落到了地狱的感觉。

赖民雄已经变得十分不自然,艰难地说:“是的,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们以后做普通朋友吧。还像以前那样玩。”

隔了几分钟,丁柳静抬起头来,笑容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可爱:“是呀,我当然知道了,我也是在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既然是什么都没有那就最好。我先回去上课了,下次再见!”站起来挥挥手,转身跑开。

赖雄道:“丁柳静!你没事吧?”

老廖伸头望去,丁柳静跑到草地边上。扑地摔了一跤,迅速爬起来又跑,也不掸一下染满灰尘的衣服,只见她的脸庞向后扬起一串晶莹的泪珠。

这女孩子似乎伤心到了极点,刻骨铭心的初恋,真心实意的感情,被他人当做玩笑,任谁都难以承受。何况是个情窦初开只有十六岁的女孩?

“去追?人家失恋干你屁事?不追?她是我的学生。万一想不开上吊自尽就麻烦大了。”老廖一时犹豫难决。“刚经历伤心事,还是一个人静一静好。”

那男孩还坐在石椅上满腹心事,忽觉后领一紧,勒着脖子,整个人腾云驾雾似的飞了起来,落到刚才还盯着看她地那株小草上。他啃了一嘴泥巴,既惊惧又莫名其妙,回头一看,一个叨着棕黑色粗大雪茄的冷峻男人搂着手蹲在石椅上。

“喂你干什么!”赖雄吐掉嘴里的草根喊道。

“在下廖学兵。丁柳静的班主任。”

“啊!廖老师,你都知道了?你,你别误会,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都是清白的。“赖雄转身想跑。

“学校和家长都不太赞同早恋。我只想问一句,你为什么玩弄丁柳静的感情?”

听到这句话,赖雄颓然坐到草地上,“我,我不能……我有朋友也很喜欢她。”

廖学兵明白了:“又是三角恋,丁柳静喜欢这个男地。可是这个男地好像没种,因为朋友也在追求丁柳静,为了所谓的义气而忍心拒绝,拱手相让。他把烟灰掸到赖雄的脸上,很不爽的说:“给你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永远消失在丁柳面前,不管你是转学还是自宫都好,没勇气就三百米外见到丁柳静远远躲开。没种的男人没资格谈恋爱。”

“什么,廖教师,你说我没种?”感情上优柔寡断的男人在别的方面不一定孬种,赖雄呼地站起来叫道:“我是为了朋友才这么做的你知道不!再说你是她的人,叫我不见我就不见啊?”

“滚远点,垃圾,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不然我会打得你满地找牙。我是丁柳静的班主任,不容许别人无端端的欺负她。”老廖地鼻孔喷出了两道缭绕烟雾。

“你叫我垃圾?”被点燃怒火的赖难朝老廖挥开了拳头。

拳头被轻描淡写地接住,廖学兵手指用力收紧:“对老师动拳头太不礼貌了。我猜想你的性格简单直接,所以讨不到女孩子的欢心。”

赖雄的拳头宛若被钢筋箍住,关节像炒豆子那样啪啪爆响,拼命地挣扎回夺,可是拳头好像铸在老廖地手里一般,他终于承受不住随之而来的剧痛,渐渐矮下身去。又坚持了几秒钟,已是达到极限,嘴里发出吓人的嘶叫声,汗珠、眼泪、鼻涕、口水滚滚而下,浑身激烈地颤抖。

廖学兵把手放开,赖雄一屁股坐倒,把手缩回怀里一阵乱揉,痛得在草地上打滚,过发好几分钟才渐渐平静下来。张开手掌一看,手背五根清晰入肉的乌黑捏痛,肿得跟发糕差不多大,跟另一只手比起来如同鸭蛋与鸡蛋的区别,真正可称得上“醋坛大小”的拳头了。

“妈妈的……我还以为这只手要被捏碎了。”赖雄哀叫道,痛到这个程度,骨头极有可能裂了。

廖学兵铁青着脸说:“过来我旁边坐好。”

赖雄本想撒腿就跑,可是听了这句话,双腿软绵绵地一步都迈不开,乖乖到冰凉的石椅上坐下。剧痛过来喉咙一片干涩,一句话也说上来。

“说一下你和丁柳静认识的过程。”

“好,好吧……我是我们班球队的,丁柳静很家到球场看我们训练,后来就慢慢认识了,于是我们经常在一起玩。丁柳静那么可爱的女孩很多人都喜欢她。当然我也不例外,可是我有一个铁哥们对她单相思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每天都在宿舍里念叨着,我们都知道他的心思。昨天晚上我们球队邀她以及其他几个女生在朱雀桥公园烘烤,回来得晚了,我和丁柳静走在后面。其实,这人……我也很喜欢她的,一时情不自禁对她说喜欢和她一起之类的话,她没有反对,也很高兴……”

“哦!还挺纯情,牵手没有?接吻没有?”

赖雄脸色苍白地摇摇头:“没,有点想,但是没胆量那么做。那天晚上我那哥们一直向丁柳静献殷勤,可丁柳静没怎么搭理他。回宿舍后他睡不着,在房间里踱步到半夜一点多,还老是问我为什么丁柳静不理他,我哪里敢。后来想想,我这个缺点毛病挺多的,恐怕配不上那么好的女孩子,只有我那哥们家里有钱,才会给她幸福的。今天下午她约我来这里聊天,我一时脑筋犯糊涂,就那么说了……唉,说了就说了,也趁早断了念想,不耽误别人大好前程。”

赖雄衣服后领一紧,又飞到草地上摔了个狗啃屎。“妈的,爱情又不嗑瓜子,有什么谦让的。你们小小年纪,想法挺单纯独特的。”

赖雄回过头,眼眶突然涌出泪水:“看见她那么跑开,我心痛死了,我后悔了……”

“不,你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老廖吸了口雪茄,烟雾散在空中,无聊地说:“你哪个班的?”

三年三班的。

“好,回去吧,在自己日记里写上,初恋从昨夜开始,结束于今天下午。十年后翻开来瞧瞧,一定有万般滋味在心头。”

“我……老师再见……”十六七岁的青涩男孩耷拉着脑袋走了。

草地延伸过去,尽头有个向着阳光的斜坡,老廖眯缝眼睛躺在上面,从这里可以远远看到足球场上奔跑欢笑的孩子。开始枯黄的小草失去夏日的柔软,变得有些发硬我,刺在身上隐隐作痛。

“这地方最合适睡下午觉了,上午来偷懒享受阳光也不错。决定了,从此常驻此处,呆在无聊的办公室特提不起精神。”廖学兵摸出墨镜戴上,惬意得快要睡着了。

远处传来一首歌。是一个女孩子在轻轻哼唱,语调欢快,可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让人回味无穷。这首歌叫做《ebEnueeopedinTendenneaa》,是一部很老的电影的主题曲,老廖中学时听过,十几年后的今天已经再没有人提起了,如今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在唱,从前看那部电影的感动一齐兜回心头。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廖学兵叶出烟圈,禁不住叹道,和着那女生的调子也轻轻哼了起来。

女孩的声音停止了,廖学兵睁开眼睛,只见一个女孩子站在坡顶上,裙角飘扬,大腿浑圆修长。“白色的……好纯情……”当先最紧要的的把目光投注于裙内风光。

“廖老师?你也听过《ebEnueeopedinTendenneaa》吗?”

定晴一看,竟是木兰花李星华,淡淡的蓝裙子,乳白色小毛衣,手里拿着一本小说,耳朵塞着随身听,迎着阳光出现在老廖的视线里,说不出的可爱。

第140章 家访关慕云

《若您以柔情封起信封》,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记忆中最美妙的旋律之一。”老廖打了个呵欠。

“记忆中?这首歌很老吗?我看了这本小说里提到才特意找来听的,惹您以柔情封起信封,是这样翻译吗?我还以为应该翻译成《如果沉溺于安逸》,差别太大了,怪不得听不出那种味道,若您以柔情封起信封,真的很适合这首歌的意境啊。”李星华扰起裙子,在廖学兵身边坐下。

嗅着女孩子身上发出的幽香,老廖以手枕头,眯上眼睛,“还以为你看过那部电影,只有看了电影才能正确翻译歌名的意思。不然你永远体会不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偶然这次听的机会,廖学兵以为自己再没有陪漂亮女孩子睡草地上看天空的经历了。

李星华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廖老师,是什么电影,可不可以介绍我去看看。”

“《小魔女的速递服务》,八十年代的老片,估计不可能有电影院放映了。”

“我可以在网上找啊,网络资源那么丰富,应该找得到的,名字好老土,如果不是老师介绍的,我可能看到名字都不想去理。”

“如同人不可用相貌判断内心,一部好电影也不是由名字决定的,就像我吧,和莉这么丑,可是内心温柔善良,别人用眼睛是看不出的。”

“呵呵......”李星华笑了:“廖老师,你一点都不丑,我们班里的女孩子说你很帅的,老师,看那片云好像棉花糖!”

这一刻,廖学兵终于享受到了内心一直追求的平静,静得像永不泛滥的湖水,这一刻,即使核弹爆炸,外星人袭击地球,大陆板块沉没,他也没会皱一下眉头,真想像李星华所说的,“如果沉溺于安逸”,那会怎么样?

“最好是泡个每天陪我来看云的小妞。”廖学兵心里说。

“老师,你每天都来这里睡觉吗?”

“是的。”从今天开始,是了。

这个忧郁的男人,他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世间万物在他眼里好像浮云,李星华这样想着,拿起小说读了起来,两人不再说话,那学习的忙碌,那考试的压力,父母的期待,来自同班女生的反抗,悄然远去。

..........

晚上老廖决定去关慕云家里一趟,找找他为什么旷课的原因,总算师生一场,这个不来那个迟到什么的,有失师道尊严,本着关怀学生的原则,却看看也好,是被老师殴打一时想不开了还是家里确实太穷,需要打工养活自己?老子被你们帮小子整了那么久还没打算辞职呢?

市槐光路气像局,离写明寺的胭脂河畔很近,远远就能嗅到河水的潮气,望见粼粼的波光。气象局是个低收入部门,糟糕的效益直接体现到老旧的建筑外观上,一个风速球在楼顶无声转动,院子里还有几个式样很古老的降雨量观测仪。买了袋水果,跟门卫问了关慕云家的牌号,找到后院。

这是一排平房,住了十几户人家,院子里的水泥地已经裂开,缝隙里钻出几份杂草,铁链子栓住一条大黄狗闻到陌生人气味,狂叫起来,铁链随着哐啷哐啷抖动。七点钟大部分人已经吃过晚饭,有个皮质黝黑的妇人在竹竿上晾衣服,“大婶,关慕云的家在几号?”老廖朝她微笑点头询问。

“什么大婶!”妇人猛然回过头来,“老娘今年才二十五,还没结婚!我看你才是大叔呢?关慕云家在零六号,自己去!”

“我要是大叔的话,你就是阿婆了。”廖学兵小声说,敲开零六号的门口。

“你找谁?”伸出来一张像是关慕云老了三十年皱纹脸,这一定是关慕云的关峰。

“我是关慕云的班主任,特意来看望一下关慕云同学。”

关峰的脸一下拉长了:“阿云的老师?”面无生殖对他打量番,终于看到手里提的那袋水果,“进来吧。”

家里光线很暗淡,一张八十年代的木质叠合沙发,一台用机顶天线收看节目的老彩电,墙壁上的镜框里夹引导关慕云小学时获得的奖状,已经黄得十分厉害。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趴在蒙胧的台灯下做家庭作业,这孩子穿得很寒酸,裤子膝盖处两个大大的补丁,一件起码穿了三年的狭小毛衣挤在身上,袖子很短,露出大半边肘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墙角的小板凳上编织毛衣。

“关慕云三天没去学校上课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廖学兵把水果放在桌上,那小舅子见到鲜红闪亮的大苹果,悄悄咽了下口水。

关峰看也没看他,嗡声嗡声的说:“知道了,阿云在打工,没时间上课。”

老廖一下不知该说什么措词了,只有两次家访经验,难以应付千变万化每家都不一样的家长,还是放开一点,吹吹牛算了:“打工?有什么工作比学习更重要?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句话你有没有听过?现在可是信息时代了,你不让儿子好好读书,将来是要被社会淘汰的!他要不是不学好文化知识,以后很难找到工作,将来一辈子干苦力,永无出头之日。”

“这你不用操心,反正我们家的孩子就是干苦力的命,学什么都无所谓,不学倒有时间去做工挣钱。”他母亲淡淡的说。

“这......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不学好人家要他工作吗?现在连个扫个厕所也要大学文凭,街上卖鸡蛋的都能拿出个博士毕业论文来,关慕云打什么工?那是人家看他还是学生,还是个孩子,可怜他让他勤工俭学,等过三五年身子长得大了,谁还会要他?连高中都没毕业,回家种菜养猪吗?中海市地皮一平米就快上万了,有地方给你种养吗?”

关峰被唬住了:“上学真的那么重要吗?我初中毕业还不是照样在气象局混到现在?”

“我家老爹旧时代私塾三年结业,后来还算知识分子呢!去年猪肉还是八块五一斤,今年就涨到二十块,社会发展到这么快,以前能和现在比吗?以前是越穷越光荣,现在是越穷越可耻,为什么?因为大部分穷人没能力没水平你懒,社会上机会多的是,可他就是抓不住,不觉得羞耻吗?”老廖唾沫横飞,比手画脚,讲到情绪高昂处猛的站了起来,吓得小女孩一笔下去折断铅笔芯,那小女孩一直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

“他......老师,我们家穷是因为气象局效益不好,阿云还有个妹妹读书呢?负担很重啊。”软之刚才生硬的口气,关峰已经软下来好多了。

“什么!你老都老了,怎么还一点都不懂事?正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才要关慕云继续念书,等毕业后份体面的工作,给家里买房子车子大彩电,给妹妹买漂亮衣服,给我们二老买人参补养补养。”老廖宛如台上的政治家,大手一挥,威风凛凛,给听众许下诸多承诺。

关慕云的老娘发话了:“其实......阿云他自己不太想读书,他说学校里老师素质很低,尤其是新来那个班主任,所以他想自学......”

操啊!居然跟家里人说老子坏话,怪不得刚才那么冷淡呢?老廖差点把胸口气爆了。“全世界只有一个爱迪生,虽然自学也能成材,但是在学校学习比自学要快捷一百倍。”

“对对,我也觉得。”关峰点头称是,“以前刚进气象局,还是个实习工,什么都不懂,一台百叶窗摆了老半天,后来师傅一到,三分钟教会我了。”

关慕云的老娘犹豫着:“孩子他爸,我们要不要叫阿云去上课?可是郁金香高中学费那么贵,不如转到附近技校来学个什么修车的也好啊。”

“这可不行,这两技校的骗子太多了,去了什么都学不到,你也不想耽误关慕云的前程吧?”廖学兵连忙给她分析。

“可是家里还欠了好多债,下个学期的学费一定交不了。”

“你不用着急,我是班主任,会想办法的。”见那小女孩一直偷瞄着大红苹果,便拿了一个给她。小女孩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关峰喝道:“阿雪!怎么不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小女孩阿雪捧着苹果洗也不洗,大大咬了一口,塞得小嘴满满的,苹果很甜很脆,嚼在嘴里咔嚓咔嚓的响,回回的小脸,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望了一会父亲,又望向廖学兵。

廖学兵见这小孩生得粉妆玉琢,极为可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摸摸她扔脑袋笑道:“阿雪真乖。”阿雪缩了一下,明显带着羞涩和怕生,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重新挺了挺腰。

廖学兵又摸了一下,阿雪没再躲避,反而把头靠过去,眼睛里尽是甜甜的笑意。

第141章 小雪的往事

老廖笑道:“叔叔给你个见面礼。”在口袋里掏出没找到什么,摸出一叠百元面额的纸币,足有二十多张,自己吓了一跳,当此情景怎么也那个脸皮放回去,一时悔得大肠都绿了,惨笑着递给阿雪:“来,叔叔给你买糖吃。”

阿雪摇摇头:“爸爸说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三下两下吃完苹果,抱着才廖的胳膊笑眯眯诉坐在旁边,老廖帮她擦掉唇边一点苹果残汁。

关峰有些惊讶:“阿雪总是很怕生的,读四年级了还很少跟同班同学说话呢,这.....廖老师.....”

“哼,我早说过廖老师是好人,阿云肯定跟我们说谎了,都是老师,哪有素质差的。”关慕云的老娘看到一大叠彤彤的钞票,改换口风,拼命朝幼女儿打眼色,说:“你看,阿雪一点都不怕他。”

见阿雪不肯接,廖学兵已不可能把钱收回了,塞她口袋里,跟这孩子一见投缘,她家里穷,送个几千块没什么,反正这段时间敲诈了不少银子,大丈夫视钱财如粪土正是我老廖的真实写照:“这孩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关慕云的母亲看见钱放进女儿的口袋里,心头大石落地。

九见的孩子已经懂了不少事,笑着说道:“叔叔,我见过你,在浅水街。”

廖学兵脑中电光火石,一年前的一件往事涌上心头,那天有个妇女带小孩逛商场,只顾着自己挑选商品,商场人流多,一下把孩子挤散了。孩子随人潮挤到大门口,一个人无声的哭泣,有个光头党罩着的人贩子出其不意的把她抱走,一边叫着:“你还哭,还哭爸爸就不给你买冰淇淋了。”孩子的小手在人贩子身上乱捶:“你不是我我爸爸,你不是我爸爸!”人贩子装做苦笑道:“这孩子真调皮!”商场里都是陌生人,谁能分得出真假!别人都没怀疑。

老廖到浅水街踩占,一眼认出那人贩子,这种拐卖妇女儿童的事太残忍,比盗窃勒索远有不如,老廖看不过眼,揍了人贩子一顿,带着孩子在商场里找了很久。直到那孩子远远指着一个妇女叫妈妈,他才悄然离去,那孩子的母亲自始至终不知道女儿惊心动魄历险了一回。

原来那孩子就是阿雪,难怪!阿雪看起来很开心,蹦过去拿刀削了个苹果,力气不足,把苹果削得一坑一尘的。切了一半送入老廖嘴里:“叔叔,吃果!”

老夫妻俩交换个眼色,心下盘鼻怎么利用女儿讨阿云的班主任欢心。

“关慕云在什么地方打工?我得去看看。”

“啊!这么快就走了,不多坐会?阿云回来我们会好好教训他的,就不用麻烦老师您了。”

“我担心你们的教育方法成问题,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吧。”

见廖老师坚持,老两口没法,起身相送:“阿云在浅水街的一家便利店,老师您慢走,夜路小心!这院子里磕磕绊绊的东西挺多。”

阿雪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一脸委屈,不想让他走。老关家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儿,太不像话了,简直不毛之地的长出了鲜花。关慕云要是能有她妹妹的百万分这一,那我也不用操这份闲心了,不过送了几千块,损失挺大的。“阿雪,叔叔以后有空就来看你。”捏捏阿雪的小脸蛋,爱怜的说道。

“叔叔,你一定要来哦,阿雪会很乖很乖的。”阿雪鼻子一吸一吸,看样子快要哭了。

...

骑上“雷电”哈雷摩托车,眨眼间来到浅水街,意外遇到叶小白和南弟喝得醉醺醺的在街头乱撞,大吼大叫,把瓶子摔得粉碎,满地都是玻璃渣,两人袋里的钱不知什么时候全掉光了,看到眼前一个自动贩售机,冲上去猛砸,砸出几盒香烟和几罐啤酒和果汁,避孕套。拿起果汁远远甩到街处,落到地上啪的溅得到处都是,剩下啤酒拉开口子一口气饮干。

“你们怎么喝成这个样子?”廖学兵在路边熄了火,皱眉问道。

“哈哈哈哈!我自横刀向天笑!”叶小白狂叫不已,对自动贩售机狠狠踹了几脚,那废然大物固定架松脱,侧翻在地,摔得盖子掉了出来。

几个行人在远处看着,不敢靠近。

南弟坐在墙边喝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声音沙哑凄厉,如同被割断喉咙的公鸡,一头银发也没了往日的高傲飘洒,湿漉漉的的搭在后颈。

“哦,两根鸟毛失恋了,是哪家姑娘让他们同时动了真情,又同时被拒绝?”老廖点起雪茄显摆了一下:“一百六十美元一支的哈瓦那雪茄,就不派给你们了,免得浪费。”

“你,你,你懂个屁!”叶小白大着舌头说,“走,大哥,陪我们去喝几杯。”身躯摇摇摆摆看似就要摔倒,可是始终不倒。

“喝个奶子啊,大哥带你们去嫖娼,一个人十个马子随便上。”

“我,我叶小白,洁,洁身自好,不干那种伤风败俗的坏事。”叶小白撕开上衣,随手扔到路边,露出精赤的上身,指指后腰:“哈哈,兵哥,我也弄了个刺青,比你的好看多了。”

后腰部刺着一朵莲花,样子艳丽新鲜,傲然独立,线条清晰,勾勒比例均为上乘,显为大师之作。廖学兵猜想那个令他酩酊大醉,神魂颠倒的女人一定叫做“某某莲”,又想自己后腰也刺着一样图案,莫非也是喜欢与图案姓名相合的女人不成?忙大让甩了甩头。

叶小白和南弟上前,一人拽住一只手把他拖下车来,道:“走!兵哥,我们一醉方休!”

廖学兵拗不过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吧,闯进去大闹一番,把客人全部吓跑,桌子椅子彩电音响砸坏了几样,那酒吧老板敢怒不忚言,打电话给光头亮,光头党负责看这看场子的成员听到老板电话里说有个人自称叶小白,和一个叫兵哥的人在闹事,吓得直接把电话挂掉,任那老板打来多少次就是不接。

叶小白和南弟闹得够了,廖学兵连续套问几次究竟是谁家姑娘把他们迷住,两人口风挺紧,愣是一字没说。又喝了十几瓶啤酒,仍然没有醉透,晃悠晃悠出去了,廖学兵见碱式盐坏彩电音响,索性连酒钱也不结,对那老板道:“我们是光头党周福原的朋友,你明天找光头党领赔偿费去,报一下周福原的名字,车马费有报销。”那老板苦笑:“原来打电话不肯接是这么回事。”只能自认倒霉,刚才三四个酒保也在拦制,谁知被他一伸胳膊扫飞了两个,剩下两个再也不肯上前一步,就当这个月白干活算了。

酒吧楼下叶小白两人直嚷嚷自己的雅马哈跑车不见了,廖学兵露出和酒吧老板一样无奈的苦笑:“我来的时候就根本没见你们的车子,吵个屁啊。”

叶小白一口咬定了骑了车来,三人一齐坐上哈雷,那车够长够宽,乘了三个人丝毫不觉拥挤,在浅水街来回搜寻,廖学兵道:“明天问问响尾蛇,看他的手下有没有顺去了。若是有的话敲诈个二三十万不成问题。”

车子开得飞快,叶小白被冷风一激,哇的一声把秽物全吐在老廖后背,“你他娘的眼睛坐在肛门了啊?不会转个头吗?”

叶小白反而清醒多了,笑道:“风大,要是转头就全飞南弟脸上去了。”话音未落,南弟也是哇的一声,暖暖的腥臭液体流到叶小白的后颈。幸好吃的东西早消化干净,胃里剩的全是酒,吐出来没那么恶心。

“哈哈!就在那里,我要看看是哪个小兔崽子不长眼睛。”叶小白指着一间便利店门处停放的几辆摩托车张狂笑道:“ZHS-5678是我的,ZHS-5677是南弟的。还有三辆车牌不认识,他们有五个人以上,连老子的车也敢碰,真是大胆啊。”时近十二点钟,街人行人稀少,周围的建筑已经是漆黑一片,只有通宵营业的便利店光火通明,分外显眼。

廖学兵熄了火,把沾了及至东西的衣服脱掉,二人光着膀子南弟穿着弹力背心一齐走进这家“民利”便利店。

一排排货架商品琳琅满目,从火腿肠,牛肉干,电饭锅到卫生巾,按摩棒,应有尽有。其中一排货架已经被推倒,步物件撇了满地都是。五个小混混打扮的年轻人大模大样站在柜台边上敲打桌面,有人还手提柄黑头亮刃砍斧,目露凶光逼视女收银员,四个售货员在货架后花容失色。

“大姐,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我们真的很穷!每个月跟你们店里借一万块开销不算多吧?你们商店生意这么好,随便扯根毛都够我们吃上半年了。再说我们也不是白拿你们的钱啊,经常帮你们抓小偷啊,小坏蛋来打架闹事啊我们帮忙制止,有人欠钱不还我们帮追,干这么多活总比养条狗好吧?一个月才一万块,你到街上问问,那个推小车拉煤球的也有两三万的月薪了。”领头的小混混说完将电脑推到桌下,显像管破裂,响起一阵电弧声,然后又归于平静。

第142章 巧遇抢劫

收银员缩着脑袋,声音有些发颤:“我,我不是老板.......老板晚上不在这里的。”

有个女孩悄悄拿起手机拨打,刚刚放到耳朵,一个混混扑了过来,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扔到地上,一脚踏成碎片。

“狗娘养的,敢报警?**你全家!”小混混叫骂着,将那女孩掘倒在地,狠狠的踹了几脚,女孩捂住小腹哀叫,喷出几口带有胃酸乳液的隔夜饭残渣。

后面过道冲出个人影,手里舞着金属腿的板凳,大叫道:“你们这帮流氓,我跟你们拼了!”

那流氓用手格了一下,金属板凳猛烈的冲击使的腕骨几乎折断,但他右手握着的棒也对那人的对脑打横敲了过去,哐啷!两人同时向跌倒,小混混很快站了起来,吐了口痰道,揉着肿如馒头的手腕骂道:“***,老子的手都快断了。”

几个售货员都同声惊叫:“阿云!”

廖学兵道:“关慕云,他就在这间便利店上班?”

“兵哥,怎么?”

“没怎么,打残这几个小杂种就够了。”

冲出来的那人正是关慕云,脑袋破了个大口子,鲜血汨汨流出,在地上形成一片血泊,先是脑际响起一阵持续不断的轰鸣,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特件通通变成重影,模糊不清,剧痛冲击着大脑,似乎什么都记不起来,可是又好像任何一个时期的记忆片断都在眼前飞来飞去,初恋女友温暖的小手,母亲亲切的叮嘱,班主任严厉的眼神游荡在他的神经里。

幻觉渐渐散去,他眼前的景物变得清晰起来,却发现粘有香口胶的皮革底夹盾劲风迎面而来,关慕云只能紧紧闭着眼睛等死!

他始终没等到踏平他鼻子的那一脚,睁开眼睛。刃吕小混混地上翻滚嚎叫,身上十多个血口子往外喷涌鲜血。他的边上站着一个男人,皮革沾满点点呕吐的秽物,裤子同样很脏,视线逐渐往上移,没穿衣服,肌肉的线条如猎豹般健美,手里拎着一把带血的小刀,阴柔中秀美的脸庞,眼中是不屑的光芒,这个男人是.....

廖......廖老师!

可以这么说,这一刻给关慕云幼小心灵带来的震撼将使他令后十年都无法忘记。

老师并没有看他一眼,因为持斧头的那人已经扑了上来,那人只扑到一半,身躯尚在半空,遭遇忽如其来的袭击,叶小白对着他的肋部凌空飞腿,整个人横着趴到柜台上,斧头高速旋转落下扎在他的大腿上。双重打击,那人一下昏死过去,转眼又被剧烈痛痛醒,扶着大腿和断裂的肋骨叫不出声。

领头的混混拔出匕首,忽觉背心一痛,已扑倒在地,幸好刀柄向内,否则非扎穿自己胸膛不可,饶是如此,胸口也被顶的痛死,他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一只脚已经踏在背上,那袭击他的敌人抓起他的双手用力向上一提一扭,咯啦两声,一齐脱臼,领头的混混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剩下两个混混要跑,叶小白提起两张椅子扔过去,一张解决一个。

“老师.....”

蒙胧光中,廖老师朝他伸出宽厚的手掌。

关慕云犹豫几秒钟,终于接住老师的手,在他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小白,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事要谈谈。”

“妈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不对不对!”叶小折边走边骂,“应该是见色忘友,也不对!***,我这猪脑,那个意思一下想不起来怎么表达了!”

南弟冷冷扫了他一眼,“我觉得的应该全面加强社会教育,你这文盲早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了,我来形容一下吧,是卸磨杀驴,是鸟尽弓藏!是狡兔死,走狗烹!”

“你娘的才是走狗。”叶小白跨上自己车牌为ZHS5678的跑车,打电话给手下:“斗鸡眼,浅水街门口有三辆无主的摩托,你叫几个人来收了,十五分钟之内,估计警察很快要到。”

廖学兵试图安慰惊魂未定的女售货员:“小姐,不要怕,坏人已经被我们彻底控制了,请你立即打电话报警吧。”

关慕云看着他的后腰,临近臀部有块刺青从裤腰里延伸出来,那是一朵娇艳欲滴的昙花,层次分明,线条明朗,刺青者显然非常用心,使尽平生技巧,使那朵昙花好像在他的腰部活着开放一般,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追求生命中刹那的美丽光华?”

老廖回过身,关慕云赶紧收自己火辣辣的目光,捂着脑袋装做天旋的转难以支撑。

“关慕云,我和你去医院一趟,小姐,等下警察来了就说这几个流氓互相残杀了,另外,跟你们老板知会一声,关慕云他从今天晚上开始辞职。”

“啊!老师!”关慕云马上醒了,“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老廖把他拉出外面扔到车上。

“相信你现在有很多疑问,比如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其实我傍晚去你家家访了,你家的情况我清楚,还有就是,我为什么有两个看起来像是恶棍一样的朋友。”

“啊!”关慕云感觉老师好像要对他说出什么秘密,心脏砰砰乱跳暗道:“他会不会杀我灭口?”

廖学兵把车开的飞快,“我那两个朋友是我从小农村长大的兄弟,他们一时无知加入了黑社会,飞车党你听说吧?他们就在里面,你的家庭状况不太好,我决定把你推荐给他,从明天开始,你跟他们去收保护费目吧。”

“啊!飞车党?收保护费!老师,你还真的是老师吗?”关慕云差点从车上掉下来,接着又问:“月薪多少?”

“五千块以上吧,最底层的小弟。”

“什么时候去?喔.....”关慕云不顾正在流血的脑袋,兴奋的学起狼口日。

星期六早上。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就只有陆诚达一个人,正静静的坐在那里,对着电脑双指如飞,传出阵阵“嚼里啪啦”的声响。

这个神情专注的男人丝毫没有察觉,廖学兵已在他身后站定。

老廖本以为为陆诚达会趁四下无人之际浏览黄色网站,想逮个正头着,抓住他的把柄,再让他尽心尽力的教自己电脑,便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廖学兵至今还能回想起邱大奇嫖妓当晚略带羞涩的对小凤提出特殊要求的情景,想来,邱大奇的这种性压抑,憋在心里一定有些年头了,世俗之人,要当众冲破现有道德标准,还是需要相当大勇气的,因此很多人都选择了“闷骚”,而陆诚达显然与邱大奇一样,都一定程度上的患有“闷骚”症。

对付闷骚型男人,只要掌握他内心“其实也骚”的证据,是很容易手到擒来的。

嘿嘿,上次贝晓丹同学问M团号码,等老子学会了电脑,连上了网,凭我情圣的“奇淫技巧”,她无论如何跑不出我手掌心,老廖一边盘算着一,国

观察着。

陆诚达似乎正在专心致志的用电脑写着备课笔记。

廖学兵见他不停的切换着电脑上的“窗口”,鼠标动动,键盘轻敲,就搞定了一大段

内容,再把那内容上“原作者:李强”一行字删去,说了句“总算完工”。

靠,这不是剿窃行为么?好一个“东边不亮,西边亮”!

“陆老师!”廖学兵忽然干咳几声叫道。“以原创为荣,以抄袭为耻。”

陆诚达吓了一跳,差点翻倒。

“啊!你,廖,廖老师.....我.....我没抄,我只是弓!用一下别人的东西,再加以修改整理,这,很多老师都这么做的。”陆诚达急中生智道,“哦,我忘了!廖老师你刚学电脑,可能不知道网络是资源共享的。”

廖学兵听罢伸手按向陆诚达肩头,干笑道:“老陆别紧张,我其实是想跟侃学电脑来的,有空教我么?”

这家伙心虚加畏惧,全身微颤,忙道:“可以,可以没问题.....廖老师想学电脑,包在我身上。”

就等你小子这句话,还算识相,省了我不少事,廖学兵心头窃喜,语气转柔道:“好,那就每周一这个时候,正好我们都没课,如果没什么问题,现在就开始好吗?”

“行,行!不如,我们就谈谈网络的共享特性。”

“随便你,只要把我教成网络高手就行了,多一样本事多一条出路吗?万一失业了,也可以去网络公司混个什么份也当当。”

廖学兵说的轻描淡写,陆诚达却是一阵无语:还什么明尼,你这个廖老师,除了能殴打同事,还会什么,草包一个。

陆诚达不敢怠慢,收回心思,侃侃而谈道:“因为网络有交互性,数据是可以双向传输的,比如我们两个的电脑只要联网,我的文件可以通过网络传到你的电脑上,而你的文件也可以通过网络传到我的电脑上,这就是最基本上一对一共享。”

廖学兵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你电脑里有a片,可以通过网络传到我电脑上,只要联网,网络真他妈好啊!”

第143章 莫小白脸

陆诚达指了指自己电脑接着道:“还有一种共享方式,就是我的电脑连在网上做服务,用来存储大量文件,并将这些文件设备为共享模式,只要你们电脑与我在同一个网络上,并知道访问我这台电脑的地址,就能读取我电脑上的文件,而我这台电脑就叫做‘服务器’,这是点对面的一种共享方式,网络上建站基本就是这个原理。”

廖学兵只完,当即问道:“色情网站也是这么建立的吧?”

“......正是。”

陆诚达虽然闲暇之时,心痒起来也没少看这些淫秽内容,但绝做不到像廖学兵这样明目张胆,面不改色,心中便暗骂廖学兵是“龌龊小人”。

“我们接着说......由于网络的交互性及资源共享的特性,非传统媒介强比,使得互联网飞速发展,网站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后来是多如牛毛了。为了能列合理的利用这些资源。‘搜索引擎’出现了,例如雅虎,谷歌,你想找什么,只要输入关键词,然后一搜,就统统出来了,中海早牛的企业,亿联集团,就是做‘搜索引擎’发家的。”

廖学兵若有所思,忽道:“你给我搜‘廖学兵’这三个字看看。”

真无聊!不过,还好这家伙没让我搜色情网站......

陆诚达边想边做,他打开浏览器,输入一段网址,然后出现一个内容简洁的网页,再在上面输入“廖学兵”三个字,最后敲下键盘。

屏幕上显示:“简体中文网页中,约有4000项符合廖学兵的查询结果......”

“***,这么多廖学兵!”老廖似乎有些不悦。

陆诚达心道:“你还当你举世无双独一无二吗?”不敢怠慢,忙道:“如果我们将搜索范围缩小,这样廖学兵就不会很多了......总之通过这样的方法,最终,你可以筛选出你想象的结果来......”

廖学兵暗道:搜索引擎真方便,用它可以省却很多功夫,提高工作效率不在话下。

总之以后得搞台电脑上网查资料,这样备课就不用跑到图书馆或书店一本本翻阅这么麻烦了,再让小陆子告诉我怎么在网上搜索到a片,也不用花钱租碟了......看来不懂上网才是真正的社会澹泊郎啊......不过,这电脑设备从哪里来?!

廖学兵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老一少两个形象来。

“好了,好了,陆老师,今天总算有不少收获,我回去慢慢消化,下次同一时间再见。”

廖学兵知道见好就收,拍拍陆诚达的肩膀,转身离去产。陆诚达确定廖学兵走远。

“喂......校长吗?这样的,我想从网上查找一些关系到史密斯夫人的资料,对,需要借用一台电脑,恩,好的,我下午来再说。”

周六的足球联赛开幕式已经结束了,老廖痛悔不已,少了个趁机欣赏美女啦啦队的机会。

下午听说学校联赛另一支夺冠热门队“二年五班”足球队正在足球场打小组赛,廖学兵看了看时间,想必两队战得正酣,决定去看看所谓夺标大热门的水平如何。

还没到足球场,便一看到一群女学生从他身边一阵风似的刮过。

怎么?世道变了?女生也那么喜欢看足球,而且是在星期六,在家休息跑来这里看热闹?看来我这个飞车党老大做老师也很正常,不用再自卑了。

接着听到一把声音喊道:“姐妹们,快去看大帅哥了。”又一群女生,约莫有十多人,也朝足球场方向跑来。

然后陆续有女生从这个方向飞奔过来。

廖学兵这才明白:原来对这群女生真正有吸引力的并不是足球,而是足球场上的某位帅哥,莫非这个帅哥就是郁金香高的男“校花”?可真***能招蜂引蝶啊,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学校一个连的兵力过去了。

廖学兵来到了足球场,一眼望去,着实吓了一跳,今天的比赛只不过是场无关紧要的小组赛,怎么搞得决赛一般热闹,足球场外目测一下,观众人数不下三百。

再仔细观察才发现,来看比赛的多是女生,其中也不乏三三两两的男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似乎注意力根本没放在足球比赛上,这场景犹如百花、丛中夹杂着一簇簇野草。

他经过几个男同学的身边。

“三年六班的昊晓晓今天的超短裙,哎,要是能再短一点就好了。”

“看得我心旷神怡啊!”

“你说,二年王班的贾美丽漂亮还是李星华漂亮。”

“当然是李星华,贾美丽是靠化妆化出来的美丽,所以始终是‘假美丽’,跟李星华的天生美有胚子哪能比,我就喜欢那种天然去雕饰的美。”

“可是这种女生往往很难泡啊!”

完全是一副意淫的嘴脸,不断对漂亮女生们品头论足。

廖学兵已经分析出了观众的组成结构:两个有比赛班级即使全员出动,也最多是一百人,还有两百人有一大半是来看那位大帅哥的女生,而另一小半则是来看“看大帅哥”的美女的男生。

那么这个大帅哥在哪里呢?廖学兵顺着女同学们的指引,很快锁定了目标。

球场边,一位身形挺拔,一头短发的男子便是传说中的目标人物。

这人,不是莫永泰么?!操,居然是他,一定是前段时间《越狱》太火了,而酷似男主角米勒的莫永泰就显然更加紧俏,成为郁金香高中众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老子今年暑假有空找柏仔去拍一部《入狱》,定能火上一把,只能委屈柏仔去演演监狱长之类的龙套角色衬托我的气质不凡了。

真是越想越高兴,原来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莫永泰一身运动装束,淡定的站在场边,观察场上的形式。

他对本班前腰的表现有所不满,正打算把他叫下场来吩咐一句,忽感肩头一紧,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啊!廖老师,你也来啦。”

“是啊,莫老师,你是来当比赛监督的。”廖学兵问道。

莫永泰干笑道:“哦,不是,我是教练。”

廖学兵见莫永泰笑得不太自然,便道:“莫老师,胜败乃兵家常事,来,抽根烟吧。”

于是掏出了柏幽城那里搞来的哈瓦那雪茄递给莫永泰。

莫永泰是见过世面的人,一看廖学兵掏的烟居然是上百美圆一支的极品,接烟的手不由得微微抖了一下。

“廖老师,混得不错啊,除了当老师,你一定搞副业吧。”莫永泰哂道:“这烟可不是普通人抽得起的。”

廖学兵洒然一笑,答道:“自然不是给普通人抽的,像莫老师这样的一表人才,五块钱一包的烟你自然不感兴趣。”

莫永泰把那支哈瓦那雪茄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气味芬芳,看来是真货,这小子不显山不露水,行事却总是出人意料,看样子比吕凯那音乐教师强上百倍。

“莫老师,你执教哪个班组的球队啊。”廖学兵问道。

“二年五班,,场上穿红衣服的。”莫永泰手指了指。

廖学兵看到对面场地边有块“记分牌”,上面的比分是二年五班3:0的三年二班,心头一震。

他刚才看莫永泰那副表情本以为他是输的一方,原来是这小子端得是“宠辱不惊”的心态,不简单呐。

廖学兵装得若无其事,道:“莫教头,下次遇到我们班,可要放水啊,我一定承你的情,请到你二楼餐厅吃个够。”

“哦?你哪个班?”

“我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自然是二年二班的教练。”

“呵呵,二年二班,跟我们不是同个区的,要到决赛阶段才可能碰上,廖老师,等咱们都进了决赛再说吧。”莫永泰淡淡道:“我记得廖老师您不是教语文的么?怎么对足球也感兴趣?”

莫永泰话中带刺,廖学兵怎能听不出来,是道:我***还混黑社会呢,就不能搞足球。

他本性毕露,又开始吹了起来:“哦,我读小学的时候我打乒乓球,中学打过篮球,读大学的时候爱踢足球,还进过校队,现在体能不行啦,跑不动喽,平时和老友们出去打打高尔夫球,消磨消磨时间。”

莫永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廖老师爱好真是广泛,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切磋一下高尔夫?我也是新人,刚学会,上个礼拜才去办了张‘万年青’高球俱乐部的年卡。”

廖学兵事后打个给电话给柏幽城才知道,“万年青”高尔夫球俱乐部的普通会员年卡也要五十万元一张,吓了他一大跳。

两人随便侃了一会,记分牌上的比分已经变成“5:0”

见大局已定,莫永泰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廖老师,我们去看台上坐吧。”

第144章 雍贵的贝家

两人移坐到球场边角的看台上,老廖正感受着习习凉风,忽见无数道目光朝他电射过来。

左右观察了一下,再仔细一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坐的位置恰愉挡住了女生们观察莫永泰的视线而已,不得了,这样下去不被咒骂声咒死,也会被这些怨毒的眼神杀死。

“莫老师,我们换个位置吧,我习惯坐在左手边。”

“左右右手有什么不同吗?”

“你有所不知,我是左撇子,吃饭踢球都习惯用左边,还是左手边坐着比较习惯。”

“呵呵,随你。”莫永泰摇了摇头道。

两人点燃手中雪茄,吐出氤氥的烟雾,享受着雪茄浓烈,醇美的味道,边吹边聊,无比惬意。

“廖老师今天是前来刺探敌情么?”

“哈哈,我是纯粹来学习观摩的,我们又不是分在同一个芡,刺探个屁啊。”

廖学兵试探道:“我看莫老师的二年五班极具冠军相啊。”

莫永泰苦笑道:“哪里,我们分的这个区,号称死亡区域,我们虽然也有问鼎冠军的实力,但我认为三年一班还是最强的,去年他们就是冠军,一年过去了,相信他们只会越来越强。”

廖学兵罢了罢手,道:“莫老师,其实三年一班也并非没有弱点,上次我们班还和他们班踢平了。”

莫永泰略显惊讶,道:“哦,是么?廖老师有什么高招。”

廖学兵点了点头,果断的说:“你们只要跟他们死拼到底,多下黑脚。他们的实力自然会大打折扣,上一次,我们班在半场一改绅士作风,贯彻了我的‘杀伤战术’,专找三年一班的何新等人下黑脚,虽然得了张红牌,却也取得了满意的结果。”

“啊!这也行?是吗......”莫永泰迟疑不决。

却见廖学兵目光坚定,手按着他肩头,正色道:“相信我,没错。”

他却没想到,廖学兵正在暗自盘算。

我老廖坐山观虎斗,只要你二年五班和三年一班拼个你死我活,损兵折将的,吾便将收渔人之利。哈哈,这招“驱虎吞狼”之计果真用的是时候,我***不是天才,谁是天才。

成群结对的女生站在场边,极少有人特意为足球而来,若是目光能够凝成子弹,那么老廖至少是个马蜂窝,如果意念可以产生力量,那么老廖现在已经被移到外太空去了。

莫永泰神采飞扬,竟也有些享受众人敬仰的意思。

“句子尾巴长不了,你小子表现这么出众,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廖学兵心道:“先不说那个看墕嫉妒心极强的音乐老师,还有疾恶如仇的邱大奇,要是到我们班里上课,就一定整死你,一干看谁都不顺眼的男学生,不用我发动,他们自然该怎么做。”

不过今天是星期六,暂时无缘看到,等过几天就得找李玉中面授机宜。

比赛的悬殊及无意中成为莫永泰的陪衬,廖学兵磨尽了最后的耐心,聊了几句准备离开。远处一个女孩朝他兴奋的挥手。老廖懊恼的想:“又是一个想吸引莫永泰的花痴。”却听一个声音叫道:“廖老师!廖老师!”

廖学兵顿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嘿嘿,***,姓莫的小白脸,老子也有不输与你的本钱。定晴一看,那女孩是贝晓丹,一定找自己有什么事,只要不是来专看莫小白脸的就好,不好意思继续得意,快步走了过去。

“贝晓丹同学,今天不在家休息吗?实在想不到你也喜欢足球嘛。”

贝晓丹挺了挺胸----不过胸部实在小得可怜,“上次说好了的呀,老师今天这么闲,我是来接老师到我家吃饭的,你答应过的,不能耍赖。”

廖学兵最不喜欢交际了,尤其是对她父亲那样看似石板的中年男人,不过饭后有机会去贝晓丹房间谈心什么的,趁其不备偷拿一两香喷喷的内衣,绝对是美妙的事,心思活动开了,笑道:“正好有空,希望令尊不会娣我只是个穷教师就好了。”

“怎么会呢,爸爸他上次见到你,后来还夸了你好久呢。”贝晓丹也想像慕容蓝落那样自然而然的抱住了老廖的胳膊,可两人距离就那么十几公分,这个念头在心里徘徊了好久,始终做不到,身体由于紧张而绷得很直。

“贝晓丹同学,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贝晓丹慌慌张张的说。

廖学兵暗想有有些当老师的自觉,询问贝晓丹的学习情况,各科成绩,可是贝晓丹想跟他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话。

慕容蓝落刚从家里赶到,去了办公室,说廖老师在球场,又急忙去球场,只见廖老师的背影上了贝晓丹家的轿车,顿足道:“死老师,臭老师,还说和我一起去参加慕容冰雨的歌友会,大骗子!贝晓丹这妖精明明有了叶玉虎,还不肯放过我家廖老师,星期一等着瞧吧。”

知道贝晓丹家里有钱,只是没想到有钱到这个地步,豪宅建在平安山山腰,平安山是富人聚居区,比滨海路所谓的富人区高了不止两三个档次,在这里能占个地方,至少也是中海市前一百名富豪之一。

从宽阔的环山公路上往上,绿树成荫,凉风习习,中海市大部分城区收进眼底,远处楼群矗立,胭脂河环绕,已经找不到朱雀街在什么地方了,向下俯视,有种傲视天下的气概。怪不得富豪们选择在这里居住,优越的心理位置可以满足他们高人一等的心理。

车里回荡着慕容冰雨最新专辑的激烈音乐,超重低音震得心脏一抖一抖,打开车窗,灌进干爽的空气,廖学兵捅捅司机后腰:“老弟,换首歌如何?实在听不惯流行歌曲。”

贝晓丹撅着嘴道:“老师你根本不懂欣赏,说吧,喜欢听什么?车载电脑存有很多歌曲呢。”

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小姐居然向这个莫名其妙的老师撒娇,倒是吃了一惊,心想小姐似乎还没对贝先生有过种态度吧。按下播放器的停止键问道:“先生你喜欢听什么?”

“如果有歌剧的话,我想感觉一定不错,对对对,就是那个《罗密欧与朱丽叶》。”廖学兵指着小屏幕上的显示说。

“哼,没想到和我家老头子有同样的爱好。《罗密欧与朱丽叶》还好,没《卡门》那种变态的高音和古怪的喝腔。”贝晓丹斜了他一眼。

汽车驶进贝氏豪宅,廖学兵表面若无其事,内心却着实震撼了一把,不是没见过比这更好的,可是如同看电影的心理,两部不同类型的大片都会给人视觉上的冲击,谈不上什么见怪不惊。中央花园过后的如同宫殿般的建筑,白色大理石铺面,椭圆形屋顶,入口由六根罗马石柱支撑,门口还有两尊造型独特的雕塑,一排精心栽培的恭贺,有个工人在修剪枝叶。

厚重的橡木大门打开,左右各四名黑裙白底蕾丝边打扮的女扑排得整整齐齐,鞠躬齐声道:“欢迎廖先生光临。”

妈啊!这么大阵伏,贝世骧是不是想唬我?

足以八米高的天花,上下两层玻璃穿射进充足的光线,大门旁边有四扇小门,象牙柄的壁灯,门口的银质把手,玄关拐角装点着玛瑙,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贝家到底有多奢华,大厅农工商程度足可以进行一场篮球比赛,整体布局明亮大方。

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老头钻出来伸手虚邀道:“廖先生,老爷在楼上会客厅等您。”

“老爷?贝世骧不会是某国贵族吧?这老头应该是她家的管家了,看贝晓丹穿得那么普通,真没想到,若是在她家做家庭教师,薪水一定少不了。”踏上螺旋楼梯,随管家走上二楼,进了客厅。

“呵呵,廖老师,欢迎光临寒舍!”贝世骧起身相迎,能让他留在这里等候的这个语文教师,不是简单人物。

廖学兵四处观察,打算趁贝世骧没有察觉的时候撬下门口的银质手柄拿回去换钱。

“哦,贝先生!两天没见,你风采依旧啊!”

两手相握,贝世骧只觉他的手骨节粗大,老茧横生,料想定是穷苦出身,但这人态度从容自若,不亢不卑,一点没有别人见了自己所表现出来的拘谨,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邀请老廖坐下,贝晓丹想跟着他坐在旁边,觉得痕迹太过明显,只好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贝世骧观察细致入微,看到女儿一瞬间的犹豫,居然心里微微泛起醋意。

“说实话,小女念高中那么久,还没有一位老师光临过寒舍,廖老师该是第一个人了,晚饭快要准备了,不如我们先谈谈小女在学校里的情况吧。”贝世骧家大业大,又关心女儿,怎么会不派人调查过郁金香高中的情况呢,校长是谁,董事会有什么人,她有多少个同学,来往密切的又是哪几个,前后几任班主任,他无不了如指掌,甚至连对女儿有非分之想的叶玉虎,他也清清楚楚,至于这个干不到一个月的廖老师,他早知道对方是飞车党老大了,这么问起来无非是想看看廖学兵如何说辞。

第145章 贝世骧的神秘身份

出于不干涉女儿自由的限制,只好把很多话憋在心里,前几年贝晓丹上网的时候他派了个网络工程师监视动静,没西皮女儿技术还行,居然查出来了,整整三小月没跟父亲说过话,贝世骧万分委屈,以后再也不敢得罪女儿。

谈恋爱就谈恋爱吧,无论是谁总要走过初恋的,万幸女儿眼光甚高,似乎没看上那个叫叶玉虎的小子,班主任是黑帮分子也不管了,只要不对学生下手,他总还可以容忍。

初见见到廖学兵,贝世骧一点也不相信对方是有名的飞车党老大,手下找了很多资料,拍了大量照片放在办公室,他才叹道:“这个世界披着人皮的狼太多了!”

“贝晓丹同学在学校除了遵守纪律,团结同学,尊老爱幼,成绩优秀,又是语言课代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我也很想了解你们的家族教育情况。”廖学兵接了贝世骧递过的香烟,看到他右手无名指上一枚黑色材质的戒指,眼睛猛然收缩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笑道。

“喂,不许抽烟啦,气味好呛的!爸爸,对健康不好的哦。”贝晓丹转头对廖学兵说:“不过老师是客人,就随意啦。”心道:“老师抽烟的姿势比老头帅上一百倍。”

贝世骧郁闷得吐血:为什么要区别对待?不公平啊!讪讪按熄烟头,道:“丹丹,你去餐厅看看阿姨做好饭没有,顺便监督一下,看他们做什么好菜招待你廖老师。”

“好吧,老师,我们家厨师做的菜很好吃的,你就耐心等一下吧。”蹦蹦跳跳出去了。

贝世骧的笑容已经全部消失,慵懒随意的靠上沙发:“廖老师,飞车党的日子很潇洒,为什么想去当老师?”

廖学兵把脚搭到茶几上,丝毫没为他的话感到震惊:“贝先生,盂兰盆会快要到了,想必你也有得忙了吧,怎么还有闲习管我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呵呵,刚才看你的眼神就有点怀疑,没想到你真的认得这个戒指,莫非廖老师也是......”贝世骧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已熜起惊涛骇浪,飞车党今年才只有一个外围的资料,而且排名非常靠后,这个古怪的廖老师竟然知道戒指的来历,难道他认识里头什么人?

“不认得!我随便乱说的,我在飞车党胡混了几年,现在回头是岸,重新做人不好吗?当老师是我的光荣我的梦想,我一直在为此奋斗。”

“飞车党一个靠诈骗勒索抢劫起家的小黑帮,怎么会有你这么出色的人物?”

“是啊,中海房地产公司那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贝家干得最红火?”廖学兵同样在冷笑。

“雄鹰的翅膀再健壮,也有它飞不过的高山,贝家现在取得的成就微不足道,廖老师谬赞了。”

“我只是个人民教师,贝先生不要打哑谜了。”

贝世骧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知道依然如故绝对不会说的,示意女仆奉茶,“廖老师,不管怎么样,小女很迷恋你,视你为最新偶尔,我嫉妒之余也有反省过,自从知道你是混黑帮的,我就有些担心,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我似乎过虑了。”

“你到底要表达什么?”

“请廖老师给小女灌输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每个人十六岁是最容易出错走火的年纪,需要有人给她引导给她开路。”

“你是她的父亲,跟我说这话干嘛?”

贝世骧苦笑道:“丹丹无论有什么心事从不对我和她结亲说,我根本无从与她交流,平时只是简单的问候,上个月她开始在饭桌上提到新来的班主任,我也很好奇,不小心找人问了一下这个班主任的来历。还有一天丹丹叫我派司机出车,回来后我特意找司机了解情况,他说你阻止了一些流氓对丹丹的骚扰,这让我很感激也很放心。上次碧波湖郊游,丹丹回来感冒了,我又一不小心找人问了当时的情况,结果你也知道了,从此我再也没有对你有过怀疑。”

“多谢你的信任,能教贝晓丹读书,是我的荣幸。”

“丹丹绝不会崇拜一个普通人,她拥有我们贝家与生俱来的眼光。”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郁金香高中状况不是太好,你为什么让女儿到那里就读?”

“郁金香高中在三年前就是本市最优秀的高中之一,只是丹丹进错了一个糟糕的班级,风曾想她换一所学校,但她不肯,哈哈,不过你当班主任以后,我已经打消这个念头了。”

一名女仆悄无声息的走进来:“老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小姐请你们过去用餐。”

贝世骧边走边说:“廖老师,等小女毕业后,我想请你来本公司任职。”

“干什么的?如果是端茶送水的活就算了。”

贝世骧失笑道:“至少是总经理的职位,年薪五百万。”

“如果一个月前你对我提出这个邀请,我说不定就答应了,现在只好看心情再说了。”

贝世骧偶露招揽之意没有成功,便不再提起,笑道:“请走这这边,今天的晚餐是贱内亲自准备的。”

与那天在玉宇琼楼的八十八道大菜相比,今天是实在是家常便饭,柠檬鱼丸汤,酸辣海蜇羹,红参展炖乌鱼,香辣蚌肉,鸡汁猴头菇,大米饭,大米粥。

一个坐在旁边看起来很漂亮的中年贵妇起身相迎:“这位一定是廖老师吧,丹丹一直提起您呢。”

“贝夫人?您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贝晓丹的姐姐。”

贝夫人咯咯笑了起来:“廖老师还真是见趣,我都已经老了,丹丹不习惯吃西餐,她说用家常便饭招待老师,您一定会喜欢的。”

廖学兵还以为有大餐,不过他不太挑剔,这些菜比泡面强得多了,“看来丹丹很了解我嘛。”

虽然贝家有钱,但这家人都很平易近人,一点没有别的富豪那种高高在上的作风,怪不得贝晓丹在学校也不张扬,衣着普通,说话和气,待人平等,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真是家教良好,至少比关慕云那家人好多了,当然,除了可爱的阿雪。

廖学兵不用客气,佣人盛好饭后贝世骧还没来得及招呼,本还打算说几句客套话,他就一阵扒拉开了,如同监狱关了三年刚放出来的犯人,取出套在银纹壳里的象牙筷子,下著如飞,哪块肉看着最肥最嫩他就夹到碗里,丝毫没有谦让的意思。

贝晓丹给他夹了一块蚌肉:“老师,这盘菜是我亲手做的哦,你尝尝。”

贝世骧郁闷至极:“女儿这么大还没给我夹过菜呢,倒让你这老师拨了头筹。”

“味道不错,真是你做的吗?”

贝晓丹脸一红:“菜是厨师切的,蚌肉也是他处理的。”

“嗯,处理得不错,腥味都去掉了,剩下就你一人全包了吧?”

贝晓丹低下头:“调料是厨师配的。”

“菜总该是你烧的了吧?”

“是妈妈烧的。”

“那人做什么呢?”

贝晓丹扬起脸,哼了一声:“我负责全程监督啊!没有我在旁边看着,他们哪能做得这么好吃!”

“厉害厉害.......”

廖学兵和贝世骧都坚起了大拇指。

饭后贝晓丹邀请老师到房间里休息休息,贝世骧本还想和老廖谈些事情,不由得心里满是醋意:“十四岁以后就不允许我进她的房间,妈的,一个才认识不一个月的班主任怎么会这么厉害,倒要跟他取经了。”

廖学兵第一次进女孩子的得闺,终于踏足他做梦梦到无数次的地方,激动无比。房间面积很大,完全就像是宫廷一般,带有四根立柱的在床,丝绸暖被,上面还有一只毛茸茸的大抱熊,地板光洁如镜,沙发和书架,书桌电脑,贴满卡通画和明星海报的墙面,华贵中带着少女的秀气。

廖学兵第一次是搜寻有没有内衣,放眼望去一无所获,应该放在衣柜里了。

“贝晓丹同学,你家真不错。”老廖也不管主人怎么想,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柔软的大床让他微微弹了起来,然后深深的陷进被子里。

见他和大抱熊并列躺在一块,贝晓丹脸上发烧,心道:“如果老师变成大笨熊,那一定很有趣。”

两人平时交流很少,贝晓丹邀请老师已是做了她认为是人生最大的决定,可是实在排字管共同语言,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能相对发呆。

透过落地大窗,可以看到后院一个很大的游泳池,相比起来,钟佰家的游泳池也只能算是浴缸。“老师,我们去游泳好不好?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想学好怎么游泳,你教教我吧。”

第146章 赴约冰雨歌友会

行!这主意不错,可以看到小女孩的玲珑躯体,廖学兵刚想答应,看手表,时针已经转到九点半,这回糟了,答应了小蓝落陪她去参加那个卖喝女人的歌友会的呀!

“我突然想起了我还有件事没办,下次再教你吧。”

贝晓丹满脸失望之色:“老师,明天是星期天,明天再办不可以吗?”

“不可以的,时间定在今晚上,你放心好了,下个礼拜我再来教你。”

跟贝世骧夫妇告辞,由司机开车送回学校,廖学兵骑着哈雷赶去电视台,在车水马龙中穿行,刚出北城,碰上红灯,这边的交警基本都不认识,懒得管那么多了,老子没车牌,你想拍照就拍照吧。

星期六的街道尤其热闹,行人很多,蜂拥的通过人行道,老廖凭着超凡技巧避开行人,总算没碰上车补,过了几分钟,一辆警装摩托车追了上来,交警在车上大叫:“喂·前面那辆没车牌的摩托车快停下来接受检查,不然我将会控告你非法驾车!”

老廖从后视镜看到了,轻蔑一笑,拧动油门,排气管喷出浓烟,哈雷摩托飞一般的把警车远远甩开,片刻不见踪影,“嘿,破车还想追我的雷电,幻想中才能实现吧?”

转眼间来到了电视台大楼,出未VIP贵宾卡,科电梯来到二五十楼,录制厅人员拦住了他:“对不起先生,节目已经开始了,你现在不能进去影响录制工作。”

九点三十分,电视台节目录制组的大胡子导演在后台来回踉步,脚下满的烟头,“冰雨小姐到底怎么在搞的,NG了这么多次,她好像一直心不在焉。”

音响师回过头来说:“就是啊,刚才明明说要八点钟开始的,她非要磨蹭到快九点才肯出卖,工作人员都得跑前场安慰歌迷去了,幸好不是现场直播,明星好像都喜欢耍大牌吧?”

导演说:“我跟冰雨小姐合作过几次了,她的胀气很好的,这样的情况倒是第一次,天啊!你听,她又跑调了!对了,刚才说好半小时抽一奖的啊,播出时把这段剪掉好了,让主持人等她喝完就上去吧。反正场内观众还算配合,有明星看他们就满足了。”

剧务凑过来说:“导演,你是不是觉得冰雨小姐不大对劲啊?”

“这还用你说?”

“冰雨小姐一直望着入口,好像等着什么人似的。”

“不会吧,你一定看走眼了,对了,让那几个托儿快上去献花。”

“导演,冰雨小姐又不是三流明星,要托干嘛?你没看见歌迷献花都上台几十次了,叫好声差点把场馆掀翻,我们安排的托都没他们大声呢。”

“我也就是预备预备,以防忽发状况,灯光,烟雾!上!***都干了这么多年了还用我喊啊!”

慕容冰雨唱完后下场气息微喘,接过经纪人递恶报毛巾擦把汗喝了口水。

“冰雨,真是谢谢你,把我家那混蛋的东西要回来了,姐姐这次对不起你。”

“不用说了,燕姐,都是莫老板那坏人,其实你不用谢我,是别人帮了我们。”

“是谁?柏公子吗?我看他一向对你很好的。”

慕容冰雨摇摇头:“不是,我给了VIP贵宾卡请他来观看歌友会,他的学生在呢!可他到现在还没来,真是气死人了。”

经纪人大惊失色:“什么人连冰雨的邀请都无动于衷?还解决了莫老板的麻烦事?”

慕容冰雨不再说话,钻进更衣室换了套裙子。

长相猥琐,身材矮胖的主持人跳上舞台,大叫道:“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请你们拿出手中的手机,拨打16******竞猜我们最热爱的冰雨小姐最后一首歌叫什么名字!最后冰雨小姐将会抽出三十个幸运号码,将会得到丰厚奖励,前三名的奖励为顶级配置的电脑一台,四至十名为三十九英寸数字平板大彩电,十一至三十名将得到有冰雨小姐签名的新专辑及巨幅海报。答案有三个选择,猜《一瞬间一光年》请输入一,猜《我爱土豆》的请输入二,......”

导演叫道:“CUT!停!肥仔,拜托你笑容不要死板好不好!摄影师,继续!二号机给场下观众一点镜头!”

节目只是录制,根本没有开播分明在弄虚作假,场下观众都想:“我再也不给任何电视报上投短信票了。”

慕容冰雨换好服装,经纪人说:“你邀请人的那个人是不是被拦在场外了?电视台这里只要时间一到就不让别人自由出入的。”

“哼,不管他,谁让他迟到。”快要走出后台,又退了回去:“燕姐,你帮我去场外看看,有没有一个戴黑框眼镜,头发很乱,穿得不太整齐的男人,他姓瘳,唉,隔这么久,肯定早走了,很怪该死的电视台。”

“穿不不太整齐的男人?看样子冰雨有点喜欢他啊,不过是他帮我劝服了莫老板,也该谢谢他才对。”经纪人快步走出演播厅。

走道上只有一个守门的工作人员在打瞌睡,经纪人捅了捅这人:“喂,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

守门人见是大明星的经纪人,电视台特意邀请来的,不敢怠慢:“没有啊,没看到有准衣冠不整啊。”

“那有没有人拿着贵宾卡来的?”

“有的,不就是那个女学生吗?你们不是还安排她坐在最前排吗?”

“哎呀,还有一个男的也有贵宾卡,你到底见没见过?”

“刚才有一个,我看时间都了这么久,就不让他进,他就走了。”守门人揉揉乌黑的眼睛-----他刚才说的是“贵宾卡了不起啊!时间已过,什么人都不允许通过!冰雨小姐是你们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的吗?”然后眼睛部位挨了一拳,差点把脑袋摔破,那人转身走了。

经纪人气得脸色煞白:“贵宾卡是冰煞小姐专门送给他的!你这笨蛋。”连忙急匆匆赶至电梯口,有三个男人站在门前等电梯,经纪人大叫道:“廖先生!慢走!”

三个男人一齐回过头来:“叫我?”一个年轻人,一个老头子,一个大胖子竟然全都姓廖,经纪人一时犯难:这个胖子气度不凡,可能是冰雨邀请的某家富豪公子,这个老头目光坦荡,鹤发童颜,说不定是个武术高手,也可能是他阻止了莫老板,冰雨为了报恩而邀请,这个年轻人......好像没什么特点啊,对了,他戴黑框眼镜,头发凌乱,衣冠不整,不是他还有谁?

上前一拽住叫道:“廖先生,慕容小姐一直在等着你。”

那人莫名其妙:“什么慕容小姐,我不认识啊。”

经纪人定睛一看:这人面容丑陋,鼻也外翻,眉毛斜吊,冰雨怎么可能邀请这样的人呢?她心里犹存了一线希望,说:“廖先生,你不是带贵宾卡,说是可以自由邀请好友,经纪人都还记得号码,只要看了就不会错。

那人瞠目以对:“我是经济频道的采编,用什么贵宾卡?小姐你一定认错人了。”?胸口果然持着牌牌,资料一应俱全,姓名:廖强,部门:经济频道,职务,采编。

唉,冰雨心目中的那个廖先生一定早走了,该怎么跟她交代......

...

星期天,廖学兵完全把昨天的歌友会抛在脑后,电话约了关慕云出来,把他带到夜莺酒吧。

叶小白和南弟早已在约好的VIP包间等候多时,还未进门,就有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桌子上已经堆了两打的空啤酒瓶。

廖学兵暗想:他们哥俩也算是海量,平时没有个三五十瓶下去,绝对喝不倒。不过这两个臭小子一定又在借酒伤情了,为美人不要江山,长此以往还了得,看来有必要事后对他们做一番思想教育工作,陈述利害,让他们觉悟才是。

与此同时,这两人见到廖学兵进来,竟不约而同的起立,鞠上一躬,齐声喊道:“老师好!”

关慕云见状差点跌倒。

这见面礼也太雪特了!堂堂飞车党党员见到廖老师居然一副比学生还谦卑的样子。我们二年二班的学生早就把上课前尊师重教的礼仪全废了,老师进门后各顾各的,连正眼都不瞧他,此情此景,虽是惺惺作态,但对比之下,仍不免让人愧疚。

廖学兵拉着关慕云在两人对面坐下,开门见山道:“闲话休扯,今天我把学生带来了。想通过收保护费的社会实践,来加强意志品质和锻炼,希望在你们的循循善导之下,关慕云能够学到点东西。”

第147章 关慕云收保护费

“其实收保护,也是一门技巧,他能考验一个人的社交能力,应变能力,呃,总之很多能力。”叶小白也想学老廖的口吻,可是脑袋里词汇量太少,便只推了推南弟,把话题扔给他讲。

叶小白心道:***,毕竟太多年没亲自上门收保护费了,流程生疏了,以前南弟教起手下收保护费一套一套的,肯定能把眼前的这个小朋友教好,还是抽烟看戏吧,便从兜里摸出包万宝路,自己抽出一根,剩下的扔到对面。

廖学兵接过叶小白扔过来的香烟,也递过关慕云一支,关慕云刚拾起烟,正对面的南弟就利索的把Zippo打火机凑了过来。

吓!飞车党的大哥给我点烟,娘的,太他妈有面子了,说出去班里的同学打死都不信。

他拿烟的手激动的有点抖了,南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这根烟。

南弟尽是语调柔和的说:“做什么事情都得有第一次,关同学不必紧张,收保护费其实比读书容易多了。我看这么着吧,还是先演练一下,找个人扮演老板,你来收保护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随时纠正。小白,委屈你一下,这是你平生第一次收保护费。”

叶小白掐灭手中香烟,骂了几句,便开始进入角色,南弟示意关慕云正式开始,廖学兵则斜停倚在沙发上等着看好戏。

但见关慕云向叶小白走近一步,正眼都不敢瞧他,弱弱听说:“您是老板吗?”

叶小白倒是反客为主,挺横的样子,一瞪眼睛:“废话,我不是老板难道是爹?”

“咔!”南弟,举手示意,“关同学太礼貌了,尽量不要用‘您’这样书面的用词,而且表情太逊了,完全唬不住人。刚才叶小白倒像是个收保护费的,等会你模仿他的样子准保没错。”

廖学兵一旁补充道:“就是说,要有气势,台词要符合角色的身份,把你以前在学校里对付老师的狠劲拿出来,明白了吧。”

“哦,好,我知道了!”关慕云狠狠点了点头。

“你就是老板吧!”关慕云虽然面对着叶小白,。脑海里却尽量把他相象成学校里最弱的老师,这次表演的十分到位。

“对,就是这样,看来这小子有收保护费的天赋,一教就会。”南弟说道。

关慕云吞吞吐吐道:“请你,务必,把这个月的保护费交齐。”

“停,不对不对,先要亮明身份,对方知道你的来头。”

“我不交行不行?”叶小白有意出难题。

“啊?这不太好吧......”关慕云一时无语。

廖学兵实在看不下去了,照这么练法,就是练到天亮也没用,便打断道:“算了,练个屁。事情是千变万化的,人要学会随机应变,注重实践,我看先找这比较容易收的试试,然后逐步增加难度。”

叶小白颔首微笑:“不愧是兵哥......高明,就这么办。”

南弟寻思片刻,道:“那先找金色大帝吧,前几天我们有弟兄去踩过场子,老板比较无能,难度不高,过去随便聊几句,应该能搞定。”

廖学兵把南弟拉过来低声嘱咐道:“你们不要急于表露身份,惊动了老板,看这小子自己的本事。”

南弟为难道:“我们的身手可没你利索,分寸不好把摸呀,有句话道‘死猪不怕开水烫’,谁知道金色大帝的老板是不是二百五。”

廖学兵左右思量,怕叶小白和南弟担心,万一出个意外,学生折在自己手里,老师生涯就该提前结束了,终究放心不下,于是决定亲自陪同。

飞车党三巨头跨上坐骑,趁着茫茫夜色,护送着关慕云,风驰电掣般前往金色大帝。

金色大帝全新装潢,是朱雀街新开的一处娱乐场所,据说老板是外地来的一个爆发户,手里有点钱,听说朱雀街召唤产业比较发达,就决定在这里扎根,以此为根据地,日后在中海谋求更大的发展。

廖学兵,叶小白,南弟三人均戴着墨镜,远远吊在关慕云身后,见关慕云走近服务台,他们便找到大厅角楼里一处沙发椅坐下,叶小白还随手抄了本杂志遮住了脸,以作掩护。

关慕云从大门口走到服务台这几十步路之间,早已在心底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了。选定了看似外表柔弱的女服务员为传话筒,径直走过去,张口便问:“你们老板在吗?”

女服务员寻思这年轻人一上来就找老板,八成是想来打个折的,这样的事情见多了,便微笑着应对道:“您找老板干什么,他在开会。”

关慕云不吃这套,语气生硬的说:“叫他出来一下,我来收保护费的!”

料想一个女流之辈也没听说过飞车党,说了也白说,所以就直截了当点了。

女服务员没听清他听话,问道:“什么费?”

关慕云一字一顿道:“保-护-费!”

女服务员一脸错愕。

关慕云从夗里描摹础从廖学兵那里借来的啄木鸟小刀,插在桌上,但是大理石台面太硬插不进去,险些把手给扭了,他也顾不上狼狈,威胁道:“快打电话,不然我捅你。”

女服务员只得照做,战战兢兢的拨通了电话,声音发颤的对着话筒小声说了几句。

不出片刻,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领着五大三粗的保安朝服务员台气势汹汹而来。那两个保安腰间还别着根警棍,站在他们身前,足足矮了一个头,关慕云看得心中一凉。

女服务员马上独院出来对为首的那个男子耳语了几句,男子闻言,面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当他把目光转到关慕云身上时,脸上马上浮现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那男子模样凶狠的打量了关慕云几眼,朝他靠近一步,关慕云则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他伸手指着关慕云的鼻子,大声喝道:“我就是这的老板!小鬼,毛都没长齐,应该还在读书吧,收保护费其实是很危险的!拿出大学文凭再来不迟!我看你平时是不是盅惑仔的片看多了,学了几句电影台词,就敢到这里收保护费?老师没教你电影是虚构的么?”

关慕云瞟了一眼,见廖学兵三人都在,便壮了壮胆子道:“老师教我收保护费的。”

“哈哈,老刘,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金色大帝老板捧腹大笑,心道:这小子有点意思,得慢慢玩,最近正愁正生活太闷,想找点乐子,没想到乐子亲自找上门了,想罢,冷笑道:“你老师吃屎长大的?他怎么不教你吃屎啊。”

这话氢廖学兵也连带骂进去了,叶小白和南弟有点按捺不住了,都想冲上去废了这个狗娘养的老板。

叶小白怒道:“兵哥,要不要把这***宰了,竟敢说你吃屎。”

南弟也道:“只要你一块令下,我非把这王八蛋捅出几十个窟窿来。”

廖学兵一手一个把他们按下,道:“操,都别急,待会再收拾他。”

没想到,金色大帝老板那番话确是重重触到了关慕云内心的伤疤,那次差点被溺进屎坑的经历,虽然已经淡化了很多,但也只是一直被强压在记忆深处,此时一经提前,犹如火山喷发。

“我吃你妈!”

保安伸手把拳格开,两个保安迅速制服关慕云。

南弟说:“兵哥,这小子被擒拿住了,我们要不要......”

叶小白扭头看着老大:“你的好学生快要挂了。”

“静观其变。”老廖仍在静静吸烟。

正这时,老板喝了句:“老刘,小陈,放开他,咱别动粗,要学会用智慧解决问题。”

两个保安稍微松开些,关慕云挣扎得也没那么用力了。

老板恶狠狠的捏他的脸,狞笑着:“小子,要想从我这里收走保护费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关慕云憋红了一张略带着稚嫩的脸吼道。

“韩信能忍跨下之辱,方可成就大事,就看你小子有没有他的素质了,来,从我裤裆下钻过去,一万夫保护费如数奉上。”老板仰头看天,抖着腿说。

看到关慕云真的趴到地上,保镖们哈哈大笑。

叶小白差点吐血:“这小子,真是坏了脑子,怎么这么屈辱的事情都干。如果飞车党以他这种方式收保护费,脸面早就丢尽了。”南弟有庆幸之色:“幸好他刚才没提飞车党的名头。”

突然,关慕云闪电般出手抓住那老板的下阴部位,狂使劲收紧手指。

几名保镖大惊,警棍雨点般落下,敲在关慕云背上,有人想拉开他的手,但他咬牙承受,死也不放松,反而越扯越痛。老板痛入骨髓,脸都绿了,嘶哑着声音喊:“放手啊!”

第148章 关慕云的黑道洗礼

关慕云冷笑道:“一万块,换你两个蛋,够值了吧。”

“哎哟,哎哟,我的妈呀,轻点,轻点,别乱来,我给,我给,老刘,你***愣着干什么,快去柜台拿一万块给他,快点!”

命根子掌握在别人手里,就是全身家当也得拱手相让,关慕云头破血流,兀自死不松开,老板打又不敢打,只拉拉扯之下把自己那玩意扯断,绝对是赔本的买卖。

“钱就在这里,拿了快走吧。”保镖有些小聪明,知道安抚对方,把钱放在柜台上:“以后我们一定会每个月都准时上交保护费,大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们老板?”

关慕云缓慢移动,带的老板也不得不随他前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关慕云左右扫了一眼叫道:“喂,你们都退后,不要离我这么近!”

老板感受着他因叫喊而随之增加的力道,虚弱的瞪着保镖们:“退开啊,愣着干什么,是不是想整死名?”

等保镖退到关慕云认为可以接受的安全范围,他一脚踢开老板,飞快拿起钱朝门跑去。早已做好的准备的保镖怎容的这么雏儿的他便宜还能在眼皮溜走?一名久经习练身手敏捷的保镖急蹬几步,扑到关慕云身上,两人一齐滚倒在地,关慕云疾跑当中遭遇袭击,险些把脚扭断了,脑海中的紧张已全部转换为恐惧,跑不掉就是死,这道理他还是懂的。

都怪廖老师,没事来收什么保护费,就和抢劫差不多了,要在便利店打工,也不会这么惨了,不过那便利店也照样有别人来收保护费啊,***,社会还真是糟糕透顶了。

两个保安拿住关慕云,一人一只手提了址,保安头子拿走钱,挥头朝他小腹敬献,黄胆苦水差点喷了出来。

“等等。”金色大帝老板小腿打着摆子站起来:“带到我办公室里去,别让其他顾客看到了,全影响生意的。”

躲在沙发后的叶小白说:“老大,登场时间到了,估计你的学生已经接受教训了。”

老廖点点头:“新开业的娱乐场所,先照以前那样经个下马威吧。”

南弟摘掉墨镜道:“晚上还戴这东西,人家都叫我们骚货了。”当先走了出去,叫道:“老板,我要订一间最好的包厢。”

那老板对柜台人员说:“阿梅,你应付一下。”与一干保镖拖着关慕云要走。

“喂,老板,叫你呢!没听到吗?你是聋子吗?”南弟径直走向老板,老板没猜他会看出自己的身份,一时也没想到其他的内容,笑说:“这位先生,我让经理给你开间最豪华的包厢,包你满意,阿梅,叫人带这位先生带楼上去。”

南弟抓起老板:“不要麻烦别人了,就你带我上去吧。”老板一直还没完全回复过来,脸色还是白的吓人,哪里禁的住他一抓,立足不稳,扑进南弟的怀里。

“先生,那是我们的老板,请你不要无礼!”一名保镖喝道,这小子一头银发,眼神中的光芒嚣张无比,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南弟微笑着道歉:“其实刚才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是来订包厢的。”搂着老板的肩膀说:“给个面子吧,我们派来收保护费的小弟钱没拿到反而被你们打了一顿,这帐是不是该算个清楚明白?”

保镖一听,这还的了?三四个人一齐拔出警棍抽向南弟,南弟的反应比他们快了,猛一拧身,推出老板迎向他们,警棍已经到了半空,收势不及,一齐落在老板的头上脸上,劈啪作响,硬是把老板打成猪头。

那个抓住关慕云的保安头子呸了一口,正要出手,忽觉背心一凉,衣服裂开,背上被剖了条深及肩脾骨的大口子,鲜血像扇面一般喷了出来,他又惊又怒,关慕云已落到了叶小白手里。

“来朱雀街开场子没有交保护费的自觉那怎么行?”廖学兵从沙发后走了出来。

老板骇然道:“你们是什么人?”南弟抓住他的头发往后一带,面门磕上尖锐的大理石柜台边角,飞出一枚断牙,方才淡淡的说:“朱雀街有什么人敢上门收保护费的你应该听说过吧?”

三四名保安见老板受辱,警棍再次抽向南弟,南弟故技重施,又移过老板当挡箭牌,劈里啪啦几声过后,没肿的地方肿了过来,肿的方陷了下去。

那老板艰难的睁开眼睛道:“兄弟,有话好商量,小店刚开业没多久,本小利薄,一时筹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有点急了......”

关慕云昨天的伤还包着绷带,今天又多了几道伤口,强压住一时口快答应加入黑社会事来的强烈后悔感觉,走上前说:“老,老板......”飞车党三巨头压阵没带来安全感,反而更紧张了,小腿肚哆嗦的接近抽筋的地步,咽下一口海港接着道:“保,保护费两万块,该给我了吧?”

那老板也是十分海限:要是没点后台怪一个人来收保护费吗?我当时要是直接把钱给他,免去一顿痛捧,日后慢慢的找回场子也好啊,今天先忍下这口气吧。

少了一枚牙齿,说话漏风,怪声怪调的道:“阿梅,快拿两万块来,送几位大爷出门。”***还真像是送瘟神。

保安头子盯着叶小白手里的刀不敢异动,血一点一点的流失,背伤也是痛的难以完整思考了。突听最后面出来的那个人说:“关慕云,刚才哪个保安打你,你现在全部还回去。”保安想:“老子只在这里领一份工资,犯不着被人家欺负不还手。”叫声:“兄弟们!剁这兔崽子的!”

他刚一叫完,那人的拳头自下而上,快的看不清轨迹,击中自己的下巴,上下牙齿交具,狠狠咬断小半戴入关。舌头乃是神经末梢极为集中的地方,轻轻碰撞都会疼痛难当,何况伤的这么深?由千痛的超出相象,保安脑中瞬间变成空白,两眼翻白,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关慕云白领一名保安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那保安大怒,两人扭打起来,但那保安的屁股很快就被捅了两刀,软倒在地。

“咦,小姐,麻烦你不要报警好吗?除非你生意不想做了,我们被抓关个十五天又出来,继续骚扰,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柜台小姐脸色苍白的挂断电话。

关慕云拿了钱交到廖学兵手上,叶小白对老板说:“今天是个教训,我们也是很讲道义的,以后有什么人来吃拿卡要,勒索赖帐什么的,你就拨这个电话号码,我们收了你的保护费一定会为你摆平任何黑道上的事。”扔下一张纸片,上面印着:朱雀街车行总经理,叶小白,电话5888....0

出了门口,只听到后面传来几声:“快叫救护车!”“老板,要报警吗?”“算了,我投资了近千万......不想倒闭那么快,他们是地头蛇。”

关慕云踢着脚下的石子,踌躇道:“廖老师,我,我不想干了,我想另外找个地方打工。”

“收了两万块保护费,你起码占了百分之八十的功劳,就分给你一半做奖励吧。蜡,一万块拿着,回家给父母买点保健品,给妹妹买漂亮衣服,要想找工作的话,我在主分区酒吧认识个不错的老板,你去端盘子洗碗吧,和周安同事,应该可以的。”廖学兵把那一叠钱分了一半给关慕云,其余的交给南弟。

“酒吧薪水多少?我在便利店一个月也有几百块哪。”

“好像是一千多块吧,你要是不想干就趁早回家睡觉。”

关慕云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钱,心道:“一个晚上一万块,***,被打死也值得了,总比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那么几百块钱强万倍。世上为了几个小钱甘愿做狗,别人脚批判的事这么多,何况廖老师好像对我还不错,又不是做狗,怕什么。”见廖学兵跨上车子要走,连忙拦住说:“廖老师,我还是继续跟你们干,在酒吧里干的太晚的话会影响学习,等下还要去哪里?”

叶小白,南弟都笑了:“廖老师,你扣学生都被钱折服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概是生活的压力吧,当你每天只能吃半个馒头,白粥和咸菜,看到别人出入以车代步,动辄鲍鱼粉丝,你会为了吃的上一口饱饭放弃尊严。世界上不食磋来之食的,十万个只有那么一个。再说,他是我的学生,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很奇怪吗?”

“老师!”关慕云热泪盈眶叫道。

叶小白南弟心里同声说:“不愧是当老师的,说话真***肉麻。”

廖学兵转身道:“叶小白,这个新开的场子没去探查过的还有哪几家?”

叶小白拿电话问了一下,说:“酒口氏受新开的了,有家游仙饮茶店在泰德烧卤店附近,不知这么晚关门没有,我们过去喝杯茶。”

第149章 茶店老板的风趣

“好,那就过去吧。”廖学兵招呼道:“关慕云,上来坐好,我告诉你,等下进去先猛一拍桌子瞪着老板,直到把他瞪到心里发毛才说出此行的目的,注意,先声夺人知道吗?热气一定要足,一定要他怕你,饮茶店新开,不是暴利行业,就拿个一千块好了,不然破坏朱雀街经济发展可得不偿失。”

“老师,你总是过着不劳而获的生活吗?利用暴力威胁他人赚取不正当的利益......”关慕云小心翼翼的想着措词怎么使用才不会冒犯老师,“这样下去谁不军民联防在朱雀街开商店?”

“你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北城区十七八条街道,无业游民多的是,经常会恶意讹诈店主,我们只是象征性的敢取一点点费用,保护他们的利益不被侵犯,当然也有不愿意交保护费的,我们不去收,光头党,虎帮,黑龙党那些人也会去收。我们也有个规矩,邵氏业多收,其他行业少收或不收,你看吧,刚经过的那家书店,我还帮老板打理过几个偷收贼呢,还有那家已经打炸的面包店,以前也有不少混混藏着个死苍蝇来敲诈的,警察根本管不了,我一时好心就替他打发了。”

“哦!想不到老师还是正义使者啊。”

“操***,别这么恶心,主要是今天你新入伙,他们带你见识一番,以后还会有打架什么的你怕不怕,别说不敢去,整老师那会儿你胆子大着呢,对了,阿雪今天乖不乖?”

关慕云立时就郁闷了:“那小丫头以前还挺粘我的,今天居然不理我。打坏一个玻璃瓶还没骂她,自己要哭,老娘一说,你敢哭的话廖叔叔以后就不来了,小丫头马上就不哭了,老师,你们飞车党是不是也干过拐卖儿童的事?”

“我们是有原则的黑帮,你小子别乱说。对了,回学校上学绝对不要把这事透露给任何人知道,不然我完蛋你也没好下场。”

泰德烧卤店虽然已经关门了,可是那股调料的浓香在空气中飘荡始终挥散不去,其中混合着铁观音若有若无的清香,人行道左侧的木栏栅后开着一家店面,玻璃门后透出光亮。

游仙饮茶店牌匾外表漆成猪肝色,添加类似木头的纹理,前檐挂着灯笼,门前还有未扫净的红色鞭炮碎纸,看起来古意盎然,可惜天已经很晚了,从玻璃门向内看去没有一名顾客,老板在柜台打瞌睡。

“关慕云,登台时间到,我们在外面等你,这回不管出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帮你了。”

关慕云深呼吸,挺了挺胸,正要走进去,叶小白说:“老弟,你把上衣脱了,眼睛瞪圆一点。”“都十月多了,这么凉会感冒的。”话虽如此,关慕云还是依言脱了外套和内衣,秋风袭来起了一也因鸡皮疙瘩,鼻青脸肿,额头还有昨天受伤的包扎,青春期还没发育好的排骨状身板,配合在一起极为滑稽,关慕云昂首挺胸,将啄木鸟小刀插在裤腰上,雄赳赳的推开玻璃门。

叶小白等人把车子停在人行道外,点了支烟道:“兵哥,你把学生拉下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廖学兵照例拿哈瓦那雪茄风骚了一回,说:“每个人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发展方向,这小子家庭不太好,先让他磨练败年增加一项来源最快的收入,没别的想法,我又不是圣人,思想境界没你想像的那么高。”

关慕云挺脸色凹肚,活像只大青蛙,气势汹汹的走到柜台前,大力拍了一下:“老板!”

老板忙站了起来:“老板想要喝什么茶?小店有上好的龙井,普洱,铁观音,碧螺春,黄山毛蜂,毛尖,武夷岩茶,价廉物美,新张开的价格优惠,只算您八折,阿英,你还不赶快过来招呼客人?”

围着小围裙,穿黑色软底布鞋,梳大辫子的女孩拿着菜单跑过来道:“先生,请到座位上稍等片刻,想喝什么茶可以任点本店推荐收藏的十一年的云南普洱茶,一两只收七十元。”

关慕云没有说话,死死瞪着老板,咬牙切齿,鼻翼颤动,乍一看去好像个刚从医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先生,先生?”

老板也觉得诧异:“这孩子不会受了什么失恋的打击,跑来买醉,借酒浇愁的吧?可是茶馆不能卖酒,否则影响生意,别的顾客知道了会认为本店档次很低。”左右看了看,发现确实没其他客人,生意一天都没开张,不能等了,笑道:“先生,本店还有啤酒,黄酒,米酒,二锅头,杜康任你选择。”

关慕云看到柜台是木制的,终于安心,刷的拔出小刀插上去,喝道:“我......我......”一口气忽然泄了:“我,我是业收保护费的......”

老板明白了:“怪不得一身排骨脱的光光的,我还以为碰到裸露狂了。”吩咐服务员:“阿英,拿点零钱给他,让他走吧。”柜台下持着水果刀的慢慢放开。

阿英看向关慕云的目光带了一丝怜悯,抓上一把硬币说:“小弟弟,这也有十几块钱了,买几个包子回家慢慢吃吧,看你饿成这样,真可怜。”

关慕云涨红了脸道:“我......我不是乞丐,我真是来收保护费的,只要一千块就够了。”暗恨叶小白为什么叫他脱衣服,他有点说不下去,以前便利店有乞丐讨生活,他二话不说直接赶走,现在这老板的心已经算是非常善良了,怎么忍心要他的钱?何况人家店里一看没几个顾客,说不定还没什么收入呢?

老板把啄木鸟拔起来剔掉指甲里的污垢,笑道:“呃,这个,要保护费的话也要表现自己的能力,如果你通过我的考验的话,保护费当然会有。”

“什,什么考验?单挑吗?我可不怕你。”关慕云急忙摆了个黄飞鸿的家室,左手上扭,右手下堑,气息沉千丹田,好似个大钳子:“我,我有武功的,你不要过来。”

老板哭笑不得:“别紧张,我只要问你几个问题就好了。”

“什么问题?如果是打探我们帮派的内部机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关慕云警觉起来。

这孩子还真是稚嫩的很,只怕是受了坏人的引诱还堕落的,不过年轻人可塑性强,改过来还有大把机会。老板清了清嗓子:“第一个问题:张大妈整天说个不停,可有一个月她说话最少,是哪个月?”

门外侧耳倾听的廖学兵差点把口水喷了出来:“这老板有点意思?”

关慕云苦思不止,在用大树桩雕成,漆上光漆,有上下分层以及泻水孔的桌子边坐下,阿英端来一杯清茶,关慕云一气喝成,忖道:“一年十二个月,这应该从民俗学角度上分析,一月二月天气寒冷,可是新年的关系,可能会说非常多的话,因为要不停的拜年啊,迎送宾客啊。三月呢,该上班了吧,可不知道这个张大妈是什么身份,真是难了。”便问道:“老板,张大妈是做什么职业?上班还是主妇?”

老板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你慢慢猜,应该跟职业没关系的。”

关慕云只好接着想:“那应该是从家庭以及季节学来猜测了。三月,四月是春天,张大妈是女人嘛,有一天气候好,人一高兴肯定也会很多话的,不是这个,五月,六月,七月,孩子上学吧,总要有点念叨的,就像我妈一样,也不对......”

思索良久,排除法排除了可疑的身份,大声道:“我知道了!是十一月!张大妈没什么事干,天气又冷,肯定不想说话。”

老板等了他老半响,已经在擦桌子准备打洋,听他这么一吼,吓的差点把抹布旧地上,阿英忍无可忍,叫道:“是二月啦!大笨蛋!”

门外,叶小白大汗淋漓而下,说:“兵哥,这种水平的学生真是你教出来的吗?”

“一年中只有二月是二十八天,其余都是三十天,三十一天,所以张大妈只有二月说话最少了。”老板忍着笑说出答案。

关慕云恍然大悟:“对对,你这么一说我才发觉,果然很有道理,哎呀,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就回去吧,多学点文化知识再来拿保护费,那杯绿茶我就不收你的钱了,反正是碎花叶泡的。”

“等等,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刚才你一定在茶里下了**我才想不出来的。”关慕云大急,拦住老板。

“每对夫妻在生活中都有一个绝对的共同点,是什么?”

关慕云又愣住了:“恩爱?不对,不然怎么会有人离婚呢?都有孩子?也不对,万一其中一方是二婚,带了孩子来的呢?......”抓头头发陷入沉思之中。

廖学兵三人走了进去,没办法,实在撑不住了,继续在外面听着恐怕得把自己郁闷至死。

第150章 教师资格考

每对夫妻在生活中绝对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是同年同月同日结婚。”廖学兵宣布答案,道:“老板,有什么好茶通通上。”

关慕云把脑袋重重磕到桌子上:“唉,我怎么又没想到。”

老板一喜:终于有顾客上门了。扫了一眼架上的茶叶,取下一个硬纸盒装的太平猴魁茶:“先生,就来个太平猴魁吧,这是猴子爬到山崖上才能采下来的茶,非常珍贵,一两一百五十块。”

市面上的太平猴魁茶一般六百至千元一千克,他这里开的是饮茶店,价格倒不算太离谱。

“好,来二两,关慕云,过来吧,别傻了。”

“啊!你们是一伙的?”老板开始不安:“莫非是来喝霸王茶的?”

廖学兵微笑拿出三百块放在桌子上:茶钱就先给了吧。”

关慕云大为不解:“老师,我们不是来收保护费的吗?”

“不收了,老板风趣幽默,就当交个朋友,以后我们常来。”

老板听了他们的对话,看见叶小白后腰没扎紧的衣角露出的刺青,南弟的嚣张银发,人人都是凶神恶煞之辈,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好险刚才没动手。”

周四早上,一直过得一帆风顺,小日子滋润无比的廖学兵接到史密斯夫人电话。

“喂,亲爱的廖。”

“尊敬的夫人,您好,听得出来您的口气不妙,发生了什么事。”

“亲爱的廖,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似乎不太妙的消息,我接到通知,教育局的人会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对学校进行突击检查,要求学校不能有任何纰漏,因此董事会讨论决定必须提前申报教育部对你进行考核,以便获得教师资格证书,应付教育部门的检查,如果需要什么帮助,例如考试相关资料,你可以随时找我,除此之外,我真不能再为你多做什么,只好尽快的通知你,希望你及早作好准备。”

廖学兵暗暗叹了口气,道:“夫人,中国有句话叫天有不测风云,该来的还是要来,

躲也躲不掉,当然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也有句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福在命大,应该能通过这次考试。”

廖学兵心里清楚,这番话除了安慰史密斯夫人,也同样是在安慰自己。

通完话,廖学兵内心忐忑不安,在屋内来回踱步。

他点上哈瓦那雪茄,躺在沙发上,开始冥思苦想。

此次,竟然连史密斯夫人也帮不了我,证明这个教师资格考试不是给教育局的人发几根烟就能蒙混过关的,威胁临考老师?除此之外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吗?靠!威胁个屁,连是谁临考都不知道呢……

待一支雪茄快抽完,廖学兵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看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向“老骚货”摊牌,去问问他有什么办法。

窗外的天灰沉沉的,秋雨淅淅沥沥,而马路上的喧嚣依旧。

廖学兵权衡再三,无奈之下。也只好拨通了校长的电话。

“喂,校长吗?我刚接到您密斯夫人的电话,她告诉了我一件重要的事情。”

“哦?!什么事?快告诉我。”

“说来话长,电话里就不太方便,我们还是在‘巴布鲁斯’咖啡厅面谈吧,那个曾给你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不见不散。”

“好吧,我也正有要事找你,那就不见不散。”

巴布鲁期咖啡厅,还是在老位置,廖学兵没什么食欲,桌上只摆着两壶爱尔兰咖啡,他两三口就一杯,已经消灭了整整一壶,就象喝白开水一样。

校长还是穿着上次约会的那套阿曼尼西装,只不过换了条黑白相间斜条纹的真丝领带,头发处理得乌黑发亮,想必还抱着今晚能约见到史密斯夫人的希望,故而外表上精心打理了一番才赶过来。

老骚货刚一坐倒便道:“小廖,现在可以说了吧,他迫不及待地请求廖学兵宣布谜底。

廖学兵派给他一支雪茄,顺便提道:“校长先生,为了赢得史密斯夫人的亲睐,我曾经随给参加过一次上流社会的晚宴,不惜重金地买了两支昂贵地瓦那雪茄来彰显品位,余下这支自己还舍不得抽,就给你吧,我平常抽低档烟抽惯了。”说完,掏出包五块钱的“河水”放到桌上。

校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接过来端详了一会儿,便知这雪茄确实价格不菲。看来小廖还真的是把活动资金花在了刀口上,而且还能不侵吞剩余财务,这等人品,何须怀疑,心存感激道:“算了,雪茄你留着抽吧,这阵子你确实辛苦了。”

廖学兵

却而不受,自顾点河水,吸了一口,道:“言归正传,是这样的,我遇到大麻烦了,史密斯夫人告诉我,明天早上,我将有一场生死考验,如果我明天地教育教学理论考试不能顺利过关的话,恐怕我将会失去继续做一个人民教师的机会。”

校长自然能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即使他没有直说,但如果这次考试校长不能帮他顺利过关,在追求史密斯夫人一事上,他就爱莫能助了。

却听校长叹息一声道:“哎,这个事情我已经了解情况了,其实电话里我就想跟你说明。”

当时电话里,他只是怕廖学兵听了就无心赴约,这样如何还能详实的从他那里了解到有关夫人的消息。

校长沉声道:“小廖,其实我并没有兴趣去了解你跟邱主任的个人恩怨,不过看得出来,邱主任对你一直是念念不忘,上次他向任铁林董事揭发你殴打学生的事情偷鸡不成蚀把米,但这次,恐怕他是有备而来。你可能不知道吧,邱大奇的表姐就是学校教务部部长‘宫雪琳’,也是董事会成员之一,她已经串联了几个董事会的人一起推荐邱大奇成为这次临考官之一,我何尝不想帮你,但是我和夫人当时都没有反驳的充分理由,显然,这次我们都保不了你。”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廖学兵的情绪变化,当说到邱大奇负责临考这次教师资格考试时,廖学兵显然是坐立不安了,忙道:“你也不要太过气馁,说不定还有转机,咳,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吧。”

廖学兵虽一言不发,心中却早把邱大奇十八代祖宗操了个遍:教育局派来的临考官跟我无怨无仇,或许还能应付得过去……***邱大奇!早知道上次找个有艾滋病的小姐直接搞死你就完事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真是追悔莫及啊……

校长见廖学兵完全浸入深思,只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小廖,小廖……嗯……史密斯夫有没有说过关于我的什么事情?”

廖学兵虽然恼怒,却也没完全丧失了理智,这老骚货还是继续糊弄下去的,否则就连一点仅有存的希望都破灭,想毕便道:“有,她叫我找你帮忙也特别提醒我,让你最近多注意休息,她说‘来日方长’累坏了身体可不好‘。

“是吗?她真的是那么说的吗?”

廖学兵沉重地点了点头。

最近为了应对教育局的突击检查,校长没少操劳,今天早是照镜子时发现额前居然又少了向根,不过得到了史密斯夫人的亲切慰问,即使毛发再离别一些,又有何妨呢。

别过了老校长,廖学兵驾着“雷电”在路上狂飙了好一阵,终于舒缓了心中的怒气,才折回住处。

廖学兵狠狠摔上门,正想要不要给史密斯夫人找具电话,便听到一串轻缓有致的敲门声。

连敲门的声音都那么柔弱,那一定是邻居谭紫晴。

外面一把柔柔的声音道:“廖大哥,是我,请开门。”

果然是她,靠,老子正无处泄,难道她主动投怀送抱,以慰我心?

廖学兵打开门,看到穿着可爱卡通熊的图案,粉色睡衣的谭紫晴,虽然心情不佳,也不免吞一口口水,目光朝她胸口停留不忍离去。

室内光线昏暗,谭紫晴没有注意他饥渴的表情,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递了过来,微笑道:“是这样的,有人托人给你送来了这些资料,让我转交给你。希望你能用得上。”

廖学兵接过档案袋扫了一眼,原来是史密斯夫人托人送来的东西,当下收起色心,打发走了谭紫晴。

档案袋里拿出一本资料,资料上面贴着的标题是《语文教育教学理论考试题库》标题下有一行小字,写道:“亲爱的廖”明天上午考‘语文教育教学理论’下午考‘语文基础知识’想必语文知识考试对你来说并不太难,而明天上午的教学理论考试才是重点。很遗憾,我给的资料并不是标准答案,也只能尽此绵薄之力,最后祈祷上帝能帮助你。”

第151章 资格考的全民动员

去他的姥姥的教师资格证!这次能否过关,就听天由命吧。

邱大奇和教育局的临考官易科长已经在办公楼五楼的特别教室里等了。

这间教室是邱大奇专门为廖学兵准备的,这一次在邱大奇看来,廖学兵是死定了。

专门挑一间环境优雅的教室来送别的,也算对得起他了,邱大奇认为自己还是很仁义的。

易科长看了看表,说道:“邱老师,这个廖老师怎么还不来,还有十五分钟就开考了。”

“易科长,他不到最后一分钟不会来的,老油条了,”邱大奇摸出一包希尔顿,抽出一根递了过去,“来,易科长,先抽根烟嘛。”易剑波摆了摆手,“希尔顿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欢,还是利群比较适合我。”

“果然有个性,易科长,邱大奇怎么会放弃一个拍马的好机会。

易科长掏出利群自顾自吸了起来,完全没有递邱大奇一根的意思。邱大奇都抽希尔顿了,利群肯定是不要的。

哪知道邱大奇根本不会抽烟,希尔顿是刚才在学校小商店买来,专门用来拉近关系的。

“邱老师,这里的教室环境还不错嘛。”易科长抽着烟没事往窗户外看了看。

“是啊,我特意挑来给老师考试。环境好,心情就会好,心情好,考的就会好。”

“看来邱老师还挺关心学校教职工的嘛。”

“过奖过奖,为教职工服务是应该的,想到这次服务将把自己的死对头赶出郁金香高中,不由从内心里兴奋起来。

廖学兵正慢慢的遛到教室门口,一望,正瞅见两个临考官在说话,靠,邱大奇这厮,看来真***想让我老廖当不成人民教师啊,目光移动,那家伙好像啥地方见过,怎么这么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廖学兵,你来的真准时啊,还有两分钟就开考了,晚点就取消你的考试资格。”邱大奇指着表嚷道。

“这不来了嘛。”老廖大咧咧的坐到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上。“一个优秀的教师怎么会无缘无故迟到呢,边上那位领导,你说是吧?这下易科长看清楚了,那不是兵哥吗。怎么跑到这当老师来了。正疑惑呢。也没注意老廖的话。

“你坐这么远干吗?廖学兵,是不是想做弊啊。”邱大奇好像仗着边上有个领导,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今天,你要考的不行,就得走人,谁也救不了你。”

“教室这么大,我爱坐哪坐哪。老子今天要考不好,也因为你这个死胖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廖学兵一时也想不出对策,就拿邱大奇开涮。

这时易科长从刚才的言谈举止中,确认他就是廖学兵无疑,而且好像与邱大奇有很深的矛盾,怪不得邱大奇非要跟来临考,一定是想报复兵哥。还好今天碰到我了,这个忙我一顶要帮的,兵哥可是很讲义气的。他好像已经忘记的了,最好,这样邱大奇才不会怀疑。我得先做个戏给邱大奇看看,好让他不防备。

“邱老师,你过来一下,易科长把邱大奇叫了过去,故意压低声音说,“那个姓廖地。看上去象上流氓。怎么混到教师伍里来了。”

“易科长,你有所不知,他岂止是流氓,”邱大奇也压着噪子,“不过快了,这个败类下个星期就将被清出光荣的人民教师队伍。”

果然想对兵哥下手,这死胖子,兵哥这么仗义的人也要害。易科长有种想揍的人冲动,不过还是笑眯眯的说,“可惜他落在了我们地手里。”

“哼哼”邱大奇奸笑起来,侧眼看向廖学兵,今天看来找到一个和他一样有正义感的兄弟。

“看什么看,再看告你用眼神侵犯人民教师。”老廖索性瞎说一通,反正这是他的长项。

“那位领导,看你面善,应该不会妨碍人民教师在思考的时候抽烟吧。”老廖早就点起了他的哈瓦那雪茄,“来一根,提提神,一百门十美元一根的好烟啊,难得啊。”老廖有点认为,如果这次要发生奇迹,一定在这个看起来眼熟的人身上。关键时刻也需要压宝。易科长上前迈了一步,挡住了邱大奇的视线,“廖老师,你只要好好考,本人可以破例让你抽烟。”

“这怎么行,易科长,这……”还没说完,就被找断了。“对待老师要有道一点,不是吗?

“是,是,呵呵……”邱大奇以为易科长也有种怪癖,老廖正想表扬几句,忽然看到易科长用右手在胸前做了很奇怪的手势,并眨眼暗示了一下。什么意思,莫非这个半熟人想要帮我,廖学兵一时还不能肯定。

考试开始了。老廖一边看卷子,一边看易科长,这人到底能帮我什么呢?

“别看来看去。”邱大奇发现了。

“关你鸟事。”廖学兵懒得鸟他,继续抽他的雪茄,邱大奇已经坐到老廖侧面的椅子上方便监视。

靠,我要当不成教师,我让你变太监,老廖心里想着。

半个时过去了,老廖把会做的题都先答好了,留下了一半不会做地。什么垃圾弱智破题,只有弱智的才会出来。

看来,这次要不及格了,邱大奇知道老廖耍不出什么花样了,走到易科长那儿说话去了,老廖把头往后一仰,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下。易科长拿着另一份样卷在看,见邱大奇过来,说到:“邱老师,我地利群抽完了,你那希尔顿拿来抽抽。”

“好好好。邱大奇巴不得有这种好事,急忙掏出来整包递过去。

易科长接过烟,拿出一根,闻了闻,说:“味道还挺香。”邱大奇早已准备好了打火机。

易科长悠悠的吸了一口,邱大奇正准备看到易科长满足的表情,毕竟这是进口的希尔顿啊,八美金一包啊。

突然易科长剧烈的咳嗽起来。“这烟,会不会有问题啊,邱老师?”

“应该不会吧,这是学校边上的专卖店买的,老板我还认识啊。”邱大奇连忙道。

“难道,我真的只能适应利群的味道。”易科长好像有点不高兴。

“这,哪里会,应该是这样,您肯定是抽惯了一个牌子,其他的不太适应。

“唉,我得去弄包利群,不然烟瘾来了为舒服。”边说边把希尔顿给踩灭了。“你们这哪里买烟近?”

“就学校东门旁边,要不,我去买,你这儿不熟。”邱大奇又逮到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其实本来易科长的官职并不高,只是个副科,可是手里却掌握着实权,这种人搞好关系是有利无害的,邱大奇深谙为官之道,说完就屁颠屁颠的跑出了教室。

易科长放下样卷,走到门外的走廊上,真快啊,邱大奇已经跑到楼下,向东奔去。

现右最重要的是什么?速度!

易科长快步走到老廖旁边,边说边摸出一张纸写了起来。

“我是易剑波,你曾经帮过我,在酒吧。我把选择题答案都写在纸上,你赶快抄。”

老廖立马把眼前的人和印象的人进行了比对,终于想起当时情况。

“谢谢,老兄。”赶快随着易剑波的节奏,狂抄起来。

“选择题的分数占了80%,我有把握90%正确,也就是72分,问答题,你只要抓住两个重点……”

邱大奇气喘吁吁的上来时,看到易科长正坐刚才他坐过的位置上认真的盯着老廖。

老廖正漫不经心的在做问答题,时而闭眼休息一下。

“烟买来了,利群。”邱大奇递了过来。

“谢谢拉,邱老师。难为你肯帮忙,你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老师啊。”

“呵呵,应该的嘛……像易科长这么清廉的官员,我是非常乐意效劳的。”邱大奇逮着机会,谀词如潮。

“做完了,我交卷!”廖学兵站了起来,“不及格我就不当老师了。”说完,把半支哈瓦那用力一摁,扔向窗外。

邱大奇暗喜:走好吧您!连忙收起卷子,放进密封袋,贴上了封条。

“易科长,卷子给您。”

“哦,我拿回去交给阅卷组的人,邱老师,你也辛苦了,合作愉快。”

老廖参加教师资格考试的事很快在学生当中传得沸沸扬扬。中午宿舍照倒没有休息的同学都谈起这个话题,叶玉虎、崔政、四眼三人铁三角的宿舍里聚了一些无所事事的家伙。

崔政在小冰箱里取了几瓶可口可乐分送众人。这种小冰箱只比烤箱大上一点,不占什么地方,学校也没禁止他们使用电器。有的同学宿舍还有全套的彩电音响,一到夜晚就播放刺耳难听的DJ舞曲,搅得四邻不安。

“四眼!你上次怎么没查出廖老师没取得教师资格证?这下都已经考了一场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叶玉虎

很不满意四收集情报的水平。

第152章 关慕云的鬼上

四眼哈上电脑道:“学校数据库没有,你叫我怎么找,我有力也帮不上啊,喂,你不是来说废话,今天早是廖老师没上课我就觉得不对劲,我们还是来分析一下吧。”

王龙说:“我有个表哥也是当老师的,我记得以前他读师范大学那时候要考本专业的教育教学理论和基础知识。早上应该是考教育教学理论吧,不知道廖教师有没有过关。”

“嗯,我有个疑问,大家希望廖老师过关还是他早点被清退?现在宿舍里有十个人,大家表决一下吧。”叶玉虎说,“我保持中立,呵呵,无论他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出乎意料,除了钟佰希望廖老师早点滚蛋,其余大部分人都持中立态度,而李玉中、王龙宿舍四人更是明显偏向廖老师。

叶玉虎对廖学兵没多大恶感,可绝谈不上好感,便说:“问问女生那边的意见,四眼,打开电脑,跟对面宿舍来个视频会议。”他也顺便开了自己的台式机。

钟佰赶紧趁个空子跑回去换了套笑挺的西装,抹上发乳,英姿飒爽地站在摄像头中央。这个摄像头只能拍摄前方一百二十度角,并未除了钟佰,人人退出摄像头视线角度之外,四眼把功率放在机接入音频,让声音扩大到宿舍人人都能听清。

音响传出个很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老娘还要玩游戏呢!”

“等等,苏飞虹,廖老师今天进行教师资格考试,你们女生听说了吗?”叶玉虎对着麦克风大声说话。

“哦?就为了这件事?吴春杏,去把她们叫过来。”

视频连接以后,钟佰对着镜头矜持的微笑,一群女生嬉笑的脸也出现在屏幕前。有的仅着单薄的睡衣,乳沟若隐若现,苏飞虹坐在正中央,摆了摆手:“小佰你好。”钟佰甩了甩头发——发乳喷得太多,少了飘逸的感觉,“众位女同学们下午好,我谨代表我们班男生对你们致以最崇高的问候……”忽然一道黑影飞过来,他用手挡了一下,原来是瓶墨水。瓶口松开,浓黑地墨水泼洒出来,顿时淋了一头一脸,勉强还能分辨眼睛和嘴巴地位置。

墨水袭击来得非常突兀,女生们哄笑起来,苏飞虹则连连按动电脑里“拍照”的指令,把他一干丑态全收入电脑中,钟佰恼羞成怒,再也顾不得在女生面前惺惺作态,叫道:“谁?是谁?”半晌没有回答。叶玉虎几个好像根本没发现出了这档事,他无奈,只有自叹倒霉,急忙跳出摄像头之外,找地方冲洗去了。

“苏飞虹,如果廖老师没有通过考试就会被辞退,你们希望学校换一个老师还是继续呆在这里?熊猫静,嘿嘿……”四眼说完朝丁柳静打个招呼,但是镜头里的丁柳看起来闷闷不乐,甚至没有把脸朝向镜头。

“我们的小熊猫失恋了,你不要烦她啦。”

“谁?是谁?我揍死他不可!”叶玉虎等人闻言纷纷捋起袖子义愤填膺道。

“三年三班的……”苏飞虹刚开口,丁柳静已扑上来捂住她的嘴慌忙叫道:“飞虹你不要跟他们乱说啊!根本没有的事。”

苏飞虹用力挣开,对着麦克风叫道:“是三年三班的赖雄——!”丁柳静颓然坐倒:“唉,都叫你不要说了,很丢人地。”

“什么?玩弄熊猫静的感情?喂,他有没有玩弄你的肉体?”男生气得要死,肥水流到外人田就算了,还要当做垃圾般想拣就拣想扔就扔?熊猫静在班里人缘很好,常帮助别的同学,人也长得可爱,她遭了毒手,男生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叶玉虎点点头,对李玉中蒙军说:“准备家伙,等下找那姓赖的麻烦。”

“崔政,你们觉得廖老师这人怎么们?”苏飞虹说。

崔政看着她秀气的脖子,暗暗心神荡漾,正要说话,吴春杏挤了过来,嗲声嗲气地说:“政政,晚上一起去郊外兜风好不好?

男同学听了觉得好笑,都拿崔政开玩笑:“政玫,晚上我们一起上厕所好不好?”最为不堪的是四眼,脱掉半边衣服露出胸脯肉,一边自摸一边逼尖声音说:“政政,奴家好想好想哦……”

崔政推了他一把,当做没看见,对摄像头正色道:“妈的,一群疯子,我们男生有一半表决了,基本赞成廖老师留下。”

“好的,我们女生也赞成,早上他考了一科,下午还有一次考试。说吧,应该怎么帮他?”

崔政和四眼急忙翻了资料,崔政仗着父亲是政厅议会,与董事会几位董事都有认识,便打了电话过去询问:“任叔叔啊,今天是不是要对我们班班主任廖老师进行教师资格谁啊?做为他地学生,我要求拥有一定的知情权,比如考试项目、临考官员、考试地点、成绩指标等等。

“这个不是需要保密的,告诉你们也无妨,上午考教育教学理论,下午考本专业基础知识,临考官是教育局的易科长和本校训导主任邱大奇,地点在办公楼五楼,成绩么,根据以往的指标,满分为一百分,必须在九十分以上才能通过。”

“谢谢你,任叔叔。”

“为客气,替我向你爸爸问好。”

崔政把获得的情报转达出来,大家都眉头紧锁:“廖老师的死对头邱大奇担任考官?说不定上午考试就没通过,下午也没希望了。”

“喂喂,你们先不要丧气,大家一起来想办法嘛,贝丹在自己宿舍里玩扑克牌,听到召开男女生视频会议,商量廖老师的大事,急忙跑了过来,廖老师唯一的不足之处是外国文学太差劲了。我们帮他作弊吧。”

“好地,大家先制定个计划,免得事到临头乱了阵脚。慕容不是有个有超小型耳机声波接受器吗?蒙军也还有个手表式手机,通通给他装备上。”

“不行哦,万一让老师知道了,我们下次考试还怎么蒙混过关?”

“也对,再考虑别的吧。”

一群人对着电脑商量了半个中午,终于制定了一个比较被步的计划。

叶玉虎关上视频道:“趁着还没上课,大家都抄家伙,上楼去找三年三班叫做赖雄的。妈地,敢欺负我们熊猫静,活不耐烦了。”

叶玉虎、崔政、李玉中、蒙军四五个能打地男生一手抓起可乐玻璃瓶,唯恐天下不乱,纷纷叫嚷了起来。这帮年轻人就连别人说句粗话都看不顺眼,何况是欺负到了本班同学头上来了。有人登一呼。立时从者如云。

“阿虎,等等。”关慕云拦住他们:“你们打得过三年级的学生吗?拿几个破瓶子当武器,给人笑话啊?”

“喂,学校里不可以用刀的。我们又不是要去杀人灭口。”

关慕云冷笑道:“三年三班那帮家伙整天不是踢足球就是打篮球,还有好几个人是柔道社团里主将,个个练得跟黑猩猩差不多了,你们是对手吗?

蒙军挺了挺胸:“我也是主将,怕什么。”

“话不能怎么说么。”关慕云边说着,拆下铁架床的四根支柱握在手里试了试分量,用力挥了几下,摩擦空气,发出呼的一声,笑道:“大家都拿这个去,往手上腿上抽,反正打不死人。”

“***,阿云,你是不是疯了?”叶玉虎惊异地看着他:“连续几个晚上叫你去玩你都说没空。快老实交代,干什么去了?”

关慕云挠挠头:“我跟白哥……哦,哦,我在打工呢,很忙地,你不知道吗。”与飞车党三巨头耳濡目染了几天,气质竟与往常大不一样,一挥手,廖学兵的经典骂辞冲口而出:“走,捅穿他们的屁眼!”

“这……阿云被鬼上身了?“四眼发觉关慕云这几天的差异比以前大了许多,不由疑惑道。

“唯物主义世界哪来的鬼?”关慕云脱掉衣服,精赤着上身,当前开路,冲上五楼,“你们把铁棍收好,别装得那么凶,又不是杀猪。”

看了看门牌号,敲门进去,几个男生在玩电脑游戏,问道:“同学,请问一下赖雄在不在?我们下午想找他比赛。”

“哦,赖雄啊,他不住在这里,在五零三号。”

关慕云礼貌道谢,把门关上,脑子里想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要不先拿白哥教的那套收保费方式拿来吓人?”对叶玉虎等人道:“把铁棍拿出来,跟在我后面,一看有什么不对劲地话就砸,这时候或以装凶一点了。”

叶玉虎等人面面相觑:“阿云这么强,以前打群架时他怎么老躲在后面?莫非吃了春药不成?”

来到五零三号门口,关慕云盘算了一下:“先踢一脚,先声夺人怎么样?不过万一一脚踢不开,气势就弱了。”罢了自己也很紧张,不想让同学看笑话,只好大力敲门口。

第153章 争风吃醋

门口开了,现出一个虎背熊腰的身影,“什么事?”关慕云认得这家伙,他是校篮球的主力队员,身高足有一米九,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曾经有一次扣篮把与他争抢的同学挤飞,气势威猛吓人,这个画面被学校制成录像经常在校园频道上播放。一瞬间关慕云产生了偷偷溜走的念头,但是一想身后八道目光注视着自己,为了面子不得不壮壮胆气,用力挤开大块头走进宿舍里疲乏:“赖雄在不在这里?”

“你们是哪个班的?怎么信我人宿舍乱闯?”大块头不悦道。

有个穿睡衣右手抱绷带的学生从卧室走了出来:“谁找我啊,不知道现在是午休时间吗?

原来是你,大祸临头了,哈哈!关慕云心想这该是体现彪悍的时候啊,从裤管里拔出铁棍赖雄扫去,吼道:我他妈打的就是你!”

赖雄吓得惺忪的睡眼睁得老圆,向后侧身躲开,大块头已经把关慕云给拦住,抓着他的铁棍怒道:“同学,你这是干什么?”大块头果然像传说中般力大如牛,关慕云用力回夺,竟然纹丝不动。

李玉中和蒙军心里同声说:“有点廖老师的风范啊,可惜比起廖老师来差了十个档次。”

叶玉虎是天生的头领,用不着看热闹,一个箭步跳过去铁棍砸向赖雄,赖雄总算是反应敏捷,闪身避开,若是差了一步便会头破血流之厄。铁棍敲着墙壁,水泥石灰渣点点飞溅,看起来力道颇大。

赖雄对这莫名其妙来的袭击真是万分摸不着脑袋,见对方连话不多说,就是直接铁棍招呼,万一被敲中了还不得成植物人啊?气上心头反身跑进室关上门。

叶玉虎赶上,始终追之不及,把内室木门砸出个不深不浅的坑,李玉中患上了事事拿来跟廖老师比较地瘾,心道:“若是廖老师,这一棍下去起码把门口洞穿。”

崔政、蒙军、李玉中陆续抢进宿舍大厅,人人神色凶蛮。大块头投鼠忌器,放开关慕云手里的铁棍,紧张在向后退开。

“赖雄,你这打狗杂种快点滚出来!***,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崔政敲着大厅的桌子。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内室突然打开,赖雄和另外两个像大块头的般高大健壮的男生冲了出来。一手一个破成两半的啤酒瓶戳向叶玉虎,嘴里叫骂着:“龟孙子,老爷今天就灭了你!”

叶玉虎的神经反应速度远远应付不了这种场面,只闪开了因右手掌骨受伤拿不稳东西的赖雄,左臂已被另一个人扎中,玻璃渣全都嵌入肉里。

崔政见了血就有点慌,一时失措,呆立未动,但关慕云毫不犹豫地将铁棍抡在那人后脑上。空心铁管起码两三斤重,质地坚硬,夹着他含恨而发的劲道,那人一声不响,直挺挺摔在赖雄身上。

“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大块头认出领头那人是学校比较嚣张地叶玉虎,还有柔道部里一向熟悉的蒙军:“别以为我们怕了你!“伸手格住蒙军地铁棍,两扭打起来,滚到地上。蒙军扯着他的衣袖,膝盖上顶,想来个抛摔,两人都学过柔道,还在一起训练过,大块着仗着身体条件优越,对蒙军进行肩压制。

扭打一阵,大块着绕到蒙军身后逆十字勒住对手的脖子,叫道:“信不信老子勒死你?”

蒙军气息紧促,情急中双手肘击他的软肋,同时脑袋向后仰,撞击他的脸,迫使大块头不得不松开手,两人斗了个势均力敌,蒙军甫一脱开控制,大块头也想跟着站起,但为时已晚,李玉中的铁棍已经对他当脸抡下,把他又打回地面,“长得壮又怎么样?草原上地野牛还淡是被拥有尖牙利齿的猎豹撕成碎片?铁棍就是我地牙齿。”李玉中好歹也是跑过几天江湖的人,下手比普通学生狠了一些,对关慕云的决定佩服得五体投地。

叶玉虎、关慕云面对剩下的赖雄二人虎视眈眈,相互对峙,叶玉虎强忍疼痛,眼睛不敢多占眨一下。赖雄至今还是满头雾水,尚未搞清楚对言为什么来找麻烦。

“赖雄,玩弄丁柳静的感情,从今天开始你永远是二年二班的死敌。”李玉中道。

“啊!丁柳静!不光赖雄,他们宿舍里几个男生都叫了起来,显得惊愕不已。

“你们……是为了丁柳静来的?”赖雄心虚了,握着啤酒的手不由自主松开。

叶玉虎以为他还会负隅顽抗,冷笑道:“你把丁柳静糟蹋得不成样子,即使把你们全班都叫来打,我们也会死磕到底。”

旁边

宿舍成员彻义呆了:“赖……你究竟对丁柳静做什么事,要知道他们宿舍的人经常与丁柳静一起玩耍,几人感情很好,丁柳静这人和气,单纯,极讨人喜欢,宿舍四人都不约而同单恋上了丁柳静,午休时间的话题尽是集中是她身上,夸其如何温柔善良,简直是贤淑女性地典范,尤其是大块头度光浪,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曾经为她一句”我不喜欢肌肉男。“而整天拿刀在自己身上比划,后来才慢慢想通。

赖雄也是暗恋者之一,因为无聊的“兄弟之情”一直左右为难,前几天聚会喝了一点小酒,仗着酒胆悄悄对丁柳静说要做她地男朋友,日久生情,丁柳静也不是单纯过度,赖雄比同宿舍其他人都帅那么一点点,何况人看着还算老实本分,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羞涩答应。

赖雄回到宿舍发现大块着席光浪深夜难眠,两人促膝长谈,席光浪话语中尽是对丁柳静的番倾慕,赖雄满心不是滋味,床上辗转反复,下决心与丁柳静断了关系,这其中地曲折,连丁柳静也说不上来,又怎是叶玉虎等人懂的的?

“我,我没有玩弄丁柳静,我已经决定永远不见她了。”赖雄哭丧着脸说。

“混蛋!我看错你了。”大块头爬起来一拳打倒赖雄。

我还没动手呢,自己人倒内讧起来了。叶玉虎几人都在发愣,不知这演的是哪一出好戏,又是无聊的男女感情纠葛!

赖雄是个优柔寡断的男生,未说话,泪先流:“阿浪,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也不管凶神恶煞的叶玉虎等人,慢慢道出事实原委。

“情圣啊!李玉中叹道,对他一腔恨意尽皆散去,叶玉虎也觉得自己不论青红皂白便来兴师问罪,实在太过荒唐了,要道歉又拉不下脸,讪讪说:”阿政,我们还是走吧。”

崔政可是有个当议员的父亲,家教传承,当然不肯承认犯了错误,大声道:“赖雄!你不光伤了丁柳静的心,也伤了朋友的心,你,你***不是男人!”

赖雄苦笑道:“其实……你们班的班主任廖老师已经教训过我了。”举起包扎绷带的右手,“都快把我的手捏碎了,还警告我以后不准接近丁柳静。唉,我现在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干。”

“又是廖老师?他可真强。”几人敌意未去,叶玉虎交代场面话,带着同学们退出五零三宿舍。一路上崔政不停询问关慕云怎么变化这么快。

下午起码三分之一的学生没兴趣上课,第二节音乐课吕凯来到教室一看,空了十多张座位,不由暗骂学生不知好歹,不懂欣赏他超凡入圣的音乐技巧,不过学生不会唱歌不想上课通通和吕凯没关系,这门课不参加高考,也不需要考评,再烂无所谓,以前每星期上课,吕凯从来不用顾及课堂纪律的,要不就随着学生的意思,谈几首靡靡之音出来给他们听,这倒是有点效果,吕凯的钢琴水平练得更棒了,至于少了那几个捣蛋的学生,发挥更精彩,一首《爱的旋律》弹得出神入化,自己也沉浸在情绪久久没有回复过来,扭头一看,学生抠脚趾、挖鼻孔、写情书、玩手机,根本没人在听,当时气的七窍生烟,不料有名学生在大声鼓掌叫好,不由感动提热泪盈眶,定睛看去,那学生在为桌子上两只赛跑的蚂蚁加油。他的头重重垂在琴键上,发出当的一声。

生平最喜热闹的崔政告诫大家一定要把手机调为震动,切勿惊动别人,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学生兵分四路,分头前进。

三点钟准时开考,五楼的特别教室里烟雾缭绕,易剑波与邱大奇一前一后,相隔一米左右,“你要是凭真材实料过关,我就服你!”目光笼罩在他身周五尺之内,只要一有异动立即发难。

语文基础知识不是教学理论,老廖没那么吃瘪,略一审题,按着思路写了下去,笑尖刷刷,墨水流动,只把邱大奇看得张口结舌:“是不是题目泄露,让他预先背好了答案的?”

第154章 师生团结

到后面出现有关外国文学的题目,廖学兵的速度慢了下来,只好边抽烟边思索,暗暗盘算易剑波怎么还没把邱大奇支走,继续拿出一份答案来抄抄。易剑波有苦说不出,有心帮他,但下午的考试题目没拿到答案,让他如何下手?见廖学兵确实有点料水,倒是松懈了许多。

邱大奇的手机突然响了,从腰间传出“老婆老婆我爱你”的歌曲铃声,廖学兵和易剑波都不约而同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道“品位低俗。“邱大奇一接,是个陌生的号码,对方已经挂断,应该是个打错的吧。美岂知没过一分钟,铃声又再响起,他一接听,对方还是挂断了,看到易科长脸色不太对劲,忙把这号码屏蔽了。过了半分钟,另一个号码打来,再次挂断,周而复始几次,料想是碰到骚扰,只好继续屏蔽。

他可不敢关机,身为训导主任,随时会接到上级电话,万一学校有何急事找不到自己那可不麻烦事一桩。

可是电话还是止不住响了起来,廖学兵一拍桌子,易剑波已经大声道:“邱主任,请你遵守考场纪律,尊重考生情绪,不得无故骚扰他人。”兀自念叨道:“哼,一个破手机有什么好显摆的,原来郁金香高中训导主任的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

邱大奇大惊:“给教育局领导的印象已经降到这么低,麻烦大了。”把手机调为震动,仍不放心,连震动也关了,只是时不时拿出来看两眼,看是谁地来电,一时心神不安,猛给易剑波递烟。

崔政和四眼躲在对面一栋大楼里,手持高望远镜观察五楼特殊教室内的局势,继续发送指令:“五楼的老师都引走了吧?还有一个上来拿资料的实验室管理员?那好,等他走后就切断五楼的电源,四眼,你到底进电信公司的数据库没有?”

“我又不是专家。”四眼流着汗说:“电信公司防火墙还算不错。挺费功夫的,输入几个特殊字符后高敲了下回车键,“好像可以了,接下来怎么做?”

“给邱大奇发短信,让他的手机显示是家里的电话,做得到吗?”

“废话,已经掌握了管理员权限,还不是小菜一碟,我还以为你要我帮你减掉你家的电话费,说吧,短信什么内容?”

“哦,既然这样就顺手减掉一半吧,另外帮我开通无限下载音乐的服务。”

“来不及了,只要一动手脚我就会被发现的,只剩下五分钟他们就追查过来。”

崔政深思了一会儿:“就写‘孩子病了,速归。弄上他家的电话号码,不对不对,家庭座机很少能发短信的,就填上他老婆的号码等一下再发送,我要看看什么时候断电。”

过了一会,有人传来消息:“叶玉虎已经化好装了。贝晓丹等人已经就位,丁柳静和李玉中已经就位,实验室管理员已经下楼。”

崔政笑道:“我早就算准邱大奇会不停看手机,不过那个教育局的官员还真有点麻烦,不管了,咱们兵行险着,为了廖老师的前途和未来,开始吧”

邱大奇保持着每分钟看手机地习惯,见廖学兵玩不出什么花样,心想快要与他说再见了,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打开手机一看,有条妻子发来的短信,上面写着“孩子病了,速归”一时心跳无比,不敢在易科长面前说什么,急忙跑到走廊给妻子打电话。

“老婆,孩子他怎么样了?我现在正有一件关系到前途地要紧工作……什么?孩子在学校?那你怎么给我发短信?没有?这可奇了,你确实没有?真地没有?那好吧,我继续工作先。”邱大奇充满疑惑地放下电话,远处拐角楼梯口传来几句话:“美女,我真的真的很爱你,请你接受我吧。”一个女声道:“不嘛,哎呀,不要,你干嘛脱我衣服!”

声音稚嫩,想是一男一女两名学生躲在楼梯干什么芶且之事,邱大奇担任训导主任多年,早已形成习惯,碰到这种有伤风化的事非管上一管不可,当下也顾不得考试,心想还有易科长在看着呢,忙拔脚奔了过去,誓要当场抓奸。

突然走道电灯闪了几闪熄灭掉,正是四点多钟的下午,一个大阴天熄了灯四周有些阴沉沉的,邱大奇顾不得多想,刚到楼梯口,只见一史戴口罩,帽子,身穿工作服,手里提着扫帚的清洁一向上走来,忙抓住他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学生?”

清洁工嗡声嗡

说道:“在下面我看见两个学生抱成一团。”邱大奇一听,这还得了,在办公楼搂抱抱,简直是对师道尊严的公然挑衅,当下三步并成一步,冲下楼梯。

清江工正是叶玉虎化装,见他中计,连忙赶到特别教室冲易剑波:“邱主任说有急事,他在四楼等你,叫你赶快过去。”

易剑波倒是没想到其他,拍拍廖学兵肩头道:“我去去就来,那邱大奇不知搞什么名堂,真是罗里八嗦。”

等易剑波消失在走道上,叶玉虎立即窜了进去,扯下口罩,递给他一个比花生米还要小一点的东西道:“廖老师,我们来帮你了,快把这东西戴进耳朵里,别让人看见。”

廖学兵皱眉不展,依言戴上,以后腮,悄悄用手指挡住了耳朵,正要询问叶玉虎,却见他已经出了教室,急急下了楼梯。

耳朵传来细微的声音:“廖老师,别紧张,我是贝晓丹,下面你把题目告诉我,我来替你解答。”

廖学兵汗流浃背_______师道尊严又被挑衅了____老师考试居然要学生帮助怎么也说不过去吧,以后我还怎么上课呢?

踌躇片刻,脚步声已经响起,走廊上易剑波对邱大奇说:“邱主任,麻烦你去看一下为什么突然断电了,我担心这样会影响考场纪律。”邱大奇听命而去。

易剑波走进来叹道:“兵哥,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下午地答案没有拿到,要不我给弄本教科书当参考?”

小耳机极是灵敏,守在宿舍里电脑、书本同进翻开,严阵以待的贝晓丹几个语文成绩不错的学生都欢呼起来:“原来教育局那个当官地站一我们这一边。”

语法、语音、思考、对话、概括总结、阅读占了大部分分数,这些廖学兵都能轻松对付,还有一套外国学克成绩,他可就完全摸不着脑袋了。贝晓丹的声音传来:“廖老师,你装作低声自言自语,把题目念出来,我们这里有后援团为你解答,声音很清楚地,不用担心。

邱大奇不在,时间只剩下短短三十分钟,老廖用不着装模作样,道:”海明威创作的被评论界看作是‘迷惘的一代’宣言书的长篇小说是,呃,有四个选项,分别是《永别了,武器》、《丧钟为谁而鸣》、……”还没说完,贝晓丹已经快速答道:“是《太阳依旧升起》

“意识流小说的先驱者是……还是选择题,有四个答案,a福克纳,b伍尔知,c普鲁斯特,d乔伊斯。我猜应该是乔伊斯吧,以前看过他的《芬尼根守夜人》,是一部用梦幻的语言写成的梦幻的作品,这肯定挺意识的了吧?老廖有些挂不住面子,自己拟了个答案。

“错了,是普鲁斯特,他才是先驱者。”

“你确实吗?万一答错怎么办?”

“老师,这可是网络上搜集到的标准答案啊,你就快填上吧。”

“好,好,姑且信你一回。”

这时教室恢复明亮,邱大奇施施然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看到原先空白的地方已经填上了答案,顿时起了疑心,想要发问,可这明显在置疑临考字易科长的权威,只好瞪大眼睛盯得更死。

对面大楼用望远镜观测,调控全局的崔政忙给贝晓丹发了消息:“邱大奇已经回来,千万小心。”

廖学兵有了信心,装作无聊的自言自语道:“福斯塔夫式的背景指的是什么?这题可真有点难度,慢慢想。”

邱大奇冷笑不止:“哼哼,时间快到了,你也先顺便写写辞职信吧,否则学校亲口宣布辞退,面子可就丢大了。”

贝晓丹也没多大印象,这是大学的题目,以她的程度还是有些勉强,只好再次借助网络神奇的共享性和交互性,很快便找到了答案,对着连同廖学兵耳机的话筒说:“廖老师,你听好了,答案比较长,我慢慢念出来,如果你有哪个字听不清楚就咳嗽一下,我会重复的,旁边女同学楚霞取笑道:“小丹,这么关心他,廖老师可真有福气啊。”

第155章 飞车党的穷真相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贝晓丹刚想说反对的话,可又怕戴上耳机的廖学兵听到,那样他只会对自己更冷淡,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把答案念了,出来:“福斯塔夫式背景”是恩格斯一八九五年五月十八日在给拉萨尔的信中提出的。福斯塔斯无是莎士比亚在其历史剧《享利四世》和喜剧《温莎的风流娘儿们》中塑造的形象。他是一个破落的骑士,在封建制度没落时期由贵族社会跌落平民社会,上与太子关系亲密,下与强盗、小偷、流氓、妓女为伍,通过他的活动,莎士比亚展示了上至宫廷,下至酒店、妓院等广阔的社会背景,再现了‘五光十色的平民社会’,为塑造人物和展开戏剧冲突提供了广阔、生动、丰富的社会背景,这是莎士比亚现实主义艺术的重要成就,恩格斯称赞这种背景是希望作家们以莎士比亚为榜样,在广阔复杂的社会背景中塑造典型,再现生活。”

邱大奇看老廖嘴里念叨着,下笔却从容不迫,一个字一个字从笔尖流淌而出,正凑过去要瞧个仔细,廖学兵地转脸:“看什么看?没见过神童啊?”把他吓了跳。贝晓丹几人忍不住扑哧一笑。不久之后老廖考题全部答完,从容交卷,邱大奇在他桌子上翻了又翻,妄图找出罪证,犹如垂死挣扎,妄想找到任何一个可疑的把柄。

老廖道:“邱主任,你若是有力气地话,不如帮楼下的阿姨修剪花草吧。”

邱大奇咬牙切齿:“廖学兵,说,你到底是不是在搞鬼?”他是思维历来无中生有,什么事都能联想到不利的地方的人,否则怎有“变态主任”之美名?廖学兵行迹这么可疑,他说什么也要盘问几句。

“佛家所云‘八风’,利、衰、毁、誉、讽、苦、乐、人的修养到了一定层次,这八风中的任何一风都对我如过眼云烟,不为所动。邱主任你对我疑神疑鬼,我是不在乎的,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再怎么诽谤也没用,事实终究胜于雄辩,廖学兵淡笑道,俨然一幅世外高人的神气,若是让信佛的拍幽城听了这一番理论,只怕又会对他的看法更上一层楼。

邱大奇气闷不已。无从反驳,他地口才来就没廖学兵那么好,在易科长面前更是发挥不出。拂袖道:“廖学兵,说这话太早了,等考试成绩单出来了再见个分晓吧。”转脸对易剑波换了副诌媚的神色,嘴巴笑得快要裂开,如果他有尾巴的话,这时尾巴一定在欢快地摇动:“易科长等下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顿便饭,顺便谈谈本校的工作计划。”

任务已经完成,易剑波犯不着装虚伪,看也不看邱磊奇一眼,揽住廖不兵肩头说:“兵哥,上次很是承你的情,这样吧,晚上我请客,仍在夜莺酒吧,你可一定要赏脸啊。”

“跟我还需要客套吗?我没空,以后再说。”

邱大奇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他们两个居然认识啊?廖学兵何德何能,竟有教育局的科长同他攀关系,他还爱理不理?***是不是失心疯了?老子为拍这个易科长的马屁花了不少机心,你倒好,送上门地来都不要,最重要的一点,易科长叫廖学兵做“兵哥”,他们的关系有多深?我就是叫易科长做“易哥”,他也不见得答应啊。

“那好吧,我以后再约你,如果学校里有什么麻烦事,我能帮地一定帮你办到,易剑波收拾东西,封好试卷。

邱大奇越发心惊肉跳:“不可能,廖学兵这兔崽子一定是给教育局的人行贿了,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易科长一样要讨好他,妈地,我也好好攒钱,争取混出路。”

在贝晓丹宿舍里窃听的女同学跳起来欢呼:“大功告成!今天晚上让廖老师请客。”贝晓丹不悦:“廖老师还没发工资呢,这样是不好的。”楚霞又取笑说:“小丹叫你的叶玉虎请客吧,他今天可是立了大功呢。”

“我才懒得理你,尽胡说八道。”

放学后老廖开车经过学校大门,看见慕容蓝落在前面走路,便在她身边停下车笑道:“小蓝落,看你走得这么辛苦,老师载你一程好不好?”

想不到慕容蓝落气鼓鼓地说:“不用了,去载贝晓丹吧,不过她有名车接送,估计不会坐你的车尾。”

老廖大感奇怪,自从上周六以后慕容蓝落一直不搭理自己,难道是我德行有亏?

距期中考试越来越近,

廖学兵心里很没底,连接拜访了几位主课老师,没有一个老师对二年二班的前景感到乐观,找到化学老师秦娟,言辞恳切地谈了一席话,从社会民展扯到师德修养,对方不为所动,冷冷道:“我上课的主要目标是保护自己。”把衣袖撩起来展示从前的创作:“廖老师,化学这门专业具有高度危险,这是前几个月做实验爆炸留下的,所以,我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已经很了不起了,关于你要求每位同学考试分数达到及格水准以上,我做不到。”

在走廊堵住历史老师易振宁,易振宁说:“廖老师,我快要退休了,你就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你们二年二班学生要是能成材,我也会为你感到欣慰地。”

“易老师,话不能这么说吧,你好歹也是历史老师,班里同学太蠢的话对你的退休金有影响的吧?”

“没什么影响,我老了,经不起折腾。”

在办公室苦苦寻觅外语老师屈文,“屈老师,你能不能加把劲,把我们班的成绩提高更一个台阶?”

屈文萧索而孤独地摇摇头:“在你们班同学身上,我已经领会到了教书地真谛,不要再说了,若干年后,你会有我同样的想法的。”

看来真正的根源还是出在同学们那里,廖学兵目前颇有点心灰意冷,晚上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闷酒,快要没钱了,讨生活还真是困难啊。

前两天关慕云曾经问他:“廖老师,我早猜出你是飞车党真正的老大了,小弟们都那么有钱,为什么就你这么穷?”

廖学兵也不否认,特意给他看看衬衫上磨出的毛边说:“这衣服穿了五六年,没舍得扔,一方面是我习惯了节俭,另一方面么,飞车党开销很大,我身为老大,责任比较重,拿到的钱都给他们了,自己没留下多少。”

“帮会里能有什么开销啊?我看小白哥、南哥他们都吃喝玩乐的,没谁不自在啊。”

“你才来几天,哪知道那么多事情,就拿叶小白来说吧,他有个弟弟患了不治之症,每个月近万的医疗费要付呢,他家同我一个镇子上的,老爹老娘没文化没钱,全家靠他一个人支撑,这小子这几天好像犯军,不知迷恋上个什么女人,经常跟兄弟们借钱,还有个斗鸡眼,你应该没见过的,他前几天贷款做生意,亏了,背了一屁股的债,至今还没还清,有个开车很好的阿秋,老爸公司倒闭了,正替父还债,别看他外表威风,每天都和我一样吃方便面喝自来水呢。谁家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你以为就你穷得揭不开锅吗?”

“哦,飞车党这么惨啊。”

“还有上个月同毒集团,就是北城那帮做贼的,火并了一场,也花了不少钱上下打点才把他们弄出来,我当老大哪能自己福别人吃苦呢?再说,大手大脚惯了,有点钱根本留不住了,对了,上次给你的一万块怎么花呢?”

关慕云挠挠头,喜色难禁:“都给老娘了,老娘开始还很生气,说我干什么坏事,我就解释说是跟廖老师打工,她要我好好干。妹妹也很高兴,她还在叠满天星,据说要送给你。”

“可是我们现在保护费就是在干坏事啊。”

“这个……老师,我们算是劫富济贫吧?听你这么一说,我们飞车党穷人真是太多了,当然要那些有钱人养活了,要不是收保护费的话,中海市肯定得发动乱的吧?”

“去你的。”

廖学兵喝了几杯闷酒,突然灵光一闪:为何不从关慕云身上找个切点,带动他们的学习的热情?可是想很久也没想到合适的主意提升学生的学习兴趣,只好闷闷不乐的回家睡觉去了。

第二天周五,临近周末的日子大家都显得比较松懈,教室里谈得比较多的是有关星期六到什么地方玩的话题,老廖黑着脸走进教室,发现大家懒洋洋地一如平常,就像别的科目一样,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玩,不由怒火大炽。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从现在开始宣布课堂纪律,谁以后再在课堂上未经允许私下说话的、玩手机的、看小说的、睡觉的、递纸条的、不完成作业,后果么,就和训导主任一样,每周一星等着你们!”

第156章 贝小白脸的风骚

崔政大大咧咧地举手发言:“老师,要是尿急了怎么办?要是有医生开具证明的多动症怎么办?”心道:“昨天才帮你考试过关,喝水忘了掘井人,真不是好东西啊。”

关慕云悄悄捅了捅崔政:“喂,少说几句,老师正训话呢。”果然是拿了老廖的好处不忘替他说话,好人哪!

廖学兵想:“反正对他们讲道理讲不通,还不如暴力一下算了。”吼道:“崔政!老师发言时你乱插嘴,想去操场跑步吗?声音分贝极大,震得坐在最前排的丁柳静花容失色,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的脸上。

崔政见他怒发如狂,毛发俱张,似乎再多嘴的话就会扑上来痛殴自己一顿,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暂避锋芒,闷声发大财。”

“王龙,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站直来,你没有骨头吗?”

“叶玉虎,手臂上包着绷带就当自己是病号了吗?”走过去在他手上一捏,叶玉虎本不愿示弱,这时也禁不住哀叫起来,这是头一天去三年三班宿舍闹事被扎伤的。

“装的还挺像。”看来大家都端正了态度,颇为自得:不光是语文课,别的课也要保持这样的纪律,我会突击检查的。现在来上课吧,大家打开四十五页。”

第三节体育课,憋闷了一个小时的学生们换上运动服和球鞋来到操场。女生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新来的那个体育老师好帅哦,比廖老师师温柔多了。”

“璇宁,你带相机了吗?等下帮我拍几张和莫老师的合影。等等,我换套裙子。”

“体育课啊,你换什么裙子?”

“嘿,运动短裙,看看漂亮吗?”欧阳丽芳换好裙子,只有半尺的布料,大腿全都露光了。和没穿一样,轻轻一旋身,裙角扬起来。

阿璇宁说:“不好啦,欧阳,裙子这么短都看到小裤裤了,男生会吃你豆腐的。”

“不要紧,我这不安全裤,又不像你的蕾丝小内裤。”

十月草长鹰飞,气候最是宜我,操场吹拂着干爽的秋风,莫永泰嘴里衔着和哨子站在橘红色的跑道上。

女生们说说笑笑,蹦蹦跳跳赶到操场,却发现男生们人人目露凶光,个个不怀好意,似乎要择人而噬。欧阳丽芳还以为自己穿得太性感引发了男孩子的兽欲,顿时顾盼生姿,高傲地看了几个平时她认为比自己漂亮地女生一眼。

可是男生的目光并不集中在欧阳丽芳身上,全盯着一个地方,那地方美女环绕。莺莺燕燕,平时淑女的变为放荡,平时放荡的变成淑女,行经大异,中央乃是酷似米帅的面目可憎的体育老师莫永泰。(注:米帅,《越狱》男主角温特沃什米勒,因其相貌太帅,影迷喜欢称他为米帅。)

连……连贝晓丹也围在他身边,太不像话了!简直不可原谅,叶玉虎拉过崔政道:“给那自以为是的家伙来个下马威。”

崔政忿忿道:“对我忠贞无比的吴春杏居然围着莫老师打转,奇耻大辱啊!欧阳丽芳在与他合影留念,以为这是春游踏青吗?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天……艾紫莹在对那家伙笑……”一见美女就花痴地李玉中颤抖着手指:“把整个太平洋倾倒过来也不能浇熄我的怒火,可是太平洋能倾倒过吗?因此我的怒火一点也没有熄灭。”

自诩国际帅哥的钟佰紧咬牙关:“萤火虫之光也敢同日月争辉?”

二十个男生从没有今天这么团结过,相比起来廖老师快成了老好人。

“今天不能指望那帮见异思迁的女人了,手机在体育课又不能带在身上。咱们见一步是一步,尽力配合,周安,你别***畏畏缩缩,要有个男人样,阿有年先上,恶心死他,”叶玉虎吩咐道。其他几个以前有过矛盾的同学都表示将会团结一心。精诚合作。

阿有年委屈叫道:“为什么又是我?我告你们歧视,歧视……想到那个人在世人眼中本来就带着歧视色彩的词语,住口不说,冷哼道:“我应该站在女生那一边才对,你们自己玩,恕不奉陪!兴冲冲跑过去,挤开众位女生,仗着性别优势大胆搂着莫永泰的手笑说:”老师你长得真结实,教我们怎么锻炼吧。”

———这同样是在恶心莫永泰。

“陈有年,你和李蔚锻炼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众女生不等莫永泰反应,把阿有年踢出人群。

崔政冷笑不止:“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李蔚不敢得罪崔政,急欲弥补好朋友犯下的错误,赔笑道:“啊政,让我来,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莫永泰已经不给他任何机会,吹响口哨道:“大家都集中站好吧,现在开始上课了,王龙,你来列队。

由高至矮,两列女生在前,两列女生在后,女生们个个精神抖擞挺着胸膛受莫永泰地检阅,男生自然不能配合,有的搭着肩膀,有的蹲在地上,有的在草地上摔跤,迟迟没有入列。

“哔!”莫永泰又吹了一声哨子:“三十秒内集中完毕,否则全体男生绕操场跑十圈。”

男生们全当做没听见,见恐吓无效,莫永泰动了真火,法不责众,他只抓了闹得最狠的夏惟:“我已经警告过你们,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跑步去!”硬生生拉出夏惟,推到跑道上。

本来大家联手抗拒莫永泰会没办法,但只抓了一人,夏惟吓坏了,男生们没有事先商量好默契,如果这时有人叫罢课,大家一哄而散,莫永泰自然无可奈何,偏偏抓到的是经常被欺负的夏惟,甚至不少人心里庆幸:“好在抓的不是我。”

夏惟呆了片刻在莫永泰的目光逼视下只好慢慢小跑起来,正是所谓的杀鸡警猴,男生的统一战线被打乱了,不少人都唯恐一下个轮到自己,开始排好队伍。

李玉中呼到前排两个女生悄声说:“莫老师好有魄力哦,比廖老师强多了,他要是来当我们的班主任就好了。”怒火腾腾而起,准备瞅个空去通知廖老师:大白菜被猪拱了!

在老师的带领下,做完活动关节的准备运动,然后慢跑一圈,男生虽然仍是无精打彩应付了事,但至少比原来好多了,莫永泰效果达到,便让夏惟停止单独行动,跟在队伍后面。

接着是练习掷铅球,这是锻炼臂力、肩力和腰力的运动,均衡发展腕、胳膊、腰、腿、脚。首先,拿铅球地姿势,和放铅球的位置,要正确,大家看看我地动作,扎了个弓,手托铅球置于肩上:“两脚前后开立成半蹲,两手持球胸前,肘部抬起稍低于肩,上体伸展,上、下肢配合要协调。”

李玉中的声音飘出来:“姿势真丑,和我家养的狗差不多。”

此言一出,男生你一言我一句说开了:“初中就学过了,有什么好教的,还不如发个足球让我们去踢球,你看从这个角度望过去,他好像捧着个铅球在啃啊,嘿嘿,饿坏了吧,他的腑毛这么长,肯定是狐臭发作的前兆。

甚至拿他的形体外貌当笑话:”你看他腿上有块伤疤,该不会是以前作贼被狗咬的吧?还穿阿迪达斯,一眼就能看出是冒牌货,比起我们坦坦荡荡的廖老师差远了。”

莫永泰越听越不是滋味,有人已经攻击他患上艾滋病,终于忍耐不住,丢下铅球道:“掷铅球不光是初中学过,高中也要练习,它能锻炼上肢肩背肉韧带,发展力量和协调性,同进还可以培养练习者坚毅顽强的意志品质,谁说自己会了的,请站出来给大家演示一番,如果做得比我更好,我可以批准你以后的每一节体育课都自由活动。”

男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接话,最后目光集中在体育课代表和比较强壮的叶玉虎、蒙军三人身上。

“没有人敢演示的话你们闭嘴,认真听我讲解,莫永泰冷冷扫了聒噪的男生们一眼。

“做就做,扔块废铜烂铁而已,老子一手一个还嫌少呢。”叶玉虎排众而出。

高中练习性的铅球有四公斤和五分斤的,但莫永泰这次选的是正式比赛用球,直径十二厘米,重量7.26公斤,托在手里沉甸甸的,一搭在肩膀上,人便开始摇晃了。

莫永泰面无表情,还想不到有人会挑战他的权威:“好,站到圈内去,拭推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第157章 整蛊是一种时尚

叶玉虎用尽吃奶的力气朝前一扔,铅球落在八米和九米之间,自己也被这股前冲的力道带得险些摔倒,双手如落水般乱摇乱才勉强止住。莫永泰仔细一看,成绩是8.25米,十五斤的铅球扔出这种距离,在高中生来说算很不错了,怪不得有挑战自己的胆量。

“哼!丢人现眼!虽然心中赞许,嘴上仍忍不住奚落,“回队伍里站好,看看老师是怎么用腰部发力的。

莫永泰把铅球拿好,背向滑步推出,姿势优美大方,充满力量,铅球出手一刻身体形成一条直线,动感十足,铅球落到十九米七的位置,远远超出叶玉虎一大截,女生们轰然叫好,男生沉默不言。

世界纪录是23.12米,莫永泰足可自豪了,他回头阴着脸道:“谁扔得比我远从此可以不上体育课,我直接给他一百分直到毕业。

叶玉虎低垂脑袋一言不发,第一次想到老廖:“如果修理工出身廖老师在这里,一定可以灭他的威风,连阿虎都认载了,其他人不用多想,如纸老虎似的泄了气。

每两人一个小组,间隔相对安全的二十米距离按照教过的方法互掷,进行练习。

莫永泰走过来纠正王龙不规范的姿势,崔政一使眼色,王龙假意手滑拿不稳,十五斤重铅球飞向莫永泰。饶是他身手敏捷惊险避开,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怒道:“到那边空地上单独练习五百遍,直到会了为止。

李玉中找个小便的借口一口气跑回更衣室,拿起电话打给廖学兵:“老师,大事不好了,新来的那个体育老师好厉害。

“哦,那又怎么了?”廖学兵正在跟陆诚达学电脑操作,懒得理会。

李玉中一想,这事好像跟廖老师没半点关系,情急撒了个谎道:“老师我们本来不想理他,可是他非要表演什么掷铅球,丢一个破球又没什么技术含量,我们都说不好,只有上语文课才是我们二年二班最快乐的时光,那个体育老师便怒了,说廖老师您既没他英俊,也没他有文化,您一见他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

老廖笑骂:“小兔崽子少拿这种话糊弄我,快说出什么事?”

李玉中无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女孩子们都围着那家伙转呢!大家都很不服气,想让他出个丑,不过事先没商量好,也没像在教室里有发挥余地,都被治住了。

“妈的,你们在跟老师争风吃醋啊,廖学兵脑中浮现出星期六下午看球,只因挡住视线便成为女性公敌的情况,转了个念头,便说:“今天的体育课是练铅球吧,等下肯定还有自由活动时间的,你们邀请他一起踢球,把黑超队那套作风拿出来,铲死他,哦。不行不行,他是别班的足球教练,万一看出我们的底细可不好,嗯,女生倒戈了吧?不能指望他们,邀请他打篮球吧,等下你就这样这样。让他出几次丑。

李玉中疑惑道:“真的可行吗?他地身体条件摆在那里呢,恐怕两个我都不是对手。

关键是眼光要准,站位及时,让他有苦说不出,快去吧,我正让陆老师帮查找美女图片呢,没空和你聊了,记得下次准备充分些。”

李玉中回到操场,等铅球练习结束跟叶玉虎一说,叶玉虎大喜:“小中,你还真是个人才,好,我找他们都准备准备。四下里一串联,众男生没有不兴奋的,个个跃跃欲试。

莫永泰申明了一下自由活动的纪律要求,王龙找到他说:“莫老师,还有三十分钟才下课,我们想和你一起玩场篮球赛,莫永泰不是傻子,隐隐察觉这班男生有针对自己的意思,但他艺高人胆大,心想正好借这个机会给这班不服管教的小子来点教训,假意说:“那好,我给你们当裁判吧,王龙不肯:“那怎么行,师生同了嘛,刚才见老师一掷铁饼,哦,不是,一掷铅球惊天地,大家都很佩服,想继续见识老师的篮球风范,就由我来当裁判好了。莫永泰正中下怀,便点头答应。

围着莫永泰打转的众多女生见他们要去玩篮球,都跟着一起去到篮球馆里,分好队伍,莫永泰这边是周安、夏惟之流,对手是叶玉虎、崔政、李玉中、关慕云、蒙军五个最强壮的男生。

莫永泰心道:“胜负不是关键,能在十个人当中彰显我出众风采就够了。”

开球后本队队员确实不行,至于那个一接球就抖抖索索,立马被人抢走的周安,根本不能指望他,还有夏惟好几次被球绊倒,真是不服不行,四眼仔,明明把球传给了他,可大近视却转身抱错了别人,种种滑稽动作,都让女生们欢声大笑,体育馆里吵成一片。

果如莫永泰事先所料,这是最能体现他卓越不凡的时刻,有这四个笨蛋衬托,想不被众人瞩目都给难,几乎是一个人在支撑整个球队,进攻、防守、抢断、突破、扣篮、三分球、奔前跑后,挥洒汗水,英姿勃发,体育馆内采声连连,叶玉虎等人都明白不是为自己所发的,更为恼恨。十分钟过去了,仅仅只比对手落后五分而已。

只见莫永泰动作敏捷,众关慕云手里断球后,一个滑步晃过李玉虎,进入三分线内,蒙军窜了出来,莫永泰双手持球微一抬手,果然骗得蒙军以为他要投篮,急忙高高跃起相要封篮,这时他已经闪到蒙军身后,三踏步飞身上篮,一个极为标准,经典堪比教科书地两分产生了!

比赛完全成了莫永泰的个人表演,女孩子地叫声差点把场馆顶盖掀翻,还有人从宿舍里拿来DV进行录制,相机的闪光也在不停闪烁,

“贝……贝晓丹也在叫好!叶玉虎抹掉额头汗水,又惊又怒,朝李玉中等人点点头。

“关慕云,你在前面拦住他!”

莫永泰做了个假动作骗开差慕云,正要跳投,四眼冲了上来,紧紧抱住体育老师,两人一齐落到地上,王龙忙吹四眼犯规,“胡策,你干什么!“莫永泰莫名其妙道。

四眼揉揉眼睛,方才恍然大悟:“啊,老师我看错人了,我不以为叶玉虎要投篮呢。

“他要投也是投对面,不是投这个篮筐!”莫永泰刚准备再次迎来掌声的高潮,却被破坏掉了,其实四眼再近视也没瞎到那种程度,他是派过去的内应,故意打乱莫老师阵脚的。

重新开球后莫永泰很快抢到球,闪过笨拙的蒙军,这次他们后防大空,助跑几步来个嚣张无比的灌篮是最理想的效果。叶玉虎阴拦也被撞开了,距离篮筐只有二点五米远,是极为合适的起跳距离,就在这时,李玉中冲了过来,一条腿伸得老长。

正是刚刚起跳,无法控制自己身体去势的时候,莫永泰猝不及防重重绊在李玉中地腿上,身体前倾,双手乱摆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不可避免的面部向下,双手双却长成大字,摔了个极其狼狈的狗啃屎的姿势。

女生们早已做好准备,等待他潇洒灌篮地一瞬间,心情激动紧张,虽然发生非常突兀的变故,仍然按下快门,一时咔嚓响成一片,仰拍、俯拍、前拍、后拍、纪录各个不同角度地精彩瞬间。

男生们一跃而起,或是双手互握,期待已久的画面终于出现:“好!好!太好了!”快把四眼的电脑拿来,马上发到校园网,绝对头版。这可是极具狗仔精神的同学。

王龙连忙吹哨。

莫永泰强作自然的站起,两罚皆中,总算挽回一点颜面,女孩子的叫好声也没刚才响亮了。

还有最后三分钟时间,比赛拼抢十分激烈,莫永泰奋起十二分精神,一人独斗五人,打得有声有色,精彩纷呈,偌大一个篮球在他手里如同活了起来,指哪打哪,要封盖就封盖,要灌篮就灌篮。

李玉中数次执照廖学兵要交代预算好脚步,总是赶不及对文变态的速度,眼睁睁看他跃过自己哐啷一声猛砸在篮筐上。

关慕云蓦然想起一部篮球漫画书中的情节,心道:“干你屁眼,这可是你逼我的,别怪老子毛!左右逼近,寻找空档,示意叶玉虎他们加紧配合,等下自己有大动作。

一会儿之后莫永泰拿球步步进逼,叶玉虎假装难以支撑,被他一撞,踉跄退开,莫永泰大喝一声,飞身扣篮,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身后早已觑准时时机的关慕云同进跳起,但跳得比他矮一截,两人相隔一米距离,关慕云势头下沉,抓住莫永泰的裤子一扯,拉到脚踝处,只剩下内裤还留在当处。

第158章 男性公敌

这么一点阻力,莫永泰空中转不了身,当头撞正篮板,一头载到地上。

印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卡通图案的内裤显露出来,女生们纷纷捂眼尖叫,做好准备的男生阴险地笑着,兴奋的举起相机。

比上次李玉中在足球场拉人裤子不同,关慕云有备而来,在脑中反复演算了整个过程,落点极是精确,运动裤正好拉到脚踝,既没让莫老师露出下体去猥亵女生,又让他丢尽了脸,最妙的的所有人都没想到莫老师竟会穿着这么纯情可爱的内裤,三角紧身,曲线尽显,底色为白,档部是白雪公主与小矮人拉手跳舞的片断,裤头还有两道蕾丝纹,天啊,这是什么世道?阿有年大叫:“莫老师,我喜欢你!

他砰然摔倒,四脚朝天,篮球随之落下,关慕云早已算好,假装自己也立足不稳,朝老师跌去,压着篮球,篮球又压着莫永泰原脸。

“高,实在是高!”叶玉虎被关慕云的精心策划震惊,宛若欣赏好莱坞电影,惊喜不断。

两人爬起来,关慕云连声道歉:“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太心急了,想要阻止你投球。”

莫永泰根本没听他说什么,连鼻血也不顾不上擦,以超音速提起裤子,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绿,最后转成一片惨青,双手发抖,不知往哪里放,就这么愣在当场,整个体育馆的声音仿佛突然消失,一片死寂。

关慕云缩着脑袋,手腕护脸,心道:“就是被他打成重伤,也绝对值了,崔政他们肯定要凑几千块慰问我。

看台传来几声细微的话:“快,接上USB接口……”

莫永泰惨青的脸慢慢回复过来,长长出了一口气,道:“下课!就这么不看任何人一眼,径自走出场馆。

身后,男生的哄笑怪笑爆笑响成一片,就连过年也没这么开心,最幽默的电影情节也比不上刚才那一幕来得滑稽可笑,有人甚至笑得抱着肚子在一上打滚,有人猛地板嚎叫不止。

关慕云软软瘫倒:“好险,我以为我要被揍了!

“我揍的就是你!欧阳丽芳当先冲到他前面照小腹就是一脚。“说,为什么要对付莫老师,他哪里对不起你们了,关慕云不敢还手,哀叫道:“谁叫他罚我们掷铁饼啊?哎哟!我错了,我错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女生们纷纷围拢,你一拳我一脚,把关慕云打得碧青脸肿。

“还有李玉中,刚才绊倒莫老师的就是他!”

李玉中见势不妙,夺路狂奔。

陆诚达正在指点廖学兵如何上网,如何使用搜索引擎,如何在论坛上发言,如何查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上次的听学生有校园网,不知里面有什么内容,陆老师,你知道域名吧?

“域名是TUEIPACHOOE.COM(注:网址为杜撰,TUEIP是郁金香的英文名称。)廖老师,你得学会使用搜索引擎,这样有不懂地东西可以很快就能找到,对了,就是那个叫做‘古狗’的搜索引擎。”

廖学兵输入TUEIPACHOOE.COM打开校园网。不停抱怨:“你的破电脑怎么开个网页都要五分钟?”

陆诚达赔笑道:“学校还没给你配电脑吗?我这台是学校五年前配的,配置落后早淘汰了。打了好几次报告都没审批。”

廖学兵于是打电话给校长催了催电脑的事,校长明确表示已经列入采购计划,下周就能发货。

校园的首页慢慢载入,界面清爽干浄,校风样貌、学校简介、招生简章、领导简介一一映入眼帘,处级以上都有名字列出,邱大奇、余定楼也各自占了一个空格。

“廖老师,这些没什么好看的。主要是学校论坛,上面有学生的发言,从那里大抵可以了解他们地思想以及当前的流行趋势。

廖学兵依言打开,论坛里又分为“莘莘学子”、“情感故事”、“课堂内外”几个栏目,点击最为热门,帖子数量最多的“课堂内外”,下面又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标题,有什么“我爱你,李星华,我不能没有你,还有”三年三班地班主任姜锋不是人!”既有粗口话也有爱情、明星、友谊、青春期的浮躁表露无疑。

怎么这么多复杂的内容学校没人管吗?“老廖惊异的问。

陆诚达答道:“当初就订了自主自立地原则,所以学校不让老师管理论坛,只有学生会的成员当管理员,但他们不敢随便删贴,怕得罪同学。所以就显得比较乱了,先注册一个账号吧,否则无法浏览帖子内容,对,你照着填写就是了,随意取个名字。”

廖学兵取了个叫做“无名肿痛”的财号登录论坛,首先看到一个排在最首位的帖子,题目叫做“莫永泰篮球馆震憾表演!“发贴时间是十分钟之前,后面加了火把的符号,以及853的数字,表示这张帖子已经得到极多人的关注,短短十分钟就有853人回帖留言,在一间学生数不足一千的学校,非常夸张。

心道:“又是哪个白痴女生发的?”顺手点开,莫永泰狗啃屎、露白雪内裤、鼻子流血等等若干丑、态地照片呈现眼前,他错愕之下,笑得打跌。姜锋、宋玉浩、余定楼闻言赶来看后,人人笑得如同滚地葫芦。

背景还有同时出场的叶玉虎、李玉中等人,妈的,这班小子太混太能搞了,回帖的人有骂有赞,骂的当然是女生,赞的不用说都是男生,两派泾渭分明,势成水火,吵得不可开交,有个十分偏激的女生扬言要用一万块卖肇事者关慕云的一只手。

李玉中也正好打电话来给老廖报喜:“老师,你真是太强了,还有关慕云发挥也实在太出色,简直是天纵奇才,他们都夸我出的好点子,我说是你指点的,叶玉虎说虽然早上被你骂了,但仍不后悔昨天帮你考试作弊。

提到教师资格考试作弊地事老廖就脸红了:“妈的,给我闭嘴,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趁早想个办法,免得莫永泰下一节体育课对你们施展报复。”

廖学兵翻了翻其他帖子,最多地还是自述感情的内容,什么某天在某地见到一直暗恋地男生与别的女生走在一起,于是倍感失落,伤心欲绝,字里行间充斥这个世界的悲观,其中还有大量的异体字、错别字,特殊符号交错混杂,好好一个“你”字,非要输成“祢”“妳”“尼”等等等等。下面回帖无非是“老婆,打你PP哦”“这朵纯洁女子甘愿为你开放”等大量既无聊又无趣缺乏文理的内容。

只过了一会儿,老廖大叹自己神经老化,完全读不懂年轻人所要表述的意思,汉语言学成这个样子,已经不是正常人的程度,若是日常交流中有谁对他这样说话,非直接一个拳头过去不可。

“陆老师,他们都写什么内容呢?”廖学兵忍不住发问,你总该是网络前辈吧,这点东西还能难得倒你吗?

陆诚达面露难色:“读是读得懂的,比较费功夫而已,你照着边旁部首的音去念,连贯起来就成一个句子了,我历来不去看这种东西,读多了脑子会残废的。”

老廖也有相同的感觉,叹道:“网络流毒无穷啊,老陆,你看,这图片不错,是哪个班的学生呢?”

陆诚达凑过去:“可以呀,起码34F的胸围,校服包不住她的火辣身材。”

下午全校足球联赛踢了两场比赛,B组的大热门三年四顺利战胜对手,二年二班则是彻底贯彻底扮猪吃老虎战略,仅与对手踢平,各取一分。

班会总结课上老廖又是一番训斥,强调纪律性和学习性,同时还对同学们在早上体育课勇拼搏的精神大加赞赏,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那个体育老师已经隐隐成为男性公敌。

但女生可不这么想,纷纷指责男生手段下流,卑鄙无耻,尤其是亲自下毒手的关慕云,俨然众矢之的,人人都把矛头对准他攻击。

做为男人那一点微妙的自尊心,老廖可不想女生过分喜欢别的男人,虽然颇有点自私,可世界上谁不希望比别人有女人缘呢?看着一堆堆漂亮女孩子往别人身上扎,即使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嫉妒之心还是会有的。

第159章 对大明星的仰慕

尽管嫉妒了,表面也得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以显示自己的大方,这叫装B,老廖目前就在装B,对女生谈论莫永泰的状况视若不见,拍拍桌子道:“好了,同学们,请保持安静,我布置个家庭作业,写作文,题目叫做《我与家人的一天》,字数八百字,不管写得怎么样,必须真实,不能胡编乱造,谁要是凭空想像,我会看出来的。要求大概是这样的,与自己的家人同度一个周未,愉快的还是不愉快的,紧张的还是放松的,友好的还是剑拔弩张的,一一纪录下来,今天的班会到此为止,都散会吧。”

钟佰举手提问:“老师,我父母都不在家,该怎么写?”

“不在家?你姐姐不是家人吗?我说家人并不单指直系双亲,兄弟姐妹、叔伯姑姨都可以的,还有谁有疑问吗?”

“我有疑问!”崔政举手道:“距离上一次郊游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班里都没什么活动,太单调敢吧?天气也快凉了,刚才没开班会的时候我们都商量了,意思就是下周去海边玩玩,陶治我们的高大的情操。”

你们的情操还高尚了?“天气凉了,去海边有什么好玩?光看大海拍几张照片就够了吗?”

崔政有备而来,笑道:“当然了,我们中海的天已经凉了,但是南边没凉啊,离中海八百多公里的鱼石岛现在气温还是三十多度以上呢,那里有度假村,有椰子村,有白色沙滩,路程五个多小时,很理想的。”

“都快要考试了你们还有心情玩?不行,绝对不行。”廖学兵一听这还得了,学生光想着玩了,哪里还有心情学习?

男生女生在这个时候形成了统一阵线,纷纷央求:“老师,碧波湖那次太没劲了,一点都不过瘾,还是带我们去海边玩吧。”

学习有张有弛才有硬道理,老廖眼珠一转,道:“如果你们其中考试分数理想的话那就去吧,先别我急着高兴,还有两个礼拜呢。大家共同努力啊,我相信你们海滩度假励下会考得更好的。”

丁柳静睁着大眼睛问他:“为什么老师这么看重期中考试?以前的班主任都不在乎这个,反正对我们班来说,分数不是很重要了。”

廖学兵心道:“小丫头片子,你懂得个屁毛啊,班级地分数跟班主任工资挂钩,我要不是多督促你们努力学习,下个月就得餐风饮露了,再说了,第一次教书,不用成绩证明实力,我还怎么混,以后就不用在邱大奇面前抬头了。”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人生理想四个大字,正色道:“你们整天无所事事,把学校当成混日子的场所,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混到老吗?长大不用找工作,还是继续啃父母的老本吗?我希望你们学好文化知识,其实就是为你们的人生负责,丁柳静,你的理想是什么?”

慕容蓝落马上将脸别过了一边。为什么提问又不叫我?难道因为上次小测验丁柳静故意给你看内裤就迷上她了吗?

“我啊?“丁柳静左腿架在右腿膝盖上晃悠晃悠,一脸不相干的说:“我第一是想当慕容冰雨那样的歌星,万众瞩目,每个人都崇拜我。第二呢,嫁个很有钱很帅气的温柔的老公,我每天住在大别墅里什么都不用干,还有许多佣人服侍我,第三呢,找个薪水很高又不用上班的工作,我可以到处到旅游,去巴黎支马尔代夫,呃,夏威夷风景也不错哦。就这么决定了。”

这……还真是极其理想化地生活啊,如今的孩子就这么白痴么,还是她其实懂了却故意装做不懂来耍我?老廖道:“你以为是出门踩狗屎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以为你所说的理想会有实现地可能吗?没有努力便不可能得到回报,你的想法是好的,但还需要落实到实际行动中……”

廖学兵还打算继续长篇巨论,丁柳静被他一番奚落气急了:谁说没有可能,三个理想肯定有一个能成功,我妈说让我高中毕业就会相亲,都是一些品位很高的富家公子,以我丁柳静沉鱼落雁的相貌,要实现这个理想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啊?有是有可能……”廖学兵一下沉吟了,全世界几十亿人,每个都有不同于别人的念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要求别人上进,别人还反而认为你下流呢。

大家哄笑起来,好几个男生都叫道:“丁柳静,你就嫁给我吧,我家的床很大的。”

丁柳静扬着下巴,得意洋洋。

廖学兵想到了前几天在喷泉花园的那一幕:“可是这样你会得到真正地爱情吗?那些富家少爷爱的恐怕只是你的青春相貌吧,等你年华老去他们弃之如蔽履还来不及呢,世间万物有一得必有一失,你追求富贵安逸,必然会失去一些珍贵的东西。”

恍若一道闪电划过丁柳静心田,她触景及情,那失败的初恋总如一根尖刺横在心间,看到一本爱情小说一张双人椅甚至一只蟑螂都能往那方向联想,何况是老廖深剖及心的话呢?实实在在被震撼到了,坐在位子上怔怔发呆,说不出话来。

别的同学哪能理解丁柳静复杂的事情呢,居然有班主任跟同学谈论爱情的话题,太希罕了!以往这东西都是深埋在地下不敢公然露面地,十六七岁的孩子对异性最感兴趣,都叫道:“廖老师,那你说你对真正对爱情有什么见解?”

李玉中还曾经和老师在楼梯过道上看美女,一起抽烟喝酒,感觉彼此比较亲近,心理没那么大地距离,当先叫道:“老师,能不能剖析一下上次你和慕容冰雨同台献唱的心理过程,你是激动呢还是紧张兴奋,会不会对冰雨小姐产生什么龌龊的想法啊?”蒙军、崔政纷纷附和,大声嚷着一定要老师说出来,丁柳静也被叫声拉出悲观的思绪,期待地看老师。

妈的,那可是平生最丢人的回忆,怎么能随便说出来呢。廖学兵清清喉咙:“嗯,李玉中同学,这个问题问得好,很有深度,我也一直在研究着,从历史学角度来说吧,一个卖唱的怎能登上大雅之堂呢……”

话说完一半,发现李玉中拼命朝他眨眼睛,老廖明白了,哦,原来这小子是让我不要激起公愤哪,算了,为了保证团结,尽量融入学生当中,还是牺牲一下个人情感吧,“我从小就是慕容冰雨的狂热歌迷,我记得有一次,那时候我还读小学呢,为了买一盒她的磁带,整整饿了三天三夜……”

学生们猛拍桌子表示抗议:“老师,你念小学时恐怕冰雨小姐还在妈妈怀里吃奶吧,拜托,吹牛也要编圆一点嘛。

廖学兵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仍是那副讲课时正儿八经的表情,声音深情无限,宛若表情并茂的演说:“刚才说错了人名,小时候我个人比较喜欢帕瓦罗蒂,两三个月都没吃过一顿早餐就为了买一盒磁带。可是长大后终于我意识到自己巨大的难肥弥补的错误,因为有一天,我无意听到慕容冰雨的歌声,那是何等美妙的天籁,从此我彻底成为冰雨小姐的歌迷,宁可倾家荡产也要见到她一面,幸好那天崔政送我一张门票,终于实现了我这个穷教书匠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那就是参加冰雨小姐的演唱会。”

老廖的语文水平高超,很会组织语言编造故事,但大部分学生宁愿相信一篇毫无事实根据的散文,……当时我登了舞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一万句煽情肉麻的话也难形容我当时的激动心情哪,即使世界未日在后一秒到来,我也还是幸福的,因为,我和冰雨小姐在一起……”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为什么星期六歌友会你连去都不去?大骗子!慕容蓝落气哼哼地说。原来小蓝是因为那天没有陪他参加歌友会,一直耿耿于怀,廖学兵心想这个话题不宜在课堂上讨论,假装没听见,幸好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没有注意到。

关慕云大声道:“老师,如果我们班同学有人谈恋爱,你会怎么处理?”

“基本上不会处理,谈恋爱是件好事,为什么要处理?在过了几年、二十年后想起来那该是多么感动值得回味的记忆,所以,你们想谈就谈吧,当我没看见就行了,老廖又想起了十五岁那年青涩的初恋,笑道:“如果你们谁认识的女孩子比较多,可以介绍一两个给老师,大家一起研究研究。”

学生才不会管十年二十年后怎么想,更没法体会那种心情,只觉得这班主任不是故意给他们下套或是开玩笑的,那就实右太开明了。

第160章 流氓支持泡妞

“老师,真的可以没有限制的去追女孩子吗?”

“那当然,你经过观察还发现,崔政的女朋友还是吴春杏对吧?”

被班主任在班会点到的学生情侣,这可是开天辟地关一回啊,虽然这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全班也不禁哗然起来。吴春杏羞涩的低下头来,隔

了一会偷偷看了崔政一眼,本期待两人会目光相爱,含情脉脉一番,崔政却无动于衷,心道:“***,早上去巴结莫永泰那个逼样,当我傻

子吗。”

饶是如此,师生关系更进了一层,至少赢得大部分憧憬泡妞的男生的好感。

“老师,还是讨论一下鱼石岛之旅怎么安排吧。”

“暂不到八计划中,除非全班期中考的分数都在450以上。”董事会定下的达标线是420分,老廖多说30分,是为了留给自己余地。

“等着瞧吧!我们会轻松拿下的!”一干考试从没及格过的蠢人狂吼道。

班会课结合,但学校员工还没有下班,廖学兵赶紧去财务部查问本班的学费还剩下多少,不然到时候同学都如期考得好成绩,却没钱乘车,那

他这个老师的威信何在?

另一边,夸下海口的莫永泰找到慕容冰雨的经纪人许燕,两人约在城西一家咖啡馆见面。

将近晚餐的时间,咖啡馆里没太多的人,莫永泰脱下外套靠在椅子背,点了两分小点心,对眼前之人笑道:“许女士,好几天没见了。”

“泰少,这次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许燕施了淡妆,清新宜人。

“至于上次家父那档子事,我没帮上什么忙,对你道歉。其实我家老头子不是那样的人,他有时太急功近利了,希望不会影响至我们以后的朋

友情分。”莫永泰说。

许燕很认真的看他,似要在他的眼中查找什么东西,过了良久才说:“没什么的,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劝了父亲很久呢,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实情,现在冰雨小姐怎么样了?”

许燕微笑道:“还好小姐有贵人相助,逢凶化吉,令尊已经答应从此再不找小姐的麻烦。”

莫永泰眼睛大了,“什么?”他很快意识到失态,伴做对父亲的行径感到震惊:“我家老头子竟然夷为平地冰雨小姐的麻烦,幸好她福大命大

......”

许燕不疑有他,道:“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能帮的就一定帮,小姐的公司决定让她常驻在这里,全力发展中海市的业务,我们很

忙呢,晚上还有场通告。”

莫永泰取出笔记本电脑说:“忘了告诉你,我找到一份新的工作,在圆湖路的郁金香高中当老师,其实是这样的,中海市将会举办一场高中生

美术大赛,我们学校做为历年来全市高中的表率和楷模,自然要竖立一个模样,起到带头的作用。呵呵,说起来废话一大堆,因为这样的压力

,所以学校董事会把压力转嫁到美术筹备小组身上,而我正巧是小组当中的成员。”

“好吧,我认识几个滨海路的油画家,介绍给你熟悉熟悉吧,能不能帮得上忙可不好说。”

“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把话说完,美术大赛注重的不是技巧而是灵感与创意,要他们没用。我们学校喜欢画画的学生太少了,大家

都没兴趣,所以我们千方百计想把他们的兴趣最大限度的调动起来。”

许燕又插嘴道:“这样啊,我只是经纪人,没做过宣传策略,对你没什么帮助的。”

“没说要你宣传,是这样的,我们经过研究发现年轻人都喜欢追随潮流,如果今年的潮流是吃屎,大概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大啃特啃如果潮流是

美术绘画呢?全校学生发动起来参赛,一百个人至少有一个会出现灵光一闪吧?”

许燕道:“可我不会引领潮流,我都这么老了,哪里还懂得那么小姑娘的玩意。”

“许女士,麻烦你等我说完了再插嘴好吗?你们不是办有明星官网吗?当前社会资讯发达,一切都与网络的兴盛有关,只有不会上网的老师,

没有不会上网的学生,我们学校的大部分歌迷都是浏览看到偶像居然也喜欢这个,然后群起效之,形成一股风潮,对我们筹备小组就十分有利

了。宣布冰雨小姐喜欢画画,对她不会有半点影响,反而有莫大的好处,歌迷看了会认为她知情达理,温文尔雅,形象更上一个台阶,这可是

好事啊。”莫永泰完全在模仿依然如故的口吻说话。

“这个......冰雨小姐是公众人物,只要随便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动作便会牵一个发动全身,产生不可预测的后果,我需要与公司智囊团商量,

不能轻易答应,不过,我会尽量帮你说好话,一有消息就立即通知你。”

“原来是这样啊,还有这么多利害关系,我想得太简单了。”莫永泰心中因为被拒绝而恼怒,表面却在和蔼微笑。

两人告辞后许燕回到公司安排在平安山的别墅。慕容冰雨光着脚丫子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小说,带着黄纹的光滑地板映衬着那双嫩白小肢,显

得慷懒而悱恻。见许燕回来,笑道:“呵,日子过得很无聊啊,燕姐约会回来啦,吃饭没有?没吃的话让厨师重新做一份小菜好了,我刚才等

你半个钟头就自己先吃了。”

“不要紧,刚喝了咖啡呢,哪有什么约会,泰少找我有事。”许燕便把莫永泰拜托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慕容冰雨放下小说,沉吟道:“他父亲对付我们的时候,莫永泰从中帮了我们好几次,他好像很不满他父亲的作风,是个好人呢,这个小小请

求我们就能帮就帮吧,燕姐,你让佣人把电脑拿过来。”

一边揉着酸麻的脚踝一边打开电脑说:“莫永泰去当老师,说明他想跟他父亲划清界限啊,燕姐,他在什么学校呢?我们去网站看看。”

“郁金香高中。”

“好了,找到了,设计得挺不错的,学校环境真好,真想在这所学校念书。”慕容冰雨随意拖动鼠标浏览着,“看看论坛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吧

。”翻开一个栏目,顿时一个标题落入眼中:“二年二班班主任廖学兵的表白。”

廖学兵?是不是那个怪家伙?挺有趣的一个人,可是脾气太臭了,他一定也在这所学校里当老师。点开这个贴子,曵载入一份音频,慕容冰雨

笑道:“会不会真正是他的表白?郁金香高中可真能搞怪啊。”

一段录音从内置小喇叭里传了出来,声音低沉感性:“因为有一天,我无意中听到慕容冰雨的歌声,那是何等美妙的天籁,从此我彻底成为冰

雨小姐的歌迷,宁可倾家荡产也要见到她一面。幸好那天崔政送我一张门票,终于实现了我这个穷教书匠一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那就是

参加冰雨小姐的演唱会。”

短短几十秒钟到此为止,音质不是太清晰,但绝对能听出是老廖的声音。

其实这是他们班的学生在班会手机录下来的,事后重新整理,截头去尾,制作成音频文件发到校园论坛,就像莫永泰的丑态照片那样,以博大

家一笑而已。

谁也没有想到,这段老廖的吹牛瞎掰之言竟让真正的慕容冰雨听到了。

她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看许燕,后者神色如常,以为那不过是某个狂热的歌迷而已,叹口气道:“唉,真有点累了,关于莫永泰的提议,就答

应他好了,反正我们不会有损失。燕姐,你有空就联系冰雨网的站长吧,让他发布消息,过几天就弄下来,斟酌一下措词,别搞得太过火就是

,我明天约莫永泰谈谈吧。”

回到卧室,重新打开郁金香高中网站论坛,戴好耳机,把那段音频又再听了一遍。

......

星期六,柏幽城为了增进与廖学兵的感情,特地邀请他去娱乐。

万年青高尔夫球俱乐部是18洞,78锦标级高尔夫球场。据说耗资2亿美元打造,被誉为海市首席高尔夫球场,球场占地150公顷。绿化率高达

97%,80万平方米草坪,12000棵香樟,红枫等乔木。30000方奇岩异石,240种四季鲜花,256座起伏丘陵,13座小桥流水。

这里经常举行各类世界级高尔夫球赛事,不少高球明星都光顾过。

第161章 情人面对面

多数球场一般先放部分证预热市场,例如一两百张之后就暂停,短时间内造成一证难求的局面,同时保证第一批球证升值,让投资者形成良好的投资回报预期。然后按照这个节奏,一放一停,再放再停,推动价格节节上涨,因此这里的球证连年升值,以至千有关人士说:“中海市过去几年中,炒高尔夫球比炒房更赚钱。”

万年青高球俱乐部的练习场内,廖学兵一边听看柏幽城解说,一边挥杆练习。

他头顶黑色高尔夫帽,脚穿黑色球鞋,身着深色上衣,深色裤子与洁白一身的柏幽城形成鲜明对比,虽然柏幽城的高尔夫球打的象模像样,不过[廖学兵挥了近两百杆,只打出四五次好球,主要他的心思并未放在高球上,而是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赏览美景。

又打了几才个球,老廖手脚都软了,还得一边忍受着柏幽城的牢骚。

不由心中叫苦道:老子本以为打高尔夫球比至街上摸几个奶子简单的多了,畜受想到难的要死,起码摸奶子手上不会起泡吧,没错,不但不起泡,还很舒服呢.....

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便叫道:“柏仔,再打下去,我手都要起泡了,时间不早,我们去会馆的餐厅用点餐吧,边吃边谈你的慕容冰雨如何?”

“手起泡只能怪你自己不带高尔夫手套......哦,好吧!”柏幽城正想埋怨他偷懒,忽然听到最后一句提至慕容冰雨至关重要的四个字,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两人扔下球棍,便往会馆方向去了。

球场会馆建筑气势雄伟,设施豪华,堪与五星级宾馆媲美,各种休闲娱乐设施完备。

二楼餐厅内,廖学兵和柏幽城专门挑选了个靠窗的位置,这里毕竟是高级会所,出入的皆的达官富豪,纵使柏幽城这样的巨星,也没有遇到纠缠索要签名之人,两人可以安安静静的享用着咖啡和点心。廖学兵向窗处极目远眺,球场美景尽收眼底,但见球道草纹有序,沙坑蜿蜒,溪流交错,果岭平整,绿草与蓝天交融,草郎目,水清心,令人如此仙境,流连忘返不禁想吟诗一首来表述此时的心情。

见他沉醉期间,便笑道:“上次,你和我说50万办张球证简直是抢劫,现在呢?”

廖学兵被他打断了吟诗的灵感,回过神来道:“这毕竟是富人的运动,找一个教师只能远观不可亵玩啊。”

柏幽城点头道:“这里是贵了点,现在没一百万都办不来球证了,我这张是团体会籍卡,可以带人进来打,要五百万一张。”

“五、五百万......可以让一个人民教师死上十回又活上十回了啊,我一再强调不能铺张浪费,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吧?”廖学兵差点要跳起来。

柏幽城摆摆手道:“呵呵,上次万年青俱乐部搞活动,邀请我参加,这卡是送给我的。”

老廖忍不住粗话,怒道:“操!你参加一个活动就值五百万,我得讲一百年的课才行,人比人气死人。”

柏幽城悠然呷一口咖啡道:“我的代言费还不及冰雨小姐的一半。”

廖学兵一是无语。

喝完一杯咖啡,柏幽城便请辞去厕所,老廖暗道:柏仔虽然薄酒多金,不过年纪轻轻,居然肾亏......难怪泡不到慕容小姐,看来最该帮莫老五代言”肾白金“的人是他,运几卡车”肾白金“回去吃到老也不亏嘛。

廖学兵闲来无事,左顾右盼起来,当他把目光扫向角落的时候,发现一个白衣靓女,虽然戴副墨镜,却仍遮掩不住令人窒息的美丽和高贵典雅的气质。

真是个香艳逼人的大美女!

老廖仿佛要嗅到她娇躯上的醉人体香,暗叹不虚此行。

他打算借上厕所的机会过去近距离多瞄她几眼,不过刚起身就发现美女对面坐着的男子颇为眼熟,细看之下,大吃一惊。

“你爷爷的,这不是莫永泰么?我靠,他***!那不就是慕容冰雨吗?”惊愕间祖父母都骂上了。

原来这二人正是慕容冰雨和莫永泰。

慕容冰雨近来心事重重,连自己的经纪人也不肯多说,莫永泰外表俊朗斯文,又有着优雅的谈吐和绅士的风度,无意中,便把他当作倾诉的对象。

“你觉得一个明星和一个教师能不能发展出一段浪漫的爱情。”

莫永泰心头一震,没想到慕容冰雨会这么问他,虽然突兀些,却闻之如蜜,莫永泰尽量敛住内心的喜悦,淡淡笑道:“纯粹的爱是可以跨越任何界限的,它不分国界,不论年龄与职业,也无所谓出身贵贱,甚至不分性......兴趣爱好,只要两情相悦,坚定不移,这份爱一定可以擦出绚丽的火花,牛郎和仙女尚能相恋,何况明星与教师呢,冰雨小姐,你是否有了意中人?”

慕容冰雨莞尔道:“呵呵,你讲解的太专业啦,我只是随便问问,不一定要有意中人才能问吧?”

莫永泰有点失落的感觉,正要再说几句,忽然看到餐桌旁已经多出一人来,定晴一看,惊讶程度不低于刚才的廖学兵。

慕容冰雨也自然没想到能在这里邂逅廖学兵,正想跟他打招呼,却看他对自己有意视而不见的样子,不想自讨没趣,只好把快出口的话又憋回心里头,决定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咦?!廖老师......幸会,幸会,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莫永泰僵硬的起身道。

廖学兵笑了笑,答道:“东南风。”

“你没听说过孔雀东南飞,哪有东南飞呢?”见莫永泰无语,便“哈哈”笑道:“冷笑话,冷笑话,我自己也觉得很冷。”

莫永泰陪着干笑几声,道:“廖老师,你一个人来,还是有人陪练呢?”

廖学兵挠了挠头道:“哦,小柏陪我练呢,他现在在拉屎,等下就来。”

慕容冰雨听罢不由皱眉,心道:这廖学兵怎么还是这般毫无顾忌呢,居然能在人用餐的时候讲这些粗方秽语。

“哦......哪个小柏?”莫永泰刚吃了一口蛋糕,心里也很不舒服。

廖学兵指着不远处道:“来了来了,办事效率很高。”

莫永泰往那边一看,有个俊美绝伦的男子正微笑着朝他们招手,不等他说出来,附近已有人低声呼道:“柏幽城!”

莫永泰差点翻倒,原来是巨星“柏幽城”驾到,越想越觉得的委屈:他总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上次一手就是一支哈、瓦那雪茄,这还罢了,本以为他只有做梦才打过高尔夫球,会吹牛皮而已,却没想到今天他不但来了,还有巨星陪练,排场惊人......廖学兵啊,廖学兵,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柏幽城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何尝不是巨泫翻腾,居然发现了慕容冰雨和一他陌生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再一观察还是个年轻潇洒的男人,不禁心如刀割,一向举止文明的他,也升起揍人的念头。

相比之下此时最镇定的恐怕还是廖学兵了,他当即打圆场道:“小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同学,莫永泰老师,在郁金香中学教体育,是个高尔夫球的高手,常自‘独孤求败’你们想不想切磋一下。”

莫永泰听的脸一红,苦笑道:“只是略懂皮毛,廖老师谬赞了。”转念又一想:今天慕容小姐在这里,说什么我也不能丢了脸面,做硬着头皮道:“廖老师不是也很喜欢打球么?在下有个主意,不如我们来个简单的‘四人二球赛’,廖老师和您的朋友柏公子一组,我和慕容小姐一组,咱们切磋一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打发过这个下午如何?”

老廖心想,柏仔球技高超,如果他敢答应,我就答应。

一直默不作声的慕容冰雨道:“今天你们谁打的最好,晚上我请吃饭。”

柏幽城闻言二话没说,便接下挑战书,接下来和慕容冰雨寒暄了几句,大多是一些问候语及圈内的琐事。

廖学兵仍是装作不认识的慕容冰雪消融,三男一女,另外两男都是君子好述之意,水太浑,趟不下,说话顾左言他,偶尔趁她没注意时,偷瞄几眼胸部,倒也过瘾。

四人用完餐,小憩了一会儿,柏幽城趁这当口,给廖学兵讲解了‘四人二球赛’的主要规则,以免他呆会出糗,丢了集体的荣誉。

规则主要内容是:四个人分成两组,每组各打一球,伙伴球员在任何规定一轮过程中必须交替从发球区打球,而且在各洞的打球过程中也必须交替打球,罚杆并不影响打球顺序。

第162章 兵哥拽得爽

万年青高尔夫球场的18球道皆应景而命名。例如什么“龙潭”、“月溪”、“秋日私语”、“浪淘沙”、“银杏坡”等等。

四人领了装备,在球童的指引下,来到了第一球道的发球区。

柏幽城,廖学兵,莫永泰,慕容冰雨。

柏幽城问道:“谁先开球?”

廖学兵打算发扬下绅士风度,道:“女士优先,就让慕容冰雨小姐先来吧。”

其实高尔夫球的第一杆是相当重要的,需要力量与准度兼备,很明显,男性的力量要远远强过女性。这么一来,老廖这次要非但没有发挥绅士风度,还颇有“赚便宜”的嫌疑。

莫永泰安能吃这暗亏,忙道:“还是我来吧。”但见他摆了一个优雅的的姿势,侧身平行站立,扭转腰身,用杆稍稍瞄了瞄球,然后望了眼旗杆的方向,便一杆挥出,技巧相当的娴熟。

球速度奇快,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准确的朝目标方向飞去。

莫永泰目测了一下,球速应该不会低于170/小时,果然在美女的面前爆发力要强它个百分之二三十。

廖学兵暗道:这小子果然有点天赋,人又长得英俊潇洒,还会时不时卖弄风骚,不做鸭子可惜了。

轮到柏幽城开球,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只不过打到莫永泰的百分之六七十的距离。

慕容冰雨虽是女生,力气小一点,但动作还是相当优美的,球又向目标近了一步。

终于轮到老廖了,老廖做了个挽袖子的动作,却发现衣服没有袖子。闭目回顾了一下,莫永泰的慢动作,模仿得七八分像。猛得一挥,结果挥了个空,看看球杆自嘲了一下,道:”看来很久没有练过,竟生疏至此,这杆不算。“于是,重新瞄准,再度挥杆!

球总算飞了出去,看来上午那一两个小时的功夫没白练。

“Pnoiect!”老廖飞出了一句英文。

虽然阿挪维亚比较低,像一个乌龟壳,但是力量十足,倒飞出有些距离,不过方向却稍有偏差。

柏幽城庆幸道:“第一次打高球能有这个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虽然方向有些偏差。”

莫永泰这一轮没出什么差错,发挥稳定,带着个美眉还能打出了五杆进洞的成绩,实属不易。

而廖学兵这组在柏幽城的上佳表现拉动之下,最后也只落后了两杆。

两洞过后,难度开始增加。第三琺道,是“浪淘沙”,不仅有沙坑,还有溪流,慕容冰雨和莫永泰开始还有说有笑的打球,后面形势严峻起来,慕容冰雨两次把球打开溪水里,在老廖的强烈要求下,想赖没赖掉,还是被罚去一杆。

老廖有前车之鉴,打得小心翼翼,采用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保守打法,让柏幽城主攻。

没想到柏幽城进洞心切,不小心把球打进沙坑里。

慕容冰雨终于把球打过溪流,该轮到廖学兵了,莫永泰趁机挖苦道:“廖老师,等下看你表演沙滩舞哦。”

廖学兵走进沙坑,见莫永泰跟了过来,心道:莫小白脸想看老子出糗,好,我让你先吃点苦头。

想毕,哈哈笑道:“老子当年号称高球萨达姆,沙漠之中如履平地,看球!”用力一挥,带起一片沙土,只听到“哎呀”一声,显然有人中标了。廖学兵暗中使坏,击球时临时改变挥杆方向,杆头转向莫永泰站立的方向。沙子在球杆击打下如尘暴般扬起。大面积的攻击,莫永泰无从闪避,灰头土脸,吃了满嘴的沙子,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小白脸的样子。

柏幽城见状暗太爽,叫道:“好一个爆炸式击球。”

莫永泰虽知吃了老廖暗亏,但美女在旁边,保持风度要紧,也不好意思发作,忽见慕容冰雨掏出香喷喷的丝绸手帕递给他,顿时飘飘欲仙,所有的不快与愤怒通通抛在脑后,暗想终于还是因祸得福,喜获美女青睐,即使廖学兵把球杆打在他的脸上,只要有慕容冰雨小手给自己轻揉一番,再大的苦算得了什么?

在某些特定场所,男人的第六感比女人要强得多。柏幽城格外关注慕容冰雨身边任何一个男人,他发现莫永泰也有那么一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不由暗处警觉。

接下来几个洞,大家越打越顺手,老廖偶尔也插杆打诨,调节一下现场气氛。

老廖的球打到一片缓缓突起的果岭上,问众人道:“你们觉得,这片草坡像什么?”

柏幽城正色道:“像草坡,左看右看都是草坡。”

莫永泰究竟是个体育老师,想了想,点头道:“像一个平放的铁饼。”

“怎么会像铁饼,铁饼这么扁。”慕容冰雨摇摇头。

“你们都太缺乏想象力了,其实它像一个刚发肓的少女的乳房。尤其是,当我的球落在这个中间的时候。”老廖指了指落在果岭正中央的白色高球说。

三个人相对苦笑,一时又想不出更形象的比喻。

柏幽城打球间隙不时询问一下莫永泰的情况。

“廖老师,你一定要帮我暗中打探一下这个莫永泰的背景.....对了,你们学校的老师都那么受冰雨小姐的青睐吗?不如我也去做老师吧。”

“柏仔,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去当老师,还有哪个学生肯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特别是我们班的陈有年同学,一定会被迷得失魂落魄。”

“陈有年?怎么名字听起来像男生。”

“对,他是个与众不同的男生。”

柏幽城一阵恶寒:“还是专门打球吧。”

高球运动,不愧是一项贵族运动,时间消磨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打到了最后一洞。

场上形式是廖学兵一方落后两杆,主要是打到后来。廖学兵低级失误越来越少,柏幽城经验老到,紧紧咬住了比分。

廖学兵最关键的一击到了,票据的旗帜正在前面召唤。

老廖这次运足了劲,按照45度的抛物线,把球击出,据说这样球打的更远些,果然,这次发挥的很好。

球嗖的直向远处飞去,突然半空中吧唧一下掉了下来,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疑惑,走近一看,居然是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球童看着地上已经昏迷的小鸟,惊呼:my~god!!!发音还很伦敦。

老廖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什么叫‘小鸟球’了吧。”

球童点点头,若有所悟。(备注:小鸟球的意思是‘球手在一个球洞上获得低于标准杆1杆的成绩’,老廖顺口胡诌。)球已经不知滚到什么地方去了,当时都没人注意。

后来球童一阵寻找才发现,球居然在洞里。

老廖很得意,忽然想起一首诗来,吟道:“草场与长天一色,高球与小鸟齐飞,妙哉!录哉!”打完球,出了身臭汗,一时有感而发:“以前打洞如鱼得水,没想到今天才打十八个洞,却已是心力交瘁,莫非我老了?”

两队的分数非常接近,柏幽城和莫永泰暗中较劲,成了不个不输不赢的局面,谁也没有占到衪垢便宜。旋涡中真正的主角慕容冰雨好像见了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又或根本没在意,玩了半天,玉体困乏,提议罢赛休息,廖学兵表示同意。柏幽城向来以老廖马首是瞻,只有莫永泰兴致正浓,一时有些不豫。老廖心道:“爱逞强是吗?下次找机会选个我拿手的强项让你在美女面前好好出一次丑。”

四人回到餐厅休息,这间餐厅的娱乐设施非常齐全,虽然叫做餐厅,可不光只有吃的东西,还有洗浴,按摩,浴足,美容,健体一系列称心如意的享受。大餐厅内每一桌客人都有沙发,花盆相隔,比其他地方秘密性要强上许多。

慕容冰雨很想当面感谢廖学兵,还一直没机会开口,送礼物给他表达谢意,根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送钱么。以前已有过一次教训,那更不可想,莫永泰倒是很自觉的坐在慕容冰雨旁边,殷勤的为她拉开椅子,姿势优雅宛若绅士。

廖学兵一直没怎么拿正眼看她,可两人不能总不说话,慕容冰雨笑道:“廖先生,今天是星期六,你一定没什么事吧,我可以请你个饭吗?”

莫永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冰雨小姐打算请这个痞子吃饭?世界末日还没到吧?再说球场上两人也没提一彼此认识啊,若是这样的话,我莫永泰岂不是白白了一场?

慕容冰雨了为保持形象,从不闹出任何绯闻,就连无孔不入的狗仔队也没拍到一张她与男人单独在一起的照片。在与她几次交往中,也未曾听说哪个男人与她特别亲近,她好像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区别对待。

廖学兵看到桐城眼皮跳了一下,似在给自己暗号,心里便有个主意,暂时推托,让她以后补请,到时候带了柏仔一道去,自可耍开讨厌他莫永泰,便说:“既然你要请客,我不反对,不过这几天没空,过一段时间再说,记着你还欠我一顿饭就是了。”

“好吧,下次叫你可不许耍赖了。”

莫永泰流汗不止:“廖学兵他何德何能,竟然这能冰雨小姐的邀请爱理不理,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第163章 可怜虫

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学生夏惟,今年十六岁,长得貌不惊人,身材不高头脑愚笨,性格懦弱,胆小怕事,混在人群里再也平凡不过,犹如沙堆里的沙砾,没人分得出来。他最爱看的电视是《咸蛋超人》,常常幻想自己拥有一身傲视天下的超能力,谁也不敢欺负他。、

夏惟的父母是医生,从前在非洲卢旺达参与援助事业,近两年才回来的,与父母缺乏接触造成了他孤僻懦弱的性格。

家的居住条件还是不错的。在滨海路椰树小区,一个勉强称得上别墅三层小楼房,一楼是客厅,餐厅和杂房,二楼有五个房间,正好被几个兄妹几个瓜分完毕,三楼是杂物间,还有一个大阳台,可以看到海边,如果是夏天,用望远镜的话,还可能窥见比基尼女郎,家里用具一应俱全,落在外人眼中,应该算是不错了。

其实家里的电器清单如下:只有一台彩电,老是收不到频道,在卢旺达与世隔绝了多年的父母还老和他抢,老头子要看健身美体节目,老娘要看厨艺节目,幸好夏惟还算深明大义,懂得敌进我退,忍辱负重的道理,没太闹腾。还有一台每分钟漏一千水的洗衣机,脱水时怎么也脱不干,振动频率极大。一台冰箱,耗费大不说,居然还漏电,送修理店修了好几回,这几天又成老样子了,谁叫这里地处海滨,天气炎热,离不开冰箱,也就舍不得扔,没钱买新的,就让它继续服务好了。空调也有一台,不过最近电费见涨,没敢多用,而且也不知道搁谁房间好,只好放大厅上,大家一齐凉快,一台陈旧程度堪比办公室陆诚达的电脑,夏惟用帮妹妹们洗一个月衣服的代价抢下了,索性不吃早餐,攒下网费,每天躲在房间里看看黄色网站,MSN上调戏女孩子,日子倒也过得快活。

今天十月十七号,南方城市的气温不冷不热,十分适宜,凉风习习,透过窗子拂到脸上。夏惟睁开朦胧的睡眼,艰难的从被子里伸手出来这,拿过闹钟一看,已经7点半,立即睡意全无,在床上爬起,套上皱巴巴的衬衣,就往楼下跑。

来到学校,已经开始上课了。

夏惟的教室在二楼西走廊的尽头,此刻外面静悄悄的没多少人,都在教室里听课呢,走廊还传出某位大嗓门教师讲课的回音。

迟到了......夏惟暗暗发愁,先不说凶恶如同豺狼虎豹的班主任,就是班长,叶玉虎,蒙军也不会放过教训他的机会。上帝保佑!夏惟在胸口划个十字,然后伏身在窗下慢慢溜过,生怕抬起头就被人发现。

他从后门钻了进去,座位排在较后面,只要动作不大,那个近视眼的数学老师厉雷天应该不会发觉。悄悄蹲着钻过去,几个无所事事的同学看了他,眼中都泛出嘲弄的目光。

“啪”的一声,夏惟屁股被踢了一脚,他转头怒视,身后几个人都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的看着黑板,人人若无其事。

夏惟忍住气,坐上椅子,“啊----!”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谁?是谁干的?”夏惟慌慌张张的说,椅子上插了一枚图钉,让他大受皮肉之苦,一刺之下急忙站起,连臀部也划破了一个大洞。

“砰!砰!”讲台上站的不是数学老师,而是误导主任邱大奇,他用板擦狠狠拍也讲台:“夏惟,你是怎么搞的?上课迟到我已经把你名字记下了,想不到你偷偷从后门溜进来,还大声叫嚷,干扰其他同学上课,你,你蝇何居心?要与学校唱对台戏吗?你可知道,父母用钱供你上学可不容易,你有没有体谅家庭的苦心?有你这样的学生,真是学校之耻!”

“今天你们数学老师请假,我特地选择这个时间来给你们上一堂德肓课,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用迟到来对付我的一番苦心,夏惟,你还把学校放在眼里吗?你还把我这个训导主任放在眼里吗?真不知道你们那个不知所谓的班主任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我下次不敢了,老师。”夏惟不敢分辨,低下头。

“什么?下次不敢了?随地吐痰,乱扔废纸,你违反纪律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这句话!给我到外面走廊罚站,用水桶装满水,提半个小时!”邱大奇更是恼怒,用教鞭指指走访,声嘶力竭的喊:“给我出去!”

他前脚跨出教室,便传来班里的哄笑,几乎把天花板都揭翻了:“哈哈!夏惟又被罚站,快破上个学期的记录了吧。”“老师惩罚得太轻,应该评选他为这个星期的‘每周罚站生’,以儆效尤,哈哈。”“我们给他拍张照片,做为永久的留念吧,以后回想起来,我们也有过这么快乐的青春呀!”同学们争相讥讽挖苦,竟没有一个为他说话的。

邱大奇长长出了一口气,微笑道:“好啦好啦,大家安静,像这样害群之马,就应该永远呆在神圣的教室外面。”表情轻松,倒像做了一件为民除害的大好事。

夏惟站在教室外走廊,听着嘲笑的话语,屈辱感慢慢填满胸膛,在椅子上放图钉这件事,不用想,不是蒙军,就是李玉中,要就就是陈有年,要不就是苏飞虹,还有叶玉虎,关慕云也有可能。他在脑中过了一遍,光是平时常常欺负自己的名单,就有十几二十人,个个都身带嫌疑,实在难以确定是谁。

今天又不是愚人节,大家为什么把矛头全部指向自己?被整了不能生气,也不生气,除了夏惟还能有谁?而且平时表现傻里傻气,有时候被整了也不知道,晃光是男生,连女生也常常使唤他,欺负他。

夏惟做好了放学到医务室治疗的准备,两个水桶虽然不大,装满了水也有四十斤,没过多久,双手又酸又累,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教室里的笑声渐渐平复,夏惟看看四下无人,悄悄把水桶放下,同时微微躬着身子,准备一有人出来,就立即把水桶提起。

教室又传来邱大奇抑扬顿挫的训话声,夏惟稍稍放了心,把身体轻轻倚在墙上,换了稍微舒服的姿势。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想过反抗,那是一年级时班里的流氓头子蒙军让他买烟孝敬,他当然不肯,结果放学在校门口被狠狠揍了一顿。他也有喜欢过班上一位漂亮女生,那叫做楚霞的女生原来还和他有说有笑,有一天夏惟悄悄给她抽屉放了写着自己蒙胧情怀的诗还有署名的纸条,结果楚霞上讲台大声念了那首诗,说癞蛤蟆想吃各天鹅肉,简直是可笑,当时他都不知道怎么是呆到放学的。

那首诗还被同学们大量引用,甚至写在教室后墙的“学习园地”之上,令他无地自容。从此以后生性懦弱的夏惟便生活在阴影下,他觉得自己遭遇之悲惨,可与《巴黎圣母院》的钟楼怪人媲美。

“唉,我是心地善良,不与你们计较,得意什么?以后老子有了钱,让你们好看!”夏惟经常很了Q的想着,很少有机会花钱的他以为有了钱便能做一切事情。

“你.....”一个脑袋从后门钻出,拿着照相机就给他来了一下,夏惟被闪光晃傻了:“你要干什么?”

四眼,喜欢用高科技作战,是叶玉虎的狗头军师,很多恶整夏惟的馊主意,都是从脑袋想出来的。

“好啊!你居然敢偷偷把水桶放下!你完了,我拍到你的罪证了!”四眼阴阴的笑道,晃晃手里的照相机。

夏惟被吓傻了,忙重新提起水桶,低头说:“胡策,我求求你,别告诉老师好不好?”

四眼得意洋洋的说:“我不告诉.....才怪!”他脑袋缩回去,立即举手要求发言,“邱主任!我检举!夏惟在外面偷懒不提水!”

本来一位正常的都昌一,应该不会斤斤计较于体罚学生的方式,但邱大奇显然有某种心理缺陷,爱上了折磨可怜的夏惟,甚至对训话时四眼开小差的观察行为视而不见,反而对他“勇于举报坏人坏事”颇为赞赏。

邱大奇怒气冲冲的走出教室,看见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夏惟,气不打一处来,提起教鞭狠狠戳他的脑袋:“你这个笨蛋!饭桶!交代你的事为什么不做,你现在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连我的话也不听!”

大家都纷纷探出脑袋看笑话,指指点点,“你们看,这就是草包的下场!”四眼兴致勃勃,连拍下好几照片,威风凛凛的邱老师又着手教训耸拉着头的夏惟这个场景,应该比校园电影的情节更经典吧。

邱大奇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个脚掌大的圈,冷冷道:“夏惟,因为你严重干扰了课堂气氛,我现在罚你站在圈里,不准出圈一步!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出圈的话,哼!”

第164章 被女生拍裸照

夏惟低声说:“圈、圈子这么小,怎、怎么站......”

邱大奇更是恼怒:“你真是笨啊!单腿站立,懂吗?单腿站立!我怎么就教出你这么笨的学生呢?”越想越气,劈气夺过水桶,放到夏惟头顶说:“对,就这样,用手扶着,不许放下来!”趾高气扬的踱回教室,重新开始他亢长的品德教育。

夏惟身体瘦弱,单腿站立不敢稍动,何况头上又顶了一桶二十斤重的水,没过两分钟,那条小细腿早已如风中的蜡烛疯狂颤抖起来。

他不敢想象移出圈外半步或是桶中水洒出来后果会怎么样,只是咬牙苦苦坚持,然而这岂是想坚持就能坚持的?手上一软,水桶倾斜下来,大腿麻木再也无法支撑,和两个小桶摔成一团,全身被浇得湿透。

“哈哈哈哈!”班里人早就在关注他,只怕大半都无心听课,从邱大奇宣布惩罚开始,班里就有人下赌注了。崔政坐庄,他悄悄用手机发短信给死党四眼,分为夏惟声能学五分钟以内和五分钟以外两种,赌注大小不限,四眼随即用群发功能给全班人做了通知,然后开始“读秒”,加倍关注。

“多少?”刘海波急急的问,此时班里笑作一团,大声说话也不要作紧。

“一分十一秒!”

“妈的!”崔政狠狠骂了一句,班里人都不盾好夏惟,下了撑不过五分钟的注,资金虽然不多,也有三五百块,他这下输大了。

邱大奇看他狼狈不堪,肚里好笑,脸上却严肃的说:“夏惟!你怎么搞的?”

夏惟脸上汗球和水球一齐往下滴,已经惶恐的说不出话来:“我、我......”哭丧着脸,好像是到了世界末日的危机,他清楚再不装得可怜点,将会有更大的折磨。

“行了,你快去换身衣服吧。”邱大奇挥挥手,不耐烦的说。

夏惟如蒙大赦,扭头朝卫生间跑去。当此之际,既没换洗衣服,又不敢回家-----家里远,也怕被班里小心眼的班干记他旷课早退,只有先到卫生间再做打算。

躲在角落一个单间里,所幸臭味不重。把衣服脱下,拧干水,铺开晾着,怕直接穿上会感冒,然后他光着膀子蹲在马桶盖上瑟瑟发抖。越想越是愤怒惊恐。

这时下课铃响,外面渐渐有了吵闹之声,夏惟更是不敢说话,突然隔壁女厕传来两个声音。

“我说夏惟还真是好笑,被作弄成那样还不敢生气。”这是他们班里学习委员阿璇宁的声音。

夏惟忙把耳朵贴到墙上。

“他一定是跑去换衣服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可能是躲在男厕所吧,等下我和你把他抓出来,看看他的裸体。呵呵。”这是班里女魔头欧阳丽芳的声音。

“不太好吧?男人的裸体有什么好看的?”陈璇宁说,话音渐细,然后是女生小便的声音。夏惟听到这声音,脸有点发红,以前他坐在陈璇宁前桌,曾经好几次装作俯身拾钢笔,借机偷看陈璇宁裙子里的内裤。随即又想:“这里是男厕,你们敢进来吗?也就是说说而已,练练嘴皮,哼,什么人都想拿我开玩笑。”

上课铃又响起,逐渐恢复寂静,夏惟衣服没干,仍是裸着身子发呆,万一任课老师拿他找事,他也有理由:我这是邱大奇老师特批去换衣服的!这节课是英语,女教师比较好说话。

门外走进一人,夏惟动也不敢动,怕人发现他的“秘密”,给人看到他光身子躲在厕所里的可怜相,岂有不肆宣扬之理。

那人打开了第一个门,接着又打开了第二个六,第三个......然后来到他的门前,夏惟的心狂跳起来:“这个人想要做什么?不像是要上厕所的样子。”

那人推了推门,发现被反锁了,轻轻与旁边一人说了句话,原来不止是一个人!夏惟更觉得古怪,这人不去上课,跑来厕所干什么?难道是打扫卫生的阿姨?

正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厕所门被踢开了,夏惟一时失惊,几乎趴在马桶上面。

“哈哈,你果然躲在这里!”欧阳丽芳抱臂于胸,冷冷笑道,她后面站着陈璇宁,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

“我......你们想干什么?”夏惟情不自禁捂住下体,慌乱的叫道,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女生居然胆大包天,趁在上课没人,闯进男厕。”

“啊哈,皮肤还挺白的,就是瘦了点,没肉。”欧阳丽芳虽然胆大,毕竟没见过男子裸体,本想一直当夏惟如儿童般好欺负,起了戏耍之心,自然没见到正常男人那股羞涩难堪之心。但想归想,此刻猛然看到,仍是没来由的一阵羞意,为了不让对方小看,强自镇静的说起话来。

陈璇宁也从后面伸出头来:“是好白啊?你在哪里买的护肤霜?”

夏惟哭笑不得:“这里是男厕所,你们还是赶快出去吧。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慢慢讨论不迟。”捂着下体,一脸的苦相。

欧阳丽芳得意的说:“是课时间,。外面根本没人,你别担心,我们偷偷溜出来的,尽管放心好了。”

夏惟苦苦哀求:“欧阳丽芳,陈璇宁,你们还是快点走吧!”一阵寒意袭来,不禁打了他喷嚏。

欧阳丽芳见他害怕,自己倒是越发镇静了,笑道:“夏惟,最近你的成绩不上不下的,一定是上课不认真听讲,我们来给你补导功课好了,你看我都把学习委员陈璇宁带来了。”

“是啊!”陈璇宁作狭的说:“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把你旷课躲在厕所的事告诉班主任!”

“你.....你们不也没去上课吗?”夏惟低着腰,实在猜不透两个女生要怎么作弄她,他偷偷打量了陈璇宁一眼,发现她身穿白色连衣裙,淡蓝纹运动鞋,清秀可爱,想不到却是这样的喜欢恶作剧。

欧阳丽芳突然上前一步拉开他的手。

“啊!”夏惟惨叫一声,下体暴露在两个女生眼前。

欧阳丽芳眨眨眼睛,故作不在意的说:“有什么好叫的,就是看看嘛,又不会少一块肉!”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夏惟下身瞄来瞄去,少女早熟,她又大胆,耳听班里男生经常兴致勃勃说起这事怎么样怎么样,早起了好奇心,平时常和宿舍姐妹悄悄谈论,有一两个经历过的总是含糊其词,语焉详,把姐妹们的胃口吊得十足。想要了解此事到底有何“神奇”,网上是不敢去看的,怕中了病毒,邻座有个男生跟人谈起,说偷看黄金网站中了病毒,结果每次开机都会弹出不堪入目的页面,给她印象极深。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夏惟最好欺负,欧阳丽芳便伙同了好姐妹陈璇宁,陈璇宁人也开朗,二来到了这个年纪,确实有好奇之心,欺负夏惟又是在他们心中属于理所当然的事,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夏惟面红过耳,遮遮掩掩,这个卫生间宽不过一平米,哪里藏得下了,被看个精光,欧阳丽芳怒道:“夏惟,站直身体,要不我叫哦!”在多年积威下,夏惟硬着头皮,只得站直了,说来好笑,两个女的看男生裸体,竟然口出威胁之意。

陈璇宁小声的说:“玉莹,他的鸡鸡好小哦!”

夏惟差点吐血,这简直比痛殴他还要来得难受。

放学的路上,廖学兵见到神色落寞的夏惟,与其他热热闹闹,边走边谈的同学相比,血红夕阳拖长了他越看越是孤独的背影。

“没什么同学喜欢和他在一起,这孩子好像很离群,是家里出了状况吗?还是感情遇到挫折?好像一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苍蝇也能把他吓倒,太奇怪了。”

夏惟缩肩塌背,身体佝偻像个老头子,满面愁容,一步一步向前挪去,既不喜欢学校的生活,也不想面对家里嘻嘻哈哈把什么都不当一回事的父母,中海之大还真缺乏一个容身之处,今天算是熬过了,可是明天呢,后天呢?

他心事重重,冷不防后脑被人拍了一记,这一掌不是普通的打招呼,而是运足了计算机辅助制造用力拍过来,夏惟抱着头愤怒的回过身。待看到眼前的站着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蒙军,脸上已换上了一副可怜相,“蒙军,你这么晚还没回家啊?”

“少啰嗦,你不也一样没回吗,快到附近那家便利店给我买包烟去。”蒙军话是如此,一点也没有自己换钱的意思。夏惟知道这是一惯的勒索,毫无办法,只好哀求:“我今天没带钱,等明天我再买包好烟给你吧。”

“便利店老板娘你又不是不认识,去赊个账,等明天再还给她不是一样吗?枉费我教导你这么多年,一点都不会用脑子。”

第165章 周安的领悟

夏惟见他一巴掌要抽过来,忙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你稍等一下。”心中很平衡的想:“怎么这段时间他们都不去欺负周安,全找到

我头上来了?”以前被压迫好歹还有周安顶着,现在周安不知怎么的脱离被欺负的范畴,少一个人分担,压力倍增,夏惟感觉比以前痛苦多了



到便利店好说歹说,口水耗干,老板娘才同意让他赊欠,拿着一包烟出来,却见蒙军蹲在路边抽着一种更好的烟,不屑的对他说道:“其实我

不是没烟抽,今天主要是考验考验你的办事能力,磨了这么久,说明你的人品素质逐渐下滑了啊,记得以后努力提高自身修养,向我看齐。”

“那我先回去了啊。”夏惟暗恨自己刚才为什么走路磨蹭,以至遭遇无妄之灾。

“绝对不能把这件告诉廖老师,不然你会被打死的。”

便利店门口有两个人在吵架----不如说是一个人在修理另一个人才对,其中那人低垂脑袋,根本不敢还嘴,旁边有好几个人都在围观。人就是

有那么点劣根性,夏惟心里念着要快速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是见了有热闹可瞧,还是忍不住凑上去。

一个三皉的学生在戳着周安的脸破口大骂,这是类似于蒙军,李玉中之流,在学校里很嚣张的学生,好像大家都叫他阿郎吧。传言说阿郎还在

学校里成立了一个帮派,有十多个手下呢。

周安是什么样的人他还不清楚么?一个见他老鼠蟑螂也要绕道走的人怎么会惹上三年级的学长呢?不用想,周安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就和自己差

不多,总是给别人一种看上去就想欺负的冲动。

周安以手护脸,忍受阿郎的拍打,低声道:“我、我已经道歉过了,你还想怎么样?”阿郎的咄咄逼人把他逼到便利店旁边的林间空地围墙,

再也不能后退这。一干好事者也跟着移动脚步,兴致勃勃的观看,若是搭个帐篷收费的话,恐怕这帮人也一样甘心掏钱。

“道歉?道你妈逼啊,我捅你几刀再跟你道歉行不行?”有了观众,阿郎更是来劲,叫得声色俱厉,唯恐天下不重新夺得他有多大气势,“在

楼梯口不小心撞我那下,该怎么赔偿我?”

“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吧。”周安说,还是那么逆来顺受,可是在酒吧里应付形形色色的顾客,终于练得腿脚不再颤抖,还能说出一句完

整的话。

本来没多大怨恨,但在别人旁观的情况下,阿郎得意忘形,“放?你以为你是个屁,我说放就放啊?”不由分说抓起周安的头发,将他往围墙

撞去,“我就让你尝尝被撞的滋味。”

周安要是抗拒的话,根本不会让他撞得这么轻松,可这小子根本生不出反抗之心,直如扯线木偶一般,任人摆弄。学校围墙是一米高的坚硬花

岗石地基,上面加固工艺黑铁栏杆,每隔十二米还有镶上大理石面的水泥柱,周安撞上的就是黑铁栏杆,碰得哐哐而响,拉杆震动不止,发出

嗡嗡声。

老廖已远远在人行道外看到,心想:“周安,你还是得多磨练啊。”发现蒙军蹲在对面的树下抽烟,叫过来道:“同学被揍了怎么还不去帮忙

?这种波束要我教吗?亏你还是自称在黑社会混过的人,我先走了,记着要乐于帮助同学,不要自私自利。”蒙军点头称是,一道浓黑的尾烟

绝尘而去。

夏惟看得惊,暗暗庆幸:“还好我每天下楼都很仔细的看路,不然碰到这个煞星就麻烦大了。”

周安惊恐交集,不敢看别人,低声道:“我真的不故意撞你的......”

“啪!”阿郎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嘿嘿的道:“道歉这么没诚意,把地上的口水舔干净了我就原谅你。”

周安迈不天脚步,内心涨满愤怒和惊骇,低下头看脚尖,一句话也不说。围观的保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期待,“你到

底舔不舔呢?”毕竟这样的场面很刺激,平时不多见。

“***!”阿郎见他不说话,感觉自己的权威地位被挑战了,按着周安的头往下压,直按到周安弯下腰,单腿曲折跪在地上。脸离那泡浓越

来越近,甚至已经塑性到泥土的腥味,这一刻他心里浮现出一句话,当时廖老师说的时候以为自己没听,到现在才发现那句话隐藏在内心最深

处,刻骨铭心:“懦夫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同理可证,从不奋发与命运抗争的人终将会被淘汰,庸庸碌碌过一辈子那是蛆虫的生活和

使命,不是你的。”

夏惟很自然的把自己代入被欺蜃的那一方,捏紧拳头,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心中替周安难受不已。

忽然,砰的一声,周安向上挥拳,击中阿郎的鼻子,这小子预料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躲闪不开,鼻子挨了一下,鲜血长流。

宛若悬念得重,根本猜不到结局的好戏,观众们始料不及产生这样的变故,竟然忍不住轰然叫好,完全是发自内心,当然其中也包括下些充满

同情心的人。

阿郎的恼怒不在周安之下,若是其他地方倒也罢了,可这里还有人在看着呢,你让我脸往哪里搁?情绪瞬间转化为暴怒,照着他给耻辱的那人

小肚子上狠狠一拳,打得周安的腰弯得像是虾子,仍不解气,又踢了一肢,蹬倒在地上。

这一刻周安后悔了,早知道反抗会换来这么激烈的报复,还是不要去反抗好了,舔口水就憩吧,最多姿势难看一点反正不会死人,天下懦夫遍

地时,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蒙军挤进人群里,冷冷道:“阿郎,放开他。”

阿郎正在气头上,斜眼看着蒙军:“怎么是你,别多管闲事,别以为是你们班的人我就不敢打了。”

夏惟奇怪至极:“这个蒙军以前我被别人打的时候他从来不帮忙,还会冲来上踢几脚凑热闹,今天居然会帮最没胆子的周安说话,可真是想不

到。”

蒙军的手插进裤袋里,显出一道细长的轮廓,像是刀具形状,沉声道:“你***再动他试试?”

阿郎想起蒙军在学校里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冷静下来:“老子给你个面子。”又冲周安踹了一脚:“然后别让我见到你,不然见一交打一次。

”擦掉鼻孔里的血,高昂着头,转身欲走。

周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突然跳了起来,像廖学兵那样从后面勒住阿郎的脖子想他把摔在地上,可是力气不够,只能把阿郎压得身子仰后。

围观众人一阵惊呼,实在想不到刚才被当作狗任人殴打的家伙竟会反击,夏惟心脏砰砰乱跳,觉得这样似乎才是最值得期待的行为。

阿郎丧失掉到最后的一点理智,抓住周安的胳膊来了个过肩摔。劲道十分猛烈,周安背脊碰上坚硬的地面,摔得此冒金星,耳朵尽是麻省蜜蜂

在叫。

蒙军赶了过来,拔出折叠小刀道:“阿郎,你想玩的话我就陪你玩。”

阿郎看了一眼闪亮的小刀,刀身又细又长,刀背有个小小的折角弧度,很像最近突然在学校里流行起来啄木鸟小刀,那锐利的刃口可不像在开

玩笑,,于是搁下场面话道:“你给我记着。”气冲冲朝着反方向走了。

围观者渐渐散去,还有一两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驻足不忍离去,这不奇怪,在中海市商店讨价还价的声音大上几个分贝也能引人围观,更

不用说打架事件,蒙军一瞪眼:“看什么看?要看回家看你爸怎么和母狗交配去。”语气口吻学了廖学兵十足。

夏惟忙上前帮忙扶起周安,蒙军道:“狗娘养的,下次有这种事就赶紧给我打电话,我料那混蛋肯定会想办法报复。”又跑回树下蹲着抽烟了



周安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原来那种人也是色厉内茬而已,遇到比自己凶的人也会退缩,我再也不会害怕他们了。”事后充大头蒜,话虽如

此,仍有些惴惴不安。

夏惟奇道:“周安,你给了蒙军多少保护费啊,他这么肯帮你?我一个礼拜才给一百块,是不是少了?”

周安不用再被班里的同学收保护费,加上工作努力,生活一下宽裕起来,在夏惟面前竟有种说不出的优越感,讪笑道:“我活得好好的,干嘛

要给别人交钱啊?”

夏惟张大了嘴,“怎么会这样啊?你怎么突然跟蒙军的关系变得那么好?”他觉得周安的转变实在太神奇了,先是被人欺负时敢还手,二是蒙

军、李玉中对他的态度好了许多,这怎么不让夏惟疑惑中更带有羡慕和怨恨,羡慕一向懦弱的周安变强,怨恨自己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如同

面团,别人想怎么搓就怎么搓。

第166章 夏惟的主动求强

周安摇摇头,坐在围墙脚的小台阶上,夏惟急了,也跟着坐下,“说一下啊,要不我请你吃冰淇淋好了。”

见他如此言辞恳切,两人毕竟有过同病相怜的命运,周安不忍继续卖关子,便道:“其实是廖老师教我的,他不光帮我介绍了一份好工作,还教我,教我打架,嗯,就是那种别人见了你当你是个强人,不再是软蛋了。”他的词汇量稀缺,学不出廖学兵那种煽动性词语遍地都是,随手掂来,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其夸张的样子,饶是如此,夏惟也听得血脉贲张,脑中浮现连篇。

“快,快告诉我。”

周安抓着脑袋:“其实也没怎么教了,他带我去酒吧,后来有个很肥很大的人喝醉了,突然打我,廖老师就帮我。”

夏惟笑道:“把那个人打跑了吧?”

周安摇头。

夏惟继续猜测:“虽然打不过那个人,但是你也从中尝到勇于反抗的精神,对吧?我知道了。”

“你错了,不是把那个人打跑,而是把他打成重伤,我看见那个人被打得浑身是血。”接着把那天酒吧里发生的事略微加工说出来,把自己的形象描绘得正面多了,廖学兵更是如同天神下凡,神威凛凛,而那挑事的醉汉则成了地狱使者,人间恶霸。这件事周安每天晚上回家总会在脑中如放电影般过上一遍,一经想起,既激动又难过。这是他第一次亲身参与的打架,激烈程度远远超过他想像,从同机会对别人述说,眼下夏惟带着仰慕的眼神问他,一时忍不住说了出来。

夏惟仿佛听着电影时的传奇故事,如疾如醉,久久回味,待他说完,方才叹道:“如果我变成你,那该多好啊。”

周安犹豫了半分钟,道:“如果你去找廖老师,我敢保证郁金香高中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可是你也去廖老师了,刚才那个三年级的学长还不是一样打你?”

周安感觉自己被置疑了,涨红着脸说:“他要是下次不敢碰我,我一定会让他好看,蒙军也很怕老师,所以刚才他才会帮我的。”

“什么?”让一个比自己还像可怜虫的同学一下转变这么快,事实摆在眼前,以前的周安可不会说这种话,顿时信了几成,道:“那我应该怎么找廖老师?直接说对他说我想变强吗?”

周安道:“你以为是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去找师父啊?”他本想说像我一样在廖老师面前被蒙军打,激起老师的同情心那主好办了,可是发现这个主意实在太馊,便说:“老师面冷心软,其实很好说话的,你只要耐一下性子恳求就行了,我保管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没人敢欺负你。”这确实是夏惟十几年来最大的梦想,朝思暮想便是摆脱君子坦荡荡低人一等的生活,眼下周安居然说有实现的可能,怎不令他激动万分,“走,我请你吃冰淇淋。”

“桐城路有哈根达斯专店,我们过去吧?”

夏惟看看空空如也的荷包说:“还是在便利店吃吧,我可以赊账的。”

想不到周安那贱人一口气吃下了十五根,账单多了十五块,肉痛之余心想如果以后真的变强他就是再多吃一百根也不成问题。被蒙军敲诈一包香烟的不快,被人椅上放钉子的痉,2被女生看下体的屈辱通通一扫而空,兴冲冲的上了公交车。

经过圆湖尾最后一个站,夏惟赫然看见老师在路边跟一名美女搭讪,他急忙站起身来,让司机赶快停怀。司机对这样的乘客见过,淡淡说:“让下个站还有七八分钟,就快到了,你耐心等着吧。”

心急火燎,偏偏遇到红灯,好容易等到第二个站,赶紧下车,急匆匆越过斑马线往回跑,远远看见那美女跨上廖老师的主要因素尾座,就要打火发动,夏惟高声叫道:“廖老师!廖老师!”声音大得人人侧目。

谭紫晴讶异的问:“廖大哥,是不是你的学生在叫你呢。”

廖老师从后视镜看到挥着手跑来的夏惟,心道:“妈的,没看到兄弟我在泡妞么?还来搅什么局。”笑道:“不认识,快搂住我,这辆新车可不是原来的电力车了。”

右手拇指一按电动打火键,发动机轰隆隆响了起来,强劲的压力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夏惟心里大急,脚步不稳,扑地一下绊倒,半个身躯飞到哈雷摩托车前,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的东西散落开来,笔记本,手机,硬币,钥匙串撒了一地。

廖老师尴尬的笑道:“夏同学,怎么是你?刚才是你叫我吗?”谭紫晴刚要抱上廖学兵,见状急忙坐直了,“妈的,虽然是别人碗里的茶,可要能尝尝鲜也不错啊。”

“廖老师,我找你有点事!”夏惟顾不得擦破的膝盖,站起来说。

廖老师皱眉道:“什么事明天上课再说吧,天色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家吃饭洗澡睡觉呢。”谭紫晴忍不住拧了他后腰嫩肉一把,低声道:“亏你还是老师呢,学生有事跟你说也不理会。”

夏惟大为佩服,老师不愧是老师,真有女人缘哪!他还知道班那帮女生,比如陈璇宁几个,整天拿其他男生来跟廖老师比较,莫永泰的帅,叶玉虎的酷,钟佰的浪漫,关慕云的羞涩,虽然比不出什么结果,可也从侧面昭示了廖老师在女孩子当中的爱欢迎程度。再说这名坐屁股的姐姐,亲切温和,性感迷人,与老师也是那般暧昧,不得了了!

只盼能当面向他求救的心思越来越强烈,道:“廖老师,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你能不能抽个时间?”

要是廖学兵知道他内心所想,非得当场吐血身亡不可,老子大学毕业以后,还没开过荤呢!当然大家之前有过几次已经不值一提。

“好吧好吧,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听着。”老廖不耐烦道、

夏惟挠挠头:“是学校里的私事,你看,这个,师母急着要回家,不太好吧......不如......”

谭紫晴一听廖学兵的学生当面称自己为师母。不禁俏脸飞红,想要否认,却怕拂了廖学兵的面子,只好当面不说。

“妈的,臭小子敢情还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秘密。好,那就去我家吧,老师做顿便饭招待你,朱雀街奥水巷公寓502号,自己乘13路公共汽车,到白蛇庙夜市口下车,往前两百米就是奥水小巷了,我先载你师母回去。”老廖不客气的在言语上占谭紫晴的便宜。

夏惟连忙用心记下,廖老师已经一道浓烟绝尘而去。挤上公共汽车,给父母打了个电话,往自己脸上贴金,改口说老师邀请吃饭,晚点吃饭,母亲一听之下大喜,儿子念书这么久,孤傲单调,还没听他提起过任何一位同学,也没邀请同学到家里来玩玩,自己更不会主动去别人家,如今学校老师竟然邀他共进晚餐,莫不是儿子突然开窍了?长进了?R振奋了?

放下电话激动的叫起来:“老翁,儿子的班主任邀请他去家里吃饭呢?高不高兴?老公!怎么示说话呢,是不是在卢旺达感染了疟疾回来?”

夏惟走进奥水公寓,心里像是十五个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找到502室,老廖把他迎进门,随即缩回沙发继续看电视。

“老师,我......”夏惟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达,呆在门口搓着双手,没来得及去惊叹老廖房子里堆积如山的酒瓶,“周安......他......”一句话想不出怎么开头,吞吞吐吐,神色不安。

“哦,周安,想起来了,冰箱里有一斤面条,洋葱,番茄和鸡蛋,你去煮一下吧,煮好了弄一碗给我。”

“好吧......”夏惟的父母常年不在家,有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习惯,加上习惯了别人喝来吆去,便把话缩回肚里,乖乖到厨房里煮面条,心想老师过得还真是清贫。

他很少到别人家作客,十分不自在,皱着眉头洗干净碗筷,切了洋葱和番茄,一扑簌簌肉条全下到锅里,耐着性子煮熟,找了个大盆盛好,端好,端到客厅正要丑表功,却听有人敲门,廖学兵把门打开,谭紫晴笑道:“廖大哥,我做好了饭菜,叫你和你的学生一起过去吃吧?”

老廖惊道:“你怎么不早说?”回头对夏惟说:“夏同学,你难得来我回家一趟,没什么招呼你的,那盆面条就全吃了吧,免得浪费,吃完面条再过来,你师母做了很多好菜。”

整整一斤两条,水放得少,慢慢糊了起来,满满一大盆犹如猪食,夏惟眼泪都快下来了:“老师,我吃不了这么多......”

第167章 女邻的勾引

“吃不了那么多,那你怎么煮那么多?”老廖振振有词。

夏惟一听,更是委屈:“是你叫我煮的啊。”

“我只叫你煮一斤面条,你怎么看起来煮了起码三斤不止。”

谭紫晴见老廖乱来,又笑又气,把头伸进门内笑道:“这位同学,别管你老师怎么说,一起过来吃饭吧,老是吃面条没会长营养,身子会垮的。”

夏惟连忙解释:“是只煮了一斤,但是放了水它就变成这样了。”

老廖叹道:“你还真够胡搅蛮缠的,走,一起过去,等下这盆面条你就打包回家好了,不然留着可惜,我一个人又吃不完。”

夏惟吓了一跳,老师的逻辑思维好像出了问题......在老师作客居然拿一碗面条回家,不用说,妈妈肯定会笑死的,这个脸不能丢。不过他从来都没学会怎么拒绝别人,只好盘算到了楼下就扔进垃圾箱里。

来至501号,夏惟惊讶的说:“老师,你不是跟师母住在一起吗?”

谭紫晴这回可是真的承受不住,生气了,叉着腰道:“我只是你老师的邻居而已,不要胡思乱想!我姓谭,以后见了我叫一声谭姐姐就行了!”穿一件薄棉小外套,没扎皮带的低腰牛仔裤,露出小肚脐眼,驻腰的姿势带着一丝薄怒微嗔,俏皮又可爱。

夏惟和廖学兵把眼前看呆,眼睛老往谭紫晴的肚皮上打转。

女孩子的房间比廖学兵家豆渣漂亮得多,同样的空间布局,夏惟领勾时空转换,从地狱飞到天堂。客厅里转了一圈,窗户边墨绿的虎尾羊增添丝丝暖意,门框上的贝壳风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墙角,沙发底打扫得一尘不染,墙壁钩架上摆放的小相框和小饰品给人别样感觉,空气里漂浮茉莉花香味消毒剂剂,居处赞不绝口,“谭姐姐,你家好漂亮。”

“对了,夏惟,你去过我们班女孩子的家了吗?”廖学兵问。

夏惟不用思考,直接摇头:“都没去过,到一次钟佰的家,中秋节那天同学们聚会,他们让我去帮忙端茶送水......”

老廖不住唉声叹气:“你可真乐于助人。”

中秋节聚会上夏惟看着别人的同学喝酒吃饭,打牌唱歌,游泳嬉戏,自己却只能担当迎来送往的角色,事后只在厨房里吃了半个蛋糕,还不能有怨言,说不伤心那是骗人的。当下可怜兮兮的道:“廖老师,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周安说你能让我.....”

廖学兵看到谭紫晴捧出菜肴,忙道:“我对你的精神很赞赏,先吃了饭,等下再聊吧。”

照例四菜一汤,金针菇拌芽心,蟹黄鱼肚,红酒焖乳鸽,椒麻腰花,杏仁乌鸡汤,色泽鲜艳,香拨了扑鼻,虽然只是普通家常菜,但着实让人食指大动。

摆上碗筷,廖学兵道:“夏同学,还愣着做什么?要我服侍你啊?快去帮老师盛碗饭上来。”

夏惟无奈,再一次担当了跑腿的角色,进厨房拿个装汤的海碗舀饭,堆成一个小山尖,用力按压碎碎念道:“我撑死你,我撑死你......”

此时入秋,蟹黄正是最肥美的时候,夹一块入口,细腻鲜嫩,不由赞道:“好手艺,小谭妹妹,要是谁娶了你做老婆,可就享一辈子仙福了。”这话勾起谭紫晴的心事,勉强笑道:“我还年轻呢,不想结婚那么早。”

或许这是唯一没有歧视夏惟的女孩,他对亲切的谭姐姐极有好感,同时更注重自己的形象,在美女面前吃相异常斯文,平时一秒钟可以吃掉半块肉,现在已经过一分钟了还在嘴里嚼着。

廖学兵用力拍了一把他的背脊,笑道:“***,你小子还真是闷骚的一朵奇葩,装腔作态有什么好的?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拘谨,这又不是上舞台表演,犯得着装吗?”

夏惟被他一拍,一口饭全部咽下,噎着喉咙,大声咳嗽不止,当真欲哭无泪,辛苦建立起来的美好形象破坏无疑。

“这么好的菜怎能没酒,夏同学,你到我房子里扛一箱啤酒过来。”将钥匙递给他:“在冰箱里,快去快回。”

正说着,响起一阵敲门,夏惟说:“谭姐姐的的客人来了,我顺便开门去吧。”

听到敲门声,谭紫晴的脸立即变成一片灰白的,廖学兵心想机敏,猜到定是她的小白脸男朋友来了,奥水公寓地处偏僻,只有那小白脸知道她住这里,平时也不会有什么物业管理人员在六点钟后还找上门。

廖学兵忙道:“夏惟,等一下......”

为时已晚,夏惟满脸堆笑把门刚说了句你说,只听嘭的一声,整个身子从门口处倒飞进来,落到地上滚了几滚,去势仍然不止,撞上沙发才停下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抽搐,双目圆睁,嘴角边涌出刚才吃下的饭菜细末。

走进来四个男人,前面三个神色狰狞冷漠,有个人脸上有道算翼到腮边的大伤疤,更显得凶戾。最后面才是谭紫晴的男朋友,著名的软饭仔。

谭紫晴扔下筷子站起身来,“陈耀扬!你来做什么,这里根本不欢迎你!”

连饮仔陈耀扬搓着下巴冷冷笑道:“早知道你养男人,果然是他,两人都一起吃饭了,怪不得要跟我分手,你这个贱人!刚才在桐城路我看见你坐他的车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原来奸夫淫女早勾搭到一块来了。”

廖学兵夹了一块鸽子肉送入嘴里,顺便把菜汁全倒进碗内,看也不看队。

陈耀扬点了一支烟,抖着腿说:“嘿嘿,吓得只知道吃饭了吧?看见你们在一起我就马上赶过来了,这是我的好兄弟,说出来吓死你,黑龙堂超级无敌一第金牌打手邵洪坤,我看你再怎么行打得过坤哥吗?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吃屎去吧!”

疤面男邵洪坤抱紧胸前道:“猴子,这就是上次你说的揍了你两次的人?看也不怎么样嘛,你小子整天在夜总会鬼混,连个四眼田鸡都打不过,你马上很正点,等下借坤爷完几天。”

陈耀扬媚笑道:“坤哥,这个贱人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妈逼!跟老子一直装纯情,几年了还没真枪实弹上过,等下我也得好好享受一番。”

谭紫晴花容失色,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陈耀扬你真卑鄙下流,以前骗得我好苦。”客厅多出几个人,空间立即就业得拥挤,退到电视柜前已没有了去路。

夏惟扶着沙发站起身,抹开菜肴残渣,兀自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刚才疼痛太过剧烈,以至于瞬间丧失了听觉。陈耀扬果真耀武扬威,骂道:“***谭紫晴你这个臭婊子,一个男人不够又找一个,不知被多少人插过了还不让我碰一下,说什么等结婚,我等你妈结婚!”冲上去给夏惟来了一拳,把他打得一头栽进沙发内。

他骂骂咧咧,伏着有邵洪坤几人壮胆,超过沙发要打廖学兵,同时叫道:“坤哥,只好帮我收拾这个奸夫,小贱人任你处置。”见廖学兵还在吃东西,更是肝火旺盛,拳头高高扬起。

瞬间,汤汁四溅,油腻的乌鸡肉块飞到脸上。只见廖学兵手里托盛放杏仁乌鸡汤的大碗,陈耀扬的拳头正插进碗里。

邵洪坤揉揉眼睛,刚才还见到那个男人左手饭碗右手筷子,只是陈耀扬挥拳的一眨眼功夫,饭碗变成汤碗,自动送到他的拳头下,速度委实可惊可怖。

“肚子饿想要吃东西也不用这么心急,我这里有筷子。”廖学兵扔下汤碗将筷子直插进陈耀扬的口腔之中,筷子尖长,穿进柔嫩脆弱的咽喉部位,从颈下表皮带着探出,陈耀扬说不出话来,嘴巴冒出一串血泡沫。

谭紫晴高声尖叫,赶紧捂住眼睛,血淋淋的场面实在太过恐怖。

其他三人怒哼一声,拔出随身携带的铁棍,朝廖学兵当脸挥下。前左右方位全被笼罩了,老廖不是三头六臂,躲开其中两根,左肩头挨了沉重的一记,顿时半边身子剧痛发麻。

他踏上栽倒在地的陈耀扬的身体,凌空跃起,暴烈的飞腿抽中右边那人的脸。

老廖穿着拖鞋,威力减了大半,饶是如此,脸也不是能抗得过大腿的,那人双眼暴凸,耳朵只听嗡的一声,不由自主打横飞开,拖鞋弹到半空连续旋转,正好落到他的脸上,啪的一下,像是被扇了一记耳光。

邵洪坤手脚敏捷,铁棍落空之后没有停留迟疑,趁他身处于空中踢腿的同时,由下自上反撩,居然击中老廖的胯骨。这铁棍势道何等劲猛,老廖捂着下身卷缩成一团。

没等他痛叫出声,另一人的铁棍又敲了下来。

第168章 剽悍无敌

妈的,真是终日打雁,反叫大雁啄了眼睛,要老子当太监,天下女人可不答应,谭紫晴紧张失措的看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提起个小花瓶抡到那人的后脑,花瓶不过半尺来长,里面没装水,重量极轻,只让那人痛哼一声,怒叫道:“小贱人敢偷袭我!”

就是这么会儿,廖学兵得到空档,强忍下身如撕裂般的疼痛,猛然跃起身来,右拳横掠,敲正他的太阳穴。这一拳含恨而发,像是天足二百码一往无前的摩托车,带着呼啸的风声,打得那人仰后飞开去,脑中如同有个人在不停的敲锣打鼓,两眼翻白,一句话没说上来便昏倒了。

承受了一记邵洪坤对背部的袭击,夺过那人手里铁棍,望也不望反身挥开,两根铁棍交击,溅出点点火星,邵洪坤撑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全家!”廖学兵再次挥棍,邵洪坤只有招架,一步一步往,哐啷之声不绝于耳,心中暗暗诧异:“这人挨打这么狠,居然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每招架一次就要承受极其刚烈的力道,手臂酸麻,虎口竟然爆裂开来,飞出几道血丝。

廖学兵同样并不好受,上次在宿舍与李飞干架时右手被片掉的一块,肉刚刚结痂,此时肌肉暴涨,血液循环,伤疤裂开渗出血水,旧伤比新伤更疼,几乎拿不住铁棍。

邵洪坤一退再退,身子一窒,背脊终于碰到墙壁。廖学兵等的就是这个时机,铁棍横扫。邵洪坤拳棍一挡。由于是侧身,拿得不是很稳,铁棍相交0.01秒,滑了过去,飞起的火星好像电锯切割金属那么猛烈,角度向上偏移了些,正中邵洪坤的脖子。

“嘭!”

邵洪坤软软摔倒,廖学兵得势不饶人。又是一记沉猛的铁棍打得他头破血流,跟着一跃而起,脚掌朝下踏向下阴要害。邵洪坤猛然弹起,身子缩成弓形,在地上滚来滚去。

拼着受伤,干翻四个人,不过自己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这让兵哥很不爽,他抓起邵洪坤的头发对着鼻梁就是一记膝撞,一对血肉模糊,邵洪坤的脸就像塌陷下去一般。

“要不是刚吃饱了撑着,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吗?”廖学兵承认自己有些轻视对手,大模大样吃饭,以至于胃酸分泌,影响灵活性,被他们袭击成功。揉揉肩膀,痛得仿佛要碎了一般,怒火涌上心头,对邵洪坤膝盖骨敲下,顿时血花和碎骨飞溅,露出缠着血丝的白色骨髓在蠕动。

邵洪坤的脖子,下阴,膝盖三处,每一处都受了极重的伤,剧痛冲击着大脑,把自己痛昏了。

“妈的,真残忍。”老廖忍住血腥的恶心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废了你一条腿,以后安心在家坐轮椅,就没有性命之虞了。”

陈耀扬还在抓着喉咙,幸好没有伤到气管,不然这会该窒息身亡了。廖学兵依然施为,把四个人的膝盖骨都敲个粉碎。四人痛昏又醒,醒了又昏,如此反复几次,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早已不成人样,其中一人紧咬牙关,力道之大,力道之大,基本把牙床压肿。

谭紫晴也觉得廖学兵太过残暴,不敢看他,隔了好久才慢慢平复下来,心脏已是不堪重荷,冷汗迭冒,这句话发现嗓子哑得连自己也听不出:“廖,廖大哥,我们报警吧?”

夏惟早就怕得不像话,他从见过这么激烈的争斗,这才知道周安对他所说廖老师在酒吧打人是千真万确,无一丝掺假的事。

“小谭妹妹,你不要报警,先去我的房间避一避吧,等下我再叫你。我来解决一下善后的事情。”廖学兵把自己也痛得要紧,只能对她惨然一笑。

谭紫晴苍白着脸点点头,扶起夏惟过去了。这件事给她从未有过的震撼,当第一滴血溅出来时,她觉得心脏都快蹦了胸膛了,岂知这个程度仅仅是个开头,后面人人受伤,鲜血流了一地,廖学兵赶尽杀绝,狠下毒手把人打残,每一件事都让她脑子变成空白,恨不得从没来过这个地方。

廖学兵拿出香烟点燃,躺倒在沙发上静静休息,香烟一明火,四个小混混还滚倒在地上哀叫。被抽中脸庞的那较轻,总算清醒过来,立即求饶道:“大哥,我只是来帮手办事的,就饶了我吧......”

“你们都是黑龙堂的吗?”廖学兵爆发过后,开始困倦。

“是的,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你是个高手.....”

“哦,你说错话了,即使我不是高手,也不应该如此欺压一个良家女子,中海北城的黑道真是堕落得不像话。给你个机会,能自己走得出去的话我就不再追究,黑龙堂的老大现在还是梁祖昆吧,你替我告诉他一声,黑龙堂就要解散了。”

“祖,祖哥还在监狱里吃牢饭呢,堂主是霖哥......”那人说,扶着右腿不敢动弹,生怕多动一下碎骨渣子便会扎进肉里。

廖学兵笑了一下:“梁祖昆那老家伙犯什么事的被抓进去的。”

“八月份的时候祖哥贩粉被人出卖,警察抓了现场,起码是个无期地局,永远不用想出来了。”这件事早在黑道上传得沸沸扬扬,廖学兵当时忙于找工作才没有听说。那人说完一句话上气不接下气,汗珠浸湿额头,仿若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那么现在的霖哥是个什么来头?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哥,你不混黑道怎么会清楚?霖哥他是堂里的金牌打手出身,前两个礼拜才刚刚上位的。”

“金牌打手?哈哈。你们帮会里的金牌真多,这个邵洪坤排第几号啊?”老廖忍不住大笑。

邵洪坤早就醒了,只是苦于不能动弹,哪里还不知道形势比人弱的道理,虚虚的说:“大哥今天真是对不起,不小心冒犯你的虎威了,我是黑大协作堂第十号,只要你放过我们,改日五十万赔偿金一定奉上。”

廖学兵心道:“我信你我是傻子,这些黑道的伎俩你玩起来还嫩了。”拾起铁棍走过去砸断邵洪坤当门八枚牙齿,冷笑道:“现在知道服软了?刚才怎么那么猖狂呢?做人要明白谦虚的道理才对。”

邵洪坤激动中带着无边的害怕,这人手段阴狠,比黑社会还黑,哪像陈耀扬所说的戴着眼镜的斯文人?他真恨死陈耀扬,又后悔为什么贪图美色,一听到有女孩子可以任干便屁颠屁颠跟着过来。

“爬出去,爬回去我就暂时放过你们,同时欢迎你们的报复。”

四人一听此言,双手并用,爬不动也得爬,膝盖伤口一经牵扯,便是撕心裂肺的剧痛,从501门口到电梯口拖了一道长长的血路。

大概谭紫晴和陈耀扬吵架多了,邻居们见怪不怪,动静这么大也没个来看热闹的人。廖学兵最怕麻烦,求之不得,打电话让公寓的清洁工来清醒,又打电话给叶小白:“我们飞车党大概能聚齐多少人?”

“大概五百多个吧,强力的只有一百多人,老大,你有事?妈妈的,老子失恋了,现在不想动。”叶小白心情很糟糕。

廖学兵不去管他:“让大家都磨好刀吧。”

“怎么”

“黑龙堂坐得太大,已经威胁到我们的空间了。”

“哦,黑龙堂,知道了,不过人家有好几杆枪呢,我们不一定吃得下,兵哥,你到底把事情想清楚了没有?”

“那你派几个得力的调查一下黑龙堂老大的行踪,明天下午之前回报给我,我做个计划,想不到他们居然有枪,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梁祖昆为了贩毒,搞了几把枪防身,他去牢记让人捅屁眼后,枪都留了下来。上个月和虎帮起冲突,两方还驳过火呢,兵哥,我们要不要也装备先进武器。”

“警察不是吃素的,你发什么神经,在我们朱雀街好好玩玩就可以了”

“那你刚才还说黑龙堂坐大?不就是想抢他们的地盘吗?”叶小白觉得老大说话前后矛盾,不过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一边吃着苹果,不以为意。

“好,好,就算我的私人恩怨,你派了打探好了消息,我亲自去他的麻烦。”

廖学兵挂掉电话,又想了想,手指停留在按键上许久始终没打出去。

清河工上来,照例胡诌一番,说杀鸡时杀不干净,让鸡到到处乱飞,搞得客厅全乱了,那清河工一脸不信,廖学兵只好道:“其实我是警察,刚才在办案,推拿了好几个歹徒,你千万不要乱说出来,不然对社会影响很大的。”

“行了吧,先生,我早知道你和老婆打架了。年轻人要学会互相忍让,你看看,满地都是血,打得多厉害,你老婆一定被你气回娘家里吧?”

老廖递给他酬金道:“拖好老板一记得帮我关门。”说完回到502号自己的住所。

第169章 狗男女

夏惟和谭紫晴忧心忡忡的在沙发看电视,电视上的化妆品广告谁也没有认真在看。夏惟只是挨了两脚不是很要紧,喝口热水坐着休息下就没什么事了,谭紫晴惊魂未定,低着头一言不发。

“老师,你受伤了吧?”夏惟见他一脸疲惫的走进来,不由关切询问。

他这么一叫,老廖倒是越发痛得厉害,有枝节肩和胯骨好像都肿了起来,“没什么事,你别一惊一咋的。”

谭紫晴赶紧抱过来扶他到沙发上坐好,细心问道:“是不是很痛啊?都是陈耀扬那个坏人,都怪我一起容忍他到现在,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谁知却连累了廖大哥。”

“我还以为你会怪我把他打残了,面对坏人是不能手软的。”

“你是为他好,以后他就不会去害人了,哎,廖大哥,你的药箱放在哪里,我替你上药吧。”

混黑帮的谁家里没备有一个急救药箱,关键时刻让自己多一条命,那是多保险的事?廖学兵指指房间:“在里面呢。”

“那好,我扶你进去。”谭紫晴总处镇静下来。

老廖趁机把身子全挂在谭紫晴身上,一只搭过肩膀,有意无意垂下来,在她胸前晃动,谭紫晴心急如焚,哪里想得到这些细节了,被老廖的威湿怪手捏了好几下也浑若未觉。

“居然还戴奶罩......影响手感了,凭我多年的内衣贼经验,这副奶罩一定是‘爱丽丝’出品的,背带式,有花纹和蕾丝边。”

趁着谭紫晴扶他上床之机,手掌顺下来又捏了一把屁股:“我恨牛仔裤了!除了软软的一团,什么都摸不出来。”

“廖大哥,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谭紫晴柔声对他说。

廖学兵脱掉上衣,露出淤青红肿的肩膀还有背后好几道血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谭紫晴倒吸一口凉气,“廖大哥,他们怎么下手这么狠啊,太没人性了。”让他俯趴在床上,找到药箱取出一瓶红茶油搓开了,手指尖尖,细嫩预测,在淤青的部分来回揉着。

“嗯......哦,哦......啊......噢耶......”老廖大呼小叫,声音怪里叫气着实让人恼火,谭紫晴脸红了:“廖大哥,我是不是弄痛你了?”

外面客厅的夏惟尽管还是个处男,但至少算得上a片专家,一听到这种声音,不禁浮想联翩,过了一会自己倒忍受不住恶心,把电视音量调大,盖过廖老师的叫声。

“没,没。”廖学兵回过神来说:“是太舒服了,忍不住叫出来。”

按摩一下肩膀说:“廖大哥,你休息几天应该没事了。”替他把右手腕破开的伤疤重新包扎好,突然一个人发怔了几分钟说:“真的很谢谢你,廖大哥。”

廖学兵后面的行为虽然过于残忍,但谭紫晴明白如果没有他,只怕已被陈耀扬带来的几个人轮奸,下场更为不堪,对他的感激多过害怕,温柔多过冷漠。

“还有哪里受伤了?”

老廖指指下身,谭紫晴的脸刚才不过微红而已,立即变成熟透的苹果,被邵洪坤撩中的那一记她可是亲眼所见,老廖卷缩在地上时她以为自己也将不能幸免了,当时恐惧绝望,现在想起来还会肾上腺素激增。

“这......这里吗?”谭紫晴声音细如蚊蝇,连自己也听不清楚,甚至低下头不敢去看。

“那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一人应该可以的。”

谭紫晴不知哪来的勇气,立即紧张道:“不行的,你一个人不方便,我替你看看吧,快脱下裤子。”说到后面,已是紧张得手脚僵硬,心想:“这是廖大哥为了我才受伤的,可不是别的事情,我不会多想的,我要尽心去帮他。”

“这样不好吧,我去......”他刚想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了,马上暗骂自己猪脑子,老子又不是正人君子,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还要等到何年何月?一念至此,便装作左肩麻木影响到手臂的活动,抬不起来,“小谭妹妹,我的手疼得厉害,你帮我脱裤子吧。”

夏惟隐约听到一句“脱裤子”,顿时耳朵竖了起来,悄悄跑过去附耳于墙,如此私隐之事,就是听听声音也比整天看电脑那七八百部录像刺激多了。

谭紫晴强忍着羞意,屏住呼吸,轻轻替他解下裤带,看到了格子纹四角裤。她赶紧闭上眼睛,探着手去拉裤头,手指禁不住颤抖起来,突然,她握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想起那是什么,立即吓得缩回手去。

不行......真的不行,快要崩溃了,好紧张好难受......

谭紫晴扶脸色镇静了一下情绪,又想:“廖大哥是为我受伤了,我不能有那种想法......就当我是医生,他是病人好了。”

痛下决心,睁开眼睛,快手快脚拉下老廖的裤子,她给自己进行强烈的催眠和暗示,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轻轻捏起那玩意上下翻看,心里嘀咕着:“怎么和小孩子差那么多,样子挺难看的。”

老廖总算是见过世面的成年人,自制力很强,偷偷深呼吸了一把,没让小家伙当场起立,憋得非常难受。

伤在腹股沟处,铁棍撩中时探求着睾丸,所以疼痛难当,可过一会就没什么事了,老廖当时痛得厉害还以为被废了,这时终于放下桩心事。

谭紫晴替他涂上药水,惧意去后,起了好奇心,偷眼望了一会廖学兵,以为他不在意,轻轻碰了一下,冰凉的手指接触,大感吃不消,廖学兵笑道:“小谭妹妹,等我伤好后给你玩个够吧。”

谭紫晴羞得红晕满脸,用力拍了一掌:“有什么好玩的!”

...

送走谭紫晴,夏惟见谭姐姐娇羞无限,以为他们在房中已经温柔缠绵了一番,心道:“我以前没看出老师真是衣冠禽兽,好一狗男女啊。”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告辞算了,有话以后慢慢再说。

廖学兵叫住他:“夏同学,你浊说找我有事的吗?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要走呢?”

“老师......我,我,是周安叫我来的......”

“叫你来做什么呢?帮我做饭洗衣服吗?”

夏惟脑中过了一遍从前被人欺压的场景,是条狗就能对他狂吠,鼓足勇气,先前跨了一步:“老师,我要变强!”

廖学兵奇怪的望着他:“要变强就变啊,跟我说有什么用?吃颗话梅变成超人吗?我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

夏惟涨红了脸,觉得难以用言语表述清楚,站在一旁神色古怪,眼睛乱转,表情像是憋了一泡大便拉又拉不出的样子。

“夏同学,如果得了便秘不及时治疗是不好的,老师给点钱你去看医生吧。”老廖看着他实在难受,毕竟这种感觉就像是和一个结巴人对话,他明明有件事要告诉你,可是吭吭哧哧了半天也没说清楚,他不急旁边的人也要急死了。

夏惟一咬牙,手搭在皮带上,猛然拉开裤子。

老廖哭笑不得,刚给女孩子看下体,现在又有男人给他看体,真是风水轮流转,报应来的快:“夏惟,你干什么呢!老师我的怀取向符合大众化标准,你要是有什么特殊话,我还给介绍陈有年给你吧。”

“老师,你看!”夏惟坚毅的说。

“操,还不是一根棍子两颗蛋,你以为你长了三颗棍子六颗蛋,可以收费展览啊?”

“不是......”夏惟指指临近下阴的小腹,上面花花麻麻一片,好像写了不少字。

“自叙贴?”廖学兵推了推眼镜:“先把裤子拉起来盖住你的小蚯蚓再说。”

果真是好几排字,字迹有大有小,有深有浅,有粗有细,写着“败类”“我的小鸡鸡好难看”“我没种”之类的侮辱性语言,在身体上格外刺眼。

“看不出来你有这种方式反省,得了,洗澡房有热水,你去洗一上吧,以后别这杰糟蹋自己。”廖学兵实在猜不出那能代表什么深刻内涵。

夏惟把裤子拉好,浑身都在颤抖,眼眶中是压抑过度呈现出现的空白:“这,这不是我写的,是欧阳丽芳他们写上去的,用了特殊的墨水,起码要一个礼拜才能洗掉的。”

廖学兵大为不解,隐隐觉得学生的情况不是那么简单,他们之中有排挤有欺压有竞争,不会像表面那么波澜不惊:“坐,有什么事仔细说清楚。”

老廖觉得夏惟内心深藏故事,但他不会安慰别人,两人如呆头鹅般坐下,过了良久,他想自己终究还是对方的老师,有责任引导写生走向良好的方向,便道:“老是大老爷们,有什么要说的话别憋在心里,说出来也好让自己痛快。”

第170章 骨气

“老师,我想变强,不被别人欺负。”

“变强?现在不强吗?”廖学兵明白了夏惟的心思,他应该与周安是一类人,属于班级的最底层,无论任何男女,高兴时赏他句好话,不高兴时踢上两脚,他千方百计想摆脱这种命运。

老廖想了一下,让关慕云进入黑道那是因为他家庭生活困难,已经很破例了,自己毕竟是个教师,不是来游戏人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他不能决定一切,“好吧,我的专业是语文,我会会教导你语法修辞,遗词造句,语言组织,文字构架等等能力的。如果你愿意学,以后在汉语言文学上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再别人欺负,这种滋味我受够了。每个人都当我是傻瓜般玩弄,我只想要一个平等的环境!我要他们把我当做人看!”夏惟急了。

哦,这学生只是心理不自信,经过环境的演变,成为自卑,一步一步恶化。至少他还有进取心,不像周安那般逆来顺受,老廖打开电视,浏览丰胸纤体广告,对屏幕上身材姣好的美女赞不绝口,道:“你别激动,仔细说一下事情经过,我身为负责任的班主任,肯定会帮你想办法的,小肚子上的字是怎么被人写上去的。”

“今天早上迟到了,被邱主任抓个现行,罚我在走廊提水站立,结果撑不住打湿全身。”夏惟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廖学兵又好气又好笑:“邱大奇也就算了,怎么别人整你,你连声都不吭?”

夏惟垂头丧气:“后,后来我跑到厕所换衣服,欧阳丽芳她们跑来嘲笑我,非要在我身上写字。”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呢?害怕是吧,他们会报复你,孤立你,所有人都不信任你,找老师也管不了,因为老师只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三年,所以你没有办法,只好忍耐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是儿童心理学研究专家。”废话,谁没有过年少轻狂,彷徨失落呢?何况从古至今,常人的情感根本没多大变化,一千年前的诗人为春天流逝而伤心,一千年后的人也照样会为秋天的到来而悲哀,叹息生命的喜怒哀乐。感怀月亮的阴晴圆缺,接触也快一个月了,廖学兵对夏惟这个年纪的人心理把握很清楚。

“我,我不是儿童,不过老师你说得还是对的。学校里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首先是整人,如果那人敢反抗就会遭到更激烈的报复。他要是告诉老师的话,那些廹于威严暂时不会再作弄他,但是会孤立的,试想想,课内课外没有人与你说话,没有人看你一眼,就当做空气不存在,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夏惟显然想到这种严重后果,不寒而栗。

廖学兵摸出香烟点了一支,精制哈瓦那雪茄被他连续几天骚包炫耀,充大头蒜,见人就派,早就干干净净,被打回原形,重新变成五块一盒的河水牌香烟,朝夏惟晃了晃:“要不要来一支?”

夏惟连忙摇头:“妈妈会打死我的。廖老师,你说怎么才能变得更强,不再被人欺负?”

“那我总结一下,有好几种方法可以让别人不现时轻视你,一是身体强壮,二是头脑聪明,三是学习进步,这里我强调一下,学习好的人不代表他一定有能力,不过学习好了总不至于混得太惨。”

“廖老师,我想先变得强壮,就像你刚才打架那样,一个打四个,他们就敢惹我了。”

廖学兵沉思了一会,说:“呃,我忘了最重要一点,并不是说身体健壮就能成为人上人,拥有强大的自信心和宠辱不惊的心理素质才是所有一切成功的根本,你做人失败,所以要成功起来,就得首先把自己放在一个正确的位置。”

夏惟似懂非懂,这些空泛的大道理丝毫不能引起他的共鸣,“怎么样才能有自信心?”

廖学兵发现自己的讲解能力实在太逊,对方的理解能力也差劲,犹如鸡同鸭讲:“以你的智慧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孟子.腾文公下》这篇课文以前学过没有?我现在要求你背诵出来。”

夏惟一愣,那篇课文很早以前就学过,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迟疑道:“《孟文.腾文公下》是什么东西?”

“其他的不重要,里面有三句话,我一直照着这个标准来为人处世,所以没人轻视我。”老廖在某些场合喜欢吹擂:“赛跑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你理解其中的含义吗?”

这几句话流传千古,夏惟怎么不知道,说道:“不受富贵诱惑,不为贫贱支援,不为武力屈服,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嗯,解释得不错,其实归纳起来只有一句话,做人要有骨气,你有骨气吗?有钱的时候你是否骄傲自满,没钱的时候你会不会只为了一袋零食丧失理智?被人打的时候你是否马上就求饶了?”

“骨气?”夏惟再愚笨鲁钝的理解了,仿佛黑夜中突然看到盏明灯,振奋起来:“老师,我不要再做软骨头,你教我怎么拥有骨气吧!”

廖学兵哑然失笑:“那是要靠自己领悟,慢慢从实践中发掘的,我怎么教你?”

夏惟苦苦哀求,忽想:“以前让四眼给作业我抄,他要一张慕容冰雨的CD,考试时让陈璇宁给我传纸条,她要十盒巧克力,刚才让周安指点迷津,他吃了十五根冰淇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来攘攘,皆为利往,要想得到必先付出,只是不知廖老师喜欢什么东西?”

大着胆子问:“廖老师,你追求的是什么?”不由暗暗祈祷老师的愿望不是世界和平或者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也不要成为地球的霸主,那他可会不出这个代价。

“有什么追求的,不就是金鱼和美女吗?哈哈,难道你不是?”老廖不在意的笑道。

夏惟心里盘算开了:“我一个月才几百块零花钱,每天吃零食和被敲诈就一分不剩了,怎么还能讨好廖老师,让他教我骨气?美女?我自己还是处男呢!”小心翼翼看着老廖的脸色问道:“老师,刚才那个谭姐姐是你的女朋友吗?”

老廖心想谭紫晴自己都否认了,再继续吹牛的话有失坦荡,便说:“我老廖光棍一条,怎么,你想介绍女孩子给我?”

夏惟灵光一闪,叫道:“对了,老师,我有个表姐天生丽质,美丽大方,不如我介绍给你,如何?”

廖学兵一跃而起,揪着夏惟的衣领道:“好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呢!快让她来安慰老师脆弱的心灵吧。”

夏惟又惊又喜,老师还真是赤裸裸不知掩饰的淫荡啊,不过这回好像真的有救了,陪着笑脸道:“老师,你先让我变强,不让别人欺负我,我保证介绍表姐给你,明天我就表姐的照片拿去学校,她很漂亮的哦。”

“操,小子敢吊我胃口?老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对于美色就如浮云一般,会在乎你区区一个表姐?快早点回去吧,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夏惟终究还是斗不过老奸巨滑的廖学兵,所谓无欲则刚,有欲则不刚,他满心思想的是自己如何才能变强,立即屈服了:“老师,我说,两件事能不能同时进行?你一边教我锻炼骨气,我一边帮你打探表姐的消息,怎么样?”

“算了,还不知道你表姐长什么样呢、万一是个丑八怪,我找谁哭诉去?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的审美观和我不一定相同,说不定你把母猪当貂禅,貂禅当母猪呢?”

“老师,我表姐真的很漂亮的,你就答应了吧,我还偷看过她换衣服呢,胸部很大的,你绝对无法一手掌握。”

“你果然是个闷骚的家伙,我看看情况再说。”这些学生还真是麻烦,教他们知识,还要教他们做人,现在又要教如何自立自强,难道这才是教师的全部职责吗?

“我有点饿。”夏惟说,被踢了一脚,东西全部吐出,没剩下一点粮食,经历了这么惊涛骇浪般的事情后,肚子越发饥饿。

“桌子上这盆面条你拿去热一热,就全吃了吧,刚才让你全吃完,我果然有先见之明。”

...

第二天早上,学校为他订购的电脑已经送到办公室,接好插头和网线,马上就可以上网,其他人羡慕不已,纷纷凑过来围观:“小廖,你和总务部到底什么关系?那帮小气鬼居然舍得为你配这么好的电脑。”

第171章 第一次爱情过招

陆诚达在三年属性里查看一番,眼睛差点瞪破眼镜片,倒不是廖学兵的电脑配置好得夸张,而是对比起来太不公平:“双核心中央处理哭,DDR3的2G内存,32DG硬盘....”忍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我的电脑除了上网聊天看电影,什么都不能做!”

这电脑是校长前几天由于强烈的忧患意识,为了讨好廖学兵,利用取权之便调了处级主任以上领导才有的配置单,老廖也无意中享受了一回处级待遇。

先弄个Hotmail的邮箱,申请个MSN的账号,在陆诚达连续几天的教导下,他已经正式宣布脱离新手范畴,逐步迈向低等水平。“看什么看,没见过高手吗?”轰散围观人群,翘着二郎腿坐下,随意找了个资料上显示只有二十岁,名叫“凌波仙子”的女性网友聊天,无奈他打字速度慢如蜗牛,问声你好也要在键盘寻找半天,还得配合鼠标,才能正确输入。“凌波仙子”回话后等他找了老半天键盘,发送过来:“你妈逼不说话就别找老娘,滚!”

廖学兵愕然,扭头对陆诚达说:“网络上果然自由度极高,撕开脸皮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不用在意对方脸色。”

“互联网上谁也不知道坐在电脑后面的是一条狗,哦,这是世界首富说的,我可不是骂你。”

老廖找了好几个网友,别人都不与他说话,闷闷不乐,打开郁金香高中校园网,论坛的首页有条消息异常火爆,那是有关慕容冰雨最近爱上美术的事,写她沉心静养,买了画板和画笔陶治性情,还说美术与音乐是相通的,并呼吁歌迷们都去领略大自然的美丽。

下面跟贴极多,其中就有李星华的发言,ID用的是本名:“同学们,为了向冰雨小姐学校,让我们都拿起画笔吧!”真是个典型的托,其他贴子多对慕容冰雨的溢美之辞以及爱慕之心。

老廖忍不住回贴,写道:“一个卖唱的有什么好学习的,我建议大家多利用课外时间孝顺父母,与家庭交流。”

他很快被口水淹没了,大多数是用手机留言的,看来上课时间上网的学生极多:“无名肿痛你快给我滚蛋,这里不欢迎你。”“无名肿痛是个傻冒,大家不要理他,当他是条狗乱吠就行了。”“他是哪个班的渣子?查出来揍死他!”

这还是学生吗?喊打喊杀,言辞恶劣,实在是失败教育的典型。廖学兵正想逐条批驳。照着键盘一个字一个字输入,还只打了十几个字,辱骂他的回贴已经又增加一百多条,只好叹口气放弃了:“孺子不可教也!”

这几天交流接触,陆诚达与廖学兵谈话已经较为自然,抬头道:“小廖,新电脑还好用吧?”

“好个阴毛!”廖学兵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猛然想起班里的四眼胡策经常随身携带电脑,莫非他也是高手之一?寸有所短,胡策貌不惊人,形容猥琐,没想到也有一项特长,在网上泡妞的事说不得要拜托一下了。

悄悄潜入教学楼,走廊上朝窗子里张望,化学课,老师秦娟讲课面无表情,照本宣科,书本上有哪段她就念哪段,仿佛台下的只是一群僵尸,而面对这样的老师,同学们也无心听讲,你说你的,我玩我的。

廖学兵怒从心起,这样的老师讲课,学生能有兴趣吗?没点耐心的话他们听得懂吗?自己不行还怨学生对她不好,太可耻了!以后有机会得直斥她的变态行为,不过学生纪律也不太行,有可能是恶性循环,学生开始故意捣蛋,老师一怒之下讲课时敷衍了事,来个得过且过,而老师讲课讲得糟,本来有心学习的学生也没办法,只好随大流玩闹吧。

教室里亮光一闪,坐在边角挤青春痘的何炼发现窗外廖老师正在偷窥,急忙给大家发讯号。惧怕廖学兵的人都停止喧哗,对他没所谓的同学见别人安静,自己也停了下来。

“吵得最凶的几个我先记下来,等期中考证过后再秋后算账,妈的,这个夏惟,昨天还说要变强,今天又再帮别人抄作业了,真像是使唤牲口,做牛做马的最佳人选。小蓝落,又在睡觉,姿势不正确容易得颈椎疾病的,欧阳丽芳,跟钟佰打情骂俏,好一对活宝,胡策,玩电脑游戏,凑那么近怕眼睛还不够近视吗?”

在笔记本上一一记录学生的种种非人行径,现在还不是自己出卖的时候,返回办公室,翻出昨天上交的作文慢慢审阅起来。

首先是贝晓丹的作文,她是语文课代表,收作业的是他,总喜欢把自己的本子放在第一位。

“今天是一个美好的周末,傍晚,妈妈正在厨房里安排厨师准备着丰盛的晚餐,爸爸在客厅里陪客人聊天。爸爸很喜欢谈论自己当年光荣历史,说他匹马闯天下,无所不能,想当年怎么怎么,后来话锋一转,谈到厨艺,爸爸立即大声吹牛,说他中海市首屈一指,连妈妈也甘拜下风。那个客人不以为然,但又不得不附和爸爸的话,正当爸爸吹嘘起劲的时候,妈妈已经站到了身后,正虎视眈眈的看着爸爸,看到这一幕,客人想笑又不敢笑,妈妈很不服气的说:‘老贝,你又在吹牛,你来炒菜。’‘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也随声附和道。‘炒就烽,我炒的菜,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经不起我和妈妈的激将,爸爸当着客人的面拉不下脸皮,说着就走进厨房让厨师一边乘凉去了。为了教训一下爸爸,我也想出了一条妙计。我从冰箱拿出一瓶果酱,趁爸爸不注意时将一些果汁倒进了爸爸炒的菜里,没想到菜竟然非常好吃,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爸爸见我们这么开心便拿出照相机把我们拍了下来,这就是我家,一个快乐有趣的家。”

廖学兵乐不可支,贝晓丹还真行,这绝对是她杜撰的,说不定还是抄袭《作文选》上的范文,自己加工修改之后拿出当作业充数的。贝晓丹的家庭哪像文中说的一样?根本不符合实际情况,于是加上段评语:“行文流畅,用词恰当,想象力丰富。”

贝晓丹已是如此,至于其他同学的作业更为不堪,什么我和妈妈种菜,我和爷爷一起看《大闹天宫》,我和弟弟制作蝴蝶标本等等出人意料的情节一一浮现。这个王龙,档案上写是家庭独子,你有个屁的弟弟,还制作标本!钟佰,你母亲还在国外呢,和妈妈种菜?你家别墅花园样样有,生活不至于艰苦到那种程度吧?

廖学兵越看越怒,几乎想把作业本全部撕碎,翻开最后一本,周安,“我和爸爸开车去海边兜风”,到最后自己反而笑了:“学生能按时交作业已经不错了,算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凡事要循规蹈矩,慢慢来的,不能企望他们一步登天,人人成为大文豪。”

反正早上没课,不如去中央花园的草坪斜坡睡觉。找个拉肚子的拙劣借口,从办公室偷偷溜出来,还得防范教务部的纪律监督员,左躲右闪,如同窃取敌轩情报的特工。

九点钟的草地,夜露还没干透,阳光照射在上面晶莹剔透,仿佛珍珠般迷人。

老廖只好躺在凉浸浸的石椅上仰望蔚蓝天空:“天气有点冷了,应该来睡下午觉才对。三年一班那个校花会来吧?我这几天都忘了,和美女聊天的感觉真是愉快啊。”

皮鞋踏着草地发出刷刷声,这回来的不是美女学生,而是美女老师苏冰云,她旁边有个讨厌的男人莫永泰。两人言笑晏晏,说不出是苏大美人一惯的温柔礼貌还是她对莫永泰有特别好感,总之这不是好兆头。

莫永泰动作神整,心思机敏,趁早上没有体育课和美术课,约苏冰云出来散步聊天,借口冠冕堂皇,无非是已经联系上慕容冰雨,大家一起商量接下来怎么炒作,扩大声势影响。苏冰云关心美术大赛进度,加上对莫永泰没有恶感,就答应一起出来了。

莫永泰打铁趁热,要借机会把同事关系发展成朋友关系,然后徐图缓进,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路上卖弄文采幽默,说些讨巧的小笑话,逗得苏冰云浅笑不已。

廖学兵心道:“好妞都被狗泡了。”

莫永泰首先发现廖学兵,微笑着打招呼:“廖老师,这么巧,早上没课吗,看来您挺悠闲的。?”

苏冰云则不冷不热,“廖老师,早。”

两人的神色不太自然,莫非是被撞破偷偷约会的事?不行,冲着高尔夫球场的行为作风,就得让莫永泰占不了便宜。老廖道:“莫老师,难得见到这么少人陪在你身边,希罕希罕。”

莫永泰莫名其妙:“什么少人陪我身边?”

“以往总是有十几二十个女生围着你打转,我说呢,今天有了苏老师。”记偷眼看了一下苏冰云,发现对方一脸平静,不起波澜,又卑鄙的说:“咳,莫老师,有个女学生要为你割脉自杀,是不是真的?”

第172章 情敌正面交锋

莫永泰一脸惊愕:“割脉自杀?廖老师你可不要乱说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有谁这么蠢啊?再说我刚来学校没几天,哪知道那么多啊?”

这个消息是他在校园论坛上看到的,有个无聊女生发贴宣称如果三天内拿不到与莫老师的合影就割脉以示其诚。网络上的发言和玩笑差不多,亦真亦假,谁会去求证呢?老廖煞有介事说出来,其实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要是芒硝追究的他造谣,他可以拿出论坛的贴子振振有词:“那个女生都发贴表示态度了,不管是真是假的,我做为老师总要关心学生的思想情况吧?”

“没有?我觉得不可能没有,毕竟有了事实依据别人才会这样说,学校里早传得沸沸扬扬了,我也是偶尔听班里学生聊天才知道这件事,看起来很严重嘛。”

莫永泰本可付之一笑,无奈苏冰云在旁边看着,黑锅不能乱背,忙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呢?难道是某些别人用心的人在造谣生事?廖老师,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哦!”说到后面,语气已有些严厉起来。

什么?敢威胁我?廖学兵不动声色,继续往莫永泰的头上扣展盆子:“莫老师,那名女学生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要为你割脉自尽?是不是你们之间弄出了某件不可告人的秘事?自从莫老师来到学校后,很多女学生都被你迷住了,发生这种事本不希奇,我们班好几位女生的日本记里写满你的名字,宿舍墙头挂着你的照片,每个女孩子都巴望接近你,所以你受不了诱惑根本不算意外。”

“你,你,简直是含血喷人,她们迷她们的,与我何干?本人谨守教师道德,行为规范,公是廖老师你抽烟喝酒,不修边幅,没半分老师的仪表。”

苏冰云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看两人互相攻击,见惯男人争风吃醋反目成仇的她心想这种情形只适合看热闹,不能说话!

“莫老师,你一定对那女老师做出什么不轨之事,甜言蜜语欺骗无知少女。玩弄感情然后将她过犹不及抛弃,对不起,我这只是推理,从逻辑上分析,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敌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为什么要打算为你割脉自杀呢?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研究嘛,不过你是教体育的傻大个,跟你说也不清楚。”廖学兵吹牛天下无敌,词锋自然锐利,将话题左转右转,绕来绕去,令莫永泰情不自禁跟着他的思路走。

这种话比直截了当的辱骂更伤人于无形,莫永泰见他凭空污人清白,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即将毁于一旦,苏大美女站在旁边既不说话也不笑,谁知道她有没有往心里去啊?不由得急了:“胡说根本没,女孩子为我割脉,廖老师你一脸淫荡之相,不知干了多少龌龊坏事。”也想往廖学兵身上栽赃陷害,大声道:“有人说有个女学生为你堕贻!快说,你糟蹋了多少女孩子的青春?”

两人越说越便,渐有事态升级的趋势。

“哈哈!”廖学兵仰天大笑:“我坦坦荡荡正人君子,郁金香高中十大杰出青年候选人之一,岂是人能随便诬蔑你的?面相淫荡,我看应该用于你身上才适合,再说哪有凭一个有的外表下判断的说法?长得丑是坏人,长得美是好人,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这话说中了苏冰云的心事,长久以来与她接触的每一个人都是赞美外貌,对其才能不屑一顾,或是根本不放在眼。费尽心思筹划美术大赛,事无大小均亲力亲为,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空有其表的花瓶,听了廖学兵说话不由向他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不和你争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廖老师,你要说我行为不栓,还是拿出证据来的好。”

“好,下次再见,希望到时候那个女生不再为你哭泣。”廖学兵伸手与他相握,忽然猛的收紧手指,犹如铁钳般紧紧箍住莫永泰的手掌。

两人暗中较劲,莫永泰哪能示弱,伏着自己久经锻炼,想把廖学兵捏着屎尿横流,在大美女面前出丑。

狭路相逢,力在者胜。老廖发现这小子真有点功力,至少体育老师不是白当的,从他手上传来的力道,两人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廖学兵再加了一把劲,莫永泰渐渐感觉难以支撑,手臂青筋暴起,二头肌不住轻微弹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汇流成片,大颗大颗往下滴。

老子连旧情人的拳头都能捏紧,你比较强,但也强不了多少,就不怕捏不肿你,莫永泰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显然剧痛已经产生,正在冲击他的神经。

苏冰云心道:“两个男人还真是精力旺盛,见面吵架,到最后动起手来。”见莫永泰已呈现一面倒的颓势,只是碍于面子咬紧牙关不吭一志,生怕他们因此结仇,忙装糊涂说道:“廖老师,你们要握手多久呀,两个男人不会这么惺惺相惜吧,我们等下还要回美术馆整理作品资料,时间不多了。”

廖学兵一笑放开。莫永泰的脸已憋成一片惨青,故作不在意的插手进裤袋里做潇洒状,其实半边身子僵直,心里兀自痛苦的呐喊。

张作欢颜道:“廖老师,美术大赛的事还要请你多多费心,诸事已经准备停当,就等收集作品了。”

廖学兵挥挥手,往原路返回办公室,心里乐开了花:“他娘的,慕容冰雨你也献殷勤,苏冰云你还想染指,不给个教训别人怎么叫我兵哥?”

中午吃饭,慕容蓝落没再像往常一样送来盒饭,老廖心里掩不住强烈的失落,暗骂:“青春期女孩子就是靠不住,一会冷一会热的,真受不了!老子还是找小谭妹妹玩玩医生病人的游戏好了。”

慕容蓝落没到,夏惟来了,神秘兮兮钻进办公室,瞅瞅左右无人,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诌媚笑道:“廖老师,这都是我表姐的照片,请您老人家过过法眼。”

廖学兵正没好气,随意抽出一张,不禁眼睛一亮,好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长发,马尾辫,额前梳出几捋刘海,眉毛细长,眼睛黑如点漆,鼻子微翘,嘴巴小巧玲珑。穿一件绿白相间的T恤衫,牛仔裤,花布鞋,骑着一辆黄色的脚踏车,一只脚踩在地,望着镜头笑,这正是我喜欢的类型之一,没话说,收藏了。

翻开别的相片,有在海边的背景,,有在草坪闲坐的场地,有和别的女生的合影,梞看出这个女孩子可爱娇艳,活泼生动,年纪不过十八九岁而已。

“夏同学,说实话,这真是你表姐吗?你这么平庸她那么靓,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夏惟连忙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她是我姨妈的女儿,当然是我表姐了,目前正在中海大学法律系念一年有,才从我们学校毕业不久的,有很多人认识她的啊,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好,姑且信你一回,把你表情的情报献上来吧。姓名,身高,体重,三围,兴趣爱好,有无性交史,喜欢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廖学兵面对夏惟根本就是放开胆子说话,不用顾及自己的教师身份,顺手将照片全都收进抽屉里。

当然夏惟也不会在乎,常年在a片熏陶的人对那些习以为常,甚至认为男人调查女人问个清楚干净是理所当然的事。在脑中回想一阵,说:“我表姐叫江雨汐,十八岁,身高一六五,体重九十五斤,爱看肥皂剧,爱吃零食,其他的都录知道了。我偷看过他穿过一条粉红色的卡通内裤。电视吴56788765,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因为我跟那男的说我表姐贪又滥交,他只是十二个男朋友的其中一个,把他吓跑了。”

“OK,你先回宿舍睡午觉吧,养好精神下午继续努力学习。”

“不行,老师,你要教我变强。”夏惟不肯挪动半步。

廖学兵轻轻踢了他一脚:“你小子卖姐求荣,人品太差,万一让你变强,你还不得杀人放火,拦路抢劫吗?我为了你的未来着想,决定保持现状的比较好。”

“老师,你说话不算数,太卑鄙了!”夏惟叫道。

“嗯?有点骨气,这样吧,那就开始第一次锻炼。”夏惟听了跃跃欲试,“老师,是要去操场跑步锻炼身体还是教我凑击?我一定行的,我把绷带都带来了,万一受伤会用得上。”

廖学兵战友:“会有得上的,你回宿舍,当面对蒙军大声说你是猪,第一次锻炼就过关了。”

“啊!这怎么行呢?我会被打死的,蒙军他脾气很爆,多年他一眼就不爽了,我哪还敢骂他啊。”夏惟立即缩回刚才还是雄赳赳的脑袋。

第173章 阿斗难扶

“这只是第一次锻炼,有什么好怕的嘛。骨气嘛,自然要选择训练信心和勇气的项目,我知道你很怕他,只是骂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又不会真的打死你,再说了,还可以还手,你努力一把,说不定他重新夺得你不是好惹的以后就不敢随便欺负你了。其他人看到你这么强悍也就纷纷视为你郁金香高中新一代少女偶像、放心的去吧,我会事后询问蒙军你有没有说的,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上课之前,如果超时就是没有完成第一次训练,第二次你再也不用想了。”

夏惟心道:“我要是说了,不光是第二次,以后什么冰淇淋,武腾兰再也不用想了。”迈出半个脚步声又退回来,迟疑道:“我......我说小声点行不行?大家都在睡午觉,吵醒其他同学不太好。”

廖学兵路易翻一张闲置的桌子,中午逐渐安静鄢的办公室发出一声哐啷的巨响,对吓了一跳的夏惟说:“以这个声音为准。”

夏惟沉默半响,问老廖要了纸笑说:“我想写几个字,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你把这张条转交给我妈妈,告诉她我很爱他。”

“只是叫你去跟蒙军说句话而已,你留什么遗言?快去快去,不要婆婆妈妈了,你一个大男生这么啰嗦成何体统?快要媲美陈有年了。”老廖不耐烦的将他驱除办公室,到姜锋的桌面搜了一张《中海市早报》把脚搭在桌子上慢慢阅读。

夏惟心中凄凉一片,几乎迈不开步子,犹如往生离死别一步三回头,兀自叫道:“廖老师,我要是遭遇不幸,你记得将话转告给我妈妈。”

“死远点!”

夏惟慢慢挨出办公室,穿过梧桐树林荫道,阳光多么明媚,看着景色的美妙,对比起自己的凄惨的境遇来更是难过,“老师到底叫我去训练自信还是叫我去送死的?”

廖学兵打开电脑登录MSN账号,打了电视给李玉中:“还没睡觉吧?小声点,别让听人听到我和你通电话,知道你在看a片,年轻人克制点别受那些不良诱惑,教你搏击术?要等期中考试得到你的成绩再说。”

李玉中在电话赔笑道:“老师午休时间打电话过来,不止是训话这么简单吧?有什么事您尽管直说,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好,电话里怎么这么吵,你宿舍里有很多人?哦,我听出声音来了,叶玉虎和王龙在讨论足球赛的战术要领,这小子还算有点上进心,你把你的MSN账号告诉我,然后上线登录,列我为好友名单,注意,不要告诉其他人。”

“好,没问题。”

廖学兵找了好久才找到通话窗口上的视频按键,说:“把摄像头对准你们宿舍,选好个角度,呃。稍微往上移一点,基本可以总览全局了。切记不要告诉其他人,你仍然装上网聊天,他们谈他们的,不要惊动任何人。”

视频很快连接成功,映入屏幕的正是上次廖学兵修理黑龙堂李飞的那间宿舍外厅,很多学生都没有午睡的习惯,即将发生的事件男主角蒙军在旁边一张桌子上网,时不时手进足球赛的话题。

叶玉虎,崔政等人和王龙争论,似乎对代理教练李前要他们隐藏这力,压抑保闰的打法颇有微词,叶玉虎拿着麦当劳的纸袋,边吃炸鸡块边说话,一点也没有让其他人分享的意思:“我觉得廖老师那老家伙真是个老镀锡,请了个所谓的专业人越王一点也没看出好在哪里,不说足球,就是上课也整天对我们指手画脚,要什么遵守纪律,努力学习,我看他自己就不像好人,要不是苏飞虹不肯配合,我们早把他剌得服服贴贴了。”

“有难度才有挑战性,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吗?整人为乐嘛,要是对方不反抗就没意思了。”

崔政接话道:“上次那张请印刷厂制作的报纸,就是那个酷似廖老师的人和柏幽城玩断背的新闻爆料,你们最后怎么没有处理?”

“四眼说效果不好,留着机会等以后慢慢造谣,反正不急忙这几天。”

廖学兵监视着视频画面,虽然术玉中为了掩饰,身子挡住了大半个镜头,但声音还是清晰的从耳机中传出来,妈的,这几个小子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看到叶玉虎吃得香喷喷的,自己肚子禁不住饿了,暗叫倒霉,“抽个时间跟小蓝海道个歉好了,省得以后中午还要跑二楼餐厅,难吃是难吃,总比没有好啊。”监视过程中离不开电脑,于是把电话给二楼餐厅道:“肥大厨,你们餐厅有外卖吧?没有吗?我这里忙得要死,抽个跑腿的送份饭过来吧,什么?跑腿费五块?你妈的怎么不去抢,要个番茄炒鸡蛋,没爆茄子,饭就多弄点,八两差不多了,送到办公楼的班主任办公室,我在等着,速度快点。”

将近十分钟了,还没见到夏惟的影子,从办公楼到宿舍楼,就是镀锡也可以跑好几个来回了,你夏惟以为我没办法调查,想蒙混过关吗?

打开抽屉拿出夏惟表姐的照片欣赏一番,叹息道:“我老了,怎么有可能泡得上这么青春活泼的小姑娘,就当做教师生涯的珍贵纪念吧。不过[惟这事还是是得好好斟酌,身为他的老师,应该让他变得有自尊一点,学习成绩好了,前途出息了,我面子也有光彩。”

崔政还在痛骂廖学兵,唾飞沫溅,手舞足蹈,骂一句拿过叶玉虎的炸鸡块咬上一口,骂到激动处噌的站起身来:“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让廖老师见鬼去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和表示赞同,只有李玉中和蒙军没怎么搭腔,王龙,何炼只是见过一次廖学兵的打架手段,说到底还未觉得如何震撼,骨子逆反长辈的血液却比其他成分都多,见崔政大骂老师,大有同感,一起加入反对派行列。

这时门口打开了,钻进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崔政情绪高亢,叫道:“夏惟,午休时间你怎么不呆在自己的宿舍,跑出来干嘛?当这里是菜市场可以随便乱逛吗?”

廖学兵松了一口气,这小子终于还是来了,世界因他而精彩吗,画面里泡影游移闪烁,众人对话。人物出卖,有矛盾有冲突,就像在看着一部别有生活情致的小电影,他突然间动起了连接电线利用摄像头偷窥女生宿舍的念头,随即又否定这个荒谬的想法。

夏惟脸色苍白的摇头,贴在墙边缓缓向蒙军的方向移动身子,蒙军笑道:“我正要去找人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快去帮我买包烟,要十七块的那种加长型三五。”

从镜头里是看不到夏惟那个角度的,只能通过大家的说话加以判断,不必亲眼所见,廖学兵也能推想得知夏惟一定是心跳加快,想拒绝而开不了品口,忖道:“你要是老老实实转身出去买烟孝敬,那你就成灰孙子了。”

“愣看着我干嘛W内分泌失调吗?你以为你是陈有年啊。”蒙军发火了。

叶玉虎笑道:“幸好陈有年不在,否则他一定会跟你拼命的,因为你实在太丑了,他看不上眼。”

李玉中也不知道廖老师为什么要监视他们的宿舍,浑身很不自在,一直没有说话,见好兄弟蒙军要发飑,怕他的丑恶行为被廖老师看到,从抽屉里摸出一包香烟扔了过去,说:“我这还有呢,夏惟就不用去了。”

蒙军撕开封口取出香烟潇洒点了一支:“夏惟,你究竟有没有追上陈璇宁啊,那骚货经常提起你。”

廖学兵接过二楼餐厅外卖小弟送来的饭菜,付了帐,打汽油饭盒,骂了道:“翻花炒鸡蛋,全是番茄......”忽听蒙军提起夏惟的初恋对象,不禁竖起耳朵:“真想看看夏惟被揭开旧伤疤的样子。”

对话多起来,夏惟就没开始那么紧张,还被蒙军的话题转移注意力,勾起旧日记忆。一时不知是悔是恨,或是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陈璇宁她提我做什么?”

蒙军说:“陈璇宁啊,她夸你忠厚老实,勤劳能干,热爱学习,进取心强,除了...除了...”

夏惟又惊又喜,这些评语好像都很正确,说明陈璇宁还是有眼光,忠厚老实么,忠厚未必,老实是有的,一天之内就撤那么几次谎,大部分时间都说实话,不是老实是什么?勤劳能干.....虽然在家里从不做家务,可是我手工剪纸是强项啊,也算得上能干的一种吧,陈璇宁说她没错,热爱学习?成绩不是太好,但是我学上网学玩游戏,也是学习,而且还特别热爱。进取心强,说得太对了,我今天不是还找廖学兵要求锻炼骨气,这不是进取心的强烈体现吗?

他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皮说:“除了什么?我也不是没有缺点,只不过相对优点来说就砂少了。”

蒙军继续看着电脑头也不回的:“陈璇宁说,你除了变态,好色,面目丑陋,四肢短小,好吃懒做,阴险毒辣,鼠目寸光,狼心狗肺......以外,就没什么缺点了。”一长串贬义词连接不断的说出来,字字阴损,揶揄之意甚浓,。房间众人看着蒙军故意耍他,前一刻的脸色还喜上眉梢,后面就直接垮了下来,人人笑得喘不过气,崔政更是把鸡骨头喷得满地都是。

第174章 忽悠训导主任

廖学兵把饭粒全都到喷到电脑屏幕上,笑得直打跌,真看不出来,这个超爱装酷的蒙军竟有如此冷幽默的一面,从此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好几分钟,众人仍是在取笑夏惟,酸菜尖酸刻薄,崔政索性一把抢过叶玉虎的零食说:“夏惟,陈璇宁其实一直喜欢着你,但她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攀不上你,所以才狠下心来拒绝,没想到你小子有色心没色胆,从此天涯各是陌路人啊!”

夏惟好像习惯了别人的高见挖苦,终于走进境内,可以看见他站在蒙军身边,憋着一口气,“你是猪”这句话迟迟没有出口,对他来说,难被实在太大。

“夏惟,下午的球赛,你没有出场的机会,不过为了班集体的荣誉,我希望你能给大家鼓个劲。”王龙认真的说。

夏惟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我一定会去的。”

“就参加啦啦队好了,我让女生们帮你找套短裙和胸罩,以你的身材随便怎么穿都不成问题。”

宿舍里又在笑声大作。

蒙军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和崔政叶玉虎坐在一起笑谈别的事。

廖学兵无可有奈何:“夏惟还真是班级的开心果啊,任何人都可以拿他开玩笑,缺了这个人,二年二班也失色不少。”

夏惟情绪醛酸已久,反正大家笑也笑够了,最多被打一顿,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还不如大声说出那句话出口恶气,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始终还是有点害怕,于是闭上眼睛,说:“蒙......”

宿舍里笑声突然嘎然而止,门口哗啦打开,踏踏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有个人走了过来。夏惟不敢睁眼,心中早被这个令人发狂的念头填满,哪里还顾得上留意别的事情,连有人进来也不知道。心想早说不如晚说,趁着一鼓而起的作气,用劲吃奶的力气大声喊道:“你-是-猪!”刚刚静下来的宿舍回荡他疯狂般的歇斯底里的叫喊。

廖学兵停住吞咽饭菜,惊得呆了。

就在这一刻,夏惟狂趴的心脏平缓下来,感觉地球似乎停止了旋转,他咬牙睁开眼睛,面前赫然站着巡视宿舍的训导主任邱大奇!

邱大奇脸色气得煞白,如罩一团黑气:“我当了几十年的训导主任还没见过像你这么目无尊长的学生!太,太不像话了!你到底有没有教养!你到底有没有做为一名学生自觉?先是昨天故意在我的德育课上捣乱生事,今天中午还上午睡,煽动其他同学和你一起聊天,更可恶的是,你刚才喊的什么?”越说越是气愤,手指头狠狠戳在夏惟的脑门上。把他翟得不住往后倒退:“你说我是猪?我哪点像猪了?你们那个笨蛋班主任廖学兵就是这样教你对付老师的吗?要是未成年人保护法能够适当修改一下,你早就滚去坐牢了!”

夏惟刚刚出了一口气,立时虚脱,没想到阴差阳错,转眼间遭遇训导主任的暴风骤雨,一惊一乍,心脏差点承受不住负荷,只恨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个世界。

叶玉虎等人捂嘴偷笑,苦苦忍耐,崔政说:“邱主任,他说您是猪,太不正确,您怎么能跟猪比呢。”大伙儿再也忍耐不住,哄堂大笑,嘻嘻哈哈成一片。

廖学兵心想这次打击对夏惟来说肯定比蒙军的报复更大,他以后一定更加自卑了。

邱大奇急怒攻心,一时没想到是他跟猪比还是猪跟他比,把学生的嘲笑全都迁怒到夏惟的头,“侮辱老师,严重违反校纪校规,我要申报教务处对你记过处分!你这种人简直是天生的垃圾,神圣的校园容不得你来撒野!”

一听要记过处分,大家都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夏惟虽然在他们心目中是个小丑似的人物,好歹也还同窗相伴一年了,有点感情。何况邱大奇看着太讨厌,叶玉虎冷冷的说:“邱主任,刚才大家跟他开玩笑呢,他怎么侮辱你了?他骂你了吗?”

“怎么没骂?”邱大奇狂吼道:“态度如此嚣张,你们这堆朽木,即使成材了也是废柴!你们那个丢脸的班主任没教过你们要尊敬长辈,对老师有礼貌吗?”手指不停,直欲把夏惟以人为戳进墙内。

“我们大家都没听见呢,他骂您什么话?”

“他骂我是---”邱大奇突然醒悟,住口不说,“你们想干什么?妄图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想造反了吧?你,你,还有你!”点着蒙军,王龙,何炼。“我来了这么久你们竟然还在抽烟,满地都是烟头,居然视学校比如无物,家里人送你们学校抽烟的吗?四十岁之前要是不死于肺癌,我把头割下来!”

“真的?说话算数,我是要四十岁没死你就自尽谢罪吗?”叶玉虎拿出纸和笔,“邱主任,我们写张字据,签上名字,一起去公证局公证,就这么写,我叶玉虎今年十七岁,身体健康,嗜好吸烟,如果四十岁后我没有因此死亡的话,郁金香高中训导主任邱大奇将自杀以天下,公证局盖章确认后,我们再请电视台在节目中轮流播放一个月,让中海市的人都知道这个约定具有法律效力,如果到时候邱主任不肯自杀,警察行刑处将对他执行枪决。”

戏演双簧,崔政插口道:“电视台还不够,还要在报纸上刊登一个月的广告,争取做到妇孺皆知,老少咸宜。”

“你胡说八道什么!”邱大奇愈发激怒,“我才懒得理你!”

听到这里,廖学兵情不自禁坚起大拇指赞道:“好个叶玉虎,见机行事,思维敏捷,见缝插针,抓住其中语病转移邱大奇的注意力,但是比起我来还有点缺欠,如果拜在我的门下历练几年,以后将会是新一代胡扯乱谈大师。”

“谁胡说八道了,刚刚明明是你亲口所说,我们这里七个人亲耳听闻,好啊,你身为训导主任说话就像放屁,翻脸不认是不是?你是怎么作为学生表率的?走,跟我去公证局!”不由分说抓起他的手。

邱大奇用力挣开,怒道:“叶玉虎,你不要太猖狂,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

叶玉虎当然得理不饶人,“怎么?心虚了?只有学生遵守纪律,当老师的就可以胡作非为?”

邱大奇差点丧失理智,想说去就去,谁怕谁,可始终还有顾虑,这么一来公告天下,成为全校的笑柄,仕途无望,对比太不划算,情不自禁被他带着思路走,一时没想到应该怎么理直气壮去呵斥反驳,声音有点软了下来:“怎么?我刚才随便说说而已,干你什么事?倒是你夏惟,哼哼......”

叶玉虎冷笑道:“嘿嘿,你也知道什么叫随便说说了吧?刚才夏惟也是随便说说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邱大奇被将了一军,思维短跑,不敢再触及那个话题,硬撑着道:“那么,那么夏惟你午休时间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同学正常休息,到操场上跑五十圈!”

抱着大不不一死心理的夏惟觉得这比记过处分容易接受,道:“我去跑步就是了。”

廖学兵跑起来骂道:“跑个屁啊!你邱大奇叫那么大声还不是同样影响别人休息?以为来我们二年二班就可以作威作福吗?”可惜他的声音没人听得到。

邱大奇发泄一通,没讨到多大便宜,把自己气得不轻,骂道:“垃圾老师教出来的垃圾班级,不可理喻。夏惟,我在操场等分钟,亲自监督你跑足五十圈。”转身摔门而出。

操场是环绕足球场一条跑道,大约四百米,跑五十圈就是二十公里,绝对能把人累死。夏惟没闲暇顾及他的危险处境,对叶玉虎感激不已,平时他们总是欺负自己,到了关键时刻,大家总算还不是太冷血,夏惟没能正对着蒙军说他是猪,可他认为今后只要用心,应该能与同学们正常相处了。

老廖关闭视频连接,赶鸭子上架不是办法,对夏惟这样的人顺其自然,慢慢引导的好。

叶小白打来电话了:“老大,基本上摸清黑龙堂堂主陶德霖的底功了。生于一九七零年,曾经是八十年代盗窃团伙的一员,一九九一年入狱四年,后来经过商,卖过假药,做过街头骗子,总之是个二流子的角色,但这人不简单,几年来练得一身是胆,好狠斗勇,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后来黑龙堂把他吸收入伙,当了一名打手。前几年黑龙堂与西城黑帮火并,他一人单挑十多人,拼着身受重伤救下梁祖昆,得到赏识,从此平步青云,成了黑龙堂第一号金牌打手。”

“有点意思,我正想会会他。”

叶小白嘿嘿一笑:“老大,不用你说,我已经纠集好人马上了。黑龙堂老巢在桐城路一百三十六号银河大厦二十一层,毕升纸业制品公司,又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黑帮,哪里比得了我们飞车党坦荡?”

第175章 黑龙堂

“全面开战的话局面混乱,不知什么时候才收拾得清楚,何况与他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几个跳梁之辈搞鬼搞怪而已,你掌握陶德霖的行踪没有?我打算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电话那头是翻动纸张的声音,叶小白说:“南弟有几个手下真不错,给了我一份详尽的报告。陶德霖一个月的行踪规律,其实他很狡黠,没什么规律。大概一般会在下午三点后露面,带几个打手四处去收放高利贷,晚上一般在三和酒店,高龙滩酒店,星教饭店这三个地方吃饭。他结婚得晚,有个刚个幼儿园的儿子,心血来潮的话会亲自去接孩子,孩子有两个保镖全天候保护。一个月来去过土耳其浴室,去过一次梦之花桑拿中心。他很爱喝酒,最学光顾的地方是暗夜酒吧,有一间全天候为他保留的包厢,座架是一辆黑色宝马,车牌号是zhs1666,有个神秘的妻子,除了帮派内亲信外谁也没有见过。看来此人对家人的保护极深,根据传言,哈哈,南弟这几个手下也不过是万能的,就用传言做为参考上,他有四个情妇,其中一个叫小红莲,在滨海路有一栋小别墅,专做养金丝雀用的。”

廖学兵不禁咋舌:“黑龙堂前两几年还是和我们飞车党一样靠收保护费,敲诈勒索混日子,没想到这两年发展这么快,不光出入有名车代步,还养了好几名情妇,妈的,真奢侈,看来从贩卖毒品中赚了邓很大的利润。”

“老大,不如我们跟警察举报,给他们背后来一刀?”

“别傻了,既然做毒品生意,早就上下打点,左右防范,警察去检查还不是喝杯暖茶拿几包好烟就走?这样吧,你和兄弟们不要轻举妄动,毕竟我们和他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我自己做准备一个人去教训黑龙堂老大就可以了。”

叶小白有点不放心:“他们有枪,要不我们也弄几支ak47?你一个人的话太危险。”

“不要紧,我以前人格单枪赵子龙。”

“你的偶像不是关二爷吗?”

“唉,你太肤浅了,我得跟你说说思想与行为的区别,从本质上说。通常是一个人的思想主导行为,如果一个人没有思想,那他就是行尸走肉,我崇尚的是关二爷的某种精神......”

“等等,南弟邀我去打麻将了,回头再说。”叶小白一听大道理即将涌现,飞快挂掉电话。

...

下午,刚从午睡中醒来的廖学兵揉开惺忪睡眼,用冷水冲了把脸,回到办公室,翻开日志:一,找地理老师朱梅兰谈话,督促她争取在期中考试中让二年二班发挥最高水平,取得进步,老廖已经被前面几个主课的老师一味推辞搞怕了,地理老师这个中年妇女肯定又是一路货色,找了也是浪费口舌,教地理还不如老子亲自上阵。好歹传统文化是强项,中国地名川大山无一不在心中,只要不是世界地理就不会有烦恼。

日志第二条,给学生点评前天安排的《我与家人的一天》作文,这个好像不行,早上写日志时忘了下午没课,所以不能评论。

日志第三条,找学生胡策,陈有年谈话。这两个学生是叶玉虎一党的得力手下,平时玩闹捣乱总有他们的份,是时候从内部化解敌人了,等到活动课以后吧。

廖学兵懒惰心一起,打开电视上网。

左右无事,昨天忘了布置作业,乐得清闲,先找几个女性网友谈些人生与理智的高雅话题吧。上校园论坛看看没有女孩子的MSN账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碰巧撞上一两个放荡的女生愿意**,那么老廖也得好好拯救她们堕落的灵魂。

没找到其他的人,在IP为李星华的用户注册资料里点开了,上面有MSN账号,聊胜于无,赶紧记下,添加为联系人。老廖一时心血来潮,将自己的用户名改成“品花人”,又觉得实在太俗太傻,重要的是网上如果谁取这种名实,现实中一定是极闷骚极失意的人,于是改成“一条狗”,意思是互联网上谁也不知道坐在电脑后面的是一条狗。

论坛ID为李星华的MSN用户名为“小星星”,他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李星华,至少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吧。对方竟然是在线状态,显示为忙碌,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她怎么能够上网?本着谨慎的原则,发了个“你好”的普通问候过去经。

“一条狗?”对方很快回复。

廖学兵不去理会“小星星”的疑问,反问道:“你还是学生吧,这个时候不用上课吗?”一句话摸索了很久键盘才完整发出来。

“我现在就是在上课。”

“上课也能上网吗?会不会影响学习?”

小星星似是不在意他镀锡般的打字速度,回过来道:“你真愚蠢,我们正在上电脑课。”

廖学兵翻开全校班级课程表一看,三年一班这个时候果然是电脑课,吟唱,是李星华没错了,看老师怎么调戏你吧!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有多大了?三围是多少?”老廖一边输入文字一边流口水,饥渴程度比陆诚达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呀,真讨厌,不告诉你。”

好你个小贱人,表面清纯无比,骨子里这么风骚吼,我可不客气了。

你来我往聊了十多分钟后,老廖渐渐熟悉键盘,速度开始回忆。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进办公室询问离门口最近的陆诚达:“二年二班班主任廖老师在不在,我找他有点事。”

廖学兵一看正是地理老师朱梅兰,没去找她倒找上门来了,手忙脚乱关闭通讯窗口。切换成早已准备好的教学素材界面,一本正经装模作样的阅读浏览,这是陆诚达教给他的一小窍门。

“朱老师,我在这里。”廖学兵朝朱梅兰招招手。

朱梅兰穿着一件乳黄色高领毛衣,格子短裙和长统皮靴,廖学兵心道:“黄褐斑都满脸横生了还穿成这个样子,女人真是视年龄为无物。”

“廖老师,你们班到底是怎么搞的!”朱梅兰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双手搂在胸前,倒有点气势汹汹的意味:“地理成绩怎么能这么糟糕呢?我上课说得口干舌燥,就是没人在听,人人都无心向学,我行我素。我讲我的课,他们也照样玩他们的,都一个多月了还是老样子,太伤人了,廖老师,你身为班主任就这么任由班级沉沦下去吗?”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到了一个对二年二班有责任感有进取心的老师。廖学兵十分激动,以前在二楼餐厅碰过几次面,倒没发挥她有这份心。真是难得了,握着她的手道:“朱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会让我们班的纪律提升到一个无可比拟的高度。”

朱梅兰用力把手抽回来,花了几分钟猜测他是真心表态还是借机占便宜,说道:“九月一号我从原校调过来任职,都一个半月了,你们班还是老样子,我不知女了多少次的火,他们总是无动于衷。他们是木头做的吗?就是木头人也该有感情,也会为自己的前途未来着想,可是他们呢,我根本看不到他们的进取心在哪里。”

廖学兵听完一通牢骚话,笑吟吟道:“朱老师,有话慢慢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姜锋大惊:即使超级大美女苏冰云来了,小廖也没这么殷勤过,莫非他好的就是这口?定晴朝朱梅兰细看,起先觉得眼神不够妩媚,鼻染不够挺直,嘴巴不够小巧,平庸之极。可是慢慢欣赏却是越来越有味道,眼如杏仁,说明格外刚内柔,嘴巴略宽,能说会道,脖子细长,知书达理,手掌纤美,心灵手巧,绝对的贤妻良母型啊!比家里那黄脸婆看着顺眼多了。

对调来时怎么没多加注意,这个时候才发觉呢,可惜好花落在牛粪上,好柴塞进烂灶里,让廖学兵这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抢先一步糟蹋了!

姜锋兀自愤愤不平,廖学兵端过水杯递到朱梅兰的手上:“朱老师,这么说你对我们班很不满意吧,我对的话深表赞同,他们没有进取心,不会规划自己的人生。年少轻狂,心高气傲,志向远大,可惜才疏学浅,好逸恶劳,没有恒心和毅力,上不懂尊老,下不知爱幼,道德沦丧,破碎的人生观只懂追求时尚潮流,真是难搞的一代人啊。”

朱梅兰大为惊讶,老廖的话就是她的意思,可是远远没老廖表述那么精确,每一个词都恰到好处,难搞二字,正好点出当前年轻一代的尴尬处境。

“朱梅兰,废话不多说,你对我们班有什么好的建议?我现在差不多焦头烂额了。”

朱梅兰见二班的班主任态度如此诚恳,怒火消退不少,说:“暂时没什么好的建议,不过我想我们应该配合一下,我认为廖老师您在班级还是有一定威信的,。每位学生思想个性都不一样,我会在上课时偶尔记录一下学生的表现情况,交给廖老师统筹规划。”

“啊,朱老师,你想的太周到了。”

姜锋贼心忽起,见两人越聊越是亲密,大感不是滋味,忍不住插话:“朱老师,你地理教的哪几个班级啊?我们三年班纪律最好,学生最听话,又勤上学,不如我跟校长和宫部长申请,让你们调我们班教学吧?”

“我教二年极一二三班,这样是不好的,每一个学生都是一朵娇艳的共,即使他们纪律差,怎么懒惰。我也会把他们教好,要想换班,除非等学期结束。他们的成绩提高到一定程度,证明了我的能力,才会换班。”朱梅兰表情很严肃,完全不像办公室里成日嘻嘻哈哈的其他人。

姜锋碰了个软钉子,急忙转移话题:“朱老师,你教二年二班那么辛苦,让廖老师晚上请你个饭。双方交流一下,以后也好方便行事。”朝廖学兵猛打眼色,让他趁机邀请带同自己一起前往。

两人眼神沟通,廖学兵视而不见,今天晚上还要去踩点,看看哪个地方最适合对黑龙堂,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吃喝玩乐上面?但是不想太拂了姜锋的兴头,说:“失老师,我正在此意,为了促进学生发展,我们要精诚全州,团结起来,吃顿便饭非常有必要,您务必不要拒绝。”

习惯打听八卦小道绯闻的宋玉浩侧耳倾听,心中叹服:“邀个老女人吃饭也有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小廖足封为我们办公室四大淫贼天王之首。”

朱梅兰哪里能够知道他们一脖子弯弯道道,觉得一起吃饭是件好事,正要答应,姜锋也喜气洋洋的笑着,廖学兵又说:“今天看是不成了,近日来我工作繁忙,美术大赛,学生足球联赛都要统筹策划,脱不开身。等星期五晚上吧,到时候大家都没课,就请这位拥有极强学生管理经验的三年一班班主任姜老师为我们指点迷津。”

朱梅兰点头称是,留下联系电话走了。

姜衍赶紧凑过来道:“小廖,你看朱老师怎么样?你自称情圣级人物,北城第一少妇杀手,教我几招。”

他前半辈子循规蹈矩,谨守道德防线,岂不料日子过得久了渐觉生活枯燥,无意中与老廖宋玉浩几人偷吃两次荤腥,竟然爱上此道,从此风流潇洒,不再是拘礼君子,有道:有妞不追,天打雷劈,有妞不泡,地火焚烧。

廖学兵常能把假的掰成真的:“我为什么不选在今天而是订在星期五?做人不能太急色,现在都几点了,你来得及准备吗?选在星期五,大家都有个缓冲的时间,正好让你调查她的资料。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厚着脸皮把教育校长的那套理论传授给姜锋,反正这是千锤百炼的泡妞真理,柏幽城如此,姜锋亦如此。

“小廖,你说我要怎么调查才算合格?唉,你在写什么:”

“恋爱学校班教材,如今业务繁忙,我打算写套理论大全,教授给那些渴求知识的人。首先最关键的是你在确认她的婚姻善,照这个年纪,肯定结婚了,说不定小孩都初中毕业,下学期就来我们学校念书了。关键是她老公,老公是干什么的,两人一天的相处是多少,有没有出现过感情危机,如果人家夫妻恩爱,你就是天情星下凡也没用。”老廖打开学校网首页,在教师介绍一栏找到任课老师,朱梅兰排在最后一位,没有照片,只有几行小字。

“朱梅兰,我校的地理教师。”只有不到十个字,简单得过分,由此可以看出地理这门功课,朱梅兰这位老师,是多么的不被重视。

姜锋大怒:“网站是谁负责的,我非捏死他不可。”

宋玉浩看了他一眼:“你跟校园网有仇?当时请的是亿联集团工作室制作的,完成以后交由我校电脑老师罗家豪维护管理,陆诚达也有参与,论坛管理员就是他。”

“老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首先不要急于求成,用一颗去对待就可以了,教务部部长宫雪琳和人事科科长掌握所有教职员工资料,改天你找个借口问问不就成了,喏,先把她的电话号码拿去,慢慢从工作面切入话题。”

“好好,听你的,今天晚上去滚石K厅喝餐小酒怎么样?老宋,老余,都一起去,我请客。”姜锋一时,豪兴大发。

宋玉浩担心的望着他说:“老姜,说句实话,你把奖金全拿来花销,就不给家里留点?儿子也不小了,读书正是最花钱的时候,少出去花天酒地几趟,不然夫妻俩闹了矛盾,嫂子来找我算账。”

“哈,你这话可就见外了,上次说好我请客,结果纯粹靠小廖面子,没花一分儿,今天大家都开心嘛,找个机会乐上一乐有何不可?”

宋玉浩早就心动了,先前只是说场面话而已:我已经劝过你了,你以后要是家庭生活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说道:“既然这样.....等老余下课了我们好好商量。”

“你们今天晚上自由行动,不用管,我还有几件小事没处理干净。”廖学兵说着,电话响了,又是叶小白打来的,心想那种话题可不能在办公室里多说,信步走出门外。

“小白,上课时间骚扰我,恶劣程度就和你麻将时间别人骚扰你一样,以后如果不是太急的事,最好是发个短信就好,我的手机好歹也能显示文字。”

“兵哥,最新消息,黑龙堂新组建了一支黑超联赛足球队,大概会在星都饭店宴请他们,饭后极有可能去暗夜酒吧娱乐。我们可以选在这个时候,只要搞定了他们,北城一带我们飞车党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听起来叶小白的声音情绪高涨,“等他们都喝得半醉,嘿嘿,全部废了手脚。?”

廖学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需要这么残忍吧?我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大家快快活活在朱雀街过日子多好啊。”

叶小白气得大骂:“说要收拾黑龙堂的人是你,说不干的也是你,***这个月北城警察局副局长问我拿了好几次钱,大家的血汗钱都孝敬那帮社会蛀虫了,再不增加收入飞车党就得解散。上次带你学生去收保护费的那家金色大帝,拿了他的钱不得不为他办事,场子打过几场大架,兄弟们刑事拘留,弄出来时花了好几万,真他妈是折本生意。”

廖学兵接着话,无意识的往楼下走,来到了喷泉花园,“花了多少钱都让老板出,这规矩你又不是不懂,好了,有关黑龙堂那码事我自有分寸。”挂掉电话,见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感觉心旷神怡,找到草地斜坡躺下,手枕着脑袋,远远望着足球场上活跃的年轻人。

“廖老师,你不是说每天下午都来睡午觉的吗,怎么我昨天没见到你?”

头顶上突然响起个声音,把老廖吓得不轻。将头仰起,便看见斜坡顶上李星华拿着一本小说朝他笑。这个角度非常好,可以看见李星华裙子里的内裤,浅蓝色的,没有花边,上身长袖毛衣,下身超短裙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这些女生还真会穿,就不觉得冷吗?

“偶尔下午有课不能来,你不是在上电脑课吗?怎么跑出来了?”廖学兵同时心里在想:“猜不到在MSN上和你聊天的就是我吧?”真巴望这个女孩就一直站在上面不要动,他可以趁角度让视线更加深入。

可李星华还是走下来坐在他的身边:“虽然同学都很沉迷,但我觉得电脑没多大意思,所以才跑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这景色真不错,有时候苏老师也会带我们来这里写生。支块画板宁静写意,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可是一到下课就会有一些无聊的同学来围观指指点点,让人不胜其扰。”

“呵,他们那样是因为他们关注你,在乎你,你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你用尽心思作画,却没人肯看上一眼,那你同样也会不高兴的,这是一个相对而言的问题。”

李星华脑袋想了一想:“你好像说的也不错,昨天我找到了《常设机构的速递服务》这部电影,可惜下载的格式不太清晰,影响了欣赏效果。不过片子真的很好看,他们的思维方式与我们不太相同,可我觉得很贴近生活。”

第176章 单枪匹马

“哦,你特意去看了那部电影,八十年代的生活与你们现在怎么会一样呢?差异很大的,那时候我们玩玻璃球,看小人书,去郊外抓蝴蝶,去河里游泳,而不是像现在游泳非要找游泳池。”廖学兵淡淡的说。

李星华大感有趣:“老师,你们以前的爱好和我们不太一样哦,你们以前喜欢什么明星吗?”

“哪有什么明星,那时候流行武侠片,不过一般没什么机会看,电视节目也没现在这么花样繁多,学校里放电影,只要是穿着粗布长衫跳来跳去的古装片,就足够我们一个礼拜的话题了。当时课外活动也非常多,尤其像秋天这个季节,老师会要求我们制作树叶标本,记录四季的变化。”

这些怀旧的内容李星华在网络上常常看到,不过由于没有经历过,读起来也没有什么感觉,就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跟你述说他的童年,虽然听着有趣,但你绝对不会有共鸣。

老廖说着情不自禁陷入对往事的追忆----上了年纪的人总有这通病,李星华只是礼貌的点头,微笑道:“老师以前的生活真是让人羡慕。”

“唉,跟你说了也不会懂得那种日子是多么让人怀念。”

于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躺在草地上静静看云。

临到放学,夏惟偷偷摸摸到办公室找廖学兵,神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好像中午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生过。

“哎呀,夏同学,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难得你大驾光临,快请坐,请坐。”老廖腾出一张椅子把他按上去:“废话少说,汇报一下你跑了二十公里操场怎么还没死的奇迹。必要的话,我向上级领导推荐你参加本年度高中生运动会的马拉松项目。”

夏惟脸难得一红,“老师,你怎么知道我被训导主任处罚去跑步了?是李玉中教我怎么应付过关的,没想到他没有欺负我还教我怎么巧妙的招数。总之是要我学会表演,开始两三圈猛跑一气,邱主任一直在监督着不让我停,还把宿舍里受的气全撒到我身上,骂个不停。”

廖学兵假装不懂,问道:“训导主任在宿舍受气了?他那种从物谁敢给他气受?夏惟,你从实招来,不要撒谎。”

夏惟觉得老师一定在学生中安插眼线,否则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内情。不敢有所隐瞒,原原本本把事情合盘托出,说:“叶玉虎气走训导主任后,大家都挺担心我的,李玉中可能是经常被罚,很多心得,就跟我说了。我跑了几圈之后,假装上气接不下气,反正当时也挺累的,不用装就特别像了,邱主任见我越跑越慢,很生气。我连照李玉中的指示两眼翻白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装昏......然后,不用说老师都能猜得到,邱主任着急得不行。把我背到医务室输液,扎的是葡萄糖,没什么关系,再也不敢提跑步半个字。”

廖学兵翘起大拇指称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再也没人比你更强了。”

“老师,我这一关算是通过了吧,下面还要怎么训练?”夏惟热切的望着他,自从说出你是猪那句话,感觉轻松多了。思想上的包袱也卸了下来,心想老师还真是天纵奇才,会用这么偏门的方法训练自信心。

廖学兵想了一下:“光有胆量是不行的,还要有深厚的文学素养,你回去后多看看书吧,《古文观止》里面有两千五百年中国的古文精选。每一篇文章都内涵深刻,文字千锤百炼,你们从初中到高中学习到的很多古文在里面都有,比如《出师表》,《醉翁亭记》,还有前几天我刚上过的《腾王阁序》。读完《古文观止》后你的修养,气度起码更上一个层次。不会再为了别人抢了你的橡皮而生气,也会觉得嘲笑你是懦夫的人不值一提。”

夏惟哪里能理解廖学兵心中对“气度”定义了?急道:“那岂不是任人打骂不还手还很高兴的所谓大度了?”

“不是这个意思,学习古文只是为了让胸襟变得比别人开阔而已,自己去书店买本书好好的读,具体过程我就不监督你了,快回家去吧。别老在这里啰啰嗦嗦的。”

“老师,如果蒙军他们还要我买断孝敬,那我该怎么办?我打又打不过,只能等死吗?”

“打不过就跑,反正不丢人,至于他们的日后报复先别管那么多,你快去赶校车吧,错过时间的话就只能自掏腰名乘公车了。”

廖学兵骑着摩托车来到桐城路,找到星都饭店的位置。

这是一家四星级饭店,地处于桐城路中段与月滩路交叉点地附近。大门口前开阔的有大理石铺面的花圊和花岗岩雕塑,门口有斜坡和长檐,两个威武帅气的门童左右站立,非常气派。

廖学兵在街道对面远远看到,赶紧给叶小白打电话:“你安排的情报员呢?得到确切消息了吗?是不是已经确定陶德霖在星都饭店设宴招待他的足球队员。”

“嗯,据说已经到达了。”叶小白十分肯定,“只是不太清楚在什么厢房,陶德霖喜欢讲究排场,肯定到处都是人,连他的破车都专门有两个保镖在看着,小小的黑龙堂堂主还当自己是大亨呢,***,只有傻子才摆谱。”

“确认他在里面就好,你先去打麻将吧。”廖学兵收了线,戴上墨镜驶进停车场慢悠悠转卫量度,果然看到中央一个很显眼的益有两名穿西装的男仔倚着车子无所事事的吸烟,谈天。

他故作不在意的扫了一眼,那辆汽车正是黑色宝马,车牌号为zhs1666,不用说,陶德霖一定在饭店里喝酒。在街道对面找到一家烧烤店,停好摩托,选个视线开阔的位子叫上几十串肥羊,烤田螺,烤鸡翅膀和两瓶啤酒。

下午时分烧烤店里很冷清。没多半个客人,老板正准备关门吃晚饭等晚上八九点钟街道热闹后才营业。廖学兵闻到后堂传来米饭的香味:“老板,替我打碗饭来吧,钱照付。”

老板很为难:“只煮了半斤米,恐怕我和我老婆勉强够吃,实在没多的了。您就喝几瓶啤酒吧,营养学书上说啤酒是液体面包,就是光喝酒不吃饭也能随便活三五十年的,我看您哪就喝啤酒吧。”

天色渐渐擦黑,廖学兵仍在吃喝,吃完了继续点,老板看着奇怪:这个条人从下午五点半一直坐到现在七点半,整整两个小时,而且孤身一人,行踪很是可疑。他不会想劫持我这间本小利薄,暂不赊尔的烧烤店吧?悄悄把老婆叫来吩咐道:“我总有点不放心,快打个电话把你哥叫来,就说我请他喝啤酒好了。”

街灯一盏盏点亮,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出门散步游玩,烧烤三三两两来了客人,老板和内史喝完一瓶啤酒,道:“大哥,帮我收拾那几张桌子,又有得忙了。”他内史愕然道:“不是说请我喝酒的吗?怎么又叫我干活?”

廖学兵见一星都饭店一群人拥着出了门口,为首一人西装领带黑色皮革,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身后跟随二十多人,其中大产都是黑超足球联赛的队员。廖学兵认得最后那人了李飞。这小子的鼻梁包扎绷带,都好一段时间了不没痊愈,虽然陶德霖嫌他形象不好,安排在队伍末尾处。

为首那人照理说应该是陶德霖了,桐城路恐怕属他最为嚣张。身前挡道的几名路人都衩小弟推开,端的是威风凛凛。

廖学兵急忙结帐出门,老板见这个古怪客人离开枪一口气,只见黑色宝马开到星都饭店门口,陶德霖上车,紧随其后的另外有四辆奔驰,二十多人全部挤上,然后朝着西路前进,去的是暗夜酒吧方向。

廖学兵跨上摩托车。远远吊在后面,一会儿之后,宝马保持在六十码左右的时速,平稳下来。到了接近暗夜酒吧的路面,行人比较稀少,廖学兵降低速度与他们越拉越远。

宝马一行缓缓停在暗夜酒吧的门口,立即有人抢过来打开车门,陶德霖下下车,左顾右盼,似是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廖学兵突然拧紧油门,启动高速度如同离弦之箭飞驰过来,呼啸的风声灌满耳朵。

这时陶德霖刚刚步上台阶,其他风景秀丽辆分散的车子也钻出人逐渐朝他围拢,顷刻之间廖学兵离他们非常的了,唰的打亮车头远程大灯,将所有人都照得眼前一滞。

即将撞上人群,这是最考验车技的时刻,廖学兵身为飞车党老大终于显现超凡控车技术,猛的一踩刹车,同时抓紧离合,身子左倾,手掌用力将车并没有一甩,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轮子猛然停止转动,但仍被巨大的惯性作用带着朝前横移,在地面刮出两道漆黑的痕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黑龙堂众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不少有还在揉搓被灯光晃花的眼睛。

由于黑龙堂众人聚拢的密度过大,摩托车不可避免的刮倒两个人,堪堪停玩弄陶德霖身边,廖学兵脚一撑地,向左倾斜的车子又重新直立起来,心道:“还好哈雷的性能不错,不然今天可就车毁人亡了。”

陶德霖昂首挺胸朝前走,一点没有反应过来,刚才车灯晃动是他的侧边,只道是路过的车辆而已,并不以为然。直到车轮刮擦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音,他才惊觉回头,大概这两个月的奢侈腐败生活已经让这个曾经的金牌打手丧失了最基本的警惕性。

颈风压面而来,两人同时扭头,相对不到半尺距离,彼此和呼吸声清晰可闻,甚至连对方几根鼻毛都数得一清二楚,陶德霖脸上写满惊讶。

从一百米距离打开车灯冲至陶德霖面前,只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廖学兵道:“陶德霖,别以为山中无考虑,猴子就可以称大王。”那陶德霖浑然不解他的话中含义,正待喝问,却见对方已经拔出后腰闪着寒光的小刀。

陶德霖不愧是曾经的金牌打手,即使喝了酒丧失了警觉,这时也明白自己似乎处于极端危险的境地,一瞬间神经绷得极紧,目光变得分外敏锐,看到对方刀尖的方向,手臂关节形成的角度,皮下肌肉的牵扯,立即判断出这刀定是要往自己当脸色刺来,紧急之下矮身蹲下,同时举拳上冲,誓要把敌人打下车来。

他刚刚蹲下,没想到对手的临敌经常比他更多了无数倍,身上早挨了一脚,立即化作滚地葫芦,摔了个两眼金星乱冒。

这并不是说黑龙堂老大身手比不过邵洪坤,只是廖学兵蓄势待发,筹划已久,全身每一个感官细胞都调动起来,对身周一米内每一个动静都收入脑中,比头天在谭紫晴空刚吃饱饭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那天只能发挥百分之五十,现在则是百分之一百二十,攻的就是黑龙堂的猝不及防,一击得手,手抓车把大掉头,半车头对准陶德霖。

陶德霖刚站起身,巨大的哈雷摩托车已经启动,发动机轰轰而响,从启动到到达一百八十公里时速只需要十秒的优雅性能,此时彰然体现出来,相距不到一米,相隔不过一秒钟的短短时间空间,将陶德霖撞得直飞开去,弹到七八米远之处,带倒了两名随从,幸好他的随从垫底压在下面,否则起码是个重伤昏迷的结局。

哈雷摩托去势丝毫未缓,廖学兵一手掌握车头,一手握着啄木鸟小刀,“今天就给你个教训,以后别那么嚣张!老子看不惯!”狠狠扎起陶德霖的肩膀。

第177章 拼死反抗

由于车子速度太快,刀子扎进没能迅速拔出,反把陶德霖肩膀撕开一个大血口,鲜血像是喷泉一样四散飞溅。

“抓住他!”总算有人醒悟过来,但为时已晚,哈雷摩托早已去得远了。有人拔出手枪瞄准良久始终找汪以焦距,廖学兵已消失在花言巧语夜色中。

暗夜酒吧的门口血泊满地,众人手忙脚乱,有人上车朝前追去,没追多久便找不到人人了。更多人忙着扭打医院急救中心号码,认识廖学兵的黑龙堂几个人,李飞呆在人群的后面,视线受阻,事故发生不到半分钟时间,他根本就不能分辨到底是何人,而邵洪坤身受重伤,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接近治疗。

二十多人,个个莫名其妙,搞不清楚老大是被何人袭击。

“派人调查中海市的所有哈雷摩托车,将可疑人员一律呈报上来,关于我们黑龙堂的几个仇家更要搞清楚他们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规律。”趁着等待救护车,手下给老大包扎伤口的当口,黑龙堂二把手下了命令。

“那辆没有车牌,怎么查?”很多人都有疑问。

“你们这帮蠢货!”二当家急怒攻心,嘶吼道:“那辆哈雷型号独特,全中海恐怕就他那么一辆,总该有人见过吧?妈的,我严重怀疑是飞车党干的,车技好得惊人,下手冷血凶残,只有那帮废物才做得出来。”不愧是统领黑龙堂几百号人的二当家,思维敏锐,片刻间猜了个八刀不离十。

但他为什么总混不成老大呢?毕竟是二号人物,远远没有做大哥想得更有深度,陶德霖轻轻压着肩膀,努力装作镇静,不能在属下面前丢脸,声音不至于疼得颤抖,却也虚弱异常:“小进,你错了,我觉得目标那么明显,肯定是别的帮会栽赃给飞车党,想让我们两家失和,斗个两败俱伤,然后幕后黑手从中渔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肯定是虎帮那些人干的好事!”二当家的双手互击,高声叫道。

救护车赶来,陶德霖上了担架,仍在训斥二当家:“小进,以后想问题多用用脑子,你们这帮粗人就是没文化。”

...同一个夜晚,南弟打麻将赢了几百块钱,无聊之余邀请其他人一起喝酒,顺带叫上关慕云,酒至亲酣,南弟喜欢在酒桌上逼人对饮,他实在喝不下来,偷偷借着尿遁溜出酒吧。

关慕云抄近路回家,穿进一条垃圾堆满,蚊蝇满天飞的蹙小胡同,赶紧捏着鼻子快步走过,快到巷尾,前面忽然冒了一个带着墨镜穿黑西装的高个男子。这么漆黑的晚上您老人家戴着副大墨镜,想扮瞎子啊,关慕云喝得醉醺醺的,赫然发现对方径直朝自己走来,一时酒也醒了。

看样子来者不善,刚想掉头就跑。蓦然发现,身后有个同样装束的胖子早已都堵上巷口。

就这样,他被人一前一后堵在巷内。

“强盗?”

顿时心念电转,暗忖:这两人穿得都是高档西服,我衣着普普通通,只是几十块钱一件的班尼路处理货,应该不会向我打劫的吧,若是打劫的,大不了口袋二十来块全给他们了,拐卖儿童,更不可能,我连胡子都有了,也不算什么儿童了,***,不会是两个老玻璃吧?!

一条空荡荡的巷子,前后无人,看来他们就是冲自己来的,当下边想边道:“你们干什么的?我只是穷学生一个,找错人了吧。”

身前的那个高个子摘下墨镜开口道:“我们找的就是你,关慕云同学。”

关慕云强做镇静的笑道:“呵呵,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是谁叫你们来找我的。”

高个子冷笑道:“你别管那么多,今天来就是给你点血的记忆的。”说罢,朝他步步逼近,寂静的巷子内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脸上狞笑,如同午夜恶魔。

关慕云胃里的酒精通通化做冷汗哗啦的流出,知道今天逃跑不了,故意一边说话,一边拖延时间,考虑如何脱身。

审时度势,眼珠一转,慢慢靠到墙壁上道:“老师教我们要文明礼貌,不要打架斗殴。有什么问题,我请你们喝茶,大家坐下来慢慢谈,也不是不可以解决,再说,你们为什么找我?我只是个学生......”

高个人男子阴恻恻笑道:“我们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喝茶聊天太浪费时间了。”

妈的......莫不是金色大帝的老板找人来寻仇了?!要以插我屁眼来报捏他卯蛋之仇?这还了得,老子宁死不屈!关慕云道:“Q忘记了,如果你们喜欢玩断背山,猥亵男活生,你们可以找我们班的陈有年同学,我有他电话,随叫随到。我马上给他打电话。”边说边手边往裤兜里掏。

高个子道:“想打电话求援吧,你以为我那么好骗?胖子,给我把这小子两只废了。”

“操你妈的,这么歹毒,拼了!”关慕云边退边想。

须臾,只见寒芒一闪,关慕云掏出一把小刀,对准胖子大腿扎了过去。那柄小刀在朱雀桥公园风的小排贩里搜寻了许久,终于找到一把和啄木鸟相差仿佛的小刀,立即买下,从此随身携带,片刻不离。

那胖子根本没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手,猝不及防,只得下意识的避开,即便如此,刀还是从胖子肢侧擦过,划开一道口子。

关慕云没料到这胖子身手如此矫健,本想一刀扎进他的大腿,然后逃之夭夭,现在却算盘落空,刀落空处无法借力,导致重心不稳,向前一个踉跄出去。

那胖子反应奇快,伸手抓住关慕云的后领,一把将其拽回,顺势在他胸口再来了个肘击。

关慕云趴坐在地,胸口如遭重锺,痛彻肺腑,喉头一甜,两眼昏黑几乎昏厥。

胖子捋起袖子,捏响指节,脸上肥肉抽动,表情狰狞无比,冷哼道:“妈的,老子很久没受伤了,你小子够阴险,呆会看老子怎么折磨你。”

关慕云双手支的向后挪动,暗中抓起地上一个不起眼的泡沫塑料饭盒,等到胖子靠近,一扬手朝他脸上砸去。

饭盒里有发馊的,油渣淋漓,猝然而发,所有东西全部洒出,碎骨头,饭粒,切成细块的小白菜,半个鸡头,汤水混合在一起向他泼开,那胖子纵练过“草上飞”,“水不飘”也是躲闪不及了,双手捂住脸,一顿愤怒的咒骂。

关慕云偷袭得手,忙拾起落在地上的啄木鸟小刀,挺身而起,一刀刺向已经近身的高个人,但临敌经验太过欠缺,只觉两眼一黑,鼻梁上已经砰的一响,挨了一拳,痛得眼冒金星,鼻血直流,几乎要窒息了。

高个子身高臂长,关慕云的刀尖,距离他的胸膛只有一寸距离,可他的拳头抢先落在了关慕云的鼻子上,分寸和时机都拿捏着非常精准。

看上去轻描淡写的一拳已经让关慕云痛入骨髓,若是他这拳打实了,关慕云恐怕要昏死过去。

虽然关慕云的战斗力低下,但高中个却不得不惊讶他那狡诈的应变能力,“老子今天来就是为给你一个警告的,在学校里不要太猖狂,否则横死街头没人收尸。”双手互压手指关节,嘿嘿冷笑。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身为经典漫画迷的他突然指着高个子男人的身后,满脸都是惊讶:“飞蝶!”转身欲逃。

高个子男人笑得更开心了:“看来火星人要接你回家,地球果然不适合你。”

关慕云手足冰冷,叫道:“死要也要做明白鬼吧!告诉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想套我的话吗?总之你在学校里让你很不愉快就是了。”高个子手掌扬开,来势劲急,朝他脸上痛击,关慕云想起廖老师是怎么打架的,看到高个子肩膀晃动时知道他要动手,立即一脚踢向对方的下阴部位。誓要拼个你死我活,但他速度远远及不上高个子,脚离目标还很远,又是和刚才一模一样,已挨了狠狠一记耳光,直被打得七荤八素,分不清方向。

“老子警告你,以后做人规矩点!”

关慕云反身跃开,那男人一伸手,慢了一步,只抓着衣服后领,嘶啦一声,从后领到下摆撕开一道又宽又大的口子,关慕云已经跳进了他身边那个臭味熏天的垃圾堆。

火车头,甘蔗,卫生巾,果皮纸屑,酒瓶,废旧家电堆积如山,已经开始发醇,臭不可高,高个子男人一愣,硬生生停下准备追赶的脚步。

关慕云双手插进垃圾堆,挤出大量恶心的东西朝他们洒去,两人虽然凶猛彪悼悍,让他们打架砍人从不皱一皱眉头,可这东西不是光凭勇气就可以征服的,连忙闪身避开。

关慕云跳进垃圾堆,好像是屁股冒烟的火箭,慌不择路朝反方向逃路,一瘸一拐的身体极不平衡,居然跑得飞快,肩膀上还贴着一张沾满经血的卫生巾。

高个子止住脖子:“别追了,就这个样子打他还脏了我的手呢,反正他已经得到了教训了。”

关慕云转眼消失在巷子的拐角处。

第178章 夏惟的表姐

第二廖学兵照常主课,今天的教学内容是《五人墓碑记》,看了一眼台下,点名道:“夏惟,昨天的《古文观止》看了多少?《五人墓碑记》也被选入其中,是一篇精品议论文,你来朗读一下全方。”

大家都奇怪的看着夏惟:“以前不是老喜欢叫贝晓丹朗诵么?怎么今天换成那家伙了?”

贝晓丹每天最期待的就是语文课,以往每天课文中精彩的段落或是古文诗词歌赋,老师一定叫她朗读,享受着廖老师的眷顾那是多么好的滋味。头一天已经知道今天必定是上这节课,晚上在家对着镜子声情并茂念过几遍,为的就是等待廖老师说那句话:“贝晓丹,这篇课文你朗诵给大家听吧。”可是如今这个光荣的待遇被夏惟抢走了!

她心中委屈,悄悄摸出手机发短信给叶玉虎:“等到下课后帮我修理夏惟。”

心上人吩咐,叶玉虎求之不得,就是天外的火星她想要的话也得搞下来,马上信誓旦旦保证让夏惟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李玉中忖道:“我果然猜得没错,廖老师和夏惟存在某种特殊的关系,昨天要连接视频聊天,我还以为他看我们班的午休情况,可是从来不会主动我们去我们宿舍的夏惟突然就那么去了,还大喊了一声奇怪的话,我猜一定是廖老师玩什么把戏,得通知蒙军远离夏惟,否则触怒廖老师。”

夏惟从没受过全班瞩目的待遇,一时激动不已,抖抖索索站起,捧着书本念了起来:“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焉者也,......”他准备利用廖老师给的这次机会调动自己的最大潜力,让全班同学刮目相看。

只念了几句,便不断有人在大声起哄,叫骂讥讽挖苦通通都有,骂句话倒也罢了,叶玉虎冷言冷语的讥讽严重打击着夏惟的信心,他担心自己成为全班永恒的笑柄。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读下去,语带颤音,念出好几个错别字,众人随着他的出丑而高兴,当某一段读的比较不错时又会理更放肆的起哄,夏惟成了带动大家情绪的火车头。

蒙军见廖老师没有丝毫不快,肆无忌惮道:“夏惟,不要再给妈妈丢人了。”

“独五人之嗷嗷,何也?”读到这里夏惟突然住口停下,全班一时鸦雀无声,人人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夏惟憋着一张苦脸咬着牙,只见他沉腰扎马,双手握拳,布的一声,放了个又又响的屁。

全班愕然半响,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笑声哄堂大,几乎把屋顶掀翻,玻璃震碎,虽然没有闻到异样的气味,不少女孩还是掩住鼻子,衣袖在身周挥来挥去。

“天啊,夏惟能把文章读得如此精妙,真是太令人感动了。偶像啊偶像,从此天上地下永远崇拜你。”

“没想到夏惟用屁眼方始课文,举世无双,郁金香高中第一人,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肛门流地开山鼻祖。”

一时间恶毒的评语满天飞,夏惟只想立即死去,这臭屁虫的帽子是被扣定了,他再也念不下去,站在位子上沉默无语。

“好了。”廖学兵敲敲讲台,“大家保持安静,下面请贝晓丹同学接着往下念,我用这个例子是希望大家心里有个直观的对比,究竟怎么念才能把课文念好,看来夏同学就不行,需要多多锻炼啊!”

同时期的阴霾一扫而空,喜洋洋站起来大声朗读,慕容蓝落愀然不乐,心道:“长得那么瘦还装狐狸精勾引老师,要奶子没奶子,要屁股没屁股,也没自知之明,看本小姐以后怎么收拾你,早知道刚才不起哄还好。”

读完后开始讲解课文,夏惟努力想挽回刚才在老师面前丢失的分数,聚精会神,认真学习,终于有点理解课文的含义了,也不禁为通篇传达一种悲愤的信念所感动。

慕容蓝落抬头看着神采飞扬的廖老师,滔滔不绝的话语,聚精会神的讲解,发现这个男人在认真的时候最为可爱,忍不住微笑,一直到下课。

放学后夏惟很自觉的避开蒙军和叶玉虎的纠缠,兴冲冲跑到办公室拍老师马屁。

看看左右无人,方才放开胆子说道:“老师,今天日子不错,我们一起去中海大学逛逛吧,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哦,我表姐她大概正在寂寞之中,嘿嘿。”

廖学兵见这小子又来卖姐求荣,反正邻居小谭妹妹暂时搞不上手,还不如找他表姐,如果两人确实存在露水缘分的话,尝尝鲜也不又为一次美妙经历。

“喂,你表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像我这样充满颓废气质的浪子能否打动她的芳心?”

夏惟不敢说谎:“她好像比较喜欢有钱人一点吧。”

“废话,谁不喜欢钱?要是有个四十岁的亿万富婆找我,我同样毫不犹豫的献身相陪。嘿嘿,那我们先去探探路,看盾如何才能把你表姐的思想观念转变过来,让她从对物质的追求转为对精神的渴望,我个人志趣比较高雅,一定能够好好引导她积极向上。”

“老师,你这么老了,和四十岁的富婆正好年龄相当,所以不是问题啊。”

“啊!”夏惟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

廖学兵将哈雷摩托车停放在学校里,因为昨天袭击了黑龙堂的人,今天不能四处招摇,尤其是在中海大学那么人多热闹的地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圆满完成一定探子尽出,北城区又将好几天腥风血雨,他已吩咐叶小白让大家都龟缩在朱雀街,暂时不与其为敌。

上了公共汽车,正上下班人流高峰期,每路汽车大抵人满为患,廖学兵二人好不容易挤上一部分开往中海大学的公车,车厢内早无立足之地,每一寸地方都有人在蠕动,便是大口呼吸也觉得困难。若周围都是美女倒也罢了,偏偏好几个五大三粗的,满身狐臭的与腑臊的汉子挤着他。

廖学兵不用讲究公共道德,排开众人,见临窗的座位上坐着一名中年秃顶男人,脱掉鞋子袜子在脚趾上猛抠,抓他的衣领往人群甩去。那男人分不清去向,已经掉入人堆里,待要回身理论,人群已将他挤到另一个位置,任凭他大声呼唤咒骂也没人理会,兀自光着一只脚欲哭无泪。

换了两路车,才到达位处于中海市南部的中海大学。

光是大门就比郁金香高中气派十倍不止,栽花种树,绿荫遮盖,附近一条街道上的小商店小饭馆林立,树下,石椅上三三两两的情侣旁若无人的亲热。豪华小汽车自由进出,进去时是满脸兴奋的期待,出来后副座上已多了一顾盼生姿的女孩。

大学女孩比青涩的高中生林性感成熟得多,即将进入社会的人了,也不会太过单纯,否则如何生存理下去。

两人如呆头鹅一般站在学校门口,本来就貌不出众,穿着平庸,再加了挤了一个多小时的公共汽车,衣服折乱,满身都是汗味,好像从乡下赶来中海大学打亲威的穷人,偶有女孩子看到他们,也是一眼带过,将目光投向别处了,哪有人会想到,一名单纯的高中和他的老师一起在这里商量怎么泡妞。

“夏同学,肚子饿了吧?快去找表姐请客吃饭,表弟难得来一回,她肯定不会太小气的。”

夏惟觉得不妥:“老师,我们是来泡妞啊,叫她请客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

“你用用脑子好不好?总不能见面开口就说我要和你上床吧,总之见机行事,徐图缓进,看看她的真实嘴脸再做打算,如果苗头不对,我们也好尽早抽身而退。”廖学兵忽悠校长,柏幽城,姜锋时理论摆了一一套又是一套,眼睛都不眨一下,轮到自己亲身实践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见机行事云云,不过是看对方怎么样,自己再怎么样,一点没有打算。

大家内宽文得像座城池,高楼屋宇节次鳞比,大路小道纵横交错,甚至还有来往的公共汽车与轿车,分不出是在校园里还是在城市内,稍有不惧便会迷失方向。

“这里学生都有好几万呢,加上教职工,其他工作人员,人数众多,规模比一个县城还要大了。”夏惟不停为廖老师介绍,向往之意流于言表,身为高中生,没哪个不想考上名牌大学的。

廖学兵笑道:“不用啰嗦,我在中海白混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我也是海大毕业生哪。”心里加上一句:“中海东亚大学毕业生,这么说不过分吧。”

夏惟早看过甽眼在学校资料库里找到他的真实资料,也不揭穿。

两人如同无头苍蝇,在商店里买包廉价香烟,才问清楚法律系女生宿舍的所在地。

在传达室宿舍管理大妈那里登记了身份证资料,以及江雨汐的宿舍顺致,管理员大妈见他们态度不错,衣着朴素不像坏人,简单介绍几句女生宿舍里的注意事项便让他们进去了。

第179章 羞涩的表姐

“等等,年轻人,不能在宿舍里留宿啊!这条千万记住,否则学校纠察队会扭送你到警察局的。

一路上楼,路过的学生一眼直接否定他们是前来泡妞寻乐的公子哥儿,大都会想:“又是谁的穷亲威来了?”也有女生拿来与自己情郎比较,然后高昂着头,心中冷哼一声擦肩而过。

有个剃着鸡冠头,满耳朵都是银环的男生走下来,狭窄的楼道他大刺刺走在正中央,鼻孔朝天,活像只骄傲的大公鸡,夏惟躲避不及,肩头挨了一下,被撞得踉跄而退,反身碰到墙壁。

“土包子,学会看路,别像条拦路狗似的!”鸡冠头男生冷哼道。

夏惟不敢吭声,廖学兵假装躲到路边给他让路,两人擦肩之时,抓住那男生的头发狠狠一搡。由于重力作用,男生站不稳脚步,狼狈的滚下楼梯,好人怕坏人,坏人怕恶人,那男生灰头土脸爬起来,气势荡然无存,吐了一口痰道:“混蛋,我记住你了,有胆子别跑,急匆匆走了。

廖学兵只当没听见:“夏同学,先给你表姐打个电话,不然她很有可能不在宿舍里,你看啊,当今的大学生**丰富得很,哪像我们以前夜夜寒窗若读,悬梁刺股、凿壁偷光,对了,先不要扯到我。”

夏惟心道:“是凿壁偷看女生春光才对。”老老实实拿出电话拨了江雨汐的号码:“表姐,是我啊,几个月都没见了,我想来海大看看你。”

“啊,不行,我今天晚上没空,你改天再来吧,我请你吃饭。”

夏惟硬着头皮道:“我们已经到你的宿舍门口了。”

“什么?为什么来之前不给我打个电话?”江雨汐哪里想到表弟已经将她卖了,急忙打开宿舍门口,仅穿一件单薄的吊带衫,左右一看,发现走廊楼梯口走来两个人,正是她的表弟,身后还跟着一名模样猥琐的大叔。“这个死夏惟,又带人来混饭了!”

“表姐,夏惟一脸谄媚着走到江雨汐身边。

宿舍楼温度适宜,江雨汐只穿着很少地衣服和热裤,大部分全露在外面,肉光玉致。“死夏惟,不会又跑来跟表姐借钱吧?先进来再说话。”竟是没看向廖学兵一眼。

宿舍四铺床位,没郁金香高中有那么奢侈的套间,但总体条件不错,布局开阔,还有卫生间和阳台,就是站十来人也不觉得拥挤。

有个女生坐在床头猫着身子对镜子挤青春痘,咬牙切齿,一寸寸的攻城略地,收复失土,江雨汐不去理她,道:“你们先坐着,没什么椅子就坐我床铺可以了,在左边下铺,倒了两杯热水递上来。

只见那床铺凌乱,堆满书籍和衣服,还有两双没洗的袜子随处乱放散发臭味,床头一副相框有她和一位帅气男孩人合影,廖学兵心想:“一样米养百样人,女生的闺房也不过如此,比起贝晓丹的房间来相太远了。”他那里想到贝晓丹的房间每天都有佣人收拾,床单一天一换。自是不用自己动手。

正要开口说话,廖学兵笑道:“你就是小江吧,我是夏惟他父亲的战友,以前一起在卢旺达并肩工作地,情同兄弟。”

夏惟暗骂不已:“你到底是想当我的便宜叔叔还不来做我表姐夫的?”无可奈何。只好配合道:“表姐,他就是廖叔叔,呃,我们路过海大,见一时没什么事就跑来看望你,太匆忙了没有来得及买什么水果。”

江雨汐啐道:“又来这一套,以前还在郁金香高中的时候想借钱了就买了几个过期的苹果去我们宿舍。你什么时候才有点长进?不罗嗦了,看你们还饿着吧,我请你们吃顿饭,给你几百块回学校。”

廖学兵和夏惟对视一眼,两人都互相读懂了对方地意思,廖学兵眼里的意思在说:“看不出你声名远播,丢脸到海大来了。”夏惟的意思在说:“果然又把我当成乞丐打发。”

“表姐,等等,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借……”

“不用花言巧语了,”江雨汐拍拍他的肩膀:“我地乖表弟,等下表姐多给你两百块吧,看你越来越可怜,真是让人心酸,也不知道我姨父怎么搞的,在外国混了那么久倒是越来越穷。“不屑的瞪了廖学兵一眼,意思明显得很:“从你这个姨父的同事身上就可以完全看得出。

还外国,以为外国月亮都很圆吗,卢旺达战乱多年,去那里援助的都是公益事业,自然没钱可嫌。

那个挤青春痘的女生突然笑道:“雨汐,我差点还以为是你又换了个不怎么样的男朋友,原来是表弟和叔叔,你果然没沦落到那种地步。”

夏惟小声嘀咕:“丑成这样还有脸皮挖苦别人……”

那女生没听清楚他在咒骂自己,挤破了一颗青春痘,叫道:“哎哟,好疼,喂,雨汐地表弟,帮我把那瓶青春修复护颜美容液递过来,喂,说你呢,看什么看!对,就是那瓶香阁牌的。”

“表弟,你们等我一下,我换套衣服,等下带你们去海大最大的餐厅见识见识,匆匆拿起床上内衣外套,并不避讳别人,皱眉道:”喂,大叔,你屁股压着我的奶罩了。”

廖学兵心道:“花纹挺好看,我喜欢。”

走进卫生间换好衣服后,只见清纯可爱的外表下含着一股诱人犯罪的妩媚,浅浅一笑道:“走吧。”

一路走到路上,总有人朝江雨汐打招呼,有的熟人还会揶揄几句:“雨汐,又换新男朋友了?老的还是小的?”这时江雨汐总会黑着脸兑:“不想死就快点消失!终于觉得表弟两人让她面子无光,悄悄加快步伐与二人拉开距离。

如今地学校真是攀比成凤,连亲威长什么样子也要和别的同学比较,若是穷一点丑一点,恐怕有些学生连乡下亲生父亲也要当成陌路人看待。

是个人就免不了落入世俗,脸皮厚如廖学兵者此时也后悔自己没辆小汽车来炫耀身份,管她是爱车还是爱人,满足了虚荣心再说。

夏惟怕江雨汐吃完饭便把自己打发走,怕廖老师没妞可泡迁怒到自己头上,一再强调:“表姐,我真的是顺路来看看你地,不是来借钱的,你尽管放心好了,廖叔叔有地是钱,等下吃完饭你带我们到处玩玩吧,我还怎么来过海大呢,想见识一下。”

廖老师有没有钱他心里也没底,唯有祈祷奇迹出现,廖老师突然拿出一大叠钱来,挥发王霸之气,震昏表姐。

江雨汐面露难色:“等下再说吧,我今天晚上真的有事,谁叫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到了宿舍楼门外,江雨汐丢下他们突然朝一辆停在路边的奔驰车奔去。车窗摇下,露出个怎么看着怎么欠抽的男人的脸,江雨汐在车窗上两人亲密交谈。

廖学兵不悦道:”夏同学,你介绍的表姐就是这样对待来访亲威的?

“等一下再说吧,我表姐她很开放的,估计廖老师您出门忘了修理边幅,否则您勾个小指头,表姐她不得马上丢下男朋友相随在您身边?老师您风采照人,她会看出来的,夏惟急忙恐的说。

厚脸皮接受了夏惟不着痕迹的马屁,老廖笑道:“老师我当年也号称中海一枝花,迷倒万千少女,等下咱们见机行事,见机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那男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一眼望去,大概只有二十三四岁,一身阿曼尼休闲西服,留着长发扎了小辫子,身材高大,人也很俊,只是骄傲写满脸上,令人一眼看出便生出距离感。

他随江雨汐走到廖学兵面前,笑道:“我还道是谁呢,原来是雨汐的叔叔和表弟,今天我约了雨汐,不如等下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操!不由分说便下逐客令,未免让人不快,老子什么时候说要走了,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

夏惟也很不爽,心道:“想做我表姐夫?先过我……廖老师这关。”

在那男性面前,江雨汐变得温柔许多:“表弟,廖……廖叔叔,这是我朋友,也是刚从海大毕业的师兄,魏香椿,师兄,这是我表弟,在郁金香高中念书呢,还个这个廖叔叔,是我姨父的同事,刚从卢旺达回来。

魏香椿……他娘一定是在香椿树下生下他的。

江雨汐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径自与魏香椿谈得热切:“师兄,我们到校外去好不好”魏香椿知道女人爱慕虚荣的心理,明白她想在叔叔表弟多么摆阔,没办法,谁叫我正在追求之中呢,豪爽的笑道:“那就去南城最豪华的西园大酒店吧,让你叔叔表弟见见世面,廖叔叔穿成这样,在卢旺达过得一定很艰苦,没办法,援助事业嘛,让我好好犒劳你们。”

第180章 背背山来客

廖叔叔,你们没去过西园大酒店吧?”江雨汐又追问了一句。

西园大酒店?这小子还挺喜欢摆谱。廖学兵不得已只好配合他们自说自话的陶醉:“是,是,没去过,一直想去,对,对。一直想去。”

魏香椿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没问题,满足你的小小要求,上车吧。……诶,动作轻点,别把我的奔驰碰花了。”活脱脱一副暴发户嘴脸。

夏惟倒不是一味软弱,当时便有摔门而去的冲动,见廖老师不动声色,将气忍下了,暗盼老师快点爆发,好好出口恶气,再不行的话动用暴力揍他一顿也过他们什么都不做啊。

江雨汐坐副座,廖学兵两人坐在后面。魏香椿威风八面将车慢慢开出校园,一路上老廖慢慢套他的话。

“小魏同学,你可真是了不起,刚从学校毕业就挣钱买了辆这么名贵的车,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都老了,比不上年轻人啊。”

马屁拍得恰如其分,一谈起爱车,魏香椿立即眉飞色舞,小辫子也在不停晃动:“哪里哪里,过奖过奖,廖叔叔有所不知,这车是我刚毕业时老头子送的礼物,我家老头子太不识抬举了,以前说要好好磨我性子,直到现在才肯给我买车,”言下之意是以父辈挣正下的家底为荣,炫耀自己有个好的出身。

这辆奔驰SLK200市面上的价格将近七十万,不是一个普通家庭随便就能当做毕业的礼物送给孩子的,可能只是魏椿被父亲“磨练性子”,一旦放开,才突然像个愚蠢的暴发户。

江雨汐也笑得很开心,仿佛那是她的父亲而不是魏香椿的父亲。

“哦,令尊在中海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吧。”

“那是当然,中海没人不听过他的名字,什么财经杂志上常有访谈。具体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们了,免得把你们吓跑,呵呵。”

江雨汐陪他一起傻笑。

廖学兵又问:“小魏同学毕业在何方高就啊?”

“高就谈不上。”魏香椿难得的谦虚道:“要不是我哥哥,我爸早就让我在亿联集团当个总经理了,总是说什么锻炼、锻炼,他没那个脑子看不出我的才能。搞得我现在还在小公司里瞎混日子呢。”

说了半天没句实在话。亿联集团……他父亲一定是其中一名董事长了。

车子停在西园大酒店门口,高大英俊的门童很快跑过去开门,将身子弯成九十度恭敬地说道:”欢迎先生女士光临西园酒店。”

魏香椿随手打赏一百元了小费:“帮我把车子泊好。”平时给的小费都是二十元,今天为了炫富,特意谊爽无比。

漂亮的大堂经理执勤地迎一来,酒店种中长跑豪华设施一一介绍,魏香椿面上不以为意地听着。偷偷瞟了穷酸叔叔和表弟一眼:“开个标间一晚上就是几千块,没把他们吓瘫吧?”

“我招待几位朋友,给我开全个好包厢。“魏香椿见廖学兵无动罪恶地衰,没有他所想像的满脸震惊之色,不免扫兴,打断喋喋不休的大堂经理。

一间明亮宽敞的包厢,中国传统武装饰风格。吊顶边角雕刻饕餮纹理。寓意生动,桌椅家具全是用红木与花梨木制作,名贵非常,串着珍珠贝壳的挂帘雍容大气,让人耳目一新。

江雨汐笑道:“表弟。本来打算带你们到学校餐馆吃饭的,没想到让师兄破费了。这里一定很贵吧,魏师兄?”

几人各有心事。夏惟继续腹诽:“再贵也不是你掏钱。”廖学兵暗道:“绝对是个极好面子爱充大头的家伙。”魏香椿志满意得:“今天晚上就把江雨汐弄上床。”江雨汐眼珠乱动:“没来过我种地方耶,先点几个好菜过瘾。”

满满一桌菜摆上席,魏香椿殷勤地打招呼,看样子他对这种感觉极为享受。

廖学兵夹了几筷找具借口渔溜进了卫生间,翻开手机的电话簿,暗道:“不认识南城什么小混混,这可不好办,让叶小白他们从北城过来,一路交通灯最快也得半个小时肯定晚了。”

压低声音对着电话说:“小白。你认识南城那个著名人物?”

“费公子、龙二爷他们我都认识,不过他们不认识我。老大,昨天了黑龙堂陶德霖遇刺,是你干的吧?”

“嗯,我一向是单挑之王,你让兄弟们这几天好好在家呆着,别到处乱跑。除了姓费的、龙二他们,你还认识什么小是米吗?我找人办件小事。”

“那我看看,对了,阿秋带了几个人在南城赛车,估计时间这么早还没开始,你让他去跑腿吧。”

“阿秋?自己人,那好办得很,行了,没你什么事,快和南弟找个地方借酒消愁去吧。”

“妈的,每次都找我问话却没什么好事。”放下电话对一起打麻将的兄弟笑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兵哥把陶德霖戳了。”

虽然这件事对他们油墨直接利益,但黑帮讲究的除了财色,就只剩下所谓的暴力畅快感,老大大展神威,几个人还是很高兴,南弟道:“具体过程怎么样?我睡了一个白天,还没收到任何消息。”

“早传开了,我打探得一清二楚,现在黑龙帮堂在找虎帮和光头党和麻烦,就是没怀疑到我们头上,真是奇也怪哉。昨天晚上陶德霖和他新建的那帮黑超队员去喝酒,到了暗夜酒吧刚下车,马上冲出个开着哈雷的人捅了他一刀,然后扬长而去,他们二十多人都奈何不得。这种身手除了兵哥还能有谁。”

斗鸡眼满脸向往之色:“我要是有兵哥一半就好了。”

中海市另外一头的南城,廖学兵仍躲在卫生间里:“车神秋,别在女人身上忙活了,老哥找你办件事。”

队秋很索然无辜:“我在检查车子啊,没找女人。”

“废话,你一直说摩托车就是人针老婆。带两三个小弟到西园大酒店停车场,有辆车牌为ZHS8595的奔驰SLK200,你们把那辆车砸了国。”老廖不是高尚的人,使起下作手段来毫不逊色。

“收到!队秋嘻嘻笑道:“老大,听说你在郁金香高中干得爽,给我介绍几个处女吧?”

“妈逼!别惹我,我是天下最好地老师,到幼儿园去找!等你不要去赛车了,帮我玩个愣头青。”

队秋迟疑道:“是费公子手下的南城第一车王柳相男约我,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柳相男?那个传说中背背山来客?”廖学兵觉得自己在厕所呆的时间太长,足够引起别人怀疑了,忙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千万别自甘堕落,少和背背山来客混在一起,马上来帮我把这件事办了。还有另外的……你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我们只是较量车技……喂!喂!”阿秋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苦笑道摇头。

廖学兵洗了手,施施然走出,双手在屁股后擦了擦_____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不文明习惯,落在魏香椿眼里,自觉对方俗气透顶,自己多高雅了一层。

魏香椿是商学院工商管理专业毕业,席间大谈特谈自己如何驾驭手下,让别人心悦诚服。江雨汐眼中尽是仰慕的星星。

“嘿,不说别的,我那几百个部下哪个见了我不问好的。自从我上任以来,吐故纳新,勇革弊端,干得有声有色,无人不夸无人不赞。就拿个跑业务的科员来说,以前老是在北城浅水街那里拉拢客户浅水街大抵是娱乐业,找的都是妓女,谁去理她?干得毫无业绩,差点就被辞退了,我一去的时候就见他是个可造之材,大力的培训,指导他去滨海路,那里都是富人区,结果业绩蒸蒸日上,这个月也被评为了优秀员工,对我感激得要死。”其实那是他暗中动用父亲的关系拉拢客户,滨海路别的有钱人不外也是某公司的领导阶层,一听亿联集团选择董事的公子亲自来当说客,多少给点面子,他便把这条吹成自己知人善用的领袖风范。

廖学兵说:“魏同学到底在哪家公司办事,任的是什么职位啊?”

魏香椿正色道:“香阁化妆品公司营销部销售科长。你别看这个职位小,其实大有作为,是个极重要的岗位。这两个月来香阁公司的产品销售量全面上升,还不都是我的功劳?”

香阁公司?这正是廖学兵只干了三天因为迟到、睡觉、顶撞上司被辞退的公司。销售科只有几十名正式签了合同的业务员,魏香椿吹牛也不打草稿,给自己的手下增加了十倍。他无奈一笑:“原本还是同事啊

只不过干得时间太少没听说过魏香椿的,无缘得见,说道:”钱主任现在怎么样了?”

第181章 抢女人的阴招

“钱主任你也认识?哦,香阁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钱主任那老女人在外头风头挻健的,你认识她没什么希奇。”魏香椿自问自答,又把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本来人人都当我是大学毕业生,没什么经验,但我用事实说话,让他们都半闭路。”

江雨汐明知魏香椿大部分内容都有掺假,还是两眼放光:“师兄好厉害哦!”女人一般都是很聪明的,漂亮的女人也不例外,说她笨,其实她只是在装傻而已。

老廖坐没坐相,那么高雅的包厢还脱了鞋子一脚撐到椅子上,哪块肉最肥最大的就夹哪块,名贵的八二年红酒开了木塞就往嘴里灌,一直抱怨西餐不好吃,还猛塞进肚子里_____不过魏香椿在中式风格的包厢里叫西餐,确实有点可笑,看来不过和老廖一样是个挂羊关卖狗肉附庸风雅的货色。

吃饱饭,到了楼下,天已经黑了,一顿饭吃了两个多钟头,江雨汐说:“表弟,廖叔叔,等下给钱给你们打辆出租回去吧。”始终还是表姐,爱怜的扯了扯夏惟挤歪了的衣领,“回去让姨父给你买几件好的衣服,没钱的话就问表姐要。”

“表姐……”夏惟打算感动一番,见了廖学兵使给自己的眼色,忙说:“表姐,我想跟你们一起去玩好不好?郁金香高中的课业那么繁重,我都没有机会玩过一次。”

“哼。你们死亡班级忙个屁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见夏惟可怜兮兮,忍不住看了一眼魏香椿。

魏香椿大度地说:”没关系,叔叔表弟一起来吧,今天晚上在玉宇琼楼第十七楼有化妆舞会,我可以带你们一起去。”

昂首阔步一马当先来到门口,让门童把车开过来。门童交班,已经换了一个人,新来的去找了十多分钟,垂头丧气的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找不到您的车。”

魏香椿无可奈何,一起去了停车场,来回搜寻半天,终于在一个干起眼的角落找到爱车。靠!这还是车吗?

除了老廖在装样,其他几人都呆住了,一辆豪华尊贵的奔驰slk200,银色动感流线外形。还有硬顶自动可以折叠式敞篷,恒温空调,电动坐椅等等等等,全都不成样子。

玻璃全部破碎,铺子满地碎渣子,车前挡风玻璃比较幸运,但已是布满蜘蛛网蚊。原本崭新光亮的前盖至车厢顶、尾盖。如同被人犁过的甘蔗地,坑坑洼洼,漆皮乱翻,前灯尾灯,要是有人说那是灯的话就算他好眼力。四个轮胎已经被扎破。车载空调、CD机通通不翼而飞。只剩螺丝钉乱冒,只有一个词能够形容:核爆现场。

唯一能分辨的还是他的车地是那块ZHS8595车牌。

魏香椿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几乎迈不动步子。总算他还顾忌美女在身边。没有做出过激反应,捏了一把大腿:“我不是在做梦……”

廖学兵之所还留在这里,江雨汐已经不重要了,等的就是欣赏魏香椿那副嘴脸。实在太过精彩,表情瞬间变幻,由趾高气扬突然跌落谷底,好像前一刻要跟美女上床,后一秒钟发现自己的生死器官没有了。那是何等刺激。

“雨汐,你们等等,我找西园酒店的人理论去。停车场空有其表,怎么能对客人的车遭到破坏视而不见,太卑鄙了,太无耻了。”

廖学兵心道这人还算冷静,出乎他的意料。江雨汐则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嘛,现在还不是安慰的时候,陪同一起愤懑吧,不太符合自身气质,只好表示难过。

魏香椿找来酒店经理,两人争执对话,酒店经理赶紧报警,不住赔礼道歉,但一谈到赔偿额度总是不能令人满意。廖学兵实在看不过眼道:“小魏同学,把令尊的律师叫过来,想必他会依据法律对责任方提起诉讼的。”哼哼,敢跟我炫耀你的破车就是这个下场,等下若还去化装舞会的话,你一身名牌阿曼尼也得遭殃。

魏香椿不是蠢人,一点就透,冷哼道:“我还要赶场聚会,懒得理你,同我的律师赔礼道歉去吧。”

他自个跑到角落打电话:“赵叔叔,我小椿啊,刚在西园酒店遇到一点纠纷,您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就在停车场,嗯,嗯,弄辆车给我。……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你来就知道了。”

警车呼啸而来,几名警察做了详细的检查,将现场情况逐一笔录。廖学兵根本不用担心,阿秋那种高手还能留下痕迹等你不成?

大人物的律师效率也高,很快赶到,是个头发略有花白的中年人,悄悄对魏香椿说:“二少爷,可能是有仇家在对付你,先用我的车子吧,这里留给我来解决好了。”

然后对酒店负责人和警察就是一堆装腔作势地外交辞令。

廖学兵也找人角落打电话:“阿秋,干得不错。今天晚上在玉琼楼十七楼有个化妆舞会,你能想办法混进去吗?没,没什么,我今天也庸俗了一点,在跟情敌斗气呢,打算收拾她,等我进了舞会就暗号通知你。”

“雨汐,走,不要为了这些小事烦心,赵叔叔会打点一切的。”虽然憋了一肚子气,却不好发作。很有气度地再次邀请江雨汐和叔叔表弟上了赵律师那辆德国大众。

夏惟惊归惊,看到魏香椿吃瘪还是很舒服的,人大抵都是这种犯贱心理。

魏香椿忘掉不快,车子穿行在街道中,笑道:“西园酒店服务态度不好,等下去玉宇琼楼,那个化妆舞会有很多地朋友都参加呢,一并介绍给你认识。”

“我这套休闲衣服去参加舞会,会不会太失礼了?”

“不怕不怕,化妆舞会嘛,不要紧的,可以穿得很随便,平坦怎么样就怎么样。”在后视镜看了看廖学兵和夏惟:“你们这身衣服也不要紧的,等下要是有人问起,可以说是故意化装来体验底层民众生活的,十九世纪欧洲地宴会上很多诗人都这样的呢。”

廖学兵无语:“我本来就是底层小市民,不用化装了。”

乘电梯上十七楼,魏香椿亮出请柬,在走廊桌台随便拿了一个骷髅面具。江雨汐则精心挑选一张额有特角的恶魔。其中还有不少名人头像也通通拿来恶搞,美国总统,英国首相,德国总理,上面都有他们表情夸张,栩栩如生的面具。

廖学兵和夏惟对视一眼:“入乡随俗好了,虽然很不恶心……”拿个猪八戒头罩戴上,只剩两只大眼睛,跟随魏香椿一起走进会场。

场内十分宽阔,暗红色的灯光颜色暧昧,四个角摆放巨大的蜡烛架,五六十个人齐聚一堂狂欢,他们戴着程式各样的面具,穿着怪异的无比的服装,手拿着从没见过的道具,或是跳舞或是饮酒,或是谈情说爱。

音乐喧哗,深红地毯,拱门漆以金边,中间向下伸出一个尖角,曲线十足的架子,色彩浓重,整个会场洋溢着浓郁的阿拉伯风格。矮脚桌上有精美的食物,甚至有人穿着长袍席地而坐,双手抓来便吃。

有的人手持长矛,身穿中世纪风格的皮甲,抖着腿搭讪女性。有个女的手握皮鞭,全身紧束黑色皮衣皮裙,扮做虐恋女王。甚至还有个女王身上什么都不穿,仅在乳头部位沾了两片树叶_____这个扮演应该是夏娃角色了。

“好刺激啊,他们这是狂欢派对吧?”

“对,对,别理他们,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慢慢商量怎么搞定你表姐,她好像比较在乎物质基础啊。”

“老师,你不是说可以将她对物质基础的追求转化成对精神的向往吗?”

“见机行事,我们要见机行事。”

好向张沙发上都躺满了调情的男女,这时他们回过头已经找不到魏香椿和江雨汐,基本上大部分人戴有面具,甚至不少人是相同的,从服装上也难以辨别,因为除了那些有胆量的,大部分人还是自持身份,不肯出丑露脸,依旧而西装革履,仅戴了面具,魏香椿人堆里一挤那能分出谁是谁?

“老师,你怎么不教训教训那个姓魏的!连我都看不惯了,他以为他爸是世界总统啊,一没事就拿出来说个不停,恐怕他的朋友里面就属他最低级了。我表姐真没眼光。”

廖学兵目光搜寻一个牛仔裤,黑色风衣,戴猴子面具的家伙,妈的,这身打扮除了朱雀街车神阿秋还能有谁。想了一想,找人安静的地方打出电话:“莫老五,上次给你的东西还有用吧,欠我的情份该还了……”

猴子面具那人朝他走来,原来车神秋也发现了廖学兵。熟人之间需要看脸,衣着习惯、身体动作很容易分辨出来的。

“兵哥,***,这里真是好地方啊,已经有五个女人对我提出非分要求,但我一想到你的吩咐,立即正义词严的拒绝,说吧,接下来怎么干活,我已经推掉柳相男的约会了,等明天再赛,费公子在他身上下了注重。”车神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俊逸绝伦的脸蛋。

第182章 小女人玩火自焚

廖学兵大感脸上无光:“以后我身边有女人的话,不要站在我半径一公里以内。”终于听到附近一个得意而熟悉的笑声,那一声灰色的阿曼尼,可不就是魏香椿么,他还在和江雨汐夸夸其谈,“阿秋,让他把衣服脱掉。”

“这个简单,我只要一个动作就差不多了。”

阿秋在餐桌上找到一瓶高度酒倒在杯子里,晃悠晃悠走过去。派对里到处都是这样无聊寻找猎物人,根本没人对他注意。阿秋走到高谈阔论的魏香椿旁边,假意失足,酒全泼在了作的身上。

“喂,你怎么搞的,没看见有人吗?”魏香椿转脸怒道,可惜被面具遮住,看不到表情,否则那一定很滑稽。

“不好意思,我有色盲,看不见人。”阿秋丝毫没有诚恳道歉的意思,啪的敲燃打火机送到被酒淋湿的衣襟上上,淡淡的火焰窜了起来。

“你干什么!”魏香椿来不及责问,急忙拍打火焰。酒精纯度不够高。马上被人拍熄了,也没伤到人,但西装已是一大片焦黑。魏香椿无缘无故被人挑衅,在美女面前出丑,怒不可遏,伸手抓了个空,那纵火犯早已不知去向了。

魏香椿不想被这件事影响心情,外套脱了,幸好衬衫还是完整无缺的。不失体面。挽住江雨汐地手说:“走,我带你去见见巨神公司老总的公子。”

阿秋到场外换了新的面具又转回来:“老大,我做得不错吧?”

“他那哪里是出丑了?”廖学兵不觉得好笑:“等等,我亲自出马。”

……

“再等等,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廖学兵拉过夏惟,“你表姐和那讨厌的家伙遇到了麻烦事。”

魏香椿兴致满满带着江雨汐,直到两个没有戴面具的男人身边。那两个男人同样西装革履。神采奕奕,旁若无人的交谈,身周簇拥着好几个腆着脸等待拍马溜须机会的人,看样子他们非常既贵,。身份非同小可。

“贝总,泰少,晚上好。”魏香椿摘下面具微微点头。帮做不亢不卑,可是那种刻意淡化的谄媚神色,连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了。

那被称做贝总的男人大概三十一三岁上下,身材欣长挺拔,在一干人当中玉树临见。鹤立鸡群,淡淡一笑道:“小魏,今天你可来晚了。咦一,带子马子,难得啊,让她脱下面具给哥们儿瞧几眼。”

语气非常轻佻,魏香椿心中微有不快,但还是用手肘捅了捅江雨汐:“贝总可是中海贝氏家族排得上号的响当当的人物,他想看看你呢。”朝另一个男人笑笑:“泰少,听说您最近为了一个倾城绝色的女人甘当一名教师,这等风流胸襟令我难以忘怀啊。”

那泰少可不就是永泰么。看得出他心情极好,笑道:“古人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候,我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

江雨汐依言将面具除下,清纯中交合妩媚的面容让所有男人气息之一窒。贝总的眼睛在暗红色光幕中闪闪发亮,如同发现骨头的饿狗,当先伸出手去:“在下贝明俊,忝为风贝海集团房产公司副总经理,请问这位漂亮的女士如何称呼?”

贝海集团目前正是贝世骧掌舵,贝明俊一定和他有关系。

江雨汐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出贝明俊眼中那种令人骇怕的欲望火焰?但想他是魏香椿的朋友,礼貌问题要表示一下,便伸手与他相握,魏香椿在旁介绍:“贝总,她是我地小师妹,江雨汐,以后多请贝总照顾。”贝明俊公然无视魏香棒是,另一只手也附了上去,摩挲着她的嫩滑小手,啧啧赞道:“江小姐皮肤保养得真好,护肤品在哪里买的?”

动作很无礼江雨汐用力把手抽出来,没有说话,转脸看了魏香椿一眼,发现他好似没有看见一般。莫永泰好像习以为常,舌吟吟的充做旁观者。

“江小姐还是大学生吧,呵呵,我最喜欢女大学生了,不知道你们晚上有什么娱乐,如果寂寞的话,可以打我电话。”贝明俊递出一张名片。

江雨汐因为魏香棒没有开口说话,犹豫着该不该接。她只是思想观念开放,而不是放荡。魏香椿脸色又青又白,嗫嚅着说:“贝总,她……她是我的……”贝明俊已不耐烦地插过话:“她什么她她她的,人刚才都说了她是你地小师妹,长这么水灵灵的还没交男朋友吧,正好我也没有女朋友,岂不是孤男寡女的,成双成对?”

莫永泰知贝明俊对这个小女生动了歪脑筋,笑道:“小魏,贝总可是难得出来玩一次,你不要太扫兴了。令尊在亿联集团混得还不错吧?”

别人知道他是普通的打招呼问候,魏香椿却知这句话暗含威胁之意,两相利害权衡,心道:“反正这妞我也没操过,愿意贴身相就的大学生一抓一大把,犯不着为了她得罪贝明俊和莫永泰。”不敢去看气鼓鼓的江雨汐,说:“贝总言重了,雨汐她不常来这种地方地。”

“没交男朋友关你鸟事啊!”江雨汐见魏香椿那副乌龟缩头的模样,知道这男人已不能保护她,接过贝明俊的名片撕碎,转身欲走。她你个魏香椿,在学校地时候说自己有多大的能耐,眼下见了贝明竟如耗子遇猫一般,卵蛋缩进肚子里了,我还不是你的女朋友经,但至少是你带来的人,这种情况就不能为我说句话吗?

贝明俊及时拽住江雨汐的手腕:“好一匹上马,在下正你是寻觅多年的驯马师。”

江雨汐用力挣扎同,纤弱女子怎及男人力大,被贝明俊拉至身边,就手搂住。当着众的面调戏女生,他固然是沾沾自喜,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倒是魏香椿处境尴尬,想发作又不得不忍住。

江雨汐对魏香棒还是有点感情的,哪个少女没做过灰姑娘遭遇白马王子的情怀,谁家女孩没有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想呢。这样被当成商品你说要便要,即使她再虚荣花痴,对方再有钱有势,也不甘愿。此刻对魏香椿的一丝幻想早已泯灭。

夏惟惊道:“廖教师,我表姐……你快去帮帮她。啊,那个体育老师也在,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阿秋道:“好像都是中海少爷党的,兵哥,你未成事实的情人快要惨遭毒手了,我去踢爆那混蛋。”

本来心中有些反感江雨汐的做作与虚荣,但牵涉到莫永泰,那便成了意气之争,冷笑道:“英雄救美的场面轮得到你出风头么?等下看看情况记得配合我,别像傻子一样。”

“放心,都三年了还会没形成默契吗?”

一个最不愿听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老师,别来无恙否?”莫永泰戏谑的表情已经冷了下来:“廖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哈哈,亏我一直还以为莫先生是个单纯的体育教师,没想到混在这种地方调戏良家妇女,看来你也不是好鸟。”廖学兵说完不再看他,扭头道:“小魏同学,这几个都是你所强调的上流社会的朋友吧?给我介绍介绍。”

江雨汐贝明俊的怀里挣扎扭动,眼神透出求救的意思。当然她并不认为姨父的土包子同事能救自己,不过人的心理就是最后一根稻草也要抓的。

魏香椿见莫永泰没有喝令爱廖学兵的意思,复杂的看着他:“廖叔叔,想不到你和泰少是同一所学校的同事,泰少是西教父的公子,一向游戏人间,还有这位贝总……“重新又把贝明俊的衔头说了出来。希望廖学兵早点吓跑,一身土气的千万别惹贝总和泰少不开心。

我道是谁呢,贝明俊定是贝晓丹家的某位亲威,而莫永泰***居然是莫老五的儿子,太好笑了,莫老五肥蠢如猪,生出个这么俊逸的儿子来,看来头顶上的帽子绿了几十年。

”贝明俊以为他是莫永泰在学校里结识的具有浓厚的友谊的同事,笑道:“这么漂亮的妞儿你也看上了吗?放心,泰少的面子我还是给的,等过了这一夜就归你了。”

怎么贝明俊和贝世骧相差那么多叫呢,贝世骧高贵却又谦和,骄傲而不失温文,贝明俊恰恰相反,可见同一支血脉出来的并不都是好货。

江雨汐眼中射出愤怒的光:“死流氓!”抬起脚跟狠狠跺中贝明俊的鞋面,只可惜她没穿高跟鞋,贝明俊不为所动,另一只手攀上脸:“小妞越辣我就越喜欢,哈哈。”

魏香椿悄悄拉住廖学兵说:“廖叔叔,你还是先走吧。”

廖学兵恨懒得理评委会蠢人:“莫老师兴致还真是高雅,等下会有什么节目呢?如果你肯当场表演怎么捅贝明俊的屁眼,我一定很乐意的欣赏。”

第183章 光棍一条狼

贝明俊脸色变了,身后几名随从蠢蠢欲动,莫永泰拦住他们,冷笑道:“廖老师,你这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我和苏冰云的醋,呵呵,一介穷教师是缺乏点涵养的。”那天在体育馆被当众扒裤子他都没有当场发作,此时廖学兵恶毒的辱骂并没有让他恼怒,可见其养气功夫还不错。

“或许我猜错了你们的角色,应该是贝明俊插你吧。真想不通你老子怎么会生下你,大概是遗传吧,他屁眼也被人捅多了了。可以理解的。”廖学兵说起粗话来端提肆无忌惮。

辱及父亲,莫永泰再也装不下样子,道:“老高,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心想廖学兵力气大得出奇,等手下人打够了再上去踢几脚。他身后走出个高个子的男人。

廖学兵忙道:“你有帮手就欺负我没有?等等,我打个电话。”

躲在旁边的阿秋汗迭出:“老大你惹上西城教父的儿子,这回我们飞车党死定了。”不安归不安,架还是要打的,正想应声而出,只听廖学兵对着电话道:“老小子,知道你也在玉宇琼楼,快到十七楼的化装舞会现场来一趟,我被人捧了。”顿时摸不着脑袋:兵哥还有其他援兵吗?

那戴着墨镜的高个子男人一拳头挥来,廖学兵闪身避开,慌乱地叫着:“啊,打人了!警察快来啊!”

贝明俊以为廖学兵厉内茬。徒有傻气而已,忍不住哈哈大笑:“快躲回娘胎去吧!”莫永泰和高个子却是神色凝重,刚才那一拳有多快他们心里清楚,绝不是普通人能闪避得开地。这个廖学兵身手敏捷,不做体育老师太可惜了。

这里一直在打闹喧哗,却没有多余的人看上一眼,也没有过问,想必贝明俊和莫永泰在化装舞会当中来头最大。

阿秋倒不便出手了:“兵哥比较忌讳别人在美女面前抢他风头……”魏香椿已是万分惶恐:“秦少,廖叔叔是我带来的,千万给个面子。”

“你还有面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明明是想泡妞,可我一说话你就哑巴了,连个女人都没种跟我抢,鸡鸡歪歪个屁!识相的站旁边好好看戏。”贝明俊冷冷的揭穿他的本质。

“贝明俊,他不想,但是我跟你抢抢。”廖学兵接过高个子的拳头抓紧反到身后,将他推开。向前一步,一拳把贝明俊打得鼻血长流。顺手搂住他松开的江雨汐,笑道:“乖侄女别怕,他们都是坏人,廖叔叔是好人。”

贝明俊捂着鼻子踉跄摔倒,恶狠狠叫道:“兄弟们,剁了他喂狗!”

几名随侍一拥而上。这时门口人群一阵涌动,分开一条道路,走进来三人男人。

为首那个人身材肥胖,一张阴郁的圆脸变幻莫测,不怒自威。米黄色衬衫敞开几颗扣子露出胸毛,显得狂野而有气势,左右四顾,眼里精光暴射,所有接触到他凌厉目光的人无不畏缩的低下脑袋,不敢多看一眼。一时舞会里鸦雀无声,只有伴奏地悠扬长笛仍在飘荡。

除了西

除了西城教父,还有谁出场这么吓人?

莫就泰叫了声“爸”,莫老五目光探去,不由大吃一惊:“难道儿子惹上了廖学兵那种精神病患者?

快步走过去,当者无不退开三米,分开道路。

廖学兵放开江雨汐。左右手同时伸出抓住两个贝明俊跟班的头发,双手合拢,那两人吃不住劲,脑袋猛然相撞,砰的一声,立即天旋地转的瘫倒。揪起贝明俊说:“对不起,我也很想剁了你喂狗。”

莫老五连忙叫道:“阿兵等等,他是贝家的人。”

廖学兵已经一个暴烈的耳光抽了过去,打得他鼻子嘴巴三窍渗血,“我习惯了看主人打狗,呵呵。”

“你等着瞧,我们贝家不会放过你的。”贝明俊擦掉鼻血,脸色变得异常狰狞。

莫老五走到旁边格开他们,打圆场道:“小兵,世骏是犬子至交好友,我们两家常有往来,他也就是我地侄子,你给个面子,不要与小孩计较太多。得罪你的我给你陪不是。”

阿秋心中犯糊涂,“兵哥怎么会认识西城教父?一直没听他提过啊。”

莫永泰镇静的外表下迟疑不定:“廖学兵认识我爸爸?他也是混黑道的?妈的,这年代人人都有来头。”

贝明俊知道讨不了好,怒道:“莫叔叔,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我们走!”

莫老五心中苦笑,这趟水还真混。拉住贝明俊道:“世侄,给廖叔叔道歉再走不迟。”

贝明俊越发愤怒:“什么?我都不想计较了还要我道歉?莫叔叔你到底是帮我还是帮他?”

莫老五心道:“我这是维护你,廖学兵光棍一条狼,你也用不着怀恨在心,日后只有你被他报复的道理,你根本拿他没办法。让你道歉也是为你好,不领情就算了。”说:“明俊,回去后代我跟你叔叔贝世骧问声好。”

“哼!”

“原来是贝世骧地侄子,”廖学兵冷笑不止,“也代表我跟你叔叔问声好。”

贝明俊头也不回,领着随从急匆匆地走了。

江雨汐震惊过后变成庆幸,没想到卢旺达大叔认识这么多人,看来身份一点不低吗,好在把他带来,不然就得惨遭蹂躏。

魏香椿悄悄挽住她:“雨汐,刚才真是对不起,我没想到贝总……”

“别碰我,我不认识你。”江雨汐摔开魏香椿的手。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魏香椿的懦夫样被她看到了。先前的趾高气扬早已荡然无存,变成软语相求。

江雨汐只当做没听见。

“小兵,介绍一下,这是犬子莫永泰,一直不务正业,整天在酒吧里厮混,让你见笑了。刚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吧,哈哈,大家不打不相识,一起去喝几杯,我请客。”说完莫老五再瞪着莫永泰道:“臭小子,还不快叫廖叔叔?”

廖学兵哈哈狂笑着,大力的拍击莫永泰肩膀:“贤侄,还不快叫叔叔?”

黑道辈分规矩等级森严,莫老五与廖学兵平辈论交,他儿子自然得叫廖学兵一声叔叔。

莫永泰虽然任性胡为,为了一个美女就肯去学校教书,却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思。低声道:“廖叔叔,刚才我那个朋友一进无聊,你不会鼠肚鸡肠揪住不放吧。”

江雨汐早惊得呆了,魏香棒在她的眼中就已经够有身份在同学面前显摆了。而看到魏香椿见莫永泰、贝明俊畏如蛇蝎,心想这绝对是中海地头面人物,贝海集团多少大学生、学士、硕士、博士打破脑袋想进去叫经,贝明俊讨厌归讨厌,可他是副总经理啊,要是回去一说,宿舍那帮花痴女都是尖叫着抢着宁愿倒贴上身的。事情发展到最后,卢旺达大叔摇声一变,震撼出场,连北海集团副总经理平起平坐的“秦少”也要叫他一声叔叔,赔礼认错,这是江雨汐在没来之前怎么也想不到的事。

而魏香椿领教了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几乎算得上头脑一片空白。这差不多是对他一次沉重的打击。在亿联集团做事的父亲不得什么,认识莫老五、贝世骧才是强人一个。相比之下,他突然觉得自己像蝼蚁一样渺少。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从卢旺达回来的土包子也能威风成这样?

“贤侄,看你生得英俊潇洒,深得断背之真谛,叔叔给你个见面礼。”廖学兵在裤兜里左摸右摸,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塞到莫永泰手里,“礼轻情义重,拿着这钱回家好好娶一房媳妇,以后别到处骚包了。我和你爸爸都是传统的人,盼望儿子早点成家,我也趁早抱抱侄孙。”

莫永泰差点吐血:你廖学兵还真是得势不饶人,极尽挖苦之能事啊。等老子勾上苏冰云再好好羞辱你。恶狠狠将可怜地五元钱塞进裤袋里,一言不发。

莫老五悄悄把廖学兵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别太猖狂,孟兰盆会那事我承你的情,可不是用冰雨小姐的合约交换了吗?再罗里八唆老子一枪打爆你的头。”

廖学兵拍拍他满是肥油的肚皮:“你儿子就在眼前,不想断子绝孙尽管放马过来。”

莫老五忿忿不语,这家伙为什么就没个家属让我逮住威胁一番呢,看来还是做光棍好。

廖学兵见他脸色不豫,展颜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了。孟兰盆会快开了,我们合作机会多的是,不要为这种小事耿耿于怀,你体胖心不宽,要练到我如此坦荡的胸襟还得多多努力啊。”

莫老五扭头对手下说:”把那两盆烤乳猪连桌子一起拿过来。”

“什么?我一身地摊货,怕你不成?”

手下已经在他们面前放好桌子,两人身边都摆上了小椅子,莫老五摇摇头,说道:“坐,今天换个新玩法,谁先吃完烤乳猪谁赢。两只乳猪差不多大小,你先选。”

第184章 开房做爱

莫永泰莫名其妙:死老头子和廖学兵那蠢人到底要干什么?

廖学兵当先选了一只看起来比较小的,喊道:“开始!”二人同时狼吞虎咽,顾不上形象,嘴张得要多大有多大,残渣飞溅,密油横流,一只烤乳猪将近十来斤重,除去骨头,佐料,汁水也还有五六斤,廖学兵与魏香椿等人在西园大酒店吃过饭,肚子还未消化,越吃越是叫苦连连,香喷喷的乳猪在他嘴里索然无味。

曾经见过老大和廖学兵胡闹的两名随从苦苦忍住笑意,莫老五抽空扫了他们一眼,两名手下忙喊道:“五爷必胜!五爷必胜!”

莫永泰的冷汗浸湿了衣背:“老爸你好歹是堂堂的西城老大,非要跟廖蠢货一起出丑么?”

魏香椿拉着江雨汐趁机要溜,江雨汐挣脱开他,跑到廖学兵身后又叫大跳:“廖叔叔加油,一定要吃赢他啊!”

魏香椿心道这回可完了,泰少的父亲可不是轻易就可以得罪的呀!

廖学兵丢下半边烤乳猪,接过莫老五随从递上的餐巾纸擦掉嘴边油渍,说:“妈的,吃不下,这局算你赢了。”

莫老五哈哈大笑:“那好得很,你输了,下次要是有事就换成你配合我。”

“死肥猪,下次见了面再说,小魏同学,我们走。”喊的是魏香椿,却握住了江雨汐的手。

莫老五得意非凡:“车子停在下面,怒不远送。”

魏香椿面上无光,默然跟在后面,在远处角落干坐着的夏惟连忙站起问道:“老师,怎么样了?”

“回去吧,这里挺无聊了,输了肥猪一局,不知道要拿什么事让我让我办呢。”廖学兵垂头丧气。

江雨汐轻轻脱开他的手掌,笑道:“原来你们是在赌赛啊?是不是赢的可以让输的办事?”

廖学兵点点头,看见阿秋正躲在沙发后和一名年轻女性饮酒调情,懒得招呼,径自走进电梯。

出到门口,魏香椿总算有了挽回颜的机会,把赵律师的车子开过来,停在他们身边:“我送你们回家吧。”

江雨汐本不想上他的车,但回校路途较远,正要拉开车门,廖学兵抓住她的手说:“坐我的车吧,魏同学开的是别人的车,万一又被砸坏可就不好了。”

魏香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忍不住叫道:“廖叔叔,你的车呢?”

廖学兵指指路边一辆自行车,魏香椿浑然忘了教训,刚要嘲笑,廖学兵说:“不是那辆。”

接着一辆黑色的加长距版宾利雅致728轿车悄无声息驶了过来,有一部车曾经被这样形容:“这辈子你都别拥有它,能看见就是一件幸事。”它就是宾利,这辆车典雅,高雅,气派,奢华,完美,即使全世界所有美好的词汇放在它身上也不过分。

一直以来,宾利在汽车制造为一中代表着千锤百炼的工艺与优越显赫的地位,为车中翘楚。一向为皇室贵骨不二之选。由于每了现车均以手工制作,装嵌而成,享有李崇高的地位。

落差如此巨大,魏香椿倒抽一口凉气,眼珠子险些掉落在地上,在艳光四射的宾利面前,他的德国大众和拖拉机没什么区别。只想抓住借车给他的赵律师大骂一顿:“你***就算丢脸,至少也给我弄一辆加长型凯迪拉克吧!”

江雨汐又惊又喜,心脏石头平乱跳。

穿戴整齐,甚至不比魏香椿差的司机跑下车,恭敬的开了门:“廖先生请上车。”

廖学兵肚子里好笑:“莫老五还真把他的座驾借给我了。宾利雅致728近千万售价,做肾白金真的那么赔钱吗?”那司机常年跟随莫老五,所以认得廖学兵并不奇怪。

“雨汐,别发呆了,上车吧、由于卢旺达人民感谢我们真诚无私的援助,所以买了这辆破车送给我留做纪念。”轻轻挽起江雨汐的手走进车内,朝夏惟打个睨,夏惟无奈,只好跑到魏香椿旁边说:“魏大哥,还是你载我吧。”

车内宽敞堪比客厅,手工打制的胡桃木仪表扳及车厢木饰,无论颜色及纹路完全一致,拼缝接口处几乎看不出接缝的痕迹,表面光滑如镜,地毯选用威尔顿纯羊毛的毯制成,柔软舒适。座椅和内饰的皮革备有十九种不同颜色以供搭配,光滑柔软且防水耐磨。

里面还有一个小冰柜和小酒柜,传真机和打印机,电脑,好像超豪华的移动办公室。

这一切只能说是奢靡,江雨汐宛如踏进宫殿的灰姑娘,瞬间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懂得两眼发直,如果让同学知道了,还不为之发狂才怪。

“廖叔叔,哦,或许不应该叫你叔叔,我刚才听到夏惟表弟叫你老师,你是他们的新班主任对吧?”江雨汐终于缓过劲来,软软躺在沙发上问道。

司机说:“廖先生,去哪儿呢?”

“中海大学。”

江雨汐忙坐起来说:“不不,我暂时不想回学校,可以吗?”

“那就四处转转吧。”

司机暗想:“孤男寡女的还有什么好转,就像五爷说过的那样,我带女人的时候,哪个地方浪漫你就往哪里开。”转动方向盘,黑色宾利开向另一个方向。

夏惟拍打着魏香椿:“他们好像走错方向了。”魏香椿纵横情场也有不少日子了,哪还不知道廖学兵要干什么好事,灰心失落的说:“别管他们,你住什么地方,你送你回去吧。”

“我叫你廖老师,不不,叫你廖大哥可以吗?”江雨汐轻轻的说道。

“好的,那我以后也叫你寸汐妹妹了。”说完廖学兵心里同时哀叹:“一代情圣终于沦落到要靠物质条件吸引女人的地步了吗?”

打开冰柜拿出啤酒,莫老五当大老板了还是改不掉喝酒的老习惯,幸好他品位低下,不然老子也喝不惯红酒和人头马,“想喝什么自己拿,不过我估计没有什么软性饮料,啤酒要喝吗?”拉开罐子,淡黄色液体喷涌而出,溅了他满头满脸。

江雨汐见他狼狈,掩嘴轻笑,这笑容真诚而不做作,倒是十分的诱人。

找到一条毛巾擦干净头脸,篷乱的头发沾湿了水,手指一划拉,顿时顺顺直直贴于后脑,容光焕发,像变了个人似的。

江雨汐认真的看着他说:“原来你一点都不老,人还这么帅气,都快比得上柏幽城了。你是不是经常不修边幅吓唬别人啊?要是一直保持这样子,不知多少女孩子追你呢。”

“哈哈,想当我的女朋友了吧?”廖学兵给她递了一罐啤酒。

“想啊,你要不要我?”开玩笑的语气,眼中却有一丝期待。

“司机,转头,到桐城酒店去。”廖学兵叫道。

江雨汐推了推他:“你干嘛啊?”

廖学兵淫笑不止:“还能干什么?开房做爱。”

江雨汐吓了一跳:“不行!你们男人心里就只想着这种东西。”

司机没有理华中地区,心道:“上次五爷泡妞也是这样跟那女人开玩笑,结果我开到大酒店那女人死活不肯上床,最后害我被五爷骂了一顿。还是照原样什么地方浪漫往什么地方走吧。”

渐渐听到哗啦哗啦连绵不绝的涛声,车子已开到三十多公里外的海滩。

晚上十点多钟,正是涨潮时分,一浪接着一浪涌向岸边,声势惊人,很远处的海平面可以看到暗红色微光,那是太阳逐渐向西沉落的最后一点余光,堤坝上亻有供游人行走的小路,沿路有低矮的接近枯萎的花丛,路灯蒙胧的亮着。

“雨汐,我们下去走走吧。”廖学兵不失时机提议道,***,费了半天功夫,该是收成的时候了。

江雨汐正有此意,脱掉鞋子当先跳下车,赤脚踏上软绵绵的沙滩,张开双手迎向咸腥的海风大喊:“好几个月没来海边了,感觉真好!”

廖学兵派了一支烟给司机道:“师傅,今晚上是我开荤的重要时刻,麻烦你了。”也跟着跳到沙滩上,虽然还是五块钱一包的“河水”,但司机受宠若惊,美滋滋的点起抽了一口,叹道:“兵哥递的烟,心理感觉就是不一样,比雪茄味道还强烈呢。”

海滩已经漆黑一片,全靠远处微弱的路灯光芒才可勉强视物,江雨汐拉起廖学兵跑到海边,任由冰凉海浪冲到脚面。

老廖心道:“我怎么觉得就那么像狗血电视剧男女主角跑到海边谈情说爱的傻样呢?不如老子也跟着装傻吧,说几句感性的话。”

江雨汐紧紧抓住他的手,笑着叫着,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女孩,一个一米多高的浪头排空而起,把他们全身淋湿,两人如同落汤鸡一般,哈哈大笑,廖学兵将她沾在有上的发丝顺到后面。

第185章 一夜情开荤

江雨汐呆呆看着廖学兵,突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将樱唇印在老廖的嘴上,大学毕业到现在,七八年了,只知道吃饭抽烟喝酒吹牛的嘴巴,终于再次尝到鲜味。

老廖别的不行,镇定功夫还是有的,不会像小男孩那般激动失措,反手搂紧江雨汐,两人口舌蠕动交互,来了个时间很长的法国式湿吻。

司机取也望远镜,镜头里只看见两个黑乎乎的人影粘在一起,“戏肉来了,妈的,都三分钟还没停,已经破掉五爷的记录了。”

良久,唇分,江雨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知是因为憋气太久还是心情太过紧张,胸口剧烈的抽动着。

“雨汐,你看,那边风景好美。”老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指着远处,太阳已经完全西沉,黑漆漆的海平面看不到任何景物,哪里有什么风景了?

“虽然有点煞风景,不过我还是想,还有烤乳猪的味道......”江雨汐低着小脑袋:“廖大哥,我想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廖学兵心道:“喜欢那辆宾利才对吧,估计要是莫老肥猪追你,你也会这么说的。”

江雨汐仿佛看出他的心声,接着说道:“不过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你突然有了辆名贵轿车才这样说的,在化装舞会上你面对贝明俊的霸气,你和那个人赌赛吃东西的可爱,是我在别的男人身上从没见过的,唉,你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最优秀的,生来就是受万人敬仰的,想不爱上你都难呢。”

无端端受了莫名其妙的溢美之词,从来觉得自己除了猥琐没别的优点的廖学兵不禁面红耳赤,哪个男人没有梦想过无数漂亮女孩子哭着喊着求自己跟她上床?廖学兵抚着江雨汐的脸,想要看看她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可惜夜色已沉,眼前蒙胧一片,什么都看不出来。

“都淋湿了,我们一起到车上换衣服吧。”廖学兵着重强调了“一起”两个字,心道泡妞用不着讲究风度,“胆大心细脸皮厚”这七字真言要随时用上。

海潮奔涌,江雨汐听不太清楚,兼之如同擂鼓的心跳才刚刚平静下来,点头道:“那好吧。”

廖学兵正要司机找个地方回避,方便他便宜行事。苟且偷欢,没想到司机跟随莫老五日久,经验比情圣廖丰富百倍,不用交代早溜得不知去向。

在车厢边壁的小柜子里找到男女各两套没穿过的崭新衣服,料想那是莫老五为自己和情妇准备的,体型甚肥,眼下找不到合适的,只好先替他用了。

女人服装是一套紫红色自顾不暇裙,背后的标签还没摘下。江雨汐忍着羞意道:“廖大哥,你可不可以先下车,等我换好了再让你上来?”

“什么?外面风那么急,浪那么大,你让让我出去送死啊?”廖学兵死赖着不走。

江雨汐无奈,只好说:“那你先换吧,我在车外面等你。”

廖学兵将灯打亮,车厢内如同温馨的小卧室,沙发铺开,成了一张小床,一把搂住他。江雨汐以为老廖突然兽性大发,急切挣扎,一时车内水珠乱溅。老廖暗骂:“妞到上时方恨少,接下来用哪招快忘了,改天得到慕容冰雨探讨探讨,找女邻居研究研究,找小蓝落实践实践。”想起电视剧里要么就是一记深吻,女主角绝对情动。

于是斧头吻住江雨汐,果然!前人经过亿万次实践总结出来的真理还会有错吗?“唔......”江雨汐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乱动,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显然是肾上腺素加速分泌了。

舌头绞缠,在美好的感觉中,她的大脑一片空虚,即使老廖没什么技巧,但与一个颤抖感觉的男人接吻,还是如疾如醉,欲罢不能。

过了一会,江雨汐脸蛋潮红,眼睛水汪汪的快要滴出来,湿润的嘴唇微微张开,美得令人陶醉。

廖学兵道:“古罗马诗人说。‘亲吻是夏季开满鲜花的草场’莎士比亚说‘亲吻是爱的封印’,雨汐,我们还是一起换衣服吧。”前一句还是诗意大发,后一句则立即转变得无比浮荡。

江雨汐既然情动,但不强装羞涩,朝他盈盈一笑,丢个媚眼,拉开拉链,除下湿漉漉的外套,里面是一件印花小T恤,被水打湿全沾在身上,曲线毕露。

“来,放松,看你那么紧张,大哥就做件好事,帮你换衣服吧。”老廖嘴上说着,不等江雨汐答应,已经伸手过去去脱下她的T恤,只剩一件奶罩!只剩一件奶罩!皮肤光滑如同凝脂,带着只有少女才有的嫩红,被奶罩所包裹的乳房不大不小,配上她的风向标正好堪称完美。

“咦,你的奶子开头很不错嘛,其实我在学校里教的就是人体生理学,趁这个机会和你好好复习一下功课吧。”老廖很正经的说,怪物攀上江雨汐的胸部。

江雨汐的过屠门而大嚼细若蚊呐:“大哥,你好坏.....”嘤咛一声,靠上他的肩头。

.......

也不知过了多久,刮着东南风的晴朗夜空突然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大雨,敲打在车厢顶上极的节奏,尽洗去白天的喧哗浮躁。

江雨汐躺在廖学兵的胸前:“手指头在他的肚皮上画着小圈:”大哥,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再次云雨过后,收拾战场,衣服也快干了,打电话召唤司机。

“廖大哥,你在郁金香高中当教师,怎么会买这么好的车。”

廖学兵直言不讳:“我一个穷教书有个屁的车,跑刚才那个人借的,他比较有钱。”

江雨汐没再说什么。

继续蹀躏江雨汐的乳房半个小时之后,司机才姗姗来迟。

宾利开到中海大学门口,已是凌晨一点多,万穗俱寂,夜沉如水,只有秋蟋蟀还在墙角唱着悲凉的歌。

老廖依依不舍,在校门口的树下拉住她的手说:“雨汐,我明天放学就来找你好不好?”

江雨汐沉吟半响,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廖大哥,我们的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什么?”老廖表面平静,尽里却不是滋味,刚缠绵近后,你就如此冷淡,太不近人情了。

“我知道我贪慕虚荣,但我并不会去过分追求,我也想嫁个金龟婿,但我始终那不过是虚幻的梦而已,我也想找个万众敬仰的英雄做男朋友,虽然那想法很傻......”

老廖刚想感慨一番,江雨汐又说:“刚才在车里我就想过了,我们不合适,你是个完美的情人,但不会是一个好丈夫,我们只做朋友,好吗?”

“夜深了,回去睡吧。”两人本就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廖学兵听她把话挑明,不再留恋,转身上车,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感情上单纯的廖学兵动过真情,不过此刻火焰已经熄灭了。

车子驶出很远,大榕树上依稀还站着个人影。

“廖先生,滋味如何?”司机问。

“还好吧。”老廖心不在焉。

“如果你怕她纠缠你,可以找一些玩一夜情的女学生,那些学生思想很开放的,没什么不能接受。”

廖学兵猛然醒悟:“一夜情?亏我还耿耿于怀,原来年轻人流行这个,就当免费嫖了一次吧。以后多借几次莫老五的车勾引那种开放的女学生,吃完擦嘴就走,不用负担责任才是最便宜的好事。太好了,我终于玩上了一夜情,我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情圣了!校长,柏仔,老姜,通通来找我吧,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回到学校后事务繁多,逐渐忘了这件事,不过禁欲多年后突然开荤,色欲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的他见到青春活泼的女高中生都会情不自禁吞口水。

“廖老师,那天晚上和我表姐怎么样?该教我变强了吧?”几天后的中午休息时间,夏惟再次溜进办公室。

廖学兵淡淡道:“只是一起吃了一顿宵夜,后来就送她回学校了。”

夏惟狠狠一捶办公桌:“我表姐太不够意思了!”

“对了,教你几句怎么对付欺负你的人该说的话。”老廖用力抓住他的肩膀道:“如果有人这样对你,你该怎么办?”

夏惟叹息道:“还能怎么办?我通常会说,放过我吧,求求你,饶了我吧,如果那个人比较善良,他就不再纠缠我了,如果比较凶恶的下手也会轻很多。”

廖学兵拿支铅笔项在他的腰间说道:“把你的零用钱全部拿给我----如果有人这样问你要钱,你又怎么反应?”

夏惟翻翻白眼:“呃,我说,我这个月零用钱都被蒙军拿光,只剩十块了,给你八块,还留两块给我乘车吧,若是蒙军问我,我就改成叶玉虎。”

第186章 狗屎运王者

廖学兵无语片刻,问道:“要是有人在你的盒饭里放老鼠,在你的椅子上贴胶水,或者是欧阳丽芳还在你的蝗虫上面了,你怎么办?”

“放老鼠就到餐厅再叫一份,沾上胶水的话换条裤子,写写字算不了什么,反正我不穿短裤,别人看不到。”夏惟实话实说。

长久的叹息.....“这样吧,我先教你说几句话,要随时随地说出来,每一天每一秒钟都要练习,练得半个月后我再教你怎么对别人的挑衅做出反应。”

“什么话?背古文吗?我最近看《古文观止》看得头好痛。”

廖学兵摇摇头:“不是,你听好了,就几个字词和短句而已:操!滚!垃圾!你***!你吃屎篚的吗?信不信我打你?你是不是活腻了?......今天先记住这几个,除了父母,老师,校外人员,比如商店售货员什么的,还有比较友好的同学,其他无论什么人问你,叫你,碰你,你都用这几句问候他。”

“这.....这不脏话吗?学校禁止说脏话啊。”夏惟苦着脸道。

“照老师说的做,大声重复一遍。”

办公室里响起嘶力歆的叫嚷:“**你妈!滚你妈妈的!你活腻了吗?”声音穿出墙壁,灌满整个楼道。

楼下路过的几名教职员工都诧异相望:“邱主任真了不得,午休了还在教育学生,敬业,真是太让人敬佩了。”

经过半个月的艰苦拼搏,校园足球联赛的八强终于全部产生。

a组第一,老将劲旅三年一班,由球五何新带队,一路过关斩将,三战全胜,积九分,排名小组第一,本届联寒夺冠呼声最高。

a组第二,足球新贵二年五班,倾城大帅哥,老廖的便宜侄子莫永泰亲自提当总教练,几场比赛势如破竹,仅以一粒点琺惜败于三年一班,员败犹荣,五者之相逐渐显山露水。

b组第一,新生一年六班,男生人数众多。有小部分人是在同一所初中升上来的,而且都是初中时校队主力,取得小组第一在情在理。

d组第一,二年一班,去年联赛小组积扫垫底,今年居然来了个翻盘,纵观三场比赛,他们实力雄厚,技术出色,绝不是运气所致,被称为黑马,隐隐有挑战三年一班之实力。

喏上最可笑的还是c组第一,所谓的死亡班经二下二班,出门踩了泡大狗屎也没他们那么好运气。全部摊上三支鱼腩部队,他们的对手是公认的弱者。比如书呆子班级三年五班;全班男生人数只有十人的一年四班等等。即使在这样的大好局势下,他们拼尽全力,打得十分艰难,也只是两平一胜积五分,勉强出线而已,让观众笑掉大牙。

八强对阵表如下:

a组第一名,卫冕冠军三年一班对c组第二名,粉红军团二年六班。

b组第一名,超级新秀一年六班对d组第二名,三年四班。

c组第一名,狗屎运中的王者二年二班对a组第二名,莫帅之队二年五班。

d组第一名,黑马二年一班对b组第二名,三届联赛都冲上四强的豪门队伍三年四班。

整体实力较强的当属二年级,八强占了甽席,二年级没有高考的紧迫,没有初入学的生涩,正是在学校混得如鱼得水的时候。

这个对阵势对二年二班来说算得上非常严峻,他们的第一个对手是便宜侄子莫永泰执教的二年五班。老廖看过莫永泰几场比赛,他的个人风格极为强烈,攻势凌厉,霸气十足,像是勇往直前的战斗辙碎他的每一个对手,万幸老廖埋下伏笔,挑拨莫永泰对三年一班使用杀伤性战术,从这一天三年一班的出场名单来看,他们缺少了两名主力大将。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宁静下午,这场三年一班对战二年六班的比赛,足球场上观众人山人海,不少常年四季陷在教室里的书呆子赶来了,以往这个时候都在外语角练外语的学生站在看台上用英语高声疾呼,喜欢从中午睡到下午的旷课超人早早起床,不修边幅的男生穿戴整齐,打扮得油光满面,每个人都在兴奋交谈,指指点点。

观众们男多女少,他们期待的并不是比赛本身,而是三年一班的美女啦啦队和全班只有十名男生,剩余三十名女生在场外加油的二年六班。这两个班的女生水准是全校最高的,同时取齐在一起,花花绿绿的裙子满天飞,对男生们来说犹如视觉盛餐。

廖学兵早早收到消息,放弃在了中央喷泉斜坡草地勾搭李星华的机会。进了足球场上才发现李星华在啦啦队当中,幸好没去斜坡草地,否则只能傻乎乎的睡觉。

比赛已经开始几分钟,何新,熊元全不负重望,像是一台永不停止的强力校杀机,将对手扼杀于脚下。不过任他们如何卖力表现,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大家把目光投向美女拉拉队员,闪光灯响个不停,估计明天的校园论坛上将会有多幅养眼照片。

当然,除了看台上距离廖学兵只有十多米远的莫永泰。为了证明能力,他不会放过对手每一场比赛,只有他领军的二年五班拿到冠军,才能在苏冰云心中争取一个较高的分数,比起什么都不做的廖学兵来说,已经非常勤勉努力了。

廖学兵走到莫永泰旁边找个空位坐下,笑道:“贤侄,怎么今天没见到你的众多仰慕者环绕在身边啊?”莫永泰冷冷笑道:“废话少说,我猜你肯定又是为了美女啦啦队才来看球的。”莫老五不在,他用不着叫廖学兵做叔叔,这个不知所谓的辈分让莫大帅哥连续几天心情糟糕。

最近谣言四起,说莫永泰搞大了女学生的肚子,污水泼到身上不是脏的也变脏了,令他深恨始作俑者廖学兵,一直不导再对其他女学生有任何多余语言动作,那些白痴女生见他保持开户银行,也便渐渐减少纠缠次数。

“小子,你是为了苏冰云才到这所学校来的?”廖学兵问道。

莫永泰并不隐瞒:“我无意继承老头子的家业,只喜欢做自己感兴趣的事追求天下美女是我的理想......”老廖插嘴道:“志向远大,屁服屁服。”莫永泰没有理会他的挖苦,说:“跟你这种俗人怎能解释得清楚?我追求的是那种感觉,那种过程,不像你只在乎结果,廖老师,提醒你一句,对苏老师就不要有非分之想了,你永远也追不是她的。”

“哦?”老廖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我们打个赌如何?和你老子输了一局,我得在你身上赢回来。”

莫永泰摇头拒绝:“打赌?我不兴这个,感情不是拿来当作把红玩的。”

“不赌?你这个胆小鬼,可怜虫,懦弱猪,变态仔,神经病,色情狂......”

“好好,赌吧,以半年为限吧。”莫永泰忍受不了他的折磨,说道:“赌约是什么?”

“你输了只需要对你家老头说句话就行了,说话内容由我决定,当然你也向我提条件,咱们一起协商,尽量达成双方能接受的程度。”

莫永泰眼珠一转:“我赢了的话要你退出中海市,十年内不准出现在我的面前。”

“妈的,你还真是歹毒,老实说我没有赢的把握,还是换一个条件吧,不让我在中海混,是不是想替你老子打基础?”

莫永泰其实是以进为退,笑道:“你要是输了的话就不能继续在郁金香高中当老师,这总可以了吧,不过我很好奇你要向我爸说什么话。”

“你就对莫老五说这么一句: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为了保持形象一直在校园里文质彬彬的莫永泰忍不住爆了句脏话:“你想让我死啊,这可不行。”

“这样吧,我们大家各退一步,我输了就多给你五块钱做结婚礼金,你输了呢,就对你说,多谢你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其实我是隔壁那个秃顶阿伯的儿子,怎么样?不敢吗?是不是没信心追上苏冰云啊?确实,苏大美女不太喜欢油头粉面的小子。”

莫永泰被他一激,明知道赌注极不平衡,对自己十分不利,但他深有信心,就像一个高明的赌徒尽将赌局掌握在手中,怎么都不会输,宁可以大博小,当下说道:“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人,这样吧,你输了就做我爸爸的干儿子,也不算太亏了。”

“妈的,你想从侄子升级为干弟弟,怕你不成?赌了!”两人击掌三下立誓。

莫永泰淡淡道:“我会让你后悔的。”

“OK,从今天开始,你诽谤我不是卑鄙,我泌污你不是下流,这些手段你应该明白了吧?”廖学兵索性挑开天窗说亮话。

莫永泰若无其事:“明白了,看球吧,你估计三年一班将以多大比分结束这场比赛?”心中暗暗谋划该如何陷害廖学兵。

第187章 向小蓝落道歉

只见场上何新穿档过人,完成了一次精妙的射门,到半场结束时,已慢二比零领先对手。

美女啦啦队中的李星华停下来休息,坐在草地上喝着水,朝每个从场上下来的队员扫招呼鼓励。她的腿搭在草地上半屈半直,吸引了很多色狼的目光。

“好美的大腿!”廖学兵目光集中在李星华身上,恐怕看台上一大半观众都是这个念头。

心里冒出个龌龊的想法:“要是她喜欢玩一夜情,那该多好。”

第二天二年二班与二年五班的对战声与头一天的比赛相比弱了许多,仅仅是本班同学、铁杆球迷、莫永泰的大批慕者到场而已。

更衣室里,已经好几天没公开露面的李前终于出现了,戴着副贼头贼脑的墨镜,笔挺西装、铮亮皮鞋、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宛若黑社会杀手。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应该可以用行尸走肉这个词来形容。前三场比赛不过是隐藏力麻痹别人而已,你们不会因此而丧失了斗志吧?”李前大声咆哮,倒有几分职业教练的气势。

廖学兵则道背双手走来走去,“你们不是很痛恨体育老师莫永泰吗,给我狠狠打击他的嚣张气焰。现在我宣布叶玉虎为场上队长,负责协调队员的进攻防守,至于王龙,你也要好好配合队长不得有误。”

王龙无缘无故被剥夺了队长身份,心里满不是滋味,装做毫不地乎的点点头,叶玉虎原来对队长的职位并不是很在意,但这毕竟是对他的一种肯定,表面若无其事,心里高兴得很。

“已经是八强赛了,而且这个场次的对手很强劲,不需要各方面隐藏实力,大家让他们留下难忘的教训吧。

短短几句话挑起了同学们地激情,关慕云当先叫道:“干翻他们!莫永泰就是只会张牙舞爪老虎。”

李前给他们布置几点战术要领,大家认真记住,迎着和风走到场外。

没有想像中如雷贯耳的掌声,没有鲜花和尖叫,只剩下站在对面的对手那冷冷的目光注视。

学生会组织部干部挑了两个伶牙俐齿精通足球的解说员,在场边张桌子接上麦克风,大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老师同学们现在您关注的是本校第十七屇足球联赛,淘汰赛第三场,传说中的运气王二年二班对决梦之队二年五班,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麦克风通过广播将声音传播到全校第一个角落,倒算得上极具校园特色地现场直播,三年一班有几名探子提着DV机准备拍摄录象,大概他们关心的只不梦之队的实力,毕竟在大家眼中,二年二班的运气将到此结束。

“好,运动员已经登场,我来为大家播报一下两队的首先阵容,首先是二年二班,前锋十一号叶玉虎,十号李玉中……崔政没有出现在首发名单,不知道作为他们的主教练廖老师是什么想法,大概想破罐子破摔吧,现在来看看备受关注的二年五班,他们的主教练是体育组莫老师,拥有众多地支持者,他们所排地是四四二阵形,前锋十一号张哲宇,十号黄冠禾,前腰十七号王若原……已经有观众为他们鼓掌了,看来不愧是夺冠的大热门啊,解说员热情洋溢的说着,言语中比较偏向二年五班,不被人看好地死亡班级自然受到了冷落。

李玉中悄悄问叶玉虎:“那个负责解说的是哪个班的?等比赛完了让他吃点苦头。

“不认识,大概是自以为是的学生干部吧。

关慕云插口道:“他叫郭海,旁边那个叫彭达,上个学期我竞选学生会干部就在败在他们手下地。

裁判员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郁金香高中王牌解说员郭海抖着小腿,似乎局势尽在掌握中,模仿着电视体育节目的解说员语气,根据场上节奏而调整自己说话地速度。

“运气队的队员似乎还没有睡醒,大概他们的运气到头了吧,后防线已被梦之队最优秀的前锋张哲宇同学撕开——在前一场比赛中我曾经称呼张哲宇为大猩猩,他的身材非常粗壮,上肢极为发达,就像个举重运动员,让我们看看大猩猩的前面三场的比赛数据,总进球数五个,助攻三个,平均每场射门次数为三点七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会和三年一班的何新争夺本屇最佳球员称号,夺取钻石金奖。

郭海喘了口气,彭达接着说道:“天啊,有一个经验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掩藏在大猩猩粗旷的外表下,是他惊人细腻的脚法,挑球过顶!绝佳的过人方式,被他过掉的运气队六号,呃,我看看,叫做蒙军,此刻的蒙军大概已经惊呆了吧。现在场欢场雷动!

蒙军有杀了解说员的冲动,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呢?

廖学兵冷笑着没有说话,看见对面莫永泰朝他挑衅似的微笑,气得七窍生烟,冲场上喊着:“你们跑得这么慢,是不是没吃过奶?李前,你给他们灌输了战术思想没有?”

李前忙赔笑道:“才开场十分钟呢,不要紧,魔鬼训练又不是没有效果。

解说员真是目光如炬,将廖学兵的行为收入眼中,传达给所有听众,“运气队很不理想,他们的班主任已经开始暴跳如雷了,大家快看,张哲宇破禁区……射门!哎呀可惜,只偏了一点点,看起来这次险些造成绝杀的进攻对运气队的士气影响非常大,他们就像瘟头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往回跑。

廖学兵开始有了掐解说员脖子的想法,他回到舞台,见慕容蓝落和沈芷卉、艾紫莹也在看球,走过去挤在她们中间安安稳稳坐住。

“老师,旁边还有好多空位呢,你怎么跑来挤我们?”艾紫莹不太好意思和男人挨挨碰碰,挪着屁股让开位置。

老廖厚着脸皮揽住慕容蓝落的肩膀,笑道:“小蓝落,这几天乖不乖啊?”

慕容蓝落用力一挣没有挣开,气鼓鼓的说:“不乖!”

“怎么中午都不给我送盒饭了?你是不是想饿死老师啊?”

“哼,我才懒得理你。”

廖学兵讶道:“怎么?生老师的气了?老师哪里得罪你了?呃,我猜一定是哪个男生惹你生气吧,快告诉老师,老师帮你出气。

“就是你,坏蛋老师!”

其时球场内非常热闹,没人注意他们的对话,否则让莫永泰抓住把柄,大可颠倒黑白,造谣生事,诽谤老廖诱奸女学生云云。

沈芷卉做为班里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姐姐,了解慕容蓝落心中对廖学兵的憧憬,忖道:“真是肉麻受不了,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会以为他们是情侣。”

“我?我怎么了?”廖学兵大叫冤枉:“我老实本分,兢兢业业,日理万机,又没干过坏事。

慕容蓝落手指伸下他腰间嫩肉狠狠掐了一把:“谁叫你不陪我去看冰雨歌友会,明明答应好的,偏偏就去了贝晓丹家,她家有什么好的,还不是破房子一栋。”

“我那天赶去了歌友会,可是看门的不让进。”老廖叫起撞天屈来,将当天发生的事仔细解释一遍,不过他吹牛性,添油加醋说自己赶路多么心急火燎,那个保安拦路他是多么沮丧失望,总之这些天来一直在悔恨交加。

慕容蓝落将信将疑:“那你怎么都不跟我解释清楚?害我白白生这么多天的气也不来安慰我一下!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廖学兵摸摸她的小脑袋:“乖,明天记得带盒饭给老师啊。”心道:“学校迟迟不发薪水,快没钱去二楼餐厅了,只好先小蓝落的免费午餐,各方面诈骗校长,谋取生活费”

“不带!饿死就算!”慕容蓝落眼珠一转:“除非你今天晚上带我出去玩。廖学兵的目光下探,瞄到女孩宽松领口内若隐若现的乳沟和奶罩蕾丝边,心想大概又得跟莫老五借宾利了。笑道:“没问题,去哪里都行。”

比赛变得越来越激烈,解说员声调渐渐变了:“黄冠禾突然摔倒在地上,看样子非常痛苦,啊,他已经口吐白沫了,医务室的王医师在不在?请你立即佩带急救赶到足球场上来,医务室的王医师在不在?请你立即佩带急救赶到足球场上来,裁判员暂时上止比赛,让我们休息一会……哦,事情好像并不那么简单,二年五班的大猩猩指责对方防守队员犯规,导致黄冠禾受伤,但二年二班的人显得很无辜,双方开始争执,裁判把他们喝止了,如果有录象的话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喂那边那两位同学,你们是在拍录象吗?好的,他们过来了,大家稍等片刻,我们将持续关注这件事。”

廖学兵得意的搂着慕容蓝落笑道:“他们输定了。”

第188章 小蓝落到家

三年一班拍录象的同学走到讲解桌边说:“大概是拍到了吧,图像不是很清楚,你们把裁判一起叫过来研究一下吧,说着将录象顺调到三分钟有前改为慢放。

两个解说员凑在一块仔细搜索,终于找到那一幕,对着麦克风激动叫道:“我们找到了当时的情况,大猩猩开了个高球,意图传给黄冠禾,他与对方球员五号后卫关慕云顶头球,咽,镜头有点晃,他们同时走跳了!黄冠禾跳得很高,对方五号与他关了一大截,问题就在这里,五号无意识的伸出手肘击中黄冠禾小腹,他立即倒地!”

裁判也根据这段录象判断关慕云确实是无心之过,没有判罪,慕永泰见他有点眼熟,猛然省起,暗道:“又是他!廖学兵班里的人才真多!”

两名男生帮忙抬着担架把黄冠禾送到医务室。

莫永泰换上了一名更为粗壮的防守队员,比赛再次开始。

大猩猩似乎想要报复关慕云,几次进攻都往他的方向踢,但往往还没越过中线就被破坏掉了,像地坦克一般的梦之队二年五班蓦然遇到铜墙铁壁,气息陡然紧张起来,这还是十分钟之前一推就倒的泥墙吗?

“这到底是不是运气队?我严重怀疑他们吃了兴奋剂,被恶魔俯身,简直是前后辩若两队啊,莫非说,黄冠禾的白沫激起了他们地凶性?梦之队打得非常艰难。我们可以看到,坐在场外的莫教练脸色变得很难看,或许比赛结束后他会去找组委会的老师申诉吧,卑鄙的二年二班究竟被什么人施了魔法?我个人强烈要求引入尿检程序。看来解说员真不是一般的偏袒二年五班,这们的解说对二年二班确实有很大影响。

有人甚至想冲到场外痛扁解说员。

解说员手舞足蹈,彻底融入角色当中:“大事不妙!蒙军飞脚踢向王若原,不不,说错了,是王若原把脸凑到蒙军的脚下,王若原已经痛苦倒地,即使在这么远的地方,我们依然可以看到鲜血淋漓的脸庞破了好大一块皮,事情发生得太快,经过是这样的,刚才这球传得不高不低,蒙军想用脚踢,王若原则想摆头球!哦,裁判给了蒙军一张黄牌警告,真是大快人心,我们希望蒙军扪心自问,为什么刚才王若原把脸凑过来地时候他没有及时收回脚?他如此残忍的对待同学,还有良心吗?另一个解说员低声道:“喂,刚才他们身在半空呢,又不是武林高手,哪能随便收回脚的?”

廖学兵捏捏慕容蓝落的小脸:“老师去去就来,你乖乖等着别乱跑。”

慕容蓝落甜甜一笑:“好的。”

艾紫莹憋不闷不已,叹了口气道:“蓝落,你还要装淑女到什么时候呢?”

“在老师面前我就一直装下去,不可以啊?”

廖学兵走到讲解台前,摁下麦克风的开关,郭海那巨大丑陋的声音在广播音箱里嘎然而止,只听到充满惊奇的“啊”的一声变调尾音。

“廖老师,请你不要妨碍我们工作,无数的听众期盼我们地播报呢,这是一场难看的比赛,听众需要的只是一个结果。”

老廖笑道:“做为听众,我很想捏爆你地卵蛋。”

“很高兴听你们的解说,不过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李前早就等待于一旁,一手勒住一人的脖子,把他们带离位子,拖进更衣室里,冷笑道:“我准备了热茶,特意请你们去品评一番。”

廖学兵坐到椅子上,清了清嗓子,打开麦克风开关:“亲爱的听众朋友,我是黄健东南西北中,现在由我负责介绍球赛现场情况,进化未完毕的大猩猩与‘风之子’叶玉虎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只能跟在后面闯屁兴叹,只见叶玉虎长发飘扬忧郁的眼神堪比罗伯特巴乔,他的盘带优雅从容,深得,深得,嗯齐达内的精髓,这时二年二班素有浪漫王子之称的钟佰跟了上来,他们互相传球,配合得天衣无缝,二年五班地做梦队防守员在他们面前犹如猩臂当车,不堪一击,射门,球进了,风之子叶玉虎与队员抱成一团庆祝,看样子他们已经可以提前回休息室洗澡了。

他连绵不绝,一气呵成,随口给场上队员都加上了外号,二年二班的外号全是优雅地,好听的、积极的、向上的,比如‘风之子’叶玉虎、战神蒙军,而二年五班莫名其妙得到的外号无不丑陋之至,比如“老鼠”王若原,“大猩猩”张哲宇。

不少场外的听众愕然,刚才还一面倒说尽二年二班坏话,现在就全变成了赞美之词,不过也好,解说比刚才要生动得多,好像在听故事一般,化身为英雄好汉的二年二班如何诛杀恶人。

一些场内观众说老廖借故打击对手士气,没风度,而对先前解说员偏袒不满的另一些人则说廖老师真性情,是个真男人,双方各持一词,互相争论。

莫永泰心道:“老爹说廖学兵有时候是个真小人,有时候是个伪君子,这么一看果然没错。

魔鬼训练出了效果,二年五班哪能是那帮流氓的对手?不久后伤了三员大将,换人各额全部用完,二年二玫也吃了两张黄牌,莫永泰将笔记本合上,平静地说:“算了,比赛输定了,没想到廖学兵还有这样的实力。

队员们开始还咬牙苦苦支撑,到了下半场时已是兵败如山倒,完全放弃抵抗,终场哨响时,零比三输给敌人,淘汰出局。

“各位广播筒前的听众朋友,比赛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劈里啪啦唾沫飞溅又不一大通废话,廖学兵赢了球自然不会不开心,“感谢梦之队为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预祝他们在明天的第十八屇联赛上取得好成绩,希望得到风之子叶玉虎、战神蒙军、火星人王龙、浪漫王子钟佰等大牌球星签名合影留念的同学请到一号更衣室排队等候。

十多名学生涌到解说台叫嚷道:“老师,其实我更希望得到你的签名,解说太精彩了,我几乎忘记了看球。

“老师,您的声音低沉浑厚而带有磁性,真是太动听,下面还有一场比赛您还会继续担当解说吗?

老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汗颜道:“我上课都这么说的,希望以后大家去我们班听听语文课。呵呵,嗓子有点哑,让我先离开吧……”

更衣室里,叶玉虎等人伙同助理教练正在暴打前解说员、学生会部郭海、彭达。叶玉虎捏着郭海的脸道:“就算你读书多把脑子读傻了,也应该知道郁金香记中还能有谁叫阿虎。我知道二年五班也有两个学生干部,一定和你们有关系。”

李玉中接道:“应该是风之子。”

众球员笑做一团,纷纷拿浪漫王子、战神等人取笑。

“兵哥还没来,算了,他一定有事,我请你们到外面喝酒庆祝吧。李前说。

同学们大声欢呼,李玉中道:“去玉宇琼楼吧,还可以叫小姐呢!”

众人齐齐对他比出一只中指朝天的手势。

廖学兵脱开人群,打到慕容蓝落,捏着她的嫩滑小脸说:“你是先回家晚上来找我还是有什么打算?”

“去你家里,我听说周安、夏惟都去过你家了,我也要去看一下。慕容蓝落紧紧抓住廖学兵的衣袖,生怕他突然跑掉。

“OK,不嫌光棍房间脏乱就上车吧。”

慕容蓝落上了车尾,抱着廖学兵,在他后背蹭来蹭去,心道:“一个父亲的肩膀就应该这么宽,老师太适合做爸爸了!”

廖学兵的鼻血差点溅满学校,被这小妞胸部摩挲的感觉还真是实在。开到超市,慕容蓝落要求停车,进去买一些食物和日常用品。

回到家开了门,慕容蓝落四下望望,客厅卧室阳台厨房卫生间来回转了一圈,皱着眉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太邋遢了!真不知道老师在种地方怎么能够活得下去。”

“幸好现在天气凉,苍蝇蚊子少,不然你会吓死的,廖学兵无所谓笑道。

“老师,你应该还没女朋友吧?”

“对对对,我还是老光棍,单身汉,七八年没交女朋友了。趁慕容蓝落四处转悠的当儿,老廖赶紧把窗户上架着的偷窥望远镜塞进抽屉里,把电视机顶的A级碟片放到沙发层下,把以前盗取的女士内裤收起来。

不料最后一个动作被刚从厨房转出来的慕容蓝落看见了,涨红着脸道:“老师,你不是说没女朋友吗?怎么会……”

廖学兵的尴尬事被撞破,差点想悬梁自尽,掩饰道:“这是我前任女朋友的内裤,为了纪念曾经拥有的爱情,我把她的内裤留下了。”

第189章 内裤纪念爱情

“用内裤纪念爱情?”慕容蓝落一把将内裤夺过,扔进墙角的垃圾堆,气呼呼地说:“你骗得了谁?大变态!”

“啊!我的珍藏!”廖学兵一把跃起,看看慕容蓝落气得接近扭曲的小脸,只好说:“我床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真是奇怪了……以前都没见过呀,到底是谁陷害我呢?对了,一定是夏惟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找他算账去。

慕容蓝落心想:“好拙劣的借口……”见他脸色惶急,便说:“暂时原谅你一次,以后如果让我发现,就再也不理你了。”

老廖连忙认错,耷拉着脑袋道:“我只是一时好奇,我再也不敢了……”

“哼!变态色狼。”慕容蓝落转身收拾房间,她比较缺乏生活经验,为了体现自己关心廖老师,才执意要干的,桌子擦得满是灰尘,地板拖得到处都有痕迹,垃圾扫得拖泥带水,忙活半具小时后,效果只比原先好上那么一点点。

她毫无办法,见廖学兵笑嘻嘻的袖手旁观,忍不住大发脾气:“臭老师,坏老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收拾屋子,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天黑了。

老廖干得起劲,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小兵,是我,莫老五,有件事你帮我个小忙。”

廖学兵赶紧溜到阳台上问道:“有话直说,我还以为你想把这次机会留到盂兰盆会上让我助你一臂之力。“有件小事,不是不可以解决,但太麻烦了。你知道我和南区的龙二有点不快对吧,他找了个高手挑了我经营地下格斗场。我养的那帮蠢猪没一个是对手,三天下来输了一大笔钱,钱还只是小事,面子不能输了,你来代我打一场吧。”

“不行不行,廖学兵赶紧拒绝。“我已经不是三四年前的巅峰期了,打那种格斗不死才怪,不能答应你,你选另外地事让我去干吧,比如代你赴宴啊泡妞什么的我都样样精通。”

莫老五怒了:“操!你小子输了想赖账?信不信我宣扬出去?”

“喂,是人都有底线的,都这种年代了什么人还会拿性命去换信义呢?我又不是傻子,没把握的事干不来。”

莫老五沉吟片刻,道:“这样吧,只要你帮了我这次,以后什么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答应你尽量办到。”

莫老五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何况是自己理亏在先,廖学兵笑道:“好吧,把那个高手的所以资料发送到我地电子邮箱里,账号……我考虑三天于答复你,上次慈善晚宴你输了。我只管你借了半个晚上的车,这次输了你却落井下石,太不厚道了。

“你要记住一点,上次我没认输!被你的小女朋友叫停了,借车给你只是出于基本友谊而已,想不到你在车里干出芶且之事,害我重新换了一套几万块地真皮沙发垫,这样吧,只要你打赢了格斗,我就把车子送给你。”

打赢一场格斗赛就能得到价值近千万的顶级名车?是不是太夸张了。不过越是这样,就说明将会越凶险,对手绝对不强中之强,才会让从不求人的莫老五腆着脸皮来找自己。

“我认真考虑清楚再说,OK?比赛在什么时候进行?”

“七天之后,中海地下修罗场。”

廖学兵做好菜和慕容蓝落一起吃晚餐,找个借口说校长要商讨美术大赛的事,时间太紧,把她送回家,然后自己再赶回学校。

晚上的校园廖学兵还是第一次来,晚灯散发黄光,四周无比幽静,正是幽会的好地方,这时要是到后树林、中央喷泉随便一逛,起码能惊起几十对鸳鸯,很多宿舍和办公室都亮着灯,因为不少家比较远地学生索性就住在学校里,反正条件不是太差。

进了办公室,没其他人,只有余定楼端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老廖打了声招呼:“余主任,这么晚了还在持续勤奋,真了不得啊。”

余定楼抬起头来,眉头深锁:“老婆更年期到了,无缘无故跟我吵架。我只到学校来避避风头,看样子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我在教师宿舍楼那间房间还没买床呢,晚上不知道怎么过,咦,小廖,你也……”

“我强调了很多遍了,孤寡男人一个,来学校用电脑查一下资料。你先住我那间吧,好歹有张小床。从钥匙圈里援出一把钥匙扔了过去。

开电脑连接网络,邮箱出现十多封没有标题地新邮件,打开一看,这是莫老五命人发送过来的格斗高手的资料,每封邮件最大四百M容量,最小也有二百多,他花了半天功夫才下载完毕。

大都是高清晰画面的视频文件和图片、表格统、图文资料、随便打开一个,是那个格斗高手的决斗录象。

录象里是个局促的斗室,灯光明亮,从镜头上看不到任何观众,只是不停有声音传出,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与另一个壮硕如同健美先生的人互欧,两人没穿鞋子,没戴拳套,赤裸上身,总之除了一条短裤外没任何一件防护的器具。

打得很快,只用了二十多秒钟,高瘦男人出手犹如闪电,一拳连着一拳,势大力沉,由于拍摄角度问题,看不到他当时的表情,健美先生满脸血地躺下,再也没有起来。

然后是画面切换,一个轻盈的女声讲解刚才那人的出手过程,把他的动作分成一格一格单独放出,旁边列出种种数据的统计,这大概是那个男人的敌人在分析他。

“谢子微,这个名字很可能是化名,大约三十一岁,来自溪谷县。今年四月份参加比赛以来,已经连续二十七场不败,据估计,他的瞬间出拳力量最高可能达到一千公斤以上。”

廖学兵把视频文件关掉,心道:“真不知道龙二上哪找来的这么变态的人,莫老五分明要我去送死。等想个委婉的办法拒绝掉他,一千万的宾利有命拿,没命开。”

登录MSN,网友“小星星“还在线上,于是聊了几句。美女,要不要和大叔玩玩裸体视频的游戏啊?”说这样调戏的语言本以为对方会生气拒绝,没想到“小星星”答道:“除非你给我先看,我就给你看。”

“你到底要看什么?”

小星星很快回答:“看你那根大不大。”

廖学兵一边敷衍着,越发怀疑,这个小星星绝对不可能是李星华,现实和网络差别太大不是没有而是不常有,他电话请教了陆诚过询问如何才能知道聊天好友的真实身份。

陆诚过给他传过来一个MSN的EP查询工具,安装好了,小星星的界面上显示她正在桐城路某个地上网。

廖学兵翻开姜锋的抽屉,找到三年一班全体学生的家庭住址,李星华的家在滨海路,而另外有十四名学生的家在桐城路,其中女生六名,可以得出三种可能,一是李星华在同学家里上网,二是李星华的MSN账号密码被盗,三是别有用心的有冒充李星华。

根据上次接触的信息,种种苗头指向第三种可能,要求证很简单,亲口问问李星华她的MSN账号是多少就知道了,不过也说不定,她有两个账号,一个是聊色情男人的,一个专门谈正经事的。

廖学兵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我有精神分裂,别以为人人都有。李星华那种女孩,怎么可能嘛。”

小星星还在催快点给她看裸体,老廖不得不继续敷衍,“要不你先给我看,要不大家都不看,老子连摄像头都没有,余定楼又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何况自己也不可能干出那种傻事。

小星星见他万般推拒,终于发过来道:“那我给你看看我的脸吧。”

廖学兵大喜:“求之不得。”

视频连接后,窗口界面虽然略微模糊,但映入眼眶中的脸不失清新,脸部线条很美感,既不是三年一班的学生,也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廖学兵看网络视频的经验只有李玉中宿舍那次,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这……真的是你吗?

“废话,不是我还能有谁。”小星星很快关掉了视频,接着又说:“下次你给我看的话,我就给你看我的裸体。”

不……不可能吧,还有这么想像不到的艳遇,怪不得那么多人沉迷于网络之中不能自拔,这也算是新社会的一种社交方式了。

廖学兵肉欲冲昏头脑,准备弄台全套装备,当然包括摄像头的电脑回家慢慢调戏网友。

小星星千叮万嘱让他下次一定要给看男性裸体才离线。

“应该不是阴魔吧。”老廖索性把格斗的事抛到爪洼国去,继续寻找有没有新的女性的网友。

第190章 男人的生涩

不久之后决出了四强名单,不少人对二年二班也能名列四强,大叹当今的狗屎运越来越好走。校园论坛里提供了那天二年二班对决二年五班的录象让用户下载。

大家的评论不是二年二班如何出人意料,不是他们的身体素质好到让人羡慕的地步,不是他们的战术布置得有多巧妙。大家最津津乐道的还是后半场的神来之笔,没有这一段,这场比赛也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比赛,无论风之叶玉虎跑得有多快,战神蒙军撞翻了多少人,都不会有人关注,这就是_____地球解说界的典范,世界解说员的楷模______语文教师廖学兵精辟绝伦、幽默生动、具体夸张的解说。

在短短几天仙,论坛有关哪段解说的话题多得已经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甚至别的学校学生也参加与了讨论。唯一可惜的地方是,录象里没有拍到解说员的真人,没亲眼所见的学生有一部分人持怀疑态度,但表示在下周有二年二班参加的二分之一决赛,一定会去看。

李玉中觉得自己走在路上,开始有一些女孩子注目,经验经过她们身边,还能隐约听到一两句悄悄话:“看,他就是运气队的‘黑色轰炸机‘李玉中,人长得还不错,呵呵中。’顿时,飘飘然上了半天课还感觉着自己像飞在天空一般惬意。

学校里多了几句游行语,“闻屁兴叹”、“猩臂当车”,见了面都要用这几个词打招呼。至于进化未完毕的大猩猩张哲宇、老鼠脸王若原。早就恨死这个语文老师了。

李玉中从来没有如此敬佩过廖老师,他简直就是神仙!而无聊的本班同学借此机会进行炒作,连猥琐如王龙、何炼者。也在储物箱里收了几封匿名情书。一向扮酷的叶玉虎和崔政所受欢迎程度就更不用多说。

在如火如茶的十月二十四日,终于迎来了二分之一的决赛。

第一场比赛由三年一班对阵新秀班级的一年六班。来的人很多,球场看台几乎爆满,超过非分之五十的人手里拿着录音设备。很多观众手里的横幅不是写着诸如“支持某某班级”“某班必胜”之类的标语,而是用大字写上“廖老师,世界有你便精彩”。

几名负责维持大局的学校老师觉得既无聊又可笑,只是没办法干涉他们的自由。

可是当大家看到解说台上出现郭海、彭达两个人蠢人的身影。开始他们亢长无聊的解说,故意模仿电台主持人地腔调时,时不时冒出几句并不好笑的冷幽默时,大家纷纷以退场来表示抗议。

何新预期享受关如潮水般的喝彩。十分韬略表现自我,可是当他射进一个球举高双手庆祝时,却发现看台上成排成排孤零零的座位,只剩下本班美少女啦啦队还能拉拢一些色男观众而已。

球踢得再好,也还是需要有人欣赏她,这……这算什么啊?这可是一年只有两次的二分之一决赛啊!两支重量级足球队激情碰撞,却找不到人来欢呼?

三年一班和一年六班的士气不约而同下降了一大半。整场比赛枯燥乏味,人人好比行尸走肉。事后不少同学都说:“踢成那个鸟样,幸好我没去看。”

最终三年一班还是赢了。仅以一比零小胜对手。昂首挺入决赛。

三十分钟后观众们重新返回足球场,二分之一的决赛第二场即将开始。根据好事者推测,“P刘嘴”廖老师将亲自担当这场比赛的解说员。大家都纷纷伸长脖子,搜寻廖学兵的身影,可惜他没有如期出现。做为对手进入四强赛的老牌劲旅三年四班强烈抗议,认为由对手班级班主任担任解说员将会使比赛失去公平公正。

他们跑到本次轮为裁判员的莫永泰身边申诉,如果撤换解说员的话就全体退场示威。莫永泰恨不得把老廖驱逐出场,但他此刻只能耸耸肩道:“大家请放心,我没有接到任何通知说廖老师会成人本场比赛解说员。”

而大批冲着老廖而来地观众表示遗憾,因为这会丧失五部分乐趣。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乌压压的积雨云在城市上空,太阳的光芒被遮得一丝不剩。莫永泰看看手表,刚才还晴空万里的,这时已是乌云压顶,才五点钟刚刚过,已经有不少教室亮起了电灯,看样子即将到来的大雨会改变比赛日程。

突然,狂风大作,刮得周围地树木摇曳不止,卷出一团团枯黄的树叶,体育场上不时飞过一只薄塑料袋,在空旷球场上的众人做得站不稳脚步,大风迷住了眼睛。郭海和彭达刚刚把桌子麦克风扛出来,摊在上面的解说资料哗啦一声,四散飞开,瞬间不见踪影。观众们赶紧退场,球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人。

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洒落下来,溅起一蓬蓬泥尘。

“比赛改为明天!”莫永泰边摸着头跑进休息室,边大声喊道。正在做准备运动的两支足球队员立即化作鸟兽散。

办公室里的廖学兵误好窗户,暴雨击打在玻璃窗上,劈啦作响,汇流成细细的水柱流一。他打亮日光灯,忍受着电话里莫老五的咆哮:“廖学兵!你***拖了几天怎么还没答复我?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很重要?”

廖学兵把电话抽离耳朵半尺:“少安毋躁,我觉得你的提议有难度,那个高手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除非我服用兴奋剂才有可能打得赢他。”

“我那当然知道有难度了?不然我找你干嘛?”

“我觉得你应该去美国请几个拳王来助阵……”

莫老五马上说:“前几天发给你的资料没仔细看完吗?知道去年的美国拳击职业联赛重量级冠军约翰逊为什么正当壮年突然宣布退役吗?其中有一场是谢子徽对约翰逊的,他两分钟打断了约翰逊的七根肋骨。我要是请外国佬,还不一样会输?”

“喂,我照样不想被打断七根肋骨。目前的生活很平静,为了一辆宾利而丢掉性命,太不值得了。”

“你到底要我说次,这样吧,你晚上到玉宇琼楼来,我有话对你说。”

廖学兵闷闷不乐挂断之后又接到董事会史密若斯夫人的电话,要他马上去校长办公室。

这个……“难道校长已经得手了,生米煮成熟铁,和史密斯夫人郞情妾意,他们要发谢媒红包?

不太可能,史密斯夫人是眼界极高的有夫之妇,看上我老廖不会看上校长那糟老头子。

他找到一块塑料板,遮住脑袋上方,冒着大雨冲出办公楼。雨势大得不可想象,远处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二十米之外就看不清人影了,塑料板丝毫不起作用,只能保证他的眼睛不被暴雨冲刷,跑出三五步后全身已被淋成落汤鸡。

刚跑过拐弯,与迎面而来的一个学生相撞了个满怀。

“不好意,我赶时间。”廖学兵拾起掉落的塑料板。

“老师!你这瞎子!”那学生竟是慕容蓝落,撑着一把小花伞,裤脚已被溅得湿透了,连忙把廖学兵拉到伞下。这是一把面积很小的遮阳伞,两人挤做一团,雨点还是不可避免飘进来。老廖悄悄让了个肩膀的位置,保证小蓝落不会被雨淋。

“教师,我正要给你送伞呢,你跑这么快干嘛?”大部分学生的储物箱都有雨伞备用,以防万一。慕容蓝落见雨下得这么大,首先跑到足球场,发现空无一人,料想他一定会在办公室,又急忙赶过去。

“你这傻丫头,雨下得大就不用出来了,乖乖在教室看书学习才是,给老师最大的安慰。”老廖接过雨伞,把慕容蓝落送到办公大楼下,说:“你先去我的办公室呆着,有电脑可以上网的,我去去就来,别乱走远了。”

慕容蓝落甜甜笑着,捏捏老师的手,“等你记得要换衣服,千万别感冒了。”进了办公楼。

老廖当真回味无穷,孤家寡人习惯了,突然有个人关心,滋味还真是妙啊。

到了二号办公楼,用力甩掉雨伞上的水珠,在楼道的仪表镜前顺了顺头发,找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和史密斯夫人都在,只是两人相隔甚远,偶有交谈,说的也都地学校的事务,主语生硬无味。校长几次三番想将话题转到日常生活中去,无奈一直找不到借口。有些男人在意中人面前总会畏首畏尾,不管他是初出茅庐的男孩还是经历世事的沧桑老男人。

老廖走进办公室,脱下湿漉漉的外套,取下校长备用的干毛巾擦了把脸说:“夫人,是不是学校有新的事务要我去办?”

史密斯夫人张大嘴巴,脸上满是歉意:“亲爱的廖,真是万分抱歉,我不知道外面正在下雨,办公室里隔音很好,我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不要紧,夫人,我体健如牛,何况我个人特别喜欢在雨中漫步的感觉,呃,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对大自然向往的情怀,被雨淋湿我反而更觉得惬意。”老廖一屁股坐在校长面前:“快把你珍藏多年的极品石崖茶拿出来吧。”

第191章 兵哥的窝,蓝落的家

史密斯夫人知道他故意说那种话安慰,让自己不用感到内疚,笑道:“廖,首先要我恭喜你,人已经正式成为本校的一员,可以正式享受学校的各种福利措施。”

廖学兵对结果不感到意外,若是教师资格没通过的话,恐怕不用史密斯夫人啰嗦,邱大奇会第一个出面驱赶自己。

照倒虚伪客套一番:“很好,感谢夫人对我的一贯支持,我今后会更加努力把郁金香高中的传统发扬广大,让所有的学生成为有用的人才,让他们成为学校的骄傲。”

校长忍不住说道:“小廖,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就不用多说了。每个月十二号可以到财务部领取薪水。”打开电热水壶的开关,对史密斯夫人一努嘴,低声道:“帮我想想办法,自从中秋过后,夫人又和我拉开距离了。”

“廖,你过来看一下合同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如果觉得合适就签了吧。”

董事长和校长都有聘请员工的权力,在学校职责划分中,校长专管人事调动,升迁、任免以及档案。史密斯夫人与校长的关系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但她因为这件事而出现在校长办公室似乎并不出奇。

合同书开头十几条千篇一律是要求身为教师的责任、义务、利益、福利、薪水、工作时间、岗位要求,下面再细化出几条,指明要聘请他为语文教师,所有条款巨细无遗。找不一任何可疑的漏洞。

“月薪三千元,每做满两年无任何过失,并能保证完成董事会下达的任务指标,将会在原来的工资基础上上浮百分之十。每天工作时间八小时,每周休息两天,……”

养老金,保险金,节日还有格外的津贴补助,看来福利还真不错每年还有长达三个月暑假和寒假,如果干满五年。还会得到一套一百二十平米的住房。郁金香高中不愧的财大气粗。

廖学兵认真浏览,在合同书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史密斯夫人欣慰地笑着,“等董事会盖章后我会把复印件给你。”拿出一本红色封皮、边角烫金的证书说:“亲爱的廖,这是你的教师证。”

廖学兵大喜:“什么黑帮,什么格斗赛通通滚一边去吧,老子现在是正式的、响当当的人民教师了!

热水壶呼呼往外冒出白烟,校长烫了烫小瓷碗,取出茶叶放进茶壶里,动作优雅自然。显然是在夫人面前刻意为之的。

廖学兵拉住转身告辞的史密斯夫人:“夫人,喝杯花聊聊天再走吧。”

史密斯夫人摇摇头:“我只喜欢喝咖啡,再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希望你当了教师以后一切以事业为重……”

廖学兵对校长使了个眼色:“看来你得多学习欧洲传统文化,才能更好融入骑士地角色啊。”

雨慢慢地停了。天空变得十分清朗,潮湿的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慕容蓝落缠着老廖要去他家,无奈只好答应。慕容蓝落早有准备背了个带有随身物品的小垮包上了车。

“我说,你晚上不回家吃饭,家里人会怎么想?”老廖迎着风说道。车轮压过积水的路面,向后飞出两道高高扬起的水线。

“我妈有应酬,一般都是给钱给我自己到饭店去吃饭,太无聊了。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寂寞。”

“真可怜,以后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去老师家吃饭。就把老师家当做你的家吧。”

“当然。”慕容蓝落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眼睛冒出一颗颗闪亮地小星星,“嘿嘿,早就等你这句话了。”

在客厅里,慕容蓝落转来转去,看什么都不满意,觉得木壳的老式电视机实在太大,应该换掉,人造革沙发的漆皮早已剥落成世界地图了,换!积满灰尘的契电风扇应该换成空调。水泥地面没有镶木地板,走上去不舒服,墙壁多年没有粉刷,厨房里蟑螂成群,卫生间门口已经坏了……

“不用说了,我没钱,而且目前也住得不错,重新装修的话实在没有必要。我还想留着钱以后买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呢。”

慕容蓝落撅着踊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向他伸手:“给钱把门口的钥匙。明天星期六,我要帮忙整修一下房子。”

“咦?”廖学兵瞪大眼睛:“用得着整吗?”

“哼,已经是我的房子了,要住得舒服一点当然要好好收拾。”慕容蓝浇钻进卧室搜索老师有没有什么收藏“违禁品”。

廖学兵终于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就把教师的家当做你的家吧。没想到小丫头老实不客气,把他一贯的客套当成真的。

与女生同住,用是学校纪律的大忌,不管事情真相怎么样,别的人只要听到,还不能立即联想到龌龊的地方去?刚刚取得老师证,签了工作合同,老廖不想事情变得糟糕,何况他也不明白慕容蓝落为什么要住在他这里。据说小蓝落家里还是很有钱的,不缺一块住的地方。

她要是长期住在这里不回家,家属还能不起疑心?就算什么都没做,只怕也得被她妈抓起来浸猪笼,活活淹死。

她为什么和我这个孤寡男人住在一起?莫非她家里对单身汉的生活感到好奇,想就近体验一番?她不知道和一个独身男人住在一起是多么危险的事吗?看来如今的教育存在某种缺陷。

算了,等下吃完晚饭就得把慕容蓝落劝回去。

非常难得,四菜一汤,搬进浅水公寓这么久廖学兵就没在自己家里这么煮过,全是泡面加酒解决了一天又一天。

剁椒鲢鱼头、麻香醉腰花、木耳炒银杏、豆瓣菊花脑、四宝冬瓜汤。知道老师的厨房里除了油和盐就没什么了,大部分佐料都是慕容蓝落带来的,略有欠缺,少了几味。不过以老廖的烹饪手段中,还是把菜做得狂香扑鼻。

可惜他们仍然忘了买米,只好煮上半斤面条当做主食。慕容蓝主动擦干净桌子,虽然动作生硬,总算难得。若是让她母亲见了,只怕不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家里的她与现在相比简直辩若两人。

慕容蓝落摆好椅子,笑眯眯夹了一筷腰花到老廖的碗里。

廖学兵努力想着措词,如何才能委婉的让她打消这个主意:“蓝落……嗯,老廖这里条件不好,恐怕你会生活不习惯的。住的差了,以后就会影响学习,影响健康……”

慕容蓝落赶紧说:“我习惯的,这里很好,比我家里好多了。”

“可……可我不习惯啊,老师每天还要上课,要批改作业,要写讲义教案,要找学生谈心,要去家访,要处理学校事务,分不出时间来照顾你。”

“不会的,我自己就可以照顾自己。我还能帮老师分担家务呢,比如什么洗洗衣服啦,做饭啦,扫地啦,我什么都会做的。”

“不行!”老廖断然拒绝:“女学生住在男老师家里,像什么样子?”

慕容蓝落马上扁着嘴,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老师,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的,最多,最多,我不干涉你收藏内裤就是了……”

廖学兵的冷汗狂流,这丫头对他见不得人的事还耿耿于怀啊。心想小女孩可能是出于好奇,说不定住得几天好奇心散尽,自己想着要走呢,不愿再纠缠不清,点点头道:“那就先住一两天吧,不过一定不能让别的同学知道这件事。”

慕容蓝落眼珠乱转,想的却是另一方面:“我一提到内裤的事情老师马上就答应了,他、他一定特别喜欢那东西……怎么办?我要不要针对老师的弱点制定计划呢?”

吃完饭后莫老五打电话来催促,让他去玉宇琼楼商量大事。

“蓝落,我有点事要去处理,你先一个人在家好好想想,自己做个决定吧,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什么事?我也要去。”

“大人的事?小孩不要多问。”

“哼,我才不是小孩呢!”

……

玉宇琼楼里最大、最金碧辉煌、最豪华的西餐厅包厢里,莫老五一个人坐在正中央的位子上抠鼻屎。

铺着白布的桌子上,银质盘盏有大有小,错落有致,均盖上盖子,等待客人的到来。

服务生将老廖引到莫老五的对面坐好。

“莫先生,可以开始了吗?”服务生彬彬有礼地问道。莫老五点点头,于是那服务生依次揭开盖子,介绍每一道菜的来历、特点、味道、口感、著名顾客吃过之后给出的评价。

莫老五丢了一张消费卡过去,挥挥手:“别啰嗦了,快出动吧。”

第192章 小蓝落要长住

莫老五丢了一张消费卡过去,挥挥手:“别啰嗦了,快出去吧。”

廖学兵扫了一眼桌上的精美食物,怒道:“妈的,又有烤乳猪,老肥猪你是打算故意恶心我的对吧?我说过我不想去参加格斗了,你还想玩什么飞机?”

莫老五眼中散发出一丝精光:“我不想瞒你,这场比赛晚和龙二一场生死较量,我这人输什么就是不能输面子,龙二当年抢了我马子,现在又想骑在我头上拉屎。老子无论如何也要赢了拳赛。”

“可我打不过那个高手啊!”廖学兵唯在苦笑:“***,拿我的命去替你挣面子,想的想妙。我看你还是找个人暗杀谢子徽吧,除掉这家伙,龙二就没有什么可炫耀的资本了。”

“废话,我又不是猪,早想过了。龙二派人严密保护谢子徽,我的人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那帮废物!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帮我暗杀谢子徽,二是在修罗场正式打败他。”

廖学兵还是担心没有把握,想了一想,说:“我有几个条件,一是可能过一段时间我请你帮忙灭掉一个小帮会,二是正式比赛中不能人多余的观众,你和龙二以及公正人、裁判就可以。不能录象、录音。”

“第一个要求很简单,第二条,我得先知会龙二一声,省得他说我玩什么阴谋手段。好,我叫上几个妞,大家一起玩玩吧。”

“不用了,为了表示你的诚意,先把那辆宾利车的钥匙给我吧,我今天就把它开回去,省得修罗场上死了没机会碰。”

莫老五风险了答应。早喜出望外,答应过的条件不能不算数,笑道:“车子和司机都在下面,就让那个司机跟你吧。”

“要司机干嘛呢,我没钱支付他的工资。”老廖说,又一想开宾利没有专用司机的话,自己亲自开车只会被当作司机。没人相信他是车主,那炫耀的光环可就缩减几分了。

莫老五苦笑道:“司机在我这里领钱,替你干活,总可以了吧?你一定得打败那小子,妈地,总有一天我要捅爆龙二的屁眼。”

廖学兵有些好奇,忍不住问:“你们两个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闹出那么大动静来?满大街都是漂亮的妞,要找还不容易吗?”

莫老五急了:“你根本不懂事情原委!那是二十几年前了。龙二那混蛋抢的是我的初恋!老子这么宽容大度,肚量非凡,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不过那是初恋情人却又不同了,我一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都被那人渣给毁了!”

廖学兵又开始冒冷汗了:“莫永泰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不是莫老五亲生的。”

想不到莫老王一眼看穿他地心事,大吼道:“廖学兵你个神经病想什么屁事!永泰是我现在的老婆姓的!不像我像她妈妈。老子初恋情人跳槽后,疑心病重,当年还做了DNA鉴定,一点不假!”

“风度,要保持风度……”

“对了,比赛定在十月二十八号,你早点做好准备,需要什么就尽管说,我让保健医院给你做个检查吧?”

“不用了,我现在只想把宾利开回去摆阔。”

……

司机在车里候着。见了他便恭敬的说道:“五爷已经通知我了。让我好好跟兵哥您干事,您让我往东绝不往西,您让我扑狗我绝不撵鸡。”

“别表忠心了。我又不是莫老五。”

来到朱雀街的奥水小巷,司机看着幽暗的巷子,闪烁的夜店招牌,花枝招展的妓女,以及肮脏油腻的宵夜摊、骑着脚踏车经过地学生,不禁奇怪问道:“兵哥,来这里做什么?”

“我住的地方,环境怎么样?还好吧?那个阿强宵夜摊做的卤猪脚很不错,你要不要试试味道?”

司机实在想不到廖学兵住在类似于贫民区的地方,说:“一眼望过去好像没看到什么别墅啊,兵哥您住那一栋啊?”

“我住公寓呢,你做为莫老五的专职司机,都是住在他家里地吧,你先把车开回去,我这里没有地方停放。随时等我电话就可以了。”

司机郁闷无比,莫老五家是一整套占地极宽广的豪宅别墅群,有专门供仍人及司机住宿的地方,比廖学兵好了不知道多少倍______住着公寓开宾利的家伙,中海市只此一人。

“等等。”走下车的廖学兵叫住他,把水冰柜里的啤酒全部弄出来,说,“记得回莫老五那王扎冰柜全都装满了。”

慕容蓝落在客厅里看电视,穿了条小短裤,光着脚丫缩在沙发里,看样子有些不高兴,一见廖学兵就气势汹汹的问:“去哪里鬼混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还以为你通了,自己回家了。单身汉就是这样,在外面喝酒泡妞想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廖学兵边说着,把搜刮来的啤酒递了一罐给慕容蓝落,其余全塞进冰箱。

“那你要是回来得晚,起码也应该打个电话给我啊,你看看,都十点多了,哼,亏我还这么担心你。”慕容蓝落抱怨道,拿起啤酒一口气全部灌下。

“啊……你这么能喝?”

慕容蓝浇吐吐舌头:“哦、哦、这个啊,我还以为你给我折是果汁呢!”

老廖所住的这套公寓大约八十多平米,二室一厅,一厨一卫,还有个面积狭小地储物间。除了主卧室以外,另一个房间就空无一物,连床也没有一张。

“你要是真不想回去,今晚上睡我地床,我在隔壁打人地铺好了。不过你还是打电话回家的好。”老廖看着慕容蓝落诱人的大腿说着,心想民:“要是我有先见之时,在房间里装只摄像头就好了。”

“真啰嗦,我妈这时候肯定不在家。”慕容蓝落不满地瞪了一眼古董木壳电视,跑进厨房找零食,却一无所获,说:“我要睡觉了,老师等下帮我关灯,我怕黑。”

早上地时候老廖被一阵乱七八糟的敲打声、搬动声惊醒,声音大得吓人,从墙壁上传来的震动让他觉得有人在拆房子。

走到客厅,十几个人身穿工作服的人在搬沙发、在地板上钻孔,地面撒满了钉子、木条和电动工具。慕容蓝落叉着双手,兴致勃勃地指挥着他们:“沙发抬到下面的垃圾堆扔了,还有这张缺了一只脚的桌子,那台古老的电视也抬走吧。”

“喂,你们干什么?”老廖惺忪的睡眼睁得老圆为:“那台电视是宝贝,快放下!”

慕容蓝落拉住他说:“老师,没看到我们在装修吗?我已经打电话给家具店和商场了,他们很快就会把新的家俱送来了。”

“我……我说了多少次,我没钱!还有,换家具就换了吧,在地板上打什么洞?楼下会抗议的。”

慕容蓝落笑道:“老师不要紧张,我卡里有钱,装修房子已经足够了。他们在镶木地板啊,行下还要刷墙壁,整修厨房。起码要花一天时间呢。”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我一点准备都没有,要是晚上还没装修好,我们到哪里睡?”

“先生,让一让。”工人把他的床拆掉抬了出来。

廖学兵跑到阳台,只见先前搬沙发的人已经走出大门,把沙发扔到门口的一辆卡车上。

半个小时后除了几件衣服,房间已经被搬得一干二净,连电灯线也通能拆掉。十多名工人有条不紊,依次进行工序。各种原材料搬进空荡荡屋子里,有人拿着卷尺一寸一寸测量做标记,有人拿着锤子在墙壁上凿槽。

有个设计师模样的人在中间指挥大局:“喂,把这条槽凿到距离地面三十公尺的地方开个口子,等下要装插座的,我给你做个记号。”用卷尺比了比,在他认为合适的地方拿铅笔画了个叉。

他显然是这群人当中最为忙碌的,检查了一下地板上打的孔深度和间距,对负责此事的工人交代一番注意事项,又掏出电话催促别人尽快把他需要的原材料运送上来。

廖学兵不好埋怨慕容蓝落的擅作主张,想要洗脸进发现水管也被拆了,两人下去吃早餐。半个小时后一来,客厅、厨房、卧室的线路管道凿好,分布得十分符合规律,靠近门、角的地方都有插座。施工进度神速,他们还在发愣的时候,有人找着两大卷红绿电线走进来,开始埋线,同时重新布置水管的工作也在进行着。

老廖悄悄问她:“装修这里大概需要多少钱?我去找朋友借。”他还是不相信慕容蓝落能拿得出这么多钱。

慕容蓝落一挑眉毛:“不告诉你。装修好后你就不好意思赶我走了,嘿嘿……”

第193章 我的老师廖学兵

十多个人同时开工,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刷好了墙,粉白粉白的颜色让室内看起来明亮多了。接着装吊灯,壁灯,照明灯,给厨房和卫生间镶瓷砖,换掉卫生间的门口,装上新的热水器,铺木地板,本来需要三四天才能做好的工作,在那名设计师的指挥下,干得既快又好,再者者人数众多,经验老道配合慧黠,干起来熟门熟路,把速度提高到最快。

比如铺木地板时,先弹好橙红交错,严格划分的墨钱,然后三四个人拿着电锤在交叉点上打孔,八十平米的记间共需要七百多个孔,半小时就能做好,同一时间别人也不闲着,刷墙的刷墙,装灯的装灯,所以干得飞快。

老廖浑然忘了下午还有一场昨天因正南延期的足球赛,他和慕容蓝落不时对工程人员提出意见和建议,让他们尽量往自己的习惯爱好方面改进。

“你们要做电视背景装饰墙?在这地方吧,我觉得这里比较空,放沙发更合适。”

设计师尽量尊重意见,左右丈量,测试了一下窗子的采光度,空间的布局以及对出,通道所造成的影响后表示采纳。

等李前打来电话通报今天的比赛已经获胜时,工人也清扫掉最后一处垃圾。又叫了家政服务人员打扫卫生,清洁地板,袪除污迹。由于他们所用的是最新型的环保漆,房间内闻不到一丝异味,曾经墙壁发雾,垃圾成山,水管生锈,电线老化的奥水公寓502号焕然一新。

家具商场的工人把崭新的真皮沙发和床,桌子椅子,彩电,衣柜,梳妆台安放好,装上空调,窗户挂上窗帘,一切全部弄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感觉真不错。”廖学兵和慕容蓝落相视一笑,老廖突然想起个严重问道:“小蓝落,到底花了多少钱?你是不是偷偷拿家里的钱,不告而取?”

慕容蓝落瞪了他一眼:“什么啊,这都是我过年攒下的压岁钱,全花光了,不感谢我还怀疑我,真是的,我妈不管我,反正以后我就跟你住在一起了。”

廖学兵想去叫谭紫晴一起来庆祝,可是有个邻居告诉他,谭紫晴已经出门好几天了。

简单吃过晚餐,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慕容蓝落缩在他的怀里捧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心道:“这样的感觉好温馨啊,老师就像真正的爸爸一样。”

...............

周一早上,慕容蓝落是学生,通常要比老师先到学校半个小时的,老师还在另一个房间呼呼大睡,她很早就起床了,刷牙洗脸。煎了两鸡蛋,还不满意那不合适,连中午的盒饭也没来得及做,到时候就和老师一起去二楼餐厅吧。

在公寓楼下的蛋糕店买了点心进了地铁。

广播大声响起,邱大奇背着双手四处巡视,学生们正在做早操有谁动作不规模他便会冲上去训斥。

林荫道滑进一辆银色的加长型宾利车,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学校里有钱人的孩子不少,但并没有富豪到每个家族都有宾利的地步。毕竟亿万富翁不是随便上个厕所就能碰上一堆的,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上头又有大人物下来视察了,邱大奇心道不是市长就是学校董事会主席,连忙挺直腰杆,做好上前拍马屁迎接的准备。

宾利停在二年二班做早操那片的区域的附近,邱大奇暗暗叫苦,“什么地方不好停,偏偏要在全校最垃圾的班级旁边,要被廖学兵那蠢人害死了。”

相貌英俊,举止稳重,身穿高档白色西服的司机跳下车,轻轻拉开车门。

连个开车的都如此出众,那车里人该会是什么人物?怎么没听校长通报过今天有人下来视察呢?突击检查校风校貌?也不太像,以前那帮检查的官员哪个不是前呼后拥,至少十几辆车,动辄二三十人陪同,而且还会提前通知学校,让他们安排学生拿小红花列队夹道欢迎。可以这么说,这辆宾利已经是低调中的低调了。

只见一只穿着沾满灰尘的破旧皮鞋的脚搭了下来,邱大奇又是惊奇又是敬佩:“一身风尘仆仆,定是跑了不少路程,干了不少实事的清廉好官。”

那人完全站到地上,头发蓬乱,衣冠不整,还扣错了一枚扣子,使用衣服歪斜难看,不由分说指着二年二班的学生破口大骂:“看看你们这般帮混蛋!说多少次了还是屡教不改,认真做好早操是锻炼身体,促进骨髓发肓懂不懂?要是不想做没人逼你们!李玉中,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吗?把手放平一点,不要懒洋洋的!”

邱大奇的眼珠差点砸在地上,这,这不是人见人恨,鬼见鬼憎,流毒校园的语文教师廖学兵吗?才来一个多月,他从破电瓶车换成了极品哈雷摩托车,又从哈雷摩托车换成顶级宾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步登天吗?

学生们一片哗然,根本没把老廖的话听进耳朵,其他几名教师基本也是一样想法,郁金香高中成立十七年了,还没碰到过有人这么出风头的。

一部名贵豪华至斯的车,一个素质出众的司机,偏偏车子的主人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看他那件衬衫,后领早已磨出毛边,不知穿了多久,前襟有两个被烟头烫出的小圆孔,到处都是皱褶,如此形象好似生落落魄同,穷困潦倒的中年大步,与车子形成既鲜明又矛盾的对比。

待有人认出那是“铁嘴”廖学兵,便开始起哄,附近一大片场地上也没多少人在认真做操了。

廖学兵刚想耍耍威风,没料到自己穿着粗陋严重影响身份,炫耀不成反被他人耻笑,老廖认为只有穷惯了再偶尔富有一下才最爽,也的确如此老是有钱有钱,就体会不到那个落差了。

“司机,把车子开回去吧,下午放学再来接我。”

司机点点头。

想不到这番对话更让学生怀疑那辆车不是他的,老廖也不明白,心道:“等打赢了格斗赛,莫老五随便送我个几千万,你们就等着吃惊吧。”

邱大奇喝道:“廖老师!你搞什么飞机!校园内不准随意行驶机动车辆,你再恣意违反规定我就会向董事会投诉你。”自己那辆雪佛兰比宾利差了一百多倍,大失面子。

课堂上学生谈论最多的是廖学兵地神秘身份,甚至四眼把他从前水管工,修理工的经历全部推翻,重新按上个富家私生子的头衔,编造他子虚乌有的财富。

同学们分为两派,一派认为廖学兵是喜欢扮可怜的有钱人,一派觉得他没无聊到那种程度,车子很可能是某位好心人借的,慕容蓝落还没决定相信谁的话,打算晚上再问个究竟。

老廖敲敲讲台:“大家安静,开始上课。”

.......

语文课结束后,富有才华的四眼仔马上写了一篇模仿初中课文《我的叔叔于勒》的文章,名为《我的老师廖学兵》发表在学校论坛里。

“每逢星期日看见那些从陌生的远地方回来的大车,训导主任始终毫不变更的说着同样的话:‘哈!倘若廖学兵就在那里面,那是何等惊人的喜事啊!’我的廖老师,训导主任的同事,当初全校学生都对他躲避不及,而那时算是学校里的唯一希望了。我自从高一就听见大家谈到他,我对他是那么熟识,所以我仿佛一见面就认得出他。他在动身到圆湖路那天以前的一切详细情形,我统统知道,尽管大家只轻轻的谈着他人生中的那一个时期。”

......

“总而言之,廖老师在用光他自己那一份薪水之后,此外还勒索训导主任所得到的工资......一到那个学校,廖老师就当上了副校长.......并且个不久曾经写信回来,说自己赚了点儿钱,希望能够补偿他从前对训导主任造成的损失。......这封信竟变成了学校里的《福音书》了,训导主任时常读着,拿给所有的人看。”

四眼把原文中的于勒叔叔换成廖学兵,父亲那个角色则换成邱大奇,充满对老廖早上开宾利车的揶揄取笑,很多人竟想转载,大家纷纷以文字,电影名著为原形,引发了改编廖老师故事的风潮。

甚至《鲁提辖拳打镇关西》变成了《廖老师拳打训导主任》,《逼上梁山》中的林冲成了廖学兵,高俅成了邱大奇。《泰坦尼克号》的杰克和罗丝分别对应廖学兵和邱大奇,还有《断背山》也成了他们的舞台。

教导部训导处办公室里,邱大奇看着一篇篇充满奇思怪想的帖子,脸色变幻莫测,几次三番想要找到董事会申请关闭学校网络论坛。明白董事会不可能同意之后,他终于忍耐不住,弄了个新账号,敲击键盘也写了一篇《东郭先生和廖老师》,模仿的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廖学兵在文中化身成为忘恩负义的大灰狼,当他准备吃掉东郭东西的时候,正直勇敢的猎人邱大奇出现把廖学兵干掉。

第194章 决赛

下牛将进行本年足球联赛的总决赛,临时取消了每月一次的班主任会议。

廖学兵对风起云涌的学校论坛并不知情,去更衣室视察球员的精神面貌。

队员们整装待发,正聚精会神的听着李前布置任务。

李前在战术板上边画边解道:“王龙做单前锋,叶玉虎前腰,蒙军,钟佰,李玉中都打后腰,按照上面的位置站位,林小肯在钟佰身后,站稳这个区域,不能让对方在这里打远射,崔政,后防就你来指挥了,对方熊无全与何新的速度都很快。记住不要压得太上……好了,就这样。”

李前的讲解细致到位,连廖学兵都能听懂七八分,本以为学生抱以热烈的掌声。

没想到有异议的人相当多,“四个后腰,我的天,这不是龟缩式打法么?!”蒙军十分不解,他的想法也代表了大多数队员的想法。

“龟你个头!你个龟头,老廖见他动摇军心,张口就骂,“没排四个守门员已经够冒险了。”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林小肯刚喊完,马上吃到一记暴栗,抱着脑袋蹲到地上,活像一只肥头大耳的老鼠。

“不懂防守,怎能进攻!”老廖在他背后阴沉着脸道:“以你的体积,堵枪眼最为适合。”

李前冷笑道:“主教练说的对。我排的又不是八个后卫,那才叫龟缩防守,我们的四后腰在场上是为了争夺控球权,拿到球权,再通过不停的倒脚来消耗时间,对方控球越少。他们的进攻机会也会越少,你们必须严格的执行教练的战术部署。不要自视过高,明白了吗?”

“明白!”队员稀稀落落地回答。

“又不是小孩子了,要我提醒你们吗,大家振作起来。大声一点!整齐一点!”

“明-----白------!”

李前正色道:“球场上十一个是一个整体,不能各自为战。团结一致非常很重要,如果有谁没有执行好战术,被对手当作突破口地话。

必将一发而动全身,最后全面溃败!”

叶玉虎倒是觉得李前分析得很有道理,便道:“那好,蒙军,李玉中,小佰,还有你。能用屁股进球的林肯,你们老老实实的做好后腰工作,进攻就是放心地将给我和王龙吧!”

叶玉虎的话颇有份量,再加上他们也逐渐理解了教练的战术意图都无异议。

李前最后总结道:“你们把廖老师平时教你们的发挥出来以来就行了。”谁都知道老廖其实是个傀儡,李前才是他们真正的主教练,于是一片嘘声。

这时李前觉得应该适当的让老廖说句话才对,自古以来,功高震主的下场都是相当的悲惨地。于是大笑道:“大家安静,下面,请我们的主教练给大家训话!”

廖学兵也不推辞,清了清嗓门,道:“李前总算没把我事先交代的战术讲错了,你们照作出他说的给我好好踢就行了!我说完了。”

李前赶忙接了句:“廖教练的讲话果然是言简意赅,发人深省。大家鼓掌!”

只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好了,出发!”廖学兵大手一挥。

三年一班的足球队先到达球场。他们身穿蓝色上衣,白色短袜,正不紧不慢地做着热身活动,队员们自信满满等候着对手。

场边一个相貌儒雅地矮个子男人,双手比划着给队员们讲解完战术。

随后对偑带着队长袖标的球员说:“等会你多和熊元做配合,避免无谓的受伤,小心对方的杀伤战术。”

“哦,你放心吧,李老师,你知道保护自己,尽量少带球,行了吧。”那人正是三年一班的何新。

被称做李何新的人则是自称郁金香中学足球水平最高的体育老师,他叫余维洋,曾参加过正式的足球教练员培训班,据说还是有证书的那种,故而姿态颇高,视本校其他班级球队如无物,他所带领的卫冕冠军三年一班足球队,一路过关斩将,以平均每场进三球,不失一球地绝佳成绩轻松杀进决赛,与连连爆冷的大黑马二年二班足球队遭遇,势必成为本届比赛的最大亮点。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二年二班没有可能一黑到底,但那些被三一班淘汰的班级仍然期望二年二班能给支高高在上的卫冕冠军一点教训,哪怕进他们一个球也好啊,余维洋可不想让这些人看笑话,这场比赛,他不仅要率队拿下对手,还要赢得漂亮,争取一个完美的结果。

余维洋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笑完再叹了口气,道:“这个二年二班怎么还不来?到底卖什么关子。”

“来了,来了!”一个胖胖的学生喊道。

但见一个戴墨镜,西装革履的男子,英姿飒爽,被学生们簇拥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足球场。

“李前,这身衣服还不错。”

“对对对,简直是为兵哥,哦,兵老师,兵教练您量身打造的,还有这条领带和这副墨镜,让您举手投足间倾倒众生。”

除了内裤,廖学兵今天的行头全是李前孝敬赞助的,如果他早上穿的是这身,就不会有那么多非议,也不会出现流传天下的廖学兵与邱大奇的故事了。

廖学兵点点头,说:“等我发了工资,再给你钱。”

“兵哥您说笑了。比如名马赤兔,它放在曹操那里还不是暴殄天物吗,就应该是给关二爷这样的英雄人物骑的。曹操给关羽赤兔马的时候,就没收过钱,我辈当好好学习曹公的成人之美。”

“哈哈,你可真能扯。”老廖暗爽:把我比做关二爷……嘿嘿,黑道上哪个头头不得朝我磕头啊,这小子溜须拍马的一套一套的,不在其足球水平之下,是个奇才。

那边余维洋见状喃喃自语道:“看这架势……他们莫非请动了职业队的教练?”

此时那男子摘下墨镜,也朝他看来,余维洋甫一接招怎料对方目光如电,接触到那眼光宛若刀子一般有若实质,令他一角即溃,只有暗自胆怯。

余维洋寻思道:“好犀利的目光,难道被我猜个正着……这家伙气势逼人,来者不善呀。我是不是该重新部署战术呢……”他哪里知道廖学兵这颇具有杀伤力的眼神是在道上打架砍人的时候练就的。

马上便有个眼尖的学生把廖学兵认了出来,“李老师,他就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好像姓廖。上次他们还是靠我们班放水才勉强踢了个平局,这个班主任其实完全是个伪球迷,哪是您的对手啊!”

老廖能依稀感觉到美女啦啦队中李星华对自己的注视,虚荣心更是膨胀。

听完这些,余维洋再次详加询问上次友谊赛的经历,暗自盘算:“哦_____原来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即使如此,他毕竟还是只羊,看来这个廖老师色厉内荏,只是虚张声势罢了。哼哼,你不知道我是学过心理学的吧,跟我玩心理战,简直班门弄斧,可笑可笑!”

总算落下心头的大石,余维洋重拾信心,目光坚毅地望着一个个生龙活虎的队员们道:“哈哈哈!就算他们请来名师又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一群羊调教成狼群,同学们,等会只管以我为主,发挥出平时的水平,奖杯和资金是飞不出我们的手心的。老师已经订好了晚上庆功的酒宴,别给我们丢脸,知道了吗。”

三年一班的队员们马上围成一圈,齐声吆喝“三一班必胜!”,气势如虹。这氛围瞬间感染了场外观战的同学们,一时间欢呼雀跃,掌声雷动。

吓?!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廖学兵看不下去了,决定灭灭对手的威风。

“叶玉虎,你附耳过来。”

“这伪教练搞什么飞机!”无奈老廖名义上还是主教练,叶玉虎不得不照做,不过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廖学兵“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叶玉虎听罢也招呼队员们围成圈圈,手心叠手背,齐喊道:“三一班输定!二二班必胜!”

余维洋以为对手窃窃私语会搞出什么高招来,不想是如此猥琐的举止,真想捧腹大笑,心道:“你们以为足球是靠喊赢的么?看来这廖老师不过是个二百五,死亡班级配个弱智班主任,也算是为学校节约宝贵的师资力量,领导们这回终于明智了一把……嘿嘿,等会看我怎么让你颜面扫地。”

廖学兵还惦记着三年一班的校花级美女李星华,在对面人丛中一阵搜索,却赫然发现大美女李星华居然还在观察自己,那一双秀目如同望穿秋水般迷人。

老廖看地魂不守舍,忖道:“今天只有打点了一下仪表,就连校花对我刮目相看,看来,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话,说的真***对,泡妞还须把面子工程搞。象校长那样穿着古板的老男人,泡得到妞才怪,看来得把今天的心得传授给他,再敲个五千、一万的活动经费。

第195章 狗屎运到头

想罢抽出一根烟叨在嘴里耍酷,一旁的李前见状赶忙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打火机,刚要点上,慕容蓝落就一把夺走了老廖的烟,“老师,主席台上领导们都在看着,你注意点影响。”然后白了一眼李前,便象个女秘书一样和李前一左一右并立在廖学兵身边。

“李前,你干嘛给我点烟。”老廖呵斥道。

“兵,兵哥,不是你要……哦,是我不对,没人说香烟塞进嘴里是一定要点燃的。”

任铁林董事、校长、各部门负责人,各年级主任,还有邱大奇等都依次坐在主席台上,决赛,总是领导们致辞的必备场所。

邱大奇眺望着廖学兵,目光怨毒的他巴不得比赛马上开始,然后三年一班足球队用残酷的现实将此时趾高气扬的廖学兵打入无底深渊。

廖学兵则暗暗祈祷:“当初和学生们总是有过赌约的,我老廖今后能不能在学校混得下去,全靠这场上十一人了。关二爷、岳武穆,保佑我平安当老师,好为你们继续教化世人,不然我只有重入黑道去砍人了。”

这话颇有胁迫诸位大神的味道,老廖仿佛听到天际传来一声“我靠”,说来也怪了,居然有些象邱大奇的声音。

等校长洋洋洒洒的发表了一通又臭又长的讲话,然后是校体育组组长说了几句“公平竞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之类冠冕堂皇地屁话,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先由双方队长挑边。

叶玉虎和何新握手时,便展开了一番口水战。

“你们班主任这样的球盲,却硬被你们整成了足球队的教练,真是可笑。整老师你们在行,但踢球不行。”

“你信不信我们已经把他整成了超级教练。”

“白日做梦,球场上见真章。”

“好,有种你就把我们都过了。”

“叶玉虎,你们的狗屎运今天走到头了。”

“就算是。也要过了九十分钟以后。”

……

廖学兵脱下西服,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站在场边,指挥若定,颇有儒帅架势。不过心里却暗自翻腾。

这回输不起啊,输了球就不能再和青春靓丽的贝晓丹、慕容蓝落、安纯纯她们一起了,骗了校长不少钱,他的事情还没办呢。就这么一走了之象话么?丢了工作回去,还不被兄弟们那些臭嘴巴损死,更让面目可憎的邱大奇看我笑话,丧失尊严,没想到,一场足球比赛居然关系到一位优秀教师的命运,造化弄人啊。看来人不能硬搞自己的弱项,更何况这弱项还是足球。操,下次说什么也不玩火自焚了。

李前则认真观察着场上的局面,准备审时度势。做出相应的指示。

三年一班的球一到中场就如石沉大海,二年二班在中场囤积了四名防守队员,逼迫得很紧。他们很不适应,中场传接基本不超过三脚就出现失误。

但何新与熊元全的局部配合仍给二年二班地防线造成不少麻烦。何新经常在高速球时,吸引两三名防守队员注意,然后出其不意的将球传给熊元全。熊无全要不是操之过急。几乎取得先手。

对方利用了个人能力,球星战术。看来有必要加强盯人防守。

李前看出问题所在,将指示让老廖转达:“别给何新带球启动的空间,盯紧点,削弱他的速度优势,犯规给我在中场附近,尽量让比赛变得不流畅。”

接下来,何新几次想靠个人能力突围,却总有一人对他进行贴身防守,好不容易摆脱了这块贴身药膏,马上就有新的贴身膏药和小包围圈在等候他。

他无奈之下只选择传球,但这种盲目的传染,失误率自然大大提高。

而二年二班的队员们一但轮到球,就严格贯彻教练的战术,在后场倒来倒去。一时间,强悍的三年一班也拿他们没辙。

余维洋自然看出问题所在,单手托腮,伫立场边,姿势优雅,宛如一具思考者雕像。

原来这二年二班是靠龟缩战术侥幸闯入决赛的。他们想就这么耗下去,一直耗到点球决战吗?白日做梦!

于是也把场上八号队员叫到场边进行交代:“姚名,别光打地面球,多长,158,你叫何新他们注意前插,无球跑动勤快点!”

姚名得到指示,大脚开始多了起来。何新、熊元全等进攻队员一见起高球,就像尖刀一样直插入二年二班的后防线,一时间,二二班门前风声鹤唳。

叶玉虎顾不得战术安排,也跑回来协防,还有十来分钟上半场就结束了,说什么也不能丢球。

“叶玉虎,回去!不然我叫你当守门员!”廖学兵大声呼喊。

叶玉虎趁死球的时间,跑到场边质问道:“廖教练,难道你没有看到后防吃紧么?我呆在前面拿不到球有什么用。”

没大没小……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喂喂喂,李前,别愣着。你告诉他,呆在前面有什么用?”廖学兵道。

李前早有准备,不紧不慢地说:“哦,是这样的。你起码可以牵制对方一到两名防守队员,再加上还有王龙在前面,对方就不敢全部压上来,否则我们就算只有挨打的份了。廖教练已经想到对策,你只要在前面把对方那个八号盯死,他们的进攻就会哑火。快去试试吧。否则真让你打守门员位置了。”

等叶玉虎继续投入比赛,廖学兵才问:“我不明白,何新不是更厉害么,你怎么不叫叶玉虎这个猛男去盯他?而去盯那个瘦弱的八号?这不是等同资源浪费吗?”

“三一班的进攻核心是何新不错,但组织核心却是嫃单后腰八号,如果能搞定八号,三一班地攻势将削弱一半,我们的防守压力自然就减少了。球员的作用因战术而异,何新是厉害,但我们掐断中场与他地联系,他就只能是只无牙考虎。”

然后李前又指了指主席台,道:“打个比方吧,你觉得校长去飞车党混有前途么?”

废话当然没前途!哦……就象盯死了八号,何新就没前途了一样。老廖听得频频点头,叹道:“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啊,李前,你不愧是超级教练……的助理。”

李前道:“那也是兵哥您悟性极高啊。”

双方在中场的较量已经趋白热化,叶玉虎不顾身份,拉拽球衣,下黑脚,小动作连连,时不时还来个战术犯规,终于搞得三年一班的八号姚毛了起来,拼抢中给了叶玉虎一胳膊肘。

叶玉虎此时更放弃了坚持多年地冷酷男形象,顺势倒在草地上,滚来滚去的,高声嚎叫着,又尖又利,其状痛苦如丧考妣。甚至在几十米远地看台上都能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喊。

“强!没话说。老廖在心中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场下二年二班观战的学生见状大声抗议:“八号怎么能随便打人啊。”严重鄙视八号!“把八号轮奸了!”“敢打我阿虎,用矿泉水瓶子扔死你!”恶意犯规,真是人渣败类!“红牌罚下!”……

形势严峻,何况也亲眼目睹,逼得裁判不得不向八号出示了红牌。

这样一来,缺少了八号的准确长传,三年一班的攻势又锐减下来,二年二班倒是利用有的几次反击机会,给他们制造了一些麻烦,叶玉虎靠个人能力,形成两三次边路突破之后的高质量传中,要不是前面的包抄的队员太少,叶玉虎就完成了助攻。

女生看球绝大多数都是冲帅哥来的,他的表现自然引起了二班女生一片尖叫,搞得其他男生好生妒嫉,这当中也包括老廖。

中场哨响起。

终于熬过半场,球员们身心俱疲,赶忙到更衣室休息,喝水的喝水,骂娘的骂娘,还有的为方场上的得失急论不休。

廖学兵却是惊魂未定,暗暗寻思:“三年一班实力不是盖的,这教练真不是人当的。要不要合理利用这十五钟时间,叫叶小白找几个人过来,花几分钟把何新腿打瘸了……不可,这太没技术含量了。唉,早知道昨天晚上就找个人带何新泡吧绝不能脚软算了。传闻九八年世界杯法国队就是这么对付罗纳尔多的,没错鉴可惜了。”

李玉中象是看穿他心思一般:“老师,不如你亲自出马,把对方何新暗杀掉就结了!”

廖学兵冷笑道:“你当教师是一介莽夫么?有道是‘下兵伐力,上兵伐谋’,老师怎么说也是文武双全,是你们学习的好榜样,你能学到教师的十分之一,便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陈有年怪笑道:“你是孙悟空,误导主任是如来佛祖。”

李玉中却哂道:“老师,我琢磨着,您,吹牛的本事是干推销员的时候练成的吧”。

第196章 反攻

廖学兵轻踹了他一脚,骂道:“别瞎琢磨,你小子给我认真听助理教练讲解战术。否则我将你不地正法,以敬效尤!”

李前一套一套的讲完战术安排,把叶玉虎单独叫过来吩咐几句,然后便和廖学兵蹲在角落抽起烟来。两人吞云吐雾放松心情,一时间封闭的更衣室里乌烟瘴气,引得一片骂娘声。

三年一班主教练余维洋好生郁闷,这大白天见鬼了,自己班级没量由搞不过一个伪球迷指挥的二三流球队啊。难道是?难道是?!我们班的队员踢假球?不对不对,别自己吓自己了,看起来不象,队员们虽然上半时刚开始有些轻敌懈怠,但后来确实很拼呢,也许,应该只不过二二班那群孩子歪的正着破解了我的战术罢了,和那二百五教练无关。我是郁金香中学活着的足球教科书,笑傲人间的独孤求败,等着吧,下半场,有你们瞧的。

下半场双方易边再战,均未换人。二年二班是无人可换,而三年一班去是时机未到,蓄而不发。

余维洋依旧保持上半场的后半段的打法,观察了十来分钟,才发觉有些不对。这二年二班的那位进攻核心看起来是专门派去盯姚名地,绝对没错。只要一拿球。就能看到他鬼魅般贴身过来。

shit!老子被晃点了?是情报错误?还是这廖老师假装球盲,实际上是为了扮猪吃老虎?无论如何这都是一场险恶的阴谋。高啊。实在是高,连我这个心理专家都差点被你蒙骗。幸亏发现得早,“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看来我得对你动真格地了。

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

十分钟以后,三年二班开始换人,换上一名前锋。撤下一名后卫,改打三后卫。而何新的位置适当后移,利用他的脚下技术加强对中场的控制。

三年二班如此举动,让廖学兵沉不住气了,当即问计李前:“这下怎么办?是不是被他们看出来我们的破绽,看样子他们是要向我们发动总攻了。”

李前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地气概,洒然笑道:“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什么?你疯了。要找虐很简单,你跟我说一声,我口袋的啄木鸟就可以飞到你屁股上。”

“兵哥,刀下留人。容我解释!”

“但说无妨。”廖学兵把手从口袋抽回。

“我们地攻击力虽然相对较弱,但经过前几日的魔鬼训练,驻及实战演练,总归有点可喜成果。我一直隐忍不发,要队员们保存进攻实力罢了。如果三年二班打四后卫,双中卫之间还可以互相补位协防。我们若攻出去,没有多大把握攻破对方球门,反而有被打反击进球的风险。这下好了,他们急于求成。想一口吃掉我们,撤后卫上前锋,正是我们偷袭的大好时机。”

廖学兵拍了下李前的脑袋,笑道:“你小子早说吗?吓我一跳。那就搞死你们,给我往死分阶段踢!”

“好勒!”李前给声上队员打了个手势,用的是暗语,意思是“该进攻了”。

场上二年二班队员们接到指令,再无保留,传球和跳动都快了起来。只要叶玉虎一拿球,蒙军和李玉中就一左一右从两翼插上,两个后腰进攻时,变成了边前卫的角色。他们两人本来一直老老实实呆在已方半场,从未越过中圈,这进突然插上,搞得三年一班的队员不知所措。二年二班的进攻队员一下变成四个,而三年一班只有三个后卫,逼得他们地边前卫不得不回防协助。

叶玉虎憋了大半场,郁闷坏了,现在终于可以放手进攻,而且不得到了更多的支援,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拿球狂带。

那防叶玉虎的同学是个技术型后腰且不以防守见长,爆发力,速度又都远不如叶玉虎,一下子就被过了。

幸亏何新意识好,回防及时,协助中后卫一道把球破坏了出了边线。

二年二班掷出边线。王龙球还没拿稳,就看到一个蓝色影掠过,人过去,球也没了。此人正是三年一班的何新。

连李前都对何新的表现和个人能力赞叹不已,却听见廖学兵嘻嘻哈哈不停:“操,早知道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叶小白把他腿打瘸了,放虎归山,悔时晚矣……”

何新把球控住,叶玉虎扑了上来。好一个王牌对王牌。

何新原地左右脚交替跨球,做起踩单车的动作来,如此即兴表演看得观众叫好连连。

正准备找叶玉虎地破绽,骗过他的重心,不想叶玉虎右脚仓促地伸出来,想勾走他的球。

防守中轻易出脚用是大忌,这不是正中下怀么?机不可失。

何新利索的用右脚将球向右横拉,准备晃倒叶玉虎。动作潇洒自然,一气呵成。

没想到,叶玉牙地左脚竟然早已挡在他的球路上,球被断了。

“不可能!反应怎么这么快?”叶玉虎正带球朝乙方林区杀去,此刻不容多想,“叶玉虎,你也想过我?!门都没有。”何新奋力回追。

何新自以为是郁金香中学的球王,在众目睽睽下,不仅被断球了,还要被人过,对他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其实叶玉虎并没有超人的反应速度,这种断球手段正是从黑脚后卫李前那里学来的“声东击西”法,看似鲁莽出脚,实际上是诈骗对方将球带向自己预计方向,刚才叶玉虎出右脚,就是想让何新过他左路。然后左脚伸长预先挡住球路,就这样断下了何新的球。

见何新紧追不舍,叶玉虎暗忖:“他速度那么快,又追得那么猛,带球将他甩掉是不可能的,要么把球传掉,要么……

思量之间,何新在他身后只有一步之遥。

廖学兵见何新毫不费力就追上了叶玉虎,只得叹息一声,果然叶玉虎他准备传球了,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呀。何新马上出脚封堵。想传球?门都没有!廖学兵已经大概猜出了结果,毕竟何新与叶玉虎之间有不小差距,叶玉虎刚才决定的是______不过了你何新,我就不是叶玉虎!

大脚传球其实是过人动作的第一步,诱使对手作出错误的判断。第二步,佯装传球的那只脚迅速收回,用脚内侧把球从身后一扣扣过。象变戏法一般,球和叶玉虎一起变线从失去的重心的何新身边抹过。紧接着轻轻一扣,便扣过了急心上抢的中后卫。叶玉虎起脚射门!

看来,郁金香中学新球王在这一刻诞生了!

铛的一声!球砸在横梁上,弹出场外……没进。

即便如此李前还是向叶玉虎竖起了大拇指冲他喊道:“叶玉虎,好样的!”

廖学后看得血脉喷张,顾不得装斯文,也跟着大声喊道:“叶玉虎,你***有种!我黄金右脚没白教你。”

二年二班的场外拉拉队掀起阵阵声浪,“叶玉虎,叶玉虎,虎虎生威!……”

“喂,李前,他那招跟谁学的?”

“哦,还用说嘛,方立家。不过,没有兵哥您这个伯乐,我们这群无名小辈,何来用武之地?!在您的英明领导下……”

余维洋见领教过二年二班的后发制人,惊出一身冷汗。这下才明确,二年二班这匹在黑马能杀进决赛,绝非走狗屎运。

这廖老师深不可测呐,城府那么深,把真正实力一直隐藏到决赛的最后时刻才爆发,看来我是中招了!这个世界人心险恶呀……

想罢,不由向“无比阴险的”的廖学兵望去。

“等等,那个廖老师身边的男人好像有点眼熟!……啊!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在白桦林公园球场一人独进我们风云足球队五个球的十号,居然是他!难怪二二班的阵形保持得这么好,防守反击打得有声有色,难怪我们一直进不了球……都是十号在捣鬼,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李前虽有黑脚后卫的称号,但其盘带功夫竟不在”黑超过人王”方立家之下,只是因为他的防守也同样出众,才防改踢后卫出名的。

平时经常帮朋友球队助场,进球如家常便饭,当然记不起余维洋这号人物,那天在白桦林公园踢球,他连过五人打进精彩绝伦的一球,其中有一个正是余维洋,被李前一个穿挡球给耍了,他恼羞成怒,后来多次报复性放铲李前,终被红牌罚下。

余维洋再也不敢大意,也不再有以强队自居的心理合优势。他沉吟半晌,决心将比赛拖到点球大战!踢点球可是实打实的,拼得是技术和脚法。边是靠平时一点点积累起来的功夫,绝无速成,就凭二年二班这群乌合之众,短期之内绝不可能都把射术练精了,还有他们的门将,一看就和我们的主力门将陈小东有明显的实力差距。二年二班的全体队员们,廖老师,还有那个讨厌的十号!你们就等着哭吧!

第197章 封功行赏

余维洋当即作出最后换人调整,换一上名中场队员,换上一名后卫,撤下两名前锋,只让十号熊元全一人顶在前头。而且新换上的两个人都是平时罚点球的高手。

这一换人,虽然三年三班的进攻受到影响,却也使得二年二班足球队在进攻上常常无功而返,一筹莫展。

“兵哥,看来他们想守到点球决战了。”李产对场上形式的分析很有把握。

“点球?!我记得世界杯决赛,法国队和意大利队就是以点球决出胜负的。你肯定有让队员们好好练过点球吧。”

“没有”。

“我日,你怎么不练练。”

李前面有愧色道:“这么短时间,哪安排得过来。也怪我托大,没想到学校里居然还有个水平不错的教练。”

“那现在怎么办?”

全力进攻,听天由命。”

廖学兵骂完娘又开始祈祷上苍。

本届比赛的赛制是90分钟,比赛结束后,就直接进入点球决胜,双方并不需要打加时赛。

二年二班在最后时刻全面压上,连钟佰,林小肯都压倒对方林区附近。

比赛进入到计时,伤停补时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年一班熊元全得球。还一个劲地往底线带,想把时间消磨掉。

蒙军用尽浑身解数都没办法从他脚下断球,急得蒙军炎冒三仗,正打算下黑脚。崔政一阵风似得跑过来,一个滑铲将球得到。

二年二班士气阵,倾巢而出。球一次又一次的打入三年一班禁区,却一次又一次被解围出来。

比赛还剩下一分半钟。

钟佰在禁区弧顶附近得到了球。叶玉虎示意他传球,钟佰想自己射,可叶玉虎是队长,到底传不传呢?

就这么犹豫了一下,球被三年一班的姚名断走。

前面熊元全只有一个人盯防,凭他的个人能力,突然破形成的单刀不在话下,绝好的反击机会呀!

姚名全神贯注。将毕生功力倾注在这脚传球上,只需准确的一脚长传,把球交到熊元全脚下,胜利就是我们的啦!

“先过我这关!”声音洪亮无比,此上正是林小肯。关键时刻。他决心舍命一搏,以身堵枪眼。

姚名已经收不住脚,球快速飞出,林小表转身奋力跃起阻挡来球!

球打在他硕大地屁股上,弹了回去……

不过,这次球的飞行速度和轨迹。不象能造成一次绝杀。

球越过了三年一班后卫的头顶,飞入禁区,还没到小禁区。已是强弩之末,缓缓下坠。

皮球明显已落入守门员控制范围之内,却见一人如利箭般穿透人墙,飞身鱼跃而起。

球被顶进了!是叶玉虎!

比赛也随着这记进球宣告结束。

二年二班靠林小肯神奇的屁股助攻和叶玉虎的精彩进球终于将三年一班足球队挑落马下。捧得桂冠。

场上队员们相互拥抱,热泪盈眶。廖学兵和率场外学生冲入场内。大家抱成一团。队长叶玉虎一声令下,队员们一窝蜂涌过去,把廖学兵和李前高高抛向空中。

廖学兵被折腾了好一阵,大喊“放我下来”,同学们默契的突然全都散了开去。

他最终被摔了个嘴啃泥,躺在草坪上不住呻吟。慕容蓝落见状心痛不已。

操,这帮学生就连这时候悖逆忘记整我,天可怜见呀!

接着又同校长致辞训话,不过观众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他草草结束讲话,让董事会给冠军队伍颁发奖状和纪念品,是一套足球运动服和水晶奖杯,当然亚军也有奖励,不过对于在足球上心高气傲的三年一班来说,是个不能接受地结局。

叶玉虎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生龙活虎。完全了刚才被对方八号肘击的惨状。何新居然也有了一丝英雄惜英雄的意味,走过他身边时低声说道:“演技不错,何某人甘拜下风。”

叶玉虎反唇相讥:“过奖过奖,二年二班独领一代风骚的时代即将来临,你们安心的退役吧。”

李玉中从后面赶了上来:“何新,当初我说只要把你们班的李星华让给我,决赛时你们仍然是冠军,可惜啊,有人就是不开窍。”

何新暗恋李星华两年多,怎容他人妄图染指心目中的女神,怒道:“把你们班的苏红虹、安纯纯、慕容蓝落、贝晓丹、沈芷卉、艾紫莹让给我,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

叶玉虎扬起水晶奖杯就往他脑袋砸去。水晶极为坚硬,虽然在制作奖杯时偷工减料,少了不少重量,仍把何新打得一头栽下主席台。

邱大奇大惊失色____今天不知是他第几次大惊失色了,两个冠亚军队长互相不服气在董事会成员面前争斗可不是一件小事,急匆匆小跑而下,抓叶玉虎厉声询问几句,然后把两人一起带到办公室。校长好像习以为常,什么话都没说。

远处看到这一幕,廖学兵摇了摇头,估计得受处分了。

看台上还有一个低垂着脑袋地落寞身影,正是余维洋在思索自己为什么会败落,从一开始就轻敌自大,屡屡被情绪影响思路,迟迟看不出对手每一个指令的意图,不输才怪。

廖学兵经过他身边,扔下一句话:“余维洋?我看是阳痿余吧。”

余维洋沉默半晌,大力吐出一吕浓痰。

把足球队员都叫回教室,正准备训话,想不到叶玉虎很快就回来了。原来学生的冲突归冲突,但如果遇到老师责罚,将会很有默契的结为同一阵线,误导处内叶玉虎力证只是一时手滑,何新表示两人没有任何恩怨,邱大奇只好可奈何把他们放走。

两人走到楼下才对骂一通互相走开。

“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很能努力,我们都看到了,所以大家记住这道理,有努力就有回报,学习文化知识也是一样,其中考试就快到了,谁也不能人情,现在兑现你们在足球联赛前许下的承诺了。”

“什么承诺?”众人面面相觑,关慕云还好奇的问道:“该不会是想让我们请你吃一顿大餐吧?”

蒙军说:“我猜他曾经逼迫我们把冠军资金交给他。”

好小子,敢在大爷面前装傻充愣,“学生最重要的不外乎知识与成绩,你们曾经适应过,我带领你们夺取足球联赛冠军,将会保证在期中考试上取得好成绩,对吧?”老廖严而低沉的嗓音充满整暗教室。

陈有年甩了甩头发,不屑道:“又不是你带队,助理教练李前才是本班的最大功臣,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么。所以我们根本不必发行什么承诺,直接作废。别以为有辆破车就是高档人士了。老子家里都用劳司莱斯运货呢。”

四眼忍不住接了一句:“我家出门比较近的用私人航空母舰,稍微远一点就乘舫天飞机了,偶尔去市场买斤大白菜,UFO最合适。”

学生太过桀骜不驯,老廖面子挂不住了,“我承认我缺乏点创意,不过你们不能抹杀我地功劳,其中考试还是要努力的,不然对我是个麻烦,对你也会更麻烦。

陈有年一听:这不是赤裸裸的威胁吧?心中一怒,愤然一拍桌子,道:“不管怎么样,其中考试还得看我地心情。”噔地站起来,离开教室。

廖学兵愕然,摊开双手道:“他……他好像还不是足球队的队员吧?这个承诺根本就与他无关吧?”

足球队队员呆了片刻,哄堂大笑。是啊,陈有年的脑子一定坏掉了,足球赛的承诺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激动什么?“

前天踢得不错,李前请你们去酒吧消遣了吧?不过今天就没有什么额外奖励了,因为再过一个多礼拜就要考试了,等才考完后就去海岛度假,到南方地几个岛上去,那里温度还是三十多度呢。”

不用廖学兵多做介绍了,众人脑海中自动浮现亚热带海岛风光,银色地海滩和蔚蓝的海水,碧绿的棕桐树_______最重要的是,二十六个女同学人人都穿着比基尼泳装的时候……光是想想都会流鼻血啊。

本来就是廖学兵坚定拥护者的李玉中全面支持,高举双手道:“我们一定会好好考试,海滩度假非去不可。”崔政早就看出这家伙不是好人,冷笑道:“老师一定保证其中考试成绩不错就去度假吗。”

“好,现在口主无凭,让我们过几天拭目以待。”

陈有年刚刚走下楼梯品,突然后脑传来一阵凉意,似是一缕细细的劲风把头发刮了起来。紧接着,耳朵嗡的一声,后脑剧痛,失去了知觉。

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身处于楼梯口附近的体育室,双手被反剪绑在单扛上,后脑时不时传来刺痛,不必故意去触碰伤口,只要呼吸用力牵动肌肉,就会痛得两眼发麻。

第198章 男女共浴

足球决赛结束以后,绝大部分同学已经离开学校,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更不会有人到平时不热闹的体育室来。

“哒”,灯亮了,陈有年看到眼前出现三个人,不由叫道:“喂,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呢?我又没得罪你们。扭动身躯,却无论如何挣不开绳索。

慕容蓝落、沈芷卉、艾紫莹笑嘻嘻地看着他,慕容蓝落手中挥着棒球棍说:“你没得罪我,可是你得罪了廖老师。

“我、我只是看不惯廖老师那副嘴脸,关你们什么事啊?陈有年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在楼梯口是被她们袭击了,可是另一个更大的疑问也从心中升起:“慕容蓝落为什么倒戈相向?

沈芷卉耳朵塞着随身听,对他们的对话浑若未觉,不过看着这个悠闲的架势,大概也是帮凶之一。

“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只要你以后不反对廖老师,我就把你放了,怎么样?花痴仔?慕容蓝落笑吟吟地看着他。

形势比人强,陈有年无奈屈服:“这个廖老师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护着他?

慕容蓝落一棒子敲在钢管焊地单杜上,顿时一阵嗡鸣,陈有年被震得头脑发涨。

“罗嗦个屁!你说你一个娘娘腔,为什么老要跟廖老师过不去?

她正嚣张地叫嚷着,电话钤响了,按下按键接听,立即换了一副温柔无比,嗲得让人心酸的嗓音:“哦,在校门等我啊?我正在和同学聊天,马上就过去。

放下电话对两位女生说:“他叫我了,你们先帮我整治整治陈有年这王八蛋,敢在教室跟廖老师顶嘴,太不像了。”

一个“他”字用得极其暧昧,沈芷卉、艾紫莹都是知道她心事的闰中密友,笑道:“好的,你就走吧。

陈有年惊疑不定:“慕容到底搞什么飞机?

吃完晚饭后,慕容蓝落痴着老廖要他一起去朱雀桥公园散步,小时候曾经羡慕的就是在温馨的夕阳下,那些三口之家慢慢在公园里徜徉,小孩子调皮捣蛋到处乱跑,慈祥的父亲生怕孩子有什么危险,紧紧跟在后面。

老廖正要答应,可是莫老五的电话到了,约他继续在玉琼楼西餐厅包厢见面,相比之下,莫老五的事情看起来要比较麻烦,摸摸慕容落地头说:“如果做完作业的话就去找你的同学们玩吧。记得十点钟之前一定要回家。

“看你一整天无所事事的.一到了晚上偏就装得这么忙……”

老萨没有再召唤宾利司机,现在还不是出风头的时候,骑着哈雷赶到玉宇琼楼。

“小兵。一个同时是好事也是坏事的消息打乱了我布置的所有步骤,地下格斗赛被迫取消。”莫老五背着双手在烛台前走来走去,心事沉重。

廖学兵拿起一只龙虾撕开硬壳挤出鲜嫩的白肉放进嘴里.听了这话不禁为之一楞:“是盂兰盆会提前开场了吧。”

莫老五比他更是吃惊:“我十五分钟之前才从秘密渠道得来地消息,整个中海知道这条消息的人不超过十五个,你果然是个人才,居然只从我的话里就猜了出来。以你的才干不干一番大事真是可惜。

老廖一蹦三尺高,抓起个虾子就朝他脸上扔去,怒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和龙二之间并不意气之争,恐怕盂兰盆会那个名额才是你相要的。否则一顶二十几年前的绿帽子你何必要这么在费周折?

虽然被溅了一脸汁水。莫老五出奇没有反击。接过虾子剥开吃了下去,说:“本来就不想瞒你,既然盂兰盆会已经提前开场,格斗赛也就失去了这真正意义,现在我想请你帮忙我保证那个名额,要是让龙二拿到,我离死也差不多远了。

“你上他上还不都一样?嗯,对我来说都一样,关键是我现在没什么能力,帮不了你太多,那辆宾利你拿回去吧,我不想要了,没什么特别意义,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地穷汉,是给他一辆破车还是给他一碗大米饭来得实在,你自己说说。

莫老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太想跟我在同一条线上,不过我有内幕,你一定很想参加的,每届盂兰盆

都会有新的议题并进行新的利益分配,当然了,强者为尊,谁的势力越大,谁就有可能得到最多,盂兰盆

会可以用来制衡一些势力,但毕竟不是很绝对,在偶尔的时候,它也会被某些人控制。

“这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呢?还有,这个包厢安不安全,如果非要提这个话题的话,应该换个地方才对吧?

“我莫老五小心翼翼,步步如履薄冰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怎么会不小心呢。你放心好了,绝对安全地。继续吧.不要激动,告诉你一个事实,今年的盂兰盆会当中,姬文生也获得了提名,他是影视界大鳄,手下娱乐传媒公司的份额起码占了全国市场的三分之一。以这人地性格.如果让他正式进入议会,中海市的所有明星、娱乐公司都要来一次真正地洗牌。那天你拼命护着的冰雨小姐.除非离开中海,否则决逃了不他的毒手。别看这些明星在舞台上风光满面,万人敬仰,其实,他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廖学兵一惊:“老五.你这话是不是太过危言耸听了?

“任何人,只要他掌握了某个行业,他就是那个行业的皇帝,比如娱乐业,这几年来的投资搞了肾白这个项目,接触过不少明星,比较了解其中的内幕,就像我们混黑道的一样,谁想在西城放个屁,也要事先征得我的同意,否则只是玩玩小小的也会让他精神崩溃,想开公司?好.天天上门骚扰.你生意还怎么做?想谈恋爱?行了.那女的就等着被轮奸。同样的道理,在娱乐圈完全一样.没人敢找你拍广告,没人找你拍电影.自己出了唱片,就是没公司敢发行。开个记者会.只有姬文生发句话,绝对不会有记者到场。到时候除了离开中海市另谋出路还能干什么呢?”

“姬文生……”

莫老五继续扇阴风点鬼火:“不要再扰豫了、姬文生是什么样的你还不知道吗?他从前玩弄明星、臭名昭著,男女通吃.可谓是恶迹斑斑.馨竹难书。你护着的那个大明星他早就垂涎三尺了。以前不敢动手.等过几天正式进入议会成了一方霸主.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廖学兵手撑腮帮.拿着只香喷喷、油淋淋的烤鸭摆弄,迟疑道:“那天保护慕容冰雨只是激于义愤,不想被你糟蹋了,她跟我可没什么关系。”莫老五竭尽思虑想要说服廖学兵参加盂兰盆助其一臂之力,见他心不在焉.一把夺过烤鸭,道:“冰雨小姐仪态万方.如同仙女,道上传言姬文生千方百计想要进入盂兰盆会,一大半原因是为了她。你要是任由她落入姬文生的虎口,简直天理不容。娘的,我明明看出来了,你对慕容冰雨有点小意思,居然不敢承认,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个戴绿帽的家伙没资格说我。再说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子好色而不淫,是为至诚君子,坦坦荡荡。不用罗嗦了,宾利车还给你,没事享受倒惹得一身不自在。”

将汽丰钥匙扔还拾莫老五.找到只塑料袋装了牛排、鱼子酱、鹅肝打包,优哉游哉回家。

莫老五把烟头砸到地上.用脚踏灭了.狠狠道:“好你个吃白食的家伙.千万别怪我不客气。”

刚提到慕容冰雨,在回家的路上,慕容冰雨就打电话来了,他在人行道停下车,照例讽刺几句:“慕容大小姐主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啊?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快点说出来,如果像上床那种高难度的事情,会斟酌着答应的。慕容冰雨没好气道:“就没见你正经过,是这样的,为了答谢你上次帮助我解除与千嘉顺公司的合约,我想请你吃饭,可以吗?

“吃饭?”廖学兵看着车尾刚刚在玉宇琼楼打包的一大袋食物.有些为难的说:“这样不太好吧.我是个节食主义者.你不如请我做按摩、洗三温暖、泡温泉的比较好。要是泡温泉的话就去西山度假旅馆,听说那里的温泉可以男女共浴。”

慕容冰雨哪还能不知道廖学兵一肚子色情思想,委婉拒绝说道:“现在天气还不算太玲.去泡温泉是种折磨,这样吧,我请你喝咖啡。在紫荆花路的星巴克.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按你?”

廖学兵想起了柏幽城的委托,忙说:“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不过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不方便.我想了想还是带个朋友一起去吧.省得别说闲话。”

第199章 人皮禽兽

慕容冰雨哑然失笑:“你的怪话挺多,是带你的那个可爱学生吗?我挺喜欢她的。

“学生在家做作业,我让他们尽可能少的接触明星,我打算和柏幽城一起去,有他在我放心。

“柏幽城……”慕容冰雨沉默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想撮合我与柏幽城对吧,上次打高尔夫球我就看出来了,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帮他说话。其实我与他是不可能的.我们性格不合适,确实.我们两个年龄相当,娱乐界的地位差不多,合作过几昔对唱歌曲和几部电影.又没有伴侣,别人很容易把我们两个联想一起。不过还是说句实话吧,对他没什么感觉,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我今天就是想专程感谢你的。”

“为什么没感觉?柏幽城可是好人哪,他幽默、善良、乐善好施,长得不错,钱财也多,多少少女争着要嫁给他,多少贵妇抡着要包养他。在越过几十年以后.你一定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哨答应柏幽城的要求。

慕容冰雨实在忍无可忍,大声道:“够了,我怎么会去喜欢一个没有男人味的男人?别看他在银屏上冷酷、残忍、正直、忠诚什么形象都有,可是真实的他十分胆小、优柔寡断,谁会喜欢这么个性格的男人?”

“哦,明白了,我发觉自己最近一直一厢情愿,你稍等一下,我很快赶到紫荆花路,不带上柏仔就是了。

重新点火发动,嘀咕道:“慕容冰雨请我喝咖啡,到底什么企图?身为大明星,应该不可能这么清闲才对。

事实上慕容冰雨只想好好感谢他,直接给钱太俗气,他也不肯要,而且能够与莫老板平起平坐,恐怕有些背景,还不如一起喝杯咖啡,增进一下友谊,以后见面也说话。

夜晚的星巴克禁荆花分店硕客不太多,廖学兵叼着烟大摇大摆走进店里,只见慕容冰雨坐在临窗的角落,而她身边竟是莫永泰。

老廖的脸色当场就变了。你这是专程感谢我还是故意来示威的?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吧?他装做什么都没看到一般.若无其事走去.倒要看看你们两个狗男女玩地什么把戏。

挂着淡绿色围裙式制服的服务员制止他的其中一个行为,柔声说道:“先生。请您灭掉香烟好吗?您这样会影响其他客人。

廖学兵在他的胸部按熄烟头,说:“不好意思。”

服务员见这人似乎有些火气,不敢争执,尽管顾客有错在先,他也不能理论,否则讨回了公道,老板也会炒自己鱿鱼。

廖学兵朝两人上下打量,莫永泰正在调动最大的脑细胞神轻.对慕容冰雨说学校里的笑秸。一张临近慕容冰雨的空闲椅子上放着一束鲜花.很显然、鲜花是莫永泰献地。在学技里追苏冰云.在外面追慕容雨。精力可真是旺盛。

老廖正好听到这句括:“呵呵,我们学校的足球联赛刚刚结束。虽然我们班已径很努力了,但仍以一分之差告负,差点就拿到冠军了。”

莫永泰不带一丝多余表情,好像仍在为他没有拿到手的冠军惋惜。

妈呀.这小子居然靠吹牛来泡妞.他们班惨败在我们班脚下.连四强都没有进,好歹你换个括题吧。

不知慕容冰雨识破了他的嘴脸还是对足球不感兴趣,只是矜持的笑着没有搭腔。

廖学兵走到他们桌前猛然咳嗽一声,沉浸在自我陶醉中的莫永泰抬头一看,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足球的真理可是掌握面前这个男人手中,只要被他拆穿谎言,以后就抬不起头了。

“廖先生你来了,想要喝点什么呢?慕容冰雨看他来了,忙展颜一笑。

“这个焦糖玛奇朵是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蛋糕点心吧,给我来一份。廖学兵指着菜单上对他来说很怪异地名称,胡乱点了一个。

莫永泰虽然正在羞愧之中,但见廖学兵如此无知落后,还是忍不住卖弄了一番:“canameemagchiatto,是玛其朵的名字,Canamee是英文里焦糖的意思,而magchiatto在意大利文里是‘印记、烙印’的意思。顾名思义,它地名字焦糖玛奇朵就象征着甜蜜和印记,玛奇朵咖啡是奶咖啡的一种它是先将牛奶和香草糖浆混合后再加入奶沫,然后再倒入咖啡,最后在奶沫上淋上网格状焦糖。

“哦,原来是咖啡,我就说呢,星巴克这地方常来,怎么以前就没见过这种东西呢,莫老师,你挺渊博的嘛,不光足球教得好,饭食也很在行。

莫永泰不愧是花丛老手,装作没事人似的,笑道:“其实廖老师正是我们学校足球联赛的冠军呢,还没来得及向你表示祝贺,他倒不怕谎言被拆穿,万一争论起来,两人各执一词,自己还有百分五十地性算,慕容冰雨也不可能花那个时间去郁金香高中求证,就算她真的去看了,那也说明她很在乎自己,花这番心思还是很值得的。

“慕容小姐今天打扮得真漂亮……”廖学兵微笑着夸赞一句,拉开椅子坐下。

慕容冰雨心头一喜:这家伙总算说了句人话。刚要说谢谢,廖学兵又接口道:“不过你一个卖唱地,打扮得这么漂亮也是应该。”

慕容冰雨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说约我出来表示感谢,偏偏带了个人来,是不是你男朋友姑且不论,首先态度就很值得怀疑、讽刺几句还算是轻的了。

莫永泰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对慕容冰雨这么不假辞色.连他父亲莫老五还得客客气气称一声冰雨小姐呢。

几人沉默不语.还是慕容冰雨首先打开话头:“很感谢廖先生上次鼎力相助.如果你今后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的。”

“举手之劳而已,不需要太客气了。”

莫永泰奇道:“什么事,怎么冰雨小姐从来没对我说过?

廖学兵冷笑道:“令尊莫老五为了发展肾白金事业,所以请了冰雨小姐去助阵。他只道慕容冰雨不知道慕永泰与莫老五的关系,生怕被坏人骗了,借故点出。

“原来是这样。冰雨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父亲对你造成困扰……唉,我都不能阻止他,其实我离开家已经很久了。莫永泰马上撇清与莫老五的关系。

廖学兵一口喝干净焦糖玛奇朵说:“既然你已经表示感谢了,我也喝过咖啡了,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告辞了。

“啊,等等,廖先生!慕容冰雨连忙站起来,“其实我与莫老先生也只是偶遇……如果你正好没什么事,我想和你聊聊。

廖学兵疑惑地在莫永泰身是来回巡视,原来刚才误会了,这小子铁定是按照以前地泡妞老方法,跟踪慕容冰雨的行踪,以他莫家的势力,要办这样的小事还不是容易得很,见到目标出现星巴克,马上买花赶来,装做偶遇,他既然厚着脸皮,慕容冰雨暗示几次,也拿他没办法。

比如双方本是旧识,见了自然要打招呼,慕容冰雨只要一说:“我在等人,对方一般就会抱声歉离开,可莫永泰本来就是谋定而后动,索性坐下和她亲切交谈,这个时候总不能发话赶人吧。

“好你个莫老五的绿帽儿子,虽然慕容冰雨不是我的一亩三分地,也容不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下冷冷说道:“莫老师,你还不回学校找苏冰云谈天,不然到时候输了可是要履行承诺的。

慕容冰雨笑道:“莫先生还有什么承诺呢?”

廖学兵根本不用在乎形象,当即说道:“哦,我和他正在打赌追求女孩子,看谁的魅力比较大。

做为一个有自尊心的女人,最痛恨的莫过于自己成为男人打赌的对象而不自知,慕容冰雨不懂得伪装.脸色马上冷了下来,说:“你们……居然拿别人来打赌,很好玩吗?很好笑吗?如果你们真的追上了那个女孩子,被她知道了.她岂不是很伤心?用一个女孩的真心来体现你们那种不知所谓的魅力,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这一刻莫永泰真是恨死老廖了,没想到他可以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令人拍马难及啊。其实从刚开始第一眼看到慕容冰雨等的人是廖学兵,他就已经很后悔今天的鲁莽行动。急忙分辨道:“冰雨小姐,其实我们打赌……”他本想说是老廖在胡说,可话只说到一半.老廖打断他接着道:“其实我也不想的,莫老师一再向我拍胸口表示他的魅力足以征服任何女人。唉,我答应归答应他所提议的打赌,但我一直想跟那个赌约的女孩报个信.让她小心披着人皮的禽兽。”

老廖大义凛然,脸上如同罩着一团圣洁的光辉。

第200章 遭遇袭击

两人一进剑拔弩张,廖学兵到底是慕容冰雨邀请而来的客人,即使她两个都不太相信,还是选择向老廖,把矛头对准莫永泰,说:“莫先生,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趣吗?”

廖学兵拾起那束鲜花掸了掸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哎哟,好漂亮的花哦,是莫先生送的吧?莫先生真的很会讨人喜欢,不过这回应该不是和什么人打赌了吧?”

“什么?廖学兵你不要胡乱诬蔑好人!我只是偶然路过,看到冰雨小姐也在这里,才进来打声招呼的。”

“偶然路过?怎么会来得及实买花呢?莫先生,你不会是派人跟踪冰雨小姐了吧?”

“这……怎么会呢?我莫永泰从不做那种亏心事。”

“既然只是偶然路过,那莫先生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也不便久留,你还是快点回家抱老婆带小孩吧。”

“你……我至今孤身一人,何来的老婆?”

慕容冰雨也说:“是啊,莫先生一定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莫永泰无奈,站起身告辞,说:“冰雨小姐,我还有点小事,下次约个时间,我请你吃饭。还有请你不要想念廖老师的什么鬼话,他总是喜欢针对我。”

等莫永泰走后,廖学兵又叫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用插管搅着奶油泡沫说:“幸好你不是故意叫了莫永泰陪在身边向我示威,不然……”

“不然就怎么样?你不会是想叫我还你一百块吧?”

“没什么。”廖学兵本打算说出姬文生的事,想了想还是没这个必要,否则对方会看成是在威胁她。无端端枉做小人。

“小心!”慕容冰雨突然跳起来,把桌子带翻,咖啡泼洒而出。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整块钢化玻璃墙一齐破碎,他的肋部火辣辣的痛。

电光火石一瞬间,玻璃墙砸到地上,碎玻璃渣子哗啦哗啦漫天而起,像是从九天跌落的瀑布,溅得到处都是,弹在身上犹如被弹弓射击一般,甚至把附近几张桌子冲开。

只见星巴克外面路上一辆车屁股冒烟开走了。

有人袭击!廖学兵四下一扫,商店里已经是乱成一团。店员惊惶不定,慕容冰雨则用手护住头脸。他刚确定袭击已经结束,正想骑车追去,又是一声枪响,射中停在门外的哈雷摩托车油箱,嘭!破碎的金属片和牛排飞向,大火冲天,映亮了半条街道,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老廖的肋部与子弹相擦而过,皮肉翻开。形成一道凹痕,火辣辣的疼,他顾不得喊痛,冲出店外,那辆外貌很普通的奔驰已经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店员才刚刚从呆滞的状况恢复过来,赶紧拨通警察电话。这里虽然不是很热闹,可行人却也不少,只是片刻之间,星巴克门外聚集了一大看热闹的人。

谁?谁要杀我?太可恶了。我已经不在盂兰盆会,照理说对他们没有威胁了啊,可是,我的车!我的牛排!

一辆顶级哈雷,还不够一个月的时间,转眼焚烧在大火中,廖学兵欲哭无泪。

店员们收藏人群,提着消防灭火器奔出,一阵喷射,只看见缕缕青烟和焦黑的车残体,周围两米尽烧成一片漆黑,焦油味呛人鼻端。

脸色惨白的慕容冰雨快步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吧?我刚才见有辆车开过来停在了外面,接着那人摇开车窗就举起枪对准你了......幸好他没射中......”她还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不轻,有些语无伦次。

“你把车开过来,我们先离开这里。”

“好。”

那个胸部被按烟头的店员拦住他们叫道:“先生女士,请你们等一下,警察马上就要赶来了。”

“滚开,没见我受伤吗?我再不赶去医院就会死的。”廖学兵捂着伤口,指间全是淋漓鲜血。

他挤开围观者,一边骂道:“又不是你爹和你娘当街裸奔,有什么好看的。”有个不服气的人回嘴:“老子看狗打架呢!你吵什么呼!”同样排众而出,只见那人都秋天了还只穿一件单薄的上衣,皮肤黝黑,肌肉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寻滋生事的架势。

“我还有事,懒得和你争。”老廖说。

那人却道老廖怕了,顿时得势不饶人,一把抓住廖学兵的肩头叫道:“骂人了就想走?看大爷好好教训你!”

话音刚落,鼻梁便挨了重重一拳,又麻又痛,一百八十多多的身体摔进人堆里,连着带倒了好几个人,激起一片骂娘声。

廖学兵快步钻进慕容冰雨的车里说:“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廖老师,你一定是混黑道的吧?刚才那个杀手想取你性命呢。”还在激动之中的慕容冰雨毫无方向,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分不出东南西北的荒郊野外停下。

四周沉静,黑得望不到边际,不时有风掠过带着树叶的刷刷声,政治家夜枭的叫声。这是从紫荆花路一直驶到尽头,然后进入望槎路,再前进十多公里一个临近火葬场的远郊区。

“我没得罪过谁啊......难道是莫永泰,他含恨在心居然找人来报复吗,太坏了。”老廖恼怒之中想找电话给莫老五,跳下车避开慕容冰雨,越走越远,转念一想觉得不可能是莫永泰,应该找慕容冰雨问清楚当时的情况,火气慢慢消了,趁着原路返回,却看见车子所有的灯全部亮着,慕容冰雨在大声叫嚷:“廖先生......廖学兵......你在哪里?”

“怎么了?莫非黑夜中遇到了歹人抢劫?”廖学兵急忙赶过去:“慕容冰雨,出了什么事?”

慕容冰雨神色慌张,抱着双手很是无助,看见他来了才稍微安静下来,淡淡道:“没什么,见你走得太远,怕你被饿狼叼走,就喊上一声。”

廖学兵看她明明是因为这无边的漆黑而害怕,却死鸭子嘴硬,笑道:“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能不能说一下你刚才看到窗外的什么情况吗?”

慕容冰雨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客气的说话,于是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说:“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我没有看到车牌号。从远处很快的驶过来然后停下,接着副驾驶座摇下窗子,有个男人举起了枪,那个男人秃顶,鼻梁很高,眼睛细长,眼睛很黑,嗯,我只记得这么多,距离他开枪的时间很短,对了,他好像还戴着黑色手套,然后我就叫侃,枪就响了。”

“谢谢你,冰雨小姐,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这一声,恐怕我就得呆在天堂教书了。”

“呵呵,你不欠我什么,就算抵消了上次的事吧。”

这里是村级公路,道路用黄土夯实,填上碎石渣和煤渣,路面狭窄且崎岖不平,两旁都是柏树和杨树,车子驶在路上颠簸震荡,只能以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的慢慢前行,慕容冰雨郁闷不已:“我这可是保时捷啊!”

正抱怨着,后面一辆突突冒着黑烟的拖拉机哐啷哐啷响着越过他们,司机把脑袋伸过窗口叫道:“哥们,前面石蛇镇骡子的地方,你们咬咬牙,坚持一下就到。”

“多谢,老乡!”老廖大声感谢。

“不谢,我看你那车哪,用骡子拉着跑得更快。”热心老乡的声音渐渐远去。

廖学兵和慕容冰雨对视一眼:“走错路了。”赶紧倒车,可是这个时候,性能优越的保时捷不知被震动什么地方,居然熄火了,怎么也发动不起来。

廖学兵干过汽车修理工,跳下车打开引擎盖,什么故障都找不到,劳工2见他下脸无可奈何,眼中烯起的希望又慢慢退却,埋怨道:“看你一直在瞎忙,到底会不会修车啊?”

廖学兵道:“卖唱的给我闭嘴,老子就是个修理工,轮不到你说话。”

“你不是老师吗?怎么又变成修理工了,难道你在学校干得不好被解雇了吗?”慕容冰雨充满同情的说。

廖学兵懒得解释,头也不抬的说:“老子缺钱,多干几份兼职你也来那么多闲话,你以为我是你那种什么都不用做的大明星吗?”

慕容冰雨撇了撇嘴:“哼,你又来那种怪话了,我小时也经常吃苦的,我这段时间正在拍一部电影,怎缺个打灯光的,比修理工轻松,薪水也还可以吧,你要想干的和衣而卧我可以跟导演说一声,就说你是我的表哥得了。”

廖学兵以为她在开玩笑,随口道:“我不会打灯光,怕砸了你的招牌。”一现拧开一颗螺丝装模作样的检查,显得煞有介事。

慕容冰雨笑道:“不要紧了,片场有好几位灯光师,其中一个是主负责的,你只需要扛着灯听他指挥就好了,不需要技术的,每天还有两餐盒饭哦,味道还挺不错的。等我明天问了导演就打电话给你,虽然是临时的,一天也有七八十块收入吧,我还可以让制版人多照顾你,加到两百块都行。”

第201章 你别碰我

“好好,你明天跟我打声招呼就可以了。”廖学兵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所在,闷闷不乐的将弄乱的部件重新装好,合上盖子。

虽然是在村级公路上,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积满厚厚灰尘的灌木丛里虫子叫得吓人。慕容冰雨不安的左看右看,招呼廖学兵上了车,把前视大灯灭了,只亮黄色的指示灯借此省电,焦急的问道:“廖学兵,你说到底怎么办,我刚才给燕姐打电话,可是没有信号。”

廖学兵亮了这自己的黑白显示屏破旧手机,“不要紧,看看世界上最先进的通讯设备海事卫星电话是怎么工作的,即使你深入一万多米以下的马里亚纳海沟,它的信号仍然非常强烈。”

“别吹了,海事卫星电话像公文包那么大,哪是你手里的那样样子。”有一次在国外演出,慕容冰雨就亲眼见过那传说在南北极也能实行通讯的设备,马上拆穿老廖的谎言,老廖讪有没有把破电话重新塞回口袋里。

她反而担忧起来,车子开不动,电话打不通,一路上只见到一辆拖拉机,而且还错过了,天色已晚,这种地方大概只要到明天早上才会通车了。要么祈祷车子突然可以发动,要么只能睡车里,和这个兼职修理工的猥琐男人同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共度一晚?

慕容冰雨没有在这么晚这种可怕的地方与男人共处的经验,自我感觉廖学兵老往自己的大腿,胸口处瞄,心里越发紧张不安。看着车窗外远处的树林里不时飞出了一只猫头鹰,好像回到了十九世纪的荒野,只见廖学兵打亮火机点了支烟,火光由下至上,照得他的脸十分诡异,更是忐忑,慢慢听到自己心脏嘭嘭的剧烈跳动。

“卖唱的,你发什么呆呢?”一只怪叫拍到肩头,慕容冰雨的神经本来就绷是很紧,顿时魂飞魄散,啊的尖叫一声。

声音尖利,几乎刺穿耳膜,树林里惊起几只猫头鹰和乌鸦,田里跳出几只田鼠,蛇类急急忙忙朝地穴游去。

老廖捂紧耳朵,愕然不已:“你鬼叫什么?”

慕容冰雨不悦道:“你别碰我!”

真是唯女人与小人难养!廖学兵心里气坏了,看你不对劲,好心询问一下,却被当成了驴肝肺。世界上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廖学兵和什么人相处都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态度,与受尽捧的大明星确实有所不同,但敏感的他还是感觉到了来自慕容冰雨的不信任。

“OK,不碰就不碰,老子的手是用来拿金银财宝的,碰你这身猪身恁的污了我的手。”

“你说什么?”慕容冰雨枊眉倒坚:“你的是狗爪子!”当一个女人紧张过度了,就会用歇斯底里来驱散心中不适。

廖学兵不与她争执,起香烟吞云吐德,瞬息之间车内烟雾缭绕。慕容冰雨被呛得连连咳嗽,拧开空调开关。怒道:“你一个大男人抽烟就没顾忌到会不会影响他人吗?真是没公德心。”

廖学兵想把烟头按到她的胸部,终于还是忍住,这时汽车因为用电过度,厢里的灯变得越来越昏暗,廖学兵自言自语道:“大约是三年多年前吧,石蛇镇有个女人叫做小贞,她老公死得早,一个寡妇的还带着个孩子,在家操持不易,有个乡村邮递员可怜她,就时常拿些钱来用周济,这贞寡妇相貌也生得不错,对那邮递员生了感激之情,两人一来二去渐渐勾搭上了......”

慕容冰雨气呼呼的不想听,可是深夜寂静,那声音禁不住钻进耳朵,听着老廖沉稳不带一丝感情的述说。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的奸情终究还是被石蛇镇上的居民知道了,于是大家都很愤怒,呃,三十多年前的小镇思想总是比较石板,还保留着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风俗,大家冲进贞寡妇的家,这时她刚刚掩护邮递员从后门逃走,自己就被镇民抓住了。要是搁在这会儿,贞寡妇大可说一声:老娘心甘情愿,干你们屁事?可那时不同,通奸的罪名比造反还大,大家商议着要处死贞寡妇,可不能污了镇子,于是把她弄进猪笼......”

慕容冰雨情不自禁说道:“可是那时候该有警察啊,他们不制止吗?”

“屁话,警察都是迷信的镇民当上去的,去贞寡妇时就有好几个警察在场,大叫着要把那她就地正法。本来是要弄到河里去浸死的,可是离镇子最近的胭脂河在几十公里处呢,又没有肯让出自家的鱼塘,于是借了辆拖拉机由几个巫婆守着带出来。那一天正是十点多钟的夜里,石蛇镇敲响了大钟,大家还凑钱买了花炮和纸线。”廖学兵话音低沉,好像在对三十多年前的那件“往事”唏嘘不已。

“后,后来呢?”慕容冰雨问道,女人就是这样,开始害怕的时候也就是好奇心开始旺盛的时候。

“她儿子当时只有十三四岁,赤着脚一路追赶拖拉机,呃,那时候好像也是十月底,就这几天吧,不过那年的秋天特别冷,刚刚入夜,地上已经结了一层薄霜,她的儿子跑得脚都冻僵了,可是那个邮递员却再也没有露面。”

慕容冰雨道:“她儿子真可怜,那个邮递员真可恨,唉?故事就这样完了?”突然张大嘴巴:“你不是在说你的身世吧?想不到你的童年这么凄凉......唉。”

“别打贫!三十多年前那孩子十三四岁,现在都快五十了,怎么可能是我了,拖拉机一直载着贞寡妇和几个巫婆,镇长出来,那年头还没这公路呢,那时候的公路比现在更惨,到处凹凸不平,尤其是驾驶拖拉机,可以把乘客的屁股震成八辫,贞寡妇关在猪笼就更可怜了。拖拉机开到半路,突然起了一阵风,很阴凉的风,十月底的那种风,能把人从颈椎骨冻到尾椎骨。然后,拖拉机就停住再也开不动了,我看看,好像就在我们停车的这附近吧,应该不远的。”

这时,慕容冰雨听到自己背脊发出像是静电一般的劈里啪啦声,一股凉意直直贯穿下来。

“任驾驶员和村长怎么处理,那辆拖拉机就是修不好。大家商量下,觉得事有蹊跷,还是派个人回镇子里搬救兵,等了一个多小时,报信的巫婆没回来,寡妇儿子双脚血淋淋的追了上来。夜很深,很黑,你想啊,那个年代照明工具比较缺乏,就连手电筒都算奢侈,唯一可见的就是拖拉机车头的那盏灯,坐在后面的人连彼此照个脸都困难呢,可是大家却把寡妇的儿子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他那延伸而来的血脚印,好像是烙在地面一般清晰。”

“啊?真的假的?”慕容冰雨隐隐觉得廖学兵在吓唬自己,既害怕听又好奇后面的故事怎么发展,矛盾交集中还是忍不住发问:“镇民们都中邪了吧?”

廖学兵是胡编乱造的高手,到这个地步越说越是兴奋,憋着脸道:“大家都很奇怪,也很害怕,那个司机不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要死,他趴在驾驶室的位子上一动不动......对,就是你这个样子......”

“啊......”慕容冰雨吓了一跳,醒悟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寡妇儿子跑呀跑,像小鸟一样轻盈,像春天一样漫漫有,像中了彩一样快活,他叫着‘妈妈,妈妈’。可是寡妇无法回应,因为在镇里曾被动过私刑,嘴巴被打烂了,罪名是‘淫妇淫舌,巧言令色。勾搭男人’,镇长看她那张丰润诱人的嘴唇不知替邮递员快活过多少回,自然是想,我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慕容冰雨插口道:“嘴唇替邮递员快活?接吻吗?”

廖学兵没好气道:“说了你也不懂,小孩子别多问,这时,拖拉机灯突然熄灭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巫婆们都很惊慌,说是淫妇做岙,便得蛇神发怒。于是赶紧抢修,他们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修好,可是寡妇儿子却不翼而飞,连那一排鲜红的脚印也都不见了。巫婆觉得很诡异,认为还是在贞寡妇身上出的问题,提议将她就地活埋,拖拉机经常要到田里工作,车里血有铲子和锄头,他们很快挖出了一个大坑,把贞寡妇扔进坑里。贞寡妇眼中充满怨毒和绝望,她本来已经被打烂的嘴巴突然开口说话:你们把我埋在这里,我要所有经过这里的人都不得好死......”

“廖,廖学兵你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慕容冰雨撑不住了。

第202章 离我远点,死流氓

廖学兵正说到兴头上,继续低沉着嗓子用聊斋般的声音说道:“他们把寡妇活埋后回到石蛇镇,问了别人才知道,其他镇民害怕寡妇儿子情绪激动,把他关在房子里一起没出来过,怎么可能见他在路上跑着叫妈妈呢?镇长带着几个巫波和大胆的镇民到关寡妇儿子的房子一看,他倒在地上,两只脚皮开肉绽全是血,有的地方被冻得乌青,已经死了。大家都很吃惊,刚才在公路上见寡妇儿子跑来可是车上五六个人亲眼所见,没谁发生幻觉的呀,这可奇了。后来,过没多久,镇长和巫婆,司机都死了,他们死的时候都很奇怪,不是死在别的地方,都是在公路上被发现的,赤着双脚,脚部都被冻得包青发紫,你看看我们停车在这里,土是不是有点凹下去,我猜那个贞寡妇被活埋的地方就在我们的车轮下面。”

慕容冰雨强笑:“神怪之谈,你乱说的吧?我根本就不信。”她嘴上说着,却不敢多望车窗外的阴沉夜色,仿佛稍不留神便会有小孩从公路尽头跑过来大声叫着妈妈。

“唉,别害怕,我只是说故事而已,你出去这么晚没回去,经纪人应该着急了吧。”

慕容冰雨见换了个话题,松了口气,“是啊,我从没这么晚回去过,燕姐一定很担心的。这下该怎么办呢,但愿她报警后一路查探过来发现我们。”

“唉.....”

大概喝多了咖啡,慕容冰雨毫不倦意,精神十分旺盛,想找什么话转换对无边默认的恐惧,可是发现廖学兵已经歪着脑袋打瞌睡。她慢慢有了民尿意,四周查看一番,根本连车窗都不敢打开,何况是下车寻找地方小便?这里可比不上在城市里方便,还有人嘘寒问暖的服侍。

尿可忍尿不可忍,坚持了半个多小时,廖学兵已微微发出鼾声,她尿意越聚越强烈,膀胱部位越来越是发胀。以至于全身都跟着酸魔难受,稍微动弹一下都让自己有想当场爆炸的感觉。

双腿微微颤抖,慕容冰雨咬着牙,如果廖学兵此刻不在车上那该多好。她看着树林,想起刚才那个拙劣的恐怖故事,既紧张又无奈,既恐惧又难受,终于身体的适战胜了内心怪异的想法,在工具箱里找到小手电,轻轻推开车门。

秋风指过,裸露的皮肤突起一个个鸡皮疙瘩,她不禁后退一步,背脊碰到车子激起身体的连锁反应,感觉膀胱都快要破裂,尿液即将喷出尿道,顿时把害怕和羞涩通通抛开,一步一步挨着走到公路边的树丛里。

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个令人尴尬难受的局面,习惯性看看左右四下无人,借着手电筒的光亮找了个略觉得,于是略为心安,痛下决心拉下裤阤蹲了下去。

这时树丛里哗啦啦一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分处刺耳,慕容冰雨本来神经蹦成一根紧得快断掉的弦,似乎听到一个凄厉的叫声:“我要经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她脊椎骨暴寒,立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

强压着心悸,僵硬的掉转手电筒,却发现只是一只肥硕的秋田鼠贼头贼脑的钻在树根下张望,慕容冰雨长长出了一口气,身子接近虚脱的地步,尿液已经痛快淋漓的喷了出来。

廖学兵听到叫声,蓦然惊醒,扭头发现驾驶位置空荡荡的,凝神看,道路边的树丛里有片微弱光芒,料想慕容冰雨不知出去干什么,野外准备越冬的蛇类较多,莫不是遇到蛇了吧?他没有我想,随手拿起一支小手电,推开车门冲出,一路直奔,口中叫道:“喂,你没什么事吧?”

“别,别过来!”慕容冰雨惊慌的说。

为时已晚,廖学兵拨开树丛,手电筒向前照去,只见慕容冰雨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眼神中掺杂愤怒,害怕,羞恼,无地自容。

老廖心道:“她的屁股与小蓝落相比,各有千秋,平分秋色。”慢悠悠的关了手电,咳嗽一声道:“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碰到了寡妇的儿子。”

慕容冰雨浑身一机娄,接着涌起无边的怒火,只觉得廖学兵的每一个字都不怀好意,手忙脚乱拉好裤子,嚷道:“还不快走!你这个下流胚子!我看你刚才讲的那个故事根本就不安好心!变态!”

她快步奔回车里跳上座位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早你知道你不是好人!”反锁办事效率,将廖学兵关在外面。

老廖可真的是憋屈不已,车门一拉不开,急了:“喂,黑夜这么漫长,你想让我死在外面啊?”

“走开,离我远点!”慕容冰雨把头压在方向盘上,心里不知多么委屈。

“我刚才只是以为你有危险,谁会故意去看你撒尿啊,你以为你的屁股有多好看?”廖学兵的解释非常憋脚,慕容冰雨更是怒火大炽,用安按了一下喇叭:“不要再来骚扰我!我警告你再接近我的车,我就不客气了。”

老廖自叹倒霉,先是被人枪击,再接着又被抛在荒野,晾在车外。他蹲下来闷头闷脑,突然远处出现了亮光,老廖惊道:“啊呀!寡妇的儿子来了!”

慕容冰雨心道:“到了这个时候还相吓人,真是不可救药。”

小亮点越行越近,是一辆微型面包车,廖学兵急忙招手叫停,朝车上乘客一打量,原来竟是熟人,以前在碧波湖出救学生的几个渔民。

司机伸出脑袋叫道:“兄弟,看得出和你挺有缘分,车子抛锚了吧?我就知道那种车外表光鲜,其实不太经用,刚巧今天要到石蛇镇钓夜鱼,需要帮忙吗?”

有些鱼类是夜间食钓的,真正的钓鱼爱好者都喜欢在晚上放钓。

廖学兵点点头,接了他的雪茄,敲响保时捷车穿:“喂,你还愣着干嘛,快出来。”

慕容冰雨正在气头上,理也不理,瓮声瓮气的说:“别吵我,你想去哪就去哪,与我无关。”

那渔民问:“怎么了?有矛盾?”

“唉!”廖学兵重重叹了一志,指指车内:“我家婆娘,平时不注意修车养性,一到关键时刻车子坏了,把车全撒到我头上。”

虽然隔着玻璃,他们的对话慕容冰雨可是听得清晰之极,怒道:“谁是你家......真不要脸!”

几位渔民都露出理解的神色,笑道:“刚结婚没多久的吧?女人都是这样,得哄着,等日子久了,她就会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那面包车司机却用力一拍方向盘怒气冲冲的道:“你这可不行,管老婆就要像带兵打伏一样实行军队管制,哪能由着她使小性子!居然把你锁在车外,如果不是碰巧遇上我们,岂不要在外面受冻!他娘的,要是我老婆,直接一巴掌抽死了事!”

“你们不要乱说!”慕容冰雨快气死了。

司机更是怒火冲天,跳下车捋开袖子,大声道:“***,兄弟,就知道你性子柔弱,管不住老婆,我替你收拾收拾,保管以后对你服服帖帖。”说着就要去砸窗子,廖学兵赶紧拉住他:“大哥,要要冲动,其实她肚里有了我的孩子,性子变得有点古怪才这样的,所以我为为孩子着想,也就处处让着她。”

慕容冰雨气得直欲晕去,满肚子骂人的话却一个字却都说不出来。

廖学兵道:“喂,臭婆娘,她们要到石蛇镇去,你下不下来搭顺风车?找间旅馆过夜,明天再回中海。”

“离我远点,死流氓!”

慕容冰雨见廖学兵摇摇头,真的上了面包车,把孤零零的自己扔在公路中间,不由懂了,满脸怨怼一意惹得消失得无影无踪,急忙下车,可是车门死锁,灯光暗淡,一时找不到按键,慌乱的在车里乱按。

等她下了车,那辆面包车早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只剩一丝淡淡的汽油味。

“坏蛋!”慕容冰雨无限委屈,狠狠踹了保时捷几脚,只听耳边好像有个小孩在叫妈妈,车轮下那个凹坑里似乎要抓出嘴巴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贞寡妇,赶紧钻进车里。

对求知事物的恐惧通常会征服一个人的身心,慕容冰雨缩成一团,不停的低声咒骂:“臭流氓,死流氓,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真不是好东西。”

卷在后座里想睡也睡不着,总会觉得贞寡妇要把她索命一般,明知道那是个廖学兵编出来的故事,仍禁不住要去想象,然后让自己更加害怕。

过了十多分钟,在慕容冰雨心里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前方有光亮起,那辆面包车又回来了。

原来老廖想起在星巴克遭遇枪击的时候,慕容冰雨情急的站起来要为自己挡子弹,虽然动作不够利落,结果没挡成,但维护自己的心思总还是有的,便不忍心让她一个人落在荒野中,宁可忍忍脾气,又和司机赶了回来,女人嘛,总是要使小性子的,退让一步又何妨?

第203章 梦中美人

“臭婆娘,快出来吧,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廖学兵很有耐心的敲着窗子,做好准备持久战的回执。

慕容冰雨如闻纶音圣旨,再也顾不得矜持,对她来说,此时的廖学兵就如同苦海明灯,惊涛骇浪中找到可以停泊的地方,立即拉开车门跳下来,抓起老廖叫道:“死坏蛋,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抡起拳头朝他胸口狠狠捶去。

“妈的,都快累死了,还闹个屁啊,快上车去石蛇镇打电话搬救兵。”

慕容冰雨紧紧抓住他,生怕他突然走掉。

石蛇是个历史悠久的古镇,只有两条街,一眼就把镇子全部看光,有几条全是清朝时期的泥瓦房子小巷,但由于受开发经济大潮的影响,已经推掉了一大半。

廖学兵千恩万谢挥别司机,已经是深夜了,没有营业的商店,也找不到公共电话旁,带着慕容冰雨发现一家还算干净的旅馆。

慕容冰雨首要条件多年,已经把十三岁之前的生活经验全部忘光,在这个时候六神无主,廖学兵向东她就向东,廖学兵向西她也跟着向西。

柜台同,人坐着不住打瞌睡的老头,有张陈旧的沙发,铝合金框架的货柜玻璃已经裂了好几面,墙漆发黄,剥落了好几块,看上去情况不是很尽如人意。

跟看店的老头打声招呼,让慕容冰雨给她的经纪人打求援电话,这是有光缆连接的座机电话,不像手机那样存在信号不灵的问题。

慕容冰雨看着脏兮兮的话筒皱了皱眉头,掏出小手绢细细擦干净才拨通经纪人的电话,当她听到话筒传,出燕姐的声音,顿时眼泪一颗一颗滴下,委屈道:“燕姐,快来救救我,我好难受......”叽里呱啦阐述了自己当前的处境和大致方位。

经纪人安慰一番,大概用电话查了一下地图,说:“石蛇镇距中海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现在还在平州市,要是马上过去的话也得三个多小时,不如你们先找家旅馆休息一会吧,明天我再叫人取回车子。”

“好,燕姐,麻烦你了。”慕容冰雨放下电话。

如今凌晨一两点钟,要到外面街头傻站三个小时苦等不太现实。

廖学兵伸过头去说道:“大叔,早贵最好干净的客房开两间。”

老头拿出登记薄,戴上老花镜,说:“先登记一下身份证,交两百块押金,明天退房间时多还少补,对了,还有五毛钱电话费。”

两间客房两百块,看来好也好不到哪去,廖学兵回过脸望向慕容冰雨:“喂,看我干嘛?快把钱拿出来啊,难道还要我这个穷教书匠付账不成?”

慕容冰雨怯怯的说:“我忘了带钱了,刚才在星巴克没有付账,所以到了这里才知道。”

“大叔,最便宜的客房多少钱?”老廖觉得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寒牙缝。

老头鄙视的看着他们:“二十五块一间,卫生间,电视,热水都有,住不住?”

廖学兵东摸西摸,掏出皱巴巴的钞票,只有十八块,涎着脸笑道:“大叔,你们我们刚从乡下来的,生活比较艰难,在镇里呆得晚了不回不去,能不能便宜一点,这十八块钱是我豆豉卖了一天鸡蛋才赚来的,你的旅馆每天地收入上万,不缺区区七块钱吧?”

慕容冰雨拉拉老廖低声道:“我看我们还是到外面等等算了。”

老头见两人仿佛小情侣模样,便不忍心,在身后找到一把钥匙递过去,不耐烦的说:“好吧,就算我亏本好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人住店,自己上去吧,二零一号房,没有热水了,也不要乱开电视,给我省点电。”

廖学兵笑道:“今天真是出门遇贵人,您老常做好事一定能长命百岁。”抓起慕容冰雨的细嫩小手,矜贵的大明星微微一挣不开,便任由他牵着。

住房只有一张旧板床和一台黑白电视,空间局促狭小,还散发着霉味,要与这个男人共处一室吗?慕容冰雨打定主意在床边干坐着不睡觉,聊休息等待经纪人到来就可以了。

“呵呵,你常住五明级大酒店,还没来过这种负五星级的小旅馆吧?”

慕容冰雨惊惧之心公平地,又对廖学兵埋怨起来:“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流落到这种地方?”

“什么?是你胡乱开车好不好?连个方向也分不清楚,还好意思赖在我的头上,破保时捷抛锚又不是我的错,是你的车太烂了。”

慕容冰雨更气了:“要不是你上次用斧子劈,它怎么会坏?我前几天才花了很多钱整修过的,都是你!都是你!刚才还想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真可耻!”蓦然想起他刚才在渔民面前说自己是他老婆,羞恼交加,恨恨道:“还经常满口污言秽语,真是让人受不了。”

廖学兵哈哈一笑:“难道莫永泰那种斯文人就很好了吗?你说柏杍没男人味,该不会看上他了吧?找他还不如找我呢。”

慕容冰雨秀眉一挺:“放心,我嫁猪嫁狗也不会看上你的,你首先看看自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仪容不整,而且坐没坐相,跟地痞流氓差不多个形象,莫永泰虽然不算很完美,但至少比你强多了。”

“我比不上莫永泰?”廖学兵又受刺激:“我哪里比不上他了?狮子和野狗有可比之处吗?”

慕容冰雨见此人自吹自擂,又记起他曾说与莫永泰赌赛追求位女孩子,看来起码八成是栽赃陷害,在自己面前打击对方形象,肯定是什么坏心眼,起了戒心,说:“你和莫老板混在一起,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哼,我猜你是他的狗腿子吧。”

老记险些吐血:“我号称流星赶蟾,铁掌草上飞,神拳扫六合,鬼腿震八荒,中海一匹狼的廖学兵用不得着做莫老五的狗腿子?太瞧不起了人吧?”于是闷闷道:“我只是一名兼职修理工的教书匠,上次在慈善晚宴上见你被莫老五胁迫,顿时激起义愤怒,对他说,天下那么多大明星,为什么非找慕容冰雨不可,她心里不情愿,干活不努力,对你的生意也有影响,还不如花个大价钱请别的明星算了,当时我言辞恳切就把莫老五说服了,你一想通,也就不再为难你。”

慕容冰雨半信半疑,当时亲眼所见两人窃窃私语,难道果然说的就是这些话,心道:“如果他不是自以为是的话,倒也不算太讨厌。”

廖学兵困顿异常,索性躺在床上,道:“我小小休息一会,等你的经纪人来了记得叫我一声,唉,早上上班肯定迟到了,想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终于被破了真身。”一张不算宽的硬板床被他占去一大半面积,转过头去呼呼大睡。

慕容冰雨这才生出对这简陋房间的厌恶,似乎又勾起了她对贫寒得不堪回首的童年的回忆,自己也累了一整夜,情绪大起大落,咖啡的作用早就挥发不知到什么地方,也泛起了睡意。

她苦苦支撑,只怕一沾上那张肮脏的木板床便低了一等,端坐了一个多小时,端坐这个姿势最为累人,腰间肌肉涨得要死,偷眼看一下廖学兵,发现他睡得很沉,鼻息均匀,心想:“我只躺一下就好了。”

掏出丝绸小绢把所处那个方位擦拭干净,轻轻躺上了去,顿沉促进改革,比刚才不知惬意了多少倍,竟暗暗对廖学兵的任情随意生出一种羡慕。这个大男人好像做什么都不在乎,多少男人对她必恭必敬,多看一眼也觉得亵渎女神,像他那般对自己说话的更是罕见,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慕容冰雨自付生得也算花容月貌,沉鱼落雁了,偏偏他对自己总是视若无物,这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他和柏幽城关系不错,莫非两人有不可知告人的奸情!

胡思乱想着,廖学兵喉咙里咕隆一声,翻过身叫道:“慕容......来给老师抱抱.....”手臂一伸,揽住了慕容冰雨。

慕容冰雨大惊失色,连忙推开他,怒道“?”你这人.....“却见他双目闭,鼾声传来,大概是做了什么美梦,心中惊疑,不知他是装睡占便宜,还是确实有那种非分之想,以至体现到了梦里。

这人如此下流,只怕做的梦不会是什么好梦,更可能把她的慕容冰雨当做梦中主角,一想到这个,她就禁不住恶心,遍体生寒。

慕容冰雨从汽车抛锚到现在所生的气加起来比以前二十一年的总和还多,而且都是被一个人给气的,不舌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克制不住脾气。

她再也不敢躺下,一直枯坐了三个多小时。

第204章 纹青

廖学兵从沉睡中醒,阳光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看看时间,将近中午十一点了,居然一觉睡了九个小时,身边空无一人,慕容冰雨不见踪影。跑到楼下问问老头,那老头回忆很久才想起来:“早上快六点的时候有个女人开着一辆车来接她走了。”

老廖恨得差点咬碎牙齿,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你慕容冰雨无情无义,把两样都占尽了,经纪人来的时候也不叫上一声,把老子丢在这里一个人跑了,天理不容啊。

已经身无分文,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才让老头给他打了个电话,找到叶小白,火速来接,不然只能拿只破碗沿路乞讨回中海了。

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奥水公寓,换双拖鞋,到卫生间洗了把脸,赫然发现小蓝落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瞪着自己。

“怎么不去上课,中午不呆在学校就跑回来了?”

“我还想问你呢!”小蓝落一蹦二尺高:“一夜未归,早上也不去学校上课,到底干什么坏事去了?”

“我一个老光棍就是这样过的,朋友叫去喝酒,宿醉未归,缺半天课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廖的理由说起来振振有词。

“值得怀疑!”小蓝落围他身子打转,像条小狗似的用力吸着鼻子,东闻西闻,“一点酒味都没有,倒是......倒是有种香水味chance......好啊,你从来不用香水,身上怎么会有女性香水的味道?”

廖学兵的冷汗冒了出来:“我怎么知道?大概在酒吧里人多,不小心被蹭上去的。”

“还要撒谎?”小蓝落的脸沉了下来,学廖学兵手指头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事实交代清楚,又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别以为我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吗?看看你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哼哼......”

“我本来就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这个怎么能做为证据呢?你怎么就不相信老师呢?呃?好像事情搞错了吧?老师去哪干你什么事呢,你小孩子家别多管闲事,等下就去学校,下午还要上课。”

小蓝落一听这话,气急败坏道:“我,我偏要管!害人家白白担心你一个晚上,你倒好,在外面鬼混不舍得回来。”咬着嘴唇,眼眶蓄满泪水。

“好,好,是我错了”老廖垂头丧气,被人管的滋味真不受,得想个办法把这丫头送回家才行,上前一步搂住慕容蓝落道:“乖,等下就去学校吧。”

慕容蓝落猛然将他推开,“抱了一个晚上别的女人,不要碰我!”

“哎哟!”手指触及肋部伤口,忍不住痛哼一声。

慕容蓝落这才发觉他受了伤,带关歉意说:“对不起,不知道你受了伤,我去拿药箱替你处理一下吧。”

伤口已结成一道血痂,皮肉翻开,甚是吓人,“把衣服脱下来,都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还好意思穿呢。”

脱掉上衣,慕容蓝落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的上身到处都是纵横交错的伤痕,手指轻轻抚了上去,问道:“老师,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会有这么伤疤?”

“哦,我以前在山里摔碎,有次有火药炸山石的时候跑不够快,结果尖利的石渣把我全身都刮得花花的。”老廖编了自认为很巧妙的谎言,“看看这个,是被花岗石炸出来的,还有这个,是被黑曜石碎石飞溅碰上扣,这个呢,好像是钻石吧。”

慕容蓝落微笑点头,心道:“老师一身都是秘密,比如今天刚受的这个伤他就绝对不肯说了,以后得好好。”看到后腰的梅花刺青图案,惊道:“老师,你也有纹身?好有艺术感啊,不过为什么刺在这么下面,有一大半都被裤子盖住了。”

“都在屁股上,你想好好欣赏的话我脱裤子给你看。”

“下流,才不要咧!”

“其实我这个伤是碰上车补了,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撞上了我,连手推车都粉身碎骨了,唉,可惜让肇事司机逃走了。”

慕容蓝落很担忧,“以后不要再开快车,很危险的,喂!你听到没有!”

“这么凶......”

看到老廖平安回来,慕容蓝落安心去了学校。

老廖赶紧把在楼下吃豆浆油条的叶小白叫上来布置了一番:“昨天险些被人暗杀,你们这几天注意点,不要去搅什么事,全部出动,帮我找一个人,大概是职业杀手,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可感觉他很有杀手风范。一个秃顶,鼻梁很高,眼睛细长的男人,大概四十岁上下,从行动过程中可以看得出这人沉着冷静,一击不中逃走后还不忘毁了我的哈雷,阻止我的追击,说明既有心计又对我很熟悉。***这人特征如此明显在容易找了,我给你们两天时间,挖地三尺把他挖出来,还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线索,警察一定有去过现场收集证据,你找找有没有紫荆花路警察支局混的兄弟,问问他们有没有那枚弹头,确定一下是什么型号的枪,中海的杀手们都有自己固定的枪,这样一类范围就缩小了。”

叶小白没怎么听进耳朵,光顾对着大分子装修好的房子啧啧赞叹:“好家伙,一个多月没来你把什么都换掉了,到处洁净明亮,确实不错,咦,你那台一直对我们炫耀的古董木壳电视机呢?怎么换成等离子了?”

廖学兵惨笑一声:“被扔掉了。”

“不会吧,你多年的宝贝也舍得扔?”叶小白意犹未尽,钻进卧室,道:“我看看里边装修得怎么样。”瞬间,他眼睛都大了:“不可能!我是不是看花眼了,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还有拖鞋,书包,女士挎包,梳妆台,化妆品,卫生巾!老大,我不是在做梦,我不是在做梦......!”

自从装修好以后,第廖被赶进客房,还没进主卧室看过一眼,跟着进去,确实布置得很好,西面墙有一组衣柜,中间一张大床,铺着印有卡通人物的被子,床头柜一盏乳白色台灯,旁边一张桌子,一张梳妆台,桌子上还有电脑,换下的牛仔裤和袜子随意扔在床上,床下是一双毛茸茸的布拖鞋。

嘿嘿,这地方以后要常来,老廖面无表情的把叶小白拖了出来:“这是我失散多年的侄女从国外回来,找不到地方,我暂时让她住几天,老实到客厅呆着去,没事别乱跑。”

“老大,你侄女多大了,有没有照片让我解下谗?”叶小白猛流口水。

“八岁了,你不是正在失恋当中吗?改天我请你去滚石K厅玩乐。”

叶小白愁眉苦脸,“才八岁啊,起码还得等十年,好吧,言归正传,先不说你被暗杀未遂的事,最近我们找到了袭击关慕云的凶手。”

“袭击关慕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那小子怎么没对我说过?”老廖开始意识到事态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叶小白于是把关慕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和盘托出:“第二天关慕云就找到我们,他说看你教书太忙,不敢让你分心,后来我们就根据他所描述的派人探查了一下。按照那个袭击者说的,无非是关慕云在学校里得罪了什么人,那人找来是寻仇的,我们和他利用排除法,把这几个月来的仇人筛选一番,他平时也就和别人玩闹打架,持完就算了,最近一次帮一个女同学出气去三年级的宿舍打人,不过那次是和好几个人一起去的,为什么偏偏找上他?然后我们觉得不能光把目光局限到学生,于是扩大范围,联想到他在打篮球时整蛊过一个叫莫永泰的老师,我们就调查了一下,结果很让人吃惊,你猜那个莫永泰是什么身份?”

“操,老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后五百年尽在我掌握中,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莫永泰是西城莫老五的儿子,据说是个不务正业,专程到学校泡妞的花花公子。”老廖懒洋洋答道,多少年前就了如指掌的事你也好意思拿来卖弄,丢人,真丢人。

叶小白张大了嘴巴:“老大,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还偷偷去过郁金香高中几次,不过没敢找你,开始我们都觉得这老师斯文有礼,文质彬彬,而且上课时充满威严,是个少见的好男人,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校外我看到了有人来接莫永泰,那个人是西城千嘉顺的打手之一,我就怀疑上了,莫永泰与那人认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我们就与关慕云所说的对比一下,你猜怎么着?”

老廖打了个呵欠:“那个人一定就是莫永泰指派去教训关慕云的了。”

“老大,你英明神武,料事如神。”

廖学兵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莫老五的儿子派人去袭击我的学生,心胸狭窄,睚眦必报,莫老五会不会就是他昨天晚上找人暗杀我?毕竟他力邀我进盏兰盆助他一臂之力,我没答应。盂兰盆会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不希望我先是拒绝他再去帮助龙二,所以下手除之后快......”

第205章 啄木鸟之神

给叶小白倒了杯白开水,发现冰箱里塞水果,香肠,饼干,话梅,果汁,牛奶,酸奶等等一在堆零食饮料,啤酒不知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哭笑不得,拿了一瓶牛奶喝起来。

叶小白看看自己手中的开水杯,再看看他的牛奶,颇不平衡。

廖学兵没打处给他特别待遇,干巴巴的说:“查清楚那个人的资料了吧?”

“他是西城莫老五派给莫永泰的贴身保镖,身高有一米九五,所以大家都叫他老高,其实他的名字叫做柴永恒,跟莫老五打了十年的天下,身手数一数二。”

廖学兵脑中浮现出那天化装舞会上莫永泰一个长得很高的随从,后来还对他出手了,拳速很快,应该是那个人了。

“因为莫永泰要在学校里当老师,履行泡妞的神圣职责,所以柴永恒不方便跟着,除了上下学接送之外也没什么大事了,但他又不能离开得太远,平时学校上课里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圆湖路一带。我们统计了好几天,他去过图书馆,咖啡馆,烧烤摊,超级市场,网吧,保龄球馆,反正悠闲得很,经常在某个地方一呆就是一下午,等到放学了才开车到学校门口接莫永泰。”叶小白对老大的学生比较上心,用心调查了整件事情。

廖学兵喝牛奶摇了摇头:“昨天晚上应该不是莫老五,他是个做事就做绝的人,如果是他干的,只怕现在我这里已经被炸成灰烬了,那个可疑的秃顶杀手你们一定要好好侦察。”

“OK,不说别的,南弟好几个手下都是情报高手,人又忠心,中海市一有风吹草动我都比别人事先知道,要怎么对付柴永恒呢?”

“既然让关慕云加入进来,也是知道让他学着点东西了,今天下午就动手,你通知南弟的情报人员盯住柴永恒,别失去了行踪。”

“好的。”叶小白不再客气,掏出冰箱好几瓶酸奶,装进口袋里,“我先回酒吧,等你决定几点钟动手再电话通知我。”

等叶小白走后,老廖立即把门反锁,扑到慕容蓝落的床上,兴致勃勃的浮想联翩,“找个借口和小蓝落一起睡,嘿嘿,打雷的时候就说怕听到雷声,故意窜过来,停电的时候说怕黑,下雨的时候就说怕下雨,刮风的时候说怕风,***,反正来什么怕什么,就这么决定了。”拿起一件小内衣放到鼻端大力吸了一气:“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处女幽香啊!”

他在慕容蓝落的床上甜滋滋睡了一沉,醒起来一看下午三点多钟,正是动手的好时机,忙打电话给叶小白。

叶小白说:“没脱离监控,出了郁金香高中校门向北走五百米有条棺材巷,巷子里有家‘劲爆蓝星’电子游戏室,目标就在里面,他旁边起码有一个人在监视着。”

“对方是个刀口上混了很多年的高手,你们的人会不会被他发现?”

“操,别把人想得太厉害,游戏室里几百台游戏机,顾客众多,人来人往,声音嘈杂,除非他是神仙才可能分心天堂到有人监视。”

“那好,你先过去吧,等下我也赶过去,记住,一有情况马上电话通知,千万别逞强。”

廖学兵收了缰,又给关慕云打电话:“先跟任课老师请个假,我带你去玩玩,你去劲爆蓝星电子游戏室门口,等我。”

关慕云正在上课之中,只能压低声音:“好,我尽快。”

老廖说着也给校长和年级主任余定楼请了假,余定楼好一通埋怨:“小廖你到底怎么搞的,宫部长见你旷工,很是生气,据说已经记了你缺勤,大概拿不到月底奖金了,起码一两千块哪,被她大笔一挥......”

“雷电”哈雷没了,真是不方便,从奥水小巷足足走了十三分钟才到地铁站,真想把凶手碎尸万段,到达电子游戏室都快四点了,关慕云,叶小白,南弟十几个飞车党的痞子在门口等得不耐烦,烟头扔了一地。

叶小白怕那个所谓的高手太强,多叫了一堆手下。门口停满了一溜十几辆杂牌妄加指责,胡乱排开,把一扇对开卷闸大门堵得仅容一人侧身通行。

流氓们人人叼烟,戴墨镜,有的穿着黑风衣,有的身皮夹克和紧身皮裤,留着古怪的发型,染上五颜六色,腰土鼠眉家伙,个个鼻孔朝天,脸上写满嚣张,几个翘课打游戏的学生见了他们都缩着脑袋远远避开。

有两名本街的小混混不满他们的霸道作风,想把堵塞门口的摩托车踢开,结果挨了几个巴掌再也敢作声。

廖学兵甫一出现,飞车党呼唤一下全迎了上来,“老大,您可来了。”“兵哥,在学校混那么长日子,害我输了一大笔啊。”“大哥,介绍几个学生妹吧?”

斗鸡眼也把附近附近龙王山中学收的两个小弟带来了,站在角落里射出仰慕的光芒。

“他***,都给我滚开,小白,只是收拾个杂碎而已,你叫这么多人来浪费国家粮食吗?”

叶小白面子挂不住了:“大家都近挺清闲的,不是搓麻将就是喝酒,都想来看看热闹。”

“吵得这么狠,有没有惊动点子?”

“在里边C排九十一号,玩《三国无双》到第三关了,火力侦察员在后辈指点他怎么过关。”

廖学兵看看关慕云说:“既然收了保护费那就是混黑帮的了,等下动手不要手软,帮你出气呢,那天打你那家伙是莫永泰的手下,我们先给他一个警告。”

关慕云摸摸口袋里仿啄木鸟式样的小刀,点点头道:“可惜还有一个也打过我的胖子没出现,否则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啄木鸟之神。”他已经深深迷恋上老廖的啄木鸟小刀,可惜一直没弄到真品,成日里魂萦梦绕,就连生物课上提到啄木鸟的名称都会激动的站起。

“好了,大家解散吧,自个去玩游戏,热闹有什么好看的,趁这时间还不如回家多学学《周易》《九经》。”

老廖不太经常到电子游戏室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来,只见里面地方很大,可是因为太多的人而显得很拥挤,人头晃动,一列列游戏机排得密密麻麻,每台游戏机都有一个表情疯狂,专注或者痴迷的人,烟雾缭绕,汗味,啤酒味,腥臭味混成一团,味道极为怪异。

廖学兵用力挤着,每个被他挤过人都狠狠瞪了一眼,嘴里骂道:“挤你妈逼啊!”然后那人被跟过来的飞车党拖走暴打一顿。

C排九十一号,一个坐着都比别人高的家伙疯狂摇晃方向操纵杆,右手不停在按键上拍打,口中叫骂不止:“杀啊,放你妈妈的屁,敢打我!”南弟手下负责监视的小弟独眼龙站在后面装作看热闹,不时指点几句:“往左,往右,放绝招!哎呀,你***怎么不开窍。”

看见廖学兵出现在身后,独眼龙朝痴迷于游戏中的柴永恒努努嘴,关慕云一眼就把那家伙认出来了:“就是他!”

老廖摇摇晃晃走过去,在柴永恒身后撞了一下,正因为这一挤,他操纵出现失误,本来已经岌岌可危的游戏中人物被敌人一下砍死了。

“你是不是想死?”柴永恒的脾气被点爆了,一把抓起老廖的领口,他发觉这人赫然便是化装舞会上与莫永泰虎视眈眈,唇枪舌剑的恶客,此番突然出现在这里,定然有所图谋,来者不善。

柴永恒的脑子绝对没有身手灵活,还没想出如何应付这样的局面,喧哗咚的游戏室里很难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叶小白已提着一张分量很沉的硬装料高脚板凳拍中他的后脑。

嗡的一声,清晰可闻。

柴永恒不是等闲之辈,身体晃了晃马上反应过来,久混江湖的人一般都有很强的忍耐力,虽然头痛得很紧却不会对他接下来的动作接下来的动作造成影响。看也不看,一反身横掠一拳,时机,方位把握极准,好像是两人多年演练一般,敲中叶小白的太阳穴。

若是两个普通人打架,用力踢上一脚也只能让对方踉跄后退而已,但柴永恒力道非同小可,迅捷得像是划过的流星,叶小白砸下板凳后前倾的势头还没收住,太阳穴便挨了沉重的一击,直直栽到另一台电子游戏机上,把防护屏幕的透明塑料客砸裂成蜘蛛网纹,那名聚精会神的游戏者也吓得不轻。

“好小子!果然能打!”一大票跟在后面看热闹的飞车党大蠢蠢欲动,可是老大廖学兵还在场,不好抢他风头,没有人做声,而叶小白那个派系的手下已经拔出砍刀。

柴永恒暗喜这段时间虽然一直在泡游戏室,保龄球馆,可是身手依然没有落下,还是那么敏捷那么有力。

第206章 为关慕云复仇

待要喝问廖学兵到底干什么,只觉自己嘴巴突然一空,喷出几枚和血断牙,左脸颊仿佛是被行进中的火车头狠狠冲击,不由自主向后飞去,把对面D排座位的三四名客人全部撞倒,高脚板凳七零八落。

叶小白一跃而起,把身边那人推开,拾起一张椅子便要往柴永恒脸上摔落,柴永恒鲤鱼打挺,弹了起来,手臂架住板凳,冲叶小白双是一拳。

廖学兵一看这家伙凶悍至斯,不敢大意,跟着扑上,趁着他与叶小白的交手的当口踢向他的小腹,扑跃之势疾逾奔马,飞踢快过闪电,柴永恒避无可避拳头即将触及叶小白脸庞的一刹那,小腹中招,胃液和着鲜血涌了出来。

剧痛竟然影响到视觉神经,有那么半秒钟,柴永恒眼前景象变成闪烁的星星,明白遇上了平生劲敌,他急忙向后退开,却一脚踏中倒在地上的板凳,立足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心叫要糟。

就是他凝神戒备的时候也难躲廖学兵的进攻,何况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廖学兵不肯放过机会,拳头横掠,依样画葫芦,击中他右边脸颊,剩余的牙齿又飞出凡枚。

几名游戏室保安叫骂关赶过来,只见手里拎刀的飞车党斜斜倚着游戏机朝他们望去,顿时把所有话头缩回肚里。

老廖连接几拳把他打得趴在地上也起不来,拳头力量大得惊人,饶是柴永恒就击打能力比普通人要高,也经不住几下就变得如同软泥了。

叶小白被揍一拳,感觉失去了面子,拔出小刀在柴永恒身上连插几刀,力道方位控制得当,捅在非要害的大腿,胳膊和屁股,只造成伤口流血,不至于让人倒毙,

周围一大片区域玩游戏的客人都纷纷退开,站在远远的安全距离看热闹,兀自有人扼腕叹息:“都快通关了,唉!”飞车党驱散掉几名郁金香高中旷课来玩游戏的学生。

把关慕云推到前面,冷笑道:“柴永恒,莫老五的手下是吧?我不管你是什么阿猫阿狗,犯在我的手里,足够你死一百次了。”

柴永恒见了关慕云顿时明白自己挨打的原因,好汉架不过人多,为免却无妄之灾不禁求饶道:“廖先生,那天无意打错人了,今天先放我回去,改天我一定登门道歉。”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小白,我觉得挑了他的手筋脚筋以后就不敢胡乱牛逼了吧。”

叶小白很想这么做,但知道廖学兵只有吓唬他的意思而已,故意在柴永恒面前用手指试了试刀锋,刃口处凝着一滴鲜血,格外吓人。

柴永恒见那天见老廖与莫老五称兄道弟,还存了一线希望,捂着伤口道:“廖先生,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五爷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

“呵呵,那天你怎么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这位小兄弟一马呢?”

柴永恒突然跃起,飞踢向廖学兵,总算反应及时,情急中侧开脸,皮鞋擦着脸皮而过,甚至可以闻到他鞋底的污泥气息,他先前一直示北弱,蓄势待发,时机把握极佳,可惜仍让廖学兵躲开了。

急忙退开半步,柴永恒已经窜入人群中,把一个看热闹当中意图阻止他的飞车党踢开,拔足狂奔。

叶小白低骂一声,追了出去,飞车党们见势不妙,点子要逃,纷纷跟在后面,一时间游戏室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布局本来就很糟糕了,客人众多,机位的发布把剩余空间压榨得一丝不剩,到处都是板凳,便是寻常人想从这个区域移到吵架一个区域也十分困难,十多个人同时追击一人,朝同一个方向涌去,顿时交通堵不堪,人人都在喊爹骂娘。

柴永恒在游戏混了好一段时日,凭他身为打手一向的敏锐和谨慎,早把每个机子的方位和人多人少记在脑中,当政左突右冲,滑若泥鳅,专注人多的地方钻。

这边追的人挤做一团,那边逃的人如鱼得水,只是一眨眼功夫已到了门口,把飞车党众甩在脑后,不顾身上诸处刀伤,翩若惊鸿,手脚飞快登上车子一道烟走了。

飞车党们也骑上摩托车,一个个怒叫:“敢和我比车速?简直是找死!”

廖学兵制止他们道:“算了,不要追了,让他带着一身伤口去找莫永泰报个信也好,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今晚上我肯定榨那小子拿点压惊费出来。”

游戏室老板躲在柜台后鬼鬼崇崇打电话,看样子是想报警,几个飞车党徒过去,先没收了电话,再勒索保护费充做零花钱。

廖学兵拍拍关慕云的肩膀,“今天本想帮你报仇,不过不太谨慎让他给跑了,走,大家一起去喝酒,叶小白请客。”

“滚!老子身无分文。”叶小白摆出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架势。

斗鸡眼的小弟吉暗站出来道:“各位老大,各位大哥,我请你们去月滩路的夜合花吧,那家店很早就开张了。”众人一听有肉可宰,立即跨上车子朝月滩路方向飞驰而去。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小事要办。”老廖找叶小白借了几百块,慢慢逛出小巷,找到一家临街的粥店。下午四点多钟,店里很是冷清,除了他就没其他客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早饿坏得不行,让老板煮碗苋鳝粥,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等候。

过了五分钟后,等到了莫永泰的电话。

听起来对方怒气冲天,声音早失去平日的冷静:“廖学兵,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莫家逼急了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哦,知道你有话要说,我在学校门口向北大约一千米的福康粥店等你。”

“懒得理你,我还要上课。”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不来的话,受伤的就不止是柴永恒。”

莫永泰终于骂了句粗话:“娘的,你这什么态度?矛众打伤了我随从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呢,等着,我马上就到,别打什么主意。”知道父亲对廖学兵有所忌惮,不敢把这件突发状况告诉他老人家,恨恨收了线。

“等你这么久,原来是找帮手去了。千嘉顺的公子爷,手下能人不少。想吃什么东西我请管。”老廖笑道。

“别来什么假惺惺的,你蓄谋打伤柴永恒,这笔账怎么算?”莫永泰摆明兴师问罪的架势,拉开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坐下,冷冷看着老廖,凭空生出一股慑人的寒意,虽然是莫老五不务正业的儿子,常年耳染目濡,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廖学兵对老板招招手:“来一碗绿豆粥给这人消火,再给我拿两个茶叶蛋。”

“我父亲告诫过我尽量不要招惹你,不过既然被踏到头顶上来了,我也不是任人打咒的懦夫,廖学兵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就直说吧。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种事,你可真够丢脸的。”莫永泰理所当然认为他是为了争夺慕容冰雨或者苏冰云才拿自己属下示威的。

廖学兵嘿嘿冷笑:“前段时间柴永恒在晚上袭击了我的学生关慕云,据说是你的指使,这是其一,其二,昨天晚上你刚刚出门不久,我就遭遇陌生人枪击,时间跨度刚刚好,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莫永泰一瞬间脸色白了:“你是说真的?”

廖学兵撩衣服给他看了一眼肋部宛然清晰的枪伤,笑道:“幸好我机智勇敢,躲过了这场劫难,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他被偷袭的事件相比起来,柴永恒那件事简直微不足道,毕竟两人身份千差万别,重视的角度不一样。

莫永泰沉默片刻,手心冒冷汗,沉声道:“你稍等一下。”出到门口与几名手下急切交谈,还拿出电话四处找人询问,终于把事情求证清楚,又走回来道:“廖老师,请你不要误会,我刚问过紫荆花路的警察局,昨天晚上我走后十多分钟确实是星巴克发生枪击案,不过我可以发誓那绝对不是我干的。”

老廖冷笑着:“昨天晚上的事姑且不论,我知道那不是你干的,不过你指派柴永恒半夜拦路殴打我的学生,这笔账倒要好好算算。”

莫永泰见他亲口承诺,总算放下一半心事,心道:“柴永恒那档子事倒还好商量。”他父亲曾询问过他和廖学兵之间的过节,要求他尽量远离那条光棍,他认为该泡妞还是要泡妞的,只要不沾上黑道的事就没什么,两人除了女人上的冲突,倒也相安无事。今天廖学兵突然找他手下的麻烦,让人惊讶不已,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大事。

第207章 敲诈莫小白脸

老廖把绿豆粥推到他面前,说:“绿豆,海带,薏米,大米加红糖一起熬的粥,清热解毒败火,对身体很有好处的,试试味道如何?”

莫永泰刚来的气势已被压得一丝不剩,道声谢谢,说:“廖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柴永恒是我的手下,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打关慕云呢?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老廖边说着边喝掉碗里的粥,发出稀里哗啦的难听声音:“呵呵,你倒推得一干二净,放心了,这事用不着什么证据,混黑道的人做事从不看证据。不过我还是提点你一句,让你心服口服,那天体育课篮球友谊赛,关慕云不小心拉脱你的裤子,然后你怀恨在心,让柴永恒去教训关慕云,我猜的没错吧?”

莫永泰道:“我怎么会是那种鼠腹鸡肠的人?当时挺生气,过半天就没什么事了。”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当天晚上他在家里上网,随意开了学校论坛,正巧看到那绝顶丑态的照片,当时气得要死,柴永恒也在旁边,看见了就说:“这是你教的学生?太嚣张了,少爷,我帮你给他点颜色看看。”莫永泰叹道:“算了,又不是什么杀父之仇,只怪他们班主任太垃圾,没把学生教好。”柴永恒道:“不行,这学生非得接受点教训不可。”莫永泰以为他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话,听了也没在意,直到今天......

看来柴永恒一定是擅自行动,闯下祸来了。俗话说,打狗还须看主人,关慕云只是个问题学生,可他班主任来头有点大,而且肯替学生出头,谁能想到廖学兵连一名普通活宝的事也要管?

柴永恒被伐纯属咎由自取,可看廖学兵说话,好像还不肯罢休,非要分出个道道来的样子。

“你是老五的儿子,也算我侄子......”老廖开始倚老卖老:“本想就这么算了,不过世上做什么事总得有个规矩,你父亲常说的,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嘛,改天我让关慕云给他道个歉,唉,这孩子没大没小,太淘气了,再说篮球场面混乱,争抢球时动作大引起一良反应也是有的,你不要太往心里去。”

莫永泰瞪大的眼睛渐渐缩小了,暗忖:“我道廖学兵有多专横呢,原来他也有点怕我,毕竟父亲的实力摆着呢,他不敢随便得罪我。”大度的一挥手,说道:“没什么,这事我早不放在心上了,不过你以后得好好教育学生......”

“想不到你如此通情达理,嗯,那道歉就免了,但是呢,关慕云的芍药费,你该管管吧,他被柴永恒打成脑震荡,断了几根肋骨,内脏破损,现在是一级伤残人士,吃饭也吃不香了。觉也睡不好了,上个厕所还要找人帮忙扶小鸡鸡才能撒尿。前几天我带他去医院鉴定了一下,护理费,住院费,营养费,手术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总共十万块左右,我们是熟人,就打个八折吧,你随便拿个八万出来就差不多了。”

莫永泰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脸色渐渐变冷,敢敲诈到老子头上?什么东西都咽得下,就是这口气咽不下,他好歹也是吓大的,冷静下来笑道:“廖学兵,那柴永恒被你们几十个人轮暴,这笔账又怎么算?我们莫寒碜了点,同样也很缺钱,恐怕赔不起。”

“是吗?”两人虎视眈眈的对看,眼睛不眨一下,生怕气势被比下去,目光相撞,在空气中碰出激烈的火花,相互交缠,有如多瑙河边脉脉含情的情侣,好似一见钟情的潘金莲与西门庆。

“不愧是莫老五的儿子,”老廖赞了一句,“如果你不再纠缠苏冰云,我答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放屁!孰可忍孰不可忍?苏冰云那边,我半步不让,有种你就来抢。”

门外的众多随从们莫名其妙:“少爷不是说来和黑社会谈判的吗?怎么在粥店跟一个眼镜男聊得那么亲热?喂喂,看到没有,他们两个目光疾缠......我有种邪恶的预感......”

另一个人接口道:“感情很真挚啊,没什么不妥的,我猜少爷是因为有了那种倾向才不愿在家呆的吧?他把我们叫来也有让我们把风的意思,别让五爷知道了,大家嘴严点,等以后少爷成了老大,我们就是亲信。”

众随从们激动不已:“原来还有这层意思,真是想不到,少爷与那个眼镜男秘密幽会也不避讳我们,早把我们看成心腹了,眼镜男将来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大嫂。”

“不对,还有个严重问题,少爷他究竟是男性向还是女性向呢?”

“我看眼镜男不是好东西,狗腿,你生得白净,晚上大家帮忙制造个机会去勾引少爷,成不成就靠自己了。”

外号狗腿的手下项牧热泪盈眶:“我要是攀上了少爷,绝不会忘记大家的好处的。”

廖学兵突然一把抓住諆的手腕,冷笑道:“你***别不识抬举,老子光棍一条,拼你父子两条命绰绰有余,我先当场屠了你,晚上再去收莫老五的尸。”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莫永泰夷然不惧:“放马过来,我要怕的话就不是男人。”

门外众人的眼珠子早掉到地上:“惊爆!惊爆!开始牵手了,不知他们会不会当场接吻?”

且不说一干无聊的随从,廖学兵眼睛下瞄,只见莫永泰腰间涨鼓鼓的似藏了什么武器,从形状上判断,极有可能是手枪,难怪他有恃无恐,如此近的距离虽然可以在他来不及掏枪的情况当场击杀,可是既然他都有了枪,门外随从一定也有,自己要是真的动手决不能幸免,一命换一命太不值得,于是威胁便不起效果。

“呵呵,知道你今天人多,给你个期限,最迟明天早上,要么自断与苏冰云的关系,要么在我的办公桌摆二十万块。”

“你想钱想疯了,捅伤柴永恒我已经不打算跟你计较太多,你还想反咬一口吗?莫永泰的字典里没有怕字。”

“好吧,我的学生有错,你的手下也有错,大家各退一步,你把柴永恒交给我处置,这事此就完结了,苏冰云咱们接着争。”手指越收越怪,把莫永泰的手腕抓得青筋爆起。

莫永泰多少还是身体条件出众的体育老师,手腕处是手掌关节,被抓也会互相挤压,他捏着拳头冷笑道:“让我交人?你做梦吧!”

老廖把他放开:“钱也不给,人也不交,苏冰云也不放手,莫老五怎么生了你这个乌龟儿子?人的耐心极其有限,我再给你三分钟考虑,不然的话我亲自去找柴永恒,别以为你包庇他我就没办法。”

莫永泰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言。

“老子说到做到,最迟三天,把柴永恒的两只手剁下来送经你当万圣节礼物。”

“疯子,没时间陪你说话。”莫永泰起身朝大门走去。

廖学兵道:“一碗绿豆粥叫来也不喝,多可惜,我帮你付账,明天记得把粥钱赔给我,三块!”

.....................

老廖没直接回家,按照地址找到慕容蓝落的家,在与朱雀相隔不远的贡杨路晨阳花园小区二十九号。这里没有很高的楼,大都是两三层的中小型别墅,大约一百多栋,在小区里零零落落,风格各异,有的尖顶红瓦,类似北欧,有的圆穹白柱,仿如波斯,有的石头骨架券加上飞扶壁,却是鲜明的哥特式。

巡逻的小区保安没有看到他,他也就不理会,透过低矮的木栏栅可以把二十九号的建筑看得一清二楚,只有两层,样式普通,窗户对开,灰色的屋顶,玻璃噔亮,看上去很像漫画《龙珠》里面的海岛龟屋。只是门外种的不是椰子而是小桂树,这种桂树叫做四季桂,在南方一年四季都会开花,香味清幽淡雅,微一摇晃,小小的花朵会像雪花般洒落。

在门外看了看,给慕容蓝落屋子里打电话,但愿她老娘在家休假吧。

“你好,请问找谁。”电话传来的是一个不带感情的平淡女声,只是混迹商场日久,见惯风浪才会有这种声音。

廖学兵赶紧说:“请问你是慕容夫人吗?”

对方说:“这里没有什么慕容夫人,你找错了。”

廖学兵脑子飞快转动,慕容蓝落是单亲家庭,估计父母离异,跟母亲住在一起,她老娘心里一定还很痛恨那个负心人,不愿别人称呼她为慕容夫人。老廖拨的是家庭电话,照理说只有熟人才会知道,而熟人不会那样称呼她。

瞬息把问题想清楚,改口道:“或者该称你为靳碧婷女士。”

“哦,请问您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您女儿慕容蓝落的班主任老师,关于令爱在学校的一点问题,想与你面谈。”

“蓝落?她出了什么事了?”靳碧婷的语气再也保持不住镇静:“她好几天没回家了,你在哪里?不如约个时间吧,我晚上八点在黄杨路的冰点蛋糕店等你。”

第208章 拜访蓝落母亲

“如果现在有空更妙,我就在你家门外。”

落地玻璃墙内的奶白色窗帘哗啦被拉开,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脸朝外面张望,外面明亮,屋里黑暗,看不清楚看长什么样子。靳碧婷对着电话说:“就是你吧?稍等一下,我去开门。”

门口打开,走出个穿休闲服的赤脚女人,头发很乱的披洒在肩上,年龄大约三十至四十岁之间,但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不会太老,眉眼意风情万种。只是随意一笑便能勾人魂魄,细腰丰胸,身材完美,就像性感版的慕容蓝落,眼神略肿,看来是睡眠不足。

把老廖迎进屋子,边说着客套话:“你就是蓝落的班主任?看起来挺年轻的。我记得一年级开家长会时个女的,蓝落念那么多年书我只有那次去过学校家长会,唉,生意很忙,都没时间照顾她,呃,你怎么称呼?”

廖学兵有备而来,拿出教师证道:“我是专教语文的老师,贱名廖学兵,不足挂齿。”

靳碧婷笑了:“你倒挺文绉绉的,不愧是老师,请坐吧。”拉开家厅里所有的窗帘,明亮的光线投射进来,只见房子布局巧妙,装饰精致中透出纯朴的风格。还采取分层式结构,中间的地板特意陷下去五十公分左右,约莫十平米宽,周围装上护栏,里面有几个布偈和枕头。

窗子上悬挂着两串风铃,风一吹过便叮铃铃而响,十分清闲。

屋子略觉得空,了无生气。

“廖老师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啤酒,红酒?”

“不用客气,来杯白开水就好了,你刚才说很少有时候在家陪女儿,可你现在为什么却在家里?”廖学兵摸出香烟,也不管主人同不同意,直接点上一支。

靳碧婷不是很在意,或许生意场见多也就习惯了,在玻璃花几下拿出烟灰缸放在他面前:“我忙了好几天,谈个合作项目,今天中午才有时间睡个小觉,六点钟还有个饭局呢,做生意就是这样。身不由己,回来时看到蓝落前几天的衣服还扔在洗衣机里没动,就知道她没回来了。”

“女儿几天没回来,你都不担心吗?”

“说实话,确实担心,但担心了又能怎样?一点忙也帮不上,生意很快,忙得要死。我只能给她零花钱,以前曾经保姆照顾她,可她不要保姆,说是母女俩相依为命,可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过,我这个月才回家三次。只见过她十几分钟的面。”靳碧婷说着,苦笑了下,似是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软弱之意。

“如果她在外面彻夜未归,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两年前开始就经常在外面过夜,好像跟我赌气吧,都已经习惯了,不过这倒没什么,我相信蓝落很会保护自己的。一般没人敢欺负她,呵呵......”靳碧婷自嘲的笑着:“这孩子人小鬼大,以前还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呢,也不知道学习成绩怎么样,一直都没时间看。”

廖学兵赶紧说:“哦,成绩好得很,简直顶呱呱,上课时总是她抢着回答提问,勤劳能干,经常得奖,没一个老师不夸她,每周的通告栏上的表扬名单都有她的名字,什么团结同学,乐于助人,优秀得不得了,我教了十几年书没见过这么好的学生。”

“呵,廖老师,你不要尽夸好话,我心里有数的,说吧,蓝落出了问题才劳烦您找家伙的?”

老廖心想慕容蓝落在息家住着这件事暂时不能提,眼珠一转,说道:“你不要胡乱猜测了,怎么连班主任的话都信不过呢,其实她表现确实非常优秀,只是最近情绪有些低落,影响了学习。你知道我是一个负责任的老师,想跟家长沟通一下,两方面互相配合,教育学生的效果会比较好。”

如果让她发现留宿女学生,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靳碧婷皱着眉头说:“蓝落房间的换衣服都被她拿走,电脑也不见了,还给我留,张纸箱说近期在朋友家住一段时间。打电话给她,她说在家里实在太闷,现在情况不错,叫我不要担心,唉,我都有点怀疑这孩子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廖学兵一惊:“慕容蓝落在学校的表现很正常,绝不会交男朋友,很有可能是在她的好朋友沈芷卉去过电话了,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原来那丫头策划周全,与沈芷卉串好说词,目的就是防止母亲查问。她料想母亲太过匆忙,绝不会有太多时间查证,敢情当初去我家里早就算好这一切了,她还真是大胆。廖学兵开始理解慕容蓝落为什么千方百计赖着不肯走了,才十六七岁的孩子,每天到家里总是面对一座空屋,唯一的亲人一个月才回来两三次,彼此见面不超过一小时,她的内心该是多么孤独寂寞,多么渴望亲情。

“靳女士,不管怎么说,事业不是人生的所有,我觉得亲情也不可缺少,你还是尽量抽出时间来陪陪孩子吧。长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容易产生心理疾病,对以后的生活造成极大困扰,所以,她暂时住在同学家里也很好,反而有帮助呢,近期的情绪低落只是暂时不太适应吧,等过上一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了。”

靳碧婷一想也对,自己没空陪孩子,她主动去同学家找人陪伴也不错,只要不对别人家庭造成太大麻烦就好了,说道:“廖老师,还希望你多多费心照顾蓝落。”

妈的,她就住在我家里,我不照顾还有谁来代劳?你坐着说话不腰疼,倒人别人代替你作使家长职责。忙生意那么多年,没干出什么名堂,外在的财富只有这么栋房子,看得出来一直在瞎忙,女人都喜欢走顶端,要么缺乏智慧,要么少了根脑筋。

“做为负责任的老师,我比较关心慕容蓝落的成长,同时也对教养她的母亲感兴趣,为什么你会把事业看得生命,比女儿还重要?你知道吗?孩子在这个年龄所受到的教育,所经历的事情,所成长的环境对他一生的影响是最大的,多少孩子因为父母的不闻不问而患上自闭症,抑郁症,或是走向另一个极端,变得堕落,去吸毒,**,抢劫,盗窃?你好歹也是高级知识分子吧,怎么不明白家庭教育的缺失对慕容蓝落造成什么变化?”

一番义正词严,理直气壮的质问,老廖在一瞬间仿佛被耶稣,如来佛灵魂附体,眼中射出怜悯世人的光华。

靳碧婷闪过一丝愧色,很快消失不见,她换了个坐姿,长腿伸直,美好身材完全毕露,懒洋洋的极为诱人,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前面就说过了,很多时候人生是身不由己的,比如有些政治家攀上高位,其实他比生愿望只是想当一名音乐家,有个科学家在自己的领域上取得很高成就,但他临死时说其实只想做个图书管理员,我看廖老师未必就很想当老师吧?”

“怎么会?”廖学兵正色道:“当一名人民教师正是我最大的理想与追求,从小时候开始我就立起投身于教育事业当中,给予每个学生最正确的帮助,成为最伟大的教师。当然我的这个理想正在努力当中。”这时老廖发挥出生平最高超的演技,紧捏拳头,脸色庄重肃穆,眼中射出坚毅的光芒。

纵使靳碧婷每天都姑觥筹交错,穿梭行走与生意场,见惯形形色色的利益男女,眼下她竟然分辨不出廖学兵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觉得如此“满腔热血”的青年在这世界上越来越稀少珍贵,宁愿选择相信他是真心说话,先前觉得老廖最多只比别的老师略微负责任一点,现在这普通的感觉突然上升一个全新的高度。

幽幽叹了声:“廖老师你追求理想,一定过得很幸福,还请你多多照顾蓝落,如果可行的话,我希望蓝落能到你家里住。”

老廖懊恼得想拍大腿,这话应该早点放出来感动她才对,现在想要改口说慕容蓝落在自己家里呆了好几天,她不认为是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才怪,说什么都晚了。还是先保持自身光辉形象来的要紧:“慕容蓝落在她的同学沈芷卉过得很愉快,当然,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不顾嫌疑,不管别人看法和眼光,把她接到我家去,让她好好接受教育的。”

靳碧婷肃然起敬,连带看着老廖不礼貌的抽烟动作也变成洒脱,随性,有这样的老师,是慕容蓝落地幸运,只有这么一名老师,是国家的大不幸啊。

看了看手表,充满歉意的说:“廖老师,实在对不起,我还有个饭局,快赶不上时间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打我电话,能帮忙的话我绝不推辞。”

廖学兵连忙起身告辞。

有那么几秒钟,他真想站在山顶对着太阳大喊:“我是忽悠之神......我是诈骗王子......我是谎言天才......我是假话怪胎......我是演戏专家......”

第209章 超级教师评选

回到家里,只见满屋子都是滚滚黑烟,空气中漂浮着焦臭的味道,身处浓烟中眼睛被熏得泪水连连,剧烈咳嗽,他大吃一惊:“火灾?”

先是赶紧退出,又想现在学校已经放学,万一慕容蓝落已经晕倒在家里那该怎么办?急忙冲进去,双手大力挥舞,幸好除了烟以外没有太高温度......接着听到厨房里传来锅铲勺子交击的咣啦咣啦声,不由暗骂自己神经过敏,小蓝落一定在厨房制造毒药。

弄到这种氨似火灾程度的浓烟,她也算是厨房界的一朵奇花了。

捂着口鼻冲进厨房把窗子和抽油机打开,虽镜片这:“你这个笨女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液化气炉灶的火煤得很旺,把炒锅都烧红了,锅里两三块黑糊糊的大便状物体正在疯狂往外散发黑烟,慕容蓝落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处理这样的局面,光顾着站旁边发愣。

这房子要不是你掏钱装修的,我一定把你掐死......老廖飞快关上煤气阀门,往锅里倒了一瓢水,浓烟才渐渐散去。

“老实交代,刚才在试验什么新发明?”老廖把慕容蓝落揪出来,自个坐在沙发上,神态威灵,如同正在审讯犯人的法官。

“没什么......只想做点吃的东西......”慕容蓝落倚着墙,不住观察老廖,一步一步向房间门口挪去。

“给我站住!还想跑!”廖学兵暴喝一声,把蓝落吓得花容失色。

捋起袖子走到慕容蓝落面前凝视着她,怪里怪气淫笑三声,慕容蓝落以为就要挨揍了,紧张的闭上眼睛和。

老廖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轻轻擦去小丫头鼻子上黑乎乎的油烟,“跟我来,到厨房现场观察,看看大师是怎么做菜的。”

慕容蓝落险险呼出一口气,暗道:“我还以为老师兽性大发了。”

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老廖利用剩下的原料做了一顿美味大餐,还细心讲解基本的烹饪知识,火候如何掌握,油盐怎么才算适度,瓜菜怎么清洗,让慕容蓝落茅塞顿开,长了不少见识。

“今天我去了晨阳小区,见了你妈。”老廖淡淡道。

听了这句话,慕容蓝落紧张的停下筷子问道:“真的假的?我妈没说我的坏话吧?嘿!我知道了,老师又在吓我,我一个月天天在家,能见她三次以上就算破记录了,老师怎么可能一去就见到呢?”

“你妈连续工作了多天,在家里睡了几个小时的觉,她看起来很憔悴很累。”

“真的?我妈神出鬼没居然也被老师抓到了,好厉害!”

这丫头,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母亲,靳碧婷像性感版的慕容蓝落,慕容蓝落像清纯版的靳碧婷,母女二人的神态语气将近一模一样,都是那么漂亮。

“以后先住在我家吧,不用急着回去,你家的环境确实让人不那么舒服!”

“我本来就打算在这里长住的好不好?不、要、老、是、想、赶、我、走!”慕容蓝落很认真的说。

“好好,随便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只是同情她,老廖心里还有更深一层意思:一个小美女住在身边,时候到了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这该是多少畅快的事啊!光是想着就能让人流鼻血不止了。

................

第二天是上慕容蓝落已经提前去学校了。

洗脸漱口,来到楼下,看见小楼梯扶手上拴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轮子,链子,零件都还完全,心道:“就是你了,哈雷摩托,宾利车的接任者。”

瞄瞄左右无人,摸出啄木鸟撬进锁链孔里。

划拉几下,将第四代座架弄了出来,轻轻一张腿跨上去,试试感觉还挺不错,从今天开始不乘公交,地狱,出租,就全靠它了。看看锁链坐了好几层锈,主人一定不常用它,轴承里的润滑油早已经结成硬块。

幸好车胎还有气,用力蹬了几下,嗖的窜出楼道,链条刮擦着轮盘发出非常刺耳的声音,哐啷哐啷,好像一个破垃圾箱被孩子踢了一脚滚在地上发出的嗓音。

车头也有些松了,要不抓紧还真不容易控制,有个背书包的小男孩从后面冲过来,飞快的超过他,还回头做了个鬼脸:“大叔,你的车该换了!”

“我就是今天刚换的!”廖学兵嚷道,童心大起,双脚猛蹬脚踏板,反超过小孩,哈哈笑道:“大叔的破车照样比你快。”链条急速摩擦震荡发出的声音比刚才响了好几倍,路上的行人纷纷为之侧目。

小男孩很不服气,调动车头安置的变速档位,速度骤然加快,再次跟上老廖,两人在路上你来我往,上演一出媲美电影的经典都市街头追逐大戏。

不知不觉来到学校,学生们仍然还在做早操,老廖爱惜脸皮,早没有了头一日的嚣张得意,进了相间交错就沿着围墙往会计室棚骑去,尽量把被学生发觉的可能性看到最低点。

但是哐啷哐啷的招牌声音出卖了他,首先被距离围墙较近的几个班级学生,那学生一看之下,顿时又惊又喜,操也不做了,两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扬开破锣般的嗓子高声叫道:“大家快看啊!二年二班的廖老师来了!他又换新的交通工具了!”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十多秒钟,几百名学生犹如突然约好,又像早操的动作,随着广播中拍子节奏一齐回头,场面蔚为壮观,胑见廖贼头贼脑的骑着破单车,好像坐车当众被抓了个正着。

“啊!”不少人都禁不住惊叫一声,接着笑声大作,操场上响彻欢声笑语,“快把手机拿出来拍照啊,二年二班的廖老师太夸张了,他简直就是教师中的每周一星啊。”

慕容蓝落只觉无地自容,在她心中老廖就如同父亲一般的存在,眼下老爸被人耻笑,心情能好受得到什么地方去?

神秘睥廖学兵学真是矛盾的综合体。

二年二班那块地方早成了欢乐的海洋,崔政笑道:“我早就说了,头天那辆宾利肯定那个好心人借给他的,连哈雷都不见了,说明廖老师日子就像王小二过年一样,一年不如一年。”

陈有年大是解气,振臂高呼:“廖老师终于原形毕露!”大家以后不用再对他客气了!只有亲近老廖的几个,例如李玉中关慕云周安心情特别复杂。

一看行踪败露,老廖反而变得十分坦然,索性骑到二年二班附近,众人又是一阵暴笑。他只当做没看见,它不在意,戳指骂道:“你们看看你们,成何体统?你们到底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你们到底对不对自己的健康负责?”语气端的是越来越像训导主任了。

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极具反差的幽默效果立即凸显出来,崔政几个笑得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老师,你真是天才......”

经过这件事,学生们对老廖的认识更上一层楼,论坛里只要一提起廖老师三个字,立时成为头版头条,当前最热门的话题,风头直逼邱大奇。

四眼笑道:“我们都应该给廖老师投票,他的光辉万丈啊。”

据说已经有好事者在网络上发起一项评选活动:“选出你心目中的NO.1老师。”

全校七八十名教师,票数几乎全集中在邱大奇,莫永泰,苏冰云,廖学兵,宋玉浩几个身上,而可怜的陆诚达只有十多票,还是他自己注册了多个账号给自己投的票,举办者煞有介事的说评选结束后会给前三名颁发荣誉证书和奖品。

廖学兵在办公室里上网,果然发现了这项活动,论坛里处在置顶的显眼位置,“郁金香高中首届超级教师评选大赛”,先鄙视了一把,这名字取得还真恶俗,超级云云,一看就是拿来恶心别人的。

这是学生会几个无聊的干部搞起来的,大概是脑子营养过剩打算拿老师来开涮。老廖倒是起了好奇心,点开一看,帖子内容洋洋洒洒,投票规则,评选制度,评选要求,评委会名单,入选者名单,入选教师的照片和简介,均写得详细之极,比电视上的选秀比赛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是谁?请投你神圣的一票,让你心目中的老师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为了活跃我校师生之间的关系,为了增进师生友谊,为了娱乐与教育,为了恶搞与无聊,为了这个没有乐趣的秋天,请大家互相转告亲朋好友,让他们都参与进来!请推荐你们班的班主任,任课老师参加比赛,级委会联系电话......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

第210章 表妹

廖学兵暗道:“还好是评选最受欢迎的老师,这帮小免崽子总算有点良心。”页面逐渐往下拉,出现的内容让他不太敢恭维了。

“评选项目分为:一,最受欢迎男教师,最受欢迎女教师。二,最佳班主任,三,七门主课中各自的最佳。四,最佳新老师。五,最恶心老师。六,最变态老师。七,最猥亵老师。”

老廖又想:“这些恶心,变态,猥亵的奖项该由邱大奇全盘包揽了吧?”打开截至当前的评选结果一看,除了主科目的最佳和有关性别的以外,廖学兵和邱大奇,莫永泰这三个名字几乎列在所有选项的前五名之中。

由于活动刚开展不久,票数不是很多,莫永泰在“最受欢迎”这个项目中名列前茅,苏冰云紧随其后,廖学兵和邱大奇名列第三,而“最恶心”的项目,廖学兵和邱大奇莫永泰居然也名列其中的前五位,看来他们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哪。

帖子下面还有很多同学为自己喜欢或是讨厌的老师的老师拉过票,非常卖力,吹出来的都是赞誉溢美之词,骂出去的都是恶毒诽谤之语。

也有老师这个学生喜爱而那个学生看不顺眼,于是分成两派互相攻伐论战,言辞十分激烈。争议最多的还是莫永泰,此人深受女学生拥戴而引起男学生的恶心,处在风口浪尖。

正饶有兴致的欣赏,莫永泰走进办公室,老廖马上把网络关掉,伪装成正襟然坐,严肃无比的样子,不少老师都主动向他打招呼,看得出他的公关做得很好,时不时请同事玉玉宇琼楼娱乐放松,令人很难对他生出恶感。

莫永泰走到老廖的桌前,扔出一张支票,冷冷道:“别以为我怕了你,只是这几天有点要紧事不想多生事端,这几个钱给活蹦乱跳的关慕云买点补品去吧。”

廖学兵接过支票一看,八字后面有四个零,足有八万块,看样子他昨天还是被老子恐吓成功了。仔细检查一下支票的真伪,再上银行网站对证,确实无误,笑道:“这事就算结了,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向柴永恒真实道歉。”

莫永泰哼了一声:“别得意太早,等我追上了苏冰云,就会有你好果子吃。”

“既然这样,我们再新时期法三章如何?不准使用暴力打击报复,不准叫校外无关人等帮忙,呃,校内的可以,你可以让学生帮助你在苏美女面前打击我的形象,这都是善意的竞争,如果阴谋指使校外的人干坏事,那可就太无耻了。”

莫永泰面色一沉:“别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柴永恒擅自动手我事先根本就不知情。我早就猜出来了,就是你让关慕云在篮球友谊赛上让我出丑。现在倒好,先给自己戴顶高帽子,什么善意竞争,嘿嘿,别以为你能指挥学生我就不能了。”

一拂袖子,冷傲无比的走开。

老廖凭空拿了巨款,兴奋得连教案也不想写了,这是莫永泰服软的象征。挺难得,不过也正好说明莫家在盂兰盆会上受到压力,抽不出手来对付自己,否则他告诉莫老五,莫老五铁定咽不下这口气。

心不在焉的上了一节课,跟余定楼请个小楼,马上推出破自行车兴冲冲朝银行方向去了,这家商业银行在圆湖路没有分重处,要一直到浅水街才有。

“阿兵!”行到路中段,有人叫住他。转头一看,是路边一家“鹏达”汽车修理行,有个穿连身牛仔裤,脸上手上都是油污的家伙在向他招手。

“粉刺,你怎么在这里混?”廖学兵见了老熟人,进鹏达修理行打声招呼。这个外号“粉刺”的人在他半年前在另一家修理店工作时的工龙,真名叫做苗元龙,名字很威武,可是身板瘦得跟笔竿似的。

店里面积不大,和所有的修理铺一样,十分凌乱,板手,钢钳,螺丝刀,螺栓,螺帽到处都是。各类工具,电焊机,千斤顶也都没放在合适的位置,呛鼻的油污嗔怪让人敬而远之。

“阿兵人,我的电瓶车呢,怎么换成破单车了?”苗元龙用手背相对干净的地方擦掉额头上汗水问道。

老廖羞愧难当,哈哈一笑掩饰而过:“时代总是在进步的嘛,就比如你的脸上的粉刺比半年前多了一倍,我的电瓶车换掉了也很正常,你怎么跑到鹏达来了?”

“原来那家修理行的老板连接几天修坏顾客的车,都是昂贵的名车,赔十几万,现在已经宣布破产了。鹏达这里也不错,就是辛苦点了。妈的,这辆桑塔那的发动机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几个人搞了大半天都没查出故障在哪里,可就是发动不了。”

老廖好管闲事,丢下单车说:“我来看看。”

“行了吧,阿兵,你这上半瓶水端不稳的人就别瞎搅和了。”

老廖觉得失了面子,在蜃他自封“技师”的钟头,不由分说抄起扳手,四下检查起来,煞有介事,有板有眼,如同在这一行中浸淫了十多年,没过一会已是满头大汗,身上手上登报是污渍,却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苗元龙刚要取笑,这时车行门外停了一辆崭新的保时捷,赶紧丢屯老廖迎合并去。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一款保时捷tunbo,纯种跑车,911系列中的巅峰之作,流钱外形,极具动感。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这种车不去保时捷专店维护,来我们这家破车行简直是打虐啊。

车窗摇下,是个戴墨镜的年轻女人,尽管墨镜硕大遮掉半张脸庞,但苗元龙仍可在她精巧的鼻子和樱唇,下巴轮廓中看出惊心动魄,超凡脱俗的美丽,不由闪出一个名字:“慕容冰雨!”

一时间苗元龙口干舌燥,连话也说不出了,心脏猛然剧烈跳动,几乎震断肋骨,甚至可以看到牛仔服杉也在微微震颤。

慕容冰雨朝他微微一笑,对着蹲在车下费力捣鼓的家伙叫了一声:“廖学兵!”

廖学兵愕然转头:“怎么蛤我?”

慕容冰雨哼了一声:“果然是你,刚路过,远远看到一个背影很像,又听你说正在兼职修车,便过来看看。”

老廖扔下板手,走到她面前,便是一阵污言秽语:“看个逼毛啊,这里不是动物园,老子也不是拿来展览的动物,你想候车的话就赶紧下来,我用大锤四处敲敲,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哎哟,又换了一辆新车,估计这车和原先那一辆一样也得用消防斧修理修理吧?”

“你.....你.....哼!”慕容冰雨险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又说:“修车这么累,还是不要干了,我已经跟导演说了,他答应让你去做灯光师。”

曾经以为老廖说自己是修理工,当初还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果有此事。秋风已经十分萧索了,他还干得满头汗水,指甲里全是污泥,狼狈不堪,在奥水小巷的盛气凌人,在演唱会上的可爱,在化妆间里的傲气,在石蛇镇的谈笑自若,通通不见,剩下的只是一个为了生活而劳累奔波的落魄汉子,慕容冰雨只想帮他一把。

廖学兵想起被她丢在石蛇镇,却是愈说愈怒:“关你什么事?老子爱干哪行就干哪行,看什么看?再看就捅爆你屁眼!”

泥菩萨还有几分土性呢,慕容冰雨再怎么温柔婉约,也被彻底激出了脾气,铁青着脸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才懒得理你。”发动车子,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苗元龙这才从震惊当中醒过来,大惊失色道:“阿兵!她可是慕容冰雨啊,你怎么骂她?你小子真他妈活腻了啊,我,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过慕容冰雨呢,你居然把她气走了,真是不知好歹!”

车行里好几个伙计统计表脸色不善的盯着他:“胆敢用那种话来猥亵女神,女神骂你是狗还算轻了,我们看你简直连狗都不如!”

“一个卖唱的而已,什么女神不女神的,我善意的奉劝一句,不要再崇拜什么偶像了,在慕容冰雨耀眼的光环下隐藏着她恶毒的内心哪!醒醒吧,小伙子。”

苗元龙猛然抬起他的头领,“阿兵,我看错你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女神,我要和你绝交,不过绝交之前先打你一顿解恨!”其他几个伙计也扛着大号扳手把他团团围住。

廖学兵忙说:“喂,你们误会了,慕容冰雨是我的表妹,从小她就看我不顺眼,我们经常这样对骂的,有什么出奇?就比如粉刺虽然长在你的脸上,可是你还是想拼命把它挤出来一样。”

第211章 女神赠衣

......

苗元龙一听两人居然是亲威,半信半疑:“就算是那又怎么样?就是她父亲不能轻易骂她,你算什么东西?再说,你是她表哥,证明给我们看,芝兰的表哥居然穷酸成这个样子,说出去鬼相信呀?”

两人正争执着,保时捷TUNBO又回来了,慕容冰雨冷冷道:“廖学兵你到底去不去?你以为混在车行里就有出息了吗?去片场当有灯光师,以后时间长了我让你进学院学习电影制作,也有个出身的机会。”原来她想起廖学兵好像是用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交换才从莫老五手里换回自己的合约,该不会就因为失去那件重要东西才会变得如此落魄,这全都是为了自己,一时心软,心想:“他本来就这么个脾气,我大人有大量不计较那么多,免得总是欠得一份人情过意不去。”

苗元龙虎视眈眈的看着老廖,紧了紧手里的铁锤。

廖学兵无奈,硬着头皮道:“好吧,我就和你去看看。”到水龙头洗了一把脸,跨上脚踏车,“你说个方位,等下我会自己去的。”

“你还罗嗦什么呢,快上我的车,我载你去见见导演,一辆旧自行车不值几十块,该扔回收站了。”

廖学兵一想袋里还有八万块的支票,咬牙道:“好吧,虽然这辆车我视若性命,不过为了你只好狠惦抛弃了。”上她的车,不管一身肮脏的油污,直挺挺位子上。

慕容冰雨主动邀请,不好发作,皱眉道:“等下买套新衣服去见导演吧。”

启动车子穿过浅水桥。

苗元龙几个面面相觑:“好像真的是表兄妹啊,慕容冰雨有这么下流的表哥,真是龙生儿子,各有不同。”

“喂,我说,干修理工和干灯光师有什么区别。”

慕容冰雨瞟了他一眼:“那你现在的收入是多少?”

廖学兵实话实说:“在学校里月薪三千,干修理没钱,不过至今我还没领到一笔薪水。”

“呵呵。”慕容冰雨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很高兴,说道:“我就说呢,怪不得穿成这个样子,实话告诉你吧,虽然灯光师没什么前途,不过只要我跟导演一说,让你成为正式的剧组成员,收入一定会比当教师好得多了,不说年薪百万,十万总会有的。”

十万那又怎么样?老子随便一句话就勒索到八万块,廖学兵不给她得意的机会:“你以为你面子很大吗?现在你是很红,很多人追捧你,恐怕再过三两年变得人老珠黄,嗓子沙哑,还有人看一眼,到时候不要说你,就连靠你关系的我,也要被人鄙视,赶出来流落大街呢。”

“随你怎么说,我才二十一岁,事业才刚刚开始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不堪。”慕容冰雨终于觉得为了老廖的讽刺而生气并不值得。

保时捷在服装店停下,慕容冰雨道:“还有钱吗?没有的话我借给你,等剧组发工资给了你再还给我。”她本想直接接几套衣服给老廖的,又怕老廖不肯接受“施舍”之物,只能说错,心想这钱我肯定不会要你还的。

老廖朝她浑身上下打量,啧啧道:“没想到年收入几千万的大明星也这么小气,借点钱买衣服还好意思要我还钱?到底谁欠谁的?那天旅社住宿的十八块巨款,就算一人一平吧,我也没主动问你要啊,吝啬成这个样子,我要是你就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慕容冰雨差点呕血身亡,憋着气道:“好吧,等下买衣服的钱全算在我账上好了。”

“嗯。”老廖点点头:“等下随便拿几套阿玛尼,你欠我的九块二毛五就抵消了,咱们两清。”

慕容冰雨再也忍耐不住:“怎么又多出个二毛五来?你当是放高利货算利息吗?”

“二毛五是你打电话的话费,我这么大方的人,怎么可能算你的利息呢?”

这家伙越说是越是蹬鼻子上脸,慕容冰雨不知道那是老廖一贯作弄人的恶意玩笑,只觉得斤斤计较的男人没来由让人讨厌,有种赶他下车的冲动,俏涨得通红,大声道:“别说了!等下我还你一百倍!”

“什么?还我一百倍?就算你有钱也用不着特意在我面前摆阔吧?炫耀自己的富有,这是很肤浅的意思。”

“你......”黑的白的,什么道理全让廖学兵占了,慕容冰雨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偏偏又想不出词儿反驳。平日里接触的每一个歌迷,每一名记者,每一位公司同事,无不谦和有礼,宛若绅士淑女,像廖学兵这样刁钻横蛮的,说是百万里挑一也不为过。

老廖换了个话题:“你身上的香水味挺好闻的,什么牌子?”

慕容冰雨见他总算说了句人话,没好气道:“chance,说了你也不懂,修理工还知道什么香水牌子。”

老廖眼睛瞬间变大,chance?那么说我昨天碰过她,乃至沾了她的香水味?随即恢复正常,充满自信的淡淡道:“我怎么会不懂,其实我拥有很多身份,以前也曾在法国做过香水调配师。chance,邂逅女士,以清新花香为主调,动态香味层融合风信子,白麝香,粉红胡椒,带有感性及热情的气息,甜美与辛辣交织的嗅觉体验,充分表现时代女性朝气勃勃及勇敢果断的一面。”

其实这是老廖在昨天听慕容蓝落提到后,特意上网去查出来的资料,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一时得意,卖弄了几句。

慕容冰雨不禁惊异于他的见多识广,知道chance也就罢了,还能说得这么详细井井有条,连用融合了多种香味的名字也一一道出,果然是个怪胎,她不肯服输,哞道:“这有什么了不起?很多女性杂志上都戴有。”

“清新花香适用于平常约会的场合,冰雨小姐用这种香水莫非打算去相亲不成?唉,才刚刚二十一岁就怕自己嫁不出去,真是可怜,不过也难怪,你的胀气得改改,不然没人会喜欢的。”

慕容冰雨大怒:“我嫁不出去关你什么事?我,我这么漂亮,多少男人排队等着要呢!只有你瞎了眼睛才懂欣赏!”

廖学兵斜着身子,一只手撑在车前台上支着腮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戏谑道:“漂亮吗?”

“漂亮。”

“不漂亮吗?”

“漂亮!”

这个时候的慕容冰雨真像是跟兄长,情人赌气的孩子,俏脸含怒,却十分可爱。

“乖哦,别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廖学兵笑了,女人的性感毕竟比理性强。他双道:“漂亮只是外貌,任你如何国色天香,终究敌不过岁月,我更喜欢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女人,一个女人的美丽,不只是外在,更重要的是她的内心和气质。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从容,睿智,爱心,宽容,坚强,忍让,如果一个女人拥有这些优点,即使她是个丑八怪,我狭追她的男人绝对比你的歌迷多。”

“世界上哪有那么完美的女性,多半是你们男人幻想出来的、”慕容冰雨虽是不以为然,心中也不禁自己来比照这些标准。

老廖道:“同样道理,一个男人的帅,也不单是他的外表,谦和,高贵,信念,勇敢,奉献,无私,挥洒间破灭强敌,谈笑中征服世界......等等等等,拥有了这些才能称之为帅。很不幸,我除了高大威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优雅大方,聪明机智,乐于助人,勤劳能干,坚韧不拔,面对困难毫不退缩的勇气之外,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优点了,所以我暂时还不能称之为帅。”

慕容冰雨又气又笑:“你除了会吹年胡诌,还会什么?”

这间服装店出售的不是老廖所希望的阿玛尼,而是elle(鳄鱼)专卖店,老廖只选了一件暗红色的夹克和黑色西裤,心想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是欠她的太多,让慕容冰雨抓住他的把柄的话,以后要争执起来的就说不过她了。

慕容冰雨常光顾这里,与店长相识,两人寒暄几句,她掩饰道:“呵呵,他是我乡下来中海找工作的远房表哥,人有点土气。”

杂志上都有介绍过慕容冰雨出身贫寒,有这么个表哥不足为奇,何况两人气质相差太远,店长不疑有他,笑道:“既然这样,我让个店员陪你们选衣服吧。”

到试衣间换上,顺便梳理了一下头发,走到外面,慕容冰雨眼前一亮,服装的设计时常,剪裁十分得体,西裤笔挺,夹克下摆束住腰身,衬得他肩宽腰细,颇具男人气概,头发梳理整齐,看着顺眼多了,果真有几分玉树临风的样子,有道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个廖学兵要是肯打扮的话,看起来也不会讨厌。

第212章 为旧衬衣撕破脸

见到他夹克里的旧衬衣已经完全裉色,领子下还有一块补丁,与外表的光鲜格格不入,实在有煞风景,便说:“你另外挑件衬衣吧,把旧的扔了。”

老廖道:“不行,这可是我的宝贝呀,宁可失了性命,这件衬衣也不能丢的。”

慕容冰雨笑着说:“好了,就重新夺得你说话很喜欢夸张,还是换掉吧,你看认真打扮一下感觉多好啊。”看着老廖只换了衣服便显现出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气质,昜坚定了替他装扮一下的心理,等下去见导演的时候可不能失了她这个介绍人的面子呀。

店员也在旁边微笑着:“先生,我觉得您若喜欢敝开衣服的话,不妨换上一件新衬衣。”

慕容冰雨吩咐道:“就这么定了,我来替你挑选,女士,能不能帮我把那件亮黄色的衬衣拿过来?”说着拉开老廖的衣服:“你空真死板,快换掉,放心吧,我会付账的。”

廖学兵挡开她的手:“我是认真的,绝对不能换,别碰我知不知道?”

“认真你个头!我说换就换,迁至到了片场别给我丢人。”早以习惯老廖说话方式的慕容冰雨不由分说扯开他的夹克。

两人拉扯中,突然嘶的一声,旧衬衣被撕开一道口子。

廖学兵愣住了。

慕容冰雨把店员递上来的衬衫塞他手里,道:“烂了更好,正合适扔了,把这件新的换上去吧。”

“你.......你弄坏了我的衬衣?”老廖的脸阴得如同布满乌云的天空,眼睛中凝出骇人的血丝。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手指抓成拳头,关节处捏得噼啪作响。

慕容冰雨有些害怕,还是硬撑着说道:“一件旧禳而已,我赔新的给你还不好吗?”把那件鳄鱼牌亮黄色衬衫的标签翻出来说:“你看,一千一百六十块,这下总该满意了吧?”

廖学兵怒视着她,瞬也不眨,脸上又是伤心又是愤怒,还有一丝孤独与难过。额头的青筋不住跳动,两人对视片刻,他长长出了口气。慕容冰雨以为这人不过有些怀旧心理而已,这下终于想通了,笑道:“快换上吧。”由于害怕他发怒,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讨好。

廖学兵把新衬衫放回慕容冰雨的手里,一字一句的说:“你以后永远不要找我,否则发生什么事情我也说不清。”大步朝门口走去。

那店员不认得慕容冰雨,心道:“这人还真是怪,为了一件旧衬衣要和女朋友分手。”

慕容冰雨见他如此重视这件衬衣,竟不惜断绝两人之间微妙的朋友关系,有些恼怒,又不甘心,追了上去大声质问:“一件破衬衣很了不起吗?我赔你一百件总可以了吧?”

廖学兵回头看了看,神情既不屑又冷漠,只管走自己的路。

慕容冰雨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抢在前面拦住他道:“我知道你在生气,总该有个理由吧,男人气量这么小算什么呢!”

“在我心里,一万个你也比不上这衣服的价值。”

慕容冰雨索性叉着腰,摆着不肯罢休的架势,“好,那你说说它有什么价值?”

廖学兵冷冷斜了她一眼:“既然你要问个明白我就说给你听,这不干气量什么事,这是我妈买给我的衣服,她老人家赐予的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垃圾,可在我心里却是无价之宝。”

慕容冰雨的口气有些软了:“好吧,就算我不对,可你也不该小题大作,衣服坏了可以让你妈妈再买一件,她一定也不忍心老让你穿旧的吧?”

“我妈已经去世很多年,那时候我还读初中,这件衬衣过年时她买给我的。当时我很高兴,不过穷人家的父母总喜欢给孩子买大号的衣服,希望过一两年孩子长高了还能穿,不像现在的孩子每年都可以有新衣服穿,所以后来我长得初中多了,也还是能穿。”老廖陷于回忆中,又醒过神来:“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别来烦我,我与你永无关系,你如果不是女的话,早就死了。”

慕容冰雨极其震惊,看他现在二十七八的样子,那么衬衣至少十二年了,穿了十二年的旧衣服,在古代,即使在三十年前也不算什么,可是拿到现在来说,让人十分敬佩,一个人竟然如此念旧......

从话中可以读出那种对母亲真挚眷恋的感情,把这种感情寄托在一件母亲送给他的衬衣上,现在可以理解他为什么那么难过。慕容冰雨十分后悔,正要说声对不起,却见廖学兵已经登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原来还存在这种内幕,怎么办......怪不得在店里那种眼神想杀人呢,要是不那么太自作主张就好了。慕容冰雨颓然回到商店,心情十分沮丧,那件对他来说极有纪念价值的衣服不知道能不能缝补好?

...............

廖学兵让司机开到商业银行取了钱,八万块也有小小一摞,存了六万块进飞车党的账户,顺便用短信通知管理帮会经济的南弟,另外两万自己揣在身上,直接贪污了。

两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能干什么?他可没脸再去车行拿自行车,反正那也不是他的,先回到学校瞎混了一下午。论坛上个有奖竞猜,猜廖老师的第四种交通工具会是什么,大多数人认为他将一无所有,只能乘地铁来上课,最惨的有人狭他以后的每一天都坐用双腿跑来学校。

对美术的大赛进行了一些动员,可惜效果寥寥无几,两三人报名,聊胜于无,莫非大明显慕容冰雨的号召力已经衰退?

老廖不得已做了一次调查,当然调查对象只能是与他比较亲近的李玉中,关慕云,周安等人。

“老师,你有所不知,同学最喜欢的还是时尚,只是慕容冰雨的一个小小兴趣,在报纸,杂志,电视,网络上都没形成主流,大家自然不会去追逐美术这么麻烦的爱好,美术是一种文化,一种艺术,它的兴趣是长时间培养的才能有效果的,你把我们想得太简单了。”关慕云的说话很有建设性。

廖学兵陷入深深的沉思中:“依你看应该怎么办才好?”

“先从我们班开始,设定一个主题,号召大家不管有没有基础,都先交上一副画作,再选择其中有潜力的进行第二次作品,把这个影响从我们班级当成一个辐射点,扩散出去,别的班级一看,哦,他们热情稗这高,好像挺好的,不如我们也来参加吧,于是就想滚老妈子球一样越滚越大,成为全校性的活动。”

“好像不怎么样,主意很馊,容我再想想。”

“看来我的表达还不是很清楚,李玉中,你来补充。”

李玉中也有自己的一番见地:“关慕云说得没错,我发现大家都喜欢攀比,呃,还是不会说,呵呵......”

廖学兵马上就明白了:“攀比,是与自己身边的人,熟悉的人进行攀比的,如果那人离他太远,或是不认识,那么就提不起攀比的兴趣,至少大多数人是这样。小学时有攀比书包的,比铅笔盒的,比父亲母亲的,初中有比学习的,比泡妞的,到了高中会更丰富,什么都能来比,你是想让挑起学生们对美术的攀比吧?这个得好好研究一下。”

迟疑道:“老师,你好久没去我家了,小雪她说她想你,你什么时候有空上我那坐坐?”

“等考完试吧,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

李玉中也发出邀请:“廖老师,自从上次家访之后,我家老头子对你念念不忘,想切磋一下书法的技巧与意境,你能不能抽个时间.....”

“考完试再说,没看到我怜惜要崩溃了吗?”

放学生慕容冰雨在校门口等廖学兵,他还有些顾忌,怕被人说闲话,给邱大奇抓住把柄,慕容蓝落可不怕,远远见了人就迎上去搂住他的胳膊,一起步行,一起乘地铁,都紧紧抓着他,十分亲热。

老廖活了半辈子,哪里得到女性这般青眯?虽然强作镇静,但心里我开了花,感觉路上看他的眼神已变得不同,听有人议论说:好般配的一情侣,他马上挺直腰杆,神采飞扬;当听有人惊奇的说:这对父女关系真好!他又懊丧的垂下头。

虽然小小满足了虚荣心,可是还得面对问题:该怎么处理两人的关系呢?这绝对很重要,万一踏错一步,再也不用在郁金香高中混了,那还是顺其自然吧,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反正我老廖洒脱面对人生已经二十八年。

吃过饭,廖学兵找出针线慢慢缝补衬衣上的裂口,慕容蓝落很奇怪的问他,当下认真解释了一下这件衣服的来历,引得劳工大为感动,吵着要学针线活。是个人就会针线,在于手艺高低而已,老廖细细琢磨了一个小时,认真分析线路的走势,针脚的间距,颜色的搭配,线头的打结,这才开始动手。

第213章 盂兰盆会

门铃响起,慕容蓝落跳了起来:“老师,怎么会有人来拜访你?万一是我们班同学该怎么说?”

认识廖学兵住在这里的学生除了慕容蓝落,只有周安和夏惟,根本不用担心,其余不外是邻居和房东,飞车党的混混们......不过如果是谭紫晴回来了,该如何解释?老子还打算跟她发展发展超级友谊的关系呢。

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啊......这话太正确了,老廖定了定神:“去开门吧,一定是我的狐朋狗在龙来借钱什么的。”

慕容蓝落穿上拖鞋:“好的,行下我就说家里刚装修,没钱。”老廖看着她幼稚病洁白的脚踝,心道:“小丫头全身每一个地方都生得那么诱人......”

慕容蓝落打开门,见了来人,奇道:“咦,怎么是你?”

这是真正的不速之客----门外站神色略带着忐忑的慕容冰雨。

廖学兵已事先想好怎么对付来客,来借钱的就给他几块钱打发走,来找他喝酒暂时谢绝,来收房租的就大方的给,来叨家常的让他对着电视机说话。可人算不如天算,便是苏冰云来了没这么出乎意料,毕竟两人还有美术大赛的合作关系。

一时间三个人的心情极为复杂,廖学兵想:“看这阵势大概是来道歉的了,可老娘买的衣服就这么算了?”慕容蓝落刚有好几种滋味,慕容冰雨是她的偶像,但是偶像居然登门拜访来找老师,算得上屈尊降贵,莫非对老师有别样感情不成?老师是自己的,容不得他人梁指,即使是偶像也不行。

“冰......冰雨小姐,进来坐吧......”慕容蓝落终于反应过来。

廖学兵倒不是因为一件衣服而生气,既然已经坏了那也弥补不了,比较让人难以接受的是慕容冰雨的脾气而已。

慕容冰雨见他捧着旧衬衣在缝补,就知道所言非虚,更增了愧疚之意。

“进来吧,站门口干什么,别人见还以为泼妇要骂街呢。”廖学兵冷冷的说。

慕容冰雨提着一袋东西,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双腿紧靠,手搭在膝头上,一副端庄淑女的模样,更像是等待审讯的罪犯。

“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这可是秘密窝点,不对外开放的。”

“我问了莫永泰,他帮忙找了一下你们学校的档案,就说了这个住址。”

原来是宁产,看来莫永泰在这方面倒是个至诚君子,没使什么阴谋诡计,或许他已经放弃追求慕容冰雨,转而全力向苏冰云进攻,自然巴不得慕容冰雨把自己脚步缚住。

“那你来干什么呢?”老廖开始说废话了。

“第一次没有经过事先约好就来别人家做客,一定很冒昧吧?可惜我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喏,这是给你的。”慕容冰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廖学兵。

“哦?不会是定时炸弹吧?还是一开了口子就会有条毒蛇窜出来?”

“唉,你这人,我也专程来跟你道歉的......”慕容冰雨难得的说了句软话。

把手提袋打开,里面是一件衣服,式样和他手里缝补的旧衬衣差不多,颜色也很相近。只是标签还没有撕下来,看得出是刚买的,老廖奇道:“你这是干什么?”

慕容冰雨咬着下唇道:“弄破了你的衬衣,我很过意不去,因为式样已经很古老了,在全中海市找了一个下午,才在路易.威登专卖店找到一件样子差不多的。”

廖学兵的气消了,“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话倒也贴切。”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有失情圣身份嘛,何况淫荡的老廖也有过把慕容冰雨泡到床上的想法,亲耳听到她宛如天籁的叫床声,那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之一。

一帝装做乖乖女的慕容蓝落闻到偶像身上的香水味,心道:“好啊,原来是你在勾引我家老师,我就说大明星怎么可能光顾普通百姓的家,她迷上了老师。”

老廖收下衣服,慕容冰雨也放下了一担心的事,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就和我去片场见见导演吧。”

慕容蓝落听不懂,只好插入他们之间的话题:“见导演?为什么?”

慕容冰雨这才发现慕容蓝落的存在,很是奇怪:“你们......你们不是师生吗?怎么住在一起?”

这个问题现在才问,但已经吓坏了两人。廖学兵正想解释,“呃......是这样的......”慕容蓝落赶紧跳了过去,抱住老廖,打断他的话,说道:“其实,他是我的爸爸!我正好在爸爸教书的班级读书,为了不影响别人的看法,所以就在外人面前不主动提起,只能师生相称!”

慕容冰雨犹如被冷水淋头,愣了好久才想到一个疑点:“可是,廖学兵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慕容蓝落早想好了对白:“呵呵,家丑不足外扬,其实是这样的人啦!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跟别人说哦,我爸爸很小的时候,大概十四五岁的那样吧,爱上了一个比他大一点的漂亮女孩子,两人就像,像,像什么呢?对,像干柴烈火,轰轰烈烈的相爱了。后来两个人情不自禁,偷吃禁果,我妈妈就有了我,可是,在他们这个年纪是不行的,由于学校和家庭的阻挠,爸爸和妈妈黯然魂伤的分手了。然后由爸爸独立抚养我长大,我们父女俩一直相依为命到现在,别看爸爸很年轻,他其实已经古十多岁了。”仰头向廖学兵问道:“是这样吧?爸爸?”终于第一次叫老廖做爸爸,小蓝落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甜蜜。

老廖无奈点头。

慕容冰雨恍然大悟:“想不到事情这么曲折,我以前还以为只不过你们师生的关系特别好而已。”

蓝东生恐她不相信,继续添油加醋,把故事编得完整:“其实老爸为了把我养大,付出不知多少心血,去做余下工,售货员,油漆工,几乎什么都干过,爸爸真是太伟大了......”

慕容冰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了,廖学兵,你明天就去片场,我让导演好好照顾你,看看,养个女儿多不容易,等以后还要上大学呢,你那点工资怎么够?”

蓝落为了坚定这个故事,使劲的摇着老廖的胳膊:“爸爸,你太累了,还是不要去的好,明天我就去打工补贴家用。”

女人是最容易感动的,慕容冰雨最后一丝怀疑消失得无影无踪,微笑道:“放心好了,导演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让你爸爸干重活累活的,而且还有很多薪水,可以先攒起来,留到你考上大学再用。”

廖学兵真想化身超人远远飞走,永远不再出现在这两个女人面前,他突然想到一个解决美术大赛学生缺乏兴趣的办法,说:“卖唱的,你明天打电话给我,如果有空的话就去学校接我。”

如果说学生只是在明星官网的个人小资料里看到简单提过那么一条,激发不起他们的热情,换成是她亲自到学校大喊一声:“我喜欢美术,我喜欢画画!”那效果又如何呢?

慕容冰雨有几分欣喜:“真的去吗?那太好了,我一定会让你做的轻松又愉快的。”

.......

在全市最高的楼,同时也是全亚洲最高建筑排名前十位,万隆大厦迎来一个不平静的夜晚,在某些人的眼中,万隆大厦还有另外一个古怪的名字,叫云云中塔。

从七天前开始,万隆大厦就已经禁止对外开放,所有的服务人员受到严格的盘查,以第九十九层为中心,上下各十层楼面对入禁区,禁止普通人入内。而第九十九层是重中之重,在三个月之前,已经把所有万隆大厦工作人员换成一批看起来有些古怪的人。

才使用不到四年的沙发,桌椅,家具,由于保养得好,看起来和新的没两样,可是照样被通通换掉,所有的房间,会议室,无论私人场所还是公共会所,厕所下水道还是通风管道,重新翻新了一次,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也找安全专家填补了漏洞。

这里是中海市第三十七届孟兰盆会的主会场,从十刀世纪创办以来,它已经跨越了一百多年。

为什么要叫做这个具有佛教意义的名字,据说是当年天宁寺的住持尘海禅师为了挽救衰微的国运而特地在农历七月十五日约请了二二年当时社会上的有识之士召开的一个秘密会议。

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为“孟兰盆节”,也称“中元节”有些地方又俗称“鬼节”,“施孤”。本是印度一种佛教仪式,佛教徒为了追荐祖先兴行“孟兰盆会”,佛经中《孟兰盆经》以修孝顺励佛弟子的旨意,合乎中国追先远的俗信,于是益加普及。

当时法海禅师借着超度亡灵,放焰口等等盂兰盆会上的动作掩人耳目,动员大家组织起来反抗清政府,或是联络当时的高官实权,或是筹集经费,**弹药,或是发动人民群众。

第214章 朝会盛况

不久之后反抗的泫潮被扑灭,大部分参与秘密会议的人员惨遭杀害。第二年七月十五日这些人的弟子,亲威,属下再次举軵孟兰盆会,再次燃起轰轰烈烈的火种,他们比以前更谨慎更小心,制定了严密的计划以及详细的工作划分,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为了防止当局察觉,聚会不能太过频繁,约好每隔四年举办一次,仍用孟兰盆会的名义做幌子。

过了二三十年,这些人经过努力,各自发展了自己的努力,有的人当官,有的人成了军阀,有的人留洋归来,拥有一大批追随者,有的致力发展生意国,富可敌国,但他们努力仍是没有成功。当他们逐渐老去,他们意识到应该把火种传递下去,于是转告弟子,亲信,子侄,要他们肩负起组织孟兰盆会,驱逐靼虏的重任。

到了上个世纪前半面,这个秘密会议越来越是壮大,随着社会的发展,清政府的灭亡,人员的淘换,不可避免生老病老,权力交换,行业的兴起衰落,孟兰盆会逐渐远离了最开始举协时的初衷,有的发展成一个大家族,有的则垄断了某个待业。当时的十二家集团当中的商业巨子,有黑道巨头,有实权人物,实际已经控制了中海市百分之八十以上经济,工业,媒体,政治和黑道。

连传两代之后,有的传给弟子,有的传给下属,激烈动荡的年代,谁也保证不了生命的安全,有的仅在位子上干了几年便惨遭横祸,由一此不知所谓的人接替。那些人又乱败规则,调换人员,已经与原来没有任何关系,万事都有兴衰,有的被另一家集团兼并,又扶植起一个新的集团,壮大的那家成了当时的老大,衰落的便丢失了话语权,但一直保持在十二家这个数字。

他们也不再是当年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士,孟兰盆会甚至中断过好几次,彼此为争夺利益起了剧烈冲突,甚至严重到难以收拾的地步,这时才有人想起曾经有个会议存在,于是重新召开。

孟兰盆会也真正变成了合市各方势力联合召开的一个为了维持中海市平衡,瓜分利益,资源,制定规则的秘密会议。

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壮大,渐渐有很多势力加进来,但核心永改变,仍是十二个最顶级的集团,而孟兰盆会的名称也保留了下来。

在他们外围,则是一百多家势力,有经济集团,黑道帮派,娱乐圈人物,工商会等等,任何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只要在孟兰盆会上露个脸,将会身份们增,从此成为上流人物,众人况想追逐的对象。

负责主导的核心集团也会清除掉违反规则的努力,邀请新的有潜力的势力。

由于几年来的社会发展非常快,这一届会议上足有超过二十家新的外围势力来参加,亦称得上风起云涌,各领风骚。

十二家核心集团,每一家都推出一个管家似的人物,组成“管理委员会”。负责会议的台前幕后,人员组织,所有后勤工作,彼此间也有互相监督的作用。

“管理委员会”的主席居然真的是一位管家,而且是英国人,名叫安德森.格林,今年六十四岁。他出身于英国南部城市安特卫普的一个管家世家,这个世家已经有了三百多年历史。

每一个孩子在七岁开始都会被精心培养,教导他们礼仪,管理,财务,社会,饮食,生活等等方方面面的知识,到十八岁后将会被引荐到各个贵族家族中当学徒。学徒期长达十二年,在日常生活学习协调工作,管理仆人,家庭的清洁,生活用品的采购,直到三十岁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管家,因此他们忠心,又经验丰富,老到熟练,任何一个贵族家庭拥有这样一个管家,他的烦心事将会减少百分之七十以上。

老派的英国宫廷更加讲究礼仪,细节和虚荣,将管家的职业理念和职责范围按照宫廷礼仪进行严格的规范,成为了行业标准,英式管家也成为家政服务的经典。管家最大的作用是规划和监督府上的人事,最见功力的则是举办大型聚会的时候。

格林先生担任曹家的管家已经三十四年,在此之前是他的父亲,父亲之前是祖父。也就是说,安德森.格林这一支在一百多年来都是曹家的专职管家。

他已经成功筹划过三届孟兰盆会,名声非常显赫。

浆洗过的雪白衬衫,黑色或白色的背心,黑色的领结,黑色的燕尾服,笔挺的黑色长裤和锃亮的黑色皮鞋,一丝不芶的头发和永远笔挺的身板,格林先生在九十九楼指挥所有能调动起来的人力物力,一切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墙角的花盆再换一个,色彩很不协调,壁灯的灰尘擦干净了吗?请注意后面处死角。该死,这块地板怎么有个地方只打了两遍蜡?色泽不一样我一眼我就看出来了,马上找人,用不带绒的布反复摩擦。”格林先生走进一间套间,马上发现问题的所在,随即吩咐下人着手解决问题。

小会议室的椅子,换上了刚从北方空运而来的高背椅,还要让专业工程师在每一张椅子后面装上小型的扩音器,为了防止工程师已经不怀好意的人收买,同时格林先生还会亲自栓测抗日2器是否正常,是不是有**。

一些人则扛着探测器在木地板,天花板,木墙裙进行扫描任何可疑的金属物件,孟兰盆会上的勾心斗角的事情非常严重,大部分成员都不相信别人,甚至动用了超声波装置。

电力的供应是万隆大厦独立的,在第九十层安置有六台大型柴油发电机,还有专人看管护卫,保证其正常运作。每一个房间的通风管道都用钢制栏栅分隔,每一扇窗户,都有数学专家分析过与对面街道,楼房的视线,确保不被窥视。每一个服务人员的身世,爱好,最近十年的交往经历都经过细密的探查,让可疑人员无所遁形。

工作如此严密,将是全亚洲最奢华,最安全的盛会。

......

奥水公寓502号房间的客厅,三人经过最初的敌视,对峙,试探之后,气氛开始变得活跃起来,慕容蓝落仍是坐得十分矜持,廖学兵仍是那副死气活样,典型的装B,但有了慕容蓝落在场,一切都变得不同。

“冰雨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爸爸啊?莫非你喜欢他?”小蓝落此言一出,话题中的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慕容冰雨忙道:“怎么会呢,其实我们只是好朋友,那天去慈善晚会上你也看到啦,廖先生他帮助了我,所以我现在听是回报他。”

“就这么好简单啊,你们一见钟情,从此奋不顾身的相爱了。”

慕容冰雨只好一再强调,“真的,你不要猜了,哪有一见到孤身的普通男女就联想到那方面呢,对了,廖学兵,如果你真的去片场的话,我有一点点小小请求。”

“说吧,我这么通情达理的人,能办到的决不推辞。”在小蓝落的面前,老廖当然要显得自己的肚量很大,不好意思为难她。

“你的脾气很大,情绪容易过于激动,但片场毕竟是人与人相处的地方,呃,我想请你看在我的面子,如果有什么人不怀好意,你还是尽量忍让一下。”

老廖顺口答应:“没问题,就是把屎尿淋到我的头上,也决不吭声。”

“也不用那么夸张啊,他们说什么,你只要当做废话就好了。”

慕容冰雨这才明白慕容冰雨邀请廖学兵去片场做兼职,心想你连学校那么多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想去片场风骚,分明是见慕容冰雨生得好看,被她迷住了。

晚上八点多钟,老廖接到叶小白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激动,喜悦,好像是经过种种努力终于年少成名的孩子,获得了来自偶像的肯定与赏识。

“老大,我马上就要跨入云中塔了,觉得很奇怪吧?等下要进行安全检测,暂时不能携带通讯设备,所以事先打电话跟报喜,**!黑龙堂的老大陶德霖也在,他何德何能竟敢与我们飞车党平起平坐?”叶小白说谎到了一半见了竞争对手便开始叫骂,可是语气很快就变了:“陶兄,我道是谁呢,养好伤出院了吧?唉,天灾人祸总是避免不了的,我本来想买几斤红薯去看望你,不过后来实在太忙,脱不开身,还请陶兄多多见谅。”

在客厅里当着慕容蓝落和大明的面,老廖不好公然谈论这个话题,走到窗处看看漆黑的天空说道:“小子鴂妥当点,别被别人当枪使就万事大吉了,还有什么鸟毛熟人也在吗?今年新晋的黑帮大概就只有你和黑龙堂两家吧,为了保持农救会的稳定,孟兰盆会会不会让黑帮发展太快的。”

第215章 女人保护战

“嘿,老大你知道的也挺多嘛,哇,连续出现几个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的家伙,我可不敢随便乱说话了,先挂了,等有好消息我立即通知你。”

看得出来他故意打电话来炫耀的,估计飞车党里很多人也将要接到他的电话了。

该死,孟兰盆会怎么在今天就召开了,不过与老子无关,不想去管。

客厅里的两个小女人聊得十分起劲,从流行的时装到香水的品牌,从咖啡的味道到柴米油盐在哪家超市买最便宜划算,什么都能扯上半天,聊了许久,慕容冰雨并无告辞的意思。

慕容蓝落笑道:“爸,什么人给你打电话啊,搞得神秘兮兮的还要跑到阳台去接,是不是新女朋友打过来的不想让冰雨小姐知道?”一个称呼逐渐叫亲切自然起来。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满脑子都是这种东西,其实接到秘密电话也不一定是女人打来的,我的狐朋狗友邀我去按摩院和桑拿中心风流潇洒一番呢,所以不想让你们知道。”

慕容冰雨汗颜:哪有这么不正经的父亲?不过看一个家庭其乐融融,倒也开心,与慕容蓝落更有许多共同话题,一时间只想多呆久点,反正回到别墅她还是她和燕姐。

一个小时后廖学兵的电话又响了,大概今天真的算是多事之秋,他一看到莫老五的电话号码,赶紧跑到阳台上。

慕容冰雨在身后笑道:“冰雨小姐,又有女孩子给他打电话了......”

廖学兵沉声问道:“老五,孟兰盆会上有什么新的动静?”

“呵呵,没什么动静,准备共进晚餐,碰个头。我来邀你一起参加,如何?”禁止使用通讯设备的只是外围势力,而十二家巨头以及候选者不在此刻。

“我俗务缠身,就不去了,你帮我打包点好吃的东西带回来。”

“这怎么行呢,新鲜的才比较合口味嘛,何况我也好歹也是中海市的头面人物,你让我打包,我以后怎么见人?等等,有个人来了,我跟他聊几句,姬老板,好久不见,现在可好?”

电视被随手放进衣袋里,却没有挂掉,两人之间的对话清查可闻,老廖心中一动:莫非莫老五想让我知道什么内幕不成?于是他就静静的在阳台上听着,曾经到过孟兰盆会的他知道第一天的碰头会,内围与外围是分开的。

“莫先生,好一段时日没见了,你的千嘉顺公司越办越红火,真是羡煞旁人哪!”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话音稳健有力,这是南方多福传媒娱乐公司总裁姬文生在说话。到目前为止,姬文生已经掌握了南方娱乐界的大部分资源,手下有数百名答约艺人,几乎每一部影视作品当中都有他的投资,捧红了无数新人,也弄臭了好一些看不顺眼的旧人。

莫老五哈哈笑道:“姬老板说笑了,千嘉顺公司怎么比得上你的多福传媒呢?坐拥上百位明星,看着都让人眼红,几时介绍几个当红的影星给我的新产品打打广告?”

姬文生报了几个名字:“吴志伟,郑文贤怎么样?刚刚出道不久,演过几部势播的电视剧,形象健康,志名干净,包管你的产品大卖特卖。”

两人边走边说,“姬老板你就别糊弄我了,这种小角色的话我也就不用管你用要了。”

姬文生微微一笑,不再接续这个话题:“莫老板财大气粗自然看不上我们多福传媒的身家,上次听闻了拿到了大明显慕容冰雨的合约。怎么后来一直没动静了。”

莫老五八成是说给廖学兵听的:“冰雨小姐的歌迷影迷遍布天下,我可没那个实力轻易动她,姬老板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姬文生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有这想法很正常嘛,呵呵。”

莫老五又说:“姬先生打算怎么行事?”

“莫老板又在套我的话了,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心思,说出来也没什么了不起,今年的孟兰盆会将会大洗牌,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了,在当今的南方,我想让谁红就让谁红,想让谁跌就让谁跌,差不多已经是娱乐之王,可是还有两个因素使我没有成为真正的娱乐之王。”听姬文生说到这里,廖学兵心道:“又是一个自恋狂自豪,比我毫不逊色。”

莫老五饶有兴趣的问:“还差什么因素呢?”

四周很静,没有一点杂音,猜想他们两人一定彼此有兴趣,已经进入一个秘密的环境里,在这个时候进行串联,交流感情,互相试探态度非常有必要,所以大会并不禁止,也禁止不了。

“第一个因素,我目前和莫老板一样,都只是候选者,还没有真正进入孟兰盆会。即使我自封娱乐之王,或是实力已经达到这个地步,没有得到孟兰盆会的承认,一切都是虚的,我需要一个名头来巩固地位。”

莫老五表示同意:“你说的是对的,孟兰盆会有能力使没有得到他们承认的灰飞烟灭,接下来,第二个因素呢?”

“第二个因素就是,我还没拥有真正意义上国际级的大明显,比如柏幽城,比如慕容冰雨,娱乐圈判决一个人的权力的方式和黑道差不多,除了看钱,看地盘,看武器,还要看手是否一流,没有手打的黑帮,就和街边卖红薯的差不多。”

“你这话倒也透彻,不愧是搞传媒的,比喻形象生动。”莫老五赞了一句。“姬老板,对黑道真不解,我看要是你肯发展的话,我铁定会失业。”

“呵呵,说笑了,娱乐圈照样充满暴力。叵不是先前没多少机会,我早就想和莫老板发展深层次关系了。”两人心知肚明,莫老五想让艺人替他的产品做广告,而姬文生想用黑道势力来影响娱乐圈。

“这个暂且不论,姬老板打算怎么把慕容冰雨收归账下呢?只拿她当一名打手就算了吗?”

莫老五问的并不是核心机密,姬文生没必要隐瞒,大闪前发展盟友非常有必要,即使不成朋友,只要打好关系,到时候不给自己下绊子就算烧香拜对佛祖了。

“当然了,前提我要进入孟兰盆会核心圈也有可能。你也知道,任何一个行业都不缺额竞争对手,我只是表面上做得出色一点,其实还有很多人等着抢我的饭碗。比如太平洋公司,这家公司的老板就拿着慕容冰雨的合约,我暂时难奈他何。”

莫老五笑了:“慕容冰雨的合约不是很难拿吧,我上次只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放弃了的。”

姬文生知道他的那些手段,不外是动用黑道手段,搜集慕容冰雨经纪人的犯罪证据,使用暴力威胁,他笑道:“莫老板可能还不清楚,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不能随意破坏规则那样去干的,这几年来媒体常有黑势力入侵娱乐圈什么什么的曝光,我的动静能做得那么大,慕容冰雨的名声实在太广了,稍不慎就会出现偏差,那样的话我即使拿到了也会损失很大。”

老廖心道:“这该死到有点心计。”

莫老五说:“姬老板不会只想让冰雨小姐拍几部戏就算了吧?”

姬文生大概也知道了自己的好色之名早已远播天下,笑道:“女人是拿来享用的,这么美丽的女人让别人的话,我心理会很不舒服,我想尽办法进入孟兰盆会核心,其实大半的原因是为了她,当初听到莫老板得到了慕容冰雨的合约,我可是做过最坏的打算。”

莫老五费尽心思就为了引他说这句话让廖学兵的听到,当下笑道:“冰雨小姐冰清玉洁,那滋味一定错不了。”

姬文生哈哈大笑:“想不到莫老板也是同道中人,这样好么,等明天的正式会议上,莫老板为我说句话,我也会动用自己的资源帮助你顺得成为中海黑道的第一人。”

这其中的结盟的意味已经很重了,莫老五焉能听不出来,不过他另有主意,打算掉姬文生来争取廖学兵这个对他来说更强力的盟友。

孟兰盆会上的势力划分就像经济商品的定额一样,每次都有严格的措施规定,十二人当中商业层面占多少人,政治层面占多少人,黑道帮派占多少人。这样划分为了维持平衡的道理,如果政治人数过多,势力削弱经济效果,如果黑道人数之多,将使中海市乱成一团糟,谁愿意看到天天都有打架死人?谁还敢上街买东西,外出投票选举?

所以每届的孟兰盆会十二核心议会,涉及黑道方面的人物最多不能超过三人,很多年来只有两人甚至一人。

莫老五的思路很清晰,选择同为黑道但是没有意愿参加孟兰盆会的廖学兵做帮手,将会经只是在娱乐圈中出头的姬文生有效果。但他也不可能当面拒绝姬文生的提议,等下如果不能说服廖学兵的话,姬文生到底也还是聊胜于无的。

第216章 兵哥的真实身份

“姬老板,你这话深得我心,那么明天的正式会议我们就这么办。”

等姬文生走后,莫老五摸出电话:“阿兵,怎么样?你帮我对付龙二,我帮你对付姬文生怎么样?他可是想打你的女神慕容冰雨的主意呢。”?

廖学兵回过神来:“龙二也是候选人之一?你让我对付龙二,这条驱虎吞狼的计策用得真妙,可惜我不是虎,龙二也不是狼,今年有多少个黑道的候选人和名额?”

“我,龙二,小费都是候选人,只有一个名额,因为上一届只可能退下来一个,还有一个在位。得意于你上次在慈善晚宴上给我的东西,已经成功拉拢了小费,你这次要是不帮我,我回过头去寻找姬文生的支持,他一定会上,也一定会糟蹋慕容冰雨,你就盾着吧。”

廖学兵回头透过玻璃窗看到怀里欢声言笑的慕容冰雨,心里浮现出上次在星巴克打算为自己挡子弹的情形,涌出一股难言的柔情,突然想:“便宜姬文生的话还不如留给我自己享用,老大一块羊肉如果让狗叼走就可惜了。”主意已定,当下欲擒故纵,淡淡道:“我记得你好像和贝海集团是世交吧,贝世骧和你熟得很,为什么不找他?”

“操,这不废话么?起码得有七个人同意,我这不是寻找更稳妥的方法吗?你好歹也是上一届的正式成员,好端端的才天就要求干,后来贝世骧才替上空闲的位置,你手里那么多交情,那么多资源,不用白不用啊。”

“笑话,我要是有资源的话,还要你帮忙对付姬文生?电脑配件每两年更新换代一次,我这都已经四年了,什么都不是了。”

“那你帮还是不帮?”

“有条件帮,先解决姬文生,后面再商量。”

“嗯,等碰面会结束后我找你。”

廖学兵可不是傻子,他基本上不信任外人,要解决姬文生的话还得靠自己,跟聊得起劲的慕容冰雨告辞一下,出门而去。

来到朱雀街的西边的烛光酒吧,这间酒吧其实是飞车党聚会的大本营,完全由他们出资,请了几名讷河师和性感的女招待员,由南弟亲自管理。装修成老廖最喜欢的十八世纪的欧洲风格,笨重的橡木桌子和吧名。出售松子酒,雪丽酒,苦艾酒,朗母酒,香槟,角落里还有乐师演奏诸如《田园》《月光》之类的小调。

虽然还不能算是最有情调,至少也可以说是朱雀街最安全最不会有闹事的酒吧,因此生意如潮,寻求平安喝酒的客人都会涌到这里来消费。

幽暗的灯光不是照明的唯一途径,擦得铮亮的铜烛台上燃烧着明晃晃的蜡烛,烛光酒吧果然名副其实。也因为这样的气氛,吸引了很多情侣,别看南弟平时大大咧咧,做起生意来毫不含糊,搞出很多噱头,什么赠送香水,玫瑰,电影票等等,大受年轻人的欢迎,甚至有人专程从南城赶来。

此时的大老板南弟却不在柜台上数钱,而是躲到地下-----没错,在地下室和几个兄弟一起打牌。

廖学兵从木楼梯盘旋而下,只闻到难闻的烟味和喧哗的叫声。

南弟听到脚步声,笑道:“夜宵送下来了,大家暂且休战!”

“宵你老母,大使有一炮你吃不吃?”

“原来是兵哥啊。”南弟懒洋洋道:“你不在学校批改作业,不去给学生做家访,来这里干什么?”

地下室本来是个洒窖,喝光藏酒后没了存货,每天直接从别的酒吧购买。酒窖打扫干净,放上一些设备,就成了活动室,除了扑克,还有一张台球桌和一台旧电脑。

“知道叶小白去干什么了么?”

“当然知道,他说去开什么会,乐得要死,还说以后北城就是我们飞车党的了,妈的,自信心膨胀得不像话,整一个狂热分子。”

廖学兵打发一个小弟跑腿,扛了一桶生啤下来,“那你知道他开的是什么会吗?”

“谁知道是不是批斗大会还是**表演会呢,以后飞车党的色情淫荡确实可以称霸北城了。”南弟很无所谓,将一张王牌甩在桌子上,“操!我王牌都出来了,谁敢跟我斗!”

廖学兵只好把他们的扑克全都收起来说:“我还以为小白跟你透露了内幕,好吧,很久以前有个老和尚搞了一次孟兰盆会,这个孟兰盆会可不止是放焰口那么简单......”于是把孟兰盆会的由来故事,作用和意义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这么一说,犹如长篇演义评书,洋洋洒洒,廖学兵又是个爱讲故事的人,平平淡淡,一段话也被说得惊心动魄,添油加醋添处自编的东西,从一百多年的由来到最近几届的内容,甚至简单的一次会面,他也就得堪比武侠小说一般,什么怒目而礼,那个有言道,这个细量思,端的是跌宕起伏,精彩万分。

南弟流着口水听完,一甩长可及肩的银色头发,不屑道:“故事很不错嘛,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确实和你没关系,有关系的叶小白,你参加的就是这个会议。”

南弟张着大嘴,口水流得更凶猛了:“我......你刚才说的不是传说故事吗?怎么可以当真?叶小白八成又去乞求他的前女朋友原谅了,怕我们耻笑,才扯出这个莫名其妙的谎言吧,老子也照样失恋啊,还不是马上振作起来重新找了马子?他娘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失恋不成材。”

“呵呵,没打算跟你开玩笑,彦局长呢,我需要他侦察一点情报。”

“彦局长,老大找你有事呢!”南弟叫道。

飞车党专搞情报的一伙人被笑称为“情报局”,他们的头头自然就该叫做局长,此刻局长大人彦玖正无精打彩的躺在台球桌上观赏少儿水宜读物,一只手拿着两枚台球转来转去,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哦。”又继续专注于情色世界之中。

廖学兵笑道:“彦局长,你帮我查查多福传媒老总姬文生的所有底细和他最近的行踪以及下榻的酒店,随从人员的名单。”

“姬文生?那个制作了大量诸如《还狗格格》之类电视剧的制片人,调查他做什么?”

“他也是本次核心议会的热闹人选之一,我想说明他开拍几部有关飞车党题材的电影电视,名字都已经想好了,《飞车情缘》,《车神秋传奇》,《叶小白与韩立南不得不说的故事》,你们觉得哪个名字拉风?”

四三个情报局成员都异口同声说道:“白哥与南哥不得不说的故事,一定会轰动全城,票房有望超越《断背山》。”

南弟啐道:“去你的,谁和叶小白那个失恋界的中奇葩有故事了?多福传媒是不是即将和我们飞车党有利益冲突了?”

廖学兵暗赞他脑筋好使,从失恋中浴火重生的男人果然比以前不太一样,倒了一杯生啤一口气喝干,“实话跟你说,多福传媒公司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女明星,我也老大不小了,想找个明星成个家,从她们的老总姬文生身上下手比较好。”

南弟,彦局长几人听“漂亮的女明星”寻句,眼中暴出奇异的光彩,不光口水横流,舌头也伸了出来,像条哈巴狗一样,满是讨好之意的看着老廖:“老大,你说的都是真的?局长先生,请你马上展开调查。”

彦玖打开电脑,登上“古狗网”输入姬文生的名字,得意洋洋的笑道:“全在这里了,用时公0.01秒,怎么样?很佩服吧?看你们不太懂的样子,我来给你们解释一下互联网的道理......”

南弟挥挥手,“独眼龙,把你们的局长拖出去喂狗。”

彦玖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南哥,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这么没幽默感。”

“老子拥有无数的女性网友,每次打开邮箱都有几十G大小的新求爱信件,你敢跟我玩简直是自寻死路。”

廖学兵只好打断他们的话,说:“做为孟兰盆会的候选人,在网上不可能查得到他底细,他又不是开网络公司的,不过网上倒是有几张关于他的照片,上次《还狗格格》杀青后的庆功宴,还上了娱乐版新闻。彦局长,你把姬文生的面孔记住,现在就带人出发,会议在万隆大厦九十九楼,保安很严密,你们自己打办法混进去。”

“如果真像兵哥你说的那样,起码需要两天以上的时间,才算勉强,而且我需要车,需要钱,需要大量的器材。”

“那就打个条子跟南弟申请一下。”

南弟道:“钱倒是有,不过兵哥能保定搞定姬文生后人人都有女明星可泡吗?”

“不保证。”

南弟想了想,叹道:“好,就依你,要器材是吧,阿秋认识个走私间谍设备的人,我们等下就联络他。”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好自为之。”

第217章 大众偶像

第二天早上廖学兵来到学校------和慕容蓝落一起科地铁去的,这这猜测他靠双腿跑步的学生很失望。

第一节是数学课,没老廖什么事,但他透过办公楼的窗子看见钟佰拿一袋东西偷偷溜出教室,都快要考试了。你还这么悠闲的逃课,太不把我这个班主任放在眼里了,这臭小子。丢下手上正要批改的作业,赶紧下楼跟踪追查。

钟佰鬼鬼崇崇,东张西望,像做贼一样,。看看左右无人,于是贴着墙快步朝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廖学兵疑心大起:“与平时不一样啊,别人逃课是为了看电影,上网,看球,泡妞,玩电子游戏,这小子仿佛老鼠似的慌张,莫非想去树林里埋炸药不成?”当下不动声色,远远跟在后面,利用树丛,长椅,雕塑,路灯,垃圾箱掩藏身形,躲躲闪闪,形象比钟佰更为猥琐。

临到树林边上,钟佰好像心情很开心,没那么小心了,走路一摇一晃,一蹦一跳,他突然停住脚步,在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梳理一下头发,整了整领带。

等等......枉老廖老眼昏花,居然没注意到这个细节,钟佰穿着一套笔挺的灰色纹西装,打上领带,皮革亮得可做镜子,头发精心修剪过,脸色含春,喜气洋洋,再也不用怀疑,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来约会的!

好啊,这小子不干好事,可让老廖给逮住了,他看了谁家的女孩?谁让他连第一节课都不上,为了这次约会精心装扮了许久?

恋爱理论专家廖学兵认为,在清晨约会女孩子算不上明知,从生理学的角度上说,人类清晨的激素分泌不是很强,不容易产生激情,他觉得有必要给学生上一堂爱情教育课。

借着一丛枯萎的灌木掩饰,只见钟佰兴致索勃勃的走进树林,被秋天染成金黄色的权树下站着一个大腿很长很匀称的女孩,正是老廖成天偷窥其内裤借口解馋的丁枊静!

“钟佰,你叫我来到这里做什么呢?等下第二节就是廖老师的课了,我可不想被他批死。”丁枊静有些犹豫的看着手表,男孩约女孩本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丁枊静岂有猜不出来的道理?唯有装傻试探。

钟佰很潇洒的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走路姿势看起来有几分洒脱浪子的味道,耸耸肩膀道:“别管廖老师那个中年大叔,他什么都不懂,我,我,我有点事想跟你研究一下......”

刚开始还很镇静,没说得半句就变紧张,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果然是极其青涩的男生,连老廖都替他着急起来。

“有什么事呢?”丁枊静盈盈笑道。

“我......”钟佰一直把手背在后面,悄悄打开纸袋,原来是一束娇艳的红玫瑰,想变戏法似的突然拿出来博女孩一笑,可是手法生疏,远做不到电影里那般干净利落,说道:“送你一束......”同时手一抖,向前伸出,不料动作太急,刮着衣服,啪啪一声,红玫瑰和纸袋一齐掉到地上。

一瞬间钟佰无比尴尬,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立即飞快的拾起,脑中一转,想起廖老师语文课上的教诲,说:“云想衣裳花想空,春风拂槛露华浓,这束玫瑰送给你。”同时大是得意有了一次展示文采风流的的机会。

丁枊静奇道:“好端端的你送花给我做什么?”

“我,我......”钟佰又结巴起来:“宝剑赠烈士,玫瑰赚,赚什么......哎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头一次这么懊悔语文课时没有认真听见,要不学会廖老师见什么说什么,一个毫不相关的东西也被他扯出一段缘由的找话头无敌境界,不说丁枊静,便是李星华也照样手到擒来。

丁枊静淡淡的给出答案:“是赠佳人,其实我不太喜欢玫瑰,或许白茉莉更合适我。”

钟佰一听,急了,“那,那我下午就去买给你。”

“呵呵,这个季节,哪还有茉莉啊。”丁枊静不自然的、掠了掠头发。

林子空旷,四周寂静,他们处于激动状态之中,说话声音也很大,老廖虽然訑得远,可仍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替钟佰惋惜:“一听这个回答就知道没戏了,还是有风度的走开吧。”

一个没什么恋爱经验的普通男生怎能听得出丁枊静话中的含义,何况即使听出了味道,在满脸相思之下,也只会尽量往好的地方想。

“我,我,我,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了!”钟佰狠狠捶了一下脑袋,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一封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贴着亮荧荧的心形贴纸,递给了丁枊静说:“写了一封信给你,我要说的话,咳!全在里面呢。”

事情到这一步就很明朗了,丁枊静基本明白此人对自己有非分之想,接过信道:“哦?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还给我写信?”

钟佰见她如此不解风情,以为只是少女矜持,说道:“你看了就会明白!”急忙扭头就走。

丁枊静叫住了他:“钟佰,你等等!”

钟佰大喜,只道峰回路转,枊暗花明又一村,急回头时,却见丁枊静淡淡道:“我们还是坐下来当面谈谈吧,这样我会比较好受些。”拉着他找了一张长椅坐下,钟佰局促不安,只管用脚尖踢着地面的枯叶。

“钟佰,我们是好同学吗?”丁枊静说着当面撕开信封仔细阅读,“呃,丁枊静同学-----用得着这么正式吗,你们平时不是老叫我熊猫静的吗?你夺我文静优雅,写错了,应该是牙字旁的雅才对。”

钟佰面色通红,左右四看,老廖捂着嘴苦苦忍住笑意。

“好了,还是不挑毛病了,大家平时在一起都玩得很开心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对我有这种态度?贝晓丹啊,慕容蓝落啊,沈芷卉啊,艾紫莹啊,苏飞虹啊,都是大美女,你为什么不去追她们呢?”

钟佰终于发觉自己的感情该是无疾而终了,讪讪道:“叶玉虎正在追贝晓丹呢,哪有我插手的份,慕容蓝落整天黏着廖老师,也没有下手的机会,其他沈芷卉苏飞虹,和她们又没什么感情基础。”

丁枊静见她如此可怜,倒有点不忍心,笑道:“你真的很喜欢吗?喜欢我哪一点?”

钟佰一听,重新燃起了熊熊火焰,大声道:“我当然喜欢你了,廖老师考资格证那天,我们不是开了个视频会议吗?我一听你被那个坏蛋玩弄感情,我就说不出的心疼!我只想好好安慰你。”

“怎么又提那个人......不想听......不过他再也没找过我,一见到我就远远避开,至今还没说过一句话呢,其实我已经当他是一回事了。”

“啊,那不错啊。”正要说是叶玉虎把那人痛扁了一顿,不料丁枊静先说道:“我知道是谁让他见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

钟佰明知故问:“是谁?”

“是廖老师!赖雄宿舍里面的大块头告诉我,我就知道廖老师很爱护学生,他为了我,后来就痛打了赖雄一顿,警告他以后不准胡来!”丁枊静撅着嘴,样子很可爱。

钟佰正中下怀,忙说:“不对吧?是叶玉虎和李玉中,蒙军他们几个去打赖雄的,怎么随便就把好事栽到廖老师头上?”

丁枊静对他的话很不高兴:“他们宿舍的人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吗?好了,不说这个,如果你真的想追我,就得满足一个条件。”

其实老师和学生的教训雄都挨过,只不过他的舍友害怕被叶玉虎报复,不敢说出来,便全推到老廖身上。

“佬条件?”钟佰感觉任何条件都可接受,天上的的月亮想要几个就要几个。

“其实,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喜欢文采出众,遇事淡然,又幽默又有孩子气的男人,就像廖老师那样,在大事上稳重,在小事中率性而行,这样的男人最吸引女孩子。可惜他年纪有点大,不然我一定会倒追的。钟佰,如果你也能做到这样,我就答应做你的女朋友。”

廖学兵惊得倒抽一口凉气,紧紧缩在灌木丛后不敢做声,万一惊动他们,发现自己在偷听,以后都不用做人了。

其实文采出众,遇事淡然,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不是随口吟句古诗说自己很有才华了。老廖从很小的时候就随父亲一起阅读古文,练毛笔字,每日不止,熏陶了十几年才算略皮毛。而遇事淡然,这是一种气质,经历大风大浪,无数沧桑才培养得出的,老廖还是靠半装B半正经才勉强练了出来。

“你,你喜欢廖老师?那个从来不梳头发的男人有什么好的?”钟佰不能置信。

丁枊静不悦道:“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你做得到吗?”

第218章 大明星校访

钟佰才十岁头出头,养尊处优,遇到丁点小事就一惊一乍,与“淡然”二字丝毫沾不上关系,但他自信心膨胀,信誓旦旦的说:“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成为这样的男人。”

丁枊静抿嘴笑道:“别吹牛皮,你要是有廖老师的一半,那我就答应你,不过证券的标准由我说了算。”

标准又降低一半,名优一喜:“保证完成任务!”

两人又恢复了做好朋友时的态度,说着笑着离开树林。

等他们走后,廖学兵突然跳起来,对着最高壮的一棵树大叫道:“神龙,请实现我的愿望吧!我要恢复青春!”要是再年轻十岁,无尽的泡妞,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他大大发泄一番,急忙赶回办公室,拿了讲义,开始第二节的语文课,同学们都若无其事,连丁枊静和钟佰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天气已经凉了,短裙不再流行,恋恋不舍瞟了丁枊静的大腿一眼,心道:“暂别了心爱的纯白内裤,明天夏天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这一节课是对上半学期的复习,不再过多的的讲叙,而是在黑板上抄出重点和难点让学生学得更容易,他的板书已经练得出神入化,犹如行云流水,竟似书法那般漂亮。

转过身对着学生讲解几句,突然发现后面几排少了几个人,看看座位表,王龙,何炼不见了。廖学兵暗道:“上我的课也敢逃跑,等下再慢慢收拾你。”为了不影响情绪,只好不动声色,继续抄写讲义内容。

再一回头,又少了两个人,是崔政和吴春杏,这到底怎么回事?天下掉黄金也不用跑得这么快吧?而且以老廖如此灵敏的耳朵,竟一无所觉,连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难道他们都练就了猫地脚步,豹的敏捷?

当下不敢大意,调动全身的感官细胞,口,鼻,眼,耳,皮肤末梢神经一起运用,自信就连十米之外的混充哪怕下降零点一拘谨都能察觉得到。你有豹的敏捷,我就有蝙蝠的耳朵,鹰的眼睛,蛇的神经,看看谁更强悍一点。

他表面上还在写字,其实已经把精神力全部贯注在教室后面,果不其然,只听到一阵西西索索的衣服相擦之声,猛然回头。便看见一个缩头脑袋的身形蹑手蹑脚,籍着课桌椅子和人头的遮掩,躲躲闪闪朝后门走去。

老廖暴喝一声:“李妍!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宛若平地霹雳,声音大得吓人,最前排的几位同学都被吼得耳鸣,面带悸色。

李妍险些瘫倒在地上,强笑道:“我要去上个厕所,可不可以?”

老廖怒问:“上厕所为什么要溜走?不能先向我汇报一声吗?你这样是旷课,是早退,是目无纪委!”

“我......上厕所那么丢人的事怎么好意思说?”

“上厕所怎么丢人了?正常的生理现象会有人笑话你吗?”

“人家......女孩子每个月都有的那个事来了......”李妍装作很羞涩的说,白净的面孔硬生生的被她憋成一片通红。

廖学兵无法可想,连这种理由都能搬出来,再问下动产旧习惯就真成变态老师了,于是挥手道:“快去快回,复习很重要的,千万别耽误了。还有哪位女同学的月事来了,哪位男同学的痔疮犯了,都一起去吧。”

“我!”“我!”“还有我!”起码有超过半数的学生举手,教室呼啦一下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周安,丁枊静,贝晓丹,慕容蓝落寥寥几人,钟佰见丁枊静还在,自然也不肯走。

这么一来,课也上不成了,老廖无奈苦笑,合上讲义道:“看来发生了比学习更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能让这帮人趋之苦鹜呢?”

慕容蓝落撇撇嘴:“还不是什么不知所谓的大明星慕容冰雨来了?以前就连来个三流电影剧里跑龙套的九流角色都能吸引一大帮学生去围观,何况是她来了。”

“慕容冰雨?他们正在上课之中,怎么会得知慕容冰雨来呢?”

丁枊静笑道:“老师你这就外行了,我们有强大的资讯风格,平时都用手机短信交流,刚才可能有谁在外面闲逛,看见慕容冰雨就赶紧给大家发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就全都知道了,也不是很奇怪啊。”

钟佰心道:“像廖老师一样沉稳有风度?处事淡然?可是看他现在这样,和普通老师根本没多大区别嘛。不管了,先模仿他的说话语气。”当下把廖学兵的神态动作口吻通通记在心里,打算回家后慢慢揣摩。

下课后,只见一拨拨学生办公楼的方向赶,大有越聚越多的意思,楼梯走廊过道全部塞满了人,任邱大奇如何驱赶就是没人退后半步。

人头攒动,和挤沙丁鱼差不多2,想下楼的下不了,想上楼也没办法,只好望人兴叹。几百个学生都挤在同一层一楼里,目光焦距所至,正是班主任办公室。

廖学兵费尽九牛二力,一路上颇占了不少女生便宜,捍捍屁股,蹭蹭胸口是免不了的,好的大家都是这么挤着,倒也没人察觉。

办公室的门口真正达到了每一寸地面都站着人的地步,聚在门口的学生想进去但又不敢,只好向压着身子,在后面的学生又想朝前挤,以便让视线变得更开阔,一时间叫嚷声,喊口号之声,“我爱慕容冰雨”之声此起彼伏。

流着汗水,还是凭着力气大,才勉强走到门口。办公室里站了很多老师,自己的桌子后坐着慕容冰雨,一副淡定悠闲的姿态,还有两个五大三粗的黑西装保镖。姜锋淫荡三人组自然不肯放过这次机会,纷纷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陆诚达早已过了追星的年纪,仍被慕容冰雨清新脱俗的吸引,每隔几秒钟就抬头看上一眼。

至于办公室里其他几名大龄女教师只好呆在原处无人问津。

“小姐,请问我有幸与您合影一张吗?”姜锋腆着脸问道。

廖学兵走了过来,义正词严的说:“当然不可以!身为一名人民教师,怎么能随便与一个卖唱的合影留念呢,这会有失我们的身份!”

忽然啪的一声,他只觉后颈多了样杂物,伸手一抓,竟是块烂果皮,回脸一看,所有学生都对他怒目而视,心知犯了众怒,只好快步走到慕容冰雨面前道:“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慕容冰雨十分钟之前就已经到达,还问过莫永泰找到班主任办公室,直接就过去了。姜锋都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了,当然不认识她,但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来找小廖,不借机调戏一下怎么行?

廖学兵赶紧把无所事事的三人组驱散:“没你们什么事了,都回家找自己老婆取乐吧、”

“呸!”

慕容冰雨正在翻着他学生的作文,三本空了两本,还有一本是抄的,不由笑道:“学生们都很顽皮,对吧?你们学校的环境很不错,以后我有机会常来的。”

“学校又不是我开的,你想来就来,对了,你帮我个忙。”

“什么事?”

“你且附耳过来。”

看到冰清玉洁的冰雨小姐真的凑近廖学兵了,两人相距不过半尺学生们咐然,顿时群情激愤。

廖学兵劈手把她手中的作业本夺走,说:“等下我问你,你平时都喜欢什么,然后你要就激动的大声回答,我喜欢美术,美术是我的生命我的理想我的未来,基本上就这样,主要是围绕美术这个话题,其他的你可以自由发挥。”

慕容冰雨眼珠一转:“你想让我发挥明星效应,使这些学生听到之后都对美术产生兴趣对吧?你是教语文的,为什么要让他们都去学美术吧,我觉得你一定负责某个与美术有关的项目......对了,上次莫永泰也跟我说过类似的事,还让我把官网的内容改动了一下,你应该和他一样吧?”

廖学兵心道女人果然不能轻视,只凭一句话就把缘由猜得八九不离十,脸色不变,说道:“让你猜对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等等。”慕容冰雨拦住老廖,“你不要胡乱自作主张,我还没答应呢,要我配合你是可以,不过......”

老廖的脸阴沉了下来,“不过什么?还敢跟我讲条件?你以为我昨天晚上专程叫你到学校来是做什么?如果是让我陪你上床这种要求,我一定很乐意接受。”

“你这人,怎么就开不得一点玩笑呢。”慕容冰雨怨道。

廖学兵正想开口,没想到门外围观的一干学生帮了他的忙,这时有一个二愣子大叫道:“冰雨小姐,我喜欢你!”

慕容冰雨无奈的朝他点头微笑。

二愣子一见对方有回应,激动不已,连脸庞的筋都暴了出来,接着又叫:“冰雨小姐,你来学校是为了看望我们这些歌迷的对吧?”

第219章 灯光师

慕容冰雨看看阴晴不定的廖学兵,索性站了起来,双手虚压一下,过度兴奋的学生马上全体安静下来,刚才还刺耳难听的嘈杂声须臾不见,余定楼等人郁闷不已:“好像比邱大奇还有威信呀。”姜锋则想:“原来她是明星,怪不得,小廖有这样的女朋友,就是马上死都安心了。”

“同学们,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其实我到学校是为了学习绘画的,我个人很喜欢画画,什么油画,水粉画,漫画,我都喜欢。我以后会经常来郁金香高中,希望大家和我一样,以后可以常在一起交流呢。”

“哗!”学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甚至已经有人立志要当一个伟大的美术家,一大帮男生都在表决心:“我会的,我一定会把画技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请冰雨小姐指教。”

慕容冰雨呵呵笑着挥手:“大家一定要努力哦,我下个礼拜会来检查你们的绘画成果的。”

“我会的!”“我已经决定把余下的生命投入艺术事业当中。”

廖学兵满头大汗:“如果让明星来当教师,效果可能要比任何人都好呢,现在这些学生就好像宗教的狂热分子一样,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个理想,什么都能付出。”

慕容冰雨懂得进退的分寸,说到这个程度便不再煽动情绪,正巧邱大奇找来了保安把学生们轰走,她便要廖学兵随她一道去片场见工。

廖学兵已经找不到推脱的借口,只好跟教务主任宫琳请假。老女人很不高兴:“虽然你的私事我管不了,但才一个月时间就请了这么多次假,如果学生方面出了问题,你要负上全部责任。”

...

片场在城东的新开发区内,交通便,设施齐全,占地面积极大,据说当初审批拍摄的时候得到了很大的伏下,看得出市政府花了很大力气挟持娱乐产业。

慕容冰雨一路上给廖学兵详细讲解拍摄制片的过程:她是唱歌出身,对这一行其实不太专业,只不过“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乃是娱乐圈的通病,她那成千上万的FANS如何,若公司不懂得利用就太可惜了。

他们拍摄的这部电影叫做《枫桥》,一部彻头彻尾的文艺片,故事线就和《廊桥遗梦》差不多,只不过男主角换成女主角。场景由乡村变成城市,身份由摄影师改成记者。当然在细节上的把握截然不同,更具体生动有代入感。

故事中慕容冰雨是一家报社的旅游记者,时间很随意。总会在全国的各个城市中游荡,寻找一些看上去还不错的地方,用生动的文艺记录下来。这一次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然后邂逅一个浪漫的男人,两人轰轰烈烈的相爱,最后就分手了。总之说起来平淡之极,但拍电影并不是那么回事,他们会运用各种手法,比如背景音乐。剪接切换镜头,台词,旁白,配角,让这部戏看起来很忧伤缠绵,让观众回味无穷。

慕容冰雨讲解能力远逊于她宛若天籁的歌唱,说到一半总会很突兀的换成另一个地方,幸好老廖不愧是读过大量古文,连那些生僻的词句也能过目不忘,慕容冰雨只是说前半句他卞马上能猜到后半句的意思,两人交流起来毫无阻塞。

今天拍的是外景,男主角独自在等头找工作----这是合理衬托出他们爱情的平凡和伟大(慕容冰雨的解释词)。

在一条很普通的八十年代旧街道上,有稀落的行人和车辆,有懒洋洋查太阳的肥猫,有在角落里觅食的流浪狗,还有在街边搭着太阳伞悠闲喝茶的人们。这一切看起来很像是在下午,其实此刻却是早上,因为场景和镜头的合理运用,只要发到银幕上,就不会有人怀疑这是个无聊的星期天下午。

两台摄像机正在开动,铺着铁轨让人轻缓的拉动。还有个家伙满头冒汗的举着声白板,那是为了让光线更无效的折射铺开,那样摄入的画面就不会产生色差了。

场上的男主角,是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清纯男生,他显得十分狼狈,穿着膝盖上采有补丁的裤子,本来很丰盈的脸经过精心化妆之后变得略有瘦削了。无聊时呆在家里看肥皂剧的老廖对这家伙有占眼熟,叫做元少武,学在一些电视剧中演女主角的弟弟,男主角的跟班,又或是路人甲,路人乙之类的龙套,大概卖相不错,被导演慧眼识中,出演这部青春文艺戏。

此刻的他正在苦苦训示咖啡馆的老板给个打工机会,但是老板不假辞色,百般羞辱。

一个扎着大巴尾辫的男人在旁边吆喝:“元小武,注意身份,不是叫你装清高!你要在可怜中带着一点点倔强!麦杭,你也不要老是抢戏!合适的时候少说两句!重来!”

廖学兵下了车,对慕容冰雨说:“那个很威风的男人就是导演了吧?那个扛白板的可怜虫就是灯光师了吧?”

慕容冰雨抿嘴笑道:“他是副导演,因为今天的戏不是很重要,所以大家都很轻松,导演在场景里的太阳伞下喝咖啡呢,他偶尔喜欢客串一下,过过戏瘾。”

廖学兵朝太阳伞下的人扫了一眼,那是个很文雅的中年人,“轻松?我怎么觉得元少武紧张得要死?你看他走路说话都很僵硬,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演戏,穿得挺邋遢的,快赶上我了。”

“你只是衣服旧一点,又不邋遢。”慕容冰雨说着悄悄朝他领口里一看,还是一件很旧的衬衣,自己昨天送的新衬衣他压根儿也没穿,不由有些微微的失落。

拍摄继续,男主角光是找工作的短短半分钟就被副导演臭骂了好几回,慕容冰雨在旁边解释:“我们这次的戏筹备了好几个月,上个礼拜才开始的,所以元少武没什么经验,他演主角还是第一回呢,以前我拍《神女都市》的时候就和他差不多。”

老廖突然问:“这部电影有吻戏,激情戏,床戏,出浴红吗?”

“当初写剧本的时候是有吻戏的,后来燕姐说这样不符合我的形象,就找制版人协商去掉,街头恶棍修改了剧本,拍出来的画面一定得很干净。”

场上连续NG了好几次,元少武被骂得不成样子,终于过了这段场景,副导演宣布暂时休息,一干早不耐烦的摄影师和灯光师这才得以收工,但几乎没人给元少武好脸色。

慕容冰雨领着廖学兵走到太阳伞下说:“孙导,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表哥,他家里负担比较重,想在片场干干活。”-----原来大明星在对别人说起的时候也叫我做表哥......

原来这就是经常在电影结束后在字幕见到的名字,娱乐版新闻也常有出现的大导演孙博,挂导过多获奖电影,海内外极有声誉,他虽然看起来谦和文雅,但因地位使然,不自学带上了一种不怒目威的气势。

大明星女主角的面子怎能不给?孙博微微一笑:“好吧,冰雨小姐的表哥,叫什么名字?”

老廖很老实:“廖学兵。”

“嗯,等下你就在旁边看着,熟悉一下流程,觉得行了,我再让你上,打个灯光很简单,手不抖,听指挥基本就成功了,何况还有人教你呢。”

廖学兵有一份“称心如意”的教师工作,根本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答应慕容冰雨来这鬼地方做个不知所谓的灯光师,按照平时的脾气,他对类似的要求都会无视。“或许,我的潜意识当中对卖唱的有点不可告人的企图吧?”老廖讪讪的想着。

慕容冰雨顺势拍拍廖学兵的肩膀:“表哥,一定要好好干,多听导演的话,孙导,你多照顾好我表哥啊,他什么都不懂的。”

孙博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又仿佛解决了一件悬而未决的疑难杂症,突然站了起来,眼睛餐得大如灯泡,脸上是又惊又喜的神色,先是把老廖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再围着他绕着圈来,口中啧啧赞叹。

廖学兵莫名其妙,索性反瞪着孙博,一脸惋惜的样子。

大凡成功的男人总会有自己独特的表达方式,孙博这样子做,无非是想显示他高深莫测罢了,想不到廖学兵丝毫不配合,不给他这个机会,反而好奇起来:“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其实我每次去买猪肉都会这样,老板就很担心,怀疑旧习惯的猪肉不好,我再顺势讲价,多半没什么悬念。”

孙博感觉尊严被挑衅了,他憋着一张脸,又绕了廖学兵一圈,连慕容冰雨也奇怪不已,不禁出声问道:“孙导,我表哥他......”

孙博突然抓住廖学兵,哈哈笑道:“没错,就是你!我找的人就是你!太好了,哈哈!”

第220章 男主角

他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叫,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慕容冰寸步不让雨忙说:“孙导,我表哥他什么都不会的……”副导演忙问:“孙导,您没事吧?是不是太阳太大了?”只有一些经常与孙博共事的人才不觉得奇怪。

但是让大家都想不到的是,廖学兵也紧紧地握住孙博的的手,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大声叫道:“亲爱的弟弟,我终于找到你了,自从那年家乡发洪水,我们逃荒落难,一别十处,居然在这里重新又见到你了。弟弟,还记得吧,当初没饭吃的时候,是我用红薯一口一口把你养大的。”罢了还顺手摸摸孙博的脑袋:“没想到你长这么高了,真难得啊娶媳妇了吧?”

孙博身为受人瞩目的名人,只是想表现一下与众不同,因为从古至今,文人疏狂乃是一个去之不掉的传统,也成了大家默许的权利,时常在新闻中看到某文化名人又骂人,但大家一想,他是文明人哦!嬉笑怒骂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如果是电影明星,歌星骂人,那可就会引起轩然大波。

廖学兵如此做作,把孙博弄得老脸通红,猛然摔开他的手,对四下一望,若无其事的说:“没错,你的演技很好,是好苗子啊!”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中:“原来孙导在给他讲戏啊。”

副导演吴扬不再关心这边的对话,转而招呼工作人员:“现在开始第13幕……action!”

孙博忙道:“老吴,等等,我有个想法。瞿监制,我想先开个小会研究研究。”

“怎么?”吴扬不解的问:“不如等吃中午饭的时候再谈吧。大家都就位了。”

孙博站起来大声道:“今天地任务到此为止,放假一天,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吴扬完全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回事?”

元少武绷直的神经放松下来,脱下破旧的戏服,换上一套工整的西装。灯光、道具、音响负责人员纷纷收拾东西。已经有人在相约等下到什么地方聚餐了。

廖学兵说:“要放假就放假,要停工就停工,导演的权力还真是大得惊人,既然这样也没我什么事了,等下还得回学校监视学生的复习进度呢。”

慕容冰雨掠开横在额头的一丝头发,说:“廖学兵,我肚子好饿。一起去吃披萨好不好?”

“如果你付账的话我很乐意陪你走一趟。”

慕容冰雨笑了笑,打开车门:“那就上来吧。”

孙博见两人上车就要走,急忙跑过来阻止他们。坐下时不觉得,这么一跑,肚皮硕大一块肥肉随着晃荡,声势颇为吓人:“廖学兵先生,请等一下,你是冰雨小姐的表哥,我想邀请你中午吃个便饭,有空吗?”

著名导演主动邀请吃饭,这是连一号男主角都没有的殊荣,多少梦想的际遇,一时间很多工作人员都看着他们。廖学兵很矜持地摇头:“对不起,家里还有两盆咸菜没有吃呢,再不各异就馊了,你的便饭等下次吧。”废话,陪美女吃披萨要比和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吃饭来得爽多了。

所有人都大跌眼镜,没眼镜地跌眼珠:“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人穷疯了。为了一盆咸菜竟然拒绝大导演的邀约……”

慕容冰雨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一推廖学兵:“发什么傻呢,既然导演请客,我和你一起去。”

“好吧,孙导,你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吧?”

孙博见这人聪明,点了点头,返身找到吴扬和监制瞿永胜,把他们拉到太阳伞下:“你们觉得这几天的进度如何?”

瞿永胜敲着桌子:“说句老实的话吧,我不明白制片人为什么一定要捧红元少武,他的表现很让人失望,不光是拍摄成本提高,恐怕票房也没什么保证。”

孙博打了个呼指:“现在有了个新人选。”

瞿永胜和吴扬马上明白过来:“你是指慕容冰雨的表哥?他!”

商量,说吧,你们对这个提议的看法如何?”

吴扬迟疑了几分钟:“外貌不是太理想,至少没元少武长得靓仔,恐怕难以挖掘当明星的着力,再说制片人也不见得会同意。”

“NO。”孙博摇摇头:“我们要谈地不是外表问题,而是这部《风桥》的男主角,元少武演青春校园剧绰绰有余,但他绝对不胜任这部戏的男主角。我老早就想修改剧本啦,男主角应该是沧桑忧郁饱经世事的那种形象,你们能在元少武身上找到这种特点吗?万一演砸了不光成本收不回来,我孙博英雄一世,获将无数,只怕名声也要受到连累。”

瞿永胜沉吟半晌,开口道:“慕容冰雨的表哥看起来也是个没经验的雏,你就这么有把握的吗?”

“万事没有经过论证推理不足以取信于人,我心里也没底,所以都来研究一下吧,你们看,慕容冰雨的表哥廖学兵,光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就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漫不经心地气质。看仔细一点,他身上的脱衣服是不是很旧了,可是仍然让人觉得十分得体,一点就没有寒酸地感觉,这种气质是本身就有,练不出来的。”

孙博说完顿了一顿,见瞿永胜和吴扬都没有接话,只好接着又说:“我做了几十年导演,眼光毒得很,他随随便便一站,外行人看不出来,可是我觉得他就像个高傲的皇帝……”吴扬心道:“忽悠,继续忽悠。”

“暂时还没想出更多的好话,不过要让他当主角,这部戏百分之百会红。而且为了他,我打算大幅度修修改剧本,增加戏码,把原先青涩的男主角全部推掉,换成一个富有生活经历的沧桑男人与女主角相爱,你们看他站在慕容冰雨的身边,简直就像一对完美的情人,可惜他们是表兄妹制造不出什么绯闻,否则我定有办法会让这部戏没拍完就红遍全国。”孙博越说越有信心。

吴扬深有疑虑:”《枫桥》可是针对十六至二十五岁的年轻观众,元少武就很合适了,如果撤换的话,不光观众层改变,或许还可能会拍得不伦不类,廖学兵这人,说老不老,说小不小,而且你看他那个神气,要演乞丐阿三什么的还差不多,当男主角的话一定没有喜欢他。”

孙博怒道:“老吴,你这是怀疑我眼光了?”

瞿永胜却是眼前一亮,轻轻一拍桌子道:“是了,就是他,他绝对能演好剧本嘛,绝对要修改,我们原先设定慕容冰雨是个成熟稳重的女记者,而元少武是个青涩的大男孩,这绝对糟蹋了冰雨小姐的形象,现在调换过来,慕容青涩,她表哥成熟,简直大讨观众欢心,而且更增加了影片的忧郁主旋律。想想看吧,到时候观众们被感动得哭着离场,然而那种味道在心中久久盘桓不去,禁不住再看第二次和第三次……”

孙博冷笑着看了吴扬一眼:“要说对市场的熟悉,十个你加起来也比不上我。元少武长得帅那是没错,肯定有少部分人喜欢,但我们追逐的是最大的利益,懂吧?廖学兵模样吊尔郎当,我们还可以化妆让他更颓废一点,镜头再优美一点,那他简直就是女人的梦中情人,男子的偶像,比元少武要好上一百倍。”

“可是,这样必须把前面的戏推掉,起码损失一百成不止啊,不知道公司还会不会增加预算。”导演一再坚持,身为副职的吴扬已经不好继续反驳,只好从资金方面找理由。

“这样吧,等下吃中饭的时候把制片人一起叫过来谈谈,见了廖学兵他就会改变主意了。”

三人迎向廖学兵,虽然有个大美女在旁边,可是他们的目光完全不在慕容冰雨身上。吴扬这才正面观察起廖学兵来,见他双目无神,似乎看什么人都死气活样,心想这人扮死尸的话一定会火。

孙博笑道:“廖先生,冰雨小姐,我在玉宇琼楼订了包厢,现在就过去吧。”自信满满,只道廖学兵听到玉宇琼楼这四个字,还不得惊慌失措?玉宇琼楼那种高级场所,你只怕连一次都没去过吧?

其他二人也想看看廖学兵犹如乡下人进城的神色,老廖却无动于衷,转身拉开车门,嘀咕道:“又是这破地方,***,当导演的人还这么空,丢人。”

孙博顿觉自己肤浅,一想也对,他是慕容冰雨的表哥,他有钱的表妹还不得带他到处吃好的玩好的?玉宇琼楼虽然确实很高级,但司空见惯只后自然不算希奇了,亏自己还带上那种可笑的优越感。

第221章 换角风波

玉宇琼楼的一间普通包厢里,坐着《枫桥》剧组的重要人物,包括制片人朗明,他同时也是慕容冰雨所在的银天娱乐公司大老板,身兼该片的出品人,著名导演孙博,副导演吴扬,监制瞿永胜,编剧熊飞,女主角慕容冰雨,待定的男主角廖学兵。

莲劳朗明身为全国三大娱乐公司的巨头之一,本是忙得不可开交,但他的公司原来是以流行音乐为主,现在逐渐把触角伸向影视业,除了上一部大获成功的《神女都市》外,这部充满了文艺气息的《枫桥》也不可忽视,所以听到导演要更换男主角,便抽空赶过来了。

劳朗明首先提出一个疑问:“如果更换主角之后效果更好,我绝不会在乎多增加几百万成本,可是,老孙,你能保证换掉主角会不生差错吗?”

廖学兵这才知道孙博要推荐他当主角,一时心中权衡利害,不知如何决定。

孙天说:“至于怎么才能成功,那就考校编剧的功力了,他把故事编得好,我就导好。千万不要改成十八九岁小男生的故事,否则杀了冰雨小姐的表哥,也要等他重投胎十八年以后才能继续。”

大家善意的一笑,廖学兵对这个玩笑也不太在乎。

编剧熊飞长得非常粗壮,身高一米七七,体重不算,一百五十八斤,但浑身充满爆炸性肌肉,仿佛稍微动弹便会裂衣而出,他满脸横肉,表情狰狞,偏偏戴了一副金丝猴眼镜。翘着兰花推了推眼镜腿说:“孙导想让我根据廖先生的气质重新修改适合他的剧本呢?也就是量身定做的意思,这简单。”他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斯文了,说话也慢条斯理,但声音很嘶哑,只会让人觉得好像有只熊在低学的咆哮。

廖学兵狂流冷汗:“这年头斯文的流氓越来越多了。看这家伙就和杀人犯差不多,居然还能当上编剧写剧本……老子坑蒙拐骗,也才勉强混上个三流教师而已。”

孙博似乎已在厕所中对吴扬和瞿永胜做过公关,现在他们两人都说着好话:“只要编剧写得好,以慕容冰雨的形象气质,不热卖才怪。”

劳朗明以为慕容冰雨想趁机捧红她表哥,以稳妥为主:“既然这样,你们做个策划之类的报告,列举可行性与合理性,我详细过目后会答复。”他想了一想,觉得慕容冰雨好歹也是公司的台柱,不能冷落她表哥,便说:“廖学兵有演戏的经验吗?”

“没有。”

“那么廖先生有什么心得体会。私人见解吗?”

“没有。”

“有成功的信心吗?”

“很遗憾……”

劳朗明没有得到下面的回答,只好转脸对孙博说:“孙导,没有准备的仗是打不赢得。”

“放心,我们时刻准备着。只有廖先生是个变数,我们今天才发现他,才突然下了改换主角的决定。”

连著名导演都这么肯定,劳朗明重新看了廖学兵一阵,说:“这么文雅沉默的男人,倒也不错,如果在化妆在下功夫。基本就不会有问题了,关键还得看狗熊地编剧能力。”

熊飞外号就是狗熊,连老板也拿他来开玩笑,可见其魅力惊人。要是别人也这当面叫他,恐怕早就当场拍桌子。无奈劳朗明掌握着他的饭碗,讪笑道:“你就放心好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孙博笑人倒是奇怪得很:“劳朗明从什么地方看出他文雅了?

再一观察,果然!廖学兵先前的浪荡之气荡然无存。戴一副眼镜,淡淡地微笑。只剩下儒雅二字,妈呀,这个男子莫非真的是戏剧之王不成?装什么像什么……

电话呼了,是劳朗明的,他朝大家歉意一笑,说道:”我先接个电话。菜上来了,你们随意吃,不用等我。“自个跑到里间接听。

这么一聊,足有半个钟头,廖学兵刚刚吃个八成饱,劳朗明面色阴沉地走出来。

吴扬笑道:”劳总,菜都凉了你才舍得出来,该不会是小情人打来地吧?”

劳朗明突然咆哮道:“别管我!”声音巨大沙哑,充满怒气,只见他双眼尽是血丝,鼻翼箕张,往外喷出强劲的气流,显然心理十分压抑。这副模样与刚才的温文尔雅截然不同,把大家吓了一跳。

过了良久,低哑着嗓子说:“不好意思,失态了,心情不太好。你们继续吃,别管我,我需要一个人静静。慢慢踱着沉重的步伐走出门外。

众人大眼瞪小眼,吴扬怒道:”妈的,肯定是他小情人要生小孩子,拿老子发脾气,**!操!“连骂两个操这了,气急败坏之极。四十多岁的人被当面吼,换做是谁都拉不下脸。

老廖心道:“喜怒无常,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次正式讨论4的中午聚餐不欢而散。慕容冰雨带着廖学兵出动闲逛,可是玉宇琼楼的电梯还没到一楼,劳朗明马上打来电话让她到附近一家咖啡厅小坐片刻,说有要事商量。慕容冰雨知道定有不如意的状况,抱怒道:“什么事刚才怎么不说,非要等现在才肯说?”

带着廖学兵一同前往,香榭贝伦咖啡厅二楼,劳朗明独自坐在临窗一角,望着单调的街景唉声叹气,见两人来了,才勉强一笑。

慕容冰雨点了杯卡其布诺,问:“劳总,有什么不愉快地事情吗?

您说出来,我们一定会替你分担。”

劳朗明疑虑地看着廖学兵,慕容冰雨见一介威风八面的老总竟成畏首畏尾的小人,不免疑心大起,连忙解释:“劳总,您有话但说无妨,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我有什么事从不瞒他。”

劳朗明灌下一口大大的咖啡,定了定神,才说:“慕容,你在公司这么多年了,我们上下都待你像宝贝一样,很不错吧?即使有什么困难,也从来都不敢委屈你,你也见证了公司地发展壮大,成为与多福传媒、时光影视鼎足三立的公司。”

慕容冰雨料他一定有事,不敢插言,只好点头。

“其实这一切多亏了你,我们公司才能勉强与其他两家公司抗衡,没有你的话,发展也要艰难得多。这两年来我们一帆风顺,没遇上什么像样的对手,以为可以凭着实力大展拳脚,那是我把事情考虑得太简单了,世事不是由人地主观意识决定的,甚至任你任何努力都没用。多福传媒地老板姬言语生屡次想签下你,以前还找人和你接触过,都没有让他得手。但这一次不同了,他想搞垮我们整个公司。”

熟知娱乐圈内幕的人基本都知道姬文生的恶名,以前曾找过慕容冰雨,被断然拒绝,还跟劳朗明说了。

“姬文生已经得到时光影视的支持,从今天早上开始,中海市所有新闻媒体全部充斥关于我们公司的恶意报道,其中大部分内容是攻击你。公司股票狂跌,已经被收购百分之三十,虽然我已吩咐有关人员进行反收购,但他们蓄谋已久……”

“怎么会这样?”

“刚才姬文生亲自打电话给我,他说他想要是只是慕容小姐的五年合约,如果不答应,还会有更猛烈更意想不到的攻击,直到公司垮掉为止。”此时的劳朗明有点说得上是面无人色。如果让慕容冰雨落入专靠糟蹋女明星出名的姬文生的手中,后果不不堪设想。

他曾经用类似的办法使一家小型娱乐公司将一名长得很漂亮的女模特转让给他,玩弄后无情的抛弃,这样的案件还有好向次,简直是臭名昭著。

而且靠攻击公司来逼迫对方转让合约,也不是好人所为。

廖学兵用屁股就想明白了,一定是孟兰盆会,姬文生想用这样的方式向其他候选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盂兰盆会就是个凭实力说话的地方。没实力什么都不是!

慕容冰雨脸色苍白:“那么劳总打算怎么办?”

“有三个选择,一是把你的合约转让给他,二是你宣布退出娱乐圈,但是这样会遭到报复,三是我们公司全体一起死撑,可能撑得上两三个月,一起倒闭。”

慕容冰雨听完他的话下了决心:“为了不拖累大家,我决定退出歌坛。”

廖学兵奇道:“怎么?《枫桥》不拍了吗?我可是一直梦想着当主角的啊。”

慕容冰雨黯然道:“只能暂时搁置吧,对不起,一直想帮你的。”

廖学兵淡淡一笑,将空杯子倒扣到桌面上:“如果这部戏能够稍微增加几十分钟的吻戏,床戏,我会考虑参演。劳总,最迟明天晚上,姬文生会打电话跟你道歉的,那时候我们再继续讨论剧情的问题。”

“廖学兵,你不要天真了,姬文生他怎么可能?”

廖学兵拉开椅子,“我回去上课先,你如果不高兴,去学校找我,我可以把肩膀借你靠靠。”

第222章 暗杀行动

他没有回学校,而是以光的速度找到南弟,南弟汇报说当天晚上他们就去买了器材,彦玫和独眼龙接手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第四个小时用短信传回一次表示暂安全的情报。

昨天听了莫老五的话,还有点不以为然,只是找彦局长稍做布置而已。没想到姬文生胃口如此之大,连二十四小时都没过,立即迫不及待的动手,他对慕容冰雨还真是志在必得啊。

在昨天的,廖学兵还仍然觉得慕容冰雨只是个无所谓的女人,但是刚才她黯然的说:“我只是想你……”当时老廖震惊了,心理不平衡了,内心泛起涟漪了,色心大起了,五彭交杂了,变得不是滋味了。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老子想要的女人,怎容你姬文生一个小瘪三动念头?”

详细问了情报局局长的行动地点,略微心安,跟南弟借了辆摩托车,回到家里翻箱倒柜,找到一把带着编号的钥匙,再火速地赶北城火车站。

旅客很少,乞丐或是假乞丐比他们还多。大屏幕上不停滚动播出车次与站点,柔和的女声也在提醒旅客注意安全。

廖学兵找到编号一百八十八的储物柜,暗锁都有些生锈了,足有三年没开过这个柜子,一个男人也在旁边开柜子清点物品,他狐疑地看了老廖一眼,悄悄把柜子掩得严实一点。

储物柜里一只不算太大的黑色旅行袋,袋子沉甸甸的,老廖拿了便走,经过那男人的身边,说道:“老兄,千万不要再在这里藏大麻。不然我会打死你的。”

那男人被识破诡计,手掌一翻亮出弹簧小刀,怒道:“他娘的,你找死吗?”上下看了廖学兵一眼,见到他手里一样东西,突然脸色大变,抓起储物柜里的东西护腿就跑。

候车室里一个带娘子的地中年大婶软软靠枯椅子上打瞌睡,旁边是好几大袋行李,手里还纂着一保小手提包。有个贼眉氧鼠的人左右四看,悄悄靠近,手拿一把剃刀,伸向那只表皮很脏的手提包。

“又是毒蛇团伙地人?”老廖三两步跨上前。抓住那小偷的头发往后一带,小偷仰后便倒,手指不听使唤,划了自己大腿一刀。一时鲜血长流。

小偷翻身跃起,恶狠狠的说:“老小子敢管闲事,不知道这里的毒蛇地盘吧?”说着身后已经三个同样凶恶的人围了上来,人人手里一把闪着寒不的锋利小刀,看样子要教训老廖一顿,这里候车室偶尔还会有巡逻的保安警察,他们却明目张胆,一副不怕惹事地势态。

廖学兵抠了抠鼻屎,把旅行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小偷瞳孔骤然放大。

一把硕大无朋的12.7毫米口径“沙漠之鹰”手枪顶在他脑门上。

这柄银白色的沙漠之鹰只能用彪悍二字来形容。口径是全世界手枪当中最大的,重量达到二千克以上,外形尺寸比普通手枪要大得多,一般人的手掌拿都拿不稳,因为极具威力,所以也极难控制,曾经有人在第一枪的时候便因巨大的后坐力到长使腕骨破碎,它能轻而易举的放倒一只一吨重的大型野兽。可以说沙漠之鹰从来就不是用来防守,它只适合进攻,此刻地沙漠之鹰像他的主人一样狂野而冷酷。

在沙漠之鹰下,小偷的脑袋可怜而渺小,枪管甚至比他的眼眶还大上一倍,持在手里就像缩小地火炮,他的冷汗潺潺而流,两腿开始摇晃,剃刀哐当一声掉到地板上。

“操你妈,拿支破玩具仿真手枪吓唬人吗?”身后一个毒蛇轩地同伙愤然出刀,踏前一步,就要往老廖的腰间戳去。

廖学兵只是一个反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带着呼啸的风声,枪柄恍若沉重的铁锤砸在那人头上。“当”那人连声都未吭,直挺挺摔倒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头上老大一个血口子汩汩往外冒血花。

老廖冷冷一笑,手指滑动,装满弹匣后接近五斤重的手枪在他的手里飞快转了两圈,收回旅行袋里,说:“毒蛇团有五不拿,老、弱、病、残、孕不拿,这位大婶还带着小孩子,你们也敢下手?通通给我滚开!”把旅行袋搁在肩上,大摇大摆地走了。几个小偷眼睁睁看他离去,一个也不敢动弹,说也奇怪了,闹了这么大动静,那位大婶仍还在极有规律的打鼾,与小孩子细微的声此起彼伏。

……

通过彦玖所报的方位,来到万隆大厦对面一百米的不海大楼,兴海大楼只有六十层,甚至还不到万隆大厦的三分之一。彦玖等人就在第六十层定了房间,购置了高倍望远镜日以继夜的观察在、对面状况,但因为楼层仰角的关系,视线不是很好,所得到的资料有限得很。

那个间谍商人所推荐的均线电信息截取设备根本派不上用场,盂兰盆会方面会有强大的干扰电波,即使把功率调到最大的也只能听到无规律的电流声。

这一层楼类似彦局长之流的人物竟然不在少数,把房间都预先订好了,躲在里面不肯出来,订餐就直接电话让服务员送进去,在楼道碰面时也是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偶尔还有人是熟人,见面打招呼:“咦,你怎么也在这里?”看来都是盂兰盆会成员派来监视竞争对手的间谍。

走进房间,光线阴暗,窗帘拉得好好的,只留下一道缝隙伸出望远镜的镜头。厕所的垃圾篓里面有用过的避孕套,很显然两个家伙昨天夜里叫过特殊服务。

“好得很嘛,用公款来享受,我还真是服了你们。平时大家都叫你情报局局长,沾沾自喜了吧?遇到这种高难度的大问题就一筹莫展了吧?”廖学兵接过他们递上的香烟,笑道:“还万宝路呢,我记得你们平时都是抽河水牌啊。”

彦玖很不好意思,想了个拙劣的借口:“这家酒店没有河水牌出售,最低档的就是万宝路了,你想想啊,我们观察了整整一个晚上,没点香烟提神怎么行?”

观察个屁,在床上观察女人的奶子吧?那你们说说,一个夜晚下来,都有什么收获呢在”

“没……没什么收获,不过通过大门口出入的纪录,我们搞到一些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他们都是中海市很有身份的人。有两名政府议员,南区警察局的局长……”

“有没有见到姬文生呢?你们把主要目标忘了吧?”

见廖学兵一眼就识破自己没干出什么成绩,彦玖唯有讪讪点头:“连了影子都没见过。”

“你们这样瞎搞不是办法,我们混进去吧。”廖学兵说出把沙漠之鹰拿出来拆开检查。彦玖见了那把枪口之王,眼睛变得和小偷一样大,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兵哥,我们要去抢银行还是劫机?”

“这里还有一把左轮,你会用枪吧?独眼龙留下这里,彦局长和我一起混进去。”

“我只会敲诈勒索吃霸王餐而已……”彦玖以为他想要杀人,一进胆怯了。

“那你就不要拿枪了,免得麻烦。”

两人出一酒店,彦玖披上了一件风衣,戴一顶灰色侦探帽,眼睛架上墨镜,嘴里叨着烟斗,在风中伫立,衣角拍打晃动,猎猎而响,冷酷而迷人。站在他旁边,老廖完全就像买苦力的码头工人。

“彦局长,不需要这么夸张吧?”

“老大,你懂什么叫做生活中的幽默,我在用身体释这种幽默。等等,你去哪里?万隆大厦正门在这边啊。”

“我们又不是去会议,当然只好走后门了,你没看见厦门那里只要有人出入就得出示证件吗,检查如此严格,你还想杀进去啊?”

彦玖倒也是白白地叫做情报局局长的,笑道:“我开玩笑呢,放心,万隆大大厦有几个出口我都了然于胸,倒背如流,就是闭着眼睛也能逛到第九十九层。”看来了到底是下过一番苦功,查阅不少资料,才敢如此自信。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走呢。”

彦玖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手舞足蹈的说:“万隆大厦有很多出入口,除了厦门之外就是供职员进出的侧门,以及六个灾难逃生紧急通道,还有连同地下停车场的偏门,清洁工倒垃圾的后门,其中最可靠的大概就是下水道了,我们甚至可以在任何一条街找到下水道入口就能大摇大摆走进万隆大厦。”

“你掌握的资料似乎已经很有年头了,据我所知,万隆大厦的下水道井盖都能铁栏栅封着呢。”

彦玖板了一下领口,令其高高竖起,迎风点燃烟斗,浓烈的烟雾喷之而出,扶着工艺黑铁路灯杆说:“华生医生,我有个计划……”除了鼻梁略有塌陷,脸上几颗白麻子,简直活脱脱福兆头摩斯的形象。

廖学兵压制着想暴揍他的冲动说道:“那就谈谈你的高见,彦大局长。”

第223章 探场子

“根据我和独眼探员周详细致的分析,万隆大厦的警力主要集中在第九十层的以上十层,当然了,为了防止可疑份子混入,他们在各个出入口也面罩了相当的人员,早上史装作路过去吃早餐,仔细观察过了,大门每隔四小时换一次岗。他们的装备十分精良,每人都配有枪,还有的,纰我们飞车党有组织有纪律啊。”

这个情况廖学兵早就知道了,用不着他多说了,摆手道:“算了,我还是觉得从后门厨房走比较好。”

彦玖鼓起勇气问道:“兵哥,你以前是个杀手吧?”

“嗯!”廖学兵哑然失笑:“别看我拿把枪就是杀人犯了,只是想教训姬文生一下罢了,让他心灵留下永难磨灭的创作。老子没怎么智慧,一辈子只懂用暴力说话,他既然以强势压人,我也要让他看看什么才叫做强势。”

“兵哥,你这辈子干过多少件坏事?”

抢过小女孩的棒棒糖,在老师的抽屉里放过蛤蟆,打碎了邻居家的玻璃窗,最后悔的是念初中的时给女同桌取了个难听地外号。后来她一直不理我。”

“好像也不算太坏,我读书进还掀过女孩子的裙子呢。”

穿过一条肮脏的小苍,没想到外表光鲜,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的万隆大厦后门竟会是这般景象,其实万降大厦不止一扇后门,但廖学兵选择清洁工倒垃圾的地方,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巷口还停着一辆垃圾车装运垃圾。

一栋全市最大的大厦工作人员,包括厨房、服务、保安、清洁、管理、客房就有好几千人,客人不计其数,每天产生的垃圾数理十分惊人,沿人愿意到这臭气熏天的垃圾巷来,除了迫不得已的清洁工以及分派到这片区域的警卫。

巷子没几个人,垃圾车的司机不在驾驶室,估计已经私自溜出去潇洒了,要等装满才会拉走,长长的巷子里有十多个垃圾桶等待清空,两只流浪的猫正在一条锼臭的糟溜鱼而打架。

两个戴口罩的警卫发现了老廖,走过来查问:“先生,这里不是观光区,不能驻足停留。请你们马上离开。”

廖学兵脚步踉跄,摇摇晃晃,扶着墙壁打了个嗝,两眼迷离,大着舌头说:“我、我中午,呃!多喝了几标,找个地方撒尿……”

警卫看看一身福尔摩斯打扮的彦玖,露出狐疑之色,手按在橡胶警棍上:“我再警告一次,请你们马上离开!”他们口边对讲机发出一个声音:“三十七,三十八号,出了什么事?”

“没事。两个醉汉在捣乱。”

“盘问清楚他们的身份。”

“是。”

廖学兵磨磨蹭蹭,走出十多米后对彦玖说:“来,我们看看刚偷的那个钱包有多少钱。”那两名警卫一听。这还得了?拔出警棍向他们赶去。

劈啪两声过后,两个警卫晕倒在地上。廖学兵选的位置很好,有个伸出的屋檐遮住了上方视线,若有人在别的楼上观察,根本看不到人。

彦玖压制住紧张的心情,和老廖一起把警卫的服装扒了下来,大小正合适,换到自己身上。再把警卫绑牢,放进垃圾桶里盖上盖子。没有在他们身上搜到**,大概这里不是事故多发地段,警卫比较放松。

“兵哥,你经常做这种事么?”彦玖对换掉地福尔摩斯套装太为可惜,恋恋不舍。

“不是,第一次而已,从电视上学的。”廖学兵系上口罩道:“我自己也很紧张,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很刺激的。就不知道等下需不需要难指纹、虹膜。妈地,我发觉我笨到家了,姬文生在中不是有住所吧,化性要舍易求难。”

“对啊,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不对,昨天晚上是碰头会,今天肯定已经开始正式会议了,起码得连续好几天,他回不了家。我们进去试试运气。”廖学兵说着找到钥匙打开小铁门。

正好有个穿黄色条纹底色制服的清洁工走出来问道:“大哥,垃圾车开走没有?”

老廖低沉着嗓子道:“没走!不要在这里停留,我马上要锁门了。等下有什么事叫我一声,我就在附近巡逻。”

“是,是。”清洁工走开了。

对讲机响起来了,一个平板的声音说:“三十七,三十八号,你们把醉汉赶走了没有?”

“走了,没什么状况,一切都很平静。”

“好,晚上记得请我吃宵夜。”

敢情这些人彼此都很熟悉。老廖顺口道:“没问题。”

“哦,好的。”

对讲机沙的一下再也没有声音。廖学兵呆立几秒钟,把对讲机摘下扔进角落的垃圾箱说:“快,我们雷露了。”重新把后门打开,留下钥匙在钥匙孔上,赞成从后门逃逸的形象,然后拉着彦玖走上楼梯。

“兵哥,为什么说我们暴露了?”彦玖不禁惊慌起来。

“刚才他问我吃宵夜,一定是内部暗号民,我没答对,估计用不了多久马上就要有人下来检查了。”

“你怎么懂这么多?万一猜错我们不是白忙一场吗?”

“电视上看的,百度百灵,不信你呆在这里,看看十分钟后有没有人抓你。”

彦玖可不敢冒这个险,跟着廖学兵一起急步登上楼梯,同时口中问题不断:“我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万隆大厦做为全市最大的大楼,光是电梯就有二十四部,总建筑面积三十二万平方米。它的地下还有七层,如果连这上也计算在内的话,也可算是世界最高的建筑了。

“局长大人,你不是说对这栋建筑的所有结构已经了然于心了吗?现在我们在地上一楼,说说都有什么重要地点?”

“说实话,结构这么错综复杂,光是在网上可以找到的施工图纸就有十几万张,比人还高,我除非想死了,怎么可能记得完?花了大半天时间才刻关键的出口而已。彦玖抱怨道,见老廖脸色不豫,忙又接着说:”其实大的方面我还是记住了不少,比如三楼吧,基本就没特别的,只有客厅和普通餐厅而已,到了十五楼有个大餐厅和厨房,一般都是婚宴请客的场所。”

“好,那就先去十五楼看看情况再说。”

“兵哥,我记得那边应该有电梯。”

“不行,爬楼梯比较安全,电梯内有摄像头和警惕性很高的电梯小奶,若是也要暗号的话,那我们就出不去了。”

半路上还是碰到了警卫,二人施施然上去,神色坦然,招呼也不打。但他们料想不到,每一层警卫所佩的胸牌不同,除了相片名字标号外,还印着个红色的一字,耍地警卫身在十二楼,印的是“十二”。

趁那警卫还在发呆的当口,细心的老廖很快发现这点细微的差异,抢先开口道:“喂兄弟,刚才有个戴蓝色帽子的人上去了,你看见没有?”

“没有,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吧,你先通知总部,向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同伙还在下面,我们继续向上追查。”

那警卫脑筋一时没转过来,道:“好。”一边按下对讲机,调整了频道,大声问:“阿龙,你在十四楼有没有看见戴蓝色帽子的人?”

“没有,一切正常,怎么了?”

“哦,一楼的兄弟正在追个人,你帮留心留心。”

廖学兵说:“事不宜迟,晚上记得请我吃宵夜。”

警卫又是一呆:“吃汤圆还是馄饨。”

廖学兵不懂他是不是不知道呢,还是这个暗号接下去还得继续答话,拉着彦玖装做事情十火急的样子,蹬蹬蹬向上跑了。

摘下胸牌扔掉,一起来到十五楼,总算没碰到危险情况,十五楼基本是个堪比足球场大小的餐厅,楼层略高,柱子林立,花盆绿栽,用低矮的围墙分成一间间区域,区域里摆着桌子椅子,南边是总服务台,每隔二十米就有一史侍者站立,随时等候吩咐。

此刻不算太热闹,只有稀稀落落几十人在用餐。

廖学兵找了一张空闲的桌子坐下,招来侍者,同时叫道:“妈的,真是累死了,直到这时候,才换班,把菜单拿过来。”万隆大厦里人员庞杂,保安和饮食服务是两个分别独立的系统,那侍者连本层楼的两百多个都还没有认全,怎么可能知道警卫的交班时间,何况这几天乃是非常时期,廖学兵的说话在他听来理所当然。

侍者微笑道:“今天下午提供芒果澳洲龙虾、刺身生蚝,清蒸扇贝、千牛排、奶油面包,请出示你的工作证。”

第224章 成功混入

廖学兵膛目以对:什么工作证,忘了带,给我上两份七成熟的牛排和刺身生蜕。”彦玖却知道本大楼持有工作证的员工在用餐时享

有八折优惠,那侍者见他们身穿警卫制服.是以有此一问,赶紧在桌下踢了

老廖一脚,说:“今天任务太忙.带在身上怕浪费力气,这样吧,你们按原价收就是了。”

侍者笑了笑,换了张红色的单子.说:“那就不好意思了。你们稍等一会。”刚才他手里拿的是绿色的内部职员优惠单,现在才是客人专

用的红色单。

待侍者走后,彦玖悄悄说:老大,我不是很饿,万一吃得太饱被人追杀怎么办?

我也不是很饿,先去趟厕所,等三分钟你也进去,记住装得自然一点.别让人看出你很紧张。

老廖说完昂着脑袋,装做寻找厕所的样子,东张西望,把四周的地形、人员分布以及站位、厨房的方向、

出口、电梯处牢牢记在心里。

他走进厕所,看看四周无人,墙角也没有可疑的摄像头,迅速把警卫服装脱下塞进马桶里,几分钟之后彦局长也吹着口哨逛进来了。

“为了保险起见,快把衣服脱了。”老廖吩咐道,彦玖刚要动手。忽听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们赶紧躲进卫生间里。

没有听到意想中的关门时,也没听到撒尿的哗哗声,那脚步声自从走进来就消失了。廖学兵头皮发麻,只知道行踪已经败露。以手示唇,对彦玖做个禁声的手势,拔出腰间的沙漠之鹰,轻轻拉开门闩,推出一条缝隙,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头戴高帽的逻辑性厨师与一个身穿黑色马甲、白衬衫的逻辑性侍者相拥在一起,彼此双手抱住,身体贴紧,嘴唇凑到一块,正激烈地接吻!

廖学兵腿一软。险些栽进马桶里,对彦局长使个眼色,彦局长向外一看,立刻明白,整整衣领走了出去,大力把门摔上,发出哐啷一声,把沉醉在二人世界中的厨师和侍者吓得跳了起来。

彦玖清了清喉咙,既严肃又满怀怒意的嘿嘿冷笑三声。直把两人笑得心里发毛,说道:“好啊,你们两个工作时间居然躲在厕所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他身上还穿着警卫制服,说话有种让人害怕的气势。

厨师又羞又愧地,刚要出声,突然发现嘴唇瘪了下去。说话漏风,忙说:“我……我的假牙呢?”

侍者从自己的嘴里掏出一样东西,递过去,不敢看他,低声道:“刚才滑进去了……”

彦玖仿佛吞了苍蝇一般,说不出的恶心,只觉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涌,扶着肚子,哗啦一下把没消化干净的午餐呕了出来。

这对情侣还在无辜地望着他,侍者主动上前帮他拍揉后心,“小心点,要不我送你到医院吧?”彦玖推开侍者,奔到洗盆洗掉污渍,说:“你妈让儿子没屁眼!”

廖学兵躲在卫生间的角落后,被气味熏得头昏脑胀,早等得不耐烦,见彦玖没摆平两人,自己反被搞定,当下二话不说,闪身而出,一枪柄砸昏一个。

他们换下警卫服装,摇身上变而成普通客人,不再回到刚才地座位,而是趁着所有人都没注意,偷偷溜进厨房。

厨房硕大宽敞,中间还有一条过道,旁边是两个房间,一派繁忙的景象,虽然十五楼餐厅没有多少客人,可他们还要供应上下五个楼层的餐点以及即将到来的晚餐高潮。足有二十多名厨师,有的专职做汤,有的专管配料,一切井井有序,忙而不乱。

老廖心道:“凭老子多年的厨神经验,第一间房间肯定是更衣室。”离他最近的一人也有十多米远,正在埋头切菜,根本就没发觉不速之客的闯入。这里离如丘而九十九楼还有很远的距离,防范不是很严密,看起来反而十分宽松。两名临时间谍得以顺利钻进更衣室,不到十平方米的小房间,左右各两排上锁的储物柜,幸好椅子上还扔着几件沾了油污的白色大袍子和带褶子的高帽。

厨师通过他的工作帽地高矮来区别技术级别的高低,经验越丰富、级别越高的厨师,帽子的高度就越高,可分为厨师长帽,厨师帽、厨工帽,帽褶的多少也是有讲究的,一帽子的高矮成比例。

两人快手快脚换上,老廖头上那顶帽子足有29.5厘米,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大厨师的执头,一拍胸脯道:“就这样出去见人。”彦玖则是10.5厘米的厨工帽____专门负责洗菜、切配的那种,要做菜轮不到他们。

两人刚要出门,蓦然身后一声暴喝:“你们两个磨磨蹭蹭的干什么?不知道今天很忙吗?快回来,还有工作要做!”

廖学兵苦笑回头,厨房中间一个腰间和身高差不多的人在朝着他嚷,一看服色就知道这人是厨房里最高管理,总厨。

总厨先是看看他的长帽,再看看他的脸,疑惑道:“你是谁?不是我们厨房的吧?”基本上对戴厨工帽的彦玖视而不见。

廖学兵急中生智,挺着你胸道:“我刚从上面下来的,闻到一股奇香扑鼻,特意进来瞧瞧是哪一位大师在此掌勺。”十五楼的“上面”尚有八九十层,话说得含糊不清,那肥总厨也没在意,听了恭维说:“又想跑来偷师了吧?我那道‘水晶紫驼金丝猴’就是让你们看三十遍也学不会。”

廖学兵轻轻拍了一记马屁:“你那是天下一绝,绝招是别人学不来的。”

全天下的厨师服大体一样,除了边纹和领口、衣角的稍有区别外,基本大同小异,肥总厨并未留心廖学兵身上穿的和自己一样,听了一位“大厨”的称赞,沾沾自喜:“正巧晚宴有人点了这道菜,我才吩咐厨房开始做的,你鼻子倒还蛮灵,这么远就闻到了。”

一间厨房只能有一名大厨,代表厨房的最高水准,老廖的恭维,不谛是一位同样级别的厨师对他的正式承认。

“鼻子若是不灵,怎么能当厨师呢,”廖学兵拍拍彦玖的肩膀说:“现在瞧见了没有,大师的厨房是怎么样的?人家搭档多协调啊,哪像你这个笨手笨脚的。”

彦玖只快点离开,见老廖兀自纠缠不清,焦急的说:“师傅,不是说要去采购的吗?再不去黄花菜就凉了。”

肥厨师是个喜欢吹牛的主,好不容易才有个慕名而来的观摩者,怎舍得他们走,上前一上步拉起老廖,殷切道:“既然你历尽千辛万苦想要偷师学艺,我就不敝帚自珍了,看到没有,那个驼峰我整整用了十八种配料。驼峰味道本来就很重了,我连用‘上八珍’的鹿筋、驼峰、猴头,是为水晶、紫驼、金丝,三者互相烘托,成为味之极至。”只是一味介绍“水晶紫驼金丝”的特点,并不对他说明其中制作的细节。

廖学兵倒背双手,一副大厨派头,矜持的颔首:“妙啊,想不到你能这么运用,连用不上八珍之三味,口感绝对一流。”

肥厨很自豪,脸上的肉也跟着抖动,笑道:“我就要让食客有种爆炸性的快感,那种由食物产生,从味蕾传入大脑的激情,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时一焦味传来,肥厨惨叫一声:“不好!我的紫驼!”急急奔到灶台边,掀开瓦锅的盖子,只见文火仍在慢慢炖着。一丁点事都没有,淡淡的香味溢出来了,随着水面的沸腾,驼峰一点一点渗出滑滑亮亮的油膏。

他四周环视一遭,马上发现症结之所在,气势汹汹走到另外一个灶台,戳着负责的那名厨师的鼻子骂道:‘杨峰!炒份里脊也不会,真不知道老板怎么推荐你来的。还说以前在什么酒店当特级大厨师!我看你是大肠!“末了又挖苦道:’听说你当年在新苑酒店号称”天使猎杀者”,是一等一的王牌厨师,做得一手好菜,把那些夫人小姐的胃都钓住了。嘿嘿,炒起菜来果然像杀手一般,果断!狠!一击必杀!里_____脊____都_______焦____了______!滚!”

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锅勺,换了个干净的锅,道,“去,看看我是怎么炒菜的。”在外人面前小小出过一回丑,有心要扳回颜面。

瞟了瞟廖学兵,大声吩咐:“把去好筋膜的里脊拿上来!”他站在厨台之前,反拙难看的身形突然爆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好像前面站着一头黄金巨龙,而他就是经过国王挑选的勇士,准备战斗。

铁勺如同杨过的玄铁重剑,抓在手中,当真有麦加渊停岳峙的气势,点火烧红铁锅,道一声:“油!”肥硕大手去势疾快,挑起一勺油淋入锅内____只能用这个“挑”字来形容,他的手实在是太快,还没沉腕,汕就划出一道弧线,径自飞进锅里,中间不落半滴,也没有溅出来。

第225章 跟贝先生交锋

“里脊”!肥厨喝道。别人若是倒菜进锅,还得一手拿盛放食物的器具,一手用勺子划拉,而他只是勺子一勾,动作行云流水,手肘一伸一缩,又是半碟勾芡过的里脊肉飞进只有三成热的没锅里。

如此动作,委实称得上出神入化,惊天地泣鬼神。

“洋葱!”肥厨再次暴喝一声,“洋葱呢?”

“天使猎杀者”杨峰赶紧把洋葱移到他。肥厨见火候将老,不敢大意,又是同样的动作,勺子一勾,滚烫的铁勺正好敲在杨峰手背上,他惨叫一声,连着装放省市区的瓷盘一齐掉进锅里。顿时无数的热油像开花一般,四散飞溅,肥厨把住头脸,急退数步,可惜好端端的一道“滑溜里脊”就这么毁了。

肥厨羞恼交加,真想用勺子将杨峰拍死。回过身想对廖学兵解释一番,身后空无一人,不禁惊问:“咦,刚才那个楼上的大厨呢?”

杨峰马不得他转移话题,叫道:“好像是上厕所吧,我去找他们。”手脚利落的窜出门外避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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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里,见机顺手牵羊溜之大吉的廖学兵拿着一保炸得香酥可口的手撕鸡,彦玖手里是一摞葱香羊肉饼,两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食物残渣从嘴里飞出,溅得满地都是。

电梯小姐皱着眉头不住躲闪。压着性子问:“先生请问到几楼?”

“八十九楼。”廖学兵舍混不清地说。九十楼以上的每个电梯出口都会有警卫戒备,必须祟孟兰盆会的请柬,去八十九楼比较合适,到时还可以见机行事。从电梯顶上摄像头斜角往下看,只能看到他二人的厨师长帽,在万隆大厦中厨师的出入上下非常正常。根本没有怀疑。

“吧唧吧唧。”两人口中发出非常不文雅的声音,一斤多重的手撕鸡转眼啃掉一半,骨头随手乱扔,满电梯都是他们制造的垃圾。

电梯小姐见两个厨子如此德行。忍气吞声片刻,终于耐不住性子,怒道:“你们两个有点公德心好不好!当这里是你们家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彦玖这才发觉有个大活人在旁边,闹了个红脸,立即停止咀嚼,讪讪道:“啊……我们都饿了半天了……”

电梯小姐当场发飙:“当厨师的还会饿?你以为是养猪啊!看你这样,分明就是个饿死鬼抬胎,而且是没道德没素质的饿死鬼!”

彦玖混了多年的黑社会,也拉不下脸与一个漂亮的女孩对骂。何况其错在先呢,油手在屁股后擦了几擦,向她伸出,说:“哈哈,我道歉。我道歉,咱们握手言和吧。”

电梯小姐冷笑不止:“你把电梯上的东西全部舔干净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什么?你还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了?

电梯速度很快。两人吵不过半分钟,已经停在八十九楼,彦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劈手夺过老廖手中的半只鸡,撕下鸡腿,狠狠戳进电梯小姐地嘴里:”献上我最真挚的道歉!”

八十九楼的警戒和十五楼一样松散,到了九十楼以上才是分水岭。四年前的第三十六届孟兰盆会同样也在云中塔举办,当时甚至用动用了军警茶枪实弹的巡逻。天空中全天候二十四小明都有军用直升飞机盘旋。

时隔四年,气氛已不当时那般剑拔弩张。

这部电梯的出口在住宿套间的走廓尽头,有扇大窗子可以鸟瞰中海市的风景,蓝天白云,胭脂河、车似甲虫。行人如蚁,尽入眼中,处在这么高的楼层,可以感觉脚底微微摇晃。

廖学兵很快抓住时机与给客房送东西的服务员小姐搭讪:“小妹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我今天晚上可不可请你共进晚餐?”

漂亮的女服务员斜了他一眼:“形象这么猥琐的厨子也想泡老娘?不要求你太有钱,起码得长得帅一点嘛;不帅就算了,穿得工整一点也好嘛;就算你没形象,谈吐至少也得斯文委婉,偏偏什么都没有,十足的二流子,这种人在街头一抓就是几百个,老娘不希罕,遂没好气道:“走开啦,客人还在等着呢。”

彦玖捂着肚子狂笑:“老大,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是泡不到妞了,太没技巧了,丢人,真丢人!”

廖学兵脸色不变:“生活么,总是充满惆怅与无奈。”掏出落后的朝代的黑白屏手机打电话给莫老五,对方正在忙碌中,大概孟兰盆会的新成员选举已经到达白热化状态,暂脱不开身。

“我们下一下怎么办?”有个更强力的人在身边,情报局局长便表失了主见,“不如先回去吧,家里人还等我吃晚饭呢。”

廖学兵想了想积累下来的关系网,试探着给贝世骧打电话,电话真的通了,“贝先生,还记得我么,贝晓丹地班主任廖学兵。”

“是廖老师啊,你好久没去我家作客了,小姐很想念你呢。”贝世骧的声音听起来依然镇静如昔。

“如果你愿意帮我一个小忙,我保证天天去你们家教育贝晓丹同学。”

这话若不是熟悉内情的人听了,只地觉得滑稽,但贝骧却知道那是他的一个心愿,便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不会推辞。”

“是这样的,我正在云中塔八十九楼,你要是有空的话就帮忙带我上九十九楼,办点小事,马上就回去,不会影响你。”

贝世骧听到云中塔这个称呼,似乎吃了一惊:“廖教师,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云中塔不是随便能来这个地方,你若是喜欢浏览观光,等过了半个月我亲自带你来。”

“等过半个月之后,孟兰盆会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好玩的。给我个面子,我上去找个人。”

“孟兰盆会……呵呵,我猜得没错,你果然有些来头,不愧是女儿地偶像。说出你真正的身份,我会认真考虑的。”

“贝晓丹?她暗恋我?”

贝世骧道:“廖学兵,你认识我的戒指,也一定知道孟兰盆会是干什么地。你能保证上到九十九楼之后,后半生不在悔恨与痛苦中度过,我会带你上来。”

“孟兰盆会十二巨头之一,贝世骧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乘六号电梯下到八十九楼来,我在楼梯口等你。”

廖学兵和彦玖蹲在窗子边上吸烟,电梯突然打开,涌出十多名黑色西装,身手敏捷训练有素的男人团团围住两人。廖学兵的一颗心直沉了下去:“人算不如天算,终日打雁倒中大雁啄了眼睛。”彦玖一蹦而起,弹簧刀刷的弹出,但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大的动作,已被一名黑衣人手肘击倒。

身穿白色西装,风流儒雅的贝世骧从后面缓步踱出,笑道:“廖老师,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这回总该说了吧?”见廖学兵穿戴着厨师的长帽和白袍,脸上满是戏谑之色:“刚才我就听说了,负责后门垃圾的警卫中招,有人潜进来了,一定就是你们两个吧。”

“没错,让你的保镖们都退开吧,我不习惯被一大群人注视。”

贝世骧十分佩服廖学兵这个时候还能若无其事的说话,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底细,飞车党的二号人物叶小白此时正在楼上,他已被围攻了,陷入困境之中,你身为飞车党的老大,却甘心当一名语文教师,而且古文功底之浑厚扎实连一些老专家都自叹不如,身份转换矛盾之大,当真让人想破脑袋。你想方设法接近小丹,让她喜欢你,上次在玉宇琼楼又殴打我的侄子,说吧,到底是谁主使的?我贝世骧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实在猜不出来,只好委屈你实言相告。”

原来刚才电话通话,他一直在试探,真是有心计。不过老子只是为了治疗因为人格分裂随之而来的失眠与神经衰弱,他多半不信。贝世骧女儿对他而言十分重要,手握巨大的权力,部会加倍谨慎,日久积累,便变成了多疑了,种种因素加在一起,难免不对老廖产生严惩戒心,老子明明是无辜的,却被硬栽到头上,这冤屈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看来以后得叫你一声岳丈了。”廖学兵自然不是受恐吓的人,用不着解释。

贝苣骧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我不喜欢这个玩笑。”

“我也不想开玩笑,给你三秒钟时间,让你的黑狗全部滚开!”黑狗,自是指这帮黑衣保镖而言。

“不可对贝先生无礼。”距他最近的那名保镖想要抽老廖一记耳光,给他来个沉痛的教训。

但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廖学兵的动作都凝固了。

廖学兵的动作快若闪电,一撩厨师袍,衣袂飘飞激荡的劲风吹得头发跟着微微掠起。贝世骧呼吸一窒,一支极其巨大的银白色手枪已经静静抵在他眉心处。

二公斤重量触手枪托在廖学兵手里,甚至没有晃动一分一毫,贝世骧觉得死亡气息压面而来,距离如此之近,令人不寒而栗。那鸟洞洞的枪口,埋藏无限杀机。

第226章 朋友or敌人

纵使在多年的权力场跌爬尖端滚打,练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色的气度,可是面对廖学兵那冷峻的神色,贝世骧仍不自焚冒出大颗大颗地的冷汗。

有好几名保镖同时想要拔枪,廖学兵冷哼一声:“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一时间谁也不敢稍有异动。

十多名保镖围着贝世骧、廖学兵、两人就像暴风中心的气流,虽然暂时静止,却危机四伏。

“我可以一枪把你的脑袋轰成渣。”

纯粹是心理作用,不少人都产生幻觉,感觉到以廖学兵的眼睛和沙漠之鹰为中心点向我散发惊人的寒气,人多势众也壮不子太多的胆气,顿时毛孔紧缩,鸡皮疙瘩一颗一颗接着突起。

如果在这样的场面下面对其他对手,贝世骧的表现绝对不会这么窝囊。

二零二零三年,贝世骧刚刚跻身孟兰盆会十二巨头的时候,触犯了不少老牌强人的利益,曾经有一天他连续遭遇三次暗杀,每一次都万分惊险地逃过劫难,随即展开报复,这才逐渐站稳了脚跟,也曾有一次在宴会遭人挑衅,彼此言语冲突,那人突然拔出手枪指着他的脑袋,贝世骧望着那人的眼睛瞬也不眨,冷冷地说:“你有种就开枪。”跟着趁那人分神之际,避开枪品,将他击倒。若只是普通人倒也罢了,那人身份不俗,乃在北方身犯十余条命案,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巨枭。

这种置之度外的强烈自信和勇气一进在黑道中哄传,广受称道,所有的敌人和朋友都对他刮目相看,试问有谁在身居孟兰盆会的地位之后,能如此沉着冷静的漠视死亡?从那天开始,找他麻烦的人暴降了百分之九十九。

临危不惧的勇气在面对沙漠之鹰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拿着枪的不是别人,而是廖学兵。

“廖学兵!你到底什么意思?”贝世骧怒道,堂堂的中海市贝氏家族主事人,贝海集团总裁,孟兰盆会十二巨头之一,被人用枪顶着脑门绝不是一件很有身份的事。无论如何,他不能失面子。

廖学兵的眼神比子弹还锐利,深深刺入贝世骧的心脏之中。“在用枪指着你的情况下,知道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了吗?没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普通的学生家长与班主任地关系。有时候做人太强势不好,我这么懦弱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做出不可想象的事情。”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在我这个高位下,你做的绝对和我一样。”贝世骧答得不卑不亢。

廖学兵道:“别看自己太高,如果换个思维方式,我和你处在同样的位置,你还会这样做吗?”

很简单的话却含着人与人交际的大道理,贝世骧对廖学兵又高看了一眼,如果廖学兵也像他一样是孟兰盆会的下二巨头之一,那么派保镖来威压的事根本就不会存在。

从对方眼中读出坦诚,当下恢复了一往天才的淡定从容,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还有点事和廖老师详谈。”

为首地保镖生恐慌持枪歹徒对主人不利,放心不下,抽空扫了老廖一眼,说道:这……”

“廖老师。我信得过你的为人,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话下其实已呢服软的意味,不过意思不太明显,兀自带着几分矜持。让保镖退走,释放了相当善意,若廖学兵再不只抬举,他贝世骧虽谦和但也有傲骨,宁可拼着血溅五步也要来个玉碎瓦全。

保镖们在贝世骧的目光示意下刚要退入电梯内,廖学兵果真不识抬举。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诡异地笑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当这里是公共厕所?”

“嗯?”众人愕然,迟疑了那么一瞬间。

就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光景,沙漠之鹰呼地从贝世骧脑门移开,对着那名打倒彦大局长的保镖扣动板机。

“砰!”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巨大的声音在楼梯口地走廊激烈回荡,仿若呼啸的劲风一般,竟震得角落的盆景叶子呼啦晃了一下,距他最近的贝世骧心脏仿佛被铁锤敲击,险些迸裂,踉跄朝后退了一步。

枪口迸出眩目的火花,轰中那名銳杉来击打产于铁手肘,威力堪比小型炸弹,断臂弹向天花板,碎骨渣子和血肉,衣袖的碎片爆开,在半空中纷纷扬扬的,如同下了一场血雨。

保镖被狂猛的道带着,身不由已,斜斜飞开五六米,狠狠撞在墙上,这才落趴掉落于地。

老天!那还是枪吗?居然就这样把一个大活人的手臂轰断,手肘关节大约十厘米地地方全部变成残渣!场面之血腥,手段之残忍,动作之冷静,沙漠之鹰威猛无比,让在场每一个人的头皮发麻,恍若被静电刺激着,汗毛倒竖。

“铃_____”由于声音超出了预警范围,警铃大作!

老廖也被震得微微一晃,吹掉弥散的硝烟,枪口慢慢朝下,笑道:“贝先生,是人都有脾气,我个人较为暴戾,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只是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你那不知道情趣的手下。”

贝世骧见那枪口所指的方向,心知凭他的速度随时可以在任何人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掉转枪口打爆自己。一时心想脑袋要是挨了这枪,可能会像气球爆破一样,只剩下遍地红白的残渣吧?

“好,廖老师,你究竟要做什么呢?”贝世骧对手下的惨状视而不见。

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居然还能沉得住气,老廖不禁佩服他的养气功夫,把沙漠之鹰插进后,腰,说:“其实我对你是相当善意的,不过你误会了我。”

走廊另一端的尽头有两名警卫听到警铃,紧握着警棍急急跑来。看看地上的鲜血,再见到贝世骧吃了一惊,慌忙地问道:“贝先生,出了什么事”?

“我一个手不下小心摔伤了手,没什么事,你们把警铃关掉吧。”

警卫带着一脸疑惑地退开,兀自忍住不回头张望。

保镖得到吩咐,七手八脚把受伤的倒霉鬼抬进电梯里,一行人消失在眼帘中。

贝世骧深感廖学兵之威胁,心中已下了杀机,只待一出八十九楼立即动手。表面却不动声色,恢复了一贯保持地温文尔雅,淡然道:“廖老师是想让我带你上九十九楼吧,不过我仍有前提条件,那就是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左右。”明明同意却故意说出一人没有难度的条件,是利用心理战术想让老廖丧失警惕之心。

“不要玩了,知道你现在想杀我。不过仍强调一点,我对你没有恶意。”

“何以见得?”

“你手里那放戒指,内壁刻有一个带三点水的汉字。”

这话别人听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在当事人心中却泛起滔天巨浪,一波接着一波冲击了的脑海。贝世骧的脸色一变再变,足足五分钟之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话。”

带着廖学兵就在八十九楼开了一间套房。彦玖莫名其妙,只好跟在他们后面。

“你的这位小兄弟累不累?我另外开间套房让他休息休息吧。”“贝世骧第三次换了语气。与刚才前两次截然不同,是那种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的欣喜。老廖点点头。’

两人撇开彦局长。在套房的客厅面对面坐下,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白兰地,给两个水晶杯倒满。

每层楼都有顶级总统套房,满足喜欢不同楼层的贵客,装饰典雅辉煌,顶级装修和搜罗世界的各地摆设,如同皇宫一样气派,有私家电梯、私家电影院、旋转睡床,阿拉伯式会客室,甚至衣帽间的面积都比一般酒店的房间大。

他们这间房就是总统套房。

这是一瓶储藏期达到四十六年的人头马X.O.干邑。带着深金黄色、琥珀色、带红晕的色调,通透如水晶,散发出细微的水仙和茉莉花香,兼具钵酒、新鲜胡桃的多种香味。清淡优雅的像木香味夹杂了香草和巧克力的味道。还有无花果香味。入口非常香醇。长年累月的窖使其内涵丰富,达到完美和谐地境界。余味历久不散。可持续十分钟以上。

“我觉得自己以胶生活在猪圈,老廖和长长叹了一口气,“贝先生现在对我感觉如何呢?”

贝世骧也叹气道:“你应该早说的,我们同时在鬼门关打了一人转。”

他之鹰顶着脑袋,说是险死还生也无不可,但话中说:“我们”二字,老廖大为不解:“去地狱里走一遭的只是你一个人吧?”

贝世骧笑了:“你大概还不明白我的能量,只要你走进那道电梯恐怕就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已用暗号对保镖发过指示。"

”哦?”老廖不置可否,“要想收我小命不是简单地事,算了,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现在说说我等下的打算。”

贝世骧戒指内壁汉字有一个秘密,绝少有人知道,是做为他判定朋友和战友的标准之一,现在廖学兵把它说出来,两人心结已去,彼此坦诚,先前犹如敌人般虎视眈眈的敌意早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第227章 杯酒言欢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上位者的贝世骧另有一套权衡利害的方式,区区一名小保镖的右手微不足道,还是赶紧与廖学兵搞清楚关系地好。

当着老廖的面打电话给保镖:“阿光,等下你们各做各事吧,我现在非常安全,感觉极为良好,刚才的计划全部撤消。”至少在表面表示了相当程度的诚意,又对老廖笑道:“刚才那个是我的保镖队长,曾经在阿富汗跟随游击队打过十几年的仗,是个从地狱来的男人。枪法、速度、身手、眼光、对危险的感触,让他不见是杀手,也是一个极端厉害的保护者,同时拥有进攻和防守的能力。若是你刚才的行为稍有差池,只怕早已横尸电梯口了。”

“幸好我周身全无破绽,呵呵。”自然而然,廖学兵脑中想起那名为首的感觉中比较带有转移性的危险保镖,带着个地中海似的秃脑门,鼻子又高又勾,眼睛四射精光,宛若觅食的秃鹫,只要他在,其余的保镖都腐化不存在。说道:“你保镖形象倒也独特得很,简直是万里挑一的货色。”

不过贝世骧觉得廖学兵更危险。当他动手的那一离刻,阿光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开枪的时候毫无征兆,阿光也全无感应。

蓦然,廖学兵想慕容冰雨的话:“……有个男人举起了枪。那个男人秃顶,鼻梁很高,眼睛细长……”这个人该不会就是那天暗杀自己的人吧。

“贝先生,你那个头牌保镖用的是什么手枪?”

“沃尔特pqq。”

廖学兵的瞳孔收紧了。上次枪击案之后,曾委托一位警察朋友进行调查,那颗留在现场的子弹型号是40s$w,其他很多枪枝也能用,但沃尔特pqq用得更多。“孟兰盆会前两天的一个晚上,你那名绝世保镖在什么地方干活?”

“除了厕所之外的每个时刻他都在我身边,不过那天晚上一个侄子苦苦哀求。跟我借了他出去,不知道干什么事呢,这段时间太忙,还没来得及审问。”

“你那侄子什么名字?”

“莫非……你那天晚上见到了阿光?我侄子叫做贝明俊,目前正帮我打理一家房地产公司。”

廖学兵笑了:“贝明俊想杀我。”于是把那天枪击案的过程原原本本说出来,连他们结下过节的缘由也毫不隐瞒,和盘托出。

贝世骧冷汗迭出,这家伙睚眦必报。那名被打断手的保镖,就是瞎子都能猜出是在为彦玖报复。用哪只手打了彦玖,就废掉那只手。侄子想要暗杀他,还不是自寻死路?

“我回去一定中明俊好好说说,给你个交代。”

“既然是你的侄子,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来是要收拾多福传媒地姬文生。你把今天孟兰盆的进展跟我说说。”

贝世骧也没觉得廖学兵那并不礼貌的语气有何不妥,两人碰了杯,说:“按照规定,这次孟兰盆会要淘换掉三个老人,于是就有三个位子供手争夺,却有十名候选人,竞争十分激烈,三个位子中有一个黑道的名额、一个媒体业的名额、一个商业的名额。自从意识到新闻媒体作为利益集团的喉舌作用越来越重要之后,他们有意抬高了这个位子的排名。昨天晚上开始碰头会。候选人姬文生风头正健,四处串联。为了笼络剩下九名成员,得到支持,他大下血本,还找我谈了十多分钟。

“只谈风月么?”

当然不是,他希望我支持他上位,许诺成功之后将会把东城有待开发的影视城合同给我。那块地足有几十公顷,利润十分巨大,我是做房地产起家的,老实说。十分心动。我已经派人专程去评测了,那块土地的主人握在姬文生的竞争对手银天娱乐的手里,因为好处偏僻,目前还看不出升值前景,但我在政府里有确切消息说,大约五年之内会进行全面开发,兴建商业区和住宅区。到时候,利润不是三五成就算了的,起码十倍以上。”

“姬文生当上正式的成员之后就有把握拿到那块地了吗?”

“为了表现相当的实力。到今天中午之止,姬文生已拿到银天娱乐百分之三十一的股权,只要继续进攻,收归事囊中只是迟早的事。”

廖学兵捏捏自己的脸,说:“你看我的脸够不够宽,够不够大?”

贝世骧愕然:“有点瘦了。”

“那就给我个面子,放弃对那块地的觊觎。我日后给你的,绝对会比你目前失去的要多得多。”

贝世骧喝了杯酒,沉吟片刻,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大丈夫,凝视着廖学兵说:“别忘了你今天说的话,给我一点选择你成为盟友有信心。”

“你早有决断了,还用我多说吗?这样吧,如果你暴病而死,我会负起照顾贝晓丹的责任。”

“真是哪壶不开担哪壶,不要说无关的废话!明天早上进行了第一次会议,还是以竞选为主,十几二十人分成好向党互相攻伐,争机不下,一直开到下午,我实在气闷,接到你电话就跑出来了。外围的会议也在进行,今年的新入围者当中黑道起码占了三分之二,你的小弟叶小白大概树敌太多了,现在很狼狈,呵呵。”

“他?反正不死,以后都能找得回来,就当做磨练吧,你手上有没有姬文生的资料?”

“这点情报工作我早做好了。”贝世骧打了个电话,不到三分钟一名随从送来一部笔记本型电脑。

廖学兵在酒柜里找到一盒雪茄,“有烟有酒,真是让人意外的惊喜。”

贝世骧微笑着解释:“上好的雪茄要配上好地佐伴,比如,正宗的牙买加兰加咖啡,安溪铁观音级别的乌龙茶,法国xo级别的白兰地,所以雪茄放置在酒柜里实属上正常。”

用不锈钢盒装放,边角处镶嵌花纹繁复耐看的银丝,里面静静躺着十支粗大的雪茄,老廖索性赖在手工缝制的真皮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雪茄吸入口腔,在腭中逗留,细细品尝,赞道:“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香烟忘不了。”一边自得其乐中,按照贝世骧的指示,打开电脑资料库中属于姬文生地那一部分。

姬文生,今年四十三岁,结过三次婚,有三个儿子,他最溺爱的是大儿子姬长发,今年十九岁,在中海大学工商管理学院就读。姬长发是他未发迹时生的,年幼时跟着老姬很吃了一番苦头,及到事业越做越大,也没多少时间陪伴爱人,因此觉得亏欠儿子良我,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他现任的妻子名叫五彩丽,只有二十六岁,是多福传媒约二流电影明星,靠相貌出演一些可有可无的花瓶角色,自从与姬文生婚后,在银屏上的出镜率明显增多。他的家刚刚搬迁到富豪聚居区平安山山脚一座新建的豪宅。

多福传媒总公地址在青莲大道一百七十五号,银天娱乐公司的对面。演职员工一千多名,掌握数家大报纸和一家电视台,几乎每个礼拜都有新片开拍,新唱片推出。

廖学兵对商业不是很在行,将目光关注于大儿子姬长发的资料上。

贝世骧手下能人倍出,连姬长发每天跟随的保镖行为未规律,每一个保镖的日常生活,接送车子的性能好坏,更换次数,他的生活习惯,世界市场成绩,女友交往情况都一一纪录在案,巨细无益。

“好得很,贝先生,你才是真正的情报局局长。”廖学兵笑着说,心里却无比惊惧,老小子有这种能量,说不定连我的内裤颜色都打听的清楚。他不会蠢得去问这个问题,盘算一番,用电话通知南弟和车神秋。

“现在有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希望你们认真办好。在晚上八点钟之前成功绑架一个傻副,记住,只准成功不许失败,危险系数很高,目标是中海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大二学生,男性,十九岁,名叫姬长发,他是多福传媒姬文生的儿子。至于长什么相貌,自己到网络上找找,一定会有的。”

“兵哥,我们活得好好,可不想死啊。我还没结婚呢。”南弟还没听清什么事,立即叫苦。

“他今天下午有两门课,是经济关系学和市场营销,地点是中海大学教学楼第四栋三楼。”廖学兵照着电脑上的资料转述给南弟等人,

“姬长发随身有四个保镖,如果在校园里,就只有两名。按照连续两年来的规律,今天轮值的两名保镖叫做潘普照特和张伯从伦。其中潘普照特是海军陆战队特种部队退役人员,射手高超发,警觉性极高,你们千万不要大意。”

车神秋一把抢过电话,嚷道:“我下午要和女孩子约会!别给我指派什么莫名其妙的命令,让南弟去干活就行了。”

第228章 绑架

“你再罗嗦我就戳爆你的车胎。接着听好了,大概六点钟这样,姬长发可能会去海大冷水湖畔的餐厅或者是西园酒店吃晚餐。可能会有一个女孩陪同,那孩子是他目前的女友,名叫倪虹,具体情况你们看着办,反正晚上八点钟之前不成功便成仁。”

贝世骧惊道:“廖老师,你疯了?绑架姬文生最疼爱的儿子,岂不是要在中海市掀起腥风血雨?”

“操***,姬文生能有多大势力,称得上腥风血雨?最多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小事件而已,动荡过后一切风平浪静。我要增加一点筹码胁迫姬文生,让他知道孟兰盆会在中海市说话其实也不怎么灵,何况他还不是正式成员呢。”

贝世骧顿了一頓:“要灭掉姬文生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没有任何利益,反而要损失不少。我不会直接帮助你,因为牵连到其中,用如此狠辣的手段打击候选人,会引起其他成员的忌讳,我以后就不好活动了。”

廖学兵表示,将雪茄揣进厨师口袋里,说:“先带我上九十九楼吧,等会儿见机行事,放心,我不会主动找你。”

在隔壁叫出彦玖,这家伙把床单扯下来录包袱,包了二十多瓶昂贵的洋酒,仔细打好绳结,沉甸甸的足有五六十斤重。叫道:“兵哥,我们发了!这里很多好酒都装不完哪。叫兄弟们都过来扛吧。”

贝世骧和廖学兵相视苦笑。廖学兵硬生生把他拉出来,不能丢了西瓜捡芝麻,我们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办。你他娘的穷疯了!

电梯口等着四名保镖,见到两人有说有笑,无不惊愕,心道:”这大概就是上层人物地虚伪吧,他们刚才还想要彼此的性命呢。“

足有十六个迎宾礼仪小姐分成两列排在九十九楼的电梯口,每个女人绝不超过二十岁,身高都是一米七,不多高一厘米也不矮一厘米,人人国色天香,身段惹火,万里挑一。

前面四人身穿火红色高开叉旗袍,下摆用金丝绣着凤凰图案,栩栩如生,露出浑圆修长的大腿,肉光把人眼睛晃花,接着的四人穿着灯笼袖和蕾丝边的白色长裙,裙裾用富有弹性和韧性的鲸须撑起,这次她们裸露的是圆滑的肩头的线条柔美的后背,再四个人穿着黑色白底,胸前有小兜的可爱女仆装,头戴白色丝巾。脸上挂着惹人怜爱的笑容。最后四个人身穿暗灰色警卫服,不过下身的裙脚很低,整条大腿全都暴露在空气中,只能勉强遮住内裤。‘当电梯门打开,贝世骧和廖学兵,彦玖三人昂首步出,十六名娇艳如花的少女同时九十度鞠躬。动作整齐划一,蔚为壮观,齐声道:”欢迎!”

廖学兵和彦玖的骨头都酥了,连忙朝她们点头回应,而贝世骧看也不看,径自走过。

“老贝。这个折磨人的欢迎来宾的点子是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

“曹家的管家,本次管理委员会主席安德森·格林,因为今年的新人入团者较多,他希望排场大一点。我去一号会议室了。你自己小心点。”贝世骧说着叫过一名保镖,拿出两块自由出入作证的胸牌递给老廖。

有人见位高权重的贝世骧居然对两个衣着肮脏、土里土气。居然还向迎宾小姐还礼的厨子和颜悦色。不由大惊,纷纷揣度这两个厨子是来干什么的。一些有心人已经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上头。

胸牌用特殊合金与红木互相镶嵌制作的,工艺极为复杂,宽五厘米长八厘米,厚四毫米,下面上看就和烟盒差不多大小,重量只有四十多克,还不到一两,中间用银线嵌出指头大小的“孟兰盆会”四个字,下面是“三十七”。

“这是特殊人员地胸牌,没有序列号,每个大佬都会带几十个保镖、随从、跟班,特殊胸牌就是给他们用的。不像服务人员,不光有编号、照片,还附有一小块智能芯片,以便随时验证身份。”

“好好好、我早就知道了,这点小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卖弄,快走您的吧!”老廖很不耐烦,站得比较近不小心听到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敢这样跟贝先生说话,真是老帮星上吊_______活腻味了!

九十九楼拥有万隆大厦当中最豪华的餐厅,土耳其浴室,超大型会议室、游泳池,电影院和客房。装饰奢华无比,每一个细节都精心策划,任何服务员都能比得上电影明星,即使把玉宇琼楼最得意的部分集中起来,也比不上九十九楼的十分之一。

踏着软绵绵的波斯格手工驼绒地毯,仿若踩在云端上,老廖的心又飘起来了,待贝世骧带着随从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挤出二十八年来最帅气的笑容,走到一名穿警卫超短裙地迎宾小姐旁边,一手撑着墙壁,嘴里叨着香烟,一脚不停地抖着,嬉皮笑脸地问道:”小妹妹,你的大腿真白,护肤品在哪里买的?”

迎宾小姐忍气吞声,微笑道:“先生,如果您多吃蔬菜水果,少抽烟喝酒,对皮肤有较好的保养效果。”

“不介意我摸一下,试试括吧?”廖学兵不由分说把手探到她圆润光滑的屁股上。

迎宾小姐努力保持着微笑,但脸已经憋红了,低声道:“先生,请您自重。”虽然廖学兵穿戴实在不怎么样,而所戴胸牌显示他是某大人物的随从,不能轻易得罪,否则只是普通厨师的话,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彦玖赶紧把老廖拉开:“兵哥,不要再耍流氓了,你不是说要办正经事吗?”

“那就先去二号会议室看看小白被打死了没有。”

九十九楼有三个会议室,一号是专门提供给十二巨头以及候选人的,二号、三号会议室则是外围的一百多家势力分别开会。

明亮柔和的灯光把一切照昨纤毫毕现,一张很长很宽的椭圆形长桌围坐了五十多人,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不时有怒喊声、叫骂、拍桌子、摔杯子的场面出现。

叶小白坐在中段,怒视对面的好几个人,衣领全部扯开,露出健硕发达的胸肌。

对面很多老熟人,分别是虎帮老大,道上匪号壁虎的黎家豪,黑龙堂老大,曾经的金牌打手陶德霖,金鸡会老大锦毛凤凰许咏琴,毒蛇团老大响尾蛇乔保正。这列名字都是北城最重要的黑社会团伙,此刻他们已经结成联盟合力对付叶小白,务必要把飞车党的生存空间挤压至最小程度。

很奇怪光头党的大哥周福原也在其中,不知攀附上了哪位贵人才跻身于孟兰盆会的外围。

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不平等的阶级划分,除了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十二巨头外,外围还有三十六家最强势力组成“钻研联盟议会”,凌驾于其他外围成员之上,同样拥有外围之中的话事权。因为三十几年前有个珠宝商当了连续四届联盟座议会的主席,把外围所有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为了纪念这位出色的珠宝商,所以才有这个古怪名称,倒不是说联盟议会就像钻研一样光芒四射。

不打没准备的仗,不止是北城黑道,陶德霖还结合了十几名其他行业的人讨伐飞车党代表,而叶小白脾气火爆,又没有多少经验,才来到孟兰盆会不到一天时间,不懂如何笼络盟友,只能形单影只,孤军作战,样子非常狼狈。

五十多人大大小小,势力分布在中海市的各个地方,都有急论,但远没有他们那么激烈。

“叶小白!”周福原拍一下桌子,呼的站起来:“我再说一次,把浅水街你们飞车党霸占的地盘全部吐出来。”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的伤早养好,借着孟兰盆会的东风向飞车党发难。

外围成员开会是非常凌乱的,没什么秩序,任何人都可以拍桌子大呼小叫,一言不合当场斗殴的事件时有发生。幸好当初进入九十九楼之时已收走了他们的武器,否则头一天就得死人。

叶小白也拍桌子,把自己的手震得发麻,低声道:“死秃驴,浅水街是你家买下来的吗?老子想要就要,用不着你通报。”

“哈哈哈……”陶德霖怪笑道:这么说你认为一切都靠实力说话了?这也行,我们可以马上把朱雀街占了。”

“有种你就快点去,老子飞车党手下几万人在等着,一人撒泡尿就能把你淹死,拉泡屎就能把你压死,放个屁就能把你熏死。”

陶德霖双眼上翻,惊道:“哎呀,没想到飞车党这么多人,我好怕呀,我好怕!”

他的几个同盟都在哈哈大笑,每个人都有攻击飞车党的借口。虎帮老大黎家豪说:“你们飞车党只要把廖学兵的双手奉上,我们的过节一笔勾销。”他从前还有些害怕廖学兵这个人,但此刻北城几乎所有的黑帮都在针对飞车党,腥气已由狗胆升格为虎胆。

第229章 金鸡会

“我们兵哥怎么得罪你了?他娘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要飞车党找你的麻烦,你还不够格!”青筋布满了叶小白的脸,他的实有一道豁口贴上了创口贴,是早上和周福原干了一架留下的。

黎家豪闻言怒发如狂,哆嗦道:“**你全家!廖学兵废了我小弟肛毛,我与肛毛情同兄弟,不找他算帐找谁?”情同兄弟只是说给别人听的,肛毛是黑道超级联赛队伍的核心,整个赛季赢钱的收入几乎是全靠他发挥,现在肛毛被废了,李前被任意调用,少了一攻一守两名至关重要的主力,还其余被打伤的二人至今还没恢复过来,球队实力大减,连续两周的比赛都输得很惨。虎帮占了球队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赢球的时候第周都有几十万上百万进账,成为帮会的主要收入之一,照这个势头下去,他黎家豪靠什么养活兄弟,养活那许许多多的情妇?

在昨天还没召开孟兰盆会的时候,黎家豪见到叶小白还如以前那般必恭必敬,点头哈腰,现在情势倒转,墙倒众人推,老子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多加一把力而已。

叶小白重新坐下,手指头有节奏的敲击桌面,淡淡的笑道:“老晰蜴,你也不称称自己的几斤几两”那么就等着瞧吧,你这种小虾米有多少上多少。“

”嘿嘿,等孟兰盆会结束,飞车党就不存在了,我老家还有两三亩水田,可以借给你种种水稻,一年种两季,收获几千稻谷,养几只小猪小狗,了此残生。”陶德霖继续火上浇油,他对自己的智力深有信心。

香格里拉酒店的大老坂赖哲维说:“你就是飞车党的负责人吧?我在北城开了一家分店,生意不算红火,每天维持温饱而已,你们也要去收保护费,这是何道理?如果你们再继续胡作非为,我们几家联合起来,可以瞬间让飞车党消失在地球上,”这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会议室内空调很暖,他却穿得一丝不茍,领子扣得方方正正。

叶小白猛地扯下外套,一颗纽扣绷了出来,弹到了几米开外,足见他的怒气惊人。里面一件白色弹力背心,写着,“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十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第”写成了草头的错别字,于是打个叉,下面写了个正确地。体型匀称,胸肌发达,肩宽腰细,呈完美耐看的v字形体型。

此时谁也没有取笑他的字迹有多幼稚,叶小白已经一步蹬上桌子,威风凛凛。怒道:“老不要脸的,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五十多人或坐或站,谁也没有他那么引人注目,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叶小白抽起重达三十多斤的红木大椅子,纵身越到桌子对面,当头当脸向赖哲维砸了下去。

赖哲维连忙站起。但人到中年的酒店老板怎么比得上终日打架斗殴的飞车党二号人物叶小白?为时已晚,大椅子自身的重量带着由下至下的地心牵引力加成以及挥动产生地惯性作用,重重砸在他的肩膀上。

“咔!”赖哲维软软栽倒。

“操!打死他!”陶德霖、周福原、黎家豪见状立即一拥而上。拳脚劈里啪啦,你来我往,打了个不亦乐乎。

钻石联盟议会虽然默认成员间彼此争执的行为,但绝对忍受不了规模如此庞大。几家老大不顾身份仪表,撕破脸皮的公开斗殴。坐在长圆桌两端的议员都敲了敲桌子,叫道:“请停止你们的行为,否则所有人将逐出孟兰盆会,成为所有成员的公敌!”

场面凌乱吵闹得不成样子,处在暴风眼心中的几个人又怎么会听到他们的警告。叶小白惨遭围殴,怒发如狂,拳头、膝盖尽往敌人的要害处招呼。就打架的水平而言,他本就不是黑龙堂曾经地金牌打手陶德霖的对手,多添了两三个帮手,甚至许咏琴这个女流之辈也来凑热闹,把叶小白打得惨不忍睹。

经过一天的会议,台面上的利益冲突,将矛盾在表面激化了,愈演愈烈,怨气越积越深,叶小白又是个做事不经大脑的热血青年,是以才有不顾身份的打头斗。

几分钟之后警卫姗姗来迟,这自然是在某位暗中支持周福原地议员的授意下,等到叶小白被打得熏青脸肿才把他们拉开。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他被拖回自己的位子上______又有服务员搬来新的椅子,收拾弄乱地一切。擦掉嘴角渗出的鲜血,指着陶德霖等人叫骂:“狗娘养地,你千万别出孟兰盆会云中塔,否则就等清洁工替你收尸吧。”

吃了那么大的亏还敢嚣张,穷凶极恶一至如归,众人纷纷为之侧目。

服务员给他送上一杯温开水,微笑道:“叶先生,请你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在过激动,以免影响他人。”开水用软塑料杯装着,早上的会议中,他已经用一个坚硬的水晶杯砸破了周福原的脑袋,用一只银质调羹戳进了许咏琴的嘴里。钻石联盟议会实在有些怕了这个破坏公物的严重暴力倾向者。

恐怕等一下他的椅子也得换成没有任何杀伤力的新材料小板凳。

廖学兵和彦玖刚刚推门而入,没有看到先前的精彩镜头。

装配有魔术枪,表情严肃的警卫拦住他们,先是看看那散发油腻之味的邋遢厨师白袍,又见到特殊人员胸牌,还以为是某个大人物随身携带的厨师,很多人都有自身饮食上的独特口味,带私人厨师并不足为奇,说道:“两名先生,请止步,除了正式成员和大会安排的警卫外,任何人没有经过许可不得入内。”

“哦,好吧。”没见到真实情况的廖学兵以为叶小白遇到的不过是小麻烦,不想添太多的麻烦,转身就要走开。

这时在斗中挨了几拳的周福原冷笑道:“叶小白,你要是能办倒一件小事,我们就永远不再追究以前的过节。”陶德霖听他擅自替攻守同盟开条件,十分不悦,正待阻止,却听叶小白说:”周福原,那你就划个道道出来。”

整个会议室,那么多成员,几乎都成了他们两派的私人谈判会所。有些准备找合适的人选商谈合作的公司老板都不能继续下去。更多人把这当成一场好戏欣赏。

叶小白不是服软,他四面树敌,感觉有必要暂时缓一口气再说,等出了孟兰盆会找到兵哥再报仇雪恨。

周福原绕了一圈,走到叶小白面前,先嘿嘿笑了几声,笑得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叶小白道:“如果是小事的话,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周福原猛然拉开被子,怪笑道:“你要是舔我这地方三分种,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惊呆了。不少老成持重的会员便想:“几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好好的孟兰盆会被几个黑社会份子搞得不成样子。当众露体,成何体统?颜面何在?”

几名女性成员更是异常羞愤,感觉自己受了侮辱纷纷和钻石联盟议会提出抗议。

叶小白刚要抓爆他那话儿,议员杜容使劲敲桌子道:“周福原先生!请你立即停止自己的不良行为!否则我们将会对你严厉处置。”这人正是周福原的靠山,后台大老板发话了,他不得不拉上裤子,狠狠啐了一口道:“叶小白,老子早晚叫你死得难看。”

廖学兵只东西向横扫一眼,便看邮叶小白四面楚歌了。下面受到羞辱,他竟没当场发作,外套扔在地下,脸上满是伤口,眼睛乌青,显然刚打了一场架,而他对面的陶德霖等人更是笑得不怀好意,不住对周福原打出赞赏的眼色。

硬生生止住脚步,对警卫说:“很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

警卫道:“你千万不要自作主张,不然会死的。”话没说完,脑袋猛然猛然晃荡一下,眼前的所有景色通能变成黑白色的,再变成一片雪花,再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彦玖也同样打倒另外一个警卫,只是手法要慢上一点,而且还惊动了其他人人。会议室里场面混乱,注意到这边情况只是临近门口的寥寥几人。

陶德霖为什么要对付飞车党?这个自比诸葛孔明、刘泊温的人因为自作主张聪明的盘算,在那次袭击中没有找到真凶,反而找虎帮泄愤,两个帮派打了几场,互有胜负,闹了鸡飞狗跳,互相实力俱损。直到孟兰盆会召开的时候,两个老大碰面,言语激荡,但彼此间的话总接不上榫头,他们不是太笨,再次试探之后,终于知道那个骑着哈雷插了自己一刀的男人就是飞车党老大廖学兵,于是半个多月来的所有怨卸全转移到飞车党头上。

金鸡会许咏琴为会要找飞车党的麻烦?飞车党成员在她们朱雀街开的分店嫖妓不给钱就算了,还要收保护费,这口气如何吞得下?_____其实廖学兵希望自己的地头上尽少出现性交易的现象,找那分店的主事人一谈,主事人不愿意退出朱雀街这块利润丰厚的地方,愿意给钱消灾。老廖这家伙见了钱什么都好说话了,于是便默许了。那主事人对许咏琴理所当然说成收保护费了。

第230章 单挑前三

毒蛇团响尾蛇乔保正为什么看飞车党不顺眼?废话,只是有个手下偷了他那价值只有几百块的破电瓶车,便要赔上小弟的一只手,还有顶级哈雷,每个月的进贡!在黑龙潭和虎帮发难报复飞车党的时候,他理所当然插上一脚,不趁这个机会的话,以后就等着死吧。

至于光头党,两个帮派有早有恩怨,周福原险些断子绝孙,仇深苦大那是没话说了。早上的冲突之后,几家黑道帮派分明是为了大家共同的敌人,趁中午吃饭,例串联在一起,结成攻守同敌,为了保险,好些人还联系与自己有关系的其他成员,许下种种利益承诺,一齐修理叶小白,誓要抹平飞车党。

“朱雀街不是你们飞车党折。”许咏琴好整以暇地剔着指甲,说:“现在不是还债那么简单,你们除了吐出保护费之外,还要付给我一百万利息。”

话音刚落,只觉得头皮剧痛,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向上拉扯,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勉强站稳,斜眼看见身后廖学兵正一脸狞笑的看着自己,顿时一股惧意涌上心头。

“号称绝北城的小凤凰是吗?记住你的身份!卖逼的臭女人!”廖学兵抓住许咏琴那焗染有成金黄色的漂亮长发,亚狠狠朝坚硬的红木桌子边角磕去,“砰!”连桌子都跟着晃了一晃,若不是留了七分力道,只怕她当场迸出脑袋。

许咏琴十分坚韧,脑袋受了沉重的撞击,居然还没有昏去,额头头皮破损,鲜血顺着头发沿滴了下来。沙哑的声音道:“你他娘的……”

廖学兵用力一顿,把她扔到地上不再理会。

突如其来的插曲让大家都惊呆了,一个厨子殴打外围成员,那是多么不可想象的事啊!

当下便有钻研联盟议员敲桌子。

“警卫!警卫!”陶德霖还没看清廖学兵的脸。只道叶小白派人装成厨子模样混了进来,高声叫道。

曾经的金牌打手,孟兰盆会的一份子,智慧与勇气并存,英俊共潇洒同在的黑龙堂老大。呼唤声突然嘎然而止,只见廖学兵左手悠然伸出,捏住他地脖子,“卫”字拖出一个长长尾音。

要害落入敌人掌握,陶德脑袋禁不住向头仰,以此减缓随之而来的剧痛,同时双手抓住敌人手腕,右腿消无声息向前踢出。这是他最为之得意的夺命鸳鸯腿,可惜形不成连环少了很多威力,誓要把廖学兵踢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他算错了对手。完全可以自夸整个南方单挑功力前三名之内的廖学兵只是看到陶德霖腰盘扭动,便猜到他接下来的动作,跟着右脚踏去。,速度太快。两人看似同时出脚,廖学兵却后发而先至。一方面蓄满气势,一方面因要害被控,力道先自减弱三分。

一脚踏断陶德霖地胫骨,去势依旧劲急,将他的小腿踏成侧v字形。

“呀……”惨叫只出半个字,没有体会过便无法想象的剧痛冲过神经,轰击他地大脑。

卡在咽喉的手收紧,廖学兵单手提起陶德霖,这需要多大的力气?

他不去奥运会举重、掷铁饼真是全人类的损失,一个一百四十多斤的男性躯体悬在半空中,脉冲因缺氧百胀成紫色,穿骨面出地小腿不停向下流淌鲜血。

至此为止,金牌打手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过程演变得太快,只花了二十多钞钟。

“北城永远是飞车党的天下,你们记住了吗?”廖学兵说完一挥手将陶德霖从半空中摔落,叶小白又跟上来,一把椅子砸在脸上开了花,他一声不吭,直接陷入休克状态。

门外接到命令的四名警卫鱼贯而入,最前头的一个当机立断掏出手枪指向廖学兵。

为时已晚,沙漠之鹰已经对他喷出了火焰,不知是兵哥枪法出神入化还是巧合中地巧合,子弹击中那警卫的手枪枪膛,擦出激烈的火花。先是震破警卫的虎口,震断腕骨,手枪脱手,急速旋转,向后飞开,带着经由子弹转化产生的高速击中第二人的鼻梁,顿时鼻梁骨粉碎,如同被火车头白头撞飞的滋味,连接碰到了第三第四人。

子弹偏离预定轨迹,朝上斜飞,掠过第一名警卫的头皮,钻进门品顶框,木渣弹射而出,形成了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那警卫的头皮已然多了一道焦糊的沟壑。

彦玖抡起椅子往四击警卫身上招呼:“去你妈的,敢对飞车党掏枪,你活腻了是不是!”

与会成员已经开始一片骚乱,大家都是来求财求权的,为此搭上性命可不划算。

周福原风情况不对劲,撒腿朝门口跑,只来得及跨出十米,叶小白助跑几步,高高跩跃起,一脚蹬中他的背心,周福原扑的俯面跌倒,值得是庆幸的是地毯较厚,没把门牙磕断。

廖学兵朝圆桌最顶端走去,对端坐于此一睦保持威严的钻石议会议长说:“坐了四年,还没把屁股捂热吗?滚起来!”

不待满脸皱纹的老议长有所表示,他暴躁地抓起议长衣领推到一边,自己站在这个外围中权力最高的位置,双手撑着圆桌,冷电似的目光扫了所有人一眼,将麦克风音量拧至最大,说:“飞车党处理黑道事务,请大家少安毋躁,一切都照规矩办事,绝不波及旁人。叶小白,你把所有针对飞车党的人全都指认出来,咱们慢慢算账,彦玖,把锁大门,关闭所有通讯设备。”

随着大门合上,二号会议室成了一个严密封闭的场所,其实通讯设备的开关全在老廖所在的主席台上,内外隔音极佳,又没有人有手机电话电脑,一时间与世隔绝。六名警卫的武器全被下了,先前守门的两人是麻醉营私舞弊,后头赶来的四人全是致使的左轮枪,叶小白与彦玖二人,手里提一把,裤头插两把,得意洋洋的来回巡视。

这五十多人全是来自中海各个地方各个行业的大人物,当然不可能全都得罪,须知众怒难犯的道理,所在地上的三个,还有响尾蛇和黎家豪,在手枪的胁迫下乖乖站起。

有认识的的便想:“三年前的飞车党还只量一伙只会开快车的小混混,徒有名号而已,连块地盘都没有,自从廖学兵来了之后马上兴旺起来从刚才这手段完全可以看出他刚才到底有多强,更可能只展露了冰山一角。以后在我处事为人的准则必须加上一条:听到飞车党三个字,立即绕道而行。”

二号会议室只有外围五十多名成员在内,钻石联盟议员只有一半另一半在三号会议室,少了一半人说话便丧失很大的动力。

廖学兵对叶小白低声道:“你去三号会议室,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叶小白很想说我没练过,但怕别人听见,只好挺了挺胸说:“小意思。”

他钻出动,进了三号会议,对里面的人说钻石聪明议长有项重要的决议宣布,望大家马上赶到二号会议室进行表决。那些人都认识他是新入围的一份子,又从没听说孟兰盆会上会出现恐怖事件,不疑有他,鱼贯走进二号会议室。

理所当然,每一个新进来的人看到彦玖手里的枪后都没有说话,乖乖到圆桌边找张位子坐下,兵行险着,十分大胆,但老廖因势利导,竟然将所有的一百多名外围成员全部控制在一间会议室里。

新到的成员行旬愤怒,见了陶德霖和警卫的惨状后难得一致的保持沉默,先忍下这口气再说。

一百多人对廖学兵来说不过两个班的学生而已,他点了点烟道:“现在由我主持会议,先谈几点要求,不得大声喧哗,不得睡觉,不得起哄,有不同意见者必须举手,经我同意后才能发言。”

众人迫于淫威只好点头,没点头则委勉强的沉着脸没有发话。

“下面宣布第一条决议,钻石联盟议会从现在开始解散。”

此言一出,会议室炸开了锅,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浑然把刚才不得喧哗的警告抛到脑后,但也有不以为然的心道:“你算什么东西。”说解散就解散吗?

廖学兵将沙漠之鹰拍在桌子上,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众人耳中,立时全部都安静下来。

“很好,我也不是要得罪大家,不过我是改革的先锋派,抢先提出大家的心里话而已。响尾蛇,告诉我,人其实也是酝酿,准备晚上正式提出解散的提议,对吧?”

乔保正压根儿没动过这个念头,他谨小慎微,才第一次参加百分孟兰盆会,根本没说话的份,能保住自己利益不被瓜分算好了,但既是廖学兵所问,积威之一,身不由已的点头道:“对对,兵哥说的没错……”

“黎家豪,跟大家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老廖又点了虎帮老大的名字。

黎壁虎暗骂不止,他已参加过一次孟兰盆会,不过排名极低,没捞到什么好处,若是违心说了奉承廖学兵的话,日后将成为所有人打压的对象,但如果所说的话没有令他满意,只怕下一刻沙漠之鹰便会打爆自己的脑袋,两相权衡,好汉不吃眼前亏,闷声道:“呃……我大概,可能,好像,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吧……”

第231章 联盟议会

第231章联盟议会

“我有话要说!”终于有不怕死的站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虎背熊腰的大汉,这人小有名气,名叫游孟,是十五年前奥运会重量级摔跤项目的冠军,年纪稍长的人还能想起他的名字,退役后苦研钻营之术,历经十年,攀上体育局局长的位子,手下门徒无数,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他的关系网多为广告商----这么多年来他好歹培养了几个世界冠军,冲着名人效应,有产品想找这些体育明星做形象代言人的话,得先过了他这关。

廖学兵的眼睛眯了起来,当教师那是正经职业,有职业道德的限制,遇到学生反对,多少还得收敛脾性。可这是孟兰盆会,与老子无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公然提出意见,那就是不给面子了。

当下便有两名广告商猛给游孟打眼色: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看到他是个暴徒吗?

“我认为钻石联盟议会不光是要解散,还要重新制定新的规则制度,新的合作模式,杜绝官僚主义以及恶意竞争。天下抬不过是一个利字,钻石联盟议会看到哪里有好处就往哪里奔,平时却不从管理筹划,简直开同虚设!”游孟也是少数被排挤的人之一,哪还能不趁这个机会大放厥词?巴不得越乱越好。

廖学兵点点头,心中暂时将他列入盟友行开,说:“现在是第二项决议,成立新的自治委员会,正式委员人数为十八人,候补六人委员会主席一人,由所有成员校票产生,票数必须在三分之二以上才能通过。”在人群中扫到一人,“呃,找不到秘书,麻烦你帮忙记录五上,做成文件形式。”

大家都是中海市的头面人物,不用特别介绍,基本上都能在牛皮纸电视上见过名字,偶尔还会有照片刊登。廖学兵指中的那人,正是记者出身,当年海大文学院毕业,一支生花妙笔,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影响日大,不久便攀上《中海早报》的报社社长高位。

会议室里群情激动,大家都想:“自治委员会?还不是与钻石联盟议会如出一般,不过是把权力抓在自己手中了罢了。也不想想出了这个大门,你的话还有没有效力,有多少人会把这件事当真?”

“大家有什么异议吗?尽管发言,我们不是在搞一言堂,集思文益嘛!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大家多说说,激烈的碰撞才能产生思想的火花。”

一样米养百种人,大部分人暂时忍耐暴力强权的威胁,但也有人悍不畏死,刚刚被解散去职的钻石聪明议员欧铭便把很多人的心里话都说出来:“联盟议会是你说解散就解散的?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混在孟兰盆会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呵呵,说得好,你的意思不钉是说我没有‘资格’,不过情势是特定的,我现在坐在这个位子上,就是资格。”

众人一想果然也对,时势造就成当下这个局面,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下午,但要说‘资格’,绝对够了,有谁有这种胆气和能力,控制住外围一百多名成员?

主席台前的电话机滴滴响起,老廖示意议长接听。

“议长先后,我们发现大门紧锁,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议长只能按照廖学兵希望的方式进行对话:“我们正在讨论一项重要决议,如果有需要的话会通知你们。”啪的扣上电话。

“很好。”廖学兵笑道:“接下来我继续阐述第二项决议,自治委员的职能如下,一,协调各个成员之间的关系,二,根据国际局势合理分配调整成员的结构。第一项很好解释,成员之间出现利益冲突的话,可以找委员会促栽,仲裁以孟兰盆会部规则和国家法律为依据,委员会不干涉成员的私生活。第二条么,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调整成员结构,举个例子,如果某一段时期内石油涨价,可以适当增加能源待业的名额,如果经济萧条,也可以选择可以控制当前局势的人物当选,则减少一些不相关的行业,比如娱乐业。”

这两条理所当然会触及某些成员的利益,但更多人想到垢是他的建议的合理性,能在孟兰盆会占有一席之地的无不是智谋深远,眼界极宽的大人物,像叶小白,周福原那个唯力是视的暴汉,可说少之又少。

大家都知道这两条内容对维持孟兰盆会的长远发展非常重要,如果运转得当,作用将不亚于十二巨头。

当时便有不少人收起戏谑之心,认真问道:“如何才能让自治委员会不以权谋私?”

“场下这么多玩政治的保,每一个都比我经济丰富。”他拍了一下桌子的按钮,中央打开一个暗格,升起液晶屏蔽和操作鼠标,显示的内容正是所有成员名单以及身份,随便选了一个,“市政厅的崔阳议员,你能否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这......这个名字很熟悉啊,斑级学生家庭联系上也有相同的名字,莫非他就是崔政的父亲?

崔阳不顾四周,调了一下麦克风,一个关系户便朝他打招呼:“崔先生,你上次答应的贷款,什么时候才能帮我办到?”

崔阳真是恨死这个愣头青了,当着大家的面说出彼此的的交易,不就是暗示自己滥用职权么?冷冷道:“你的手续不合程序,已经被否决了。”

愣头青急道:“崔先生,那我送你的车......”

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一个行贿一个受贿,事实的再明白不过。前几天中海电视台一个访谈节目刚揪出采访崔阳的内容,其中说他在财政部工作这么多年,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此时看来也不过如此。(注:财政部指中海市这一级的财政机构)而崔阳的同僚,一个担任市政府商业部部长的人自学有了他的把柄,一时沾沾自喜。

崔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对廖学兵说:“所有的权利制度只有维持三权分立才能保证持久。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相互独立,互相制衡。而照你所说,自治委员会同时拥有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会导致腐坏。我建议再另设一个‘仲裁所’行使行政权,当然就不需要司法权了,毕竟不是地方政权。”

“你说的很对,那么就这样吧。十八名自治委员成员,十八名仲裁所成员,彼此不能亲兼任。现在开始提名候选人,外围成员是总数是一百四十三人,每个人都是有表决权,请大家慎重考虑,选择最适当的候选人,先提名自治委员会的候选人。”

场下一片静默,大部分的原联盟议会议员脸上露出嘲弄之色,似在欣赏一出闹剧。

“我!”刚才那个愣头青,宇恒房地产公司总裁骆顺大声说。中海市的房地产利润空间已被贝家压榨得一丝不剩,不趁此机会捞点好处还要等火山,地压之后再跳出来吗?“我自荐竞选自治委员会委员。”他自然不能跟贝家竞争,但这外围成员还有好几家房地产公司,加入委员会后可以制定一些有利于自己的规则,打压其他竞争对手。

只是这么一来,骆顺便成了廖学兵的拥护者,如果不坚持把规则制定下去。做到大家都服从闭塞,那么出了会议室这扇门,他的公司就得直接宣布破产-----只要有相关待业的几个人看他不顺眼,联手攻击,那还不是死路一条?骆顺沉郁许久,崔阳的贷款承诺又不肯兑现,唯有破釜沉舟,放手一搏,反正十年前他只不过是个摆地摊卖盗版明显海报的可怜虫,最惨不过回到起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骆顺一唰,提醒了很多身处困境的人,不趁机推翻腐坏无能的钻石联盟,建立新的秩序,还等什么呢?

随着一声招呼,顿时从者如云,自荐,推荐声此起伏。钻石联盟并不是很牢固,有的人生怕廖学兵真的有能力架空他们,也只好参与进来。

争论三十分钟后,总共有三十七人参加竞选名单报上来,输入电脑里面。

廖学兵以前参加孟兰盆会时很熟悉主席台,后面学了电视之后,对桌子上一排按键标示的符号了然于胸,按下一个键,所有人的桌子前的暗格都伸出一块屏幕和鼠标,键盘。

成员间的电脑信息彼此不能交互,只能与主席台交流,他们可以传送信息给主席台,但是不能传送给别人。

廖学兵审视着这些名字,光是石油,太阳能,液化气,电力公司的人就有十一个,不由暗叹能源集团的强大,还有渔业协会会长,网络公司的巨大,连获几届国际电影节影帝的明星,家电集团的老总,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均名列其中。

老廖心里先把电影节影帝去掉,暗想:“好好拍你的戏去吧,还想加入自治委员会参与规则的制定,不知有没有这个能力呢。”

第232章 此消彼长

把候选人名单发送到各人的电脑面前,“我另外提名前议长王有为,他连续担任了两届钻石联盟的议长,具有丰富经验,自己本身又是中海对外贸易公司的总董事长,我想他会有资格占据一席之地。”

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他要笼络旧有的领导阶层,众人都不知道把会议室大门打开后这个决议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一时都有些忐忑。

“好,开始投票,每个人都有名单上选的十八个人,然后通过电脑发送给我。”

结果很快出现,他没有马上公布,认真统计了一下,发现能源集团有坐大的趋势,暗做主张修改了名单,删除几个人,更多加上第三产业的人选,然后重新发送给大家,让前议长王有为当主席,这样一来,很多联盟议员都没有异议,毕竟他们好几年来都在王有为身上下功夫,可不能白浪费了。自治委员会十八人名单大部分人同意,小部分人反对,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终于通过了。

这时已过了好几个小时,到了下午六点吃晚饭的时间,廖学兵不顾众人反对,强行进行第二次仲裁所的选举,期间十二巨头打过一次电话询问,都让王有为糊弄过去了。

几十年来外围成员从来有过重大失误,他们也不怀疑,只有贝世骧隐隐有些担心。

廖学兵运用手枪再次修改名单,致使仲裁所的人员构造往会理的方向发展,这确实是大部分人都表示同意的,同时他把叶小白插了进去,还得到一个很高的排名,倒也没人反对。

《中海早报》的社长五十多岁了,还客串了一回书记员,手指翻飞,写得不亦乐乎。

于是自治委员会重新制定规则,比如阻挠挫败一些产业的过度膨胀,支持环保等等。如此一来便触犯了工业集团的利益,只好又重新商量着,互相妥协,各自拿出诚意,一点一点试探,竟况比以前要好上十倍。

这时大家都无比兴奋,连肚饿也不觉得。

火花碰撞中,以前好几个集团争执不下的东西获得实际性进展,娱乐待业的电影,唱片市场配额得到明确划分,服务业的统一标价,黑帮的地盘,都得以很差解决,看似简单,其实以前一直缺乏良好的气氛,现在有人组织,一切通通按照规矩办事,大家自然心服口服。

名单和会议过程,当然剔除了廖学兵的部分,打印一百多份,每个人轮流签名,然后通过传真发送给十二巨头,外围成员的改革已是既成事实。

而新当选的委员也加紧笼络成员,扩大自己的影响,联系新的盟友,尽力减少钻石联盟留下的阴影。

廖学兵也不傻,既然委员会和仲裁所得到认,他不可能放过抬高叶小白的机会,拉拢一些利益上没有重叠,彼此互补的人,势力要保证叶小白的地位。

会议一直开到八点钟,有些索性趁着势头将以前的旧矛盾拿出来跟竞争对手摊牌。仲裁所才刚刚选举,大部分人没有经过磨合,同时为了竖立形象,运用各种知识尽量合理的解决矛盾,大获好评,短短几个小时,委员会和仲裁所的声望已经超过联盟议会。

很多人都生出保护廖学兵,保证他出了孟兰盆会不被联盟议会攻击的念头,主要是为了维护这个难得的稳定秩序。

“今天的会议暂时到此结束吧。”廖学兵走出会议室,大家对他抱以热烈的掌声。

彦玖紧紧跟在他身后问道:“娘的,老大,你真牛逼!不过这样搞,到底有没有意义?”

“没看到清除了黑龙堂和虎帮那些讨厌的家伙了吗?以后飞车党在北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样?兴奋吧?”

通过走廊去餐厅,警卫看到他们的胸牌,没有盘问,但是走廊有一个X光探测通道,操作员可以看到经过这条通道的人身上是否携带异物,如果带武器的话,则一目了然。

廖学兵停住脚步:“该死,安全措施做得挺好。”

二人找到一号会议室,里面空无一人,门口同样也有金属探测器以及摄像探头,防备格外森严,“他们大概在一起共进晚餐。”

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贝世骧,问到姬文生的房间号码。

他捞到一个送东西的服务员,笑道:“主管在哪里?厨房里的原料来源有些问题,我想找他问问。”

服务员不疑有他,想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可能我们班长知道。”

“你是哪个班的,你们班长叫什么?”因为服务员人数极多,楼层区域范围广,所以分为很多工作各业组,由专人负责某一时段的某个区域。

“三十四班,班长廖如花,她在九十楼的三十四号宿舍。”

老廖赶紧乘电梯下楼,路过电梯口,又顺手揩了迎宾小姐的油,找到那班长依法泡制,问清楚后勤管理委员会主席安德森.格林先生目前的所在方位。

“一百多个大人物还在二号会议室里开会呢,安德森.格林先生忙于筹备一场盛大的宴会,意图消除他们的戒心,正忙着布置九十九楼的翡翠大厅。”

只好重新返回,来回奔波,彦玖饿前心贴后背,睁不开眼睛,之前一直在二号会议室拿枪担当匪徒,防止成员们的暴动,连续几个小时下来,精神高度紧张,吃下的东西早消耗一空。

廖学兵的状况也不是很好,只能强自忍耐,八点钟了,再没有找到姬文生的话,就只有暂时撤退。多拖得一天,他对慕容冰雨的承诺卞少一分把握,姬文生的势力也会增大一分。

从电梯口出去的走廊尽头有分岔路,一条是往餐厅,一条往翡翠大厅。

x光探测通道的终端在警卫室,就在通道的附近,以便有突发情况可以做出快速反应。

“彦玖,你去警卫室想办法掩护我过关,你再过去。”

“老大,我不是很精通,应该怎么办?即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只要你一通过,警报哭就会响,他们能不发觉吗?”

“这就需要你自己想办法了,成功后给我打个OK的手势,我在这里等。”

彦玖一咬牙,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了,老大连会议室那种局面都能把人玩弄于股掌,自己也应该有他几分风范才对。

脑子略一思索,走过去敲开警卫室的门口,警卫室里的值班人员通过摄像头看到他了,心里嘀咕一个厨子能有什么好事呢?老不情愿打开门口,没好气道:“各人有各事,没看到我在工作吗?”

想不到彦玖的态度比他更恶劣,吼道:“他娘的,你们这班吃白饭的警卫,滚开!”一把推开那名警卫走了进去。警卫室里还有两个人,都赶紧站起来冷着脸道:“你知道干扰我们正常工作是什么下场吗?嘴里不干不净,找死了你!”

警卫室很宽敞,当头一块墙壁全是仪器和连接他们这条走廊的摄像头闭路电视,可以清楚看到各个角度当前情况,右边是X光探测器,有人负责守着这里,旁边还摆了几瓶酒,看来一直很安全的孟兰盆会让他们的神经极为松懈。

产卵将先前抢夺到的左轮手枪拍到桌子上,叫骂道:“老子踊了议长先生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你们这么懒惰的家伙,刚才我在通道里就捡到一支枪,绝对是你们这些人喝酒后遗失的!妈的,如此渎职,简直是找死!”

警卫们看看彦玖的胸牌和手枪,想想他所说的话,一时分不出真假,不由惊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人可是议长王有为的手下啊,要小心对付才行。

“妈的!你们这帮蠢人!连枪都丢了,还问我怎么回事?马上询问今天晚上值班的人,看看是谁出了问题!我估计绝对不止是一个人喝酒!万一让有心人把枪捡到,你他娘的,你还想活吗?”

那警卫受了一通喝骂,深感问题严重,冷汗直流,马上对着对讲机狂喊一通,确认之后颇有些自认倒霉的神气:“二号会议室附近巡逻待命的十七,十八,十九,二十号没有回应,一定是他们出了状况。”

彦玖又骂:“操!怪不得杂物储藏间里面一大堆空瓶子,酒气熏天,你们谁是负责人?”

那人为他气势所慑,吞吞吐吐道:“我就是......”

“这么多问题,还有一个,我就是在X光探测通道捡到这把枪的,居然连警报都没响?你们到底检测过没有?”

“不会啊,早上刚刚察看一遍,不可能有问题的.......”警卫负责人嗫嚅道。

彦玖大发脾气:“没问题?没问题能丢枪?别看老子一身厨子打扮,其实是化装的,为的就是麻痹敌人!马上给我检查!”

第233章 小蓝落的生气

警卫忍着气暗想:“议长的跟班有什么了不起......在街上别给我碰着了,否则有你好看。”将仪器设备细细察看一番,说:“一切运转正常。”

“妈的,你到底认真检查了吗?重启一下系统!”

“哦,好的。”

彦玖看他按下系统重启按键,大力清了清嗓子,装作走到门口吐痰,朝走廊远处的廖学兵做了个手势。

监测器电脑系统非常先进,只需要十五秒便可完成重启,但十五秒钟对老廖来说绰绰有余,此时不走还要等到何年何月?

等警卫再次确认X光探测器从硬件到软件都没有任何问题时,老廖已经静静的站在翡翠大厅门口等候。

彦玖见任务完成,哼了一声:“不行,我得去把这件事向议长大人汇报,请专家来进行检修。”跨步出门,急急一道烟走了。

翡翠大厅正热火朝天,忙碌一片,服务员忙着布置厅内各种场景,这完全源于安德森.格林先生的要求,就是营造出一个祥和友好的气氛,让大家在这里都感到温馨,争斗中的双方都能彼此谅解,恩怨纠缠和人们能相逢一笑。

在门内的一张桌子上摆满鲜花,玫瑰,郁金香,紫罗兰,满天星,把大厅装得点就像美丽的花园。四周从天花板垂下红色帷幔,一百多架银质烛台燃烧的火焰比电灯还要明亮耀眼,在大厅上的舞台上一个二十多人的乐团正在演奏《蓝色多瑙河》。节奏灵活,旋律优美,感情奔放的圆箅曲灌满每一个角落,连正在整理桌布的佣人也随着音乐扭动身体,表情十分享受。

左右各有两张二十米的长桌,又是欧洲宴会风格长桌,看来安德森.森格对家乡格外怀念,幸好是他,如果是别人担当后勤管理,弄上十几张八仙桌的话,场面可就有点不成样子了。

“我刚才派人二号会议室询问了一下,他们的讨论十分激烈,不过议长先生说他们很快就会结束今天的会议,动作快点!”身穿燕尾服,头发光滑程度可致使叮在上面的苍蝇摔断大腿,资深管家安德森.格林点了一名佣人的名字,“亲爱的布朗先生!您能把步伐稍微调快一点吗?就是乌龟的动作也比你麻利!”

整个大厅除了《蓝色多瑙河》乐曲就是他的训话,“乐园垢先生们!虽然你们的技巧娴熟,但我希望感情更强烈一点,再欢快一点!哦,该死!小号手,这里不是寝室,不能在这里打瞌睡,我最后强调一次,如果宴会中出了什么差错,我会安排你们所有成员惨淡的下半生。”

躲在门外窥伺的老廖两人掩饰得很好,出出入入的佣人只会以为两人厨子正在讨论晚餐的食谱,手机突然发出一阵震动,把他吓得不轻。

“死老师!臭老师!这么晚还没回家,到哪鬼混去了,各方面不马上回来我就返销门口!”小蓝落的声音听起来火冒三丈,老廖完全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她憋着一张嫩红小脸生闷气的可爱模样。

廖学兵假装打了个酒嗝:“我正在朋友家喝酒呢,唉,老朋友好久没见了,聚在一起话比较多。”?

“谁相信你的鬼话呢!该不会是去酒吧调戏女孩子了吧?好,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十点钟之前一定要准时到家,不然,哼哼......”小蓝落的语气听起来具有十足的主妇味道。

廖学兵又头疼了,辩解道:“我,我光棍一条,不去找女孩子难道找老男人啊?”看了彦玖一眼,转过身压低声音道:“你连我最后一点乐趣都剥夺了,我只好在外面瞎混。”

小蓝落疑惑万分:“什么?我除了要你早点回家,不在外面留宿,还有什么?”

“你剥夺了我收藏女性内裤的乐趣!我已经生无可恋了,所以决定自暴自弃,用一千瓶酒和一千个女人把自己送上天堂。”

小蓝落气得要死,怒道:“说什么胡话呢,十点之前若是没有到家,呃,呃......反正你就等着瞧好了。”

彦玖见老大贼眉鼠眼,神秘兮兮,取笑道:“兵哥,在和谁通话呢?终于找上媳妇了?可喜可贺啊,只不知谁家的姑娘肯嫁给这么差劲的男人。”

廖学兵没有女朋友是人所共知的事实,他挂上电视,一脸鄙色的看着彦玖:“嫉妒一位素有盛名的情场浪子不是良好的行为,你进里面去,把那个穿燕尾服的老头子引出来。”心叫苦,光棍一条,不去找女孩子,真的来找老男人了。

彦玖喝骂蒙骗警卫的时候,已用尽所有气势和智慧,此时就和瘟头鸡差不多,说什么也不肯独自进去,老廖骂骂咧咧:“连诈骗都不会?好,你小子以后还敢在我面前自称情报局局长,扮演福尔摩斯,我就抽死你!”当先走了进去。

翡翠大厅各种颜色的勤杂人员交混一堂,他们的厨师袍虽然油污多了点,可也没人注意。

他叫住正在吩咐佣人更换颜色更协调的桌布的格林管家,说:“格林先生,厨房出了一点点小意外,您能不能去看看。”

格林管家瞧着廖学兵,狐疑道:“先生,你是哪个厨房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身为一名出色的管家,他甚至在短短几天内(连同前期筹备的日子)记住了九十九楼所有后勤人员的面孔,廖学兵这个陌生人一眼就被他看出来了。

“格林先生,我是负责厨房原材料采购的人员,有件事必须对您说明一下,因为航班的晚点,新鲜的马赛活鱼没有及时空运抵达,而马赛鱼羹这道汤看来是做不成了,厨师长想请你过去研究一下新的菜单。”老端的是机智过人,真实的诺言一个按一个。

他万万没有料到,格林管家做事精细,事有大小,都要过问,早在厨房检查过了,顿时狠狠瞪着廖学兵:“那我怎么在厨房见到大厨做马赛鱼羹汤?你这牌哪里来的?”

“因为怕您责骂,其实那是大厨用本地活鱼替代的,但做好生发现味道不是很纯正,这才担忧起来,只好找您商量。”

“哦!”格林管家疑色去了不少,“好,你先出去,等下我就去厨房。”

“实在不能耽误啊,厨房已经乱成一团了,恐怕会影响等下的宴会。”

格林闻到他满衣服的油烟味,好像在厨房里呆了整整一天,实在不像间谍或刺客,你跟着朝厨房方向急步而行。转到一个拐弯,一棵两米多高的盆景遮盖所有人的视线,格林只觉得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彦局长干得不错嘛,下手真快,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呢。”老廖夸赞从后面偷袭的彦玖,在格林先生的腰间搜到一串钥匙,做为生长管理主席,他掌握着十二巨头以及候选人的房间钥匙,以便随时精心照料成员们的衣食住行。

“哈哈,过奖过奖,我犹如暗夜中的魔神,悄然出现,以雷霆万钧的拳头打在他的后颈动脉处,不昏倒的我就跟他姓。”

“如果你叫做玖.格林,一定会很时尚,现在人不都兴取个外国名字么?”

“**!以前老子跟南弟单干的时候专抢外国佬,取外国名字那是为了麻痹他们。”

“废话真多,赶紧走吧,把老家伙拖到大花盆里放着。”

两人试图绕过走廊监视的摄像头-----这实在有些难以办到,只能利用厨子身份,到厨房花言巧语,推了一辆装满菜肴的餐车出来,在通往贵宾区的走廊慢慢走着,果然没人怀疑。

到了十二巨头所住的区域,这里因为某些有心人需要半夜起来办事,有时候彼此间联络一些白天不能宣之于口的勾当与交易,所以上处于保护隐私的目的,都没有装摄像头。否则半夜敲开某人的房间,让摄像头摄录下来,再给别人看见,那绝对不是好事。

老廖来到姬文生的房间门口,上下打量,除了钥匙孔之外,还有一个类似手机的电子仪器,脸色猛的沉了下来,骂了一句:“我真想杀了设计师,居然还设置密码锁,看来有钥匙都没用!亲爱的玖格先生!刚才你为什么不等我在那老家伙的口中拷问出密码再动手?也不动动脑子,太冲动了!”

彦玖怒道:“你这个马后炮,事后诸葛亮!别老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刚才要没有我,你也会照样动手的。”

“算了,我们先返回翡翠大厅,等叶小白一起行动吧。”

彦玖没有理他,径自掏出一把微型螺丝刀撬那把外表精密坚固的密码锁。

“等等,不能暴力拆的,不然会弄响警报。”廖学兵连忙制止。

“为了同时兼顾成员的便利性和安全性,密码不会设备得难度很高,最多只有六位数字。我先前的工作不是白做的,情报局局长也不是自封的,姬文生这人脾气很暴,不太细心,他的密码我猜是他的生日。”

第234章 解密

廖学兵若有所思,“恐怕事情没这么简单吧?不如我们试试?”

网络上公开的资料中有姬文生的简历,其中就有他的生日,彦玖压下强烈的心跳,插入钥匙,敲下六位数字,滴!红色警示灯亮了,密码不正确!

两人吓了一跳,一跃而起,丢下餐车连钥匙也来得及拔出,夺路狂奔,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一左一右,分头跑开。

跑出先驱者有十米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停下脚步,警报器并没有响起,慢慢回到门口,彦玖心有余悸,说:“大概还有两次机会吧,如果连续三次都不成功的话,警报器才会响,另外也有一种不是很妙的可能,警卫监控室和姬文生本手里有感应器,当有人试图进入房间,他们会接收到信息。”

“不行再逃跑吧,如果真的被发现,你就跑回翡翠大厅,寻求叶小白的帮助。”

“老大,别说得好像寡妇死了儿子似的,这样吧,趁着还有点时间,你先写一份遗书,如果出了意外,我会转达给兄弟们。”见老廖脸色不善,马上转移话题,“刚才推测的密码不正确,或许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我看过他制作的一些影片,大都是古装戏,这个家伙一定是个比较传统的人,密码应该是他农历的生日。”

推测已经很勉强了,语气中不太自信,老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再试一次,不行就辙。”

“可是,四十三年前的十月十九日是农历几号?”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说不出话来,老廖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希望:“今天是农历九月十七,我们一齐往前推算吧......”

“老大,整整四十三年的公历和农历一一对照推算,今天晚上都可以不睡觉了,何况还有什么闰月,哪里记得了啊?”

“呃,我的生日是十二月二十八号,农历十一月初六,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二十八年时间,我看过一本小说,上面写一九七一年的新年初一是公历一月二十七,这样离姬文生的生日只剩下七年,快算吧。”廖学兵在餐车里找到供服务生记录客人要求的纸和笔,说:“农历有大月,小月之分,本月三十天,小月二十九天,如果不考虑小月因素,农历两个月六十天,与一个甲子六十组干支数目相符。即每两个月可重合一个甲子,按照这样一个规律,知道了某年的正月初一的干支,就等于知道了三月初一,五月初一,七月初一,九月初一,十一月初一的日干支,这几个月的初一的日干支,应是相同的,有郑明月者。月分稍有变化,因为农历中存在小月,只要知道某年有几个小月,某分别为哪几个月,所推日期经历了几个小月,干支纪日顺延几天就是了,这样心算干支纪日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彦玖听得满头雾水:“兵哥,你在念咒语诅咒姬文生早死早投胎吗?”

廖学兵已用笔在纸上记录下来,不耐烦道:“你小子别唧唧歪歪的,快去放风,干这种好事最怕有人发现。”

饶是如此,也花了将近十多分钟,彦玖端着个盛放烤鹅的盘子站在外面,同时双脚作势,准备一被人看到就假装端东西进去。他心惊肉跳的等着,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有谁不长眼睛闯进来。

“OK!”廖学兵长笑一声:“我的传统文化水平早就是炉火纯青的阶段了,海大那帮吃闲饿的教授博士不一定有我这么厉害,一九六四年,他的农历生日是九月初一。”

正要输入,彦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拉住他的手:“老大,这里有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他的密码就有两种可能,一是196491,一是640901,我们该作何选择。”

老廖又骂了姬文生的娘,说:“我们这些旧世纪出生的人说起以前的年份,总会省略前面的‘19’,比如一九九零年,就直接说九零年,按照道理和习惯,他选择640901的几率比较大。”

彦玖又退缩了:“万一他选他老婆的生日,感情情人的胸围尺寸,或是自己的电话号码,或是某个重要的人的生日,那就完蛋了。”

廖学兵硬着头皮说:“算了,咱也当一回赌徒。”输入一串数字,非常不幸的是,红灯再次亮起,这位中海版的007和他最得力的助手已经开始泄气了。

“对了,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机会,资料上说姬文生最疼爱他的儿子,就弄他儿子的生日!”老廖重新激励,打起精神,拨电话问了贝世骧那串数字----刚才在资料上只是掠过一眼,没记住。

又费周折换算公历与农历,过程中两名间谍产生激烈的争辩,彦玖坚持认为像姬文生那种好色如命的中年人会使用年轻老婆的生日密码,廖学兵则觉得还是信任贝世骧收集到的资料比较好。

“好了!不要罗嗦了!万一失败就跑,能有什么损失?”廖学兵最终决定使用他儿子的生日,一咬牙按了下去,绿灯亮起,一拧钥匙,门口开了。

套房内的布局就和刚才与贝世骧商谈合作的房子差不多,只是装饰风格略有不同,当可以称得上奢华,深深震慑了两个土气厨子的眼睛。

彦玖兴奋的拔出小刀切割沙发的真皮,据称那是名贵到能爆昝看客眼球的雪豹皮毛制作。更夸张的是沙发是成一套的,一张长的两张短的,长的尺寸为3400*920*580mm,单人的是1100*920*580mm,表面全覆盖着漂亮到了极点的支豹皮毛,光为这套沙发,不知牺牲了多少只雪豹的性命,价值少说也上有百万。

“好像十二巨头其他人都没这么高的待遇呢,他许给别人种种好处,那帮人又见利忘义,看来进入金字塔顶端是不可避免了,众人一大方起来就让他住在这间超级套房内。喂,彦局长,不要随便破坏公物,叶小白当了仲裁所干事,万一爬得高的话,以后这里有可能是我们的,自己割自己的沙发,多神经病啊。”

彦玖一想也对,倒不忍心下手了,问道:“还不知道姬文生几时回来呢,继续在这里等他吗?”

“等个鸟,用脑子想想,格林管家受的打击又不是很重,他很快就会苏醒,一醒了之后就会检查自身,发现钥匙不见,他会怎么想?钥匙可是全部包括十二巨头的房间在内的,不知道有多少惊人秘密,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跟上级报告,这时,我们还想走吗?”

“这......确实太危险了,我们包几百瓶好酒赶紧回家吧。”

“嘿嘿,留给我们的最多还有十分钟时间,在这段时间内要想办法勾引姬文生回房间,然后顺理成章控制他,还有就是马上回去把钥匙还给格林管家,前提是他还没有醒来。”

“算了,我可不想再当跑腿了。”彦玖打开酒瓶,抱出七八瓶好酒。

廖学兵只打好电话给莫老五,这次终于通了,“老五,我正在离你不到一百米的地方。”

“嗯?帮我对付龙二吗?快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上次慈善晚宴你给我的东西都被他化解掉,根本没什么杀伤力。”莫老五发现电话,登时大喜,马上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说话。

“这事容后再说,你知道我的能力,不要再和我讲条件了,老实告诉你,我正在姬文生的房间内,你想个办法让他没有察觉的赶回来,五分钟之内,如果办得不错,我就会有原则的帮助你。”

“妈的,你还不知道呢,姬文生作为候选人的呼声是最高的,至少有一半的人表示支持他入选,我现在要是碰他的话会比较麻烦。”

“既然这样,我想龙二比较合适混黑社会,拜拜!”说着便要挂掉电话。

莫老五急了:“好小子,你敢趁人之危?别以为我手上没点东西,你可别逼得我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开拓型。”

“好吧,大家各退一步,时间比较紧迫,你马上约姬文生回房,说有要事商量,尽量许诺有什么好处,撒个善意的谎言总可以吧?我把他打沉到谷底,以后就不可能对你有威胁了。”

“你确定?”

......

姬文生带着一群随从穿过长长的走廊,心道:“西城莫老五选择这个时候找我,到底有什么时候?我的公司和他的产业没有太大的合作的之处,最多表决的时候点个头不表示反对就够了。还说联手和我打压银天娱乐?他是想分一杯羹吧,这件事老子志在必得,还需要他?”

转头对第一号智囊幕僚冉平说:“你之前调查过莫老五吗?”

身材瘦小,戴着金丝眼镜,儒雅之气十足的冉平说:“他曾经想染指慕容冰雨,想让慕容冰雨替他拍广告,据说还通过胁迫经纪人拿到了合约,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莫老五心狠手辣,是个狠角色,我建议暂时保持友好状态,不要惹他。”

第235章 搏杀

姬文生微微吃了一惊:“莫老五能量真大,我费了那么多周折连慕容冰雨的毛都没碰上一根呢。”

“莫老五是中海黑道很著名的人物,你们的公司结构不同,所使用的手法也不一样,基本没可比性,他是流氓,自由度比较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我们的方法虽然慢一点,但是收益大,永远让银天娱乐没有崛起之日。”

冉平努力在提供计谋建议的同时让姬文生不会觉得自己太傻,既要表现他本人的聪明才智,又不能太出头了,两者间取得一个平衡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他甚至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用来考虑对等关系。

姬文生又说:“刚才贝先生为什么否决了我的提议?你从他的言语对话中看出什么端倪没有?难道东城新开放区的诱惑力还不大吗?”

“最关键的是新开发区所有权还没有控制您在手上,巨头们看重你是实力还不是空话。”?

姬文生眯起了眼睛:“这么说得加紧攻势了,或许莫老五的黑道势力对我们有帮助,值得与他一谈,他约了几点钟。”

“他说最好马上,事情很重要。”

“哼哼,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一大群人簇拥着他,威风之极,冉平却低声道:“姬爷,小心树大招风。”

“哦。”姬文生朝身后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料想莫老五不敢拿我怎么样。”

“等等。”冉平让身手最好的那名保镖留下,说:“姬爷,凡事还是保险一点的比较好,只选几个得办的手下跟着,既不招手,关键时还能有用。”

姬文生感觉被抢了风头,很生硬的点点头:“你说的没错。”

来到大门,冉平抢先替他开门,态度之谦卑,动作之恭谨,让草率行事又舒服起来,推开门口说:“丢下让人来布置布置,好好招待莫老五,至少争个颜面。”走进去,吸吸鼻子道:“怎么有股特别的味道,佣人没来打扫过吗?”

听了这话,保镖和冉平都下意识的闻了闻,冉平说:“我觉得这味道很香,非常浓郁,有如扇兰芝草,又,又好像食物......一闭上眼睛就能马上联想到烤乳猪。”

三人顺着弥散的香气走过玄关,来到会客厅,见到眼前景象,一时全都呆住了。

两名厨子打扮的人大模大样的对坐在沙发上,旁边一辆餐车,大理石镶银的桌上了摆了烤鹅,马塞海鲜汤,鲑鱼奶油冻,大虾西酿龙脷鱼卷,香煎鹅肝,扒酿馅小牛排,鰖鱼沙拉......琳琅满目,香气扑鼻,还开了两瓶红酒,就差没点了蜡烛,否则足可称得上法国宫延盛宴。

昂贵的驼绒地毯上撒满放残渣和骨头,酒漕,油渍,一片狼籍,戴厨师长帽的那个眼镜男一手一只大龙虾,干净利落的去头,从壳里挤出鲜嫩甜美的白几代人往嘴里一送,再扔掉还连着口水和汁水的虾子壳,顺手在价值百万的雪豹皮沙发上一擦,又撕下一只香辣鸡腿大啃起来。

而另一个戴短厨工帽的男子更是夸张,他身边明明还有一只精雕细琢的水晶杯,偏偏不用,抓起一瓶帕图斯葡萄酒咕嘟嘟灌下喉咙。这瓶波尔多产地帕图斯售价在一万美金以上,被称为“波尔多酒王之王”,很多明显富豪仅仅是拿来收藏以做炫耀之用,那人居然当作矿泉水,一气喝了半瓶!他似乎意犹未尽,又爪起一瓶......

姬文生忍无可忍,怒道:“把他们都抓起来!”一时间都没想到这两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保镖刚刚上前,只见那眼镜大厨在沙发上擦干净双手,撩开厨师长袍,拔出一柄大口径手枪对保镖开了一枪,枪口喷吐出愤怒的火焰,正击中肩膀,嘭的一声带起一团娇异的血雾。

保镖被巨力冲击,远远抛开,划了道弧度很小的抛物线才摔落到地上,因为速度太快,飞溅而出的血液歪歪扭扭连在半空中,与他同时一起掉下。房间里隔音设备极好,只要关上了门,即使用机关枪扫射,也不担心外面的人听见一个声音。

如此突兀的变故,姬文生和冉平还保持张着大嘴的惊讶造型,那大厨已飞扑而上,抓住他们的头发往后一甩,两人不由自主,一前一后掉到大理石桌子上,碰落无数精美食物,淋漓的汤汁洒了一身。

冉平的腰眼正好碰中银质碟子边缘,下巴又磕在杯子上,痛得说不出话来,双眼金星乱冒。姬文生倒还好点,肥肉数多,没那么辛苦,只是整个脸都埋进一堆吃剩的骨头里,说不出的恶心难受。

他惊恐的翻过身,拿掉钻进衣领的葱烧鳟鱼,拔出一柄造型精巧,刻满阿拉伯风格花纹的小手枪。还没来得及打开保险,那名厨工手里盛满帕图斯葡萄酒的瓶子直敲过来,几乎把他手手腕敲断,手枪也自然直飞了出去,掉到地毯上。

“喂,你们是不是不要命了?要知道得罪我的下场是怎么样的!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姬文生愤怒的吼道。

厨工将银叉插进他的大腿上,冷笑道:“不知是谁想死呢,呵呵,拜托你多动动脑子想事情。”

姬文生痛叫一声,差点从桌子翻滚到地上,看到躺在远处人事不省的保镖肩部血肉模糊,从原来他们所站位子延伸过去的血线带着碎骨头渣子,顿时不寒而栗,说话声音也开始结巴了:“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凡事好商量,要钱可以给你们......”

“多福传媒集团的姬先生是吧,请你到沙发上坐上,还有那个瘦猴子,你手里什么东西呢?通讯器是吧?请停止这个愚蠢的行为。”眼镜大厨晃了晃手里巨大的手枪,呵呵笑道。

彦玖见这家伙居然胆敢偷偷摸摸玩小动作,气不打一处出,酒瓶恶狠狠的在他脑瓜子上开了飘。玻璃瓶爆裂,红酒混合着着鲜血流了满脸,冉平只冒出最后一个念头:“一万美金的帕图斯,值了......”昏倒在桌子上。

姬文生喘着粗气费劲的移动到沙发上,心中又惊又怒,立即在脑里过了一遍,到底是谁派人对他下手,莫老五约自己谈事情,刚回套房就出现这样的状况,太巧合了吧?下手狠辣,一定黑社会的杀手。

大厨收回手枪,坐到他对面,悠然的翘起二郎腿说:“姬先生,请你保持镇静,我叫廖学兵,有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想与你谈谈。”

廖学兵?这名字倒有点耳熟,好像是北城一个专门勒索酒店老板的小混混头目,他昨天晚上还听到香格里拉的老板抱怨,难道听说我有钱,专门来“求财”的?姬文生惊疑不定,说:“我很有钱,你们想要多少就说吧,如果不放心,我可以把我家里的电话告诉你,让他们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

“不和。”廖学兵拔出极品雪茄说:“姬先生抽烟么?你家的电话我早有了,所以就不麻烦你,至于钱的问题,对目前的我来说也不太重要。”

连钱都不要,而且把家里的电话调查清楚,看来早有预谋,这么说事件不是偶然的。

姬文生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寻找解决危机的突破口,帮做轻松的笑道:“这么说廖先生对我很了解了,你们到底需要什么尽可说出来,我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想当明星吗?包你一夜红遍天下,无数美女追着哭喊你的名字。”见到老廖鼻子抽了一下,似乎有所心动,索性舌灿莲花,乘胜追击。“廖学兵相貌英俊,仪容出众,帅气逼人,实在很有出演电影的潜质啊,这样吧,你们放了我,我把经纪人叫来同你们签约,那位兄弟面容优雅,气质奇特,风度潇洒,最合拢潇洒,最适合拍‘楚留香’,‘杨过’,‘令孤冲’之类的角色了,我说到做到,马上签约,倾尽我们多福传媒的精力将你们培养成为国际级大明星。”

果然不愧是传媒巨头,只抓住一个话头就能说得天花乱坠,比报纸上说的还真,居然连彦玖的脸上都带着沾沾自喜的表情,似乎从没有人像姬文生这么夸奖过他的相貌。

廖学兵冷着脸道:“什么影星计划就不必了,我也开了一家公司,姬先生你是绝顶人才,想请你加盟。”

姬文生心头一喜: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挖墙角动用到绑架的手段,说明才子的才华也不低,他既然盾重我,那么必定投鼠忌器,不敢做什么多余的事,安全暂时保住了,于是微笑道:“廖先生开的是什么公司?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我一定乐意效劳。”

“我开的是吃大便公司,正缺乏姬先生这样的人才。”廖学兵这句话还在淡淡笑着,下一句已是暴跳而起,抓起吃掉了一半的草莓奶油蛋糕,拍到他的脸上,狞笑道:“姬文生,吃屎去吧!”

“喂......”姬文生擦赶紧眼眶中的奶油,勉强看清眼前事物,才明白这个勒索酒店保护费的小混混软硬不吃,极不简单。

第236章 手推车之神

怪自己太大意了,居然听从冉平那个绍兴师爷的建议,让随从都退下,若不是这个馊主意的话,廖学兵能动他一根毫毛?恐怕连屁都不闻不上吧?招摇又怎么了?总比没个能人在身边,任人宰割的好吧?套房里有报警系统,可是廖学兵好像十分警觉,办事巨细无遗,还吩咐那个厨工手下把倒在血泊中濒临死亡的保镖搜了一遍身,所有东西全部取出,在他面前能动根手指抓个痒就已经万幸了,至于按报警器,那是想都别想。还有声波检测器,门口的警卫,当时害怕泄露隐私,还让大会取消了。

这下可好,成了瓮中之鳖,想传句话出去都没办法。

“姬先生,我有一个小小请求,请你把应用于皮鞋全部脱掉。”

“啊?”鸡奸?姬文生可是真的慌了,那可是比什么都难过的耻辱啊,他慌忙哀求道:“二位兄弟,我,我的痔疮还没好,暂时放我一马吧,改天我专程送几个俊俏的男演员给你们享受......”

廖学兵啼笑皆非,说:“幸好你提醒了我,先脱光衣服吧,到底是屁眼重要还是小命重要,你自己权衡一下吧,彦局长,你去找根粗点的棍子。”

姬文生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后悔,痛恨,羞恼诸味夹杂,红润的脸变成惨青色,在廖学兵的逼迫下颤巍巍的脱掉上衣,裤子,鞋袜。还剩最后一条花内裤,怎么也不肯脱。直到老廖用用沙漠之鹰指着他,才完成了这一英雄壮举。

肥硕的身体油光发亮,体型颇为丑陋,捂着下体苦苦压抑即将爆发的怒火。

“当你逼迫女明星陪你睡觉的时候,知道她们是什么感受吗?”廖学兵边说着,把他的衣物收过来,拿起皮带扣,发现隐藏在后面的小按钮,说:“看你的皮带扣有点古怪,我就起了疑心,应该是个发信装置吧。幸好你没把手按下去,不然脑袋会爆的。为了避免你身上还有其他东西,所以只好委屈你了,空调的温度还算适宜吧。”

姬文生检了一口气,有些虚脱。廖学兵翻出他的手机,让彦玖摆弄,“找出拍照功能,拍几张他的裸体照。”

姬文生急道:“廖先生!我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如果为了钱的话,我可以给你,而且保证你安全退出,绝不报警!”

话音刚落,情报局长兼姿摄影师彦玖替他拍了十几张写真,惊恐,羞愤,无奈种种形象一一纳入其中,彦玖专选择特别刁钻的角度,比如从下自上的丑陋造型,抖着手机笑道:“呵呵,拍得很清晰,姬先生的手机像象很高,老大,找不到棍子,你究竟有什么用途?”

“本来想插爆他肛门的,不过算了,有照片就差不多了。”

一听这话,早被折磨不成样子的姬文生怒为冲冠,朝廖学兵扑了过去:“士可杀不可辱,老子跟你拼了!”

他只跨出一步便被老廖踹翻,跟着抓住头发提了起来。

沙漠之鹰在手中旋转两圈,巨大的枪管粗暴的插进姬文生的嘴里,磕崩两枚当门牙,直戳进咽喉深处。姬文生闻到特殊润滑油和硝烟的臭味,感觉生命的终结近在迟迟,吓得血液几乎停止循环。

“姬文生你听好了,怨有头俩有主,慕容冰雨是我的表妹,如果你不能及时控制你自己欲望的话,那只有说声拜拜了。”廖学兵的笑声仿佛魔鬼一般响在他耳边。

姬文生终于明白他为何而来,才知道冉平说太过招摇会招人忌恨的话果然没错,觉悟来得太迟,眼看对方已动了杀机。满脑子想要求饶,想要保证永不侵犯慕容冰雨和银天娱乐的话,偏偏被枪管塞住口腔压迫舌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中写满悔恨和恐惧。

“胆敢反抗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灰飞烟灭,而甘愿舔我屁股做狗的人还好好活着,你愿意做哪一种呢?”

面对巨大的死亡威胁和廖学兵极其压迫感,仿佛刺入灵魂深处的眼神,姬文生快要接受崩溃了,他想选择做的,做暂时性的狗逃过这一劫,以后再图报仇雪恨也不迟啊,想要摇头,可是头发紧紧纂在廖学兵手里,动弹不得,头皮像是要被揭开一般,只能拼命的眨眼,期盼两人心灵相同,老廖能看懂他表示屈服的意思。

“宁可高傲的死去,也不愿卑鄙的活着,对吗?廖爷爷送你上路吧。”

姬文生心灵深处有个声音疯狂的嘶喊道:“不!”父母的慈爱,妻子的娇媚,儿子的淘气,一一闪过脑海,念小学时为了一块橡皮和同学打架的情形,上高中时第一次给女孩子写情书的兴奋激动,性的初体验时那名妓女虚假的叫床声,就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掠过,无比的清晰,最后闪了一闪,变成空白。

廖学兵没能与他建立心灵对话,扣动了扳机。

......

五点钟的时候,中海大学第四栋教学楼前的草坪上蹲着几名流里流气的年轻男人,前面则停了几辆外表极其炫酷的摩托车。

早惹眼的是一个染着满头银发的家伙,嘴里咬着烟头,左耳六枚卫钉,双手除了拇指以外戴了八枚戒指,脖子上一条似轮胎的圆形银质吊坠,紧身皮衣,满是破洞的牛仔裤,高统皮靴,全身从内向外散发出常人难以久视的戾气。如果说这人不是流氓,那么天底下的人就是诗人,学者,教授,思想家了。他就是北城飞车党响当当的第三号以外,人称太子的韩立南,除了廖学兵,叶小白寥寥几人能叫他南弟以外,在道上谁不是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南哥,太子爷?

在太子爷身边的正是飞车党坐第四把交椅的车神薛暮秋,一件黑色风衣,风中飞起飘逸的长发,英俊无匹的脸上总是留着淡淡的笑容。当他驾驶着名为“时光”的心爱擅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超越一辆又一辆他眼中的垃圾,抵达终点时,无数的人为他欢呼喝彩,他就是公路上的神。

随同他们一起蹲在中海大学校园内吸烟看美女的还有三个人,号称飞车党三大帅,一个是在保险公司干了四年的推销员还没钱讨老婆的徐浩,一怒之下辞职加入黑社会,大家都叫他扁扁,因为他开始收保护费的时候和关慕云一样总是被痛扁一顿,后来才慢慢学会扁人。

一个是杜文凯,不光能打能喝能泡妞,还是车行老板,车神秋那辆“时光”就是经他的手改装的。还有一个是袁野,仅比廖学兵小半岁,帮会里年纪第二大,所有的内衣内裤全部写着“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某人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据说他能用眼神温柔的杀死母猪。

“老汉。”南弟对车神秋说:“兵哥要我们绑票,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当初车神秋还只是“手推车之神”的时候,大家都把他叫做老汉推车,简称老汉。

车神秋正在拿着树枝玩蚂蚁,说:“孟兰盆会是真有这事,我以前听说过,要绑架一名候选人的儿子,除非我们活腻了。”

“那我们泡几个小妞,吃一顿学校食堂的晚餐就回去打麻将吧。”南弟急忙提出最正确的建议,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也不一定啊,你一定还不知道孟兰盆会有多强大吧,叶小白昨天晚上去参加的就是孟兰盆会,我们飞车党这几天年干得赌法,总算得到邀请。据我看,兵哥肯定是想借机把叶小白推到合适的位子上。他一上去了,好处还能少得了我们吗?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配合兵哥的工作。”不愧是公路上的主宰,车神秋头脑清晰得没话可说,几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就干了!”南弟兴奋的叫道。

他们五个人吊儿郎当,正好霸住由草坪通往凉亭的道路,很多学生一看他们那副打扮,只好绕路而行,但每间学校都免不了喜欢寻滋生事的学生,此时便有人看不惯了。

五个长得非常高大,穿着运动服,手里还夹着篮球的学生朝南弟径自走了过来,经过身边的时候,有个人似乎走不太稳,滑了一下,向着南弟撞去。

“哎哟!”南弟跌进草坪里,其实他早看见这五个人不怀好意的走过来了,就是故意让他们撞一下,好找借口打架。

车神秋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那人抢先训道:“你们哪里来的?应该不是海大的学生吧?最好马上滚蛋,这里由我们说了算。”

飞车党几人眼中都露出不能罗气的神色,面面相觑,似在怀疑自己的耳朵,袁野犹豫道:“什么?我没听错吧?”

杜文凯笑得抱着肚子在草地上打滚:“野锅,你没听错......哈哈......”

“不要叫我野锅,叫我野哥!”袁野赶紧纠正他发音的错误。

第237章 SM写真集

那为首的学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揉了揉鼻子说:“喂,你们到底听见没有?马上滚出海大,他娘的,一看就不顺眼,白毛狗,以为染了白毛就是黑道老大了啊?”

南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有白毛?没来过海大吧?没听说过我张怀运的名字吧?告诉你,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在海大拉起几百个小弟。”

他的几名跟班都笑了起来,声音肆虐而刺耳,一副找揍的模样。这是中海大学一伙捣乱份子,以欺负他人为乐,对别人的行径基本看不顺眼,伏着牛高马大,凡事又肯出头,渐渐拢了一群同样不喜欢学习的学生,在学校里专横霸道,前段时间已经被开除掉几名学生,仍是不肯收敛。

若是敬爱的廖老师在此,自然会对这帮不听劝告的学生一番深刻教育,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没事都要惹事的南弟。

“嘿!还敢抽烟!”张怀运瞅见南弟上衣口袋露出的好烟牌子,说:“把烟拿出来,今天就放过你们。”

南弟笑道:“好说好说。”呼的站起身,将烧得很红的灼热烟头按到他的脸上。

“哎哟......”张怀运想要拍掉南弟的手,却晚了一步,车神秋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用力一甩,把他甩进草坪里,几名同行的篮球队员怒叫:“你***不想活是吗?”纷纷扑向车神秋。

杜文凯当前拦住一人,晃头避开拳头,然后一个手肘击中那人眼睛。眼睛是人体脆弱的地方,那人惨叫一声,仰后而倒,脑袋磕到了草坪边缘的水泥护栏,一时哭叫不已。

推销员徐浩后腿撩中另一个人的下阴,把他喝得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迅雷不扔掩耳,南弟这帮常年在刀口打滚的流氓,眼光,速度,身手,经验均先比这一会打打小架恐吓同学的恶霸学生要高几个档次,当场躺下五个人。

南弟刚把张怀运的脸踩进草地里,阿秋说:“点子出来了。”

对面的教学楼走下来一个年轻人,得体的休闲西装,长身玉立,顾盼之间神采飞扬,旁边陪着一个女孩子笑盈盈的望着他,两人关系似乎很密切,一走到楼下,便有两名黑衣墨镜男靠近他们,神态很是恭敬。

“那个就是多福传媒集团总裁的儿子姬长发,旁边那个是他的女朋友,妈的,我刚才还说那俩穿黑衣的坐在台阶上看报纸,行为古怪。没想到他们是保镖,你们看看,右边那个保镖走路很有气势,是个高手。仿佛一有风吹草动他都能感动得到,好像是特种部队退下来的。左边那个,很眼熟,对了,我在地下拳坛修罗场见过他,他是轻量级的拳手,不过赢面不太高,被老板热度了。”

“牙文生还真肯下血本请到这种人做保镖,我们应该不是他们对手,回去打麻将吧。”南弟又起了懒惰之心。

“看到没有,他们的腑下有点不自然,那是因为藏了枪的缘故,操,开家破传媒公司也能搞到枪,我们飞车党都比不上他们。”

两名保镖护着姬长发越过一道台阶和花圃,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姬长发热恋的当儿,很反感两个跟屁虫似的保镖,要他们走开。可因为这是孟兰盆会期间,姬文生害怕儿子被对头劫持,特意嘱咐过了,保镖不敢大意,对他解释一番,仍要他上了轿车。

薛暮秋跨上了“时光”,说:“动手。”

摩托车犹如喷射而出的火箭,冲了出去,速度疾快无比,一瞬间尾烟还凝固在空气当中。南弟,徐浩,杜文凯,袁野也纷纷上车,他们身为飞车党成员,每人都练就一身超凡脱俗的车技。每辆都改装过的摩托车在短短几秒钟就可以达到百米,从草坪这边横掠过,引擎声如同天空中滚过的闷雷,带着一阵暴风,连秋树叶的淍落过程都被加剧了。

保镖刚要打开车门,发动机的轰鸣由远及近,他猛一扭头,发现一辆摩托车朝自己冲来,赶紧将姬长发推开,把手伸到怀里掏枪。西装的设计不太理想,延迟了足有一秒钟的掏枪动作,就是这一秒钟已绰绰有余,“时光”仿若撕破空间的距离一般,瞬间来到他的面前,甚至还可以看到薛暮秋那因为高速移动而产生扭曲的脸,以及被风拉得很直的长发。

“嘭!”车头正中保镖,这何止千斤的冲动力随便可以撞死一大头水牛,那保镖飞上半空落到地面。肋折骨断,已是人事不省。

高速移动的车子只怕遇到一点小小障碍也极容易出现车毁人亡的惨剧,薛暮秋艺高人胆大,急拉车头一脚支撑地面,一脚踩刹车,整辆车借着惯性作用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稳稳停住。

另一个拳手保镖也被两弟用同样的方式撞飞,只不过他更倒霉,刚刚落到地手,随之而来的杜文凯刹车不够灵敏在,从他的大腿碾了过去,看来这人下辈子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姬长发转身想跑,南弟开车滑过他身边笑道:“姬长发同学,晚饭时间到,我请你去冷水湖餐馆吃龙虾吧。”

......

八点半在云中塔九十九楼贵宾区超级套房内,明亮的灯光突然猛的一暗,漆黑的窗外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照亮了远处天边的云朵,天空掠过一声闷雷,暴雨倾盆而止,豆大的雨点哗啦啦洒落,敲打在用红山榉木装饰的窗户上,开了一小半的窗子刮进凉爽至极的风,吹得窗帘噼啪乱抖。

沾满油腻的雪豹皮毛沙发上静静躺着一个浑身赤裸的肥胖男人,双目紧产。

这个脸色比面粉还白,手脚僵直,该不会是死了?冷风拂过他的身体,突然冒出一颗颗鸡皮疙瘩。

“装什么死呢!”彦玖把一只叉子插进他大腿的肥肉里,叫道:“他娘的,还想拍SM写真集吗?”

这个装死尸的人喉咙里咕哝一声,睁开眼睛。

廖学兵将沙漠之鹰从他嘴里拔出,还带出了一枚焦黄的断牙,笑道:“没装子弹呢,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扳机扣动的一刹那,姬文生以为自己死了,灵魂几乎自动离体而去,可是终于没死,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大汗淋漓,一颗接一颗渗出来,片刻之间湿得就像从水里挥起来似的,忽觉下体一阵畅快,喷出一股浊黄的尿液。

廖学兵一往后一跳,避开这忽如其来的偷袭,彦玖抓住时机猛拍一气,堪称精彩瞬间,动心一刻啊!堂堂多福传媒的总裁竟被吓得当场飙尿,有照片为证,大家快来看啊。

姬文生还想装做硬气一点,可是双腿颤抖,尿液它要自己流出,怎么也抑制不住,发泄完毕,面若死灰,嘶哑着嗓子道:“姓廖的,你有种就杀了我吧。”

“你当真生无可恋了吗?如果你真的想死我也不拦你。”话刚说完,电话响了,是南弟打来报信的:“姬长发这龟儿子在我们地下室里喝酒呢,事情成功圆满,如何?”

“你把电话给他。”

那边是姬长发惊恐的声音响,两父子都惨遭毒手,实在无所适从,“大,大哥,你们就放了我吧,我爸有很多钱的,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廖学兵点点头,把电话放在姬文生耳边说:“小姬姬,这个电话会给你活下去的勇气,请你认真聆听他的声音。”

果然如同暗夜中的一盏明灯,又像西方极乐世界的梵唱,电话里传出一声又暴又烈的耳光,接着有个陌生的声音喝骂道:“老子就连擦屁股都用百元面额的钞票,会在乎你那点钱?”然后是自己儿子苦苦的哀求:“大哥......你们又不要钱,到底要什么啊?”

姬文生立即醒了,眼里闪烁精光,随即黯淡下去,知道自己这次栽在很彻底,心中的愤怒和恐惧相比起来,前进占百分之三十,后者占百分之六十五,最后是悔恨为什么当初要招惹慕容冰雨的念头。

廖学兵拿过电话对话筒说:“好兄弟,呃,暂时也没什么玩乐的,你就每隔一个小时切他一个手指头吧,把刀磨利了,别他太痛,我这人很慈悲的。”其实说话的时候已经把电话挂掉了,自然是为了吓嘘姬文生。

姬文生关心则乱,另外两个儿子加起来再翻十倍也没大儿子来得重要,自己人生中早大的希望,对自己而言最有意义的东西操持在敌人手中,顿时连尊严都放下了,忙道:“廖先生,我错了,我该死,我不是人,你放了我们父子俩,我保证永远不碰冰雨小姐,她在我心里就是女神,不不,我保证永远不踏足中海一步,全面退出娱乐圈。”

“呵呵,那就把你所拿银乐娱乐的股份都通通还回去吧,彦局长,把电话给他。”

彦玖检查姬文生的手机,确认没有值得怀疑的部件,便递了过去。

第238章 改组

不用详细交代,这样的情况下姬文生自然知道怎么做,打电话给手下人,让他们操作有关银天娱乐股票的事宜。他不知道老廖其实对经济上的事务不太精通,生怕有所疏漏,将所持有的股票全部清空,以紧老廖之信,前后共花了十多分钟,胆子已被吓破,倒没敢耍什么花招。

“相信你一定有银天老板的电话,跟他道个歉吧,态度真诚点。”

在以前政府联合举办的一些项目上,两家公司常有碰面,在娱乐圈中两家的实力相当,但姬文生还有强大的媒体支持,稳稳占据上风,他哪次见到劳朗明不是喝骂自如?如今要拉下这张老脸,唉......反正裸照都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姬文生的喉头干涩得发苦,接过电话找到银天娱乐有限公司老总劳朗明的号码拨了过去,隔了很久劳朗明才接电话,义正词严的说:“姓姬的,你有种就放马过来好了,我们银天决不会怕了你的,恶人有恶报,你以后会有报应的,等着吧!”

姬文生看了老廖一眼,忙说:“等等,嗯......我郑重就这件事对你们造成的不愉快正式道歉......”

老廖敲了敲桌子:“你以为你是外交部长,说外交辞令呢?”

电话另一头的劳朗明已经怒叫起来:“姓姬的,你耍我还不够么?好吧,大家就拼个鱼死网破,我也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占便宜的。”

姬文生苦笑道:“劳先生,我想解除这个误会,关于这件事,我想认真的对你解释一下,其实是这样的,有几个不懂事的手下操作股票失误。现在我已经把贵公司的股权放开了,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到网络进行查询。另外我还保证永远.....永远.....”他本来要说永远不侵犯银天的,但看到彦玖拿着叉子在自己身上比划,只好改口道:“永远不踏足影视娱乐圈。”

廖学兵冷笑道:“你说得好听,倒是拿点诚意出来啊。”

姬文生一咬牙:“我决定将多福传媒旗下的影视公司全部转让给银天娱乐。”心里只巴望老廖听了这话马上释放他儿子,然后第二天翻脸不认账,再增派五十名保镖全天候保护。

劳朗明怒道:“姓姬的你要杀要剐就尽量放马过来,看我会不会怕你!”

姬文生见老廖点了点头,说:“劳先生,请你务必原谅我。”挂掉电话电话,软软瘫倒在沙发上。

“现在,给你手下的报业公司,电话台,杂志,网络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马上发布公告,将你的决议宣传出去,要做到一个小时内中海市人尽皆知。”

老廖可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只是在电视上播报消息,双方没有签署协议条款,可是姬文生已经变成非常被动了。

当下两人认真协商,要以怎么样的措词刊登在第二天发售在报纸上比较好,要以什么方式在电视台上播报,譬如先是不停以滚动条在屏幕下方显示,然后由播音员每隔半小时插播一次。

其中已经有大批警卫来检查过一次,管理主席格林管家悠悠醒转,发现贵宾区的钥匙不见,慌得不行了,马上禀报上层机构,要警卫队展开调查,但是几个支持廖学兵的外置成员听到两个厨子在搞事,哪还不明白,于是暗中阻挠。搜索到姬文生房间时,这家伙又被枪顶脑袋中,隔着门口演了一出戏,才让警卫队无功而返。

一待讨论决定下来,姬文生被逼通知手下各单位负责人。

廖学兵打开等离子大彩电。

做为有钱电视覆盖了整个南方的多福电视台,二分钟之后播放了一条消息。播音员面无生的说:“下面播报一条新闻,多福传媒公司总裁与银天娱乐公司总裁劳朗明联合决定。其旗下的多福影视公司将并入银天娱乐公司,并由银天持有百分之百的股份,这是一次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合作,两家公司谱写了新的篇章......”

估计在第二天开市后,银天娱乐的股票会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彦玖壁手夺走他的手机笑道:“明天再发布到网上,配合一下宣传。”

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的钻进姬文生的耳朵,肺部猛然紧缩,气息跟不上来,突然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拍裸体,绑架儿子,被逼向银天低头,奇耻大辱,此恨难填。

孟兰盆会上层不少人早已收到消息,外围的改组,多福电视台的消息,贝世骧一猜便知是廖学兵在幕后操纵,短短几小时,便搞出这么大的事来,简直不可想象,若说是某家大势力蓄势待发,策划多时,那还有可能,而廖学兵几乎是凭一已之力办到,能量之恐怖,委实不能小看。

“姬先生,我们合作愉快,还有件事得提醒你,既然我今天能在你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修理了你一顿,以后无论你能配备多少保镖,做多少精心的准备,我要收拾你仍然可以轻松办到。”

姬文生已变得平静不少,沉声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坦诚说一句,他此时对廖学兵是真心佩服,此人手段狠辣,办事精细面面俱到,每一个细节都已经考虑了,不留一点庇漏。

“有兴趣的话还是多担心息的儿子要好一点。”

至此姬文生已经暗处发誓,十年之内把精力全用在发展壮大之上,十年之后再报仇。他想当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要做一个虎躯一震让人拜服,目射慑人之光令敌人俯首,散发王霸之气使天下臣服的无敌强者。“十年之后等着瞧吧,廖学兵.....这次我认栽,选退出孟兰盆会重新收拾旧河山再说。”

把姬文生和冉平绑了个结实,说:“先委屈了一下了,你的儿子明天会放回,先祈祷他还有没手指吧。不过千万别跟上帝和佛祖祈祷,我只信关二爷和岳武穆。”

闹腾了一个多小时,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瓶好酒晃晃悠悠的出门,居然没人发觉,九十九楼会照开,饭照吃,酒照喝,与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大部分外围成员都同样的改组事件对上层的震动是非常巨大的,已经决定明天召开全体会议商议这件事的合理性与合法性。

贝世骧从餐厅出来,看到外面会议厅在墙边抽烟喝酒的廖学兵,不由苦笑道:“廖老师,你真行。”

“据我推测,改组势在必行,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了,叶小白是我好兄弟,你多照顾他。”

经过这两次事件,贝世骧内心已认可了廖学兵的实力,说:“那是自然,只要让他呆得久点,等以后有了资历,那就更好说话,看来东城新开发区那块好地方是拿不到了。”

“我得回家了,这事容后再说,不然进不了门口。”

贝世骧奇道:“进不了家门?没听说你结婚啊,我也要回去了,送你一程吧,今天的事情基本都理清了,帮一个老兄弟说话,平白多了几个强敌,唉。”

廖学兵想起莫老五提过他和贝世骧乃是世交,贝世骧的侄子贝明俊见了还得叫一声叔叔呢,笑道:“是莫老五那肥猪吧,他好像很在乎这个名额。”

“哦,你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贝世骧一呆,随即宁定下来,三人一齐进入电梯,彦玖稍落后半步。

上了贝世骧的座加权,彦玖要回对面的的酒店找独眼龙说话,老廖不耐烦等他,便和贝世骧先走了。

值此非常时期,每个人都极为注意安全,贝世骧一行足有十二辆牌子,式样,型号相同的车,只要随便上其中一辆,若是有心对付他的人,就很难确定目标。

行驶在灯光辉煌的中海市夜街,贝世骧说:“廖老师,如果不嫌麻烦的话,到我家里唱杯苶吧。”

“怎么?都九点多了,我个人生活比较规律,早睡早起,严格要求自己。”老廖又在睁眼睛说瞎话,还没去应聘老师的时期,天天晚上泡在酒吧,直到早才醉醺醺在回公寓睡觉,与他所说相去甚远。

“呵呵,廖老师,你太见外了。只想和你吹吹今天发生的事,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让姬文生心甘情愿把快要吞下去的东西吐出来,究竟怎么办到的?”

“一个字,枪,两个字,拳头。”廖学兵伸了个懒腰说。

他混进戒备森严的九十九楼,骗过警卫,从管家身上拿取钥匙,猜测姬文生的房间密码,虽然有大部分的把握在里面,但若没有过人的胆识和谋略,光靠枪和拳头,只怕第一关都过不了。此时轻描淡写说出来,贝世骧凭着想像那种惊心动魄的过程,不由叹道:“廖老师,如果你肯定帮助我,中海市就是我们的了。”言下隐隐有招揽之意。

“贝世骧,如果你肯做我的手下,我也会很强大的。”

第239章 暗恋兵哥?

两人相视一笑,车队已经驶进平安山的环山公路,廖学兵说:“去你家玩玩也好,正好见见贝晓丹,那丫头最近学习有些没精打采呢,都快要考试了,你这个当老子的得多多督促,我们老师家长多加配合。”

贝世骧说:“晓丹又有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不清楚,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不过我这几天旷课了,没见到她,你可得小心了,说不定贝晓丹她谈恋爱了,女孩子这个年纪最容易受人欺骗。”

“你小子别胡说,乱造谣生事,你们班那个叶玉虎,我可是派人调查监视着,没发现什么异状,其他班级追晓丹的,我都做了简单处理。”

“别臭表功了,以为自己有多伟大啊,有一次我经过教室走廊,听到贝晓丹跟同学闲谈时抱怨说从来都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收到情书或是男同学的告白,让她很是郁闷甚至一度自卑起来。做为父亲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因此扼杀了女儿的青春,她以后老去的时候回忆起来,是不是感觉青春很苍白呢?”

贝世骧愕然一惊,陷入沉思中:“事有关心则乱,你说得很对啊......她最近确实都不理我,还经常冲我发脾气,那么廖老师能否开解一下小女呢?我有重重酬谢。”

回到被戏称为“贝金汉宫”的贝家豪宅,贝世骧邀请他至书房。

“廖老师,听说你很喜欢古文,我这里的藏书还勉强能入你的法眼吧?”贝世骧推开书房的门,一列列摆满书籍的桃木架子呈现眼前。

“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难得的是种类齐全,从英国文学到埃及历史,在殷商时期的青铜器到汝窑文化,几乎样样都有,博而不专,像个图书馆似的。”

贝世骧陪着老廖在书房里转了一圈,说:“其实我个人并不喜欢看书,不过为了接待这方方面面的客人。迎合他们各式各样的兴趣爱好,饮茶室,健身旁,电影院,游泳池,书房一应俱全,客人开心了,我面子上也有光彩。”

“你果然够坦诚,不过客人要是沉迷于男女之事,你也得建一座妓院吧?”老廖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问话有多唐突。

贝世骧的老脸挂不住了,总算涵养甚好,不悦之色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淡淡笑道:“我一般只满足客人积极向上那一面的喜好,至于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他们自然也不敢跟我提起。”

“好了!真是罗嗦,不用陪我了,我去找你女儿聊聊,整天跟一个老男人在一起,真晦气。”老廖当真口不择言,什么话都敢说。

贝世骧哭笑不得:“本来还想请你欣赏一下我收藏的名画,看来对你这个不识趣的家伙没那个必要了,让仆人带你过去吧。”

廖学兵轻轻敲了一下贝晓丹的房间门口,里面传出一声不耐烦的叫声:“不要再来烦我了!”

老廖不禁汗颜:“这孩子还真是不给她家里人好脸色啊。”只好高声叫道:“贝晓丹同学,我是你廖老师,快开开门。”

如果这场面让四眼见了,定然要将之转化为“廖老师与小红帽”的故事,翻成九集,在班里每天轮流讲。

“等等!”一阵西西索索的声音,接着是蹬蹬蹬的脚步声,门口打开了,贝晓丹换上一件粉红色有帽袋的上衣和格子短裤出现在眼前,神色有些古怪:“廖老师,怎么是你来了?”

老廖本来以为小女孩会穿睡衣,一气这下不免失误,将眼睛投射到修长的大腿上,心道:“虽然瘦了点,可还是很好看,不知内裤什么颜色呢。”咳嗽一声说:“快要考试了,我特间来检查你的功课有没有落下。”

贝晓丹把他让进房间里,仍是以前那样布置,没什么改变,唯一不同之外是晚上开了灯,房间里显得很温馨。

“晓丹,最近的课文是不是有难度,说出来老师替你辅导辅导,你做为语文课的代表,可得带领同学们走向辉煌啊。”

贝晓丹已经从老师突然造访的惊喜回复过来,眼珠一转,微笑道:“很多问题呢,早就想跟老师讨教了,可惜你这两天都没来上课。”把课文拿了过来,每一个通假字的用法,古文中的典故以及背后的故事,通通问了个遍,其实这些知识她早已通晓了,故意提出来是想看看廖老师那副口若悬河,飞扬跳脱的神气。知道对外国文学不太精通,于是很聪明的选择将涉及到这类的问题隐藏起来。

“人认为部分通假字就是古人所写的错别字。事实上,第一个写通假字的人可以说写的是白字,但是后人纷纷效仿,也就积非成是了。通假字大量存在于古书之中,是造成中国古书难读的祸首之一。”老廖随意说了一句,觉得在小女孩的房间里说解课文,实在太浪费大好时光了,不太符合他情圣的身份,笑道:“晓丹啊,这段时间看你上课老是心不在焉,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哪里呢!”贝晓丹满脸通红,“哪有啊,都没人喜欢我呢。”

“哈哈,我还以为你喜欢上老师了呢。”这样说话是老廖常用的调戏女孩的语气。

贝晓丹还道被老师瞧出心事,顿时心脏狂跳,几乎蹦出胸腔之外,语无伦次的说:“我,我......哎呀!没有啦,老师你胡说什么呢!”

其实老廖与贝晓丹接触时间不太多,这时看见她晕飞满颊的模样,娇俏可爱,青春表现,十分动人,不由得动了歪念头:如果有个贝世骧那么有钱的老丈人,也还不错。

隔了一会贝晓丹大着胆子问:“老师,那你有女朋友了吗?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哈,我的女朋友多着呢,一般的时间里保持三个左右,虽然这样的数目比较低,但还是勉强过得去了......”听到这里,贝晓丹一颗心直沉了下去,老廖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自从当了教师以后,我修心养性,努力用文学来陶冶自己的情操,觉悟性更上一个层次,就与原来的一百零八位女朋友分手了。”

老师果然是在胡说八道!贝晓丹的心从阴暗里走出来,重新有了勇气,笑问:“那么老师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

“我喜欢温柔,听话的好孩子。”老廖难得说了句实话,可是贝晓丹却不那么想,心道:“老师这个吹牛大王肯定又在骗人,让我反向猜测一下,他说温柔,反而想之,一定是喜欢泼辣的女生,听说,反义词自然就是叛逆了。这么古怪的喜好难怪不敢光明正大说出来。对了!怪不得和慕容蓝落那么要好呢!慕容蓝落也是个混混女......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廖学兵很随意的走到女孩子的大床边,不管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懒腰一伸,就躺了上去,当然不是躺得很正式,而是斜着躺了个半身,两只脚还伸在外面搭在地上。

贝晓丹的内心本来就很亲近廖学兵,见了这样,也没觉得如何唐突。

老廖突然闻到一阵诱人香气,睁眼一瞧,床上放着一堆刚换下不久的睡衣。那是贝晓丹听到老廖敲门赶紧换下的,一时情急,没来得及收拾,随手扔到床上。

老廖日思夜想,盼的就是这东西,一时间“衣冠禽兽”这身份,“禽兽”的思想盖过了“衣冠”,指着窗外叫道:“飞碟!”趁着贝晓丹转头的当儿,飞快的捞起睡衣下面压着的一条纯棉质白色小内裤塞进怀里,动作的迅捷程度,比伸手捞子弹的超人还要快上三分。

想不到贝晓丹却从穿衣镜的反光里看到了老廖的龌龊行为,心中十分惊疑,诸多滋味绞缠起来,极基复杂,惊讶,伤心,失落,郁闷,喜悦----喜悦是潜意识的,自己没察觉出来。虽然篚后逐渐与父亲疏远,可是打小就受严格的家族教育,让她对老廖的行为十分不齿,不敢去揭穿,只是尴尬的说:“什么飞蝶呀,没见到。”

“哦,我白天写教案太累,或许眼花了。”廖学兵神态自若的打着掩饰。

这可恨的廖老师,缺点一大箩筐,还有着让人难以启齿的变态嗜好,可偏偏那么吸引人,贝晓丹渐渐有些迷惑了,蓦然想起偶然在网络上读到一篇性教育小文章,上面写男人喜欢那种东西,大抵是因为性苦闷和性压抑,从中可以推断出老师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想到这里,对老廖也就释然了,爱屋及乌,好像在他身上,偷女性内衣的行为也变得正常无比了,仿佛哪个男生不偷内衣便不是好人,暗自思忖:“是我太多心了,换个角度想想,男生都是这样的。”

“都快十点了,我得先回家了。”老廖看看时间,起身告辞。

“老师,你明天还去上课吗?”

“去啊,当然去了,再不去的话这个月薪水就没了。”

第240章 宫雪琳的交易

回到家,慕容蓝落抱着手气嘟嘟的坐在沙发上,“都十点零五分了,还敢回来,一整天都不见人影,你还当这是家吗?”

“呵呵,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慕容蓝落用力吸着鼻子,“你身上的味道真怪,有酒味,有油味,有腥味,还有香水味!真的去酒吧鬼混了啊?”

老廖毫无生殖说:“朋友新婚,叫去喝酒,头很疼,先睡觉了。”不待小蓝落反应,快步走回自己房间,立即反锁房门,将战利品藏得严严实实,“嘿嘿,任你把这栋楼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得到。”

“出来,给我出来。臭老师,坏老师!”慕容蓝落扑到门口一阵猛敲,“喂,你到底在逃避什么?是不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第二天学校的气氛十分紧张,空气像铁一样凝-----当然只是相对廖学兵而言,对于大部分的教师和学生来说都很轻松,他们并不在明天的期中考试结果会怎么样,只要自己玩得开心就好了。在办公室聚众打扑克的教师人数仍和以前一样多,照老样子旷课的学生也没有良心发现。

老廖请半天假,再旷半天假,被董事会叫去说明原因,在教务部部长宫雪琳的办公室里,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和没有挂画只有计划的墙壁,案头堆满了大叠文件,这是个真正意义上严格要求自己,虐待别人的工作的狂女人。

“宫部长,我来了,请问有什么事需要我汇报的?我们班的情况现在很不错,每一位同学的成绩都在上升,家长们的反应也很强烈,还给寄来了感谢信,说他们的子女能够得到我的教导,是一种荣幸。”廖学兵先往自己脸上贴金。

宫雪琳还在办公桌上抄抄写写,也不知道是真的有那么文件要批改还是故意装出样子,将心比心的廖学兵认为那一定是在作秀。头也不抬,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你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廖学对吧,今天我叫你来没别的事情,主要是谈谈你和你们班同学的纪律情况。”

廖学兵拉开一张椅子,将上面堆积的一沓作业本一伸手全部挥开,劈里啪啦掉到地上,自己老实不客气坐下了,用真诚而恭顺的声音说:“谨听宫部分教诲。”

宫雪琳皱了皱眉头,强压着怒火,心想:“邱大奇说的没错,这人根本就是个无赖。”没有当场发作,冷冷的说道:“廖老师,你们班违反纪律的情况很严重,上个学期的纪录就不拿来说了。关键是这个学期,尤其是这段时间内,学生旷课的纪录和节数比其他班级远远高出一大截,还有,任课教师的投诉数量是全校最多。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管理过学生,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责任心?不光如此,你身为班主任,自己居然还亲自旷课,昨天请的假是早上的,下午你压根儿就没来上课,真是给学生带了个极恶劣的示范作用,对于这些现象,你到底怎么解释呢?”

廖学兵本想脖子一醒,做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姿势,可是想起姜锋提过她是邱大奇的表姐,那倒不慌不忙了。微微一笑:“任何学生的纪录都是有个起点的,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学期比起上个学期来已是天壤之别?旷课之王关慕云仅仅旷了三天课?而且课堂纪律是那么的好。课上有人喧哗吗?有人咚吗?怎么每个礼拜的每周星期一都轮不到我们班头上?我想大概是因为以前我们班级的纪律太差,现在突然变得好起来,一定是有某些人心怀嫉恨,才如此造谣生事。”

“你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课堂纪律好在哪里了?数量老师厉雷天,脾气多好的一个人,数次写报告要求调离你班,不再教你们班的数学,这又如何解释呢?”

好哪,你这厉雷天,连这个事都干得出来,不是故意给我们班抹黑吗?至少数据上的纪录已经比上个学期好多了,你还是没一点信心,太让人失望了,没一点点耐心怎么能当一名优秀的老师呢?廖学兵面不改色,说:“宫部长,古语有云,事有大小,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只凭一纸报告便怀疑我们不行吗?你到底有没有真正看去看过?我们班的成绩稳步上升,已经达到了令同年级班瞩目的地步。”

宫雪琳心道:“邱大奇说他顽固,看来一点都没错,明明自己错了还要强词夺理,泥菩萨都有几份脾气呢。”将十月份的投诉纪录单丢给他:“自己看看,我有没有冤枉你。”

老廖打开一看,纪录密密麻麻,远远超过其他班级,一号,化学课上蒙军朝试管里小便-----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便是方便的很,这,这变态!数学课上,欧阳丽芳不但没有听课,还自得其乐的涂指甲油,不听劝告反而辱骂老师......

二号,地理课,老师只是转个身写黑板地当儿,地球仪就不见了,生理课,解剖青蛙的时候有人在教室后面点火烧烤。

三号,音乐课,钢琴前的椅子被刷上油漆,毁了音乐老师咒凯攒半个月才买的名牌西裤......

简直是全民总动员,除了周安,安纯纯寥寥几人之外的,每一个人都有名字出现在上面,就连他的乖乖小女孩慕容蓝落,也被投诉上课睡觉。

直到昨天为止,每天都有人在制造令有匪夷所思的新闻,难怪教师们畏二年二班为蛇蝎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连邱大奇出入他们的教室,都得全神戒备,不敢有所松懈------曾有人在讲台上涂润滑油让他把脑袋摔破了。

这帮兔崽子们......老廖心里摇头苦笑,知道这是事实,脸上却严肃之极,甚至带了几分怒火:“是谁?是谁造谣,凭空污人清白?难道只是因为他们上一年级的情况不是很好,就要一辈子被人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吗?宫部长,这是歧视!这是做假证,违法的!不知家长知道学校歧视他们的学生,那是什么一种反应呢?崔议员先生他一定很不高兴吧?据说学校的后树林那块足有五十多亩的土地是贝海集团捐赠的吧?贝世骧的女儿在郁金香高中遭受虐待,这要是捅出去,该是多么震动的新闻。”

“虐待?”宫雪琳处变不惊:“廖老师,你是语文老师,文法的造诣一定比我深,请注意用词的规范,我们只是就学生的纪律论事,并不存在所谓的虐待,学校一视同仁,谁违反纪律就处罚谁。”

如果是陆诚达那种货色的话,只怕早给廖学兵唬倒了,可是宫雪琳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仍在不紧不慢的的批阅文件,好像天塌下来她也能从容而退。

“哼......哼!”老廖准备不够充分,终于词穷了,如果这是黑社会谈判那该多好啊,谈得不爽快直接挥刀子就上,哪用得阒同你罗嗦那么多?

“纪律的崩坏直接体现到成绩上,这是考试之前各个科目的测验情况,你自己过一过目吧,省得我浪费口舌,如果心形线成绩的真实性,可以要求调阅测验卷子的原件,学生们能交出什么答卷来,你自己最清楚。”

各个科目的测验单大部分都是零分,不是不会,而是不屑去做,即使闭着眼睛填写选择题,瞎猫撞死耗子至少也能拿上十几二十分吧?他们连碰运气都没有,每次测验等十分钟一过便交白卷跑出去玩了......真是一群败类啊......

廖学兵不想去调阅原件,只会让自己自取其辱而已,铁青着脸道:“明天就是期中考试了,成绩说明一切,我的学生是最好的。”

“是吗?那你可要证明给大家看看,其实我不是很相信你,如果你的学生像你说的那么好,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嘿嘿,有什么可考虑的,你批阅文件太忙,就不必太费心了。”

“我身为董事会之一和教务部部长,操心是应该的,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宫雪琳停下钢笔对他笑产,满脸皱纹中居然带着一丝妩媚。

老廖缩了缩身子:交易?不会想要我出卖肉体吧?宁可丢了性命,也不能失了贞节。

宫雪琳不等他有所表示,接着说道:“如果你们班期中考试能达到上次董事会决议定下的分数再加上十分,我就不再插手管理你们班的纪律问题,如果没有达到呢?还是请离开学校,我们另聘贤能,如何?”

廖学兵没有马上热血冲大脑,而是冷笑道:“你是学做假帐出身的吗?这么弱智的问题也提得出口?这样吧,如果期中考试我们班平均分达到10分,你就离开学校,如果没达到,我就让你继续插手我们班纪律,怎么样?”

宫雪琳心中的怒气早积了许久,一直苦苦克制,听到老廖的对答,气得真欲昏去,指着老廖道:“你......你......”

第241章 威压学生

“我怎么了?”老廖回头看看自身,“我还以为穿得不够整齐呢,这套三十九块的地摊货也没让人看出来,宫部长,你那套裙子在哪个摊位买的?我在胡二狗那摊买的,他还兼营劣质胸罩,34G的只要五块钱,不过看您老的已经瘪下去了,估计用不着那么大的。”

“你.....你......无赖......滚,给我滚......”宫雪琳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就有脱衣服给他检查脱兔的冲动:老娘虽然年纪不小,可胸围依然雄伟,你那眼神以后不要在中海混了!

廖学兵很无辜的耸着肩膀摊摊双手道:“我就事论事而已,知道条件不平等是什么滋味了吧?我觉得最好这样,交易按照董事会制定的标准计算,我们班学生每科成绩平均分在及格以上,如果没有达到,就扣我三个月工资,如果达到了,你就不用插手我们班的纪律问题。”

宫雪琳深奥发抖,手指哆嗦,“你,你,你还敢讲条件......”声音随嘶哑难听,完全丧失了平时镇静自若的气势。

廖学兵一拍桌子:“什么你你你的,不要再罗嗦,就这么定了!”随着掌力的震动,一沓接近两尺,摇摇欲坠的文件倒向宫雪琳,犹如水银泻地,成本的或是单独一张通通撒地,雪花漫舞。

宫雪琳挥脸上某人所定写的离职报告书,用力抓着手里的钢笔,一抓之下,纹丝不动,在笔筒里换了一支木杆铅笔,啪的拗断了,心道:“此仇不岂戴天,有如此笔。”

廖学兵旋风一般出了部长办公室,马上杀向各个教研组,找任课教师拿了一些自认为重点难点的提纲,打印了四十六份拿到教室分发。

还有一天时间就快考试了,这能赶得及吗?便是填鸭子估计也没人记得住七门功课厚如课本的提纲材料,何况考试时不一定是上面列出的题目。

到语文课的时候他索性也不讲课了,摆了一张椅子坐在讲台上冷冷的敲着桌子:“平时不努力现在才知道抱佛脚,后悔了吧?”不少同学便想:“抱佛脚的恐怕是你自己吧,老子可不在乎那无聊的成绩单。”

“现在谁有把握每门功课都考及格的同学请举手。”

除了贝晓丹,没人举手。一些学生是有能力的,只是懒于应付而已,慕容蓝落心道:“就你会举,难道我不会啊?”两只手高高举起,叫道:“我,我保证考一百分!”关慕云和李玉中见太过冷场,想替廖老师挽回些许颜面,也滥竽充数的举手了。

老廖不悦道:“关慕云同学,李玉中同学,我不是一直教导你们做个诚实的好孩子吗?以你们那点料子,只要任何一科及格,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看向贝晓丹,眼中大有赞赏之意:“贝晓丹同学,我一直很看好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了。”

慕容蓝落闻言立即猛瞪贝晓丹,双眼鼓得跟铜铃似的,誓要将贝晓丹瞪死在当场。她们二人隔了一排的距离,慕容蓝落位置稍稍靠后,两人的目光彼此不能对视,饶是如此,贝晓丹也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觉芒刺在背:“怎么好像有种别人在钉小诅咒我的感觉?”

“从明天开始的考试时间如下,早上语文,下午生物,第二天早上数字,下午物理,第三天早上化学,下午历史,第四天早上地理,下午开始放假。你们到底做好准备没有?一个个懒洋洋的,唉,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

关慕云觉得这个时候应该配合老师为是,叫道:“老师,如果我们都考得不错的话,有没有特别的奖励啊?”

廖学兵也想到用物质条件来勾引学生还是比较有成效的,扫了台下一眼,李玉中和夏惟醒悟过来,跟着叫:“老师,拜托你就给我们一点甜头,好激励我们奋斗吧。”

在上次野外露营活动中,学生们为了通过测验,无所不用其极,虽然是作弊得出的成绩,至少也蒙混过关,这招用来对付拼命想提高成绩的董事会来说效果应该不错,于是笑吟吟的说:“奖励嘛,肯定会有,你们都想要什么?”

“我想要慕容冰雨的《冰雨夜》签名CD,你办得到吗?”欧阳丽芳说。

“我想每个礼拜都有一千块零花钱!”林小肯振臂高呼。

“我想考完试后一个月都不用上课,老师快实现我的梦想吧。”楚霞满眼都是星星。

老廖敲敲桌子,大声道:“目标太笼统了,不要一人说一句,大家商量讨论一下,来个所有人都一致同意的愿望。”

这诱惑对学生们来说还有很人杀伤力的,教室里议论纷纷,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没神气的苏飞虹也兴致勃勃的和女友商量到底要什么比较好。最后大家还是想到了以前的那个提议:“廖老师,其实上次我们就说好了,考试后去最南方的海岛度假,别盾现在很凉,那些热带海岛永远都不会有冬天。”

这果然是个诱人的提议,中海还是秋风萧索的季节,而南方海岛那里的椰子树,美好的阳光和海浪已经深深吸引同学们的注意。

关慕云则继续诱惑大伙儿,用煽情的语调说:“好好想想吧,只要期中考试平均分在助及格以上,就能享受日光海岸的洗礼,一个个风情万种的比基尼女郎,奶子比足球还大,银色的沙滩,踩上去软得像棉花一样,比手臂还粗的龙虾便宜得要死,最多几毛钱一斤,比大白菜还贱,光是吃海鲜就能吃到吐了。”

戏演双簧,李玉中拍打着书本唱道:“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外婆的澎湖湾!呃,还有一位老船长......”嗓子犹如破锣,但内容果然勾起了很多人的意思。

内政早就腻烦了整天想做崔家大媳妇的吴春杏,正想找个机会跟她分手,然后重新向安纯纯展开剧烈攻势,一看这海滩度假颇有能实现梦想的机会,大表赞成。可是这样一来,考试必须考出成绩,又一想,管他呢,当今社会有人需要原则的吗?追求安纯纯比较要紧。

慕容蓝落已经在策划该买什么式样的泳衣比较好了,到时候老师那色眯眯的眼神,呵呵,还真是让人害羞呀。

楚霞眼中的星星闪烁频率比刚才还加大一倍,握着双手憧憬:“天哪,我的皮肤太白了,去晒晒正好合适。”

加上关慕云和李玉中卖力煽动,过了一会儿之后,基本没人反对,只要周安畏畏缩缩道:“可,可我还要打工啊,没办法去的。”

关慕云一拍桌子:“你是不给面子了?”

话中江湖味十足,老廖不禁暗中摇头,这家伙都不知从叶小白等人身上学到了舒适以,只怕两三个月下来已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有空得他知道自己还是学生的身份比较好。

“跟老板请个假又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扣工资的话让关慕云给你一部分补贴好了,反正他最近薪水很高,夏惟,你有什么话要说?”老廖问完周安再问夏惟。

夏惟头也不抬:“操,滚远点!别烦着老子!”

教室里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廖学兵教他这副口吻回答别人的问话,挨揍了几次过后,渐渐有些习惯成自然,开口定有个操字,言必自称老子,出言恶俗,相应的是被欺负的次数已经比以前减少,他猛然察觉自己在回答谁的话,惊恐的捂住嘴巴,两眼骨碌碌的望着廖学兵。

“夏惟同学,要注意自己的品行,这样吧,奖惩分明,你从今天下午开始去打扫男厕所,直到考试结束为止,由蒙军同学负责监督。”

“保证完成任务!”蒙军大声说。

跟着再与大家讨论复习的内容,但所有的学生都已陷入对海滩度假的深切向往之中,没人理他什么复习不复习的。

课后把关慕云,李玉中,叶玉虎,崔政叫到教学楼外面的草地,五个人围着一张石桌坐下,叶玉虎心道:“老家伙叫我们干嘛?若是偷鸡摸狗的事绝对不士,要教训我吗?近段时间没干坏事,他能有什么借口呢?”于是很坦然的望着老廖,一副你奈我若何的神色。

等老廖拿出镶银铁盒装着的极品雪茄一人分发一支时,大家的眼睛都大了,倒不是奇怪穷酸老师为什么有如此好烟,毕竟曾经有个有钱人借他开过宾利,送一盒好烟不是很难猜到。震惊的是老廖竟然敢在校园内给学生派香烟,胆子之大,个性之张狂,确实让人无所适从。

“废话我不多说了,上次测验你们是怎么作弊的,一五一十给我倒出来,我概往不究,这次期中中凝聚我二十八年来所有的梦想,所以不容有失,谁敢拖我后腿我就跟他玩命。”老廖这回可真是拿出黑道老大的口吻来说话,语气森冷决绝,向外散发丝丝戾气。

第242章 联合作弊

跟了叶小白一段日子的关慕云还不觉得,但崔政和叶玉虎顿感压力大幸:“难道老师是修理工中的CEO,还是售货员中的霸主,推销员中的王者?怎么说话这么有气势......”

当下关慕云和李玉中先开口,叶玉虎和崔政时有补充,连苏飞虹策划的让丁枊静露大腿吸引老廖的过程尽如竹筒倒豆,一一说白。

“妈的,叶玉虎你这臭小子,我当时还倒我冤枉你了,没想到用化学方法来写答案,要是早几天知道,非活劈了你不可。”

“你要是肯学点化学的话早没事了,还自称名牌大学毕业生呢,连高中化学都没过关。”叶玉虎晒道。

“你懂什么,我业术有专精,把精力全放在语文之上,自然懒得学化学了,言归正传,等明天考试,你们几个带领大家就这么做,千万别被监考老师抓住了。”

叶玉虎摇摇头:“不行了,上次我们叫四要用网络检测学校数据库里的题库,发现有动过的痕迹,这才得到试题资料。考试内容不是放在电脑里面的,没有题目便无法事先做好准备,到时候即使作弊,也不可能成功。”

“哦......”?老廖明白了:“在保险箱里对吧?又不是高考,这帮家伙藏得那么严,还让不让人活了?喂,你们给我积极点别老是像个死人样。”

“有什么可积极的......”四名学生都吸了一口气,关慕云说:“刚才为了老师激励同学们,我才那么说的,真的提不起什么劲儿。”

廖学兵点着他们的名字:“叶玉虎,你小子在追求贝晓丹对吧,不用说我也知道,没追上,我想你这辈子大概没什么机会了,贝晓丹的眼光很高,本身又是一个追求浪漫,喜欢热闹的女孩。”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叶玉虎终于打起精神问道。

“我去过她家做家访,她父亲告诉我贝晓丹从小就很向往去海边,因为工作太忙,跟女儿许诺了多年仍然没有实现她的愿望。你想啊,只要努力作弊,考出个好成绩,和贝晓丹一起徜徉在沙滩上,看着西觉的夕阳,她对你还不......嗯?你明白?”

叶玉虎也回忆起先头在教室里提到海滩度假时贝晓丹雀跃的神情,心中也颇为期盼,情不自禁联想到心中少女与他共同漫步海滩的情形。

“崔政,动什么心思呢?打算在假日大酒店和吴春杏共度缠绵一夜吧,老廖借点钱给你买阿三神油试试。”

崔政啐了一口:“谁管那贱货呢。”却和叶玉虎一样,想起了清纯的安纯纯。

老廖察颜观色,见他悠然神往,心知这家伙早已心动,笑道:“为了实现你们的梦想而努力吧,人生唯一一次的初恋啊,十年之后回忆起来也可以拍着胸脯大声说曾经拥有过了。”

崔政暗骂:“初恋都交给吴春杏,唉。”为了体现自己的见多识广,说:“因为只是期中考试而已,所以由学校自己出题,管理其实不是太严格,根据以往的经验,试卷珘都保管在教导部部长司徒先生手里,如果我们能事先拿到试卷,要作弊的话简直就不用说。”

学生两个最重要的部门,教务部和教导部,教务部专管老师日常工作考勤以及业绩。而教导部却是专门管理学生的,其中最要紧的训导处就在教导部里。

“司徒先生?还没见过这个人呢,你们先回去,我好好想想办法,记得暂时先别作弊的事跟任何人泄露。”

老廖沉思一会,打电话给校长:“喂!我尊敬的骑士先生,有没有打动史密斯夫人的芳心哪?”

“哪里呢,明天就要考试了,我正在做最后的统筹工作,有事等下再说。”

“等等,你个老鳏夫,先告诉我一件事情,谁负责保管试卷?”

“教导部部长司徒默然,他为人谨慎,我们比较放心,为了防止泄密,每个班级的考卷都装进牛皮纸袋里,用火漆封口,一有痕迹就能发现。”

“明白了,鳏夫先生。”廖学兵挂掉电话。

“我需要强大的情报机构。”老廖心道,赶紧又拨了情报局局长彦玖的电话。

彦玖将十点钟回到云中塔对面的大酒店,与廖学兵一起五六个钟头的经历他花了三个钟头当做故事来说,惊心动魄之外,恐怕就连《007》的编剧也叹为观止,独眼龙只听得神驰目眩,恨不得身代其中,反正是公款玩乐,不用白不用,直到老廖的电话响起,才睁开惺蚣的睡眼,咋着士涩的嘴巴说:“哪个兔崽子找爷爷呢?”

“彦大局长,快起床干活吧,我这很多要紧事,你***还在等死啊?”

“又有什么好事啊?”彦玖有气没力的说。

“电话里说不清楚,十分钟后和独眼龙一郁金香高中来一趟。”

抽完一支烟后,廖学兵与情报局长胜利会师。

老廖并不隐瞒,直说道:”我们学校的教导部部长司徒默然,我需要他从出生时几斤几两到现在为止爱抽什么牌子的香烟,所有资料全部搞来。“

“叫我这么拼命赶来就为了这事?我对你们的教导部部长一无所知,不知从何入手。”彦玖很为难。

“你不是说你会上网吗?马上彻查所有的风格资料,只要有司徒默然这个名字的,全部弄出来分析。先带你们去团支书室,那里有公用电脑可以上网,十二点吃午饭时打我电话,我请你们吃有校园青春风味的大米饭。”

“网上不可能查到他出生时几斤几两吧?”

“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幽默?我这是打个夸张的比方而已。”

安顿好彦玖和独眼龙,赶回办公室,姜锋上课去了,还剩下每天这个时刻都在看报纸的宋玉浩,老廖端着茶杯走过去在旁边坐下,开始没话找话:“哎,宋主任,今天又有什么新闻呢?”

“没什么,两个小时前一年轻女子闹市裸奔,究竟为情疯狂还是另有难言之隐?妈的,这新闻也不早点登出来,我早去那里候着。”宋玉浩浏览着报纸上的标题,他早喜欢沾有裸字,性字,欲字的花边新闻,念道:“一封曝出丈夫外遇丑闻,男子以裸照逼近前女友勒索巨款.....”

廖学兵渐渐不耐烦起来,说:“宋主任,考完试我请你和姜老师,余主任一起去滚三等K厅乐上一乐。”

“那好得很啊。”淫荡三贱客连续疯狂了几夜,廖学兵不在,又没得伏下,私房线已经清空的迹象,听说他要请客,求之不得。

老廖装作不经意的换了个话题:“你说我们学校哪位老师资历最老呢?”

“那自然是校长了。”

“我觉得教导部司徒部长好像也干了很久啊。”老廖的口吻好像对学校的事务特别熟悉。

宋玉浩一听他提起司徒部长就没了兴趣:“你说司徒默然?确实,和校长一样,从建校至今一直就在郁金香高中呢,那老家伙石板要死,林邱大奇还要紧。”

“司徒默然这人平时到底怎么石板呢?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比如抽烟喝酒之类的?爱不爱吹牛说话?他的家庭......”

宋玉浩忍不住插口道:“你这么想知道司徒老家伙的底细,到底想干什么呢?”

趁他还没联想到试卷一事,廖学兵赶紧说:“他不是教导部部长吗?我们班里有个学生犯了点事,被邱大奇抓住了吵着要记过处分呢,那学生挺后悔的,我看他可怜,想找司徒部长说个话。”

“那你还是不要指望了,他?他肯和你说句话就不错了。我偷偷告诉你,以前余定楼和一个数学老师乱搞男女关系,被上头发现了,他到处找可以说话的人,找到司徒默然那里,拿了两瓶路易十四,两罐极品铁观音,被老家伙连人带茶帝酒踢了出来。余定楼为了这件事,足足五年才抓住机会翻身。”宋玉浩说得神秘兮兮,唯恐让人听见了。

“他有什么爱好追求吗?”

“不太清楚,谁去调查这个啊,有空还不如多走董事会成员的门呢,不过是人就有爱好,不可能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

廖学兵点点头:“唉,其实那学生挺可怜的,我再想想办法吧。”他装做沉痛的走出办公室门口,在走廊上碰到平时最喜欢搬弄八卦是排的打字员颜江小姐。

“唉?颜小姐,这么匆忙要到哪里去啊?”老廖眼前一亮,在八卦颜嘴里弄几条有关司徒默然的小道也好啊,全校那么大,老师学生那么多,她连三天前是谁在馆堂里吃饭吃出一只苍蝇的小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呵呵,是廖老师啊,我还要去校长办公室交资料呢。”颜江说着要走。

第243章 响尾蛇

老廖笑道:“颜小姐今天洒了什么香水,味道真好闻,哎呀,还有你这套裙子,太配了,将你完美的高挑身材表露无疑啊!”很没气节的拍了三十岁还没结婚的大龄女青年颜江女士的马屁。

颜江喜上眉梢,停住脚步:“香奈儿五号,昨天刚有个男人送我的,唉,都说不想要了,他还是老给我买花,买香水,真烦人,那些玫瑰我都直接扔到垃圾堆去了,觉得香水太可惜,还是留着吧。”

听完最后一个字,冷汗早已浸湿老廖的衣襟,为什么每一个老处女总喜欢自己掏钱甚至欠俩去买一堆大高档品然后在别人面前说是有男人送的呢?他违心的说:“颜小姐,这套裙子一定也是别人送的吧?昨天下午我见校门口停了一辆法拉利呢?那一定是来接你的吧。”

昨天下午老廖根本没到过学校,法拉利自然也是子虚乌有随口胡诌,想不到颜江竟直承此事:“哦,你说的是贝海集团老总的公子吧,早不想理他了,还老是来献殷勤,现在的男人哪,真不识趣呢。”

廖学兵勉强扶住栏杆没让息摔倒,贝世骧就一个独生女儿,那个公子是哪来的里程?

挠挠后脑仰天大笑:“哈哈,颜小姐的追求者真多啊,就连那个整地容的苏冰云老师与你也远远不及吧?”

颜江再怎么无聊的自得其乐,面对苏冰云那惊世容颜也会丧失信心,一听老廖信口雌黄说苏冰云那么美丽是靠整容才有的,不由大喜附和道:“呃,苏老师如果不整容就好了,谁会喜欢一个假面女人啊?”因为老廖一句无心的话,从此八卦女王颜江将它发扬光大,逢人便说,校园里谣言四起。

“对了,颜小姐,我正要托教导部部长司徒办点事,你有没有知道他的一些趣闻啊?”老廖拍足马屁,把话头转到正题上。

“司徒部长?当然知道了,来,我详细跟你说说。”把廖学兵拉到走廊旁边,浑然不理正等好送文件过去的校长办公室,“要说这司徒部长的秘事哪,除了我,真没第二个人知道呢。”

廖学兵已经彻底免疫了,只有你知道司徒部长的秘事,莫非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做出来的不成?他不会傻得去拆穿,微笑道:“什么秘事?”

颜江压低了声音,好像即将述说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前几天晚上我加班,看到司徒部长进了宫部长的办公室,足足一个小时没出来呢!”

两个部长级领导之间交流一个小时的问题,似乎也很正常吧......老廖耐着性子继续问:“那你知道司徒部长平时喜欢干什么吗?”

颜江对司徒默然这个人本身不感兴趣,她所在意的是述说过程,听众那仰慕而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目光对其自尊心是一种强烈的烘托。“司徒部长喜欢干什么?你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有一次我去送文件的时候看见他在研究一本围棋谱,部长工作那么忙,还有心思下棋,说明他是真的喜欢。”

问了恁久,就这一句最有用处,颜江画蛇添足又是加了一句:“司徒部长他啊,好像有点闷骚呢,一进办公室就色咪咪的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司徒默然那种人肯多看你一眼才真是见鬼了,老廖急忙挥挥手说:“哎呀,不好意思,又要上课了,改天再聊吧。”

颜江正摆足架势准备说个尽兴,没想到刚兴致勃勃起了个头廖学兵就走,不由骂道:“臭小子整天纠缠我,是不是对姐姐有非分之想呢?”从此之后学校里又多了一个廖学兵苦恋颜江惨被拒绝的谣言版本。

老廖一边走一边想:“老子一分钟九十万上下的大忙人,肯和你说这么久的话,已经很给面子了。”他兀自不放心,找其他几位老师求证,对司徒默然的印象就不大同小异:古板,严肃,平坦喜欢沉默,关键时候废话特别多,不嗜烟酒,不善交际,喜欢围棋。

心中逐渐有了些主意,打电话给叶小白:“捏住毒蛇团老大响尾蛇的七寸没有?”

叶小白很兴奋:“今天早上八点钟一直开会到刚才开结束,没想到贝海集团的贝先生挺我上位呢,有仲裁所在的地位稳如泰山,黑龙堂纠集的联盟已经土崩瓦解,毒蛇团已被暂时逐出孟兰盆会,进入漫长的考察期,只有我点头了,他才有重新进入外围的资格。基本上放一个臭屁的也得说是香的。”

“那好得很,你小心行事,不要太张扬了,历来都是出掾的梁子先摩托,出头的鸟儿先遭从,把响尾蛇叫到郁金香高中大门等我,找他有些安排。”

“好的,真罗嗦,这些小事我能不知道么?喂,响尾蛇,你过来一下。”

从万隆大厦到北城的郁金香高中一般需要一个钟头的路程,响尾蛇只用半小时就赶到了,端的是神神速无比,用赃款换来的奔驰闯了好几个红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谁叫他一时瞎眼,站错队伍,得罪了飞车党?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记牢一辈子吗?绰号“北城小白龙”的二当家叶小白给了他这次机会,戴罪立功心切,只好殷勤表现,以求翻身的日子早点来临。

守门的老头见门口站着一个焦灼不安的家伙,真心跑出来说:“老弟啊,现在还没下课呢,要接孩子也不是这个时候来吧。你看着挺着急的,是不是家里死了什么人,想带孩子回去看他最后一眼?是不是老娘要死了?唉,真可怜,我给你通融通融吧,哪个班级的,叫什么名字?”

“老头,你敢咒我老娘死?”响尾蛇刚要揍他,突然想起是兵哥约见,不宜惹出什么事端,硬生生忍住,憋着气道:“你怎么还没死?明年清明我到你坟头烧几柱香。”

老头一番“善意”没得到好报,气得差点抽风,回到传达室里:“你就是有天大的事,今天也别想进这个门,开奔驰就了不起了?宾利,凯迪拉克我还放在眼里呢。”

廖学兵刚刚出现在门口,响尾蛇三步并做两步,屁颠屁颠迎上去:“兵哥,有什么要事交代啊?小弟粉身碎骨,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比廖学兵学大了将近十岁,自称小弟,心态放得极低,老廖没提过是当老师的,他也无从提知,只道老廖雄心忽起,要在学校里拉一票小弟精心培养。

老廖看着守门老头狐疑的眼神,把响尾蛇拉到外甬道边的梧桐树下,说:“你们平时是怎么偷东西的?有什么诀窍没?”

兵哥垂询下问,不管他是打算偷师学艺自己弄一个盗窃团伙,还是要干什么坏事,就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盗窃,有盗和窃之分,分别为劫夺和偷窃,劫夺么,自然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了,偷窃,不告而取,神不知鬼不觉,是最有技术含量的活计。”

“哦,那你好好说说。”

响尾蛇获得肯定,精神比之刚才振奋多了,给兵哥孝敬一支香烟,笑道:“偷窃,又有大盗,小偷,扒手的区别,级别也有所不同。扒手是最低级的专门在街头,火车站割人皮包,钳东西的小虾米,被人抓住了通常就挨上一顿暴揍,我们毒蛇团最多的就是这种不入流的角色,虽然获利不多,可是基数大,聚起来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再高级一点就是小偷,趁着主人不在家,聚起来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再高级一点就是小偷,趁着主人不在家,登堂入室,专找贵重物品下手,事先也要踩点,观察时机,需要胆量和缌,有点难度了。我们这行业比较怎重的还是所谓的大盗,目标往往是博物馆里的文物,艺术馆里的艺术品,保险箱里的金银珠宝,那些地方戒备森严,警卫保安日夜巡逻,简直难如登天,偷一次就够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果然说到点子上,廖学兵也多了一层希望:“那个什么大盗的,你干过没有?”

响尾蛇的头马上昂起来:“嘿嘿,上月玉子山美术馆少了一副齐白石的《荷花翠鸟图轴》,知道是谁干的吧?”

廖学兵抓着他的头撞到树干说:“别得寸进尺,跟老子卖关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你们毒蛇团的人下手,那副《荷花翠鸟图轴》在去年秋季拍卖会拍了三十多万,在书画交易界中也不是特别离谱的离价,值得夸耀吗?”

响尾蛇擦掉鼻血苦着脸道:“虽然价值不是太高,但是过程惊险,我只想举个例子罢了,又不是成心炫耀......”

“说。”

“是这样的.....事先踩点很费功夫,我们花了半个月时间研究玉子山美术馆的保安轮值时刻表美术馆布局,展览柜玻璃的坚固程度,四周摄像头的分布,报警器的触发方式,还有负责保安那个人的喜好也研究得十分彻,他晚上喜欢派什么人看守巡逻,这点很重要。于是在一个月黑风度的夜晚,我和副手过山风,铁包银一起出动,干这事人不必多,三个足矣,一人望风,两人配合拿东西。铁包银那家伙有这个威风的名字,是因为他的警觉性极高,一有风吹草动马上能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过山风的手脚很快,感觉极灵,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找准方向,所以说哪,帮手的作用非常明显。”

第244章 司徒默然

过山风是眼镜蛇的别称,铁包银是一种藏獒,两人的外号都十分贴切。

“你们作案都有什么工具?”

“别说作案那么难听,我们是上班,知道吗?上班!”响尾蛇刚叫完,骇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和梧桐树再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你得时刻牢记身份哪,小伙子。”老廖不得已又警告了一次。

响尾蛇讪讪道:“夜晚上班,照明最重要,我们一般都用固态强光防爆电筒,适用于油田,矿井,电力,水下以及盗窃。还有钢爪钢丝强绳,用于翻越高墙,承重高,很好用的;多功能战术刀,用来割东西和自卫,撬锁钢丝,如果碰到上锁的门就好办多了,最主要是这几样,其他的要要看上班场所制定详细计划,比如玉子山美术馆那次,我们就动用了玻璃刀,不过他装上去的是钢化玻璃,费了好大力气,还有就是拆穿警报装置的钢钳和螺丝刀。”

“哦,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车上有没有成套工具?借我用一天。”

兵哥开口,就算是要他的老婆也得亲手奉上,本来进了孟兰盆会已经是上辈子积德,都怪黑龙堂陶德霖那混蛋没事说什么瓦解飞车党,现在下场大家都看到了,还边累老子,当真流毒无穷。

打开奔驰车的尾箱,提出一个箱子。动作迅速,恐怕用镊子钳人钱包时也没这么干净利索,邀兵哥到车上坐好了,小心翼翼的的打开,颇有些献宝的意味。两套黑色紧身衣,不知用什么布料裁成,据说有防水的功效,如果需要钻下水道时还能扛上一阵子,强光手电筒,飞抓,望远镜,撬棍,万能钥匙,小刀,螺丝刀,铁钳,照相机,防风打火机种种器材一应俱全。

“好,都还行。你先回去吧,有问题我再找你。”

回到学校把箱子放进储物柜,只剩下一步重要行动,那就是找出司徒默然保存试卷的地点,只能祈祷他不要锁在保险箱里。

中午放学,劳工、蹦蹦跳跳在办公室找到廖学兵。看到别的老师都已经走了。一屁股挤进他的椅子里,椅子不算大,一人坐正好合适,慕容蓝落挤了进来,差不多全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们中午去哪里吃饭?早上没来得及做盒饭哦。”小蓝落今天就是故意没做盒饭,想和老廖两人一起去餐厅,让贝晓丹看到。

“去二楼餐厅吧,我有两个朋友来看我,得管他们的饭。”

“好的,咦,你拿什么东西顶我屁股啊?”

“好像是打火机吧,我一直都放在裤袋里。”老廖满头大汗,这办公室身处嫌疑之地,若是被怀恨在心的邱大奇碰上了,还不是死路一条,于是正色道:“慕容同学哪,这里是学校呢,不是在家里。”

慕容蓝落懒得理他,笑道:“你说去海滨度假,穿什么泳装比较好看?”

“这个问题等回家之后再好好研究。”

去图书馆找了彦玖和独眼龙,两人心里都叹息,好好一朵鲜花就这么给糟蹋了,不值得呀。

在二楼餐厅点好饭菜后,廖学兵说:“现在你们可以汇报一下工作进展了。”

“当然,网络功能还是很强大的,学校数据库里就有他的个人资料,虽然不是太详细,多少也能略微一看嘛。”把手机递给廖学兵:“能找到的东西都下载到里面了。”

司徒默然,男,五十三岁,十七年前参与郁金香高中的建校工作,成为开校元老一直工作至今。家庭住址搬迁过两次,当前住在滨海路,肩有一子一女,妻子曾是学校的化学实验员,因为身体原因已经离休了。每天早上骑着脚踏车半个小时来到学校,除节假日和下雨,下冰雹以外,十七年来从不间断。生活简朴,很少有额外的开销,同事们周末的聚会从不参加。原来是语文教师,获得过两次优秀教师的评选,当上教导部部长后才从一线队伍退了下来。

曾经有个学生作文提过他,说有一次新年,同学们凑了一笔钱买了礼物在拜访他,结果被婉拒了。

廖学兵悚然而惊:在郁金香高中这种学校,能得到学生一起去拜访的老师,一定超级了不起,他娘的老子干了一个多月,去家访过多次,还没一个学生提礼物去找老子拜谢呢。

可以推想而出,一个生性古板却对学生满含慈爱的老师,在这个年代是多么稀少可贵,他可能在大声训斥一个捣蛋的学生之后,再邀请他到家里一起吃饭,可能在罚一位学生抄写十遍课文之后再和他促膝长谈人生的理想。在发现一位学生考试作弊时不动声色的为他掩饰,然后等考试结束才批语他的过错。

“好家伙,原来学校卧虎藏龙嘛。”吩咐彦玖和独眼龙:“你们两个先回去准备打点,晚上我们有重要行动。”

“什么行动,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慕容蓝落说。

彦玖满脸堆起笑容:“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哥哥买糖给你吃。”

“大叔,你还是留点钱存起来养老吧,小心生孩子没屁眼,以后病床上没人照顾你。”

彦玖咋舌:“兵哥,你的学生好泼辣啊。”

慕容蓝落抱住廖学兵的手,白了他一眼,老廖忙把她劝回宿舍休息。

这时餐厅里的大彩电播放一则消息:“多福传媒影视公司与银天娱乐合并,姬文生召开记者会解答大家的疑问,但现场没有看到银天娱乐总裁劳先生,姬先生没有对此事做出任何解释......”

彦玖奇道:“怎么还开了记者会,这声势闹得够大的。”

“我明白了,他儿子还在南弟手里,估计是想释放一些善意,要我们把儿子还给他。好,我也不怕他耍滑头。”廖学兵自信是以一已之力战胜千军万马的强者,并不惧怕姬文生能玩出什么花样,否则他怎会放言既然能有第一次绑架和挟持,第二次任你如何戒备,要收拾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打电话给南弟:“大家这次辛苦了,把姬长发蒙上双眼,弄一辆破面包车开到市中心花园丢下去。”

一切交代完毕,回教师宿舍楼敲司徒默然的大门,但是门没开,路过的一个人说:“找司徒部长是吧?他从来就没有午睡的习惯,这时肯定还在办公室里呢。”

廖学兵忙抓住那人:“你一定很熟悉司徒部长吧?他中午喜欢在办公室干什么呢?我现在去找他会不会打扰?”

那人把手抽开:“不是太清楚,大多数时候都在批改文件,有时候会寻人下围棋或是找学生训话,你如果真有要事他会欢迎,如果没什么事他绝对不会理睬你。”

“哦,明白了,多谢多谢。”

找了一本学生纪律纪律,修改了其中一些内容,揣在怀里上了三楼,摸到教导部部长办公室,敲敲门口得到许可之后推门而入。

办公室的布局和宫雪琳那间差不多,不过两人的装饰风格略有不同,宫雪琳的简约明快,而司徒默然的比较陈旧,一张大书桌,两张大靠椅,墙壁两边都是柜子,分成一个小小栅格,贴上标签,里面装满了十七年来所有的学生档案要。柜子是用杉木制作的,油漆已经开始剥落,木质的色泽也不再鲜艳,而是变成深棕色,显然它已经有了一定的历史。

唯一能显示出主人个性的是,窗子边一处空白的墙壁边上钉了一张边角破裂的泛黄棋谱,下面用毛笔写着“料柯局”三个篆字。

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透地窗子把室内照得十分亮堂,跃动的光线中还可以看得浮的细尘。这是整栋办公楼里唯一一间在天花板装有电风扇,用电热壶烧开水的办公室,不是说它有多特权,别的办公室早已装上更为先进的冷暖空调和饮水机,同样的,也没有沙发和地毯,更没有挂着名家油画。与奢华的校长,办公室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云泥之差。

书桌后的大靠椅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有个戴老花镜的人舒服的靠在上面晃动,手里拿着一本漫画读物,他的脸上还没什么皱纹,可是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在国际上说五十三岁还能算是正当壮年,年富力强。可是看看这老家伙,从阅读中寻找到愉悦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老人才有的疲惫之意。

“司徒部长,你好,我叫廖学兵,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

年富力强摘下老花镜问道:“廖老师是吧,听说过你的名字,可惜一直无缘得见,任教二年二班,可是辛苦你了。”他的老部下邱大奇是老廖的死对头,对于这个名字,其实早就算得上如雷贯耳了。从廖学兵的蠛,到教育无方,目无领导,每一项缺点都被邱大奇夸大十倍在教导部同事之间讲述,他的名声已臭得不能再臭。

第245章 精神问题

廖学兵才任职一个多月,平时与别的同事交流得少,这些话也没人专程去找老廖求证。与一个小时前才传播出来的老廖向颜江求爱遭拒的谣言混合在一起,便得了顶“好色下游”的帽子。

司徒默然即使不听信谣言,日子久了,耳根子发软,对老廖也绝无好印象了。

可是,真正会面,才发觉似乎有点不太一样,首先从穿着方面来说,一件面料和式样都很旧的夹克,裤子的折痕很多,皮鞋沾满灰尘,似乎从买来的那一天起就没擦过,当得起朴实无华四个字,守门阿拍穿得比他还要气派得多,只有二三十岁年纪,能做到这么不注重外表,真是难得。

从人类学会穿衣服那天起,每一个社会就有了从衣服看财富,从衣服看气质,从衣服看内涵,从衣服看人品。明显杂志上常有说某某女星不会穿衣服,那绝不是说她低能,而是指她没品位,在交际中服装的作用非常明显,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观点。

别人看老廖一身穷酸相,可是简朴的司徒默然却不那么觉得。

如果不嫌太肉麻的话,用“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来形容也无不可,别人看着那女的像母猪,你却觉得貌如天仙,欣赏的方式,角度各者不同、司徒默然只看廖学兵一眼,便由恶感转为好感,当真是“只认衣裳不认人”。

老廖从司徒默然的眼神中看出自己似乎越装得可怜就能得到他的同情,找张板凳坐下,说:“司徒部长,身为一名班主任,我一向严格要求学生,让他们同时兼顾文化知识与道德修养。你也知道二年二班上个学期的状况是怎么样,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接了这个下级的担子,由于底子太薄。成效甚微,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进步。你看,前不久刚夺得了全校足球联赛的转寰,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足球,是一项团体体育项目,需要十一个人的精试配合,取得冠军是学生们学会了团结,互助,友爱,进取等等精神的体现。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一个而朋以来,学生们的转变是多么的大,成就多么的令人瞩目,或许在别的班级中算不上什么,可是你一想想我们班,上学期不讲纪律,品格低下,只是短短一个月时间,进步多么巨大啊。”

司徒默然暗赞他说话得体,微笑道:“你强调你们班很好,可是为什么我总会得到来自你们班级任课老师的投诉呢?”

廖学兵说完好话开始发牢骚:“等等,现在不是讨论投诉的问题,而是我另外有一个问题,二年二班的学生差得无话可说了吧,他们每天都有投诉,为什么不自己去做班主任呢?他们哪里知道做为班主任的我所承受的压力大一百倍?我每天晚上都做恶梦。然后是长久的失眠,白天也难以控制情绪,焦虑,健忘,难受。我倍受心灵的煎熬,他们知道吗?不光如此,我还要在压力下把学生教得更好,四个字,苦不堪言。”

司徒默然本来一直保持着微笑状态,因为阳光很明媚,所以他今天的心情很好,但是好心情被破坏了。廖学兵的话让他想去看那位班主任,先是找宫雪琳抱怨,再找他吐苦水。当时没人当一回事,可是没过几天,久经折磨的班主任积郁之下被顽皮的学生刺激成了精神病。这事在当时掀起轩然大波,家长们反应非常激烈,宫雪琳差点离职,他的位子也岌岌可危。

现在廖学兵吐的苦水几乎和那精神病如出一辙,让司徒默然大吃一惊,忙说:“廖老师,你的压力太大了,应该多休息休息,我可以向董事会建议给你半个月假期,薪水照领,怎么样?”

廖学兵居然有些心动了,吭吭哧哧道:“这......不太好吧,白拿半个月的钱?而且,孩子们就要考试了。”

“如果你确信自己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的话,我建议你向董事会做一份详尽的申请报告,暂时只担任语文教师而不当班主任,这样对解决问题会有帮助。”

司徒默然还真不愧是富有石板之声名,随便说几句话就结了。如果不当班主任的话,小蓝落还不得把自己打死?廖老师想也不敢想,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说:“司徒部长,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向学校勒索什么利益。今天来找你是这样的,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品学兼优,可是不知在什么情况下触犯了邱主任,邱主任二话不说,要给他记过处分,这对一个身为正在发育的孩子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或许,他有可能自自暴自弃,从此堕落为犯罪狂人,而罪魁祸首谁也不可能猜到,就是邱主任一手导演了悲剧的发生。”

“这.....从何说起?是哪位学生犯了什么事?我怎么没听邱主任提过?”司徒默然一听廖学兵居然把此事上升到社会高度,不禁提起精神。

廖学兵把早准备好的周安档案纪录拿出来,“就是这位学生,因为他上课睡觉,邱主任曾威胁要开除他。”

邱大奇威胁的是另一名学生,而且只是威胁处分而已,老廖顺口就把事情说得更严重了。

“邱主任好像还没有开除学生的权力吧?虽然董事会把他的意见做为重要证据,我想可能是这位学生睡觉睡得太不像话,邱主任才用这种比较极端的方式警告他。”司徒默然就好像一个敦厚长者,两边都说好话,这还是众人口中那个严厉而慈爱的教导部长吗?看来从八卦女王那处得来的情报委实不可靠。

廖学兵的词语可就多得多了,先用这个方法吸引部长的注意力,再在不经意套问出想要的东西,历来是他的拿手好戏,“部长,邱大奇他是训导主任吧,除了班主任以外,就是他与学生们接触最多,这应该是一个深具耐心的工作,嗯,不可能光只是严厉,还要有爱心,视学生为儿子,亲人,去关心他们爱护他们,教导他们成长,这才是学校的真正意义。”

司徒默然点点头,却对他的大段空话套话不耐烦起来:“是的,没错,邱主任大概是这么做的吧。”

“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了解学生,熟悉学生,我看邱主任一点都没做到。部长,你看看这位名叫周安的学生,他的家庭情况怎么样的,父母失业,一家人租在小平房内,还要瞻养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以及供他上学,生活状况十分糟糕,前段日子我去家访,是饱含热泪走出来的。一家四口人挤在不足四十平米的小房屋,没有电视没有音响,甚至连晚上照明为了省电也只有五瓦的灯泡,里面昏暗得就像鬼屋。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周安仍然坚持学习,而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已经连续一年多了,他上课撑不住小小睡上一觉也是有的,可是邱主任他从不体察学生疾苦,竟然不问青红皂白威胁开除周安同学,良心何在,天理何在?”廖学兵一番话说下去,神色激动,抓紧拳头,声情并茂,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当学演说家的潜质。

多年浸淫在围棋之中,外事不萦于心的司徒默然流下了冷汗,“这,我会跟邱主任提起这件事,让他多加注意的。”心道:“居然为了一名学生而质疑训导主任,好老师啊,有点我当年的风范了。”

“周安的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一直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可是因为邱主任这句话,他一蹶不振,产生严重的自卑感,已经对学校有了深深的惧意,这样下去,期中考试怎么办?唉,我真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廖学兵抱着头,陷入“自责”之中。

“咳.....慢慢来,不要紧的.....”司徒默然实在无话可说了。

“对了,考试的试卷都打印出来了吧,天啊,我们官运亨通还没有一点点准备呢。”廖学兵语带悲切,声有凄凄之音。

“当然早打印好了,都在我这儿放着呢。”司徒默然丝毫没有防备,顺口而出、

**!磨了大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终于给套了出来,就是这间办公室里,太好了,司徒部长你可真是修持了十世的大善人哪,周安父母双双失业也不枉了。

老廖利用埋头自责的机会,四下里打量寻找,打算晚上就来个“不告而取”。

全都是柜子和文件,每一个栅格都上着锁,左边是木头做的,右边是铁做的,妈的,试卷不在铁柜里呆着还能长翅膀飞走?对不起了,邱主任,反正你也无恶不作,就拿来小小的牺牲一下吧。

“我还有个问题。”演戏天才廖学兵从沉痛中醒过来,说:“周安家里很穷,当时学校为什么会招收他,在我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一间贵族学校吧?”

“其实说是贵族学生也无不可,但却不是很完全。每个学年为了给社会上一个良好的印象,都会招收一些品学兼优但是家庭贫困的学生,向他提供奖学金做为资助。据我所知,因为上个学期二年二班的表现实在太差,几位联合起来向董事会提议惩罚你们班的学生,其中就有这么一条,取消所有特招学生的奖学金。当然,入校后他们的成绩比在初中时大幅下滑了许多也是不争的事实。”

第246章 窃取试卷

“是取消全校所有特招学生,还是取消我们班特招学生?”

“当然只是你们班了。”

廖学兵略一边思索便觉得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全校老师里面只有邱大奇才能做得出来,其他老师么,心眼小的胆子跟着也小,品德高自然不会去做,恶毒又大胆的不一定跟二年二班有仇。

“部长,我明白了,回去后一定好好教育他们,不成器的家伙还真是让人操心。”廖学兵一边告辞,一边留意房间布局,牢记于心,办公室门朝南,窗朝北,大约三十平方米的面积,向前进几样摆设,好记得很。

到放学时还想留在学校,慕容蓝落已把他拖了回去。

吃过晚饭,陪小蓝落散步,去外面逛街,买了两大袋平时没什么用的商场大减价物品,回到家里刚拿着报纸去阳光阅读,打算悠闲一会,又被抓头陪看令人心酸的肥皂电视剧和没什么营养的综艺节目。

廖学兵惦记着筹划已久夜间行动,一时坐立不安,焦灼无比,几次借口到厕所拉屎打算趁机溜出门外,都被小蓝落守在卫生间旁边,让他无所遁形,时间越过越久,怀里就像揣了二十五只兔子,百爪挠心。

“奇怪了,你老守着我干嘛?”老廖终于忍不住问道。

“就是不给你出去,怎么样?和你那几个酒肉朋友说去‘行动’八成是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酒吧女郎鬼混吧?每天晚上都不好好呆在家,那和我妈有什么区别?”小蓝落咬着嘴唇说。

廖学兵叹了口气:“唉,老师也不想啊,可是我这么去了,再不赶紧找女朋友的话以后只能孤独一人终老一生,上清明时连个给我烧纸钱的都没有,你说这话该是多么凄惨的事?”

小落落不服了:“你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我一点都不相信,连大明星都对你青眼有加,还有那个贝晓丹,哼,哼!你到底想找什么类型的女朋友,有什么条件,我帮你介绍一个?”

“我?”老廖惊道:“替我介绍女朋友?要求不高,是女人就行了。”

“不许乱开玩笑,过遇敌天我一定给你介绍的,现在哪儿也不许去陪我看电视。”

老廖正色道:“你还是个孩子,不该干涉大人的自由,今天情况有些特殊,我破例给你说说我的计划吧,你看教导部部长这人怎么样?我打算去偷试卷,先让大家考试过关再说,工具都准备齐了,就等时辰一到。”

慕容蓝落又惊又喜:“好像很好玩的样子,也带我去好不好?”

老廖怎容得她来拖后腿,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又不是扮家家酒,你去捣什么乱子?”

慕容蓝落眼珠一转:“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故意找了个这么个借口,去偷女孩子的内裤,不想让我参加,哼,我咒你偷到的是老太婆的内裤。”

廖学兵无可奈何,只好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打电话给彦玖:“大局长,还磨磨蹭蹭什么呢,该出发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彦玖答应完了,突然哀叫道“哎呀,哎呀,我的肚子疼死了,我快不行了,老大,我染重病,暂时去不了了,您另外找人吧。”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老廖恨得差点把牙齿咬碎,人怎么可以无聊到这种地步?分明就是偷懒不想干活,还偏偏诸多借口。找南弟,南弟正在土耳其浴室:“老大,容我三个小时后出去接你。”找车神秋,车神秋正在公路上与人竞速,索性连电话也不接。

苦无头绪。想到了一干古灵精怪的学生,是他们的考试,多少也得了出点力气吧,于是使用班主任身份威压了关慕云和叶玉虎。

关慕云已算得上正式入伙,不怕他泄露秘密,叶玉虎胆大心细,正是干坏事的不二人选,总比做事不经大脑的李玉中和养尊处优的崔政要强。

九点钟左右,他们正式在空无一人的班主任办公室会合,两名学生都很兴奋,因为这样的事看起来有些刺激。

学校还有不少家离得较远的学生在校内住宿,晚上保安巡逻,十二点前每小时一次,十二点后两小时一次,三个人的问题就集中在,是十二点前动手还是十二点后动手。

“你们先在办公室上网,万一有人来了就说是我叫你们在这里复习功课的,我先去套套保安值班时刻表和名单。”

没过多久老廖慢悠悠回来,笑道:“两个小把戏,很容易搞定。保安白天每一班是四个人,晚上八点以后是两人,今天值班的两个酒鬼,走路已经撞树了。我们休整一下就开始吧,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好像太早了,我觉得不太好,才刚刚九点钟,学生们还正在玩乐,要是碰上一两个无知又多动的家伙撞到办公室来,那我们就毁了。”叶玉虎毕竟有着心细之名优点,既然加进来玩,就不在乎什么谨慎的提出自己见解:“首先要详细规则好每一个步骤,精确算出需要多少时间,绝对不干多余的事,这样我们才能在规定的时间全身而退,迅则生变,还有我们三个人的职能划分,谁负责哪个项目,都要做到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廖学兵夸奖道:“你小子说的都很有道理。”拿出自绘的图纸铺在桌面了,画工虽不敢恭维,但是胜在内裤详细,有平面图,立现面,剖面图。哪一排柜子有多少个栅格,打上什么标签,电灯的开关,桌子的摆放都一一照顾到了。“右边这排颜色比较深的是铁柜子,除了七个没上锁之外,其他的都上锁,幸好,我有万能钥匙。”

“万能钥匙?开什么玩笑,世界上会有这种东西吗?”叶玉虎不相信老廖的话。

廖学兵感觉到了质疑,拿着响尾蛇的工具说:“‘万能钥匙’开锁的道理很简单,就是用钢丝,铁片,齿模等等众多拨动工具,利用一些很普通的机械力学原理,运用巧力来拨动锁芯从而达到非破坏性的,无明显痕迹的开启条类锁具的目的。你们看,不单单只有一把,每种型号的都有,一字锁十字锁,任开。”老廖觉得也可以开慕容蓝落经常反锁的房间门口,小丫头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关得严严实实。

见到扒手专用工具箱,两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孩子大感新奇,拿出自己看着奇特的东西左右把玩。

“办公楼后面没什么灯光,被发现的几率很小,我们从楼顶钢丝从窗子翻进去呢,还是直接撬门口?”关慕云问了句蠢话。

“教导部办公室在四楼,我浊杂技赏,不想拿唯一的生命开玩笑,宁可攒锁被抓也不冒这个险。”吓言辞决绝。

“哈哈,你有恐高症吧?是不是小时候脑袋被摔过,便害怕从半空跌落的滋味?也不要紧,可以去优育倒拿几块跳高专用软热,这么一来,没有后顾之忧,我们办事不是更安全了吗?”关慕云的点子果然一个比一个馊。

老廖没好气道:“体育软垫只能减缓四米之内的空中坠落冲击力,最高限度只有八百斤。从四楼到上面约有十多米,而且软垫太小,不可能那么巧的精确掉落到上面,牧师课上没说吗?即使物理老师的思想有缺陷,语文课上我也会经常强调,凡事要三思而行,懂吗?”

三人闲聊到十一点钟,传来一阵细微的铃声,是就寝铃声,顿时精神一振,悄悄熄灭班主任办公室的灯,制造出已经人去楼空的假象,屏息静气在办公桌上身藏起来。

过了约莫十分钟,两个闲聊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响起:“我说,三年一班那妞身材还真不错。”“别罗嗦了,快点检查完,我想找地方睡一觉。”走到他们所在的办公室,掏钥匙打开门口,打电筒对里面简约一扫,没发现什么异状,继续朝下个地方走去了。

“开工吧,他***,憋了好久。”三人从保安的反方向找到台阶楼梯-----自然是不敢使用电梯了。猫着腰轻手轻脚登上四楼,东张西望,既紧张又激动,远处宿舍学生的说话声和笑声渐渐平息,夜意的校园十分静谧。

关慕云跟在后面说:“廖老师,我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诗。”

“在这种时候还能想起诗,觉得校园景色不错,触景生情了吧?真不枉我平时对你的淳淳善诱,想到了什么诗呢?”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关慕云森严的说。

可惜此时月亮正圆,破坏了他刻意营造的语境。

悄悄在走廊尽头的阳光伸出半个脑袋,看到两名保安已经有说有笑的离开办公楼,朝老廖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怕灯光泄露秘密,暂时不敢开灯,摸黑找到教导部办公室。“我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根据多年以前我念书的经验,考胶试卷一般都由教研组管怎么会流落到教导主任手里?”事已至此,反正连校长都那么说了,只要进去找以试卷才能论证事情的真伪。

第247章 绝世大盗

走廊里没有光亮,只看到黑糊糊的人影。白天热闹无比,人来人往的办公楼此时静得就像停尸场,除了廖老师调试门锁工具发出刺耳牙酸的摩擦声以外,就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脏的跳动。

从远古人类的始祖开始,是人都有天性中对黑暗的恐惧,熄灯铃响了不久以后,那令人安心的喧哗笑闹逐渐消失,静静的走廊仿若吞噬人心的黑洞。

关慕云突然听到一个极低级细的女人声音在数:“一,二,三,四,五.....”急忙左右看了看,楼道里一目了然,每间办公室的门口紧锁,哪有什么人呢?顿时,他的虚汗出来了,低声问老廖:“老师,你们有没有听到别人的声音?”

由于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三人都不敢高声说话,喉咙压得极低。老廖费力捣鼓门没,弄了半天还没找到匹配的方案,头也不回的说:“能有什么声音呢,难道有女人叫床?”叶玉虎正在打着手电给老廖照明,说:“快去望风,别在这里搅来搅去的。”

“妈的。”关慕云只好回到走廊边上,朝楼下张望,只有远处昏黄的路灯还在固执的发出令人不舒服的仿佛《猛鬼街》的光。

“一,二,三,四,五.....”细微的女声又在响起,钻进他的陋要,关慕云大为奇怪,一定有人藏在附近搞鬼。办公楼第四层左右两排,每排十六间,有的是文印室,有的是资料室,有的是办公,有的是接待室。长长的走廊当然可以肯定只有廖老师和叶玉虎伏在教导部门口搞小动作以外再没有其他人。

这个女声只有自己听见而廖老师他们都没听到,莫非......关慕云的心脏剧烈跳动,似乎有处白面散发的女鬼正在他身后跟着,猛一旋身,身后空空如也。一堵墙壁静静伫立。妈的,我这不是自己吓自己么?关慕云怕被叶玉虎耻笑。狠狠捏了一下大腿,心道:“世界上本没有人鬼魂,想的人多了才有鬼的。”

可是那时不时响起的数数声又怎么解释?关慕云壮着胆子一个门口一个门口贴着耳朵倾听,发誓要找到声源。听了七八个门口,感觉到数声还是和原来一样大小,没什么变化,他一抬头,不由得大吃一惊:“廖老师和吓不见了!”

走廊上静得如同亘古以来就没有人踏足这里一般,“廖老师呢?”关慕云腿脚发软,摸出仿制的啄木鸟小刀慢慢移动过去:“要是廖老师被鬼吃了,我就从这边跑下去喊救命。”心里打着主意,待过去一看,却见教导部门口已开,集成一束的手电筒光芒下,廖学兵和吓在里面翻箱倒柜,他大大松了一口气,险些虚脱晕倒。

“喂,叫你去放风,你还到处闲逛什么呢,嫌我们不够危险么?”吓立即那个不坚守岗位的家伙。

“嗯,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一个怪声,就是一个女人老在不停的数数。一二三四什么的?”

廖学兵翻开第一个栅格细细翻阅,好像听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住手说道:“我想起来了,在我还小的时候,大概是十六七年前,这栋楼刚刚建好没多久吧,有个女学生上课写错了字,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抄写一千遍,如果这一千个字当中每写错一个字,再加罚一千。”

叶玉虎说:“如果是我,包管让那老师辞职。”

“女学生写了很久,这时已经放学,大家都回家了,她根本不敢走,仍留在办公室里写,写啊写啊写,生怕自己写错,每写一段只好回过头去数,一,二,三,四......不知写了多久,一夜都没有回家,第二天,大家在办公室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从那以后,办公楼每到深夜都会传出一,二,三,四,五的数数声,据说那女学生的幽灵还徘徊在大楼深处某个地方一直不得超生。”老廖又编出一段鬼故事。

“一点都不吓人。”叶玉虎说,走到柜子前继续工作。

“是,是,一点都不可怕。”关慕云附和道,用力捏自己的大腿,心道:“还发抖就把你锯断!”

老廖把他推到门口,“既然没什么就继续望风去吧,你的岗位委重要的,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就靠你了。”

关慕云抖抖擞擞走到外面,只见一片冷清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顿时毛细血管紧缩,鸡皮疙瘩冒起,脊椎骨发寒,紧握拳头的手指深深陷进肉里。却听廖老师若无其事的对叶玉虎说道:“同学,据说午夜十二点鬼门关大开,所有生前有诸怨未结的冤魂都会出来,你有没有感觉到冷?”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关慕云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心里念叨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一步一步挨到走廊尽头,看着透射下来的月光,才稍微觉得好受了点。

数数声又响了!关慕云紧紧捂住耳朵:“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

廖学兵隐隐感觉到关慕云的异样,但是身处险境没空余时间开玩笑,好几十个栅格,大部分都上了锁,而且还是锁孔很小的暗锁,尤其浪费时间。先以铁柜为重点,一号栅格,插入齿模,手指感觉合适状态,再插进钢丝,找到锁芯轻轻一拔,哒的一声,门开了。

里面只有一叠上一学年的学生处分记录,老廖随便翻翻重新放回去,不死心又继续攻克第一二个栅格暗锁,同时一面做还一面指导吓学习,两一一起动手,效率要比一个人单干好得多。

叶玉虎花好大力力气开了生平第一个不用钥匙的锁头,险些把齿模弄折,满头大汗的说:“老师,你看我们这么干,被抓住了会不会判刑?”

“放松,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是属于比较轻微的违法,最多拘留三至十五天,但是学校方面肯定不太好说话,我被辞退,你被开除,那是必然的。”

“操!挑衅学校尊严那是我最喜欢干的事。”叶玉虎摸出一沓铺满灰尘的纸张,心知不妥,考卷刚打出来怎么可能有灰尘,不用说这肯定不是。

两人是新手,动作不够娴熟,速度很慢,开了十多个栅格就花了一个钟头,都有些泄气。

叶玉虎轻轻指掉手上的灰尘说:“说不定试卷子不在教导部办公室呢,以前都有教研组手里的。”

“等待,2徒默然是个严谨的人,我们在铁柜子这边不按规律的连开了十多个格,里面都有关学生本身的苯,而且基本都有一年以为历史,比如奖惩纪录,检讨书,学生简历,高考填报等等,像考试那种比较中性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过。”老廖展开福尔摩斯似的推理。

“由此得出两个疑点,考卷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可能与旧学生资料放在一起?另一边的木柜更旧,可能都是十几年前的资料了。由此产生一个矛盾,校长为什么说考卷由教导部部长保管?”叶玉虎发出如名侦探柯南般的推断。

“我一定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老廖说:“不如我们去教研组查查吧?”

“拜托,我只想回家睡觉,不要再东搞西搞了。”

“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梦到贝晓丹?”

一提起贝晓丹,叶玉虎马上有了精神,“好,誓要找到试卷,与小丹丹共同在沙滩上徜徉流连。不过我觉得还是搜清楚教导部比较好,不然光明两边都找不到那便麻烦了,毕竟这是提升我们班成绩的唯一机会,明天早上九点就开考的。”

慕容蓝落苍白的面容如幽灵般出现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的说:“老,老师,不光有女人的数数声,而且,而且,保安开始第二次巡逻了。”

“关门,拉上窗帘,躲在墙角里,尽量找东西掩护,不要慌张。”老廖身无士卒,钻到大书桌下面可以遮挡住火光的地方点了支烟。

踢踢踏踏带着回音的脚步声传来,每经过一个办公室就稍微停一下,两保安在教导处门口止住脚,其中一人说:“好像情况有点不对劲了,今晚的酒度数不高,喝起来不过奖。”酒至半酣的人最喜欢罗嗦,两个醉鬼一时也不想走,东拉西年扯,说了半天,每个话题都是粗俗不堪。

廖学兵抽了两支,蹲到脚也发麻了,书桌下尽是陈旧的木头味,不太好闻,只能暗暗叫苦。两个学生更不知如何,想必也是一样苦不堪方。

“你这两个保安,可让我记得你们的声音了,以后别让我碰到,否则也抓到桌子蹲到三天三夜才放出来。”脖子又麻又痒,原来是让秋天的蚊子叮了一口,他肺都快气炸了,即使是偷内裤,也是拿了就跑,哪有这么憋屈的?

峡谷保安吹了好一阵的牛皮终于离开,老廖浑身的劲都可分解下来,软软栽倒,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失去知觉倒也罢了,可是血液循环一会儿之后,管管里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麻痒难当。

第248章 情书

“咦!”廖学兵发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在书桌后面靠墙的地方,有个堆满了杂物的保险箱,非常不起眼。由于白天对他所处的位置视线正好被司徒默然挡住,没发现这东西,注意力也尽集中在了大铁柜上。

问题是,怎么才能打开保险柜?

这是个带有密码锁的普通保险箱,但也难住了三个业余小偷,没有钥匙,没有密码,用撬棍撬吗?日后追查起来可会是一屁股的屎。

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正茫然无头绪之际,跑来凑热闹的关慕云在书桌抽屉里找到一串钥匙,插进钥匙孔,箱门开了。

关慕云得意洋洋,正在夸耀自己的能干,肩膀不知被谁拍了一下,回头一看,一张惨白而诡异的脸悬在半空朝他阴险的微笑。

办公楼传出肝胆欲裂,喉咙里嗽一下,瘫倒在地。

廖学兵移开倒照在脸上的手电筒光束,怏怏道:“该死的,这么不经吓,这回可是真的惊动保安了,生命攸关赶快动手。”

取出保险箱里的东西,是分为每个班级分别用牛皮袋密封的试卷。廖学兵隐隐约约听到脚步声,说:“估计他们在教学楼,最快两分钟就能赶到,这些密封的牛皮袋怎么拆才不会让人发觉?”

关慕云哀叫道:“老师,人吓人会把人吓死的。”

其实密封算不得很严格,只是用胶水粘上封口而已,如果肯花点时间,可以在不损伤外的前提下撕开,但是他们已没有这么多时间。提着手电四处一搜寻,便发现书桌下还压着几个类似的空信封,他不假国家规定撕开袋子,取出本班的试卷,用相机拍照,七门功课七张试卷,分为正反两面,花了不少时间,脚步声已到达第四层楼梯口,这时候就是想跑也来不及了。

老廖递给叶玉虎一个塑料袋,“不要再犹豫了,你用这东西蒙着脸,往另一个方向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等下我们在学校大门汇合。”

叶玉虎被当做炮灰,一时也没想出更好的办法,接过塑料袋往头上一套,说:“你们小心点。”出了办公室,往另一边的楼梯撒腿就跑,噔噔噔,暗夜中十分清晰。

两名保安对视一眼,惊道:“小偷!”觅着声音朝他追去。叶玉虎熟门熟路,即使闭着眼睛也能走完整个校园,十二级的台阶一跃而下,尽管把脚跟震得老痛,仍是不敢停留,飞快的跳下四楼,三楼,二楼,窜出办公楼,向地形比较复杂的花圃方向夺路狂奔,片刻把两名保安甩在脑后。

保安来不及检查失窃什么东西,当务之急是要将窃贼擒拿归案,狂冒的汗水逼出了酒精,振奋起精神学着叶玉虎,一跃跃下十二级台阶,结果把脚给崴了。

利用叶玉虎光荣献身换来的点点光景,廖学兵将试卷拍摄完毕,利用空余牛皮纸袋把试卷装好。按照旧式样写上二年二班重新放好,一切恢复原样,蹑手蹑脚走出,保安已跟随叶玉虎的足迹走进了花圃。

在五楼有间办公室灯光亮着,化学老师正在加班清点新采购的化学药品数量,明天就要把这批货报到财务处,时间不容拖延。“一,二,三,四,五......”数完第一箱再数第二箱,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给关慕云纯洁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翻出围墙,圆湖路的大街上静悄悄的一个行人也没有,沿着围墙根走到大门的林荫道,叶玉虎已经站在那里歇脚了。

“先找地方落脚做出答案,明天早上分给学生们背诵,叶玉虎,去你家如何?”廖学兵劈头如何。

叶玉虎摇头拒绝:“我家不行,溜出来这么晚还没回去,明天肯定挨打了,万一再带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回家,我妈非剁了我不可。”

廖学兵说:“早上第一门是考语文,那我们就去贝晓丹的家吧?让她把考卷上的题目全做了。”

“啊?”叶玉虎一惊之下,呆住了,他平时风流潇洒,最喜欢扮酷,可是一涉及到有关贝晓丹的话题,脑子变笨了许多,结结巴巴道:“这么晚了去骚扰她?她又不像我们男生大大咧咧,想玩多晚都可以,家里人会骂她。”

老廖掏出手机不由分说拨了贝晓丹的号码,叶玉虎待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摆着一张臭脸说:“那你们自己去好了,我得回家睡个早觉。”关慕云巴不得天下大乱,赶紧拦住叶玉虎怪笑道:“梦中情人的家,去喝杯茶也好啊,免得人朝思暮想,魂不守舍的。”

平时再大胆,什么都不在乎的男生,面对暗恋女孩也会情不由已的退缩,何况是要到家里去作客呢,而且是这么唐突的深夜!叶玉虎神经紧张也算正常。

嘟嘟声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喂?你是?”

“喂,我最亲爱的小丹丹啊”廖学兵学着叶玉虎的腔调:“构是你的亲亲廖哥哥啊。”

贝晓丹语气淡淡的说:“哦,廖老师啊,很晚了,有什么事吗?”

廖学兵:“我和叶玉虎,关慕云同学三人无家可去,现在天寒地冻,我们又冷又饿,想去你家里喝杯热茶行不行?”

贝晓丹扑哧一笑:“好吧,你们在哪里?我让司机去接你们。”

...

宝马通过环山公路,停在贝氏豪宅的大门口,叶玉虎的嘴巴张成“O”形,“还以为贝晓丹家只是一般有钱而已,太夸张了,简直不可想象,奢侈到了这种地步,梦寐以求啊。”

门口打开,仆人鞠躬谦卑的笑道:“几位先生,小姐正在二楼等你们。”仿佛时光倒流回到十八世纪的欧洲宫殿,没见过世面的关慕云呼吸快停止了,大厅里金碧辉煌,随便一张桌子上蹭下块皮就能抵得上他全副家当,一切都是那么美轮美奂,只有电影中才能见到的东西呈现在眼前。

每一个精心布置的细节都的冲击着他们的大脑,这时他们才体会到了刘姥姥的进大观园时是什么一种心态。

在贝晓丹平时用招待亲密女友的私人会客厅里,桌子上摆了琳琅满目的水果。可爱的女孩穿着一件粉红色短腰小衬衫坐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他们。

叶玉虎首先回过神来,吞吞吐吐的打招呼:“贝,贝晓丹.....”仿佛置身梦中,感受到忽如其来的巨大差距,这位刚硬的年轻人心里的自尊盖过自卑,语气略显得生疏。

廖学兵把前事一说,贝晓丹惊奇之余又觉得好笑,这么有趣的老师还是第一次见到,为了让学生考试作弊,居然亲自去偷试卷,一点也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

当下马不停蹄的开工,接入电脑,把拍照的内容整理出来,七份试卷工作量巨大,只能先按顺序搞定早上就要开考的语文再说。主要工作人员是语文课代表贝晓丹,不景气当然被推出来完成题目的解答。三个大男人都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大吃大喝,果皮拨了一地,还指指点点,评论这个不行,那个差强人意,甚至指摘贝晓丹的速度太慢,只有叶玉虎稍微顾及形象,不敢太过放肆,贝晓丹忍无可忍,吼道:“嫌慢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做?”

三人抱头鼠窜,叶玉虎把廖学兵拉进卫生间里,嗫啁了半天。说:“廖老师,你知道我一向都很喜欢小丹丹,你说谎趁现在表白好不好?”

学生向老师吐露心事,那是说明当老师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也是师生关系的重大突破,老廖很高兴恋爱补习班又多了一位成员,笑道:“当然要表白了,说了可能被拒绝,可能不会,但是不说的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其实叶玉虎只是觉得他做人比较潇洒,“我最亲爱的小丹丹”脱口便出,没半分顾虑,想向他讨教一些经验,“那我应该怎么说?”

“小丹丹喜欢文字,写一封文采感情并重的情书给她,保证能打动芳心。”

“我字不好看,写文章更加头疼,怎么办,还是换个方式吧。”叶玉虎多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廖学兵冲动:“没看我还在这里吗,我帮你写!”

说干就干,找了纸笔,两人鬼鬼崇崇凑在卫生间里,写封洋洋洒洒,足有两三千字的情书,老廖文思泉涌,由“关系雎鸠,在河之洲”写到“鱼欲寄何由达,水远山长处处同。”使用排比,借代,引用等等修辞手法,文风飘逸,虚词套话甚多,便是当代文评家郭永生的散文也没他那么好看,末了一时兴起,浑然忘了是在替学生写情书,竟顺手在结尾上写了自己的大名。

而叶玉虎这粗人居然也没发觉,但叠成纸鹤形状,信心满满的说:“但愿能够一举成功,不过,老师,你帮我给她吧,嘿嘿,我胆量底气还不是太足。”

到子夜二时,终于把语文试卷做好,打印了几十份,几人告辞出门,贝晓丹把他们送到门口。老廖把准备好的传情纸鹤拿出来,朝叶玉虎眨眨眼睛,大声道:“小丹丹,有个深爱你的男人和我把这东西转交给你。”

“什么呀?这是什么东西?”等贝晓丹回过神来,三人已上宝马,车开得远了。

她满胆狐疑的回到寝室,打开纸鹤,只见一张打印纸的正面背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开头写着自己的称呼,明白这是一封情信,如果别人给的,她从来都是看也不看直接扔进垃圾筒里,可这是由廖老师转交的,于是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亲爱的小丹丹,你好,很冒昧唐突的给我写了这封信,内心深感不安,但若不是不把心里话倾诉而出,只怕夜夜辗转难寐,精神深受折磨。在与你相识,同处的这段日子里,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旋涡似的把我吸引进去,再也无法自拔。诚所谓关关瞧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一次见到你,我都难以耐住内心的悸动,啊!我承诺你已经爱上了你,就好比地球对月球的吸引.....”

贝晓丹觉得甚是无聊,不知哪个学生这般没趣,竟然拜访廖老师给自己送情书,若是把精神放在学习上面那该多好,读了一半便读不下去,揉成团正要丢掉,突然看到露出来的纸张边角处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廖学兵。

她心中轰然作响,脑子空成一片,过了好半响才恢复过来,重新展开情书,一时太过紧张,纸团掉地上,手忙脚乱拾起来。先是浏览了一遍,再细细看了一遍,最后逐字逐句又看了一遍,心乱如麻,理出一点头绪:“廖老师......?他......他给我写情书?”

第249章 邱大奇耍流氓

回到奥水巷,向上一看,只见家里的灯光还亮着,不由吃了一惊,这个该死的慕容蓝落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屁股痒了?进了屋子,大厅除了慕容蓝落以外还有一个不速之客,慕容冰雨。

电视开得很大声,午夜剧场的影片无味之极,两个女人都一言不发,小蓝落盯着慕容冰雨,慕容冰雨盯着电视的气氛特别诡异。

廖学兵重重摔上门,喝了一声:“早上就要考试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因为我不敢教训你啊?”

小蓝落撇撇嘴:“你有客人,我正在替你招呼。”

廖学兵又转头对慕容冰雨说:“做为客人,要有一点自觉好么,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吗?你看看巷子里卖早餐的人都出来摆摊了。”

慕容冰雨万没有想到他如此冷淡,忙说:“我只是有点事想亲口问问你,一下就走,你这么晚没回,我只好等到现在了。”

“什么事呢,是你妈妈的表哥的同学的女朋友的隔壁邻居的四姑妈的那条狗生了?”老廖心知她定然为了影视公司的事而来,在两个女人中间挤下,随手捏了捏小蓝落的屁股:“还不赶快睡觉?小孩子不要多管大人的闲事。”

小蓝落遭遇怪手偷袭,一跃而起,叫道:“坏蛋!”

“是这样的,与我们有竞争关系的多福传媒公司一反常态,举止大异,不鼗将所掌握的股权返还给劳总,还派出了好几名高层管理来洽谈。商量他集团旗下的影视公司与我们公司合并事宜,平白无故化敌为友,还无偿送一份大礼,换做是谁都不敢相信,劳总派了很多人进行调查,一无所获,查不出对方是什么意图。”

“是啊,到底什么意图呢,真令人费解。”老廖继续装糊涂,对慕容蓝落说:“丫头,既然不睡觉,还不快去给这位阿姨倒杯茶?”

慕容冰雨今年二十一岁,只比小蓝落大五岁而已,立即说:“不,不,我们年龄相差不了多少,还是叫我姐姐吧。”小蓝落恨不得称呼她为大娘,在柜子里找到一包廉价的过期袋装绿茶,冲了水递上来,大声叫道:“阿姨!请喝茶!”暗中开心不已。

慕容冰雨无奈,礼貌性的抿了一小口,继续说道:“前几天我记得你说了一句话,你说不出两天,姬文生定要对我们道歉,这不该是巧合吧?”那句话劳朗明转眼便忘,自然想不到那个衣衫褴褛的冰雨小姐表哥能做出什么事来,但是慕容冰雨却牢牢记住了。

“什么道歉的话呢,我随便说说的。你当真了?别开玩笑了,我要是一句话能让大公司的老板屈服,还用得着去车行当修理工吗?”

“不可能的,你那天根本就没开玩笑,我知道你是认真的。”慕容冰雨要是不坚信事情是廖学兵做的,也就不会从晚上八点多一直等到,只为当面求证了。

“阿姨,我爸爸说没有就是没有。”小蓝落不管老廖做的是小事还是大事,好事还是坏事,一律否认。

慕容冰雨深深看进老廖的眼睛里:“那么姬文生胜券在握,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投降?”

廖学兵哈哈一笑:“我怎么知道呢?说不定是你家老板暗中布局,引姬文生上钩,等他发现难以抽身时,只能装做大方把影视公司送了出去,我可能会有那么令姬文生屈服的能力吗?”

慕容冰雨一时觉吟:“廖学兵,我会查出真相的。”

廖学兵心中早就有了打算,暗忖:“老子要泡你,当然不会这么傻的直接承认,虽然这样会令你对我有一定的好感,但效果不会太强烈,等你慢慢找到真正原因,种种线索指到我身上,我假装无奈的承认,哈哈,到时候天都知道这个男人有多谦虚,有多伟大了。”

慕容冰雨不知道老廖一肚子坏水,喝完过期绿茶,在小蓝落的目光逼视下告辞了。临走时加了一句:“剧本正在修改,欢迎你随时到公司来提意见,等改好后我会通知你开工,主角的薪水肯定比灯光师高得多。”

第二天早上,廖学兵一路哼着歌儿来到学校,胸有成竹的感觉实在太好了,夜里的时候跑了半个北城,把试卷复印件送到叶玉虎认为可靠的学生家里,只要一大半人考到好成绩,那么就可以把成绩拉上去。

办公室桌子上有一张考场监考员安排表,老廖被安排到一年四班监考,而负责他们班的则是邱大奇,不用说,一定是邱大奇强烈要求去的。

班级里有叶玉虎在统筹安排,不需要太担心,为了与贝晓丹共度温柔假期,他还不得拼命努力?

八点四十五分,邱大奇趾高气扬,腋下夹着试卷走进二年二班教室,扫了一眼台下众学生,充满威严的说:“大家都把无关的东西收起来,不准使用用手机及一切电子仪器,不得交头接耳东张西望,如有违反者,做作弊论处!现在开始发试卷。”

他走理讲台,在几排座位间来甽搜寻可疑物品,发现有谁神态不对劲,便重点关注,便极了机场安全检查的警犬。

叶玉虎一直都在偷看贝晓丹,只见梦中情人眼睛顶着两个乌黑的大眼圈,整个早上无精打采,陷入恍恍惚惚的状态,时不时支着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她的闺中好友楚霞打招呼,她都视如不见。心道:“难道是情书出了什么问题?廖老师该不会用错词语了吧?早不知道叫他不要写得太肉麻就好了。”心急如焚,只想考完试跟有经验的崔政讨教讨教。

“叶玉虎!在想什么呢!把卷子传下去!”邱大奇见这家伙发呆,暴喝一声。

叶玉虎被打断思路,十分不高兴,心想:“好你个邱大奇,暂时不和你怄气,等下出了门口,你那辆破车就等着瞧吧。”

前面三十分钟,基本没什么异状,但邱大奇不肯放松来回巡视,走着走着,时不时来个吓死人的猛回砂,恨不得前后都装上摄像头进行监控。

“不太可能吧,根据以往的经验,到这个时候应该可以抓到两名以上作弊者了,莫非说他们都放弃了?每个人都伏在桌子上写,不太像要放弃的样子。”邱大奇疑惑万分,加大了走动的频率。转了一圈又一圈,“难道廖学兵上语文课真的那么厉害?我可是被吓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突然,叶玉虎举手了,邱大奇松了一口气,心道:“想上厕所是吧,把答案写在内裤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跟!”阴险的笑着说:“叶玉虎同学,你有什么事呢?”

“邱主任,现在是考试时间,你身为监考官,请自觉一点,不要影响我们考试。”

“嗯?”还没找你麻烦,倒指摘起我的不是来了?邱大奇冷笑一声:“我怎么影响你们考试了?不要东拉西扯的,否则将视为作弊处分。”

叶玉虎振振有词,夷然不惧邱大奇笑里藏刀的威胁:“你在教室里转来转去,搞得我的头都昏了,皮鞋声又那么大,根本不能专心,这不是影响考生正常考试还能是什么?再不停止你的非法活动我就告到董事会去,哼,我们考试成绩成绩下滑,都是你搞的鬼。”

教室里响起一阵窃笑。

邱大奇彻底怒了:“我在履行责任,怎么能说是影响你们?再故意捣乱的话就剥夺你的考试资格!”

“嘿嘿,官威好大呀,我好怕呀,学生连投诉的权利都没有,这学校还真是可怕。”崔政说。

政府议员的儿子说话,他还真有点忌惮,不想把事情闹大,一挥衣袖,在讲台边上一屁股坐下,强撑着面子说:“给你个最后机会,考场内不得无敌喧哗,不然直接逐考场。”

叶玉虎夜里陪贝晓丹做卷,记下了一大半答案,心想随随便便写个七八十分也差不多了,用不着抄答案,把卷子一铺,大模大样的写了起来。

记住答案的同学、自然不怕,没记住也有早有准备。生生不喜欢记东西的蒙军悠闲的翘着二郎腿,等前桌的夏惟发暗号。一看邱大奇不再走动,夏惟把和垂到下面,屈起拇指,伸出四根指头,蒙军便在第一道选择题上填了个“D”,伸出两根指头,填上个“B”。握紧拳头,表示是非题中是错的,五指摊开,则是对的。

仅是如此,已经捞了三十分,还有填空题,别怕,早上七点来到学校获得叶玉虎分发的答案,至少也记了十分的内容,再根据廖老师的故事写篇作文,多少也混得及格线了。

关慕云胸有成竹,笔尖在试卷上摩擦,第一次考试有这么美妙的感觉,还挑衅似的看了邱大奇几眼:“老小子来抓我呀。”

没拿到答案的同学也不慌张,正等待时机呢,到合适的时候自然有人给他们递纸条。

“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二年二班转性了?强悍到这种程度?监考了几十年,怪事年年有,偏偏今年特别多。”邱大奇愈发憋闷,一个小时下来,眼睛还没眨过一次,怕学生指责他干扰情绪,减少了走动的频率,变为十分钟一次,但是双眼通红,好比一头觅食的饿狼,只待猎物出现便狠狠的扑上将之撕成碎片。

他的精神已经紧绷出一个全新的高度,肾上腺激素分泌加快,满脑子想的就是如何抓人,对二年二班长达一年多的敌视累积到了顶点,如果没有宣泄的地方,只怕会暴体而亡。

忽然发现头前一排的丁枊静时不时朝脚下看,神情非常可疑,他心跳加快,兴奋的想:“好啊,终于让我抓到一个了。”

只见丁枊静低下头碰了碰大腿,邱大奇仿佛找到突破的决口,一个箭步跃了过去,撩起丁枊静的裙子,怪叫道:“哈哈,早发现你在作弊了!”

丁枊静等的就是这一刻,发出一阵撕裂耳膜的尖叫:“变态----!”扬手就给了邱大奇一记响亮的耳光。

裙子下只有白色内裤和丝袜,邱大奇血冲上大脑,傻了。

教室里指责之声不断,群情激愤,尤其是钟佰,嚷道:“众目睽睽之下耍流氓!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我们马上罢考!直到董事会将这个败类逐出教师队伍为止。”

邱大奇捂着脸,心知中了圈套,一时不知所措,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至于其他学生,递纸团的递纸团,趁着机会活动开了。

第250章 考场现形记

与此同时,廖学兵也在一年四班的教室里监考,发放试卷后装模作样来回巡视一圈,回到讲台上摸出一部《后村千家诗》阅读起来。

与二年二班一样,大家不知他是真放心当今学生的素质还是假做悠闲,前三十分钟都在平静中度过,没玩什么花样,等待老廖精神松懈的那一刻。

廖学兵开始看得入迷,手掌有节奏的拍着大腿,聚精会神,三十分钟内连头也没抬过。

大家相视一笑:“有戏!”早知道来个这么识趣的监考官,头天晚上就不用做那么多准备了,表面平静之下暗流涌动,看似宁和的考场一派杀机。趁那个傻乎乎的考官还在看书,能抄的尽量抄,暂时没机会的同学则替其他人打掩护,宛若一场精彩的攻防线,可惜这场战争只有一个导懦弱的对手,未免太没意思了。

廖学兵放下书站起身,立即有人大声咳嗽,连咳三声长的,再急促咳两声,三长两短,表示进入戒备状态。大家以为他肯定要下来走一遭,可是没想到老廖伸个懒腰,重新坐了下去。

“太不负责任了!吸有这么不把考试当一回事的老师?”他的轻松与人多地少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甚至不少同学忿忿的想:“摊上这么一个老师,才考生之大幸,却是学校,社会之大不幸!太不像话了,影响极其恶劣!”

正当他们已经不再把老廖当一回事的时候,廖学兵再次站起来,走到第一组第四排那位男同学旁边,笑道:“同学,平时学习不努力,考试时就想玩阴谋诡计了吧?现在郑重警告你一次,如果再发现一次的话,情况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同学茫然抬起头来:“老师,我怎么了?”

小子居然还敢装傻,廖学兵得意洋洋,头天晚上叶玉虎可是给他点了许多招数,这点小郐俩岂能看不出来?握住那男同学的手,把衣袖撩起,露出一块精致的机械手表。表链分为许多格,在某个一个链格轻轻一拉,伸出一张带着弹簧的纸条,纸条上写满密密麻麻的答案。

男同学脸色大变,廖学兵已将他的手表解下来放入自己的衣袋里,笑道:“既然没什么事,我就暂时替你保管这块手表,等你毕业那天,再到教导部领取。”

男同学既惊且诲,惊的是监考官眼力如此超强,连那么精密的工具也能识破,悔的是那块手表不知花了他多少心血,这么一来,考试作弊相形之下微不足道。

廖学兵学没有走,“身上还有什么作案工具一起交出来吧,省得我等下还得跑一趟。”

“没,没有了......”男生满头大汗的说,强自镇静着,有种你就搜我的身吧!我是男的,吃点小亏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老廖抓起他的左手戒指捋了下来,拿到眼前一阵端详:“不错不错,微型电子震动器都给装在里面了,你还真是个电子天才,作用范围二十米,教室里有人给你发暗号吧?看来还在选择踢和是非题最容易玩花样,只需要感受来自手指的震动,就能收到别人发送你的答案,太有创新性了,这简直是一英震荡二十一世纪的伟大发明。”

男生面红耳赤,小声道:“我只是戴着按摩手指玩玩,怎么能证明这样就是作弊了呢?”

其他同学纷纷聒嗓:“是啊,怎么能说是作弊呢?”

“好吧,那就还给你。”老廖将戒指扔回桌面。

“咔啦”一声,那男同学的的瞳孔收紧了,只见戒指已被完全捏扁,里面的线路完全毁坏,静静搁在桌子上像根报废的铁条。

教室里嘻嘻哈哈的气氛一肃而空,每个人都不再说话,“扮猪吃老虎,不是吧?”第四排的学生钱与生给领座打了个“放心,他抓不到我”的手势,刚刚垂下脑袋,一个如同幽灵的身影站在旁边。

钱与生咳嗽一声,若无其事的支着下巴审阅试卷。

“呵呵,这位同学是不是不会做啊?老是低头,容易得颈椎病的。”老廖很善意的提醒他。

钱与生睁着无辜而纯洁的眼神看着老廖:“报告老师,我的脖子比较僵硬,所以会经常活动,保证健康发育。”

廖学兵扫了一眼他的抽屉,里面空空如也,不要说一本书,就连一张小纸片都没有。钱与生嘿嘿笑了起来:“老师,您该不会是怀疑我作弊吧?我的品行这么优良,怎么可能去做投机取巧的事呢?”

“请你站起来再决定自己的品行是否优良吧?”

钱与生脸色大变,迟迟没有挪动身体,老廖一把将他提起,不用说,答案在屁股下面藏着呢。椅子面上用与木质颜色相近的墨水写了很多东西,全是一道道例题,从中选择用得上的就抄上去,虽然不是很标准,但总比什么都不写要强得多。

廖学兵把钱与生提到讲台说:“你就在这里站着写吧,我觉得比较能激发你考试的灵感。”

钱与生见他没有打算立即操作弊行为呈报上去,心头落下一块大石,苦着脸说:“老师,我能不能换张椅子在原来的位子上继续写?”

“不行,我这叫杀鸡给猴看,你是鸡他们是猴子,站在讲台上考试,给大家敲个警钟。”

大家想笑又不敢笑,刚入学两个多月的新生,彼此间感情积得不是太深厚,竟没有人同情,但这么一来,打算作弊的学生已比刚才少了三分之二。

钱与生在台上站了一个多小时,为了在老廖面前赢取良好印象,不敢提前交卷,双腿站得又痛又麻,想要活动一下,又怕动作大引发怀疑。这时觉得老师每一天都在讲台上站那么久,是多么难得。期间老廖还抓了一名不怕生递纸条的,但只有口头警告了一番,没有处罚。众学生也认了,若是被训导主任抓到,最轻是处分,罚得重的一点还要请家长到学校来,或者是每周第二星,第三星不等,相比之下,这位廖老师虽然目光毒辣,总算待人宽和。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火,廖学兵抓别班的作弊抓得不亦乐乎,他们班的学生也抄得津津有味。中午关慕云和叶玉虎前来汇报进展。将前事一说,尤其是邱大奇当时那副只想挖地洞钻进去的情形,叙述得绘声绘色,把老廖捧着肚子笑了许久。

“干得不错,第二科的试卷做出来吗?”

“当然,这么多人一起想,还能翻书对照,很简单的,廖老师我们现在已经全力以赴了。到时候别说带不了我们去海滩。”叶玉虎等无所事事的关慕云走后,坐在老廖对面的桌子上,搭起一只脚说:“有个问题,昨天晚上的情书会不会写得太过火了?我发现整整一个早上,贝晓丹的情绪都不太对劲,刚才考完试出门,我叫了她几声,她都没答应,不知道是故意不想回答还是根本就没听到。”

“你了解女孩子的内心,你明白她们的情感吗?你知道她们的思考方式吗?你懂得在收到平生第一封情书会想些干什么?”每问一个问题,叶玉虎便茫然的摇头,廖学兵揉揉鼻子,神色好似刚在某个领域获得诺贝尔奖的权威人士:“既然不懂就要好好学习,给我坐好来,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算什么?”

“这.....”叶玉虎只好拉下面子,用真诚请教的语气问:“我......我是担心情书写不好,惹她生气了,你知道的,关心则乱嘛,乃是人之常情。”

“不要随便怀疑我的情书水平有本事你自己写啊,当时就不用叫我了。我一树梨花压海棠,风流小顽童廖学兵要泡哪一个妞还不是手到擒到,百万追求者大军中取美女芳心犹如探囊取物,你不对我有一点信心,怎么还能端正自己的态度?”

叶玉虎半信半疑:“当面问她么,我暂时还没那么胆量,你可不知道呀,送出情书之后,我就像个等待判刑的囚徒,什么都做不好,不如,廖老师你好人做到底,帮我问问贝晓丹看了情书之后是什么态度,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也就死心了。”

廖学兵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不过得下午考完试之后,如果考不好的话,我报复。”

“你怎么报复?还能开除我不成?”叶玉虎丝毫不惧他的威胁。

“开除我没那么无聊,可是在贝晓丹面前对你人身攻击还是办得到的,比如说你拉大使不擦屁股,晚上睡觉尿床,不管是不是真的,嘿嘿,那样一来情书写得再好,你还有希望吗?”

叶玉虎大汗淋漓:“好吧,我保证团结同学,将作弊进行到底。”

很快,通过了第二场考试,二年二班捷报频传,人心振奋,邱大奇经历了早的惊魂一幕,强自收敛脾性。看到哪个女生甚至是男生是摸自己大腿,都不敢多望上一眼,有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放学的时候,廖学兵大摇大摆在楼梯下堵住贝晓丹,劈头就问:“亲爱的小丹丹,写给你的那封信,考虑得怎么样?”其中误差只在一个名字,老廖以为她知道追求者是谁,所以言语中并没有指名道姓,贝晓丹更是深信不疑,脸如火烧,差点把头垂进胸部,双手不知往哪里放。

“小丹丹,你的脸红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发烧了?”廖学兵又以为贝晓丹在,害羞,伸过手去碰了碰她的额头。

贝晓丹一惊而起,神情要多慌张就有多慌张,语无伦次的说:“别,虽碰我!”返身朝楼梯上奔去。

此时的慕容蓝落躲在墙后,心道:“好啊,居然给贝晓丹写信......”

第251章 情圣

这时一向自诩敏感机灵的廖学兵也猜不透贝晓丹的心思,好端端的说话为什么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就跑了呢?要惊也得等叶玉虎在旁边才惊叫啊,我一个无关人等,见了我就跑,这说不过去呀!

老廖想一下,摸不着头脑,便按照原来的计划赶去财务部。

财务部有点名堂,部长名叫庞黎明,据说与董事会成员之一的任铁林有点沾亲带故的裙带关系,他二姐是任铁林的大哥的老婆,依靠襟兄的照拂,这才爬了上来。为人很小气,不嗜烟酒,也正是这么一个自律清高的人,才能做得好财务部的位置。

办公室地点就在校长隔壁,很宽的一个房间,宋公明几净,最惹眼的是中央墙壁挂了一幅字,上面用正楷大字写着“明镜”二字。老廖想:“要是写个公正廉明就成衙门了。”字下坐了一个瘦削的西装男人,皮肤白净,目光志注于办公桌上,正在审核最近半个月的财务报表。

廖学兵敲了敲门口:“庞部长,我们班级有点需要报你们财务部同意。”

“什么事,你说吧。”庞黎明指指沙发,请他坐下。

廖学兵决定单刀直入,“我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廖学兵,今天来一是查询我们班还剩下多少班会费,二是我想提出来作为班级活动开支。”

“查询余额是可以的,不过要提出的话比较麻烦,得按照程序办事,首先写一份申请书,详细列出班会费所用的每一笔款项是否都有意议,第二,我们还会派专人监督管理。”庞黎明说完,觉得做为一个同事这么做似乎有点不近人情。笑着解释:“以前曾经出过一个事,有个班主任贪污了全班公款,被慒地他已经离职不十,结果在家长中引起很大反应,差点酿成不信任危机,对学校声誉造成极大影响。后来董事会就决定严格监控班会费的每一笔去向。”

“班会费能有多少钱?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

“当然班级不同,款项数据也不同,那个捅篓子的人就贪污了十多万吧,嗯,你们班连同上个学期的,还剩下六万三千四百块。”庞黎明在电脑上查到数字,报了出来。

“这么多?入学时每人都交多少钱呢?”廖学兵吓了一跳。

庞黎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笑道:“学校的学费比较高,光是班会费,每人每个学期都必须交纳一千元,如果没用完的,到毕业后再退还,也有一些成绩优秀但家庭贫困的学生可以免交,你想要提班会费,现在可以写申请了,记得写上申请的数额。”

“申请需要多久?”

“当然还要校长和财务部审核同意,这个过程一般需要七天吧,如果比较急的话,可以写一份简易报告说明用途,可以领取百分之三十的款项。”

“七天?光是拿笔钱都要七天,你们的作风还真是官僚。”廖学兵很不满意这个回答,七天后海滩度假都可以结束了,老子还混什么呀?冷冷讥讽道:“庞部长,该不是你把钱都贪污了,所以暂时拿不出来吗?”

庞黎明的脸比他更冷:臭小子有求于我,还敢猖狂?没看到老子是财务部部长吗?我让你一辈子都领到这笔钱。于是说:“没有证据的就不要胡乱诽谤,等你写好申请表再来吧。”低下头看报表,不再理他。

廖学兵出了财务部门口,转身进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许久不见,想来喝喝你泡的石崖茶,史密斯夫人的事,进展如何了?”

本来还在兴致勃勃工作的校长闻言立即把笔扔开,懊丧的瘫倒在靠椅上说:“上次中秋夜眼看着有点眉目,可拿让我搅黄了,笨嘴笨舌在电影上学了几句英式问候语,见了面就用,可是她突然就减少与我的见面次数了。英语老师告诉我说那是英国黑帮比较粗鲁的打招呼方式,哎呀,真是弄巧成拙,我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别灰心。”廖学兵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说:“天下没有趟不过的火焰山,更没有上不了的贞节烈妇,你最近怎么不找我好好商量,咱们好歹还可以趁着中秋夜的余热打铁啊。”

“最近几天工作较忙,来不及的恭迎。”校长蓦然想起情圣就在眼前,顿时燃起新的希望,两眼就光的看着他:“V既然来了,就说说下一步怎么走吧?”

“是这样的,我有个计划,别再想那些繁重无聊的工作了,期中考试结束后不是有五天假期吗?为何不利用利用呢?”

“你是说......五天假期就可以追上史密斯夫人?我真的希望你不是在信口开河。”性格古板的校长还是不时到假若与泡妞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别只听一半就曲解我的意思,考完试后我打算带全班学生一起去海滨度假,地点就定在南海的迷失岛,如果邀请史密斯夫人一起去,你想想会怎么样?”

校长茫然找不到头绪:“什么怎么样?”

见校长如此迟钝,廖学兵只好用平实生动的语言替他描绘出一幅幅精彩画卷,“明媚的阳光,带咸味的海风,柔软的沙滩,上空装的金发美女,太阳伞,躺椅,冰淇淋,防晒油......多么浪漫的一个地方,喂,你个老小子用点脑子想想好不好?由于是和我的学生一起去的,史密斯夫人不会有太大戒心,而且她一定乐于参加学生的派对,但是......”

“但是什么?”校长也被那个诱人场景吸引住了。

“但是这个时候你也在,嘿嘿,明白我说什么了吧?哈哈,光是想想都流鼻血啊。”廖学兵毫无忌惮的淫笑起来,显然想到了小蓝落泳装和贝晓丹的内裤,安纯纯的长腿。

“这......你到底要说什么好呢?”

“**,你醒醒好不好?第一天和学生们在一起玩,第二天你还不会找机会约史密斯夫人去游泳,划船,开摩托艇,钓鱼什么的吗?这样不能增进感情吗?我早就查到了,她是个极度喜欢异域风情的英国贵族,不然怎么会在中国呆这么久?你和她去游泳,彼此搂搂抱抱,肌肤相亲,是个女人都会对你产生微妙感情了,还不懂吗?”

校长犹如醒醐灌顶,叫道:“我懂了,我懂了,你可真不愧是情圣啊!不过,关于这次海滨度假,需要我做什么吗?”

“需要班会费,刚才庞部长说必须申请七天,时间上来不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

所有的语文和生物都被要求留在学校批改试卷,以便赶在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可以公布成绩,然后全校性的放假。

虽然试卷都已经封了卷头,但老廖还是可以根据笔迹在十八个班级当中找到二年二班,稍微浏览一个分数,顿时放下满腹心事,妈的,这次考试若是没有六十分以上,我把3脑袋割下来,生物科的成绩更是作弊得不错,八十分以上占了一半,几乎人人都及格。

他回到家已经很晚,侧头就睡,没去在意慕容蓝落又有什么古怪想法。

感觉成绩提高太快的话势必要引起有心人的怀疑,第二天老廖特意找了叶玉虎,要他不能太过得意忘形,比较稳妥的办法是保持平衡,分数只在及格线以上就可以了。

末了叶玉虎不忘询问贝晓丹的态度:“老师,你昨天问了她吗?都有什么反应?”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很奇怪,连身为博导级情圣的我都分不出她到底有什么想法了,呃,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贝晓丹和你是好朋友,她很熟悉你的笔迹和文风,可是那份情书是我代你写的,一定被看出来了,所以她目前的状态可能在生气。”

“啊!”叶玉虎也想到了这个异常严重的大问题,人生唯一一次的初恋就毁在廖老师手上了,天哪,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掐住老廖的脖子怒道:“我完了,我要自杀,你陪我一起死吧。”

廖学兵重新夺得叶玉虎一半是开玩笑,一半也有发泄的成分,配合着吐着舌头,假装难受的说:“等等,千万不可自乱阵脚,还有补救的办法。”

“哦,快说!”

廖学兵把烟头戳在他的手上:“你不撒手我怎么说?我分析了一下,大意是这样的,你自己亲手写一封情信给她,文采不重要,真情才是最关键的,别苦着手库手打一张脸了,像贝晓丹那么清淡的女孩,她追求的是一种心的境界,所以,只要真心就能打动她。”

“你......你可不能骗我,要是被拒绝的话,我就把我们合伙偷试卷的事捅出去,大伙同归于尽。”

跑到下面商店买了一叠有香味的彩色信纸,回到老廖身边,在他指导下写出平生第一封情书:“贝晓丹,你是我冬天里的棉被,饥饿中的面包,我爱死你了,叶玉虎。”

老廖汗颜:“你的感情还真是强烈。”

第252章 假日狂欢

下午放学后,廖学兵在林荫道外抓住不想等他的慕容蓝落:“臭丫头,怎么不等我就跑呢?是不背着我交男朋友了?有空带那男生回家,让老师好好审核批发。”

“哼,你不去等贝晓丹,缠着我干嘛?”慕容蓝落用力挣开老廖的怪手。

但老廖读到她话中浓浓的醋味,不给逃跑的机会,将她拉进怀里,说:“我跟贝晓丹什么关系啊?在老师心里,只有小蓝落一个人。”

“你!那你为什么给她写信?”

“啊,原来是这个,你误会了,我帮叶玉虎转交他的情书呢,老师追求学生可是不好的,我身为人民教师,不做缺德事。”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我一晚上都睡不着!”慕容蓝落的气一下全消,拉着他的手欢笑道。

贝晓丹坐在自家的车上,撕开叶玉虎递她的信,只扫了一眼便丢到窗外,暗笑:“这他死阿虎,搞什么名堂,不知道廖老师他......”这时轿车滑过林荫道,只见同班同学慕容蓝落紧紧依偎廖老师,她一下便呆住了。

汽车速度很快,转眼驶进圆湖路的车流中,那两个人影已消失不见。

贝晓丹回到家里,老管家照例笑吟吟的询问:“小姐,回来啦。”她理也不理,直接走进房间,呼的把门狠狠摔上,发出砰然一声巨响。

在窗边的椅子端坐良久,看着夕阳一点点沉下去,自己的心也变得一同灰暗,期间佣人来叫过几次用餐,她都没有答应。

打开日记本,取出那张夹得好好的情书,读了一遍又读一遍,那些优美而空洞的词句每一个字都敲打着她的内心。

“在那一次小巷子受伤同乘一辆车,我从后视镜凝视你的脸,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宁静不染一点尘埃。震慑我孤独无靠的心思。可惜再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就像碧波湖上空的云彩,任它东浮西散,在落满梧桐树叶的校园里,在漂游着柳絮的池塘边,秋风淡淡吹拂,丹丹,你可知道我已不可救药的爱上你......”

“骗子!”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一前一后将情书撕成碎片。

她上网,可是任那些游戏的画面多美,论坛里的笑话多幽默,都视如不见,她去读书,那些字明明就一行行摆在眼前,偏偏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种文字。

随便打开一个网页,弹出一个广告这视频窗,她正要关掉,里面传出一段台词,一个女的说:“是呀,我都向他表白那么久了,没点反应不说,还不理我,我决定放弃了。”

没有恋爱经历的贝晓丹怔怔的看那段画面,脑子一下豁然开朗:“我......他昨天找我,我没理他,是不是因为这样......书上说男人一般都没什么耐性的呀,他可能生气了......”

又呆坐半响,突然一跃而起,拾起满地碎纸屑,找到胶水一点一点粘好。

日子过得四平八稳,顺利拿到全额班会费,每天都是去一年四班教室监考,那帮呆学生没什么创新,仅有的几套作弊方法早被看穿,毫无挑战快感。一切平静在第四天早才考地理的时候打破了,因为头天晚上教导部部长司徒默然拿出试卷来检查,没放回保险箱,结果在看一本棋谱的时候太过用功,乱扔烟头,引发一场小小的火灾,把地理试卷和桌子上的其他文件烧没了。

紧急状况紧急处理,董事会临时调换一批试卷,题目与原来的大不一样,其他学生倒也罢了,但在事先知道前一份考卷答案的二年二班,无疑捅了马蜂窝,慌成一片。

“别急,别急。”崔政关键时刻起了班长的带头作用,制止大家的焦躁情绪:“大家尽量发挥,反正只是最后一科了,写多少算多少,四眼,你是地理科代表,等下多帮帮大家。”

“我这地理代表也是瞎混出来的,再说,怎么帮?我写好后传你们答案吗?危险系数太大,发短信么?考场上不又用手机,最多只能解决选择题和是非题。先约好,四十分钟后你看我左脚的动作,平放A,斜放是B,摘在右脚是C,右脚反搁左脚是D,每十秒钟变动一次,然后,是是非题......多少能挣个三十多分吧,余下的大家尽力,各安天命。”四眼不愧有点小聪明,打算将身体语言发挥得淋漓尽致。

“好吧,我们另外再策划策划。”

考试过程中,邱大奇虽然还是没有抓到作弊者,但场下的答题速度已经比前三天大大减慢,有好几个曾经答题如飞的学生过了一个小时仍是一题没写,不由大起疑心-----这考卷是新换的题目,难道说......前几天的考试题目泄露?

怀着这样的心情,度过最后一场考试,他偶然听到一名保安提起考试头一天的夜里,办公楼有贼,事后检查却什么都没丢。“廖学兵就是那个贼?”邱大奇想也不想,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他开始着和调查。

然而没等到调查出成果,下午的时候学校已经公布考试成绩,开始放假了。

二年二班的学生仍然留在教室里,地理课的成绩惨不忍睹,平均分只有四十六分,但仍被超好的语文分数带上去了,七门功课平均分为六十一分!

全班欢腾,虽然这个成绩是靠作弊赚来。

“我做一下总结性发言。”廖学兵人模狗样的说,“大家表现得都很不错,在前半个学期里,我们精诚团结,甚至还拿到了代表班级最高荣誉的足球联赛冠军,这表示,我们班是无坚不摧的,有一种力量,它什么都能战胜......”

崔政打断废话连篇的老廖,高声叫道:“我受不了了,快开始劢大的假日狂欢吧!”

此言一出,教室里炸开了锅,“去海滩度假!去海滩度假!”

廖学兵心满意足,享受这一光荣时刻,在面对全班同学的欢呼,那爆炸香烟,乌龟画像早已变得格外渺小-----虽然同学们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度假才欢呼的。

双手虚压,等大家平静了下来,带着中了彩票才有的自满情绪说:“我们的目标是,南海迷失岛,距离中海二千二百公里,那里只有一个季节,那就是夏季,至今的气温仍在三十三度以上,日照十六个小时,非常合适度假。我已经查到了,迷失岛为了让即将到来的旅游淡季变得热闹起来,会举办一个‘海派嘉年华’的活动。”

“两千多公里?光是路上就花掉一半时间了。”李玉中说,大家也觉得这是个问题。

“哇哈哈哈......傻了吧,我们乘飞机去,只要三四个钟头就可以到,中午知道你们考试在及格线上的时候,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就在明天早上八点钟,团体购票,打个折扣,学生,没有折扣,淡李出行,还有优惠,只花四百多块一张,差点就赶得上火车票了。还有,连酒店都顺便订好了,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丁枊静,你想穿什么泳装啊?老师给你买几件。”老廖兴奋之下口不择言,随便点了个女同学的名字。

钟佰一听:这还是熊猫静说的从容淡定的廖老师,他那眼神,都快要把熊猫静的衣服撕开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大家都回家收拾行李吧,明天早上七点半在蓝云机场集合,不得有误,注意安全,身上不要携带太多的现金。”

钟佰回到家里,兴高采烈的收拾衣服,他姐姐钟荻荻奇怪的问:“小佰,这次考试放几天假啊?又到同学家过夜吗?也不用拿这么多东西去吧?连相机都带上了,你们打算去公园游玩吗?”

钟佰乐滋滋道:“廖老师带我们去迷失岛度假呢!”

“迷失岛----!”钟荻荻跳了起来:“是迷失岛耶,小佰,我也有一个礼拜的假期哦,可不可以带姐姐一起去啊?”

钟佰惊道:“什么?老姐也要去?这可不行,这是我们班的活动......外人不能随便参加的。”心道:让姐姐也跟着一起去迷失岛,那我还怎么向丁枊静倾吐一般的语言?我怎么向她表达那从容淡雅的胸怀?再说,万一那个色狼廖老师向姐姐下手怎么办?此事万万不可!

“没关系的啦----!”钟荻荻像个小女孩一样摇着钟佰的手撒娇:“姐姐出自己那份钱,又不要你花钱,再说,你和廖老师关系那么好,他上次不是还来家访过吗?跟他提一声就可以了。”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是我们班集体的活动,姐姐怎么可以随便掺和呢?”

钟荻荻马上回复了当姐姐的气势:“那好,从现在开始到过年,小佰的所有零花钱通通取消,每天只给一块钱买早餐。”

“一块钱只够买碗豆浆.....好吧,我打个电话给廖老师。”

第253章 迷失岛之旅

别人都成双成对,唯有蒙军形单影只,孤身一人,心中格外难受,他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终于站在了医务室的门口。

“同学,看你脸色很不好,哪里不舒服了?怎么一直在门口躲躲藏藏啊,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疾病,比如皮肤泌尿科的?”中年女医生发现徘徊的蒙军,好心的问道。

蒙军鼓足勇气说:“其实,我有点私事想找护士姐姐说会儿话。”

“素星,有位同学找你呢。”

医务室奔出清丽脱谷的小护士林素星,看了看蒙军:“是你呀,好几天没来啦,考试考得好吗?”

蒙军的大脑仿若被春雷狠狠劈中,然后是春雨降临大地,桃花,梨花满天飞:天哪,她居然还记得我,太幸福了......

“护士姐姐,我们考得很好啊,开始放假了,有没有打算到什么地方去玩?”

林素星微微一笑:“哪有什么打算呢,还不是在家休息?我的工资不是很高,没钱去玩的,呵呵,你呢?”

“我......我......我,我,我......”蒙军结结巴巴,连说了七八个我字,终于把后天贩话憋了出来:“我们班要去南海迷失岛度假,我想邀请你一起去,可不可以?”

“迷失岛吗?好像太远了,再说我跟你们班的学生又不是很熟悉,去了也不好玩。”

蒙军大急,怂恿道:“乘飞机去可以缩短路程。还有,上次一起来医务室,那个擦点药就喊痛的大叔,还有其他人,都是我们班的啊,谁说不认识了?”

“可是我没钱啊,去度假一次花费很大的。”去海滨度假对女孩子的诱惑力相当大,尤其是平时没什么机会出门的林素星,她开始支援了,何况,他们是全班一起去,应该不会有危险。

“全包在我身上!”蒙军拍拍胸膛,充满豪气的说。

廖学兵在名单上添上四个人的名字,校长,史密斯夫人,钟荻荻,林素星,各方面跟航空公司通报一声,多加了四张机票。

十一月六日的早上,天刚蒙蒙亮,蓝云机场的ZM1234航班即将起飞,入口检票处的旅客排得井井肿序,依次而动。

戴着一顶热带风情草帽,只穿沙滩裤的短袖花衬衫的廖学兵在二十多度的气派中猛打喷嚏,和他一样出丑的还有叶玉虎,关慕云,李玉中,钟佰,感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关慕云一面搓着发青的皮肤,一面不屑的说:“操,你们知道什么是度假吗?”

钟家大小姐钟荻荻吸引了所有的眼睛,旁边围着一大群等待献殷勤的男生,钟佰驱之不走,分外气闷,隔了一会儿也跑到丁枊静身边拍马屁去了。

蒙军,李玉中,玉龙,何炼则成了小护士林素星的护花四大金刚,行李有劳军提,口还没渴,王龙已经则刺溜一下拿出一瓶果汁,刚站没多久,李玉中已打算扶她到椅子上坐下歇息,林素星受宠若惊,慌张的说:“你们不用这样,我可以自己来的。”

实在意外得很,姜锋带着他老婆以及三年一班的全体同学扛着大包小包出现在候机厅,老廖迎了上去:“老姜,这是要带学生去哪里鬼混哪?”

“哈哈,没想到你们班也出游啊,我们正要去南海迷失岛,学生提议,他们这次考得不错,所以算做奖励。”姜锋强作欢颜,指着身边一位中年女性说:“小廖,这是我老婆,既然是度假嘛,不带老婆怎么行?”心中却想:“死黄脸婆真没趣,明知道是班级活动还吵着要去,让我好生没面子,比基尼女郎的美梦就这么破碎了。”

大概是中年女人操持家务,内外操劳,姜夫人明显比丈夫要老得多,尽管涂了厚厚一层面粉,但脸上的黄褐斑还是隐隐透出来了。穿着一身庸俗的套装,更显得老气横秋,这也难怪姜锋跟着老廖偷腥之后尝到甜头便回味无穷,连家都不愿回了。

“呵呵,嫂子你好,我是老廖的同事,唉,老姜,你儿子怎么没来?”

“那臭小子另外有活动,不想跟我们在一起,说怕被管着玩儿不开心。”

“好好,先上飞机,等到了迷失岛各方面两个班聚在一起搞个宴会什么的。”廖学兵已经将目标锁定在李星华身上了,真想不到啊,今天美女齐聚一堂,宛如上演一出视觉盛宴,怎么都不够着。

纯净的大美女李星华矜持的笑着,朝他点头招呼。廖学兵魂都飞了,林素星,钟荻荻,慕容蓝落,贝晓丹,安纯纯,哪一个不是一等一等的漂亮妞儿?随便弄一两个上床,都能达到情圣生涯的巅峰了,这次海滨度假,还真是绝妙的提议。

飞行时间只用了二个半小时,降落于玉珊瑚市,将乘中午的渡轮前往迷失岛,在玉珊瑚这座临海城市,已经可以闻到咸腥的海风以及看到热带植物。

待上了渡轮以后,学生们普度进入兴奋状态,一望无际的大海,连接天际的蔚蓝,成群的海鸥飞掠而过。扶着栏杆朝下面望去,只见一条条蓝黑色的马鲛鱼在追逐着浪花。

脱下外套,气候就像是中海市的夏天,太阳猛烈得吓人,照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廖学兵等人可就得瑟了,花衬衫尽显热带风味,一顶大草帽,搞得和当地土著导游差不多,洋洋得意的卖弄他渊博的学识,说得有趣,身边颇聚了一帮学生听得津津有味。

“老师,这些鱼在蹦达什么呢?”仿佛是为配合廖学兵,慕容蓝落指着平时少见的东西询问,然后他再言谈自若,一一解答,尽显教师风流、

只见波浪翻腾,大批小鱼纷纷逃窜,不时有一两条鱼儿跃出海面,关慕云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廖老师面前装B,说道:“嘿!我猜肯定是鲨鱼!你们看鱼群都散了。”

“这里是公认的安全海域,怎么可能有鲨鱼呢?是马鲛鱼在捕食,马鲛鱼性凶猛,牙锋利,游速极快,常成群结队的捕捉小鱼,这只是规模很小的,真正的马鲛鱼群捕食,那场面铺天盖地,壮观得很。”

慕容蓝落看了一眼在远处躲椅上晒太阳的贝晓丹,笑道:“老师懂得真多!”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对方听见。

渡轮终于抵达迷失岛,由于不是旅游旺季,海岛并不算热闹,围着草裙,皮肤黝黑的姑娘站在渡口边上,一看到有客人便到达便冲过去,从草裙腰间的夹缝摸出一本小册子,韬略推荐入宿的酒店旅馆,挑着小扁担,手上脖子上全是珍珠项链,贝壳工艺品,衣服褴褛的妇人则千方百计推销她的小商品。

廖学兵不耐烦的挥来这些人,却见贝晓丹跟一名老妇人买了一大堆卖相难看,毫无价值的贝壳网住,假珍珠粉,他心中一动,叫过叶玉虎训话:“看见没有?她家明明那么有钱,她的眼光又那么高,还肯买那些不伦不类的小商店,分明就是可怜那个老骗子,说明人很有爱心,这么说你抓到一点本质了吗?”

“我明白了,只要在贝晓丹面前多表现一点悲天悯人的姿态,她肯定喜欢。”叶玉虎毕竟不像校长那个笨蛋,一点就透。

慕容蓝落也在旁边,一只追求贝晓丹的是叶玉虎而不是老师,顿时心情也舒缓开了:“阿虎,只要你追得上贝晓丹,我送一份大礼给你,老师,你怎么说那个老太婆是骗子,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笑话,我在中海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连骗子都看不出来的还能活到现在?你看她皮肤比那些草裙姑娘还白,走路也很有劲,鞋面比较干净,我估计她是到市场买了一堆劣质商品然后在滩涂上装可怜,骗人同情心。”

叶玉虎说:“那我上去叫小丹不要上当。”

“算了吧,你上去打扰她正在泛滥的同情心,只怕效果适得其反。”

一行人乘坐旅游大巴来到皇后假日大酒店,一路上椰树成林,景致迷人。

迷失岛面积四百三十五年平方公里,属热带季风气候区域,纬度较低,太阳投射角大,全年最冷的月份是一月,平均分为二十一度,这里海水洁净,透明度大,只要潜入几米深处,就可欣赏多姿多彩的海底景色。那五光十色的珊瑚丛中,就像白玉般的菊花,粉红色的莲花,淡黄色的蘑菇,各放异彩,争奇斗艳,加上各种奇形怪状,却格外可爱的热带鱼虾和海藻等悠游生长其间,构成了一个神奇美丽的“海底花园”。

滩涂的沙子非常细软,不带异物,远远看去一片银白,是理想的天然浴场。

天空碧蓝碧蓝的,高远而纯净透明,凭车窗一望,海天一色,渔船点点,鸥鸟况翔,格外令人心旷神怡。

岛上各项娱乐设施齐全,有旅馆,酒店,主题酒吧,海滩峨冠博带高俱乐部,摩托艇,豪华邮轮等等等等,极大的丰富游客的旅程。

第254章 可观而不可玩

姜锋一有老婆在身边,就变成二脑,很多事都没考虑周全,连住宿的地方都没订,只有跟着廖学兵一同去了皇后假日大酒店。

这是迷失岛最豪华的酒店,因为十一月份,客人不是太多,整个区域都充斥着郁金香高中年轻男女的欢声笑语。

据说迷失岛是私人老板投资兴建的,所有的设施都形成一个体系,就像极大的游乐场,每一个工作人员都笑容可掬,令人如沐春风,为了照顾不喜欢冲浪和威海水的游客,酒店前有个大游泳岛,池边还有圆筒状的小酒吧和冷饮,为客人提供饮料。总之,在迷失岛,除了不快乐之外,什么都能找到,会让你迷失在这里,直到花光最后一毛钱为止。

分配好房间,每两人一间,当然是男女分开,校长,史密斯夫人,三个大牌人分别独住在一间,钟荻荻和林素星住在一起。

当机场的时候,钟佰见到蒙军身后跟着林素星,眼睛都大了,没想到貌不惊人又不懂幽默的蒙向竟有如此能耐,委实让人刮目相看,他感觉自己比蒙军帅多了,如果这次旅程在丁枊静占不到便宜,就是退求其次,从蒙手里横刀夺爱也好啊。

眼下老师安排姐姐和小护士住在一起,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先假装到丁枊静房中帮忙,故意笨手笨脚打翻一个水壶、心甘情愿被赶出来,然后跑到姐姐的房间,找幌子要替姐姐收拾行李,其实是想就近观察林素星。

他来晚了一步,三零九号被男生围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甚至连三年一班的好几个公棍都慕名而来,只可惜等在门口插不进脚。

见钟佰不由分说便要往里挤,曾经的球王何新推开他,冷冷的说:“小子,排除买猪肉还有个先来后到的呢,到后面等着去!”

钟佰气坏了:“你的心中女神不是李星华吗,怎么混到我们班的地盘来了?快给老子滚!”

何新讪讪笑道:“李星华可望不可及,再说,屋里这两个美女,人人得而追之,你能进去,我为什么不能?”

“里面是我姐姐!”钟佰亮出令所有苍蝇们黯然的身份。

“原来是小舅子到了,快,让他到里面去。”

“操,谁是你小舅子,再说我打你。”

挤进房间,只见李玉中夺过服务员手里的拖把拖起老板来,蒙军正在装模作样的修理刚买不到两个月的新彩电,王龙抓着毛巾卖力的擦玻璃,四眼调整空调最适宜的温度,林小肯在冲厕所,何炼在剥槟榔......

钟荻荻一脸无可奈何的望着他们,紧紧抱住旅行包,唯恐稍不小心里的衣服就被他们抢去洗了。林素星颇有些惶恐的说:“你们......真的太热情了......”言下之意是你们已经热情到过火的地步了,但饥渴难当的男生们一听,只当是美女对自己工作作出肯定,心里乐滋滋的,干得更加起劲。

钟佰哭笑不得,心想大概只有廖学兵才能镇得住他们,刚要退出去,崔政凑了上来,生生把他拽进沙发里,用比平时热情一百倍的声音说:“小佰,好久不见了,来,你先坐下,我替你倒杯水。”

“够了!吴春杏在找你呢。”

对两个活色生香带来的骚动,廖学兵自然不得而知,他在走廊里遇到两个人,其中一个很喜欢见到,另一个则很不希望见到,他们正上结伴同行的苏冰云和莫永泰。两人相隔半米左右,神态不太亲热,穿着休闲短裤,打扮很是随意,莫永泰拼命想接近美人,但美人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他。

莫永泰看见廖学兵吃了一惊,只道老廖专为跟踪苏冰云而来,心中对他的鄙视之意一层楼,冷笑道:“这么巧啊,廖老师,我去哪里你也去哪里,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

廖学兵更是奇怪:“没想到小小一个迷失岛这么热闹,姜锋一班赶着来,你居然也在,全国那么多旅游景点,你不会到北方滑雪吗,非要来南海晒太阳?”

昨天考试一结束,莫永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邀请苏冰云度假,为了掩人耳目,连美术大赛筹备组的组长孙平海,音乐老师吕凯也一同邀请,特地选了这么个最浪漫的地方,打算与苏冰云关系更进一些。他们昨天晚上已经到了,休整一夜,正陪苏冰云一起去游泳。完全是意料之外,与廖学兵冤家路窄,不光玩的地方一样,住的酒店,楼层都一样。

“我们美术大赛筹委会一起出来玩玩,也向你汇报吗?”莫永泰正要趁机挖苦情敌一番,老廖已不再理他,对着苏冰云说:“苏老师,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人生中的巧合,天造就的缘分,你们这要去游泳吗?这可不好,外面太阳很大,会把皮肤晒伤的,室外气温高达三十六度,一般傍晚时分才有人去冲浪。我们二年二班和三年一班都在,打算等一下去吃海鲜,晚上在主题酒吧开派对,你也来吗?”

此刻老廖的心中真是又惊又喜,成熟艳丽的钟荻荻,清秀的林素星,娇疾的慕容蓝落,清纯的安纯纯,可爱的贝晓丹,迷人的李星华,冷艳的苏冰云,七大美女都在这岛上,如果再加个慕容冰雨,那么就可以超越韦爵爷,比肩唐解元了,若是连谭紫晴也在的话,那可真算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唯一的不足之处,是他到现在,也只能摸过慕容蓝落的小手而已。

“和学生一起开派对,好像很不错的样子。”苏冰云被廖学兵三言两语说得改变初衷,“莫老师,中午太阳那么大,确实不合适游泳,不如我们叫上孙组长,和他们一起玩吧?”

“廖老师他们不班级的活动,我们也参加,不太好吧?不如这样,我们去划船钓鱼。”莫永泰找了个很苍白的借口。

“不要紧,三年一班是我教的班级,看来李星华他们都在,这下会很热闹的。”

莫永泰真想捏死廖学兵,心中犹如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感觉不到,苦笑道:“好吧,他们晚上才开始派对呢,我们先到外面逛逛。”

“好吧。”老廖忖道:“晚上让你在苏大美人面前好好出个丑。”

这么多目标,先向哪个开刀呢?对老廖来说,他的选择其实少得可怜,钟荻荻和醌被一群苍蝇缠着,急切下手不得,叶玉虎正在追求贝晓丹呢,他不好意思跟学生抢妞,莫永泰这堆牛粪又在强充护花使者,也暂时没机会,小蓝落太缠人,不好玩,最后只剩下李星华和安纯纯。

秉承着一直向老校长灌输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之泡妞原则,决定先按兵不动,调查清楚目标有没有心上人,若是没有的话,她喜欢的又是什么类型的男人。

最后想了想,还是找到周安,这勤劳能干的家伙在帮关慕云整理床铺,而后者正在钟荻荻的房间里乐不思蜀。

在沙发上坐下,伸个懒腰,一脸沉痛的说:“小安子啊,老师快不行了。”

“啊,怎么了?”周安可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上次中秋节他还拿了礼物去老廖家里呢,一听老师有事,自己也跟着着急。

“其实,美术老师苏冰云是我青梅竹马长大的朋友,我们一起玩得很好,但是自从你们那个化育老师莫永泰来到学校之后,花言巧语把苏老师给骗了。”

“莫老师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小安,你帮老师个小忙好不好?”

周安赶紧摇头:“我打不过莫老师的。”

“不是要你打人,你帮我跟踪一下莫永泰,他的一举一动,通通记录下来汇报给我。”

“可是我没当特务的经验......”

“不要紧,你人长得比较傻,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注意到你的。”

“好吧。”

知恩图报,周安势必不能拒绝,换双旅游鞋,这旅游鞋是酒吧老板听说请假和廖老师去旅游,特间发了一笔奖金给他,才买的,很新。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梳了十分钟的头发,不停的想:“我真的很傻吗?怪不得没女孩子喜欢,唉,还是等毕业了再说吧。”

怀里揣着老廖给他一千块“活动经费”,在街上逛了半小时,才发现莫老师和苏老师在冰淇淋小店里吃东西。周安站在旁边装做欣赏风景,竖着耳朵倾听两人对答,盾了看地摊买的石英手表,摸出笔记本,写下一行字:“一点二十一分,在夏树冰淇淋吃东西,莫老师说话十一句,苏老师说话两句,莫老师结账。”

廖学兵始终没有找到接近李星华或安纯纯的机会,房间的楼层不是很高,窗户面对大海,推开窗子,海风扑面而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望远镜四处搜寻猎物,看得比较清楚的是下面的游泳池,姜锋他老婆躺在池边的椅子涂防晒乳,一身肥肉从紧绷的泳衣中挤出来,令人不忍卒睹,大概姜锋也看厌了这副可憎的身材,不知溜哪里去了。

第255章 内裤诱惑

三年一班的几个男生正在游泳,正在力邀池羞答答的女同学也一起起来,那女的皮肤还不错,就是身材不怎么样,把镜头移到远处,蒙军挤着两个大椰子急急往酒店里赶,看样子正要去讨好林素星,陈有年和李蔚坐在冷饮店里喝椰子奶----两个男生感情好得不像话,沈芷卉和艾紫莹出现在纪念品商店里,透过透明的橱窗玻璃,可以看到她们一身清凉打扮,十分引人注目。

“看够了美女没有?”身后响起一句冷冰冰的责问。

惨!小蓝落又来坏我好事了。老廖心不甘情不愿的回过头,小蓝落穿着两戴式小泳式衣站在大厅朝他微笑,“老师,我穿得好不好看?”

柔顺的头发扎在后脑,使脸蛋的美丽更加突出,圆滑的肩头,发育良好的胸部,让人一见就有揉捏一番的冲动,修长的大腿,脚上套着一双大拖鞋,脚背上白嫩嫩的皮肉如透亮的璞玉一般,使她的整只脚显得玲珑剔透。

好可爱的小丫头!廖学兵情不自禁咽下口水,说:“还好吧,可惜泳衣的布料稍显多了一点。”

“我觉得还好啦,肉肉都快露光了。”慕容蓝落拉起老廖说:“人家要去晒日光浴,快去帮我涂防晒乳。”

老廖求之不得,可是又怕被学生看见了影响不好,一时十分为难,典型的既要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犹豫道:“男女授受不亲,我身为人民教师......”

“授你的头啊!”慕容蓝落狠狠敲了他一记:“你要是不去我就当众揭你老底!”

廖学兵莫名其妙:“我有什么把柄让你抓住了?”

慕容蓝落绕着他连转三圈,刮着脸脸蛋说:“偷女孩子内裤这么丑的事,还不算吗?”

“去,我还道什么大事呢,你说出去有谁信呢。”廖学兵不以为然的挥挥手。

慕容蓝落一计不成又二计:“如果你肯陪我下去,我就把我的内裤送给你,怎么样?咦,老师,你怎么流鼻血了?”

廖学兵手忙脚乱擦掉因激动过度而爆出来的鼻血,若无其事的说:“咳!既然你非要认定我是这样的人,再怎么否认也没用,不过你需要时刻牢记,我是一名正人君子,呃,我要那条印有粉粉红色卡通狐狸图案的怎么样?”

“不给!坏死了,你到底陪不陪我下去晒太阳!”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原是小蓝落的拿手好戏。

心想:“还给还不会偷么?”忙说:“好好好,那就去吧,不过还有那么多学生,我得照看他们的安全啊。”转念又想:“对了,还不知道校长那老骚货怎么样了呢,没有人安排,他什么都不会,干脆让姜锋夫妇俩陪他和史密斯夫人游玩吧。姜锋正好讨讨领导欢心,校长也少了许多尴尬,几人年龄差不多,共同语言不少,我一风华正荗的年轻俏皮伙子就不必掺和了。”

“哎呀!你这个大叔怎么恁多名堂?”慕容蓝落顿足道。

廖学兵被这声大叔彻底击溃了,讪笑道:“你先去,等我打个电话安排一下。”

“有什么机密事情不想让我听?好吧,我在外面等你。”慕容蓝落依依不舍的逛出门口。

“老姜,给你个光荣完成后就有升职的机会的好任务,陪校长和史密斯夫人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很简单的任务,唯一一点要求是,尽量在夫人面前抬高校长的光辉形象。”

姜锋见廖学兵陪同校长一起来迷失岛,还以为他善于钻营,拍正了马屁,只要哄校长和董事会成员史密斯夫人开心了,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眼下廖学兵却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顿时又惊又喜,连声道:“好说好说,以后你老弟有需要帮忙的,只管叫唤,我又办到的决不推辞。”

.......

滩涂上到处都是打着洞钻出来的小螃蟹,比米粒大不了多少,密密麻麻,一脚下去起码能踩瘪十只。干爽的海风拂面而过,波浪一阵翻腾。

撑起太阳伞,插进沙子里,打开折叠式布质沙滩椅,刚躺上去慕容蓝落便将他扯了下来:“不是让你来享受的,快帮人家擦防晒乳了!”

贝晓丹和叶玉虎就在十米之远的遮阳伞下喝椰子汁,桌子上摆满饮料与零食,叶玉虎大谈特谈蹩脚的笑话,贝晓丹戴着一副硕大的太阳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叶玉虎说话,原来小蓝落这么着急,宁可牺牲一条内裤,是要做给贝晓丹看的。

廖学兵怕背上变态老师的恶名,快手快脚帮她涂完后背的防晒乳,跳进沙滩椅舒舒服服的躺下,朝叶玉虎招招手:“小虎同学,你那边的零食挺多,我看你一时也吃不完,拿点过来老师替你分享,唉,贝晓丹,你好像很不开心啊,是不是这里不够好玩?”

“没事,我晕机,反应还没过,等下就好了。”贝晓丹不想回答,可又忍不住回答,内心格外矛盾。

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太阳渐渐偏西,海水开始涨潮,莫永泰和苏冰云换上泳衣泳裤来到沙滩上,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这时的海滩变得很热闹,几乎所有游客都聚在海边。

理所当然,一直期待着看美女泳装的蒙军,李玉中等人怂恿着林素星和钟荻荻来游泳了,大部分学生都在,白花花的大腿把眼睛晃花了。

周安正好把行程笔记献上,打开一看,莫永泰二人吃什么,玩什么东西都是选早贵最好的,但言谈中从不说一个钱字,显然十分高雅斯文,还给了一名乞丐两百块钱,行为非常绅士,曾有一次想去牵苏冰云的手,但被挣开,此后再也没有多余动作,大概是伤自尊了,从中可以看出,这人很要面子,很在乎形象,至少在苏冰云面前是这样。

避开慕容蓝落,叫过关慕云低声吩咐:“听说你是游泳健将,有没有兴趣修理一下老仇人呢?”

关慕云指指远处故意走路出玉树临风姿势的莫永泰:“是莫老师么?要怎么玩他呢?”

“那老小子正在追求苏冰云,你去找他比赛游泳,让输得难看一点,好在美女面前出丑,然后你再找我比,很狼狈的输给我,这样一来,就基本确立了我的光辉形象。”

关慕云会心一笑:“你这老淫棍,他的体育很强,足球,篮球什么的都拿得出手,就不知道游泳水平如何,要是比五十米短池,我也就比他快几十秒,赢面不是很明显。”

“快几十秒还不算快,你当是月球到地球的距离啊?闲话少说,等下看我眼色行事。”

找完关慕云又找崔政,开门见山问道:“虽然我不反对学生谈恋爱,可是你今天居然没和吴春杏在一起,很让我奇怪。”

崔政用力挤出胳膊上的二头肌,额头爆出青筋,叫道:“别管她,看看我的力量!”这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老廖的玲珑心思很快就猜出来了:“我知道了,你们打算分手是吧,才好了一个月呢,太儿戏了吧?”

“别管闲事,要不然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爆炸性肌肉!”崔政哼了一声。

廖学兵看着那细得可怜的二头肌,伸手过去轻轻一按,直把崔政捏得尖叫惨叫,差点就滚到地上喊痛了。

吹掉手指上的沙,老廖微笑道:“一直被吴春杏缠着,想甩都甩不走是吧?那女孩有轻微的拜金主义倾向,不过要是稍微努力点,还是可以改得掉的。”

崔政生出知音之感,猛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的,我已经提过好几次分手了,但是她一点都不冷静,还想妨碍我追安纯纯,真是苦恼啊。”两人边走边说,到小摊上买了两杯冰镇芒果汁。

“我教你几招,包管很顺利的把纠缠不清的对象甩掉。”

“什么招,快快献上。”

“呵呵,就知道你没什么经验,其实你们空上时候谈恋爱还是太早,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男女之间最容易伤害对方的,莫过于一些含义特别的语言。”廖学兵想方设法传授他君子坦荡荡一套刚刚形式系统的爱情理论。“在她问你,你最喜欢她什么地方时,你可以说:其实,我一直就拿你当妹妹看,这是让女孩子非常郁闷的一句话。”

“操!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崔政破口大骂:“说过了,她的反应很轻微,说不介意。”

“那就换一句吧,这么对她说:‘我没谈过恋爱,只是想拿你做个爱情试验,别告诉我你当真了。’此言一出,女孩子肯定痛不欲生,轻则虐待自己肉身,重则严重虐待你的肉身。”

“咦,这句不错,有潜力,我马上去试试。”

“等等,说完记得护住脸,还有件小事,你得帮我解决,欧阳丽芳是你的死党吧,让她找我。”

第256章 勾女竞争

交代完欧阳丽芳,好说歹说,重金承诺,让她答应了配合自己的计划,又赶着去找陈有年。

莫永泰陪苏冰云玩了一个下午,累得要死要活,健壮如他,小腿肚也在不停的抽筋。想不到冷美人玩起来还真是疯狂,先到了游乐场,开始玩的是比较温和的旋转木马,可怜莫永泰刚买了一束鲜花,手里还有两只冰淇淋,被硬拉着一起上,生得高大魁梧的英俊,人面带尴尬笑容坐在木马上,那情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还有不少好奇的游客冲他拍照。

后面是坐海盗船,摇来晃去,俯冲之势生下人,莫永泰惊魂未定又扯上过山车,这回真可是差点把肠子吐出来了。

等太阳西落,想回酒店休息,苏冰云生性淡泊,也不强求,打算一个人来游泳,莫永泰怕被阴险的老廖钻空子,只有陪着一起来。

弄了一条气茷子,远离喧嚣,在浅海上轻轻的划水,那个讨厌的关慕云,不知打哪里钻了出来,抹掉眼睛上的水笑着说:“莫老师,听说您是游泳健将,我想真诚的向您讨教。”

肯定又是廖学兵派来搅事的!当着苏冰云的面,莫永泰不好发作,微笑道:“关同学,我看你的游泳姿势很标准,就不用我来教了吧?”

关慕云大力醒了一下鼻子,不屑的说:“谁要教了,我是要和你比赛,看看谁的游泳水平最高,你看,同学们都在岸上等着呢!”

莫永泰定晴一看,李玉中,蒙军几个都在岸上叫嚷,远远的听不太清楚,隐约的是喊懦夫之类的话,当下气得鼻子都歪了,顾不上苦苦保持的斯文先生形象,喝道:“我身为全校体格最好的体育老师,还怕你个发育未完全的孩子不成?”

关慕云对扶着气茷子踢水的苏冰云说:“呵呵,苏老师好,没想到你们也来度假呢,我和莫老师比赛,你可不可以做个见证?”

“好吧。”苏冰云淡淡的说,随口加了一句,“莫老师你可要加油啊,别让学生比下去了。”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要是廖学兵,大呆骂一声:“滚去跑海豚比赛吧,别来妨碍老了。”但莫永泰做不到那么厚脸皮,美女就在身边,也是个极重要的因素。

“比游泳速度快,比潜水时间长,任你选。”莫永泰说着想起了在篮球场上被拉脱裤子的一幕,不由紧了紧游泳裤的带子。

“看到没有,李玉中在岸边,我们谁先拿到他手里的椰子,谁就算赢。”关慕云提议。说老实话,他心里也没底,莫永泰曾经在篮球赛上一人单挑五人,运动神经强悍至此,谁敢说他游泳不一定行呢?

莫永泰却生怕李玉中和他串通好了整自己,只要李玉中拿着椰子撒腿卞跑,想赢都赢不了,因此多了一层想法,对苏冰云说:“苏老师,可不可以麻烦你,站在沙滩上。我们谁先到你身边,谁就获胜。”巧借形势来接受冰山美人,也算得上高招了。这么一来,莫永泰势必要出尽全力,否则一旦输了,没面子是小事,被美女看轻才是最要紧的。

等苏冰云回到沙滩上站好,关慕云说:“好,我数三声,就开始游,莫老师,我光这么比,太没意思了,不如立个赌注吧,谁输了谁在苏老师面前学狗叫三声。”

莫永泰火冒三丈:廖学兵的学生都欺到老子头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学狗叫,你当真那么有自信吗?”

他们所处的位置离海岸约有八十米左右,其实可以游的地方不超过六十米,到二十米之内,海水没过腰间,只能靠走,而且这时候海面起了点风,浪开始变大了,难度也随之增加,他们的旁边还有王龙,欧阳丽芳几位同学在玩水。

“一,二,三!”关慕云发完号令,当先划开手朝前游去。

“就这么点本事么?”莫永泰冷笑一声,双脚一蹬,两手破开波浪,只一个侧身已经超过关慕云。

“救命啊!救命啊!”便在此时,远处传来欧阳丽芳的呼救声。

莫永泰暗中一笑:太假了吧,刚一开始比赛便有人叫示例,要信你才怪,装做没有听见,渐渐拉开与关慕云的距离。他久经锻炼,耐力非常惊人,虽然陪苏冰云逛了半天,真要爆发起来,比巅峰状态还狠,身周激起两道浪花,双手左右摆动,衬出结实的肌肉,姿势十分优美耐看。

“太变态了,两个关慕云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李玉中说。

时间过了大半分钟。

莫永泰抹掉脸上的水球,对弯着腰喘气的关慕云说:“真是不好意思,我个人做事比较认真,刚才用了约莫五成力左右吧,你们这些学生,以后要多多锻炼身体才行,不要总是读死书,忽略了健康的重要性,比如那无聊的语文课,可学可不学的。”也不知是说给关慕云听的,还是说给苏冰云听的,意气风发,犹如雕塑般的肌肉线条往下滴水,早把一干女生迷得魂不附体,纷纷叫道:“莫老师你当然是最棒的了,关慕云哪里比得上你啊。”

苏冰云难得的递过一条干毛巾,微笑道:“其实关慕云游得也不错的,至少比我好多了。”

正要让关慕云学狗叫:“救命啊......救命啊......”一阵微弱的呼叫传了过来,定晴一看,欧阳丽芳好端端的在另一处和同学扔皮球戏水,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在海面上载水载觉,而离她最近的人至少也有好几十米。

这可是个表现的好时机!莫永泰再次跃入水中,而救生员也抱着气囊急急忙忙冲进海里,两人一前一后朝出事的地点赶去。

这时后面一阵巨大的拍水声,呼啦呼啦,好像十几个人同时在一处地方游泳才能造成的声势,一个堪比鲨鱼速度的人超过了他,激起滔天浪花,只有摩托艇飞速掠过的时候才会产生。

那个俊逸而又嚣张的背影,毫不畏惧连绵不绝的波浪,将莫永泰和救生员远远甩在脑后,这是真正考验一个人的时候,速度如此之快,莫永泰不是奥运会冠军到了吧?

一个浪头打来,漫过莫永泰的头脸,令他呛了一口水,重新浮到水面上时,那人已带着小孩往加游了。

“廖学兵?”***,可真能抢风头!莫永泰看清楚那人的面孔,顿时感到无比恼火,沮丧的回游,这可是最容易在美女面前挣印象分的机会啊!

廖学兵把溺水儿童带回岸边,救生员赶中了过来施救,幸好问题不是很大,只喝了半肚子水而已,按压一下胸口把水吐出来人就醒了。

这时的老廖比刚才的莫永泰威风多了,接过慕容蓝落递来的毛巾,轻巧巧的对不父母说:“没什么,没什么,应该做的,不过你们身为父母,太不注意安全了,俗话说宁欺山莫欺水,水看似最安全,其实也最危险,你们最好还是带到游泳池里去,至少有保障。”

孩子的父母一千千恩万谢,并掏出钞票相赠,廖学兵暼见苏冰云也在关注此事,立即大义凛然的摇头拒绝:“生命是不能用金钱衡量的,我是一名人民教师,救死扶伤是我与生俱来的责任。”

慕容蓝落悄悄拉他的手:“老师,救死扶手是医生的责任才对吧,你的责任应该是教书肓人。”

“你懂什么呢,天下大道,珠途同归,就比如佛家和道家到了最高境界处,他们所悟出的道理是一样的,我们教师,医生,消防队员,科学家,都是为了社会的发展进步嘛。”

这完全是一次偶然的事件,关慕云等人抓住时机对老廖的行丢表示頛,称他为英雄的有之,夸赞见义勇为的有之,相形之下,刚刚抓岸的边莫永泰受到的前所未遇的冷落,李玉中甚至不留情面的推荐:“莫老师,跟关慕云比赛您那么卖力,可为什么有人落水的时候您却慢得像乌龟爬?”

“我,我刚才比赛游累了,当然比不上你们廖老师那么生猛。”莫永泰的声音弱了许多,转身对苏冰云说:“苏老师,我们回酒店吧,等下一起去吃晚餐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玩的。”

苏冰云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眼睛紧盯着廖学兵的某个地方,莫永泰心中不爽,顺着苏冰云的目光望去,只见老廖的身材也算不错,但满是伤痕,比起自己的完美体型来说,差的可不是一个档次,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没有救到那名儿童,在美女心目中已被打了折扣?

第257章 沙滩排球

学生们俱都围住廖学兵说话,身边聚了一堆比之苏冰云并不逊色的美女,钟荻荻说:“廖老师,你这么说游泳,等下教教我好了。”本乡说:“廖教师,你还挺厉害的嘛,那么远的距离一点就能赶到,还有两个救生员可差劲死了,也不知道受过训练没有。”

两个救生员,其中一个自然是说莫永泰,他自忖已经游得够快,可是比起廖学兵来相形见绌,无话可说。

男生的嘴巴更毒,本来就没人对莫永泰有好感,这下更不留情面,蒙声大声说:“廖老师,你的速度其实也不算快,不过比起乌龟来,那就快得太多了。”声音之大,几乎是扬着喉咙说话,周围五十米处人人听得一清二楚。

莫永泰恨不得将他塞进海龟壳再沉入大海,偏偏不能做何辩白,否则就是承诺了自己是乌龟,差点把肺都气胀裂了,曾经的郁金香高中帅气屯子被人糟蹋成这样,太可悲了!

廖学兵提提裤头说:“呵呵,小事不足挂齿,其实我昨天刚学的游泳,比起练体育的人来说,自然远远不及。”这时莫永泰已经将一干嘲讽自动免疫了,见到老廖的动作,后腰靠近臀部的地方有一道不甚明显的刺青图案,短裤盖住了一半,但仍可看出是一朵光彩夺目的昙花,而他的心上人苏冰云看的就是那处刺青。

“纹身有什么好看的,不处是哗众取宠而已,老头子那些人,哪个身上没一星半点的刺青?”莫永泰愤愤不平想完心事,觉得便宜都让老廖占尽了,对苏冰云说:“苏老师这里没什么意思,我们还是回去吧。”

“现在的阳光最柔和,还是等晚一点再说吧。”苏冰云淡淡的笑着,不为所动。

廖学兵慢悠悠的转过脸,好像刚看到莫永泰的脸,夸张的叫道:“莫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浪很大的,还是赶快回游泳池去吧。”他接过欧阳丽芳扔过来的排球,笑道:“莫老师,看你闲得懂,不如我们玩一场沙滩排球如何?”

众学生们都拍手叫好,已有如事者让工作人员带来球网和绳线。

这已经属于正面挑战了,莫永泰急欲挽回丢失的面子,再说球类运动正是他的强项,梗着脖子说:“好啊,这是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嘛,我们正好红练,是单挑呢还是各选队员?”忽然想起这倒是个与苏冰云配合练习亲密度的好机会,说:“我和苏老师一队,你可以随意挑选一位女生。”

嘿嘿,你和苏冰云配合,正是死路一条!老廖的足球不行,排球可是练过,自信无比,不然怎么会主动挑起战事呢?

莫永泰以为以苏冰云肯定有些不情愿,但她出乎意外的欣然答应了。

廖老师看了看慕容蓝落娇弱的身躯,大皱眉头,借机名正言顺叫过高挑的安纯纯,笑道:“为了我们班的荣誉,安同学可要多多努力啊。”安纯纯不喜欢打球,但她生来不善于拒绝别人的请球,只好点头答应。慕容蓝落只要廖学兵身边不是贝晓丹,就一切都好说话,当下静静返回遮阳伞处坐下。

沙滩排球的基本规则,违者大小,排球大小,得失分和交换发球权等方面与室内排球运动基本一样,细洁柔软的场地。长宽各为9米和18米,但场内没有发球区和前后排的限制,一般采用3局2胜制,每局握有发球权一方才能得分,先得15者赢得一局。如果双方打成14比14平方时,净胜2分一方才能获胜。

其实,这项运动更具休闲和娱乐性,对种种规则大置之不理,甚至可以自定规则,对于服装的要求也非常宽松,只要愿意,背心,短裤,遮阳帽,太阳镜随意穿戴,对自己身材有信心者,比基尼应该是最佳选择,对于大多数人而言,沙滩排球的魅力在于轻松随意和热闹有趣。

没有押什么赌注,赌的都是面子,莫永泰憋了一口恶气,誓要把老廖打得惨不忍睹,永世不能翻身,一见自己就不敢抬头,从此再不敢提个“球”字。

“裁判呢,莫老师你任意挑一个吧,这里大多是我的学生,免得说我欺负你。”

“不用裁判了,反正只是一场小小的沙滩排球,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廖老师人犯规,他们都会毫不留情的指出来。”嘴里说是“小小的”沙滩排球,莫永泰内心却把它看得比国际锦标赛还重要。

因为规则简单易学,重要在身手的敏捷和反应速度以及对球的意识,比较厉害的球手能从对方刚一触球的刹那判断出球的方向,高度,弧度,落点,然后加以反击。莫永泰正是这样的好手,对轻飘飘的排球控制能力极强,抢先开球,将排球击到安纯纯身乒,觑准那女孩不够灵活的缘故,又正好可以挡住廖学兵的大部分动作。

安纯纯不会打排球,以为廖学兵两人只是好玩才答应临时参加的,见球飞到眼前,竟出于本能的一躲,而老廖正好飞身扑上救球,两人撞了个满怀,廖学兵感受着女孩丰盈的胸部心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莫永泰也!再多来几次这样的机会,我宁可不赢球了。”

一些崇拜莫永泰的女生便大声叫好,关慕云等人则报以嘘声。

在细软的沙滩上,一网相隔,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丽动人,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目光-----英俊潇洒指的自是莫永泰,与廖学兵毫无关系,称得上他的形容词大多为“平庸”,“普通”,“寻常”。

莫永泰暂时一分领先,轮到廖学兵发球,他照样把球开到苏冰云的右侧。

球速不快,落点就在旁边,运动白痴苏冰云握惯画笔的手忙乱的一长,居然也给接中了,不至于掉到地上,但球折返向另一个方向,这可就是考验莫永泰的时刻,右脚一点,肚子沙子飞溅,人已窜了过去,在球距离地面只有一尺的时候伸手挡住,姿势宛若翩鸿,十分美妙,引起一片喝彩声。

球又弹了起来,高度刚刚好,莫永泰大叫道:“苏老师,快扣球!”

苏冰云赶鸭子上架,一时不知所措,闭紧眼睛咬牙对着排球一推,排球飞向另一个死角,由于是重在娱乐性,不太讲究规则的沙滩排球,没人指责她动作不规范,反有大片的喝彩鼓励声,大概泳装美女更容易博取别人好感。

莫永泰见状大急,深感遇人不淑,像针刺屁股一般弹起,一扑而上,可惜情况太过被动,虽然救成功,球没有落到地上,可是自己也摔了个极不雅观的狗啃屎动作,随身携带相机的男生们马上拍下了他的丑态。

苏冰云终于把球扣到对方场地,廖学兵早从开始没提防的状态恢复过来,只见他右手叉腰,左手握拳,拳心朝上托住球轻轻传给安纯纯,样子比躺在椅子上的慕容蓝落昜要悠闲万分,仿佛是个无聊挥苍蝇拍的闲人。

传得极为精准,安纯纯站在前区,不用挪一步脚趾,球刚好落在她面前,只需要往前一碰,就形成一记极有杀伤力的攻击。

莫永泰吐掉满嘴的泥沙,奋力一跃,将球扑起,传给苏冰云,心道:“我不需要你能扣球,只要不让球掉出界外就算好了。”排球规则,单不能连击,触球之后必须传给队员或直接攻击。

可是苏冰云又把球碰歪了,莫永泰险险才把球丢到对面,廖学兵根本不用动弹,一个巧妙的角度传给安纯纯,再次造成扣杀之势。

几次三番下来,莫永泰左突右冲,来回奔忙,几乎踩遍半场的每一粒沙子,若是没有苏冰云了,倒还省事一些,偏偏她就是早大的麻烦制造者,莫永泰有百分之八十的额外动作都是她给弄出来的。

反观廖学兵,动作优雅,每一个起落都是十分洒脱,绝不拖泥带水,一勾一带,宛若舞蹈般美妙,比之英俊但是狼狈无比的莫永泰来说,场面好看了不止百倍。

同学们万料不到平时酷爱吹牛的廖老师竟然表现这么好,纯粹从观赏性的角度来说,连奥运赛场的冠军在他面前也会黯然失色。若是对一个人没什么期望值的话,而他的表现突然超过预期,那便会造成意外的惊喜,同学们纷纷大叫大嚷,廖学兵的每一次触球都会引起激烈的如同雷鸣的掌声,小护士林素星更是在兴奋的尖叫,慕容蓝落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心想:“哼,我家老师岂是你们能轻视的?”

做为一个帅哥,行为若是太过愚蠢的话,就容易衬托出“绣花枕头”,“银样蜡枪头”等形容词的准确性,莫永泰十分完美的诠释了这两个词语,他狼狈中带着某种惊恐,自己不可谓不强,可是廖学兵在水准远在他之上,犹如深不可测。

第258章 断臂山的放弃

两个人的搭档,苏冰云,安纯纯的水平基本相当,廖学兵每次接球都能妙至毫颠,准确无比的传到安纯纯手上,两人看似配合天衣无缝

。但莫永泰知道,落点如此精确,从每个角度击来的球他都送给安纯纯,其中需要计算的方方面面,风向,握拳方向,起落,力气大小

,没有优秀的大脑和敏捷的身手是做不出来的。

比分改写成十三比一之后,支持莫永泰的女生也提不起劲了,甚至有人向老廖倒戈,叫起他的好来。苏冰云看汗淋漓,渐渐入夜的习习

凉风却没使她感到一丝清爽,泥菩萨还有几分土性呢,苏冰云各方面怎么淡漠,也不禁产中愤怒,比分的差距,观众的倒影,运动的不

适应,都影响着她的心情,不是怨对方太强大,而是恨搭档太蠢----同样的,莫永泰也在恨她笨到家了。

苏冰云觉得莫永泰愚钝不是没有道理,看看对方,刚开始安纯纯的动作和她一样熏染,可是摊上一个好搭档,几乎不怎么动弹便能击出

一记好球,搭档是多么重要的事啊!

廖学兵赢了一局,太阳逐渐西落,第二局中场莫永泰终于艰难的扳回一分,轮到对方开球,突然身后有个女生叫道:哎哟!痛死我了!

“莫永泰,苏冰云的注意力早就不集中在赛场上了,情不自禁回过头去,只见一只小螃蟹钳着欧阳丽芳的大脚趾。

“看什么看!快接球!”廖学兵喝道。

莫永泰回过神,一个圆形物体向他飞来,顿时不由自主,身体前倾,两脚分开,眼睛紧盯,全神贯注,沉腰扎马,四指合拢紧握,迎向

来物。

“嘭!”这是一只足有八斤多重的大椰子,稳稳当当压在莫永泰的手指上,连人一齐带趴在沙滩上,手掌被压进沙子里,屁股向后高高

撅起,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竟是把他当做了小丑看待。

莫永泰握着酸痛的手指怒道:“廖学兵,你搞什么名堂,很好玩是吗?”

苏冰云转头去卖场外拾起拖鞋和墨镜,渔夫帽说:“莫老师,我不玩了,你另找一个替补吧。”

什么?说不玩就不玩。这让莫永泰的面子往哪搁?好在他反应迅速,大声道:“天都已经黑了,再玩下去都没什么意思,廖老师,你和

学生们继续吧,我们先回酒店。”

不少人眼看廖学兵用椰子换掉排球,却不加以提醒,是要等着看好戏,这时主角要走,纷纷出言阻挠:“莫老师,三局两胜,你先输完

这局再走也不迟嘛。”

莫永泰只当做没听见,快步走到苏冰云身边,笑道:“苏老师,等下我们一起吃晚餐吧。”

廖学兵轻轻松松赢球,加上刚才勇救落儿童的表现,让不少人对他刮目相看,虽然比只会运动,但运动神经不强的莫永泰要好上很多。

一方落荒而逃,一方意气风发,彼消此长,围在廖学兵旁边的女学生比刚才不知多了多少。尤其是小护士林素星不管好坏,只会为自己

认识的人加油,又叫又跳,仿若老廖的忠实FANS。

蒙军,李玉中心里苦笑着想:“看来女生还是比较喜欢成熟男人一点,两个老师都吸引了所有的女孩子,留给我们的一点不剩。”回到

酒店以后买了两把吉列剃须刀,拼命刮下才巴腮帮,以便刺激毛囊生长,至少也要长出像廖老师那么有沧桑感的胡渣。

天已擦黑,远处海的尽头发出金黄眩目的霞光,游客纷纷提起相机拍照留念,廖学兵目的地了一眼慕容蓝落,对安纯纯说:“安同学,

为了感谢你的大力配合,我请你吃海鲜做为报答吧。”

廖学兵大欢迎,做为他的搭档,安纯纯也有“与有荣焉”的感觉,当下点头答应:“好啊。”

崔政伸出头来:“安纯纯,其实老师生活很艰苦的,你就别打扰他了,还是我请你吃。”

“原来是这样啊。”安纯纯向廖老师抱以理解的目光:“那还是不要了,这里的海鲜不算贵,但也不便宜。”

崔政横插一杠,廖学兵稍微动动脑筋就明白前因后果了:“好小子,想甩掉女朋友,原来是看中了更高级的,不过你才一米七四,比安

纯纯还矮一厘米,人家看得上你吗?”他当然不可能像傻子一般大叫:“其实我很有钱,快跟我来吧!”于是把话题轻轻转移:“先回

酒店冲淡水,换衣服,等晚上再说吧。”

沙滩排球结束,好事的游客都散开了,一些爱玩闹的学生也组织起来开始另一局比赛,便不再有人关注老廖,他急匆匆找到陈有年质问

:“刚才怎么没出手?”

陈有年和李蔚坐在沙滩烤肉摊边吃油炸海螺肉,手里拿了十多串,吃得头也不抬:“你傻了,刚才人多看着,我再上的话就会有做作的

感觉,人家会看穿的,等晚上再说吧,我恶心死他。”

“好,只要你办得到,我承诺过的事将会一一兑现。”老廖说。还有什么事能让陈有年连莫帅哥也甘心抛弃呢?原来廖学兵通过别人的

嘴了解到陈有年最崇拜的明星不是慕容冰雨,而是柏幽城,据说此人宿舍寝室贴满柏幽城的海报和相片,洗发水,服装全是选择柏幽城

代言的产品,迷恋至此,莫永泰再帅气也达不到那种程度。

廖学兵是那种没有也要说成有,有三分说成十分的人,何况还确实与柏幽城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呢?当即便利用起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

,向陈有年吹牛,说得有板有眼,天花乱坠,仿佛柏幽城是他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

再有曾经的娱乐版新闻头条照片为证,陈有年不由得不相信,廖学兵郑重向他许诺说只要狠狠在苏冰云面前恶心死莫永泰,那么便可以

帮他拿到柏幽城的签名写真集,甚至安排与心中偶像见个面,握个手也不是大问题。

李蔚显然听陈有年说了,微笑道:“廖老师,能不能让我也参加与柏幽城的见面?”

“如果能够帮我搞定莫永泰,柏幽城一定很乐意见到你。”老廖先替柏仔答应下来,到时候再花言巧语一番,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千万不要以为男生间互相喜欢,必定有一个是娘娘腔,其实这两名男生表面看起来都很正常,只是彼此对视时才会发觉他们的目光就和

情侣差不多。既然是廖老师要求,装得像电影里的CAY一样,也无不可,反正不会像一般人那么反感。

与廖学兵一样,陈有年也是敏感的人,微笑道:“上次体育老师我故意拉莫老师的手,当时就能感觉到他起了鸡皮疙瘩,看来确实很讨

厌男人,等下如果有合适的节目安排,只有我们学校学生在场,那我会比较自然一点。”

廖学兵取下他手里一串没吃过的海螺肉,牙齿咬着扯下一块,津津有味的吃着,说:“刚才的沙滩排球是我临时起意,效果不太好,连

欧阳丽芳也没派上用场。”

陈有年笑道:“欧阳丽芳很迷恋莫老师,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引诱她背叛莫老师?”

“对她而言,莫永泰只是一个可望可不及的偶像,高高在上,一个不可实现的幻想而已,换做是你,即使银行里有一亿冽,虽然羡慕,

也不可能有什么多余念头。当我说这次的旅程费用我全包,外加帮她介绍帅哥时,她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你打算给她介绍谁?”

“夏惟。”

“她会把你变做太监的。”

“不要紧,我有办法,你们暂时不要说出去,不然就见不到我失散多年的弟弟柏幽城了。”

在迷失岛旅游区里随处可见身穿游泳衣围条毛巾的人,廖学兵只穿一条沙滩裤算不上失礼,叫了十串烤鱿鱼卷,十份碳烧鳗鱼块,丢下

一句话:“有年同学,替我付账吧,如果柏幽城知道你请了他失散多年的哥哥吃海鲜烧烤,一定很高兴的。”

理由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陈有年想不请客都难,只有威胁道:“如果度假回去我见不到柏幽城的话,会让你翻十倍吐出来。”

“OK。”老廖返回酒店,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叫上叶玉虎和崔政,在一楼大堂侧边的办公室找到酒店经理。

通常有尊贵的客人有什么特殊要求,会直接让服务员通知他去见客人,而不是像廖学兵这样自己跑来见经理。所以,当经理翻到廖学兵

的购票情况时心里便冷笑开了:“淡季优折,学生优折,团体优折这么多折扣加在一起才住进来的,我说呢,我们这么顶级的酒店平时

也不会接待普通客人。”

话虽如此,他还是看着廖学兵那身换季打折才买到的花衬衫,客气的说:“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廖学兵斜靠在沙发上,好像那是他的私人书房,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晚上要和学生开个派对,想借你们酒店的游泳

池一用。”

第259章 租游泳池风波

经理呆滞地看看报价单,说:“下午四点到半夜二点,游泳池每小时租金一万四千元,其他时间为每小时一万二千元,请问先生打算在什么时候租用,租多长时间?

除雲机票的、住宿费用,六万块班会费已经没剩下多少了,而老廖的私房钱开支则是勒索莫永泰的两万块,真要租游泳池的话,简直自寻死路,坐直身子说:“经理先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看你们也没多少生意,不如就降降价格好了,一块四毛一小时怎么样?我打算选择晚上八点到凌晨四点这段时间你看如何?

五星级大酒店降房价是为了招待客人,如果连最主要的游泳池也要降价,那就是自降面子,一开口抗议要降低一万陪价格,这哪里是侃价啊?干脆你直接把游泳池抬回家得了,经理索性连跟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站起身来走到老廖身边,把他带到隔壁的卫生间指着浴缸说:“这里是一小时一块四的地方,已经算得上很优惠了,您用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经理,你是在同我开玩笑么?廖学兵冷冷的说。

“当然不是开玩笑,我们酒店服务周到,总会满足顾客的每一个要求。

廖学兵开始不爽了:“我问你借用游泳池,你却让我看浴缸,这是不是怠慢客人呢?叶玉虎则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看不起我们是吗?

“怎么会呢,一种身份的人配一种服务,我说句不客气的话千万不别见怪,迷失岛从来接待穷人,您要是想租游泳池,尽可以拿钱来,想用多久就用多久,当时您订房间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不在,一定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价格。酒店的套房价格平均每一间一晚上都要两千多以上,而且是他们所以的三十楼是最好的楼层,价钱更是贵到顶点,廖学兵不知给接线员灌儒了什么迷魂汤,以不到十分之一的价钱就拿下来了,一点利润都没有,这个月肯定少了许多钱,怎么不让他气愤?

崔政咽不下这口气,:“等等,岛上有atm机吧,我让我爸打点钱进来,就照你所说的价钱会账好了,心中却埋怨老廖让他失了面子,怎么说他父亲也是堂堂中海市政府议员,整个南方不知多少项目地款子都要经他父亲的手呢。

经理笑道:“这样那是最好,如果你们非租不可,酒店方面可以优惠的,一个小时一万三千五百。

廖学兵心中杀气腾腾而起,点了一支烟说:“跟客人这么说话,怪不得你们酒店生意这么淡,呵呵。给个面子嘛,那游泳池就免费借我们玩一个晚上如何?

经理忍住气道:“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干酒店这一行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是必然的,您虽然是客人,但免费出借游泳池那是无理取闹,所以我没必要跟您客气。

他走回办公桌说:“如果没别的事,请您出去吧,我还要处理很多工作,接起一个电话,态度立即恭谨起来,哼哈两句,放下听筒叫住廖学兵:“先生,等等。

“嗯,想通了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让你们的西餐厨师开始准备吧,另外,上空也要布置一些彩灯,安排乐团,游泳池边放置一架空闲的钢琴,周围也要安排工作人员阴止未邀请游客入打扰我们。

经理怒极反笑:“先生,您一定是抽风了,刚才有一位尊贵的客人来电话说打算包下第三十层所有房间,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让您换到其他任一层楼。

“我要不是愿意呢?廖学兵解开上衣扣子,露出满身伤疤。

“没什么不愿意的,如果您仍然坚持地话,我们可以会百分之三的违约金,经理满口以为在这么优惠的条件下,对方一定会答应的,那位“尊贵地客人”可不能得罪。

廖学兵刚想插爆他的狗眼,突然看见办公室会客厅地挂历上有幅岳阳楼的画,《岳阳楼记》里有句话是:“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以外物和自己得失高兴或是悲伤,想到这里,他悄悄放下拳头,说:“如果一百倍的价钱,我会认真考虑这个有深度的问题,你不是主要负责人吧,我想跟总经理说说。

经理同样也在冷笑:“您要见酒店的总经理呢还是见迷失岛的总老板?

当然是见总老板了。

老板还在中海开会,他的产业遍及整个南方,可能不会有时间见你,还请见谅,经理尽量很委婉地说,他只是中层干部,在幕后假日日酒店里和他一样头衔的还有五六个人呢。

海岛属于地产,酒店属于房产,产业遍及南方,除了贝世骧还有能谁?廖学兵瞬间想到这个问题,不动声色地推门而出,阴险地笑道:“十分钟以后,洗干净屁股等我。忿忿道:“如果无礼,我们干脆退房不住他这家酒店了。

不住这又能去哪,整个迷岛老都是同一个老板的产业,其他酒店的态度又能好到哪里去?

崔政捏了捏拳头:“我问问我爸,看看他有没有握着迷失岛的贷款,卡死这帮孙子。

连一个岛屿都能买下地人,怎么会怕你爸爸那点小钱?不用罗嗦了,你们先去让大家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收拾行李要走?

准备参加派对,廖学兵说着回到房间,把门口关上,拨了电话给贝世骧:“贝先生,迷失岛是你家吧?孟兰盆进行得怎么样了?

是地,有什么疑问吗?一九九五年我已经得到了迷失岛的所有产权,孟兰盆会现在非常乱,两个出身黑道的候选人扬言要展开火并,决一胜负,至于姬文生,已经收到来自我的警告,无奈退出上层议会,为了你的善后工作,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了哪,贝晓丹不温不火地说着,好像那与他没什么关系。

**,你无缘无故去警告姬文生退会是帮我善后?妈的,还不是看落水狗好欺负,也想分一根骨头啃啃?你看准时机下手,拿了多少好处还以为我不知道吗?

贝世骧被毫不留情的戳穿,笑道:“不愧是廖学兵,一语中的,除了他无偿送给银天娱乐的影视公司以外,我还拿到了多福电视台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而另外几个成员眼红不过,纷纷狙击多福传媒,一夜之间他的身价暴跌,只能宣布放弃候选人资格,这样一来也解决你的后顾之优,他再也没有能力报复你了。

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勾心斗角、合纵连横,无一不是惊天动魄的事。

中海黑道要火并?那一定是同为候选人的西城莫老五和南城龙二干架了,不过他们既然宣之出口,一定火并不成,毕竟家大业大,谁也输不起。

不说那些没趣的话题,迷失鸟是你家的,那就好办得很,昨天期中考试,我带你女儿贝晓丹来度假散心,现在没钱,酒店果把我赶出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你趁我在孟兰盆会几天没回家,敢拐骗我女儿?贝世骧大惊失郄,挂掉电话三十钞后重新打过来:“廖学兵,做人都要有底线的,你绑架我女儿,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显然是打电话回家向妻子求证过了,孟兰盆会内局势剑拔弩张,廖学兵好勇斗狠,他立即想以绑架要挟方面。

这个……你的心思太险恶了,自己打个电话给你女儿问问吧,我老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过了十分钟,贝世骧哈哈笑道:“小丹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哈哈,感觉真好,你们在皇后假日酒店是吧?我让他们把住宿费用全部免掉吧,我在南方到处都有酒店,很多事情没对小丹说过,所以她都不知道。

操!不是免掉费用这么简单,你要是不让我当回土皇帝,我就非礼贝晓丹!当下原原本本将那经理的态度转述了。

贝世骧抹着冷汗,翻看电脑里的日志,赔笑道:“明白了,明白了,那个要包三十楼的客人是刚刚完成合并,以彗星般姿态崛起的银天娱乐的音乐摄制组,他们要包装一个明星,打算在迷失岛拍摄一首歌曲的mv画面,五分钟后我帮你搞定,让他们另换酒店好了。

廖学兵挂掉电话,趾高气扬逛出门外,却见大家都垂头丧气聚在走廊议论,叶玉虎不太会说话,崔政却如发表演说似的慷慨激昂,将前事一一说尽,大声道:“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保护我深爱的地球,大家都动员起来吧!连三年一班的同学也在听着。

兴致勃勃准备派对的女生们不免懊丧,三年一班的胖女生黄伊芳说道:“早知道你们廖教师不太可靠,没想到逊色到这个地步,慕容蓝落抱毒害胳膊,反唇相讥,粗话连连:“你***才逊色,再说老娘扇死你个贱人。”

第260章 咸猪手

吓得女生连退三步,嗫嚅道:“我,我不和你争……

自己班的同学说廖教师也就算了,你别班的人敢泼污,当下便有人不爽,出名的流氓班级有名的流氓女范雪颖一把揪起黄伊芳的头发:“死肥婆,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她足蹬高统皮靴,身穿缀有闪亮金属挂饰的牛仔套裙,很有凶泼辣的味道。

女生们吵架,男生自然不好插嘴,三年一班的男生对黄伊芳那个自蛮狂并无多大好感,无人相帮,李星华看不过眼了,微笑道:“同学,我这里给你道歉,请你放开她,说话虽然温柔细声,但却有难言的气势,范雪颖放开肥婆的头发,哼了一声:“肥得跟杀猪差不多还敢站在这里挡路,走廊都被你塞满了。

“范雪颖,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廖学兵挤开人群,喝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身体的支配权,快向这位体积较大的同学道歉!

他不等范雪颖说话,接着道:“大家快去洗澡换衣服吧,等下八点半正式在游泳池举行派对,酒水任喝,没有校纪校规的限制,慕容蓝落悄悄把范雪颖拉开,说:“老师是在维护你!

真的吗?大部分同学半信半疑:“可是刚才崔政说的情况不太对劲啊。

“现在才六点钟,有谁肚子饿的先去餐厅吃东西,随意点最贵的通通记在我的账单上,廖学兵豪气干云地说:“都散开吧,别愁眉苦脸了的听崔政造谣,还有什么事是廖老师不能解决的呢?

这……崔政嘴巴张得老大,刚才在经理办公室对话他也有参与。难道廖学兵地拿出一笔巨款来了?或是再一次用暴力胁迫经理?老师,你确定不是在吹牛?

这话简直就是折损老廖面子,他哈哈笑道:“我什么时候吹过牛?老实人说扎实话,八点半要是没把派对准备好,我把头割下来给你们打排球。

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三年一班的学生听说老廖保证有充分的娱乐,就散开了。

二年二班倒有一大半学生聚在老廖房间里,师生们难得第一次关系融洽地淡笑。

这酒店房间虽然比不上云中塔总统套房____怕是全国没几家酒店比得上云中塔了,所以也不算太差。房间面积很宽,一个会客厅、一个寝室外加书房,餐厅、卫生间、铺着红色地毯,装饰上乘,空调里吹出凉凉的风,仅仅才收几万块钱一天,难怪经理大为肉痛。

房间也有酒柜,可以取用酒水,不过是要划到账单上的。

李玉中拿了一瓶鲜奶,仍是不太相信地问:“老师,你这么胸有成竹,是不是打了那个经理?

法制社会,怎能随意使用暴力?从现在开始,我们在迷失岛的所有消费,都不需要花钱,老廖说完意味深长看了贝晓丹一眼,心道:“你老子的钱不花白不花。

叶玉虎为了验证他说话的真实性,马上拨打电话给服务台:“我要一份披萨,海底金枪鱼,还要一瓶香槟,两个巧克力雪域蛋糕,送到3021房来。

廖学兵暗付五分钟已过,贝世骧应该安排好了一起,大方地说:“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这间酒店有的。

很快,敲门声响起,服务员把点的东西送上来,托盘里附带一份账单。

廖学兵的老脸挂不住了,又惊又疑,却不好跟普通地送东西的服务员发作,掏出自己的钱付了账单还有一百块小费,学生们对他的信任度降到最低点,崔政抢先发难:“廖老师!没有把握就不要乱说话,万一租不到游泳池开派对,我们全班都会在三年一班面前抬不起头的。

老廖这回可真是强硬不起来,摸摸脑袋说:“可、可能结账时会把所有的钱退还给我们的吧……”声音细微,连自己都不太上相信,顿时填满了对贝世骧的怒火:“小子敢玩老子,不知道你女儿在谁手里吗?

众怒难犯,指责声响成了片,比在沙滩上的喝彩声有得一比,十几个学生一齐喝斥,大有将他绑在耻辱柱上示众三天的气势。

老师,你屡次吹牛,说那些不切实际地话,伤害我们弱小诉心灵,现在更害得我们在三年一班面前做不了人,该怎么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费啊?

廖学兵你满嘴唠柴,言而无信,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廖老师!你不配当老师!

他们这么在乎,其实是因为足球联赛决塞由结下的深仇,什么都能丢,就是冠军的面子不能丢,李玉中则是为了李星华,蒙军几个则是为了在林素星面前摆阔,各有想法,目的却是一样的:“不能开派对的话,那不如死了算,谁叫你老廖中午的时候夸下海口呢?

“没有派对,去沙滩迪士高俱乐部跳舞也可以地呀,门票特便宜才三十块一张呢,还有免费的软性饮料提供。林小肯提供了馊主意。

相比起来,陈有年的主意发霉了:“不如我们两个班七八十人一起去游泳池游泳,把场地全占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眼看老廖的承诺没实现地可能,大家纷纷发言表达自己的观点,四眼说:“既然租不了场地,那么我们可以自己创造嘛,沙滩上空旷得很,买几百根蜡烛,请几个厨师和乐队,照样开派对,旁边就是海,想怎么游都行。

慕容蓝落说:“还是去海洋公园看海豹表演吧,深感刚才辱骂肥婆妈地粗鲁形态被廖老师看见,此时刻意保持乖小孩子形象。

廖学兵越听越心酸,妈的,我的人生就这么被贝世骧给毁了……他悄悄拨了贝世骧的电话,不等对方说话便道:“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所以我说的话绝对要做到,非礼贝晓丹现在正式开始。啪地把电话挂了,把贝晓丹拉到走廊外,其时讨论气氛正是热闹,叶玉虎没看到,慕容蓝落也没看到,否则非翻了天不可。

老,老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贝晓丹对老廖的行为莫名其妙,既害羞又慌张,可是不管老师用意如何,内心倒有几分喜悦,因此挣是挣扎了,却挣得软绵绵的好像小孩子在玩闹,与他相握的手心渗出汗水。

老师有话对你说,将贝晓丹拉到走廊的尽头,转角处有一个没有玻璃,只装了防护栏杆,伸出外面的风景看台,在这里,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强烈的干爽的海风迎面而来,吹得衣衫猎猎作响,贝晓丹的心脏开始不争气地扑通扑通跃动起来,她看了廖老师一眼,那张脸严肃认真,线条柔和,这次摘掉了眼镜,竟觉得十分俊美,直鼻梁,深邃的眼眸,下巴的胡渣增加了许多狂野的颓废的气质,正是这样才是最吸引小女孩喜欢,比莫永泰尚要耐看三分。

他不会要跟我说那封信的事吧?怎么佃,我要怎么回答他……以后怎么面对面学!

贝晓丹慌乱地想着,廖学兵朝她看了过来,温柔地笑道:“亲爱的小丹丹,对不起……突然抱住贝晓丹。

贝晓丹初时猛然一窒,身躯激烈地颤起来,只不过一小会便平静下来,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在她感觉中却比亘古还要漫长得多,巨大的幸福盈满心田。

邪恶的老廖正要动手动脚,只见贝晓丹缓缓闭上双眼,樱唇向他凑来,那是一张清丽无匹的脸庞,不落一点尘埃,睫毛微颤,宛若盛放中的白玉色昙花,娇艳欲滴,每一瓣都散发着迷人光华。

好美的小姑娘!天下竟有如此绝色!让给叶玉虎的话委实糟蹋了。绝色倒称不上,只是廖学兵此时此刻所受的震撼格外强烈一点,九分的姿色他给了十二分。

两嘴唇相碰,接着舌头交缠,互相吸吮,就像是初次吃樱桃的感觉,很滑,然后觉得很甜蜜,贝晓丹甚至激动得全身都僵硬了,至于飘飘欲仙、脑子空白、口水淋漓那自是不用说了。

良久,唇分,贝晓丹的眼睛宛若一泫春潭,几乎能掬出水来,盈盈望着这个她刚献上了初吻的男人,初见时的不屑,要msn号码作弄反成空的糗事,碧波湖那夜大雨宽阔的肩膀,、语言课上的生涩渐到挥洒自如,一一兜上心头,禁不住问道:“老师,你爱我吗?

廖学兵从最初几秒钟的意乱情迷回过神来,立即判断出这个小丫头似乎对自己有点意思,哪里不知道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对他答呢?用认真不慎就会怨气勃发的对方扔下观景台,双眼深邃地看着远方,用认真坚决地语气说:“爱,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是我的太阳,为了你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跳下去。

贝晓丹心中喜乐无限,睁着一含一丝杂质的大眼睛说:“你说的是真的?啊……你的手……感到胸部有些异样,猛然一看,廖老师的咸猪手正搁在上面。

第261章 峰回路转

老廖讪讪的把手收回,正色道:“因为你生得太美了,所以我就情不自禁摸了一下......”

贝晓丹低下头去:“如果你喜欢,我以后可以每天都给你摸。”

“噗!”廖学兵直直喷出两道鼻血。

“贝晓丹!贝晓丹!”走廊里传来同学楚霞的娇声,两人吓了一大跳,犹如触电似的分开。贝晓丹理了理头发,慌乱的说:“老师,我觉得我们这样子好怪,以后有别人在的时候我仍然叫你廖老师,不让别人知道,好么?”

廖学兵没有处理这种暧昧之事的经验,闻言求之不得,忙说:“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千万别让外人知道。”

“嗯......如果别人知道,你的工作一定会毁掉的,我绝不会对任何人说。”掂起脚尖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那我先过去了,不然她们会发现的。”

老廖软绵绵靠在护栏上,心里尽是一个念头:“我发了,我发了......我终于是名副其实的情圣了。”看看摸过小姑娘胸部的手掌:没话可说,一个月不洗,舔舔尤带着各味的嘴唇,把牙刷扔了吧,以后再也不刷牙漱口了。

电话响了,是贝世骧打来的,他似乎对廖学兵的人品很信任,刚才的威胁浑不放在心上,笑道:“有没有带丹丹去游泳啊?先前刚要通知迷失岛的负责人,不料孟兰盆会出了一档子事,暂时无法脱身,现在已经搞定了。”

廖学兵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个马后炮大王怎么不早说,与贝晓丹的关系已经不可挽回了......当下破口骂道:“贝世骧,因为你延迟的这半个小时,发生了什么事以后千万别怪我,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回到房间,贝晓丹神色如常正与女友们谈笑,刚才的事仿佛从没发生过,中间站着三名衣冠楚楚,神色不安的男人,其中一名是那个拥有嚣张狗眼的经理。学生们都对他们虎视眈眈,崔政说:“***,既然是酒店,从交定金的那一刻开始,房间的所有权就暂时属于我们,再多一百倍的钱生命攸关都不会退房的,请滚蛋吧!再赖着不走,请打我的律师谈话。”

四眼整了整领带,款款走出来:“先生,根据《经营法》的规定:你们这样是违法的,重则停业整顿,轻则赔偿一切损失。”

中间那个很有气度的男人也不动气,温和的笑道:“同学们,我们只是想找你们廖老师说几句话。”

“找廖老师?大概廖老师又干了什么坏事让酒店的人给抓住了。”有人这样猜测。

廖学兵黑着一脸进来,走到他们身边。学生们立即鸦雀无声,方才热闹的会客厅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调轻微的鸣动和低沉的呼吸声。

“你们三个狗腿子可以滚了。”老廖大马金刀坐到沙发中间,双腿分开,手撑在膝盖上,冷冷的注视着三个男人。气势雄浑冷峻,宛若宫里的皇帝,衬得崔政等人就好比太监一般。

平时廖学兵这样子说话时大家都不觉得有什么,但此时听起来却格外激动,不少人都巴望他动手那个混蛋经理。

那经理头皮发麻,在非常清凉适宜的温度中,额头渗出一颗颗豆大汗珠,低声对另外两个人说:“老板,他就是廖先生。”

中间的人脸上那种从容自若的神气立刻消失不见,好像在老廖的逼视下突然抖了一下,抢前两步,急促的说:“廖先生,可否我容解释一二?我是迷失岛旅游公司总经理严术泉。刚才发生的事纯属误会,我代表迷失岛所有工作人员向您真挚道歉。关于皇后假日酒店给您造成的不快,我们一定会努力补偿佻的损失。”

情况急转直下,满以为这三人不是善荐的十多名学生都愣住了,迷失岛的总经理,可不是皇后酒店部经理那么简单,迷失岛的几十家酒店,停车场,赌场,游戏厅,主题酒吧,海洋公园,海洋生物展览馆,海洋马戏团都属于他管,权力不知多大------原来廖老师不是在吹牛。

另外两个人也赶上来赔罪,除了原来很嚣张的客户部经理,还有一个是皇后假日大酒店的总经理,语气之谦卑,态度之恭顺,姿势之低下,直如廖学兵的仆人:“廖先生,在下......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不认得您老人家,请佻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见怪。”

崔政,叶玉虎震惊了,也不知道廖老师使了什么法子,让这人前倔后恭,活像条狗似的。

廖学兵摸着下巴刺手的胡渣:“那你们打算怎么赔偿呢?别说些我看不上眼的东西!”

严信泉说:“两名都不称职的属下一定要开除,另外,您和您的朋友,同事,学生在迷失岛的所有开支全部免费,任您享用和所有服务。”转头对学生们说:“大家还会得到一张永久VIP贵宾卡,无论什么时候来到迷失岛,只要出示贵宾卡,不光价钱极度伏下,还会享受到如同帝皇般的招待。”

学生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开玩笑吗?还是廖老师出钱请了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做戏演给我们看?太强大了吧?

此时的崔政对廖学兵的殴伤和崇拜绝对是发自内心的,不动声色中掌控一切,谈笑自若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家一同在客户部经理办公室出来,前一分钟他还和同学一道在走廊上怒骂,后一刻,整个迷失岛的大老板就赶来给廖老师赔罪了,这在他的心灵中该是多大气魄?作为政治人物的儿子,崔政从小就对权力有异乎寻常的热望,也有分辨局势的能力,眼下,在沙发上端坐一言不发的廖老师,像个真正拥有有生杀予夺权力的上位者,让他心神俱颤,一时竟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

“好,八点半我要在游泳池畔开派对,你该知道怎么地做了么?”

“明白了,我马上去办好这件事,绝不耽误您的时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严信泉慌忙答道。

老廖说:“这两个人不用开除,仍留原职吧。”而另外两人几乎想跪下去舔老廖的皮鞋,热泪盈眶,好像是得到主人施舍食物的狗,连声说:“谢谢廖先生,谢谢廖先生。”

“好,你们先下去吧。”三人立即恭顺的退下。

学生们马上围了过来,询问事情经过,态度转变之大,让廖学兵大跌眼镜,所有怀疑的声音全部消失了。贝晓丹不知道那是他用了父亲的名头,淡淡的望向老师,听着同学对他的夸赞,心中却充满甜蜜,谁爱女孩不希望心上人是个驾着七色云彩来娶她的大英雄呢?脑里蓦然浮现出一首歌的唱词:“他笑我无知脆弱,他爱我带领着我走远离开。”

关慕云递了一支香烟,掏出打火机啪的打燃了替他点上,诌媚道:“廖老师,你是我的偶像,你的光辉好比太阳,对了,能不能赐我一个女孩子?做为您的信徒,我现在还是一条光棍汉,可是不太好的。”

“学校里很多女孩子,我又不是不允许谈恋爱,凭自己的能力,谁都可以去追嘛,如果追不上老师还可以指点你。”

大家哈哈一笑,沉闷之气一扫而空。

廖学兵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父的客户部经理上来一趟。”

客户部经理王一福刚被总经理责斥,年度奖金无望,没被开除就算好了,这时听到三十楼那个大老板召唤,大喜过望,心想:“只要把你老人家服侍好了,以后还是有前途的。”赶紧用十秒钟换了一套平生最昂贵的服装,宛若去晋见皇帝似的。

刚出了三十楼的电梯口,突听身后的异动响起,脑袋被一张床单罩住,顿时眼前一片黑暗,已被人蹬倒在地,接着噼里啪啦,头上手上浑身剧痛传来,遭人狠狠揍了一顿,哀叫道:“饶命啊......大爷手下留情......”

那个熟悉的学生声音骂道:“打的就是你!等下规矩点,把所有的账单加十倍退还!”骂完将他裹着床单踢进电梯里,按下开关,一会儿之后,从一楼的电梯门滚了出来。

王一福吐掉嘴里的断牙,有冤无处伸,心里明白是廖学兵暗示学生对他下手,却不敢报警。要是得罪了上头,这份年薪二十万,附带各项福利的工作就没了,让他一家老小露宿街头吗,唉,还是乖乖夹着尾巴做奴才吧,如果等下廖学兵再打电话召唤,能硬着头皮上。

“大家都回房间洗澡换衣服吧,如果没有晚礼服的话,酒店有全新的提供,周安,你小子千万别穿裤衩去参加派对。”向窗口一张,下面游泳池已经亮起大大的射灯,工作人员客气的请走其他客人,旁边是铺上白布的长桌以及圆桌,椅子,钢琴,搭上凉棚,铺上红地毯,安装彩断,厨师,服务生,乐师已经就拉,看样子不到八占就能准备好。

第262章 顶级设计师

不久之前迷失岛总经理亲自送了一大叠VIP贵宾卡上来,分发给各位同学,连三年一班也人手一张,随身带着一名人员拿着指纹输入器的电脑进行记录,卡是与各人身份证,指纹绑定的,就是说只有本人才能使用,即使掉了别人也用不了。

看着老对头何新一脸的惊愕和欣喜,崔政他们自然是得意洋洋,说话加倍响亮,腰板比半个钟头前直得多。

四眼在网上一查,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迷失岛永久vip贵宾卡,不知有多贵重,简直称得上有市无阶,不用交纳普通VIP卡的年费,可以以极低廉的价格享受迷失岛的所有娱乐设施及服务,换句话说,别人在迷失岛玩一个礼拜花了十万,你最多只需要二十块买张船票达到迷失岛,接下来就不用操心了。多少富豪都以有一张VIP卡为荣呢,送给三年一班那帮孙子还真是糟蹋了。”

夏惟穿了一条很傻气的牛仔裤,屁股肥大不说,裤脚口束紧,活像个大萝卜,老廖一见之下,赶紧让他带上VIP和周安一起去酒店下面挑选合适自己的礼服。等下还要把夏惟介绍给欧阳丽芳呢,不打扮打扮怎么行?

贝晓丹本来还想留着老廖的房里,可是见慕容蓝落赖在沙发就不肯走,暗中叹口气回自己房间了,心中有很多话要说,不过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急在这个时候。

老廖赶着通知校长,姜锋晚上的派对安排,将前情一说,校长大喜,直夸他办事稳重,史密斯夫是是贵族出身,最喜欢这种场合,虽然来的都不是大人物,可那都是活泼热闹的学生,气氛大异其趣,想必她看到那种场面一定很惊喜。

校长不等在电话中说完,直接冲进廖学兵的房间,嚷道:“小廖,你得帮我好好策划,这可是重头戏哪!”

廖学兵悄悄扯了大模大样靠在沙发上吃零食的慕容蓝落说:“先回你的房间,我有点公事要跟校长谈。”

“嗯,那你快点哦,我等你。”

校长看到满地的零食袋和饮料瓶,笑道:“小廖,跟学生们的关系挺融洽的嘛,你那个派对还没说,我就已经感到憧憬了,天啊,和姜锋夫妇俩在岛上游玩半天,虽然风景不错。姜锋他老婆可真是让人不耐,满口胡柴,还不知礼数的左右询问史密斯夫人,尽是有损颜面的问题,直比村妇犹有不及。不过等一下的派对,史密斯夫人会忘了先前的不愉快。”

老廖打量校长的装束,头挺略秃,脑门上架一副大号太阳镜,花衬衫和沙滩短裤,除了没有拐杖和龟壳以外,打扮就和漫画里的龟仙人差不多,立即把他拽到密室的穿衣镜胶:“自己好好端详,活像个老乌龟,连应有的形象都不要了。史密斯夫人会看得上?即使她喜欢的是拥有骑士精神的男人,但你至少人模狗样一点吧?不说什么,,装得越有风度赢面越大,尽量勾起她还是小女孩时对白马王子的回忆,会跳舞吗?”

校长被一个年纪比他轻,资历比他浅,职位比他低的人劈头盖脸的训斥,颇有狼狈,可谁叫人家偏偏是情圣呢?一时作声不得,过了好久才说:“舞么,会跳一点点,只是跟不是音乐的节奏而已。”

廖学兵心道:“骗钱的时候来了。”一拍额头,懊丧的说:“天啊,你知不知道跳舞是最重要的男女交际手段之一?难怪会落后于世界发展的步伐,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先尽昊博取夫人好感,明天我找一个舞蹈大师对你进行地狱般的特训,从优美的舞姿中培养自己的风度,这点极为重要。”

“舞蹈大师?我都这把年纪了,不太好吧?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啊!”

“停!我就说呢,你的心态有问题,不能认为自己老,要永远当自己青春年轻,你得时常这样想,踢上一场足球,不,不,和七个美女大干一场都不是问题。另外,去换一套得体的晚礼服,态度从容一点,不要老是在夫人面前战战兢兢,那样的话她反而看不起你。”

送走校长,马上叫来周安,在他周围绕了一圈,口中啧啧赞叹:“不错不错,肩宽腰细,腿也很长,就是有点瘦,背有点驼,嗯......”抱着手对周安上下看了看:“总体上说,是个可造之材......”

周安更为惶恐了,好像下午见到老师和陈有年凑在一起,不知干什么坏事,只道他与陈有年志同道合,忙说:“老师,我是个有骨气的人,无论你逼我干什么,我都不会屈服的。”

操......你要是有骨气的话还会被别人收保护费吗?廖学兵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说:“其实呢,是有份有挑战性的工作要你去做,报酬也很高。”

周安一听“报酬也很高”,心想就是让十个壮汉轮暴一百遍那也值得了,马上赔着笑脸问:“到底是什么有挑战性的工作?”

“当校长的舞蹈老师。”

“什么?舞蹈我一窍不通,还当别人的老师,不行,我还是去夜莺酒吧给客人送酒的好。”周安连连摇头,若是脏活,重活,累活都没什么,可这个......可就难说了。

“又不是让你马上教,可以先学着,学会以后再开工,让我的学生去酒吧端盘子刷碗,多没出息。算了,凡事不能一步登天,你先练练自信和胆量,为了生活,知道吗?为了生活!为了能够睡醒的时候睁眼看见明媚的阳光和爱你的亲人!看看你自己,其实身体条件还算可以,就是缺乏锻炼,以后把身子骨练上去,机会多的是。”

廖老师的话总是那么富有感性,周安喃喃道:“对,为了生活。”

“不会跳舞,很简单,打开电视找个体育频道,什么纤纤节目,健美燕子,有得你看的,废话我不多说了,师傅领进门,修行看各人,你练到什么程度还得看自己造化。”

“对对,老师说得对极了,我回去后马上开练,争当新世纪新舞蹈王子。”

安排妥当,老廖叫来经理王一福,后者鼻青脸肿,缩着脑袋,点头哈腰,除了没有尾巴之外,与哈巴狗没什么两样,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岛上有没有服装店呢?带我去瞧瞧。”

王一福揉揉黑眼圈:“其实酒店里有很多中高档的衣服,不过廖先生您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有一家店,全是亚洲顶级设计师哈什.迪纳亲手设计的服装,我带您去看看。”

走到楼下,总台边上好几个人在吵吵嚷嚷,一个很高大的男人叫道:“我们明明订了三十层楼,为什么里面的人还没搬出来?”

王一福的冷汗飑了,低声对廖学兵说:“廖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先前对您的误会,导致我擅自做主,承诺将三十楼让给他们,不过您请放心,总经理很快会解决的。”

廖学兵钾肥那伙人看了一眼,没一个认识,三四个很有气势的家伙在前台论,还有二三十人拿着行李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候结果。据贝世骧说他们是银天如东音乐MV摄制组的,只是合并了多福传媒的影视公司就全体员工自信心膨胀,变这么牛了,非住三十楼不可?要知道那可全是老子的功劳!

“傻冒!”低骂一句,对王一福说:“走,别管他们。”

服装店就在附近四百米的地方,迷失岛虽小,五脏俱全,除了没有政府机构,什么都有,俨然一座现代化的小都市。但岛屿既是私人所有,岛上什么产业都是贝家的,胸口挂着个贝字就是横着走也没人说你。

“哈什.迪纳先生,怎么您也在啊?”王福见到一个大胡子,穿得怪模怪样的外国人,迎了上去,惊喜的叫道:“好一段时日没见您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亚洲顶级服装设计师哈什.迪纳,看来品位也不算太高,大热天的围着条破围巾,当你是中东人啊?廖学兵在店里扫了一眼,前排主要是各类泳装,开叉式,露脐式,背带式,林林总总,后面才有少量的礼物,不过落在老廖眼中,都俗气得很。

哈什.迪纳眼睛一亮:“这位先生是......”

王一福赶紧说:“哦,他是我们老板的......”

话没说完哈什.迪绘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捏着老廖的胳膊说:“好身材啊,绝对是模特身材,肩膀很宽,气质独特。”唰的掏出一张名片递到他眼前:“先生,我想请你当我的模特可以吗?你这种万中挑一的气质绝对能将我的作品完美诠释出来。下周的巴黎时装发布会让我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是么?老头?”廖学兵抓头哈什.迪纳的手掌:“我是中海朱雀车行的教材的,想请你去车行里拧螺丝钉,你的手指很长很灵活,绝对能将每一辆摩托车修好。”

“啊,先生,我想我不太适合那个粗活。”哈什.迪纳把手抽了回去。

“我也不适合模特寻衅抛头露面的丢人职业。”廖学兵冷冷回应。

第263章 盛大派对

王一福赶紧凑到哈什.迪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哈什.迪纳马上换了一副神气:“先生原来是挑选衣服参加派对的啊,请跟名来。”王一福也不明白老廖是什么身份,但既然迷失岛总负责人严信泉重视到那种程度,料想绝不会是低级人物,很可能与大大大老板有关系呢。

打开后门,将老廖让了进去,哈什.迪纳说:“先生,这里的服装都是提供给迷失岛最尊贵的客人的,您随意挑选,可有中意的?”

拿起一件白色西装,剪裁倒是精细,可惜太纯洁,莫永泰那种人穿才有味道,一件燕尾服,摇摇头,他可不想当乐园指挥家。

哈什.迪纳跟在后面,每当他目光在哪一件衣服上停留得久一点,就抢上去介绍:“先生,这是带有阿拉伯风格的小袍,用麻和丝绸裁制,哦,那件皮料是后现代网络,特别在后领加了小斗篷,你穿上身一定很精神......”

老廖说:“妈的,**歪歪,老子只想找件休闲的,别那么正式就可以。”看见一件紫色衬衫,“就是它了。”

......

八点半钟,三年一班的带头大哥何新穿一着一条破烂的牛仔裤,脚下踏着拖鞋,一边跟随同前来的同学说:“去,二年二班班主任能干出什么名堂?要不是为了李星华,我才懒得来,要不老子早去游戏厅消遣了。”施施然走进会场,登时吓了一跳。

游泳池附近的亲人已被驱散,从东头到西头悬挂了二十一条彩带,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彩灯,看起来喜气洋洋,分外悦目。游泳池里的水全部换了一遍,干净清澈,十名穿着黄色三点式泳装的酒店服务员手里拿着托盘站在旁边侍命。

游泳池左右两列长达二十米的长桌铺上白色桌布,放置着明晃晃的烛台,每张桌子后面都有六名厨师在烧烤海鲜,琳琅满目的配料随手便拿,烧烤架散发诱人香味。桌上放着生蚝刺身,牡蛎,比目鱼,鳕鱼子,红鲣鱼,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东西两边是塑料凉棚,一共二十多张圆桌以及一百多张椅子,一支十多人的小型乐队坐得整整齐齐,面前放着乐谱,开始演奏悠扬欢快的小夜曲。

叶玉虎一身笔挺的白色西装,脖子下漂亮的领结,宛若临风玉树般,手里拎着一杯玛蒂尼,优雅的站在池边搭讪美女,二年二班哪一个男生不是骄骄如白马王子?哪一个女生不是翩翩若白雪公主?

何新看看自己的装束,一刹那间,脸红透脖子:这回出丑出大了。

简直比上次输掉足球决赛还难堪,如同当街裸奔的尴尬,尤其是巧笑倩兮的李星华身穿紫红色露背套裙向他走来,高贵典雅,宛若天上明月,浅浅笑道:“何新同学,你也来了?”

地洞呢?地洞在哪里?上天啊,赐给我一个地洞让我钻进去吧!都怪那个殆肥婆,说什么廖老师弄出来的把戏,随便去应付应付就可以了。在如此场所下穿条破牛仔裤和拖鞋,简直是亵渎心中女神啊。何新自惭形秽,其余几名和他差不多打扮的同学也好不到哪里去。叫声:“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转身就跑。

晚上的气温有点凉,游泳池的水温稍高于海水。温度非常适宜,冒出氤氯的雾气,被夜风一吹就散。

蒙军在里边畅游,撺掇栧:“素星,快一起下来嘛,我教你游泳!”已经擅长将姐姐的称呼改为素星了,脸皮厚度可见一班。王龙与何炼利用蒙军下水的大好机会向林素星发起强烈攻势:“素星姐姐,这么晚了下去游泳会感冒的,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哦,鳕鱼子看起来味道不错。”半劝半拉着小护士走向餐桌。蒙军浑身湿漉漉的不好上岸,拿过一瓶放在托盘上漂浮的白兰地喝了一口,骂道:“王龙,你小子横刀夺爱,有种!”

钟佰早已丢开姐姐,甩去向丁枊静献殷勤了,取了一大堆可口美食,与丁枊静坐在旁边的桌子上,欣赏乐队演奏的《鳟鱼》,搜肠挂肚说着暗中偷学自廖老师的笑话。让他很不高兴的是,不识趣的四眼仔提着一杯马蒂尼晃悠晃悠过来,一屁股坐在旁边,让他的笑话再也说不下去。

叶玉虎欣喜若狂,发现贝晓丹比前两天开心多了,本来就很好看的脸蛋突然焕发出灿烂的容光,迷人至极点,邀请她一起喝酒聊天,也没遭到拒绝,只是他们的话题老集中在廖老师身上,难有实质性进展,未免让人头疼。

附近一颗高大的棕榈树挂满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崔政叼着香烟,一手撑树,抖着腿,对站在面前的吴春杏吊儿郎当的说:“喂,只不过分手而已,你急什么,天下帅哥多的得,何必找我这种没人要的呢?”

吴春杏气急败坏:“你......崔政你这个爱情骗子!你说我哪里不好了?我比别人差吗?你说啊,你说啊!”

遇到这情况廖老师倒没说该怎么应付,不过崔政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怪笑三声,吐了一个烟圈,说:“那你说你好在哪里了?斤斤计较,见钱眼开,老喜欢在背后造谣这些女人常有的毛病就算了,可是见了莫永泰那种草包就你屁颠屁颠跑上去,比婊子还贱!当我眼瞎了?”

吴春杏的脸刷的白了:“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欧阳丽芳她们还不都是这样?”

“她们又没有男朋友,可是你有了男朋友还勾三搭四,当我是狗屁啊?”崔政说完气忿忿的转身就走,吴春杏扑了上翡翠,从背后搂住他,流着泪说:“对不起,阿政,我错了。”崔政身子一颤,一个多月来甜蜜的点点滴滴兜上心头,叹了口气:“唉......”

最不自在的人莫过于校长,没有二尺四的西裤裤腰紧勒肥硕肚皮,虽然身材看起来要比以前挺拔,可胃部难受得要死,看着那些诱人的红烧海参,椒盐龙虾,胡椒熏鲱偏偏不能动上一动,不知有多着急。史密斯夫人吃得很开心,时不时与他谈些学校的趣事,只可惜讨厌的姜锋和他老婆一直没看到自己眼色,赖着不肯走。

莫永泰则暗中给乐队塞了一笔钱,请他们等一看到自己的暗号后务必要演奏施特劳斯圆舞曲,又给灯光师塞了一笔钱,要求配合圆舞曲的节奏给自己打灯光。在凉棚的不远处,一辆小车的的车厢内静静放着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红玫瑰。嘿嘿,廖学兵,你好不好死要举办派对,便宜大爷拿着当做舞台了。

沦为配角的美术组组长孙平海和音乐老师吕凯百无聊赖的坐在角落吃海鲜。吕凯几次三番想坐在那部钢琴前卖弄琴技,最后还是忍住,谁知道那张椅子有没有被刷上油漆,钢琴有没有动手手脚以至于一碰琴键就发出类似女性的吟唱呢?

奇怪,廖老师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不少人都发出这样的疑问。慕容蓝落拒绝掉几位男生跳舞的邀请,不耐的盾着手表。特意选了一条露肩短裙,穿着一双很尖的扣环高跟鞋,脖子系着黑色的缘由,像只野性十足的性感小猫。“死人,整天神出鬼没,一点都没有当爸爸的自觉,哼!”

突然,派对现场冲出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带着六七个彪型壮汉,叫道:“我倒要看看是何方人物不光占了三十楼,还霸住游泳池不让人游泳的?”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酒店总经理拼命阻止他们:“许导,迷失岛上还有别的游泳池,你们可不可以给个面子,换个地方?”

那许导嚷道:“那他们怎么不给我面子,换个地方?”

“许导,话不能这么说,每个游泳池的设备都是一样的.....”总经理很憋气,那许导所属的银天娱乐公司拥有多位VIP甜嘴蜜舌,每年都交足费用,是迷失岛的大客户之一,再说他们也经常在这里取景拍摄,制作的MV销售全国,歌迷无数,无形中给小岛做了不少隐形广告,不能轻易得罪。

学生雾俱都愕然不已。

莫永泰准备等待火候一到,邀请苏冰云跳舞,再献上玫瑰,借机打动美人芳心,如今这等闲人来滋扰生事,令他恼火不已,廖学兵不在,正是表现的时机,当下长身而起,迎向那许导,淡淡笑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游泳池是我们先包下来了,请你们不要无理取闹。”

“我闹你妈逼!”一名彪型壮汉掀翻一张桌子,酒壶碎地摔得粉碎。

做为黑道教父的儿子,莫永泰自然有股与生俱来的慑人气势,双手插进裤袋里,笑着说:“呵呵,很冲动么,这次我就原谅你们,当做没看见好了,马上给我滚蛋。”

话音刚落,那壮汉冲他面门就是一拳,出手迅捷有力,把莫永泰打得鼻血长流,莫永泰又惊又怒,反手抓住壮汉,脚下踏中腻滑的酒渍,打了个趔趄、壮汉是猛扑过去的,惯性十足,顿时两人一齐滚倒,连滚十多米,掉进游泳池内。

第264章 震撼出场

娱乐公司与黑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外地拍摄电视剧时常遭遇地头蛇勒索,久而久之,他们雇佣了一些拳脚非凡,心狠手辣打手,解决掉不少麻烦,这次许导带来的就是他们的打手,莫永泰经验不足,吃了亏。

关慕云掏出片刻不离,洗澡睡觉也贴身而带的小刀:“敢到二年二班的地头撒野,胆子不小么。”

乐队的演奏停了,正在这时,池畔一直静寂的斯坦伯格钢琴突然流出一道美妙至极的旋律,珍珠般的音色,在夜空中宛若流淌的歌声。

许导愣住了,关慕云沉默了,叶玉虎平静下来,莫永泰停止挣扎,因为这悦耳声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刚才剑拔弩张的对峙一扫而空。

平是一首钢琴协奏曲《爱的誓言》,时而优美流畅,时而轻如游丝,时而灵魂轻巧,时而欲言以止,点点敲入听众心田,凳子上坐着一人,从他的指间流出的音乐,像一条多情的浪漫之河流入心田,让大家完全陶醉在浪漫的童话之中。

凳子上舞动双手,优美的手指敲击每一个音符的男人,正是-----砍人打架家常便饭,芙蓉敲诈等闲小事的二年二班的班主任,飞车党老大廖学兵。

每个男生都被深深震撼,每个女生都被深深感动,莫永泰静静趴在池边,难以置信。慕容蓝落目光迷醉,贝晓丹眼神欣喜,林素星满是崇拜,校长艰难的吐掉虾子壳:他还是人吗?

廖学兵身穿一件宽松的紫色绸缎衬衫,袖口稍长,剪裁十分合体,前襟扎起裤腰,后襟掉出外面,看似不协调,却在慵懒随意透出高人一等的气息。他的眼镜摘掉了,胡渣刮干净了,脸庞显得格外清秀,配合着那件气质独特的紫色衬衫,融入迷人的夜色当中,让人一见之下难以忘怀。

他的手飞快的在琴键上掠过,带出一串连绵动人的乐曲,连神情景淡定的李星华和苏冰云也在看着这名男子。

拍过无数的MV,乐感极强的银天娱乐王牌导演之一许镇庭晚如被雷击中,这个天才男子,就是被称为钢琴王子也不过分。

若是音乐老师吕凯坐得近点,便可看见他的手指与琴键的触动似是而非,虽然动作优美,但敲击的琴键是与发出的音符并不完全一致。

廖学兵不敢大意,又刷了一扁琴键,心想:“妈的,多亏有狗腿子经理的安排。在钢琴里面装了微型高保真音响,又有电脑控制琴键的接触,只要记住大致顺序就差不多了,不然哪唬得这帮乐盲?理查德.克莱得曼的现场表演当是假的吗?”

当然,为了稳妥起见,也不是人人碰上钢琴就会播放音乐的,在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按键,只能使用一次,《爱的誓言》播完就完了,谁要上去弹奏,只会发出钢琴本来的声音。

似乎感情太过投入,脑袋随着节奏晃动,不长不短的头发飞扬,头发若是太长,不容易挥起来,若是太短,没有飘逸之感,像老廖这样刚好合适,由于表演得当,关注他面容的人多过关注他手指的人。

最后一个音符停止,没有掌声,因为大家的脑子还没回味过来。

大多数富家子弹都受过良好的教育,贝晓丹从小也被父亲逼着练过钢琴,耳边出众,听到廖老师演奏如此娴熟,那琴键仿佛生在身上一般,想要发出什么声音都可以,已经可以用“天赋”来形容,又惊又喜,心想这个男人全世界谁也比不上。

“弹个逼毛啊!”一个不懂音乐的壮汉的吼声惊破大家的思绪,转身对酒店总经理大声道:“一句话,游泳池是他们的还是我们的?”

总经理两家都不敢得罪,但还是惧怕廖学兵多一些,低声道:“许导,他们先订了游泳池,您还是换个地方吧。”

许镇庭醒悟过来,止住暴躁的手下,说:“既然是这样,可以换!我只有一个条件,要那个钢琴师给我们演奏。”

总经理惊道:“啊,这......他......”

关慕云对闻讯赶到的崔政说:“打电话给殡仪馆吧,那老头子死定了。”

乱弹琴的廖学兵平静的站起身,合上琴键盖,举止轻柔,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漫不经心的眼神,就差没在额头写上“斯文”二字,看着许镇庭说:“是吗?你的提议很不错。”

做为一名通常在拍摄中掌握全局的导演总会有对权力支配的**,许镇庭好像在争执中获胜似的,哈哈笑了起来:“还真识趣嘛,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看你们都还是学生,三十楼暂时让你们住一晚上好了,明天早上八点钟最好全部搬出来,喂,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你们这帮鸟人可真是奇怪得很。”

贝晓丹看廖老师走向许镇庭,心中大急,只想:“老师,你可千万别去给他们演奏什么钢琴曲啊。”

“你们很想听我弹琴?想听什么曲子呢?”廖学兵站在许镇庭面前,迎风点了一支烟,气质颓废而优雅,连莫永泰都自叹不如。

“就刚才那首好了。”

“可是我只想听到你惨叫。”廖学兵说完这句话,一把抓住许镇庭的头发,对着他的大肚腩来了一记猛烈的膝撞。

饶是脂肪较厚也缓解不也廖学兵膝盖那狂暴的力量,许镇庭捂着肚子跪在地上,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拼命压抑突如其来的巨大痛苦,五脏六腑好似被核弹轰炸一般,翻腾不止,哇的吐出一口中混合胃液的浊黄鲜血。

廖学兵脚踏在他头上,笑道:“如果叫我一百声爷爷的话,可以考虑把游泳池......附近的厕所的其中一个小便槽让给你。”

“呀......杀了他!”五六名打手发一声喊,同时冲了上来,廖学兵一脚踏过许镇庭,将他当成跳板,高高跃起,又是膝盖猛然压向冲在最前面的打手。许镇庭还没来得及反应,下巴磕在坚硬的大理石老板上,咬破舌头,震裂颔骨,牙麻承受不住上下相撞的牙齿,渗出鲜血。

“咔嚓......”鼻梁骨碎了,迸出绚丽夺目的血花,那打手被巨力冲击,不由自主朝后面飞去,撞倒两三个同伴,速度极快,一块碎骨渣子破出扭曲的皮肤还滞留在半空中。

关慕云一干男生早按捺不住,迎了过去,十多个无事生非的学生拔下餐刀叉子,举起椅子板凳,抄过乐队的提琴小号,轰轰烈烈干起群架来。

前一刻还像个温婉的王室贵族,后一秒变成了冷酷的变态杀手,这种视觉冲击力对贝晓丹等一干女生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手抓裙裾,心脏砰砰乱跳,不知这个样子的廖老师到底是好还是坏。至于慕容蓝落所想,此时廖学兵那种践踏一切的胡言乱语工,才是个真正能够撑起一片天空的父亲。

拉长和史密斯夫的先前见了许镇庭的叫嚣,很不高兴,可这时学生打群架,却也不是他们希望的,叫道:“小廖,让他们不要打了。”

带头打架的就是暴力之王廖学兵,对校长喊话置之不理,一拳将一名正勒住崔政脖子的打手的眼睛打肿,一脚撩中正在殴打李玉中的打手的下阴。

总经理的背脊发寒:再继续下去职位就难保了!连忙左右作揖劝架:“各位先生们,请你们住手吧,求求你们了......”声音软弱无力,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全都拖出去。”廖学兵给占据上风的学生下了命令,“别影响我们的派对。”手放在胸口,对着远处的史密斯夫人微微弯腰,仿佛骑士行礼,微笑道:“夫人,您受惊了,请继续吧,希望不会影响到您的心情。”

对这样的廖学兵,喜欢他的手会更喜欢他,讨厌的他也会更讨厌,莫永泰爬出游泳池,好几万块的名牌西装被泡得像酸菜的样子,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滴水,恨恨的想:“好小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原来我刚才所做的全是为了他的光荣出场铺垫了,给我记着,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慕容蓝落奔了过去抓住老廖的手说:“老师,别管那些笨蛋了,继续弹琴给我听吧,好喜欢听你弹琴哦。”这时的贝晓丹见了,只能在暗中幽幽叹了一口气。

“一点就好啦,小乖乖,却帮老师烤串海螺肉,记住哦,要你亲手烤的,如果烤得不对劲我会吃得出味道的。”

“好。”慕容蓝落一阵猛点头。

距离流浪池五公里远的白浪滩边,升起好几堆篝火,奇怪的是这些篝火都是由湿柴架起来的,难以燃烧,只等发出熏人呛人的浓烟。廖学兵和班里的四大金刚,崔政,叶玉虎,李玉中,关慕云五个人神色冷峻并肩而立,抱臂胸前。

总经理可怜兮兮的在他们身后哀求:“廖先生,您宽宏大量,就放我一条生路吧,再这样下去,我会被解雇的,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要供养,下有十八岁儿子要读书,全家就我是顶梁柱啊。”

第265章 苏冰云想什么

廖学兵连指头都没碰他一下,他求什么饶?原来柴堆旁边的檬果樟下吊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绳索勒紧的手腕早已一片淤黑,热烟腾腾而上,熏得那人鼻涕眼泪横流。

这人正在适才在游泳池派对现场大耍威风的音乐MV导演许镇庭,虚弱的说:“几位好商量......我,我今天小喝了几杯,无意中冒犯了几位......”

叶玉虎怒意填满胸腔:“***,老子泡妞接近成功的地步了,你可真不知好歹,气氛一被干扰,我要何年何月才补得回来?我的青春我的生命我的初恋你赔得起吗?”

崔政说:“我刚才也小喝了几杯,我现在也冒犯冒犯你!”拾起一根带烟的木柴狠狠朝许镇庭的屁股捅了几下。

李玉中义愤填膺:“我正在讨好女孩子呢,你装什么大头蒜?以为自己很牛吗?银天娱乐拍烂片的破导演也嚣张到这个地步,怎么做人就没点自知之明呢?”

几名学生轮番攻击许镇庭专横跋扈,不把他人当回事就得接受这样的教训,处在如此境地,许镇庭怎能片门?一开口便吸入浓烟,刺激得肺部紧缩,差点从耳朵喷了出来,方才可怜兮兮的说:“我放我一马吧,我保证下次绝不冒犯你们。”

在廖学兵说负责此事的时候,总经理已经叫来保安带走那帮打手,但他万料不到老廖做事不留余地,竟这般对付许镇庭。

“你为什么一定要占三十楼,要抢游泳池呢?太没道理了吧,迷失岛又不是你家的。”老廖问道。

不管日后怎么样,当前脱身最要紧。许镇庭情急道:“其实都是我们公司力捧一个新人,老板说尽力满足她的一切要求,所以......所以当她非要住三十楼,非要游泳的时候,我们只能尽量去办了。”

“呸!你是导演,什么事还不是你说了算?算了,这次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吧。银天色情不就股票涨得快点而已嘛,有什么可值得炫耀了,把他放下来。”

廖学兵刚说完,总经理已一个箭步冲上去费劲的解开绳索,不料许导体重超标,两人一齐跌进柴火堆里。

返回游泳池,在莫永泰的调度下,气氛回复了原来的热闹,一派歌舞升平,人们总是乐于记住愉快的事,忘却不高兴的事,于是酒照喝,舞照跳,妞照泡。

游泳池长三十米,宽十五米,加上四周一大片空地,十分宽阔,**十名学生,以及侍者,侍女,乐队,厨师,讷河师,保安,其他工作人员总共将近两百人,热闹非凡。随便往哪一钻,都不会有人注意。

如莫永泰所愿,四周灯光变暗,乐队开始演奏舞曲,但还不是他想要的圆舞曲。

吴春杏难得非常的拿掉崔政手里的烤鱿鱼,说:“先不要吃啦,我和你跳支舞好不好?”

“我很乐意,女士。”拉着吴春杏的手走到场地中间,男的算不上英俊,但浓眉大眼,英气勃勃,女的算不上美丽,但灵巧生动,随着粤曲节奏而迈动,便显得很是和谐得体。

他们起了个头,还处于青春期彼此有些羞涩的年轻男女便纷纷蠢蠢欲动,平时已经眉来眼去的几位趁着这个机会大胆上场,已经确立关系的情侣则也毫不示弱,借以巩固感情。

“熊猫静,我们也上去玩玩吧?”钟佰奋力邀请,丁枊静推托不过,只好答应,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规矩点,不能乱摸哦。”

蒙军赶紧上岸,换了套衣服-----再泡几分钟,林素星就要和别人共舞了!便宜谁也不能便宜王龙那小子,还说是舍友呢?上次说借张A片欣赏都不肯,岂能饶他?

扎眼的紫色衬衫刚刚出现在场边,起码有十道目光同时向老廖看来,不过人太多了,他只能分出其中之一是贝晓丹,之二嘛,是......史密斯夫人,这也难怪,纵容学生打架,身为董事会成员的她没有疑问才怪,不过廖学兵不敢抢校长的风头,走到贝晓丹的桌前。

叶玉虎还没赶回来,只有不识相的四眼仍在傻坐着,卖力述说网络论坛上早已流传千百遍的老笑话。

“四眼,丁枊静在叫你呢。”老廖想支开四眼。

四眼不为所动:“没看到她和钟佰在跳舞吗?我去当电灯泡啊?”

老廖一想算了,众目睽睽之下接受贝晓丹不是好事,慕容蓝落还在远处呢,被她发现可不得了。舞会上还有很多女孩子,譬如......苏冰云。“你们先聊,我四处逛逛,招呼同们们玩得尽兴点。”

莫永泰准备等气氛热烈一占,再给乐队发暗号,他计划好了,华尔兹舞具有一切舞蹈的所具备的作用。人们都一致认同华尔兹是交际舞中之一,高贵典雅,让异性神魂颠倒,唯有漂亮的华尔兹。

一切都怪银天娱乐摄制组的导演打乱步骤,否则此刻邀请苏冰云在众人注视之下跳一曲华尔兹,再适时献上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包管轰动全场----他头脑发热,一时没想到这种场合合不合适跳华尔兹。

一个女孩朝他走来,淡红色的连衣短裙,皮肤光滑如致,稚嫩的脚还不太适应高跟鞋,走路看起来很别扭。“莫老师,我可不可以请你跳支舞?”这女孩是廖学兵班上的学生欧阳丽芳,莫永泰知道自己一向受女生欢迎,只是此刻苏冰云就在面前,比较为难,答应的话美女可能会不高兴,不答应的话则显得失礼,一时不知如何取舍。

“莫老师,去吧,师生同乐。呵呵。”苏冰云笑道。

“好。”莫永泰一咬牙,站起身接过欧阳丽芳的手,“学生还真热情。”他这样想着,右手搭上对方的背,往来进退均一板一眼,每一个脚步的距离宛若用尺子丈量过,精确无比,而这个女生跳得也很不错,至少姿势还算优雅,衬得上他。

因为刚才的震撼出场,已经坐定了钢琴师的美名,好几个女生都跑来邀请廖学兵共舞,但看到他左手一瓶白兰地,右手一串烤肉,还是打消了念头。

斜靠在棕榈树下,灌了一口酒,眼前出现一个他想象不到的女人,是美女苏冰云:“廖老师,你一个人挺悠闲的,不想上去跳支舞吗?”美女居然向他搭讪了。

“哦,以前人家都叫我‘舞王’,我可不想一出现在场上就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保持低调是做人的基本分寸。”假冒了钢琴王子之后,廖学兵再一次冒充舞蹈王子,苏冰云的美令人惊心动魄,冷艳的眼神,玲珑有致的身材,淡淡的语气却显得那么妩媚,让他一时看得呆了。当这女人的老公一定很短命,因为陪在她身边心跳总是那么快,血液循环总是那么猛烈的诞辰,对健康是有影响的。

苏冰云抿着嘴笑了笑,这外勾魂附近两个男学生打翻了杯子,说道:“真没想到你能弹得出那么美丽动人的音乐,那个场景真是让人难以忘怀,让我有了当场制作一幅油画的冲动,可惜场地不太适合。”

这......苏冰云到底想干什么?在老廖的分析中,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将感情外露的人。说这种话,一定言不由衷,或许有阴谋也不一定。廖学兵脑中飞快判断,嘴里答道:“其实我很乐意给苏老师当人体模特,呃,脱光也无妨,要知道我非常向往为艺术献身的那种高兴情操。”

刚才打骂的粗话不算,苏冰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脸皮厚到这种地步,一谈到绘画就能扯上**模特,还想当她的面脱光,太丑陋了。强压下内心的不适,说:“廖老师,美术馆里有很多石膏像,我看是用不着您献身了。”暗暗觉得廖学兵气质独特令人过目难忘,如果上画,说不定倒可以产生极强烈的效果,创作最忌讳的就是平淡,总之他的形象比莫永泰那副中规中矩的模样要好得多,想到这里苏冰云也奇怪得很,自己为什么拿两个男人来做比较。

莫永泰早看见了苏冰云和廖学兵在一起有说有笑,恨得牙痒痒,早想冲过去隔开他们了,可是平时一首粤曲最多三两分钟,这首曲子偏偏那么长,有的学生已经跳到腿酸了还没停。

“廖老师,你喜欢喝什么饮料?”苏冰云竟然主动将他邀请到桌子边坐好,非常让人意外,可怜的廖学兵觉得一定有个针对自己的极毒辣的阴谋,暗中戒备不已。

他坐得正正对着舞池中央,莫永泰两人就在不到十米的地方,微笑的朝莫永泰眨眨眼睛,其中挑衅的意思很明显。

苏冰云要了两杯橙汁,很郑重的问道:“廖老师,有个问题很唐突,但我忍不住想问问你......”

第266章 纹身

“不用说,我知道了。”廖学兵打断她的话:“本人今年二十八岁,仅仅谈过三次恋爱,至今未婚,对你忠厚老实,尊重领导,固结同事,爱护学生,积极进取,奋发向上,为了社会的发展和守护世界的和平而努力,我最喜欢的东西是鸡鸭鱼肉,最爱听的音乐是意大利歌剧......”

苏冰云听老廖说得就跟征婚似的,实在没軵,擦了把冷汗:“廖老师,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

廖学兵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还以为你想找对象呢,鄙人不才,在乡下有几亩薄田,养得几口儿好猪,种得一手好菜,如果你嫁不出去,找我商量商量也无妨。你一定是想跟我谈论音乐与美术之间折内在联系对吧。其实,这是一门极有深度的学问,找我就对了,我会一一为你解答,以前在中海大学当博士生导师的时候......”

苏冰云揉揉胃部,暗想:“镇静......镇静......不必为他生气......”喝了半杯橙汁,缓行情绪,说:“廖老师,您误会了,我想讨论的是......”这次她不再停顿,一口气说下去:“我想知道你新背后的纹身是怎么一回事!”

“纹身?”廖学兵哈哈一笑:“纹身也是一门大有学问的艺术啊,纹身产生于世界各地原始部落民族的纹乌鸦肤体的习俗,即经手术后在身体某部留下不褪色的图案花纹有鸟兽卉或图腾,经文,八卦等。反映其审美意识及宗教观念......”

苏冰云无法可想,每说一个话题他都要滔滔不绝扯上半天,罗里罗嗦,连自己这么说恬淡的人都几次被挑起火气,猛的把橙汗灌住肚子,说:“不要瞎讲了,等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我想知道的不是纹身的起源和发展概况,我只想知道你后背那块刺青。”

“唉,你怎不早点说清楚?”(苏冰云想去餐桌那里拔十把餐刀全部插进他的嘴里:我一早就说了,你非要胡扯好不好?)老廖长长叹息一声。眼神流露出对往事的追忆:“已经很久了,那时候你还没出世呢,话说二十八年前,在中海一个贫困的小山村,有一对夫妻,他们彼此相亲相爱。在有一年的冬天,突然雷电交加,狂风大作,飞沙走三等,天空中出现一条黄金巨龙,不久后妻子发现自己怀孕了。十个月后生下一个小男孩,那男孩一出生背后就带着一片图案清晰的刺青,乡村们都说,这孩子长大以后要当皇帝的呀!呃......如你所愿,那位天赋异禀的男孩就是我。”

苏冰云怒不可遏,用力拍了一记桌子站起身来,叫道:“廖学兵!你不要老是胡说八道,正经点行不行?”

莫永泰虽不知道他们的话题内容,但见美人发怒,顿时乐不可支,忖道:“冰云的脾气那么难捉摸,你廖学兵能讨得了好才怪。”更是巴不得苏冰云当众捆他几巴掌,冲突越激烈越好。

“莫老师,哎呀,你不要老是摸人家屁股嘛......”欧阳丽芳突然软绵绵的叫唤,声音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刚好附近二十米人大部分正常人都能听到,莫永泰正想着心事,一时竟没察觉话中含义,把本来放在腰部,离屁股很远的手往上抬了几寸,漫不经心的说:“嗯,那我就不摸了。”

苏冰云听了这话,越发不高兴,原来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莫永泰天天想什么花样约自己去吃饭,还写了内容很有趣的信,本来以为他应该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心里那么龌龊。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照莫永泰那么英俊潇洒的外表,风度翩翩的气质,挥金如土的家财,看似专一的感情,再坚持两个月,应该能把苏冰云追上手,毕竟女人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被钻石打动的。偏偏不巧的很,钻石王老五遇到了变态廖学兵,将他泡一百个妞的梦想拦腰击成粉碎。

周围的人已经向莫永泰投去了不屑的目光,岂知欧阳丽芳又说:“莫老师,你下面是什么东西硬硬的顶着我啊?”

“没什么啊!”莫永泰随口答应,突然感觉一大群人都愤怒的瞪着他,人人咬牙切齿,好像被地铁的火焰所包围,不由莫名其妙,待细细咀嚼欧阳现芳的话,立时冷汗浸湿后襟,句句都是极隐藏的栽赃陷害,偏偏两人身体紧贴,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即使解释了别人也不见得相信他是清白的。

莫永泰硬着头皮,留出整整一尺距离,手臂悬空,以至于他们的跳舞姿势变得极为怪异。舞场里对洪亮的女舞伴耍流氓,基本上大多数人都干过,大家看他这样,也就不再追究。

苏冰云不再理会舞池的举动,正色道:“你的后腰是不是一个昙花图案的文身?”

“你怎么知道?”

“是一朵盛开得很热烈,娇艳欲滴,有二十五辫花瓣,十三张叶子的昙花?”

老廖这回真的奇怪了:“喂,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先别管我,你说你的刺青到底是什么时候刺上去?”苏冰云的表情非常严肃,紧盯着她的胸部的老廖甚至可以从那激烈的摘击衣衫震动的心跳看出她带着紧张和惶恐,好像是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抉择。

因为[害怕女孩子认为刺青是黑社会的象征,廖学兵在泡妞的时候一向极力否认,挠挠头说:“唉,都怪我一时糊涂,听信莫老师的谗言,上个礼拜他骗我说纹身是当前社会时尚,就邀我一起去找师傅每人刺了一个图案,莫老师刺的是他曾经追过的一百零八个女人的名字,我没什么可刺的,就闭着眼睛找了幅图,于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唉,想不到真难看,过几天我得去医院做个激光袪除手术。”

苏冰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眨也不眨:“骗人!你的刺青起码有十年了!”

廖学兵恍然大悟:原来下午打排球的时候被看到了,有可能是邱大奇派来找罪证的,因为老师准则不知第三百几条了,明确写着不准纹身,以免在学生中造成恶劣影响。这女教师,既与她非亲非故,两人关系又不是很密切,一再纠缠在那朵昙花上面,到底意欲何为?如果不是邱大奇的奸细,那可奇了。

鼻子里喷出两道浓烟,冷冷的说:“说上个礼拜就上个礼拜,我身上的刺青难道你比我更清楚?”

苏冰云很认真:“廖学兵,你能不能说句真话?下午打排球我就发现,那刺青不像是新刺的。”

“胡搅蛮缠,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不信你去问问莫老师,他身上是不是有一百零八个女人的名字,据说他每征服一个女的,就会多加上那女的名字。”

“那你敢不敢给我看?”

“嘿嘿,刺青在屁股上,你敢看么?哎呀,我还是处男啊,这样好像太吃亏了,不如苏老师也给我看看屁股,大家就扯平了。”

廖学兵无耻粗俗至此,苏冰云气得浑身发抖,但又不甘心,咬着牙道:“不行,你要给我看看。”

正在这时,欧阳丽芳突然脚步踉跄,扶着额头说:“嗯......头好昏,身子好热好难受,莫老师,你刚才给我喝的那杯水......”

一时人人都看着他们,楚霞抢上前扶住她,高声叫道:“好你个莫永泰,简直是衣冠禽兽,居然给她下了迷幻药!”

跳舞的学生都停下脚步,群情激愤,男生们纷纷挽起袖子要对这个现世畜生饱以老拳。

莫永泰到底是头脑的人,平静下来,放开欧阳丽芳,示意大家不要激动,说:“我什么时候给她下了迷药药?这样吧,你一口咬定是我干坏事,现在大家都在现场,我们可以马上到医院做个检查,她身体是哪里不舒服,一验便知。”

欧阳丽芳虚弱的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休息一会,小霞,你扶我去坐坐。”

莫永泰暗地里松了口气,这事起码有四个可能,一是就廖学兵给她下药----呸!不是廖学兵那老淫棍还能有谁?二是欧阳现芳自己吃错了药。三,欧阳现芳一点事都没有,故意装晕栽赃陷害。四,欧阳丽芳做事做绝,连药都吃了,就为整惨自己。联系刚才两句不怀好意的叫声,幕后黑后定是廖学兵无疑。这四个可能的最终结果都是指向他莫永泰,想到此处,出了一身的淋漓冷汗:“好你个姓廖的,为了在苏冰云的面前打击我的形象,竟不出此下策,好,你做初一别怪做十五。”

但欧阳丽芳不肯去医院,连嫌疑的帽子背定了,现在每一个人都拿很古怪的眼神看他,就好像看着一个胸口上挂块牌子,牌子上写“强奸犯”的人。

所幸楚霞搀扶欧阳丽芳离开,他也顺热向位子走去,眼珠子差点瞪出眶外:廖学兵和苏冰云同时不见了?!难道欧阳丽芳的几句话杀伤力就那么大,立即让美人另投怀抱?

第267章 蜜汁樱桃香辣海螺肉

游泳池外,美人鱼青铜雕塑喷泉,彩灯闪闪烁烁,一阵风吹过,喷泉像雾气般散开,在泉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站无站姿,斜拉肩膀,眯着眼睛,手伸进裤裆去挠痒,而女的却雍容华贵,宛若出尘仙子,令人惊异的是,那女的好像在胁迫那男的。

“廖学兵,你给不给?”苏冰云很严肃的问,长达二十四年的生命中她从没有试过什么事如此锲而不舍,因为那关系到她埋藏内心很久的一个疑问。

“你这是对我提出不合理的非正当要求,那么我也有非正当要求,三个选择,一是你也给我看屁股,二是给摸咪咪十分钟,三是送我一条内裤,你选哪个?”廖学兵在她的胸部来回打量,笑道:“千万不要生气,我是真小保,不善作伪。”

苏冰云把掌捆他的想法硬生生压下,仔细的看着廖学兵的脸,低声道:“如果你让我确认那道刺青,再回答几个问题,我三个条件都答应你。”

廖学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好的事?一道刺青对你如此重要?开什么星际大玩笑,那你给我看看屁股,我也给你摸胸。”

苏冰云咬着牙:“廖学兵,你不要欺人太甚。”

“廖老师!”突然旁边一声大叫,是慕容蓝落那小妮子,刚刚烤出几串还算满意的海螺肉,便见廖老师和苏狐狸精大**一前一后的出去,心知一定有鬼,悄悄跑了过来。眼见他们似乎越说越亲密,禁不住大喊了一声,只因苏冰云生得太美,学校充满嫉妒心的女生都叫她**,先不管行为举止如何,至少相貌够骚够淫荡,把每一个男人的魂勾飞了。

两人吃了一惊,廖学兵说:“小蓝落,你怎么在这里?”

苏冰云一言不发,拧身往酒店方向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这么邪恶放荡,我要找的你怎么可能会是他,可笑。”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失落。

身后慕容蓝落一句话差点让她吐血:“老师,你怎么跟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她不知勾搭了多少男人,又想来欺骗你的感情,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好啦,海螺肉烤熟没有?让老师尝尝什么味道。”廖学兵宠爱的捏捏小蓝落的小鼻子,这个生得犹如精灵模样的女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生气。

然而一劫刚过,二劫又生-----桃花劫而已,刚在桌边坐下,慕容蓝落兴冲冲捧着一盘热气腾腾的咖啡色糊状物体上来。食指中指做成一个“V”字形手势:“新鲜可爱小蓝落倾情制作,密汁樱桃香辣海螺肉,大功告成!”

仅吸了一下鼻子,便可以判断得出那道烧烤起码有五种味道,分别是,酸,甜,苦,辣,涩,一如莫永泰此时的心情。

他突然觉得,廖学兵一直在对他的形象进行毁灭性的打击,从篮球馆里被扒掉裤子就应该醒悟了,故意选在崇拜他的女生面前动手,还把照片发到网上。脸皮再厚的人也会抬不起头,第一次可说机缘巧合,第二次就让人可忍孰不可忍了,是当着苏冰云的面!廖学兵,咱们骑驴着唱木,走着瞧。

外面车上的司机呵欠连连,很奇怪老板为什么还没打电话过来,满满一车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快凋谢了,幸好已提前支付账单,足足价值几万块,既不能当饭吃,也不能盖楼房,就为博女人一笑,这些有钱人的想法真是疯了。

看完一份报纸,游泳池里的渲嚣还在继续,终于接着雇主的电话:“把那堆垃圾全倒进海里。”司机自己差点疯了。

“啊!真漂亮的颜色,多么香的颜色,多诱人的感觉。”廖学兵看着慕容蓝落的作品,言不由衷的说:“去跟你的小姐妹们一块玩吧,老师在这里慢慢享用。”佯做毛躁的站起身,脚尖轻轻一勾桌脚,烧烤海螺飞出桌面,哐啷一声,倒扣在地上,酱汁四溅,盘子滴溜溜的转悠。

廖学兵欲哭无泪,呼天抢地的叫道:“哎呀!我的烧烤!为什么会这样......”慕容蓝落不得不安慰他:“好啦,不要这样嘛,我再去替你烤一盘。”

“OK,你慢慢烤,我肚子有点饿,去找点东西吃。”心想等下你烤好,我就推说吃撑了,吃不下。

派对仍在继续,莫永泰已经溜了,这种开放式派对自由度很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用不着向主人告别,再说他也没那个脸。

欧阳丽芳凑到老廖身边,拿了一杯加冰的鸡尾酒,也不用客气,找张椅子坐下,问道:“廖教师,2我圆满完成任务,你该怎么支付报酬呢?”

“包你迷失岛所有的开销用度,那张VIP贵宾卡不是解决一切问题了吗?”

“可是人人都有一张,这样不公平呀,即使我不去做,也会得到吧,老师真是太狡猾了,好吧,即使第一个条件算你过关,还有第二个呢,你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的,我对男生的要求不高,最好是我们学校的,比我大一到三岁。首先,不需要太有钱,有一辆法拉利做为代步工具,每天还剩一点零花钱买零食就够了。第二,人也不需要太帅了,太帅的男生容易花心,身高不能高过一米八,不能低于一米七五。第三,最重要啦,对我忠心,宠我爱我疼我包庇我,对我千依百顺......嗯,暂时想到就这么多吧,老师,最迟不能超过这个假期啊,不然找不到男朋友就等于白来迷失岛了。”

廖学兵抹了一把汗:“就连柏幽城也达不到你的要求啊,不行,哪有这么找男朋友的,你的虚荣心太强了,谈恋爱应该注意感情为是,彼此两情相悦,不在乎任何外在的差距,心灵的贴近才会把差距缩成零。”

“哎呀!”欧阳丽芳不耐烦的挥挥手,“真罗嗦,你那是八十年代的谈恋爱方式了,现在还有谁这么老土啊,宿舍里的姐妹星期天和男朋友出去独院街,要是没有宝马以上档次的车子接送,基本上都不会拿正眼去看。”

此言一出,廖学兵便知道自己想把夏惟给她的计划基本宣告夭折,却渐渐恼怒起来,以前老是说女大学生如何如何,如今这股贪慕虚荣的歪风邪气居然蔓延到高中生上来了,追逐物质,攀比威风,思想堕落,长此以往,学将不学,校将不校。是时候改变他们错误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了。

改变一个人的**只需要几秒钟,而改变他的思想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古时候有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一说,要想使现代年轻人根深蒂固的拜金思想发生转变非常困难,老廖觉得应该先拿眼前的欧阳丽芳来做实验的比较好,至少和她的关系暂时还不错。

“尽管如此,我很好奇,假如一个男孩没有汽车洋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骑着脚踏车带你去看夕阳,你会喜欢他吗?”廖学兵很小心的问,尽量不去看欧阳丽芳领口开得很低的上衣那若隐若现的乳沟。

“哈哈!”欧阳丽芳看了他一眼,突然很古怪的笑了:“别说得那么暧昧啦,我不差点以为老师要对我表白呢,骑车带女孩子去夕阳,这是一个很笼统的条件吧,我都看不出这个条件好在哪里坏在哪里,要么说些比较实在的。”

一提到骑车看夕阳,大多数人都会想到飘过的地平线的太阳,红霞洒满天,女的依偎在男的怀里,都怪摄影伤口将这个主题的场面拍得太美好,才会引人无限遐想,其实一点实际作用都没有,唯一能说明的是那男的比较骚。

老廖哑口无言,并不是每个女生都很好糊弄啊,“欧阳丽芳,实话告诉我,你交过几个男朋友?”

“三个吧,拜托,不要拿那种眼光看我啦,没人追的女孩子会被大家看不起的,就好像三年一班的那个肥婆一样,听说她的心理都快变态了。”

“你觉得我们班哪个男生最合你眼缘?最希望谁追你?”

欧阳丽芳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其实也没谁了,看起来都差不多,如果老师年轻十岁的话那就好了,说不定我会倒追你呢。”

廖学兵发条摸摸下巴:刮了胡子看起来至少年轻五岁,如果再理个头发,起码能年轻八岁以上。“如果一个男孩有强烈的进取心,有爱心,深受大家欢迎,但他没有你所要求的法拉利,你会不会喜欢他?”

“这个......可能会吧,得看那个人是谁才行。”

廖学兵心道:“他娘的,不是夏惟还能有谁?帮那小子好好包装包装,才是正途啊。”脑海里浮现出夏惟被打扮得花里胡哨,人模狗样的情形,不由暗中偷笑,正色道:“欧阳同学,你什么都可以怀疑,但不能不相信老师的眼光,这样吧,最迟两三天,我们拭目以待。”

“好,可不要食言哟,不然我把那件事踢爆出来,大家同归于尽,呵呵。”

第268章 校花

这时场上的六大美女旁边都围着一堆苍蝇,林素星自不用说,蒙军,王龙伺候着,不让外人靠近。钟荻荻简直成了大众情人,几乎每个男生都上去搭讪,没排上号的则改去拍“小舅子”钟佰的马屁,颇有弟凭姊贵之势。李星华身边有何新等人,李玉中终于找到机会凑了上去,丝毫不管何新眼神的威胁。贝晓丹也在头疼叶玉虎和四眼几个的纠缠,让她整个晚上连好好跟廖学兵说会话的时间都没有。而新鲜可爱的小蓝落,不知何时旁边钻出几个男生自告奋勇的要帮她烧烤,纯净的安纯纯由于身材实在太高,勇于挑战这个难度极限的人非常之少,反而得闲坐在一边看大家笑闹。

然而两个班级本就是女多男少的局面,再这样为其中几个女孩子挤成一窝蜂,可真是不像话,真不懂得资源的合理搭配。

老校长与史密斯夫人还在那边形成一个不红不黑的局面,委实让人心焦,这老骨头患得患失的心理太严重,放不开手脚,难以施展本就寥寥无几的才情。

或许就是为了羞辱何新,在叶玉虎几人的协商下,很多二年二班的学生都跑去搭讪李星华,而何新不堪示弱,反派了几个长得特别帅气的男生讨好苏飞虹和贝晓丹,只要哪一边搭讪成功,另一边自然就输了。

女孩子们都不知道两班男生互相较劲,只是突然觉得围着自己的男生的各个方面都比在学校时要提高一个层次以上,讲究风度更有风度,温文尔雅的下回斯文有礼,豪爽的更加大气,几乎接近粗鲁的地步,猥琐的则更猥琐,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吸引女孩子的注意,因为这个目的,所以他们也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那就是看起来做作的很。

李星华不堪其拢,这个肥头大耳的想请他吃东西,那个身材修长的想请她跳舞,另一个风度翩翩的想与她风饮一杯鸡尾酒。那个长相滑稽的想讲笑话给她听,搞得闺中姐妹要说些悄悄话都不敢靠近了,唯一能做的是用僵硬的笑容委婉拒绝他们的好意,只想找个借口逃出去。

溶溶月色下,李星华看到泳池边静静坐着一人,紫色的衬衫随风摆动,柔和的面部线条与这夜色非常吻合,是那个喜欢听动画片主题曲,刚刚弹奏了一曲《爱的旋律》的古怪老师,他总是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孤独。

她对何新微微笑道:“我有点凉,能不能去酒店帮我拿件外套?”又对李玉中中说:“同学,我们不太熟,你老是站在我旁边,令我感到很困扰......”

何新飞奔而去,李玉中讪讪退开,李星华成功驱走两只大头苍蝇,朝廖学兵盈盈走去。

其实老廖给每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慕容蓝落认为他温和醇厚是个可依靠的对象,贝晓丹觉得这人还不错,外表不俗,幽默有趣,款款深情,心地善良。在李星华眼里,则觉得他是忧郁气质的化身,或许与老廖的人格分裂有关系吧。

“廖老师,怎么没人邀你跳舞啊?”

背后响起一个轻柔的声音,老廖回头一看,校花耶!李星华那涂过唇膏的嘴唇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看起来极是诱人,清澈明亮的眼睛中似带着无穷魔力,当下老老实实答道:“我不会跳舞,再说人也老了,小女孩都不喜欢我。”

李星华纤细柔嫩的手掌向他伸去:“廖老师,我想和你跳支舞。”

天啊!我没听错吧,刚抱怨没人爱,就马上有人主动凑上来,绝对是那钢琴曲造成轰动效果的余温还在。

老廖又惊又喜,一晚上的努力没白忙活,一分耕耘有一分收获,采摘果实的时刻到了。他的喜悦有些为之过早,从他抓住李星华芊芊玉手的那一刻,他们俩便成为大众瞩目的焦点,偏偏李星华也穿着一条宛如情侣装的紫色裙子,男的如临风玉树,女的似笼烟芍药,搭配得太完美了!

与苏冰云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一个高贵,一个痞气,气质反差强烈,格格不入,可是同李星华站在一起,却显得那么和谐,仿佛天生的情侣。本就出众的李星华被衬得如同凌波仙子,同样的,老廖一点都不逊色,交相辉映,就像一加一大于二那么简单。

李玉中的眼睛收紧了:这还是那个衣衫褴褛,午餐只有钱吃素菜的寒酸廖老师吗?***还真能扮猪吃老虎啊,白白拍半天马屁,还和何新私下动了几次手,倒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出门踩了狗屎运。

叶玉虎见贝晓丹突然不说话,脸色低落下来,关切的问:“小丹,怎么了?是不是夜有点凉了?哪里不舒服吗?”

“别烦我好不好?看着你就讨厌。”贝晓丹冷冷的说,情绪转变之快,让叶玉虎措手不及,两分钟前还聊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就变成这样,难道说错话了?

任何再漂亮的东西看多了都有审美疲劳,何况是今天大出风头的廖老师?大家看了一会也就不再关注他俩。

“其实,我真的不会跳舞,等下赔你一双新皮鞋吧,保证不是在天桥的二手货。”好不容易有个与美女接近的机会,老廖自己却频频出丑,不是踏着对方的皮鞋,就是舞步中记错方向,狠狠撞在她的胸脯上。“我发誓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虽然胸脯确实很软和。”

他正满头大汗之际,李星华突然说:“廖老师,那张VIP贵宾卡真的可以在迷失岛上办到任何事吗?”

“当然,除了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以及骚扰其他客人。”

“这里太让人气闷了,你带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真的要去?”廖学兵蓦然想起漆黑的电影院里经常出现的情景,看到感人至深处,女的伏在男的身上大哭,男的趁机占便宜,或是看到心有灵犀处,两个脑袋猛然凑到一起激吻......“好,岛上电影院的片子可以任意点皤,我们去走走吧。”

一曲舞终,何新心急火燎的从酒店下来,累得差点心脏病发作,却看见李星华牵着二年二班那个变态班主任的手朝场外走去。不管两人身份差距,是否有染,是何关系,但见那个亲密势态,何新的嫉妒心像气球一般膨胀起来。

廖学兵其实是个对谈恋爱极度缺乏经验的人,所有的理论全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不然他断不可能毫无所谓的在与自己刚刚亲过嘴的贝晓丹眼皮下与李星华同时离场,这让贝晓丹心若死灰。

已是半百两点,街道上到处流连着脚步踉跄的醉客,迷失岛所有商店商店,酒吧,餐厅全部通宵营业,这为游客的狂欢假日提供了最便利的条件,最大限度榨干游客的每一分钱。

“你想看什么电影?《**羔羊》还是《极度兽性》,或是《寡妇村的男人》?”

李星华一听片名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心想老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轻佻,还以为他只是无心说话,轻松松开牵着他手,皱眉道:“我想看上次你说过的《小魔女的速递服务》,中海的电影院一直没这部电影呢,听说是八十年代的老片了。”

电影院八十多个座位,空间不大,但是设备齐全,装修豪华,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售票员,一个是放映员,一个是饮料小吃售货员,深夜的大厅内十分冷清。

片子开映后,李星华果然被生动有趣的剧情深深吸引,随着主角的境遇高兴或是紧张,时而拉住廖老师的手,时而放开。

廖学兵的心思完全不在电影之上,陪女孩子一起看电影,那是很久都没有的经历了,“李星华同学,你们高三学习忙不忙啊?班主任姜老师有没有亏待你嘬?”

“还行吧,其实现在考大学也不是太困难,所以不必完全把精力放在学习之上,我也还有时间去参加美术社团的活动,对了,廖老师,你是美术大赛的负责人之一,对美术一定有很高的造诣吧?”

“还行还行。”廖学兵装成权威人士故作谦虚的样子:“你学到什么程度了,对哪一类比较有兴趣,我们可以多加讨论嘛。”

“苏老师教我们铅笔淡彩,技巧很简单,不是很困难,我比较想学油画,可以很真实的反应社会的生活画卷。”

老廖略一回想,自己在美术当中好歹会一类,那就是国画,于是说道:“其实呢,境由心生,学习国画可以提高一个人的修养情操,比油画要好得多,哦,刚才看到很多男孩子围着你打转,交男朋友了对吧?”

“哪里......他们都是幼稚的小男生,呵呵,你们班那个叫做李玉中的挺有趣,连话都不会说,老是结巴,你得让他在课上多多朗诵课文才行。”

第269章 心动的男人

这些青涩的男孩在宠辱不惊,性格淡然的李星华面前表现确实差强人意。廖学兵通过自己敏感的内心可以感觉得到,李星华表面平淡,却是一个心思玲珑,自视甚高的女孩,试想她那么优秀,怎么会轻易看得上别人,于是肤浅的何新,李玉中的表演就如同小丑一般苍白幼稚。

“何新长得太丑了,脸上的青春痘比较月球表面还吓人,自然配不上你。”

“老师你错了。”李星华说:“我从来都不会在乎一个人的外表,即使他长得再怎么丑,也和心灵的美是搭不上关系的。”

老廖肃然起敬:“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情操,我都快忘了人性是善是恶了。”

“老师,我听说过你的事,你第一天来到学校就教训训导主任,第一次上课就被贴乌龟,主动陪学生去听演唱会被他们恶作剧推到台上参加表演。我们班的同学都认为你是个不学无术,蒙混过关的流氓。”

学校最热闹的教师话题,从那个戏剧性的“超级教师评选”中可以看到,廖学兵,邱大奇,莫永泰,苏冰云四人是学生们最为津津乐道的。老廖的每一件事都堪称传奇,交通工具从电瓶车到哈雷摩托,到宾利,再突然变成破单车,最后连单车都没有了,这些怪事,李星华每天都可以从同学们口中听到。

他面红过耳,笑道:“哈哈,我们不谈这个,李星华,大家都交男朋友了,你有没有中意的人选啊?”

“优秀的男孩子很多,如果老师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想和你交往。”李星华淡淡笑道。

“什么?”廖学兵彻底傻掉了。

他的头脑立即高速运转起来,与李星华的交往并不深,仅仅几次见面对话而已,今天陪同一起来看电影只能说是毫无目的的心血来潮,突然问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天下掉馅饼那么简单。

他没有为那句冲昏头脑,自问远达不到让女生一见钟情的地步,何德何能获得美女青眯,一见之下投怀送抱?电影院里光线暗淡,不能通过对方的脸色表情观察端倪,只凭一个平淡的语气并不能判断李星华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怎么了?老师不愿意吗?”李星华追问了一句。

廖学兵完全平静下来,他不是没碰过女人的雏儿,片刻的惊愕后立即回复正常,笑道:“同学,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说出来老师会帮助你的。”

“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呢,只是觉得老师确实是个让女性心动的男人哦,呵呵,我再不动手的话被别人抢先就不好了。”

李星华的说话略有迟疑,语气中稍有停顿,老廖一试便知,暗骂:“妈的,果然没那么简单,这小妞刚才说的绝对不是真心话,一定另有所图,只是暂时推断不出来她要搞什么阴谋诡计,嘿,玩弄我的感情会有那么简单么?”于是端正颜色,用无比正经认真的神色说道:“李星华,同学,我想你误会了,我是个感情内债的男人,但你的要求我无法拒绝。”

“真的吗?那太好了,老师你真的同意与我交往吗?”李星华十分惊喜。

然而廖学兵却从那份惊喜听出她隐藏极深的敷衍和言不由衷,终究是还没高中毕业的学生,社交经验远远及不上老廖这种天天在与牛鬼蛇神打交道的人。

“一定有花招!也罢,陪你玩玩不是什么难事,不管怎么说,我老都老了,还怕吃亏,还怕被你欺骗感情?就不知道最后谁被占便宜,嘿嘿......”想通此节,内心豁然开朗,只是这么来,李星华如此淡雅宁静的一个女孩,为何主动向自己示爱,终究是个谜团,他故作为难的说:“李星华同学,你知道,我是个老师,不能在任职期间与在校学生发生关系的,如果被别人发现,下场肯定很惨。”

李星华说:“不要紧嘛,我们不告诉别人,在学校仍然装作是普通师生关系就好了,以后我会主动约你的。”

“那好的,你的MSN号码是多少,我可以常在网上联络你。”

李星华说了一个号码,与老廖以前聊天的网友“小星星”完全不同,这可奇了,他不敢多问,笑道:“李星华同学,男女交往要做些什么呢,我通通一概不知,你还是详细跟我解说解说吧。”既然号称“交往”,关系自然非同一般,但他仍直呼全名,还加上个“同学”的称谓,显得十分生疏,李星华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妥,说:“呃,很简单啦,比如牵手逛街,互相喂饭,在一起的时间要比独处的时间长,如果一个人交了男女朋友后还经常一个人呆着,别人会怀疑他的感情出了问题。”

“哦,明白了,这么说我就和你正式交往了吗?”

“是啊。”李星华抿嘴笑道:“从现在开始,老师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啊。”

“既然是这样,我的手正空闲着,牵我吧。”

李星华迟疑了一会,淡淡笑道:“这里人这么多,被别人发现了可不好呢,老师是我的男朋友了,一定要多多考虑才行,不然这事传出去,被学校解职的话,我一定很难过的。”

电影院里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而且这么黑,除非有人装上红线线夜视镜才能看得清楚,她这么说一定是因为内心的不情愿。

老廖心道:“这绝对是阴谋没错了,有好几个可能。一,她是我的对头派来玩我的,对头或许是莫永泰也说不定,第二,她目前有什么难题,想要拿我当挡箭牌,傻瓜,当我那么容易被玩弄么?”老廖对谈恋爱没什么经验,可是对于休察人心,分析局势却是个好手,生怕躲在暗处的莫永泰正等着看笑话,说话也不再放浪形骸,索性好人扮到底,装成正人君子,各方面假作漠然一点,看李星华什么反应,如果表现得不在乎,她的情绪反而急躁起来,那么说明针对自己的阴谋比较有来头,若是她也无动于衷的话,看来此事还得有待考量。

当下不在意的说道:“既然这样,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否则别人可说闲话了。”两人的语气都是那么生硬,完全不像刚刚确定关系的恋人。

黑暗中伸过一只细腻小手,轻轻放在他的手腕上,小手冰凉,还有些抖,这种感觉,比小蓝落抱着他的时候还要让人来得刺激心动。

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终于落幕,高保真大音响播出《PIEnvelopedinTendenness》这首语调欢快中带着让人久久回味的忧伤的歌时,廖学兵说:“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情此景难为情,若你为柔情封起封信,这是多么美妙的事啊。”李星华的心没来由的一颤,小手再往前伸了一点,与他温润的大手相扣。

出了电影院,已上早上四点多,身体疲乏,精神却相反的兴奋,待看到李星华的脸仍是那么恬淡,廖学兵暗自警惕:“小廖同志啊,万万不可得意忘形,别以为有个漂亮女生对你天下第一了,记住,女人是祸水,何况这小妮子还存心不良呢,天知道她要做什么。”

参加派对的人早已散尽,温度有些低,凉风指在裸露的皮肤上泛起一阵鸡皮疙瘩,迷失岛渐渐归于寂静,即使是主题酒吧里打算通常狂欢的客人此时也已经乏了,或是醉了。

“老师,我们回去早点休息吧,大家说白天想去海洋公园游玩呢。”不等老廖反应,李星华当先朝酒店方向走去,脸上没有额外留恋这夜的表情,轻轻哼唱《PIEnvelopedinTendenness》的曲调,步伐轻快。

曾经有一部电影,主角四十岁的大学讲师遭遇小自己二十岁,年轻貌美的女学生的表白,他相貌平庸,性格古板,生活贫困,几乎要怀疑这是个恋爱中去,然而最终他发现女学生只是为了舍友的一个賭约。

老廖的感觉与那个倒霉的大学讲师相差无几,问题是,李星华那么淡然,骨子里那么骄傲,会为一个赌约做出如此无聊的举动吗?

“好,早点休息吧。”

乘电梯来到三十楼,李星华回过身抓住他的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开了。

洗个澡,只睡了不到一小时,拍门的砰砰声猛烈响起,幸好睡在寝室内,隔音效果不错,吵得不算太厉害,翻个身用枕头盖住脸迷迷糊糊的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只觉得身子一凉,毛巾被人掀起,枕头被拿开,耳朵被揪住,慕容蓝落的声音在耳边笑嘻嘻的说:“懒猪,起床去看日出啦,很多人都去呢。”

“别烦我,哪天没日出呢,有什么稀奇的。”廖学兵睡眠不足,头痛欲裂,擦掉口水把身子反到另一边。

一看他不识趣,慕容蓝落怒了:“不要装死了,和三年一班那个死女人去什么地方鬼混,快老实交代!睡觉不穿衣服,成什么样子,还有,和苏老师勾勾搭搭,到底有什么意图?不说就不让你睡觉!”

第270章 小蓝落的逼宫

廖学兵揉揉惺忪睡眼,回过神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拿着VIP卡去前台随便找个借口,服务员就把钥匙给我了,这还不简单?”慕容蓝落看着他裤衩高高突起的挡部,小脸烧红,一扬手又把毛巾给他盖上,挡住敏感的部位,说:“你整天吊儿郎当,心术不正,是该找个女朋友了吧,这样吧,等回去后我给你介绍一个好不好?”

廖学兵一伸手揽住她脖子,怪笑道:“难道小蓝落打算毛遂自荐吗?来,亲一个再说。”手掌用力,将蓝落整个人拉到自己身上,四唇相对,啵的亲了一下。

慕容蓝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双手撑住廖学兵的胸膛,挣脱他的怀抱,娇嗔道:“你这人真是坏死了,刚睡醒还没刷牙就亲人家。”说话软绵绵的,竟然没有生气。

廖学兵迷糊的脑子终于完全清醒,“妈的,我这是怎么了,不到一天时间就跟四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搅在一起,看着有趣,可是一点实际效果都没有,做人失败至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若是姜锋能够听得到他的内心独白,只怕也会羞愧而死------一天之内与四个女人发生不清不楚的关系,还能称为失败的话,那他可以不用活了。

当务之急有三,一是稳住贝晓丹,二是稳住慕容蓝落,三是探听苏冰云的内心小秘密,为什么要知道自己的昙花刺青,这可是个大问题,至于李星华还是不要想了,人家摆明想利用他搭桥过河,然后再拆桥的。

“蓝落,你想给我介绍什么人呢?”

“暂时不告诉你,等回去后再给你个惊喜吧。”蓝落皱着可爱的小鼻子说。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就不同意给你介绍的对象。”老廖的语气很坚决。

慕容蓝落踌躇了一阵,在他旁边坐下来,哭丧着脸,可怜兮兮的说:“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很惨啊?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妈妈整天操劳生活意,从不管我,每当看到别人幸福的家庭,我总会很心酸......”

“哦......”老廖犹豫着该不该抱住她使劲安慰那颗受伤的心灵。

“老师!我妈是因为感情上的挫折,婚姻上的打击才会那么变态的!她需要一个优秀的男人去安慰她,照顾她,老师,你当我的爸爸好不好?”

廖学兵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还这么年轻,起码还算是棵嫩草,可不想被老牛啃了。再说,我还没结过婚呢,找个年纪比我大那么多的二婚女人当老婆,一结婚就有个十六岁的女儿,以后还怎么在中海混啊?”

“蓝落!”他挂着慕容蓝落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婚姻大事关系到一个人的幸福生活,你可一定要慎重考虑,千万不能草率而行,要相知,相识,相爱才能决定自己终身大事的另一半。我只与你母亲见过一面,仅仅能称得上相知,但对她的性格爱好等等方面并不了解,彼此更无感情,你这个小孩家的想法未免太过荒唐。”

慕容蓝落摇着他的手撒娇道:“老师老师,认识总是需要过程的嘛,你不去见我老妈怎么就知道她不适合呢?”

“这事需要从长计议,我内外操劳,忧心学校事务,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聊儿女私情呢,过得三五年再说吧,反正你老妈都那么老了,再等几年也无妨。”

“老师!”慕容蓝落急了:“我妈一点都不老,她看起来很年轻漂亮的,还有钱哦,如果,如果你答应去追她,我就让你亲一下。”

“去,这馊主意有什么好的,你答应的事就没实现过,大凡感情的事都要顺其自然,不多说了,我先小睡一会,有事等晚一点再商量。”一翻身拉起被子盖住头脸,不再说话。

慕容蓝落委委屈屈,捏了他把泄愤,说:“好你个懒猪,给我等着瞧。”

刚把烦人精撵走,电话响了,连响几次,吵得耳朵爆裂,他看也不看,直接摁掉关机。过了一会有人拍门,仍置之不理,那人不得已让服务人员把门打开,竟然是莫永泰。

“廖老师,别误会,我不是专程来找你单挑的,我爸找你有要事相告,可是你不接电话,他只好让我叫你。”莫永泰的颜色不咸不淡,好像十分不情愿,被父亲逼得急了才这么做的。

“哦,莫贤侄啊,难得你这么有孝心,不过莫肥猪怎么会知道我跟你在一起?”

莫永泰听他骂父亲是肥猁,也不动气,冷冷道:“老头子表面上不太管我,其实还是有保镖在跟踪的,他仇人那么多,当然怕我死了他会断子绝孙。”

“好,等下我就给肥猪回电话,你可以滚蛋了。”

莫永泰忍住气,临出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昨天晚上苏冰云对你说什么了?”

“嘿嘿,别忘了我们是情敌关系,怎么可能把重要透露给你听?不过说了也没关系,她有一个疑难问题很伤脑筋,想问问我的意见。”

“什么问题?”

“她说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想问我是生下来还是打掉。”

“去死吧!”莫永泰狠狠的摔上门口。

成功耍了小白脸一番,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拿出电话开机拨了莫老五的号码,很快传来肥猪焦急的声音:“阿兵,昨晚上睡得好不好啊,有没有盖被子啊?吃得饱不饱啊?”

语调焦急,偏偏扯的是这种无聊的家常事,正好说明他有求于已,于是不芶言笑的说:“还好还好。”将迷失岛的风景特色服务收费絮絮叨叨说了一遍,前后花了半个小时,甚至连海滩骗子的假珍珠粉价格也列是其中,罗里罗嗦,连最夸张的导游见了他那张嘴也会自叹不如。

莫老五不敢插嘴,耐着性子等他说完,赔笑道:“呵呵,迷失岛确实好玩,不过我已经替你在滨海路买了一套临海别墅,每天打开窗户就可以呼吸到新鲜潮湿的海风。考虑到临海别墅郁金香高中有点远,我就想了个办法,弄了辆兰博尼基尼给你代步。别墅有点大,一位英国来的管家和十个仆佣已经在侍命了,还有两个法国厨子,做的角也很不错......”

廖学兵冷冷笑道:“无功不受禄,好意心领了,你莫老五只要付出一倍的东西就铁定会拿回十倍的利润,无缘无故送我一份大礼,是打算日后剥我的皮还是割心脏去给富翁做器官移植?”

“呵呵......”莫老五的话中殊无欢欣之意,说:“实不相瞒,正式成员的竞选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新成员是银天娱乐的老总劳朗明,他本没有资格,连外围都不是,但在短短四天融合了多福传媒分出去的影视部分,势力大增,竟然有三个成员替他引荐,连考察期都没有,顶上姬文生的位子,直接进入上层议会,速度比得上坐火箭。另一个是新晋石油大亨伍渐复,他的上位基本没有异议。还剩下就是我和南城龙二的竞争。”

“劳朗明进入上层议会,这孟兰盆会可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够儿戏得很。”廖学兵倒是真的吃了一惊:“他最多的就能当个傀儡而已,连姬文生都斗不过,拿什么资格在孟兰盆会混叫,估计他手里有别人想得到的资源。除了娱乐业带来的巨大利润,就是手下一大票明星,莫非,不止姬文生一个人盯上慕容冰雨?”

“暂时还不清楚,我正和龙二斗得焦头烂额,听有闲暇分心兼顾,以前打打杀杀就算完事,现在高流氓斗殴越来越不简单,龙二不知联合什么质量监督局的人到我公司里突击检查,虽然我防范得好,但是爆到媒体上声誉下跌,连带股票也缩水了几成。”

“贝世骧不是拿走了姬文生的多福电视台吗?他是你的盟友,可以玩个媒体大战。”

莫老五笑了:“这场冲竞争拖了很多正式会员进来,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其实我个人比较喜欢黑道上解决问题的根源,昨天晚上龙二老婆的车子发生爆炸,那女人也受了点伤,他意识到事情不太简单,于是重新召开全体会议,开了个通宵,刚刚结束不久。”

“想必是有结果了吧,这个决议让你立即找到我,嗯,我知道了,想让我去参加生死决斗赛?”廖学兵不愧是老江湖,马上猜到莫老五找自己的目的。

莫老五赔着笑脸说:“你真聪明,永泰那混小子有你十分之五就够了,生死拳赛是最血腥最有效也最符合黑道身份的竞争方式。我和龙二各选一人,七天后举行,只比一场,台上只能有一个人活着,死为负生为胜者。输的人不光丧失候选人资格,还要被永远逐出中海,其余十一位成员都是见证。”

廖学兵的冷汗淋漓而下,“他娘的,你当我的命不值钱啊?一栋别墅加辆破车就想让我卖命?”

第271章 中海无敌

“哈哈,阿兵,话不能这么说,你自称单挑中海无敌,怎么说见了老哥哥有难也得伸一下援手。你扶我一把,以后中海我南你北,咱们平分天下,再说外围那里,我可是帮了叶小白不少忙,否则他早被人分尸了。你的能量我还不清楚么,改组外围的事,那帮上层议会几个人本有异议,但是听到你的名字,才表示同意了。”

见廖学兵不做声,莫老五又说:“如今我与龙二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若我输了,那将是龙二一家独大,这绝不是阿兵你愿意看到的,有句成语叫做‘唇亡齿寒’,前两年你在他儿子身上戳了十三刀,你他善罢甘休吗?”

“你真有当说客的潜质,仔细考虑下来确实是这么回事,不过你拿我的性命去押赌注,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啊,永泰那个叫做阿高的保镖你也知道了,我手下最强的就是那种货色,虽然人数多,但单挑碰上高手不济事。去泰国请个拳手更不放心,龙二的打手在修罗场就弄死过好几个泰国人,想来想去只有你能行。”

“不行不行。”廖学兵断然拒绝,“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修罗场上的事你也清楚得很,哪个不是吃了兴奋剂的?那家伙没吃兴奋研究会就那么厉害,等生死斗的时候他一定会用,我连三成的机会都没有,拜拜!”

“阿兵......”

廖学兵挂掉电话,没想到孟兰盆会风起云涌,局势突变到这个状况,任何人都不敢轻易说能够控制局面,算了,老子是来度假的,别为那些事不开心。

因为睡眠,他从脑子里挥开烦人的想法,重新入睡,不久之后发出绵长的呼吸声。

与之相反,却有一大堆人心事重重,直到早上还在床铺上辗转翻覆,难以入眠。

“九千六百三十只羊,九千六百三十一只羊......”叶玉虎翻了个身,抱住枕头,吱吱道。

“够了!”四眼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狂吼:“你失眠不要连累别人!我被你的数羊声催眠几次又被吵醒!”

叶玉虎猛然跳起,抓住他怒道:“要不是你昨天晚上叽叽歪歪像唐僧一样,贝晓丹怎么会生气?怎么会不理我?”

四眼忿忿将他推开:“凭什么你能追贝晓丹我就没资格吗?大家是同学,贝晓丹的额头写着你的名字啊?”

“你......好啊你......”叶玉虎又惊又怒:“也不撒泡尿看着自己,知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当初不是说好熊猫静留给你追的吗?”

一干男生有趣的很,私下将班里的女生进行划分,形成统一阵线联盟,谁去追谁,谁看中了谁,说好别人不可乱动,基本都有名额。

“别乱说,其实我不喜欢她,我发觉贝晓丹更优秀,她可是难得的好女孩。”

“信不信我把你打成六只眼睛?”

第二天是自由活动,廖学兵还没起床,姜锋代替他的职责清点人数,宣布解散,大家便各自约好朋友去自己最想去的地方。

慕容蓝落等了半天老没见到人,只好和沈芷卉去海底世界公园潜水观赏珊瑚礁。至于其他人,贝晓丹去了海洋公园看海豚表演,钟佰和丁枊静在浅水海湾处乘脚踏船游玩,钟荻荻在海洋公园的乐趣滑道滑水。

十二点起床梳洗,校长贼头贼脑的敲开他的门口。

往窗外望去,阳光正烈,沙滩上的遮阳伞点点散落,犹如一朵朵小花,他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根根贴在脑后,对校长说道:“怎么还不陪夫人去吃午餐,玩耍,来我这里做什么?”

校长头戴了一顶渔夫帽,别有情致,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转悠一圈,说:“刚吃了一顿刺身,感觉不错,不过史密斯夫人习惯这个时间一个人喝杯咖啡,看看报纸,然后午睡,所以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也不能来骚扰我啊,你看这么明媚的午后阳光,我也要赶去找地方消遣。”

校长搓搓手,笑道:“昨天你提议说要好好学习跳舞,我觉得这一条非常贴合实际,什么骑士精神太虚了模仿不来,唉,虽然身体条件不太好,但是我想如果认真锻炼的话,会把舞技练上去吧。”

“怎么?”老廖斜了他一眼:“经过昨天晚上的派对,心动了?老来骚了?寂寞难耐了?”

校长知道廖学兵说话就这样,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说:“我本来以为学跳舞没多大用处,可是派对上却发现史密斯夫人的眼神很热切,看来外国佬喜欢有管种方式交际,这是他们习以为常的生活习惯。夫人在学校呆了三年,我们也没举办过什么节目,她的朋友也少,大概长久独处,有占寂寞了。”

“恭喜校长,贺喜校长,你终于学会凭借自己掌握的资格进行合理分析了,再这样下来,不出三个月,必能与夫人共度良宵。”

“别说太多的废话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请个教我跳舞的人?”

“既然这样,我们绝不能草率马虎,要请就请个最好的,最有天赋的,尽他所能教导你,这么一来,学得才快,才好,但是费用会比较高。”

“那就去桐城路国际舞蹈中心交会员费学习算了,那里很有名的。”

廖学兵冷笑三声,直把校长笑得莫名其妙,才说:“先不说那里的教学质量有多低下,你身为郁金香高中的校长,打算去丢人现眼吗?每一期的学员至少有十多人,能一一照顾得过来吗?我认识一个舞蹈天才少年,让他单独一对一教你,才不会出什么问题。”

校长半信半疑:“你可要找对人才行,我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折腾。”

“放心中,我情圣的眼光会差到哪里去?”

校长前脚刚走,周安后脚钻了进来。

廖学兵按铃让服务员把午餐送了上来,典型的南国风味,虎鱼汤,椒盐弹虾,清蒸笠鱼,白灼沙虫,姜葱花蟹,白灼中虾,清蒸插螺,梅子蒸普鱼,最妙的是还有一只白斩鸡,摆了满满一桌。

看了看一旁侍立的漂亮女服务员,挥挥手道:“先下去吧,等吃完了再叫你。吃东西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真是大倒胃口。周安,你不和同学出去玩耍,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周安不知发哪门子神经,居然穿了一条及膝的紧身短裤,勒得线条毕露,男人穿这类服装简直是让人发毛。他没敢玩什么花样,老老实实回答:“昨天听了老师的话,认真学了一个早上的舞,不过没人指点,老是练不出味道,别人说要练什么基本功的,我都不知道从何练起。”

老廖撕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猛嚼,含糊不清的说:“压腿,扭腰,踢腿,练习身体的柔韧性,可以找莫老师讨教嘛,他可是体育老师,比较专业。”

“可,可是,我觉得我没什么天分,再学下去也是浪费。”周安说着在地毯上脚尖顶起,轻轻旋身,做了个动作,除了略有生涩以外,姿势自然而毫不造作,身体的协调性极佳,可惜是个男的,要是女的那该多好。

“妈的,再在我面前跳舞我打你!成心想让我吃不下东西是吧?快滚,去找莫永泰练习基本功,他不答应你就磨到他答应为止,总之没学会就不要来见我。”

“这......好吧......”周安遭了一顿责斥,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老廖唯恐天下不乱,又加了一句:“其实莫老师面冷心热,很喜欢帮助学生,他开始一定不会理你的,但你要艳而不俗,千万不要灰心,一定要争取到他答应训练你为止。”暗中分分秒秒不止,以周安坚忍的性格,莫永泰今天要还能出门那才见鬼了。

事情没有发展到超出廖学兵意料的地步,周安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找同房好友林小肯询问如何才能讨一个人的欢心。林小肯以为他有心仪的女生了,先是大惊,继而欣慰,笑道:“周安,你终于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没关系,我会为你指点迷津。”

拿出古龙水,发乳,剃须刀,眉毛钳,说:“当然了,首先要给对方一个好的印象,不然人家看你糟糕透顶,谁还会理你?”

周安一想也对,心底有些犹豫也有些期待-----谁不希望把自己打扮得帅气逼人!结结巴巴道:“我还没弄过这种东西,就怕搞得不伦不类。”

林小肯一拍肥油晃动的胸脯:“别担心,我来担任你的造型设计师。《赌神》看过没有?如果你没什么经验就摆酷好了,尽量面无表情,即使有什么想法也不要在脸上显露出来。”挤出一堆发乳抹在周安的头发上,用梳子刮平,梳了个油光发亮的大背头。

周安对镜子看了看:“好像,好像还不错,他会满意吧?”

第272章 刺青

林小肯不知道周安说的男的是“他”还是女的“她”,随口道:“你这个发型人见人爱,简直是有当明星的潜质啊,她见了保准很开心。”接着找酒店的人挑选一套白色衬衫,黑色西装,小领结,西装是紧腰式的,穿在身上显得很挺拔,皮鞋鍟亮可鉴。打扮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甚至惊动其他同学,蒙军赶过来发表意见,非要让他换成有灯笼袖和蕾丝边前开襟的十八世纪法国宫廷礼服不可。

这么一为,周安所展现出来的气质与从前那副懦弱模样。在穿衣镜前一站,左顾右盼,自己也觉得上镜,凭空多了点自信,说:“还是你们出的点子好,等他答应了他,我一定会请管吃饭的。”

蒙军不屑道:“凭贵宾卡吃饭不要钱,你请什么请,别拿别人的屁股当你的脸,这都是廖老师赚来的,他***,还真是神通广大。”塞给他一束玫瑰花:“好了,这样子不成的话只能说是天意。”

周安觉得拿鲜花去献给男性老师不大妥当,犹豫着问道:“我,我只是......不太好吧?”蒙军不由分说将他推出门口,说:“怎么不好了,献花只是表示诚意,又没别的意思,快去快去,别让我们失望。”

等了一会儿,与林小肯一起蹑手蹑脚跟在后面,待见周安敲开莫永泰的房间,两人相对愕然,一阵烟溜回房间,捧着肚子笑着在地上打滚,惨叫道:“哎呀哎呀,我受不了了,没想到周安居然向莫老师表白,太让人震惊了。幸好得到廖老师的忠告后我就没太骚扰他,不然被同性恋爱上可不是件值得夸耀的事。”

莫永泰打开房门见到盛装打扮,手捧玫瑰,表情冷酷的周安,不由愣了一下:“同学,你敲错门了吧?”

周安按照林小肯的叮咛,倚在门框边,头一扬,甩甩苍蝇叮在上面也会摔断腿的油亮头发,将鲜花玫瑰递到莫永泰手上,露出八枚牙齿,作着自认为迷人的笑容,说:“老师,送给你的。”

莫永泰寒毛倒竖,胃部剧烈翻涌,哇的一声,将刚刚咽下的午餐,鲔鱼,比目鱼,牡蛎,海鳗,红酒全喷在周安身上。

.......

就这样,没有了莫永泰纠缠的苏冰云,一身轻松,换了一套宽松的T恤的露出整条大腿的热裤,准备一个人去岛上逛逛,看看大自然的风景,经过廖学兵的门口,想起那朵璀璨无比的昙花,那可是她苦寻多年一桩心事,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口。

廖学兵见苏大美人一再找上门来,知道后腿那块刺青绝对有问题,请她坐下,说:“一退六二五,昨晚太累,早上没能按时起床,你们都有什么活动呢?”

苏冰云皱眉看了看桌面上狼籍的残羹剩饭,尽量平和的说:“也就是和莫老师,孙组长去‘钓鱼之旅’玩了会,钓到一条很大的花尾胡椒鲷,起码有十斤重,廖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话头转得很突兀,廖学兵一听便知,这女人接下来的问题定是要问他刺青。别人纹身,无非都是龙,虎造型,或是含有特殊意义的文字,一些美观的,令义独特的图案,符号,位置大都在肩部,胸部,手臂,足踝等一些比较明显的地方,起到装饰性效果,获得旁人羡慕的目光。

即使刺的是植物种类,也大都是女性喜欢刺上小小的一朵的梅花,玫瑰,以做炫耀,或是纪念。像廖学兵的昙花,花纹繁复,层次分明,线条精致,勾勒生动,宛若艺术品般美丽娇艳,是很少能够见到的,还特别刺在后腰接受臀部的位置,别人一看便会留下强烈的印象。

她曾经反诘过廖学兵,说他身上的刺青不止十年了,从这句话当中可以推断,苏冰云在十年前一定见过廖学兵。

十年前廖学兵在哪呢?当时他还只有十八岁,风华正茂,正是挥斥方道的年纪,刚刚进入中海东亚大学开始堕落的大学生涯。思路远及不上今天的成熟,因为家庭的贫困,自身的缺陷,见识的短渚,经历了一些结局让人失望的恋爱。

那些趾高气扬的同学,威严势利的导师,一一在脑中掠过,可偏就想不起有关苏冰云的点点片刻。

“苏老师,想问我什么问题呢,公务上的还是私人的问题?”他专注的看着苏冰云的眼睛,想从中观察出一点端倪。

“我想知道廖老师下午有没有空,可以陪我去火山岛上游玩吗?”

美女单独邀请出游?廖学兵大跌眼镜,惊愕片刻后猜想她仍走迂回路线,目的仍是刺青,当然,自己也想知道十年前的苏冰云为什么认识他。要知道十年前她只有十四岁呢,应该什么都不懂才对。笑笑便说:“风和日丽,阳光明媚,与美女同行正是求之不得。”

火山岛距离迷失岛二十四海里,也属于迷失岛的旅游范畴,拥有独特的火山地貌,其火山口,海蚀,热带植物,生物的天象景观,具有很高的旅游与科研价值。全岛绿树茂密,气候宜人,风光旖旎,堪称人间天堂。

“好,我们悄悄的去,不要让别人知道。”苏冰云的语气仍很生硬,一点不像偷偷约会男人的女孩,倒如同在例行公事一般:“你最好换一件好看的衣服,别穿得那么俗气,还有,我希望你在女士面前的举止能够斯文一点,多向莫老师学习学习,人家可是个正宗绅士,不像你那么不正经,先等等,我去拿防晒霜。”

廖学兵懒腰一伸,坐回沙发上,说:“那么还是不要去了,没兴趣。”

“为什么,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廖学兵点了支烟,缓缓吐出烟圈,迟迟没有说话,等苏冰云开始有了不耐烦的神色才说:“你邀请我去火山岛游玩,是为了娱乐休假,可不是去参加绅士评选的。”

苏冰云咬咬牙:“我只是就事论事,你穿衣的品位确实不怎么样,莫非因为这个你自卑?大男人的说几句就生气,还真不像话。”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那么自傲的男人,在学校里,谁对她都是异常尊敬,就连音乐老师吕凯,若是平时与他多说一句话,都会乐到天上,哪像这个人,因为微不足道的小事拒绝自己的亲口邀约。

廖学兵不想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缠,说:“如果真心邀请一个人,应该把自己放在同等的高度,切不可指手画脚,指责别人无伤大雅的问题,我不是你男人,你不是我女人,无论穿什么乞丐还是皇帝,都不会破坏你的形象吧?”

如果是莫永泰听苏冰云说:你的衣服不好看,恐怕他已经在十分钟内换了十套服装,可是这人的神经,还真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评论。

“好,随便你穿成什么样,我不多嘴就是了。”要强的苏冰云第一次认输,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十五分钟后出现在渡轮上的廖学兵上身一件花衬衫,下身一条大短裤,不算离谱,倒在平淡中显得洒脱自如。在人群中一眼望去只觉得是那么普通平庸,可是多看几眼之后便觉得他那么出众,那么耀眼,仿佛鹤立鸡群,旁边游客似乎是专为衬托他才生下来的,令人不敢忽视。

与之前那副无所事事的流氓样相差迥异,苏冰云看得呆了一会,心道:“这人气质如此独特,竟然毫不弱于莫永泰。他的身材像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再怎么傻气的衣服穿上身都不觉难看。”偶尔有风吹过,掠过老廖的衣襟,露出后腰,昙花图案若隐若现,她盯着看了一会,才突然想起老盯着男人的那个部位似乎不太礼貌,脸庞微微红了一下。

“苏老师在想什么东西呢,是不是思念情郎?”廖学兵拿着相机拍下她刹那间失神的画面,微微笑道。

苏冰云掠开吹拂掉在脸颊上的发丝,看着远处鸣叫而过的海鸥,面无生殖说:“怎么可能呢,我在考虑美术大赛的一些关键问题。”

“苏老师度假之余还在忧心工作进度,委实让人敬佩,堪称教师的楷模,女强人的典范。”小小的玩笑中带着一丝揶揄。

“哼,我不和你争。”苏冰云回复常态,对他说道:“廖老师,你以前曾在什么地方念大学?”

老廖讪笑道:“东亚大学,不值一提,那么苏老师是什么学校毕业?”

“中海大学美术大院,同样不值一提,廖老师,可不可以描述一下你以前的生活呢?”两人语气平和,其实却在互相试探。

“你很渴望知道一个孤寡男人的生活吗?”廖学兵短短几个字将苏冰云形容成饥渴的怨妇,她忍着气说:“是的。”

到甲板上供游客交谈休息观赏风景的太阳伞下坐下,廖学兵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以便在这个角度下可以清楚观赏苏冰云浑圆的大腿。“大约在十年前我结束了忙碌的高中学习,考上当时勉强可以排进二流行列的东亚大学中文系。那个时候考大学是件光宗耀祖的事,我父母还摆酒请亲朋好友来庆祝呢。”

第273章 虚荣心

“廖老师,还是请说重点吧......你大学时的生活。”

廖学兵只好停止自得其乐的回忆,说:“大学的生活很枯燥,因为没什么钱,自己的脾气也不是太好,所以我渐渐学会了与恶势力做斗争,让那些有钱的学生为我提供学费,生活费和零花钱,而我则担任起保护他们的职责。”

明明是敲诈勒索收保护费,却偏偏说得那么好听,给自己戴上一顶高帽,苏冰云想:“这人不当政客还真是可惜了。”不动声色,微笑道:“廖老师还真是见义勇为,乐于助人,还有呢?你以前是不是在后脑扎着一条小辫子,看起来很飘逸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我有没有扎辩子?时间太长,不记得了。”廖学兵一惊,本想说你怎么知道的,但立即觉得苏冰云曾经见过那时候的自己,不如先不承诺,看看她的态度再说。

苏冰云平静的面容流露出难以察觉的失望之色,随即隐没,微笑着说:“你一定有以前读书的照片吧,回学校后可不可以给我看看?”

廖学兵正要回答,身后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冰云,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真的是你,也来迷失岛旅游啊?”

苏冰云的脸又闪过难以捉摸的神色,这回是不屑,淡淡说道:“杨雅倩,真巧,居然在这地方遇到你,毕业都两年没见了。”

原来是苏冰云的大学同学,不待招呼,径自拉开椅子坐下,是个颧骨略高,戴一顶太阳帽,眼影描得很重的女人,穿着布料稀少的短裙,身体大部分的肉都露了出来,细致的玉颈下挂着一条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

这女人美是美了,却是一种艳俗的美,一看之下赏心悦目,再看之后顿生视觉疲劳感。

“哎哟,我们的冰山大美人怎么会和男人坐在一起啊,真是没见过哦。冰云,这男的是你男朋友还是老公啊?”那长相无趣的女人甫一坐下便左右打量廖学兵,大声说道:“冰云,听说你在郁金香高中当老师,怕是不常遇到优秀的男人吧。”

这名叫杨雅倩的女人眼神灵活,廖学兵料想她绝对不是说话不看场合的愣头愣女,几乎可以马上猜得到的是她以前在学校与苏冰云有宿怨。

苏冰云没有把厌恶的感觉浮现在脸上,让甲板上的侍者把菜单拿来说:“你误会了,他是我的同事,郁金香高中的语文老师,廖老师,这是我的大学同学杨雅倩,想喝点什么?”

“在高中教书的薪水不高吧,难得来迷失岛一次是吗?还是我请你好了,先随便喝点什么,等下上火山岛后请你们吃早贵的海鲜。”

廖学兵彻底无语:现在的人怎么都那么自以为是啊,他看到苏冰云表面善意的微笑下已经开始变冷了,心道:“女人较劲,不关我的事,还是别多嘴的好。”

朝杨雅倩点点头便没有说话。

“那怎么可能,我身边还能少得了男人?”杨雅倩得意滚滚的笑着,好像在苏冰云面前炫耀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兰花指一扬,叫道:“天定,你过来一下嘛。”

走过一名衣冠楚楚的男人,喷着古龙水,脚下蹬着上万元的鳄鱼皮制作的皮鞋,手腕劳力士手表,周身都是名牌,头发梳得一丝不芶,好像要去出席重大场合的典礼似的。

杨雅倩矜持而自得的笑道:“冰云,这是我男朋友耿天定,他是多福集团报业的副总经理,天定,这是我的大学同学苏冰云和她的同伴廖毛重。”说完觉得意犹未尽,又接着道:“冰云,如果你找不到男朋友的话,我可以让天定帮你介绍几个,他们多福集团有很多优秀的男士。这位廖先生在郁金香高中当语文老师,来迷失岛这一趟一定花光所有积蓄了吧,呵,冰云,奉劝你一句,千万不要找那么穷酸的男人,下半辈子会吃苦头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廖学兵想置身事外,可杨雅倩却把战火烧到他头上。

“廖学兵,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见到你。”耿天定迷醉的看了一会苏冰云,把目光移到廖学兵身上,顿时爆出一团精光。

老廖眯起了眼睛,没有说话,真是巧合,苏冰云遇到的大学同学杨雅倩的男朋友耿天定正好也是廖学兵的大学同学。

耿天定上下审视老廖一番,居高临下的笑道:“廖学兵,一别多年,你变成这样还真是不敢想象,哈哈,同是二流大学毕业,混在高中当苦哈,语文老师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吧?还需要我借钱给你吗?”话中颇有自赏的味道和一股和沉积已久的怨气。

确实,一个满身名牌,顾盼生姿,是大牌公司的副总经理,前途广阔的青年才俊,一个穿着平淡,表情呆板,只是高中老师,前程黯淡的普通职员,身份相差不可同日而语,杨雅倩揽住男朋友的手说:“呵,原来你们也认识啊,冰云,看到没有,他们也是同学哦,等下一定要好好庆祝重逢才行。”

苏冰云虽是不在乎旧日同学的目光,可是两人的同伴差距明显,她练得再心如止水,可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虚荣心还是让她内心生出了愤怒,暗想:“这死人有本事给两个班的学生人手一张VIP贵宾卡,就不能多出几次风头,把那个蠢男压下去么?”

廖学兵好像这时才突然看到耿天定,惊讶之下站起身大声道:“哎呀!狗蛋,真的是你呀,狗蛋同学,狗蛋同学,真让人激动。”握住他的手,满是兴奋之色,不似作伪。

耿天定毕业之后努力攀爬,已经算得上小有成就的成功人士,身份大为不同,几次小规模的同学聚会都是在享受别人羡慕的目光,此时被老廖在女友面前大声叫出当年外号,又是尴尬又是羞愤,冷冷道:“廖先生,这几年混得还好吧?还能吃上饱饭吧?”称呼改为先生,已是暗中提醒他注意彼此的的差距了。

廖学兵浑若未觉,大力拍着耿天定的肩膀笑道:“狗蛋呀狗蛋,真是怀念以前的美好的时光啊,记得有一次你偷看黄色录像,晚上睡觉尿床吗?哈哈,真是太好笑了,还有一次去老师的菜地里偷菜,你掉进旁边的粪坑里,后面还是我打求救电话才找人帮你捞上的,就冲这个,你今天非得请客不可。”

“啊,天定,你怎么会掉进粪坑里?”杨雅倩赶紧松开他的胳膊。

连冰山美人苏冰云也在抿嘴而笑,显然对廖学兵的表现很满意。

耿天定一再被提起丑事,心中怒火已经把肺叶烧得膨胀到无比巨大的地步了,铁青的脸变幻几次颜色,重新恢复正常,无所谓的说:“呵呵,那只是从前,现在的我已经完全不同了。”

“哦,我也很想看看怎么变得没,泡不到马子,只会偷偷跟踪情侣背影扔小石子的你,终于搞上了哪位大龄老处女?”先前杨雅倩还在嘲笑老同学的男伴如何不堪,突然局势一变,自己反成了对方挖苦的对象。

她的涵养远比苏冰云那么好,一拍桌子,怒道:“你说谁是老处女呢?”

老廖仔细看看她:“不好意思,原来不是老处女,没想到我们东亚大学的狗蛋同学也有如此眼光,不错不错。”

杨雅倩脸色稍缓,耿天定则冷笑道:“廖学兵,你还是那么喜欢卖弄嘴皮子,是不是混得太糟糕所以觉得人生格外没劲?正巧我约了好几位以前的同学在火山岛聚会呢,他们已经在昨天先抵达了,你也一起参加吧?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上流社会如何?”

“是谁来了?”

“裴瑞文,还记得吗,他现在可是全国销量第一的时尚杂志《浮华都市》的主编,还有游超,毕业后自创网络公司,已经是千万富翁了,项宁,潘衡愚,哪个不是当今社会名流,身家万贯啊,你要是自惭形秽不敢去的话,我保证不向他们提起你。”

苏冰云知道这家伙不怀好意,想替他拒绝,廖学兵已经在故做爽朗的哈哈大笑:“哪能不去呢,老同学一场,多少也得聚聚嘛,万一我被学校解雇了,还可以找你混口饭吃。”

苏冰云暗中焦急,手指垂下桌面扯了老廖一把,心道:“真是蠢货,他们摆明想要羞辱你,你一点准备都没有还去送死吗?”

船舶靠岸,双方交换电话号码,耿天定百般宣扬他们的聚会有多上流不说,杨雅倩也在挑衅:“冰云,一定要带你的同伴一起去啊,如果不想去的话,晚上八点还有一班返回迷失岛的渡轮,记得跟我说一声。”

游客一拨一拨登上码头。他们两人也踏上了火山岛的沙滩,风光十分迷人,海蚀形成各种千奇百怪的坑洞与礁岩,沙鸥翔集,海鸟小禽时隐时现,浪涌波兴,水天一色,气象恢弘,另有美丽的热带树林,在远处的岸边连绵一片,绿得让人心醉。

第274章 真相

苏冰云的好心情已被凭空出现的老同学击成粉碎,在沙滩上走了几百米之后,对廖学兵说:“看起来,你和你的同学不大对劲呢。”

“你和杨雅倩还不是一样。”

苏冰云在一颗高大的椰子树下停住脚步,找了一块干净的碓石坐下,说:“能不能说说你和那个所谓的副总经理是怎么结怨的?”

“我也很想知道那个尖酸刻薄的杨雅倩为什么看你不顺眼。”老廖跟着坐下,礁石可供安坐的面积不大,两人的肩头挨在一起。

苏冰云身子一僵,竟然没有躲开,掠了掠发丝:“我先问你的,你先说。”

“其实读书的时候血气方刚,谁没和某些同学有过矛盾呢?尤其是我的脾气给我弄来更多的敌人,自从人类产生社会,攀比和竞争就不可避免,我刚往常的时候因为穿着跟不上时代,所以被大家嘲笑,挖苦,冷落,孤立,排挤,你猜的没错,耿天定就是‘大家’之一。”廖学兵非常难得的说了次实话,长长嘘了口气,笑道:“我本想说我因为拿了全系最优秀学生的所有奖项才招致他们的嫉妒,不过你一定不信,哈哈。”

苏冰云充满了同情:“真可怜,没想到你念大学时会被欺负。”

“这个......应该不算被欺负吧,我可没那么逊,他们把我的被子扔进厕所里,说是茅草,把我的午餐泼到地上,说是猪食。”

苏冰云瞪大眼睛看着他:“这还不算被欺负吗?你当时应该报告老师寻求帮助才对。”

“错了,是他们去报告老师,因为......第二天我把耿天定从八楼梯一直踢到一楼,他断了两根肋骨。第三天,裴瑞文被我剥光衣服吊在学校大门,第天,我在训导主任家门口磨了一夜的刀。学校终于没有开除我,第五天,游超去医院镶了八颗牙齿,哦,看他长得比较丑,所以免费帮他整容。第六天,裴瑞文纠集了十多个人,结果那天在医务室的生意比较好,第七天开始有人主动向我交纳保护费。”

说起来平淡,但其中不知包含多少令人心酸的血腥和惊心动魄的过程,一个被孤立的穷学生以一已之力单挑全系学生,不论结果如何,就凭那胆量已可成就一部传奇。

苏冰云先不可思议,再觉得心寒,最后想起满世界都是敌视他的人,却毫畏惧的去夺取自己的地位。倒不忍心责怪他满脑子暴力思想,轻声道:“其实......其实你可以通过学习成绩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们就不敢小看你了,打人,只会让人家恨你,你看那个耿天定,至今还怀恨在心呢,等下同学聚会,你怎么面对他们?”

“不谈这个,还是说说你与杨雅倩的恩怨情况吧。”

廖学兵说了自己的历史,好不好隐瞒,微微一笑:“都过去那么久了,其实我是不放在心上的......”

原来女人的嫉妒心是可怕人,苏冰云天生丽质,吸引无数狂风浪蝶况相追逐,虽然她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但与之朝夕相处的几位女同学还是很不舒服,一直与她暗中较劲,发誓要找到能够挣得面子的优秀男人。

刚才甫一见面,杨雅倩发现苏冰云的男伴是廖学兵那副样子,心情何止用狂喜来形容?

就仿佛两国交战,敌国还在用大刀长矛,而你已经发展出了核子武器,还不是想怎么蹂躏对方就怎么蹂躏?杨雅倩立马要向苏冰云炫耀自己的男友,这种奥妙的心理倒可以,只是似乎憋屈得太久,所以觉得羞辱对方是一件能让自己长面子的事。

“廖学兵,你身上刺青是怎么来的?”

老廖笑问:“那应该是很久以前了吧,记得不是很清楚,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弄清楚我的刺青不可?”

两人有了共同的敌人,处在同一战线,彼此心理防线要松懈不少,苏冰云觉得这桩陈年心事还是说出来的比较好,即使廖学兵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廖老师,请问十年前你有没有帮助过一个可怜无助的女孩?”

廖学兵瞠目以对:“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哪里记得那么多了。”

“十年前我还在念初中三年级,有一天参加同学生日宴会,晚上回得晚了,经过公园的时候四周无人,碰到两个流氓,当时情况很危险,可是有个人救了我,他后腰有个昙花图案的刺青,这些年来我只想找到那个人向他当面感谢......”苏冰云表面淡淡的说话,心里却十分紧张,以至于面容有种难得的潮红。

“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那个人夺走了你的贞操。”老廖不屑的说,同时心中大是后悔,为什么刚才没有承诺,那样的话大美人嘤咛一声扑入自己的怀抱,该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啊。----老廖委实记不起十年前帮助过什么人,否则在苏冰云问第一句话的时候当可猜到她说的就是自己。

事实当然不会像苏冰云说的那么平淡,当年她只有十四岁,正是对异性充满憧憬和向往的年纪,可是周围那些愚蠢的男人总会让她觉得厌恶,不管表面上有多优秀,从没有一人能进她的心扉,由于生得太过美貌,男生们追捧她,女生们疏远她,于是她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只能把全心思投入到学习中去,偶尔寂寞的时候也会想想自己的梦中的白马王子。

有一天有位男同学生日,一再邀请参加,推却不过只好去了,回家经过公园,已是万籁俱寂的夜晚,突然窜出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意图非礼。苏冰云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弱质女孩如何反抗得了,唯有呼救,两个流氓似乎找了个下手的好地点,这里晚上很少有人经过,任她叫得再大声也只是枉费徒劳。眼看就要惨遭毒手之际,有个很年轻的男孩出现了,大概只有十七八岁,路灯不够明亮,看他看得不甚清楚,苏冰云只觉得那男孩脸部线条十分柔和,脑后扎着一条俊逸小辫子,夜风吹起的衣襟,露出他后腰绚丽难言的昙花纹刺青。

那男孩仿佛天上派下来拯救他的天命,三两下就把流氓打倒了。动作纵横,充满霸气,苏冰云一辈子没想过英雄救美的事,这回英雄真的出现在眼前,心中不知如何作想,那男孩威风凛凛的形象在她青春萌动的内心如同金刚石解说词一般,永不磨灭。

男孩把苏冰云送到人多的地方,摸摸她的头说:“小妹妹,以后不要走夜路,别怕,以后哥哥会保护你的。”苏冰云刚经历过被流氓骚扰的一幕,心情激荡紧张害怕,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目送着男孩离开。从此一别十年,那男孩再也没有出现过。

每当苏冰云遭遇挫折,想起那男孩的话,心中就会重新燃起希望,振作起来,她曾经无限的后悔过,为什么当时没有跟他说一句话,没有问他名字呢,如果知道他是谁那该多好,渐渐长大以后,拒绝了无数出类拔萃男性的追求,那是因为,内心深处有个英雄,腰缠刺青,震动少女心灵的英雄。

所以当昨天打排球发现廖学兵后腰的的昙花图案,苏冰云以为自己的天使降临了。十年前那男孩十七八岁,十年后的廖学兵二十八岁,两人非常吻合,可是这时她的心智成熟,加上从前对廖学兵的恶感还没消退,只有慢慢试探。

“不管你的刺青与那个人有什么联系,我想我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苏冰云装作不在意的笑道。说实话,内心经过时间流逝而不断美化,越来越完美的英俊男孩要真是廖学兵的话,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或许让那场记忆永不改变才是最好的。

浪潮翻腾,一只只小沙蟹在沙滩上爬来爬去,棕榈树沙沙而响,两人相对无语,廖学兵真想大喊一声:“我就是救你的男人!”可是最佳时机已经错过,看来苏冰云以为自己的刺青与那个人只是巧合罢了。

游览各个礁石小屿,火山地貌,两人拍了一些有趣的照片,放开平时的种种防备,玩得也还算开心。

太阳渐渐西下,浑然忘了渡轮上与两名狗男女发生的不愉快,可是狗男女没有忘记他们,耿天定电话来了:“廖学兵,我们在旅馆里准备晚餐,你有胆子来吗?”

“那好,洗干净屁股等我。”老廖想:“我还真会怕了你们吗?”

从前被老廖殴打,收保护费的同学为什么会有了挑战他的胆量呢?人的心理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同样是二流大学毕业,耿天定等人通过自己的努力,攀到一个高度,身份,见识,胆略早已大为不同,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狗蛋,自觉远远超过廖学兵,由仰视转变为俯视。

杨雅倩也强烈邀请苏冰云一定要参加他们的聚会。

第275章 飚酷秀拽

愿意在火山岛上过夜的人不多,旅客一般都会搭乘渡轮返回迷失岛,只有一家两层楼的别墅式旅馆,秉承贝氏家族一向贯彻的精品战略,旅馆外表普通,里面装修却极尽奢华之能事,比皇后大酒店毫不逊色。

耿天定订的地点在二楼的露天阳台,地板黑白相间,看起来很像咖啡厅,点着明亮的白灯,一张中型长桌,阳台开阔,隔着栏杆可以感受凉爽的海风,欣赏海景。

耿天定换了一套白色衣服,人显得更俊朗出尘,杨雅倩依偎着他,满足之意溢于言表,似乎找到这样一仩男朋友,已让她傲视天下女性了。几人聚在一起聊天,每个人身边都有女伴,脸上的神气都是那么骄傲。

廖学兵推开玻璃门,苏冰云略一迟疑,伸过手去挽住他胳膊,顿时一股强烈又格外好闻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耿天定一眼暼见,笑道:“裴瑞文,游超,我约了一位老同学,你们知道是谁吗?”

其实那几人早就知道了,故作不知,愕然的回头回望:“耿总,你请了什么大人物?是贝海集团的老板还是银天娱乐的总裁,千嘉顺的董事长?”整个南方的经济中心在中海,而中海最强的二十企业,正是贝海等大公司,他们随口而出,显示自己常有那些公司有往来,乃是自抬身份的口吻。

“你们真的不知道?让我们欢迎郁金香高中语文老师......廖学兵!大家鼓掌!”耿天定用综艺节目主持人很夸张轻佻的语气说道。

廖学兵一个大活人刚走进去,站在阳台正中央,那些人仍假装没有看见,东张西望道:“什么?廖学兵?在哪啊?”眼中焦点尽集中在到艳光四射的苏冰云身上,将廖学兵视若无物,人人都呢一个念头:好骚一块羊肉,倒让狗给叼走了。

这群人当中长得最肥的就是《浮货都市》主编裴瑞文,臃肿程度堪比莫老五,右脸颊有颗长毛黑痣的是树藤网络公司总经理游超。除了三角眼睛朝天臭外长得还算蛮帅的中海石油公司市场策划部总经理项宁,晚上了还戴着墨镜的移动电话公司客户经理潘稀愚。

而杨雅倩也在不可一世的望着苏冰云。

人人脸上都带着戏谑的表情,好像在玩一场开心的游戏。

耿天定才突然见到廖学兵,迎了上去:“哎呀!灯光不够,我还以为哪里来的渔民走错了房间了呢!快有请我们兵哥。”

老廖皮笑肉不笑:“耿狗蛋,今天是哪几位老同学在此聚会?我看看,哦,这不不猪尿泡裴瑞文,乌龟毛游超,麻风项宁,三寸潘衡愚吗?”将几位老同学外号一一叫出,众人面上都十分尴尬,趾高气扬的威风被压得一丝不剩。

裴瑞文的女友怒道:“我老早就让你多锻炼减肥了,你看,被人叫成猪尿泡有什么好听的?”

饶是暗中波涛汹涌,但众人仍忍不住大笑起来,裴瑞文老脸挂不住了,把女友拉到身后:“你***少说几句没人当你哑巴。”

耿天定已经领教过这一招,不动声色道:“过去的小事还有什么可提的,我们应该放眼未来才对,来,坐吧,今天将是标准的西餐。”

裴瑞文也回复过来,心道:“我现在都什么身份了,还能怕你不成?”与众人交换个眼色,说:“廖学兵,你带的这位女伴,怎么不给大家介绍啊?”

“我女朋友,郁金香高中的同事,苏冰云老师,她可是海大美术毕业的高才生。”廖学兵说着,顺势揽住苏冰云的肩头。

苏冰云本想反驳,但是杨雅倩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暗想:“我还真不信他会输给你们这帮穿着光鲜的草包。”微微颔首,矜持而笑:“你们好。”

裴瑞文的魂都飞了,如此绝色,完全可以称得上倾城倾国啊,许久才回过神来,伸出手道:“苏小姐国色天香,在郁金香高中会不会太委屈了?是否考虑到我们杂志社担任美术主编呢?”项宁抢着道:“苏小姐,我们树藤网络公司也可以给你极大的发展空间和超乎想象的高薪。”争先恐后,仿若一群骨头的饿狗,几个男人的心中同时定下战略:在苏冰云面前打击廖学兵的形象,即报复宿敌,又能抬高自身形象,同时讨限美女,诚可谓一举三得,妙哉妙哉。

苏冰云看着裴瑞文伸过来的手,并不理会,跟着老廖走到桌边就座,把猪尿泡晾在一边。

廖学兵只有暗中好笑:“你们这几个蠢人就连给莫永泰提鞋都不够资格,又拿什么跟我斗呢?”

“为了庆祝我们老同学重逢,下面请尊敬的廖老师点菜吧。”耿天定打个漂亮的响指叫过服务生。

邀请老廖点菜,分明是欺负他不懂西餐点菜的规矩,万一像暴发户似的交菜单一推,大声叫道:“什么贵地来什么?”那可就有得乐了。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老廖在毕业以后的经历比他们单调的生活要丰富百倍,将菜单打开,略微扫了一眼,说:“我个人胃口比较大,来个鱼子酱,鹅肝酱,熏鲑鱼,焗蜗牛做前菜。”

服务生拿笔记下,礼貌问道:“请问先生要什么汤?”

“核桃鸡汤,蛤蜊汤,再上鞑靼汁,荷兰汁,主菜么,煎龙虾肉,辣味金枪鱼,香煎鳕鱼,咖喱油烟虾段,其他的甜品随意就行了。”

耿天定见老廖点的量多一点之外倒没闹什么笑话,便觉了然无趣,各人点好菜后,裴瑞文微笑道:“廖学兵,在吕海过得还愉快吧,看你缺少我们接济,就饿成这样,真让人同情,先生,给他每样菜都上双份!”

他女友说:“你们常接济他吗?真的过得那么惨啊?”

接济云云,其实是这帮人交纳的保护费,换了个词汇给自己脸上贴金,廖学兵冷冷一笑:“是的,猪尿泡同学每个月都会按时给我上贡,不然他良心过不去啊。”

裴瑞文脸一阵红一阵白,勉强说道:“哼,要不是我们出钱替你交了学费,你能顺利毕业吗?”

项宁怕说僵了廖学兵恼羞成怒,万一动手来也是件不雅观的事,打圆场道:“呵呵,事都过得那么久了,莫非裴主编还想要廖老师还债不成?人家现在已经是高中教师,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才,我们就当做没有回报的投资吧。”

耿天定继续着他的摆阔大业,吩咐服务生道:“用餐时没有音乐伴奏怎么有胃口呢,麻烦把你们旅馆最棒的乐队叫来。”

那服务生满是歉意之色:“先生,不好意思,旅馆只有一支乐队,已经在为其他客人提供服务了,您如果现在预约的话,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会轮到。”

耿天穿一条裤子被搅了兴头,勃然大怒,更想在廖学兵面前耍威风,一拍桌子道:“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连客人的小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开个屁的店啊?我不管,二十分钟内没有乐队的话,我将会投诉你们!”

服务生不亢不卑的说:“如果先生不满意本店的服务,可以选择另外的酒店,八点钟有一趟最晚的渡轮回到迷失岛,皇后假日酒店拥有全国最好的伴奏乐团威利爵士乐团。”

“那就把你们旅馆为别的客人演奏的乐队叫过来,多少费用我都出,他们如果不高兴,我可以弥补他们的损失。”

“对不起,先生。恐怕是不可能的。”

“那些客人是什么人?”耿天定不信比不过他们。

“他们是银天娱乐公司的音乐摄制组。”服务生已拿着菜单退了出去。

耿天定也看了娱乐报纸,知道某新星在迷失岛,一时气氛有些僵硬,杨雅倩看了看苏冰云,笑道:“吃饭的时候叫勽队感觉多别扭啊,我就不觉得有什么好。”

“但是我吃饭时很喜欢有乐团在旁边。”廖学兵说着,打电话给迷失岛民总负责人严信泉:“我在火山岛旅馆露天阳台晚餐,麻烦你马上派威利爵士乐团过来。”

耿天定以为他在装模作样,说道:“廖学兵,你演戏的功夫越来堪虞好了,电话一定没拨通就假装在说话吧?现在只有返航的渡轮,你不让们游过来?再说威利爵士乐团只为顶极VIP富豪服务,连我都请不动,你一个穷教书匠有那资格吗?”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挖苦讽刺。

廖学兵挠挠头:“或许他们天生犯贱也说不定。”

大约十分钟之后,前角刚刚送上,旅馆前的空地降落了几架直升飞机,穿戴整齐的威利爵士乐团鱼贯走进露天阳台,手晨提着小号,大提琴,小提琴,长笛,脖子下系着漂亮的蝴蝶结,身穿黑色燕尾服,朝他们鞠躬。

廖学兵不悦道:“怎么来得这么晚?”

“对不起,廖先生,刚刚推掉千嘉顺莫家公子的邀约,马上赶来,让您久等了。请问想听什么曲子?”风度翩翩的指挥恭敬的说。

我,我不是在做梦吧......耿天定等人使劲揉揉眼睛,看了又看,廖学兵一句话就让威利爵士乐团推掉千嘉顺公子的要求,而且还是专程乘直升飞机巴巴的赶来?不,这不是真的!

第276章 神秘明星

“今晚月色很美,就来首月光曲好了。”

悠扬动听的钢琴声响起,惊醒了深思中的耿天定,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老廖,心中巨大的反差兀自转起来。

老同学们还没来得及惊妒,先前那名倨傲的服务生和旅馆老板一起跑进来,已经换了一副谦卑犹比哈巴狗的姿态,满头大汗地说:“廖先生,对不起,刚才不知道您老人家大贺光临,有失怠慢,希望不要见怪。这里有两瓶小店珍藏极品帕图斯,请您慢用,估计严信泉已经通知了旅馆方面的负责人。

“好好好,老廖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你什么事了,快下去吧。

耿天定看了一眼红酒的标签,脸色大变。这是价值一万美金的帕图斯顶得上他一个月的薪水,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得到,难道……难道,苏冰云是某富豪包养的情妇,但她不堪寂寞,又找了廖学兵做姘头?迷失岛一定是因为苏冰云的身份才对他这么恭敬的吧?好像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合理解释了,要说老廖这个粗人能混得比他们好,那是打死都不相信,而自居心理优势的杨雅倩,已经完全失色,望向昔日同学,妨限交加。

看着苏冰云那艳丽不可方物的绝世容颜,他越发肯定自己的推断,心道:“这么好看的女人居然是别人的情妇,太可惜了,廖学兵那小子头顶的帽子可绿得很啊。

“几位老同学,发什么呆呢,你们当了总编,总经理,不至于没见过世面吧?老廖打个响指叫来服务生:“这些瓷的餐具,只配得上他、他、他……”点着耿天定、裴瑞文等人,“这些粗鄙的人,换些好看点地上来。本想信口大开,叫上价值百万的汝窑瓷器,迷失岛上怕是没有。

换上来的餐具通通都是银质镶金,精致美观、华丽高贵,杯子则由玻璃换成水晶,衬得普通的餐桌庸俗无比,老同学们彻底傻掉了。

想羞辱对方,自己倒成了陪客,耿天定觉得他不过叫了乐团、得了两瓶好酒而已,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憋着一口气,对这一切仿佛不看见,不在意地说:“嗯,不错不错,想必廖老师地裙带关系很牢靠嘛。

廖学兵马上就猜到他以为自己靠上了苏冰云才这么“辉煌”冷冰道:“让大家见笑了,你们从二流大学毕业,通过自己的奋斗获得成功,让我很欣慰,不枉以前对你们的谆谆教诲,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成才,狗蛋同学、狗尿泡同学,你们说对吗?

一再被当面直呼外号,狗尿泡大怒,浑然忘了昔日同学的雷霆手段,猛一顿杯子,说:“你得意什么,我们好歹还是靠努力,你靠什么?混来混去还只是一名普通教师而已,邀请你参加聚会已经很给面子了。要知道我们从来不跟下等人凑在一块。

好了伤痕忘了疼,猪尿泡用言行做了生动注释。

苏冰云目光灼灼地望着老廖,这个男人没说多少句话,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气势却笼罩全场,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很轻松的一句话,就能令对手暴跳如雷,稍微施展点手段,便使他们全本黯然失色。

“呵呵……”廖学兵摸了摸额头:“喊得真大声,在我眼前,你们都只是会叫的狗而已。

连一直不作声的潘衡愚也被激起怒火,说:“让乐团演奏,弄两瓶好酒,换好看一点的餐具算什么,不过是你玩出来的花样罢了,锋芒直逼慕容冰雨地银天娱乐音乐新星梅咏琳就是在这家旅馆,你要是能请得她来唱一首歌,我永世甘拜下风,要是请不了,就别披上一层毛装羊。

“这个……你们一直强调自己大有身份,不如你们也去试试?如果请得动,我绕着旅馆爬四圈,请不动的话,你们自己看着办。

耿天定等人对视一眼,暗中点头___让他爬三圈旅馆,这种羞辱方式绝对梦寐以求啊,廖学兵是个说话极守信用的人,赌输绝不会赖账。只要能请梅咏琳来唱首歌,无论花多大代价都可以!十年来横亘至今的屈辱将会一发而空!

梅咏琳是什么人,濒临被时尚社会淘汰地廖学兵根本不知道。

梅咏琳是今年才刚出道的玉女型歌手,声音清甜,容貌靓丽,还出了两张热卖专辑,虽然身价名声远及不上慕容冰雨,但也受到歌迷地热情追捧,名头渐渐响亮,裴瑞文就做过一期她的主题。

鸡汤、主菜、甜点、果汁不断送上,可是谁也没心思吃,几名女伴看男人们嘴上斗得紧,不知道厉害,杨雅倩不服男朋友抢了风头,尖声道:“如果你输了不肯爬怎么办?一介穷教师还敢跟我们天定斗,我告诉你,死定了。

廖学兵的手指有节奏敲打着桌面:“狗蛋同学,请管好你的女人。

听着那“哚、哚、哚。切人心间的声音,耿天定仿佛回到了毕生难忘的恐怖校园生活,不自觉低声对杨雅倩道:“你少说几句,这是我们男人的事!

游超告罪一声:“不好意思,我上个洗手间,哧溜一下跑了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给公司里财务经理打电话:“马上!马上给我的卡里汇一百万,我有急用!为了争口闲气不惜一掷千金,他不是第一人,也绝不是最后一人。

耿天定自言自语道:“好像有点凉,我出去换件衣服,急步走出,立即拨通总经理的号码:“老总啊,我有点要事,这样的,有家公司要跟我们竞争一个大客户,对啊,就是《浮华都市》我刚要谈成了,您能不能替我联系一下银天娱乐的熟人啊?以前是敌人,现在影视那部分刚跟他们合并,算得上朋友了,料想不会不给面子吧?他们有个歌星……”

潘衡愚对女朋友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吃冰淇淋吗?我替你去拿。找个没有人角落到处联系朋友:“谁认识梅咏琳和导演许镇庭的!给我出来!

裴瑞文也托个借口避开老廖,找上了梅咏琳地经纪人__他的杂志刚刚采访过梅咏琳,有先天优势。

几个人再凑在一起商量定了,施施然回到餐桌前,挺胸凸肚,神气不凡,耿天定大模大样地说:“廖学兵,我们给你个先手地机会。第一次占很大便宜,第二次就会吃亏,看你可怜,我们吃亏也无妨。

胸大无脑的杨雅倩问:“为什么后面去的吃亏?

“第一次去请,成功了,第二次再去,她还会来吗?即使不成功,她经过一次之后也会厌烦,第二次想都别想。

“哦,原来是这样。

“难得你这么大方,不过我大度,不占便宜,梅咏琳的初夜权就交给你们了,老廖铺开白色餐巾,轻轻切开一块鳕鱼段送入口中。

耿天定对裴瑞文点点头,后者站了起来,“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廖学兵,等着规划路爬三圈吧。

众人在桌下翘起大拇指,互相激励,游超拍拍他肩膀,放心,已经到位,就等你说词了。

这边如临大敌,好像是高考前夜的考生,走向战场的战士,即将竟选的总统,人人严肃无比,反观廖学兵叉子小刀切开一块又一块美食,仿佛等下要爬着绕圈的只是家中的小板凳。

裴瑞文推开旅馆二楼西侧的露天阳台门口,宁静的月光下传来若有若无的大提琴声,忙碌了一天的歌坛新星梅咏琳正和导演许镇庭以及摄影师、造型师、录音师共时晚餐,时而说上一两句笑话,气氛十分和谐。

所有的猜疑的目光都向他射去,情况真不妙,认识的那个经纪人没有和他们在一起。“对不起,打扰了,我是刚和经纪人约谈过的《浮华都市》主编裴瑞文,他站在当处,一种想要保持双主对等的自尊,与讨好和期待的目光矛盾地交杂在一起,使这个人显得极为傻气。

猪尿泡同学的横空出世,搅坏了所有人的胃口。

“上个月贵刑不是刚采访过梅小姐吗?不过不好意思得很,脸上贴满创可贴的许镇庭说:“请问您能不能等我们吃完晚餐再谈?连邀请吃饭的中国客套都欠奉,相当于下了逐客令,眼睛向服务生探询:“怎么让这个人闯进来了?

裴瑞文道:“只是一点点小事,占用你们的些微时间而已,几位朋友在东侧聚合,想邀请梅咏琳小姐……”

梅咏琳扔下刀叉,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对不起,我不是三陪女郎,成为公司的重点栽培对象,小有名气之后成年累月的交际应酬已经让她极度厌烦,脾气也在与日俱增。

“不不,你误会了,只是一场很小的聚会,大家都很想欣赏梅小姐的美妙歌喉,至于辛苦费么,一切都好商量,裴瑞文底气很足,手里捏着一笔巨款,不愁你不答应,事实上有什么需要晚会邀请明星唱歌,视其受欢迎程度,出场费在五万至五十万之间,慕容冰雨那样的大牌拿五十万正常,但梅咏琳刚刚窜红,勉强跻身一流行列,有十万块已经笑崩牙齿了,大伙儿为争一口积郁多年的气,预了一百万,只是请她唱一首歌而已,不答应就太没天理了。

第277章 戏弄小明星

“出钱让我唱歌?当我卖唱的啊?”

“这……话不能这么说,许导,你就给个面子吧,以后我在杂志上绝不刑登任何关贵公司的负面新闻。

许镇庭倒是心动了,毕竟抛头露面的不是他,笑问:“裴先生打算出多少钱呢?

裴瑞文一咬牙_反正这钱是游超的,用不着心疼,说道:“一百万,就唱一首歌,唱完立即给钱。

许镇庭大喜过望,正待替梅咏琳答应,新晋明星已经叫了起来:“不要以为钱多就可以吓人,我不希罕,请你快些离开,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什么?一百万也不放在眼里,只是请你唱一首歌,相当于送钱给你也没那么快,居然不答应?裴瑞文的年收入不过百多万而已,心道这女人果真视钱财如粪土,还等找兄弟们商量才行。

看着他垂头丧气地出去,许镇庭大惑不解道:“小梅,你是不是傻了,难得的冤大头送上门来任宰任割,你脑子狂迷糊了还是怎么的?还有,刚才多福传媒的人也打电话过来了。

梅咏琳洋洋自得:“许导,你没注意到那肥猪的神色有多迫切吗?一百万绝对不是他们的底线,再磨一会儿,肯定还要再来的,到时候说变成两百万、三百万了。多福传媒那种破落户理他们做什么。

“高,真高!

裴瑞文在走廊上用电话与耿天定一合计,都有点心凉,同时觉得一百万请不动的明星,你廖学兵去了照样自取其辱,最多是个不输不赢的局面,犯不着害怕。

老廖看着一脸闷气走进来的猪尿泡同学,用餐巾抹干净嘴巴,说:“摆着一张臭脸,死了老爹还是老娘也跟着改嫁了?早猜到你们这班蠢材请不动的,还要去丢人现眼,东亚大学的颜面何存?

耿天定反唇相讥:“我们自然不行,不如兵哥您去试试滋味?

“那是当然。

他们又是拉关系,又是动用金钱,又是套旧情,傻子也能猜到下了多大功夫,竟然没有成功,难度可想而知。

苏冰云赶紧拉住他说:“算了,就这样去骚扰人家多不好,万一你吃饭到高兴的时候有个人突然闯进来非要你去他家唱歌给他听,你又会怎么想呢?耿先生,我们就算不胜不败如何?渡轮快到了,要赶着回去呢。

杨雅倩正等着看好戏,怎肯让他们轻易离开?冰云,大家玩得这么开心,旅馆有的是房间,晚了可以在这里过夜,再说,我也想看看你大家四年独身一人,千挑成万选的男朋友优秀到什么程度。

兀自不服,找到迷失岛总负责人询问,许镇庭一听是贝先生的神秘好友,立时焉了,他们银天娱乐的老总还得看贝先生的脸色做人呢,这口气咽不下也得咽。

廖学兵放开梅咏琳:“咦,许导,怎么是你,原来你们在同一剧组啊,这样就好说话了,我比较讲道理,让这个婊子重新上个妆,五分钟后到东侧阳台跳一曲**,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转身朝门外走去,经过许镇庭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说:“许导演,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办到啊。

许镇庭是个机灵的人,马上明白梅咏琳那性子给他惹下了麻烦,探询的目光看向属下,好几个人都同时无奈地一摊手,耸耸肩膀。

梅咏琳抹开脸上的淋漓汁水和生菜叶,哭叫道:“许导,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许镇庭不耐烦地挥开她,给衣食父母劳朗明打了个电话:“劳总,我们在迷失岛拍摄进度顺利,不过目下出了点小事,贝世骧的一个朋友……”

“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能得罪贝先生,包括任何与他有关系的人,听明白了吗?

“哦,我懂了。”

孤身一人回去的廖学兵平和地接受了耿天定等人的嘲笑:“怎么?人家没把你当傻瓜吧?

“不太清楚,我想她等下会相通的。

苏冰云拉开椅子站起身说:“既然没什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着主动挽起老廖的手。

“这么急着回去吗?老同学相聚一次多不容易啊。一干男人十分不愿美人就此离开。

“如果不敢去的话,苏小姐还是尽快抛弃这种孬种男人吧!游超怪笑道。

苏冰云没有否认他们硬栽到头上地“男朋友”淡淡地看了廖学兵一眼,说:“那就去把那位歌星请来吧。心道:“如果你是我的大英雄,那么你自然无所不能,如果不是的话,那刺青只能说是巧合。

廖学兵不认识所谓的娱乐新星,向服务生问路才找到西侧露天阳台的。他心里也没底,打的是和耿天定一样的算盘,如果不行就算平手,谁也不吃亏。

餐桌前女人只有一个,长相极为出色,优雅的小手细细切下一块牛排往樱桃小嘴中送去,老廖斯文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出现在这里实在冒昧得很,不过由于一场聚会,想请梅咏琳小姐去为我们唱一首歌。

梅咏琳伸出三个指头:“三百万,没有就免谈。

廖学兵愕然:倒卖军火、毒品生意都没有这么抢钱,随便唱首歌要三百万?这年代真当钱是草纸了吗?太贵了吧,没那么多,我还个价行不?三十块?

梅咏琳扭头一看,来者已经不是先前的大肥猪,换了个穿戴像渔夫样地普通人,顿恶从胆边起,怒由心中生,毫无形象吐出一块肉渣,说:“没钱就马上给我滚蛋,这里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吗?

这……老廖摇摇头,嘀咕道:“真是晦气。转身往回走。

梅咏琳大发脾气:“站住!你这条狗,说谁晦气呢?就是你这种傻逼样的歌迷整天来骚扰老娘,你说你贱不贱?贱不贱?

廖学兵摸不着头脑:“我邀请你唱歌,不答应就算了,没必要恶言相向吧?

造型师扯扯她的衣袖:“喂,小心他可能是记者化装,万一爆出去,你的形象就毁了。

梅咏琳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更是怒火大炽,破口大骂:“我平生最恨就是记者,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爆出去吧,看有没有人相信狗仔的鬼话呢?

造型师还真是拿这女人没办法,好歹也替不少明星做过设计,偏偏就她态度最恶劣,平时面对公众的时候倒不觉得,可是私下动不动无缘无故脾气未免让人觉得厌恶。

幸好遭她恶骂地那人心胸广阔,没有计较。

造型师赶忙打圆场:“就算了吧,他又不是故意来找茬的。

廖学兵走到梅咏琳面前说:“我哪点看起来像弱者了?即使你痛恨记者,也不用不着发泄到我这个弱者身上吧?

“我发泄又怎么了?我情绪就是不好!请老娘去唱歌?也不称称自己地斤两?

造型师心道:“女人疯起来还真是不可理喻,我都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什么发火,搞成这样,许导去上个厕所那么久也不见回来,看来远离明星是最正确的选择啊。幸好被骂的那个人十分理智,如果两个人都是火爆脾气可就惨了。

造型师还没来得及祈祷,只听廖学兵呵呵笑道:“刚才搞错了,其实不是请你去唱歌的。

造型师又想:“不唱歌光是去露个脸吗?没觉得梅咏琳有多好看,至少慕容冰雨就比她漂亮百倍。

念头刚起没多久,那个笑得很和善的男人突然一把拽住梅咏琳的头发说:“我是想请你去给我们跳**地。头上乱七八糟的发夹纷纷随之落下,精心制作地发型成了鸡窝。

“找死啊?梅咏琳爪住老廖的手腕,一脚向他下阴部位踢去。

这一脚只来得及踢出一半,头皮上的传来巨大撕扯感把好带得转了弯,背向廖学兵,被用力一推,扑在桌子上,脸正好扣热气腾腾的汤盆里。

“你长得不错,不过这不足以成为任意撒泼的理由,即使普通人都会注重涵养,何况你还是是公众人物呢?廖学兵觉得慕容冰雨比起她来简直拍马难及,好在自己不畏强权,勇于与来恶势做斗争。

造型师、摄影师通通惊呆了,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在叫:“打得好!

廖学兵提起她的头又压一盘牛排里。

许镇庭提着裤子一脸轻松地走出卫生间,见到那个身影,不禁吓了一跳,急忙冲了上去:“廖先生,有话好说,千万不可动粗!

许镇庭这么害怕是有原因的,昨天晚上被当做乳猪烤了半个小时,回去后立即报警,可是岛上的派驻的警察爱理不理,那个平时对他恭敬有加的所长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联想起酒店经理的说话,这才隐隐觉得欧打他的男人背后一定有来头。

第278章 散打明星

正说着,浓妆艳抹的梅咏琳走了进来,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双眼红肿,好像刚刚才哭过似的,大概许镇庭把她劝说成功了。朝大家鞠了躬,沙哑着嗓子说:“对不起,廖先生,刚才是我错了,请您接受我的歉意。”

一时全场寂静,叮的一声,耿天定手中的叉子掉到地上。她不待众人搔,便开始唱道:“我听到传来谁的声音,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一边唱一边颤抖双手扯下自己的粉红色外套,只剩一件蕾丝花边小内衣,胸部火爆,身材玲珑有致。

“这……这……?”耿天定还当自己看花了眼:“梅咏琳?”

裴瑞文咕咚咽下口水,眼睛睁得老圆,不是对梅咏琳曼妙身材的着迷,而是对廖学兵充满了恐惧。他可是亲眼见过梅咏琳有多骄傲,连一百万都不放在眼分阶段,此刻却甘愿为廖学兵唱歌,还不惜当着这么多发人的面脱衣服悦,连明星的身份架子都不要了。完全可以想像得出,隐藏在廖学兵身上的能量有多巨大,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长进,他同样也没落后,虽然没看得出到底混到了什么地步,可是那绝对不是能够想像的。

打个电话让威利爵士团屁颠屁颠乘直升飞机赶来,出去转悠一量圈,梅咏琳连衣服也脱了。还有眼前这个绝世美人,廖学兵那外表能当小白脸吗?八成是他利用权利所逼才拿到的手里的。

人人仿若触电一般,头皮劈里啪啦地发麻,大学四年的地狱生活又兜回心头,仿佛听到老廖在熊熊火焰中露出獠牙,狰狞地笑道:“我永远都是最强的,你们永远只是舔屁股的狗!”

老同学们个个惨无人色:“最后一次挽回颜面的机会失去了,吐血一百万也斗不过他。

苏冰云惊道:”廖学兵,这是怎么回事?”

廖学兵挥挥手:“行了。不要再唱了,听那声音惨得好像你家遭了瘟疫呢,快穿上衣服吧,别着凉了。”

梅咏琳一言不发。扯上外套,快步奔出。

耿天定刚要体面地认输。突然一阵劲风压面而来,廖学兵一巴掌横甩到他脸上。抽离地面,飞至三米开外,背脊撞上阳台护栏,只觉两眼金星乱冒,脊椎骨剧痛难当,险些昏倒。

“别以为毕业后我就不会动手打人,亲爱的狗蛋同学,虽然真的不想把你当做一回事。”

面对赶尽杀绝地廖学兵,耿天定他们怎么会不害怕呢?宁可拿一百万博个面子也是为了出出当年的窝囊气,可是现在看来,这窝囊气八成还得继续再受。

杨雅倩奔过去扶起男友,尖叫道:“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啊!”尖利的声音划破火山岛小旅馆的宁静,一群夜鸟扑哧扑哧惊起落下一大堆羽毛。

苏冰云很不舒服,松开他地手冷冷道:“廖学兵,你怎么随便打人呢?世界上每一个对你不友好的人。你还能将他们全都杀了吗?”

保安已经被老板亲**代过。闻声赶来,看到廖学兵在场。忙问:“廖先生,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正在教导老同学做人地道理呢。”

“不好意思,打扰了。”连看都没看受伤的耿天定,返身退出门外。

裴瑞文脸刷地白了:“保安不过是为权势者而存在的,看样子廖学兵拥有的权势已经可以呼风唤雨了。这么想来他一介小小杂志社主编还真算不上什么,有谁听过杂志社主编能任意呼喝女明星,指挥保安了?除非是他们单位地清洁工还差不多。顾不上在女朋友面前丢脸,退后三步,碰上椅子,差点儿摔倒,说:”兵哥,我,我错了……不该混到一点小小的成绩就自我膨胀,我保证下次做人一定保持低调,一定。”

游超他们哪里能想得到,昔日学校霸王的气势直到今天也没减弱半分,还以为集五人之力能把他扳倒,真是一脚行差,步步踏错,可笑可笑。

杨雅倩看着苏冰云仍是很淡漠的脸,突然泛起比以前更强烈百倍的妒嫉。

老廖还显威风耍得不够,自顾自打起电话来______其实是做给老同学看的______旁若无人地笑道:“姬文生是吗?又隔好几天没见了,怪想念你的,对了,我有个老同学叫做耿天定,在你手下的报业公司做事,可得多照顾照顾他啊。嗯,我会重新考虑上层会议地事的。”

耿天定的背脊马上不痛了。用教训下属的口吻对他的顶头大老板说话,廖学兵怎么能站得那么高?

话说第二天他急匆匆返回公司,那个冷酷寡言从不对下属假以辞色的老总姬文生竟然亲自找上门业嘘寒问暖,连婚姻人事也过问了,态度好得不像话,还旁敲侧击控询他与廖学兵关系的密切程度,没过几天薪水就涨了一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耿天定不知对廖学兵该恨还是爱,当时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打脊椎骨也值了。廖学兵也料想不到,这当然是因为姬文生暂时隐忍的策略,否则敌人地同学,不往死里整才怪。

他们的女朋友在想着:“既然都动手了,你们五个人还怕打不过他一个人吗?就是耗子遇上猫也没窝囊到这种地步。”尤其是耿天定和裴瑞文,长得最壮实的是他们,叫得最凶是他们,退缩得最快也是他们,这还是男人吗?

悲瑞文地女友终于坐不住跳了出来:“你算什么东西,仗势欺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瑞文根本就不怕你!”

“你少说几句成不成?”裴瑞文扬手就给了女朋友一耳光,把她扇倒在地上,怒骂道:“贱货,少管男人的事!”

“你、你防打我……”女朋友呜咽道:“打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你去打他啊。”

威利爵士乐园的人面面相觑,一时分心,险些把琴弦拉断,指挥差点将指挥棒甩在自己的脸上。这里好戏连台,**不断,乘飞机过来完全价值回票了。

廖学兵摇摇头,只觉得了无趣味,对苏冰云说:“算了,我们还是快些赶回去吧。”

苏冰云觉得这人既粗暴又俗气,不太愿意与他走在一起,抢前一步说:“好,那我去看看渡轮来了没有。”

老同学们心头落下一块大石。忽然,玻璃门发出一声巨响,上下用螺钉固定的铝合金框架崩开,轰然倒在地上,看来是从外部受了极强的打击。

那钢化玻璃比铝合金更坚固耐击打,所以承受不住的自然是包住玻璃的框架。

门外旋风冲进来一个人,上身一件亮晶晶的舞蹈服,前襟很短,衣袖上的金属吊坠想到交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脚上套一双尖头大马靴,呲牙裂嘴,在手小刀,习库网站右手钢叉,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神色十分凶恶。他一脚能把承重三百斤的门口踢坏,足见其人惊人之外。

“是谁!谁叫做廖学兵,站出来!”

老廖把苏冰云拉到身后,说:“奇怪,我不认识你啊。一个不疑难问题的细微动作让苏冰云内心有些许的触动。

“你,你敢对梅咏枉不敬,我要杀了你!”这人正是梅咏琳的MV合作男主角张伟,2003届全国轻量级散打大赛亚军,因其外形出众,颇有气质,被星探看中,挖到银天娱乐准备打做星培养。可是计划中的武打片迟迟没有开拍,总不能一直待着吃闲饭,于是拉出来拍摄MV,先跟观众混个眼熟再说。与梅咏琳由北至南,合作了十几首歌曲,竟忍不住深深爱上那个泼妇,让造型师好一阵扼腕长叹:“多好一个小伙子,就这么给糟蹋了。”

听到梅咏琳的哭诉,又有许导的默许,不来算账还能干什么呢。

裴瑞文先是惊讶,接着暗喜,看那小伙子的威势,绝对不比廖学兵左,二虎机争必有一伤,正是拣便宜的时刻。廖学兵遍地竖敌,自掘坟墓,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你欺辱梅咏琳的?”张伟不由分说,狂吼一声扑了上来,不愧是散打亚军,誓要把这个流氓当场打残。

“啊!”苏冰云惊叫了一声。张伟不大不小也算得上名人,在场很多人都认识,心想:“你要真打得过散打亚军,我以后把你当做天父先声夺人。”

然而真正的高手是不屑在擂台上的摄像机前丢人现眼的,张伟要真在中海地下修罗场比赛的放在,绝对呆不过十分钟。

廖学兵微微一顿,瞅住来人的空档,避开他手里可笑的刀叉,高高跃起,横扫出一腿,如同长鞭裂纸一般,重重抽打在他脸上!

脆弱的脑袋怎当得雷霆一击,“啪!”,鼻涕、口涎,牙齿、鲜血像天女散花似的洒了出来。张伟身体不受自己使唤,打横飞开,撞倒了一张摆放蜡烛的小桌子。摇摇晃晃强撑着想站起来,可是双摔倒一,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他的头完全侧向左肩,模样十分诡异,原来凌空一脚的力道太过狂猛,竟把劲骨踢折了!

一脚败敌,盖因为老廖状态正处于巅峰,而张伟几年来四处走穴剧组拍摄,公司生活,已不复当年之勇,是最重要的原因。

第279章 日记

许久,众人的心脏才重新落回到原位,开始剧烈的跳动。

办冰云脑海中噼啪地暴闪一下,瞬间变成了空白,“是他,就是他!十年前修理那两个流氓的动作姿势与今天一模一样!”当初那男孩雷霆万钧的架势给苏冰云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象,如今与廖学兵两想重合,俨然就是同一个人。

“怎……怎么可能是他……”苏冰云此时心情五叶翻滚交杂,连自己也说不清楚,既希望廖学兵是那个男孩,又希望根本就不是,复杂难言,最权威的心理学家也分析不透。

耿天定捂着脸想:“天可怜见,幸好他只是给我一巴掌而已,要是用脚,这会哪还有命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这里一直努力,他肯定敢没退步,不用说了。以后见到,直接退避三舍。”

老廖拖着苏冰云的手,施施然走了出去,在场竟没有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喂,你老同学可真是郁闷,要不是遇到她,我们今天肯定玩昨很愉快。”走出旅馆,扭头向身后大美女说道,“咦,你干嘛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刚才场面太刺激?刚才要不是那么做,被打的肯定是我,有什么想不通的,男人和女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你就别拿自己认准的道德框架往我身上套了。”

苏冰去用力甩开他的大手:“我才不管那群神经病呢,只问你一个问题,一九九七年十一月十六日的晚上,你到底在干嘛?”

“都快十年了,还具体到某一天晚上,我怎么知道,对了,我以前有写日记的习惯。不如等我有空回老家翻翻以前的日记看看就知道了。”

“好,我等你,看完日记一定要记得告诉我,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事。”苏冰云的眼睛瞬也不瞬的望着他。月色下这张脸多么柔和,一如十年前那个改变她内心的夜晚。如果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只有说一声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不再回头,为十年心路画个句号。

老廖揉揉鼻子:’为什么非要看以前地日记不可?再说中海离老家有点远,不想太麻烦了。“

“我给你九天时间好不好?九天之后正好是十六号,十年的周期,苏冰云非常在意。

“哈哈,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好像救了个漂亮的女孩吧。”

苏冰云心脏砰砰乱跳,几乎把衣衫震破,“你。你说什么,那你是怎么救的?”

“当然是两个流氓图谋不轨了,我见义勇为,义愤填膺,就冲了上去。那两个流氓啊,比塔还高,长得虎背熊腰,手里拿着大砍刀。一看就不像好人……”

苏冰云失望地摇摇头:“我宁愿你是真记住了。也不要胡乱吹牛,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哈哈,”老廖讪讪地笑道:“下午听说你曾遇到过英雄救美的好事。料想你怀疑那个人就是我吧?虽然很想冒充得到你的好感,但确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啦。算了,回家翻翻旧日记再说。”

苏冰云心道:“我要你亲口说出来,详详细细说出来那天晚上的经过,然后……然后……”然后什么,她也想不上来,拿不定主意是否该吐露十年来的仰慕之情,因为存在于幻想中的廖学兵与现实中的廖学兵是极不一样的,甚至有点害怕这个梦被敲碎。

走到码头,聚集着三四十名游客,翘首以待渡轮,不时有人看手表:“哎呀,都晚点十分钟了,怎么还来?真急死人了。

四名火山岛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大声叫道:”大家赶紧回旅馆去吧,迷失岛有暴,海上还有巨良,暂时无法通航,暴雨马上就要向火山岛蔓延了。”

果然,负特别大,岸边的椰子树,棕榈树叶子上下翻腾,瞬息之间月亮已经完全被乌云遮住了光芒中,工作人员刚通知不久,已是飞沙走石,沙尘漫天,波浪潘涌,一波接着一梁上君子,足有两三米高,直打到码头上。

“妈的,这老天爷要跟我作对。苏老师,我们赶紧回去吧。”说着,码头上等待的游客已争先恐后的跑了,堤上还留着一只孤零零的高跟芏,便是逃难也没有这么狼狈的。

打电话回迷失岛询问,果真是暴风雨袭击,海上地天气谁也说不准,气象局只能做大方面的预测,技术条件还没具体到某一个小区域的天气。

黑夜看不清楚,烟塔照处,海天一线,只听到如同奔马声的震动,暴雨定是越来越近了。

沿着道路返回,本还想装作从容不迫,没走出几步,暴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将他们浑身淋得湿透,打在地上腾起了一阵烟尘,转眼便被汇成了一处水流冲过。

老廖拉起苏冰云就跑,情急中地没想到纤弱女子与他的身体条件相差太远,苏冰云一脚绊倒,摔罚泥泞坑里,惨兮兮地抬起头来,脸上挂满浊黄的水珠,清纯地玉女形象全给廖学兵毁了。

“不好意思,不过你这样也不算很难看。”廖学兵毫无诚意地道歉,将她扶起,“还是我背你吧,以前在乡下挑粪,一担一百斤地都可以行走如飞呢。”

苏冰云赶紧摇头:我可不想被你当做粪挑,还是语文老师呢,打个比喻也如此粗俗。说道:“反正已经湿了,慢慢走不要紧的。”

风狂雨大,走回旅馆,大厅里坐了不少唉声叹气的游客,房间已经订满了,人人都在谈论这该死的鬼天气,导游和经理正在尽力宽慰他们。

找到老板要他找两个房间,老板很为难,只能挤得出一个小房间,还是花了大价钱请一位客人让出的,其余的客人财大气粗,谁也不愿在大厅沙发枯坐一夜,为了声誉着想,势必不能驱赶,而且看老廖和这位美女似乎是还未定型的情侣关系,将就挤挤似乎不太碍事。小心翼翼道:“廖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旅馆当前情况您也看到了,而且天气太过恶劣,直升飞机不能起飞,只剩下最后一间房间,您……”

老廖求之不得,说要两间房,只是在苏不云面前装装正人君子罢了,望了大美女一瞍,意思明显得很:就这么个情况,要杀要剐您老看着办吧。

苏冰云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皮肤,极为不适,看见老廖得意洋洋,唯有咬着嘴唇道:“一间就一间。”最多洗上澡,结束目前的尴尬情况,然后在外面沙发上坐一夜。

老廖表面满不在乎,偷偷打量苏冰云那曲线毕露的身材,心中却动开了歪念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是下迷药呢还是霸王硬上弓,可真让人伤脑筋哪。”

房间在二楼,很空的木地板,踩上去咚咚的直响,窗户也是木质结构,雨点敲打在玻璃上奏出美妙的乐意。墙壁还挂有装饰用的航海图,衣架上一顶陈旧年大翻沿海盗帽,床头灯的造型也常出现在出现在海盗电影当中,整体颇具有海岛旅馆怀旧风格,令人一看之下难以忘怀。房间里两张床,被单很干净整洁,让老廖浑然忘却窗外的凄风苦雨。

服务生送上全新的浴袍和丝绸睡衣,老廖脱掉上衣,拿干毛巾擦了把脸,说:“苏老师,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会感冒的。”

苏冰云盯着他的昙花看了一会,拿起浴巾走进洗澡间。

听到洗澡间门口哒地一声关上,廖学兵兴奋地跳起来:“今晚上要是从偷窃不到美人出浴的话,我就把眼睛挖出来以谢天下。”

拧开电视,制造噪音掩饰行动,开始观察门口的闭合程度,可是电视不合时宜的响,拿起接听,没好气道:“是谁啊!”

“老师,是我啦。”慕容蓝落可怜巴巴的说:“雨下得这么大,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

“我在火山岛做一些地质上的考察研究,暂时回不去,你在酒店里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知道吗?”

慕容蓝落放下电话,欢呼一声:“老师回去不来了,我们通宵狂欢!紫莹,拿酒来!”

老廖又接到贝晓贝的电话。小女孩一整天没有和心上人说过一句话,十分憋闷,本以为至少会打电话给她,可是老廖这种人打架斗殴吹牛你还能指望他做什么吧,等了好半天屁影没见到,心中思念愈发强烈,只好采取主动了。

“老师,我们今天在海洋公园玩得好开心,参加抽奖真幸运,得了,一个小海豚玩具,同学们都很羡慕我呢。”贝晓丹的言语中尽是生活点点滴滴的小细节,听起来很罗嗦,但是女孩子只会对亲近的人倾述,如叶玉虎之流想听还听不到呢。

“嗯,嗯,真好玩。”廖学兵不停瞄向洗澡间门口,心不在焉地敷衍道。要交易会叶玉虎知晓,光是嫉妒之气就可以把地球炸毁。

第280章 偷窥

贝晓丹絮絮叨叨说了十多分钟,柔情无限,心理得到极大满足,老廖推说手机没电,把电话给挂了,蹑手蹑脚向洗澡间走去。

趴在门口寻找窥视口,心思之专注,目光之毒辣,意志之坚定,连最严谨的学者都自愧不如,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一条细微的裂纹,可是里面雾气蒸腾,什么都看不到。

呼啦一下门口突然打开,廖学兵控制不住惯性使用,朝里面直跌了进去,扑在湿漉漉的地板,接着一盆水浇在他头上。苏冰云身上的浴袍遮得严严实实,冷冰冰的说:“廖学兵,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呃,我没听到动静,以为你煤气中毒,所以跑过来看一下,既然没事就好,你继续,我出去了。”

苏冰云气得要死:“走开!浴室里根本就没有煤气!”连手带脚将老廖推到走廊外,还把门给反锁了。苦盼十年的英雄原来这么下流,让她欲哭无泪,心乱如麻。

廖学兵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小心也会被发觉,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真是太强了,看到许镇庭也在走廊吸烟,迎上去道:“大导演,怎么还不叫临时侍寢,在这等死啊?”

许镇庭恭敬的递上一支烟,替他点了火,讨好的笑道:“廖先生说笑了,许某严谨持身,从不做违反职业道德的事。”

“那个散打明星怎么样了?”

“哦,在接受治疗呢,旅馆有医师的。颈骨扭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肿得跟包子差不多,需要慢慢恢复,这么一来拍摄进度要受影响了。”猛然一惊,忙说:“那小子冒犯了您,活该!路易死他不犯法,我还恨不得多踹他两脚呢。”

“这样最好,他可以去演什么身残支坚的角色,我猜一定会红。”

“您说的是,说的是。”许镇庭想把第廖剥皮抽筋。

隔壁的房间门口打开,伸出个头,裴瑞文看见老廖,赶紧缩回去,过了一会又再打开,无奈的笑道:“兵哥,您也住在旁边,真是太巧了。我和耿天定商量好了,大家准备凑一份小钱孝敬您。”亲眼目睹一脚踢飞散打冠军的场面后。他们重新恢复了对廖学兵的恭敬,一如在学校的时候,连许导演也对兵哥这么客气,真是牛啊。

“好了,不需要这样,已经不是在学校了。该干嘛干嘛去,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兵哥,回中海后......”

“别太罗嗦。”

“好,好......”

与许镇庭蹲在走廊边上吸了两支烟,苏冰云打开门说:“廖学兵,进来吧。”刚刚吹过还带着一点湿润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不施脂粉的面容清丽脱俗。浴袍领口露出的粉嫩肌肤,让几个男人口水横流一地,许镇庭暗想:“好个明星胚子,姓廖的这女人要是肯演电影,不红我把头切下来喂狗。”喃喃道:“廖先生,这女孩太美了,国色天香啊。”

老廖得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今年的第十八个马子,长得勉勉强强。”在大家充满妒火的神魂颠倒的目光中,挺直腰杆走了过去:“嗨,亲爱的,洗得这么干净,我一定好好陪你。”

苏冰云朝许镇庭和裴瑞文矜持的笑笑,啪的关上门口,冷冷道:“廖学兵,你叫谁亲爱的?还当着别人的面,真好意思!”总算没在大家面前拆穿,给他留了面子。

老廖炫耀虚荣的心理被揭穿,顿时无地自容,赔笑道:“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话音刚落,啪啦一声炸雷,震得金属衣架嗡嗡而响。

苏冰云懒得理他的废话,说:“衣服送支洗了,等烫好后我就在外面的沙发上过一夜,和男人同住一间房我不习惯。”

廖学兵大惊失色:“我刚才在大厅看过了,一大堆没上房间的人都在,全是男的,沙发早被他们占满了,你坚持要去吗?不如我给你一张报纸,就在门外走廊铺上吧,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敲敲门我就会起来的。”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苏冰云从没见如此不怜香惜玉的男人,一咬牙道:“好,我不会麻烦你的。”

老廖哈哈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了,尊重女士我还是懂的。床有两张,你如果没有洁癖和特别的**的话,大家各睡一铺,将就过一晚上算了,何必虐待自己呢,你非要出去,就那么不愿和我呆在一起吗?”掏出啄木鸟小刀塞进她手里,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理解,这柄防身利器暂时归你保管一夜,如果发现呢人起歹心,你就捅上一刀。”

即使有机关枪在手估计都防不住你,但当此情景,苏冰云又能怎样呢?幽幽叹了口气,说:“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单独相处,心情很紧张。”

“没关系,你要是有裸睡的习惯就随便脱吧,不会对我造成困扰的。”

苏冰云已民对这类语言生出免疫力,把小刀还给他,选了靠窗的床,用被单盖住身子,说:“我有个请求,听说你们男人睡觉时都很不文雅,今天情况比较特殊,若是你能保持基本的礼节,我会感激不尽的。”

“妈的,女人就这么多要求。”廖学兵飞快的洗完澡,只穿了一条内裤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要我猥琐有多猥琐,苏冰云根本不敢看他,一片潮红悄悄出现在脸上,声音很僵硬的说:“你就不能多穿件衣服吗?”

“我也不想这样啊,衣服都送去洗了,还没烫呢。”

“不是还有睡衣吗?”

老廖找不到更多的借口,只好穿上睡衣,咕哝道:“谁叫你平时老是板着一张死人脸,我就想逗逗你玩玩,机会这么难得。”

声音尽管很小,苏冰云还是听见了:“你以为我想那样吗?我也很喜欢笑的,其实平时一大堆男人纠缠,我若是不那么做,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算了,反正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是啊是啊,我们办公室的人都叫你灭绝师太呢!”

苏冰云再也忍耐不住:“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看你才像东方不败!”

“总算开了句玩笑,真希罕。”老廖爬上自己的床铺,关了灯,说:“跟你没什么共同语言,早点睡吧。”

窗外的雨点仍旧滴滴嗒嗒响个不停,苏冰云用被单裹紧身子,怎么也睡不着,三米之外就躺着一个男人,让她的心仿佛横了一根刺,异常难受,几次三番想要走到外面去,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衣,终究还是不敢。

虽然这人有着数不清的缺点,虽然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可是实际相处起来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甚至还有很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此刻他像十年前那样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小妹妹,乖!”自己会不会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呢?

苏冰云想着想着,心中渐渐充满柔情与平时想都不会去想的奇怪念头,“都说男人那方面的冲动很强烈,即使是最君子的正人,也会偶尔挣脱理智与道德的束缚,为什么我们两人单独死胡同上,他除了嘴上色一点,都没其他行动呢?”

黑暗中忍不住轻轻叫唤道:“廖学兵,你睡着没有?”连叫几声都没反应,一定是睡着了。岂知过了几分钟后,廖学兵突然开口道:“没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老廖又接着道:“睡得着才怪,我心里正在剧烈挣扎,唉,太困难了。”

“你半夜不会真的要干坏事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个秀才在深山里迷路,找到一个小屋,向主人求宿,主人是个寡妇,家里很穷,只有一张床,但是看秀才可怜,没办法,两人只好同挤一张床,寡妇说‘如果你图谋不轨的话就是禽兽’。秀才与寡妇睡了一夜,果然规规矩矩,没有逾礼半分。早上寡妇把秀才赶了起来,要他马上走,秀才大惑不解,问:‘我什么都没做啊!’寡妇大怒道:‘所以你连禽兽都不如!’”

苏冰云先是一愣,想清楚了笑话的意思,笑了一下,又多想一层,接着大怒了起来,这不是在讽刺她么?“廖学兵,你脑子里除了污言秽语,还能剩下什么?”

廖学兵没有接腔,心道:“扑上去吗?我是个禽兽,不上吗?我不如禽兽,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还是先征服她的心再征服她的人吧。这妞睡不着,等下我假装睡过去,然后再装梦话,叫她的名字,她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试想这么深情款款的男人,连做梦都想着她,上哪去找?”

说干便干,含糊说声:“不扯了,睡觉。”估怎时间,慢慢发出轻微的鼻鼾。耳朵高高坚起,倾听苏冰云一举一动,那边的呼吸声平静下来,好像放松了不少,妈的,难道老子看起来很像坏人吗?

第281章 被爱是幸福

咬牙坚持两个小时,维持着有规律的鼻鼾,怕惊动对方甚至不敢番身,疲惫之极,睡间袭来,也不知道她睡着没有,准备说上一句“冰云我爱死你了”之类的“梦话”聊表意思,便真的睡觉,忽见苏冰云骨碌一下掀开被子轻轻走到他床边。

“梦游?别拿刀戳我啊?”老廖吓得脸都青了,“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当下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权当自己是死人好了。

“窗处啪啦一道闪电,划破小漆黑的天空,雨点密集的落下,这是一个血腥的夜晚,只见苏冰云张开嘴,擦出两颗獠牙,握着尖刀的右手高高举起,向下插去......”老廖禁不住想起《血夜邪灵》,脑海中冒出怪异恐怖的场景。

苏冰云开始动作了!她慢慢拉开廖学兵的被子!老廖又是惊骇又是兴奋:“原来她才是真正的禽兽啊!”

然而事实证明这只是廖学兵一厢情愿。苏冰云握住他冰凉的手,自言自语道:“睡得真像死猪。”(老廖心叫道:“老子醒着呢!就怕吓着你。”)

“呵呵,原来你与我十年来的幻想太相径庭,都怪少女时代的梦做得太纯真了......”声音越说越低,低到谁也听不清楚的地步。

廖学兵又想:“内心独白?太肉麻了,受不了了,没想到冰山美人内心情感丰富。”

苏冰云的心也很紧张,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迷迷糊糊的说:“冰......我好爱你......”背对着对方,没能察觉她有什么反应,但似乎吓了一跳。许久过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苏冰云返回自己床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雨已经停了。伸个懒腰,只见苏冰云在梳妆台前梳头,如绸缎般的长发沿着肩膀铺洒而下,美得惊世骇俗。

昨夜的事仿佛没有发生过,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点头招呼,搭乘渡轮回到迷失岛。苏冰云从始至终都没多看他一眼,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碰到莫永泰,还笑吟吟打了一声招呼。

女人唯一不变的是善变,真乃至理。

有的同学已经出去游玩,有的在餐厅里吃东西,和女友们放纵了一夜,又是喝酒又是唱歌。又是打牌,闹得疲累难当的慕容蓝落还在睡大觉。

这时夏惟跑来请假,说家里来电话,通知他有要紧事,要立即赶回去,家庭私事,不好过问,替他买好船票,机票,还有一大袋迷失岛的特产,送上渡轮。一个还未成年的半大孩子孤身一人赶回千里之外的家中,委实有些放心不下,但岛上还有更多的孩子需要照顾,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能叮咛他路上小心。

校长,姜锋夫妇三人还在陪同史密斯夫人游览迷失岛风景,内心的郁闷不在话下。

因为全程消费全免,所以学生们的满意程度远远超过了预期,几乎每一个人都赞不绝口,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犹如天堂,迷失岛如画风景,工作人员热情似火,还有漂亮的渔家姑娘,吃到爆肚的海鲜,美味的热带水果,让大家流连忘返。

唯一不太开心的是叶玉虎,只得到了一次和贝晓丹同处的机会,和之前朝思暮想“两人携手海滩徜徉”的场景大有出入。

他一筹莫展,想起自称情圣的那家伙,提着两个菠萝赶去拍班主任马屁,菠萝是酒店里的免费水果,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廖学兵早改变主意了:贝晓丹还可能让你染指么,从老廖手里横刀在爱,无疑于虎口夺食。让叶玉虎坐在沙发上,找了一张小约翰.施特劳斯的圆箅曲演奏会专辑唱片,拧开唱机音量,房间里灌满了欢快的《安瑞波尔卡》乐曲的声音。

拿起一个菠萝缌的削皮,问道:“叶玉虎同学,看得出你很烦恼,问巨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叶玉虎拍腿叫道:“对啊,以前看电视上的角色说这句台词,只觉得肉麻难当,没想到自己亲身体验后,才发现这句话竟是至理名言,说得那么准确。”

“现在还不是语文课时间,谈论这个干嘛,上课时又没见你举手发言过,呃,我问你,你觉得贝晓丹好在哪里?为什么想追她?”

叶玉虎来了精神,摸着下巴满脸都是向往之色:“好的地方多得不可胜数,她温柔,善良,活泼,开朗,大方,美丽,**,女人拥有这么多优点你当是路边汽车瓶随处都能捡到么?她万中无一,我叶玉虎顶天立地,也只有这样的极品女人才配得上我。”

廖学兵失笑,摇摇头道:“你顶天立地在什么地方?拉出来的大便比别人高吗?女人喜欢自信的男人没错,如果狂妄自大就让人产生反感,老实说贝晓丹喜欢平易实在的男孩子。”

叶玉虎立马又蔫了:“其实我已经开始极度不自信,为什么连海滩这度假这么好的方案,都没能更接受她一步。”

“如果贝晓丹爱上别人,你会怎么办?”

叶玉虎跳起来:“是谁,四眼仔吧?我宰了他!”

科学研究表明,恋爱中的男女确实会分泌一种激素导致智商下降,现在的叶玉虎情绪已落如廖学兵的操纵之中,“怎么,你一点也没想过诸如此类的问题么?别以为贝晓丹是专为你一个人留的,即使目前接触不上,以后还有机会,不可能!她完全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唯一能做的是,争取自己能被选上的几率大一点而已。”

“哦,你说的也对......”

廖学兵暗笑:以后让你发现贝晓丹跟我在一起的话,也有借口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关我何事?“机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均等的,贝晓丹是个热爱学习的女孩,我猜她不希望她的未来男朋友成绩太差劲,你每次考试都靠作弊蒙混过关,上课不认真听讲,喧哗打闹,作弄老师,欺负同学,能不让人心凉吗?”

“期中考试还不是你指挥作弊的吗?怎么硬栽到我头上,不过话说回来,每个女孩子都喜欢优秀的男生......”

“果然聪明,你们还是学生,判断一个人是否优秀自然是以学习成绩为标准,而不是有一帮跟班整天无所事事的瞎混就让人仰慕了。”

叶玉虎隐隐不以为然,你怎么知道贝晓丹就是那么想的呢?不过老廖的话也在他心里留下不大不小的印象,抓起一个削好菠萝就啃,嚼了几口,叫道:“怎么这么涩?”

“菠萝含有一种菠萝酶,会对人的口腔产生刺激感,去皮后应该切块,用淡盐水泡半个小时,就可以抑制菠萝酶对口腔粘膜和嘴唇上的刺激,则时也会感到菠萝更加香甜。男女关系也是这样,如果什么工作都没做就想得到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必须有东西进行中和,使双方变得更圆润,叶玉虎,你拿什么充当与贝晓丹之间的润滑剂?”

叶玉虎哑口无言,思索一下才说:“我似乎太急于求成了,上个学期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想到她突然变得那么迷人,哪来得及找什么润滑剂啊,男子汉大丈夫想上就上,没什么可犹豫的,要是晚了一步就让别人捷足先登,可就追悔莫及了。”

“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另外一个很漂亮很热情的女生爱上了你,你会有什么反应?”

叶玉虎惊喜的丢掉菠萝:“是谁?”蓦然觉得自己太傻了,躺回沙发下说:“是谁我都不感兴趣,上学期三年一班那肥婆给我写情书,真叫人恶心,害老子成为全校的笑柄。”

把欧阳丽芳介绍给夏惟的话难度太大,不如丢给叶玉虎还好,一举两得,既完成了对欧阳丽芳的承诺,又解决了叶玉虎对贝晓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隐患,老廖一念至此,让服务生拿菠萝去泡淡盐水,洗干净手笑道:“叶同学,你有福了,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比肥婆好看一百倍,甚至与贝晓丹也不想上下,最重要的是,她对你一往情深,自从高中入学到现在,一直在暗恋着你。”

叶玉虎讪讪道:“别骗我了,谁不知道你吹牛大王的名头?我只喜欢贝晓丹一个,此情此生不渝,要不是怕潮水涨得厉害,天上的月亮我都可以为她拿下来。”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纸,老廖不怕他不心动,继续鼓其如簧之舌:“你可不要不识抬举,那女孩身材相貌在郁金香来说,均是上上之选,我情圣亲口下的评语,还能有假?错过这条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苦追贝晓丹未果,森林那么大,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吧,还不如多吊几棵。”

“哼,那你说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时机成熟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流行歌里唱的,爱人是痛苦,被爱是幸福,如何?考虑得怎么样了?”

“别多管闲事,关慕云叫我去冲浪了。”

哈哈,看样子有戏,老廖得意的笑了。

第282章 暴风雨来临

叶玉虎前脚刚走,贝晓丹后后脚钻进去,发育还未完全成熟的身体套着一件宽大的T恤,短短的裤子露出圆滑大腿,透出一股青春可人的味道,

粉红色塑料拖鞋伸出可爱的脚趾,一切都美得那么自然。

两人只是产生了微妙的吸引感觉,关系算不上熟络,贝晓丹不会像慕容蓝落那么撒娇,也不像江雨汐那么热情开放,她比较被动,只是老廖迟

心没有主动,少女初经恋爱滋味,思念格外强烈,才会找上门来。

“老师,我们都出去玩了,我也和你去玩吧?”贝晓丹轻轻拉着衣角略带羞涩的笑道。

“唔......老师......”

乐调骤然变得迷乱的《安瑞波尔卡》中老廖已抱住她向娇艳欲滴的嘴唇吻去。

“对不起,小丹,你太迷人了,我一时控制不住。”

贝晓丹心中喜乐无限,手足俱软,缓缓垂下头,低声说:“老师,你真坏。”

老廖大言不惭道:“人是社会性动物,要受到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可是你的美丽让我突破了禁忌,你是一朵纯洁无瑕的雪莲花,让我心生向往

。”

有了感情基础的男女之间无论说什么都不嫌肉麻,要是四眼也这么说的话,恐怕会被一掌拍死,“真想一直和老师在一起,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让别人知道的,会害老师丢掉工作的吧?”

廖学兵悚然一惊,莫永泰巴不得看自己笑话呢,还有阴险的邱大奇,说不定也在班里安插了眼线,师生恋情谈不上惊世骇俗,可却是觤触犯了

学校纪律的,他沉思片刻,道:“以后公众场合我们保持原样,不过现在是在房间,别人进不来。”怪手已攀上贝晓丹的胸部。

贝晓丹情不自禁后退一步,紧张得红晕满脸,说:“老师,你真色!”

“这样可不行哦,小丹丹,你昨天可是答应给我摸的哦,其实老师也是一番好意,让我替你检查一下身体的发育情况吧,比如你的咪咪,戴这

么小的奶罩,会不会太紧啊?”

贝晓丹口舌干涩,心跳如雷,软绵绵的说:“人家的胸部本来就很小,你会不会不喜欢啊?”

“小的才可爱,不过不要紧,老师多替你按摩几下,以后会慢慢长大的。”

刚要好好享受一番,电话却响了,让他十分憋闷,破手机偏偏有那么强烈的信号接着,真让人无可奈何,只好按下接听键。贝晓丹浑身松驰下

来,跑到门口:“老师,你这么忙,我晚上再找你吧。”

他还没来得及怒骂,叶小白在电话里说:“你在什么地方?好几天不见人影,飞车党快成靶子了。”

廖学兵朝贝晓丹微笑着挥挥手,对电话说:“你进了孟兰盆会,还成了仲裁所成员,树大招风是难免的。放心,做事稳当点,别像以前那么毛

躁,上层会议还有人给你当后台呢,怕什么?以后要再因为这种事找我诉苦,干扰我的幸福生活,你就等着死吧。”

叶小白苦笑道:“可能是树大招风吧,不过这风是暴风,六个小时前南弟在金色年代找乐子,被人捅了十七刀,生命垂危,正在市立医院抢救

,手术关头,现在我也在医院里,医生说肺叶被扎破了,呼吸十分困难,估计挺不过今晚上了。”

“什么?”廖学兵恍若当头一个炸雷,他的呼吸也跟着困难起来,“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务必要保证南弟的性命,妈的,我早跟你们说过了,

不要胡乱去惹是生非,喝的醉醺醺的,挨打都不知道还手。”

“昨天晚上,彦大局长在桐城路遇袭,割破了喉管,幸好这小子命硬没死。也在隔壁的手术室,彦玖平坦喜欢窥人**,经常偷拍富翁与情妇

的照片去勒索钱财,我们还当是普通的寻仇,可是连南弟也跟着出事,这问题可就大了。”

廖学兵混迹黑道多年,遇上这样的事也不在少数了,并没有显得太过震惊,并不是说他就不关心兄弟,事情已成这样,身在千里之外度假的他

光靠骂几句就能让人康复?“保命要紧,另外勒令兄弟们这几天都不要外出了,多查查蛛丝马迹,看看是谁下的毒手,你在孟兰盆会洗了黑龙

潭,金鸡会,虎帮,毒蛇团的牌,这些人难免不会联合起来,狗急跳墙,找找上层会议的贝世骧,他应该会帮助你。”

“别担心,等他们醒了,我会问个清楚,是谁下手,连这种事也要找个与黑道无关的人帮忙,那我们飞车党真是太没面子了,你不想急着回来

,我就不信我叶小白解决不了。”

四年前的飞车党老大叶小白只能带领一帮兄弟去堵在学校门口敲诈学生要些生活费,经常受到别的帮派打压,天天都在逃跑与挨打中度过,没

有哪天不是头缠着绷带出门的。不久之后廖学兵加入,带着他们拿下来朱雀街的地盘,开始有胆量找酒吧,按摩房,洗浴场收钱,找别的帮派

报复。从没有有输过,想揍谁就揍谁,到后来浅水街,圆湖路,半个北城都成了他们的天下,昔日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少年进入孟兰盆会,

一时意气风发,几乎以为天下老子最大。

南弟和彦局长出事,让叶小白感觉自己的根基尚浅,但他已不再孱弱,不想事事都找兵哥,打电话来只是通知一声而已。

“不管怎么说,兄弟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你务必要保证最好的医疗条件,公家账户里还有钱吧?不如你先龟缩两天,我马上就要回去了。”

“兵哥,这事留给我解决,你千万别插手,我踏平中海也会找到凶手的,哦,医生出来了,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低声说了几句,叶小白笑道:“兵哥,你放心,手术很成功,命保住了,我怀疑是陶德霖干的,他一直都很不服气,老子让他彻底消失。



廖学兵心头落下一块大石:“你别自信心膨胀,找到真凶再说,对了,北城警察局那里,这个月的钱多送一倍。”

“哦,暴风雨就要来临,多送点钱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对吧。”

“呵呵,你很聪明,约束点阿秋,暂时不要去赛车了,晚上我再给你去个电话,就这样吧。”

放下电话,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圈步子,事情虽然突然,倒也正常,只是手段毒辣了一点,混黑道的人死伤在所难免,去看杜文凯的车行莫名

其妙被人砸个稀巴烂,这事还没查出来是谁干的呢,还有袁野,似乎因为抢女人,大腿挨了三刀,同样没找到凶手。

“既然手术成功,那就多玩几天,叶小白也不小了,这种事他要是摆不平还能在仲裁所吃白饭吗?”

分别打电话给苏冰云和李星华,两个女人兴致都不是很高,苏冰云说:“对不起,现在很累,挂了,拜拜。”李星华说:“没空,有话以后再

说。”

“***,摆什么谱子,当老子求你们呢。”老廖受了冷遇,忿忿的想:“走着瞧好了,以后老子绝不主动找你。”

这副臭脾气,怪不得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因为昨夜暴雨的影响,温度便凉了许多,下水游泳的人很少,很奇怪慕容蓝落为什么没有起床,找总

台拿钥匙进了她的房间。男老师一向严禁进入女学生的寢室,不过这是旅游期间,又是关系与她特别亲密的小蓝落,何况老廖为所欲为,也没

想到那条教师准则。

客厅内一片狼籍,盘子碗筷散得到处都是,还有好几十个空啤酒瓶,仿佛单身汉彻狂欢后的宿舍,一堆挤在两铺床上,横七坚八,还有人掉到

地上也没醒来。慕容蓝落裹着一条毯子睡在沙发,头发凌乱,衣衫半角,一只脚还搁在艾紫莹的脸上,兀自呼呼大睡。

满鼻子都是酒气,老廖苦笑摇头:“这丫头还真不听话,居然和同学一起喝酒。”两手伸出,抄起她的后颈和腿弯,打横抱起,走出外面,锁

上门,带回自己房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床头矮柜边放了一杯水。

他不想找李星华,李星华反而找上门来。刚安顿好慕容蓝落,校花拨通他的电话说:“廖老师,我在椰树林,你也过来吧。”

“我老了,活动不方便,你慢慢玩就可以了。”

李星华冰雨聪明,略一思绪便猜到是自己的冷淡态度使然,笑道:“刚才我很忙,不好意思哦,你快过来嘛,不要这么小气。”

我小气?我哪里心胸狭窄了?大家还没熟悉到那个地步,老子拒绝你属于正常范畴吧?

不可否认廖学兵不会像莫永泰那么讲究风度,而且男女之事,谁在姿态上主动了,谁就会在感情中变为被动,他淡淡笑道:“快吃午饭了,你

还是赶快回来吧。”

“不行,你昨天明明答应做我男朋友的。”

第283章 情人节

不对劲啊,这个李星华,到底玩什么把戏?学校里那么多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她不选,为什么偏要选择我这个老头呢?有恋父情结?还是看到老子批发VIP贵宾卡,以普碰到大亨了?

而且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老廖觉得李星华好像在做一样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她到底想怎么样?廖学兵大学毕业后泡妞屡败屡泡,除了毫无感情的酒吧女郎外几乎没有接触女性的机会,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突然间无数美貌女子都哭着喊着要当他女朋友,若是以前,几乎想都不敢想,古语说反常既为敌,这是件娇异的事。

虽然自尊心强烈,但老廖还是起了好奇之心,对无所事事的他来说是件好玩的事,即使李星华不是真是喜欢自己,那么,看看她的动机来由也不错吧?至少可以为心理学研究提供素材。

决心已定,对电话说道:“既然这样,你说这个详细的地点,我就过去。”

“椰树林就那么大点,你来了就可以看到我了。”

廖学兵对着镜子细细刮掉刚冒出来的胡渣,将杂乱的头发梳到脑后,换了件橘红色短袖衬衫,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心中赞道:“***,这身打扮要是在中海酒吧出没,可以称得上情场无敌了。”在酣睡的小蓝落细嫩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乖乖在家睡觉哦,老师泡妞去也。”

人怕老来骚,喜洋洋的出门,买了束刚从枝上剪下的红玫瑰,打辆出租车以最快速度来到椰树林。

李星华就站在树林边上,裙脚随风飘动,凉鞋丢在旁边,就那么赤着脚踩在沙发上。在她身边还有个不认识的女同学,真可惜,好大的电灯泡,这么一束鲜花就送不出去了,不然让学生看笑话,在学校里一传十,十传百,还用见人么?

他讪讪将玫瑰递到四十多岁的女司机面前,道:“阿姨,祝你情人节快乐。”

女司机满头雾水,这人看起来不像疯子吧,莫非是传说中的抢劫犯,花朵里藏有迷药,只要闻上一闻就会晕倒?但又不好拒绝乘客的好意,说:“对不起,小伙子,今天可不是情人节。”

“哈哈,只要情人两情相悦,每天都是情人节。”转身下车,朝李星华走去。

椰树林离海滩约有五十多米,沙子都是干地,很细很软。一脚踏上去,鞋子里顿时陷入不少沙子,感觉十分惬意,附近是礁石,海水澄清,椰林迎风沙沙作响,风景极是迷人。

李星华笑着迎了上来,露齿一笑:“老师,好难得来这种地方,我们拍几张照片回去做纪念吧。”嘴唇鲜艳诱人,牙齿洁白整齐,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老廖还以为会有什么艳遇发生,没想到只是简单的拍照而已,不禁深为失望,看看李星华那清秀的如花笑面,只好把“无趣”二字埋在心里,淡淡道:“好吧,不过事先声明,我不拍裸照。”

李星华拉着他找到一颗高大的椰子树,挽着手对那陪同而来的女同学说:“青梅,这里拍一张。”两人手牵着手,表情亲密,李星华的脑袋靠在老廖肩膀上,老廖忙道:“这样不好吧,让你同学见到了会说的。”“放心好了,她是我的死党。”

青梅举起相机说:“好,笑一下。”老廖很尴尬的笑了一下,闪光灯一闪,照片定格,两人的身影永远留在此处。

青梅奔了过来,笑道:“你真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啊,比论坛上的照片好看多了,可要好好对我们星华哦,不然我可不饶你。”

廖学兵汗颜,学校论坛上出现有关他的照片,都是学生故意搞怪,抢拍他最丑的瞬间,比如皱眉头,二楼餐厅的狼狈吃相,唾飞沫溅的讲课,难怪给没真正见过的学生不好的印象。

直到相机电池用尽,拍了不下三百张相处,椰子树,海滩,礁石,浅水,都留给他们的足迹和欢声笑语,唯一不足之外是,李星华只有在拍照时才会显得特别热情,笑容也特别好,一离开镜头就会变回淡淡的表情,似乎是为了拍照故意给什么人看的。

这些微妙情况通通被敏感的老廖体会在心,只想:“莫非拿我当工具使唤吧?她这么做一定另有深意,陪你玩到底就是了,又不见得谁吃亏。”有了置身事外陪人看戏的心理,反而更洒脱自然,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毫无年轻人初谈恋爱[的生吞活剥,显得风度翩翩,青梅看在心晨,暗:“廖老师配我们星华也真不错,男的成熟俊朗,女的漂亮,看起来真是天生一对,尤其他们的表情都那么好,既不热恋中那么亲热得肉麻,也不像初恋时的互相试探,战战兢兢。天啊,我也要找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做老翁,听说年纪大的人才人体贴人,看星华那样,一定很幸福。”

拍照完毕,去冷饮店吃冰淇淋,晚上两个班级一起搞了个篝火晚会。

接下来两天,李星华没再找他,而刚刚产生了感觉的苏冰云,那感觉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也没主动与他说过一句话,只有贝晓丹和慕容蓝落两个可爱女生才会在晚上串门,偶尔两人碰上,相互横眉坚眼,犹如斗鸡。

校长没有讨到史密斯夫人欢心,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友谊倒是增进不少,在一起说的笑话比以前多了十倍,这其中也有不少归功到充当润滑剂的姜锋老婆。他老婆没什么文化,不过由于丈夫是家庭的顶染柱,她也明白这个事理,那乱乱七八糟的话收敛了许多,改为说些乡下粗俗的笑话,让校长和史密斯夫人时常发笑。

浪漫情种钟佰花了不少心思,仍旧没占到丁枊静的便宜,照熊猫静的原话:“你离廖老师还有很大很宽很长很高很远很深的距离,多多努力,你走路走得像廖老师,我就让你牵手,说话像廖老师,就让你搂腰,呃,如果办事也有廖老师那种风格的话,就让你亲一下......”

蔚为大观高兴极了,暴风雨的第二天,苏冰云的态度对他转变不少,只不过一想起欧阳丽芳的陷害,还是心里隐隐做痛,你廖学兵够拽,以后别让大爷抓到把柄。

而钟荻荻,林素星自然也玩得高高兴兴,还和同学们结成了好友,约定以后有什么班级活动,一定要叫上她们参加。

假期第五天早上,众人踏上返程的飞机。

看到中海市清冷的天空,给叶小白打了个电话:“亲爱的北城小白同学,我刚下飞机,目前状况如何?”

叶小白的语气比前两天苍老许多:“北城市立仁和医院住院区护病房二楼,你自己过来吧,我抽不出人手接你。”

老廖摸摸慕容蓝落的屁股:“乖,先回家里做饭,我有点事处理,等下就回去。”

“我警告你不准去喝酒找野女人,不然就等着瞧好了,搓衣板留给你的。”

这丫头怎么越变越像个爱吃醋的小妻子?“好啦,大从的事不要多管,你只需要努力学习就够了。”

仁和医院一如既往的宁静,一个拿着病号单的护士悄悄对另一名值班护士说:“还是你替我去二楼吧,要不午餐我请客好了。”“请客也不去,现在还有谁敢踏进二楼啊?当我傻瓜么。”

老廖涌起不妙的预感,难道南弟和彦局长都挂了,变成鬼作崇?

急步赶了上去,沿路撞倒一名医生也没来得及说声对不起。

上了二楼,眼前情景让老廖哭笑不得,走廊上排开六十多名飞车党成员,或蹲或站,或围成一圈吸烟吹牛,将走廊挤满满当当。

穿着黑风衣不扣扣子,露出大片胸毛的杜文凯,腰间插了一把砍刀,不停伸手挠下体,用推销员口吻跟值班护士搭讪的徐浩,趴在女病房门口向门缝的温文锲,肥胖的身体将整个门口塞住了。

乌烟瘴气,啤酒瓶乱堆,二楼快被他们搞成土匪窝,怪不得女护士不敢来这里,刚才有一个漂亮的小护士经过,屁股被捏了好几下,看到大伙儿一脸痞相,根本不敢发作,简直欲哭无泪。

廖学兵从楼梯里走出来,见此场景,登时大怒,戳指便骂:“你们这帮畜生好学不好,偏学流氓?我警告你们,做人要守本分,不得干扰医院正常工作,不得骚扰他人,没事的就快点滚蛋!”

众流氓们面面相觑,正要上前问候大哥,没想到那女护士脸色惊惶,悄声对他说:“你......他们都是些坏人,不要叫那么大声,得罪他们可不是好事。昨天医院还报警呢,最后警察来了也没能拿他们怎么辄,你快走吧,不然会挨打的。”

第284章 罪魁祸首

护士话还没说完,便骇然看到众流氓们一个垂头丧气,聋拉着脑袋,鱼贯走向楼梯口,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有人回头望了一眼,立即被后面的人狠狠敲了一记暴栗,低声喝道:“看什么看,快走!”

老廖随意点了几个人:“你,你,你,还有你,出来,把走廊打扫干净。”

那几个人一言不发,在角落找到扫帚干起活来,动作之细致,清洁之程度,连塞进缝隙里的小瓜子壳都不放过,比清洁工大妈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哗啦!”护士手里的病历卡和体温针全掉到地上。

老廖朝护士笑笑,走进病房里,特护病房的条件很优越,空调彩电地毯,还有专供看护人员休息的时间,比宾馆套间丝毫不差,只有旁边摆放的好几台医疗检测仪器和氧气瓶才能显示这是一间病房。

南弟包得跟木乃伊差不多,一脸愁容,目光呆滞的看着电视上毫无幽默可言的相声表演,廖学兵也不招呼,一屁股坐在病床边翻,翻开矮柜上林林总总的探视礼品,拣出一只香蕉,剥了皮,大口啃了起来。

叶小白在阳台上打完电话,脸色阴郁走进一看,没好气道:“要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非剁死他不可。兵哥,你***吃个屁香蕉啊,人都快死光了,三个钟头前袁野在外面豆浆摊吃早餐的时候被人用麻袋兜住头脸痛打了一顿,又是没看到人,险些连命都丢了,脾脏破裂,吐血吐个不停,还在抢救。”

“哦,知道了。”扭脸对南弟说:“怎么,挨打一顿就变傻了?”

南弟懒得理他,拿遥控器换了个中海音乐台。

“南弟新泡的马子刚来过,见他这样子说要分手,大概受打击了,我说,兵哥,你正经点,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吧。”

“你不是说你能解决的吗?怎么认输这么快?快陶德霖挖出来没有?”

“不是陶德霖干的。”

“怎么,找到证据了?”

“没找到,不过陶德霖就在附近二零七号病房。”

廖学兵吓了一跳:“居然连黑龙堂也惨遭毒手了。”

“陶德霖是被我打手的,没办法,打断了几根肋骨都叫着冤枉,只好送来医院了,黑龙堂几个所谓的元发现声称要重振声威,喊着报仇从昨天到,就在走廊打了好几架,亏老子还买水果去看望他。”

廖学兵啼笑皆非:“你把他打成那样了,还买水果,不是假慈悲么,依我看,这事反常,一定牵涉孟兰的阴谋,下层会议上改组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而始作俑者的我们是他们首要打击的对象,小白,这几天你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哪有啊!大家都在吹捧我,拍我马屁,好得很哪。”

十足的草包!廖学兵暗骂一句,说:“你被胜利冲昏头脑了,那帮人口蜜腹剑,个个老奸巨滑,嘴上叫你爷爷,暗中想捅你一刀,再仔细回想一偏,有谁比较反常的?比如没改组之前特别冷淡或是敌视的,改组后对你特别热情?”

被老廖一说,叶小白果然发现自己能力实在有待加强,“开始你没出现时陶德霖那帮人串联起来,人多力量大,他们编织起来灭我的关系,网张得很大,不过改组以后就土地崩瓦解了,当时光记住了黑道的势力。”

这家伙真不让人放心,廖学兵只好改为询问南弟:“动手的都是什么人,看清楚了吗?”

南弟惭愧的摇头,说:“那天都半夜了,我喝得特别醉,脑子昏沉沉的,看人都变得重影了,差不多到了一堆就倒的地步,不要说被打毫无反抗之力,就是连人都没看清。”

“那彦局长的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照样是什么都没看到。”

廖学兵陷入沉思中,这帮袭击者熟悉飞车党成员的规律,下手毒辣,干净利索,说明情报做得好,能力强。三件遇袭事件性质严重,前面时间相隔不远,手法一致,说明是同一伙人干的,这伙人盯着他飞车党有一段时间了。

“最近黑道上没有什么风声?”

“没什么风声,就是莫老五和南城的龙二斗得厉害,不过跟我们有关系吗?”

“哦。”廖学兵淡淡应道,拨电话给贝世骧:“贝先生,小丹丹到家了吧,没什么,担心她安危,打个电话问问,既然没事就好,我很关心学生的。”

贝世骧敷衍几句,突然话锋一转:“廖先生,你到底有多大把握杀谢子徽?他可不是一般的拳手,已经保持场地不败记录,所有挑战他的人都被击败了,现在大家都看好你。”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找谢子徽的麻烦了?***,我又不是活腻了,干嘛非找他对决不可?”

贝世骧同样也很奇怪:“不都说你即将做为西城莫老五的代表与龙二的代表谢子徽决斗么?怎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廖学兵简直摸不着头脑:“开什么国际玩笑,他莫老五给了我什么好处让我去参加死生斗?老子目前焦头烂额,可那么好的闲情逸致,飞车党被人看上了,正想办法解决呢,你手下姥强悍的情报网,替我查清楚幕后毒手再说。”

贝世骧想都不用想:“我明白了,风声是莫老五传出来的,他想逼你替他出塞,至于打飞车党麻烦的人,不用说,是龙二干的。”

廖学兵也醒悟过来:“莫老五这招真令人厌恶,一放出风声,龙二自然想到防范,他一调查发现我只是飞车党老大,没别的身份,想通过这种方式给我点教训。好,你再帮我确认一下,三十分钟后我等你电话,妈的,有种同时灭了莫老五和龙二的冲动,两人都不是好东西。”

叶小白搭话道:“是南城龙二吗?跟他无冤无仇,居然这么歹毒,等我布置一下,灭了这小子。”

“别冲动,龙二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区区飞车党简直不够他看,这事留给我就好了,你专心发展仲裁所的关系,千万别四面坚敌。”一面说着,用小刀飞快削了个又大又圆的苹果,左手中指拇指分别压住苹果的头和屁股,转了几圈,沿着刀口飞出一条又长又细,非常均匀的苹果皮,递给南弟:“呵呵,多吃点营养。”

“兵哥的刀法还真是一流。”叶小白小小拍了一记马屁。

不久后贝世骧的电话回拨过来:“确实是龙二下的手,老五他心急求成,采取了如此下策,你不要过多责怪,风声一传出之后,龙二觉得向飞车党动手,把做为莫老五代表出赛生死斗的人吓跑会让莫老五颜面大失,同时你们飞车党也太不成气候了。龙二只是用些黑道手段就让你们鸡飞狗跳,你硬推上去的叶小白还是太欠缺经验啊,既然这样,不如代就代莫老五打一场吧,灭掉龙二。”

“老实说,你拿了莫老五多少好处,居然替他做说客?就不怕我输了连命都没有?”说完心中又加了一句:“你女婿我可不想死那么早,也不想当别人的枪。”

“你是不会输的,如果觉得不平衡,我让莫老五好好补偿你。”孟兰盆会上层会议二虎相急已经愈演愈烈,两人各自拉拢盟友,分为两个阵营对攻,已经牵涉到贝世骧的利益,所以他只有再希望莫老五赢,一方面可以壮大实力,另一方面不可以打击龙二的盟友,自己的几个老对头。

老廖敷衍几句,挂掉电话,走到阳台上,拨给莫老五道:“肥猪,你这么做就没想到后果吗?是不是逼得我们断了交情你才过瘾?”

莫老五无奈道:“我本没那么打算,故意放出你要参加决斗的风声,是想等你回来后大家都以为你要参赛,你迫于面子就不好意思不参加了,没想到龙二那混蛋还真是强悍,居然想到要主动进攻。”

“其实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能提供给我什么好处?”

莫老五喜:“阿后,你真的愿意帮我?”

“先灭了龙二再收拾你。”

“哈哈,说笑了,只要赢了决斗,好处很多,首先是物质上的,滨海路的临海别墅,不,不,不是别墅,是庄园,贵族式庄园,还有车什么的那些自然是小事一桩,还有以后我名下的所有盈利机构,每年的收入你都占百分之十,我成了全中海的教父,你就是教皇,咱们两个,加上贝世骧三个,天下有什么摆不平的?”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苦苦思索,良久后说道:“替我准备兴奋剂,还有,你派点人手牵制他,让他不能对飞车党下手。”

“OK,我这就去办。”

老廖走出房间,对南弟说:“没什么意外的话,三天后龙二将会跪在你面前舔你的鞋。”

“老大,会不会太夸张啊,龙二他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要捏我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

“好吧,叫兄弟们不用太紧张,戒备解除,该干嘛干嘛去。”莫老五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他也就没资格与龙二斗。

第285章 重返课堂

第二天是郁金香高中恢复上课的日期,隔了几天不见的老师同学都在打招呼,相互炫耀自己的假期成就。

“听说二年二班班主任带全班同学去迷失岛度假了哦,真是好啊。”

“那有什么,我爸还不照样带我去碧波湖钓鱼?”

二年二班的同学兴奋的谈起迷失岛之旅,意犹未尽,兴致勃勃,还拿出冲洗好的照片互相交流,指指某处风景特别好,或是说说那边烘烤的超级棒,人人回味无穷,恨不能在迷失岛多待一年半载。

蒙军拿着照片翻来翻去:“奇怪,怎么后面两天都不见夏惟,他躲什么地方去死了?”

“夏惟跟老师请假提前回家,说是家里有要紧事。”

“去,除非他家遭瘟,人全死光了。”

这时趴在窗前外看风景的李玉中冲了进来,脸色十分慌张,大声叫道:“大家快来看啊,可怜虫夏惟来学校了!”同学们都扔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夏惟有什么好看的,看他还不如看周安呢。”

“不是,你们快来看啊,夏惟他......唉,快出来!”李玉中抢上前不由分说拉起蒙军,叶玉虎等人,大家没有办法,只好懒洋洋的随着他凑到窗前。

“什么?”看热闹的几个男同学齐声惊叫,互相对望,满眼不能置信之色,顿时把全班同学都吸引过去。

梧桐树林荫道滑过两辆汽车,一辆是加长型凯迪拉克,一辆是宝,停在教学楼前的花圃边,后面的宝马跳出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到凯迪拉克前恭敬而谦卑的打开车门。-----这一切在郁金香高中来说并不多见,可也绝不少见,有钱的富豪子弟还能少得了这套把戏。

关键在于,一个顾盼生姿的男生在凯迪拉克上趾高气扬的走下,一身笔挺的西装,剪裁得体,把那男生略瘦的身材和有点、歪的肩膀衬得极有风度。只有最顶级的设计师和裁缝才能做这么好。手腕一只足够的劳力士手表,特意翻出衣袖之外,明眼人一眼就看出那是只限量版的劳力士,刻度用细碎的钻石镶嵌而成,链带是18K的黄金。爱子上系了一条海蓝色领带,戴着一副镜框狭长的墨镜,头发新修剪过,发脚,发稍,发型都经过完美处理,让这男生比预料中的要帅气不少。

众学生们倒抽一口凉气,天啊,这不是夏惟吗?如果这事发生在叶玉虎,贝晓丹,崔政身上,都不会太让人惊讶,偏偏他是夏惟。

夏惟的家底大家有目共睹,虽然家里有点和弦,但父母省吃俭用,也刚够他念郁金香,零花,交保护费而已,平时都是乘公交车上下学,家用电器没一样是新的,去过他家的人都知道,那条件跟破落户差不了多少。

不知是否得了老廖装逼的真传还是夏惟已经在家里练习了无数次。他潇洒的接过了身边黑西装男人递来的白色比巾轻轻擦一下手背,然后扔回给那男人。

这与从前猥琐懦弱的夏惟形成鲜明对比,在大家的眼中,他就是可怜虫的代名词,他嗜食零食,穿衣没品位,没有任何高雅的爱好,而且还特喜欢看黄色小电影,学习成绩低下,虽然偶尔在被极度刺激之后表现出一点上进心,可是没过得几天那上进心被称得过且过的心态磨走了,是条狗就能冲他叫唤,最善良的学生也能在他手上要到钱。

可是这一切全都改变了,夏惟成了暴发户!

教室里散发着浓烈的香水味,劳力士手表的钻石闪得人两眼昏花,夏惟腰杆笔直,时不时扭动身子,露出腰间一条鳄鱼皮裤腰带,仅用得意二字恐怕形容不了此刻的夏惟,他眼神中是一种踏上云端,一临众生小的骄傲。

叶玉虎朝陈有年望了一眼,陈有年会意,摸着下马巴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笑道:“夏同学,出门踩着狗屎,捡到钱了?”

夏惟看也不看,鼻子一哼:“碍眼的家伙,给我滚开。”

陈有年为他气势所慑,吃了一惊,后退一步,随即醒悟过来,猛拍一说夏惟肩膀,冷笑道:“怎么,有几个臭钱就充大爷了?看你这身打扮,这礼拜的保护费得涨涨了。”欧阳丽芳几个女人见他装模作样,都禁不住掩口直笑。

夏惟抓起陈有年的手甩到旁边:“别拿你的脏手乱碰。”他话刚说完,已挨了一个老大的耳刮子,清脆响声回荡在教室中。

陈有年刚想嘲笑,夏惟推翻桌子猛扑到他身上。

揪着衣领也回击了一耳光。众人都惊呆了,夏惟居然还敢还手,他造反了么?陈有年又惊又怒,他的亲密朋友李蔚凑了上来叫道:“你找死是不么?”

桌子上的课本和钢笔散了一地,夏惟整整衣袖,不屑道:“我才不怕你。”

叶玉虎觉得这事不对劲,说不定是廖老师玩出来的把戏,喝道:“别玩了,快上课了。”

陈有年狠狠瞪了他一眼,返回自己座位。

令大家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夏惟摸出一叠钞票,约莫一千块左右,在空中挥了一下,叫道:“谁帮我收拾课本,这钱就归他。”一时教室鸦雀无声,大家都像看小丑似的看着他。大概没想到居然没人回应,夏惟先是尴尬了几分钟,又摸出一叠钱合在手里,用更大的声音叫着:“只是替我收拾课本而已,两千块啊,先收拾先得。”

叶玉虎,崔政,苏飞虹等几人俱都憋气不已,抱着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的心理,暂时不作一声,关慕云时常随飞车党收保护费,也是个随身带有大量钞票的家伙,这时看不过眼,将一沓厚厚的纸币拍在桌子上。震得钢笔跳到地上,说:“谁帮我舔屁股,这点钱全归他,暴发户有优先权。”

大家都哄笑起来,安纯纯轻轻道:“夏惟,我们都是好同学,如果你手脚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收拾,不要你的钱。”说着便俯身捡起他的课本和笔,崔政已是勃然大刀,你夏惟何德何能竟敢劳动安纯纯为你服务?

一个如此安静纯洁的美女,夏惟早嚣张不起来,手足无措,忙道:“安纯纯,不用了,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上课铃响,廖学兵夹着讲义走进教室,叫声上课,众人纷纷站起,只有夏惟大模大样,等大家都站好了,他才伸个懒腰站起身来,老廖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该不会是腰椎间盘突出了吧?

接下来讲课过程中夏惟的种种表现同样令人侧目。

廖学兵刚开口讲第一个字,他掏出一本漫画旁若无人看了起来,竟敢当着廖老师的课做别的事,精神受打击了么?关慕云,李玉中都松了一口气,心道:“没见过廖老师的手段还是大脑残废了?”

可是廖老师居然没说什么,让期待看戏的人大惑不解,先讲了讲迷失岛上的趣事以及总结同学的纪律,大为表扬一番他们有所长进,借此拉近师生距离,然后才是正式讲课,上课上到一半,老廖开始出题目让大家做。

“《孔雀东南飞》的中心思想刚才我已经说得很透彻了,大家归纳一下,写在作业本交上来,下课之前我要检查。写得好的,在期末评分上有加分,这是锻炼你们的思维能力和阅读能力,可以参考课文也可以谈论,但是不能抄别人的答案,如果有疑似抄袭现象,我会做出正确处理。”

即使懒如叶玉虎,蒙军等人,也不得不敷衍似的写上一两句话,同学们都在慷,夏惟手一抖,亮出钞票,叫道:“谁帮我做这道题,我给钱!”

廖学兵终于发现他的异样,首先穿着就比以前进步了许多,而且那时不时闪现的劳力士手表,名牌西装,以及倨傲的神色,都在说明问题,他推了推眼镜,奇道:“夏惟,你脑子烧坏了么?”

夏惟扬了脑袋:“我有的是钱,不服吗?”将一张金卡掷到桌面,说:“今晚上玉宇琼楼,全班都去,我买单!”

这孩子一定受什么打击,老廖摇摇头,笑道:“在内同学出钱了,有谁愿意替他做作业吗?”连问几声,心地善良的安纯纯低声道:“夏惟,如果你不会做,我可以教的,用不着这样,大家都是同学。”

好几个暗恋安纯纯的男生心里都给夏惟判了死刑,崔政据症钢笔的右手不住颤抖,赶快发短信给叶玉虎:“下课后把他弄到厕所去。”

叶玉虎还想看戏:“别急,弄清楚他是怎么成为暴发户的,让小人得志,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好,别搞到他最后拿钱卖通了所有的人,不好收拾。”

廖学兵连问三遍,周安犹豫着站起来说:“夏惟,我帮你做吧。”

众人大哗,夏惟哈哈大笑,把钱塞周安怀里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看,只需要写几十个字,就可以拿到几千块了!多划算啊!”

第286章 癫狂暴发户

刹那间同时有十多本语文课砸到周安的头上,“为了那点臭钱出卖人格,不可原谅!”“暴发户的钱也是钱么?”

“好了。”老廖制止大家的躁动:“继续你们的功课吧。”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夏惟:难道是家里中彩票发大财了?看他穿那俗气样,总是时不时挽起衣袖看看时间,唯恐别人不知道手腕的名表,这样浅薄的人成不了大气候。

上课的最后十分钟,总是学生们早活跃的时候,该讲的课文老廖短短二十分钟讲完了,交完作业后趁着老师埋头批发的空当,同学们开始了他们的小动作。

先找到四眼:“查查最近两天有什么新闻,某人捡到巨款突然暴富,或是被车撞了得到巨额赔偿的消息。”

四眼传言打开电脑,连接网络,将三天以来的中海新闻浏览一遍:“前天有人中了彩票,总奖金额三百七十万,昨天南城医院医疗事故,医死一个人,家属获赔一百一十四万。”

崔政冷笑:“就这么多钱够他买凯迪拉克吗?肯定不是。”

李玉中插嘴道:“说不定他爸爸中彩票心脏病发作,被医院治死了。”

“有这可能么?”叶玉虎说着在手机上群发消息:“有谁去过夏惟家的通报一声,说说他的家庭情况。”

消息很快传回来,蒙军居然去过,是去拿几张同,凶不得人的光盘,有幸得以参观夏惟家的豪宅,一栋两层小楼,装饰老旧。不过他老娘很爱护儿子,肯出钱入读郁金香就说明了一切,结论是,夏惟家绝对成了暴发户,虽然是因为什么而暴戾的还不清楚。

几人私下交流间,夏惟不小心将笔弄掉在地上-----或许是故意的,又花了一千块让人捡起来,这次为钱折腰的是林小肯。老廖由着他胡闹,懒得阻止,不用说,等下自然有人会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金钱不是这个世界的唯一。

下课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夏惟,丢下一句话:好自为之。

夏惟得意的挥手:“廖老师走好,赶明儿我送一辆最新款的跑车给你,你就不用整天骑破单车来学校了。”

“哦,是吗?那多谢你了。”

“哈哈,你身为班主任却那么穷酸,搞得我好没面子啊。”

廖老师不以为意,迈出教室,慕容蓝落可容不得他撒野,夏惟刚又掏出钞票当做扇子扇凉,气息猛然一室,脑中轰鸣一声巨响。整个人趴在地上,他身后的慕容蓝落双手拎着一张椅子如同小魔女冷酷的笑着。

“你很没面子是吗?那就滚蛋好了,老师可没你这样的学生。”

叶玉虎等人大眼瞪小眼:慕容的动作和语气怎么越来越廖老师啊?

夏惟艰难的爬起,额头鲜血淋漓,把新西装染脏了,他怒发成狂,手指颤抖,终究不敢对女生动手,道:“慕容你疯了?好端端为什么打人?”

慕容蓝落拍拍手,倒拖着椅子回到座位上,不屑的笑道:“暴发户有什么可得意的,下次不准对老师不敬。”

贝晓丹抽拗断了一支铅笔,她这么维护老师,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夏惟掏出丝巾擦掉鲜血,低声道:“走着瞧,死女人。”

第二节数学课,面目可憎的暴发户差点把厉雷天气出心脏病来,先是代表老师给擦黑板的同学奖励了数额不菲的钞票,然后各方面让林小肯站在他后面捶背,厉雷天大声责斥这种行为,夏惟得意忘形,身上钞票似乎无穷无尽,随意抽出一沓扔到讲台上说:“老师,你讲课辛苦了,这是我代表二年二班孝敬你的,请不要客气,收下吧。”

捉狭的叶玉虎撺掇不已:“厉老师,您就收下吧,这不是行贿受贿,而是学生报答师恩的正常礼节。”

那沓线看样子足有一万块以上,厉雷天看着学生鼓励的眼神,想起儿子刚娶了个老婆,老是伸手要钱,小日子过得干巴巴的,情不自禁伸出了手。就在这一刹那,蓦然记起一念哪的教师行为准则,将钱递还给夏惟,严肃的说:“夏惟同学,如果你能够在节假日去看望老师,我就很心满意足了,至于钱,还是你自己留起来,另外课堂上请你遵守纪律,林小肯,回到自己座位上!”

夏惟什么都没听进去:“嫌钱少是吧,好,明天我给你十万,够你个老头子享几年清福了。”

第三节课,谋划已久的男生们终于等到一个暴发户上厕所的机会。

厕所门口,有人提着裤子急匆匆赶来,关慕云客气的拦住他:“同学,里面正在维修呢,请到楼下树脚去方便。”

“哗啦,哗啦......”夏惟吹着口哨,抖掉残尿,自言自语道:“咦,刚才还有几个别班的同学,怎么突然不见了,想找个人帮擦擦都找不到。”

钻进来几个黑影,夏惟仰首看着天花板,不耐烦的叫道:“谁来帮我拉下拉链,我给他一千块!”

“哒啦”一声,厕所门被反锁了,夏惟惊觉回首,见是崔政,蒙军等人,挖挖鼻孔笑道:“怎么,想找我要钱,这样吧,叫我一声大爷,谁叫得好听,我就多给一千块,你,蒙军,过来帮我拉下拉缝,好处少不了你的。”

没有人搭腔,众人都冷冷的盯着他,蒙军来回搜了一圈,说:“没其他人了,说吧,怎么玩才过瘾?”

夏惟这才觉得来者不善,向后退了一步,勉强笑道:“玩什么鬼把戏呢,我可不怕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嘿嘿,我的几个保镖就在校外候着,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赶来。”

关慕云对着他的小肚子就是一脚,将这不怕死的家伙踢翻在湿漉漉的地面。夏惟痛得捂住肚子,身体弓成虾米形状,额头冒出豆大汗珠,怒道:“关慕云你不要命是吗?我的保镖虽有黑道关系的,随时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见关慕云抢先动手,大伙儿一拥而上,拳脚交加,打得夏惟再也无法硬气,求饶道:“等等,你们先放了我,明天我给你们带很多很多的钱总可以了吧?”跟随飞车党早练得心狠手辣的关慕云一脚踢中他的嘴巴,说:“规矩不能再改了,一礼拜十万,看你是个熟人就打个八折,给八万就够了。”

崔政一不做二不休,裉下他的劳力士手表连踩几脚,劳力士手表质量上乘,竟然毫无损伤。

郁金香高中大多是富豪子弟,即使是学生,早有了详细的权力划分,哪容得暴发户来显摆,偷偷直把夏惟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狠狠出了口恶气。

崔政一泡口痰吐到他脸上,说:“永远也别忘想对抗我们。”

一阵暴打过后,夏惟软软趴在小便池边,鼻子流出一大滩鲜血,虚弱的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连钱都不要,我可以给你们钱的,不止是一周八万那么少,让我加入你们好不好?”

“钱可以买到权,权也可以弄钱,不过你需要真正明白的一点是,权力永远凌驾在金钱之上。”崔政说:“好了,我们走吧,回头再教训周安和林小肯两个见钱眼开的小子。”

“等等。”蒙军说:“不能动周安,廖老师特别交代过的。”

“哦,好吧,那就拿林小肯杀杀威风。”

一帮活动完筋骨的家伙挺着胸走了。

权力?对我可以用钱买到权了,让爸爸向那些议员送钱,以后不用怕他们了,这个仇一定要报。夏惟缓缓撑起身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心道:”等放学就要你们好看,我的保镖说他们是超级黑帮黑龙堂出身,中海从来没有怕谁。“只因家庭偶得的钱堸,让一直极度自卑的他膨胀到一个极端。

........

廖学兵上了一会儿网,学校论坛上学生自发搞出来的“超级教师”评选还在不红不黑的进行着,邱大奇的票粗线条已经领先于其他三位热闹候选人,原因缘自一个小道消息,据说训导主任的老婆正在闹离婚。这让学生很兴奋,对他持续关注的热情远远超过其他人。在单独资料栏还有关于离婚的况猜,一,离不成,二,一个月内离,三,三个月内离,四,半年内离。当然大多数学生都希望他的家庭尽快破裂。

至于离婚的原因,也是谣方满天飞,一个网名叫做“晴天猪”的学生发贴产:“看得出大家对这件事兴趣很大,这个学期以来我一直在跟踪邱主任,下面将自己的成果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放学时邱主任很早就出学校了,但是很晚才回家,一个月起码花了两千多块的加油,这足够说明问题,二......综上所叙,邱主任有了外遇。”

廖学兵乐呵呵的看着贴子,只想放鞭炮庆祝,姜锋捅捅他后腰:“情圣,苏老师找你呢。”

咦,这态度忽冷忽热的奇怪女人找老子干嘛?又是敦促我赶快回老家看日记吗?对不起,老子目前虽然很缺女人,可是本着宁缺毋滥的精神,绝不放弃自己的自尊。

抬眼一看,苏冰云笑盈盈的站在面前,容光四射,宛若天仙下凡,说:“苏老师不用上课吗?美术大赛都筹备好了吧?学生来稿的人数增多了吧?”

第287章 春色喜鸟

苏冰云讶然道:“你怎么知道,今天收到很多稿件呢,不光是美术社团的同学,还有其他学生,大家的创意都很强,虽然绘画功底有待提高,但足可交差了,上次那个大明星的号召力真强,只是一句话便从者如云,我要能像她那样就好了。”

“哼,慕容冰雨也不怎么样,都是娱乐公司包装出来的。”

“是吗?”

“对啊,那种死女人,白送给我都不要,一点本事都没有,还整天东搞西搞,又唱歌又拍电影,学而不专,能成什么大气?”老廖开始夸夸其谈。

慕容冰雨忠实FANS陆诚达可就坐不住了,他不敢对老廖怎么样,只能客客气气说道:“廖老师,其实冰雨小姐很有才华的,她的每一首歌都是自己亲自填词作曲,还能唱出空灵,清淡,靡丽,朴素种种风格,号称百变天皇呢。”

“哦,这么说你很对她很熟悉了?”

“那是当然。”陆诚达自得的一知,珍而重之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唱片,说:“这是我花了大价钱在购物网上竞拍得来的冰雨小姐签名CD,每天看上一眼就会觉得精神一振,工作特别有干劲,无论你受了多大挫折,只要听到冰雨小姐的歌声,生活就会充满阳光。”

“疯子。”老廖摆摆手,不再管他,以苏冰云说:“苏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想请你参与功稿的评选,选出优秀的伤口送审,每一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我们希望选拔出尽可能多的好画作。”

与苏冰云共事,这真是一个一个令人羡慕的好差事,好几个侧耳窃听的老师都恍然大悟:“怪不得廖学兵当初费尽心思要当什么组委会的负责人,原来是为了接近美女,这招可用对地方了。”

廖学兵拿起讲义翻了翻,头也不抬:“那好,等你们选出来了再叫我一声,由我做最后的把关。”

偷听的男教师又觉得奇怪了:“这个与美女相处的大好机会不利用,留着等死吗?”有的想得更深了一层:“难道廖学兵打算欲擒故纵,苏冰云那么傲气,他不是玩火**吗?”

“不行,你身为班组长,怎么连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对大赛的事从不过问,马上跟我一起去美术馆,孙组长,莫老师也在的。”

要再不答应,别人就会以为自己不是男人,关掉电脑,说:“好,那就让我亲自审核审核、”在男教师充满嫉妒的目光中走了。

美术馆的二楼陈列室堆满稿件,有油画,水粉画,钢笔淡作,碳笔素描,卡通漫画,国画,还有版画,石膏雕塑,小手工艺品,电脑效果图,按照内容又可分为消像,风景,静物,速写,白描,工笔花鸟等等。

组委会几个人都在冥,时不时交流意见,态度很是认真。

进到门口,廖学兵一伸手握住苏冰云温润软和的小手,苏冰云一挣之下没有挣脱,低声道:“不要闹了,会让别人看见的。”

莫永泰抬眼一看,闪过一丝妒色,他没有做声,展开一幅图卷装腔作势的看了起来,递到孙平海面前说:“这幅花鸟图不错,画得有声有色,还有题诗呢,足可称为上上之选,我就推荐这幅了。”

孙平海说:“是还可以,不过......”看到廖学兵来了,知道他是校长跟前的红人,不可冷落了,于是笑道:“廖老师,你看看怎么样,莫老师极力推荐的好画。”

莫永泰叉着腰,不以为然的看他到底怎么点评。

传统国画正是廖学兵的拿手强项之一,不动声色接过花鸟图略扫一眼,笔法巧妙,着色渣,对于一名高中生来说,确实算得上佳作,不过敌人赞成就要反对,于是叹息着摇头:“或许对一名没有经过文化熏陶的体育老师来说,这幅花鸟图很美观,毕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幅画要是拿去参赛,只会贻笑大方。”

莫永泰啧了一声:“莫非廖老师看出了哪里不对?”

苏冰云以为他不学无术,又有胡诌,忙说:“廖老师你可看清楚,这位同学的画,功底很扎实,听说他得过李大师的亲口教诲呢。”

恐怖在场的美术教师加起来也没廖学兵对国画的造诣来得深厚,淡淡笑道:“哪位李大师呢?”

莫永泰近段时间都在美术馆厮混,对市内一些画家的名字已是卫熟能说,冷笑道:“中海书画名家李清源,你可能都没听过他的名字吧,难怪,连语文都教不好的人哪还有闲情逸致去关心别的事?”

李清源?李玉中的父亲?尽遇上老熟人了,老廖笑得很矜持:哦,李清源是吗?上段时间我和他谈了半天的书法,他连说受益匪浅,改日再向我讨教。这倒没有吹牛,当时家访,李清源的原话确实有这么个意思,虽然那只是文人的一贯谦虚。

孙平海,苏冰云都暗中摇头:“拿李大师开玩笑,廖学兵太不成话了。”

莫永泰摆明了当做放屁,说:“既然这样,那就请廖大师评选这幅花鸟图,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好,我就让你这个没什么见识的体育老师开开眼界,题为《春色喜鸟图》,画的自然是春天了,不错不错,透视比例都没有问题,但你们看这紫藤花,略重了些,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不够轻盈,构图不够空灵,太密太实,缺乏留白,压得人眼花缭乱,色彩处理偏冷,反而不像春天了......”罗列一大堆缺点,说得井井有条,观点明确,偏偏有根有据,将这幅外行看着很不错的花鸟图批得体无完肤。

莫永泰等人已换了一副神色,孙平海毕生浸淫西方画技法,眼光自然没他老到,接过画一一对照参详,不住点头,连声道:“廖老师,你真厉害,一眼看出十几个问题。美术大赛虽然讲究创意,是对别的作品而言,如果送审的是国画,那么标准则会改为对技法和意境的评判,这怎么看来,《春色喜鸟图》失败了,幸好没送上去,不然会被讥笑的。”

另一名很有基础的美术老师也凑过来说:“真是这样,廖老师眼光真高,怪不得有资格和李大师平起平坐呢。”

廖学兵说:“是啊,让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体育老师与评选工作,会让我们学校很失面子,刚才他推荐了什么作品都一概淘汰掉吧。”

这话犹如狠狠抽了莫永泰一记耳光,他怒道:“廖学兵你不要欺人太甚,其实这副画已经很好,你一直在吹毛求庇,哪有对高中生那么严格的?”

“既然是大赛,‘贵在参与’固然是主办方的口号,但择优录取才是最后的葱头标准,即使我们拿一万件伤口去参赛却连安慰奖都没拿到,别人怎么看?你连这道理都不明白吗?”廖学兵振振有词,说得莫永泰一阵红一阵白。

苏冰云知道两人有点争风吃醋,互相较劲的意思,心中欣喜不已:“原来他除了打架好色,还懂得很多东西啊,我不该小看每一个人的。”

接下来廖学兵扬长避短,只选择国画加以评论,往往一语中的,出尽风头,搞得连孙平海有问题也要请教他,莫永泰也找到几幅好油画,象征性的一点颜面。

吕凯翻到一幅消像画,惊道:“咦,这不是廖老师吗?”

大家忙凑过一瞧,纸上用炭笔勾勒线条,层次分明,光暗对经和谐,画中一个被风吹乱头发的男人坐在草地斜坡上,面容恢复的望着远方。那轮廓,脸型,服装与廖学兵极为神似,画题叫做《随风而逝的秋季》,落款三年一班李星华。

众人俱都回过头来望着老廖,眼神复杂、

廖学兵心中愕然,马上醒悟过来,哈哈笑道:“奇怪,这人怎么那么像我,哦,是李星华画的啊,上次我答应做她的模特,果然画出来了,感觉真不错,这幅画要不拿特等奖,评委就是瞎了狗眼。”

众人释然,孙平海说:“既然廖老师亲自担当模特,那一定错不了,也送选吧。”

莫永泰不服气,心道:“有女学生画那丑人,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努力翻找,果然找到几幅作品,一看之下气得差点想把画撕了。一幅是二年二班搞出来的卡通连环画,内容画看王子勇救公主,斩杀恶魔的故事,倒也温馨充满趣味,关键是恶魔画成莫永泰的样子,极尽猥琐之能事。还有一幅是一年级某班女生的作品,铅笔正面肖像画,看得出挺用心的,可惜是个初学者,画得歪鼻斜眼,像个小丑,纸面又脏又乱,偏偏旁边还写着大大的“莫永泰”三个字。

大家善意的取笑一番,廖学兵建议将这几幅画送上去,莫永泰死活不肯。

第288章 预备男主角

搞了一上午,成果颇丰,有两个男人的暗中斗争,互相取笑挖苦,气氛十分活跃。

中午放学,莫永泰说:“苏老师,一起去吃午餐吧,圆湖酒店来了位法国大厨,烧的菜很美味。”

苏冰云顺口应道:“好的,忙了一早上,肚子都饿了。”在没见到廖学兵昙花刺青之前,莫永泰常请她吃饭,答应过好几次,但这时情势已经不同,颇为后悔,想要改口拒绝已不可能,歉意的看了老廖一眼,说:“大家都这么累,不如都一起去吧?”

孙平海,吕凯一干人等都受过莫永泰的好处,这时见他泡妞,哪能不主动配合呢,老孙便说:“今天带了盒饭,老婆亲手做的,不消灭干净回去后老婆可饶不了我。”其他人纷纷推托:“你们就自个去吧。”

莫永泰故做大方:“廖老师,一起去吃午餐吧,我请客。”

廖学兵没有看到苏冰云细微的愧疚眼神,心道:“好你个馋踊女人,听到有吃的东西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淡淡说道:“不用不用,我也有盒饭的。”

莫永泰终于赢了一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陪着苏冰云上了小车。

廖学兵回到办公室,看看表,估算时间:“小蓝落该把盒饭送来了吧,也不知道这丫头今天做了什么菜,手艺有没有长进。”

门口擦出一颗脑袋,鬼鬼崇崇在左右四望,竟然是贝晓丹,发现没有其他人后快步进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只精致的粉色食盒,盖子上有可爱的卡通小猫图案,不由暗中叫苦:“这回可惨了。”

贝晓丹将食盒送到他面前,双手交叉而立,含着几分羞涩说:“老师,以前我老是见你去二楼餐厅去吃午餐,那里的东西太没营养。分量又不够,怎么能吃得饱呢,这是我亲手做的盒饭,是妈妈教我做的哦,很好吃的。”

老廖看着她小小的胸部:“我想吃奶。”

“没带来啦,明天再带一瓶鲜牛奶给你好不好。”

“我想吃你的奶。”

“你......坏人,再这样就不理你了,不要废话啦,菜都快凉了。”贝晓丹紧张一下,回复过来,轻轻揭开食盒,只见各色菜肴围成一个“心”字形,正色道:“看看我做的,有枸杞潭鳗,很补身子的哦,还有酒糟熊掌,蒜蓉蒸鲍鱼,葱烧海参,玫瑰花鱼翅炒蛋,清纯燕窝汤,赶快吃吧。”其中种种皆是名贵材料做成的莫须有,色泽鲜艳,香味扑鼻,显然下了一番苦工。

见老廖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期待说:“老师,不要客气哦,这是我很辛苦才做出来的。”

廖学兵食指大动,肠子咕噜咕噜作响,还有一个问题摆在眼前:慕容蓝落也带了盒饭的!

可是对上小女孩那殷切的目光,他找不到堆却的借口。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鲍鱼送入口中。只觉细嫩软润,柔嫩腴滑且软糯,口感绝佳,不由叫道:“好吃,真好吃,小丹丹你可真是我的贴心小宝贝啊。”当下犹如风暴残云,一筷接着一筷。将食盒扫荡得干净,浑然把慕容蓝落抛在脑后。

贝晓丹又惊又喜,乖七的倒了一杯水送上,说:“老师,以后就由我照顾你吧。”

盒饭是她怕心上人挨饭,特意加大了量的。廖学兵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脸满足之色,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小蓝落,顿时变作惊惶:“小丹,我们这里不太安全,会被别人看到的,你快走吧,晚上我再约你。”

贝晓丹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羞得退后几步:“不要失约哦。”转身跑出门外,正好在走廊碰上慕容蓝落,两个女孩子虎视眈眈的对瞪一眼,慕容蓝落打鼻子里哼了一声:“贝大小姐一为办公楼干什么?”

“与你何干?少管闲事,不然让你好看。”贝晓丹一扬脑袋,骄傲的走了。

慕容蓝落不去理她,兴冲冲的跑进办公室,叫道:“老师,饿坏了吧,不要着急,小蓝落为你送饭来了,今天有排骨,火腿,我做了好久才做出来的。”

打开饭盒,只闻到一阵焦臭,一团黑糊糊的物体压在白米饭上面,分不出哪块是排骨,哪块是火腿。

“老师,我就在这里看着你吃完吧。”

廖学兵闻言立即想哭了,肚子饿胀如鼓不说,先吃完绝顶美味再吃垃圾,谁受得了?将盒饭推到一边:“我今天肚子不太舒服,胃口不开,你先回宿舍休息,等下我气顺一点再慢慢吃。”

慕容蓝落气鼓鼓的说:“刚才还那么神气,分明是嫌我做的不好,哼,快说,你到底吃不吃?”

“唉,我吃还不行吗?”廖学兵苦着脸夹了一筷黑质糊状物体,硬挤进喉咙,仿佛那是穿肠毒药,又咸又苦,不敢多嘴,直接咽下肚子。

慕容蓝落如同监管犯人的牢头,眼睁睁看着他把所有食物全部吃完,这才展颜一笑,小手摸摸他的脸说:“老师真乖,明天我一定加倍努力,做出更好吃的东西。”

廖学兵肚皮都快要撑列裂了,心道:“你还是一刀杀了我比较痛快。”

送走小蓝落,自己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睡个安稳觉,慕容冰雨电话来说,约他在桐城路“爱情果实”咖啡馆见面。

“卖唱的,叫我去我就去,多没面子,给个理由好不好?”老廖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哎呀,让你来你就来,废话那么多干嘛,赶快啊,给你十分钟时间,要是没钱的话车费我报销好了。”

怎么会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女人呢,没好气的挂掉电话,呸了一口,扶着墙慢慢挨下楼梯,连吃两顿加量午餐,差点胀断皮带,最难消受美人恩,这句话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过了一会慕容冰雨电话又再打来,语气比刚才软了许多,“你要是找不到车,我开车过去接你吧,在哪儿,朱雀街的小巷公寓还是学校?”

算了,这让女人来学校不知又闹出什么风言风语,只好说:“你等着,我一会就过去,最好你有要紧事,不然我非礼你,说到做到,还有不用请我吃东西了。”

慕容冰雨啐了一口:“老不正经的,快点过来。”

老廖慢悠悠的挤地铁,打算像从前一样借机对女乘客上下其手,大揩其油,却发现这些女不是年老色衰就是肥蠢如猪,不由大倒胃口,原来不知不觉中审美观已被苏冰云,慕容冰雨,小蓝落,贝晓丹一干绝色美女给养刁了。

“妈的,这帮女人又害我丧失了一项乐趣。”悄悄咒骂着,终于在地铁人群汗徉,鞋臭,腑臭的煎熬中到达“爱情果实”咖啡馆。

原先还以为慕容冰雨寂寞难耐,发骚找他幽会,事实大出意料,《枫桥》剧组的正副导演,监制,编剧都在,原来是在商量电影拍摄工作,做为“预备男主角”的他也要参加。

只有慕容冰雨起身相迎,其余的人依旧大模大样坐着,看也不看一眼。

“表哥,你坐这里吧,剧本已经修改好了,正在择日子开拍,导演还想找你说几句。”慕容冰雨指指身边的椰,当着剧组众人的面,她一向是把老廖叫做表哥的。

“就这么定了。”孙博把剧本放下,目光终于移到老廖身上:“廖先生,三天后将举行盛大的开机仪式,我们已经通知媒体进行炒作宣传了,他们对你这位神秘男主角的身份很感兴趣。”

多福传媒并购危机已经成功化解,公司业绩更上一层楼,《枫桥》的开始重新提上日程。

“我只关心剧本的修本幅度,有没有增加我所要求的吻戏,床戏?”

大家都狐疑的看着他:哪有这样的表哥啊,居然想打表妹的主意。

粗壮的编剧熊飞重重咳嗽一声:“廖先生,《枫桥》是纯粹的文艺片,不会靠香艳镜头吸引观众,如果这样会毁了冰雨小姐的清纯形象,这是剧本,你先过目一下吧,拿回家好好研究。”

剧本足有五多万家,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本,熊飞看起来信心十足,说:“这男主角可是我量身为你打造的,不知花了多少心血,你一定要用心揣摩,不能把戏演砸了。”

他把导演准备好的台词给抢了,孙博只好说:“廖老师,你是最合适这部片的男主角,只有你才能让这部片红起来,所以我不希望出什么状况。”

“嗯。”廖学兵无所谓的应道,翻看剧本阅读上面文字。

孙博悄悄凑到监制的耳边说:“看到没有,就是这种气质,一种颓废散漫的情怀,时不时射出冷光的眼神,要是配上低沉凄美的音乐,运用合理的分镜头,以及忧伤的主旋律,曲折的爱情故事,绝对能把他拍得给慕容冰雨还红,那种没脑子的小女生还不迷死才怪。”

监制瞿永胜点头称是:“冰雨小姐的表哥初看貌不惊人,可却有无与伦比的内涵,果然是一同一基因的产物,孙导,你的眼光真不错,唉,我要生得有他一半就好了。”

大家见廖学兵看得入迷,也就没有打扰,继续讨论拍摄上的细节和人物的搭配。

第289章 升级男主角

剧本是这么写的,从远镜头拉开,一座仿若十九世纪伦敦老建筑的城市出现在眼前,接着是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忧伤音乐,拿着相机的慕容蓝落徜徉在街头,气息慵懒疲倦。

在剧中她是旅游全国的专门拍摄风景,记录城市美丽瞬间的女记者。她已经漂泊了许久,时刻都想找一个暧昧的港淳,可是现实由不得她做出选择。有一天慕容冰雨新到了一座城市,听说有一美丽的风暴叫做‘枫桥’,接下来理所当然,为了切合主题,在这里遇到了男主角廖学兵,两人相知相识相爱......

剧情苍白的很,不过熊飞一再强调这是爱情文艺片,只需要有美至极点的画面,动听至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地步的音乐,就已经成功了大半,再配合大明星的加盟,以及还算勉强感人的爱情主线索,想不卖座都难。

廖学兵看到一大堆他不喜欢的台词:“熊编剧,你仔细在琢磨在这里,两人在划船经过枫桥的桥洞后,男主角深情款款的对女主角说‘爱,是早晨升起希望的太阳,爱,是拂过心头的清风......’太傻了吧,你当是话剧呢,这么说出来只会让观众觉得很虚假,进而反感。”

廖学兵好歹是富有阅读经验的语文教师,善于分析文字中人物对话对情节的推动和心理的表述,指出他认为不恰当的地方。

熊飞的成果遭人指摘,有些不服气,说:“那你觉得应该改掉是吧?那怎么改呢?”

孙博正与人谈论着,听到争执,翻开剧本找到那一段对话,对照前后情节细加参考,顿时连连点头:“主角这么说确实不太符合我们预先设想的气质,熊飞,你还是认真改过的好。”

导演发话,熊飞只好认真想了一想,用笔将那一段话划掉,说:“这么着吧,经过桥洞下,两人相对凝视,男主角说,‘你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瞬间......’”

际导和监制可不觉得廖学兵能有什么高见,说:“就照熊飞的办法吧。”

廖学兵无奈,把剧本摊到他面前:“把两人身份对调一下,那句肉麻热情的话换成女主角说的,而男主角默不作声,这样就好得很了。”

几人对视一眼,熊飞在脑中细细模拟一番,击节赞道:“妙啊,我怎么就一直想不出呢,这一对调,确实生动具体了许多,尤其符合两人剧中的身份,廖先生,你可真行。”

这是有关细节方面的修订,在剧组大家常集思广益,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理解方式,孙博只是以为他灵光一闪,并不能因为一个修改意见,就说明能力比编剧强了。

“表哥”得到他人赞同,慕容冰雨也觉得面子上有了几分光彩,总算没丢自己脸面,笑道:“那当然,我表哥可是很有才华的哦。”

廖学兵又说:“这结局,太平淡了,又女主角为主视角,最后她被报社召回,两人分手,一年后回到原地,却再也找不到男主角,空留观察回味,看似悠远绵长,却是极不负责任的处理方工。”

“哦,廖先生又有什么高见?”导演不觉得廖学兵如何,可是熊飞不那么认为,文学上有“一字师”的说法,他浸淫笔尖十年,自然知道看似简单的改动对文章所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增加一个**情节,两人银川后女主角到枫桥上生闷气,可是暴雨来袭,河水上涨,枫桥摇摇欲坠,将她困住,这时男主角出现把她救出,自己却被肆虐的河水吞没。”

熊飞犹豫道:“这么一来不就成了悲剧,以后还会有观众肯看我们拍的片子吗?”

“煽情有何不可,最后画面一转,时间跳到几十年以后,枫桥已是修缮一新,有个画外音说,‘这几十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着他......’但女主角的正面始终没有出现,如此种种的思念情话,怎么才能让观众动心,你号称银天金装四大才子之一,还会写不出来吗、”

熊飞说:“好像还行吧,不过剧情大幅度修动,还有那个枫桥的制作成本,又要增加了,孙导是不会同意的......”话没说完,孙博高声叫道:“对啊!我一直觉得影片太过平淡,好像少了什么味道,偏偏总是想不起来,没错没错,太正确了,改成悲剧结局就最好了,《泰坦尼克号》不就这样成功的么?冰雨小姐,你表哥简直是天才。”

那监制兀自体会不出味道,傻乎乎的说:“成本声色上涨,劳总会答应吗?”

“增加一点成本,可是票房保证的机率却比以前大了,花一点小代价,换更大的回报,这不是你们生意人最爱做的事吗?”

“孙导,你可是大导演,我就听你的,你看看增加这个情节会多出几百万,最好列了明细预算开支,我好向劳总汇报。”

第一个修改意见还可说是偶然,但第二个意见足或说明了廖学兵的不凡之处,大家纷纷对他刮目相看。

熊飞的编剧能力可圈可点,除了两处不足之处,再也找不出其他缺陷。

孙博说:“上次已经举行过一次开机仪式,但这次完全重拍,我们又可制造新的噱头,三天后的记者招待会,请廖先生务必到场,媒体们对你的身份很感兴趣。如果有空的话,我想请一些专业人士对你进行培训,那场合中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都是要十分注意的,千万不能让刁钻的记者抓住把柄。我们正考虑要不要把你和冰雨小姐的表兄妹关系宣扬出去,这事既有利端也有敝端。试想一下,慕容冰雨与她表哥以双出演剧中情侣,该是多让人期待啊,简直是超级大卖点,可这种关系也会有人不喜欢,甚至可能做为攻击的对象。”

冰雨的经纪人许燕是知道两人根本不是表兄妹的,考虑着说道:“我觉得可以大作文章,上次开机,你们不记得了?很多FANS都大为不满,说元少武演男主角玷污了他们心目中的女神,还有疯狂歌迷寄来血书威胁,可把我们给吓坏了。这次是冰雨的表哥,完全可以让大家接受,他们觉得表兄妹彼此亲热一点不是什么问题,只会将心思专注于影片本身。”

“嗯,那我们就照这么宣传。”

经纪人心道:“上次歌友会没到场,惹得冰雨抑郁了妯和天的男人就是这个廖先生吧,真的很优秀,怪不得冰雪小姐那么为他神魂颠倒呢。”

因为廖学兵的戏份很重要,导演不敢轻视,说:“片酬方面,由于影片成本不高,大概是五十万左右,如果红起来之后,可能会是今天的十倍,百倍呢。廖先生有经纪人吗,这戏是要签约的,形成一种具有法律效力的约束力比较好,大家都能尽力履行各自职责,你说是吧?”

“我没经纪人,不过我是冰雨的表哥,她的经纪人也就是我的经纪人。”

许燕喜上眉梢:“廖先生确定吗?那我回去拟一份经纪合同,保证会让你的利益最大化。”

戏约是要跟制版人劳朗明签的,孙博也不太着急,几人商量一些其他事务,交代注意事项,廖学兵便告辞了。

下午来到学校,宋玉浩想起廖学兵答应过考试后请客找乐子的话,吵着他兑现诺言,老廖一时兴起,说:“好,今天晚上九点,玉宇琼楼,不见不散。”

写了半个小时的讲义后,宫雪琳例行检查,指责办公室卫生条件差,众人纪律散漫,还拿期中考试成绩说事,这个班级不行,那个班级没长进,开排数了过去,点着姜锋,陆诚达等班主任的名字一番数落,说得姜锋四十好几的人颜面无存。

来到廖学兵,没等她开口,老廖两眼一瞪:“宫部长,有什么话要说么?打算发奖金吗?没奖金的话就请您尽快离开,别干扰我们正常工作。”

姜锋冷汗直流,心道:“廖学兵这不是自寻死路么?碰上那巫婆还敢耍横,八成活腻了。”

“你......你这什么态度?”宫雪琳横眉倒竖。

“别忘了考前你说过什么话,我心里清楚着么,不想言而无信就少说几句,这样吧,过几天我买几副......罩罩给你,回忆一下失去了五十年的青春,如何?”用手比了个猥琐的摸奶动作。

宫雪琳七窍生烟,知道在这流氓讨不到便宜,冷冷撂一下句话:“不能光用成绩判定学生,教室纪律和学生素质同样很重要。下周的全体教职员工会议,操行鹿死不择音与班主任薪水挂钩,将会提上董事会议程。”说完皮革噔噔噔的走了。

姜锋大奇:“你以前跟第巫婆说过什么?她那想发火又发不出的样子真让人解气,不过你可得注意她的报复才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有什么是我搞不定的?”

放学后回到家里,只见隔壁门口大开,几个清洁工在清扫地面,搬运工在搬东西,老廖奇道:“你们怎么乱搬东西,谭小姐呢?”

第290章 女邻意外出走

一人随口答道:“你是说以前的住户对吧,她早就搬走了,东西一直没收拾,现在又有新住户,房东让我们清扫一下,大概过几天住户就来了。”

谭紫晴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连说都不说一声?廖学兵犹如晴天霹雳,好不容易才建立那种即将登堂入室的关系,居然说走就走,连招呼都不打,太让人失望了。

他郁闷了一阵,又想:“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阻止不了,既然谭紫晴觉得这里不适合刀住,我也没资格管别人闲事。”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郁金香高中班主任办公室**四大天王聚倣在玉宇琼楼的紫荆花包厢。

房间装修很好,是玉宇琼楼一等一的包厢,专门招待尊贵客人用的,莫老五是股东之一,打个电话就搞定了,而且还可以把账记在他的名下。莫老五求之不得,现在有求于人,千方百计想着怎么讨好廖学兵,就是要分出一半产业,恐怕也得答应-----修罗场生死斗输掉的话,将会一无所有,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出。

叫了八个外表清纯,骨子风骚,据说是女大学生赚外快的坐台小姐相陪,淫溅四天王每人两个。八个小姐相貌出众,显然是精挑细选过的,每人身高都有一米七以上,大腿修长,胸围丰满,一进门口就坐在众人身侧态度殷勤姿态低微,性格温柔,姜锋等人一般都只在滚石K厅那种低档消费小店寻欢。何尝见过如此高级货了,当下人人喜不自胜,如同升入天堂,家里的糟糠之妻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喝水不忘掘井人,他们能有这个福分,主要还是老廖的功劳,宋玉浩便想:“拿了小廖的好处,下周的全体教师会议。说什么也要帮他说几句好话,千万不能让老巫婆胡作非为,老子不是白当这几年年级主任的,根基多少也有一点。”

余定楼粗糙大手攀上美貌女郎穿着网眼丝袜的润滑大腿,心道:“吃人嘴软,摸人手软......不过我喜欢。”举起杯子大声道:“以后小廖要有什么麻烦事,通通包在我姓余的身上。”

廖学兵心道:“真希望你替我去修罗场玩玩。”与他干了一杯,说:“废话不多说,大家心照不宣,有酒喝,有妞泡,有奶摸,这就够了。”

大家都淫荡的笑了起来,姜锋是个老油条了,手搭上女郎的胸部,说:“响应小廖的号召,我这就摸摸,哎呀,真大啊,小廖,你也试试?”

那女郎娇声叫道:“大哥,你真坏。”

这些小姐虽是色中上品,但比起贝晓丹,蓝落,冰雨,可就差了不止一个档次,老廖皱皱眉头,只好入乡随俗,说:“老姜,我们年轻力壮,每人两个是正好合适,你这么老就别学我们了,当心精尽人亡啊。”

众人对他取笑一烟,忽听门外吵吵嚷嚷,声音大得连隔音效果极佳的包厢内也听得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老子这可是贵宾房,怎容闲人来干扰情绪?

啪啦一声,门被推开,冲进来五六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神情狼狈的服务生跟在后面怎么拦都拦不住。

“老子就要这间房,里面的人,通通给我滚出来!”一个**上身的大汉挥舞着手里的砍刀叫道。

玉宇琼楼这么大的场子,养有不少打手,其中不少还是莫老五的人,哪容得他们任意叫嚣,老廖安慰不想惹什么事端的姜锋等人,说:“放心好了,他们会尽快把这些矛盾协调好的。”

话音刚落,经理满头大汗的走进来,很为难的说:“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们换一间包厢?为了弥补您所随的损失,本酒店全减免部分费用。”

那经理不知道廖学兵和莫老五的关系,大概是迫于淫威,看这几个客人不是熟面孔,坐贵宾房太浪费了。

那嚣张的大汉指着另一个赶来劝慰的经理叫骂:“老子就是要搞你们玉宇琼楼,不服气么,叫人上来打啊。”经理唯唯否否应道:“是是是......”

“是你妈!”大汉一个耳光刮了过去,将经理抽倒,其他几个人都扑上去拳打脚踢,经理哎哟哎哟的护住头脸。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老五看场子的手下呢?连几个小流氓都摆不平,他开个屁的酒店,招呼个鸟毛的客人?玉宇琼楼历来奉行顾客至上的经营理念,任何人只要有钱,就是住上一年就可以,当然不会发生因为其他人的无理要求而驱逐客人的恶意行径,今天的事大为反常。

姜锋等人的气质僵住了,见老廖不动声色,那经理有些不耐烦,说:“喂,叫你们快走,听到没有,玉宇琼楼不缺你们几个钱的!”

大汉已经冲了进来,把桌子掀翻,砸坏电视,几个女郎都吓得花容失色,宋玉浩,余定楼说不出话来。

那经理忙上前赔礼道:“大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犯不着这么干嘛。”

大汉把他推到墙角说:“我们柜子会的人今天就是要寻个不开心,兄弟们,把这全砸了。”

柜子会就是龙二所掌握的南城三大黑帮之一,这次是专来砸莫老五场子的,想不到牵连上了廖学兵一大堆无辜的消费者。

老廖正待发话,大汉又说:“嘿嘿,这个时机最合适,莫老五刚派了人马上去我们那里搞事,玉宇琼楼人手一空,我们要怎么玩就怎么玩。”听门外那争闹声,走廊似乎已聚集了一大堆的柜子会打手,情况对玉宇琼楼的管理者来说非常不利。

老廖扭头道:“老姜,我们先走吧,今天来的不对,人家黑社会正在火拼呢,我们别惹上麻烦。”

“想走吗,没那么容易,来玉宇琼楼消费就是死罪!”柜子会的人把起身欲行的老廖等的团团围住。

姜锋看了看老廖,可怜兮兮的说:“大哥,行个方便,我们这是第一次来呢。”

“第一次?”打手喝道:“第一次怎么不去南城的‘春色满园’?我干你娘的!”一巴掌打翻老姜,可怜老姜一把年纪只想寻欢作乐,偏要受这种活罪,捂着嘴不敢说话。

嗯?廖学兵招待同事,为的是找开心,现在同事遭受无妄之灾,那耳光就如同抽在他脸上一般。

摸出电话拨给叶小白:“全体人员注意,五分钟之内务必赶到玉宇琼楼的十一楼。”

那大汉怒气冲冲的骂:“混小子,还敢打电话叫人,不认识老子是谁吗?”

“我认识,你是粪坑里的明虫。”廖学兵一脚踢出,正中大汉肌肉纠结的小腹。

嘭的响起沉闷一声,那大汉平时自负身材彪悍,胸口太大石也敢尝试,没想到挨了一脚,就仿佛爆炸产生的碎片,整个人飞到五米之外,身子压住刚才砸坏的等离子彩电碎玻璃,刺得鲜血淋漓,与之产生的疼痛相比,这只是小事。小腹痛得像炸裂一般,哇的一声喷出红艳艳的血液。

“嗯?”钻进紫荆花包厢的几个混混惊觉回头,廖学兵手提酒瓶在最近的一人头上开了花,力道何等巨大,连坚固的葡萄酒瓶也断成两半,暗红色的酒液淌了满脸,那人一声不吭,软软栽倒。

“**的!敢对柜子会的人动手,活不耐烦了!”另外三个人怒喝着,挥舞砍刀一齐冲上,但距离有长有短,人跑得有快有慢,最快的一个人来到廖学兵,其他两人还只刚刚迈出两步而已。

这让廖学兵更方便动手,只轻轻侧身便避开他斜劈而下的砍刀,尖锐的半戴酒瓶插在他脸上,鼻梁,两侧脸,上唇的伤口隐隐形成一个圆圈,涌出鲜血,老廖伸手一拿,夺过砍刀,一刀捅进那人的肚子。

还剩下两人恼怒交加,却是来不及了,廖学兵顺手将那人推倒,摸出沾染无数鲜血的啄木鸟,与第四人的大砍刀相架,刀刃接3触,擦出大片的火花,那人的刀少说也有七八斤重,与廖老师的劲头相比竟然微不足道,虎口震裂,砍刀脱手飞开。

廖学兵手势不停,只一瞬间,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左右肩头一凉,开了十个血口,喷出十道密如头发的血箭。

最后一人不能幸免,中了撩阴一脚,滚倒在地口吐白沫不醒人事。

经理兀自手脚冰凉,分不水表这个男人是什么来路,只道他也是混黑社会的,慌乱的说:“大哥,你惹下大麻烦了,他们起码还有几十号人在外头,其他楼层的人就更多,我猜不下四五百人哪,我们这层楼所有客人都被他们骚扰过。生意早就做不成了,蛋黄哥还没赶回来,这下我们玉宇琼楼也保不住你啊。”

“给我闭嘴!软骨头!”廖学兵一酒瓶砸在他脑门上。

玉宇琼楼门外的街道,浓烟遮住天空,原本明亮的路灯显得黯淡无比。一千多辆廖学兵突突突冒着尾烟,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其他车辆根本无法通行。震耳欲聋的引擎声让整条街道只剩一种声音,地面一直在微微颤抖,扬起无数灰尘。

大堂的客户经理捂着眼睛道:“天哪,什么人来了?”

第291章 交火第一波

莫老五与龙二在孟兰盆上的斗得起劲,同时暗地里也绝不闲着,今天你砸我的,明天我砍你的人,斗个不亦乐乎。趁着莫老五把好手派去龙五地盘搞事的同时,柜子会觑准空当,誓要将千嘉顺公司的门面重地玉宇琼楼砸个稀巴烂。可惜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挑错日子,碰上陪同事郁金香同事娱乐的飞车党老大廖学兵!

烟尘遮天闭月,密密麻麻的廖学兵堵塞街道,每一辆车上都有一至两人,手提铁棍,腰别砍刀,见了这场面,只有行人绕道,车辆拐弯。

一辆悍马插进来,见道路阻塞,司机一时焦躁,猛按喇叭,那喇叭声在刺耳震天的引擎声显得微弱渺小,副驾驶位摇下车窗,伸出一颗愤怒的脑袋大声叫嚷,可是谁也听不清楚他喊什么。

正在廖学兵群中间的一辆车周围空出大约五米方圆,车上无精打采的坐着一个**上身的男人,身上一道伤疤接着一伤疤,触目惊心。这人正是叶小白,已是晚秋时刻,他没感到一丝凉意,脑袋微微一偏,说:“什么破悍马,弟兄们,给他消消火。”

过了两分钟之后,悍巴车所有玻璃尽碎,以前杠到尾灯的每一寸地方,都坑坑洼洼,漆皮一声接一块弹出,宛若海啸过后的城市,没一处地方是完整的,司机和乘客躺在车轮下抽搐,嘴里塞满坐垫扯下的海绵。

大堂经理惊恐叫道:“警卫,快把大门关了,今天不做生意,先报告上头再做处理!”

警卫已来不及动手了,“哗啦!”大门一整块的钢化玻璃破碎,玻璃渣子四处飞,宽阔的大厅涌进一百多辆摩托车,挂倒了两米多高的常青盆景,泥土全扑出来,满地都是。沙发被撞得七零八落,不锈钢垃圾箱滚得哐啷哐啷直响,大厅内地动山摇,连柱子都在颤抖。

大堂经理躲在柜台后面不敢做声,过了他认为漫长难耐的几十秒钟之后,想要伸出头来问问,强撑场面。金属架固定的大理石柜台咿呀一声,突然猛的侧翻,螺丝钉全部崩脱,电脑,电话,记录本,菜单,零食通通掉了出来,把大堂经理活活压在下面,哭叫不已,幸好后面的座椅承受了大半重量,否则非死即伤。

驾驶员纷纷,黑压压的的人群让出一条路线,叶小白吊儿郎当当直走而过,静静的站在正中央,点了一支烟说:“都上十一楼,见人主打,除了强奸妇女之外,什么都干。”他和廖学兵配合默契多年,老大在电话里短短一句话所包含的信息是别人体会不出来的,而他马上就能知道需要火力支援,是时候出口恶气了。

柜台抽屉被砸开,花花绿绿的钞票散落,几台电脑成了废塑料与电路板的混合体,过道餐车化为废铁,墙壁的油画分折两半......此刻的玉宇琼楼成为人间地狱的代名词。一个又一个剃着鸡冠头或是镶金牙,戴金项链的流氓从叶小白身后身后窜出,手里的铁棍拖在地板哐啷哐啷的响,奔向电梯口。

十一楼紫荆花包厢里,六个人倒在地上,没昏过去的都在捂着伤处声嘶力竭的叫喊。八名陪酒女郎由花容失色变成惨无人色,几位同事嗫嗫几声都没让把话得完整。

一个矮小的男人伸头一望,先是脸色一变,缩回脑袋叫嚷几句,紧跟着十多个人冲进来,统一的紧身牛仔衣裤,大皮鞋,冷冷看着廖学兵等人。

咳嗽两声,人群的喝骂声霎时停止,分开一条路,走出一个中等身材,脸部瘦得深小便宜陷了下去的中年男子。

“柜子会在玉宇琼楼清场子,居然有人反抗,了不起,呵呵。”那人做足气势,居高临下的笑道,定晴看了中间挺身而立的老廖一眼,略有诧异的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哦,这不是北城飞车党的老大吗,怪不得能连捧我五名手下,你多少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

廖学兵同时也认出这个男人,龙二的金牌打手,江湖人称刀疤财的柜子会大哥,中海黑道令人闻风丧胆的五财贵。虽然名字很土,可是人却不简单,龙二早年在半壁江山都是靠他冲锋陷阱打下来的,在龙二意图进政界,商界后他才隐藏幕后,直到这时两方势力争斗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才重新出山。

比光头党那个胡吹大气的小瘪三不同,王财贵是真正狂砍七条街的狠角色。

似乎觉得廖学兵身后不错,手指发痒,一时动了念头,把手表,项链摘下,说:“给你个机会,要是单挑赢我,就让你和你的朋友完整的出去,我刀疤财说话,绝对算数。”自己这边外面还有几百号弟兄,占足优势,所以才会如此放肆的说话。

廖学兵看了看手表,脱掉外衣,扔给双手颤抖的姜锋,说:“井底之蛙以为天只有井口那么大,我得把这只暧昧给拎出来瞧瞧。”肌肉匀称,充满流线型的美感。身上的伤疤比刀疤财多了十倍不止,横七竖八,纵横交错,不知受了多少苦楚才换得上这一身疤痕,令看热闹的闲人倒抽一口凉气。

想了一想,将带血的小刀倒插进桌子里,哚的一声,没入刀尖一寸有余,还没凝固的血液受了震荡,弹飞开来。那桌子是手艺卓越的工匠用比重大于水的坚硬花梨木制作,便是敲铁钉也得扛大磅大锤用力敲上几敲,廖学兵看似轻松,别人看不出名堂,刀疤财的眼睛却收紧了,赞道:“好手劲,足以做我的对手了。”

“是么?”廖学兵淡淡笑道:“听说你也在修罗场打过拳,赢了几场?”

王财贵捏着手指关节,发出噼啪脆响,摇头笑道:“你也在修罗场上下过注吗?我打赢三场输两场,呵呵,身子骨熬不住,退出了。”样子十分得意。

傻看着他们的观众都想:“不知道打什么拳,赢三场输两场的战绩值得夸耀吗?”

但老廖知道这样的成绩居然没死,还能全身而退,在修罗场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须知那种地方根本就是死亡二字的代称。翘起大拇指道:“好,要是你在我手下撑过三十秒,我就你活着去见家人。”

王财贵笑了:“想不到你也是自信心爆膨,吃屎去吧!”说打便打,话音刚落,镶着金属鞋尖的皮鞋当先踢去,瞄准老廖下腹要害,带着一阵腹风,速度极快,以至于惯性作用,腿毛飞出几根,这脚要是踢实了,连小牛犊都能踢死。

狭路相适勇者强,廖学兵跟着出腿,后发而先至,两小腿相各,嘎啦一声闷响,因为角度问题,相撞的部位滑开寸许距离,剧烈摩擦,王财贵胫骨仿佛火烧,厚实的牛仔裤磨出一个破洞,血肉翻飞,几欲断折,而老廖只有西裤破损。

廖学兵心道:“竟没把他的腿踢断,这人有点真本事,比陶德霖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王财贵则是羞怒交集,只道自己太过轻敌,激出真火,略出一站好,腿弯微曲,稳稳当当的马步,手肘击向敌人太阳穴。

“好快反应!不愧是赢三输二的人物,要是我,起码也很揉揉伤口再说、”这疾逾闪电,迅如奔雷的一拳,落在廖学兵的眼里慢似蜗牛,迟比乌龟,他微微后仰,手肘仅差半毫,掠过鼻尖,甚至能闻到手上的汗味。

王财贵一击落空,刚刚收热,廖学兵当仁不让,顺着他的手肘一推,用劲巧妙,王财贵控制不住,一拳砸在自己鼻子上,顿时两眼昏花,鼻血长流,踉跄后退半步。

手一挥,想要止住敌人随之而来的进攻,“当!”鼻子上又挨一拳,这次是廖学兵大势沉,犹如雷霆万钧的拳头,皮开肉绽,露出碎成一团的鼻梁骨,鲜血合着鼻涕铺满面孔,已经分不出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

廖学兵的攻击犹如暴风骤雨,不给对手停歇求饶的机会,凌空飞起一脚,但这一脚卖弄的成分居多,没用什么力气,只抽在脸上,王财贵带起一蓬血雾,仰后便倒。

“呃,应该没到三十秒吧,可惜,亲爱的刀疤财,你不能活着见到自己家人了。”

“呜哇!”十多名围观的柜子会成员发出一声喊,管不了刀疤财绝对算数的说话,分别扑向老廖。

空间不算太大,收拾掉当先两个之后,后面人的刀子全扎的前面两个的身上,大家都在愤怒的叫骂,但是当这间包厢如潮水般涌进一堆飞车党党徒后,一切平静下来。

姜锋几个色情老师心中叫道:“真***让人激动,亲眼目睹黑社会血斗,比操妞还刺激百倍!廖学兵竟然是无敌打手!”

“老大,这个人很像姥偷袭彦局长的人,那天我好像看到他了。”有手下指着王财贵说。

第292章 单挑之王

廖学兵抓起王财贵的头发,问道:“怪不得你敢和我单挑,原来是袭击我们飞车党太顺利,以为没人才了吧、”

王财贵双眼一瞪,爆出一团精光,怒喝道:“就是老子干的!”手指猛然一颤,一柄尖利小刀刺向老廖的肚子。

“啊!”

......

玉宇琼楼残破的大厅墙壁中央歪斜的大挂钟,时针指上,已经深夜十一点了,莫老五的得力手下蛋黄哥带着一大群小弟匆匆赶回。眼前景象几乎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一个钟头前还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玉宇琼楼世纪娱乐中心,变成了废墟。负责人说事态严重,让他尽快赶国顺,他还以为然,然而此刻蛋黄哥相信一定有恐怖分子用集事炸弹轰炸过。

门外公这了七八辆警车和一辆报废的悍马,两辆救护车,警察拉起警戒线,正在调查取证,从大厅到十一楼的走廊溅清茶触目惊心的血痕,腥味弥漫,宛若屠杀生猪的屠宰现场。

一个担架接着一个担架抬出,伤员轻则头破血流,重则折手断腿。

区长雷啸正在现场中央指挥调度,几个大腹便便的酒店合股人一脸难看的站在旁边。

“妈的,是哪个不长眼的报警了?这种事轮到他们插手吗?”蛋黄让小弟们留在原地,径自起立过去,找到雷啸,怒气冲冲的问道:雷警长,“这是怎么回事?”

”“哦,蛋黄哥啊。”雷啸手拿对讲机,回过身来,把他拉到一边,说:“有人报警,玉宇琼楼发生大规模械斗,场面这么大。我们能不出动吧,至少也得给市场一个交代,否则我这位子还怎么能坐下去、”

蛋黄颜色稍霁:“是南城柜子会的人来找麻烦,你让手下人做个样子就快散了吧,这个月的孝敬我多加三成。”

雷啸翻开大堂经理的口供看了看,说:“不单是柜子会的人,飞车党的人也来了,他们她们准备得很充分,刚才从楼上抬下的伤员全柜子会的瘪三,没一个飞车党的人。”

“飞车党......”蛋黄摸摸下巴,赶紧打电话向莫老五报告。

莫老五淡淡的笑了:“飞车党的人是吗?那么可以宣布一件事,从今天晚上开始,柜子会这个名字将从中海抹去了,让负责人好好清点损失,过几天龙二会十倍赔偿的。你好好安慰那几个股份大头,让他们安心。”

廖学兵让手下把姜锋等人送回北城,刚到圆湖路,胆战心惊的姜锋便要求下车,让那个面目狰狞的小弟自行离开。

一阵秋风刮过,卷起几片落叶,姜锋猛觉寒冷侵体,原来后背早被冷汗浸湿,两腿发软,几乎迈不开步子,摸过陪酒女郎胸部的右手兀自抖个不停:“真是长见识了,廖学兵竟是黑道大哥,明天他还会不会继续去学校上班?我还敢像往常一样随便叫他一声小廖吗?”

“大叔,借点钱花花。”正心思杂乱,身后响起一声问候,回头一看,五六个缩头缩脑蹲在街边的小混混站起,向他围拢。

这几个小混混只有二十来岁,嘴里叼着燃尽的烟头,人造皮革外套污移不堪,染满结了硬块的隔夜酒渍,鼻孔朝天,神色倨傲,手里拿着弹簧小刀,一看就知道是常在街头惹事生非的货色。

姜锋一惊,身上还带着打算带妞开房的四五百块零花钱,碰上这几个人,估计本月的香烟钱都不够了,强作自然道:“喂!深更半夜,你们还不回家睡觉,在仰止头喝西北风吗?”

为头的一人用小刀刮刮指甲说:“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想到了不喝西北风的办法,大小,你身上的手表,钱,手机都自觉拿出来,省得我们动手了。”

姜锋还待犹豫,另一个人抬手把他搡了一下,直推人行道边的落叶榕下,背脊碰到树干,震得树叶簌簌而落。

“喂,喂,钱给你们就是了,犯不着动手。”姜锋好汉主吃眼前亏,连忙把钱拿出来,为头那人劈手夺走,打开翻看,登时勃然大怒,叫道:“看你穿得不错,才这么几张,小四,给他点难看。”

名叫小黑的混混脱下皮鞋,对着姜锋的脸抽去。

“哧溜”两辆摩托车拖出长长的尾烟,一甩屁股,停在人行道落叶榕的台阶边。

小四怒道:“什么人,没见过打狗吗?”

摩托车驾驶员熄了火,对旁边的人说:“哎呀,这不是兵哥的贵客吗,刚才在玉宇琼楼我见过的,快上。”

驾驶员轻快跳下车子,手掌一挥,一柄尖刀刀钉穿小四的手腕,直插在树干上。

混混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把类似啄木鸟型号的小刀插进他的右脸,通过口腔,穿过左腮,刀尖磕崩两颗牙齿,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流进喉咙,又甜又腥。

小四一眼暼见那人衣襟前排两行字:“朱雀街以西,飞车党第一。”顿时,脑子轰然作响,惊道:“啊!你是......朱雀街的推哥。”

推销员徐浩冷冷的说:“连我们兵哥的贵客也敢动手,你们活不耐烦了。”转头对姜锋点头哈腰,恭敬的笑道:“哈哈,照顾不周,让您受惊了。”忙把他扶到摩托车坐下。

妈呀!踢正铁板了,这精典老头居然是飞车党老大的贵客!混混们个个心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另一个飞车党成员踢倒混混头子,皮鞋踏在他脑袋上冷笑道:“通通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然后脱光衣服和裤子跑到浅水街。”

姜锋惊魂稍定,擦掉脸上污泥,心道:“还是跟廖学兵混算了。”

第二天的中海早报边角处刊登一则小新闻《五名男子闹市狂奔,专家疑为行为艺术》。

在直线距离玉宇琼楼四千米的南城玄武大街,二十多辆摩托车呼啸而过,将沿街的垃圾通通踢翻,路灯,广告灯箱全部砸碎,深宵寂静的街道上响刺耳难听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十辆摩托车以较紧的速度驶过,正中间那辆车的后面系着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端有个不成人样的男子,拖到地上,一道血痕从街头到街尾,没有断续。那人全身只剩零落布条,手上,腿上与泥地相擦,不断磨出碎肉,犹如凌迟的剧痛早将痛昏。

驶到玄武大街尽头,叶小白停下车子,一刀削断绳索,将那人丢进花圃中,说:“给尊敬的刀疤财留条性命,去跟龙二好好汇报。”

......

廖学兵掏出钥匙打开门口,脱下皮鞋,蹑手蹑脚摸黑走进客厅,正要回房,隔壁房传出一句话:“老师,去哪鬼混回来了?”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没想到身手这么灵敏,没发出一点声音,还是被发现了,老廖抹抹额头冷汗,打了个呵欠:“哎......睡了一觉,刚想起床小便呢,蓝落,你还没睡吗,这可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呢。”

隔壁房哐的打开,射出明亮的光线,照得手提皮革,鬼鬼崇崇的老廖纤毫毕现。慕容蓝落赤着双脚,身穿睡衣,头发凌乱,满面怒容,抱着双手站在门口,说:“老师,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还撒谎,明明就是去外面喝酒,还偏要编出这么多理由,我受不了你了。”

老廖挠挠头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笑道:“哈哈,被以身殉职,我呃,陪学校领导喝酒,你也知道的呀,校长那傻瓜总要拍拍马屁的,班级纪律不好,他屡次威胁要扣我薪水呢,我这么拼命,还不是想努力挣钱养我的小乖乖小蓝落吗?我悄悄回家,怕你睡着,不敢惊动你呀。”

不管廖学兵去泡妞还是喝酒,这么甜这么温馨的话早让慕容蓝落心软下来,只剩半点狐疑:“这是真的吗,你可不许骗人。”

老廖丢下鞋子,一把抱住小蓝落,笑嘻嘻的说:“为了我的蓝落,一定努力工作!”

慕容蓝落手足俱软,反手搂住他的腰,霞飞双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那你以后不准嫌我做的饭菜不好吃。”

廖学兵手掌下滑,在她的小屁股蛋揉了几下:“快去睡吧,时间不早了。”

第二天早上,睁着惺忪睡眼走出奥水小巷,巷口泊了一辆黑色加长型凯迪拉克轿车,“夏惟吗?摆谱摆到老子面前,这简直是自寻死路。”

轿车门口拉开,一个肥蠢如猪的身形走下车子,向着廖学兵张开双臂:“亲爱的,我想死你了。”

老廖厌恶的将莫老五推开,没好气道:“死远点,一大清早见头活猪在面前张牙舞爪,真是晦气。”

莫老五打了个趔趄,重新站好,笑道:“给点面子嘛,来,上车,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去修罗场踩点?其实不用那么紧张,你这么坚持?好吧,第三节才是语文课,我跟你去走一遭,今天有比赛吗?”

莫老五将老廖让进车后座:“四天前修罗场已经封场检查维护了,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凯迪拉克驶出朱雀街,转眼来到滨海路,眼前一一掠过钟佰的别墅,李玉中的中式庭院,将近到了尽头,这里已经能闻到海风的腥味了。

第293章 混血女管家

廖学兵摇开车窗,向外探出脑袋,沿路的成荫绿树让人心旷神怡,宽阔的路面,稀少的车辆证明这里交通状况十分优良。

接过莫老五递来的雪茄,说:“如果没有修罗场比赛的话,你和龙二争斗,大概有几成把握?”

“五五之数。你替我解决掉柜子会,这还是要谢谢你的,刀疤财是龙二的狗腿子,干掉刀疤财就相当于打断龙二的狗腿。”

“不好意思,我留了刀疤财的性命,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地方到了。”莫老五微笑道。

车子拐进左侧小路,地势向上,路边开始出现巡逻的的警卫。一片别墅群依山而建,在山上可以鸟瞰大海,景致格外迷人,四周林林葱郁,气象万千。

“这里是月神山,山顶还有座祭拜月亮女神的古庙,距离你所任教的郁金香高中大概三十公里左右,平时十多分钟就能赶到。那里我原来把它叫做‘艾露恩’庄园,艾露恩就晨下希腊神话月亮女神的名字,不然叫做嫦娥,吴刚庄园什么的,让人笑掉大牙,从今天开始,艾露恩庄园的主人改姓廖了。”

廖学兵说:“哦?上次电话里你说的要送给我的就是这地方?”

莫老五十分自得:“中海市大十豪宅,有贝世骧的‘贝金汉宫’,石油大亨的‘空中阁楼’,当然也少不了我的月亮神殿,月亮山整座山都属于私人领地,建筑范围约有15万平米,七十辩个房间,还有一座室内游泳池,一座室个游泳池,网球场,保龄球室,电影院,土耳其浴室,音乐剧院,地下酒窑,直升机坪,还有直达海滩的私人通道。其实这些在中海豪宅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后山一大片接近原始生态的森林和湖泊,还有一处小型温泉一定让你着迷,因为那些都是人的,可以随意去猎,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

廖学兵果然心动,两眼放光,车子停在式样古扑的裸女雕塑喷泉旁边,他不等随从开门,当先跳下车子,叹道:“好地方,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我的了,莫老五,你为了让我打比赛,真是下足血本。”

莫老五跟着下车,一面为他介绍各处建筑,一面带着走向别墅,“这雕塑是月神身边的侍女,十三世纪的文物,前几年在欧洲走私过来。别墅原来的主人买下了,喏,你看那里,网球场,按照国际标准建筑的,平时可以陪你的女明星打打球,欣赏她的胸部的跃动,是多美妙一件事啊。”

“莫老五,你意淫的功力果然很强。”

“呃,那是电影院,里面有最顶级的设备,全世界所有的电影。大概四十张位子吧,我还没去过,最妙的是还有火花和瓜子,碳酸饮料,你知道的,看电影嘴里有零食,带着冰雨小姐一起看《金瓶梅》,《兽欲淫心》是我的至高梦想,可惜让你小子给搅和了,游泳池就是那里,周围很宽阔,完全可以举行容两百人的大型派对。”

莫老五得意的夸耀,两人一齐走一驻别墅前。

“说句实话‘月亮神殿’是我上个礼拜才买下来的,这还是第二次来,不过男扑,女佣,管家,硬是,司机,警卫,工人,通通准备好了,就等你飞车廖入住,走,我们进去吧。”

身后的警卫赶紧一溜小跑,用力推开宛若宫殿的别墅厚重大门,光是镏金大门的豪华程度就足让廖学兵这土老冒瞠目结舌,如果再派几个卫兵把守的话,他会怀疑自己顺到十七世纪的法国王宫。

金碧辉煌的大厅厅内情形足以让没有准备的人吓死,大约一百多人分两列,男左女右,穿戴整齐统一,一齐鞠躬,说:“欢迎主保。”场面蔚为壮观。

这对人的虚荣心是极大满足,莫老五昂首挺脸色,带老廖走了进去,左边清一色女性,经销权占了总人数的三分之二,年少的身材姣好,容貌清丽,年长的面目慈详,年中的成熟可靠,右边自然都是男的,虽然从外表上看也都达到模特级别,但实在提不起兴趣。

左边走出一个三十多岁,成熟美丽,施着淡淡妆容的女性,她的衣服比别人不同,是一套高贵典雅的曳的礼裙,露出光滑肩部和修长玉臂,正要向莫老五施礼,莫老五忙指指老廖说:“泰瑞希尔,这是你们的新主人廖学兵,你向他见礼吧。”

没过几天,“月亮神殿”风易其主,但泰瑞希尔没任何失常,神色不变,矮身屈腠,行了个标准的中世纪仆人礼节,说:“尊贵的主人,我是您的谦卑的仆人,大庄园的管家泰瑞希尔,让我给您检阅一下您的领地吧。”

这是个艳光四射的迷人女性,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让这个混血女人看起来简直称得上妖姬般美丽,鼻梁挺直,海蓝色如梦幻般的双眸,上唇微微翘起,带上一点就像小女孩的活泼生动,皮肤光滑细腻,犹如牛奶般白净,细碎的栗色头发留在脑后。

天啊,这个女人不去当明星做偶像,居然不管家,真是太糟蹋人才了,她有着让人窒息的美丽,这种性感的美丽比贝晓丹,蓝落的清纯另有一番迷人之处。

美丽是美丽了,廖学兵却怀疑她缺乏管家应有的沉稳,厚重和细致,因为一个女人若是在容貌上占了极大优势,便不会去学习其他的能力。

泰瑞希尔得体大方的微笑着:“主人,除了十名警卫在外面巡逻,您所有的扑佣全都在这里,让我一一为您介绍各人司职吧。”男的分别是十名干体力活的男仆,四名中国厨师,四名不国厨师,四名共创国厨师,六个司机,还有二十名技术工人,负责维修电器,管理电影院,网球场,维护设备等等。

左边的女仆让老廖心跳加快,都是精挑细选,容貌身材上佳的女孩,从小接受正规教育,对主人极为忠心。

“好的,泰瑞希尔,让大家都各自去干活吧,不用留在这里像看猴子似的看我了,你陪我到处走走。”

“是,主人。”在她的指挥调度下,仆人有次序的退下。

莫老五得意的笑着:“小兵,还满意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不怕你笑话,这座庄园是专门买来讨你欢心的,足足花掉我三分之一的家产。”

“只要修罗场赢了,你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是输了,准备两口水晶棺材,我们一人一副。”

莫老五叹口气说:“如果输掉的话,我后半辈子只能躲起来,龙二不会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同样,我赢了也不会给他机会。”

泰瑞希尔卑微的垂着脑袋,双手腹下交叉站立,等两位主人说完话,朝她示意,才笑道:“主人,这里是主别墅楼,建于一八六三年,至今经过四次大规模重新装修,收藏有大量珍品,十八个房间,三个餐厅,六间浴室......”

这么多人,这么大的住宅,所有设备,全都只为他一个人服务,这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真正的贵族生活,老廖激动得举步维艰:“泰瑞希尔,我想尿尿,厕所在什么地方?”

平地里钻出一个妖俏动人,令人望之生怜的女孩,低声道:“主人,我带您去。”

......

地理课没上到一半,慕容蓝落溜出教室,在便利店里买了一瓶可乐,突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问道:“同学,请问一下你们学校的廖学兵老师,他在什么地方?”

慕容蓝落回头一看,竟然是个十**岁的女孩,一件乳白色毛衣,围着围巾,穿着高统尖头皮鞋,长得十分漂亮,“这种女人来老师、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肯定是老师在外头鬼混招惹上的。”将可乐瓶重重顿在桌子上,说:“不认识,哪有什么廖学兵,根本没听说过,你到郊区屠宰场上去看看,说不定有哪只猪只做廖学兵呢。”

“你......哎,算了,我自己找,反正在这学校也读了三年,先去班主任办公室吧。”那女孩说着,在小挎包里拿出小镜头补了一平妆,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不会骗我的吧,男人真不是好东西,玩了一夜就真的不去找我了。”

“你以前也是郁金香的学生?”慕容蓝落朝她细细看去,有点眼熟,原来是郁金香上一届艳名远播的江雨汐,据说她每天打开储物柜都会掉出三十封陌生人写来的求爱信。

“你是一年二班,现在是二年二班的同学了,我们以前见过,我表弟叫做夏惟,你一定认识她吧?”

“夏惟?你是说那狗势利狗?夏惟那种垃圾,你是她表玥?”而且还来找老师,绝对不是好东西。

表弟被人指责,江雨汐脸面有些挂不住:“你们不是同学吗、他怎么了?”

“你自己去我们班教室,见他你就知道了。”

“算了,我主要是来找廖学兵老师的,他应该是你们班主任吧,你怎么说不认识他呢。”

慕容蓝落见这不要脸的女人老想着纠缠老师,心中愈发恼怒:“他上个月因为调戏妇女,道德败坏,已经调去玄武大街小学扫地了。”

第294章 一夜情女生重来

“什么,廖学兵真是这样的人?”江雨汐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同学,你知道吗?”

慕容蓝落斜了她一眼:“你问来问去到底有完没完?廖学兵企图强奸宫雪琳和史密斯夫人,因为证据不足没有抓他,在学校肯定呆不下了,他那种懒人找工作不容易,就去了玄武小学打厕所,擦马桶。”

江雨汐满肚子狐疑,说:“廖学兵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做,他是我见过最骄傲的男人......”可是呆板的提示音传来:“你拨的号码已停机。”不禁骂道:“这小兔崽子穷得连手机话费都没钱交!”

告别慕容蓝落,走向办公楼,途中遇上喜欢八卦的打字员颜江女士,停下脚步问道:“颜小姐,好久不见了呀,你今天气色真不错。”

颜江推推金丝眼镜:“哎呀,是江雨汐同学呀,听说你考上了海大,还没请客呢,这次怎么有空回来呢?”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二年二班的班主任是不是叫做廖学兵啊,他还在学校吗?”

“廖学兵?”颜江这可来劲了:“他不在学校还能去哪里,据说昨天还跟宫部长吵了一架,好像是因为调戏宫部长的关系吧。”

当第一个人说的时候不相信,但第二个人也这么说的时候,江雨汐就有些将信将疑了,只要多问问有关廖学兵的事求证,说:“他真是这样的人吗?”

“那当然没错,我亲眼见到在办公室里他当众摸宫部长的胸。”其实廖学兵只是做了个比较猥琐的模仿动作,但语言再三流传,什么版本都有,颜江不知听了第几耳,居然大言不惭改为自己亲眼所见。有一次也是这样,姜锋和宋玉浩在一起吹牛,神态比较亲密,但落在颜江眼里,两人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同性恋。

“还有还有,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廖学兵学妄图追求我,当然被我严词拒绝了,哼,那种男人,死在我面前,我看都不看一眼。”

“什么,廖老师追求你?”走廊边上有个人插口道:“他就是瞎眼看上母猪都不会看上你。你瞅瞅自己,满脸黄褐斑,扑多少粉都掩盖不住,都三十好几的老女人了,还整天做白日梦,我猜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是你对廖老师痴心妄想,答应没得商量,廖老师看不上你!”

两人愕然回头,是二年二班的美腿女生丁枊静,她刚到办公楼,听了颜江的非议,眼中怒火熊熊,真想把这个大嘴巴女人踢下楼梯再踏上几脚,“诬蔑我们廖老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颜江背后煽风点火是一把好手,但从不敢与人正面交锋,有点害怕二年二班的学生,匆匆向楼梯口走去:“我有一大堆事要忙,懒得理你。”

“这位同学,廖学兵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吗?”江雨汐笑道,虽然两人只相处一夜,但廖学兵那深刻强烈气质宛若烙印般打在她心脏。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丁枊静口气很冷淡。

“如果是就好了,我正要找他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不知道。”

“对了,别急着走啊,你觉得廖老师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丁枊静口中出来的,可就全是好笑了,“廖老师么,他是个让人感到安全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在多危险的情况下,你只要见到他,就会全身心宁静下来,他有令人无条件信服的力量,还有无与伦比的魅力,要是选举天下优秀的男人,我一定投他的票。”]

看这女生一定对廖学兵有莫大的好感,江雨汐惊诧中微有醋意,心道:“怎么每个人对他的评价都不相同,走的是两个极端,太奇怪了。”

......

月神大庄园内,廖学兵随女仆转了五道弯,来到比奥水公寓还大的卫生间。地板是铺的是大理石,墙裙镶的是黑蜮石,水管都埋进墙内,只在需要的地方才会伸出水龙头,镶金嵌银的马桶边铺着一张垫子。“边上放垫子干嘛?奇怪,有钱人家的怪癖夫多,我还是不要问的好。”

令廖学兵热血上涌的事发生了,那名女扑跪在坐垫上,双手置于膝盖,犹如羔羊般楚楚可怜的说:“主人,让我服侍您方便吧。”

连拉泡尿也有人侍候?太让人激动了!廖学兵有点不好意思,但最终大男人的思想占了上风,一方面好奇,一方面觉得女孩服侍撒尿,是多大权势才能换来的?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受这种思想驱使他两腿发软的站在马桶前。

模样可爱的女仆伸出柔嫩小手轻轻拉开他的拉链,掏出那黑乎乎的玩意儿,脸儿跟着变得通红,小手轻触,这对老廖来说是十足加码的刺激,慢慢的翘了起来。

该死?我怎么这么不中用!老廖面红耳赤,一滴尿都撒不出来,女仆似是有些奇怪,又不敢多问,手指颤抖得厉害。

老廖终于忍不住了,说:“行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的,再搞下去就要折寿了。”女仆如蒙大赦,收拾起坐垫垂着头走出卫生间。

泰瑞希尔静静候在门外,没半分不耐烦的神色,等他方便之后说:“主人,请随我到二楼的会客厅,莫先生和律师都在等着,一些文件需要您的签字。”

律师也是月神大庄园的专属律师,负责打点法律上的纠纷,提供咨询。

桌子上有两杳厚厚的文件,其中包括屋契房产,地产,所有有价值的物品,汽车一共十四辆,直飞机一架,仆佣工人名单,山下的葡萄园收支情况,收藏的艺术品,酒类,每个房间的设施等等等等。

其中每件物品的购买时间,价钱,功能,用途,损耗率,仆佣的性别年龄,身高体重血型,工龄工姿,家庭出身来历,艺术品的购买情况,价钱,别墅的建筑图纸,占地面积,装修结构全都写得清清楚楚,巨细无遗,全部加起来足有四千多页。

廖学兵多看两眼便觉得头昏脑涨,接过莫老五递上的资产合同潦草的签上大名。

“小兵,我名下的资产给你的分成,以后每个月的今天都会按时送来,别担心没钱养活工人,觉得满意的话我先走了,记得多做准备,比赛明天就开始了。”

“好,我也得回去上课,真奇怪了,隔几天不去学校就觉得头昏难受不舒服。”夏惟不是成了暴发户了吗,不知他的新家比我的大庄园又如何呢?好,回学校就让夏惟知道人比人气死人的道理。

一辆宾利停在别墅门口,廖学兵搭着泰瑞希尔的手走进车内,说:“事情就麻烦你了,下午五点半派车去接我。”顺手在混血美女的嫩手上捏了一把,这点便宜总还是要占的。

回到学校,在办公室拿了讲义就往教室走,上课铃刚响,还来得及,不让邱大奇那老小子抓住把柄。

“同学们,怎么无精打采的呢,现在开始上课的。”廖学兵眉飞色舞,就像无意中捡到巨额的乞丐,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每一根头发都像触了电似的兴奋,连搭在讲台上的手指都情不自禁做着弹奏钢琴的动作。

“我们今天讲解一首词,南唐后的李煜的《虞美人》,这首词千古传唱,很有特色,我给大家念念,咳!”清了清嗓子,接着朗诵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又东风......”声音激动兴奋,把一道原来的婉约凄楚的《虞美人》读得喜气洋洋,宛若打光棍五十年刚娶上媳妇的老汉,又像春节期间电视台节目的主持人。

“这......廖老师吃春药了吗?”不少同学心中都存了老大的疑问。

“哈哈,此词大约作于李焻归宋后的第三年,词中流露了不加掩饰的故国之思,据说是促使宋大宗下令毒死李煜的原因之一。那么,它等于是李煜的绝命词了。呵呵,不错不错,爽啊!”廖学兵照着事先写好的讲义念道,不自觉又想起泰瑞希尔的惊世容颜和女仆的细嫩小手以及记在他名下的大量财富,竟浑然忘了自己还在上课,心道:“肯定要给小蓝落一个惊喜,让她知道老师其实也是个有钱人。”

他自得其乐,笑得大家都要狂冒冷汗了。

慕容蓝落嘀咕不已:“看他高兴成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内分泌失调了,哼,绝对是刚才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找到他了,这个好色老师,真是让人生气呀。”

这节课因为教课老师的心情,讲得颠倒错乱,当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中邪的时候,廖学兵看到脸肿如猪头的夏惟,吃了一惊,说:“夏惟同学,你鼻子上那个破口真难受,应该用钞票贴上去才对。”

同学们哄堂大笑,夏惟神色不变。

第295章 贝晓丹PK慕容蓝落

“最多三天之内,我会还回来的。”夏惟整整路晚.威登西装衣领,恨恨的想。

“好像好久没写作文了,今天就给大家布置一篇作文做为家庭作业,题目就叫做《我最喜欢的一位同学》,要写真人真事真名,不能抄袭和胡编乱造,得到大家提到最多次的同学,会获得神秘小礼物。”

同学们议论纷纷,神秘小礼物倒在其次,这个“最受同学欢迎”的称号,虽然不是官方认定,可也是巨大本钱啊。

叶玉虎想:“我要是成为最受同学欢迎的人,贝晓丹应该会对我高看一眼吧。”马上发短信给几个死党:“作文一定要写上我,晚上我请客。”

崔政也有自己的打算,心道:“为了证明我身为班长的声望,这个称号怎么说了得拿到手才行。”回短信给叶玉虎:“做为交换,你也要写我,中午我请客。”

苏飞虹暗中策划:“我号称二年二班最美丽的女性,不被别人喜欢简直是耻辱,拼了。”

慕容蓝落心想:“要是被大家都写上,老师就会认为我很乖,就这么定了。”

就连田永烈,林小肯那样的边缘人都梦想有一天所有的同学都围着他打转,谁没憧憬过遍身光环,享受万众景仰的情景呢?更何况一大帮对自己自信满满的美女靓仔,富豪子弟,廖学兵一言既出,教室内马上变成总统竞选现场,拉感情的拉感情,显魅力的显魅力,更有人檙收买廖老师希望他暗箱操作,把自己搞上去。

廖学兵没料到大家干劲十足,说:“呃,夏惟同学,这次你打算出多少请别人代劳?”

夏惟脖子一梗,噌的站起:“各位同学大家听清楚,这次作文谁把我写做主角的,奖励一千块,作文中提过名字的,奖励两百块。”

写个名字还不容易么?叶玉虎恨恨的想,到时候那两百块你不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好,那就下课吧,明天早把作文交给贝晓丹。”

午饭时间到,这是一天当中老廖最烦恼的日子,前有慕容蓝落,后有贝晓丹,吃撑了胃还算不上什么,要是两个女孩撞在一起,银川起来把饭盒扣到他脑袋上,这可就难看了。

想了一下,还是委屈小蓝落,谁叫她做的饭菜那么难吃,倒在地上连狗都不闻。

“蓝落。”老廖严肃的说:“我今天肚子疼得厉害,决定中午这餐就不吃了,你快宿舍和同学们一起玩吧,暂时不用管我。”

“啊,肚子疼?肯定是吃坏了东西,谁让你整天去酒吧的,快走,我带你去看医生。”慕容蓝落一听急了,赶紧揪着他的衣袖往医务室走去。

廖学兵连忙拉住她:“我早上已经去过一次,还做罢了镜检查,医生说消化不良,昨天中午吃的焦排骨还留在里面。她说煮成这个样子的东西对胃的操作非常大,严重的话可以导致胃癌。”

慕容蓝落一下蔫了:“说来说去,还是我做的菜不合格啊,老师,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给你买药去,还有,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二楼餐厅的大师傅给你做。”

“不用不用,医生已经给我开过药方,她还叮咛说让我中午先不要吃东西,保证让胃得到休息,呃,就这样,你先回宿舍吧,下午放学在门口等我,不要乱跑。”

“疼得厉害吗?去你的宿舍,我帮你揉揉吧?”

“这里人多眼杂,等晚上回家再说。”

就这样,老廖逃过一劫,美美享受了一顿贝晓丹做的好菜。

下午放学,周安提着夏惟的书包,林小肯跟在后面随时准备服侍,他们为到学校大门,夏惟看看手表,不耐烦道:“那个蠢司机怎么客观久还没到?”

其实他完全可以安排时间让接送的司机提前来等候,但为了在全校学生面前摆阔,特意嘱咐司机等放学后十分钟再来,这个时候是学生走出校门人数最多的时刻,不在这个时候炫耀,等到半夜吗?

他看看梧桐树下并肩站立的慕容蓝落和廖学兵,故做洒脱的笑道:“廖老师,地铁离这里还很远呢,如果需要的话,我派辆车送你回去吧。”因为挨了慕容蓝落打,所以选择对她视而不远,也就没联想到两人的关系。

“不用了,你的破车我坐不习惯。”一辆超奢华的宾利停在路边,老廖施敦然走进去,还不忘挖苦一句:“夏惟同学,对我来说,坐暴发户的车是一件很**份的事。”

慕容蓝落摸摸柔软的坐垫说:“你又跟谁借这么好的车子了?不是想与夏惟斗气吧,真没劲,太幼稚了,又不真是你的车。”

“错了,已经是我的车了。”

“哼,又来骗人,你月薪才三千块,一年三万六,就算不吃不喝拼命攒钱,也要两百多年才能买宾利,当我傻瓜么?”

老廖猛然抱住慕容蓝落兴奋的叫道:“小傻瓜,我发财了!”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慕容蓝落对两人间的亲昵行为已渐渐习以为常,但被老师亲还是第一次,脸烫得像是火烧,声音细蚊呐:“发什么财呀,发财就快买一套房子吧,老是住公寓多不好,虽然环境还不错,信户对都我很友好,就是公寓待遇太小,你每次洗澡都不肯关门,真是的。”

宾利渐渐驶入滨海路,慕容蓝落变得有些惊喜,说:“真的买新房子了吗?两层的还是三层的?”

“不是楼房......是包括整座山的大庄园......后山还有完全属于我们的森林和湖......”

慕容蓝落傻了。

汽车绕路而上,经过铁门,古董雕塑喷泉,网球场和游泳池,停在规模堪比宫殿的别墅大门口,泰瑞希尔领着二十四名女扑排得整整齐齐,弯腰迎接。

“欢迎老爷小姐回家。”泰瑞希尔已得到莫老五提供的资料照片,知道慕容蓝落与廖学兵的关系相当于廖家大小姐的身份。

儿时的梦想就是像个公主住在宫殿里,如今这个梦想好像真的是实现了。

第二天的下午,西园的大酒店银天娱乐公司《枫桥》剧组举行盛大的记者招待会,在十六楼足可容纳四百人的大会议厅内,座无虚席,光火通明,保安来回巡逻维护秩序。

现场足有三百多家媒体,各式各样的长枪短炮准备停当,手里捏着笔记本和录音机。之前传出《枫桥》重拍,更换男主角的新闻让众多记者犹如嗅到血腥味的野狗。而当他们听说新男主角就是慕容冰雨的表哥,所有的媒体都沸腾了。这次的记者招待会简直是万众期待,甚至一票难求,不秒媒体宁愿倒贴钱给《枫桥》剧组也要获得这次现场采访的机会。

《南城画报》的记者龙莉莎对身边《中海!您好》杂志的娱乐版主编容小西说:“小西,你觉得他们这次是炒作还是什么啊?冰雨小姐的表哥,那也太惊人了吧,而且两人还会扮演情侣,听说还有吻戏。”

“不管是假炒作不明真新闻,总得来看看吧,我们杂志的电话都被读者打爆了,他们询问的只有一件事,就是问我们冰雨小姐的表哥到底长什么样。唉,你说时间都快到了,冰雨表哥怎么还不出现、”

另一个开着笔记本电脑的记者说:“就是,等得急死了,我们网站采取的是现场直播方式,短短分钟留言的网友就达到好几万,都等不耐烦了,哎呀,有人说表哥再不来就要黑掉我们网站、咦,画面怎么不动了,真把我们网站给黑了!这帮暴徒怎么不去轰炸报社杂志社呢!”

主席台上幕布印着《枫桥》剧组记者招待会几个大字,背景是一座模糊的桥梁,导演孙博,副导演吴杨,监制瞿永胜,经纪人许燕以及其他几名微不足道的配角满员坐在台上。孙博很满意这个效果,看看手表,调整麦克风,说:“好,大家安静,今天是《枫桥》重新开拍的日子,我们对剧本进行了重大的改动,还因此更换了男主角,让我们有请......”

幕后走出一位满脸横肉,虎背熊腰,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神气十足,一这走一边向大家挥手:“大家好!大家好!”

“不会吧,孙导不是说拍爱情片吗,怎么变成武侠片了?表哥竟然长成这样,不是他说,我还以为哪家卖猪肉的屠户跑出来了。”众记者哗然,这表哥的形象委实太令人失望,冰雨小姐高高挂起纤纤,斯文秀气,她表哥怎么可以成长这样?不对,一定是基因突变!

孙博接着道:“欢迎本剧的编剧熊飞先生!他出色的才华为《枫桥》奠定了基础,没有一部优秀的剧本不能完成一部优秀的电影和,编剧的功劳最大。”

熊飞得意洋洋就座,突然一个黑影飞了过来,砸在他脸上,孙博定晴一看,一只臭烘烘的皮鞋正搁在主席台上。

一个脾气火爆的记者跳起来愤怒的骂道:“什么破编剧,给我滚!我要看冰雨的表哥!”保安连忙过来将他架住,现场百分之九十的记者和那人心理差不多,都叫道:“孙导,快让表哥出来吧,还玩什么吊胃口,真是的!”

第296章 遗书

意外的插曲让现场空气变得快活许多,不少人已经想好“花絮”该怎么写了,熊飞苦苦压制脾气,为了顾及一贯保持的“知性,儒雅,斯文”的形象,强作欢颜,不然早扑上去对那记者饱以老拳。

孙博若是镇不住场面岂能称得上著名大导演,重重咳嗽一声,一大干媒体记者喧哗的声音都减弱了焉。慕容冰雨的表哥是重头戏,轻易出卖的话还配叫压轴么?活了这么大岁数,混了二十几年娱乐圈还要不懂炒作的话,他这著名大导演脸往哪搁?

用一千多字,五分多钟时间,洋洋洒洒的介绍熊飞,罗列其人简历,从前参与什么获奖电影的编剧制作,笔下编就的剧情又有多跌宕起伏,获得多少大牌明星。影评家的交口称赞等等光荣事迹。熊飞眉飞色舞,不住向台下观众点头,记者们都咬紧牙关放下手中相机,心道:“留着电池等表哥来了再说。”

“下面有请影片男主角......”等记者们屏息静气,个个露出翘首以盼的神情,孙博再慢悠悠加上:“......之一,元少武先生,大家欢迎。”

元少武由唯一男主角变为男主角之一,何况这个“之一”大有水份,在剧中不过短短十多句台词,比路人甲好一点,心中憋闷可想而知。

但凡做为娱乐记者,想的大都是如何最大限度挖掘公众人物内心的阴暗面,看来这个家里像是死了老娘的晦气气脸元少武,大有新闻可挖啊,当下有人大叫声道:“元少武,请问你为什么不当男主角?”

元少武僵硬着脸,硬邦邦的说:“剧本需要。”

“那你改演的是路人还是死尸?”

孙博见这班记者千方百计要激出元少武的怒火。万一上演一出《元少武不满角色被抢,怒打记者》的丑闻,可也是对宣扬不利的,敲敲桌子说:“请大家少安毋躁,所有疑问等会将为大家解答。”

接着又是其他一些大大小小的配角,光是介绍这批人,再搞些题外话,花掉一个多小时,唯独表哥迟迟未见,连慕容冰雨入场时大家情绪都不怎么样。

慕容冰雨低低对经纪人许燕说了一句话,许燕脸色一变,凑到孙博耳边说:“孙导,表哥他不来了。

“啊!为什么不来?”孙博闻言一惊,忘了关掉麦克风,惊叫声传遍整个会场,记者们炸开了锅,都愤怒地叫道:“表哥不来了?那我们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原来那个网站记者又在惨叫:“妈的,网站又被黑了。”

孙博冷喝道:“请大家安静!按下来麦克风开关焦急的问:“表哥为什么不来?情急中居然也跟着众记者一样称呼廖学兵为表哥。

许燕无奈:“他说记者招待会就是耍猴戏,不想来,冰雨说他这个人性格就是这样,不高兴的事怎么都劝不住。”

“唉……”孙博叹一口气,又说:“落魄、狷狂,倒是极符合剧中形象。这么一来我对他在戏里的表现更为期待了。”

许燕的话让前排的好几名记者都听到了,一时间传回报社、杂志社的文章大都用这么几个词控诉:自大、无礼、口不择言、没文化、炒作……

《枫桥》男主角廖学兵人未现,声名已在娱乐圈中掀起轩然大波。

正在上生物课的慕容蓝落内心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妙的预感,心脏越跳越是激烈,摸着颈下的一枚圆环状物体,想起中午两人相处的情形。

廖学兵给她一条链子,链子上有戒指,说:“蓝落,如果明天早上我没有回家,我就离开月神大庄园,去找贝晓丹地父亲,他会照顾你的。”

“为什么?我才不去呢……啊,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当教师了吗?”

“不是,我地大小姐。”廖学兵轻轻抚摸她的脸:“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慕容蓝落看到廖学兵不像以前那样开玩笑,语气中似乎有些沉重,忙搂着他说:“老师,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蓝落已经很懂事了……”

“等你十八岁生日的那天,会收到一封信,信里写有所有的情况,你到时候就会知道。”

慕容蓝落回想到这里,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头皮发麻,莫非____遗书?

她突然站起,膝盖撞在桌子边角,把桌子带翻,课本作业本全都散落在地,膝盖一片淤青,竟没感觉任何疼痛,生物老师惊问:“慕容同学,你怎么了?”

慕容蓝落一言不发,紧抿嘴唇,向外跑去,对她的反常行为,教室里地同学俱都奇怪的已。

从教室冲下楼梯,噔噔噔噔跑到学校大门,上了宾利车,赶回月神大庄园,找到泰瑞希尔询问,大家都瞠目不知,电话铃响,拿出一接,是慕容冰雨打来的:“蓝落,你爸爸呢,今天记者招待会他怎么不来。”

“爸爸……离家出走了!”

这里是中海市临近西区的路段,传说古时候皇帝出巡驾临此处,所以这条街叫做御街,但是经过千百年的岁月,除了留下了一个名字,御街所有的事物都与古迹名胜沾不上关系。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行人穿梭如织,坐落于此地全市规模最大的嘉享赌场已经停业长达一个礼拜之久,让无数一夜暴富的赌徒,挥金如土地豪客怨声载道。

而今天,似乎有点意外,大门敞开,铺着红地毯,大量警卫荷枪实弹,上空盘旋两架直升飞机,停车场内尽是豪华名车,有人探头探脑想看个热闹,巡逻的警卫已拔出警棍向他抽去。

从大厅进去。一直通过中厅、后厅,有六部电影,电梯有些奇怪,不是通往楼上,而是通向地下的。

在深及四十米的地下,一个面积宽广的大厅,天花高约十米,除了照明灯具,没有任何装饰,四周密密麻麻的空座位,正中央一座12*12平方米的大擂台,高出地板一米左右。

台下坐着二十多人,衣冠楚楚,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面无表情,虽然空调开得十足,温度适宜,但仍不自觉从脚下有股寒气蔓延上来,仿佛这里就是地狱的入口。

是地,修罗场历来就有活地狱之称。

掌控中海乃至整个南方所有政治、经济、能源、科技、教育、警察、黑道的盂兰盆会上层会议十一巨头齐聚于此,今天他们要见证第十二人的产生。

到底是西城教父莫老五还是南城龙王爷龙二?

因为两人彼此争斗,互相攻伐,拉拢其他成员。愈演愈烈,动不动就是大规模械斗,看守所人满为患,闹得普通市民人心惶惶,对中海正常的经济发展造成极大影响,连其他十一人也都分成中立、莫派、龙派,趁机报着陈年积怨仇限或是夺取更大好处,秩序大乱,到处一片乌烟瘴气。

事态越发严重,在波及更多人的利益之后,议会不得不进行紧急嗟商,最终达成妥协,并在双方同意的情况下决定了选举方式,那就是,依照黑道方式解决,在修罗场来一局真正的生死斗,胜者入选,输地永远逐出中海。

龙二手下王牌谢子微,三十一岁,来自溪谷县今年四月份进入修罗场参加格斗,已经连赢二十七场,未尝败绩,他的瞬间出拳力量最高可达到一千公斤以上,可以轻易击倒一头大水牛,每次下场,他都浑身浴血___敌手地血,通常要把敌人打得全身没一块完整的时候才会罢休,因其拳风灵动诡异,别人把他叫做“血妖”!

而莫老五这边,出战的人选名字迟迟没有透露,让“莫派”的成员万分焦急,你没有把握就别答应搞什么生死斗啊,输了不要紧,连累老子可是大大不妙。

巨头之一,警察局局长贾朝阳向来是中立派,两派都给他送了数目不菲的金钱,偏颇哪一方都对自己“公平、公正”的名头有损,反正事情都这样了,你说哪边胜算较高?”

窦太章唯恐乱说话得罪别人,但表面又得装出无惧任何人的气势,说道:“从手上的资料上看,龙二占了较大赢面,他那个血妖谢子微绝不简单。

“前年龙二为了给自己的赌场吸引人手气,曾重金邀请美国重量级拳王霍利菲尔打了一场一下拳,当时他地对手正是名不见经传的谢子微。”

“哦?”贾朝阳来了兴趣:“这可是段秘辛哪,你快说说。”

“当时我也有参与下注,我下地是霍利菲尔德,赔率为一赔一点七,就是说零利菲尔德的赢面相当大,规则按照美国拳击,不能用手肘、脚、膝盖等,有计时,霍利菲尔技术出众、体力充沛、抗击打强、冷静聪明,连泰森都败于他拳下,呼呼相当高,但是我们所有的都没有想到,他败了,而且还败得很惨,谢子微的攻击力宛如暴风骤雨,电闪雷轰,令我们绝不敢想像,在第四个回合,将他一拳打到台下。”

贾朝阳倒抽一口凉气:“连……连拳王都不是对手?而且还是压倒性的胜利?”

“或许霍利菲尓德老了,毕竟他已经四十多岁,或许他只想拿了酬金就走了,反正这是地下黑拳,对他的职业声誉没任何影响,总之,谢子微赢了。”

第297章 中海公主

当时没有摄制录象,具体情形只有当事人和现场的观众得知,窦大章讲得也不够详细,但贾朝阳光凭想像就知道“血妖”谢子微有多强悍,“那莫老五准备派什么人出战呢,全国比谢子微厉害已经不多见了吧,他仓促间上哪去找那样的人才,而且这是生死斗,只能有一个人活着,不仅考验力量、速度、反应神经,还有耐力、韧力、头脑,不讲究规则,不限制时间,甚至指甲牙齿都可以做为武器,我看谢子微赢定了。”

窦太章刚上位不久,也懒得去驳斥,说:“大概是这样的吧。不过,我听前两天坊间谣言说莫老五请的人是北城小黑帮飞车党的老大,一个名叫廖学兵的无赖。”

同样保护中立的军工集团总裁康国栋接过手下递来的烟,听了他们的谈话,淡淡笑道:“其实还有两个人单打独斗的实力超过谢子微,不过以莫老五的身份,怕是请不起他们。”

“莫老五除了名分之外,实力与我们已没什么差别,什么人连他都请不动?窦太章惊问。

“以后你会明白的。”

地下室左侧的休息室内,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放着各类药品保健品以及闪着幽光的针管,廖学兵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身后有人为他按摩肩膀。“我说,就不能换个漂亮的女孩替我按按?”

莫老五有点紧张,自从二十五年前第一次给女孩子写信,十年前正式控制西城,他还没过这样的情绪,“这是全城最好的按摩师,还有十五分钟就开始了,我安插在龙二身边的卧底终于起了作用,他刚利用上厕所的机会冒死给我传来一份数据,有关谢子微的,你赶紧看看,有什么弱点可以抓住。”

廖学兵接过一份很缭乱的文件,逐字逐句阅读,越看越是眉头深锁,字打印得很小,而且没有分段,错别字迭出,文理颠倒错乱,还在仅有的几处空折用铅笔加上注解,阅读十分困难,多亏老廖经常批改作业,这种高中生水准地文件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谢子微是身世是个谜,自从前年龙二发现这个人才后,就成了他最后的王牌,为了今年地盂兰盆会选制声势,才在修罗场打了比赛,对每一个对手都是压倒地的胜利,他不需要速度,不需要头脑,因为他有绝对的力量,只要给你一拳就够了!

身高一米**,体重八十八公斤,臂展一米九六,每天要训练十四个小时以上,食谱大多为米饭和鸡肉、青菜,不过鸡肉很有讲究,是养得极健壮的大公鸡、至于阉鸡,那是万万不行,早上他会绕玄武大街慢跑三十公里,然后再游泳,没什么朋友,甚至实行禁欲主义,不近女色,平时娱乐只多只是看看报纸,不看电视,没什么感兴趣的话题。

只有这么清心寡欲,心无旁鹜的人才会练到这个地步,两年来他身体条件每一天都保持在巅峰状态。

廖学兵将文件揉成团扔百角落,说:“你的属下冒着性命危险传来的资料都是废话,只会让我变得更郁闷。”

贝世骧走了进来,看看他俩说:“老五。机票我准备了,直接飞往旧金山,那里有我的人接应,如果廖学兵死了,,你马上就走,十年后再回来。”]

“嘿嘿,你说我会死?不过也难说得很,毕竟这四年来每天都在胡混,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目前只有三分把握,对了,贝先生,我有个亲人牵挂不下,要是真地完蛋,你庇护她,十年手她会替我报仇的。”

莫老五插口道:“就是那个跟你住一起的小丫头?她有什么能耐?”

“她是我廖学兵的女儿,除非我不死,只要我死了,十年之内,她定会席卷整个中海,成为所有人都仰望的女皇。”

“兴奋剂打不打?起码多一层把握。”

“不用,相信我。其实派你的间谍给谢子微下泻药更好,廖学兵站起身,走到关二爷的神像前上了三柱香,“二爷,借点你的神力给小弟用用如何?”

“他们警觉性那么高,根本不可能,细致到每一粒米饭每一滴水都用仪器检测的地步。”

“还有三分钟,下面是入场的时间。”

只听主会场“当”的一声钟响,东西侧休息室各自静静走出一伙人,没有想像中如潮水般地掌声,没有鲜花铺路和美女的尖叫,没有闪光灯和记者的话筒,没有观众挥舞着双手喊你的名字,只剩下无尽地杀戳和流淌的鲜血。

莫老五到底是个跌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能够保证良好的心态坦然面对一切,低声道:“废话不多说,我先到观众席去。”

廖学兵淡淡笑道:“真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轻易答应你,搞得我现在骑虎难下。”

从休息室到擂台短短四十米的距离眨眼便过,光线明明暗暗,空气时冷时热,无数往事模糊的片断掠过心头,随即宁定下来:“我怎么会输呢,说不定精神分裂被他打上一拳就好了,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失眠健忘。”

站在宽阔的擂台上,目光如电,转头巡视台下十二巨头,军工集团康国栋猛然看到他腰间刺青,吃了一惊,站起身指着他叫道:“你是……暗……”

廖学兵冷冷扫了他一眼,康国栋竟然说不下去,软软坐倒,笑道:“莫老五竟然你请来了,人生果然是充满了波折。”

康国栋当了三届盂兰盆会上层会议成员,老成持重,势力极大,关系网编得密密麻麻,全市几乎名个要害部门都有他地人,又兼之贩卖军火,手上的财富不计其数,他要你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五更,这样地人物竟为了一个飞车党的无赖而惊得站起,不熟悉内情的人都纷纷猜测。

在中海市与贝氏家族平起平坐的曹家主事人曹生潮看了廖学兵一眼,说:“真是的你来了?四年不见。你倒什么都没变,不过这已经是所有成员都已经决定地决议,不可更改,你站在这个台上就是打手,活着下来再说吧。”

窦太章心道:“看来莫老五早有准备,请的人很有来头,连曹家的人都认识他,这下鹿死谁手可也难说。”

谢子微也站到了台上,又高又瘦,古铜色地皮肤,身上也是伤疤密布,目光漠然的逼视着老廖,不带一丝憎恨或是仇视的感情,仿佛他即将面对不过只是木偶而已,老廖身高只有一米八十,体重七十五公斤,比谢子微矮了一截,瘦了一圈,优势对比不太令人乐观。

两人唯一护具都牙套,除此之外只穿一条棉布质短裤,没有上衣、拳套、鞋了。

裁判员威尔斯是国际散打协会特级裁判。一向以公正无私著称,在双方人员的陪同下进行了身体检查、头发、指缝,短裤都是有可能藏匿锐利物品的地方,不能光凭眼睛判断。

整整领结,咳嗽一声,说:“下面宣布规则,除了不能使用身体之外的武器,没有任何规则,没有时间,回合的限制,不能认输,除非已经丧失生命,你们唯一的权利是仅有一次叫停的权利,时间为十分钟。”

曹生潮站起来朝大家点点头,说:“我也宣布一条观众守则,任何人不能拍照摄影录音,一经发现,后果自负,好吧,裁判先生,可以开始了。”

事已至此,莫老五倒完全放下心来,反正输赢都是人生,一切已不可逆转,他走到对面,那是几名“龙派”聚集的地方,一个温文可比贝世骧、儒雅盖过李清源地中年人坐在第二张椅子上,面部线条硬朗,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穿一件黑色西装,没系领带,衬衫解开几枚扣子,打扮和莫老五差不多,可是两个人形象却差远了,这人是莫老五的宿敌龙二,与他坐在一起的还有机械工业集团总裁罗乃华、亿联集团总裁周黎明。

“老五,你说他们谁的赢面大?”龙二笑问,两人当面曾有过激烈的对骂,但胜负即将决出,反而平静下来。

莫老五耸耸肩:“武侠小说不是常有么,傻大个不中用,真理掌握在平凡人的手里,谢子微长得挺高,完全符合这条规律。”

“呵呵,硬扯上什么武侠小说,你还真够无聊,我今天就跟你掏心窝子说话,保守估计,谢子微只用半个钟头就能解决问题,再算上叫停地十分钟,你的打手还有四十分钟可活,放心,到时候我会让你安全走出中海,没谁敢动你莫老爷一根毫毛。”

他的潜台词依靠是:出了中海你就等着草席裹尸吧!

莫老五笑道:“你也放心,我现在做出郑重承诺,会让你跟家人说几句话再上路的。”

“当!”威尔斯敲响正式开局地铃,所有巨头都停止说话,朝擂台望去。

廖学兵深吸一口气,沉腰扎马,双手下垂,表面毫无波澜,眼睛却死死盯着谢子微。

“小蓝落,过了今晚,你就是中海的公主!”

第298章 修罗场

古有黄泉路,今有修罗场,这话一点不假,打从嘉享赌场建立至今,就经历过无数次腥风血雨,数不清的人因为它而一夜暴富,但却有更多的人倾家荡产,输光内裤,在修罗场擂台下,每一位观众都曾为拳手的每一次挥拳欢呼呐喊,为下注选手的倒地面声嘶力竭,一切为了财富、权力和……兽性。

三十年来每个礼拜和周六和周日都会有比赛,雷打不动,不管风云变幻或是时间推移,从地下一楼至三楼,每层楼都有不同层次的比赛,分别为普通级,最低下注一万元、恶梦级,最低下注十万元、地狱级、最低下注一百万元。

在普通级还只是程度只比国际正规赛事激烈那么一点,讲究规则时间的一楼,二楼完全变成了非死即伤的残酷,而地狱般的三楼决斗几乎必死无疑!只有能有一个人活着走下擂台,这里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当两名拳手开始搏斗,分个你死我活,鲜血染红擂台,那引起衣着华丽,披着貂皮大衣的贵妇人,那些衣冠楚楚的绅士,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都会像疯子般叫嚷,只有欣赏这样的场面,才会给他们平淡苦闷的生活带去一点刺激。

眼下的修罗场没有绅士和贵妇人,有的只是冷眼旁观暗中盘算自身利益的盂兰盆会巨头,一场围绕中海市黑道主导权的生死斗即将展开。

“两个人还有看什么呢,没见过吗?”约莫一分钟之后,台上廖学兵还在与谢子微虎视眈眈的圣礼,警察总局局长贾朝阳忍不住叫了起来,“难道又想玩一出英雄惜英雄的把戏?”

窦太章总算有点眼光:“局长,你看,他们是在相互忌惮哪,就好像……呃,武林高手那种以对决,看谁忍不住先露出了破绽了。”

性格决定一切,廖学兵抢先出手了,他是个崇尚绝对力量,以雷霆钧之势特压碎敌人的人,只有他欺负别人,断没有别人威胁他的道理。

左脚踏前一步,借着前冲之势,右拳紧握,仿若突破大气层剧烈燃烧的陨石,挥向谢子微的面门,这拳蓄满力道,不留增半点余地,摩擦着空气,似乎周围的气温都跟着升高起来,他早有后着,拳头在右,谢子微只能向左闪避或是朝后退却,到时候依靠是撩阴一脚,让你断子绝孙,反正你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留着也没用。

谢子微不退反进,倒冲上来,同样向着他的脸庞击出一拳,谢子微手臂较长,要是双方都击实了。吃亏的肯定是老廖。

电光火石一刹那,廖学兵匆忙忙变换方向,迎向对方,拳头交击,压迫关节,发出咯啦一声脆响,两人各自到退一步,从指关节到腕骨、肩部,廖学兵只觉得整条手臂的骨头都要炸裂开来,骨髓仿佛在沸腾。

他娘的,这人委实太过恐怖,他的力量简直不是人类能发出的,要知道廖学兵十成十的力道,足可打塌金牌陶德霖的脸庞,打断刀疤王财贵地半边肋骨,打傻散打明星张伟的脑袋。

谢子微也不好受,神经如同受了电击似的麻痹,两人退了一步,重新疑视起来。

龙二对身边人惊道:“北城小帮派混混竟有如此实力?上次那只泰国猴子号称无敌东南亚,连谢子微一拳都没撑过。生怕罗乃华不知道厉害,用手比了比大概的样子,说:“也是像刚才那样对拳,泰国猴子的和直接震脱臼。

“看来两人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哪,警察局长又说开了:“不过我看廖学兵吃了点亏,他的身体条件没有血妖那么好。”

窦太章点头赞同:“身材比较高,所能发挥的力量相对就大,因为他是自上而下,带了重力加成的优势。”

“哈,想不到你挺有研究,还能说出道理,对,这搏击也是很讲究物理学,比方说什么惯性、万有引力,大气压强等等,一点点地细微之处就能要人老命。”

他们几个大谈特谈,廖学兵再次动手,这次仍是右拳当面门出击,而谢子微也是像刚才那般还击,竟要与他在力量上分个高下。

眼看两只拳头就要相撞,不知是谁骨头硬,莫老五紧张地捏了自己肚皮的肥肉一把,暗道:“你要跟他斗力,不是以短击长么?妈的,不动脑子的废物!”

廖学兵拳头突然翻开,变为手掌,抓住谢子微的拳头,左手食中二指分成剪刀形状,插进谢子微的眼眶!

待见廖学兵左肩晃动的时候,谢子微已有不防备,但变故来得太快,仅能靠长年练就的反射神经向后一仰,手指刚触碰到眼球,已被避开,饶是如此,仍被戳得双眼昏花,金星在空中飞摆。

廖学兵得势不饶人,蓦地矮身,一百八十芳的扫堂腿扫中谢子微的小腿。

谢子微从十岁开始每天就都提石锁站在木桩上练扎马步,下盘极是稳当,即使是行驶中的摩托车也不一定能撞翻,老廖地扫堂腿扫得实在,他却纹丝不动。

廖学兵当机立断,单手下压,猛地撑起,凌空打了个翻身,这个姿势连奥运会体操冠军看了也得流冷汗,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拍武侠电影根本不用吊钢丝,另一只甩起来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抽打在谢子微的脸上。

“啪!”如同冲击礁石的巨浪,谢子微左脸扭曲,耳朵一阵轰鸣,侧飞出三米之外,廖学兵不待观众反应不及的眼睛,甫一站好,立即扑了过去,高高跃起,手肘撞向他地鼻梁,借作贾朝阳刚刚提过的万有引力搏击概念,整个身体的重量集中在手肘尖角的点,只要撞正了部位,鼻梁不碎的话,这场生死斗就不用打了。

血妖的诡异风格果真没有惨假,短暂的头昏脑涨过后,马上觉醒,双手后压,长腿弹出,踢出半空中无可借力的廖学兵,竟是著名地“兔搏鹰式”老廖肩膀挨了一脚,滚倒在了。

两人重新站起,眼中带了强烈的戒备。

这几下相斗,兔起鹃落,迅捷飞快,双方互有胜负,精彩之至,巨头们大呼过瘾,充当了临时解说员的警察局长叫道:“硬是要得!输赢都是五五之数,看得我都想加入战斗了。”

窦太章笑着说:“局长,这次你又发掘出什么对武学上的高见。”

“两个势均力的高手对决、通常都会久战未下,决定胜负在于关键的细节,比如空气的温度湿度,光线的折射角度、空气流动的强弱,还有地面的摩擦度。”

窦太章这会儿倒是虚心讨教了,“摩擦度是什么意思?”

贾朝阳找到卖弄的机会,得意洋洋笑道:“是人就得站在地上吧,如果没有摩擦的话,你说会怎么样?所有物品都会成匀速直线运动,永不停止,如果打斗途中,其中一方突然踩到摩擦度较低的地面,脚下一滑,你说对战局造成多大影响?”

贝世骧和莫老五多添一层信心,坐得更安稳了,龙二却有些不安,恼怒地质问手下:“你们怎么打探情报,他那个身手是敲诈勒索混饭吃的流氓就能练出来的吗?”

随从低声道:“二爷,您这段时间太忙,前天有件事忘了跟您说,柜子会地王财贵玉宇琼楼砸场子,碰上飞车党的人,结果……”

“结果怎样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王财贵在包厢里和他单挑,两三下就被打残了。”

“妈的,怎么这个时候才告诉我,看来他不简单,何况曹生潮和康国栋都认识这人,来头一定不小。龙二愤怒的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修罗场内的空气越来越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巨头们的眼中冒着激烈地火花,不经意间投入到比赛当中,情绪为台上打斗双方的节奏所探听探听操控。

你来我往,谢子微的咽喉中了一戳,几乎闪过气去,廖学兵肚子又挨了一脚,胃部翻腾,喷出甜腥鲜血,两人越打起超慢,彼引僵持了半小时不下,老廖单纯靠一股超强的爆发力支撑,此时耐力耗尽,渐渐感到疲惫,而对方地精力似乎无穷无尽,拳头仍还是那么有力,如同狂奔中的犀牛,每一拳都能让他老眼昏花。

廖学兵开始使用刺拳,刺拳在拳击比赛中是一种类似坦克的防兼备的有利武器,既可以佯攻,为自己后续地进攻创造机会,同时也可以干扰对手的进攻,进行积极性的防守。

刺拳既有挑衅性又有试探性,虽然次符合老廖的性子,但吃了几次苦头之后他不得不收起暴躁的脾气,毕竟留得住性命以后想怎么嚣张都可以。

谢子微不可在乎他微弱地试探,借助力量上的优势,一腿甩开,抡向老廖。

老廖等地就是这个时刻,用肋骨硬抗大腿的冲击,险些又喷出鲜血,手臂下压,夹住他的大腿,谢子微万料不到他用这个笨办法,另一条腿借力飞起,誓要抽断廖学兵的颈椎骨。

然而他借力的时候一脚踏在廖学兵刚吐过的鲜血滩上,赤脚接触黏糊糊的血液极易打滑,另一只脚又被抓住,任你再扎十年的木桩马步,也不禁打了个趔趄。

这就是贾局长搏击理论之二:摩擦度!

第299章 杀戮机器

廖学兵最令敌人胆寒的地方是他疯狂的爆发力,一头受伤的暴龙,你能指望他能干什么?唯一剩下的只有破坏与毁灭!

“**你全家!”平地里暴喝一声,声若霹雳,犹如贯穿耳膜的魔音,震得空气为一滞,照明灯为之一暗,十一大巨头仿佛有种错觉,以廖学兵身体为中心,向外涌出无与伦比的狂潮,扑得所有人似乎都不自觉像是化身为独木小舟在海啸中翻腾覆灭,就是这个时刻,廖学兵一脚背抡中谢子微的下阴要害!

龙二差点就被他的魔音震傻,嘴巴张得老大,波涛汹涌的口水滴湿了衣襟,廖学兵是咸蛋超人?是光凭愤怒就能提升战斗力的超级赛亚人?是蜘蛛人、蝙蝠侠、圣斗士、葫芦娃还是哈利.波特?

中海市藏龙卧虎,能人无数,看来还真是小觑天下英雄了。

谢子微摇摇欲坠,止不住势子后退一步,险些摔倒,为了控制身体,腰盘下压,打了个转,后背空门全部卖给对方。

廖学兵纵跃到他背上,双腿夹住腰部,两手伸出,左手抓住谢子微脸庞,右手按紧后脑勺,猛一使劲,竟是生生把敌人的头颈扭断!

搏斗双方只有实力对比悬殊、单方面力量极强大,才可能采取这么极端的方式震摄人心,效果果然明显,巨头们心中都生出一个词汇:杀戮机器!

“咯嚓”一声脆响,谢子微地头颈呈九十度转弯,脸部对着肩膀成了直线,虽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经历血腥与暴力的巨头,仍禁不住缩了缩脖子,打了个哆嗦。

莫老五和贝世骧相视一笑,赢了!

“二爷!”龙二身后的随从轻呼了一声。

龙二已恢复平静,冷笑首:“死不了他!”

谁也没有想到,谢子微根本滑丧失活动能力,反手一个肘子击中廖学兵鼻子,打下后背,他甫一脱困,就地翻了个跟头,已在擂台另一端站稳,双手扶住脑袋左右扭动,活动关节,那必杀地攻击一点都没造成影响。

廖学兵惊疑不定,莫非这人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连下阴被踢也像个没事人似的,令人可畏可怖。

观众席上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就连龙二、莫老五也浑然忘了这是一场事关中海黑道前途的生死斗,纯从欣赏性角度来说,任何使电脑特技的功夫片都不能与之比较,台下响起一议论,贾朝阳连道几声精彩,说:“速度、力量、气势、场面均是一流,我以前也看过几场修罗场的比赛……”

窦太章插嘴道:“以前的比赛也很好看,就比如有一场是印尼猴子挑战越南狒狒,比这场也毫不逊色,东南亚的地下拳坛世界闻名,从中挑选而出地拳手哪一个没沾满血腥……”

贾朝阳打断他的话:“幼稚园小孩拿木枪木棒耍着玩,能和真枪真炮比较吗?”

康国栋对贾阳的话深表赞同:“可惜不能摄像,你们可记好了,这种对决说不定漫漫人生只能欣赏仅此一次,因为台上站着的不是别人……”

“康总觉得谁的胜算比较大?”

“提到胜算,有些言之过早,廖学兵已经气喘如牛,而血妖也受了沉重打击,接下来可能更会小心翼翼。康国栋心里加了一句:两败俱伤是最好的结局。”

廖学兵擦去鼻血,觉得周身骨架都快要散掉了,每一块皮肉仿佛被火焰烤,疼得不像是自己身上长出来的东西,谢子微带有割裂性的拳头不光造成内伤,还能撕裂皮肉,从大腿到头脸,破出一道道血肉模糊地口子,鲜血流满全身,染红短裤,血妖果然名不虚传。

他看着谢子微手腿肌肉都在颤抖,心道:“你小子也好不到哪去。再坚持几分钟就能解决了,来吧,爷爷等着你。”

这个时候,谢子微精瘦的肌肉突然高高鼓起,二头肌、胸肌、腹肌,爆现出一条条青筋,皮肤变成赤红,本来高高瘦瘦地人好似吹气球般,肌肉纠结着青筋暴胀,毛细血管渗出一丝一丝血丝,就连面孔也在扭曲,委实让人惊怖。

如同从死人堆里爬救起来的魔神,凝聚出来的气势当真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那擂台仿佛了在微微晃动。

“喝……”谢子微喉咙发了一声低沉的若闷雷地叫唤,身手快如闪电,一脚扫中廖学兵的软肋。

生受着那撕裂性的拳脚,廖学兵左肋部位的皮内炸裂开来,伤口深可见骨,几乎震碎五脏六腑,飞着撞向擂台栏杆有弹性的系带,倒弹在地上,喉头一甜,呕出一滩红艳艳的鲜血。

谢子微猛扑上去,膝盖压住他的小肚子。

罗乃华鼓掌笑道:“不愧是血妖,真正地生死斗才刚刚开始。”

龙二淡淡地说:“不,已经结束了。”勾勾手指头,让随从凑了过来,低声道:“吩咐骷髅团所有成员,准备接收千嘉顺公司的财产和女人。”

天空中乌云密布,却迟迟没有下雨,狂风大作,刮得月神大庄园内的树木花草此起彼伏,枯枝落叶纷纷扬扬,山雨欲来风满楼,气氛压抑到了让人疯狂的地步。

慕容蓝落回家之后就没有去学校,在她那间装饰豪华的宽阔卧室里来回踱步,从柜子到地板摆满毛茸茸的小布熊和可能的洋娃娃,老廖为了讨好丫头,特意吩咐下人买地,床头的铂金质相框内有一张照片。那是慕容蓝落和廖学兵在迷失岛的唯一一张合影,照片中老廖戴上墨镜,穿着花衬衫和短裤拖鞋,揽住她地细腰,笑容格外憨厚。

突然一道长长的闪电划破阳暗的天空,跟着一道怒雷炸响,连窗户也被震得籁籁而动,暮秋时节的雷尤其巨大。慕容蓝落立足不稳,险些摔倒,想道:“心跳得好快,莫非老师出什么事了?”

捏着脖子上的戒指项链向上天祷告,生平第一次这么虔诚:“求求你,让老师快回来吧,老师小蓝落很乖很听话的,你不要丢下她不管。”

“小姐,今天晚上吃西餐还是中餐?”泰瑞希尔轻轻推门走进去,脚步踏在柔软的地毯上轻微不发出一点声响。

“哦,爸爸最喜欢大鱼大肉和大米饭,就要中餐好了,还有,最好的香烟和啤酒也都要准备,他回来要喝地。”

“是。”

在西园大酒店《枫桥》剧组记者招待会现场,由于有孙博和大明星慕容冰雨的压阵,气氛已经比原来好多了,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表哥不在而中途退场吧,反正新闻的噱头卖点已经够了,他到不到场都无所谓。

“冰雨小姐,据说您和表哥在电影里将会有吻戏,请问您怎么看。”《中海。你好!》杂志容小西提出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表哥?”慕容冰雨连虚假的笑容也收敛起来了,面无表情地立:“没什么看法,剧本怎么写就怎么拍。”连记者招待会都不来,还离家出走,是可忍孰不可忍!亏我一个大明得放下身段,整天帮他说好话,太不成样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不知趣的男人?

不过……说真的,他挺有男人味,甘于贫苦,从不张扬,天论嬉笑怒骂都那么触人心弦,慕容冰雨想着想着,好像看见一滩鲜血正逐渐蔓延扩散,顿时心脏狂跳不止,“怎么回事,我好像有种凶险的预感,命运似乎已走到了尽头地奇怪感觉。”

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教室里,收齐《我最喜欢的同学》家庭作业地贝晓丹手忽然没来由的一抖,作文本哗啦一下全撒在地上,叶玉虎赶紧帮她拾起,看到贝晓丹那苍白如纸的面容,不禁问道:“小丹你没事吧,看你脸色很不好,不如我送你去医务室?”

“没……没什么,不用管我……”贝晓丹缓缓坐回位子,头伏在桌面上,整颗心仿佛被撕裂了,难以呼吸……是老师吗,他好像在叫我的名字%

谢子微五指撮起成尖,好似突击步枪一般,连续不断戳在廖学兵身上,仿佛长了八只手臂,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一起一落总会带出一篷鲜血和碎肉。

贾朝阳情不自禁站了起来,说:“天,胜负已分,廖学兵丧失了还手地能力!

莫老五冷汗迭冒,大声叫道:”停!裁判,我叫停!”

裁判威尔斯赶紧吹响哨子,谢子微收手后退,廖学兵轰然栽倒。

龙二怜悯地看着他笑道:“你也算得高手了,可惜跟错人而已,趁着最后十人分钟多回味人生的美妙,不然就没机会了。”

两名保健医师跳上去把廖学兵扶回休息室里,莫老五和贝世骧跟进去。

一张包裹他身躯的白色毯子瞬间变红,医生脚不停地处理伤口,进行止痛消炎止血,规则是不能包扎的,只能简单涂抹一些修罗场批准的药水。

从头到脚,到处皮开肉绽,肿胀难当,血肉翻滚,不少地方甚至露出白骨,脸肿得不成样子,便是猪头也没那么难看。

莫老五看了看廖学兵,急得直搓手:“怎么办怎么办,这回真地完蛋了,世骧,局面看样子无可挽回,唉,真不甘心。”

廖学兵缓缓睁开眼睛,精光四射,吐出一口带他血的唾味,惨兮兮地笑道:“兴奋剂上来吧,我要大剂量地。”

第300章 王者诞生

莫老五吓了一跳,差点瘫倒,“你***,还以为你不行了。兴奋剂虽然对身体有极大的副作用,但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唉,医生,用什么药品比较合适?”

廖学兵妈难的抬起手揉揉嘴角的淤伤:“只要留得命在,什么都有可能。”

保健医生看看他们说:“刚才比赛我一直全程观看,那个谢子微也用兴奋剂抑制了痛感,所以抗击打能力极强,下面我为你注射苯丙胺,可以缓解疲劳以及强化行为,这是一种中枢神经兴奋药,成瘾性很强,只使用一次的话问题不大,第二天适度休息就可以了,注意,静脉注射之后你会处于强烈的兴奋状态,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还有可能会出现纪觉。”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副作用?”

“副作用当然会有,通常表现为不安、头昏、震颤、话多、烦躁、头痛、寒战、面色苍白或发赤、心悸、心律不齐、心绞痛、血压升高、血压降低或循环性脱虚;厌食、恶心、呕吐、腹泻、腹部绞痛;严重的可产生惊厥、脑出血、昏迷致死。不过你是第一次,效果不会太明显,最多就是第二天极度疲乏吧。”

罗里罗嗦一大堆,真是吓人得很,幸好最后一句话垫底,老廖又问:“除了药物,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达到兴奋的目的?”

“血液红细胞回输技术。可以短期内增加血红细胞数量,从而达到增强血液载氧能力。供氧量地增大也会让大脑产生极强的兴奋,而且副作用不明显,除非供氧量超过荷载,大脑就会偏瘫变成白痴。”

“妈的,别说那么多了,马上动手,两样都要!苯丙胺和血液红细胞回输技术。”

“马上就好。”光泽幽暗地针管扎进老廖静脉。

“莫老五,从前两天开始就没见到你儿子,把他送出去了吧,你到是未雨绸缪。一切都安排好了。”

“骗他去法国相亲去了。我唯一儿子说不定十年后也会为我报仇。”

“你儿子不是那块料,OK?”廖学兵捏捏肩膀:“谢子微同学,洗干净屁股等着被蹂躏吧。”

擂台下各巨头们交头接耳,纷纷交换看法,曹生潮几个中立派已经着手安排人员应付分出胜负之后的混乱局面,无论是莫老五还是龙二,哪个不是枭雄式的人物?万一失败,他们会甘心束手就擒?连狗急了都能跳墙,大凡人一无所有之后都会拼个鱼死网破,他们可不想今夜的中海变成恐怖之都。

“贾局长,让你的部下都出来,妈的,要是让他们乱搞的话,明天股票肯定会下滑。”贾朝阳不以为然,对窦太章说:“仔细研究人体骷髅结构对搏击会有不到的好处,比如说你的腕骨和关节,其实就是杠杆原理产生的作用,怎么运用才最合理,以最小的能量发出最大的力,我从前当刑警地时候也学过这一课。”

“哦,原来是这样,贾局长,你可真是专家,接着还有生理解剖学呢,该怎么解释?”

他俩的对话引得几名巨头和随从都忍不住侧耳倾听,康国栋说:“我认为谢子微地极致力量已经完全忽略了杠杆作用。”

贾朝阳有些不悦:“如果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细微处能产生致命的用场,当然他们两个力量对比的不平衡暂时不在我地话题中,还有人体生理,充分了解人体的每一处弱点、反射神经,就好像士兵开战,必须了解他手中的武器,射程、火力、子弹、人体也是这样,打个比方,我击你的胸口,那里肌肉厚实,打上去没什么事,但是我打你腋窝,打你下身呢,又该怎么样?这就叫以长击短,用最硬的拳头去打对方最软弱地部位,不赢都不行。”

“等等,人出来了!”

罗乃华问同盟周黎明:“庆功宴摆好了吗?啊!廖学兵出来了,他还能站得起来?”

廖学兵扔掉裹在身上的毛毯,在擂台淡淡站好,手脚都有些发抖,大家认为那是力气用尽地疲劳现象,莫老五几人却知道兴奋剂已经发挥作用。

“当!”比赛钟再次敲响。

谢子微捏紧拳头,心道:“这家伙的精神好像突然变旺了,难道说他也注射毒品?他的眼睛……”

是的,廖学兵的眼睛向外铺散嗜血的光芒,几乎淹没整个修罗场!

鼻翼箕张,缓缓喷出一股浊气,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廖学兵头皮发麻,一种触电的感觉从大脑劈里啪啦蔓延,扩散至尾椎骨,伤口不再疼痛,空气仿佛变得轻盈,只需一挥手就能飞起来。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展,不进冒起一颗鸡皮疙瘩又平复下去,青筋根根暴起如同蜘蛛网般密布全身。

谢子微看出不妥,台下龙二却叫道:“小谢,快给我打死他,别拖延时间了。”谢子微只好准备抢攻,廖学兵已如弦之箭弹了起来,对着他的鼻梁一记暴裂膝撞。

贾局长搏击理论之三:以人体生理结基础,攻敌弱点,廖学兵最有威力的一招,在他膝盖下不知倒下多少敌人,强如谢子微也不例外。

纵跃之势如同奔雷,谢子微被主子一叫,临时疏神,而他也没有杨到廖学兵地速度突然间比刚才快了一倍不止,身形如鬼如魅,根本无从闪避,眼睁睁看着膝盖越变越大,直倒碰上鼻梁。

木棒砸西瓜,流星袭地球!谢子微鼻梁尽碎,眼睛暴出眼眶半寸,倒飞向护栏,仍止不住去势,头朝后仰,一个翻滚,颈和胸部与系带绞在一处。

“哗!”所有人都大声惊呼,站起身来,廖学兵重返擂台犹如君临大地,第一击就震摄全场,气势狂猛无俦,自认为沉着的曹生潮心脏扑通扑通,“很好,很强大……”

廖学兵随即展开暴风骤雨的攻击,张开双臂抡内谢子微地太阳穴,这家伙被系带缠住,丧失绝大部分优势,刚刚恢复正常的眼睛再一次凸起,涨满血丝,与此同时他一脚反蹬将廖学兵踢开,只是这脚没有着力点,也就没多大杀伤力。

趁机脱出系带的束缚,抹掉脸上开花般的鲜血对视线的影响,右脚闪电踢出。

廖学兵身上的精力仿佛在膨胀,再不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就会爆炸,源源不断的氧气由红血球输送到脑部,神经既亢奋又清晰,谢子微地右脚速度落在他眼中慢如蜗牛,左手曲起抓住敌人脚踝往后一带,谢子微再次冲向另一端的护栏。

动作神速,抓住谢子微还掉在后面的手腕一扭,谢子微整个人凌空翻滚起来,摔到地上,头先着地。

大逆转,真的是惊天大逆转,暗中支持莫老五的人又惊又喜,而龙二巨头脸色已完全灰暗。

“停!停!停!龙二叫道。在这个情况下我他不得不叫暂停,再搞下去就没得玩了。

裁判吹哨,廖学兵收手。

由于谢子微太阳穴遭到攻击,耳膜连绵不绝的轰鸣,暂时丧失听力,而且他也服用了兴奋剂,连续的过度用力产生幻觉,竟然没有听到主子的吩咐和裁判的哨声,一个旋身将没有防备的廖学兵蹬下台下,他跟着跳下去,两人搂头搂颈,如同地痞氓般互欧。

“喂!喂!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叫停了吗?裁判连忙叫道。

龙二冲到旁边嚷道:“谢子微,你疯了吗?既然叫停,恶意触犯规则是不能被其他成员容忍地,万一最终赢了莫老五也有可能不认账,须知一个团体不管如何,最注重的就是规则的遵守。

廖学兵再次抓住谢子微的脸和后脑,全身地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血流加速涌动,血管炸裂,两只手臂就像刚捞过染缸,红得刺眼。

骨骼杠杆作用和人体生理构造学相加,双手交错,颈骨断开,谢子微人生最后一眼终于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后背,他无力地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全场寂静无声!一股巨大的浪潮冲击所有人的思绪,血腥味蔓延开来,有人的香烟落到地上。

廖学兵步上擂台地阶梯,照明电器轻轻摇摆,传出极轻微的电流声,在这噪音中,廖学兵听到许多模糊而熟悉地声音。

“老师,老师,我多想成为一个公主,每天在漂亮的花园里玩,吃饱了就睡,多好啊。”

半个月之前,慕容蓝落看完一部电视剧摇着他的手撒娇。“其实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的快乐。”老廖摸摸她的头。

那么你现在就是公主了。

“廖学兵,你这个样子也刷不好油漆!快离开公司吧,别拖了大家的后腿!”这是四个月前他任职的装满公司经理对他咆哮。

不,我现在不再需要刷油漆。

“我们还是分手吧。”十年前的大学女朋友对他说:“我不太喜欢穷人。”

这是你明知的选择。

无数的声音在廖学兵的脑海回荡,他终于站在擂台中央俯视盂兰盆会所有巨头。

有人奇怪地看上去:“他只是一个打手,得意什么?莫老五呢?我看莫老五快要不可一世了吧。”

“不,从今天开始,中海整个黑道都将在他脚下颤粟。”

中海市上空的北风呼啸着,新的王者即将延生。

第301章 王者之争

郁金香高中误导主任邱大奇的皮有点发痒,上个月去找浅水街老军医治疗,觉得不太保险,壮着胆子跑邻城市的正规大医院进行检查,才发现受了老军医的欺骗,回浅水街一找,那老军医见了他如见了鬼,忙不迭将医返还。

自学身体无恙,收敛一段时期之后,禁不住回味起那风骚女大学生,“丝袜捆绑”游戏向来是邱大奇的最爱,既然上次都没有什么事,这次最多戴个保险好了,反正期中考试过后还发了一点小奖金,足够痛快玩上一夜。

至于那间滚石K厅,是不敢去了,邱大奇慎重考虑,选择桐城路最红的“门外汉”酒吧,据说那里是一夜情的滋生处**胜地,不仅价格便宜,坐台小姐漂亮,更胜在安全,绝对不会有警察突击检查。

可惜他今天走的是华盖运,刚点了一杯芝华士,不慎上隔壁桌的一名脸上长有一颗黑痣的壮硕汉子,酒全淋在他脖子,隔壁桌几乎全是男人,个个面目凶恶,生得五大三粗,有人腰间涨鼓鼓的似乎还别着凶器。

大脑受酒精刺激的人总会比平时多带几分攻击性,顿时满桌子七八个看起来不像善类的壮汉将邱大奇围住。

酒吧闹事的人多,一时别人也懒得去管,只当做热闹看待,那帮人坐着时像暴徒,站起了也还像暴徒,谁没事抓虱子放头上呢?

“兄弟,我这件阿曼尼工作服就这样被你毁了,你说该如何赔偿?”黑痣男痣抖抖身上的那件沾满油蓝色工作服,在边的袋子上还锈着个翔达车行的标志。

邱大奇自吧倒霉,连连后退:“各位,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你们都拿去喝酒吧,就算我请你们好了。“情急之下把钱包拿了出来。

黑痣男劈手夺过,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众目睽睽受此羞辱邱大奇又惊又怒,却是毫无办法,他多想像个英雄般打倒这几个恶霸,然后接受众人仰慕的目光,可惜无能为力。

黑痣男翻开钱包,不满的叫道:”才这么几百块?老子的阿曼尼至少几万,把你卖了都不够!”其他人拍拍邱大奇的头,捏捏他地脸,或是高声恐吓,极尽羞辱之能事,黑痣男又找到了一本工作证,打开一看,念道:“郁金香高中……嘿嘿,还是个老师呢,你为人师表,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邱大奇哑口无言,向周围投去求助的目光。

郁金香高中?附近一张桌子喝酒的长头发男人站了起来。这人男人长相非常俊朗,眼神冷峻,放下喝了一半的啤酒走过去轻轻推开黑痣男。问道:“你真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

邱大奇点点头又摇摇头,足见其内心十分复杂。

几名壮汉马上把那长发男人挤了出去,叫道:“小子,别管闲事,你会死得很快的,别以为长头发就能唬人……”

他地话嘎然而止,几名惹事的壮汉骇然发现,那看起来拽拽的小子白色弹力背心上写着“朱雀桥以西,飞车党第一”。

“郁金香高中……老大的同事……”看到几名壮汉都吓得说不话来,长发男沉吟道:“几位,给你们个忠告,以后见到郁金香高中的人,最好远远绕路。”

“为……为什么?”黑痣男的声音开始发颤。

“因为我是飞车党的薜暮秋。”

车神秋!混在北城的人都知道飞车党最近有多劲爆,他们想玩残个人随便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连黑龙堂都在他们的淫威下土崩瓦解,陶德霖至今还在医院,翔达车行的壮汉们闻言脸色惨变,鼻涕横流,黑痣男嗫嚅道:“秋……秋哥,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们吧……”

薜暮秋捏着男痣男胸前地牌子:“翔达车行?你们那里搞事的人挺多的,我们飞车党廖大哥吩咐,从今天开始,任何人得找郁金香高中的麻烦,现在,把东西还给这位大叔,跟他道个歉,结清酒吧的账赶紧爬走。”

邱大奇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解围,惊的是,从那所谓的“秋哥”口中推测,飞车党地老大是郁金利的老师,而且姓廖!郁金香高中姓廖的老师除了廖学兵还能有谁?

翔达车行壮汉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姿态谦卑,几乎连爷爷都叫出口,不光还钱,黑痣还把腰包掏出来的硬塞了一千多块给他,笑容比哭还难看:“大叔,是我们不懂事,您压压惊……”

天哪!长发男看起来不过是廖学兵的小弟而已,竟然单靠一个名头就能把那么多的壮汉吓成那样,邱大奇震惊、失落、彷徨、捏紧钞票,久久没有说出一个字。

“大家出发,小白哥刚来电话,是收获的时候了。”

半个酒吧的人全都站起,这些人或是染发或是剃成鸡冠头、纹身、穿鼻、戴着耳环,胸前敞开几颗扣子,腰带半系不系,连内裤都露了出来,有的穿拖鞋,有的穿皮鞋手里拎着片刀,眼中散发凶光,人人凶神恶煞,脸上写满嚣张。

“哗啦”,邱大奇手里的钞票通通撒落下来。

今夜的中海,注定血雨腥风。

修罗场的灯光仍那么明亮,已经有不少人向莫老五伸手祝贺:“恭喜恭喜,宴席摆好了吗?我们可得去喝一杯庆祝。”

刚刚晋级巨头之一的银天娱乐总裁劳朗明一直坐在台下没有说话,自从廖学兵出场他的心中就填满了诸多滋味,既不敢向他人询问,也不敢高叫出声,直到廖学兵威风凛凛地踏着谢子微的尸体,才万分庆幸,好在没有为了巩固地位而把慕容冰雨出卖——在些之前,盂兰盆会位子的诱惑确实比公司台柱慕容冰雨的合同大得多。

更多的中立派不知该向谁靠拢,因为做为打手出面的廖学兵看起来比莫老五掌握更大的势力。

龙二面如死灰,手脚发冷,嘴唇蠕动,他的几位盟友也都呆在当场无法做声,大势已去,奈何一江春水向东流。

“龙二,前几天派去砍我手下的是什么人,通通交出来,我让你活着回去见见家人,说几句话。”廖学兵与龙二冷冷对视,龙二的眼神倔强而孤独。

强势的人一般都有强大的精神和意志,廖学兵的头脑一点没受双重兴奋剂的影响,思路异常清晰。

曹生潮分开众人站到他们面前,严肃地说:“廖学兵,虽然你已经赢了,但规则规定只能将他逐出中海,不能伤他性命,任何人都要遵守规则,连你在内!”

曹家与贝家在各行业都有竞争,房地产,能源,股市,信贷,银行,方方面面,不光是为了利益,还有……第一家族的荣耀!表面上保持中立,其实暗中支持的是龙二,而接下来,只要成功压制贝世骧的盟友廖学兵那因胜利随之而来的威势,让大家明白,谁才是中海真正的话事人,他的声望就能更上一层楼,甚至有竞争盂兰盆会主席的资格。

王者之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明白廖学兵身份的几句巨头本待劝解,但在曹生潮的眼神逼视下,只好选择不说话,贝世骧静静地看着好戏,选择廖学兵让他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坚信廖学兵在其他事情也不会让他失望。

“曹生潮,请你退后三步……”廖学兵摸摸肿成鸡蛋大小的眼睛,“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此言一出,全场静默,呈现出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罗乃华手中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犹豫片刻,拿起接听,听着听着,额头汗水大颗大颗往睛滴:“龙二,‘春色满园’外面围满了人,全都骑着摩托车。好像是北城飞车党的人。”

“春色满园”夜总会外的街道足有一万多平米,方便找不到车位的顾客停车,小小的飞党能有多少人,居然用“围满”这个词?

龙二自忖尚有困兽的犹斗的能力,就算莫老五把所有人手集中起来,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而已,何况自己有曹家,警察局长暗中撑腰,还想在众人面前用事实说明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并不是真理,说:“柜子会的人都在春色满园,怕个逼毛,廖学兵,你擂台打得好,我服,不过……”罗乃华急急打断他的话:“春色满园有多少柜子会的人?”

“起码五百人以上。”

罗乃华缓缓放下电话:“飞车党有一千多人。”

龙二抓紧拳头,转头向贾朝阳道:“贾局长,你的特警部队还不出动吗?”

贾朝阳秉承胜者为王的墙头草的原则,哪边强就倒向哪边,暗中打算等他们的手下势力打完分出胜负再确定支持谁,只把他的话当做没听见。

曹生潮冷笑道:“莫老五、廖学兵,你们要是不遵守规则,也别怪我不客气。”

“你是规则守护者吗?谁给你这个资格?”廖学兵说。

曹生潮带来的两随从突然从腋下拔出手枪,分别顶着廖学兵和莫老五的脑袋,乌黑的枪口透出一股寒气。曹生潮摇摇头:“没有人有资格,不过,我也不允许有人触犯规则。”

第302章 飞燕三连环,出手鬼见愁

大半生意依仗龙二的帮会背后支撑,龙二败亡即,唇亡齿寒,地位超然的廖学兵上位,莫老五和贝世骧肯定不会给会好脸色看,到时候黑白两道剿杀下,不仅中海第一家族旁落,恐怕连生存都很艰难。

釜底抽薪挟持了廖学兵,这是生死的赌博,赢了日后声威大胜,压过贝世骧便是时日的问题,利益为诱,不愁莫老五不合作的,龙二还不感激递零?

贝世骧和莫老五对望一眼,心头焦急万分却也无可奈何,廖学兵被对方枪口指着,稍有风吹草动恐怕就会立即血溅当场,除了祈祷能力成秘,每每力挽狂澜的廖学珍自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他巨头显然未曾料到曹生潮的举动,但脑子都不傻,心里明白既然曹生潮做了这档子事,恐怕也打算豁出去,随时准备一不做二不休,任何反对的人恐怕都会当场格杀,只好把眼神望向警察局长贾朝阳,希望他能出面平息僵持局面。

只可惜,眼下的局面,对警察局长贾朝阳来说有利无弊,乱子捅得越大越好,一旦地位超然的廖学兵血溅当场,中海的局面必然洗牌,即使龙二和曹生潮的出格举动被上头派罪镇压,出了格斗场,也大可集中警力全力扫荡黑帮份子,同样是大功一件。

人人打着心里的小算盘,竟然无人为廖学兵说个丁言片语。

“曹生潮,几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活太明白?”廖学兵冷眼扫了眼曹生潮,没有太多动作,油然散发的寒气让曹生潮不由得一颤,过往的岁月一一浮现脑海,脸色连连变幻。

这份生死前的淡然镇定,仿若天生的凛然傲气,场中的巨头们纷纷自叹不如。

龙二见曹生潮脸色接连变幻,对过分信赖战无不胜的谢子微已经悔青了肠子,若非如此,也至于一败涂地,连家中老小都没有转移,此时脸色因为过分紧张变成了砚黑色。

黎明前的黑暗过后,各有光明和死亡,眼下到底谁生谁亡,局面一目了然,曹生潮没有想到廖学兵还能如此镇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被挑起往事的曹生潮情绪变幻,仅仅是持续了片刻便稳定了下来,抬手做了个格杀的手势,显然是要完全豁出去了,决意一搏,至于规则就让它见鬼去吧!

廖学兵丝毫没有惊慌,缓声道:“你真这么有把握?为了地龙痞子赔上一切也无所畏惧?真的值得还押上你全家老少的生命吗?只要你有自信,那就动手吧!”说完后,竟然做了个招牌式的鬼脸,让人哭笑不得。

曹生潮脸色变幻了几下,压根不相信号称“阴曹在府”的曹家城堡,会被廖学兵的那帮入不了流的飞车党徒攻下,不再迟疑,果断地再次做出了格杀的手势!

“曹兄,该收手了,一错再错可就再难回头了。”这时候,军工集团总裁康国栋忽然出声了,为避免误会,他同时举起了手中的移动电话,按下了扬声器。

“老公………爸……救我……”

扬声器传来的声音让曹生潮面如死灰,没想到花千万美金打造“阴曹地府”竟然真地沦陷了!

失败竟然来得如此快,原来不该低估廖学兵的。

是谁?曹生潮脑海中人物如电影般闪过,忽然的定格的影像画面让他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廖学兵。你赢了!”

押错宝赔上了全部身价,遭遇巨大打击的曹生潮忽然坐倒在地,片刻之间仿若地了百年,苍老了许多,脸色苍白,今日的败局,将注定曹家从些失势,贝家的坐大已经难以挽回了。

“哈哈,几年过去了,仍然不过如此,今日之事,便当什么也没发生,曹家还维持它地原有规模吧!”廖学兵冷冷说了几句,出人意料的宣判。

场中的巨头早被廖学兵的气质折服,竟然不由自主地都点了点头。

“曹生潮,今日事过,三次已过,恩情尽还,你我从此一清二楚,再不相欠,希望你好生保重!”廖学兵把傻掉了曹生潮随从手中地枪拿开脑袋,越众而过,既没有看龙二,也没有看莫老五一眼,潇洒而去,似乎这一切原来跟他无关,只是脚步分明有些漂浮,兴奋剂的副作用显然已经发作。

“曹兄,到底是谁?竟然败陷了‘阴曹地府!”大势而去,就连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丧失地龙二显然很不甘心,要是不弄个清楚,恐怕死都难以瞑目。

“飞燕三连环,出手鬼见愁!我曹生潮输得不冤枉……不冤枉……哈哈……”曹生潮忽然站起来,踉跄着狂奔而去。

“老师,你怎么成这样了?跟人打架了还是被欺负了?”廖学兵敲开门便一头栽在慕容蓝落的胸脯上,慕容蓝落脸红如潮,正要责骂廖学兵不正经,却发现他竟然昏迷不醒了,扶着廖学兵到床上躺下,看到他浑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心疼得眼泪哗哗直落了下来,嘶哑着嗓子摇着廖学兵的胳膊哭问。

只可惜兴奋剂副作用发作的廖学兵根本喊不醒,沉睡得跟猪似的。

哭喊了一阵,慕容蓝落无奈之下,咬牙脱掉廖学兵地衣服,拿出创伤药,缓慢擦拭廖学兵的伤口。

虽然手法比较粗糙,不过那认真细心地模样,还有那心疼如麻的神色,俨然一副小妻子模样,不知道廖学后要是醒着看到的话,又会乐成什么样。

过了会,慕容蓝落想起了什么,拿起了廖学兵的手机,按下了手机键,刚完成开机画面,电话便响了起来,是大明星慕容冰雨打来的。

“廖学兵,你到底怎么了?发布会为什么不来?”言语中的焦急,让慕容蓝落听着很不是滋味,这女人肯定爱上了老师,要不怎么才一开机就打电话过来。

“哦,是冰雨小姐啊,发布会?什么发布会啊?老师是灯光师,用不着参加吧?他肯定是忘记了,昨天在外鬼混回来,现在还在呼呼大睡呢……”慕容蓝落很想告诉慕容冰雨,廖学兵受伤了,可是又不愿意跟别人分享老师,亦真亦假的答道。

“呼呼大睡?让他去死吧!”慕容冰雨终于再也掩饰不住淑女气质,气爆了肺啪地拍断了电话,等过了一下,想起前头的撕心疼痛,又觉得不怎么对劲,想想廖学兵没道理连“男主角发布会”都不来参加的,只可惜再拔电话就在占线,再过一会儿便又是关机了,本想要过去找廖学兵问个清楚,心里又忍不住很是气愤,于是又打消了念头。

电话另头的慕容蓝落,看着屏幕上不停跳出的短信提示,正要查看,没想到电话又响了,竟然是贝晓丹,该死的婊子贝晓丹打过来的,这死婊子果然跟老师勾搭上了。

“老师,你在那里?还好吗?贝晓丹的声音充满了恋人的焦急,含有独有的温柔浪漫,酥酥的,慕容蓝落听得头皮发麻。

“老师,什么老师,他好得很,吃完了睡着了,打着呼噜呢!”慕容蓝落说完不由分说的挂掉了电话,根本不给贝晓丹再说话的机会。

“老师,求你醒醒吧,小蓝落以后再也不干涉你偷女生内裤的变态癖好了,醒醒……”慕容蓝落口不择言,只希望廖学兵能够醒过来。

早上的心肠欲断,亲人丧失的剧痛感,望着既像父亲又像恋人的廖学兵,慕容蓝落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心里第一次对要不要把他介绍给妈妈有了想法,忍不住想要是老师是自己的恋人那又是什么样的局面?

不过这个想法闪了一下,终究还是想让廖学兵做爸爸又占了上风,只是这次奇怪的想法过后,慕容蓝落却再也难以坦然面对廖学兵的口头揩油和咸猪手,那种内心的心灵悸动渐渐不由自主地孳生,一切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廖学兵在酣然大睡,中海却翻了天,到处血雨腥风,龙二的柜子会正被飞车党和莫老五的帮派风卷残云般地扫荡。

警察局长贾朝阳在修罗场见识了廖学兵的血气和胆识,无奈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头除了祈祷飞车党别把篓子捅太大,也就只能象怔性地派几队警察在飞车党扫荡过后去清点场子。

已成落水狗的龙二,由于表面有着盂兰盆会规则的庇护,在修罗场里,莫老五虽然恨不得当场格杀,但也没胆动手,毕竟他还没有廖学兵的胆识和勇气,可以置一切游戏规则不顾,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至于曹家,虽然贝世骧想动,但是廖学兵临走时撂下来的话,让他根本不敢痛打落水狗,谁知道得罪了神经病廖学兵,到底会有什么下场?对精神分裂的廖学兵来说,他唯一相信的只有他自己,也正是这样,十二巨对知道他身份的,都对他保持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第303章 俄罗斯轮盘

俄罗斯轮盘就是一把左轮手枪,只装一颗子弹,装弹后,弹枪扣进枪体内之前先用手把弹轮拔一下,让弹轮转起来后再扣进枪身,然后,由两个赌斗的人轮流拿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板机,这是一种用性命赌运气的超级刺激游戏。

廖学兵稳操胜券的情况下不打算拿命开玩笑,说:“估算时间,柜子会这会已经消失了,至于你的精英骷髅团,早在老五的实际控制之下,他们不会再听你的命令,所以,除了产业之外,你没有武装力量了。”

龙二咬着牙,英俊成熟的面孔开始扭曲:“原来你们早开始算计我了,好狠好狠,我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你的实力。”精英骷髅团是他经营多年的基本,竟被一朝拿下,其中伤心失望难以言喻。

这时信誓旦旦、曾经发誓同生共死的盟友罗乃华和周黎明已经将他自动无视。

“啧啧,反悔没用,我简单说一下规则,从现在开始计算,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逃跑,一个小时后我进行追杀,你可以躲、可以藏,可以寻求盂兰盆会以外人的庇护,可以反击,可以使用任何武器,打死我都行,只要在早上六点正我没有杀掉你,你就算赢,已经入夜,躲藏的机会很高的,中海那么宽,找头大象都和大海捞针差不多,你只需要出门乒一辆汽车胡开一气,躲到早上六点就够了。”

什么?要把堂堂的南城龙五爷龙二当猎物?这想法太疯狂了!但是谁也没有出言阻止,因为他们知道龙二已经没有用处了,从这件事中观察廖学兵的作风也是个不错地选择。

出行时前呼后拥,资产上亿,拥有无数小弟,在南城呼风唤雨,只手遮天的龙王爷落到了被人当做猎物追杀的田地?在三十分钟前他还是个那么风光,一如盛会的主角,反差如此巨大,足见人生的反复无常。

龙二默默忍受屈辱,逃生的机会看起来很大,说:“你保证你的信用?”

“我用我的脑袋保证。”廖学兵很认真的回答,“活到早上六点,你可以安全回家,然后利用原有地资本重新发家,扩充实力,南城仍是你的,或许四年之后我们还会再在云中塔相逢,我廖学兵做人很有余地,什么都给人留后路,呵呵,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游戏,什么都想赢就太较真了,为了让游戏更有趣,我拿走你的手机,金钱、身份证明嗯,或者被巡逻的警察抓住蹲大半夜地班房,是条明路。”

“既然你强调公平,那么你也不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不,这只是个游戏。”廖学兵断然拒绝:“我会选择在恰当的时机寻求帮助,不过十二点之前我遵守你的提议,只带一把手抢。”

龙二心意已定,不再询问过多废话,大踏步走出修罗场,他发誓在生死追杀中掉廖学兵,以雪奇耻大辱。

所有成员移驾,回到地上的会议室,桌子上泡了一杯浓茶,他们的最后一个电话是贾朝阳跟警察局的部下打招呼,吩咐今夜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轻举妄动。

挺曹派的人虽然人数多了一倍,但还没来得及串联,无法私下通气,谁也不愿出头,曹生潮新败,自然也无力去帮助龙二,至于罗乃华那墙头草更不用说。

嘉享赌场地上大厅的大落地自鸣钟当当当响了七下,距离早上六点还有十一个钟头,死亡狩猎正式开始!

黄花菜已经凉了,圆润香甜地珍珠米、特级金华火腿、乌黑亮泽的乌骨鸡、肥嫩细美的清江鳜鱼,金黄可口的蜂蜜烤野鸭,肥而不腻的肥牛火锅……香喷喷的饭菜摆满二十米的餐厅大长桌。

慕容蓝落撑着腮帮,软绵绵地趴着坐在桌子尾端,撅起小嘴,脸正对前方餐厅入口,以便老师回来能第一眼看到。身后就是卷起帷幔地玻璃大幕墙,一回脸也可以观察汽车的出入情况。

桌子两边垂手站立四名女仆,脸上带着温柔虚假的微笑——至少小蓝落是这么看的,每一道菜凉了,立即端下,再上一道全新的热菜,饱饱睡了一觉地法国厨师抖着腿看中国厨师忙个不停,妈的,这个变态小姐怎么那么难侍候?

老师,你快点回来,我为你准备了好多好吃地,你一定喜欢。

泰瑞希尔走到慕容蓝落身边,有些担忧地说:“小姐,老爷还没回来,您就先用餐吧。”

“不,我要等到他回来为止。”小蓝落的态度很坚决,不容置疑,从来没有这么焦急失落孤独,仿佛脊梁被连根抽出,整颗心荡荡的不知飘向何处,郁金香高中淫荡无耻卑鄙下流暴力色情的廖老师,已经成为清纯可爱娇痴缠人的慕容同学的主心骨,成为她停泊的港湾,倚靠的对象。

慕容蓝落突然站起身,把泰瑞希尔吓了一跳:“管家,家里有多少现金,有多少人?”

“大多是固有资产,现金有四百一十四万元,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还没完成,如果在下个月低,会达到这个数字的十倍。”——前任主人不是傻子,把大庄园上个季度的收入卷跑了,泰瑞希尔接着说:“连同律师、医生、游戏练、网球教练、厨师、厨工、清洁工在内,庄内人员总共两百九十六名,其中男性……”

慕容蓝落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吩咐下去,五分钟之内全体集合,在中海市所有范围进行毯式搜寻廖学兵那个大骗子!用那四百万去请所有能请得到的侦探、警长!如果早上六点钟前没有找到,你们就通通去死好了!”

“老爷……他怎么了?”

慕容蓝落大发脾气:“别多问,快去!罗嗦个什么屁!”丝毫没有贵族小姐的斯文谦和。

龙二大步跨出门口,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随从被强行扣下,柜子会覆灭、骷髅团倒戈,现在谁也帮不了他,成了真正意义地光杆司令。

不,我没输,我还安排有狙击枪手在对面楼上潜伏,只要廖学兵步出嘉享赌场,他的脑袋马上变成豆腐花,唯一不足之处,狙击手一直都是那名被扣的副官进行联络、安排,现下连在狙击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都不清楚……算是白策划了。

等等。别气馁,在玄武大街东门巷丝瓜花新村王阿婆的柴房下还埋着两板ak47自动步枪和五百发子弹,十万元现金,宁王街第一百零八号公共厕所储物间,青蝠酒吧地下室等等好几个地方都藏着机同的配置。刀口舔血的人即使当时位子有多高多牢固,总会为自己留条后路,以备不测风云,已经十多年了,也不知道枪还能不能用,纸质钞票有没有化为腐泥。

家人肯定不能去找,那样会连累他们,不过。老子还有很多亲信是你们不知道的,现在,立功的时机到了。

龙二走时商场,找到一件深色风衣和围巾,披上就走,售货员叫道:“先生,先生,您还没付账呢!”

附近巡逻地保安闻讯赶到,龙二毕竟跌爬滚打多年,不费吹牛之力夺下警棍,把他的脸抽肿,拦下一辆出租车,一脚将司机蹬开,疯狂转悠几条街道后,为防止廖学兵不守信用派人跟踪监视,连换好几辆车。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伤口上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的老廖一屁股坐在曹生潮身边,将一包劣质“河水”香烟塞进他怀里:“别愁眉苦脸了,不就拿你一包烟吗,现在赔给你。”

曹生潮脸庞肉弹跳几下,终于没有出声,暂时隐忍……我忍……我忍……

“大家都在想什么呢?没话说吗?你们不都是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上流人物吗?就以我和龙二地狩猎游戏输赢为赌局吧,最低限注一百万,高不封顶。”廖学兵说着又摸出一包河水香烟四下散发,所到之处无人不接,只是一张脸比苦瓜还苦。

笑呵呵替罗乃华把烟点燃,问道:“罗总,打算下多少钱呢?您财大气粗,千万别让人看扁了啊。”

其实五块钱的烟在底层市民来说已经不错了,但罗乃华抽惯上百美元一支的雪茄,河水牌对他就像湿水的木柴般呛人,吸了几口,连声咳嗽,“我、我下五百万!”

“下谁赢?”

曹生潮使个脸色,罗乃华以为他要自己下廖学兵的注,拍敌人马屁,麻痹其心志,腐朽其毅力,融化其精神,便说:“我买你赢。”

既然闲坐无聊,倒不如玩玩好了,在曹生潮的“示意”下大部分人赌的廖学兵赢,曹生潮郁闷透顶,他本想让大家都赌龙二,让贝世骧一派看看他曹派的凝聚力有多大,没想到意思被曲解了。

自鸣钟打响八下,廖学兵扔下烟头说:“不好意思,狩猎行动开始,我得出发了。”

在会议室外接过手下送来的沙漠之鹰,插进腰间,大踏步走出嘉享赌场。

清冷地街道,昏黄的街灯,稀落的行人,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月亮。

第304章 猎杀

恐惧的杀戮之夜,鲜血将染红天空,群魔将染红天空,群魔乱舞,怨魂从骷髅堆里站起,邪恶生灵在祭坛膜拜月亮,廖学兵踏着满地尸体步入黑暗深渊……

一少了老廖的压阵,会议室里开始弥漫硝烟,两派唇枪舌战,你指责我的不是,我非议你的罪过,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与别人这这那那的合作关系,虽是暗敌,就连曹生潮和贝世骧也在银行业务有着一纸合同,各人彼此心怀不满或是利益冲突,分赃不均,全都掀上台面,你拍一记桌子,我踢一张椅子,吵闹一团。

罗乃华和周黎明两个相对交好的朋友开始对骂。“上次你们机械工业集团给我的那批配件为什么多了百分之五的附加费?”“石油价格上涨,制造成本也跟着上涨,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意见就石油集团的窦总好了。”“**,那是你的事,我干嘛要问别人?”

话越说越僵,对骂渐渐升级,转移到人身攻击,“你小子居然下廖学兵的注,真不是个东西!”你还不是一样?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曹生潮拨电话给楼顶待命的直升机:“马上起飞,全程监控廖学兵的去向。”

贝世骧道:“老曹,你这什么意思?”

“我只是观察一下他的猎杀进度,随时调整赌局赔率,绝不干涉!你看龙二的手机都扔这儿,我还能传讯息吗?就当做看电影又如何?刚才修罗场生死斗你不也欣赏得津津有味吗?”

众人都表示对进度感兴趣,停止争吵,电脑升上桌面,摆出球迷架势,准备观看现场直播。

嘉享赌场附近五栋大楼的楼顶同进升起五架直升机,开始四处搜寻,机上配置的红外线高速摄像机给会议室传回清晰的图像,他们看到地只是中海市灯火璀璨的夜景,过了半个小时,监控人员发来准确而肯定的消息:“廖学兵已经失去踪影。”

转过一条街,行人增多,路面开始热闹。

老廖狠狠呸了一口:“一群大傻逼慢慢等结果吧,老子回家抱小蓝落睡觉去。”

拦住一辆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看他一眼,情不自禁缩缩脖子,急忙说:“对不起大哥,我赶着去接人,您等下一辆吧,”脚踩油门,飞一般地走了。

“奇怪。怎么态度不太友好啊。”老廖挠挠头,许久没有等到下一辆出租车,于是晃荡着双手沿街闲逛。

“啊!”一个扛糖葫芦串,身穿土蓝布衣服的老太太摔倒了,忙上前扶起,老太太刚要道谢,看见他的脸,又是啊的一声惊叫,慌忙退开,这时老廖发现街上行人看到自己,纷纷退避三舍,真令人大惑不解。

经过商店橱窗,对反光玻璃望了一下,自己倒把自己吓了一跳:“他娘的,我的脸怎么这么肿啊。还是暂时不要回家了,不然小蓝落非把我骂死不可。”

又走过家用电器卖场,面临街道处摆放几台彩电样品,通了电正在播放电视节目,其中一台彩电放的是中海电视台娱乐频道刚刚录制不久的节目,《枫桥》剧组记者招待会,大概最近缺少娱乐新闻,招待会现场竟然一刀未剪,从熊飞挨皮鞋砸脸开始,到最后冰雨小姐和孙大导演回答记者提问,记者席上始终充斥叫声喊声,那是一个名词:“表哥!”

老廖驻足观看,正播到慕容冰雨的地方,美丽大方的女明星冷淡地对记者说:“剧本怎么写我就怎么演。至于表哥,无可奉告。”

不禁摇摇头:“这个表哥,说地就是我吧,看来卖唱的不太愿意和我演戏啊,她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死女人真是麻烦。”

在街头石椅坐下,点了支烟自顾吞云吐雾,一枚一元硬币划出一道抛物线掉在他脚下半尺距离。

“唉,真可怜。”钱是一位带小孩的女士扔的。

小孩拉着母亲的手疑惑地问:“妈妈,他穿得那么好你为什么还给他钱?”

“孩子,”女士语重心长地说:“世界上有很多穿得很齐整的乞丐,他们不愿放弃尊严,却为生活所迫没有办法,你看刚才那个叫花子,被人打得一头的包也没钱去看医生,不说明问题了吗?要学会同情别人。”

廖学兵哭笑不得,俯身拾起硬币:“可以去买包瓜子啃啃了。”

会议室的扩音器发出声音:“报告,四号机发现廖学兵地踪迹。”

“好,请大家切换到第四频道。”

因为在几百米的高空拍摄,图像不太清晰,众人只能看到街上如同蚂蚁般的行人,拍摄的解说音传来:“廖学兵出现在宁王街,坐标为4568,8572,为了麻痹猎物地警惕性,他似乎化装成了乞丐,很成功,周围没有猎物踪迹,嗯,廖学兵走进附近的零售商店……”

“一直没有出来,目标丢失。”

“他在玩什么花样?有没有发现猎物?”

“报告,目前还没有,两人地追踪和反追踪能力都很强。”

罗乃华问:“最好还是派出面部队进行实时监控好了,这样听着每十分钟直升机传来找不到人的信息有什么用。”

曹生潮考虑到贝世骧的立场,没有当面答应,廖学兵把猎物行动完全当做游戏看待,曹派却把看成两派分立之后地第一场重要对决,不光得帮助龙二逃过劫杀,更打算在这刺激过程中派人狙杀老廖,曹生潮心里明白得很,廖学兵才是贝世骧派系的精神支柱,只要这家伙死了,其他人不足为虑。

上身不动,右手夹着老廖硬塞给他的河水牌香烟——老曹觉得这烟还真是有点味道,左手垂下,曲起拇指,中指,无名指,在别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做着怪异的手势。

端茶送水地服务人员早被收买,见了这个手势,不动声色,出去后马上向曹生潮最信任的战备副官吴铭汇报,吴铭理解,向几位精英手下了命令:“立即出发,尽可能在别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向龙二提供帮助,选择他们两人交手地恰当干掉廖学兵,绝对注意保密你们的身份,不能引起他人怀疑。”

廖学兵一块钱买了一小包五香瓜子,就直接躺在商店内的沙发上呼呼大睡,店主是个肥胖的中年妇女,见状骂骂咧咧,连说晦气,这是间杂货夜店,通常半夜三点才会关门,她骂归骂,倒没急着赶人。

兴奋剂药渐渐消失,开始产生副作用,廖学兵极度疲乏,脑子昏沉疼痛,面色苍白吓人,血压降低,隐约出现轻微的幻觉。

夜里温度变低,商店没有安装空调,使用大剂量而且是双重的兴奋剂过后,精神了力强如廖学兵也忍受不住,四肢发寒,狂冒虚汗,胖店主嘀咕道:“这病痨鬼千万别死在我这里,不行,得叫贼男人把他扔出去。

见他卷缩着身子不住说颤抖,口中喃喃叫道:“小蓝落,老师很快就回家了……”胖店主又觉得这人实在可怜,按下念头,动了侧隐之心,找出一床薄毯子盖在他身上,冷冷地说:“这里只许你睡到十二点钟,到时候你不走我就赶人了。”

廖学兵恢复神智,睁开眼睛,口舌干涩,嘴唇皮爆裂,裹紧毛毯艰难地微笑道:“好好,十二点我一定走,多谢你了。”说完话倦意重新袭来,倒头沉沉睡去。

夜越来越沉,行人越来越少,宁静的街道似乎危机四伏,胖店主打了个呵欠,捂着嘴自言自语:“啊……好困,好像没什么顾客了,天气这么凉,还是早点关门睡觉算了。”

站起身伸个懒腰,本想踢沙发叫老廖,但见他睡得香甜,倒不忍心打扰,“今夜你就睡这里吧,反正店里没什么值钱东西。”

这时店里钻进三个年轻男人,见了店主顿时笑道:“肥婆,哥们几个要去喝几杯乐乐,借几个钱花花。”

几人似是素识,胖店主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忍住,掏钥匙打开抽屉拿出几张大面额钞票塞给他们,说:“我这个月生意不好,就这么多了,快走快走,我要关门了。”年轻抓住钞票一抖,发出清晰的脆响,验明真伪,不耐烦道:“才这么少当我们叫花子啊?好好好,就准你这次,下个月我们可要多收点。”

胖店主咕哝道:“几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年轻人正待离开,听了此言,个个横眉倒坚,怒道:“肥婆,拿你几个臭钱不服气啊?”中间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脚蹬翻店门口移动式玻璃柜台,“哗啦”一声,在寂静的街上格外刺耳,玻璃破碎,零售的香烟散落一地。

胖店方慌张地说:“喂,喂,你们几个有话好说,别动手。”

商店后面奔出一个枯瘦的人影,挥舞木棒向几个收保护费还要耍赖的流氓扫去。

“老公!”胖店主惊呼。

逞英雄没过几秒钟,那干瘦子的木棒到了别人手里,自己滚倒在地上,被三个健壮的年轻人猛踩。

“去你***,敢惹我们宁王三彪?”为头的流氓边踩边喊,十分猖狂。“哈……”忽然,他地笑声像打鸣一半被捏住脖子的公鸡,变得暗哑难听。

胖店主定晴一睡,那流氓整个身子悬在空中,脚板离地半尺,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紧紧捏住他的脸,单手便将一百四十多斤重地人提了起来,流氓拼命踢脚挣扎,那只手的主人正是刚才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地病汉,眼中精光暴射!

暗夜的狩猎者已经苏醒!

第305章 愚弄

店主给廖学兵倒了一杯热茶,茶是超市里出售的三级碧螺春,没有闻香,洗茶,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热气腾腾,瓷杯内开水渐渐变成碧绿之色,散出淳香,即使是超市出售的残次品,香气也极为浓郁,盈满整间店铺。

老廖猛灌一大口,茶水通过喉咙流进胃里,暖气散发到四肢百骸,只觉得精神一振,赞道:“好茶好茶。”饱时蜜蜜不甜,饥时食糠甜如蜜,就是他此刻的写照。

店主丈夫头上包了绷带,敬陪未席,笑道:“二十八块一斤的精装茶叶,怎么不好呢?”

店主看似是个肥胖粗鲁、欺软怕硬的女人,却有一双少女时代练就的巧手,为老廖涂抹药水,敷上冰块,逐步消肿。

其实老廖虚弱得要死,妈的,没试过副作用会这么大,真不该忽视医生的告诫,功效类似毒品的兴奋剂对身体摧残性非常厉害。

三个小混混被扔出去后再没敢回来。

“跟你们借个地方睡觉,等早上六点我就走。”

早上六点,尘埃落定,寒风中胆战心惊地龙二,会议室里苦苦煎熬的曹生潮,各个满心期待下注看戏的成员发现被耍了,原来廖学兵真的把“狩猎行动”当成游戏看待,愚弄了所有的人。

整整一夜,中海市鸡飞蛋打,暗流涌动,不知多少家庭从恶梦中惊醒,多少流氓彻夜出动,别人把狩猎的输赢看做争权夺利的关键,下足本钱,平时从不动用的精英也因为老大的命令疲于奔命,直升机加了好几次油,巨头们睁着猩红的睡眼紧盯屏幕,精神亢奋至极点。

而事件最关键的主角廖学兵却在宁王街边的零售店里睡懒觉,做着清秋大梦。

无疑,只有不把他人当回事才会这样,廖学兵是骄傲过头还是自大成狂,龙二不得而知,总之现在地他很难生出与廖学兵比肩的念头。

天已经蒙蒙亮了,月神在庄园的仆人陆续返回,慕容蓝落通宵未睡,每过一个钟头她的脸色便多灰败一层,失望越加扩大。

一整夜没有电话,没看到老师的人,她的心跌入无尽深渊。

是该遵照老师的嘱咐去见贝晓丹的爸爸还是继续留在大庄园等候?还是去找贝晓丹吧,这应该是最后一次听老师的话了,虽然很不情愿……

一步一步回到别墅,脚上好像绑着铅块,是那么沉重。

咦,所有人都在外面,餐厅里怎么亮着灯?还有奇怪的声音,莫非是小偷?

慕容蓝落抄起一个长颈花瓶,推开门口,餐厅没人,声源在厨房,蹑手蹑脚走过去,只见一个熟悉地背影捧着个大海碗狼狈的吃东西,他的面前全是昨天的冷饭剩菜。

一个柔软的身躯从后面猛然抱住廖学兵。

“老师!”

精神地极度紧张瞬间得到释放,焦虑,绝望扫而空,心脏飘到天边,慕容蓝落软软昏倒。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睡眠,脸部已经消肿,伤口结痂,恢复人样,只是淤青和破口还是可以一眼看出的,幸好小蓝落昏倒,免于面对她的质问。

吩咐泰瑞希尔将她送回房间休息,二十分钟后,廖学兵已出现在郁金香高中班主任办公室,他只是昨天下午没到学校,这在纪律宽松的学校来说算不上什么,同事们一如既往地玩笑。

桌子上摆着《我最喜欢地同学》家庭作业本,喝了一口茶后开始批改作业,不出所料,所有人的作文内都提到夏惟地名字,但是把他做为主角来写的只有林小肯和周安。

四眼写道:“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崔政,他为人勇敢正义,有一天看到夏惟正在欺负流浪的小狗,崔政不由分说冲上去对夏惟说:“这是和平的地球,人与动物要和睦相处……”结果夏惟惭愧的说:“对不起,我错了,……”到底也算提过夏惟一次,轻松赚到两百块。

李玉中写道:“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叶玉虎,他爽朗大方,深受同学们爱戴,有一天我们班最穷的夏惟在街上讨饭,叶玉虎把自己所有积蓄都给了他,关切的说:“同学,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夏惟激动的哭了。”

艾紫莹写道:“我最喜欢的同学是慕容蓝落,有一天夏惟偷拿她的钢笔被大家发现了,要举报到训导主任那里,没想到慕容蓝落宽宏大量地说:“夏惟是我们的同学,虽然犯了错误,但我们要原谅他,给他一次改正的错误的机会。

几乎在每一篇作文当中,夏惟都被当成衬托主角光辉形象的猥琐配角,在做坏事被主角抓到一顿义正词严地教训,然后在主角的帮助下改过自新,或者极其可怜,在他们的笔下,总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地接受主角的施舍。

夏惟已变成令人憎恶的全民公敌。

统计下来,将贝晓丹和安纯纯为最喜欢的同学最多,都是十五个人,并列第一,叶玉虎七票,崔政六票。

他正愉快的阅读着,宫雪琳带来两名男生和两名女生,说:“廖老师,这四个刚从别地学校二转来的学生,安排到你们班级,你做一下调整。”说着把学生的档案递了过去。

廖学兵不悦道:“似乎别的班级只有三十多人吧,我们班人数过多不便管理,为什么还硬要挤人,一班,三班,四班都空闲得很干嘛不安排过去?”

宫雪琳没好气地说:“这是董事会的决议,说明你的施教水平。他们都希望进你的班,就这么决定了。你好好处理。”

听了变味的马屁话,老廖沾沾自喜,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多辛苦一点吧,宫部长,下个月工资会不会涨啊?”

“没有。”宫雪琳简单地通知过后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就走了。

四名学生表情不太自然地站在他面前,突然来这么多转学生,实在让人意外,拿起档案逐一看了,最右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小男生来自附近地燕林市第十七中学,叫黄润全,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而转学,前任班主任对他地评价还不错,成绩优秀,只是不善于与人交流。

第二个男生潘海成,是东城海满港中学转来的,长得貌不惊人,转学原因是在原样谈恋爱被开除了。

第三个女生张乐馨,来自圣玛莉亚女子学校,据说因为长期没有接触异性,性格变得很古怪,她的家庭担忧长期下去不利于孩子正确成长。所以转到郁金香高中让环境恢复正常人生。

第四个,宋亭亭,一个表面上非常文静羞怯的女孩,原来是南城蔷薇高中的学生,家里在圆湖路买了套房子,考虑到女儿的学校变远,让她转来郁金香高中就读。

虽然有不同的原因,但敏锐的老廖觉得这四个人当中其中一个肯定是曹生派来的探子,其他三人则是麻痹老廖地陪衬,让十六七岁地孩子为你服务,真忍心么?

更想深一层,夜里才发生那么大的事,早上就有间谍,很容易让人猜出,完全不符合老谋深算的曹生潮的想法,这四名学生甚至都是无辜的幌子,曹生潮通过部下的部下对他们做出合理调动,他们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转学是操纵在别人手里,然后等老廖疑神疑鬼,过了几个月都没发生什么事,完全松懈了,他再安插间谍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当然也有可能四人都是间谍,这都是老廖的猜测而已,没有把情绪表露于外,只是将他们当做普通学生看待,看看手表,说:“嗯,换了一个新环境,你们一定会不适应,甚至有所抵触,也有可能被其他同学影响而做出违反校规地事,不要紧张,不管你们过去如何,在我们班里,老师和学生是朋友关系,你们只需要做回自己就可以了。哦,到时间上课,你们跟我一起过去吧。”

四名学生没有说话,老廖收拾讲义,考勤册,钢笔,自顾自地说:“我叫廖学兵,专教语文,你们叫我的名字也可以,不用拘束,你们的新同学都很顽皮,这正是我头疼的地方。”边说着,带他们走下楼梯,临时充当一回导游,指着花圃、花架、喷泉、足球场解说:“那里就是球场了,上个月的时候我们班刚获取了全校联赛冠军,你们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报名参加球队训练,哦,还有最近的美术大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是羽毛球兴趣社团的活动室,人比较少,不过不失为锻炼身体的好办法。咦,刚才走过去的学校训导主任邱大奇,你们千万别惹上他……”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入耳,来到教室,学生们都饶有兴趣的打量新同学。

“大家一定很高兴又有了新的伙伴了吧,几位同学,你们先为大家做个自我介绍,潘海成,你先来。”老廖尽量掩饰脸上伤口,所幸同学的注意力都被转学生吸引住了,没人发现他的异样,只有贝晓丹眼神很复杂。

潘海成先是不屑一顾,扫了台下一眼,自言自语地说:“美女很多啊。”抱着手,昂起头,也斜着众人,大声说:“你们听着,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老大了!”

什么?居然有这么嚣张的学生?

第306章 勾结黑社会

大概他在原来的海港中学过得太拽了,但这是一群比他以前学校所有班级加起来都无法无天的学生。

同学样先是愕然,再是哗然,最后哄堂大笑。

一向喜欢装大头蒜的蒙军抠着鼻屎,正要站起来来给这不知猖狂的小子来点教训,李玉中连忙制止他,小声说:“廖老师都没发话,你激动什么?”

廖学兵拿起教鞭,指指天花板,戳戳地板,双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空位,最前排的丁柳静不解地问:“老师,你干什么?”

潘海成也奇怪的看着他。

“我是说,潘海成你不知天高地厚,快去那个位子坐好。”

不少人都掩嘴偷笑,潘海成恼火地看着老廖,一步三拖,经过安纯纯的身边还停下来用很轻佻的声音说:“美女今晚上有空吗?”不等回答,晃着肩膀走过,将书包随便一扔,跳着坐进座位。

想当老大吗?志向真是远大。”下面黄润全同学你做自我介绍吧。”

一一介绍完毕,剩余两位女生让男孩子们兴奋不已,马上便有人预定,关慕云说:“那个宋亭亭,你们谁也不要跟我抢了。”王龙十分激动:“我要张乐馨,其他请自觉退让!”去你的,公平竞争。”

“好了好了,”廖学兵示意大家安静:“点评一下昨天的家庭作业吧,除了慕容蓝落同学生病请假,所有人都交了作业,这是一个良好的现象,希望今后继续努力女扬广大,下面我为大家念一首诗,是某同学夹在作业本里,要求我念地,他还要求我不透露名字。”

“念什么诗,搞什么飞机?”

老廖清清嗓子:“献给我最喜欢的安纯纯同学:纯纯,纯纯,你真美丽,唇红齿白长发飘逸,作业认真又仔细,聪明像台计算机,向你表达我心意,永远永远爱着你。”

教室里一片静默,安纯纯的脸白里透红,显出几分羞意,男生们都佩服的望崔政,在想:“高手,用这个方法追女孩子真是高,由廖老师当众替他宣读情诗,即使没成功,至少也在安纯纯心里留下强烈印象,不愧是班长呀。”

没想到崔政怒道:“妈的,哪个兔崽子写的?不要命了吗?”

“安静,保持安静,崔政同学,你有意见吗?”

崔政脖子一梗。我当然有意见了,写得乱七八糟根本就不是诗。”吴春杏见他吃着碗里要想着锅里的,却毫无办法。

“既然这样,我也念念你地作文吧,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叶玉虎,他既聪明又善良,还乐于助人,班里地夏惟同学成绩不好,他经常主动给夏惟补习,讲解课文,有一天半夜我起床上厕所看见叶玉虎房间还亮着灯,透过窗子发现他在书桌上努力读书,真是个令人敬佩的同学……崔政,你和叶玉虎都在家里住的吧,你离他家那么远,晚上起床能看见他?又在哪本作文选里抄的?”

崔政见老师居然念自己的作文,心中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叶玉虎做什么交易了,直接写上最喜欢的人是安纯纯岂不大妙。

“最受大家欢迎的同学是贝晓丹和安纯纯,下午你们会收到我送地神秘小礼物,很值得期待的哦。”

果然是贝晓丹、大家都在想,同时心里有具疑问:“不知道贝晓丹写的是谁呢?”

贝晓丹写地人是老廖!当然不便当众宣读。

“我最喜欢的同学是廖老师,他虽然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可是和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随意,就像同学一样,他教导我们文化知识,给我们带来欢笑,为我们挡开风雨。”这种话一旦读出来,不知会造成多大影响呢。

夏惟不甘心,问:“老师,那我得了多少票?”

廖学兵不想断了周安的财路,说:“周安和林小肯都写你,竟然有两个人这么多,满意了吧,还有一共四十五位同学在作文里提过你,足见你人气之高,比两位最受欢迎的同学毫不逊色。”

夏惟还算满意,朝大家抱抱拳:“多谢捧场,哈哈,那几个钱等下课我就发给大家。”

“下面开始上课,今天要说的课文是《巴尔扎克葬词》,作者雨果,有哪位同学愿意朗诵一下这篇充满感情的课文?”

贝晓丹正待示意,新同学张乐馨的手已经高高举起:“老师,我来读!”

既然她这么积极,总不能无视吧,当老师和学生要公平,不然让别人说闲话可不好:“好,张乐馨同学。”

“现在被葬入坟墓的这个人,举国哀掉他,对我们来说,一切虚构都消失了,从今以后,众目仰望的将不是统治者,而思想家,一位思想家不存在了,举国为震惊,今天,人民哀掉一位天才之死,国家哀掉一位天才之死。”张乐馨声音清脆悦耳,宛若黄鹂鸣脆柳,白鹭上青天,深有感情,读得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一篇课文读下来,贝晓丹超级郁闷。

廖学兵一是没写好讲义,二是对外国文学实在不甚精通,谈了课文的要点以及文学写作上新知识后,打算以提问为主,引导学生学习,以此掩饰自己无能。

“谁来归纳一下雨果是怎么评价了这位文学巨匠?”

“我!”又是张乐馨。

接下来的时间张乐馨包揽了老廖所有提问,每一个问题她都回答得十分完美,而且还有自己的独特看法和见解,总是切中问题关键,最后还背诵了《巴尔扎克葬词》法语原文,端的是出尽风头,将老廖地光辉压得一点不剩。

以前的语文课,常常是贝晓丹唱主角,老师往往直接点贝晓丹的名字,如今,老师的目光只集中在那个贱货身上,小丹丹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叶玉牙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给这四个新来的下马威,让他们别狂。”是崔政发来的,正合吾意,想了一想,回道:“力敌还是智取?”

“我们是高雅人士,应该动动脑筋,让夏惟去当炮灰吧,一举两得。”

两个人一来二去,逐步敲定关键细节。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有班主任仁义,直到中午放学也没见到有人要收拾新同学的意思,美美吃了一顿贝晓丹来地盒饭,睡了午觉,到办公室写写讲义,与姜锋等人聊聊天,吹吹牛,时间一到就去会议室。

这次会议是总结上半学期各班情况,还有其中考试的成绩也是重要点谈到地,会议由教务部部长宫雪琳和董事会成员任铁林共同主持。

因为有宫雪琳主持的关系,现在气氛一片肃杀,直接接受她管理的老师们人人自危,正襟危坐,不敢有所异动,仿佛待宰的羔羊,教务部是实权部门,部长又是个强力地吹毛求疵式人物,睚眦必报,谁敢触她霉头?

训导处主任邱大奇了也在场,等一下他要总结各班学生的纪律情况。

宫雪琳先不痛不痒的批评了姜锋,陆诚达几位班主任,说他们最近对班组关心不够,导致学生成绩滑坡,再表扬了其他几个善于拍屁股的老师,接着话锋一转,重点集中到廖学兵身上。

“廖学兵,你们班地情况真是很糟糕,纪律是全校最差的,任课老师对你们班地投诉比其他班级加起来都多,而且还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其中你做为班主任的不作为,放任自流,让他们更加放纵,二年二班大大小小的问题,你是最主要原因!”宫雪琳声色俱厉,几乎是咆哮着说话,让人芯胆俱寒,汗毛倒竖。

老廖气坏了:“胡说八道!我们班成绩上的进步有目共睹,纪律也越来越好,同学团结、友爱、互助,,是一个令人向往地大集体,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转学生呢?宫部长你也看到了,远在燕林市的觉得因为我们班地名声而义无反顾的投奔过来,还有海港中学,圣玛莉亚学样,他们为什么不进别的班级?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二年二班是最好的!”

上午让老廖头疼的转学生如今成了强词夺理的反击利器。

宫雪琳总算领教了老廖的口舌之利:“呃,这个,因为他们成绩不好,所以安排到你们班,以免影响其他优秀班级的学生,这是董事会的意思,你知不知道?”

“成绩不好?你听谁说的,你交给我的档案上写得再清楚明白不过,燕林市的黄润全成绩原校第一,圣玛莉亚学校的张乐馨文科水平全市居首,还会一口流利的法语,你把这些尖子送到我们班,正说明了其他班都不怎么样,呵呵,怕被别班的圾给污染了,这个可以理解。”

宫雪琳被塞得说不话来,二年几个班的班主任都坐不住了。但替他们反击的人是邱大奇。

“廖学兵!你勾结黑社会势力为非作歹,根本没有当老师的资格!”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邱大奇继续充当揭发者:“今天任董事也在,我就说说这个情况,廖学兵他是所谓的飞车党的带头大哥,坑蒙拐骗无恶不作!如今他故意混进老师队伍,是要打算将整个郁金利高中都染黑!我强烈要求董事会早下决定,开除廖学兵!”

第307章 恐惧魔王

廖学兵是黑社会大哥?

任铁林伸长脖子。

除了被欧打的陆诚达,大多老师不相信此事,一则因为邱大奇本身就是个危言耸听的家伙,一向喜欢夸大其词,自己班里的学生吐口痰都会被他说成是危害公众安全,二则,小廖待人谦和有礼,又是个文弱书生,古文水平比谁都好,这样的人能和黑社会拉上有关系吗?

当然,姜锋淫荡三人组是知道的,不过生受了小廖那么多好处,说出来是傻瓜,而懦弱的陆诚也不敢指正,只有邱大奇在孤军奋战。

“廖学兵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手下的飞车党是北城最大的暴力团伙,经常干坏呈,强奸,杀人,放火,抢劫,盗窃,勒索,诈骗,种种罪行罄竹难书,这种垃圾老师不开除,郁金香高中无以为立啊。”邱大奇比手划脚,模样之激动犹如演讲台上的政客。

老廖只一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证据呢?有什么能证明我就是黑社会团伙的头目?”

邱大奇慷慨激昂之余一时没想到证据的问题,立即傻住了:“嗯……嗯……你犯罪的事实,放心,我会找到证据的。”

廖学兵口舌的犀利程度比拳脚的威力有过之而无不及,猛地拍桌子喝道:“邱大奇!你可知道恶意诽谤,无端造谣是触犯法律的行为?你故意把我说成十恶不赦的坏蛋到底是何居心?毫无事实根据,任意颠倒黑白,对一位热爱教育事业的教师横加指责,恣意诬蔑,简直目无法纪,妄自尊大,无理难容!你何德何能任职误导主任?你任意辱骂体罚学生,是为不仁,挑拨离间,打击报复同事,是为不义,你践踏法律,诽谤他人,破坏学校体制,是为不忠,你混成这样,给邱家祖上抹黑,不能光耀门楣也就算了,偏偏还大丢其脸,是为不孝,你这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家伙,有资格当老师吗?你再不自动辞职,只怕天打雷劈。世界末日提前来临。”

其理煌煌,其言灼灼,句句攻击要害,字字连讥带讽,没与廖学兵过多接触地老师便想:“原来小廖真是能说会道啊。”任铁林倒连冷汗都冒出来了:“好在刚才没顺口附和邱主任的一面之词,不然现在只会被他骂得体无完肤。”

“邱大奇的词锋根本不能与抗衡,手指在颤抖:”你……你说地都不是真的。含血喷人!

“邱主任,我想跟大家说个‘滚石’的故事,你有意见吗?”

邱大奇脸色大变,身子一晃,一屁股坐回椅子,滚石K厅嫖娼那件丑事怎么让人他知道了?这可大大不妙得很啊,果然如他所说,世界末日提前来临了……

滚石的故事?不明所以的老师们觉得老廖说的牛头不对马嘴,而淫荡三人组则是会心一笑:原来邱大奇也不是好东西。

廖学兵牛逼得很,你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说道理他更是歪理正理都能扯,要比威势?他抓着的把柄比你还多!对付这样的牛皮糖似人物,还有什么办法?滚石K厅的遭遇可是邱大奇既甜蜜又伤心的往事,万一让他当众宣示,以后不用见人了,老廖既然是飞车党老大,什么事做不出来,他就是没有证据,花钱找个不相干的妓女来学校大闹一场,也足以让自己欲哭无泪。

邱大奇目前唯一能做地就是暂避锋芒,乖乖认输,惨笑道:“这个……廖老师,我们正在开会,故事就不用说了,关于什么黑社会的,我,呃,我没有证据,只凭主观臆测,十分不妥,留等下次再讨论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哈哈,哈哈。”

一个莫名其妙的故事就能让以硬气和倔强著称的训导主任俯首,还真是闻所未闻呢,权谋策略远远不及盂兰盆会巨头的老师们自然猜想不到平生那么严谨自持的老邱有把柄握在小廖的手里,还以为他被一通责斥,犹如醒醐灌顶,终于明白做人的道理了,纷纷交口称赞这是个知错能改的好主任啊。

与此同时,每周五最后的自由活动课,已经有不少同学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四名转学生短短半天内还没交到新朋友,自觉无趣,只有安纯在向张乐馨请教外语上的疑问,关慕云漫无边际地找宋亭亭搭讪废话——不过宋亭亭根本没有理他。

崔政斜斜叭着阳台栏杆,啾瞅左右并无老师,摸出根香烟点头了,至于那些没种的学生纪律委员会纠察队,让他们见鬼去吧,朝林小肯勾勾手指:“胖子,过来一下。”

林小肯跟夏惟告个罪,屁颠屁颠跑过去:“阿政,有什么事啊?”

崔政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最近赚钱挺开心的是吧?妈拉个逼的,别忘了去年你挨三年级地学长打,谁帮你摆平的?”

林小肯捂着脸不敢出声,更不敢逃跑,班长地积威还是很让他畏惧的。

“回去,告诉夏惟,他要是能收能新来的两个男的,我们就承认他的新地位。”

林小表回去跟夏惟一说,夏惟高兴坏了,这可是个摆脱“可怜虫”“暴发户”名头的好机会,从此获得承认,跻身校级“上流社会”,过去屈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新来的潘海成看来来很拽,不用怕,在夏总的惊财富面前,他也昨乖乖做条狗。

两个新同学还没有融入班级,正百无聊赖在闲坐的位子上黄润全偶尔和前桌同学搭几句话,潘海成则把脚翘上桌子,点了烟,竟然毫不避忌,直接在教室里吞云吐雾。

在林小肯和周安两名狗腿子的陪同下,夏惟壮起胆子大摇大摆走过去,先选择看起来相对较弱的黄润全,扔了张百元面额的钞票下去,说:“喂,新来地,到下面商店帮我去买筒冰淇淋。剩下的打零就归你了。”

黄润惊讶地抬起头,只见这人地架势似乎来头很大,拾起钞票说:“好!”一阵风跑出教室。

夏惟得意洋洋地瞅了崔政一眼,意思似乎是:“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要说。”从教室到商店,若是跑得快点,五分钟一个来回,但傻站着二十分钟过后,黄润全没有回来,他若不是迷路的话,夏惟就是被耍了。

暴发户的老脸有点挂不住,在崔政和其他老同学的目光的鼓励——或者说是刺激下,捏捏手指,走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神气的潘海成,不用猜,老套路了,先是一沓钱摔过去,再指着潘海成的鼻子说:“你,叫声大爷来听听。”

钱被扫到地上,跟着一个响亮耳光,潘海成揉着手掌冷笑:“小子,你惹爷爷不高兴了!”

夏惟大怒,扑上去两人扭打,林小表也帮了几拳。

暴发户真是个称职的马前卒,崔政笑得嘴也合不拢了,两手做成喇叭形冲楼下大叫:“纪律纠察队的傻逼你们在不在?三楼有人打架,快来啊!”

十秒钟不到,楼梯口冒出四各神气活现的学生,看见崔政,脸上都有点讪讪的不自在之色,笑道:“崔政你也在啊,有没有看到刚才是谁喊话?”

“是我,我们班教室有人打架,你们还不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学生纪律委员会成员一般都是在高三体格健壮的学生中选拔,年纪大些,容易服众,身材壮些,遇暴力事件也较好解决,这几名纠察队显然惧怕崔政,一听他吩咐,马上冲进教室里,拉开滚倒在地的两名破坏样规者。

那潘海成脾气暴躁无比,居然还不服气,对纠察队动手,纠察队的学生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四人对付一个,很快制服,像处理犯罪嫌疑人似的,将他手臂反到背后,连同夏惟和林小表一起推到训导处办公室。

班主任会议刚刚结束,邱大奇窝了一肚子火,只差没把自己烧成灰烬,路上但凡碰到他地学生,一见了那张黑如锅底的脸色,无不远远避开,不少人当面撞上,直接撒腿就跑。

有个书呆子一面捧着惊悚题材的小说阅读,一面走路,正看得入神,竟然与气呼呼的邱大奇碰了个满怀,一推眼镜发现:恐惧魔王!已融入情节当中的极度紧张心理惊上加惊,一口气喘不上来,顿时两腿一蹬,直挺挺倒在地上。

邱大奇在学校里拥有众多不雅的外号,恐惧魔王正是其一,他还以为那书呆子羊癫风发作,打电话叫了校医。

让学生看见就吓得昏倒,也算是前无古师,后无来师了。

回到办公室,纪察队押着三名犯事地学生正要等候,这三名不是别人,是二年二班的学生,邱大奇沉郁之气一扫而空。

他地情绪瞬间提升到无可比拟的高度,心道:“廖老师啊廖老师,你一直强调自己班里纪律多好,嘿嘿,别怪我不客气了。”整整衣领威严地坐于办公桌后,仿佛断案无数的铁面无私包大人,听纠察队陈述事件经过后说:“你们几个太不像话了,污染神圣的校园,我要上报董事会给你们最严重的处分。”

正说着,夏惟因打架被撕裂的衣裳口袋掉下几粒圆形棕红色物体,滚到他脚下。

拾起一看,是类似药片地东西,小指头大小,印着阴凹的蝴蝶图案,邱大奇把眼光移到办公室墙壁“珍惜生命,远离毒品”的宣传画上,其中一幅小彩图演示的物体与这粒药丸一模一样。

邱大奇欣喜若狂:“是**!廖学兵你死定了,你的学生私藏毒品,一定是你这个黑社会老大教唆地!证据就在这里,我要你身败名裂!永远滚出郁金香!”

第308章 实力派偶像

廖学兵一番舌战群儒下来,忘了给学生买神秘小礼物,本来想送钢笔或是世界名著之类的俗套礼物,时间一过才觉得不妙,再去买也来不及了。人无信不立,以后学生还不知该怎么鄙视他呢。

身上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这可如何是好,不如邀请她们去月神大庄园共时晚餐?小蓝落那关可过不了。不知两名女生都有什么喜好呢,相处将近两个月,仍对她们没多少了解,贝晓丹喜欢看书吧,可是书的种类有那么多,该如何选择?

最后在楼下找到两个翘首以盼的女孩子,“嗨,真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等久了吧,廖老师说到做到,神秘小礼物送给你们,你们都是大学最喜欢的同学,为班级起到团结的作用,当然有奖励了。”

贝晓丹怕老师破费,忙说:“什么礼物,不用了的,如果老师有空去我家坐坐就可以了。”表面上说着不用,其实内心极为期待,盼望廖老师的礼物带来惊喜。

安纯纯则恬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叶玉虎和崔政趴在三楼的阳台栏杆上,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从活动课开始两个女的就在等他,廖老师到底有什么魅力?”

崔政不屑道:“还不是为了他的神秘小礼物?”

“喂,我敢打赌你绝对不知道贝晓丹家有多少钱,她会在乎所谓的神秘小礼物吗?就是你把一座城堡放在她的面前,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说的也地,改天我们还是多向廖老师取经吧。”

“咦,咦,叶玉虎眼尖:“你看廖老师拿出什么东西了?她们好像很开心啊。”

只见廖老师从身上的小口袋里珍而重之地摸出两根棒棒糖,一人分了一根说:“乖啊,以后努力学习,老师给你们买糖吃。”

即使淡定如安纯纯,也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老师,这就是神秘小礼物吗?”

“是吧,老师费了千辛万苦,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受尽售货员地嘲笑和路人的鄙视才买来地,一根是香草味,一根是草莓味,十分难得,恐怕整个中海就剩这两根了。”廖学兵把那说的是仿佛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珍品。

贝晓丹觉得这时充满孩子气的老师真是可爱极了,正要撕开棒棒糖包纸,想了一想,小心翼翼地放进小提包里。

楼上观望的叶玉虎眼睛大了:“不会吧,他居然拿糖来骗小孩!而且两个女的还那么好骗,莫非这个世道已经沉沦?”

崔政却是谈过恋爱的老手了,掸掸烟灰说:“不是这样,我觉得有几点,一,他是老师,这个身份本身就容易获得学生好感,二,廖老师教语文,正好贝晓丹又是语文课代表,他们相处容易有共同语言,你看我地安纯纯就没什么特别。三,可能她们正好喜欢吃棒棒糖,让廖老师给蒙对了。”

廖学兵走后,贝晓丹目光灼灼地望着安纯纯手里的棒棒糖说:“对不起,能不能把你那份也给我?我真的很想吃。”她想问问廖老师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一直没找到与他独处的机会,只好就些作罢。

“是这样吗?那好吗。”安纯纯笑盈盈的递过去。

这个举动坚定了叶玉虎的想法,“嘿嘿,有办法了。”

回到月神大庄园之前,特意打电话通知泰瑞希尔不要讲究什么排场,一切依照平常就好了。

没有统式的欢迎,这不奇怪,不过小蓝落居然没有站在门口迎接,这可让老廖有想法了。难道说,又在生我地气?

经过两天的显摆之后,老廖深觉自身之肤浅,强行更换了一辆价钱不到十万块低挡位雪佛兰,并自己驾驶,还严禁回家后有随从过来替他开门,对此女管家泰瑞希尔不以为然,但不置一词,常年服务于贵族的她不能对主人的行为做何评价。

老廖啪地摔上车门,迎风点了一根河水牌香烟,这香烟的味道,醇和的时候细细绵长,回味无穷,过瘾的时候如黄河泛滥,波涛汹涌,比什么雪茄都业得持久,这才是真正男人抽的烟,难怪连曹生潮也会喜欢。

见了在花圃下指挥仆人工作的泰瑞希尔,劈头就问:“大小姐呢,怎么没见到人?”

泰瑞希尔惶恐地说:“老爷,大小姐正在厨房里干活,劝她也不听,非要跟厨师学习做菜。”心道:“有钱人的怪癖真多。”

廖学兵见到慕容蓝落,小丫头正挽起袖子,系着可笑的围裙,在案板上费劲的练习刀法,旁边是一箩筐切得忽扁忽圆忽薄地黄瓜片,中国菜厨师范之牧菜也不做了,满头大汁地教她如何正确拿刀,起手,动劲。

“现在才刚刚学拿刀,在她厨艺学成之前,恐怕我会死人。”笑吟吟地上前说:“蓝落,君子远庖厨,女孩子学这个手会变粗的哦。”

慕容蓝落经历一整夜内心地磨难,考虑问题已比以前变得成熟不少,停下手中的刀,看见他满脸伤痕,又是伤心又是难受,暗想:“昨天晚上肯定跟流氓打架去了,算了,他要是不愿跟我说就不会说,以后自然有办法让他开口,”于是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笑道:“如果以后我们变穷了,我可煮好吃的给你吃,那样你的胃就不会疼了。”

两人心照不宣,表面上其乐融融,慕容蓝落又开始打起了鬼主意:“既然庄园的收入这么高,嘿嘿,可以把妈妈叫过来一起住了。再把他们撮合在一起,也只有老师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妈妈哦。”

吃过晚饭,由泰瑞希尔陪着巡视庄园的一部分产业,入住的两天来因为盂兰会盆会紧张局势没来得及细细察看,这时他才发现庄园之大,超乎土冒廖学兵的想像。

各种功能地建筑,在主别墅后犹如城镇般密集,后山森林的清闲空气更是令人向得往,而且还有温泉,一到冬天,和小蓝落一起泡澡,我靠!简直是神仙般地享受啊。

早上《枫桥》剧组孙导来电话了,要他赶快去东城影视城开始电影的第一幕,为什么不是慕容冰雨打电话来呢,因为大明星还生气。

老廖只看过一遍剧本,台词根本没记住,说不得硬着头皮也只好上了,嘴上应付几句,驾着车出发,开着车窗,清早的空气十分凉,吹得他情绪高涨。

穿过车流,看到一辆红色法拉利眼熟得很,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在跟着他,几乎紧贴着他的车屁股,行踪可疑,到底是什么人在这个时候还想着对付他?廖学兵驶到一条巷子里停住车,没想到那跟踪者手段不甚灵活,险险撞上雪佛兰的尾灯。

廖学兵跳下车,回头一望,法拉利的驾驶员愁眉苦脸看着他,赫然便是月神大庄园地男仆。

“你不在家里好好做事,跟我干什么?”

男仆在老廖的逼视下不得不说了实话:“大小姐要我跟踪您,把您的所有行踪一一向她汇报,呃,她,她要我保密的。”

“那你就跟着吧,连跟踪的手段都这么蹩脚,真是的。”

男仆见老爷这么好说话,松了一口气。

东城已经挂牌的银天影视城规模宏大,分为有古代区和现代区两个部分,古代区比现代区大十倍,因为如果要拍都市剧的话,随便在中海哪条合适的街道拍摄都一样,但是古装剧就比较讲究。

整个剧组的人都在等他,廖学兵成了十足的大牌。

事先清过场子,没有吵闹烦人的娱乐记者,在影视城深处一座装扮成十九世纪伦敦建筑街头的边上,一切准备停当,慕容冰雨围着毛巾坐在太阳伞下脸色淡漠,孙博正在询问配角们的台词,并紧张地与助手商量景色搭配问题。

街道旁边摆了四台摄像机,地下铺有打轨道,灯光师和录音师都在检查仪器设备,万事俱备,只欠主角。

廖学兵进入影视城没有通行证,颇费了一番口舌,门卫又不认识这位未来的大牌明星,最后还得打电话请孙导。

孙傅觉得慕容冰雨的表哥无论气质身材相貌什么都好,就是因为太好了,与剧中人太符合了,所以那个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态度极大拖延了拍摄的进度,唯独这点满。

孙导慧眼独具,对廖学兵包容,但其他人可不那么想,副导演苦苦等了一个早上,可真是气坏了,原来的主角元少武人是傻点,可是多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像那个廖学兵,仗着自己身为慕容冰雨地表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浪费大家的时间就等于谋杀生命。

“好了,没事没事,人都来了,还计较什么呢。”监制瞿永胜知道吴扬地不满,低声安慰,说:“劳总昨天亲自打电话过来了,交代了一切要以廖学兵为主,你千万克制点,别乱下什么绊子。”

廖学兵进了化妆间,拿着造型师准备好的破旧衣服换好。

一走出来,大家都惊呆了,这个人表面虽然邋遢无比,可是那钟孤傲,倔强的气质与剧中男主角极度吻合,仿佛从剧本中走出来一般。

未来的实力派偶像朝大家淡淡笑着:“开始吧。”

第309 拍戏

“等等,别着急,我还没跟你说戏呢,你会怎么演了?”孙博把他拉回场下。

“说吧。”廖学兵摆出一副架势:你就是放个屁我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孙博早通读过几十遍剧本,对剧中每个角色都设身处地地揣摩过一遍,“这是第二幕戏,第一幕冰雨小姐的单人戏已经拍好了。你叫林青骏,以前是经历了很多磨难的作曲家,为了谱写一部描写人生百态的好作品,现在是个成天无所事事混迹酒吧的流浪汉,所以你要表现那种文明与野蛮、疲惫与奋进,寂寞和孤独的矛盾境界,总之,在你身上是最矛盾的,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这也是一个相对神经质一点的角色,你有思想准备了?”

矛盾?这简直是兵哥的写照嘛,不用装了,直接做回真实的自我就行。

“呃,应该可以吧,我尽是试试。”廖学兵毕竟没拍过戏,有点犹豫和怀疑是难免的。

众人觉得虽然主角气质吻合,但这么个高难度富有挑战性的角色对一个新手来说还是过于强求了,什么最难表现?就是矛盾最难表现,尤其是性格上的矛盾!试想你前几分钟要脉脉温情装做母亲,后一刻得马上变成冷血杀手,那种剧烈的反差如何表现起来才兴地让观众看起来突兀,生硬,怎么演才是最自然的,没有天赋根本不可能有顺利完成,即使是连获两届影帝桂冠的柏幽城也不敢说就能把这个角色演好。

看来今天又得加班了,因为不知道要NG多少次呢,没想到孙导对他要求那么高,剧本上只写林青骏是个流浪歌手,没说他思想矛盾到那个地步啊。

“好,等下的一幕是你因为要赚够下个月的生活费,不得不到酒吧卖唱,但是找工作时被第一个酒吧老板拒绝,然后赶往第二个酒吧寻找就业机会,途中经过枫桥,看到四周景色凄美如画,触景生情,禁不住坐下来弹了一首歌曲,呃,要卖唱嘛,随身携带一把吉他很正常,装装样子,会点看起来还可以的手法就行了,后期我们会重新录音,这时候你遇到了女主角夏雅林,哈,就是冰雨小姐屯,她正在寻找角度拍摄枫桥,注意,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场景,要表现出失落地气息,强烈地吸引夏雅林,同时也要吸引银屏前的观众,台词记住了吗?”

廖学兵挠挠头:“好像……忘了吧……”

孙博见他为难的样子,再背诵台词只会更浪费时间,引爆其他人的情绪,无奈吧息,“好吧,到时候我会安排工作人员在你对面竖纸板,你照着上面写的念就好了,表情要自然一点。”

说了十几分钟,这家伙还是似懂非懂,连信心满满的孙博都怀疑起自己的眼光:先别期望值太高,只要不演砸就万幸了。

廖学兵没进过训练班,没看过拍戏,没有一丝一毫经验,确实算得上赶鸭子上架,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停工派人对他训练一段时间那简直是不可能的,没办法,上吧,希望慕容冰雨还有票房号召力。

剧务张宇拿来一把外表老旧,漆皮斑驳剥落地吉他挂在他身上,化妆师上来替他补了个妆,让相貌显得更沧桑一点,老廖不太满意:“我这个样子万一不招女人待见怎么办?”

孙博将他身子扳正,仔细端详,笑道:“你小子没见识,就是这个样子才最受女人欢迎,她们就是喜欢具有颓废气息的老男人。越装逼越扮酷她们越是尖叫的厉害,妈的,我年轻时要长成你这样。早是风流情圣了。”

“好吧,我尽量……”廖学兵心里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睁着眼睛说瞎话,老子大学毕业以来整整六年没泡到过一个妞!真他妈岂有此理!”

孙博点点头,举起喇叭筒喊道:“OK!摄像机准备,灯光准备,演员就位!表哥,等下我们拉长镜头,你要自然一点地进入我们的镜头。actiom!”

跟着是场记拿着一块有黑白条纹的木板在镜头前打了一下,第二幕第一场次,老廖不懂,这叫场记板,上面以粉笔写着场次,镜次,导演,片名,影片公司等资料,都被摄入镜头,是后期剪接制作的依据。

这是场记的重要的职责,稍有不慎,就可能给影片拍摄带来难以弥补的重大穿帮,场记在场记板上记录下每个镜头的具体内容,为前期的摄中避免穿帮和后期制作中寻找画面提供了便捷。

布局好的街道不甚宽阔,一两个穿旧式牛仔裤和西装的行人从中穿过,剧中要表现的黄昏景色,所以街头便多了几个喝下午茶的貌似悠闲的家伙,现在是早上,但摄像机使用特殊的滤光镜,可以让胶片中朝阳的颜色变成夕阳。

在街角是间破旧肮脏的酒吧,堆满垃圾——为了让场景更逼真,孙博使用了真垃圾,散发出阵阵熏人气味,大家都盼不得这一幕早点过掉,免得流毒无穷。

廖学兵提提心神,对镜头走来,周围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身上,让他不太自然,略显得拘谨。

“停!停!”孙博猛然站起:“表哥,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看镜头!你以为你是节目主持人啊!回去,重拍!”

大家都悻悻然:“新手果然是新手,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孙博的叫喊声又回荡在片场中央:“表哥!你当是模特在台步吗?随意一点,轻松自如一点,表现出流浪作曲家的气质!你要把这当成是真正的生活,融入剧中,放心,没人会笑话地。”

他一口一句表哥,叫得十分自然,也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大家都是这样叫廖学兵的。

光是第一场的走路进入镜头,就重拍了十多次还没过,老廖不是走得像猴子就是像军人,总之他还不习惯镜头下的生活,有一次明明已经很好了,但孙博仍不满意,继续重拍,要求之严格,让所有人都叫苦不已,让其他看热闹的演员都不耐烦了。摄影师已经在低声抱怨,说这家伙笨得连元少武都不如。

“我总觉得欠缺什么……”老廖一拍额头,灵光闪耀,摸出河水牌香烟点燃叼在嘴里,说:“这次我想没问题了。”

孙博半信半疑:“抽烟?不好吧,也罢,试试再说,反正NG了那么多回,也不差这一次。”

摄像机转动,廖学兵走入镜头,温暖的太阳光下,眼睛微微眯起,头发随风拂动,一把旧木吉他挂在肩后,香烟明明灭灭之中,颓废散漫的气息表露无疑。

在场的导演、副导演、监制等人无不参与三十部电影以上的制作,具有丰富经验和毒辣的眼光,见状屏住呼吸,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叫道:“天啊,他简直就是为了当偶像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地!”

老廖穿过街道,还和街道边喝下午茶的人打了个招呼,他这个临时起意地招呼让孙博又赞叹不止,说:“细节处见大局,完全把流浪作曲家的随意完美诠释出来了。”敲开酒吧门口,另一部摄像机跟着,拉近距离,与老板两人交谈几句,算是完成一个分镜头。

孙博边看着临视器,连叫来助手:“联系河烟草公司的负责人,光是这个镜头就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掏一大笔赞助费。”

廖学兵被酒吧老板拒绝无奈、失望,轻轻掸了一下烟灰,转身离开,孙博大声叫好,禁不住骂了一句粗话:“***,我真有点怀疑你是不是被柏幽城灵魂附体了,演技一流,不不,演枝超凡脱俗。”

其实这只是老廖前段时间找工作被拒的情形,他只要回想一下当时过程,但可以做到贴近生活。

受导演兴奋情绪的感染,大家都对老廖刮目相看,并期待下一场与慕容冰雨的对台,有人开始考虑是不是让未来的偶像巨星多签几本名字,留待以后拍卖赚钱。

廖学兵一旦进入状况,拍摄进度快得惊人,等看好戏的吴扬几乎不敢相信,慕容冰雨的表哥天赋独特,不在几位成名影星之下,其实老廖以前就是个诈骗大王,装什么像什么,假扮情圣骗了校长好几个月,化身孤胆英雄进入苏冰云的视野,带着骑士精神出现在史密斯夫人面前,摇身一变为钢琴师在游泳池边演奏让贝晓丹对他万分仰慕,装逼的功力不说天下第一,排名前十位绰绰有余。

只要一习惯在镜头前动作,什么气质表情通通不在话下,峭是娘娘腔就行。

终于,伟大的作曲家林青骏来到枫桥。

枫桥就在街道的不远处,剧组花了大价钱搭建,影视城里正好有胭脂河通过,不用再去控沟,否则控出来的沟怎有真正的河流那么完美入画。沿岸又有大片枫树林,再布上几只渔船,波光粼粼,渔舟唱晚,美不胜收,这才把枫桥之美完整体现。

第310章 校花的挡箭牌

老廖走得累了,枫桥的美更衬出他那份落寞,倚靠与桥梁栏杆,开始装模作样地弹奏吉他,这时慕容冰雨出现。

与他的出色表演相比,慕容冰雨黯然失色,即使她的美丽和名声也将不能避免在这部电影沦为廖学兵陪衬的下场……因为所有风头被老廖抢走了。

孙博叹道:“冰雨小姐的表现已经比上一部《神女都市》好得多,可是比起表哥来,仍然差了一大截,如何辅导冰雨小姐让她跟上表哥的步伐才是我们目前的关键工作。”

吴扬和瞿永胜点头称是。

连琴键多得死的钢琴老廖都可以不放在眼前,何况只有六根弦的吉他,那流畅自如的手势,投入的表情,让场外惊叹一片:天才的别名叫做表哥!

倒是慕容冰雨生涩得像个茅庐的小女孩,时而忘词,时而忘了应有的动作,NG好几次,孙导急得直跺脚,不久后才慢慢入戏。

“你弹的曲子真好听,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林青骏头也不回,仿佛身边没人。吴扬叫道:“喂,说词,台词呀!“孙博忙把他拉到身后:“别看到这时候不说比说更好吗?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导演的灵敏触觉?”

“《遗忘的四季》。”弹完后,林青骏轻轻地说。

夏雅琳凝视着这个男人足有几秒钟,才说:“我可以为你拍张照片吗?”

—孙博心道:“好!就是这种爱意隐现,一见钟情却非常含蓄的眼神,想不到他们表兄妹也做得那么自然!大概是因为表哥强悍,把冰雨小姐引导进去了。”

剧中,林青骏淡淡地望向夕阳说:“想拍就拍吧。”夏雅琳笑得很开心。

完美的情侣!表兄妹竟能演到这个地步,冰雨小姐竟用会那种爱慕的目光看一个人,不可想象,完全不可想象,要知道当初拍摄《神女都市》时冰雨小姐看着大帅哥柏幽城就像看一块石头般没感情呢。

大家还以为兄妹俩多少会不好意思,没想到这一场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很快就CUt了,可能血缘近,心有灵犀吧。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连拍好几场大家都有点困乏,孙博喊停休息。吃盒饭。

片场拍摄繁忙的时候,连大明星也是跟大伙儿一起吃盒饭的,一份排骨一份青菜,茄子,一份牛尾汤,大米饭,比贝晓丹替老廖准备的可口佳肴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电话响了。是李星华打来地,放下盒饭接听,问:“同学,星期六中午,有什么事呢?”

“廖老师,你在家吗?不是答应要做我男朋友的吗?快出来约会吧,我在盛世嘉年华游乐场门口等你怎么样?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

廖学兵当场就倒了胃口:”不去不去,小孩子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玩。“

“喂,你怎么可以耍赖。”李星华万料不到他会拒绝,忙说:“没吃午饭吧,我请你,嘉年华有很多好吃的哦。”

“有好吃的?我什么好吃的没吃过?”

李星华有些生气了,这人怎么不识抬举呢:“你不来的话就等着瞧,我把迷失岛上的照片交给学校董事会,说你勾引学生。”

老廖暗骂自己当时色迷心窍,可真是拿她没办法了:“我这里还有事走不开呀,能不能等到晚上?”

“不行,马上来。我给你半个小进。”说着挂了电话。

老廖迟疑着找到孙博,说:导演,这个……我一个学生因为失恋想不开,要跳楼自杀,我得赶过去开导开导。唉,这些小年轻就是不学好……”

人命关天,孙博不知道老廖是个大骗子,翻看剧本的进度表,找副导演和监制商量了一下,说:“这样吧,我们调整调整,先拍冰雨小姐的几幕戏,故事以她为主视角,戏份比你多,你赶快过去,别让那孩子摔死了。明天早点赶进度,不然大家又得等你一个。”

廖学兵千恩万谢,驾上雪佛兰赶到盛世嘉年华游乐场,这回可不能让男仆跟踪,把他训了一顿,交代等下怎么跟大小姐汇报汇报,留在片场傻看着剧组拍电影。

游乐场人山人海,门口挂子几个大气球和无数的彩带,一派喜气洋洋,购票地人排成长队,延伸到外面的道路。

廖学兵在几公里处才找到停车场,冒着冷汗来到门口,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洗把脸,忘了换下戏服,那件肮脏陈旧的外套让他看起来落魄潦倒,久困风尘,本来乔迁新店之后怎么也说得上是个要模狗样的土毫劣绅,可这身衣服连劣少都不如。

更由于换掉衣服,钱包没带,身上仅剩下十多块零钱,确实无比穷酸,完了,又要被鄙视了。

不过老廖穷了一辈子,一件小背心就敢出入高级会所,一柄沙漠之鹰就能打天下,没一分钱就和毫杰巨头称兄道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挤开人群看见李星华站在门口白雪公主的雕塑下。

校花今天的打扮动人之至,上身一件米黄色小毛衣,胸口一个天使图案,紧绷的胸部还是蛮大的,下身一条带皱褶的暗红色格子超短裙,中午地阳光很暖和,所以穿了薄丝袜,肉光玉致在大腿让人浮想联翩,只是……她旁边有个狗皮膏药式的男人挨着,那男人大约只有二十岁,眉清目秀,脸型端正,长身玉立,名牌西装,显然是个富贵公子。

“哦,玩弄我的感情是吗?带真正的男朋友来示威了?”为什么每个美女都有那么多不识趣地苍蝇去追逐?莫永泰、魏香棒,莫不如是,不知道你们的竞争对手是中海第一男人廖学兵吗?

不过这次老廖是真地提不起兴趣,打从察觉李星华对他表面热情,内心无动于衷之后,就丧失了**。

走到跟前,只听李星华对那男的说:“看见没有,我男朋友来了,你可以走了,回去后千万别向我爸爸哭诉哦。”

廖学兵马上明白自己被当作了挡箭牌,用来抵挡追逐李星华的苍蝇。

那男人不服气地看着老廖,说:“星华,你没骗我吧,他真是你男朋友?”

“请叫我李小姐!”李星华奔过去,仿佛要显示两人的感情深厚到什么地步,抱着老廖的手说:“兵兵,这是我家地一位世交,叫做,叫做什么了……好像在家里蹲大学屋里系念书吧……”故意装做想不起来的样子,那男人气急败坏:“星华!你不要故意捣乱好不好?”

那句“兵兵”叫得肉麻娇嗲无比,老廖地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李星华这才“恍然大悟”:“兵兵,他叫徐以冬,可是潜桂科技实业公司老总的儿子哦,目前在美国哈佛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读书呢。他父亲和我爸爸是好朋友。”——老廖猜测,大概仗着世交的关系,所以追得李星华不厌其烦了。

徐以冬这才颜色稍霁,朝老廖伸出手:“请问尊姓大名?”

老廖正要回答,李星华看着他破旧的衣服,眼珠一转,抢先做了介绍:“徐以冬,你听着,他是我的男朋友廖学兵,目前失业,我们很恩爱的哦。”

徐以冬几乎把鼻涕都喷出来了,大惊失色道:“星华,你就怎么没眼光,找了个无业游民当男朋友?

虽然李星华的酥胸挨着他的手臂很舒服,但还是愿意当颗郁闷的棋子,故做沉痛地说:”星华,我游手好闲,这么多年没挣到一分钱,养不活你,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位徐什么春夏秋冬的,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星华。”

徐以冬正要没口子答应,李星华一惊,心道:“好啊,敢跟我玩这招……”

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廖学兵反手抱住李星华,眼中深情无限,“星华,希望我们下辈子有缘吧,让我再亲你一次……”一张嘴巴已凑向李星华。

李星华忙用手死死顶住他的嘴巴,不让他碰到自己,紧张焦急慌乱,咬着牙齿大声说:“臭流氓,别碰我!”

这下两人关系终于原形毕露,徐以冬抱臂胸前冷笑道:“好吧,星华,你请了个不相干的人来骗我,我回去告诉伯父,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快乖乖和我一起去游乐场吧。”

廖学兵放开李星华,根本没有用力,否则以他的力气,那小丫头是无论如何都抗不过的,无聊地挥挥手:“李星华同学,这个男的看起来还不错呀,你跟他好好玩吧,我不奉陪了。”转身一摇一晃朝外面走去。

几秒钟之间,李星华脑际计算无数因果关系,万一挡箭牌走了,徐以冬一定会得寸进尺,威胁父亲答应两人的婚事,嫁给这个男人,然后当一辈子无趣的富家太太,这可是任谁都万分不情愿的,廖学兵是她在全校男性师生当中挑选而出的最佳挡箭牌,如果不能发挥作用,枉费一番策划,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豁出去了!反正周围没有认识的人!

第311章 我有了你的孩子?

李星华甩开徐以冬,对老廖的背影大喊道:“廖学兵,在迷失岛那夜,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吗?不负不责任的男人!”

徐以冬软软瘫倒,廖学兵呆若木鸡,李星华半装出一脸良家怨妇的样子,演技比老廖这个流浪作曲家更高超高倍。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若是陆诚达那种角色,只怕无从分辨,当场昏厥,但廖学兵何许人也?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超级大混混,就是真的做出事情来了,捅到学校董事会,他肯动脑筋都可以解决掉,何况这时候没熟人听见呢,黄毛丫头有什么可怕的,不就冤枉做了一回挡掉苍蝇的幌子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星华连女孩家的脸面都不顾了,说明事情对她很重要,说不定她家原因特殊,已被逼婚,女孩子的终身幸福便要把持在别人手里,她能不抗争吗?

廖学兵敏感的大脑根据种种因果,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猜个**不离事,想起美术大赛的画作《随风而逝的秋季》,一时心软,暗道:“李星华一定有难言的苦衷,不然不会出此下策,算了,先帮这一把,过后再抓起来拷问。”

男人的内心都有种保护弱女子的潜意识,这种潜意识连老廖自己都不知道。

回过脸来,换了一副温柔怜惜的神色说:“既然这样,那就回家好好休息吧,不要去什么游乐场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万万不行,李星华一方面想玩游乐场,另一方面怕父亲看廖老师不顺眼,给他点颜色瞧瞧,那可就惨了。

“啊?哈。不用的。我们还是在这里走走吧,你看空气多清新。”

两人心照不宣地演戏,徐以冬宛若经历春夏秋三季之后堕入冷酷的冬天,伤心失望被羞辱的种种情绪蔓延,愤怒无以复加,猛地扑上揪住廖学兵衣领咆哮道:“你这个败类敢碰我的女人,你!你死定了!我一定会告诉我爸爸,让你横尸街头。”

老廖麻木地听着他可笑的威胁,李星华却脸色大变:“徐以冬!你敢!”

“有什么不敢?你不爱我就算了。居然还跟这个猥琐的家伙有了关系,好,好。你不让我好过,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

“好事好商量么。”廖学兵微笑着将他推了个趔趄,“你对我老婆死缠烂打,纠缠不清,这笔账我也得跟你好好算算。”

李星华悄悄伸过手去拉他衣服后襟,暗示不要乱说话,得罪凌桂科技实业公司老总地儿子可没好果子吃。你当搞科技地人就很斯文讲理么,他们是商人,底子黑着呢,要玩残一个高中老师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李星华此时的头脑真是混乱,编个谎言以为可以让徐以冬望而却步,没想到却惹出他的脾气,看样子要对廖老师不利。

“我……你是不想活了!星华。我哪点比不上他?你瞎了眼睛么?”徐以冬自觉身材长相家世学历远远超过情敌,不会轻易服输。

廖学兵的好心情就这么被一个蠢人破坏了,戳着徐以冬的胸口道:“因为你的智商太低,李星华不想和笨蛋过一辈子,因为你的钱财都从父亲那里得到的,自己没努力过半分半毫,你既没能力还自大,依靠父辈地光荣还沾沾自喜,李星华怎么可能喜欢一个肤浅没品位的家伙?”

徐以冬冷静下来:这猥琐男的词锋还真是锐利啊!

他家与星华家是世交,两个家庭常有来往,两人青梅竹马长大,在这个过程中徐以冬死心塌地地爱上李星华,而两人地长辈都觉得有必要利用联姻的方法来巩固关系,增加合作交流。

但李星华是个有自我思想的女孩,并不感兴趣,前段时间父亲正式向她提出徐家的求亲,李星华当时就百般反对,抗拒无果,或许打消徐以冬不切实际的想法可以解决问题,李星华用的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我都有男朋友了,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谢谢。

徐以冬不相信那么文静女孩会有男朋友,看到迷失岛照片后仍不死心,李星华索性把真人请来。

”你,你说我依靠父亲?就是不算家世,我也比你强得多!“徐以冬多少有点上进心,不愿承认自己是二世祖,他还真不信了,这个游手好闲,年纪还比李星华大起码十岁的家伙会获取李星华地芳心,脸上的伤说不定去偷鸡摸狗挨别人揍的,行径如此下流,能好到哪里去?

刚才还要强吻李星华,但被挡住,这多少也能说明问题吧,于是心里存了一线希望:他们两人还是在做戏。

“那说说你都有什么优点?”廖学兵笑道。

“优点多的是,就怕你听了自惭形秽。”徐以冬自是不屑于向这人陈述自己有多勤奋好学,头脑聪明,又是理财高手。

李星华怕两人说僵了他恼羞成怒,廖学兵会吃亏,便道:“徐以冬,不管你有多能干,我都不喜欢你地。”

徐以冬又跳了起来:“为什么?你倒是说个理由啊!你以前不是说过喜欢我的吗,但是因为有了男朋友才这样的。”李星华是说过这句话,但那是因为被他纠缠才随口敷衍地,不料这句话却给了他无限希望。

李星华求助的望向老廖,如果把原因说出来,只怕他会当场暴走,只好忍住不说。

廖学兵原是打算不加理会的,惹上这事不等于把屎糊在自己身上一样么?可徐以冬倒聪明得很,冷笑道:“哦,我知道了,你们根本没有那种关系,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呢?星华,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向伯父说的,只要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事情很好玩,比拍戏好玩多了,学校那么多男人为什么这个不找那个不找,偏选中廖学兵当挡箭牌?说明老廖招人喜欢嘛,至少先解决苍蝇的问题再淡其他,老廖笑道:“李星华是我老婆,你既然痴心一片,我给你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只要你比得上我,那么还有希望。”

徐以冬心道:“野狗和雄狮比较,没什么可比性,不过要得到李星华的心,得先把绊脚石搬开。”说:“公平竞争吗,那好得很,我不会输给你的。”

“其实李星华地心在我这里,你根本没有优势可言,这样吧,我们定三个目标,谁先完成两个,就证明他是好男人,输地自动退出,消失在李星华面前。”

毕竟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徐以冬心思缜密:“那得事先谈好是什么目标,如果要我和你比街头乞讨,一天下来谁讨到的钱多,那有什么意思?”

“呵呵。题目由李星华来定,要是能够测试男人的气概,心地,勇气,能力,智慧的题目,怎么样,听到这几点要求怕了吧?”

“笑话!比就比,星华,你说!”

李星华不知道廖学兵擅长什么,会做什么,生怕他输了诺言,冷冷地说:“比这个有什么意思,你们以为自己是中世纪的骑士为女人决斗啊?我可不希罕。”

廖学兵朝她使个眼色,李星华果然是郁金香高中最聪明的女生,马上会意,对徐以冬说:“喂,你能不能到商店帮我买瓶水,我有点渴。”

徐以冬知道两人一定有话要说,但心上人吩咐怎能不照办,一脸晦气地走开。

“好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事情的原委了。迷失岛照片地事就不用拿出来威胁,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怎么一回事。”

诡计被识被,李星华只好道出实情:“他家老头子和我爸是好朋友,向我爸提亲,我拒绝不了,只能跟他说先相处一段时间培养感情,借此拖延时间,再寻找办法打消那个白痴的念头,我觉得你人还不错,就找上你了,怎么样,这个忙帮是不帮?”说完觉得语气不太妥当,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得提前退学,再嫁给白痴……”

“徐以冬算不上白痴,他是因为对你太深情才会蒙蔽了自己地理智。你给我点好处我就帮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星华点点头:“那我给你钱好了,我家钱还蛮多的。”

“哼,你还不如直接把钱扔给徐以冬说不要再来追我了。”

“那你想要什么?先说好,除了我的身体,其他都好商量。”

老廖奇道:“怎么这么不巧啊,我刚想说只要你给我摸十分钟的胸部,我就答应帮你。”

“有你这种老师吗!不行,绝对不行,换别的。”老廖那个在草地上深沉忧郁的形象全毁了,李星华想:“男人的脑子里只会想着色色的东西,真没意思。”

“其实,我什么都不缺,所以,告辞了,留你慢慢对付徐以冬同学吧,他深情款款,得夫如此,妻复何求?”

“等等,你真的不怕我把迷失岛的照片交给董事会?”

“不怕,真地不怕,电脑技术很发达,我会让他们相信那些照片都是合成的,再说了,你可以找别人帮忙啊,比如说你们班的何新,或者是训导主任邱大奇。”廖学兵以退为进,年轻女孩怎斗得过老奸巨猾的他。

何新长相丑陋,为人粗鄙,邱大奇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在考虑之中,李星华咬着下唇道:“你帮我赶走徐以冬再商量这件事好不好?”

“OK,我信得过你地为人,等解决掉徐以冬再收取报酬,下面听着,你先让他和我来一场赛车,就说赛车是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和身体条件的比赛,反正这种空话你还不会说么?其他两场较量你随便出,天下还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李星华看他如此自信,心中将信将疑,说:“如果输了的话,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不久后徐以冬拿着两瓶矿泉水过来,自己一瓶,李星华一瓶,唯独没有老廖的份,老廖也不以为意:“徐老弟,我已经说服李星华同意了,输地人自动退出追求者行列,无话可说,你没意见吧?”

“只要题目不刁钻,不故意偏袒某人,我自然没意见。”

李星华看看如斗鸡般地两人,说:“第一个目标是赛车,这是男人的游戏,我想……”

话没说完徐以冬已兴奋的叫道:“还没去美国的时候北城飞车党的车神秋就是我的偶像。这个一定要比,我完全赞成,快说第二个吧!”

李星华担忧的看了老廖一眼,人家可是拿手强项呢,你有把握吗?“第二英比淡吐学识。”心想廖学兵是语文老师。修养总是比较高的,徐以冬学的是工商管理,哪有他那个水平。

徐以冬皱眉道:“比是可以比,不过要有个判断的标准啊,星华,伯父好歹也是社会名流,极有学问见识,不如我和他一起到你家做客,大家找些话题聊聊,谁能让伯父开心,谁就算赢了。”

“做梦,你都叫我爸做伯父,他心里自然是偏向你的,不行!”李星华不答应。

廖学兵笑道:“没关系,我觉得很好,反正赢地人就是李字女婿,早点见岳父一面给他留个好印象。”

李星华无奈,给自己留条后路,说:“第三项暂时不透露,等你们比完前面两项有了结果再谈。”

“嗯,书上也是这么说的,成王败寇么。”

定下了时间和细节,在明天下午开始比试摩托车赛,星期一晚上去拜访未来岳父,谁不来地当做自动弃权,虽然明天还有拍戏,但老廖只有硬着头皮答应。

彼此之间的争端暂时压下,到游乐场里玩了过山车和碰碰车,廖学兵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李星华不让他走,只能陪着一起玩,郁闷无比。

回到家里,慕容蓝落像个小妻子似的准备好了饭菜。有“探子”的跟踪汇报,没有过多询问他在片场到底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仍是去影视城拍戏,这一天的情况有所不同,大明星柏幽城收到消息,亲自来探班。

片场里一派热闹繁忙,受到昨天进度的鼓励,大家都很积极,照这个情况,最多十天就可以将前期拍完,然后进入后期制作。

“表哥,今天主要是室内戏,你在酒吧里弹琴,再次巧遇记者夏雅琳,然后用琴声触动她的心扉,明白吗?”廖学兵的领会能力,孙博不用过多说戏,把剧本丢给他自己领会就可以了。甚至台词也不用记,在很多情况老廖都能自己发挥,说出一些比剧本更经典符合剧中人身份的台词。

柏幽城是一个人来地,他所在的公司与银天娱乐公司很友好,双方有合作关系,上次的《神女都市》也是这样合作成功的,所以没有受到影视城警卫地阻挠。

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休闲西装,带着一束鲜花就这么来了,剧组很多人都知道他正在追求冰雨小姐,抱着看戏的心情,孙博觉得这是个可以利用来炒作地绯闻,没有过多阻止,天晓得传出去,柏幽城,表哥,慕容冰雨的三角关系会造成怎样的轰动效应。

但他们可没想到柏幽城与表哥早就认识。

闲暇的女性工作人员都上前寻求签名合影,柏幽城大方微笑,来者不拒,连清洁工大妈的拥抱他都能做得到面不改色,足可称之为万人迷。但孙博还是让人维持了秩序,以免扰乱拍摄。

镜头下,男主角和女主角有了感情上的进展,相互拥抱,说着恋人间玩弄爱情游戏试探彼此底线的情话。

廖学兵搂着慕容冰雨的小细腰,两人相拥,胸部紧压,感觉对方身体一僵,似乎十分紧张,慕容冰雨浑然忘了台词对话,红晕布满脸颊,缓缓低下头。

“停!孙博看着不太满意,叫了起来:“冰雨小姐,你应该太方一点,表情不能那么害羞,再来再来!”

慕容冰雨一惊,连忙挣脱廖学兵的怀抱,刚才在他的臂弯内,只觉得是那么温暖坚实,竟情不自禁心神迷乱,她努力调整情绪,最后试了几次才过掉这一幕。

“天哪,我可真没想到你就是冰雨的表哥。”趁着半场休息,柏幽城找到廖学兵,先是一通惊叹,再埋怨道:“你上次怎么不把情况跟我说清楚,这下好办了。你是表哥嘛,她总会听你的说话的。能不能想个办法让我俩更接近一点?先前的舆论和剧组里所有人对老廖地称呼,让他相信上一次慈善晚宴地见面表哥是在装傻。

廖学兵点起一支烟,呛得柏幽城连声咳嗽,才大模大样的说:”做为冰雨的表哥,我想问你究竟有多了解她,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吗?”

“不知道,除了表哥你,冰雨小姐对所有男人都一个脾气,那就是不理睬,冷淡。我无从下手,”cut之后,慕容冰雨就钻进化妆间,柏幽城手里的鲜花还没来得及送出。

“是的,冷淡,因为表妹的眼光很高,普通的男人她看不上。”

柏幽城殷切的凑了上来:“冰雨小姐认为什么样的男人才不普通呢?”

这时另一端的吴扬对瞿永胜说:“你有没有发觉,表兄妹长得不像,柏公子倒和表哥很像,那鼻子眼睛嘴巴差别一点不大,呆在一起,若是不认识地人还会以为他们是兄弟呢。”

瞿永胜仔细端详,拍着大腿叫道:“对啊,你看他们两人很亲密,会不会还有一些可供挖掘的内幕?”

他们也就随便说说,当做一桩趣闻谈论,但身边一位被娱乐杂志收买了的工作人员可不这么想,越看越觉得是个大卖点,溜进厕所里拔了记者地电话:“有个消息你要不是?要?好,这个消息起码值五千块,你还要吗?”

那记者料不到他狮子大开口,惊道:“莫非是你发现了慕容冰雨和表哥**的证据?就是十万我都出得起!”

“不是不是,柏幽城刚来探班,他其实是表哥的弟弟……”

“啊,你千万别开玩笑,到底是不是真的?”

“上次《中海早报》登过一条新闻,是上个月的万隆大厦慈善晚宴里,不是有人猜测柏幽城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吗?当时连照片都登出来了,我完全可以肯定,照片上那个人就是表哥。等下我偷带几张剧照出去你对照一下。连我们的副导演都这么说呢。”

廖学兵的相貌一直对外保密,娱乐记者无从得知,又惊又喜:“我说大哥,你别耍我,中午新月茶馆见,我带钱,你带照片。”

那边老廖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赚钱工具,板着脸糊弄柏幽城:“表妹喜欢像我这样地男人,别奇怪,从小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她没机会接触别人,长期的潜意识影响下来,认为我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完美的,柏仔,你如果真地有诚意,要下一番苦功才行,抽烟、喝酒、说脏话,必须样样精通。”

骗人也骗不到这个地步,柏幽城根本就不相信,“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影响到这种地步,再说冰雨小姐闻到烟味就头昏,听到脏话就皱眉头,您是故意不想让我追她吧?”

廖学兵的谎话被当场拆穿,气急败坏道:“好,你小子不相信是吗?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男性魅力。”为了挣个面子,不顾影响,高声叫道:“冰雨,冰雨,出来一下!”

慕容冰雨还以为出了什么事,闻言跑出化妆间,发型只做了一半,另一半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更显得一种散漫地气质,让大家都不禁为之一动。

第312章 飙车

廖学兵翘着二郎腿赖在椅子,半眯着眼睛,指旁边的空杯:“去,给表哥倒杯水。”柏幽城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让女神替你倒水,当自己是玉皇大帝啊?

其间片场内检查仪器,研究剧本,化装,造型,布景,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几个别有用心的人注意到这段小插曲。

慕容冰雨还沉浸在鬼拍戏的柔情当中,顺口应道:“好啊!”待看到柏幽城,又看看廖学兵一脸得色,心道:“好啊,你是装大爷来了。”

为了柏幽城面前挣面子,居然要使唤自己,既委屈又生气,但已经无法改口,唯有忍气吞声,去附近拿了一瓶矿泉水,将他的杯子倒满。

廖学兵一口气把水喝干,轻佻地对脸庞喷了一口烟,说:“好,乘表妹,你继续去化妆吧,等下有事再叫你。”

慕容冰雨恨恨地转身离去,想道:“死廖学兵,先让你得意一次以后总有你好看的时候。”

柏幽城全然没看到女神的表情,内尺所有想法,都像铁锤下的玻璃似的,被敲成粉碎。他下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全身心的,五体投地地信服表哥。急切地凑过去说:“原谅我刚才无法想念,现在我知道怎么做了,请表哥指点。”

被娱乐杂志收买的内奸又把这一幕牢牢记敀脑子,慕容冰雨给表哥倒水,亲眼所见,绝对不假,柏幽城对表哥也是那种讨好的眼神。恨不得将表哥当作神仙看待。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标题已经形成:《表哥来头不小,慕容冰雨、柏幽城争宠表哥》。

廖学兵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笑道:“你有没有人名照片,先给我几张。”

片场里有的设备,当下借了数码相机拍了几张,马上打印出来签上大名。老廖如意算盘打得很妙:“这几张照片,可以让陈有年为我办好多事呢。等下再搞几张冰雨地,又能让崔政叶玉虎乖乖听话。他娘的,要是搞不定冰雨做老婆,简直对不起观众。”

“好了,表哥,这下可以指点我了吗?”

廖学兵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大脑思考,反正对方基本全信:“我表妹喜欢男人有气概,豪气,大方,哈哈。具体参照我就可以了。看到我脸上的伤没有?表妹说这是男子汉勋章。没有伤疤的男人怎么能叫做男人吗?你听说过有没人喜欢娘娘腔吗?”

伤痕是男子汉的勋章?柏幽城犹豫道:“恐怕不行,我下午还有一场通告叱,会影响形象的。”

老廖一瞪眼睛:“你要爱情还是要形象?”

柏幽城立即矮了三截:“我总不能自己拿刀割上去吧,起码得自然一点,不能让人看出是刻意为之。”

廖学兵苦笑道:“你还不是开窍,我说伤痕是男人的勋章。只是个比方,男人要凶悍一点动作野蛮、言语,建议多多看看《变形金刚》、《龙珠》,那会给你心灵带去质的突破。”

“喂。你就别开玩笑了,到底怎么才有男人味?”

“你看到那个人额头地绷带没有?昨天鬼拍戏时他说我傻瓜结果我揍了他一拳。如果是你会怎么样?反驳?不加理会?道歉?”其实那人是为了拍戏需要的化装,老廖欺骗柏幽城,信口雌黄。

柏幽城没有细看。果然相信:“我想我会不管他说什么,都做自己的事吧。”

“错了。真正的男人要勇于面对一切挑衅,给他们以致使的反击。直到将所有都践踏在脚下,散发出王八,呃,五霸之气,会让女人觉得你值得她依靠。”

柏幽城若有所悟:“我好像懂了。”

“等你练成王八之气,我表妹一定对你刮目相看,到时候你要追她,简直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廖学兵唾飞沫溅,手舞足蹈,得意非凡,几乎全让趴在化妆间门口窍听地慕容冰雨收入耳中:“好啊,这个坏东西又在教唆好人犯罪。他怎么总是这个德行呢。为什么柏幽城说要追我,他一点都不紧张,莫非他……”心事重重地走回椅子对发型师说:“继续吧。”

柏幽城觉得自己离这个要求有一大段距离,远远做得不够,还需要多多磨练,让他帮忙把花送给慕容冰雨不告辞了。

休息过后赶拍两场,廖学兵受的伤大部分都在身上,脸上的伤破皮而已,消肿之后再上些粉底,根本看不出来,对演戏没造成影响。

中午吃饭,老廖又要请假,孙博忍无可忍,怒道:“表哥,你到底怎么想的,一点都没有当主角的自觉!这部戏砸了你还拍得下去吗?在场几十人的时间都被浪费掉了!你以为片场是公共厕所,想来就来,想走就起吗?”

吴场马上跟着煽风点火:’拍两天戏请两个下午的假,原来男主角真是好当得很。”

廖学兵急道:“奶奶去世,必须赶回去参加她的葬礼。”以前读大学请假,在香阁公司应付上司钱建梅的责问,其他种种,用的就是这个借口,多年下来,奶奶死而复生,生而复死,不知被老廖这孙子折磨了多少次。

孙博是个老实人,立即换了沉痛的语气:“唉,节哀,吴导,我们再研究调整一下场次,先拍些不重要地吧。”吴扬无话可说,人家奶奶都死了,你还好意思指责么?

“不好意思,那先走了,可惜,奶奶以前最疼我了。”

廖学兵出了影视城,春风得意,准备去赢取摸李星华胸部的筹码。先回北城拿南弟的摩托车,可怜的南弟还躺在医院里接受护士姐姐的爱抚,没机会飙车。见到手下,也没兴趣听他们汇报那个疯狂的晚上砍了多少人,抢了多少地盘,老廖本身的故事,比他们精彩百倍。

本来想要阿秋的爱车“时光”,但阿秋死活不肯,退求其次,南弟的也凑合了。

一路穿行来到市南郊新建成没多久的摩托车赛道。徐以冬钱财不少,巨额租金看也不看一眼,直接租用半天。

李星华换了一套薄薄的浅绿色长袖运动服,脚下蹬着一双运动鞋,青春活泼,妖俏迷人。天徐以冬则全副武装,并没有盔、全套防护服,碳纤手套,周身包得严严实实,身边停着一辆BMW1200的灰色赛车,外表十分劲暴。

老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款性能极为优良地越野型跑车,130匹马力,1170的大排气量,可以轻松跑一百八十公里的时速,最高可达两百三十公里,宽阔的脚踏,加上可调整的变速杆和刹车杆,在粗糙崎岖的道路上完全行驶自如。

可惜外行充内行,这里的赛道很平整,越野车的性能显示不出来就与其他车没什么两样。

徐以冬摘下头盔,鄙夷的看着老廖和南弟的破车__________南弟挨捅的时候车子也被砸得伤痕累累,还没来得及去修理老廖就开出来了。

这家伙一件旧夹克外打赌,没戴头盔,脚穿旧皮鞋,车速不是太快过马路时还减慢速度左右望了望。徐以冬笑得很开心,“遇到外行,想不赢都难。”扭头看了李星华一眼,特别叮咛了一句:“看吧,就知道他不行,等下我赢了可不能耍赖。”

李星华的心在下沉:“自己的事情果然不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算了,行下比赛结束看看结果我就离家出走。”

“说下规则吧,”徐以冬自觉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指着旁边竖立成牌子的赛道地图说:“这条赛道六点八公里,有七个弯,其中一个是六十度的急弯,四个缓坡,一个大斜坡,很考验技术的。我们同时出发,谁先跑满十圈谁就算赢,谁你有心理准备了吗?”

“好像有吧……”廖学兵的声音听起来不太自信,虽然他们曾在车流穿梭如织的街道超过一辆又一辆跑车,虽然他们反车道行驶,与无数迎面而来的车辆擦身而过,可是面对徐以冬,还真是无话可说。

“嘿嘿,车神秋你一定没听说过吧,他是我们中海飞车界的神话,我观摩他的比赛不下二十次呢,有次他还和我握手了,这种经历你有吗?”

“没……”老廖回答得有气无力,我平时见到他的推车神秋,都是一脚踹过去的,不用握手……

赛道平整,旁边每隔一右米有方向牌,拐弯和临近建筑的地方还有大量轮胎堆成的防护栏。轮胎的强力可以减缓不幸脱出赛道的失事车手的冲击力,减少伤亡。

赛场的工作人员上前替徐以冬检查了车辆,却没理会老廖________想是哈佛高才生特别交代过的,老廖也不屑一顾。

临开战前,李星华要廖学兵戴头盔穿防护服,老廖特意不肯。飞车党开车的时候从来不戴头盔。

李星华想帮他制造优势,便用言语挤况徐以冬:“喂,高才生,你的车子那么好,不觉得惭愧吗?你要是有点男人的自觉,就应该让廖学兵先跑十分钟。”徐以冬怒喝道:“车子时速一百八十公里以上,十分钟就可以跑完十圈,我还用比吗?不行,公平竞争!”

第313章 我是女婿

李星华见成功激怒徐以冬,令其心浮气燥,达到目的,说:‘好吧,那就开始吧。“嘿嘿,最好是等下比赛时你怒火攻心,精神错乱摔断胳膊大腿。

两人平列于黑色跑道出发线上,相隔一米。徐以冬紧抓把手,紧张的望着前方赛道,眼角中瞥见廖学兵一只脚搭在车头东张西望,显然满不在乎,心中暗喜:“好小子,你简直是找死,等下跟在我屁股后面吃烟吧。”

发号员一声哨响,笨手笨脚的徐以冬才刚刚踩响发动机,忽觉得地面颤动,身见分晓狂风拂起,巨大的马达声传来,刺鼻的没烟味钻进头盔分阶段,廖学兵在已在两百米之外。

几缕发丝飘了起来,李星华被狂风迷住眼睛,双手下意识地往下压却,发觉今天沿穿裙子,用不着害怕走光。

风驰电掣的速度,震耳欲聋的声音,漫天扬起的烟尘,只留给眼睛一个残影。发令员摇头叹息,一脸崇拜:“自从我们这条赛道建好之后,他是我见过启动最快的赛车手,不知比车神秋会如何呢?”

徐以冬慌慌张张,踩档、抓紧油门,松开离合,BMW1200如离弦之箭飞窜而出,十四秒后到达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速,快是快了,但在廖学兵这个参照物的比较下,就和乌龟差不多。李星华充满了信心,手掌成合成喇叭形又叫跳:“兵兵!一定要赢!”

不知道如果让徐以冬听到这声叫喊他会不会翻车,紧张的心情已被兴奋取代,微微压下离合器,身子左倾,掠过一道拐弯,妈的,再来几圈就能学会飘移了!驶进街的路段,拧满油门。仗着赛车性能良好以及对胜利地渴求,加大为接近两百公里的时速,手指居然没有发抖。车身还是那么平衡。耳边只有马达轰鸣和空气急速流动的声音,心脏疯狂跳动。要知道,以前与朋友较量时最高时速一百八时公里就已经吃不消了,这时突破自己纪录,感觉是多么美妙。

可是在廖学兵似乎突破光景限制地两百六十公里时速面前,他如同老鼠般渺小可笑。如果此时他的坐骑是“时光”的话,那么整条赛道都将在他的车轮下颤抖。

徐以冬还没来得及因为突破而喜悦,两人越拉越远。廖学兵已经领先了八百米还多,只能看到一个黑影。在经过六十度急速地时候,速度毫不减缓。车身左倾下压,膝盖几乎触及地面,刷的一下就那么过去了。

天啊,这人败类的技术比车神秋差不了多少,到底怎么练到的?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叔,一辆残旧不堪的摩托中,比徐以冬评委会车神秋再再再传弟子和BMW1200望尘莫及,世界疯狂了……

廖学兵此刻只有一个念头:“给我一柄锤子,我要把这辆砸了。”

由于自恃飞车党老大。过于轻视对手,出门时没检查车子,还忘了加油,这时才发现油表上的提示,油箱空空如也。只能使用备用油,备用油的量,最多只能跑五十公里……

一个优秀的车手,在碰上车子的一刹那就能知晓油箱内还有多少存货,不过老廖明显疏忽大意。

离开赛道去加油?出弦地箭,怎有回头的道理?唯有祈祷测量够跑满十圈。或是使用飞车党赛车时的伎俩,让敌人翻车落马。怎么对付徐经冬这个愣头青,完全取决于廖学兵的心情好恶。

实力远远凌驾于敌手之上,让老廖带了流的目光看待这一场较量。李星华不知道两人的区别大到什么程度,只有一个劲的叫好。发也算深有经验,目光老到了,说:“我怎么觉得前面那辆车反过来就像在欺负小孩子似的?”

十二分钟后,已经跑了六圈,廖学兵的速度减慢,徐以冬欣喜若狂,开始拉近距离。会叫地狗不咬人,前面跑那么快,那是老子让你,现在不赶上来了吗?

即将进入六十度弯道,徐以冬离廖学兵仅有十米,通过后视镜,可以清晰看到他头盔里那咬牙切齿的扭曲面容。

两车一前一后,廖学兵剩下两种选择,第一,让徐以冬超车然后获取胜利,第二,调整方向挡住去路,利用他求胜的心理,让其脱出控制飞出赛道。一亘失控,在二百公里的时速不吓死也得断条腿,算了,赢也是摸摸李星华的胸部而已。不至于要人一条腿,何况还是个不入流地小角色。

第七圈的时候,廖学兵熄火停靠路边,徐以冬超过这个自出道以来最强劲的对手,狂喜难以形容。不久后他通过终点,跳下了车子,过度的紧张和心理上巨大的亢奋让两条小腿不住颤抖,连带着说话也颤抖起来:“我、我赢了!星、星华,你看到没有,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李星华气得直跺脚,明明领先优势明显,赛程过了大半,却突然停车放弃比赛,廖教师到底干嘛?难道他嫌摸胸部还不够吗?

廖学兵借着一个下降坡道缓缓滑到他们面前,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和惭愧,笑道:“高材生果然就是高材生,我愿赌服输,下面还有两次较量,你可要当心。”

徐以冬尾巴翘上了天,得意的说:“同样道理,下面两局我不会让你的,没有把握还是尽早退出吧。”

“廖学兵!”李星华俏脸含怒,直呼老师的名字:“你明明领先了的,为什么又不继续下去?”

“车子没汽油了,我有什么办法?”老廖无所谓的摊摊手。

“借口,根本就是借口。”李星华不相信他,认为他前头开得那么好,应该对摩托车的细节很熟悉,怎么会不知道有没有油呢,分明就故意不想赢才这么做的,将他拉到旁边悄悄地说:“:这样做也好,我等下就离家出走,一个可怜无助的女孩子流落街头都是被你害的。”

廖学兵愕然:“离家出走?用不着吧,还有两局较量你怎么知道我赢不了?”

李星华咬着牙:“去我家我爸爸一定看不上你的。只能自取其辱。他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爸却偏要我嫁给他,你又这么不中用,不走还等到什么时候?”

徐以见两人的神态亲密,暗暗恚怒,心道:“先给你们最后一天温存时间,等明天见了李家伯父……嘿嘿,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反正胜利就在眼前,吃醋不急于一时,大方地打个招呼,打方的打个招呼,先行离开。

廖学兵想了一想,说:“原来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让老师替你解决吧,明天晚上一起去家里,我好好说服你的父亲,他怎么能拿子女的幸福当做筹码换取商业上的利益呢,太不像话了,对了,你父亲是干什么的?不如说说具体情况吧,我们商量个办法出来。我是你的老师,你要相信我才行。”

李星华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去油站加油,“春江药业公司你听说过吧,我爸是老板,从我爷爷创业开始就一直经营这家公司,不过后来千嘉顺公司占据了保健品市场,我爸被迫转阵地,开发新药,条件只有一个,要我嫁给他儿子徐以冬。而我爸也答应了,就看我态度。”

廖学兵沉吟着:“如果我以女婿的身份去你家,你爸会有什么反应?”

“商人重利,他不会喜欢一反覆无常权没势的平民百姓。所以我觉得明天晚上和徐以冬一起去拜访,你一点希望都没有。”

“别忘了我是老师,我会好好跟他分析道理的,让他明白亲情才是人生最重视的东西,不能因为暂的利益而不顾子女幸福。”

李星华打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要能说服我爸,简直是天在的笑话。不瞎扯了,先借我两千块去燕林市,过半个月再回来。“

廖学兵眼睛一转:”看到没有,油站旁边那两个鬼鬼崇崇的工作人员,我猜那是徐以冬派来监视你的人,你一定跑不了。不如这样吧,等明天晚上做客之后,他以为赢定了,放松警惕你再跑不迟。教师工资才三千块,给了你我喝西北风啊?你家开大公司,还会缺几个小钱?”

“我爸不给我零花钱。明天晚上你帮我逃跑好不好?连夜就走,让他们想也到。”

“放心,睁大眼睛看着我怎么说服你父亲。”廖学兵轰响油门,绝尘而去。

星期一的早上,空气清闲寒冷,喷泉附近花架上的三角梅渐渐淍谢。因为周末放假,清洁工没有工作,枯黄的叶子铺满草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周末归来,大家都忙于整理工作,互相问候,打探消息,一个面色阴沉、满下巴胡渣的男人蹲在石椅上抽烟。凉飕飕的北风不时把烟头的烟灰吹得飘到空中。

这是飞车党进行老大、月神大庄园主人、郁金香高中语文教师、李星华同学的绯闻男友廖学兵。他的心腹手下李玉中正站在旁边汇报消息。

第314章 夏惟家发生了什么?

“老师,星期五下午崔政挑唆夏惟和新来那拽逼男打架,被训导主任抓住了。”

“结果呢?各打五十大板,记过处分?”

“情况比你想像的糟糕得多,邱大奇在夏惟身上搜到**,不光要开除他,还说是你教唆学生服用毒品的,如果董事会相信了他的鬼话,你就当不成老师了。”

廖学兵霎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狠狠按熄烟头:“妈的,居然要整垮老子,夏惟这畜生也真不成事,有点钱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前天昨天放假,他还没来得及向董事会报告,今天下午的全体教师大会上肯定要出事,不行,我得解决掉这个大麻烦。”打电话给关慕云:“忍夏惟多久了?把他抓过来,我在喷泉花架等你。”

李玉中一惊:“老师,你要是不干,我和你一起去外面混,早就不想读书了,妈的,读书真烦。”

“混?能有出息么?你这个废物用脑子想多点事情,看电影多了以为那些街头混混很炫很酷是吧?行,过几天我介绍你去黑龙堂,千万别后悔。”

李玉中一喜:“老师,你认识黑龙堂的人?”

“有个表弟的老婆的同学在黑龙堂专门收债,我替你说句话,能不能进就全靠自己了。”这小子还在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混黑社会,没办法,只好让他见识见识真的场面再说。

关慕云拉扯着夏惟的头发人推推搡搡走过来,虽然夏惟百般抗拒,但关慕云在飞车党血腥暴力一个月有余磨练而出的气势让他根本反抗不了。

“亲爱地暴发户,把**的事情详细跟我们说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暴发户仍是一副死气活样,拔开关慕云的手:“去酒吧喝酒,听说这个刺激就弄了几粒,效果还不错。”

“是这样吗?邱大奇说要开除你也不错?服用毒品什么后果你不知道吗?下午董事会肯定要介入调查,你到时候就说是他栽赃陷害,尽量抵赖,至于**,以后千万别碰了。那东西可不好玩。”

夏惟满眼不在乎:“大不了到另一所学校去念好了。反正我家里有的是钱。”话刚说完他惊骇的发现脖子已被廖学兵,当场提了起来。

“不管你有多少钱,转到哪所学校,让我发现你再沾**,就把你沉进东直港喂鱼。”

说完松开手,夏惟扑通一声坐倒在草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关慕云要追,老廖制止了他。

李玉中十分不忿:“老师,看他那种态度,董事会查下来,肯定会诬赖你让他吸毒的。”

“别担心,既然有钱让他变坏,那我就让他变穷吧。廖学兵又一是通电话召来周安。

李玉中看着这个暴发户的跟班走狗,把脸别过一边,不明白老师要干什么。

廖学兵让周安在椅子上坐下,冰凉的石椅激得他的身子一画,”周安,查到夏惟家是怎么回事了吗?”

李玉中和关慕云恍然大悟:“原来周安是插在夏惟身边的卧底,老师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

周安在两个班里恶霸地逼视下,不敢有多余动作,老老实实回答:“已经知道了,夏惟为了炫耀家里的财富,请我和林小肯去做过几次客,他家已经搬到圆湖路,就在金色湖泊附近。”金色湖泊附近的地段风景秀丽,地皮非常值钱,价格高昂,住在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比如史密斯夫人也住在那里。

李玉中骂了一句:“暴发户眼光倒不错!”

周安接着说道:“他家买了两套游泳池的大别墅,还有四辆车,请了四个保镖和十个佣人,两名司机。”

李玉中又骂:“操!我家也有游泳池,那算得上什么?”

周安不敢反驳,只说了一句:“其实夏惟家也还不错。”言下之意是,你李玉中家比起他家来差太多了。

“废话不要太多,他家有钱我们都知道了,关键是他家是怎么有钱的,这个经验可得多学习学习哪。”

周安露出回忆地神色:“夏惟本来打算星期六请全班同学去玉宇琼楼玩耍,可是谁也没去,他一气之下要在家里开个小型派对,邀请了我和林小肯,反正没什么人,很冷清,除了我们还有夏惟的爸爸妈妈,他们说话都很客气,不像夏惟,后来吃东西,玩得晚了还让我们在那里住一晚,房间也很不错,和星级酒店差不多,我家又没什么钱,能住这样的房间当然很高兴了。结果兴奋得睡不着,半夜起床撒尿,结果让我发现他们家的秘密。”

说到后面,周安神秘兮兮的语气让李玉中跟着紧张起来,猜测道:“莫非,夏惟的父母是开黑店的,留客人住宿,等他们睡着了再下手,就这么发横财的?”

关慕云则说:“我猜他们是飞天大盗,晚上去行窃啊,抢劫银行啊什么地,所以才有钱的。”

对于他们的异想天开,周安哭笑不得:“不是这样的。我半夜起床,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觉得不对劲,打开门口一听,原来是从楼下传来的。我又害怕又好奇,摸黑顺着楼梯下去,在夏惟父母地房间,那时候我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居然趴着门口偷听他们的争吵内容,这才发现了事实的真相。”

关慕云大为佩服,竖起拇指夸奖道:“周安,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换做是我一定不敢,万一他们突然开门发现有人窃听,不把你杀了才怪,半夜三更在那种人的家庭,杀了你埋在院子里,过了三五十年才有人知道。”

李玉中打了个寒战,周安笑道:“是这样地,夏惟的父母以前一直在卢旺达做医生,大屠杀时也没离开,那时候到处都是死人,胡图族有个酋长地老婆受了伤请夏惟父亲医治,结果两人产生感情。”他一直内敛柔弱,这时不禁骂了句粗话:“操!他爸的审美观有缺陷。卢旺达穷得很,财富都集中在酋长等少数统治阶层手里,数额十分巨大,大到你不可想象的地步,夏惟的爸爸可能魅力不错,不知道怎么搞地,在他回国后酋长地老婆还对他念念不忘,后来酋长死了,老婆继承了遗产,把那些财产都转移到瑞士银行,并产下遗嘱,由情人继承,然后下面的事你们都猜得到,上个星期,酋长的遗孀撒手人寰。”

关慕云想像夏惟父亲在一个皮肤黑得发亮,老态龙钟,相貌丑陋的非洲女野人身上蠕动的情景,不由是恶心又是羡慕,叹道:“整个部族地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呢。”

“他母亲大概气愤丈夫外遇,居然连野人都搞,不过凭空而来的那么钱最后还是让她咽下了这口气。我窃听完毕,悄悄返回客房,第二天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其实连夏惟自己都不知道家里的钱是这么来的。”

廖学兵、关慕云、李玉中三人互相对看,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好笑神气,老廖揉揉鼻子说:“搞野人都能发财,不如我们都去搞母猪吧,说不定能统治全世界呢。”几人哈哈大笑,充满对夏惟的鄙视。

“那你还听了什么消息?”

“他们好像故意炫耀财富似地,在餐桌上大谈特谈,也不避开我和林小肯。说要投资千嘉顺公司,还给商业部长送了很多钱,听说还和千嘉顺的莫总共进晚餐,那个语气,好像莫总很厉害,他们仰慕得要死。”

周安是穷人家的孩子,不明白千嘉顺在中海意味着什么,老廖点点头说道:“乍得巨款横财,夫妻俩大概欢喜得傻了,也不知道如何管教儿子,也罢,我是老师,这个教育的职责还得落在我的肩膀上。”

周安生怕大家不知道夏惟多有钱,忙绘声绘色地形容起当日见闻:“连房子带庭院,起码有五千平方米,房子也非常大,外面一个游泳池不说,里面还有可以调节温度的室内游泳池,吃饭时简直把我吓死了,其中有盘鲍鱼很好吃,夏惟说那要几千块呢,什么叉子碟子全都是银子用的,太夸张的,我一辈子都不敢想像啊,天啊,为什么我爸爸不去勾引非洲部落的酋长夫人?”

“我明白了,你们都回去上课吧,上课时不要吵事,别人不遵守纪律你们也不能跟着起哄。”廖学兵弄清楚前因后果,继续留在花架下思索怎么才能化解“夏惟吸毒事件”带来地危机。

一,绑架邱大奇的老婆孩子,逼他就范。

二,威胁董事会成员,让他们开除邱大奇。

三,派人弄几斤炸药炸教学楼,转移董事会的注意力。

……大概不行,事情远没有严重到需要那么做的地步。

还剩下一个较为温和的办法,不过比较麻烦,首先从夏惟入手,让他在董事会面前坚决否认此事,可是夏惟有钱之后腰杆比铁要硬,读不读书都无所谓,他被开除,可就害得老子也被辞退,这可万万不行,必须改变夏惟的态度。

第315章 藏毒事件

夏惟硬气的源头来自他父母的横财,这夫妻俩和所有的暴发户都差不多,古时候的人有了钱就修家谱,现在则直接提出进入上流社会这个概念,要进上流社会,还巴结上莫老五,好办,就让黑道教父好好指点他们该怎么做。

第二要点,是四个亲眼目睹事情经过的学生,其中三人是纪律委员会纠察队成员,叶玉虎,关慕云,崔政都可以摆平,还有新转学生潘海成,他与夏惟打架,彼此仇视,恐怕不愿做伪证,有点为难。

难点之三,邱大奇和董事会,下午开会,老邱肯定会当场发难,想个办法让他不去开会,自己亲自跟董事会说明情况,既没人辨证反驳,再凭廖氏三寸不烂之舌,事情会变得简单。

就这么定了。

先去找部长宫雪琳请假,宫雪琳想老廖正留在学校的时间不长了,但爽快地答应,——她是邱大奇的表姐,已知道了学生吸毒的事件。

电话里说不清楚,驾着雪佛兰来到西城五陵路千嘉公司的总部。期间孙博和慕容冰雨打过几次电话来催他去片场开工,老廖只能赔着笑脸道歉,继续请假。

慕容冰雨大发脾气:“你还有没有道德?不说那些工作人员了,为了配合你的角色,我花了比拍《神女都市》多十倍的时间来练习,就是打算好好拍一部戏!你再搞东搞西不当一回事,我……”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可用来威胁的。便道:“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老廖语重心长的解释:“表妹,你别着急,其实我极度重视这部戏,每次与你同在一个镜头下,心里就无比的激动,我多么想和你一起拍一辈子的戏,可是今天实在脱不开身,蓝落那孩子病了,我要照顾她,明天我一定去,好吗?”

慕容冰雨听了前一半的话,心中一阵暖流通过,可是后半句提起小蓝落,又想:“他的女儿那么大了,老婆不知在什么地方呢。哼,这坏人就会花言巧语作弄我开心。”于是大声喝道:“管你那么多!爱来不来!”气急败坏的挂断电话。

廖学兵苦笑,放下电话,停好车,莫老五的漂亮女秘书已在气势恢弘地千嘉顺大厦大门等候,这老肥猪倒真会享受,不光骚扰女明星。连请秘书都是一等一的货色,那大腿,那酥胸,那翘臀,看着就想流口水,大庭广众之下不敢造次,随着女秘书在众人仰视的目光中穿过大堂进入电梯,这时才色心稍长,伸手捏了捏美女的浑圆屁股。

女秘书其实是莫老五的姘头之一,敢怒不敢言,心道:“五哥的客人也有这么放肆的,等下让他整死你。”

来到办公室,只见里面宽敞明亮,装修金碧辉煌,有若法国宫殿,名家画作挂了满墙,一个胖子坐在办公桌后,全身都陷沙发里。“莫总,约您人来了。”女秘书说。

莫老五慌忙起身相迎:“哎呀,小兵,可想死我了。上次嘉享的赌场你玩什么花样呢,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跑了,真不够意思。”

女秘书花容失色:五哥什么时候对人这么热情过了?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忍吧,于是识趣的替他们倒了两标咖啡,退出门外。

“这几天局势如何?”廖学兵在办公室里来回浏览,拿起那只珐琅质花瓶赞不绝口,抓着这件纯金雕塑啧啧连声,如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满眼看不尽的惊喜。

“没什么,进展很顺利,我们遵从你的诺言,放了龙二,不过他元气大伤,没三五年恢复不过来,已经不再是当初意气风发地龙王爷,还有老贝,被你仓促推上了主席代理人的位置,正忙着拉拢部下,整顿盂兰盆会风气,上层会议连我,已经联盟四人,还有下层会议的三十七个人也表示效忠,初步拥有与曹生潮抗衡的实力,妈的,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过龙二。”

老廖拿起一件精致的古希腊青铜裸女雕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说:“当现实变得和游戏差不多的时候,你会觉得什么都会不同,新时代已经来临。”

“好吧,我知道你一向喜欢故作高深。”

“今天来特意要你帮个忙,这几天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做夏平朔的有钱人?”廖学兵不想多扯,把话转入正题。

莫老五他专程来问的人一定有要紧事,翻看写得密密麻麻的日志,没有找到,便打电话询问秘书,女秘书简略说了一下两人地会面过程,莫老五回想起来,笑道:“前天,星期六下午,是有这么个人来找过,很有钱,是个暴发户,想投资我们公司,这几天配合贝世骧的步伐,钱的缺口越来越大,所以特意见了他,还吃了顿饭,把他说服了。”

“呵呵,没想到黑社会老大也会这么温和。”

其实那是莫老五威胁加利诱,他十年前就是掌管西城的大人物,也算上流社会代表之一,权和钱不是一个概念,夏惟地父亲夏平朔对他仰慕的很,几乎说什么听什么。

“有什么事就直说,剁了那姓夏的?”

“你且附耳过来。”

交代了一些事情细节,在办公室里拿着一件件精美的艺术品爱不释手,又拔电话给关慕云,让他想办法让三名纠察队员做伪证,接着找贝世骧安排手下的情报访华团调查邱大奇的家庭情况。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邱大奇是个名不经传地小人物,贝海集团里没有关于他太详细的资8料,不过其余地已经足够。

邱大奇的妻子知书达理,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任劳任怨,为他当上训导主任打下坚实后盾,不过事业有小成之后,最大的问题来了,妻子年老色衰,邱大奇对黄脸婆越看越心烦,偷偷对学校里的文员赵丽歌小姐动了歪念头,两人虽没做出芶且之事,但经常眉来眼去,言语交攀,偶尔还邀请回家做客,他妻子十分疑心,苦于没抓住真凭实据不敢发作。

因为贝海访华团的房地产公司业务员当年向他们推销别墅,便暗中调查,下过苦功,记录了这一段隐情。

“哈哈,好得很,老五,请你的女秘书在中午的时候给他老婆打个暧昧电话吧。”

下午五点郁金香高中本月度全体教师大会正式召开。

会议室里人头攒动,主席台上六名董事会成员和校长,秘书,中间大圆桌坐的是例如部长,年级主任,处主任,实验室主任等中层领导,旁边只有座位没有桌子自然就不廖学兵等普通教师的位置了。

气氛很严肃,这是期中考试后第一次大会,事关大家的奖金问题,人人不敢怠慢,正襟危坐,巴望董事会突然看了自己,一个决议下来,多加一千几百块的薪水。

廖学兵的左边是姜锋,这家伙紧张地说:“期中考试我们班没考好,指不定会被罚款多少块呢,你们班倒达标了,真是个奇迹。”

史密斯夫人等秘书调整好麦克风,微笑道:“大家安静吧,现在开始开会,我先做个总结,上半学期经过大家的努力,学校业务终于止住颓势,不光学生成绩进步,纪律也比以前要好,家长们交口称赞,社会舆论开始向正面发展,这都是有目共睹的,”由于在中海呆了三年多,已经习惯中国式会议,先说好的再说坏的。

邱大奇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惊扰会场气氛,神色非常尴尬,一看是家里打来的,犹豫着不知该接还是挂断,史密斯夫人也不生的气,笑道:“邱主任,如果你有事,可以到外面走廊接听,等说完之后再进来。”

她接着继续往下说,具体谈了各班的优缺点,还点名表扬廖学兵,称赞他的班级进步巨大,有目共睹,一时身边的教师都向老廖祝贺,暗示等下发了奖金你非请客不可。

不一会儿邱大奇满头热汗地进来跟董事会请假就出去了。

然后是校长总结,任铁林总结,罗罗嗦嗦一大堆废话,会议十分冗长。

轮到宫雪琳发言,她神色一肃,冷冷的扫了台下一眼,说:”校长和任先生说的都非常好,但上周本校发生了一件重大的违纪情况,令我们董事会全体成员极为震动,这是本校建校以来还没有过的大事,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

老师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嗡嗡响起,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廖学兵纵容学生吸毒,人赃俱获,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这已经明确违反国家法律,更为校纪所不容,我郑重向董事会建议,开除廖学兵以及吸毒的学生夏惟,肃清教师队伍,神圣的校园不能容话有败类存在!”

老师们大哗,吸毒!问题果然重大,而且是刚刚受过表扬的廖学兵,不知史密斯夫人该如何作想。

廖学兵早就猜到,即使邱大奇不在,他表姐也会迫不及待的提出,要在所有的面前令其身败名裂,遗臭万年,不过既然当事人不在,要辨驳起来可就好办多了。等日后邱大奇再回来也无法翻案。

第316章 斗智斗勇

在任铁林的示意下,宫雪琳开始陈述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周五下午的活动课,二年二班的学生夏惟与同学潘海成因口角争执发生斗殴,被巡逻的学生纠察队劝阻,移送训导处等候处罚,在邱主任询问过程中,夏惟承认是服用**过量导致神经错乱,然后挑衅闹事,欧打同学,而他服用**的时候,班主任廖学兵就在现场,却不加制止,纵容学生服毒。”

说着拿出几份夏惟签名的“供词”复印件以及装在透明塑料袋里面的**递交给各位董事会的成员传阅。

当时夏惟抱着一切无所谓的态度,不否认就当是承认了,邱大奇为搞倒廖学兵,严密求证,再加上合理的想像,便构成言之凿凿的犯罪事实。

史密斯夫人难以置信,小廖一个多好的年轻人,简直可称得上郁金香高中的希望,教师界的明日之星,他纵容学生藏毒吸毒,绝不可想象,但教务部长宫雪琳为人严谨,证据又摆在眼前,这可如何是好?问道:“廖老师,这都是真的吗?”

宫雪琳冷冷接道:“还能有假?”又觉得语气对史密期夫人不是很尊敬,连忙住口,恶狠狠的打量着廖学兵,仿佛刽子手审视死刑犯,又如空中盘旋的秃鹫盯上了某堆腐肉。

在如此严酷的条件下,刚才道贺的老师纷纷想着如何撇清与廖学兵的关系,保持距离。

临死地蚂蚱还会蹦达几下,廖学兵可不是待宰的羔羊,既然早上已经完成布局,自然轮不到你这个内分泌失调的贱人来说三道四。当下站起,摆出既惊愕又冤枉,还有点无可奈何与莫名其妙的架势,表情十分到位,还未说话,已经有人在想:“说不定他真是受了冤枉。”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作为夏惟的班主任,我很清楚自己地学生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他在心里有一份明确的是非判断标准,那份证词是假的,我对此事一无所知,一定有人嫉妒我们班最近两个月的成果,进行打击报复,如此诬蔑一个善良地学生和高尚地教师,简直灭绝人性,那个伪造证据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何居心?”廖学兵差点就声泪俱下了,说得好比血泪控诉一般。

“廖学兵,夏惟已经承认了,你还要抵赖吗?他的证词以及已经查获的毒品,都构成了铁一般的事实,”宫雪琳显然很有自信,不怕他逃得出手掌心,上次周五邱大奇指证他是黑社会头目,已经被其巧言令色推翻,但这次证据在手,情况截然不同。

廖学兵叹了口气,说:“一颗不知从哪里弄到的**和一份分不清是真是假的证词就能证明一切吗?不如请我们地当事人来当面对质好了。”

董事会觉得兹事体大,加倍重视,马上派人去请夏惟和目击证人三名纠察队的学生,他们暂时没有请司法介入的打算,因为事情关系到学校的名誉和招牌,能自已解决最好。

宫雪琳也跑到后台打电话给邱大奇。

拔第一次号码等待良久没人接听,第二次才听到邱大奇的声音——声音包含焦急愤怒惶恐紧张种种不良情绪,隔着无线电波传过来,听起来十分怪异:“表姐,教师大会还顺利吧,有没有板倒廖学兵?”

宫雪琳很恼怒:“你是当事人,狂事学生是被你抓到的,供词也是你写的,最好赶快过来,董事会等下要听他们陈述。虽然廖学兵翻不了什么浪,可是保险一点比较好。”

“唉!我根本就脱不开身,家里那疯婆子闹着要离婚,电视机都被摔坏了,以前吵架她从不破坏物品,这次肯定是动了真火,我有点罩不住啊。”邱大奇自身难保,躲在楼顶的角落偷偷跟表姐通话,很显然情况严重。

“关键时刻你居然掉链子!说,你老婆到底怎么了?还是你怎么了?”宫雪琳对着表弟也是一副威严十中地语气。

“一言难尽,我一直是个居家守法的好男人,她不相信,非要疑神疑鬼,还说我在外面勾搭野女人,中午不知道是谁打错电话来我家,搞得我老婆大发脾气,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其实那通电话是莫老五的秘书在廖学兵的授意打过去,中午时分邱大奇并不回家,接电话的都是他妻子,秘书故意说自己是邱大奇的红颜知己,两人常在一起谈人生理想谈未来,某时相约到何处喝茶,看电影,某时又携手海滩漫步什么的,直把邱大奇老婆气得七窍生烟,几次三翻想挂断电话,可还是忍不住听下去。

女人的嫉妒心是枚毁灭世界的核弹,越想越怒,联想到以往种种,终于爆发。

宫雪琳知道邱大奇的脾性,却不了解他的闷骚私生活,还以为确有此事,遂冷冷道:“不管有没有做过,马上给我过来。如果搞不定廖学兵,你就等着打扫学生厕所吧!”

“这……再等我几分钟,我尽量速度赶过去。”

挂掉电话,夏惟和三名目击学生来了,表情很拘束,满会议的老师都在看着他们四人,很奇怪,平日趾高气扬得不像话的夏惟今天下午穿了一件打补丁的土布外套,眼神极为复杂。

任铁林首先问道:“夏惟同学,关于你藏毒吸毒的事件,我们全体老师正在谈论调查,请你尽量配合。”让秘书把那份供词复印件送了过去,说:“这是有你签名的事情经过,请问这是不是事实?”

“这是邱主任逼我写的!”夏惟断然否认。

“你在说谎!”宫雪琳说:“周五下午你在训导处办公室,邱主任在你身上找到**后,你都承认了,其他三名同学都可以作证。”

没想到三名纠察队队员都说:“对,对,我们可以作证,事情经过是邱主任逼他写地。还说如果不承认就开除他,我们都听到了。”

顿时眼镜框掉了一地。

“怎么回事?”任铁林感觉事有蹊跷。

宫雪琳说:“同学,做伪证是狂法地。你们千万要凭良心说话,绝对不能撒谎,是不是有什么人胁迫你们啊?”

“没有,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三名纠察队员信誓旦旦。

任铁林当然不希望学校发生学生吸毒事件,觉得宫雪琳语气中威胁的意味太重,便说:“宫部长,请你稍安毋躁,由我来代为询问,夏惟,你来陈述当时的事情经过。”

“呃,这个,因为当时我和同学打架被抓住了,所以很害怕,邱主任说什么我都只好答应,他还给我一颗黄色的药丸,让我说那是廖老师给地,如果不说的话就把我们打架的行为上报,开除我们。”

众老师们一时不知该相认谁,倒是这个学生看起来诚实一点,毕竟邱大奇平时太过嚣张,不是人心所向。

任铁林又说:“那签名是怎么一回事?”

“邱主任逼我写的。”

“那你为什么不向其他老师求助?”

“我不敢。”

任铁林点点头,继续询问三位证人,与夏惟说的话都差不多,老师大会不是刑讯现场,董事会成员也不是警察,没有那种敏锐的观察力,简单问过一遍之后,在台上低声商量,对宫雪琳说:“最好让邱大奇尽快赶到,做出一个合理地解释,否则我们会请警察局来调查地。”

事情一百八十度转弯,本就不希望出事的成员心理对于学生是清白的更容易接受些,甚至不愿意再逼问学生。只有宫雪琳孤军作战。

史密斯夫人很不满意宫雪琳对廖学兵咄咄逼人的态度,微笑道:“宫部长,三位证人证实了你的话是错误的。”

校长说:“我就知道小廖绝对不会是那样的人。”

邱大奇迟迟未到,宫雪琳当时只是听过事情经过,辩驳起来语言苍白得很,廖学兵再拿出指鹿为马地超凡功力,将宫雪琳驳得体无完肤,理屈语穷。

教务部长的脸色灰得吓人,往日的清高自负完全消失,当事人,证人先后改口,邱大奇家庭突然有第三者插足,全都集中在这个下午,连事先已经交流过的任铁林也浑然忘了他们彼此的交易,现在同事们看着她的眼光度不像看着灭绝师太似地。

难道,都是廖学兵搞的鬼?

任铁林让四位同学先行离开,说:“这次事件还需要做进一步地调查,明天去公布结果,请大家不要再将此事私自发表评论。”

他们哪里知道叶玉虎,关慕云在学生中的能量,找到那三位证人,不用多说,随便恐吓几句,比警察叔叔还有威望,很多学生就是这样,在家里敢跟父母顶嘴,在学校敢向老师挑衅,可是遇上比他更拽的同学,就只有乖乖身在舔屁股的份,三位证人宁可做伪证也不敢得罪叶玉虎。

而中午的时候,夏平朔派司机把夏惟接回家,二话不说把他身上名牌服装扒走,钱物全部留下,以后只能穿以前的旧衣服,骑自行车上学,再也不会给一毛零花钱,态度前后转变剧烈而坚决,不留情面。夏惟苦求无果,遭此剧变,已成了蔫头公鸡,廖学兵再找到他,立即表示主动合作,这当然是莫老五的权力使然。

不久后发布期中考试成绩达标情况的奖惩决定,老廖由于表现良好,多了五百块工资——虽然那是作弊换来的,会议结束,走过宫雪琳身边,低声道:“想打我的主意,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邱大奇接到消息,学校和家庭的双重打击让他差点精神失常。

第317章 一箩橘子当聘礼

出了校门,李星华和慕容蓝落一人站左过,一人站右边,都在等他,美女驻足停留,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经过附近的自行车总会响起轻佻的口哨声。

这回可麻烦大了,有小醋坛子守着,校花的胸部是摸不到了。不过老廖始终是老廖,面不改色心不跳,先走到慕容蓝落的面前装出疲惫的样子:“唉,你先回家吧,刚才教师大会出了好大的问题,邱大奇诬陷我们学生吸毒,等下警察还要调查,我得配合一下。”

小蓝落气得眉毛竖了起来:“邱大奇真坏。”以后有机会要整死他!

“如果这次解释清楚,我可能会被解雇,所以,事情很严重……蓝落,你是我坚强后盾,一定要回家做好吃的饭菜等我。知道了吗?”

小小蓝落原打算留下来陪他,但听了话后又想:“每一个成功的女人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我不能辜负了老师的期望。”轻轻抓起老师的手说:“你一定要好好教训邱大奇,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知道吗?”

“没错没错,我会带给你好消息的。”

老廖三言两语骗走小蓝落,李星花看在眼里,微笑着走过去说:“你和学生的关系挺好的,那么依照我们的约定,今天晚上就去我家吧。”

“好,不会让你失望地,给我一点信心。”

李星华递过去一本笔记本:“我爸爸的兴趣爱好,感兴趣的话题,讨厌的东西,注意事项,全都写在上面,你要仔细研究,别触了我爸地霉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廖学兵随意翻开一看,笑着说:“你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木已成舟,他不喜欢也得喜欢。”

李星华脸色烧红:“你不要乱说,那是我为了吓徐以冬才故意编出来的,已经被他识破了,好了,先不说那么多,我家在滨海路四十五号,我得先赶回去,在门口等你。”

“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我爸很古怪的,万一这么做会惹他生气,后果更加严重。”

原来是个古板的老头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地,这样的人脾气将会非常执拗,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呵呵,难度系数又增大了,搞得我没多少信心,不过既然你父亲是个商人,只要利益摆在面前,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生气。”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能给我爸什么利益啊?他对投资教育事业不感兴趣的。”李星华还是有离家出走的想法,不能指望老师了。“我早上见你开着车子,说明你还是有点钱地,最好换一身好看点的衣服,星期六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居然穿成这样。”

“一辆不到十万的雪佛兰,恐怕你父亲望都不望吧,但是我可以用其他方法来改变你父亲的想法,就这样,你先回家打探徐以冬的动静,我很快就到。”

廖学兵说着送她上车,回到学校。

电话响了,“是谁?”

“小廖,是我,老姜,求你一件事,你不是有车雪佛兰吗?先借我用用。”天啊,事情真不凑巧,姜锋居然要借车。

既然同事急用,总有逼不得已的理由,老廖也不加盘问,说:“你来车棚,我把钥匙给你。”

姜锋已经等在车棚了,神色焦急,见到廖学兵就迎上去,连说:“真是不巧,我的车坏了刚送去修理,老婆突然急病犯了,正在医院里,那黄脸婆平时看着讨厌,可真正关键时刻还挺担心的,不去不行。”

人家都出这么大的事了,不借车能行吗?老廖把钥匙塞进他手里:“这种事不容耽误,你赶快去看看,见上最后一面。”

姜锋啐了一口:“妈的,没到那种地步呢。那就麻烦你了。”不再罗嗦,找开车门钻进去,发动引擎走了。

现在,让家里宾利车来接他去李星华家吗?虽然很吓人,但太肤浅,自从有了夏惟以后,就对暴发户比较讨厌,觉得还是保持低调地好。

在校门外公交车牌下等到一辆开往滨海路的公共汽车,车里挤满学生和下班族,人头攒动,清冷的深秋,车内却无比闷热。

起码两个月没挤公交车了。电车之狼廖学兵发现世界还是那么精彩,车内的那么多女学生和公司女职员,完全可以上下其手,过足干瘾。

“廖老师!”

当老廖将魔手悄悄伸向一个丰满浑圆的屁股,有个叫声响起,回头一看,原来是班里的学生林小肯,只好硬生生的停住动作,打了个招呼:“林同学,你没去夏惟家做客吗?”

林小肯顺着扶手挤过来,肥硕的身体让本就拥挤的车厢一阵翻腾,乘客们喊爹叫娘。“廖老师,原来你也顺路啊,夏惟那事就别提了,他不知怎么搞的,被家里强制没民零钱,下午都没理我呢。”

两人一路攀谈,有学生在旁边自然要保持师道尊严,不敢再做骚扰女乘客的恶事,平白丧失一项乐趣,到桐城路尾,林小肯告别下车,车上的乘客已经稀少,稍有动作别人都能发觉,懊悔不已决定以后不再自己开车,坚持乘坐一段时间的公共汽车,弥补今日遗憾,那个屁股……真地很圆啊,不能下手太可惜了。

到滨海路,离四十五号住宅还有两千米左右距离的站点,廖学兵下车,这段路比较宽敞,行人稀少,四周风景如画,道路两边栽满常绿植物,和缓地海风时不时拂面而过,建筑稀稀落落,规划得很好,绝无市中心的拥挤和喧哗吵闹。

环境优越,怪不得大家都想住在这里,但也只是有钱人才能住。

但老廖看见了一件不故和谐的事,前头有人在打架。

不,不是打架,一个穿着警察服装,牛高马大的男人在扇一个中年妇人的耳光。

那是个衣着单薄的瘦小妇人,衣服很脏,式样很老,缀上可笑的花纹,只有在村里经常干农活的人才会穿成这样。她的脸布满辛劳岁月强加上去的皱纹,手指关节粗大,青筋裸露,,掌缘尽是开裂的老茧。

地上散落两只箩筐和七零八落的柑橘,有好几只已被踏扁,橘子皮破裂,汁水溅开,弄脏了整洁的道路。

警察一脸正气,眼中却透着令人害怕的凶神恶煞,手臂佩带印着“巡逻治安二百五十号”的袖章——号码含义特殊,胸前有牌子,名字叫做刘德财。一把抓起中年妇女的头发狠狠搡倒在地,叫道:“几个橘子还整天来这里叫卖,昨天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能来的吗?怎么胆子这么大?信不信把你抓回局里关上几年?”

妇人在秋风中瑟瑟发抖,默默爬起,扶正箩筐,一言不发拾起一只橘子,也不争辩,警察二百五更是恼怒,一脚踏了过去,正踩在她地手上,手里色泽喜人的橘子吧唧一声,变为稀烂,“捡!捡你妈逼啊!快滚!”

他的皮鞋铮亮,一尘不染,可以当镜子照人,与妇人枯瘦丑陋的手杆形成鲜明对比。

妇人痛得眼泪冒了出来,大为惊惧,连声说:“警察,我马上就走,一会就好……”声音低微慌乱,连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刘德财又是连续两脚把箩筐踢飞,哗啦哗啦地滚到远处,说:“以后不准再到这里来卖东西,不然见你一次打一次,听到没有?这里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万一干扰到他们地宁静生活,你担当得起这个罪责吗?”妇人不知所措,只懂连连点头。

廖学兵第一次有了杀畜生的念头,世界上总有很多素质低劣,仗着身份横行霸道的势利眼,他们欺负弱小,鄙视贫穷,巴结权势者,却不知道自己在权势者眼中不过是条狗而已。

飞车党党规第四条,不可仗势欺人,如果发现,将要剁去双手,第五条,看见弱小被欺负而不帮忙,剁一只手。这是出身贫寒地廖学兵亲自订下来的。

摸了啄木鸟,别在后腰,走了过去,对警察笑着说:“那边有个小偷,我刚看见他背着个大包翻出一家的围墙。”

“操!”刘德财破口大骂,拔出警棍丢下可怜的妇人,急问:“往哪个方向跑了?”

廖学兵指指十米外的拐角,警察忙跑了过去,一路踩烂不少橘圆滚滚的橘子,妇人敢怒不敢言,加快手势拾取剩下的橘子。

刘德财百忙之中还不忘停下来蹭掉鞋底污物,冲过拐角,只见街道空荡荡不见任何人影,不禁骂道:“兔崽子跑得倒快。”

他正想转身问廖学兵看见的小偷长什么样,忽觉后颈被一只大手捏紧,不假思索便是一个手肘向后面击去。

但手肘击空,脖子上当即涌到不可抗拒的巨力,腿弯一软,扑地俯面摔倒在地,嗑掉下巴一大块皮肉,精心蓄留的胡须不翼而飞,牙齿上下交击,把鼻涕震出了鼻管。

“敢袭警!找死!二百五到底接受到训练,身后还没落下,向前就地一滚,已站得稳稳当当,看见袭击他的人,不由升起巨大的怒焰:“报假警,袭击警察,一定有什么预谋,你死定了。”

“我是飞车党的廖学兵,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向刚才那女人道歉,让她原谅你,不然什么都没话说。”老廖生平第一次当着小角色的面报出名头。

“哈哈,拿飞车党名头唬人?要是小白龙来我还有点怕,廖学兵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二百五怒喝一声,警棍向他抽去。

廖学兵眼疾手快,腰不弯身不动,单手平平伸出,在瞬息之间抓住二百五,四指扣上他的手腕,拇指按紧拳心向前用劲,“咔”的一声。二百五的手背贴上手腕面,关节已被折断。

刘德财发出撕破声带的嚎叫,身子后仰,廖学兵顺手夺过警棍丢开,右手横扫一拳,击中他的面颊,顿时牙齿脱地脱,歪地歪,牙床暴肿,脸庞如同发酵的面团。

再一记手肘直接撂倒在地上,刘德财已经丧失反抗地勇气和能力,捂着脸含混不清地问:“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除暴安良,扬善惩恶,扶危济困,专门负责维护世界和平的正义使者,”廖学兵摸出小刀扎进他的大腿,顺手一拉,剖出一道长长的血口:“很不幸,你的行为我不能容忍的。”

鲜血喷溅,刘德财魂飞魄散,只道大腿已被切掉,叫得犹如阉猪似的。廖学兵上前一脚跺踤他满嘴牙齿,笑道:“以后这张嘴就不能骂人,手不能打人,脚不能踢人,很遗憾吧。”又是一脚踩碎他的膝盖。

丢下在血泊中中翻滚的二百五,匆匆赶回,中年农妇还在收拾满地橘子,廖学兵上前帮忙,问道:“这橘子多少钱一斤?”

“一块五一斤,很甜地,刚在家里果园采来,我剥一个给我尝尝。”农妇说着挑了一个最大最圆的。

完好无损的橘子全部拣进箩筐,老廖也不管那农妇兮兮的手指,接过剥好的果肉分成两半塞进嘴里,顿时汁水四溅,口腔满是甘甜。摸摸口袋,拿出五百块钱说:“你地橘子味道不错,我全买了。”

农妇摇摇头:“不用那么多的,这里大概还有三十斤,一共四十五块,我没有那么多钱找给你。”

“剩下就算箩筐和扁担钱,我全要了,你赶快走,等下那警察看见就不好了。”

农妇闻言惊慌的四下张望,大概家里真地急需用钱,不再坚持,低声道:“小兄弟,谢谢你帮我引开他,剩下的四百五十五块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不用了,以后要卖什么瓜果蔬菜,到朱雀街去,记住了吗?”

“好的。我老公前天遇到车祸,手术花了很多钱,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想卖个好价钱的。唉……”大恩不言谢,农妇匆匆鞠了个躬拢着散乱的头发走了。

“是时候敦促朝阳整顿警察队伍了。这担橘子,就送给未来的岳父当做聘礼吧,该把女人嫁给我了。”廖学兵自言自语,扁担架上肩膀,挑起箩筐,摇摇晃晃像个进城赶集的农民,沿着街道寻找四十五号门牌。

刘德财痛昏两次,才抖抖索索拿着对讲机找到同伴,重大袭警事件,北城警局立即立案侦查,但一听到廖学兵的名字,警察局长合上宗卷,劈头盖脸训斥了他一顿,此案不了了之,局长觉得还是不太保险,等那警察出院,一纸调令下放到了偏僻的石蛇镇。

四十五号别墅的一楼大厅,落地大窗透射进来傍晚夕阳的柔和光线,洁净的桌面泡上了两杯暗红色的普洱茶,发出氤氳的香气,大厅宽敞明亮,布局高贵典雅,空气中淡淡的檀香,西式与中式完美结合,墙壁的油画,天花板的法式水晶灯与桌面的景德镇陶瓷共处一室,竟是那般顺眼。

一个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貌似恭敬年轻人面对面坐着喝茶闲聊,李星华正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生闷气,以前不觉得,现在一看到那个名叫徐以冬的无赖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有痛扁他一顿的**。

中年男人回过脸来,说:“星华,你的朋友不是要来吗?怎么不见影子?”言谈自若,从容自信,浅浅淡定,只有两代以上养就的富豪才会有这种气质,他是李星华的父亲李宙,春法药业公司大老板。

“可能路上塞车吧。”李星华与父亲赌气,不去看他,目光投向窗外。

徐以冬笑道:“星华,廖学兵还没来吗?很人趣的一个人,真希望伯父能见见。”心中自是巴不得一脸穷酸相的廖学兵在李宙面前出丑露乖。

“哦,小冬,你见过星华的朋友吗?”

徐以冬正要用夸张的语气将廖学兵种种丑态一一描叙,这时门铃响了,女佣去开门,李星华一跃而起,失望的表情一扫而空。“是他来了,我去开!”

李宙见女儿如此热诚,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站起身说:“既然是星华的朋友,小冬,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李星华此刻地表情就像个久旷空虚的怨妇终于盼到姘头,激动的两手轻轻把门拉开。

只见廖学兵放下担子,擦去额头汗水,傻呵呵地笑着说:“哎呀,星华,你住这里可让我找了好久啊。”

李宙矜持的笔脸僵住,徐以冬苦苦忍住笑,脸面扭曲,涨成紫红色,肩膀不住抖动,李星华先是错愕,再是愤怒,最后临近绝望边缘。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四个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气氛极为微妙。

“星华。这个男的是你家老鬼吧?”老廖径自点了一支“河水”发问。

即使房间出丑也不必这样啊,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我放下尊严跟老爸说了多少说话,说你年少有为,勤奋刻苦,毅力不凡,家庭条件上乘,他才答应见你的,廖学兵,你故意整我,你不是人!李星华强忍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冷漠地说:“嗯,没错,这就是我爸爸,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就回去吧。”

三个人的态度早在老廖预料之中,直接将李星华的反应无视掉,向李宙伸出手掌:“哈哈,久仰久仰,我叫廖学兵。”

李宙眉头微皱,隔了几秒钟才与他相握,既然是女儿看上的男人,总不能失了风度,最多让他进屋喝杯茶再客气地请走,徐家与我家结亲,拿出手地几千万的大合同,你挑着两箩筐柑橘来,太扯了吧?李宙真想拍着他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小兄弟,封建时代已经结束很多年了,就是旧社会,人家至少还有几头猪几只养吧,你这算什么?”

徐以冬便是过年也没这么高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廖学兵拿着箩筐的绳子一提,搁在李宙的脚下,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的下巴掉了出来:”岳父,我和李星华已经私订终生,生米煮成熟饭,这两箩筐橘子就是我地聘礼,你要就要,不要也得要。”

两箩筐柑橘要娶春法药业老板李宙的千金小姐?这将是中海市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

可是李宙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廖学兵一伸手将对面畏畏缩缩地李星华拉进自己的怀里,冷冷说道:“从这一秒开始,李星华就是我的人了。明年今天,我们夫妻俩会带着孩子来看望外公外婆的。”

李星华心头一怒,本待挣扎,挣不脱他强壮有力,害怕父亲看了笑话,只有乖乖伏在怀里,等事情过后再寻找出路,反正这家不能再呆下去了。

李宙的雍容冷静瞬间消失,怒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星华!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徐以冬更是醋意填满胸间,以最快的速度叫来保镖:“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疯子赶走。”

“等等,岳父大人,你不觉得应该邀请我进去谈谈吗?”

李宙也认为家丑不外扬,万一他们真做出那种事来,一定要将影响减到最小程度,恼火地挥退保镖,看着紧紧拥抱的两人(其实是老廖抱着李星华)说:“进来说话!哼,尽给我们家抹黑,白养你那么大了。”

客厅里,犹如黑帮谈判对峙,两帮人马虎视眈眈,空气中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女佣倒了一杯茶,老廖一口气喝干,赞道:“滋味还可以,想不到你家里也有几个臭钱。”

“依你看怎么才算有钱?柑橘很值钱?李宙恼怒愈甚,手指几乎将沙发真皮扯碎。

”有钱不算钱,有权才算真正的男人,一挥手万人倾倒,放个屁不臭也香,说黑是白,黑即为白。指鹿为马,鹿即为马。”

李星华坐得离他远远的,心中两个难题难民抉择,一是向父亲承认和廖学兵没特殊关系,是专门请来的朋友,但这样廖学兵会被赶走,自己也会被逼嫁给徐以冬。二是指望廖学兵说服父亲,可父亲的性格比钢还硬,看这架势能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就不错了,因此忐忑不安,紧张地思索着,两人的对话一句没听进耳朵。

第318章 恩威兼施

李宙倒是笑了,“你说的都是古时候的皇帝和权臣,现在法治社会三权分立,互有制约,制度健全,要达到那种程度几乎是不可能的,算了,我也不和你辨这个,小女李星华今年十八岁,正在念高三,她每个月要用几万以上的化妆品,穿的服装都是名牌,出入有车代步,若照你的样子,养得起她吗?”

徐以冬也得意洋洋的笑道:“星华是不会和你过苦日子的。”

“不就是一个钱字吗?你唬谁呢,你有的我也有,我有的你们都没有。”廖学兵仰在沙发上,烟灰一弹,飞得到处都是。

李宙暗暗皱眉,心想这人既无礼又自大,乡下人都是这种德性,他要不是李星华的朋友,就直接叉出去了,拿出支票簿说:“我给你二十万,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星华,她不属于你。”暗忖只要你答应就好办,先让星华死心,等出了这个门口,马上叫人乱棍打死。

廖学兵转头对徐以冬说:“老弟,我把那二十万转给你,回乡下买几头小猪养养,不要再出现在星华面前,如何?”

徐以冬怒道:“开什么玩笑,老子一个月的零花钱就不下二十万。”

廖学兵又地李宙说:“好,既然他不愿意,我也不愿意。”

对李宙来说,徐以冬终究还是外人,说:“星华,陪小冬去庭院里走走,上次你种的几盆菊花都开了,我有点话要对这位廖先生说说。”

廖学兵正打算单方面和他谈话,也说:“星华,去吧,我们有点事小孩子不方便听到。”

李星华不想理会,可是老师也这么说了,直接起身谁也不看上一眼,朝后院走去,徐以冬一有与心上人独处的机会,就把聪明才智都忘光了,也跟在后面。

目送两人离开,李宙神色一冷:“请跟我去书房谈谈,有些事你是必须了解的,我们也应该交流。”

书房在二楼,从盘旋的木楼梯上去,通过长长的走廊,西侧墙壁全是书,各种医学理论专著摆得琳琅满目,东侧挂着人体穴位图,解剖图以及一些化学药物的分子链原理图,窗台有一盆兰花,桌子有一沓文件,桌面找擦得一尘不染,太阳已经西沉,伸手按下电钮,白炽灯光辉洒满房间。

李宙请廖学兵坐下,说:“讲讲你的来历吧,廖先生,我不是傻子,连你是星华请来做戏的都看不出。”

他不等廖学兵答话,自顾自说了起来:“星华不愿意嫁给徐以冬这事我懂,可是她养尊处优,在家里只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知道我们李家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千嘉公司处处打压,令春江药业市场紧缩,若不是以冬他父亲大力支援,只怕春江破产倒闭,我们全家餐风饮露流落街头都不算危言耸听,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怎么做?廖先生,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李星华好,就应该多为她想想日后的长远,而不是今时今日。”

“呵呵,岳父,我和星华是真心相爱……”

“不要叫我岳父!说说,你和星华到底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信任你,请你来演戏,刚才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据我所知,星华的男性朋友少之而少,你从哪冒出来地?”

商人的目光真是敏锐得可以,廖学兵眼珠一转:“你不是为了公司正常动作,女儿嫁给谁都无所谓吧?我如果说服千嘉公司把市场份额让给你呢?凌桂科技就不重要了吧,反正你的眼里只有钱没有女儿。”

“哼,要是没有钱,我拿什么养活那么多人,你以为两箩筐柑橘就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吗?我会让星华和你去卖柑橘吗?”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以为老廖是个水果贩子,看那挑担稳当的架势,一般人练不出来。

“对了,凌桂科技还没跟你说吗,即使李星华不嫁给他儿子,他也不会再和春江药业合作了。”

李宙没好气道:“开什么玩笑,我与徐以冬的父亲情同兄弟,他怎么可能那么做,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去,不再罗嗦什么。”

电话机叮铃铃响了,李宙接起一听,顿时满脸堆笑,谄媚得像个孙子:“律兄啊,找小弟有什么事呢,以冬在和小女正在花园里聊天呢。”

话筒的声音很大,廖学兵听得清清楚楚,“老李,不好意思,出了点问题,我正要赶过去和你亲口说说。

“什么问题?”李宙立即升起不妙的预感。

“千嘉顺正在收购我们公司地股票,情况极为严重,上次注给春江的资金我打算抽调出来抵挡一阵。”

“什么?开发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廖学兵为示清白,不欲听他们谈论机密,微一点头,转身退出书房,来到走廊外抽烟。

书房里传来低沉的争论,李宙完全没有想到好朋友竟要釜底抽薪,竟是有些懵了,过了二十分钟,判断他们对话完毕,老廖轻轻推开门,看到李宙对着一份文件合同心事重重,脸色灰暗有若窗外的黑夜。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平时的自信和从容已经消失掉了,说:“廖先生,凌桂科技与我们终止合同,这件事你从何得知?”

“千嘉顺公司全方位发展,势力扩张得厉害,科技股当今非常热门的,要知道不是问题,他们要吞并凌桂不是难事,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罢了,就只要把你们排挤或是兼并,现在,春江公司即将被挤出药品开发市场,凌桂公司将被消化成千嘉顺的营养。”

李宙几乎措手不及,凌桂投资的资金和人员的合作是他目前最迫切得到的,双方合作研究一种抗心血管疾病的中药,已经取得重大突破,正在进行最后地临床试验,一旦成功投放市场,利润可观,春江药业但稳稳霸住一块市场,谁也不能轻易撼动。

如果凌桂单方面取消合作,资金短缺,科技人员撤离,开发无以为继,即使赔偿几个违约金,但前期投资将化做泡影,损失巨大到不能承受的地步。

他心神一凛,想到一个最可能地事情:“廖先生,你是千嘉顺公司派来的!你故意接近星华就是要想打探我们公司的消息和研究进度!”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网络,稍一浏览,脸色又变:一天之内,凌桂科技股票狂降一百多点,收盘时已在历史最低纪录,怪不得对方这么急迫,再不想办法抬升价格,只有死路一条,大发成果拱手相让。

“镇静,千嘉顺跟我没什么关系,目前倒是有一个能够挽回局面的可能。”

“你说。”

“与千嘉顺合作,由他们投资,胜于被吞并十倍。”

“你果然是千嘉顺的人。居然利用我女儿,太卑鄙了。”

“你利用你女儿讨好凌桂获取投资,一样的手段,一样的卑鄙,性质和我有什么分别,大哥别说二哥,现在有一个选择,同意李星华嫁给我。

廖学兵径自摸出电话打给莫老五:“老五,春江药业和凌桂科技这事,你有什么想法?”

莫老五忙于消化盂兰盆会上的成果,忙得不可开交,翻了一下文件才说:“你问这个干嘛?那是我手下的保健品公司操作的,老子日理万机,对这种小事不是很清楚。”

莫老五财大势大,进入盂兰盆会高层后势力到达顶点,对“小事”基本不放在眼里,老廖笑了笑:“呵呵,我发现了一项大有可为的商机,春江药业极有市场前途,可能会带来很大的利润,我现在和老总李宙先生在一起商量如何合作,不如你派个人来签一份合同吧。”

“哦,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我们就在滨海路四十五号。“

前后身份转变巨大,一会儿挑柑橘,土气得要死,一会儿对千嘉顺老总颐指气使,李宙甚至以为他在对着空电话自说自话地演戏,说:“廖先生,我希望你不是在开玩笑。”

前段时间双方角逐保健品市场,李宙支撑不住,曾经找过千嘉顺谈判,但以他失败者的身份,微弱的势力,能接触到的最高别人物只是莫老五的副手的副手,饶是如此,副手的副手仍倨傲无比,没给他好脸色看,你廖学兵何德何能,与莫老五对话?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莫老五的儿子莫永泰就在我们学校当体育老师,我和他是至交好友,通过他认识了他父亲莫老五。”老廖说了个很牵强的解释。

“你竟然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怪不得认识星华。”老师去泡学生……真是败类,李宙至今分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如果十分钟之后千嘉顺的人还没有来就把他赶出去,冷笑道:“你身为教师,却对学生有非分之想,还有师德尊严吗?”

老廖反唇相讥:“你身为父亲,却让女儿嫁给她不喜欢的人,还有天理王法吗?”

李宙哑口无言。

第319章 流氓

老廖见他不说话,又道:“我和星华真心相爱,年龄身份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我还可以帮春江药业摆脱目前的尴尬境地,而凌桂公司则大难临头双双飞,这样的亲家靠得住吗?等春江公司被千嘉顺挤压到尽头,恐怕你拿女儿倒贴给他,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生意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切事情的前提只有“利益”两个字,照廖学兵所说,那种情况确有可能发生,李宙叹了口气,咕嘟咕嘟灌下半杯茶,说:“如果真照你那么说,我不再插手星华的感情就是了。”

女佣的电话打来上,说:“主人,门外有人问这里是不是有个叫廖学兵先生的,我该怎么说?”

“哦,千嘉顺的人到了。”老廖淡淡地说。

李宙燃起一丝希望,对女佣说:“你让他稍等,我们马上亲去迎接。”

李家的门口静静停着两辆宝马,旁边站着西装革履的两人,先头一人李宙和廖学兵都认识,他是莫老五商务上得力副官,千嘉顺旗下保健品公司首席执行官朱襄,今年四十二岁,年富力强,头脑敏锐,商业触觉灵敏,谈判手段高超,是个智商一等一的人才。

第二是是朱襄的副总经理路允翰。

李宙至今没有见过莫老五,与朱襄接触过好几次,都是欲巴结而不可得——慕高鄙下,商人就是这样,再经过怎么样的熏陶都改变不了他们的本质,否则以李字积留的家底,大可做做小本生意,不需要牺牲女儿幸福去求取凌桂公司地几千万合同,照样过得很宽裕。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朱总真的来了!向自己伸出手准备要握手的样子,李宙揉一揉眼皮,还道看错,廖学兵是什么身份再也不去计较,顿时三步并做两步,遥遥伸出双手,叫道:“朱总,路总,有失远迎,多有怠慢,请到寒舍小坐片刻。”

朱襄看见廖学兵已是双目发亮,如同见了主人的哈巴狗,轻轻避开李宙,上前一把握住老廖欣喜地笑道:“廖先生,五爷让我来一份合同,合同在哪,这就马上解决吧,咱们一起去玉宇琼楼喝杯小酒,如何?”把伸出手的李宙晾在当场,神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路允翰也在旁边陪着笑脸。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都不会相信,李宙先是大惊:“朱襄居然像一条狗一样讨好郁金香高中的老师?要知道以前我就是想和他说话都没有那个福份呢!”再是大喜:“好在星华和廖先生还有感情,朱襄讨好我女婿就等于讨好我。”身份转换,巨大的利润摆在面前,他得到的可能比与凌桂公司合作时还多十倍,立即以老丈人自居。

人就是这样,当有点小钱的时候,给他十块钱他可能看都不看,但你要给钱一千万,叫他吃屎他都心甘情愿,恨不得把你当做再生父母,李宙级别高上一点,也没吃屎那么屈辱,但本质上并无区别。

“进去说话,这位是我地岳父李宙先生,他也是春江药业公司的总经理。”廖学兵笑道。

路允翰回过脸不咸不淡的打声招呼,算是给个面子,又继续大拍廖学兵的屁股,态度对比,显示世态炎凉,朱襄却知道廖学兵至今仍未结婚,这人是他岳丈,日后中海炙手可热的人物。

“请,请,里面请。”路允翰伸手虚邀,以为这里是廖学兵的某处住宅,李宙不过是陪客而已。

来到书房坐定,上了几杯顶级好茶,朱襄仍在吹棒老廖,说他如何如何年少有为,怎么怎么才高八斗,直似天上少有,人间所无地天才,言辞肉麻,时不时又回过头对李宙说道你这女婿犹如人中龙凤什么什么的,李宙经过初期的不适应之后,心花怒放,同时一个更大的疑团冒起:“廖学兵是什么身份?轻易使唤朱襄的人,甘心挑着两箩筐来出丑吗?”

“岳父。”廖学兵老着脸皮就这么叫起来,“千嘉顺的人都来了,你也拿出点诚意来,快把贵公司地研究开发方案摆出来谈谈,看看大家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有你女婿在,还怕不成么?”

李宙悄悄在心里划个十字:“愿上帝保佑,连个卖水果的都飞天了,改天我也得去摆地摊,”看到千嘉顺重量级的人物亲自登门拜访,自是不敢怠慢,咽下饥渴的口水,拿出两份企业策划书,分别发给朱襄和路允翰,企业策划不是机密,公司中高层领导人人都有,不用怕他们看了就走。

朱襄随口道:“贵公司不是在与凌桂科技合作吗?”

李宙心想这时的困难难处境任瞎子都胡看出,不然老子也不会卖女求荣,并不隐瞒,说:“凌桂科技资金短缺,单方面中止合作,令我焦头烂额。”

“三天后凌桂科技还会找你合作地,不过到时候公司牌子应该改称为千嘉顺集团旗下凌桂科技了,在中海,千嘉顺没什么办不到的。”朱襄语气中透出强大无比的自信,又觉得不应该在老廖面前摆谱,加了一句:“当然,还要靠兵爷的指导。”

李宙血压升高,头昏目眩,告个罪,急急赶到卫生间,差点喷出鲜血,先对着镜子吡牙裂嘴手舞足蹈一番,再想:“不管这个水果贩子是什么来头,总之我发了!曾经有一个女婿摆在我面前,但我不懂得珍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生一万个女儿都嫁给他。”

过了好久,心情才慢慢平复,扶着墙壁走出卫生间,朱襄和路允翰效率极高,抛开老廖的面子不谈,马上就着那份策划书的可行性开始讨论,并指出其中在优劣之处,还拿了钢笔随时进行修改。

从中就可以看出春江药业与千嘉顺的差距,前者只想保住老本,后者却是锐意进取,一个两代经营,仍是原地踏步,一个十年发迹,扩张到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李宙听到一句令他呼吸停止的话:“前期先投资一亿,等拿到凌桂科技后还可以把科研人员都调过来持续开发。”不禁热泪盈眶,真是好女婿啊。

跻身盂兰盆会高层后,千嘉顺的势力成几何倍数增长,现在地一亿对莫老五来说就像草纸,他所关心的全都集中在曹家和龙二身上,至于春江药业,只有四个字:不屑一顾。

老廖笑道:“你们先谈,我下去找星华聊天。

待老廖走后,双方继续商谈,气氛异常融洽,李宙内心老大一个疑问络终横亘不去,终于忍不住问道:“朱总,廖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啊?也是你们千嘉顺地高层之一?”

朱襄只知道贝家的主事人贝世骧,自己的老大莫老五对廖学兵非常恭敬,料想来头比天大,但岳父也不了解就太没天理了:“你不懂么?连曹家也得尊称廖先生一声兵爷,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太清楚了。这自是故意打击竞争对手,他是莫老五的心腹,懂很多盂兰盆内部事情。

“我……我刚才看见廖学兵挑着一担水果……”

“不算奇怪,很多有钱人都有怪癖,比如我们五爷,喜欢下最便宜最人多的澡堂子和一大群人泡在一起吹牛聊天,还有明明已经富可敌国,偏偏喜欢养鸡养猪,当做一种陶冶情操的行为,比如英国首相丘吉尔,他就用织毛衣来保持内心的宁静,说不定廖先生在自己家里种有果树,为了表达对岳父的敬意,亲自搞来的。”

天哪,这是多么贵重的柑橘啊!还搁在楼下呢,等下等冷藏保存起来,当做传家之宝,李宙心里只剩一句话:“让徐律那背信弃义的家伙去死吧,老子如今有靠山后台了。

廖学兵钻到楼下,徐以冬刚才接到一个电话,已经走了,大概他父亲跟李宙摊牌,不好意思让儿子再留在李字,不管怎么说,少了只苍蝇的干扰总是好的。

李星华趴在阳台栏杆上看风景,神情有些萧索,长长的睫毛下垂,美丽的大眼睛充满忧伤,她不知道父亲那个老势利眼已被折服。

换了一件淡红色针织套衫,腰部收紧,身材曼妙,一条紧身牛仔裤,令屁股曲线紧绷,极为迷人,背对着老廖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老廖一辈子没见过那么翘那么圆的屁股,极具美感和诱惑力,竟然鬼使神差,上前使出怪物捏了一把。

“呀!”李星华估计从未遇到被人耍流氓的事情,全身弹了起来,险些蹦出阳台,反手挥过去就是一记耳光,“流氓!”

廖学兵轻松抓住,出了一身冷汗:这小妞性子好辣啊,忙赔笑道:“哈哈,是我,和你生米煮成熟饭的人。”

“怎么了?”李星华冷哼一声,没见过这么变态的老师,居然摸女学生屁股。

第320章 PK最佳新老师

碍于面子没有发作,但心里对教师的印象又坏了三分,本来已经很呆滞的脸色呈直线趋势下降。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老廖还是懂的,冷笑道:“我已经替你解决掉徐以冬的问题,收点利息也算应该吧?”

“真的!”李星华乍然惊喜,立即黯淡下来,说:“解决谈何容易?能拖延时间就不错了,快,跟我来。”拖着廖老师一路小跑到三楼。

三楼有个很大的客厅,临窗处摆了一架钢琴,还有一瓶鲜花,李星华说:“别看了,进来。”咯哒一声拧开房间门口,老廖不由分说被她扯了进去。

这是李星华的闺房,淡粉红墙壁,挂着一幅蒙不白布的没画,还有书架、书桌、床铺、梳妆台和电脑、衣柜。衣柜门敝开,翻得七零八落,还掉出几条公主裙到地上,床铺上放一个涨鼓鼓的大旅行包。

李星华严肃地说:“看来老师你是靠不住了,我决定今夜就离家出走,逃出虎口,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等会儿帮我把旅行包从阳台上吊下去,我在下面等人。记住,别弄出声音哦,不然我爸非把我关起来不可。”

廖学兵有种眩晕的感觉,把旅行包拉链拉开,里面有换洗衣服、袜子、毛巾牙刷、钥匙串、漫画书,移动电话,MP4播放机,旅游水壶,卫生巾、小手电、泡面、袋装零食若干,居然还有一个不布娃。娃。“我说。你去旅游呢,还是真的打算越狱?”

李星华地脸刷地红了,一把抢过,扔在旁边说:“用不着你管,反正我一定要走。”

“如果我岳父不再逼你嫁给徐以冬,你还走不走?”老廖笑道。

两人私下面对,李星华用不着演戏,说:“谁是你岳父啦!那老家伙为了钱什么都想干,才没那么那的事呢?”

“喂,你不是想逃避当初的承诺吧?”老廖对校花的胸部念念不忘。

“才没呢,是你没完成条件,本来赛车明明是可以赢的,你偏偏不加油。今天本来还有些机会的,你故意装疯卖傻。不说了,气死了,还以为你会好心帮我。没想到越弄越糟。”

廖学兵一把抓起李星华的手把她拖到走廊,对着楼梯下大叫:“岳父,今晚上我住在这里怎么样?”

嗖的一声,李宙伸出个头:“哈哈,贤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千万别跟我客气。”看到李星华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笑道:“好好招待姑爷啊。”

“岳父,等下帮我弄点夜宵送上来。对了,徐家的事情解决了吗?还打算斍老婆改嫁给徐以冬吗?”

合同的事马上就要签字了,李宙有奶便是娘,哪敢得罪兵爷,赶紧回答:“呵呵,徐家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徐以冬那混小子以后要敢多看我家星华一眼,我把他眼珠子挖下来,想吃什么?枸杞银耳汤?我让厨房给你做去。”又是嗖的一声,不见人影。

李星华欣喜到不能置信的地步。一跃而起,情绪激动之下跳进老廖怀里。欢呼道:“太好了!你真的搞定我爸爸了!”

老廖温香软玉抱个满怀,笑道:“那是当然,我是你老翁嘛。”

李星华突然俏脸通红,缓缓推开他,默默走进房间,老廖跟着进去,淫笑道:“是人实践承诺的时候了。我们开始吧。”

李星华惊慌无比,急忙关掉门,却已阻止不及,身子向后急缩,退到了墙角,没有了去路,说:“不,不行的!”

“当初说好了的,你不是想赖帐吧?我这么有诚意,费尽口舌,用尽脑细胞,才把你父亲说服,李星华同学,言而无信可不是好学生哦。”老廖怪笑着,慢慢举起魔爪。

李星华脸色变成惨白:“不,不,要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

老廖一副不屑一地样子:“那你能我什么呢?”

李星华急急说道:“我,我帮你批发作业,帮你做饭洗衣服,帮你捏肩捶背,还有……还有,给你讲故事啊,唱歌给你听啊,这总可以了吧?”

“真地不愿意给我摸**!”

“真的……不行……”李星华的语气开始颤抖了。

老廖深深地失望,心道:“原来我被人家当成逼迫良家妇女的恶霸了,廖学兵啊廖学兵,你是个有着自尊的男人,人家姑娘不愿意,你就别自做多情。”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

“老师,你去哪里!”李星华见他有所动作,像只受惊的小鸟缩得更紧,整个人几乎钻进墙里。

老因为淡淡地说:“回家。”伸手拉开门口。

看见老师那个失落的样子,李星华心里不知哪条弦被锾,竟然冒出一句细若蚊呐地话:“那……那我给人摸一下,就一下……”

“没兴趣。”廖学兵一脚跨出门框,动作轻柔,反手关上门,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星华说完那句话心脏就不可抵制的剧烈跳动,震得耳膜都可清晰听闻,由于过度的紧张,手背上的、脖子上全泛起鸡皮疙瘩,没想到他拒绝了!只听脚步声渐渐远去,隔约莫半分钟,从墙壁弹起来,冲到楼梯口,向丰上伸头一望,老师正在走廊和我父亲、两个陌生人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不禁气道:原来他根本没当做一回事!”

在一亿元合同面前,李宙彻底丧失人格,执意要留宿未来女婿,“哈哈,贤婿,今夜就别急着回去,宵夜已经做好了,等明早再走吧。”

估计廖学兵这个晚上直接强奸李星华发出什么惨叫,他都可以当作没听到。老廖却想:“妈的,没有感情的基础,留在这里当我是傻逼,老子回去装可怜照样可以抱着小蓝睡觉。”但又不愿给李星华日后生活带来什么麻烦,道:“嗯,星华现在还小,为了不影她念书,过两年我再来提亲吧。”

……

大门处,李宙拼命甩着手帕,高声道:“贤婿,你一定要多来坐坐呀,这里就是你的家……”朱襄长长叹息:“翁婿感情真好啊。不过当年我岳父若不是每天都挖苦我讽刺我的话,我也不会干到今天这个地步。”

天色已晚,老廖做了一场无用功,垂头丧气回到月神大庄园,心中无比后悔,早知道她让摸一下,那就摸一下赚一点是一点哪,总比什么都没有拿到强上百倍,错了,拿到一样东西……老廖从口袋拿出一打黄色带着粉红色低腰小内裤,身手敏捷的就是好处多多,刚才拉开旅行袋的一瞬间眼疾手快,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顺手牵头拿了一条战利品,背对着李星华,根本没让她发觉。

内裤上有个亮晶晶的东西……不会是什么液体吧?老廖怀着兴奋而龌龊的心理翻开一看,居然是条项链勾在里面,被他一块儿弄出来了。项链端处有个银质射手座图案,大概是李星华的感情纪念品吧,要不这银质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她不会珍而重之地带出来。

也没当做一回事,和内裤一起重新藏好,以免被小蓝落发现,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第二天的郁金香高中,夏惟藏毒事件仍然没有平息,办公室里所有的老师都把这事当成闲谈地话题,直到脸色阴沉的老廖进来,才住口不说。

翻了翻桌子,讲义已经定好,作业批发完毕,没有什么值得用功的,于是闷头上网,学生论坛里,“超级教师”的评选还在进行着,邱大哥再次被推到全新的高度,具有网络恶搞精神的同学们给他的票数最多,任何一个奖励,当然,除了“最佳新老师”,那是廖学兵和莫永泰各人Fass的战场。

令人稀奇,竟然有不少教师在关注学生们内部搞出的这项活动,他们显然很想知道在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学生会怎么评判自己的老师。

外型条件优秀的教师预先占了优势,比如苏冰云和莫小白脸,虽然后者还在欧洲进行相亲大业,但已有好事者将他们列是为最侍:“老师情侣”,居然应和者甚众,这令老廖相当郁闷,此外还人有口碑良好的教导部部长司徒默然,行为出格个性一怪异的邱大奇和廖学兵,都在学生中有很高的人气。而内分泌失调的灭绝师太宫雪琳,自然被敖最不受欢迎的老师,下面众多的恶毒大辱骂性留言让论坛管理删到手指抽筋。

廖学兵和邱大奇一样,毁誉参半,喜欢的人把他捧上天,讨厌他的人留言诅咒他生孩子没屁眼,还有不少向老廖表示好感的女生,有的甚至将自己的照片贴上,但无一奇丑难当,直欲地球爆裂,人类绝种。

反观身莫永泰求爱的学生,不但女的温柔婉约,性格如水,而且还有几个男的希望与他共度良宵,人气之旺盛,真是火冒三丈呀!

很有意思,廖学兵看着笑笑,用名字为“无名肿痛”的帐号登录上去,迅捷飞快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称赞自己的文章发上去,文中说他才高八斗富五车,诗书千卷,家财万贯,如此种种,辞藻华丽,但几分钟后刷新一看,已经有十多篇留言叫他滚蛋了……

第321章 邱主任,抽烟

再翻开历史纪录,也有多篇夸赞陆诚达的文章,文笔风格出自一人手笔,不禁笑了起来,原来这家伙也在干和自己一样的傻事。

一个有意思的谣言是,据说董事会打算将“超级老师”评选结果当做期末奖金发放的标准和职称的提升依据之一,这刺激了某些人的神经,比如师太宫雪琳,学生留言说她曾经数次向董事会提出建议关闭论坛,但被崇尚议论言论自由的史密斯夫人否决了。

姜锋把汽车钥匙还给他,颜色中带着一点点喜气,不禁好奇询问:‘你老婆不是遭车祸了吗?你轻罪打击过度了?”

姜锋笑道:“没什么大碍,受点皮肉之苦而已,卧床几天就可以康复,不过这么一来,没人在耳边唠叨,可以心情去酒吧享受了。”

“疯子。”

第一节课是语言,夹着义匆匆出发,半路上碰到邱大奇,两人互相对视,老廖赶紧摸出烟盒迎上去:“哎呀!邱任,几天不见,可真是怪想您的,来,抽烟,”心道:“老婆闹离婚你还不快找地方哭去,在这里晃悠个**啊?”

邱大奇接着烟。点上,也顺手点燃老廖嘴里的香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昨天学校给你发奖金了吧,真是可喜可贺啊,几时请哥们出去喝几杯?”暗想:“老子不整死你就不姓邱!”

大家各自暗怀鬼胎,心不在焉,敷衍几句便告辞,行出几十米远,同时回头。委狠呸一口唾沫,骂道:“龟儿子,走着瞧!”

教室里热闹非凡,没有任何意外,话题都集中在夏惟身上。当大家看到他骑着脚踏车上学,几乎把头全埋进那件已经退色的橘黄色运动外套中,脚下穿着皮已经剥落的运动鞋,手腕名静茫然无存,几乎全校轰动,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又一个文传奇,不知催生了多少领土作家。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享受了连续几天尊崇和荣光的夏惟一丧失钞票优势,根本不知如何面对同学,早操课后便一直躲在厕所里,直到上课铃响,还继续在走廊上徘徊,犹如孤独可笑地行尸走肉。

“暴发户!”老廖见了夏惟。蓦地暴喝一声:你不进去坐了,还想着怎么维护世界和平吗?”

夏惟心神一凛,耷拉着脑袋坐回原位,恶意的嘲笑、讽刺、挖苦、辱骂便不绝于耳。

老廖没打算把**的事件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毕竟有可能成为学生污点的事私更能起到挽救作用,没必要为了杀鸡警猴而不大肆宣扬。

贝丹则提着一个半大箱子,从中掏出棒棒糖分派给同学“这是奶油味地。你喜欢不?那就换一根,咖啡味的。飞虹,你要哪根?我这里还有很多。蒙军,李玉中,你们别客气啊。不知哪个奇怪家伙寄来的包裹,里面有好多棒棒糖呢。可惜我不太喜欢吃。“她每分别人一根糖,叶玉虎便狠狠瞪那人一眼。

那是叶玉虎委托亲戚从法国空运回来的,原料正宗,制作精美,形状可爱,价格不菲,花了好大的力气,匿名到邮局邮寄包裹,盼望能给心上人一个惊喜……不过他到是给了全班同学惊喜。真是马屁拍错地方,吃力不计好的典型。叶玉虎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当时小丹丹把棒棒糖收起来,说明她根本不喜欢吃,而是不愿驳老师面子,准备等老师走了再悄悄扔掉,唉!没调查清楚,失策!”

看到老师来了,同样递给他一根,“教师,很好吃的棒棒糖哦,不知道谁寄给我的。”两人目光交汇半秒钟,马上移开。

“下面,请同学们翻开课本,我们来赏析一下第二十七课《再别康桥》。”现代诗歌,同样不是老廖的强项,又要施展推托**,简单讲上几句就请同学回答问题了,“大家应该知道这是一篇名篇,作者是徐自摸,哦,是徐志摩先生,贝晓丹同学,就请你来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贝晓丹信心十足,有意无意瞟了张乐馨一眼,意思好像在说“本小姐永远是语言课代表,别妄图挑战我地位。“站起身,深深望向廖老师,声音清脆响亮,宛若黄莺出谷,落地的珍珠一颗颗敲入心田:“徐志摩诗的形式,体制的讲求新诗自胡适时代至于郭沫若时代,都没有一定的格式。他的诗变化极多且速。他今日发表一首诗是这种风格,明日是另一种,后日又是另一种。……”

老廖点点头,第二个问题的时候张乐馨已经高高举起右手,当时他还没有想到要问些什么,但看她如此踊跃,不好意思打击积极性,便点了名字。

“徐志摩地失败是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者的失败,他的追求,使我们惭愧,因为我们的信心太小了,从不敢梦想他地梦想,他的失败,也应该使我们对他表示更深厚地恭敬与同情,因为偌大的世界之中,只有他这信心,冒了绝大的危险,费了无数的麻烦,牺牲了一切平凡安逸,牺牲家庭的亲谊和人间的名誉,去追求,去试验一个”梦想之神圣境界”而终于免不了惨酷的失败,也不埃塞俄比亚是他地人生观的失败。他的失败是因为他的信仰太单纯了,而这个世界太复杂了,他的单纯的信仰禁不起这个现实世界的摧毁……”

张乐馨的解读,如同一篇优美伤感的抒情散文,比贝虹丹单方面从体裁而言已是胜得太多,引领同学的思绪,竟有好几个从不学习的男生打开课文,聚精会神听起讲解,连老廖也自愧不如,一节课下来,教室里大部分的时间里都回荡着张乐馨悦耳婉转的声音,两个文科女士的暗战,张乐馨全面胜出。

然而她得罪的不仅仅是贝晓丹,慕容蓝落捏捏脖子的戒指,心道:“好你个新的**,敢在我家老师面前出风头……”

做为年龄远远大过她们的班主任,自然不知道女生们的之间暗流涌动激荡,下课后直接奔向停车棚,赶往片场是为必要。

男主演还没拥有大牌的名气,却已经有了大牌的习气,这是总导演孙博异常恼火的一个问题,廖学兵旷工、迟到、早退已经变成家常便饭,如果不是拍得还算可以,加上公司老总劳朗朗也曾有叮咛的话,孙博才苦苦忍耐,否则早就揭竿而起。

总导演大度,不代表监制宽容,当每一个人都准时开工,按质按师完工时,瞿永胜在想,廖学兵什么仗着表妹的名头视剧组纪律如无物?

老廖一次满头大汗跑了进来,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理由星华向大家道歉,“哈哈昨天紧俏货我们北城区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邻居们闹得沸沸扬扬,我大半夜才睡着,所以来昨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瞿永胜按捺不住内心正义使者的冲动,冷冷讥讽道:“火星人有没有把你抓走做解剖实验?”

“哈哈,他们对人类深深有研究,用不着抓人解剖那么老土,据说火星人派了个间谍潜入人类内部,监制什么拍电影的工作呢!”

“你……”

“你什么你?以后别跟我阴阳怪气的,不在用钢筋插爆你肛门。”

“你……”瞿户胜万没料到廖学兵说话如此粗俗,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语言应答。

孙博和吴扬见两人冲突,忙冲上去把他们隔开,劝道:“瞿监制,表哥他确有事,那是没有办法了,你就别火浇油了。”低声道:“劳总交代过,千万不能得罪表哥的。”

瞿永胜只好把气咽在心里,暗忖:“好你个表哥居然不给我面子。等下老子炮制一点负面新闻捅给报社,让你遭受千夫所指,嘿嘿,知道刷掉了吧?”

孙博赶进度要紧,没来得及看监制脸色,等表哥换好衣服化好妆,马上吩咐各部门就位,今天是一幕两主角在枫桥重逢的镜头,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什么都没说,相对凝视,枫桥下河水哗哗流过,一去不返。这是非常考验演技的一幕戏,必须要在有限的镜头表现出无声的感情,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便要擦出千言万语的火花,若不是真正的情侣,不是真正的演技派高手,如何能做这一步?

廖学兵则强矣,但他是个很讲究心情的家伙,心血来潮的时候,上天遁地无所不能,没心情的时候就连慕容冰雨的性感内裤摆在面前都不会动心。两人迟迟没有进入状态,NG声喊了十几二十遍,工作人员的神经绷紧又放松,搞得瞿以永胜都有些火大。

最后孙博有些无奈,让两人暂休息,先酝酿情绪再说,“大家都歇歇吧,呃,表哥,你不要乱跑,一直和冰雨小姐含情脉脉的对视就可以了,多看多想,想对方是多么优秀多么完美,是你一辈子的热爱,缺了她,你的生命将不会完整,你变成一个有缺陷的男人。”

见二人的态度还有些生硬,孙博又说:“哎呀,你不要再一副看死尸的目光啦!最好挥手,拥抱,利用身体接触感中以更容易捞到那种感觉,反正你们是表兄妹,怕什么,又没人说闲话。”

第322章 大明星的初吻

两人无奈,各自伸出手抱住对方,众目睽睽之下如此肉麻行径,实在让人心虚,何况两人不是真的表兄妹呢。老廖与慕容冰雨柔软胸部紧紧相贴,呼吸她身上发出来如兰花似芝草的幽香,窥视领口内若隐若现的乳沟和粉嫩的肌肤,怀里抱着娇媚无骨的身躯,不禁陶醉其中,女人,竟然可以有如斯魔力!

大家为避免他们产生尴尬,都不看向他们,各自工作聊天,渐渐也就觉得一如平常了。

慕容冰雨突然很小声地说:“人下面怎么有根棍子顶着我啊?”不待老廖反应,纤纤玉手向下一探,握住一样物体。

廖学兵痛快乐着,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急中生智,在裤袋中拿出棒棒糖笑道:“学生给我的棒棒糖,还有好几根,你要不要尝尝。牛奶味的。”

“顶阒我这根怎么这么粗啊。”

“那是大号的,别动,好好酝酿情绪,别乱说话。”

慕容冰雨虽然已经二十一岁,女孩子在这个年纪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事情,但她十三岁开始音乐上的天赋被发掘,就一直苦练基本功、无尽的演唱会,到处奔波,公司对她保护严密,真正意义上的接触男性机会是少之又少,缺乏基本常识,竟连廖学兵沉溺于她的美色,起了生理反应都不知道,若是别的女孩子。恐怕早就一个耳刮子扇过去,大喊流氓变态了。

老廖心道:“如此水平线地女孩,不弄到床上,简直暴殄天物,连我都不可以原谅自己。嘿,有演戏的感觉了!”慢慢压下欲火,以免让人看到笑话。

于是镜头重新开拍。各部门就位。

柏大帅哥再次探班,他潇洒地跳下法拉利跑车,新形象让大家的眼珠子飞到他地面。只见身穿一袭右中海市代表痞气、流氓、骄傲、荣耀、真坏、无序、混乱的黑色竖领收腰式风衣,戴着圆形暗色滤光眼镜,脖子挂着粗大的金项链,嘴里叨着雪茄,脚上一双高统尖头皮靴_______通常只有飞车党以及崇拜飞车党的年轻人才会穿成这个式样,同时也是中海市所有家长视为最叛逆、最憎恶地装束。曾经有学校订下规定,学生中谁要是穿成那样。二话不说,直接开除。

一向雍容华贵的柏公子居然打扮成流氓模样……反差真是够巨大的,就好像皇帝突沦落成为乞丐,不过也有人在想那可能是配合公司宣传的需要,毕竟明星嘛,装成什么样都有可能。穿衣服也没有人惊讶。

柏幽城是专门来请教廖学兵怎样改变形象的。正在拍戏过程中,他正好有机会欣赏冰雨女神的生动表情。

男女主各自遇到委屈伤心事,却觉得孤独无靠,他们不约而同来到枫桥,那两个人初遇初识的地点,这回流浪作曲家没带木吉他,趴在桥栏杆凝望飞逝的河水,同时听到双方发出一声修筑的叹息。于是两人转头。目光相碰,触电,火花……

孙导叫了起来:“不错!不错!剧务他妈地这个时候你还不放背景音乐,等到洞房才放啊?”

剧务手指按下按键,音箱里流出催人泪下的钢琴乐曲。叮叮叮咚,叮叮叮咚……深邃悠远。旋律优美,令人闻边感极而悲。

恰当的音乐对人的情绪有催化作用,冰雨扑进廖学兵怀里,默默流泪。现场旁观的女化妆显然深深珍贵融入情节不能自拔,竟然也涌出激动的泪花。低声叫道:“oh!我地罗密欧!不能没有你!”

柏幽城深恨不能代替表哥职位,这是该让多少人向往的角色啊。若能拥抱冰雨女神十秒钟。短寿十年也不枉此一生。

廖学兵突然将嘴凑近慕容冰雨。慕容冰雨微微一,紧接着两人毫不犹豫,嘴唇想触,热烈的接吻。

腻滑的舌头,湿润的嘴唇,生涩的技巧,慕容冰雨的初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表哥无耻的夺走了。

“仁慈地天父!我没看错吧!”卖糕的!做人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现场众人纷纷惊呼,这是剧本里所没有地剧情,孙博兴奋的握紧手掌,喃喃叫道:“好,就是这样,太完美了,他们的自由发挥,几乎弥补剧本所有的缺陷,表哥真是个划时代的演戏天才。”吴扬在胸口划了个十字,“上帝,还有老婆,原谅我刚才的一刹那想起了初恋情人。太感动了。”

瞿永胜的鬼心眼却想道:“好,就是这样,兄妹**,天大的噱头,你拍完这部戏就等着遗臭万年吧。”

柏幽城咬着牙齿:“天呀,表哥,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的心碎了。”

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唇分,两人相视而笑,自然写意。

孙博像个孩童似地跳了起来,大叫一声:“cut!太好了!大功告成!”众人鼓掌,热烈欢呼,有人跑到仓库拿出彩条筒四处喷洒,场地外劈里啪啦燃放鞭炮,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孙博急忙制止大家的胡闹:“喂,你们干什么,离真正拍完还有好几十幕戏呢,先别急着庆祝,等下还要继续下一幕。谁?是谁放放烟花?扣五百块薪水,!他娘的,你们当是节日晚会?啊,既然都这么高兴,那就先休息一会好了。”

两人醒过神来,都有些不好意思,随着导演一声叫来,分头走开。

心上人的初吻被另外一个男人夺走,但那人是冰雨的表哥,又在演戏当中,柏幽城生不起脾气,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咽下了。心在滴轿,表面还得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向他读者泡妞秘诀,趁大家喝茶、拍照、吹牛的当儿,找到情圣:“表哥,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够气派么,听说是黑道最行的款式,只要在晚上穿这身到外头一站,愣是没有敢看你一眼。”

情圣廖翘起大拇指:“硬说要得!从哪弄来的,赶明儿我也弄一身。”

柏幽城心里好受了许多,说:“我有个朋友是北城飞车党的,以前看他们不像好人,可是听你一说那气质,有种很man的感觉,就托他弄来试试,果真如此,现在我可比原来自信多了。”

“等等,你这只是外形上的改变,而气质根本就没有变化,有个词听说过滑?沐猴而冠,猴子穿起衣服来也不像人。”

“哦,那依表哥之见……”

“给你个建议,从心理上蔑视一切敌人,把什么都看得不在乎,剩下的自己体会吧。”

柏幽城若有所思,两人不再谈这个严肃话题,柏幽城改而就廖学兵昨天表演下的一些瑕疵提出意见,今天的实在太完美了,挑不出毛病,不过昨天的还有些自由微生涩之处,转圈不够圆润自如,柏幽城经验丰富,眼光独到,总是指在要害,一席话聊下来,两人互为良师,廖不宾结合理论实践,获益匪浅,演技更上一个台阶。

接下来的一幕戏,运用柏幽城指点的诀窍,感觉果然比以前更好看,但是好又说不上来,总之可以叫做成熟。经过一场热吻,慕容冰雨焕发出前所未见的光彩,工作极有干劲。

柏仔坚持不到女神休息的机会,只留了一会儿,打个招待,不被经纪人的电话催走了。

……

课间十分钟休息,李星华走廊徘徊良久,终于走近二年二班教室,那个人的班级……

电话一直关机,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调整呼吸,在窗口轻轻叩击,向座位靠近窗户的同学询问:“请问你们班廖老师在哪,我找他有事。”

所问的那人是新来的转学生宋婷婷,红着脸摇摇头。

李玉中高叫起来:“呀,这不是星华姐姐吗?”以前在迷失岛的时候认识,他什么都不学,偏学了廖老师十成厚脸皮,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径自把人家叫做姐姐。一溜小跑,窜出教室:“星华姐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呵呵,请问……”李星华礼貌的点头微笑,正要开口,众男生们都惊呼:“啊,校花来了,快出去看个稀奇。”顿时呼啦一声,将走廊围个水泄不通,仿若厚脸皮评选现场,七嘴八舌地问:“星华姐姐,您有什么事,小弟为您两肋插刀,不皱眉头。”“姐姐,别理李玉中那个笨蛋,他刚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姐姐,可以和你折照合影吗?”

李星华浅笑着:“你们班廖教师在哪里呀?美术大赛有点事,我想找他商量。”

小蓝落心中咯噔一下:“幸好我是找老师正常工作的。”

“这个时候不在办公室能去哪呢?”“我猜老师在医务室和林护士聊天。”“不,你们都想错了,我看见他开车出去了。”“不对吧,他不是正在追求打字员颜江女士吗?应该在资料室才对的。”

李星华对这帮花痴男没办法,微笑应付一句:“哦,那我去办公室找他好了。”

第323章 海港挑衅

“星华姐姐,这么快就要走啊,来我闪班坐坐嘛。”“姐姐,以后一定要常来看望我们啊。”

算了,那人真是的,整天东跑西跑,明天再来询问项链的下落,房间里从没别人,一定是他拿了,还有……还有一条内裤……

“啪!”夏惟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接着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纸币扔在他面前,潘海成冷冷道:“同学,叫声爷爷来听听。”

新来的这么嚣张?

夏惟犹如暴怒的雄狮,推翻桌子,与潘海成扭打在一处,两人身躯不能控制,撞上讲台,粉笔掉了满地都是。

帮,还是不帮?帮谁?这是个问题。

叶玉虎朝关慕云使了个眼色:“拉开他们,别搞得教室乌烟瘴气的,怪不得最近都没有什么女生经过我们班走廊,口哨声都比以前少了很多。”叶玉虎同时也有自己考虑,为了维持自己在班里男生的统治力就必须慑服这个桀骜不驯的转学生。

关慕云刚要走过去,慕容蓝落已经站了起来:“你们垃圾再不住手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是老师的班级,决不允许任何人弄成一团糟。她不等别人有所反应,就提起椅子朝扭做一团滚倒在地的两人摔下。

比较壮的潘海成压在上面,首当其冲,脑袋挨了沉重一记,几乎睁不开眼睛。怒发成狂,正要不顾一切站起,又被夏惟扯了下去________夏惟遭此大变,比以前狠了不少。

“我说过不准打架,听到没有?”慕容蓝落将椅子顿在地上,娇哼了一声,架势十足。

关慕云怕女孩子吃亏。忙抢步上前,分开鼻青脸肿的两人,蒙军李玉中也围上前去,冷盯着潘海成不说话。

潘海成也没做声,抹掉鼻血,肩膀一晃一晃走回座位。一手撑着桌子,一手点着夏惟、关慕云、李玉中、蒙军、慕容蓝落说:“你们通通等着瞧好了。”

“这么牛副?”叶玉虎咋舌不已。

“海港中学的人会踏平郁金高中。”潘海成如同王者宣誓,横扫整个教室一眼,嘿嘿,海港中学就读的学生大都是码头工人、渔民子弟,个个高大强壮。人人都是游泳健将。一个就能挑翻你们五个身娇肉贵的公子少爷。

蒙军摸出闪烁寒光的折叠小刀,啪的打一工,向郁金香高中有史以来第一号狂人走去:“那我们就来预先演习一场校园喋血事件吧。”

……

片场中午休息,廖学兵懒得打电话跟灭绝师太请假了,她要再敢背后使阴招,老子非化身太极张三丰把她铲了不可。

与慕容冰关系一进不知如何自外,不过看她倒是若无其事,一如平常,自己也就处之泰然了。心里念叨着:“千万别自作多情。免得自取其辱。”平时该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造次一切恰如其分。

下午赶拍了几幕戏,老廖地戏份渐渐越拍越少,估计再过几天就没他的事了。

临到傍晚收工。赶回学校接小蓝落去,慕容冰雨见他登上车子,叫了一声表哥,廖学兵一回头:“什么事呢?”

慕容冰雨欲言又止。“哦,没什么事,明天早点来呀,别让大家都等你。”

“好,尽量早点来。”老廖没什么恋爱经验,没听出女孩子已有邀他晚上约会的意思,白白错失良机,自以为潇洒的一挥手走了。

还没进校园,在校门处长长的通道站着一群提刀拎棍的陌生年轻人,足有三四十多名,穿着外校的校服,手臂部位有蓝色波浪的纹图案,一看就知道是东城区海港中学的学生,三五成群,或蹲在树下抽烟,或站在道路边不怀好意地看着放学的郁金香高中学生。脏话从口中乱飞,骂娘不绝于耳,有时候站在一起好端端的两个人突然为争夺一支香烟扇起耳光来。

这么多外校学生聚集在郁金香门口,闹事么?他想起本班由海港中学转来的那个顽皮学生,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驾驶雪佛兰的一路嗽穿行,降低速度,果然看见潘海成威风凛凛的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提着一支棒球棍,好像在等待什么人准备干上一架,真有黑社会老大的架势。

廖学兵摇下车窗大声喝问:“潘海成,你在这里干什么?”

潘海成慢悠悠的瞥了他一眼:“少管闲事,不在把你地车砸成碎片。”

嗯?这是什么话?如今的小年轻越来越不懂事是尊老爱幼了,连本班班主作任也敢威胁,真不像话。无奈摇头,用典型的邱大奇式语气说“同学,这里是神圣的学校,你们最好马上放下凶器,不然我会报警的。”

“哈哈!”潘海成猖狂地笑着,挥挥棒球棍:“拿球棍不犯法吧,警察一来我们就走,他们走了我们又来,被抓到也没有关系,我们是学生,最多算是一个聚众闹事,四十八小时又出来了。”关慕云、夏惟那龟孙子,躲在学校不敢出来,真是孬种。“

“勇气可嘉,关慕云你不知道他谁吗?”

潘海成脸别过一边,避开风,点了烟:“哦,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已经被我吓到了。”

老廖神秘兮兮地说:“听说他是飞车党的员,在学校里谁也不敢惹他。”

潘海成一愣,与旁边几位原校的同学一同大笑道:‘他要是飞车党的人,我就是骷髅团的人。”在全中海范围来说,骷髅团地名气确实要比飞车党大上不少。

“好,待会见,你们赶快跑吧,不然飞车党的人来了你们就跑不掉了。”摆摆手,驶进校园内。他放好车子上楼,教室里黑压压挤满了人。不乐本班的,还有别班的,三年级的,平时学校比较有名地调皮的都聚在一起,手里都拎着从宿舍床架拆下来的钢管。

叶玉虎正在给各人派烟,神色冷静。说话在老气横秋:“钢管先藏进裤子里,别让老师们看见。蒙军,你带十几个人从西围墙缺口翻出去,给他们来个前后包抄夹攻,其余的人都跟我来,看见穿海港中学校服地。不管是谁。直接就打。关慕云我的那些校外路兄弟就不用麻烦了,有我们这帮人,足够得很。哈,等下揍完那帮狗杂碎,我请客。”

接到烟的人有地夹到耳朵背,有的拿起就点,教室内烟雾缭绕,女学生基本都走光了,这帮人同样脏话连篇,和海港中学的混混们没什么两样。连夏惟也架了一支钢管,蹲在地上数烟头______在外校的敌人面前,大家暂时将他纳入群体中。一些胆小的学生,譬如周安、林小肯,没胆子去。别人也不愿让他们去,已经提前溜脚。

“妈的,叶玉虎同学。你要开堂口啊?”廖学兵分开众人走到中间,四周环视一眼:“蒙军同学,你可威风得紧哪!”关慕云、蒙军等人立即低下头不敢说话。

“把香烟全都灭了。”

叶玉虎忙问:“为什么?上次你不还是……”

“昨天刚看了一份报纸,上面说吸烟严重生理健康,你们这帮屁大小孩,身体发育还未完全成熟,就想装酷,真给我丢人,通通灭掉,还要我多说第三遍吗?”老廖边训斥着,边点了一支河水牌香烟。

除了三年一班,三年级地学生大抵没亲眼见识过可与误导主任并肩媲美地廖老师的雷霆手段,有个瘦不等长男生充当大头蒜,挤在廖学兵和叶玉虎中间,指着老廖的鼻子道:“老师,今天我们有事,你千万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二年二班的学生赶紧将那冲动的家伙拉开,想不到他仍不服气,骂骂咧咧:“当个老师算根毛啊!”其他学生看见叶玉虎对老师很尊敬,便都识趣地选择沉默。

老廖不矛理会,问:“有谁看见慕容蓝落同学了。”

“慕容?她刚下楼,说去门口等车,我们叫她不去她偏要去。”

“为什么?”

“早上的时候,慕容打了那转学生,他扬言要报复啊。”

“该死,你们怎么不阻止?走,通通我出去,打击侵袭校园的邪恶势力。”

外表清纯娇憨,看似整天围着廖教师打转,内心却极刚硬倔强的慕容蓝落,性格可为被老廖摸得清清楚楚,从一句话中就可以判断麻烦来了。现在流氓们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讲究不打女人地绅士风度,如果女人令他们生气,照打不误。

廖教师要带大伙儿打群架?大家先前的沉郁一扫而空,叶玉虎嘿嘿笑道:“***,一个转学生还敢带原样的人来找麻烦,太傻。”

“你们这是怎么干上的?”

叶玉虎说:“事情都是连贯的,上个礼拜夏惟那孙子看着讨厌,于是崔政就撺掇他复查羞辱潘海成……”这时夏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想:“有钱没权,在别人来看始终是个笑柄,如果我老爸突然当上市长,还有谁来找麻烦?操!走着瞧!”

叶玉虎接:“今天早上潘海成也同样羞辱暴发户,两个傻瓜就打架,慕容蓝落不许他们闹事。不过潘海成很嚣张,要我们好看,蒙军很生气,要捅他,被拉住了。潘海成当时忍气,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突然叫来一批人,准备收拾每个看不顺眼的同学。”

“哦。”老廖淡淡应了一声,这是每个学校都有地威逼,太平淡了,摸出古董电话拨给叶小白:“通知所有在圆湖路的人,三十秒钟内赶到郁金香高中门口,见到穿海港中学校服的学生就捅,捅残为止。”

第324章 真正的黑社会

慕容蓝落可没有那么傻,明知道潘海成扬言报复还要去送死,根据老师的表现,电话关机大半天,肯定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自己先回家做作业总比留在门口傻等的好,随便乘同学的车回去或是打电话叫大庄园派车来接,海港中学都不可能知道。

十一月的深秋已经凉意侵体,清洁工正的打扫花架和林荫道的落叶,但谁也不敢走出校门,一帮眼露凶光的孩子站在那里,谁会自讨麻烦?他脚下踩着一片叶子吧,你叫他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曾经就有个清洁工规劝街头吸烟的小伙子不要乱扔烟头,结果被暴打成重伤,仅有一千多块月薪的工作,身体不更值钱一点?

足球场上仍有孩子们在踢球,热情洋溢,叫喊声,哨子声此起彼伏,喷泉附近的草坪,两三对遮遮掩掩的情侣,拉着手散步,说着别人听了会呕吐,自己听了永远不嫌够的情话,排球场、网球场都有大量活跃的身影,下午放学到晚上八点,是课外活动最佳时间。

林荫道两三个玩滑板的一年级少年,扎着头巾,手带,满是破洞的牛仔裤和长及膝盖的运动T恤衫,耳朵塞着耳机,左脚猛蹬两下,从喷泉边一路没滑过,经过一道减速坎,高高跃起,又落回滑板上,神色专注兴奋而得意。

廖学兵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教学楼下来,人多势众,胆气互增,即使一千个邱大奇站在眼前,都可以让他滚蛋了,三年四班的班霸卢君风看不顺眼几个玩滑板的小子,待那同学呼啸着经过身边,蓦地横出一腿,那同学飞离滑板,趴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虽然戴了护膝和护肘,仍擦得皮肉鲜血淋漓。

那滑板少年哎哟哎哟叫唤起来,看着一大群人,眼中露出惧意,收君风骂道:“在老子面前扮酷就是这个下场,听到没有,以后到厕所里去滑,别在这丢人现眼。”包括叶玉虎、关慕云在内,所有人都司空见惯,无动于衷。

廖学兵不悦:“他玩他的,既没妨碍你,也没扰乱公众秩序,难道你就横蛮到这种程度?卢君风同学,马上向他道歉,不然我宰了你,君风……你父亲给你起名希望你有君子风度,知道么?”

“操!当老师就了不起吗?就是邱大奇来了我也不甩他!”卢君风怒道。

李玉中一想拍老大马屁的机会来了,抓起卢君风说:“你想成为二年二班的敌人么?你想生不如死每天在恐惧和提心吊胆中度过么?你想每天都被痛扁一百遍啊一百遍么?如果不想的话,请照廖老师说的去做。”

卢君风看见叶玉虎、蒙军几人都盯着他,似乎只待廖学兵一声令下就把自己打成如来佛祖,一下气焰全消,扶起那位倒霉的同学,心不甘情不愿说:“不好意思……”似乎觉得这同学害他失了面子,低声道:“妈拉个逼的,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滑板少年不敢回嘴,拾滑板走了。

“我再强调一次素质问题,谁再无缘无故找别人麻烦,那绝对是心理有缺陷,崔政,看什么看,你这家伙以前也干过不少坏事吧,现在就暂时不予追究,走,干翻海港中学那帮兔子。”

话音刚落,有人把嘴里的香口胶吐到了路边清洁工的扫帚下,粘在地上怎么也扫不不动,清洁工阿姨什么都没说,似是已经习惯学生们的恶习,俯下身子揭起香口胶丢进垃圾箱里。

廖老师看了一眼,心道:“归根结底都是素质问题,以后再慢慢整治。”

放学后除了值班的老师以外都走得差不多了,四名保安紧张地站在门口,看门的大爷躲在门卫室不停咒骂,已经报过两次警,警察来了这帮学生就跑,连证据都没抓到,实在让人头疼。

保卫部部长看到叶玉虎,心叫不妙:“肯定又是这小子约了别人在校外群殴。”

拉开铁门,叶玉虎领着纠集起来的同学一下全涌出去,气氛骤然变得紧张,有人索性便把铁棍拿出来,发出哐啷哐啷地刺耳。

潘海成和好几个跟班正的拉扯一名女生。不是慕容蓝落,狐狸的小蓝落早就溜之大吉。

潘海成抓住本班身材最好,相貌最清纯的安纯纯手腕,怪笑道:“同学,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和我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兽性寡妇》,看得可刺激了。”他身高只有一米七不到。比安纯纯矮了半个头,真像个正宗猥琐男。

安纯纯看这家伙不怀好意,用力扳开他的手说:“对不起,我没空,你旁边你朋友可以陪你去看了。”

“哈哈,他们哪里懂得欣赏那种电影,呀,你的皮肤好白,给我摸一下吧。”

“流氓!”安纯纯终于怒了,“快放开,不然我就向廖老师报告。”

“廖老师?你说的是我的新班主任,那个浑身都是傻气的眼镜仔?哈哈,我一点都不怕,你尽管去说好了。”潘海成凑过脸去嗅安纯纯身上的香味。

安纯纯见势不妙,旁边没一个认识的人,双手向前推开潘海成,转身就跑,潘海成大怒,伸手就把她挥动的手腕抓住,安纯纯崴了脚,摔倒在地,又害怕又想哭。

“喂喂,有一帮人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等的人。“一个跟班叫了起来。

潘海成转脸一看,不是关慕云、夏惟还能有谁呢,大叫:“打死他们,我负责!”丢下安纯纯,自己当前冲了上去,与叶玉虎面对面站在一起,距离两米,互相冷冷对视。

不管是海港中学还是郁金香高中,通通拿出钢管木棍,剑拔弩张,群殴稍触既发,只要一打起来,非死即伤,而且在校门口闹出这么大动静,万一让其他老师知道,老廖这工作还能不能继续下去,可也难说得很。

廖学兵看到倒在地上的安纯纯,气得肺都要炸了,叶玉虎说:“你死定了。”潘海成冷笑道:“哎哟,老师带着学生出来打架,真是罕见啊,不知比我们海港中学霸帮又怎么样呢……”

廖学兵不等说完,一把抓起潘海成的头发,动作之快,其他还等着他们交代场面话然后开打的学生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人影一晃。

耳光直抽过去,“啪啦”一声暴响,潘海成耳膜嗡了一下,眼前所有景物霎时变成模糊地雪花点,剧痛从耳根子开始蔓延,上至头顶,下至脖子,像波纹的扩散,嘴巴不收自主一歪,下巴脱臼,掉出四枚焦黑带血的龋齿。

“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秋风巴掌声。送你一句好诗。”

潘海成耳机还在轰鸣,什么都没听到,他的跟班们怒骂道:“宰了他!畜生,敢碰海港中学的人,绝对活不过今晚。”

正在这时,地面开始震颤,远处传来像潮冲击沙滩般连绵不绝的沉闷巨响,梧桐树的枯叶落得比任何一个时候都多,洒得如雨点一般。

“这是什么声音?”崔政问道。所有人不约而同回头,便发现林荫路的尽头,一辆接着一陋摩托车冲了进来,扬起漫天烟尘,只是三四秒钟时间,大约五十多辆车便把他们和海港中学地人团团围住。

灰黑色风衣,尖头破靴,不戴头盔,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被狂风刮过,变得各种类型,暴戾的脸上通通都是择人而噬的凶悍表情,每辆摩托车都是酷炫到了极点的车型,排气管喷了浓黑气体,将众人抢得掩鼻咳嗽不止。

大家的心都沉了下去,这不是北城意味着破坏、杀戮、恐惧的飞车党么?难道……他们是对方请来地人?

飞车党的数量仍在增加,每隔几秒钟就飞进来一辆摩托,短短一会儿,又多了五十余人。

关慕云惊喜交集,叫了一声:“斗鸡哥!”叶小白自然不会为了区区学生斗殴的小事专程而来,斗鸡眼正在圆湖饭店吃霸王餐,这次由他带队,听到上头命令,饭没吃饱就出动了。

无论是郁金香高中还是彪悍成性的海港中学,谁都没有动弹,刚刚拔出要往老廖头上敲去的棒球棍凝在半空中,大颗汗珠已是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斗鸡眼跳下车子,一脚就把离他最近地海港中学学生踢倒,滚了五六米远,手肘擦破,翻出一大块触目惊心的皮肉,鲜血直流,那学生不敢反抗,而他地同伴也没有上前相助的念头。

斗鸡眼意犹未尽,又是一脚扫另一个学生,俯面倒地,磕断了当门牙,方才拿出餐巾纸,擦了擦油腻腻的嘴唇,扔在那人脸上。

还是没有人作声,但恐惧已悄悄蔓延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叶玉虎心脏不知跳得有多快,血液循环加快,供氧量增大,乱七八糟的思绪一个接一个:“这就是飞车党吗?真是太威风了,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打海港乌龟?是廖老师叫来的吗?关慕云也认识他们?牛逼,太牛逼了!”

崔政心道:“**,这就是真正的黑社会,太拽了。”

第325章 疼吗?老师给你按摩

“所有人全都放下武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斗鸡眼说,还真有点像警察的外交辞令。

廖学兵在学校里细老师,早给飞车党的手下们交代过封口令,在学校或是学生的面前,必须装作不认识他,实在有迫不得已的急事,最大限度只能叫一声后哥,所以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望老廖,纷纷向关慕云打招呼,至少也有个出手的理由吧:“小云,听说有人欺负你,做哥哥的不能看着不管啊。”“小云,是谁在飞车党的地盘上撒野,老子来给他放放血。”

迎着同学样羡慕的目光,关慕云的虚荣心膨胀至极限,挺胸凸肚走到中间,大手一挥:“海港乌龟们,不是要比人多势众么,要不要继续啊?

”瞥了老廖一眼,觉得抢了他的风头,顿时不自觉缩缩脑袋,说:“老师,您意下如何呢?”

廖学兵见大局已定,跟小毛孩计较没多大意思,丢开潘海成说:“你们自己搞定,须知让他们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呃,我再强调一次素质,尽量以理服人,不战而屈人之兵。”

分开人群,经过斗鸡身边,又加了一句:“怎么什么你自己看着办,灭了领头的,别给其他人心里留下阴影。”

走到安纯纯旁边,轻轻将她扶起,接触着那柔软小手,鼻端尽是宜人的少女幽香,用前所未见的温柔语气问道:“安同学,哪里受伤了,让我帮你看看好吗?”

安纯纯皱着眉头,泪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低低的说:“老师,痛……我的脚给扭了,潘海成他是坏学生,你快粗教育他呀。”

“不要紧,我扶你去医务室吧,”廖学兵很自然地将她的手拉到自己肩膀上,同时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人渣啊!居然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来泡妞,好几个飞车党成员都吐了一口唾沫。

崔政更是大拍其腿,心中懊悔不迭,虽然他是老师,帮助学生无可厚非,那只横在安纯纯腰间的手就像扎进他心脏地刺刀:“刚才我为什么只想着打架,为什么安纯纯躺在地上我不去救助,让死廖学兵钻了空子,多么好的机会我竟然错过……”不禁低声喃喃唱道:“我的心又悲,我的心又痛,廖老师如豺狼恶虎……人家当我享尽齐人福,其实空虚寂寞,谁人知,谁人知……”

暗恋安纯纯的学生不在少数,看着他们身躯紧挨,慢慢走进校园,王龙说:“为什么安纯纯的手抓廖老师抓得那么紧?难道,朗情妾意?廖学兵不是在追颜江女士吗,他敢脚踏两条船。

“闭嘴。”斗鸡眼让他们把心思收回目前局势之上,嘿嘿笑道:“把聚众闹事的都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叫他们家里带钱来赎。”

“绑架!”所有学生心中都冒出一个可怕词语,海港中学有个人哀求道:“老大,我家里世代打渔为生,没什么积蓄,你就放了我们吧。”

想不到斗鸡眼从怀里摸出一张警察工作证在大家眼前晃了一晃:“我是朱雀街警察分局地职员,把你们抓回局里拘留四十八小时,进行青少年心理辅导教育,让家长来交保也可以,就这个意思,嘿嘿,谁让你们满脑子暴力思想的。”

警察工作证?假的吧?飞车党什么时候跟警察沾上关系了?众人满腹疑问,偏偏不敢多说话,倒是郁金香高中见他们对自己友善,放松不少。

关慕云更是摆明了不信,拿出一张红色证书,上面印着“处男证”三个大字,小字“由中海市政府颁发”,笑道:“斗鸡哥,您就别搞笑了,小地摊上这玩意多的是,”那是他经常藏在身上,关键时刻拿出来逗女孩子开心的东西。

何炼拿出一张“舞男证”说:“其实,我也有。”

李玉中笑吟吟拿出“泡妞许可证”,钟佰拿的是“天上地下古往今来第一帅哥评选获奖证书。”都是红彤彤地格外耀眼,海港中学也想炫耀自己的“耍流氓特许证”、“女更衣室出入通行证”,却是不敢。

这是当前年轻人张扬个性的另一种表现方式,成年人当然难以理解。

一百多年飞车党成员全都不说话,阴着脸伏在车把手上看他们。

斗鸡眼大怒,气急败坏拨出黑黝黝的警枪,道:“滚远点!老子考了三个月才考上警察,当我水货啊!马上放下武器,停止多余动作,男的站左边,女地站右边,人妖站中间!”

大家才知道他不像开玩笑,呼啦一下全站在左边,潘海成挨了一巴掌,脑袋还在冒火星,一时没反应过来,斗鸡眼笑道:“原来有个人妖啊,厉害厉害。”在大家的低笑中,从此潘海成有了个伴随他终生的外号。

斗鸡眼招待成员:“把这些钢管啊,棒球棍啊,小刀啊通通收走,另外,郁金利高中的人可以回去了,小云,由你点名,别让其他人浑水摸鱼,圆湖路学校多,问题学生也多,圆湖分局刚办了个青少年学习辅导班是真有这事,我打电话叫他们过来,顺便卖个人情。”

关慕云讪讪收起处男证,赔笑道:“斗鸡哥,您真当警察了?”

“那还能有假?别以为我是卧底,老子专门负责治安巡逻,没看到这段时间北城区安静又团结,歌舞升平,人人欢声笑语吗?”他话说得没错,凭借飞车党和警察的双重身份,朱雀街各种欺行霸市,盗窃抢劫,坑蒙拐骗的现象比以前少得多,同时也给飞车党提供了很多消息,好处是双向地,警察和飞车党都很欢迎。

老廖扶着妖美无双的安纯纯,心猿意马,好几次想把手往上面再移几寸,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这女孩子实在惹人怜爱,身材又好得可以,小蛮腰不盈一握,秀发发出洗发水的清香,无一不让他肾上腺素分泌加快。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安纯纯心思中集中伤脚,没感到害羞,老廖则是脸皮超厚,得占便宜处且占便宜。

“安同学,是不是很痛啊?”——纯粹的没话找话。]

“老师,你一定要好好教育潘海成,我猜他可能缺少家庭关心才那样地,”安纯纯果然心地善良,不愿把别人往坏处想。

“嗯,我会好好关心他地。”潘海成不变好的话,我让他吃屎喝尿。

经过教学楼和实验楼,发现医务室已经关门,医生护士下班走人,少了调戏林素星的机会,廖学兵说:“我有车子,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好的,老师,麻烦你了,真不好意思。”

“不客气。”谁让你是美女呢,如果是关慕云那帮家伙。除非腿断了我才可能提供帮助。

小心翼翼把安纯纯搀入雪佛兰后座,不料脚搁上车门,顿时哀叫不已,蹲在地上不能动弹,老廖为难道:“安同学,我抱你上去好吗?”

安纯纯摇摇头,还从未与别地男人那么亲昵呢,太羞人,“老师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廖学兵不由分说搂住她的头颈抄起腿弯抱进车里。

“呀,老师……”

李星华哼着《一瞬间一光年》刚从教学楼走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兵兵吗?他,他正抱着他们班的女生!那神态。亲密到了极点同,那动作,温柔到了无限,李星华痴了,第一次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安同学,不要激动,我是你的老师嘛,放松,放松,别紧张,廖学兵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与色狼有很大的区别,把安纯纯的身子放平稳,一边安慰她一边握着那只扭伤的脚,拉开帆布鞋上的系带。

就连绣着卡通小猪的绿色短棉袜都那么可爱,脚踝肿得老高,轻轻脱下袜子,那是一双老廖从未见过的美玉般精致纤秀粉嫩的脚掌,闪着藕一般的蔷薇色光晕。

“很痛是吗?我替你按摩一下,缓解疼痛,”老廖故意找借口接触美女的脚,心飞到天边,如果慕容冰雨、贝晓丹、蓝落、苏冰云都把脚给崴了,那该多好啊,操……还不如直接希望她们都脱衣服躺在自己床上呢。

“老师,你真好……”安纯纯感受老师的“诚意”,轻轻道谢。

不一会儿两辆警车呼啸而来,跳下来五六个警察,为首的男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走路如风,目不斜视,看见斗鸡眼和飞车党的流氓们混在一起,说:“你不在朱雀街执勤,跑我们这条路干什么?”

斗鸡眼让飞车党都退开,说:“陈警长,维护治安和平人人有责,我看见有人打架,不制止的话就是渎职啊。”

陈警长不芶言笑:“我对局长地决定不打算做什么异议,既然你已经当了警察,就应该严守本分,不能再和街头混混来往,”指着其他几个人说:“你们飞车党的垃圾都滚回朱雀街去,别以为帮忙抓了几个闹事的学生就很伟大,我陈某人疾恶如仇,不想看到你们。”

斗鸡眼笑道:“陈警长,给个面子,他们都是我兄弟。”

“我数三声,再不走,就把你们铐起来。”

“是吗?”已经有人亮出了刀子。

第326章 不伦之恋

五六名警察被一百多名飞车党围住的感觉是什么,恐怕陈警长也说不出来,人人手按在枪柄上,分局里配备给治安巡逻人员的子弹只有两颗,最多起到鸣枪示警作用就没太大用途。

空气凝重得已经流不动了,快要滴出来,火光劈里啪啦,那是几个关键人物对视产生的电弧。

只有陈警长还是站得很稳当,其他警员在这条路面或多或少受过胁迫,没办法,谁叫黑社会太强大了呢,以前是黑龙堂,现在换成飞车党,比大爷还大爷,嚣张跋扈不在话下。

“我们回去抢夜莺酒吧,别理这几个鸟人。”飞车党中,人人差不多念头,踩响引擎,冒出滚滚浓烟,轰着油门,一辆车接一辆走了。

仅剩下斗鸡眼寥寥几人。他们被骂做垃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自以为是的警官既然很正义,那就让他继续正义下去好了,犯不着斗眼为难。

话说陈警长听到飞车党的对话,回去后马上给朱雀街分局的同事去电话,要他们全局职员全部在夜莺酒吧蹲点,预防抢劫,并拍胸脯担保情报来源非常可靠,结果当天晚上朱雀街分局整整蹲了一夜,只逮住几个处图不给酒钱的醉汉,还被生意遭到影响的酒吧老板痛骂一顿。同事们又把屋倾泄到陈警长身上。

“陈警长,这伙人聚众闹事,显然缺乏教养,你们分局不是新开了学习班吗,正好把他们弄进去教育教育,多少也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斗鸡眼嘻嘻笑道。

陈警长检查几人学生,盘问几句,逐渐疑云大起,对斗鸡眼说:“他们都是海港中学的学生,并没有闹事,你为何将他们抓起?”

那个被踹学生见飞车党走个精光,大着胆子投诉道:“警官,我们来这里只是看看风景,他来了就突然踢我,你们警察和飞车党勾结,我要告你们。”

“哼。小子挺会见风使舵嘛。”斗鸡眼打响发动机,一拧油门,车屁股猛甩,从摩托车上高高跃起,单脚飞出,大皮靴直接抽在那学生脸上,踢得他滚倒在地上,脸部从眼睛到下巴,豁了一条老大的口子,皮肉翻滚,鲜血哗啦啦涌出。破相无疑。

从口袋里摸出二三十块零钱扔到那人身上,嘿嘿笑道:“你脸皮够厚,胆子够大,等着飞车党的追杀吧,钱留给你整容,别客气了。”剩余五十多名海港中学学生在他的积威之下都不敢做声。

陈警长怒道:“容青山!身为执法人员,却知法犯法,你到底想怎么样?”

斗鸡眼跨上摩托车说:“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种把我抓起来。”排气管突突突,和其余几人一道烟如龙卷风般冲出林荫道。昨天张狂本性,作风泼辣,令海港中学对他又敬又怕,又恨又服,心道:“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

廖学兵摸着安纯纯的纤美玉足,可谓身在温柔乡乐不思蜀,按摩一阵,替她活动关节,情况比刚才好了点,但驾驶汽车直奔医院,做了骨骼检查,喷上专治跌打扭伤的气体型药剂,绑了绷带,那医王专挑贵重药品开处方,花了四百多块。

这期间老廖挂号、看医生、交费、取药、忙前忙后,始终陪在身边,让安纯纯对他产生信赖,一个单纯的女生,平时很少与人交流接触,除了父亲以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体贴地男人,别人想体贴也没机会,安纯纯很少请求别人的帮助,若是别人主动,她一般都会微笑拒绝。

师生距离拉近许多,老廖具有蒙蔽性的外表总是让人看起来觉得成熟可靠,充满文学气息的谈吐无不昭示着他是正人君子的典型,让人心生信任。

第二天上课,安纯纯请假在家休养,潘海成也没来,教室里大多是对昨天群殴地议论,关慕云桌子前围了一大群人水泄不通,差点儿把前桌挤翻,甚至别班很多男生都慕名而来,与他套近乎,大拍马屁。

有的富家公子直接拍出一叠钱要他当保镖,在自己欺负别人的时候要保证他不被人家反揍一顿,有的索性就一袭风衣一副墨镜,要求加入飞车党,要关慕云做“接引人”,声言好处多多,有个满嘴龅牙的女生当众丢下一封爱意横溢的情书扭头就跑,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者有之,恭喜者有之,要关慕云朗诵情书者有之,教室里热闹、欢快、好像是气氛和谐的小型派对。

叶玉虎感觉老大位子有点不稳,又妒又恨,不去看关慕云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比夏惟还暴发户的地丑态,索性跑到走廊欣赏风景,可是路过同学的招呼问候更让他火冒三丈:“阿虎,你们班关老大在吧?替我向他带个好。”阿虎,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关关啊?”

“没空。”叶玉虎面对来访客人总是冷冷丢下一句话,这小子居然混进了超级拉风地黑社会帮派飞车党,还让不让人活了?

与年度人物关慕云相比,还有《中海早报》上几条娱乐新闻更令人注目,一大清早,同学们刚拖着懒散的步子结束早操回到教室,陈有年一路狂奔,穿过长长的林荫道,通过教学楼走廊,不停挥舞着手里花花绿绿的报纸叫道:“号外号外!最新消息!超级劲爆!大家快来看啊,廖老师就是表哥!”叫声之高亢,足可以用凄厉二字来形容。

“什么?”

大家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又怀疑陈有年故意整蛊搞笑,《枫桥》自打一开拍,更引起学生追星族的极大关注,从更换男主角,爆出男主角就是冰雨小姐的表哥之外,将大家的好奇心吊到了最高点,这个表哥,真是太神秘了,连名字,相貌都没人知道,甚至没有如约出现在记者会,一度引起媒体的愤怒,扬言要“封杀”他。可是这样一来,《枫桥》的从多FASS更好奇了,更想知道内幕探个究竟,几乎每一期刊登有“表哥”最新消息地报纸杂志,销量都会比平时高十来个百分点。

在这样病态的关注下,有关表哥的假新闻层出不穷,一会说他是剧组搞出来的噱头,不然为什么直到现在连影子都没见过呢,一会说他是某富商之子,与冰雨小姐情同兄妹,种种猜测,谣言漫天飞,廖学兵从不看娱乐新闻,自然不知道外界对他的评价,否则以这家伙地无聊程度,只怕会纠集人手要挟报社敲诈要钱。

“喂,喂”四眼说:“你以为是讲聊斋呢,想什么讲什么。”

陈有年不去理他挖苦,挥动报纸:“我有照片为证!廖老师就是表哥。”

陈有年索性将报纸摔在他面前,“自己看吧,懒得跟你费什么口舌了。”

四眼打开《中海早报》娱乐版头条,上面用罕见的黑体字印着《表哥真身惊现》的硕大标题,副标题是《柏幽城、冰雨两大明星争宠表哥》,压题照片有三张,中间一张是表哥背着木吉他的流浪作曲家剧照,左边是中场休息柏幽城表情谄媚的跟表哥说话,左边是冰雨在给表哥倒水地场景。

画面虽然不是太清晰,光线,角度,焦距略有缺陷,但以四眼多年的电脑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绝对的真实照片,绝无修改过的痕迹。这个既傻气,又胡子撞渣还不芶言笑的表哥,那鼻子,那眼睛,竟然……四眼仰天狂吼一导报:“杀了我吧,廖老师就是表哥!”

围在关慕云身边的人呼啦一下全消失了,转而聚集在四眼周围个个伸长脖子观阅报纸,一时鸡飞蛋打,吵得不成样子,文章用大量的篇幅和详尽的文字以一个不愿透露名字的剧组工作人员身份角度进行描写,提出种种难以解答的疑问,为什么两个国际巨星会大拍表哥的马屁?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为什么柏幽城与表哥长相如此相似,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字里行间不乏对表哥才华横溢的表演进行称赞。

陈有年情绪还在激动之中,叫道:“你们有没有记得前段时间冰雨小姐亲自来学校找廖老师啊?他一个穷修理工怎么会认识大明星,当时我都百思不得其解,原来两人真是表兄妹!他们有很多共同之处,冰雨小姐以前家里很穷,老师家里也很穷,说不定就在同一个村里长大,后来表妹有钱了,想帮表哥一把,就是这么简单……”

四眼翻开另一份《胭脂河娱乐周刊》,顿时和所有人一样,都屏住了呼吸。

印刷精美的封面上,廖老师正和慕容冰雨接吻,两人神情迷醉,款款深情,大标题上写《慕容冰雨和表哥的不伦之恋》。

“药,药……”有人捂着左胸,表情痛苦:“救救我,我心脏病犯了。”

第327章 照片诱惑

照片拍得朦胧凄美,光线柔和,绚丽、平淡、五彩缤纷,奇怪地综合在一起,任一种心情就能看出一份不同的感觉,男的俊朗忧郁,女的优雅美丽,闭上眼睛,嘴唇接触,画面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溅泪飞花。若不是考虑到他们表兄妹的身份,足可称为最最完美的情侣之一。

当下便有女生问四眼借电脑,要把这副照片下载到手机里当做屏保。

嫉妒、失落、哀伤、怨恨等大量负面情绪在男生中蔓延,不少人都想,廖老师看起来竟能帅到这个地步,爱情滋润的说法果然有些科学道理,画面的纯美程度冲淡不少人对于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厌恶之情。

在网上也一样炒得沸沸扬扬,各大门户网站娱乐新闻头条无一例外刊登着慕容冰雨与表哥深情接吻的镜头,短短几个小时,点击量盖过欧盟会议一干新闻和总和,网友们的评论铺天盖地,大有令网站服务器当机瘫痪的趋势。

文章以独家视点披露了表哥与冰雨在片场中的亲密行径,比如某时某刻两人呆在更衣室里长达两个小时,某时某刻冰雨又坐在表哥的大腿上撒娇——大多数为编者杜撰,但当事人没有出面澄清,大众也便默认了事实。

不伦之恋,一个多么香艳刺激充满禁忌的词汇,居然发生在冰雨小姐身上,无论是谁都不会造成那么轰动的效果,表哥与表妹相恋也就罢了,偏偏表哥的气质独特而带着诱惑人心地颓废魔力,与冰雨小姐是那么地契合、互补、柏幽城帅则帅矣,与表哥相比差了好几个档次。

表哥的第一次出镜,便俘获了无数女影迷的心,除了某些卫道士,网友们大多有着强烈的娱乐精神,反正事不关已,权当热闹,巴不得天下越乱越好,试想表兄妹不顾世俗的眼光与血缘的禁忌,轰轰烈烈相爱,那是多么值得称道一种勇气啊!

二年二班教室沸腾了,贝晓丹也拿到了一份杂志,看着两人接吻的照片,满心不是滋味,可能想到他们是在拍戏过程中,终究还是将郁闷压在心里,闷闷不乐。

慕容蓝落是唯一知道两人并非表兄妹的人,初闻消息,震惊之余失望又难过,他每天上完课就不见人影,原来是跟那狐狸精勾搭上了,难怪呆在家里地时间越来越少,胸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一时喘不过气来,借口身体不适,冲出教室,跳下楼梯,踢开空荡荡体育室门口,一脚将拦在面前的排球踹飞,找到沙包狠狠击打,边打边骂:“慕容冰雨你这个臭婊子,敢勾引老师,我打的就是你!揍死你个贱人!”

廖学兵还在办公室里继续关注“超级教师”评选的进度,周安和陈有年同时走时来找他,学生们因为学习生活的情感上的问题主动到办公室找班主任并不少见,不过找老廖地少之又少,每当他看到两三个女生找到姜锋唧唧喳喳谈话,或是某男生带着信任的目光拜托宋玉浩帮忙办点事,心里就充满羡慕之情。

稀客啊!老廖殷勤的搬来椅子,请两位同学坐下,又给他们倒了杯水,满脸堆笑,用有生以来最和蔼的语气说道:“陈有年,周安,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有年把周安推到身后,横蛮地说:“我先来,你小子等着。”转向老廖,又换了一副神气,脸色中居然带着一丝扭捏和不好意思,吭吭哧哧道:“廖,廖老师,听说,嗯,那个,你和柏幽城的关系很不错,能不能帮我要一张他的签名照片?”

老廖抹了一把额头虚汗,笑道:“原来是这个,简单简单,不过我有个问题,你为什么想要柏幽城的照片?”用柏幽城勾引陈有年上进,是他早有的计划。

陈有年兴奋得两眼放出饥饿的光芒:“柏幽城是我见过最英俊最优雅最有风度的男人,他太帅了,帅到我五体投地地步,我觉得我可以为他去死都行。”

老廖暗笑:“死柏仔,这回你可惨了。打开抽屉拿出一大叠柏幽城的写真照片,边数着边说:“这张呢,是柏仔在法国宫殿穿着伯爵的服装拍的,贵气十足,很有看头,这张是他开着法拉利拍的,潇洒狂野,这张呢……”

陈有年激动地跳起来:“廖老师,全都给我吧,你让我做牛做马都愿意。”

廖学兵皱着眉头,好像犹豫不决,过了好久才挑出一张递给他:“这也是有柏幽城签名的,其余的全都给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陈有年接过写真照片,左右端详,见他卖关子,不由问道:“不过什么?”

“你还是学生,当然有些限制了,在期末结束之前操行分不低于五百分,考试成绩总分不低于四百九十分,我就把照片都送给你,里面还有几张柏幽城的**照片,嘿嘿……”

陈有年满面红光,不管什么条件都先答应下来再说:“好,没问题,老师绝对不能失信啊,还有,那张**照片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当然不行,先努力两个月把功课提上来再说吧,如果成绩超出我的期望值,会考虑带你去见柏仔,还可以与他合影,握手什么地。”

周安躲在后面,冷汗狂流,浸湿背脊,哪有用**照片引诱学生的老师?而且**照片上的人物还是男性!

陈有年小心翼翼将照片藏好,欢天喜地走了。

“周安同学,你一定有问题要请教吧?嗯,我承认我讲的课有难度,很深奥,是《再别康桥》还是《五人墓碑记》有疑问,放心,我将一一为你解答。”

“不是……”周安有点不好意思:“老师,我想跟你借钱。”

“借钱?为什么?你妈病了?你爸快不行了?好,好,没问题,要多少?”

周安哭笑不得:“不是家里人的问题,我不能一辈子都在酒吧打工,但又没别地特长,上次听了老师的话,风深受鼓舞,决定学习舞蹈,老师,我相信你的眼光,你曾经说过我是最有舞蹈天赋的人,对吧?好,我决定了,一条路子走下去,绝对不轻言放弃。”

廖学兵合不扰嘴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安坚定地一握拳头:“昨天在酒吧干活,有个舞蹈教练说我底子很好,很适合跳舞,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去找他,结合老师的说话,我确定这是一条光明大道。不过要练舞的话,就必须辞掉酒吧的工作专心练习,可是家里就少了一部分经济来源,所以心里很为难,想跟老师借点钱,除了补贴家用,还要交舞蹈课的训练费。等赚到钱就业还给你,教练说等练好了会安排我登台表演,报酬很高的。”

“好吧,不过不能耽误学习。”廖学兵点头答应,学生有理想是好事,总比叶玉虎那帮不学无术的家伙要强得多,不管成不成功,只要能够登台了,可以将他竖为典型在学生中推广,激发他们的上进心,到时候可以指着崔政,蒙军的鼻子说:“连周安都成舞蹈家了,你们还在整天看黄色小电影,快学会羞耻吧!”而且最近钱财来得容易,莫老五给他的分成不少,若还是一个月之产有,只怕还要想办法诈骗校长才行。

“这样吧,就算投资,我先给我一万块,以后每个月两千元基本的生活保障,做为交易,你必须在期末考至每科平均分九十分的成绩,否则我会追回所有款项。”

周安感激涕零,千恩万谢,声称老廖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云云,拍了十分钟马屁,并表决心,提干劲,恨不能指天发誓要不混出个人横狗样就不性周,方才心满意足离开办公室。

美术组组长一个电话打来,让他马上去市立美术馆参加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作品展,原来,美术大赛已经正式开始了,本校一共送选七十三件作品,他很希望李星华的《随风而逝的秋季》能够获奖,因为画作的内容是他本人。

去参观展览最多需要一个钟头,赶去片场拍摄还来得及,老廖很想看看众多参观者围在《随风而逝的秋季》下人头攒动的情形,大家指点评论,都在夸奖画中男人是多么令人迷醉的话语。

名正言顺跟宫雪琳请个假,直奔向市中心柳树潭大道的市卫美术馆。

这美术馆可比学校里的美术馆气派得多,上下五层楼,建筑面积四千多平方米,十二个展厅,收藏各类藏品一万余件,甚至还有不少比如张大千,毕加索之类的名家作品。

全市高中生美术大赛作品展览就在主展厅进行,因为不是周末,时间又在早上,所以人数比想像中的少一些,但也达到可观的地步,门票免费,而且不少家长宁愿请假来参观,就想从中学习别的孩子为什么画得那么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一无是处。

第328章 美术大赛

闪光灯晃花人眼,快门声不绝于耳。

孙平海在大门口等着廖学兵,一见他来便说:“我认识好几个评委,等下得向他们游说,小廖,你的基本好,见识高,等下帮忙说几句好话,抬高我校的作品。”

廖学兵点点头:“苏老师呢,她没来么?”

“苏老师就在里面,我们进去吧。”孙平海一把拉起他。

主展厅大约二千四百平方米,分为多个区间,有油画,国画,版画,雕塑及其他种类,供人们参观,展厅内地板光洁,墙壁粉白,光线明亮,人来人往,都在低声议论,称道这副油画已有接近《蒙娜丽莎》的水准,又批驳那个雕塑人体比例上的缺陷,人人傲然评论大家。

其余人等在闲散流动,唯有一堆衣冠楚楚的家伙聚集在一起,格外引人注目。

孙平海暗暗咋舌:“怎么那么多人围着局长,这回可没什么机会接近他了。”

人群当中最气派的要属教育局局长曾江山,大腹便便,五短身材,脑门秃了大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頣指气使,本市书画界名人,教育部其他部门的随从,龙门山中学美术老师,蔷薇高中老师,圣玛莉亚女子学校导师等等等等,不下二十人簇拥着他,真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附近还有大量其他学校的老师都在寻找机会,等待领导走到自己学校学生作品前便大加吹嘘。

这曾江山好像在哪里见过,有点眼熟。

大多数学生作品都是人物肖像,石膏肖像,功底不错,但是非常呆板,没有任何感情,曾江山总是看上一眼,微一摇头便匆匆走向下一幅作品。

“小廖,想个办法让曾局长在我们学校的展区前站得久点。小廖,小廖,咦,人呢?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孙平海回头四望,只见茫茫人海,廖学兵早已不见人影。

经过一幅苹果香蕉静物油画,走过一个**小孩石膏雕塑,老廖来到未分类展区,这里地作品都是没有归类的,风格各异,想像力丰富,个性张扬,一幅幅漫画、水粉画、布艺、电脑合成画吸引了大量参观者。

四五个孩子在一幅外星人和宇宙飞船的想像图前叫嚷谈论,兴奋而向往。

廖学兵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最角落的《随风而逝的秋季》,前面空荡荡的没站着人,偶尔有一两人经过,瞄上一眼,毫不停留,就连批评的意见都没留下,这……怎么来的都没有艺术地人啊?应该把这帮不懂欣赏的家伙全都赶出去才对。

本校还有不少作品都在这个展厅,三年六班王文的《火鸟》。画中表现一只鸟飞向太阳的强烈感情,色彩明艳,那是苏冰云亲自送选的。

“也许是大家还没有注意到画中人是多么英俊吧。”站了十多分钟,关注过《随风而逝地秋季》的人仍然寥寥可数,门可罗雀,冷落清闲,与别的画作所受的欢迎的程度形成鲜明对比,老廖非常郁闷,心生一计,叫过几个十多岁的孩子,拿出几百块钱炫耀:“喂,小孩,想不想挣点零花钱?”

钱财的诱惑很大,孩子们咬着嘴唇答应了:“事先声明哦,我们不做坏事,不偷不抢不拐不骗,而且要简单轻松容易才行。”

“那自然很简单。”廖学兵指着角落说:“看到那幅画没有,你们跑到画下说,哎呀,这幅画真好看真精彩。什么的什么的。总之别的不说,大声夸好就够了。”

“小意思。”孩子们接过钞票兴冲冲跑了过去。

老廖抱臂胸前冷笑不止:“嘿嘿,等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纷纷叫好,再突然发现画中人就站在这里,不知道有多激动呢,哼哼,到时候签名排队,一元一次,不,十元一次。”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大美女苏冰云站在身后,剪了个碎碎的长发,眉毛描得很细,嘴唇上的唇彩一闪一亮,尤其迷人,不禁笑道:“苏老师,你也在啊。”

苏冰云一点笑容都欠奉,冷冷道:“哼,骗小孩子去为那幅画做宣传,你还真好意思。”

“呀,你看到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本校参赛作品着想啊,你看那帮别校的老师都争着拍教育局长和什么书画界名人的马屁,我这不是别出心裁吗?只要成功了,管别人怎么说呢。”老廖难得的老脸一红,急急辩解。

苏冰云冷哼一声:“那你怎么找托去抬抬《火鸟》,那幅作品本身就有功底,再加些宣效应,一定会获奖的。”在她心里根本说不上来为什么生气,大概因为那是校花画了廖学兵的肖像,而廖学兵也恬不知耻帮漂亮女学生的忙,李星华也真的,什么不画,偏画廖学兵,就是画画花草啊、田野啊、大海啊,都可友,至不济小猫小狗也行啊!

正谈着话,几个小孩扁着嘴一脸丧气地跑了回来,把钱扔到廖学兵身上叫道:“不要你地钱,我们不干了!”

老廖大奇:“为什么?”

“我们说了几句好话,就有人说我们是白痴,说我们没有文化不懂得欣赏,叔叔,你这个骗子,故意骗我们去丢脸!”

“啊?”老廖没想到作品被人诋毁,忙说:“那是他们的眼睛有毛病。”小孩们已经气呼呼的走了,苏冰云扑哧一笑:“看来你这个大评论家送选的作品也不怎么样嘛。”

在众多色彩缤纷的作品当中,李星华那幅黑白炭笔画的技法上确实显得平淡普通,根本不会引起大众地兴趣。

看老廖吃瘪的模样,苏冰云好像比刚才开心多了,笑容一展,竟然整个人容光焕发起来,连头发都在一跳一跳,美丽得惊人,盖过那些五彩斑斓的绘画,说道:“你看过展览了吧,觉得哪幅画最有希望?”

老廖对李星华已经丧失了信心。对其他人的作品又没有欣赏的兴趣,苦笑道:“不清楚,我一介语文老师,对美术没什么经验可言。”

“上次在美术室挑选作品地时候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什么缺点漏洞都说得一清二楚,头头是道,连孙组长都对你大为佩服,怎么这时推说不知道了?”苏冰云说完,犹豫着,左右看了一眼,接了一句:“那个…廖学兵,十年前的十一月十七日,你记起事情的真相了吗?”

日记的事老廖早就忘在脑后,这时和猛然醒起,摸着头哈哈一笑。“哦,那个啊,简单简单,等星期天我就回老家看看,最近几天实在太忙,邱大奇那小子到处诽谤我,星期一地教师大会你也看到了吧,我差点就被辞退了,董事会找我谈话了解内情,不知花了多少时间。”

“你……你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苏冰云的笑容一下变淡。眼中的热情全都消失,好像在跟交情泛泛的普通同事说话:“那是当然了。邱主任对自己对同事都很严格要求的。”

六月地天,女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哪?幸好老子也没把你当回事。廖学兵及时收回苏冰云语气中传达来的信息,愤愤不平地想着,等我拿到日记,回想当时发生的故事,你就等着投怀送抱吧。

曾江山一干官僚和几位文化界名人,众多溜须者看完前面展区的作品后。前呼后拥来到未分类展区。

这里的作品可有趣多了。曾江山在《火鸟》前停下脚步:“李先生,你看这怎么样?有点意思吧?”

众人看到并非自己学校作品,不知道局长意下如何,不敢轻易插嘴,都屏息等待那李先生发言评论,李先生只扫了一眼,淡淡道:“不怎么样,现在的学生就会东画西画,一点内容都没表达出来。”那些跟随在身后的老师们可高兴坏了:“果然是李先生,一语中的,我就说嘛,这种东西也能挂在展厅,真是有失水准!”“李先生乃当今名流,他地话还能有假?我这就去请主办方把这幅垃圾撤下来。”

孙平海也跟在后面,苦于被权威人士下了结论无法分辨,脸皱得像苦瓜似的。

苏冰云脸一阵红一阵白,怒道:“他还没认真看怎么能轻易评价呢,我的学生不会姥差劲的。”

廖学兵道:“别急,我帮你分说分说。”正要挤过去,见那权威人士李先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由又惊又喜。

一群人又评了几幅画,最后走到《随风而逝的秋季》前。曾江山怕自己说好了权威人士却觉得不好,可就丢脸大了。笑道:“李先生,你来看看吧。”

李先生正要开口,廖学兵挤进人群猛拍他的肩膀叫道:“清源兄,别来无恙否?”

众老师极为不满,跟着大惊失色,哪里来的愣头青胆敢大咧咧地跟我市书画名家李清源先生套近乎?“不得无礼!”有人叫道。

这个对什么画作都不屑一顾,眼界极高的权威人士正是李玉中的父亲李清源,他一回头,严肃地脸庞顿时舒展开来,笑道:“啊,廖老师,你也在啊,这可太好了,你来评评这幅画如何,我心里有点疑问可捉摸不可透。”

众多老师都低低惊呼一声,他是名动南方的大书法家李清的老师?当真就了一句古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第329章 到底哪个冰?

震惊远远没有结束,陪在教育局长旁边的教管科科长易剑波惊喜交加,也叫了一声:“廖教师,好久不见,我可想你得紧啊!”这不是以前常在酒吧挨揍的倒霉蛋吗?后来教师资格考试还帮了老廖一把,看来他对威风的飞车党老大念念不忘。

教管科是教育系统极有权力的部门,虽然职位不高,但却能直接管理全市所有教师,坐到这个位子上的人,不知有多少老师抢着阿谀奉承呢。经历过人生起落的易剑波对人从不假辞色,冷酷得很,如今却和李大师一起向那个年轻人示好,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画中并不是以肖像为目的,而是用人物风景表现一个主题,除了脸型外,其他服装气质动作神态都跟现在的廖学兵毫不相似,除非比较熟悉他的人才可能认得出来。

易剑波是在官场打滚的人物,一看作品上作者来源乃是郁金香高中,又见廖学兵突然出现,哪还不知道这家伙的意思?

上个礼拜有个学生不知道在学校受了什么老师的气,家长闹到教育局,还请了几个流氓模样的人要砸办公室,这事如果闹到上头知道绝对讨不到便宜,易剑波情急之中说是飞车党的兄弟,还提了廖学兵、斗鸡眼、叶小白的名头,几个流氓立即腿软。

受了小廖的好处,无形中得脱大难,现在该是投桃报李的时候了,向李清源笑道:“李先生,我觉得这幅画具有特等奖的潜力,不用多评了,看看下面的吧。”

名家自有名家的作态,李清源心道:“你们这些官员懂得什么叫做艺术吗?”不去管他说话,径自向廖学兵道:“廖老师,这里高中生的美术作品,可曾入你法眼么?”

“当然,我专程了为这幅《随风而逝的秋季》赶来的,这可是近年少见的佳作啊,清源兄,以你的眼光自然不放在眼里了。”老廖此时不出风头,还等到什么时候,笑道:“技法算是一般,但画中表现地意思,呵呵,可是大有看头啊。”

每个人都有崇拜权威的心理,李清源信服廖学兵,自然把他的话当做极重要的建议,仔细审视了李星华的作品,点头称道:“确定很好,尤其是那种意境,把握绝妙,清远隽永,我也不禁深深融入其中,不错不错。”其实心底并不觉得有多高超了,只是为照顾廖学兵的面子。才用“绝妙”二字。

其他跟随的众多马屁精老师们一听连易科长和李先生都那么说,佳作是一定错不了,顿时人人眼中都爆出一团精光,叫好声称赞声此起彼伏,揣摩李先生所说清远隽永的意境,更加了十倍的高调,“上帝,居然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画作,死也可以瞑目了!看了这幅画,好像有一股清风的心间拂动,吹走世间庸俗俗地尘埃,又如万年奔流地江水,不管世人如何诋毁,它始终向前不曾停息半秒。”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老师双皮迷离,恨不能钻进画里,“你们看画里的那个男人,他是多么忧郁孤独,带着怜悯的眼神,太迷人了,简直有种仿若鬼魅般的魔力让我不由自主陷入其中。”

一时附和声如云似雨,展厅内其他人都聚集到这幅画前欣赏,其中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为了显示见识,都在拼命寻找里面的过人之处。

“哎呀,你看到没有,那人穿的衣服皱褶画得多生动啊,简直是大家手笔。”

“还有那些斜斜的树叶,光是看看就能感觉有阵风吹来,太神奇了。”

即使比起达芬奇于地下,米凯朗基罗复生,梵高重回人间,都自叹不如。

苏冰云由始至终观察了从无人问津到人人追棒的整个过程,又惊又喜,心道:“谈笑中翻云覆雨,扭转乾坤,这才是我选择地英雄么。”

趾高气扬,不可一世,受万人敬仰的教育局长曾江山见到廖学兵,顿时脸色大变,手足冰凉,就要往人群里钻,易剑波、李清源同时拉住他,易剑波说:“局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李清源说:“局长,这位就是不久前我曾向你提过的身具大师之才的廖学兵先生。”

曾江山无可躲避,抹着冷汗朝廖学兵伸手,讪讪笑道:“廖先生,你好你好。”

“廖老师,他就是本市的教育曾局长。”

廖学兵心想这可是直接负责管理教育事业地局长大人啊,得罪不起,着意奉承,紧紧握着他的手谀词如潮:“久闻局长清廉大名,为我市学生鞠躬尽瘁,操劳不已,实是人民之福,社会之福啊。”

曾江山惊讶复转惶恐,大颗大颗汗流至下巴滴到臃肿的肚皮上,一边叫着愧不敢当,一边向后缩去。

廖学兵见这家伙没道理地害怕自己,可就奇了,不悦道:“曾局长官威好大,嫌我身份低微么?”

“不是不是……”曾江山凑了过去,低声道:“廖先生在盂兰盆会上大展神威,让小的好生仰慕,实是不敢高攀。”

廖学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日在盂兰盆会下层会议他也曾名列其中,眼睁睁看着老廖举手覆灭钻研联盟,废墟中建立新秩序,栽培了叶小白等新领导人,上层会议居然也不过问,显然默认此事。

事件余波震荡至今,他势微言轻,几个同盟相继被叶小白踩倒在地,自己孤立无援,哪敢惹上廖学兵?

老廖眼珠一转,已想明白事情关键,笑道:“过去的事就不用再提了,今天只谈美术大赛,你帮我个小忙,那边还有一幅叫做《火鸟》的画,就随便弄个小奖吧,如何?”

事到如今,盂兰盆会已有很多知道仲裁所幕后是廖学兵在操纵,曾江山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暗想:“既然都发话了,没个特等奖他恐怕不会满意,也罢,反正美术大赛的小事又没上面的人下来监督,要弄个将还不简单得很。”

易剑波见局长也在捧老廖,更是高兴,在他耳边说道:“廖先生是郁金香高中的老师,看在我面子上,能不能帮帮他们学校?”

曾江山心苦笑:“还用得着你提醒吗?”这种场合不宜多套近乎,说道:“以后要多仰仗廖先生照顾了。”

“好,以后找你喝茶聊天。”廖学兵转头又跟李清源寒暄几句,承诺以后尽可以增加家访的次数,自从那次家访之后,李玉中对家里人态度大变,回家出门都有问候,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虽然在家务事方面仍是懒惰,但也足够让李清源欣喜的,十分佩服儿子的班主任廖学兵——我教了十几年儿子都没教好,你一来就改变了他的人生,这不是神仙是什么?

廖学兵返回苏冰云身边,美女都没来得及望他一下,只见人群呼啦一下,由教育局长带领着,又涌回《火鸟》前大加赞赏,什么肉麻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先前挖苦本作的教师们又把这幅画捧到乃与天齐的高度:“看完作者的画,我的心情竟是久久不能平静……我现在终于明白我缺乏的是什么了,正是画中所表现的那种对真理的执着追求和对理想的艰苦实践所产生的厚重感……”

苏冰云疑惑地问:“你认识教育局长和李先生吗?怎么前后转变那么大?”

“呵呵,他们不懂欣赏,我就教了一下他们怎么欣赏。”

“那你……答应我,十七号之前一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好吗?”呵呵,既然决定你就是我的男朋友,那自然要考验一下啦,如果真的把我放在心里,那你肯定会去寻找真相。

“好吧,尽力而为,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下次再见。”

“哦,拜拜。”

他怎么对我一点都不留恋……苏冰云心里嘀咕着:“多少男人花多大功夫就想在我面前说一句话,可是他每次说不了几分钟就急着要走,难道我魅力比以前减弱了吗?上次在火岛,他做梦说梦话叫了个‘冰’字……”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微微的羞涩喜悦,见大家那么喜欢《火鸟》,付出的成绩有了回报,笑着走出展厅,呼吸一下清闲空气。

附近报摊上有本杂志,封面上的人有点熟悉,走过去一看,跃动的心脏不由得直沉了下去,《慕容冰雨与表哥的不伦之恋,,那表哥,不正是廖学兵么?

急急跟报刊亭老板买下杂志,一边走一边翻阅,眼泪禁不住从脸庞滑下,滴在报纸上:“原来他说梦话叫的冰字是慕容冰雨,不是苏冰云……”

老廖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只怕他打死都不会当着大家的面与慕容冰雨接吻,赶到片场,已经结束了一场配角的过场戏,大家都在等待这个爱耍大牌,比美国总统还要忙碌的家伙。

但没有人有怨言,因为不光孙导在等,慕容冰雨在等,就连公司大老板劳朗明也在等,剧组都以为他来探台柱子慕容冰雨的班,没想到这个公司BOSS找冰雨讲了几句话之后,话题直奔表哥身上,东问西问,甚至像个小情人似的,连表哥爱吃什么穿什么都要问个清楚明白,令孙博,吴扬汗颜无比。

第330章 大明星求约

“咦,我说,你们这次的宣传策划做得不错啊,噱头弄得十分巧妙,连我这个娱乐起家的人都没想到,影迷们都快疯狂了,我刚才出公司还被一帮人堵在门口,手里挥舞着旗子要求见表哥一面。”

孙博一早来到片场,还没来得及看新闻,不禁愕然道:“什么噱头?”

“就是那个禁忌恋情之吻,做得不错。”

“什么禁忌恋情之吻?”孙傅摸不着头脑,看见远处驶来一辆雪佛兰,说:“是表哥来了。”

劳朗明急忙站起:“啊,廖先生来了,太好了。”

远远看到车子,便起身相迎,即使廖学兵是慕容冰雨的表哥,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击败姬文生后,劳朗明的银天娱乐公司在中海市可算独占鳌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已经不用买谁面子了。以他的身份,跟谁客气那是在抬举对方,可是这时劳朗明的表情,不像是客气,而是……谦卑。

雪佛兰刚刚在路边停稳,劳朗明已经超过众人冲上去替他拉开车门。

摄影师要不是手头还有点力气,只怕已将贵重的摄像机摔坏,孙傅要不是还赖在椅子上,只怕直接瘫倒,瞿永胜要不是已把水吞下喉咙,只怕要呛到窒息……一个在娱乐圈举足轻重的人物,犯得着对一部电影的主角那么恭敬吗?即使他是慕容冰雨的表哥也完全不用不着吧!

老廖道:”原来是劳总啊,你小子装什么孙子?找我有事么?”

劳朗明急忙钻进车子,赔笑道:“兵哥,上次的事我专程来感谢你的。”,贝世骧与莫老五加快步伐扩大势力,找过劳朗明,对他明言姬文生就是被廖学兵搞垮的,劳朗明哪还能不知道,双方互相试探后交换利益就站到了贝世骧地旗下,今天一翻报纸,猛然想起廖学兵居然还在自己公司拍戏,赶紧过来拍马纪是正经。

“哪有什么感谢不感谢。这不都为了我表妹么。你就别来这里瞎搞破坏拍摄进度了,表妹对《枫桥》很重视的,呃,还有,以后没别事就装作不认识我,你看,万一大家以为我靠你关系才混到主角位置的,那不都否定了我地演技和实力?”

“啊?”劳朗明一想到以廖学兵的势力居然还肯放下尊严去演戏,说不定这是他的爱好,自己没事先交代一声就跑过来,太过唐突了,忙不迭道歉:“兵哥,你看,我这都不知道啊。这样吧,你直接开车把我送出去,自己一个人回来,他们摸不着脑袋,就自己猜测去吧。”

“你小子还真能胡混……”老廖无语。

回来时剧组对他地态度已经大为不同,一声声表哥叫得特别亲密。

今天的慕容冰雨,比以前任何一个时候都温柔,笑容和蔼可亲,格外娇艳动人,说话慢声细语,还时不时掏出小镜子整理一下头发,连有个工作人员不小心把水泼到她衣服上,都没有在意,前来探班的柏幽城,她也微笑有加,不再像以前那么冷漠,两人还在一起说笑话,柏幽城简直欣喜若狂,大叹表哥眼光独到,给自己设计地形象果然成功吸引冰雨注意。

但廖学兵的车子一到,慕容冰雨马上丢下柏仔跑过去,抓着他的手东扯西扯,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碎话题,表兄妹亲热,别人也没什么闲话。

瞿永胜又妒又恨,故意捅出去的**话题和照片没把廖学兵名声搞臭,反让影迷们更期待了,今儿要想出什么法子才行。

“表妹,你今天真漂亮。”老廖随口赞了一句,又说:“拍到第几幕了,孙导说再加班几天就可以赶完了,那我们继续吧。”

慕容冰雨娇羞无限,眼中迸出绚丽的光彩,他后面的话一句都没听清。

“表妹,发春呢!”

慕容冰雨这才醒悟过来,慌慌张张说:“啊,那好,开始吧。”

这一天的戏基本没什么**情节,两人相识相恋,逛街,游山玩水,感情更进一步,但他们地配合十分默契,表演可圈可点。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有看出彼此之间的深情厚意,孙傅拍了几十年戏,爱情戏也拍过不少,从没像今天这么满意,完全一气呵成,几乎没有NG,无论换做是谁来主演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看样子表兄妹果然心灵相通呢!

中午有处街道场景是片场没有的,整个剧组便移到南城玄武大街,那里的十九世纪欧洲风格建筑较多,还有装修布局与剧本很契合的海盗酒吧,已经跟老板事先租下来了。

一辆大巴停在路边,孙傅指挥工作人员将器材一件接一件抬下来,迎面突然来了四辆电单车,中间是一个很壮硕的中年大汉,头顶两边剃得干干净净,留个莫西干式公鸡头,耳朵穿着比婴儿拳头还大的金耳环,脖子,手腕裸露出来的皮肤刺满刺青,其他三人都和他差不多装束,但年纪要轻很多,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四个人跳下车,抓住旁边一个搬录间设备的工作人员就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的?”

工作人员也是个脾气不好的年轻人,见这家伙很没礼貌,一扬头,没有理会,那壮汉伸手就把工作人员搡倒在地,叫道:“到底哪个逼毛是负责人?出来说话!”

吴扬心道:“碰上地头蛇了。”在车上找到两包好烟,揣进怀里,赶下去来到壮汉面前,笑道:“兄弟,我们是银天公司的,来这个取个风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说着递上香烟,烟盒下还夹着几百块零钱,以前常在外地拍戏,这样的事见多了,知道怎么应付。

壮汉哼了一声,“还挺识趣的,呃,这一带归老子管,等下如果有哪个流氓来骚扰你们,就报老子的名字,我叫德哥,看你们这行头,是拍电影的吧,拍什么戏?”

“呵,多谢德哥,我们是《枫桥》剧组的。”

“《枫桥》?”德哥脸色大变:“那个敢亲冰雨小姐的无赖表哥呢?他是不是也在这里?”

吴扬一愣:“无赖表哥?对啊,表哥他在车上,你想要签名是吧?”

德哥的脸马上涨成猪肝色,鼻子喷出两道浓烟,额头青筋一根接一根暴跳,抽出寒光迸射的水果刀嚷道:“敢亲我的女神!天下还有这么变态的表哥!叫他出来,我剁了他!”

廖学兵、慕容冰雨、柏幽城坐在大巴的后面聊天,慕容冰雨拉开窗帘一瞧,忙说:“表哥,下面好像有人来收保护费,还想找你的麻烦,等会儿再下去吧,吴导演应该能解决。”

廖学兵听到争吵声,越过慕容冰雨向外一看,“哦,有流氓。”正想出去,在大明星面前耍耍威风,突然看见旁边还有个飞车党打扮的柏幽城,笑道:“柏仔,练习彪悍气质的机会到了。现在就由你下去把他们赶走,如何?”

那几个人手里都有锐利的武器,柏幽城再蠢也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犹豫道:“这个,不太好吧,他们拿了保护费就会走的。”

廖学兵正色道:“柏杍,什么样的人才算真正的男人?不畏艰险,逆境中毫不气馁,面对困难挺身而上,为了保护女人和孩子,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泰坦尼克号》你看过了吧?付出生命勇救爱人的杰克与用假孩子挤上救生艇的未婚夫,谁才是男人?”

“嗯,当然是杰克了。”柏幽城说。

“那么现在你也是杰克,快下去把恶徒驱散,保护冰雨小姐和她体弱多病的表哥是你的职责。”

一提到慕容冰雨柏幽城的胆气陡然壮了不少,看到下面还有一些剧组员工,心想再不济他们也还会帮忙,憋着气说:“好,我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廖学兵拿出啄木鸟小刀递给他:“你就说是飞车党的人好了。我在这里看着,如果不对劲就马上报警,尽管放心,不会出事的。”

慕容冰雨觉得表哥说什么都有道理,插嘴道:“柏幽城,你一定要给坏人一个狠狠的教训,知道吗?”

柏幽城受老廖的蛊惑,由鼠胆变成猫胆,再受到女神的鼓舞,膨胀成豹子胆,心想就是被打残,也不能丢了面子,遂胸脯一挺,暴喝一声:“让我的兽血沸腾吧!”雄赳赳气昂昂走下车子。

这时车上除了表兄妹俩便再无其他人,慕容冰雨憋了好久,终于忍不住问道:“廖学兵,今天晚上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喝咖啡怎么样?”

大明得邀约啊,这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老廖不是蠢人,看着冰雨那清丽无匹的脸庞,扳着手指说:“唉,晚上要去学生家做家访,要给校长送礼,要给成绩落后的学生补祼,同事还约去酒吧喝酒,明天的讲义没做好,……”

慕容冰雨把脸别到一边,一言不发,心中失望无限:“生平第一次主动约人,就被拒绝,以后我再也不这样做了,廖学兵他是个蠢猪!”

第331章 功夫表哥

不料廖学兵接着说道:“这些都没什么意思,还是跟表妹去喝咖啡最有趣,乖表妹啊,你说在哪家咖啡店,几点钟?记得订好位子,呃,顺便连酒店也订了吧,晚上开个房间,我们一起睡觉怎么样?”

慕容冰雨脑子凌乱当中,只听到前面,没注意后面的荤话,又转而高兴起来:“那好,等下我就去订。晚上你等我电话哦。”

廖学兵竟然以为她答应两人一起睡觉,顿时天旋地转:“天啊,我太幸福了!”

慕容冰雨轻轻“嗯”了一声。

车外传来一声惨叫,惊破了两人的旖旎时光,忙伸头出窗,只见柏仔挨了一巴掌,正不知所措的捂着脸。

虽然演了很多电影,也扮过有正义感的流氓,但柏仔在现实中没什么经验,一下车就直奔流氓而去,还耍了耍酷帅动作,双手插进裤袋,一甩头发,冷冷地说:“你们,马上滚开!”

他戴着墨镜,穿着与平时大异,流氓们自然没认出那就是蜚声国内外的影星柏幽城,德哥一看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就算你是飞车党也不怕,南城又不是飞车党的地盘,当下一个耳光直扇了过去。

吴扬见惯江湖风波,怒喝道:“你们拿了钱还不走,就是不讲规矩了?老子在南城也有人,怕你不成?”

德哥嘿嘿笑了:“钱也要收,规矩也要讲,只是这小子不懂事,我教教他。”

“喂!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柏……”

德哥打断吴扬的话:“管他是什么东西,老子在玄武大街谁也不怕。”

柏幽城回头看见慕容冰雨关切的眼神,心中一荡,又记起自己出了个大丑,顿时羞怒交中,起了拼命之心,爬起来说:“我飞车党柏某人也不怕你。”缓缓拿出啄木鸟尖刀,他演惯电影,脸色冷峻,架势摆得很牛,看似天不怕地不怕。心里却在哆嗦。

中海方言“柏”字和“白”字是谐音,德哥听走耳,见了这家伙这等威势,一袭风衣,长统皮靴,手中拿的是货真价实的啄木鸟,不禁想起叶小白的传说,后退一步:“飞车党小白龙?”

柏幽城不知道什么小白龙黑龙,还以为自己吓住对方,说:“管你是什么人,最好马上离开,不然人可不客气了。”

德哥惊出一身冷汗,回过神来,若是真的叶小白只怕直接上来捅几刀再谈其他事情,哪还能给自己一巴掌扇倒呢?最近模仿飞车党的街头混混特别多,他一定是假冒的,一挥水果刀就向柏幽城剁了下去,叫道:“客气你个奶!敢吓老子,不要命了么?”

吴扬惊叫不已,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呢,再不行多给几个钱就是了,你一介大影星身娇肉贵,来凑什么热闹?万一真被砍伤了,惹得我老吴被影迷追杀,可全是你地责任啊。

柏幽城面如土色,魂飞魄散,电影里打斗场景都是吊钢丝,对方放水,或者事后运用了电脑特效,此时真实的钢刀直劈而下,根本没有反应地时间,眼看就是个肉开血溅的局面。

水果刀距他肩膀只有半寸的时候停住了。

老廖大出风头的时刻终于来临,紧紧捏住德哥地手腕,仿若钢钳。用力一拉,水果刀掉落于地,德哥控制不住身体,飞也似的向老廖撞去。

“我打!”廖学兵一拳将他打翻,一脚踢趴另一个流氓,又是一记左勾拳击倒第三人,扫堂腿扫倒第四人,打完,收手,迎风站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姿势优美,出拳力道十足,如同电影里以一挑十的大侠。

剧组人员爆出震天价的采声,纷纷鼓掌,吴扬擦了一把鼻涕,喃喃道:“真功夫啊!这真地是功夫!表哥,我筹拍的武侠片《卧猫藏蛇》你有没有兴趣当主角?”

柏幽城隐隐冒出一个不怎么积极的念头:“真功夫?难道他先唆使我出头当小丑,然后再自己出场当英雄?”急忙摇头把这个龌龊的想法挥走,“表哥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他处处为我着想,帮我在冰雨面前改变形象,我居然还怀疑他,我太卑鄙了。”

德哥一骨碌爬起,抹掉脸上泥尘张口就叫:“原来你是表哥!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会用针线把你的嘴巴缝上的!敢亲女神,天理难容,我们走!”与另外几个混混一起上了电单车,其中一人又跳下来,犹豫着望了德哥一眼,对老廖说:“表哥,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没问题。”廖学兵接过笔,在他的衣服上写下“慕容冰雨的表哥”七个刚劲挺拔、风骨峥然的字体,混混皱着眉头:“不写名字?万一别人不相信怎么办?”

“你不就冲着我是冰雨地表哥才要签名的么?”

“唉,算了,可惜了我这件苹果牌牛仔服。”混混忍着德哥目光的怒火上车,几人呼啸着离去,几年后,那件有廖学兵第一个签名的衣服在拍卖行拍出令人咋舌的天价。

慕容冰雨跳下大巴,欣喜地说:“表哥,你好棒!”剧组成员回过神,都想:“表哥这么好的身手,演功夫片一定不比文艺爱情片逊色。”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孙傅又多了一个极具野心的打算:“只要表哥愿意,我可以将他打造成全世界所有人都崇拜的偶像,吴扬那老小子的《卧猫藏蛇》算什么?我准备向劳朗明提交的策划书才厉害,从地球打到外太空,大战火星人的功夫没想过吧?凭你们这班蠢材地脑子怎么会有那种气魄,嘿嘿……男主角非表哥莫属了!”

廖学兵既是慕容冰雨的表哥,又有表演天赋,还会功夫,关键他深得劳总地常识,这么大的资源不利用简直暴殄天物,总导演,副导演,编剧,造型师纷纷打起老廖的主意——造型师?没错,造型师在紫木槿东路开了一间造型设计店,如果能请表哥去做个活广告,生意起码要上好几个层次呢。

拍戏中有几个配角老是演不好,为了赶进度,一直持续到晚上才收工,老廖特地去电话跟小蓝落说明情况,赔了一箩筐的好话才让小丫头同意自己晚上不回家报到。柏幽城占不到便宜,又被老廖一通教育说他形象还不到位,赶回家对着镜子练习了。

员工一面收拾器具,整理设备,慕容冰雨早等在旁边,如同初恋中的小女孩:“表哥,天都黑了,我们出去吃东西,好不好?”

郁金香高中第一帅哥莫永泰刚下飞机,打开手机,数十条短信映入眼帘,其中一条刺激着他心脏,那是吕凯发来的,在莫白脸糖衣炮弹的攻势下,吕凯放弃了坚持整整一年的理想,成为曾经情敌的帮手,短信上写着:“美术大赛已经开始,苏老师和孙组长在美术馆,廖学兵不在,你如果赶得及就去立美术馆。”

莫永泰大喜:“老鬼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去相亲,好不容易摆脱那法国妞逃回来,就是一条利好消息,吕凯,你小子等着,会有好处的。”

不顾满身仆仆风尘,连家也不回,马上打电话招手下送来汽车,拉走行李,自己则驾着博基尼向柳树潭大道。

“等着我冰云!好几天不见,一定很想我吧。”跑车飞驰,几声呼呼,将树木、车辆、广告牌通通抛在身后,莫永泰及至中尽是淫荡的想法,“廖学兵,虽然你在迷失岛派学生泼污我的形象,可是我不会放弃的。”

预想自己还是太乐观了,万一大美人不待见怎么办?他琢磨着,给苏冰云打了个电话:“苏老师,我是莫永泰,嗯,刚下飞机,我马上赶到美术馆……什么?不用?你想和我一起吃饭?我……我没有听错吧,太好了,我去接你,吃西餐怎么样?好好好……啊……”莫永泰紧急刹车,差点飞了出去,轮胎在路面拖出长长的黑线,车头离路边街只有半米左右,险些乐极生悲。

很快赶到美术馆门口,苏冰云就在路边等他,很清爽的长碎发,短裙丝袜,黑色扣环高跟鞋,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但情绪似乎有些低落,莫永泰推测:“可能作品没有获奖,所以不太高兴,这时我更要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廖学珍那蠢货哪能知道女人的心理是多么纤细敏感,去死啊!”美女第一次约他吃饭,狂喜冲昏头脑,事事都想拿来与廖学兵比较。

“苏老师,桐城路亲开一家‘繁华如梦’西餐馆,听说有正宗的法国厨师,我们过去试试味道怎么样?”

苏冰云没有说话,浅笑点头。

在一辆白色雪佛兰车上,慕容冰雨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说:“廖学兵,桐城路新开一家‘繁华如梦’西餐馆,听说有正宗的法国厨师,我们过去试试味道怎么样?”

“好,既然是冰雨小姐所命,不敢有辞。”廖学兵几次三番想伸手去摸她大腿,终究还是拾不起勇气,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

“叫我冰雨,不要叫我冰雨小姐好吗?”

廖学兵心道:“叫卖唱的更好。”嘴上却正经无比:“嗯,有人的时候叫你表妹,没人时叫你冰雨。”

第332章 乳纹的秘密

在光火阑珊的桐城路找地方停好车,两人漫步于街道上,害怕记者跟踪,还特意戴上大墨镜,行踪十分诡异。

‘繁体如梦’西餐厅位于桐城大酒店的顶楼,是一间圆形观景西餐厅,主要经营昂贵的法国宫廷大餐,乘坐电梯到达顶楼,便有穿着笔挺西装,戴领结,动作斯文有礼的侍者上前问好,将他们引领到大玻璃窗边的空位子,这是十层楼,可以欣赏到中海市美丽如画的风景。

“廖学兵,你喜欢吃什么?”慕容冰雨兴奋地朝窗外观察,她不是因为在高档西餐厅用餐而兴奋,而是因为眼前坐着的那个男人。

“不知道,我很少吃西餐的。”老廖很老实回答,却看见玻璃上的倒影反光:“咦,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摘下眼睛,揉揉眼睛,扭脸一看,原来是个很傻气的富贵公子,摇摇头:“白脸兄还在欧洲和洋妞交配,怎么可能是他?”

桌子花瓶插着一支嫣红的玫瑰,还沾着如同钻研般晶莹的水滴,大厅里缓缓流淌着用大提琴演奏的《水百合》,客人们低声交谈,优雅,宁静,与世隔绝,仿佛是置身于十八世纪那些节奏缓慢的日子。

慕容冰雨看了看菜单,说:“来一份花椰浓汤,菠萝莴笋,鹅肝酱煎鲜贝,煎牛小排,五成熟,来瓶八二年的红酒,谢谢。”

侍者把目光移向廖学兵:“先生,你呢?”

廖学兵最喜欢架着个大火锅,切几斤牛杂碎,放浓浓的辣椒,与狐朋狗友划拳行令,然后啤酒大口大口猛灌,可是这样一来还泡个屁的妞啊!于是他轻轻合上菜单,优雅的点点头:“我也一样。”

铺上白色餐巾,慕容冰雨问道:“廖学兵,你一个大男人独力抚养女儿长那么大,一定很辛苦吧?”

老廖正调整角度以便利用斜角更好的欣赏她裙内风光,闻言愣了好久才醒悟谙地是慕容蓝落,及时将目光的淫荡转变成忧伤,深深叹息,望向窗外,陷入不知年代的回忆之中:“那是在一个凄苦的雨夜,我们约在街口见面,那是我们最后一次相会,她怀里抱着一个啼哭的婴儿递给我,什么都没说,后来我带着那个婴儿,一晃就是十六年过去了……”

慕容冰雨的鼻子有点酸:“别说了,说得我都想哭了。那你怎么不找个女人照顾女儿?”

老廖的谎言越编越大,渐有收不住之势,只好转回家境上:“我那么穷,有谁肯嫁我?去相亲好几次,人家都嫌我工作辛苦,工资低,唉,一言难尽哪,你看我,整天咸菜下饭,从没吃过一顿饱的,还要供女儿上学,居住在奥水小巷暖气地便宜公寓里,冬天就快到了,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熬过去。”

慕容冰雨笑吟吟地看他:“那你怎么会突然有了一辆雪佛兰?还有哦,昨天晚上我粗过奥火公寓,房东说你发了大财,已经搬走了,这个怎么解释呀?”

廖学兵立时哑口无言,满头大汗,吭吭哧哧说不话来。前几天搬家,还特意开着宾利去跟房东炫耀,唉,人就是被这种肤浅心理给害了。

慕容冰雨又说:“可不要解释那辆雪佛兰是在路边捡到的哦,你这人就爱胡说八道,真不知道该信你哪句话。”

老廖纵横江湖多年,诈骗无数聪明才智之士,第一次被人戳穿,尴尬无语,正说着,侍者端着盘子上来,解了他的困境,这家伙脸皮够厚,轻松自如将话题换走:“花椰浓汤很不错,挺香的,看来你一定常吃西餐吧?”

“是呀,公司酒会一般都是西餐,还有燕姐请的都是法国厨师,已经习惯了,好吃吗?”

“我更喜欢吃大米饭,猪脚,扣肉,小葱拌豆腐。”

“呵呵,你可真怪,来,我们喝点酒吧。”

两人开始聊一些废话,这是男女互相产生吸引力的前兆。

半小时后廖学兵上厕所,拎着裤头出来时在门口碰到了美艳如花的苏冰云。面对面相碰,来不及思考分析,只好说了句没头没脑地话:“嗨,这么巧啊?”

苏冰云也没想到要质问他“禁忌恋情”的事,一时有些心虚,忙说:“哦,我约了人,听说这家西餐厅还不错,就过来了,你呢?”

“我也约了人,你和谁在一起啊?学校里的打字员颜江女士,还是资料室的陈小姐,教物理的梅老师?”老廖大模大样地问着。

苏冰云低着头不敢看他,说:“是啊,约好学校里的同事。”

洗手间有人来往,霸着门口不太雅观,廖学兵把她拉到一边:“苏老师,你怎么有点紧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对了,我决定星期六就回乡下,把日记本带回来,最近一段时间有家电影公司邀我拍戏,忙得要死要活,而且那女的还是我表妹,都不知道怎么脱身。”

苏冰云听老廖主动说了拍戏的事,算得上是对自己的坦诚,女人通常都不要对方什么花言巧语地解释,只要他坦白,一切过错都能原谅,心底最后一丝怒怼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娱乐圈里什么绯闻都能炒作,说不定表兄妹恋情也是娱乐公司故意宣扬出来的,而且上次迷失岛说梦话叫的也有可能是我苏冰云,而不是慕容冰雨啊。

顿时,对自己贸然约莫永泰吃饭十分后悔,但事已至此,又不能丢下莫永泰不负责任的走掉,苏冰云神色非常不自然,说:“等下我吃完饭打电话给你好了。”暗想两人除了那次火山岛,还没在一起约会过呢。

“好,记得给我电话啊。”老廖以为这只是敷衍之词,随口答应了,反正和慕容冰雨在一起正开心,其他的可以等以后再说不迟。

两人都不敢告诉对方自己所坐地位子,各自心怀鬼胎告辞。

廖学兵转眼将她抛到脑后,盘算着该与慕容冰雨去哪家酒店更有情调——没拿到手里的总不算自己的东西,再不开开荤还能整天看着美女大腿馋?做人也太没志气了吧。

喝掉半瓶红酒之后,开始动了歪脑筋。“冰雨,你的手真白,让我摸摸如何?”

慕容冰雨娇羞的低下头:“你真坏,不行!”

老流氓已经伸过手去拾在她的手背上:“摸一下又不少你一块皮,那么小气干嘛?来,表哥替你看看手相,哦,当然是先看婚姻线了,两条并行,可知主身不会孤寡无依,并行间距十分均匀,说明双宿双飞,幸福美满,呃,这可奇了,上面一条辅线说你今天晚上得遇真命天子,哎呀,恭喜恭喜!”

慕容冰雨自然知道他在调戏自己,但心中也着实欢喜,轻轻把手抽回,淡淡道:“是吗,手相可做不得准呢。”语气淡漠,那是女孩子羞涩心理使然,其实内心恨不得他多说几句。

廖学兵没什么恋爱经验,闻言一呆:“原来你不相信看手相,我还会看面相、指纹、虹膜、听声线、分析DNA图谱,从中判断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福凶祸吉、家庭婚姻、事业爱情,以及他上辈子是牛是马,上下五百年,方圆四万里,没什么我不知道的。”

慕容冰雨扑哧一笑:“你真像个神棍,那好,算算我地吧,看你准不准,就先算我生日是几号。”她的生日在各大媒体明星资料库都有纪录,每年都有举办庆生会,只要是她的FANS,几乎没有不知道的,故意提出这个简单地“难题”,一是不想让老廖难堪,二是想看看他有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嘻嘻笑站,把手伸到他面前,掌心向上摊平。

想不到老廖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用叉子扒着饭后甜点,撑着额头,眼睛紧盯那只嫩白小手,“难道她地生日在二月二十九日这个比较冷门的时候,或是一月一日不容易猜到的日期?”

但三百六十五选一,概率何其之小,这不是故意为难铁嘴神算子廖诸葛吗?咳嗽一声,正色道:“其实观察掌纹,虹膜并不能准确判断,我需要看你一样东西。”

“是另一只手吗?其实,我三月份的时候会和朋友举办一个聚会哦。“慕容冰雨见老廖不开窍,开始旁敲侧击提醒他。

老廖摇头:”不是另一只手,我想看的是‘乳纹’,每个人**都有独一无二的纹路,我们算命界可以根据‘乳纹’的走向、散密、大小,推断出你的前世今生,冰雨,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找家酒店慢慢研究‘乳纹’吧?”

“不要脸!”慕容冰雨怒了,过了片刻又觉得语气太重,轻声说:“你为什么老想着这种下流的东西,能不能少说几句?这里附近有家溜冰场,你教我溜冰好不好?”

教你溜冰,还不是想怎么揩油就怎么揩油?廖学兵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嗯,嗯,吃饱饭后要多多运动,免得身体发胖。”

第333章 我当你女朋友,好吗?

慕容冰雨结账,抓住表哥的宽厚手掌,两人并肩,欢快地朝外走去。

莫永泰正在向苏冰云大谈特谈欧洲见闻,当然他已把相亲经历隐去不提。见这绝色大美人一直微笑看着自己,猜测一定是久日以来的努力起了,音乐优美,环境宁静,气氛旖旎,开始心猿意马起来,此时不表白,还要等到猴年马月么?

在手提包里拿出一件精美的礼品,双目炯炯有神,以平生最帅气的神态,最温柔的口吻说:“苏老师,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好吗?”手掌一翻,紧紧抓住苏冰云的玉手。

苏冰云想挣开,无奈莫色狼抓得极为用力,怕两人拉拉扯扯给别人看到了面上无光,又见他痴情一片,不时倒也不忍心,不知該说什么,只好任由他握着。

这时有块黑影挡住头顶灯光,转头一看,廖学兵揽着慕容冰雨腰,表情似笑非笑:“莫老师、苏老师,两位在这里幽会,真是巧得很哪。”

苏冰云的扔刷地一下白了。

男女偷情的本质是一样,但由于父亲社会的道德标准,女人红杏出墙更容易受到遣责,何况廖学兵抱着的还是他名义上的表妹,你苏冰云的手都被人家握住了,还有什么话说?

一时四人心思各有不同,莫永泰先是一惊,再见到慕容冰雨,差点嘣出喉咙的心脏又回到原位,却欧洲旅行的一段时间,还没有得知他俩拍戏上的绯闻,忖道:“小子跟大明星的关系已经火热到这般地步,功夫真是了得,但我管不着,不过看见我正向苏老师求爱,应该没你什么事,还不赶快安静的走开?”遂笑道:“廖老师,冰雨大小姐,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们是时候出云赏月了吧?”言下之意是别不识趣,快走您的吧!

苏冰云脑子暂时停止思考,两眼空洞地直视着他,嘴唇蠕动着,想说什么话终究没有说出。

廖学兵的分裂性人格,思想本来就比别人要复杂得多,这时候心肌一阵绞痛,原来我想玩弄别人的感情,别人也在玩弄我的感情,每个人都是自由的,思潮澎湃:“这世上没有人是情圣,或者说每个人都是情圣。我泡表妹的时候,你也跟莫永泰勾搭上了,闲话少说,老子还是安心教书育人的好,别东搞搞西搞搞,最后搞得两头没着落。”

迅速平复下来,拉起慕容冰雨向外走去,说:“呵呵。那就祝你们愉快,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真好!”

苏冰云这才醒返过神,拼了命的将手抽回,踉跄向前奔去,腰部猛烈的撞上桌子,盘子猛然一跳,牛排倒扣在桌子上,汁水淋漓,莫永泰惊叫:“苏老师,你去哪?”

苏冰云追出几步,廖学兵揩同慕容冰雨跨入电梯,门口合上,她心中一急,崴了高跟鞋,摔倒在地。

电梯急速下降,慕容冰雨可不是傻子,眼珠一转,笑道:“廖学兵,刚才那女地是你老情人吧?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对劲呢。”

“只是同事关系而已,你可别想歪了,刚认识几天的。”老廖急忙撇清与苏冰云的任何关系,妈的,太受打击了,以前常自我吹嘘是情圣,到头来仍然只不是过吹嘘而已。

溜冰场的客人很多,尤其是小孩子们在父母地陪同下玩得很开心,慕容冰雨突然想起孙导对他说的话:“如果你真的很想表哥红成绝世大明星,最好是现在不要公开和他一起露面,保持神秘感,调动公众的胃口,尽可能的刺激他们。”这话慕她深以为然,溜冰的人太多,很容易被人认出,想想还是算了,对老廖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好不好?”

基本上每句说话都用上征询的语气,像个乖巧讨喜的小妹,老廖地大男人的自尊心很容易得到满足,就没想到其他:“那好,去朱雀街的朱雀桥公园。”反正他也不会溜冰,读书时没钱和同学们去潇洒,踏上社会后溜冰场只是为了收保护费,哪有心思玩那东西。

在公园里聊天,没什么人打扰,朱雀桥那斑驳的青苔和刮痕,以及繁复的雕花,盘棍错节的大榕树,黑漆漆的鱼池,冰凉的石凳,不时发出一两声鸣叫的归巢乌鸦,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慕容冰雨拉着他,握着那温暖的大手,端详他平和的脸部线条,在夜色中闪闪发亮的眼眸,有如清泉流过心间,难得的宁静,好像离舞台地喧嚣,聚光灯的浮华格外的远了,表哥,真是神奇的一个人……

两人既不是开会也不是谈判,彼此间共同的话题实在缺乏得很,但慕容冰雨毫不在意,尽向他述说生活地琐事,录制唱片时的趣事,那个歌迷做出什么行为让她特别感动,也不嫌罗嗦,甚至连小时候因为没钱买书而伤心了好几天地悲惨童年都一一道出,将老廖当做一个可以倾述心事的可靠对象。

廖学兵的生活经历比慕容冰雨起码多了十倍,听着这些看似无聊的往事,竟感到异常温馨,时不进加上一些极富哲理的见解,让对方大为赞叹。

“廖学兵,我们来排练一下明天的戏怎么样?”

“啊,还要怎么排练,我觉得我们已经做得够好的了,到时候直接发挥,不会影响孙导他们。”

慕容冰雨笑了笑:“傻瓜,我是说我想练一下……接吻那幕戏……”说着抱住老廖的头颈,嘴唇凑了过去,女神主动献吻,那很关键。

没当老师的时候是个泡不到妞的可怜虫,当上老师以后,美女纷踏而至,世界太奇妙。

云彩遮住月亮,秋虫停止鸣唱,树冠不再摇摆,夜风停止吹拂,时间仿佛停留在这一刻。

“廖学兵,我想当你的女朋友,可以吗?”慕容冰雨仰脸看他。

“好啊。”廖学兵正想趁机提出和她上床的非分要求,可是电话铃声响了,是一段优美的《致爱丽丝》,大煞风景,慕容冰雨万分不情愿拿出手机接起来:“燕姐,我很忙,有事能不能明天再说呢?”

“冰雨,求求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经纪人许燕带着一丝哭腔说:“电话里不方便说,你快回家我跟你商量商量好吗?”

虽然很疑惑,也很不甘心,但伴随自己成长的经纪人都这副模样了,慕容冰雨也不好意思拒绝,反正与廖学兵的日子今后还长着呢,歉意地望了眼前男人一眼,低声说:“燕姐,不管什么事,你别太激动,我马上就回去。”

既然有事,老廖只能暗暗熄灭欲火。故作大方地说:“好,你先回去帮经纪人解决问题,我明天早点赶去拍戏。”便宜总是要占占的,抱着慕容冰雨,手掌攀上的她的胸部,淫笑道:“都已经是你男朋友了,那么看一下乳纹没什么关系吧?”

“呀,你这人,坏死了!”慕容冰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张惶地跳起,手足无措,过了一会才说:“那我先回去了,你可千万不要去追别的女孩子哦,以后我会替你照顾女儿的,你看她那么瘦,多可怜,我一定会把把她养得白白胖胖。”

巨大的喜悦充盈心田,依依不舍回头望了好几次才登上一辆出租车。

廖学兵点了一支烟,“妈的,想不到我也有女朋友了,从今天开始离苏冰云远点,那女人真厉害,差点蒙骗我弱小的心灵,还想着回老家拿日记本讨好于她,真是可笑。”

坐上雪佛兰,向前慢慢行驶,拐进圆湖路,经过郁金香高中前面的路段,林荫道的昏黄灯映现几个人影。

“这么晚了还有谁没回家呢?是小偷想要窃取学校财物吗?”老廖转动方向盘打算去看个究竟,抓了小偷也算立功,还能得到董事会的表彰,这样如果以后犯什么错事功过相抵,不至于被开除。

从圆湖路岔进去的长长的林荫道,因为风景好,又在校外,常是学生情侣中集中幽会地之一,缺点就是人来人往容易被其他同学发现,优点是一到晚上就没人,在朦胧的路灯下与情人会面,白天的什么缺陷都可掩盖,甚至不用化妆,看上去都是美女帅哥。

三个男的围着一个女的。四个人他基本都认识,男的是三年级特别调皮的几个学生,经常拉帮结派滋扰生事,曾经因为勒索同学要钱还被处分过,其中一个还当过每周一星,女的是学校的资料员杜纱雁小姐,她与三年级教物理的黄老师是一对恋人。

三个男生似乎有些不怀好意,杜纱雁几次三番要走,都被他们扯住手包,难以脱身,这其中好像有点古怪,林荫道上除了悄然落下的树叶,空荡荡的再无别人,尽头学校大门的门卫室已经熄灯。

“抢劫么?学生真够大胆,竟敢向学校工作人员下手,要是我就选别的街上的富婆,杜小姐当资料员也没什么油水可捞啊,不行,得制止这帮蠢货。”

廖学兵在路口停车,借着树影和垃圾箱,树干的遮掩悄悄走了过去。

第334章 强奸未遂

“杜小姐!暴牙黄做的坏事如今要报应在你身上,要怪就怪他不会做人,哼!”一个名叫郑可会的男生凶神恶煞地说,只是他那还略带稚嫩的脸庞怎么也不会让人恐惧。

杜纱雁慌张地把手包抱进怀里:“黄老师他做了什么了?”你们去女厕所偷看,被他抓住,错的是你们,应该及时承认自己的错误,改过自新,以后还是好学生。”

郑可会怒火中烧,叫道:“那个禽兽老师,要了我们五百块说不告诉别人!可是后来又把事情捅到学校,闹得人尽皆知,就是邱大奇都比他光明磊落,所以,嘿嘿,杜小姐,既然暴牙违背承诺,我们要在你身上收回来。”

要是平时,廖学兵就直接冲上去一个巴掌掴翻再喘到肠子破裂为止,对学校工作人员下手,不是好学生,向敌人的女朋友泄愤,不是好混混,人品下流。

不过他这时刚经历过爱情的滋润,内心充满甜蜜,而且听他们对话,那个黄老师也太不地道,既然已经拿到钱,还要把学生的丑事宣扬给学校方面知晓,没信用,没道德,双方都有错,唯地无辜的是杜小姐。

看看几句学生会怎么对待杜纱雁,轻轻走过去,藏在梧桐树后。

杜纱雁深为不安,用力挥开他们的手说:“请你们放尊重点,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保安正在巡逻,离这里远得很,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郑可会大着胆子说完这句话,左右四看,确信周围真的没人之后,放下心来,又笑道:“反正暴牙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当他女朋友就是不对。活该受到惩罚。”

一把夺过她的手包,里面的零钱硬币、小镜子为、化妆盒、钥匙串、书籍、笔记本、眼药水通通掉落出来。杜纱雁惊叫道:“喂,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里面还有一份很重要的资料,快把包还给我。”

郑可然打开手包另一侧拉链,翻出一份有待打印的文件,原来是处分学生名单的通知,上面还有郑可然几人的名字。处分理由:行为不端,偷窃女同学如厕,属于重大违纪行为。

他气得马上把通知撕得粉碎,撒在地上,怒道:“你,你助纣为虐!”上前拉住杜纱雁的胳膊,杜纱雁拼命反抗,扭打过程中忽然嘶啦一下扯掉外套前纽扣,露出藏在里面的淡红色乳罩蕾丝边。

杜雁急忙抱住胸口,往后退了半步,羞怒无比,郑可然眼睛直了,“杜,杜小姐,暴牙黄那家伙是个败类,你做他女朋友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如……”猛扑了上去,抱住杜纱雁,处于青春期的男生克制力淡薄,没什么毅力,最受不了刺激,容易冲动,无辜可怜的资料员尖叫起来,声音中,刺破林荫道的宁静。

一个叫何源的男生忙说:“喂,阿郑,我们原来不是说好吓吓她就可以了,喂,你怎么能这样。耍流氓也是要坐牢的!”

郑可会回过头怒喝道:“闭嘴!最多我玩完让你玩一下好了,罗嗦什么。你以为你是正义使者啊?”

杜纱雁年方二十五岁。算得上青春靓丽,也是男学生们的意淫对象之一,郑可然本就是色狼一只,不然怎么会去偷窃女厕所呢,接触到她地粉嫩肌肤,头脑发热,欲火攻心,已经不去考虑什么后果。

何源见这家伙如此冲动,开始害怕,又见杜纱雁的表情柔弱无助,突然而然起了一股义愤之心奋力拉开郑可然,把他推倒在地上。

郑可然一骨碌爬起,怒发成狂,与平日的同学撕打起来,还有一个同党站在旁边不知该帮谁,急忙上前劝架。

郑可然忽觉后颈剧痛,好像被什么特别有力的东西夹住了,脖子地肌肉、动脉、筋受到压迫,疼痛极其巨大,散发到四肢百骸,浑身乏力,不由自主松开扭住何源的手,心里老大一个疑问,何源的左手抓住自己胳膊,右手揪着衣领,那么自己遭到了什么人攻击?

郑可然脖子一紧,那股巨力抵消了地球重力,整个身体悬在半空,脚尖离地面半尺有余,头部血流不畅,呼吸困难,双手胡乱挥舞,艰难地叫说:“喂……喂……放我下来……”

何源与另一名同党后退,同时叫道:“廖老师!”

袭击郑可然的人不用说,正廖学兵,将手里提着的淫棍重重顿下,面色如罩严霜:“小小年纪连毛都没长齐,还敢耍流氓?”

郑可然地一口痰咽到一半,跪在地上,一手撑一手抚摸咽喉,剧烈咳嗽,眼泪鼻涕流了一大串。

杜纱雁见来了救兵出手镇住坏人,惊魂甫定,俯身拾起掉落的物件,不住口的道谢:“廖老师,真是太谢谢你了。这帮学生真是的,才这么小就为非作歹,以后长大了怎么得了?不行,我得报警把他抓起来。”说着拿起手机就要拨出号码。

按这样的行为,定为“猥亵妇女罪”、“强奸未遂罪”也不过分,只不过,他们还都是孩子。“等等,杜小姐。”廖学兵制止了她说:“如果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处理,可以么?”

杜纱雁惊疑不定:“不叫警察把他们抓起来吗?坏成这样以后拦路抢劫、杀人放火什么的……”

“嗯,我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以试一下改造他们的灵魂。”

“这样啊?行么?我怕明天他们又会接着报复我……”

何源忙摆着手说:”不会不会,杜小姐请你相信我们,都是郑可会出的馊主意,本来我们想吓吓你就算了的,都是他,我们根本没有想到他那么禽兽。”

郑可然还在咳嗽,无法辩解,事实上他们刚才的对话行为也证明了一切。

“有我在,放心好了,杜小姐,希望你对今晚上的事守口如瓶,他们以后不会对你不恭敬地。”廖学兵觉得警察本性顽劣的学生没什么用处,或者是用处不大。要是黑社会执行家法,那才真叫够劲,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让你撵狗你不敢抓鸡。

“这样行吗?”杜纱雁胆怯地看着他。

“以我的人品担保!”老廖拍毒害胸脯,打电话叫出租车公司派出一辆出租车,把她送走。

何源往后挨去,“廖教师人,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郑可会慢慢爬起来,也打着准备逃跑的主意,笑道:“哈哈,刚才只是跟杜小姐开个玩笑,你不介意吧。”四下打量,寻找溜脚口的路线。

“站住。”

“还有什么事廖老师尽管吩咐。”郑可会说完,恼怒地瞪着何源:“你小子真不够意思。”在别班的学生们眼中,廖学兵也就是个和邱大奇差不多地货,虽然力气大点,可是只要逃过今晚上,你又没什么证据,以后不怕整不死你,所以他一点不怕老廖,说完这句说那句,尚闲暇威胁何源。

话音刚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老廖缩回手,笑道:“脸皮还真够厚的。”

郑可然捂着怒问:“你,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廖学兵又扇了他一巴掌,这次稍微加重力道,打得他双眼金星飞舞,脸庞火辣辣的疼,多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就是邱大奇也不敢明着打学生,他不想当老师了么?“我要向董事会告发你,给我记住了。”郑可会凶恶的说。

何源也吓呆了,还没见过这么野蛮的老师,急忙劝止:“廖老师,有话好说,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廖学兵一脚直踹中郑可会的肚子,他向后翻了个跟斗,手肘擦破一大块皮,但精神全集中在老廖身上,没觉得痛。

“意图强奸妇女,如此卑劣,犯的不是大事么?就算你强奸未遂,照样其心可诛,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不代替你父母教训你,天理不容。”他只用三分力气,不会造成致命伤害,但是打起人却非常痛,抓起郑可会的头发,又抽几耳光。

郑可会拼命反抗,根本抗不过对方,想拉开他的手,纹丝不动,就像小孩子推大卡车,老鼠与狮子比凶猛,待增笑话罢了,几巴掌下来,昏头转向在,分不清东南西北,眼中射出怨恨的凶光,几乎咬崩牙齿。

“子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杜小姐不想理你,你偏偏要纠缠她,你不想理我,我偏偏要揍你一顿,做了好事,留点记号下来,规矩不能废了。”捏紧郑可会的手,略一用劲,“咯”的一声脆响,拗断左手尾指关节。

十指连心,本来就是人体非常敏感的部位,当今小孩养尊处优,忍耐力比古人不知差了多少百倍,郑可会只觉得喉咙苦得像是有把火在烧,脑海中什么事都消失了,剩下唯一一个痛字,滚倒在地,扑腾起漫天灰尘和枯叶,杀猪般嚷叫起来,满脸渗出密密麻麻豆大的汗珠,沾了灰尘之后将脸染得花里胡哨。

第335章 露底照大全

何源常跟人说自己是吓大的,但那些“吓”不过是父母的打骂、老师的责备、同学间的争吵而已,这回真的被吓住了,口干舌燥,头皮一阵发麻,悄悄摸出电话报警,刚才还怕杜小姐报警,现在已经恨不得全市的警察都把这里包围起来:“喂,喂,是警察局的吗?我,我这里杀人啦……!”

“先生请不要激动,请详细说出凶杀案的地点,我们会马上出动警力,喂?”一个温和呆板的女声,郑可会持续不断的惨叫通过电波传送过去,她觉得那应试不是恶作剧,最天才的演员也不可能发出那么凄厉的叫声,事态严重,马上按下按钮,通过定位系统查找手机号码目前的所在地。

廖学兵劈手夺过电话,对着话筒说道:“是圆湖公局吗?请找陈警长,我叫廖学兵,找他有事。”

女警的电话被人拿走了,传来一个不太正经的声音:“老大,是我,斗鸡,有什么需要效劳的吗?”

“斗鸡眼?你不在朱雀街,跑圆湖路干什么?”老廖明显一呆。

斗鸡眼很得意的说:“老大你有所不知,圆湖路分局因为要承担与众学生交流的重任,安排了很多温柔又在耐心的女警,我现在就是来……你,明白?”

“妈的,刚才是因为我在修理个家伙,引起观众不适应,你们就当作玩笑,取消掉吧。”

“哦,好,没什么事了吧?老大仙福永享,老大寿与天齐……”

廖学兵将电话丢还给何源,撇撇嘴:“在旁边看着,我教你们怎么当一个合格的坏人。”

何源震惊,无法动弹,手足冰凉:“怎么,难道打人还有理,警察也不管了?什么世道?”另一个叫袁冠杰的男生一样吓得要死,“廖老师是入学校的杀人吗?”

待过了一会儿,郑可然的剧痛渐渐平复,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抓着手指哀叫唤,满头大汗,咬得太紧的牙关的牙龈渗出血丝,表情楚楚可怜,像是被十名壮轮过大米的少女。

“何源,你帮我一下,把他的裤子扒下来!”老廖说。

这回何源真正面如土色了,老师居然连男的都不放过,他还是人吗?老廖接着拿出啄木鸟说:“意图强奸妇女,先阉了。”

郑可会弹射似地弹起。身手堪比最灵活的猿猴,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大叫一地声:“救命啊!”拨腿就跑。

廖学兵伸脚一勾,他慌乱中没任何防备,身体平衡性又差,俯面摔倒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一个极典型地狗啃屎姿势,呜咽着摸向嘴里,掏出两枚断牙。

何源虽然算得上是他的帮凶,但在先前郑可然耍流氓的时候进行了阻止,还能称得上良心犹存,是个可造之才,廖学兵便笑道:“你说说黄老师抓你们偷窃女厕所是怎么回事?”

何源一想反正董事会已经知道。通知都发下来了,过不多日便会全校皆知,不敢隐瞒,低声说:“反正就是对那事很向往,以前没见过真的,特别真瞧一瞧,四楼女厕所外面有个排气窗……”排气窗开向楼外,又是在四楼,见老廖不太相信,急忙解释:“可以从文印室的窗子爬过去,虽然很危险,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能够站得住脚,而且没有护栏,周围到处都是高压电线,不过,那么大的诱惑,我们也不管了,把心一横,就趁上课时从那里爬过去守着,还准备了照相机想留个纪念。”

廖学兵竖起大拇指:“色胆包天,连命都不要了,你们真是古往今来第一淫贼,佩服佩服,结果呢,偷看到了谁?是怎么被黄老师发现的?”

“排气窗开得比较高,是从上向下俯视的角度,什么都没看到。”其实是看到了一个女生地大白屁股,但那是三年一班著名肥婆的,被人抓到就算了,这么失败的战绩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三个不约而同将这事瞒住了。

何源接着道:“暴牙黄在顶楼不知干什么好事,向下一看就发现了我们,后来他就跑到文印室堵我们……嘿,居然知道文印室地秘密通道,我觉得他很可能也偷看过。后来我们怕得不得了。他就问我们此事公了还是私了,我们哪里敢声张啊,给了他几百块封口费,没想到第二天邱大奇马上找我们去谈话,还说学校会严肃处理这件事,***,暴牙简直是个卑鄙小人!**他祖宗十八代!”

老廖摸着下巴点头:“暴牙黄……真有趣的外号,他不是好人,你们就算好人了吗?”

袁冠杰插嘴道:“虽然我们不是好人,可我们敢作敢当,不像他言而无信!”

“报复暴牙黄的女朋友杜小姐,还想要非礼她,你们真敢作敢当怎么不找暴牙黄报仇,反而找个无辜的女人下手?还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服了你,偷窃女厕所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以前也看过,至于怕成这样吗?可是你们……唉,丢人!”老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袁冠杰面红耳赤,兀自想方设法辩解:“我,我们是这样想的,打算从全方位打击暴牙黄,摧残他地意志……呃,先吓吓杜小姐,然后在他抽屉放蛇,再把他车胎气全部放掉,还有,还有喊人揍他一顿。”

“就这么简单?”

“我再想想,还有,用电脑接合**照片到他头上,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超生!”

廖学兵抹了一把额头汗水,说:“即使我对电脑一窍不通,可也知道,只要请个电脑专家利用什么工具就能分析判断出照片是不是被修改过的,他完全可以向别人声明那是有人陷害,以后你们再耍什么阴招,他只要举出这个例子,别人就都相信他了。”

“哦,我怎么没想到……完了,这回不被开除也是个大过处分,而且,我爸会杀我的,报仇无望啊,”何源,袁冠杰同声叹道,尽是无奈和绝望。

廖学兵把他们三个抓到附近的石椅,拂掉树叶,四人并肩坐下。

拿出河水牌香烟,递给他们,何源摇摇头谢绝,袁冠来犹豫一下,接过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立即换了副悠闲地神态:“河水香烟就是不错,听说连曹氏集团大老板都爱抽呢。”

郑可然嘶哑着嗓子说:“廖老师,你要报警抓我们就抓吧,还要玩什么花样啊?”由于刚才喊得太厉害,几乎撕裂声带,这时候咙肿了起来,说话十分难听。

“我抓你们干嘛?,见你们有胆子偷看女厕所,是块好材料,本来还以为有共同语言地,没想到不长志气,倒打起无辜的杜小姐的主意,真让我失望。”

何源听他言语之中,似是“同道中人”,心绪轻松了颇多:“廖老师,你在意的不是我们偷看女厕所,而是因为我们报复暴牙黄的方法太下作?”

“给你们个解决的方法,我就不追究了,一,明天诚恳的向杜小姐道歉,求得她的谅解,二,光明正大揍暴牙黄一顿,做到这两伯事我想办法让董事会不处分你们,也不对外公布。”

垂头丧气的三个男生顿时又惊又喜:“真的?”

“哦,差点忘了第三条要求,你们几个淫棍一定常干此事,告诉我还有没有偷看女洗澡房,女更衣室的秘密通道?”

三人几乎绝倒,郑可会摸着带血的断牙,生不出什么气来,挠挠头笑道:“上学期本来是男更衣室挖了个洞偷看的,哪知有柜子挡住,什么都没看到。老师,我家里有很多那种漫画和电影,你要不要?”

一时拍马人人和争先,溜须唯恐落后,何源抢着说:“那算什么,我还有几十张实拍本校女生的露底走光照片大全,老师,明天我拿来孝敬你。”

老廖大喜:“还有什么好货,通通交出来,找董事会的交流免除处分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袁冠杰急了:“我还有一堆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的MSN号码,全都是免费自愿的!”

廖学兵笑得合不拢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好好好,全都送给吧,反正你年纪轻轻也用不着,那就这样,明天找到暴牙黄狠狠揍他,告诉他男人不是这么当的。”

“这……他要告诉上面,我们还不是一样挨批?”

“打到他不敢说为止,除了这个,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们任何其他的违纪现象。”

站起身要走,想了一想,丢给郑可会几百块说:“去朱雀街看看医生,有个印度阿三的诊所收费很便宜。”

回到月神大庄园,天色已经很晚,别墅大厅光火通明。

又挨了小蓝落一通训斥:“还当不当这里是你家?整天到处浪荡在学校一上完课就跑得不见人影,也不跟我说是去拍戏!”摔出一本《胭脂河娱乐同刊》,表兄妹**的题目在上面醒目得很。

老廖定睛一看,冷汗如庐山瀑布飞流直下,适才教育学生的威风荡然无存,缩着脑袋不敢多嘴,低声嘟哝道:“那……那是演戏需要……”

第336章 小蓝落求吻

“演戏还亲嘴?太不像话了,就不能不亲吗?哼,肯定是慕容冰雨那骚狐狸勾引你。”慕容蓝落发泄完毕,突然抱着他的腰说:“老师,如果你真要很想亲嘴,那就亲我吧!”

说着,闭上眼睛,嘟起鲜艳、温润、如花瓣般的嘴唇,长长黑黑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期盼多梦的春天,少女的脸庞上开出两朵羞涩的粉色的花。

这是世间最具诱惑力的容颜,便是圣人站于她面前都会理智崩溃,顶礼膜拜。

廖学兵脑子瞬间空白,将与慕容冰雨的男女朋友约定尽数抛却脑后,这时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史密斯夫人微笑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老师了。”他突然醒过神来,在慕容蓝落的光洁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乖孩子,别把事情想歪了,我和慕容冰雨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慕容蓝落微微有些失望,又有些暗喜,这招总算试出老师是真的待自己好。理由很多啊,你不亲下去,说明珍惜自己,他拍戏也有好一段时间了吧,但从不带慕容冰雨回家,说明不在乎那个女人,、至少是不看重,班里有好几个女生喜欢他,但严守本分,不受诱惑,这几条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廖学兵第一次扮君子,立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暗想有便宜不占,人渣中的废柴,畜生中地禽兽。

“老师。你答应我,以后绝对不去找慕容冰雨。”慕容蓝落提出一项看起来很合理的要求。

老廖生来崇尚重言诺,轻生死,岂能轻易答应。十年来第一次有女生主动向他表白,幸福如此珍贵,到手的羊肉怎能松口?否则日后没妞可泡那才叫真正的自掘坟墓。

他故作非常难以割舍,犹豫了片刻,慷慨激昂地道:“其实老师已经与剧组签订合同,你想想啊,大丈夫一诺千金,就是死也不皱一下眉头。何况只是跟那女人拍几天的电影呢?你希望老师是个背信弃义之徒,日日夜夜被人戳脊梁骨唾骂吗?你希望老师辗转反侧,积郁成疾,呕血三升而亡吗?你希望老师被纪录在史书上成为奸诈狡猾卑鄙无耻的典型吗?你希望老师生生世世都被钉在耻辱柱上不得安宁吗?”

慕容蓝落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许久说不出话来,“没,没那严重吧?我只是不想你和慕容冰雨那个坏女人靠得太近啦。一看就知道她是骚狐狸,居然骗你和她亲嘴,太可恶了……”

廖学兵噌地站起,义正词严地说:“这不是什么亲嘴的问题,这关系到正义与邪恶、光明与黑暗、人性与兽性。在当今道德沦丧的社会风气下,人们偷鸡摸狗、红杏出墙、搬弄是非、私生活不检点。就连电影中也尽是暴力色情,多么让人痛心。为了挽回社会业已失落的光明,我与剧组商量拍摄这部影片,宣扬积极向上,人性地光辉,爱情的美好,难能可贵。而我。甘愿牺牲自己地形象去演了男主角,你可知道我内心有多痛苦?”

慕容蓝落纵使全然不信,此时也被他蛊惑人心的语调搞得半信半疑起来:“那,那我暂时不干涉你,但你以后不准跟慕容冰雨合作了。如果很想找人亲嘴的话,就找我……”

“小蓝落,老师内心有许多迫不得已的苦衷,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要知道,老师心里只有小蓝落一个人。”

得到他近乎誓言式地保证,慕容蓝落一颗心好像乘了翅膀,一飘一荡就是落不到地上。她很高兴地伸出手帮廖学兵揉捏肩膀:“老师,你一定累坏了吧。我老是在怀疑你。真不好意思。”

“真不愧是我乖乖的小丫头。”老廖赞道。

第二天是课,潘海成回到学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脸上掌痛仍很清晰,红肿没有消退。脸色尤其阴郁,好像暴风雨之前的铺满天空的乌云,双眼通红,血丝一层叠着一层,时不时吸吸鼻子下的鼻涕,两手插进裤袋,走进教室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来到座位上就呆看着黑板。

他的裤兜里揣着一柄非常锋利的尖刀,手掌紧握刀柄微微颤动,无论是谁,只要惹他一句,他将毫不犹豫地拔出尖刀捅向对方心脏。

杀人偿命没错,谁要敢惹我,我跟他同归于尽!宁愿高傲地死去,不愿卑微地活着!士可杀不可辱,谁碰上我海港小霸王,只有死路一条。

无奈潘海成忘了最重要一条,是他先惹起事端遭受反击才导致自己颜面无存的。

关慕云好歹也算是跑过江湖的人,将潘海成地反常行为一一收在眼里,看见他裤兜里的轮廓,就知道这小子动了杀机,忙向老廖汇报情况。

“潘海成,廖老师叫你去喷泉,他有事找你。”关慕云收到老廖的批示,远远叫了一声。

潘海成缓缓站起:“哼,想教育我还是想羞辱我?”一言不发朝楼下走去。

老廖正在喷泉花架下和偷窃三人组碰头说话,手里有一份早上陈警长送过来的有关潘海成的详细资料。

三人没有忘记承诺,郑可然拿了几张盗版黄色光盘,神色鬼鬼崇崇,就和天桥下兜集黄碟的中年妇女差不多。何源腋下夹着一本笔记本,笔记本里有十多和精挑细选画面清晰,角度特别的照片。

董事会地人还没来学校,先收了贿赂再说。

看看左右没其他人了,拿出照片审阅,基本没什么看头,何源的摄影技术太差,镜头里不是膝盖就是后腰,差强人意,唯一一张有收藏价值的是一个女孩的美腿,特别眼熟,居然是丁柳静的。

“好,先不谈这个,暴牙黄那种老师打就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呃?你们不敢?那你们怎么敢向杜小姐下手?”

“呃,她是女人,所以不太害怕。”

“妈的,真是可笑,你们也算是欺软怕硬之辈了。那么。就耍小手段吧,让他接受背信弃义的惩罚。”

何源沉吟了一阵说:“其实杜小姐是好人,让暴牙黄霸占就太糟蹋了,所以我得想办法让杜小姐看穿他的真面目哪,不如,冒充他的名义给颜江女士写封情书?”

郑可然刚要叫好,袁冠杰急忙拉住他低声道:“喂,你不知道廖老师正在追求美丽大方端庄淑雅的颜江女士吗?”

笑声嘎然而止。何源以为自己得罪老廖,顿时大气不也喘。

老廖怒道:“谁说我追求颜江的?你们没看到昨天的娱乐周刊吗,对比起来,我该选择谁还不清楚?”

何源立即醒悟:“颜江女士是八卦的传播者和谣言的散布者,我想这肯定是她向廖老师示爱不成怀恨在心才出此下策,算了,不谈这个,我们接着策划暴牙黄的绯闻。”

几人窃窃私语,商议完毕,潘海成冷冷地站在他们面前,很生硬的问:“廖学兵,找我什么事?”

“别紧张……呃,别以为藏着刀就很厉害了,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老廖尽量让他放松:“佛家有云,既种恶因,便得苦果。你在海港中学称王称霸,一定做了很多了不得的大事吧,哪知道来到新学校,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十倍,原来那种嚣张跋扈行不能了。”

潘海成只哼了一声。

“是不是觉得受了委屈了,想要报复?是不是好像所有人都在找你麻烦,非给他们点血的教训不可?”

潘海成虽然认为他说的不错,但那种居高临下的质问式语气不能让人接受,于是仰首看天,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袋子里藏着刀是打算等下有谁对你出言不逊便给他来上几下,对吗?其中也包括我,或者是昨天揍你的关慕云?”

潘海成被看破心事,冷笑道:“你说的没错,谁敢惹我,我就让他好看。”

廖学兵发现这小子与十几年前的自己有略微相似,好狠斗勇有得拼,当然气势上差得太远,而且这小子代表的也不是正义,而是一已私怨。“潘海成,我看你就像个可怜虫,与风车搏斗的堂、吉诃德,你的人生已经失败了。”

“什么?”潘海成紧紧了手里的刀,叫道:“你有种再说一遍?”

郑可会三人相对骇然:第一次见到这么猖狂的新转学生,同个字,牛,再加上一个字,逼!

廖学兵拿出刀刃细长尖利的啄木鸟说:“你是一个懦弱的人,不敢面对现实的人,其实你一直生活在自卑之中,每个人都能侮辱你,你没反抗,但是没什么头脑,只好使用最简单的暴力,成功一两次之后别人开始害怕,于是你的心理变得更加扭曲,充满暴力倾向和攻击性。”

“你……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跟我有什么干系?”廖学兵说的正是潘海成的心理历程,拜托陈警长调查拿到的,他骤然变得十分慌乱,转身就走。

潘海成以前和夏惟差不多,是个经常挨欺负的倒霉蛋,但在某次忍无可忍的还击后,发现对方也是很害怕,于是他走上了一条与夏惟截然不同的发展道路,使用暴力对付每一个看不顺眼的人,践踏任何敢于蔑视他的人。

第337章 偷窥女厕事件

“等等,想回教室接受大家的嘲笑然后再捅他们几刀吗?”老廖冷笑道。

潘海成停住脚步:“不关你的事。”

“如果每个人都发自内心的仰慕你,爱戴你,视你为偶像,将你比做天上的太阳,那么你会怎么做?”

潘海成的手抖了一下,锋利的小刀险些割破大腿。毫无疑问,这是他苦苦追寻的最高理想啊。

眯着眼睛看了老廖好久,终于觉得除了自己,别人都不可信任,说道:“不怎么做,无聊。”朝天吐了一口浓痰,飞到远处的草地上,晃晃悠悠耷拉着肩膀走了。

何源大为佩服:“这小子很有个性,可惜不合适在正常社会生存。”自然是在骂他不懂人情世故,以后会死得很快。

廖学兵说:“你们也回去上课,暂时先学会克制,给暴牙黄造成假象,做人要有分寸,让对方轻敌大意,我们再趁他骄傲自大的时候,使出致命一击。对了,先去向杜小姐道歉,她心地善良,你们姿态放低一点,估计会原谅你们的。”

拿出陈警长那里得到潘海成的资料,边翻阅着,边向物理教研组办公室走去。

在很久以前的时候,潘海成也是个正常的家伙,没有谁生来就是坏蛋,初中二年级的时候他还曾在《新芽中学生作文精选》年度第四期发表过一篇作文,也曾是学校文学神的活跃成员,只是不知道了出于什么原因,最后性格变得十分暴戾,陈警长不是私人侦探,搞到手的资料非常有限,大多是从原校档案里转过来的。

物理教研组里老师不多,大都还在上课,只有组长杨德峰因为承担了一些教务工作,所以课业比其他老师要少,得以悠闲地呆在办公室里。

老廖跟声德峰不是很熟悉,先套套交情再说,在他桌子前找了张椅子坐下,换上平易近人的笑容说:“杨组长,今天天气真好,怎么,没课吗?”

杨德峰正在浏览近段时间的物理教师考勤情况,看看最近大出风头的二年二班主任,问道:“小廖,有什么事吗?廖学兵与邱大奇正面对敌,因为学生藏毒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因为证据不足,邱大奇几乎形成了诬蔑、构陷、诽谤等多重罪名,董事会本是要给他一个撤职处分的,但宫雪琳最终还是利用关系把这事给压了下来了,最后不了了之。

在那件事,以杨德峰混学校中级管理层多年的经验可以看到廖学兵撑腰地是校长和史密斯夫人,后台如此强硬,他可不愿轻易这家伙。笑问:“廖老师是为了你们班的物理学生成绩而来看得出?教你们班的翁老师正在上一班的课,等他下课了我叫他找你。”

老廖叹了叹,摆出一副时间充足,准备闲聊个够的架势,随意拿起桌子上的物理教案翻看,说道:“我们班的物理课成绩总是上不去,真是太伤脑筋了,翁老师地教学水平不错,可是他属于埋头苦干型人才,跟学生们沟通不是很充分。”

“是啊是啊。”杨德峰点头道:“你们班纪律实在太差,能够完整的上一节课就已经算得上非常成功了。”

两人聊了一阵,廖学兵慢慢将话题转到暴牙黄身上:“呃,杨组长,三年级的黄广基,你看怎么样,听说他教育学生一套功夫,我正想请他帮我的学生在晚上有空的时候辅导辅导。”

能教三年级的课程,大都是名校毕业的高才生,本身有底子,杨德峰嗯了一声:“黄老师水平还可以。但是人品不怎么样。”

“此话怎说?”老廖大喜,表面上动声色的随口提了一句。

任何人都是潜在的八卦散播者,杨德峰早就对暴牙黄颇有微词,私下甚为不满他向领导层献媚的行为,这不是打老子组长位子地主意么?因此一机会便大说他的坏话。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小黄这人,媚上欺下,听说前几天还和学生一起偷看女厕所,也不知他是怎么追上资料员杜小姐的。”

“不会吧,还有什么其他恶劣事例?这样的话我可不敢让他辅导我地学生了。

杨德峰也觉得偷窃女厕所事例太过玄乎,不足让人相信,便说了件真实地事:“他班级上个学期的成绩没达到董事会规定的标准,就编造了好几个学生生病的理由,把成绩下滑这件事掩盖过去。”

既然做过弄虚作假的坏事,那么就好办多了,廖学兵敷衍着,暗示以后有机会在史密斯夫人跟前为他美言几句,杨德峰大喜,称谢不迭。

他起身告辞,先去了董事任铁林的独立办公室。

任铁林的排场比校长还大,办公室装修非常豪华,这是给来访的家长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我们学校是全市最好地,你不选择这里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呢?”当然是针对有钱的家长而言,没有空调,后面的壁炉燃起温暖小火,室外的温度其实也并不错,但他喜欢这样,别人没劝阻止。

廖学兵脱了外套,还是热汗直冒,喝了秘书送来地热茶,说:“任董事,前两天不是抓了几个偷窥女厕所的学生?”

任铁林正是经手此事的人,对这事印象深刻,不解道:“没错,已经拟定了处分细则,准备向全校发出通知,以儆效尤,震慑那些为非作歹的学生。”

“学生偷窥女厕,是你亲眼所见的吗?掌握确实证据了吗?”

“是物理组工作黄广基老师亲自抓的,而且犯事的学生已经供认不讳,还有什么疑问么?”任铁林确定廖学兵又是来找碴的,上次藏毒事件的翻案,让他对老廖的能力大为佩服。

“任董事,我们这是学校对吧,学校是干什么用的?教书育人,教人成材,引导他们人生的正确方向,你身为董事,学校就是你的家,学生的家长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不考虑着为家庭做出点点贡献,反而要颠倒黑白,是什么道理?”

任铁林见他不由分说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将下来,不悦道:“处分三名学生,以严明校纪校规,怎么不是道理?”

老廖理直气壮:“你有没有想过三名学生虽然行为不端,但至少没有其他大恶,这样羞人的事情宣扬出去,他们的人生将会全面改写,从此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对一个人的思想造成颠覆式的影响,从此自暴自弃,或是危害社会,这是做学校方面,应该做的事吗?把一个本来很单纯的学生变成杀人犯?换做是你最不能接受的**被人踢爆,你又怎么想?会不会生无可恋,一死了结?”

任铁林叹道:“你好像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就不做公告了,私下处置,给他们一个警告。”

“还有那个黄广基老师,经过我的调查取证之后,发现这件事别有隐情。”

“哦?你说。”

“他当时曾以此事要挟犯事的学生给他钱,以做为私下了结的筹码,事后发现此事能够换取更大的资本,便毫不犹豫向学校方面举报,这样的老师,是不是也该罚上一罚呢?”

“你说的是真的?”任铁林来了兴趣。黄广基的另一个董事会派来的人,如果教训他一顿,也是件好事。

“你尽可以向当事学生求证,注意为了学生的未来,不要过于严格执法,否则会伤害他们幼小的心灵,我就先告辞了。”

到教室上了一节课,潘海成趴着桌子睡觉,他也懒得理会,安纯纯还没来,已经请假快两天,张东馨依然出尽风头,将贝晓丹压得喘不过气来,陈有年私下向同学们炫耀柏幽城的签名照,被廖学兵点名批评之后收敛几分钟,过了一下又悄悄拿出来夹在书本里欣赏个不停,口水流了一桌子。

这一天的学生们十分活跃。

崔政找人商量准备在中午的时候去看望安纯纯,多赚取一点美女的好感,但吴春杏始终摆脱不开,伤透脑筋。

欧阳丽芳原来期待老师帮他介绍一个英俊的男朋友,可是等了这么多天仍没下文,开始在班里大肆散播老师的坏话,说他追求的颜江女士未遂什么什么的,种种丑态可笑之极。

夏惟被断掉财源,彻底成了瘟头鸡,精神恍恍惚惚,别人乍一看去还以为碰上了梦游者。

与之相反,周安非常兴奋,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舞蹈的韵律,连走路都掂着脚尖,看到阳台就想搭上去压腿。

而骤然成了老大的关慕云开始在别班中收保护费,要是牙缝迸出半个不字,立马拉开衣襟露出写在里面的飞车党口号,直到把人吓傻为止。

廖学兵上完课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

他开始对潘海成产生了兴趣,研究学生的性格与精神状态,现在俨然成了他的爱好之一。在对待夏惟那时,终究还是欠缺不少经验,没能让暴发户的思想变得太正常,下面的潘海成将是一个挑战。

第338章 兵哥的往事

输入关键词“新芽中学生作文精选”再加空格和潘海成的名字,找到了当时他所发表的作文,这是一篇充满意趣的寓言故事,写一头小猪在学校里获奖后看不起其他小朋友,大家都不理它,后来去游泳溺水,大家齐心尽力把它救上岸来,小猪就很后悔的向大家道歉,说以后再也不骄傲了。

思想肤浅,文笔幼稚,题材老套,好像是在写低年级的小学生作文,但当时他已经是初二学生,这篇文章为什么能刊登?

再一看,是寓言专栏,其他发表文章的水平也都差不多,重新搜索,居然还有一篇潘海成的作文,刊登在别地杂志上,文笔要比小猪的故事好得多,《我的理想》,写得有声有色,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位伟大的文学家……

好小子,有志气……

一个多年前的好学生,还发表过作文,理想远大,志趣高洁,突然变成了暴力狂徒,这其中的过程耐人寻味啊。

再也查不到关于潘海成的其他消息,廖学兵关上电脑。

两天以前,在距中海市一百二十公里的瑶台市梨花镇,镇集会所挤满了人,大家都在看热闹,今天的热闹很不寻常,东门街的谢秃头两公婆正和许镇的三个儿子争论东山脚鱼塘的归属。

真是笑话!许镇长三个儿子号称梨花镇三彪,勾结当地警局,蛮横无礼,嚣张跋扈,见鸡抓鸡,见狗撵狗,天天一柄杀猪刀插在裤带上,肚子饿了随便逮上一家饭店吃喝,没有敢收钱,说句实话,在梨花镇,他许氏三兄弟看中的东西没有要不回来地。

自从十年前廖家老大失踪,老二去中海念大家,许家就成了梨花镇真正的霸主,你一个秃头老谢还敢和他争鱼塘,不要命了么?去年为了一包香烟,刘家巷的赖皮刘被许家大儿子捅成残疾,结果关了半个月,什么事都没有就放了出来,愈发猖狂,几乎到了人人侧目的地步。

“谢秃子,你他娘的昨天卖的鱼让老子吃坏了肚子,医药费八万四千块,是赔钱还是把鱼塘让给我?”许老大怒喝道,脸上的刀疤一闪一闪,格外狰狞。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人人幸灾乐祸,没半分同情。

秃头谢蹲在地上抽闷烟,他老婆可怜兮兮地哀求:“看在同镇人地份上,就饶了我们吧,昨天的鱼那么新鲜,怎么可能吃坏肚子啊?再说吃坏肚子也花不了什么钱,怎么会有八万四千块?”

许老大一脚就踹了过去,喝骂道:“怎么不用?要不要给你看看医院开的收费清单?”

将近五十岁年老体衰的妇人怎禁得起这壮汉的一脚。抡在小腹上,当场滚倒在地,动弹不得,红艳艳的鲜血慢慢渗出裤子,老谢红了双眼,叫道:“姓许的,你踢死我老婆,我跟你拼了!”猛扑上去,揪住许老大地衣襟。

许氏兄弟一拥而前,拳的拳脚的脚,把谢秃子打得不成人样。集会所的水泥地面染满鲜血,众人敢怒不敢言,一些尚有正义心的便头不看。

围观的人群当中尚有谢秃头的儿子谢小林抖抖梭梭,缩着脑袋,许老二拉着他的头发冷酷地笑道:“小林子,你这个像狗屎一样的爹也敢冒犯我们三兄弟虎威,太不成话,你过来,替我们教训教训你爹!”

谢小林默不作声,许老二一记耳光抽了过去,说:“犹豫什么?天天跟我们吃喝玩乐,嫖娼还替你付账,挺痛快是吧,现在叫你干点事就不肯了?”

谢小林踌躇片刻,踢了生他养他的父亲一脚,许老二又骂:“***你今天没吃奶吗?用力点!”

见谢秃头眼中喷出怒毒的怒火,许老二一泡浓痰地吐到他脸上:“来,老弟,把这两个老不要脸的衣服裤子扒光。”

血色的黄昏下,老谢夫妇光着身子在寒风中颤抖,迎着无数人的目光,他老婆膀胱破裂,尿溶液和血液合着流出下体,谢小林在旁边嘿嘿傻笑着。

天渐渐漆黑,人群才逐渐散去,几个邻居把他们用毛毯包了抬到医院,因为伤势太重,没钱交治疗费,又被赶出来,只好抬回家里,刚念高一的女儿谢如霜接到通知赶回来,老谢夫妇已经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邻居们怕他当场死了,自己不好脱身,反正抬回家里已是仁至义尽,纷纷借口散去,谢如霜见父母忽遭横祸,立即哭倒,泣不成声。

“如霜……”谢秃头脾脏破裂,肋骨断了好几根,咳出鲜血,勉强支撑到现在,蠕动着嘴唇,费了很大功夫才说得出话:“看样子我是快不行了,你不要报警,报警没用的,反而会遭到他们报复……我的枕头下有五十块钱,你明天一早就坐车去中海,找一个叫廖学兵的,让他替我报仇……”说完两腿一直。

谢如霜悲不成声:“爸爸!”

谢秃头突然睁开眼睛,艰难地伸出手:“记得说,你是老谢的女儿,让他饶了你哥……”

“爸,我哪也不去,我要把你治好。”

“没用了,找到廖学兵,拜他做义父……”老谢的嘴边冒出泡沫状的鲜血,脖子一歪,再也没有醒来。

一个小时后,一直昏迷的谢秃子老婆也撒手人寰。

谢如霜呈石化状态在床前坐了一夜,眼泪流成大河,窗外呼啸的北风正猛烈地刮着,年仅十五岁的她从此无依无靠,茫然失措,宛若世界末日来临,悲伤绝望。

与此同时,谢小林与许氏三兄弟在城南大排挡喝酒,划拳行令,似乎下午地时候从没发生过什么事。

下午拍完戏,收工很早,老廖三点多就回到学校了,没找到空暇揩慕容冰雨的油,慕容冰雨也着急得不行,可那么多人在场,终归不好意思,于是约了晚上见面。

偷窥三人组的处分通知终于没有公布,看来董事会是认真考虑过自己的意见了。

通向办公室的一路上,很多老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老廖莫名其妙,脸上又没什么脏东西,演戏的旧衣服也已经换了回来,还有什么好看地?

陆诚达夹着讲义赶着去上课,迎面走来,也朝他上下打量,廖学兵怒道:“看你爷爷吧?出了什么事?老子老觉得今天心惊肉跳的。”

陆诚达低声说:“早上苏老师来找你好几次呢!可是你不在,真可惜了,还有,刚才又来了一个小女孩,在办公室等你。”心道:“这畜生肯定是私生活不检点,被人家找上门来了,我得偷偷把这消息散布出去,那么小的女孩也搞,败类!”

“不是我们班学生吗?”

“不认识,口音有点怪,好像是瑶台那一带的。”

“啊?”老家来人?廖学兵见这事处处透着怪异,也不多说什么,拔脚就向办公室走去。

一个半陌生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坐他的位子上吃一桶方便面,简直可以称之为狼吞虎咽,面目清秀中透着疲惫,两眼空洞,眼袋红肿,头发凌乱,鼻子下还流着清鼻涕,所穿的衣服非常破旧,裤子已经短到了脚踝处,起码穿了三年。握着筷子的手掌粗糙,就和老廖的手差不多。

姜锋倒了一杯开水放在桌子上,说:“小妹妹,吃慢点,别噎着了。”回头一看,说:“廖学兵来了,你有事找他就快说吧,等下部长来了可不好看。”

廖学兵带着疑惑走到桌子边问:“你找我?”

“你就是廖学兵?”小女孩擦掉鼻涕问道,说的是带着瑶台市口音的话。

“是的,找我有事吗?”

小女孩眼眶中滑出泪水,丢下碗筷,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这个动作让办公室的所有人都惊呆了,现代人除了祭祀祖宗,绝少下跪,如果要跪一个活人,除非那人是爷奶父母、是自己的天,是自己顶礼膜拜的偶像,这女孩子当面跪廖学兵,莫非……大家一时脑中充满疑问,停下手里的工作等着看热闹。

“你是谁?打哪来的?”廖学兵扶起她,但一松手,她又跪下去,抱着老廖的大腿哭道:“我爸死了,是被许家人打死的!”

“你爸是谁?”老廖一时摸不着头脑,离开家乡十年,已经有很多事记不住了,这女孩有点面善,可就是想不起是谁。

“我爸叫谢贵宣,叔叔,你一定认识他吧!”

谢贵宣!被许家人打死了!如今孤女找上门求助,宛若一道霹雳,前事缓缓流过廖学兵的心间,把女孩扶回椅子上说:“你就是谢贵宣的女儿?别激动,慢慢说。”

十三年前廖学兵上高中,是谢家用省吃俭用余下的三十块给他买书。

十年前廖学兵踏上中海的行程,是谢贵宣蒸了二十个馒头塞进他囊里。

九年前廖学兵父母同时去世,是谢贵宣召集邻居凑钱买了两口薄木棺材才得以下葬。

老廖捏断了自己的一根指骨。

谢如霜哭得梨花带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将事情经过一一述说,同事们听得义愤填膺,个个火冒三丈,姜锋拿起电话:“不行,天下怎么还有如此恶霸,我替你报警,叫法医验尸,将他们绳之以法。”

第339章 兵哥还乡

“不。”廖学兵谢绝了他的好意:“梨花镇有梨花镇的解决方式。”对小女孩说:“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他安葬了么?”

谢如霜摇摇头:“我叫谢如霜,昨天天一亮我就坐车上来了,爸爸还在床上没动,我不认识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里的。”

她没到过中海,又不认识廖学兵,更没有什么电话,不戴任何行李,五十块钱买了火车票就没剩下什么。刚下火车就有些不怀好意的男女前来搭讪,心中害怕之极,茫然四顾,见人就问认不认识廖学兵。昨天下午碰到一个妇女说认识,就急忙跟着走了,妇女带她走了好远,来到一栋破旧的楼房里,没见到什么人,上厕所时不小心听到他们是拐卖妇女儿童的团伙,跳窗逃跑,躲在一条陌生的巷子里哭了一夜,又累又饿,下午时碰到一个开摩托车的流氓见她长得好看,意图非礼,无意中说了廖学兵的名字,那流氓居然认识,就送到郁金香高中来了。

经历曲折得令人心酸,闻者落泪,听者感怀,办公室人人唏嘘不已。宋玉浩悄悄摘下眼镜抹掉一滴眼泪说:“小姑娘从瑶台市过来投奔小廖不容易,我们给他捐点钱吧。”平时经常得廖学兵请客喝酒,这时该是表现义气的时候了,掏出五百块放在桌子上。姜锋、余定楼也跟着献了几百块钱。

其他人暗骂,你跟小廖感情好,帮上一帮是应该,关我们什么事呀?但话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小气,俱都拿出十块二十块,还要装出大方无比的样子说:“老婆都把工资收走了,这点钱本来想买烟的,见小妹妹可怜。唉,先拿去吧。”

廖学兵将钱全部收好,摊平,塞进口袋里,说:“各位好意我就不客气的领了,以后有什么困难叫我廖某人一声。”便有人想:“叫你又怎么样,真有事能帮得上么?”

有些事不方便在人前说,拉起谢如霜道:“先和我去吃点东西,洗个澡,再回梨花镇安葬你父亲。”

到二楼餐厅点了几个小菜,叫了一碗米饭,谢如霜吃过方便面只是半饱而已,流着泪也不说话,把饭菜全部吃得一干二净。

“你父亲留下什么话么?”廖学兵坐在她面前,说着点了一根烟。

谢如霜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油腻的嘴唇,对这位刚认识不到半小时的大叔明显有些不信任,红肿的眼睛深邃如一潭死水,盯着空荡荡的盘子发呆了好久,反正自己已经成了孤儿,眼前这人是唯一的希望,才迟疑着说:“他要我认你做义父。”

廖学兵哦了一声,没有说话,谢如霜一两岁时不会认人,廖学兵到她家串门。谢如霜叫他做爸爸,廖学兵当时年纪不大,但是思想成熟,做事稳重,与秃头老谢称兄道弟,老谢曾笑着说不如就让女儿认他为义父吧,没想到十三年后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竟然戏言成真。

妈的。鼻子有点酸,谢家待他不薄,这么多年没回去过。确实后悔了。

带小姑娘到学校澡堂洗了个澡,叫慕容蓝落拿了一套衣服,慕容蓝落见老师问自己要衣服,处处透着古怪,一定是那种癖好又犯了,不过头天

晚上那温存的感动还时时徜徉在心头,不好意思不给,就回宿舍拿了一套。学生中午在学校午休,宿舍里大都留有几套换洗衣服。

洗刷干净地谢如霜宛若出水芙蓉,清丽绝俗,虽然身子单薄,还略嫌稚嫩,但那容光也不是可以轻易逼视的,在小巷子里哭了一夜,没合过眼,此时眼珠中布满血丝,仍是睁得老圆,她什么也不敢多问,什么也不敢多想,就那么怯怯地站在廖学兵旁边,等待他的安排。

“好吧,先回梨花镇。”廖学兵说完给贝世骧打了个电话:“借你几辆车子,给个兄弟送葬。”

五点半钟,天还很亮,太阳没有落山,许家三兄弟在自家院子摆了张八仙桌,请三四个狐朋狗友一齐饮酒吃肉,桌上杯碗狼籍,划拳声不绝于

耳。“你***输了快把酒喝干净,养海豚呢?”许老大指着划拳地输家周斌骂道:“都两天了还没找到谢小林的妹妹吗?”

“早上刚去过他家,两老儿躺在床上没什么动静,他妹妹也不见人影。”

许老二说:“我看还是找人挖个坑把那两个老家伙给埋了,不然上头查下来也够头大的,老爹他也吃不住啊。”

许老大笑道:“我就是要把两个死鬼晾晾,让镇子的人看看违抗我们是什么下场。昨天一发话,任何人不准葬两个死鬼,谢小林连屁都不敢放,他妹妹溜得快,怕是不敢回来了,真可惜。”

梨花镇镇长许升平从屋子——全镇最豪华的别墅走出来,冷冷瞪了大儿子一眼:“每次都要我帮你揩屁股,你就不会用脑袋想想,打死人有多大麻烦?”

“有什么麻烦?我现在还不是坐得好好的喝酒?许老大不服。

“你忘了,以前东门街姓廖的跟谢秃头关系好得不像话,老谢那废物当时连走路都是打横地,没有敢惹他。”

一时间,满院子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许老大把玻璃摔到地上,骂道:“廖老大失踪,廖老二去外地那么多年,早就死在中海了,他就是不死,我也叫他脱三层皮!”啤酒液混合着玻璃渣泛起白色泡沫。

周斌刚满二十岁,年纪尚轻,问道:“我们镇没有姓廖的啊,谁是廖老二?”能让许家老大如此暴怒耿耿于怀,镇子里确实没有这样的人。

“少罗嗦,过两天你弄台抽水机把东山脚鱼塘抽干,鱼全部网起来,我搞辆车拉到瑶台卖个价钱。”

这时,很远的地主传来鞭炮声,许老二说:“哪个孙子又讨老婆,也不给兄弟献几个红包,周斌,你开门口那辆摩托车去看看,让新娘等下来敬个酒。”再仔细一听,隐隐还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又说:“不对,这是死人鼓的节奏,有谁家这几天死了人?”

许老三放下酒杯:“只有老谢死了,镇子就那么大点,放个屁全城都能知道。不是放出话了吗?谁吃了態心豹子胆替他送葬的?”

正说着,锣鼓声已近。周斌脚步有些踉跄,找开小铁门向外一张,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走样了:“是总统死了吗?”

“别大惊小怪的,丢人。”许家三兄弟好奇心起,跟着走出门外,接着他们看到毕生难以忘记的场景。

许家别墅门外这条路叫做梨花大道,是梨花镇地干道、商业街长两公里,宽可以并排通六辆卡车,两边集中了梨花一半以上的商铺,许氏兄弟每当手里缺钱,找上装修看起来豪华一点的商店转悠几圈,钱就这么来了。

这时的梨花大道从他家门口一直到尽头,一眼望不到边,并行两列整齐地黑色轿车队伍,估摸一算,起码有两千多辆,缓缓而行。

车队最前头是三十二人分别抬着两口青铜棺材,棺材长两米,宽将近一米,重约一吨以上,两侧有繁复难言的镏金花纹,前头一个用银镶上去的“寿”字。光是这口棺材就价值好几十万了,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物,而且还是两个?

两边各有八个青年男女,披麻带孝,搂着个箩筐,箩筐里装满纸钱,每走两步,探进去捞出一把随后就撒密密麻麻,层层叠叠,飘得到处都是,地上铺了厚厚一层,落到树枝上,飞进附近商店里,那些老板也不敢做声。

还有四个人架着一只直径两米的牛皮大鼓,鼓边用黑布包了,鼓手头系白布条,卖力敲击。旁边敲锣、打钹的不计其数,人人左手臂佩带黑纱。稍候一点,是一群九十九名和尚诵超度经文,其中夹杂着鱼声。旁边还有几个神甫手拿圣经,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

后面地轿车不时有一辆打开车窗,拖出一卷长长的鞭炮,劈里啪啦,炸着纸屑横飞,火光四射,屡屡浓烟。

最让人奇怪的是,棺材后有一辆牛车,上面放着五个空的竹编猪笼。猪笼体积颇大。专装大公猪用的,好像刚从村里捡来,竹篾边还沾着新鲜的猪粪。

所有的镇民全都从家里涌出来,争睹这千年难遇的奇观。纷纷交头接耳,胡乱猜测,光是青铜棺材就吓人的了。镇长许升平为自己准备的楠木棺材才不过两万块而已,看看这架势,起码五千人不止,塞满整条梨花大道,连街头游荡的野狗也停止争食,商店老板奔出门外看了片刻便互相询问打听。

但是正巧在队伍前的人看到了。

谢家小女儿谢如霜披麻带孝,手里捧着秃头老谢的遗像走在棺材前面,身后有个戴墨镜的男人为她撑着一把黑雨伞,雨伞压得很低,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第340章 陪葬

秃头老谢家中一贫如洗,儿子不成器,连女儿让学的钱都是跟邻居借的,死后两天都没人报丧,落魄至此,却有如此哀荣,让人好奇中隐隐感到一股寒气带着恐惧和愤怒的强猛气势,以青铜棺材为圆心向四周扩散,笼罩着整个梨花镇。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野狗看了棺材一眼,夹着尾巴呜咽着奔走了。

许家院子铁门前七八个人呆若木鸡。

许老大脖子上、手臂上突然跳出一颗颗鸡皮疙瘩,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是那个人回来了!”

“是谁?”周斌的声调有点抖。

“廖学兵。”

许老二的腿突然哆嗦得厉害。

“廖学兵回来了!”

这句话像暴风似的短短两分钟内卷过小镇,再无任何人交谈说话,廖学兵这个名字炸响在每个二十五岁以上生人的心间。

夕阳殷红似红,缓缓坠落于地平线下。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送葬的队伍停住了,就在许家别墅前二十米处,两口棺材正对着他家的大门口,这是极不吉利的事情,撑雨伞的男人静静抬起半只手,仿佛事先约好似的,所有的鞭炮、锣鼓、喇叭、诵经、引擎声全都倏然停止,被高分贝噪音吵得快要崩溃的众人耳朵还在嗡鸣,梨华镇呈现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周斌向来是许家的一号走狗,抢先拔出从不离身的杀猪刀,这把刀长有一尺,刀刃很宽,质地坚硬,因是杀猪佬常年剁骨斩皮的工具,极是锋利,可用来剃胡子,号称吹毛能断,他狂嚎一声:“哪个叫廖学兵的!滚出来!”大踏步向捧着遗像的谢如霜走去,手中刀子闪着吓人的寒光。

有道是英雄每多屠狗辈,英雄一多,便有狗熊混入其中,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周斌一路奔来,大道平坦,周围既无绊脚石,也没湿滑沙滩,就这么突然仰八叉摔了个四足朝天,震荡从背脊曼延,摔了七荤八素,杀猪刀划破自己的大腿,鲜血喷溅而出,本人则像阉钎似的尖叫起来。

死寂一般的镇子突然爆出这声惨叫,端的让人毛骨悚然,周斌一阵,没来由的恐惧填满胸臆,大腿也不痛了,双手撑起半个身子,慢慢倒拖出一条血路爬回铁门许家兄弟的身边。

许老三跑进院子,抄起电话就狂按了一个号码:“猪肚皮,召集所有兄弟,拿家伙,马上到我家里来!”

听筒里一个兴奋的声音:“三哥,有什么好事?街头这里不知什么人出殡,***真是太壮观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夸张了,就是皇帝死了也没那么……”

许老三冷冷打断他的话:“出殡的人是秃头老谢,冲我们家来的。”

“啊?”外号叫做猪肚皮的人明显一呆:“杀了我也不相信,秃头老谢的儿子像条狗一样,有那么大能耐?”

许老三一字一句地说:“十年前砍断你左手四根手指地那个人回来了。”

对方静默了一阵,说:“三哥。我刚吃坏了肚子,可能要去瑶台医院开刀,过几天我再回来。”

电话里嘟嘟的盲音,许老三破口大骂:“去你妈的,上个月谁帮你搞定那笔赌债地?等解决掉廖学兵再砍绝你全家!”

他又拔了几个号码,终于召了一批一谙世事的小年轻,一听许许家兄弟发话,那还得了,立即从四面八主往许家别墅赶。

许老大还在门口没动,看着撑黑雨伞的那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对了,像是高气压,潜水到十米以下地那种气压,积压整个躯干压得难以呼吸。

后面几辆汽车车门打开,走下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来到黑雨伞男人的旁边。

那男人合拢雨伞,摘下墨镜,略带着疲惫与无奈的神色,两眼眯起,含着孤独与落寞,嘴唇紧抿,胡渣丛生,偶尔眼帘一张,精光四射,他缓缓地转了一圈,好像要把梨花镇所有人和事物全部印进脑海,与他眼神接触的人都情不自禁垂下眼睛,不敢对视。

距廖学兵最后一次返乡已经过了九年,可是许氏兄弟仍然记得,这个人除了多了一点沧桑憔悴,基本没有改变过,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万钧,直到将你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廖学兵顿了顿,抬脚向许家别墅走去,脚步细微没有声响,可许老大却觉得那像是敲打在他心坎的丧钟。

几十辆摩托车、小汽车渐渐从镇子四处赶到,车上人的脸大多惊疑不定,涨鼓鼓地腰间都藏了凶器,有的甚至将砍刀绑在摩托车后座,远远围在铁门旁边,不敢进去,绕了个弯从后门拐进,再穿过院子转到铁门,站在许氏兄弟旁边。

许老大哼了一声,转身走进院子内,脚有些飘,竟是的颤抖,廖学兵就在他身后三米处,也跟着走了进去。

短暂的压抑过后,梨花镇的居民已经议论开了,秃头老谢家附近的邻居邱五刚买菜回来,见谢家已经没有动静,女儿不见踪影,又听传闻说老谢死在家里还没殓装,不由找了老婆问话:“你知道谢家那丫头在什么地方吗?唉,真可怜。”老婆摇头,这时他儿子从外面跑进来,大喊道:“不得了了,谢叔叔出殡了!”谢丫头失踪,儿子两三个月没回家,是谁干地?

他们奔出门外,走出街口,只见一长串的车队望不到边际,青铜大棺材,锣鼓、鞭炮、僧侣、神甫、天啊?这是秃头老谢出殡?邱五慌乱中抓了一个人急问:“是、是什么人?谢秃子吗?”

那人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声点,是老谢地兄弟廖学兵回来了,你再秃子秃子这么乱叫,要倒霉的。”

“廖学兵?”邱五呆立于风中:“老谢真是好福气,一辈子有这么一个兄弟就够了。”

老二、老三坐在狼籍的桌子边,手里拿着双管猎枪,夜色降临,看不清什么脸色,周围还有几十个小混混或蹲或站,小刀棍棒提在手里。

这段十多米的路走得好像有几个世纪般漫长,廖学兵的目光如同刺在他背上的针。许老大冷汗浸湿后襟,不是平时那种干活累了细细渗出皮肤的汗液,而是和瓢子泼差不多,淋透衣服,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弹起细小的烟雾。

许老大终于走到桌子边的椅子上,一咬牙,擎出杀猪刀嗖地倒插在桌子上,喝道:“廖学兵,你有种放马过来!”

旁边的小混混都有些跃跃欲试的冲动,可是那送葬队伍的超级奢华排场带给他们内心的震撼无法磨灭,一时尽皆投鼠忌器,畏首畏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要在平常,不用老大发话,他们早一窝蜂涌上去了。

廖学兵孤身一人走进许家的院子,也不说话,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便把许家三兄弟的威风压得一丝不剩,在他独霸一方的气概面前,这三个地头蛇、痞子头比起来还真算不上什么。

“话不说二遍,除了许家的人,其他的都马上在五秒钟内消失。”廖学兵站在桌子前正对着那把尖刀,下了第一道命令。

许家的手下混混们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想要走吧,许老大可不是吃白饭的,不走吧,这人看起来更不好惹,连许家兄弟都怕得那么厉害,听说还是以前梨花镇的头号人物,传说许老大十年前曾给这人敬烟递茶求饶,一时难以抉择,可是终究没人亲自领教过廖学兵的雷霆手段,那恐惧便淡薄得多,没有出头鸟,便没谁挪动脚步

五秒钟转瞬即逝。

老廖不以为意,笑道:“好吧,既然你们选择陪葬,那就好玩多了。”

许老大朝两个弟弟使了个眼色,蓦地暴喝一声,拨出杀猪刀,许老二、许老三同时横起双管猎枪。

廖学兵踢翻桌子,残余的菜汤、玻璃杯、骨头、盘子向他们三个漫天泼洒,手掌一晃,沙漠之鹰出现在掌中旋了一圈,然后对着许老二连开两枪。

第一枪击中猎枪的枪管,宛若用铁锤砸蚂蚁,力量对比悬殊,相提不可并论,“铛”的爆出一团眩目火星,震裂许老二的虎口,再震断腕骨,猎枪呼地飞开,如同狂风中的碎纸片,直直砸到他身后十米远的墙上,墙体的瓷砖片片碎裂,呈现出蜘蛛网状裂纹,枪管已变成“V”字弯曲。

第二枪横掠过许老二的头顶,铲掉一块头皮,火辣辣的仿佛火焰烧灼,血流如注,空留下一个可笑的发型,他从生死缝隙中钻了出来,脑袋空白,双眼目光涣散,连裂开的骨头,已经开始肿得像是馒头的手腕也没觉得任何疼痛,心理比生理的影响更大了一千倍。

第341章 浸猪笼

许老三的手刚刚搭上板机,一只汤碗斜飞而来,倒扣在他脸上,汤汁糊住双眼,耳边只听两声枪响,心中大急,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对着正前方就直接抠下板机,正好打在附近的人群里,猎枪装填的是铁砂,杀伤力北,但是攻击面积大,几百粒铁砂喷洒出去,混混们哭爹叫娘,挨中了五六个人。

最中间的那名混混周身上下尽是孔眼,喷出犹如荒草般的几十道血箭,慢慢倒在地上,可是竟然没死,不停地叫唤哭喊。

八仙桌是用极厚重的楠木制作,小镇为了显摆,稍有点钱的一般都喜欢在上面镶整块的大理石,整张桌子分量加起来不下六十斤,庞然大物砸向许老大,劲风压面而来,声势何等惊人,他朝后一跳,但来得太突然,仍是避得晚了,桌子边角压在脚背上,顿时丢了手中尖刀,抱着脚呼痛不已。

梨花大道后面的牛车动了,车头盘膝坐着一个驾车的老头,赶着牛车慢悠悠的超过青铜棺材,停在许家别墅门口,老头儿跳下来说:“兵哥儿,你要的猪笼拉来了。”

廖学兵把沙漠之鹰插进腰带里,笑道:“多少钱你到车队那里随便找个人要吧。他们会给你的。”

老头儿急忙摇头:“哪能收你的钱呢,听说你要用来装这三个混蛋的,老汉我是高兴得不得了。咦,怎么拿了五只猪笼,我好像记错了!”

“没错,三只禽兽加镇长许生平和谢家忤逆儿子谢小林,正好五个人。等会我摆几桌酒送送老谢,你记得过来,别忘了。”

老头儿说:“我不急走,我要在这里看看这三只千刀万公剐的畜生是什么下场。兵哥。你放心,我们梨花镇的人就盼着这天!”

一个混混骂道:“死老家伙,前天拿你的青菜不给钱,你是不是不服气啊?”从人群中走出,就要上前掌他耳光。

老头夷然不惧:“兵哥就在这里,我还怕你不成?”

“嗯?”廖学兵的眼皮底下,这么放肆的人已经不多见了。他再次拨出沙漠之鹰,一枪柄直抡了过去,击中那小混混的脸颊。

这可不是教训学生那么温柔,当此情形有一百斤的力气都要使出一百二十斤才算完,那小混混的腮帮骨尽碎,左半边地大牙全部脱出,在口腔中激荡,因为身体站位与头颅角度的关系,颈骨竟被狂暴地击打导致错位,整个躯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飞出四米远,半空中还连着一条妖异的血线。

五千多人前来送葬,只是为了让谢贵宣走得风光一点,廖学兵一点没让他们插手的意思,否则光是一人吐一口唾沫就能把许家淹没。老廖骨子里有点迷信,相信存在另一个世界,否则他只需要找辆车把老谢夫妻遗体拉回中海火葬,再拉十几个飞车党解决许家兄弟,哪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

见了出头那人的惨状,几十个混混按捺住冲动的脚步,这帮鸟人原来只是仗得人多势众欺负人,平时单身遇到人都不太敢单挑,眼下什么优势都丧失了,比人多吗?廖学兵带来的人比你多一百倍,如何嚣张得起来?

“五个猪笼,你们三兄弟自己选,别磨磨蹭蹭的,吉时就快到了,属于你们地坑也挖好了。”廖学兵缓步向前,又踢了当前那出头的混混一脚,踢得他擦着地面滑出十多米远,半边身子掉了一层皮,衣服也只剩下边。

廖学兵竟是要打算将咱哥几个活埋给谢秃子陪葬!是孰忍孰不可忍?

许老三拿掉扣在头上的汤碗,重新抓起猎枪对正廖学兵,怒吼道:“姓廖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可是情急之下忘了这种土制猎枪没有连发的功能,开了一枪之后还要重新装填火药和铁砂,哒的一声轻轻响传来。猎枪毫无动静,顿时犹如冰水淋头,醍醐灌顶,宇宙万物在他眼中都变得缈虚无起来。

许老三脑子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什么叫做绝望,身体就在说:“你完了。”廖学兵左手弹出啄木鸟小刀,从他的中指到肩膀划了过去,刀子切进骨头里发出连绵不绝好似炒豆般的爆响,一整只手臂几乎分成两半,仅剩另一侧面的皮肉相连,若在旁边看去,会以为他的手臂直径突然就那么大了一倍。

鲜血和骨髓、滑渣纷纷洒洒,还弹出一条断筋,搭在外面蠕动着。

许老三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踉踉跄跄原地踏了几步,过不多时,剧痛越积超多,到了脑神经不能了承受的地步,两眼翻白,就地昏迷。

杀猪刀能剁骨头,没听过啄木鸟小刀也能切骨,而且还是直着剖开,混混们倒不是给廖学兵的身手吓的,而是被他那种冷酷以及血淋淋的场面给吓坏了,心中涌出即使千军万马也不能与这男人为敌的感觉,有个靠近后门的人见许家兄弟竟然无力反抗,自己在这里留着也还不是没用,于是悄悄挪动脚步朝后门靠拢,准备滑脚。

廖学兵倒有点像鲁智深刚到菜园那时给一众泼皮无赖的下马威,低沉着声音说:“一个走地,一个死,两个走的,两个不活。”

那混混稍一愣神,立即撞开后门,拨脚夺路狂奔,空留下门口呼啦呼啦摇摆,发出咿咿呀呀的刺耳声音,廖学兵呆看着还在捂脚狂跳的许老大,径自点了一支烟,其余的人见老大不太济事,也都生出了逃跑的意思。

一支烟刚吸了两口,后门走进来一个人,不,是两个人,当先的一人手里拖着逃命未遂地混混的头发,把他扔在院子中央,对廖学兵说:“兵哥,东郊已经挖好坑了。”

“哦,你先出去。”老廖不耐烦地挥挥手。

见了那混混地景象,三四十人每一人的脊椎骨冒出一股冰冻的寒意,像是结了冰似地遍体发凉,短短半分钟时间那混混已经不成人样,周身没一处地方完好,到处都是血漏子,衣服成了布条稀稀落落挂在身上,瘫倒在地,如同一团稀糊的泥浆。

“一个走地,一个死。”廖学兵一脚踏在那人头上,他不过想吓吓人而已,没打算要那倒霉蛋的命,只是让他更为痛苦,眼珠子险些暴出眶处,模样极为恐怖。

院子外的牛皮大鼓又再擂响,这次没有锣钹喇叭的伴奏,一声连着一声,声波荡漾开去,急促猛烈,节奏强劲,宛若震天战鼓,周围二十米内的人心脏都被震得极为难受。这是为谢秃头送行的战鼓,你生前懦弱无能,一辈子受人欺辱,死的时候就壮烈一点吧。

许老大、老二总算恢复过来,廖学兵可是打算要老子的命哪!不拼了还能束手就缚?再也不能指望那帮见风使舵的手下,互相对视一眼,怒喝一声,一前一后冲了上去,来个夹攻之势,老大尖刀握手,老二抄起啤酒瓶,即使自己死了誓要他陪上一条性命!

如此穷凶极恶极徒,换做是谁也要吓出三分冷汗。

但老二腕骨震断,能这么搏命已是相当勉强,他不是什么置死地而后生的勇士,疼痛影响身体反应速度,比老大慢了一拍。

杀猪刀即将触及老廖脑袋,许老大心中一喜:“老子玩电脑游戏时号称‘碎颅者’,不知你和头颅硬还是我的刀够利。”只剩下半尺距离之时,廖学兵仰天一脚,与身体绷成直线,动作极快,没半分阴涩,在空中稍稍一停,暴烈地抽中许老大的狰狞丑脸,杀猪刀便远离了廖学兵。

这一脚何等力道,便是打桩机也不过如此,许老大脑袋受了极重的震荡,视网膜脱落、耳膜破裂、腭骨粉碎,落到地上已陷入深深的休克之中,比他弟弟更为不堪。

而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许老二的啤酒瓶已临近他的后脑,劲风拂起几屡头发,甚至还可闻到啤酒那醇和香甜的味道,然而许老二闻到的只是血腥!

廖学兵反手就是一刀,他的啤酒瓶正好砸在刀尖上,一下滑开,仅以毫厘之差掠过老廖的肩头,击了个空。蓄满的气势茫然无存,打了个趔趄,用力太猛,终于站立不稳,趴在老廖的脚下,啤酒瓶触及水泥地面炸开,玻璃渣和啤酒液溅了他满头满脸,划出一道道血痕。

廖学兵一脚过去,踢断许老二的五根肋骨:“你就是这么踢断老谢的肋骨的吧?一报还一报,不过我这人厚道,还你十倍。”又踢断他的膝盖关节,许老二嘴边涌出白沫,三兄弟终于全部晕倒了。

“许镇长呢?缩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告诉你,你在梨花镇为非作歹十年,是时候以死谢罪了。”廖学兵一挥手,铁门外冲进一帮人把许升平从别墅里踢出来。

谢小林睁开迷蒙的双眼,只觉得头痛欲裂,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体一起一伏不停晃荡,再仔细一看,不禁惊骇欲绝,周身衣服全被扒光,手臂反剪绑在身后,人则被塞进一只猪笼里,动弹不得。

他所处的这里是辆一摇一晃的牛车,竖起五根木桩,笼子吊在木桩上,旁边还有四个相同的笼子,每个笼子都有一个浑身浴血的**男人。

第342章 日记的真相

他们正被牛车拉着游街!街坊邻居指指点点,都露出一副嫌恶的神气,对旁边小孩说:“你看,要是不学好的话,以后就是这个样子。”

牛车上还挂着一百瓦的大灯泡,下面有个电瓶,将他们照得纤毫毕现,自是为了方便示众。

旁边这个人……虽然脸肿得依稀不成人样,但还可以勉强分辩出他就是梨花镇三彪之首,土霸王许老大,怎么他也……他的笼子还挂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刚劲的毛笔字:“万恶不赦。”再仔细看看其他人,许家三兄弟和许镇长都关在笼子里,挂着“罪该万死”、“祸害千古”等等牌子。自己的笼子前也有木板,可惜看不到写的什么字。

旁边还站着一个冷酷的男人,手里拎着一桶冰水,看到谁昏过去了就往他脸上浇,泼醒为止,谢小林颤抖着问:“大哥,我这牌子写的什么字啊?”

那男人不太想理他,但还是说了:“你的字比较多,看来你比较畜生,上面写的是‘遗臭万年,这就是忤逆子的下场’。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梨花镇的天空,那男人笑道:“冬天也有雷,看来上天早看你这个忤逆子不顺眼了。”

有个二十多岁了还整天游手好闲向家里要钱的年轻人,刚拿了几百块要和朋友去喝酒,见到这一幕,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在一早什么都不说,去工地里找了一份挑砖的苦活,累是累点,居然每个月还能给家里交生活费,日日对父母嘘寒问暖,尽孝膝头,一家人母慈子孝,过了几年时来运转,被瑶台市的房地产老板看中,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仓促间没找风水先生看块好地方,不过也用不着,有老廖保护谢家的女儿用不着老谢在天之灵再跑出来多事。

墓地在东山脚的鱼塘附近,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周围林木葱郁。料想谢贵宣夫妇安葬此处,又有活人殉葬,可以瞑目了。

很少有人在夜晚下葬,不过棺材既然已经抬出来,还是入土为安的好,短短几个小时来不及定制墓碑,只能选一块事先开凿边角花纹图案的石碑刻上名字。自然是以谢如霜的名义,谢家还有子嗣,轮不着他廖学兵出头。

墓碑前烧了香和纸钱,还特意摆上一大盆馒头,正好二十个,迪是老廖念念不忘的,谢如霜不再有眼泪,默默地看着父母双亲地坟头。

“从今天开始,你就跟我一起过吧。”

谢如霜身子一震,跪在坟前磕了九个响头,又转身向廖学兵磕了九个响头,意思很明白,从今以后,她就是廖学兵的女儿了。

“你两天没睡觉,先到车上躺躺,休息一下吧。”廖学兵见谢如霜不做声,又说:“哦,那你就跟在我旁边吧。”

坟墓旁边挖了个深及三米,径长四米的大坑,旁边堆满翻上来地新鲜泥土,虫蚁乱爬。

游街牛车已在梨花大道转了三圈,慢慢穿出城镇,来到东郊,后面仍跟着好几千的居民争睹围观,社会进步后法律逐步健全,这类私斗、游街示众的事件早就绝迹,最多只能在电视电影上见到。如今重新出现,轰动了梨花镇。

当然,在听说廖学兵、谢家、许家的恩怨纠葛后,无人不拍手称快,但他们却没有想到,当时地集会上秃头老谢茫然四顾,人人冷漠旁观,没人向他伸出援手,如今墙倒众人推,大家都在历数许家父子的罪孽,并深切怀念敦厚老实的老谢。

“求求你,饶我一条狗命吧!”牛车上响起谢小林嘶力竭的叫嚷,用脑袋大力碰撞猪笼,由于猪笼吊在半空,立时剧烈摇晃,反把谢小林荡得七荤八素,而许家父子到了这时在,则直接全体昏迷,用冰水怎么泼都泼不醒。

那些聚集在许家别墅的小混混们通通被赶过来逼迫参观活埋典礼。

“把这五个败类都丢进坑里为老谢陪葬。”廖学兵拜祭完毕,命令手下人开始动手,又找到贝世骧的副手交代几句:“明天就去瑶台市解决这件事带出来的影响,别留下什么后患。”财大势大,一言可决生死,还有什么办不到地?解决几个民愤极大的恶霸,即使捅出来,凭他贝家的手段,也可以简单平复。

他不想再看到这一幕,抓起谢如霜的手腕走向中间一辆黑色桥车。桥车开动,向东门街驶去。

梨花镇有些矛盾的家庭,那些对老小不太恭敬的子侄辈,小偷小摸的家伙,个个怦然而惊,回思过去种种,联想今日谢小林的下场,无不汗流浃背,遍体发寒。在风波过去几年之后,梨花镇从此安静祥和,上敬下孝,尊老爱幼,邻里友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连续几年都被瑶台市评为十佳模范城镇,甚至有不少记者听说之后专程赶来,向当地老人询问为什么梨花镇能够在道德缺失的现代社会做得这么好,老人总是摇摇头:“你可记住了,不孝子是要遭雷劈地。”

廖家的老屋离老谢家只有半里路,就在东门街的后巷,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盖瓦砖房,门锁已被撬坏,前面两间是柴房,当年还存有颇多柴禾,但早就被宵小之辈搬空。外面地巷子静静站着几十名随从,等待他回家缅怀过去。

通过正门后是天井,自来水管已经绣迹斑斑,伸手拧开,用力拍了几下才喷出带着铁锈的浊黄色自来水。

水管边石板上的青苔枯黄,脚轻轻的踩上去,苔藓纷纷剥落,院落里积了不少随风飘荡过来的纸片垃圾,屋檐下挂着一张渔网,还沾连几缕结得很硬的水草,从前每年的冬至节气前后,都会到老谢地鱼塘捕鱼,这个时候的鱼肉最是肥美。

天井后是住屋,门框敦实厚重,加上铜皮大锁,谁也撬不动,门框边是残破的春联,墙壁上的石灰已经泛黄,如今再也没谁会用白石灰粉刷外墙,墙脚下有荒草和野鼠洞,地上掉着一根发霉的竹竿,那是曾经用来晾晒衣服的。

满目荒凉,一派凄然,谢如霜说:“我们小时候常跑到这里来玩捉迷藏的游戏,大家都很奇怪为什么总是没人,后来长大就不来了,这里原来是你的家。”

廖学兵叹息一声,打开泛起铜绿的门锁,空气流动,涌进屋内,吹起一阵灰尘,谢如霜不禁打了个喷嚏,摸索着在门外找到开关拉亮电灯,灯泡的接口已经有些老化霉变,但还是亮了,灯光一闪一闪的,电压并不稳定。

一切都没有变,木沙发、椅子、板凳、柜子,没有封闭好的东西已经被老鼠全都翻了出来,咬得乱七八糟,正厅向东的墙有一张供桌,上面两个黑边镜框罩满灰尘,镜框前是一个香炉。

廖学兵用袖子把镜框擦干净,放回原位,在桌子上找到一把线香分出五根,点上,插进香炉里,然后对着父母遗像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再对谢如霜说:“过来,给爷爷姐姐上柱香。”

谢如霜依言照做。

廖学兵发发一阵子呆。走进侧房原来自己居住的房间,床上都是干硬的老鼠屎,到处铺**灰尘,柜子里的棉被因储藏不当而发黄。

书桌上还有当年练习书法的字帖和开叉的毛笔,玻璃下压着一张相片,谢如霜拂开灰尘就近一看。是三个人在院子里的合影,两个男孩站旁边,一个女孩站中间,依稀可以认出其中一个是廖学兵,脸很清秀,当年的他少了几分沧桑,多了几份朝气。谢如霜问道:“旁边这两个人是谁啊?”

“那是我的哥哥和妹妹,也就是你大伯和姑姑。你大伯离家出走,把你姑姑也带走了。”老廖轻描淡写,不愿多说以前的故事。梨花镇是个男人至上的社会,廖家兄弟在外头声名显著,他还有一个妹妹却不太有人知道。

掏出钥匙开了抽屉,里面存着当年一些初恋情书和几大本厚厚的日记。突然想起苏冰云的话,找到其中一本慢慢地翻看。

原来以前还有那么多事就忘记了。

十年前廖学兵只有十八岁,刚到中海市东亚大学读书。

一九九七年九月六日,星期六,晴。今天刚到中海,路上很不顺利,钱包丢了,还有辛苦攒下的学费。刚下火车非常难熬,也没找到学校接新生的车子。有个小女孩看我可怜给了我二十块路费,她真大方,那个小女孩最多十四岁,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孩。

九月二十日,星期六,晴。班里的同学都赞助了我不少钱交齐学费。(其实是他勒索学生拿到的保护费)特别去火车站附近转了一圈,想把钱还给那个女孩,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可能她不住在这里。

十月四日,星期二,阴。今天我在玄武大街附近又碰到了那个女孩,她在车上,我没能叫住她,大概二十块钱的事她不放在心上。

十一月十七日,星期一,多云,晚上我碰到那个女孩,她被几个人围攻,我上去帮忙,还把她送到人多的地方,她好像不记得我了,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最难受的是忘记带钱,没把钱还给她。

第343章 兵哥的高中时代

日记中最后一次提到那个女孩是在第二年的三月某天,廖学兵从此再也没有碰到那个女孩,不久后生活越来越糟糕,放弃了写日记的习惯,也逐渐将那女孩淡忘了。

廖学兵很少将内心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日记里极为平淡的文字仿佛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过往云烟,但正是那淡淡的文字,却写出他当时对那女孩若有若无我倾慕,就像刚下飞机举目无亲的史密斯夫人获得老廖的帮助,整整铭记三年一样,当时的他只能说是更窘迫,突然一个素不相识的漂亮女孩给他帮助,内心的感激不可言语,具体那女孩为什么帮他,早就记不清了。

“苏冰云原来是这么善良的女孩,没想到当年我还暗恋过她,这么好的女孩万不可让莫永泰糟蹋了。”合上日记本,锁好抽屉,阅读日记沉浸到过往的记忆当中,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谢如霜困顿非常,却始终站在旁边,正厅供桌上线香已然燃尽,廖学兵拿黄布包了父母遗像在怀里走出门外。

“你们把这里全都封存起来。”廖学兵吩咐随从办事。

少年人的恋爱最是刻骨铭心,往事一一兜回心头,老廖竟觉得那个骄傲美丽的女教师是那么可爱,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惊人魅力,此时慢慢回想,只觉当初对她的冷漠太不应该。

不,我不会让莫永泰得到你的。

镇里的大酒店摆了几桌酒席,请的是老谢从前的邻居和知交好友。

二千辆送葬的车队已经全部返回中海,此时的梨花大道只剩满地鞭炮纸屑和纸钱,余震没有消退,梨花镇上空一派肃杀之气,受尽压迫的居民额手称庆,作奸犯科地难免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什么时候,东门街外排了很多人,有男女老少,等待廖学兵看完老屋见他一见。

不少老人都对廖学兵交口夸赞,说他以前如何孝顺懂事,尊敬老人。旁边地众多年轻人亲眼目睹今晚上发生的传奇,对这个人极感兴趣,都纷纷询问他以前的故事,那个牛车老头喝了几口酒没到廖学兵有点气闷,也跑到东门街来了。

“你们这帮小娃娃不懂他是谁吧?告诉你们。他以前就住在后巷那老屋里,就是那间没人的老屋,学习成绩可好了,团结同学,尊敬师长,乐于助人……”牛车老头尽往老廖脸上贴金。

古来便有“为尊者讳”的传统,廖学兵荣归故里,还办了这么一桩大事,出入前呼后拥,多少也算得上是尊者,牛车老头便把他从前的那些恶意伤人,打架欧斗的坏事通通隐瞒掉。

一干少年人微微有些失望,以为会听到他热血江湖的大事,没想到老头却轻描淡写而过,有个人问道:“那我听说肚猪皮的左手找指是被他砍断的,那是怎么回事?”

牛车老头笑说:“哪有呢。兵哥是个斯文人,多半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诬蔑他的名声。”

另一个中年人说:“老牛头!你可不要瞎说,那事我亲眼所见,廖学兵快意恩仇,没你说的那么懦弱。”

少年人纷纷问道:“王大叔,快跟我们说说,猪肚皮的手是怎么被砍的?”

“想来也有十多年了,那时廖学兵还念高中呢,年纪是小,但谁也不敢惹他,那天我在梨花大道的向阳杂货店帮忙装修玻璃窗,刘家巷的寡妇翠也在杂货店里买调料,猪肚皮那混混就带着两个人进来,他娘地,猪肚皮太横蛮了,把我的椅子撞到,害老子摔一跤,唉。我当时也不敢吭声,就想等他走了再干活,猪肚皮直接拿了一瓶酱油,店主也不敢说,寡妇翠就多嘴了一句,“小弟,你怎么不给钱啊?”这下可惹怒猪肚皮了,打了她几巴掌,本来以为这事就算了,没想到猪肚皮突起色心,要脱寡妇翠的衣服摸胸脯,引了不少人围观。”

少年人知道猪肚皮一向霸道,纷纷点头:“那廖学兵呢,他在哪里?”有个人有点不服:“寡妇翠那么老他也搞,真是瞎了眼。”

姓王的中年人当场就变了脸色:“小子,你可别乱说胡话,要是让廖学兵听到,你这条舌头可就不保了,他最恨别人调戏妇女,恃强凌弱。再说,那是十几年前,寡妇翠当年可俊得很,呃,我再问你一句,如果是你妈被人侮辱,你还能说了这样的话来?”

那年轻人顿时脸色讪讪住嘴:“大叔你继续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廖学兵刚刚放学,正好经过杂货店,被他看见,二话不说冲上去一顿暴打,顺手拿了店里贩卖地菜刀一刀下去,猪肚皮的左手五根手指就断了,那时候断肢再植地技术也蛮发达的,不过廖学兵再加上几脚把他的断指全部踩扁,就没什么希望了。”

“年轻人齐齐倒抽凉气:“好狠的人哪!”

王中年得意洋洋:“从此我对廖学兵心服口服,再没二话。”

这时巷子里走出一个黑色礼服的人说:“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不用再等了,廖先生已经走了。”

“走了?他刚才说要和我一起喝酒的,这小子又耍赖。”牛车老头不满地嚷道。

年轻人十分失望,终于没有见到梨花镇最富传奇色彩的人物,太可惜了,否则明天学校一吹,保证吸引所有目光。

打开车窗,夜风呼啸着灌进车内,卷缩在后座气角睡觉的谢如霜一阵哆嗦,廖学兵扔掉烟头,合上窗子,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这个娇弱无助的女孩子从此就是他的女儿了。

如果是慕容蓝落,一定毫不犹豫趴在他大腿上睡觉,可是谢如霜十分怕生,虽然廖学兵帮她报仇还答应收留她,内心对这义父开始感到信任,但信任归信任,关系还没有熟悉,甚至除了他的名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谢如霜心里一片茫然。

连累劳累两天,惊慌,伤心,难过,痛苦通通加诸于这可怜地女孩身上,让她难以承受,踏进汽车放松心情便立即倒头大睡,沉浸在黑色的梦乡,时不进惊得身体抽搐,面露痛苦之色。

都天黑了老师还没回家!他到底想干什么呢!慕容蓝落做完作业,派出仆人去东城片场查探,不久后仆人回报剧组早就收工了,老爷不知去向。小蓝落一想,不对劲啊,下午老师拿了我的衣服,有什么不良企图不成?

反正他经常夜不归宿,已经习惯了,便约沈芷卉和艾紫莹去看电影。刚换了一套衣服,只听楼下的女管家泰瑞希尔说道:“啊,老爷您回来拉,我马上让厨师准备饭菜,今天地菜是您最爱吃地参汤炖上鸡,啊,这位小姐……”

慕容蓝落耳机一竖:小姐?

老师的声音说:“哦,她是我女儿。”

慕容蓝落心中一急,牛仔裤没拉上拉链,急步窜下楼梯,只见老师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她还穿着自己的衣服!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回过头温柔地对那女孩说:“如霜,这是你姐姐。”

女孩犹豫着上前低低地叫了一声:“姐姐。”样子很柔弱可怜,慕容蓝落对她好感大生,问老廖:“她是?”

老廖朝前一看,小蓝落的白色小内裤还留在外面,不由得热血沸腾,什么事都忘得一干二净,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盯着那个部位就是不说话。

慕瑞稀尔轻轻提醒:“大小姐,你衣服地扣子没扣好呢。”慕容蓝落顺着她的目光一看,顿时大羞,返身咚咚咚跑回楼上。

廖学兵暗骂:“没事你多什么嘴啊!”吩咐道:“让厨房准备饭菜吧。二小姐第一次回家,弄丰盛点。

泰瑞希尔点头去了。

月神大庄园的奢华程度早让谢如霜如痴如醉,惊骇万分,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暂时忘记父母双双去世的悲伤,睁着疲惫的眼睛望个不停。

廖学兵爱怜的摸摸她的头笑道:“等下吃点东西就好好休息,这两天我再安排你上学的事情。”

大庄园厨师花一个小时做出来的宴席也没太多花样,但那三四十道喷香地鸡鸭鱼肉仍让谢如霜感觉到了心酸,要知道在梨花镇她可是一餐两个馒头再加咸菜呢。

慕容蓝落推掉了沈芷卉的约会,坐在旁边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妹妹,满肚子疑问,见她吃相狼狈,神态可怜,就没多问,给她来了几筷肉。

吃饱饭洗个澡,在女仆的引领下去二楼的空房房间休息。

慕容蓝落这才抓住廖学兵问道:“老师!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多了个妹妹?”

廖学兵于是将前事一说,当然,为了博取同情,把那事情说得凄惨了十倍,他编故事地口才了得,什么老谢从前待他恩同造,与世无争过了一辈子却忽遭横祸,孤女上门寻求庇护,说得仿佛电视剧里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时而惊险万分,时而哀伤莫名。

慕容蓝落一面哭一面听,说:“老师,你一定要好好对她,知道吗?”

“好,来亲一下,呵呵,我地乖乖小蓝落。”廖学兵捧着她的脸叭哒亲了一口,慕容蓝落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禁不住红晕满脸。

第344章 苏冰云的误会

第二天就让谢如霜在家里好好休息,让泰瑞稀尔安排了两个女朋友照顾她,廖学兵则和慕容蓝落赶着去上课。

经过一整夜的思索和对从前的回味,老廖决定对苏冰云展开攻击!

办公室里同事都在询问昨天那小女孩的故事,老廖何许人也,随便编了套说辞就搪塞过去了。

备好讲义,暂时没课,廖学兵成竹在胸,雄赳赳气昂昂向学校美术馆出发,特别刮干净胡子,头发梳得油亮,西装笔挺,神采奕奕,走在路上就连颜江女士也主动向他打招呼。

与上课上到一半跑出来的玩耍的李玉中当面碰上,老廖刚要发火,李玉中已谄媚着笑脸迎了上来,两眼放出奇异的光彩,张口便叫:“天啊!这是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吗?太英俊了!太潇洒了!太迷人了!廖学兵,再这样下去,全校的女生都被您迷住了!廖老师,你就可怜可怜我这孤寡儿童吧,留个妞给我吧!”

老廖明知道这早故意拍马,却禁不住的欢喜,一甩头发,冷酷地说:“小子,多学着点,看看什么才叫做帅哥中的至尊。”

“对对对,”李玉中翘起大拇称赞:“老师您是人中龙凤,世所罕见,呃,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拜拜。”

“好,你就去忙你的吧。”过了几秒钟,老廖醒悟过来,跳脚大骂:“臭小子不好好上课,居然还敢玩我。”猛一回头,李玉中早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还是好好分析一下苏冰云如今的心理状况吧,那天晚上在“繁华如梦”西餐馆她的手被莫永泰握住,陆诚达说昨天她去办公室两次都是找自己,这到底怎么搞的?

老廖最不能容忍好端端的她为什么和莫永泰那么亲热,女从红杏出墙就是罪大恶极,他身为男人当然是以男性思维角度思考问题,觉得自己招惹几个女人没什么。但是女人不忠就实在太不像话了——这也许源于初恋情人的背叛产生的偏激。

管那么多,先把握现在才是关键。

踏进美术馆,便听到莫永泰爽朗,廖学兵感觉却是刺耳的笑声,好小子,没事双来找美女搭讪了,真有你地。

在二楼的画室,孙组长正和美术大赛组委会成员们讨论哪副作品获奖的可能性比较大,具体集中在《随风而逝的秋季》和《火鸟》,这两幅画都是得到书画名家李清源先生以及教育局长夸赞过的好作品,昨天早上的《中海早报》还在某版的角落进行过报道。

廖学兵一向吊儿郎当,啥事都不过问,大家开会自然就懒得通知,如今见了这家伙油头粉面地走进教室。都不禁一呆。

莫永泰当做没有看到。径自对《火鸟》赞不绝口:“苏老师培养的学生能画出这么有深度的作品,当真令人叹为观止,看看这线条。看看这色彩,多么协调,多么生动具体,说句老实话,当天我见了这幅作品就已经呆住了,传世之作啊!反观什么《随风而逝的秋季》,先不说名字丑得可怜,基本功法也不好,尤其是画上面的那个人,简直是大煞风景,破坏了整体美感,亏难李大师会觉得好。我看充其理拿个安慰将也差不多了,我们就把精力集中在宣传《火鸟》上面吧,别理会什么秋季冬季了。”

苏冰云在旁边点头:“我看也差不多吧,没什么可比性,如果我们学校连拿两个大奖,那也是很好的啊。”表面上帮做矜持,其实心里也蛮希望自己的学生获得更多殊荣,那将是她的能力的肯定。

孙平海说:“嗯,你是对地,如果连拿大奖,家长对美术课地热情会加倍提高,因为他们可以看到在这方面上子女也照样能够成材,于是家长会影响学校,而董事会就会在高中来说可有可无的美玉组进行重视。”

吕凯也很兴奋:“什么时候我们音乐组才有出头之日啊,最好是市里也举办什么钢琴大赛。”想起以前教二年二班弹钢琴学生在板凳上放胶水的事,不由打了个寒噤。

慕永泰这家伙几天没见,什么时候学会颠倒黑白的功夫了?老廖先笑呵呵朝孙组长打了个招呼,再对苏冰云大美女说:“苏老师,请放心好了,两幅作品都能获得大奖的。”

苏冰云淡然看了他一眼:“是吗?我很期待,不知廖老师会有办法呢?”

莫永泰丢下《火鸟》复印件站到老廖面前笑道:“廖老师,你说拿奖就拿奖吗?美术大赛又不是你家举办的。”

“那我们就赌上一赌好了。如果两幅作品都获奖,要特等奖才算,其他小奖都不用提,那你莫老师就脱光衣服裤子在学校里跑上三圈,表演一下行为艺术给我们欣赏,如何?”廖学兵淡淡笑道。

莫永泰脸色一变,他已经听孙组长转述过李清源夸赞两幅作品的原话,知道获奖的可能性极高,不敢冒这个险去做意气之争,说:“廖老师太小看人了吧,我是真心我校能出出风头,让董事会看看美术组的厉害,苏老师的学生那么优秀,他们不可能忽视。”

苏冰云站在莫永泰旁边,却与廖学兵远了,说:“我觉得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多培养一些美术人才才最重要,其他获奖什么地只是为这打基础。”

突然之间,苏冰云就与自己疏远了,从老廖敏感的内心可以察觉得出,她在刻意淡漠两人彼此的距离。

接着闲聊几句,一时没什么话,廖学兵觑准苏冰云出去上厕所,也跟着出去,不理莫永泰的眼光,在楼梯口叫住她。

长长的走廊滑别人,两边墙壁挂着学生地美术作品,一如既往的宁静。

“苏老师。”

苏冰云已经听到身后地脚步声,对这个声音并不觉得突然,轻笑道:“什么事呢?能不能等一下,我还要上洗手间。”

“哦,我已经找到日记,明白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

苏冰云身子一滞,缓缓回过头来,直视廖学兵的眼睛:“对不起,今天是十一月十八号了,”说着转身欲走。

“什么?”老廖不可置信,十年你都这样过了,何必在乎一天光景呢,“苏老师,日子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知道你就是曾经救我的那个男孩,从看你腰上刺青那一天开始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明白你的内心,我不想费尽心思和一个并不爱我的人在一起,那样大家都不愉快,昨天从早到晚,我一直都在等着你,还去办公室找过你两次,我并不在乎你能拿到什么日记,我只是想确认你是是不喜欢我,可是你没有,你连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打过给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

“这个……这个……”昨天在梨花镇处理事务,根本就没心思顾及其他,如果说出来当做解释,对方只会认为那是一个可笑的借口。廖学兵没有面对这种感情的经验,可也明白满口胡诌那是派不上用场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廖老师,真心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孩。”苏冰云平淡的语气下充满黯然神伤,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看着她的背影,廖学兵想挽留,可是那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呆了片刻,索性蹲在楼梯口点了一支烟。“我真的不想再受这样的折磨,不会是莫永泰搞的鬼吧?这小子一直都在一遗余力打击本人形象,很可能是他撺掇苏冰云,迷惑其心志,欺骗其感情,说尽老子坏话,女人疑心重,最听不得流言。

“五爷,嘿嘿。”老廖觉得先解决情敌是为重要,拨通了莫老五的电话:“你那犬子去欧洲相亲,找的什么对象啊?”

“哦,当初只是想让他去欧洲避祸,不过也找了一个女人,避祸之余如果谈成了也算不错,为我莫家添子添孙,是欧洲的史密斯家族,与我常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和那家族的关系很密切,他正好有个女儿叫**丽丝,今年刚二十岁,挺中意小犬,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小犬不喜欢那个洋妞,我限定的时间一到他就急着回来了。”莫老五不知道廖学兵突然询问这事是何用意,但还是如实说了。

廖学兵大惊失色:“史密斯家族?那可是几辈子攀不上的福分啊,老五,你太傻了,一定要促成此事才对,为了我们的事业着想,断不可放弃,马上让那什么爱丽丝乘飞机赶来中海,我来负责撮合他们,你知道的,我和你儿子在同一学校共事,有办法。”

“你真的保证能成?”莫老五有些踌遗躇:“万一再谈不成我和笑话可就大了。虽然得罪史密斯家族不是什么大事,但起码断了一条财路啊。”

史密斯家族在欧洲有颇大的影响力,半白半黑,势力遍及欧盟各主要成员国,如能借机开拓那边的事业,对盂兰盆会上的发展也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第345章 再度云雨

“操!我不能保证还敢放这个话?你马上向史密斯家族发出邀请,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通通翻成英文德文法文,就说莫永泰对那个女的相思刻骨铭心,邀请她同游胭脂河,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喂,我儿子的婚事可开不得什么玩笑,万一永泰那小子又闹什么别扭,我这老脸往哪搁?”

“我保证会改变你犬子的观念的,快发出邀请函吧,正式一点,言辞恳切一点,务必要让爱丽小姐明天之前赶到。”妈的,水越浑越好,我就不信你莫永泰不娶洋妞做老婆。’

“好吧,暂且相信你一回。”

廖学兵布置完毕,索性不回画室了,找个空闲的地方准备安排同学们让亲爱的莫老师好好出丑,大大的露乖。

他刚走到草坪想找块平坦的地方晒太阳,突听身后脚步响起,一个湿软的身躯抱住了自己。

背上压着两团柔软的肉,绕到身前的两只手白皙细嫩,百分之百可以断定,搂住自己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年轻女人,宫雪琳那种就不用想了,要真的是灭绝师太,他就一记太极拳反扫过去。

短短半秒钟,廖学兵闪地无数念头,是贝晓丹还是慕容蓝落或是苏冰云突然发现自己的英雄之处,特地跑来投怀送抱?甚至是钟佰终于模仿不了自己,美腿妹妹丁柳静前来表白?

他回过头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幽香,抱着自己的那人发丝被风吹起,拂在他后颈,竟是痒得十分舒服。

一张俏丽的脸蛋映入眼帘:“廖大哥!”

廖学兵定一定神才让自己继续呼吸下去,瞬间已恢复正常,淡淡笑道:“江雨汐同学,这么巧遇到你了,不在海大好好念书,回母校来缅怀过往吗?”

抱住他的正是暴发户夏惟的表姐江雨汐,一个多月没见,长相愈发动人,笑容甜美,娇艳的嘴唇让人一看就想啃上一口。

“我想你!特意跑过来的!”江雨汐一开口便直接倾述想思之意。

试问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孩眼中冒着倾慕与向往的光芒,仰着脸对你说“想你”,这世间谁能抵受得住?——陈有年之辈不在其中。

当然,同样除了有点变态地老廖,做什么事都要讲究心情,没心情就吃不下饭,没心情就不干活,没心情就不泡妞。

他轻轻推开江雨汐说:“同学,这是公共场合,请注意检点行为。”

江雨汐一愣。随即笑道:“廖大哥,上次我说的那句话你是不在不高兴了啊,求你不要生气好不?其实我后来想通啦,还来找过你几次,都找不到。”

第一次来碰到慕容蓝落,小丫头自然不会说。第二次直接去了教室问几个男生,男生一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找廖老师,太糟蹋了,纷纷推说不知,第三次则找表弟夏惟,夏惟正被剥夺了暴发户的资格,心里十分不痛快,就不理她,直到今天看见垂头丧气的廖学兵,一时高兴无比,就扑了上去。

老廖赖在草坪的斜坡上,两手枕头,看着远处踢球的学生,说:“嗯,你想通了什么?”

江雨汐坐在他旁边,拢起双眼,现出极具诱惑力的曲线,笑道:“我以前思想不成熟,不会考虑问题,后来才知道你很优秀啊,我所遇到地男人没一个能比得上你的。”

该死,不会是看了那期不伦之恋封面的杂志吧?那可是老子有生以来拍得最完美的照片,迷住个把无知小女生也算应该,但你江雨汐就不该有这样的念头了吧?廖学兵吐出一口烟圈说:“是我地性能力比较强还是什么别的方面?”

话中隐含挖苦之意,江雨汐却没能听出来,以为廖学兵已经原谅自己,把他地话当做情人间的调笑,抓住他的手狠狠捏了一把娇嗔道:“你呀,就是光想着这种东西,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老流氓的心思立即活跃起来:“***,送上门的妞儿不要白不要。”伸过手去按在江雨汐的大腿上:“晚上你找我电话,我们去酒店里好好畅谈诗词歌赋,顺便聊聊做人的道理。”

第一节课后李星华走出教学楼,正好在楼梯碰到苏冰云,点头问候一声:“苏老师早上好。”

苏冰云见了李星华,眼神有点复杂,这女生以廖学生做为绘画的主题,而廖学兵似乎很维护她,还帮她说过好话,两不知什么关系,“李星华同学,我有事跟你说说,你有空吗?”

“好的,您说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不知不觉来到中央喷泉,“李星华同学,你地画很优秀,很有希望在美术大赛上获奖,连教育局长和李清源先生看了你的作品都赞不绝口。”

李星华笑得开心极了:“真的啊,这都是因为有苏老师您的指导,我才会有这样的进步。”

苏冰云却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李星华的风格与自己的风格相差很大,并非自己指导的功劳,而是因为廖学兵认为李先生和教育局长,那幅看起来很平庸的作品才会获得赏识。

她不好点破,为了鼓励学生,笑道:“如果真获得大奖,可能还会需要几幅你的其他作品,做为典型进行竖立,我们也打算在学校的美术馆为你举办一次个人作品展。”

李星华跳了起来:“太好了,苏老师。我以前还画过很多油画呢,这下一定会让同学样吃惊的。”

苏冰云交代了其他一些事情,突然看到对面的草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咦,这个背影很眼熟。”

李星华顺着她地目光看去:“廖、廖老师!他、他怎么和一个女的在一起?”不光在一起,还亲热得很,她名义上未婚夫廖学兵正牵着别的女孩的手!

两个女人同时泛起酸溜溜的滋味,苏冰云刚拒绝了廖学兵,毕竟那么多的感情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心里比谁都在乎,说不准刚才老廖追上去说一通软话她就答应了,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一齐在脑间激烈回荡,暗想:“我永远不相信这个混蛋了!”认定廖学兵是个玩弄女人的爱情骗子,一回过脸已变成浑不在意地神色笑道:“原来是二年二班的廖老师啊,他还不去上课呢,真悠闲,李星华同学,没其他事了,你记得多准备一些画稿啊,我先回美术馆了。”

“哦,好的。”李星华随口答应,心思已不在个人作品展上面,忖道:“前几天他抱着他们班的女学生,今天又换了一个,这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呢。家里死老头子说他好,我可一点不觉得,该怎么样才能让他把项链还给我呢,他不会要挟我让他摸胸部吧?算了,过几天再说。”

晚上回家,与谢如霜交流感情的计划暂时搁置,让慕容蓝落带她四处逛逛就可以了,嘿嘿,云塔订了房间,江雨汐在等着呢,猫不偷腥还能叫做猫啊?色狼不劫色,淫贼不采花,那是童话吧!

洗个澡,陪两个小丫头看看电视,说了几个小故事,就找机会溜之大吉,驾着雪佛兰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凭借盂兰盆会主席代理人贝世骧的面子,以乡下旅店的价格订了一套总统套房,江雨汐只有在电视中才见过如此奢华的房间,连柱子都是镏金的,还有价值百万的雪豹皮沙发,单峰驼绒地毯,花梨木桌子板凳,毕加索的画作,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曾经见老廖开过宾利,所以订了总统套房也不太惊讶。

“哥”江雨汐亲昵地叫着廖学兵:“这么豪华的房间,一夜该要多少钱啊?”

“十五块,我让他便宜一点,那个经理死活不肯,最后给了他十三块,他都快要哭了。”

“呵呵,你真幽默,快说,到底有没有想过我啊?”江雨汐玉后一张,缠住老廖的脖子。

“你有**让我的深深着迷,你的大腿时刻牵动着我的心,你的屁股世间最美妙的所在。”老廖敷衍着,打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007的影片。

“呵呵,你真色!”两人没有急于上床,连闲聊着边看电视。

“好啊,这台词真是经典。”老廖暗暗记住影片中077冷酷迷人的对白,伸手脱下江雨汐的外衣,开始蹂躏她的胸部。

……

温存一夜之后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并约好下次见面时间,廖学兵赶到学校,心不在焉上了一节课后就赶到美术馆寻找苏冰云,当初梨花镇有事,已经跟剧组请了两天假,所以现在自由得很。

获奖通知已经发下来了。《随风而逝的秋季》和《火鸟》果然名列其中,而且还是最高殊荣“金向日葵奖”。美术大赛举办多年,从没有哪一届会有两部作品同时获得过金向日葵奖,看来今年的高中生人才辈出啊。——其实是教育局长为了讨好廖学兵,暗中下了不少功夫。

第346章 洋妞爱丽丝

美术馆里一派欢腾景象,孙平海喜气洋洋,从不抽烟的他怀里揣了一包好烟,见人就派。美术组出头的日子终于来临了,从此以后每个家长都会哭着求他孙平海好好栽培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大画家,董事会那帮鸟人还不给老子海涨薪水?

苏冰云和莫永泰检视着每一幅参赛伤口,回忆当初为了这个大赛付出的种种艰辛,心中无比喜悦、莫永泰对美术不感兴趣,但美人陪在身旁,自然也高兴得要死。

廖学兵走进美术馆先给莫老五打了电话:“你的儿媳妇爱丽丝小姐来了没有?”

“小兵,我昨天发了一封邮件过去,史密斯家族的负责人很高兴,称很希望看到两家联姻,而且爱丽丝对永泰那臭小子情有独钟,已经整理行装出发了,大概下午一点钟到达中海蓝云机场。你一定要搞定永泰啊。”

“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亲自去接机。”

“喂,你不是看不上我儿媳妇了吧。”

“开什么玩笑,我对洋妞不感兴趣。”挂了电话,只见莫永泰和苏冰云几乎靠在一起,彼此相差不过几公分,先让你猖狂几个钟头,等洋妞了你就会知道什么是人间天堂。

自从看到日记那时候,连廖学兵也不明白自己对苏冰云存在的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牵涉到少年的情怀,感激,对美色的向往、对从前岁月的缅怀,还有与莫永泰地意气之争,交集在一起十分复杂。

他学昨夜看的电影。冲上去不由分说抱住苏冰云,然后霸气十足的对所有人京“这个女人是我的!“浑身是英雄气概,眼神中射出坚毅而深情的光芒。让苏冰云死心塌地爱上自己。________然而这不是在拍电影,你要真这么做了,恐怕不是一个傻字就能形容的。

苏冰云抬着望了他一眼,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重新低下头去看莫永泰挑衅似的向苏冰云凑得更近了。看来两人的关系比以前接近了许我,毕竟当初苏冰云肯与他一起去迷失岛也不光是莫永泰的单杨思而已。

留在这里自取其辱么?老廖不是蠢人,回到办公室。安纯纯已经养好脚扭伤前来上课了。还特意去向他道谢。

廖学兵借口检查伤处,又趁机摸了几分钟她的嫩白小脚。一则安纯纯心里单纯好骗,二则是老廖装出那种悲天人的气势不是当盖的,若不是办公室还有其他人,恐怕他大腿都要摸了。

中午下班,见晓丹送来盒饭,享用了一顿美餐。他已经严禁慕容蓝落给自己做饭了,否则那种狗都摇头地食物吃了会死人,现在地小蓝落每天回家都会直奔厨房学习托。以期有一天能够得到老师的认可。

上了一会儿网,莫才五的电话来了:”小兵,爱丽丝小姐将于十五分钟后抵达中海蓝云机场。永泰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派了助手朱襄过去。他认识爱丽丝小姐。等下你帮忙想个借口解释永泰为什么不去接机原因。记住,一定要促成此事,要是以后生个儿子。我让他认你当做干爷。”

咦,当他孙子的干爷爷,也就是莫永泰的干爸爸了,这主意不错。

老廖赞道:老五,你活了半辈子,就今天最壑智。”

蓝云机场附近一带都是毒蛇团伙地地盘,一伙人盘踞于此坑蒙拐骗、掳掠烧杀,作恶多端,而且专向外地客下手,严重败坏了中海的名声,自从响尾蛇向叶小白效忠后,已经收敛了许多,偶有零星打闹,已民不会造成大的影响。蓝云治安所也凭空得了不少好处,上头夸他们治安有方,打击犯罪团不遗余力,奖金发了不少,所长还去其他区域地警局做了几场报告。

老廖刚停好车子,便有个壮汉走来敲敲他的窗子:先生,这一带的治安不太好,如果您能多付五十块钱治安费,我担保绝对不会有人骚扰您。

您的车子,人都是绝对安全的。”

“嗯,些许怎说?”原来毒蛇团伙地犯罪行为被叶小白禁止后,响尾蛇这么个主意来增加心入。

“先生,”壮汉还是很有礼貌,但腰间的刀柄出卖了他的身份:“我再强调一次,蓝云机场地治安非常糟糕,如果您不想车子被破坏,或是在人多的地方被盗窃钱包财物,我建议您采纳我的意见。”他甚至拎了拎左臂的红袖章,上面写着“蓝云机场治安管理协助员。”

“如果我被偷东西,遭遇抢劫勒索,那又怎么算?”

“不可能。”壮汉很坚决的摇头:“如果发生这样的发问,我们会退还给您十倍的保安费。”

“咦!你看!”廖学兵一指远处,一个鼠头鼠脑的人将手伸向了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人,“那个交了治安费没有?”

壮汉皱着眉头,在怀里拿出一本等记本翻了翻:“哦,这人交了治安费的。腿甀,你们去把那家伙赶开,别让他惊扰客人。”于是马上有人从后面窜出,上前抓住那小偷赶走。

这倒是个生财的好办法,可惜费用收得太贵,如果降到十元、五元的合理阶段,那也不错。廖不宾摸出了五十元丢给他:“不用找了。”

在候机室碰到朱襄,他还带着一百名随从,显示接机规格极高。

失襄先是一大堆马屁奉上,再说“廖先生,你的岳父李宙倒真是个人才,市场眼光极准,我们刚宣布投资,做了一点小宣传,日本、欧洲就有

不少经销商前来考察,洽谈合作,那几个国家老龄化严重,患心血管病症的几率较大,市场前景广阔。只要研制成功,疗效达到百分之七十,不出两三年就能收回成本。”

“这是好消息,不过李宙那人有点见风使舵,你小心点驾驶。”

“是,是,廖先生的岳丈老人,我们怎能亏待呢,对了,您什么时候摆酒瓶啊?”暗想老廖有岳父也不对公布,应该是情人才对,不欲让别人知晓。

这时广播传来和悦的女声:“第一百三十次航班已经抵达……”前方的大屏幕闪烁出{法兰克福至中海“的字样。

朱襄忙说:”爱现丝小姐应该到了,您说刀子和泰少爷会有会有戏?”

“就是没戏也要有戏,如果联姻成功,将对于于嘉顺有莫大好处。朱总,实话跟你说,莫永泰那小子不太愿意,不过我们要想办法促成他们的美事,你明白否?”

头脑机灵的朱襄立时想起五爷交代的言辞种种,就明白了,马上进行融会贯通:“当然,据说爱丽丝小姐很希望下嫁我们莫家,关键在于泰少爷的态度。唉,他整天在外头瞎混,也不愿意帮忙管理公司事务,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入口处走出来七八个人,最前面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女孩,身材高挑,初看之下已达到了安纯纯和高度,黑色的外套,白色围巾,灰色裙子,面庞秀丽,有着一个微微翘起来的很可爱的鼻子,嘴唇较薄,眼眶不是太深,倒像是混血儿。朱襄悄悄说:“史密斯家族常与其他家族联姻,

爱丽丝小姐的母亲也是东方人种,所以长相比较符合我们的审美观。”

跟着爱丽丝史密斯的还有一个才管家,一个秘书,其余都是仆人。

千嘉顺公司的随从立即驱散其他还在候机室的客人,在通道口整齐排成两列,夹道欢迎,排场非常壮观。

朱襄说着与廖学兵一道迎了上去。

爱丽丝小姐见了朱襄,叽里呱啦誻一堆外语脱口而出,洁白整齐的牙齿,艳红的嘴唇,淡淡的雍容的神情,无不显示这是个受过良好家教的女孩,他娘的,这么好的洋妞莫永泰居然不要,真是良心被狗给吃了。

负责接机的一百零二人面面相觑,谁也听不懂她的话,朱襄暗骂自己粗心大意,先向爱丽丝小姐鞠了个躬,再对老廖沮丧的说:“完了,我忘了找翻译,没有人听得德文,这可如何是好?”

廖学兵说:“那么英语他们总该听得懂吧?”顺化向爱丽丝笑道:“Hi!Hello!Houareyou!,呃,呃……Hourdoyoudo!Nicetomeetyou!”

爱丽丝见一个陌生人对她说着乱七八糟的英语,莫名其妙,愕然地看着他。身后走出一个高大英俊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用音调扭转的蹩脚汉语说:“先生们,你们好,呃,先生朱,你好。我是爱丽丝小姐私人秘书及翻译官,她很高兴您前来接机,但她有一个小小的疑问,为什么没

有看到先生莫!”

朱襄纠正了他的语法错误:“中国人习惯性氏放在前,称谓在后。莫先生他……”为难地看了老廖一眼。

老廖笑道:“秘书先生,为了接待爱丽丝,莫先生在家里准备盛大的宴会,他还决定亲自为爱丽丝小姐做一个蛋糕,请原谅,这是中国人表达情感的一种方式。”

第347章 下泻药

秘书将话向爱丽丝翻译了,爱丽丝果然笑得合不拢嘴,用怪异的汉语连说谢谢。

亲爱的泰公子,您就等着和我洋妞上床吧。

爱丽丝一行带了大量的行李,几十个人大皮箱,众多的化妆品以及私人物品,还有一条庞物狗,让人以为她是直接带了嫁妆才来的。朱襄准备充分,机场外停着几十辆接送车辆,将行李一一装上。“治安协助员”见廖学兵竟然和千顺嘉公司的人混在一起,顿时得差点撒尿,想上去还钱,可是怎么也不敢靠近,只有暗暗祈祷那个不要太计较这五十块。

爱丽丝上最前面的一辆宾利,朱襄和廖学兵跟在后面的一辆。

朱襄掏出手帕擦汗:“廖先生,你是不是要打算玩死我啊,我听说泰公子喜欢上一所学校的女老师,根本不可能会为了爱丽丝回家操办什么宴会,让他做蛋糕,杀了他还快点。”

廖学兵笑道:“相信我没错,我这媒人是当定了。到莫家以后你先安排她一行在别的别墅里休息一个下午,对了,老五有多少栋别墅”?

“十三栋,都在西城玉子湖畔。五爷喜欢十三这个数字?”

老廖拿出电话打给李玉中:“嘿,我亲爱的中哥,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吧,你帮我办妥一件事,上午旷课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要砍人么?哪个王八羔子惹您廖教师不快活了?”

“体育都是莫永泰,你帮我把他整得不醒人事。”

“好好,没问题。尽管放心!”李玉中大声答应,放下电话,却满腔忧思。莫永泰身体强壮,还是体育健将,等闲三五个人不是对手,您这不是要我去送死么?

他午觉也不睡了,翻身爬起,找到关慕云和蒙军商量。关莫云摇头:“上次体育馆整了莫老师一把之后,我一靠近他就很警觉,还是换个思路的好。”

“让女生帮忙。他没有戒心。对了。找慕容,只要一说是廖老师吩咐的事,慕容一第一个冲在前头,”事宜早不宜迟,马上簿册了女生宿舍的,召开一个小型视频的会议。

钟佰一听说,以最快速度换了套高档西装,梳个油亮的大背头,带着一脸自认为最帅气的笑容站在摄像头前傻笑。电脑屏幕里显示的镜头中丁柳静嫌并没有出现。反是音箱里付出苏飞虹的一阵怒骂:“钟佰死远点!脸上地青春痘还没挤干净呢,就敢在老娘面前显摆。”

李主中咳嗽一声:“各位姐妹们,今天这个消息你们可能不感兴趣,我们要杀杀莫都是的威风。如果哪位不愿意可以退出了。”

果然不出所料,女生们纷纷叫嚷:“你们要打莫老师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吗?”

钟佰连忙撇清关系:“是李玉中他们说的。不关我的事。”

苏飞虹罅了女生们的喧哗,笑道:“为什么要对付莫老师,总得有个理由吧,每次上体育课他都给我们带很多食物,这么好的老师,呵呵,要是没理由我们可是不会出手的。”

李玉中只好实情死相告:“是廖老师让我们这么做地。”

便有女生叫道:“啊,廖老师,他为什么看莫老师不顺眼,莫非他妒嫉莫老师长太帅”?

慕容蓝落一把夺过话筒:“李玉中,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老师吩咐过的。”

“是啊,他刚打电话给我的,你看,通话还在上面呢。”李玉中说着,对摄像机头亮出手机。

“那你说怎么做。”慕容蓝浇赶走几个花痴的女生:“不想参加别在这里瞎混,谁也向莫永泰告密别怪我。”

苏飞虹笑道:“呵呵,我无所谓,做就做吧,挑战一下高难度也很有趣。”

李玉中这才端正脸色说:“首先莫老师很提防我们男的,你们女生去了他就没什么戒心。”

“好,叫熊猫静过来。”

……

随着体育老师莫永泰一声哨响,二年二班全体学生开始拖拖拉拉的在操场上跑步,“保持队形,加快速度!你们没吃午饭吗?”

钟佰小导报嘀咕:“他还以为他是军训教官呢,陈有年,给你个机会机会好了。”

莫永泰的心思完全不在教课上,午休的时候与亲爱的苏老师校园漫步,谈了有关人生理想的话题,让他无比激动,这可是将载入史册地日子啊,若不是廖学兵那无赖横插一扛,还要得着等这么久吗?可是这一天始终还是来了。

天空多么蔚蓝,草地那么油绿,就连那几个长雀斑的女孩,都显得比平时可爱万倍。

跑完步后本来要练习排球的,不过莫永泰没什么心思,直接宣布自由活动。虽然今天他没给女孩子们买零食,但还是有很多人围了上去,其中有个身影非常杂眼,那是鼎鼎有名的陈有年。

差慕云立即招呼李玉中:把相机拿出来,陈有年已经准备好了,等下你看他的手势。”

众女生纷纷围住莫永泰一些傻问题:“老师,你地皮肤好白,用的是什么润肤露?”“老师,你的肌肉好结实,是怎么练出来地?”“老师,我肚子好饿,你请我吃东西好不好?”

若在平时,莫永泰只会觉得这些女孩子十分厌烦,但今天喜悦无妈,乐滋滋地说:“没问题,等放学后我请你们吃大餐。”

陈有年钻进人群,挤开欧阳丽芳,捏着莫永泰的胳膊叹道:“好硬朗的线条啊。”莫永泰自得的一笑,陈有年又抚上他的胸膛叫道:“好完美的身材啊。”

莫永泰一阵嫌恶,冷冷地说:“没什么,你要是多一点男人气概就能练出来。”

陈有年嘻嘻一笑:“就是没有,所以才想跟莫教师借一点。”说完抱住他的脖子,莫永泰猝不及防,两人嘴对嘴凑在了一块。

“啊!”

周围财时闪起无数的快门和闪光灯,东西南北四个角度,莫永泰与陈有年激烈拥吻的景象全都摄进镜头内。

天啊!郁金香头条!

等莫永泰醒过神来的,四眼已经将照片传到了学校论坛上,他狠狠推开了陈有年,捂着嘴一阵剧烈的恶心,干呕几下,吐不出什么东西,丁柳静微笑着给了递了一瓶矿泉水“莫老师濑濑口吧。”众男生都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这倒霉的家伙。

濑了一下口,丁柳静又给了他递了一瓶水:“喝点水下去会感觉气顺一点。”莫永泰感激地看了这好心的女孩一眼,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气。就这会功夫,陈有年完成历史使命,已经溜得不见踪影。

“咦,怎么有点不舒服,难道是被陈有年那小子袭击后产生的心理作用?不行,先去趟厕所再说。”艰难的找到体育课代表王龙交代几句,连忙匆匆往厕所方向赶。

李玉中,关慕副产对看一眼:“分量这么足,莫永泰不把大肠拉出来才怪,厕所里布置好了吗?还有那张照片,绝对会给他的心理造成阴影,陈有年立功了!”陈有年得了廖老师帮他弄到的柏仔签名照片,办事不积极才怪。

莫永泰犹如火炬屁股赶到最近的厕所,找了一个蹲位,淋漓尽致拉了一大泡秽物,看看旁边,居然没纸,再摸口袋,上的是体育廛,没带电话,这可如何是好?很恶心地用息的内裤解决了问题,抹了一把冷汗走到门口,暗忖:“今天没吃什么坏东西,怎么会这样,难道老天看我太走运了,叫我不要骄傲?”

忽觉得腹痛如绞,又是一阵狂猛如潮,疾快似雷的便意涌到。在隔壁蹲位找到手纸,心满意足地蹲下。清空肠子之后,拿起手纸擦屁股……奇怪,这屁股怎么越控越痒?连、连拿着纸的手也跟着痒了起来,手纸有问题!

莫永泰扶着墙走出,不时隔着被子挠一下屁股,已经明白中了圈套,只想赶回宿舍,没走出两步路,肚子痛了。

连续十次之后……

“该死匠死亡班组,我饶不了你们!”厕所里响彻莫永泰的咆哮。

有名学生哼着歌儿走进厕所哗啦啦的撒尿,莫永泰挤出一道门缝,看见不是二年二班的人,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说:“同学,能不能借你电话用一下?”

“不好意思,我的手机费用贵的,轻易不外借。”

“多少,我给你钱!”

“一百块。”

莫永泰刚要答应,那学生又加了一句“每秒一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电话。”

莫永泰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要是带着钱的话还用忍受这撒了痒痒的粉的手纸吗?“先欠着,等我马上叫人给你钱!”

“那学生才捂着鼻子不情不愿把手机递给他。

“柴永恒,你***在什么地方!马上过来,我在一号教学楼一楼右侧的男厕所,带钱和纸巾过来,越多越好!马上!

第348章 做媒

然而来的不是柴永恒,而是他父亲的手下易宁。当此情景也管不了那么多为什么换人,急忙解决问题,让易宁给了几百块给那学生将他打发掉。那学生本来就是关慕云派来的,也不计较。

“我中了圈套,你马上让医生赶过来。***,那帮孙子真烦。垃圾教出来的学生也是垃圾!”莫永泰头错眼花、脸色蜡黄、嘴唇干裂、额头全是虚汗,全凭一用股怨气支撑,有气无力地骂着。

医生很快赶到,给他吃了点药,再看看舌苔,号号脉搏,不由大惊失色:“你已经严惩虚脱,最好马上去急诊室接受治疗。”

两三个人把他扶上救护车,疾驶而去。

莫永泰王吊了葡萄糖,又吃了药,不再腹痛,略微回复点精神,看看车窗外说:“我明明记得医院离学校不远就有,你们怎么赶到本城来了!呃,你们拉我回家干什么?”

易宁笑道:“少爷,五爷说家里的私人医生对你的几何情况比较了解所以还是回家治疗的好。”

临湖的主别野楼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透过玻璃幕墙可以看到人影绰绰,蜡烛晃动,食物的香味和人们的欢声的笑语远远飘来。

莫永泰满肚子疑问:“家里老头子在搞什么飞机呢?”救护车停在楼下,从侧门走出五六个父亲的随从把他抬了进去。他浑身酸软无力,喉咙沙哑渐渐说不出话,保能任由这些人的摆布。他很少回家,甚至对家里的装饰布局都不是太清楚。

主别野杰楼侧门进去通过走廊,来到了一个装修华丽的大房间,房间里有个硕在的梳妆台,上面摆满各种化妆品和器具,还有四个大衣柜。八个人在里面恭敬地等候。

这,其中两个不是银天公司的化装师和造型师吗?他们跑来做什么?

莫永泰被放到椅子上,迟疑不定,起身想走,两腿一软,又重新坐了下来,软软瘫在椅子上不能动弹。

“我……“刚冒出一个字,气息震颤咽喉,便觉嗓子痛得难受。

只有住口不说。难道父亲已经坍台?

这些人接下来的举动却更让他莫名其妙,几个男仆先帮他身上的运动服脱掉,内裤没了,自然风光泻尽,传来一阵粪便的臭味。男仆们想捂住鼻子,却又不敢,只有苦苦忍住。化妆师无奈地说:“先送去洗澡吧。”

杀了我吧!莫永泰又羞又怒,如果你弄几个女人帮我洗澡还没什么,偏偏是几个大男人好。好,你们等着瞧!

弄到隔壁的洗澡堂间洗了一身干净,连下身也不留一点污垢,全身被男人摸彩遍不说,屁股有点微痒,想伸手去挠。有个男仆急着讨好少爷,已经抢先伸出了手……

莫永泰王悲愤欲绝,手脚酥软不能反抗。领子却格外清晰,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还能走得几步路,说几句话,到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泻药也没强到这个地步,莫非是医生给吊的那瓶葡萄糖有鬼?易宁什么时候成了内奸要对付自己?他们这么搞究竟有何用意?

众人七手八脚给他换上一套合身的内衣,造型师摸着下巴说:“就穿紫色的衬衫吧,神秘中带着性感,最是迷人。”打开其中一个大衣柜,里面挂了不下三四十套五颜六色的衬衫,他翻扒一阵,拿出一件还去掉标签地崭新紫色衬衫,布料上点缀着颜色更淡一点的六角,看起来确实十分美观。

莫永泰心道:“老大,我喜欢黄色的,”可是,张着嘴只能发出咿呀几个单声。造型师已经拉起他的胳膊帮他把衣服穿上了身,扣好了扣子,打个响指赞道:“果然合体。下面是晚礼服,正式一点,黑色好了,要那种收腰的,身材会显得更挺拔。倒是领结值得考虑。”

领结?不就弄个黑色的蝴蝶结还想怎么样?

化妆师拿出一个鲜红色上面印毒害一箭穿心图案,英文eloveyou字样的领结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特意选了个符合主题的。”

莫永永泰险些昏倒:“老大,求求你别玩我了。

穿好礼服,化妆师又帮他化装、梳理发型,喷上淡淡宜人的香水。看着镜中地自己,光彩照人、雍容华贵,比那个整天在银幕上晃悠的明星柏幽城也差不了几分,似乎感觉还不错,也就没那么气愤,只是不明白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他被人架上轮椅,推出房间,通过走廊,来到了大厅。一个穿着不伦不类的男人正在招呼佣人布置大厅,灯光太亮了,只要壁灯就好,其余地方全部换上烛台。那个什么,烤乳猪做好没有?等下老子还要吃呢,你***手脚利索点,还有你,看什么看,没见过靓仔啊,把椅子重新擦一遍,擦到照出人影为止。

厅上摆了一张六米长桌,铺着洁白的桌布,四周地蜡烛熊熊燃烧。佣人穿梭不息,现在还没到天黑,但大厅的照明系统是与外面隔绝的。

那手舞足蹈像个指挥家似的男人又叫了:”鲜花呢?我说多少次了,要绽放的红玖瑰,滴几滴水上去,这样看起来更娇艳,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唯美?还有那幅画莫老五的肖像油画,换成了圣母玛丽亚!欧洲人比较重视宗教。“

那人转过身来,莫永泰王差点窒息,这,这家伙不就是廖不宾吗?他怎么混进我家里来了,还成了管家?

廖学兵穿着一件笔挺的黑色燕尾服,嘴里叨着一支粗大的雪茄,这身打扮与他的流氓痞气综合起来,特别地怪异。

“哈,这不是泰少爷吗,快,送到桌子前坐好。换张舒适点的椅子给他,爱丽比小姐很快就到了。”老廖吩咐着。

莫永泰怒想:“都是你廖学兵搞的鬼,居然玩出这种把戏来拆散我和冰云地好事,你以为这样就能成功么?等下我不说话,爱丽丝她又不是傻子,还看不出名堂?”

廖学兵大力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贤侄,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爱丽丝小姐对你深为仰慕,这不,人你的一封邀请函发过去,她就巴巴的赶来了,你们两个事成之后一定要传宗接代,生几个儿子,哈哈,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莫永泰被拍得呲牙裂踊,眼中直欲喷出火焰,心道:“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帮我演戏。”

佣人开始有次闯出的退下,只留几个侍者站在角落。大厅的像森大站轰打开,透进明亮刺眼光线,廖学兵急忙迎了上去。爱丽丝小姐穿着灰色地露肩曳地长裙,脖子戴上光芒四射的钻石项链,在管爱爱德华兹和秘书而朗待先生的陪同下。矛盾地搭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提着裙裾缓缓登上台阶。

莫永泰没他们所愿站在门口迎候,而在麻木地站在中央长桌后。一僵硬冷淡,爱丽丝微微露出失望之色。

“布朗先生,我的侄子从欧洲返回后因为兴奋过度,感染风寒,身体不适,而且喉咙肿痛不能说话,但他按捺不住对爱丽丝小姐的相思之情,仍强撑着要见上一面,这种年轻人的感情你明白吗?麻烦请向爱丽丝小姐详加解释,我倒子并不是失礼,而是身体原因才不得不这么做的。”

布朗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露出个理解的神色,对爱丽丝叽哩呱啦说了一通,爱丽丝缓和下来,也说了几句,布朗又对老廖道:“小姐说希望莫先生早日康复,并向他致以最深切地慰问。”

中午下飞机后莫老五也接等过爱丽丝一行了,这时借口不干涉年轻人的生活,便留交古道热肠的廖学兵打理,自己忙着处理孟兰舆会的事务,哪来那么多闲功夫。

请小姐落座,就在莫小子的对面,廖学兵坐在中间,自称莫永泰地叔叔,担当一半的主人身份,管家和秘书是没有座位的,只能站在小姐地身后。

莫永泰愈发焦灼不安:“该死的廖学兵把我逼到这种田地,总有一天我要加十倍还回来的。”

廖学兵拍拍手,便有仆人推出一辆不锈钢手推车,上面铺满鲜花,红玖瑰黄玖瑰,摆成一个硕大的心型,造型眩目。“这是我侄子送给爱丽丝小姐的鲜花,一共九百九十九朵玖瑰,在我们当地的含义中,代表天长地久……”生怕汉语不太过关的布朗听不明白,详加解释:“我们这里很讲究数字的寓意,我侄子希望他和爱丽丝小姐的感情永不褪色,像钻研一般恒久。”

布朗把话翻译过去后,爱丽丝欣喜无比,拔出其中一朵拿在手里,目光灼灼的看着莫永泰。

莫永泰几乎生出咬舌自尽的念头:“算你狠!我今天不跟你争。”

“我侄子回来以后每天关在房里,念叨着爱丽丝小姐的名字,还做了很多诗准备献给您,他现在喉咙痛,是因为当时叫您的名字太多遍了,所以产生不良反应,过几天就会好的,下面由我代劳,朗诵一首他写的诗吧。献给我此生最找挚爱的爱丽丝:在那寒蝉悲鸣的晚秋,离别是多么令人主碎,思念你就像不停奔流的河水,没有停息的时候,啊,爱丽丝,你可知道,我需要你……”

第349章 亲子鉴定

莫永泰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不说话就是吃了最大的亏,廖学兵那种颠倒黑白的口舌他不是没有见过。顿时后悔得屁股都痒了起来。

三位客人傻傻的鼓掌,然后布朗翻译过去,爱丽丝说了几句,再翻译成汉语:“小姐说她已经来到了您的身前,满足您的思念。”

谈个恋爱也要带翻译,累得够呛,怪不得莫小子面对这么漂亮的洋妞不感兴趣是有原因的。换做是他老廖,也不愿在泡妞的时候跟着个电灯泡,而且还要将肉麻的情话通过他转述才成功。

廖学兵和布朗互述衷肠完毕,开始上菜。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流水价送上,老廖一一介绍,每一道菜他都能说个名堂,这个这个什么什么,是侄子为了爱丽丝而精心挑选,那个又代表了什么含义,祝愿爱情长久。这两只鸡摆在一起,是中国古意中凤求凰的意思,那瓶酒是侄子收藏在地窖中多年,特意拿出来。说明了心中对爱丽丝的重视程度。

莫永泰气得要花,跑了十几趟厕所,肚子空荡荡的早就饥饿难耐,偏偏双手了软绵绵抬不起来。

他蓦然想到一个能把自己吓的点子:廖学兵这流氓什么做不出来?就怕给自己下春药,然后再“巧妙”安排爱丽丝做出好事,史密斯家族还能放过自己?

他坐立不安的想着,打定心思,只要廖学兵递过来的食物,绝不看上一眼。

廖学兵仍在满口胡柴,一会儿引用柳永的艳词,一会儿赞赏对方的美貌,爱丽丝小姐听得心花怒放,只想超过区区六米的距离坐在莫永泰旁边,可是碍于礼节只能纹丝不动的保持微笑。

用完餐点,仆人推出一个硕大的华丽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爱丽丝地德文名字以及优美的诗句,在老廖口中,自然变成莫永泰亲手制做,强撑着残弱病躯搞这么个破蛋糕,精神何等感人,意志何等坚定,感情何等深厚?

爱丽丝亲自切了一份蛋糕送以莫永泰面前,廖学兵来料来不及阻止,只见莫永泰的手勉强搭在桌子上蘸了鲜红的汤汁写出“sos”。

“噼里啪啦、叽里呱啦、稀里哗啦……”爱丽丝急切地说了一通德语:“丢下蛋糕,抱住莫永泰,莫永泰向老廖斜了一眼,有些自得之意:“任何事都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要弄出点马脚来还不简单?”

布朗忙问是怎么一回事。廖学兵平静地说:“我侄子在向爱丽丝小姐求救,因为,他的心已经被爱丽丝小姐俘虏了。他已经彻底沉沦,心甘情愿成为爱情的奴隶,啊,这爱情的枷锁,既让我痛苦也让我快乐……”

布朗恍然大悟:“年轻人地示爱方式,想当年我也曾在我妻子的窗下弹奏了一通宵的吉他呢。”忙向女主人解释意思,爱丽丝小姐果然转不安为惊喜,抱住莫永泰亲了一口。

莫永泰与老廖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的怒意。老廖心道:“小子,跟我斗你还嫩着呢。最好别耍什么花样,不然我整得你哭都没有眼泪。”

饭后告别,将爱丽丝一行恭敬地送到莫老五为他们安排的别墅,老廖自作主张约好晚上在玉子湖划船,匆匆奔回主别墅楼大厅,仆人收拾餐具桌子,也没有理他们少爷。

“贤侄,爱丽丝小姐已经认定你非她不爱,接下来呢,应该怎么办?我替你说了吧,你一定当我是傻逼,只要恢复行为能力,马上掉头就走,不理爱丽丝那个花痴女是吧?”老廖在他旁边,轻轻弹着桌子。

莫永泰心道:“你既然明白得很,何苦还要大费周章?”

“别忘了我可以给你下春药,生米做成熟饭,她是具有深厚传统和家庭素养的欧洲跟贵族,不像那些朋克女、痞女,对贞节很重视,一定会当你主动,那么你可以相像不答应婚事会怎么样?”

莫永泰脸色大变,阴晴变幻,恨得只想将廖学兵身上每一块肉都切下来。

老廖继续自顾自地说:“不过我是正人君子,那种下流事不屑去做的。接下来我们可以分析分析,你不和爱丽丝结婚会有什么后果。你多年在外浪荡,从不理会家庭事务,你老子莫老五对你失望得很,这是事实吧?”

莫永泰阴沉着脸点点头,不明白他打算说什么。

“实话跟你说,我和你老子相交多年,他的底细我一清二楚,为什么我给你下泻药他却放任不管,还命令所有仆人都协助我?这就是我们友谊的证明。”

莫永泰又点了点头。

“天下没有不护犊的父母,为什么把你整得半死不活他也没意见?这恐怕已经超出了友谊的范畴吧?其实有个最重要的原因,你老子对你失望透顶,人家父母有难,孩子都会挺身而出,前几天他为什么把你送到欧洲,那是因为千嘉顺陷入困境,你却不能帮忙,反而会连累他,如果我有这样的儿子,想必也会很厌烦。”廖学兵只是依照掌理推测而已,口气澹澹,却显得他早已熟知内情。

莫永泰依旧在发呆,心想:“老头子失望就失望,与我何干?”

老廖不怕他不中圈套:“是人总会有衰老死亡的一天,莫老五快五十岁,已经在考虑接班人的问题,他是黑道枭雄,会甘心把辛苦一辈子建立起来的事业交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然后任他糟蹋吗?不可能,所以莫老五早有准备,他在外头有个私生子,精明干练、忠心耿耿,打算培养几年,等合适的时候就宣布让他上位。”

莫廖泰鼻子喷出一股无聊的气息:“私生子又怎么样?我照泡我的妞,只要不互相干涉就成。”

老廖笑道:“你的弟弟心狠手辣,即使你不在意。他可在乎得紧哪,有一个嫡出地大横在上头,私生子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试问谁能安心?他上位后第一个要对付地就是你。”

莫永泰终于变了颜色,老廖招招手,医生从侧门奔出给他打了一针。药剂注入静脉,喉咙的疼痛慢慢平复下来,终于能够说话了。但也是沙哑难听,“你说老头子有私生子?谁相信啊?为什么我这么多年都听到风声?”

“人心隔肚皮,你是莫老五嫡子,想法和私生不一样,他自从懂事那一天起,每一秒钟都在防备你加害他,自然严加防范,不敢让你得知他在存在,他视你为最大的敌人,古代宫廷斗争的电视剧你也看过不少吧,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莫永泰的冷汗涔涔而下:“你不要以为乱说就能过关,我会向父亲求证的。”

“别忘了你父亲与龙二结怨地原因,是因为争夺一个女人,莫老五其貌不扬,你却天生俊美,这难道不是遗传问题吗?莫老五这几年位子越高,疑心病越重,他甚至怀疑你不是他的种,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去问他还有没有私生子,他只会当你想谋害他的血脉,然后一枪毙了你。”

“我会和父亲去做亲子鉴定的,证明你在胡说八道。”莫永泰咬着牙说。

看他这副样子,不相信十成,起码信了七成,从小的时候有宾客来访总会夸这孩子长得漂亮,也会有一些人开玩笑说莫老五这到底是不是你的儿子之类的话,当时不以为意,但听该死的廖学兵这么一说,竟然句句敲入心坎,他虽然不想沾染黑道,但那些手足相残的事早目睹过不知多少遍。

老廖不在意地笑笑:“去做吧,亲子鉴定结果只有两种,一,你是儿子,二,你不是儿子。是儿子什么话都不说,万一不是儿子呢,莫老五大怒之下杀了你。好吧,就算你们之间还有二十几年的相处的情分,他不要你的命,就算断绝关系好了,你去找你生父?简直是笑话!到时候你被剥夺莫老五给予地一切,没有名车代步,没有钱买衣服买花泡妞,没有随时候的保镖,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试问,你敢赌这个亲子鉴定的二分之一机会吗?”

莫永泰的脸终于垮了下来,廖学兵说:“其实还有办法保住你目前的生活,而且你弟弟也不会害你。”

“什么?快说!”

“史密斯家庭非常强大,莫老五渴望与他们合作换取经济上的利益,而联婚正是巩固合作关系的最佳办法,只要你成了史密斯家庭的女婿,谁想动你,先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和死有什么分别?”

“嘿嘿,还真是个情种,你傻了吧,我很多办法保你与爱丽丝完婚后每天风流潇洒,看上哪家的妞想泡就泡。”

莫永泰犹豫了,婚姻大事是不能轻易做决定了,而且最可能是他为了让自己放弃苏冰云而搞出来的把戏。

老廖看穿他的心思:“以为我会用这么下流的办法竞争苏冰云?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等你和苏冰云过了几年快活日子后,你弟弟派出来的杀手会把你的所有美梦终结。”

莫永泰忙说:“别急别急,让我好好考虑。”

“慢慢考虑吧,我替你约了爱丽丝小姐,晚上十八点在玉子湖划船,你如果打算多活几十年的话,最好是带着笑脸和鲜花过去赴约。”招手让医生过来给他打钱用药。“半个小时后你的身体就会没什么大碍了,自己好好想想,别激动。”

莫永泰恨恨捏住椅子的把手。

第350章 爱丽丝爱谁?

忽悠住有身体没脑袋的泰公子后,老廖心里迫切想把这件事告诉苏冰云,急匆匆赶回了学校。

在学校的草地上,正好碰到了苏冰云。

一直以来都被动追女的老廖,捏着一把汗,鼓足了十二分勇气:“苏老师,请问今晚有空吗?请你吃饭!”

“哦……我们还没熟到这地步!”苏冰云似乎很不情愿搭理他,脚步加快便要从旁边绕过去,眉眼间满是怨气,看来上次的误会真的很深。

“嗯?”老廖呆了一阵才说:“没空吗?”

“我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很有空,不过不想和你在一起,你让我看到就讨厌。”

犹如贯穿天地的雷电,廖学兵敏感而脆弱的内心波涛翻滚,一层又一层的巨浪冲击着他,那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外表下,有一样东西被深深刺伤了。

至少,他曾经是爱过苏冰云的。十年前那种蒙胧的感觉至今想起来内心会有着隐隐的悸动。因为格外看重,所以才会觉得难受。

自尊与爱情两者谁更重要,这只是见仁见智的问题。

“不要再纠缠我了,好吗?”苏冰云好像看着陌生人似的看着他:“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十年前的一场往事竟然纠缠了我那么久,呵呵,终于想通了,感觉真好。”

廖学兵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内心的波涛开始平息,仿佛从来就没有感觉,他想了一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元一元的纸币数够二十元:“还给你。从此两不相欠。”

“这是干嘛?”苏冰云不记得与他有任何金钱上的来往。

“你只要收下这二十块,以后我们永远不再有关系。”

“哦,好地。”苏冰云仍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充满疑惑地收下。

“其实,我是一个演员。”廖学兵静静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夕阳拖长他的背影,深秋的天气更冷了。

……

树林郁郁葱葱,时有准备越冬的鸟雀鸣唱,玉子湖波光粼粼,一条小木船泛舟其中,船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地美貌温宛,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家伙。

“莫先生,小姐说与您同游玉子湖是她的荣幸。”尽职尽责的贴身秘书布朗先生务必将每一句话翻译准确。不过比起宴会的时候,他的工作轻松了许多,因为莫先生总是那么干巴巴的几句话,翻译没什么难度。

莫永泰听了老廖的说辞之后已经有了强烈危机感,或许搞定爱丽丝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选择。

“哦,我也一样。”莫永泰泡妞全靠外表。语言不是他的强项。何况心里又没多大兴趣,只能尽量敷衍。

“小姐说很希望能够再听到你优美地诗句,晚宴时不是说做了很多首诗吗?”布朗把爱丽丝的意思翻译过来。

莫永泰暗骂不已,苦笑道:“呃,好吧,天,多么蓝,湖,多么美。呃,我的心,多么高兴……”

“小姐说你的诗很美,不过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莫先生。恕我直言,您能不能另换一首。质量似乎不是很高。”

莫永泰成日花天酒地,不是泡妞就是玩乐,肚里能有几滴墨水?实在没办法了,苦苦思索,想起以前有个女孩给他写的信,说道:“世界最远地距离不是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地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情急之下,脑子格外清晰,竟然记得一点不差。

“小姐说,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确实很经典,但她更希望听到你亲自做的,就像那个滋味甜美的蛋糕一样。”

莫永泰脸红了,本以为是那女的原作,哪知道另有作者,而且还是世界名家,这回出的丑真够大的。没想到爱丽丝有那么高地文学素养。

他想拂袖而去,就此罢休,可是老廖的话总横在心间挥之不走:“你的弟弟上位以后,一定会第一个拿你开刀,那时候你没钱泡妞,没钱吃喝玩乐,只能流落街头,成为你以前玩弄过的无数女性的笑柄。或许她们看在过去交情地份会赏你一口残羹剩饭。”一想到这里,总会悚然心惊,不能自已。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这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譬如魏春橡、见明骏对他那么尊敬,还不是因为自己是莫老五地儿子?如果自己

没有这个父亲,那就什么都不是。

他打起精神,装出迷人的笑容,说:“不如我们去码头钓鱼,好像这里养有大鲤鱼。”

爱丽丝很高兴,立即吵着要去。可是莫永泰是个不学无术的贵冑公子,连钓竿都甩不好,三个人无聊地坐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钓上,都没什么话可说。

言语是人类最重要的交流工具,少了这个工具,做什么都索然无味。没听说过谁用个眼神便能让女孩乖乖上床的,爱丽丝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兴奋。

莫永泰为了化解这烦人的气氛,曾说过几次笑话,不过那笑话老得可以,读过书的人都能背得出来。见情势不对又改为赞叹爱丽丝长得多美多动人,但词汇匮乏,翻来覆去就是“啊,你的眼睛像圆月。”“你的眉毛像弯月。”时间一长,不用他说,布朗已经猜得下面的意思了。

爱丽丝觉得甚没趣味,轻轻打了个呵欠。

因为家教严格,她这是生平第一次恋爱,最初喜欢莫永泰,是源自内心对东方人的好感以及父辈的支持,想谈一次真正的恋爱,体验那种美妙滋味。

开始初遇初识靠布朗翻译的平淡也没觉得什么。莫永泰溜回中海后莫老五曾打电话去大作解释,说什么儿子在欧洲水土不服、身体不适。于是心里便谅解了,后来又是一封非常正式的邀请函,十分高兴,马上赶过来,碰到老廖这家伙在旁边甜言蜜语,立即涌现热恋的味道。但是真正与莫永泰相处,味道变淡了。

“或许他心里有话但不善于表达,他叔叔也许更能明白他的内心。布朗先生,你能让他把他叔叔请来吗?”

于是布朗委婉的向莫永泰表达了爱丽丝小姐的意思。

莫永泰与老廖不共戴天,被学生整拉肚子就不消提了,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男仆抠屁眼,这都是他指使下做出来的好事,还怎会希望与他碰面?

但看着爱丽丝那殷切的目光,莫永泰犹豫不决,万一联姻不成,受苦的可是自己,屁眼已被抠过,算了!且忍下这口恶气,日后慢慢算账,当务之急要让爱丽丝回复对自己的态度,不然再冷淡下去,感情消失无踪,史密斯家族搭靠不上,老头子一脚把自己踹开,麻烦只会更大。

找了个上洗手间的借口拨通情圣廖的紧急电话:“廖学兵,你千方百计把我弄来与爱丽丝会面,其实心里也蛮希望我和她好事能成,不干扰你和苏冰云对吧?苏冰云的事以后再说,但你既然做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是不是这个道理?”

廖学兵正在回家的路上,早已心灰意冷:“废就废了,我现在对苏冰云没什么想法,通通都让给你算了。老子大方得很,哪像你那么小气自私无聊变态?”

“等等,先别挂电话,爱丽丝说想见你。”

“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莫永泰大急:“你和我父亲是同盟,与史密斯家族联姻后对你们的帮助会很大,难道你真的不想?”

两人颠倒态度,反变成莫永泰求着要去泡妞。廖学兵意致萧索:“你们年轻人的事,我都老头子了,不想插手。”

“喂,帮个忙,原因是这样的,你***刚才的情话太生动,爱丽丝还想再听。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事成了我把我表妹介绍给你好不好?她继承我母亲的基因,长得国色天香,倾城倾国,喂,说话……”

凡事不可因噎废食,走了你一个苏冰云老子还真去当和尚不成?老廖心道:“连表妹都孝敬出来了,我还能不笑纳?”考虑良久,才装做勉为其难地说:“好吧,如果你表妹不是嫁不出去的话,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很快,赶到玉子湖畔,他一到场,气氛立即截然不同,先用优美得是女人就会陶醉在其中的话语称赞爱丽丝小姐的美貌,让这玉子湖增色百倍,令鱼儿沉水,百花凋谢云云。

中国古诗千锤百炼,随意拎出一句翻译成白话文再转述给布朗,那语意中意境一听之下仿佛身临其境,布朗总是先惊叹一番,在心里回味无穷,才翻译过去。

爱丽丝听了笑得极为动人。语言可以丑陋也可以美丽,是滋润人类心田的良药,在很多时候胜过千军万马、名车鲜花,廖学兵将美丽的那一面发挥到了极致,产生的效果惊人。

第351章 莫永泰这灯泡够亮

爱丽丝的神色比刚才开朗许多,问到一些中国的传统,老廖一一为她解答,还加上有趣的故事,谈天说地,没什么不可说的。甚至连玉子湖的来历,也编成了一段美丽的神话爱情故事,用词生动,浪漫感人,爱丽丝直望着那一片湖水感叹莫名。

四个人坐在木桩码头边上,本来是莫永泰和爱丽丝坐中间,老廖和布朗坐两边,聊得高兴,老廖索性挤了过去,倒变成他和爱丽丝并肩而坐。有时候爱丽丝回过话来,便将“莫先生”的称谓略去不提,莫永泰根本插不上什么话,只能偶尔装做礼貌地点头微笑,暗中嘀咕不已:“死廖学兵,到底是你们在谈恋爱还是我本来就是一个陪客?”

“夕阳染红了漫天云彩,我真希望它不会沉下去。爱丽丝小姐,你总是让我觉得时间静止,坐在你身边仿佛是永恒,我相信,这是在我印记中永远的一天。布朗先生,你这条领带真不错,哪里买的?”这种小儿科的情话,对廖学兵来说简直是用牛刀杀鸡,甚至同时与翻译聊上了。

爱丽丝听完后目光闪闪地看着他——而不是望向莫永泰,说了几句,布朗翻译过来:“小姐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天,所以不愿就这么过去,她希望您,呃,希望莫先生邀请她去中海市里游玩,您这儿有什么动人的景点吗?小姐喜欢浪漫的地方。我这条领带在法国巴黎买的,那里的时装比较便宜,而且还很新潮,您要有空我带您去游览。”

“爱丽丝小姐是贵族,一定没去过平民酒吧。我觉得那种地方会带给她新鲜刺激地感受,布朗先生,你以为如何,等晚一点我们还可以找几个漂亮的女孩子作陪,嗯?”廖学兵看见浮标猛地一沉。略略定住,接着甩起钓竿,急速收起鱼线,钓钩上连着一尾三四斤重的红色大鲤鱼,钓竿晃动,鲤鱼扑腾身子,水花四溅。他轻松地收回,抓住鲤鱼丢进桶里。

爱丽丝欢呼雀跃,不顾贵族礼仪,像个得到大人的小女孩似的一下跳起来。嘴里叽咕个不停,傻子也知道她在说:“好棒、好棒!”之类地话。

布朗犹豫道:“管家先生不会同意小姐去那种地方的。小姐自己也不会去,她比较喜欢宁静的环境,认为那里坏人很多,很恶劣。”

“不如这样吧,现在还早。不急着讨论这个问题。我侄子会亲自烹饪这条鲤鱼做为鲜美的菜肴供小姐享用。他手艺了得,一定会给小姐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爱丽丝看看莫永泰又看看廖学兵,抿着嘴微笑不说话,嘴角勾起的弧度非常诱人。

布朗踌躇道:“爱丽丝平时不喜欢鱼类食物,不过我看她神色,倒是很想尝试,不如去准备准备吧。”

廖学兵挥手召来躲在树丛里的随从吩咐道:“现在天还亮着,你们去把东西拿来。顺便准备照明灯,我们可能会玩得玩一点。”

趁随从们打理首尾的当儿。又钓上几条一斤余重的鲤鱼和鲫鱼,爱丽丝鼓掌叫好,笑个不停,莫永泰怨气十足,心里狂骂不已。猜测他是不是预先动了什么手脚,故意掩盖自己风头。身为恋爱中的正主角。恋爱对象反而更关注一个局外人,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在湖边平地摆好一个烧烤架,一张铺着白布地大圆桌,调味料、餐具若干,还抬来一架钢琴。办好这些事情后随从又自动钻进树丛里。

“爱丽丝小姐,您能为我们演奏一曲吗?在这旖旎风光之中留下你优美的音乐,那该是多好的事。”做为大家族安排小辈婚事的父辈,事先情报互通声气必不可免,爱丽丝擅长什么,爱好什么,他通通了然于心。

爱丽丝被家里逼着练了十几年的钢琴,早就厌烦得要死,这时听到老廖邀请,竟然欣然从命,甚至觉得自己苦练那么长时间就为了今天在他面前表演,也是值得的。拢起裙子,优雅地坐在板凳上,看了莫永泰一眼,目光马上移到老廖身上,两人对视片刻,竟发现“莫叔叔”地眼睛是那么深邃迷人,好像一个看不见地旋涡把自己深深吸进去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稍微宁定情绪,指尖开始在琴键上跃动,琴弦跳出《不可捉摸》钢琴乐曲的流畅旋律,静静弹奏一会儿之后,淡然中突起**,将三名听众的心全部拉紧了,沉浸进入那段音乐当中。

莫永泰全没心思,只想着怎么争夺风头,好好在爱丽丝面前露一回脸,暗中算定她弹

琴的节奏。

等音符静止下来,布朗和老廖还在流口水,莫永泰暗笑:“嘿嘿,傻了吧,看我是怎么做的。”立即大声鼓掌,叫道:“简直是天籁啊,太好听了,听得我都快要死了,爱丽丝,你真是天才。”没想到这只是乐曲中的间歇部分,爱丽丝稍微一顿,划拉琴键,再次酿出一大段久久不能平复的**,声音渐渐越转越低,空留听众回味。

莫永泰这才听出味道,为自己的无知而羞愧万分,要不是湖水太冷,他几乎就想跳下去了。

老廖自然赞不绝口,将她比做月光女神、湖边弹琴极有诗意什么的,不在话下。爱丽丝胸口填满喜悦爱意,第一次觉得练琴付出那么多艰辛去都得到了回报,父母当初地决定竟然那么正确。让出座位,同样邀请莫永泰也献上一曲。

莫永泰面露难色,心道:“早知邀她去打高尔夫球、保龄球算了,这算什么……肯定又是廖学兵故意要我出丑。”

“我家侄子身体刚刚恢复,手脚很酸软,弹不了琴,他以前是中海音乐大赛最佳钢琴奖的得主呢,真可惜了,我身为他叔叔,就勉强代劳一下吧。”老廖冒了出来。

其实爱丽丝想邀请的人就是老廖,听他自告奋勇,求之不得,笑道:“莫叔叔,您一定弹得很好的。布朗,去把相机拿来,我要拍下莫叔叔弹琴的画面留为纪念。”

钢琴已经动过手脚,就像上次在迷失岛泳池派对一样,老廖故技重施,特地选了一曲《致爱丽丝》。

当旋律在他指尖流出,所有人都陶醉了,就连树丛里地随从也在敲打着大腿,喃喃自语,被这音乐带回久远的美妙地记忆中。

爱丽丝双眼迷离,脑子有一大段时间不能思考问题,莫叔叔真的太完美了,完美得像拨动少女心弦的梦中情人。这首《致爱丽丝》不就是专程为她而弹奏的么?

过了很久布朗才懂得按动快门,爱丽丝悄悄抹去眼角一滴感动至深的眼泪,将相机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端详。莫永泰心里快要哭了:“廖学兵,哦不,廖叔叔,廖大爷,求求您老人家不要再抢我的风头了好么?”

老廖站起身朝爱丽丝微微鞠躬,看在别人眼中,姿势十分可笑滑稽,但爱丽丝却觉得他是那么的优雅大方。

“小姐,下面我,呃,我侄子将会为制作一道麻辣鲜香的中国式烤鱼,您能不能在在这个时候为我们表演几曲?”

爱丽丝愉快地坐回板凳,感觉上面还带着廖学兵的余温,只想等回家的时候把这张板凳也带走。

布朗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姐这么开心,她显然处于极度的喜悦之中,看来爱情的滋润对女孩子是最好的良药。她曾经患有轻微的抑郁症,以前很少有开心的时候。”

天越来越黑,随从们拉起照明灯,将湖畔照得亮如白昼。

爱丽丝偶一回头,看见老廖正在生火,有几缕灰在脸上抹了几道污迹,看起来孩子气十足,十分可爱,她甜甜一笑,又望见莫永泰笨手笨脚的帮忙递火钳和木炭,就跟傻子差不多,与莫叔叔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哼,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有这么大的差距?

廖学兵选了一条一斤多重的鲤鱼,利索地剖开鱼腹,取出内脏丢弃,刷净腹中黑膜,打了几下花刀,用铁丝网夹夹住夹在炭火上烧烤,不时刷上一边盐水,撒些孜然、香粉。莫永泰惊问:“为什么不刮鱼鳞,你到底懂不懂做菜?”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他鱼的鱼鳞不能吃,但是鲤鱼鳞能吃,而且很好吃。”

爱丽丝悄悄向布朗询问他们的对话内容,不禁对莫叔叔的钦佩之心又深了一层。目下全是莫叔叔操作,也没见莫永泰动手,她已经自动将那个傻子忽略掉了。

将鱼烤干烤香以后,老廖跟着煮调料,放下油、香菇、黑胡椒、花椒、八角、葱段、料酒、盐,煮成浓浓一碗,浇在烤鱼上面,装成一盘,颜色鲜艳,香味诱人。

爱丽丝马上停止弹琴跑到旁边帮忙,布朗惊叹:“以前即使有顶级法国名厨烹制的菜肴,小姐也不会多看一眼,现在居然主动帮忙,我几乎不敢她就是小姐。爱情的魔力竟然如此之大!”

分好一人一个碗,一双筷子,老廖教她怎么使用,期间手掌触碰抓握,两人神态亲密,宛若情侣。莫永泰恨得险些咬碎牙齿,只想自动消失到一个谁也找不着的地方。

第352章 洋妞的爱情观

“天啊!太好吃了,简直就像上帝赐予的食物,如果我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的东西怎么办?莫叔叔,你教教我怎么做。”

布朗将这段话翻译出来,莫永泰又郁闷了,确实还不错,但也没夸张到那种地步嘛。两个人似是郎情妾意,满不是滋味,就好像老婆在他面前和男人睡觉般让人看着难受。

“爱丽丝小姐来中海一定不止一天两天,我侄子还会带你去玩很多地方,吃很多你没吃过东西,其实他也会烤鱼,不如让他明天好好教你。”

爱丽丝听完竟然抱住老廖的手说:“不,我希望莫叔叔能够亲手教我。”

莫永泰也算是泡妞老手,但他面对的只是普通女孩,通常弄一辆名车,给女孩子买几套高档服装化妆品,再三不五时送鲜花就差不多了。爱丽丝可是具有良好家教的贵族女子,自然比别人有所不同,莫永泰平时也很会说话,但比起老廖那精致堪称华丽的语言就微不足道了,而且老廖学什么像什么,他在老廖面前除了相貌出众、打扮得体之外,根本不是对手,因此落了下乘。

老廖原也没打算要抢他风头,但在美女跟前卖弄,这乃是人之天性,矜持地笑道:“好吧,等明天我们再这个话题。不如先休息休息,等晚上我侄子会带你去一个既好玩又刺激的地方。”

“那你也一起去吗?”

布朗实在不想把这句话翻译过去,但在小姐的殷切目光下还是屈服了。以他身为过来人的眼光也知道这话对联姻的正式对象莫先生影响该会有多大。

廖学兵找莫永泰商量:“小子,你觉得如何?我去了会不会坏你好事?”

莫永泰平时很少抽烟,这会儿郁闷过度,径自将手伸进老廖地口袋拿出一盒河水牌香烟点上。吞云吐雾起来,“你想去就去吧,何必问我意见。”

爱丽丝用力挥动飘到鼻端的熏人气味,布朗忙道:“莫先生,吸烟有害健康。还会对旁人造成困扰,您不觉得没有取得小姐的同意就抽烟是很失礼的行为吗?”

莫永泰悻悻灭掉烟头,廖学兵却烟瘾发作,不顾他人难看的眼光点了一支,布朗又赶紧制止,爱丽丝说:“布朗,你有没有发觉莫叔叔抽烟地样子很有风度,而且他吐气的一刹那,似乎心中填满忧伤,莫叔叔真让人捉摸不定。”

布朗心道:“完了。看小姐这个样子已经迷上了莫先生,跟叔叔联姻算了……”没有把爱丽丝的话翻译过去,而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您能改掉吸烟的恶习,我想小姐一定很高兴。”

“关我什么事。要不你也来一支?”

布朗连连摆手:“我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结束烤鱼后,爱丽丝洗澡换了身衣服。那是一套她最喜欢的黑色裙子,长到脚踝。带着繁复的皱褶边和蕾丝花纹。面料很软,被风一吹,裙脚就会飘起,拂着膝盖,感觉十分舒服。戴着长长的白色手套和一顶装饰有极乐鸟羽毛的宽边女士帽。十九世纪的欧洲上流社会曾经特别偏好用极乐鸟羽毛装饰帽子,因此导致这一鸟类绝种。这几年复古风潮吹遍世界,极乐鸟地羽毛重新出现在女士的帽子上,但价格已经变得极为昂贵。

莫永泰回到家里找到那个抠屁眼的男仆狠狠揍了一顿,再换了一套崭新的休闲式西装。而老廖只是洗了把脸。又是钓鱼又是弹琴又是烧烤,燕尾服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轿车开到朱雀街,一辆辆摩托车自旁边飞驰呼啸而过,车上乘者挥舞着砍刀,布朗有些不安:“莫先生。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好地方。”

“嗯?难道你不相信莫家在中海的权威吗?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体验平凡人地生活。不然我侄子一声令下,可以让那些混混全部消失。”

布朗将信将疑,说实话他并不喜欢酒吧那种吵闹地气氛,在里面鱼龙混杂,而且还有奴隶般供顾客挑选的陪酒姑娘,这一切都让人觉得似乎不太美妙。

但由不得他选择,车子已经停在麻雀大厦的停车场,侍者领他们上了夜莺酒吧。爱丽丝跟在后面东问西问,神情兴奋。面对这种情况布朗只能暗中摇头,期望千嘉顺公司的保镖会在某种场合下有用处。

“哦,海盗酒吧,我真的很喜欢。”夜莺酒吧装饰的十六世纪航海风格让爱丽丝很意外,大声叫了起来。

洋妞?”一行人刚刚出现在门口,已经有两三个不怀好意的

小痞子围了上去。

“哥们,带这么漂亮的妞儿,是不是该大家一起分享啊?”有个眼角一道刀疤的家伙揪起老廖地衣领:“嘿,还穿燕尾服,装绅士呢,兄弟们,给这位绅士见见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

奇怪,这两天飞车党的人都没来看场么?廖学兵疑惑地看看吧台内忙碌的段老板,朝莫永泰努努嘴:“小子,我没叫随从跟来,你耍威风的时候到了,快上去吧。”

爱丽丝冷冷盯着几个没事找事地混混。

莫永泰十分怀疑是不是他安排好的圈套,朱雀街是飞车党地地盘,老大驾临,居然还有小混混前来滋事,太假了。不过箭在弦上,由不得过多考虑,老子好歹也是身体条件出众的体育老师,还是西城教父的儿子,气势还是有的,当下平静地说道:“你们几个废物给我滚开。”

口吻冰冷,脸上不带一丝惧色,混混们犹豫了,刀疤脸便说:“好小子,你有种,走着瞧。”带着两个手下退开。

选了一张相对人少的角落坐下,廖学兵将中海酒吧的布局来历以及各种黑道故事一一详细说明,爱丽丝对他的每个话题都十分感兴趣,忘记刚才的不快。她并不喜欢酒吧,只把这当作一种另类的体验,有莫叔叔在旁边,什么都好玩。

气氛热烈,几个人还一起喝了啤酒。布朗无可奈何:小姐居然喝酒了,回去让老爷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莫永泰忽觉后领一紧,被人提了起来,回头望去,刀疤脸带着十多个人站在身后,一副惹是生非的样子。

十几个人而已,西城教父的儿子还不放在眼里,冷峻地说:“给你们十秒钟马上消失,不然接下来的事我可说不准。”

“去你妈的!”刀疤脸一个啤酒瓶挥了过去,莫永泰闪开,一脚把他踹飞,后面的人纷纷发出怒骂涌上,泰少爷的身手终究没有了得到廖学兵那个地步,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老板见这场景,昏暗光线中没看清老廖面孔,急忙拨电话搬救兵。

两个流里流气的小痞子绕到爱丽丝身边准备动手动脚,布朗连忙制止:“尊敬的先生们,请你们立即停止不法行为。”

“滚一边去,这里轮不到你来说话。”小痞子笑嘻嘻地将他推了个趔趄。布朗惊问:“莫先生,你们带的保镖呢,最好马上阻止他们的疯狂举动……”

“疯你妈啦个逼的!”小混混怒了。

布朗肩负保护小姐的责任,身上带了手枪,正要掏出给他们威慑,只见一直没有说话的莫叔叔动了,一把掐住那小混混的脖子用力甩开,再一巴掌抽飞另一人,大声叫道:“你们要对爱丽丝小姐不净,除非从我侄子的尸体上踏过,布朗先生,快把这句话翻译给小姐听。”

两个冒着热汗的飞车党成员刚从门口走进,看见有人打架,立即拔出刀子走过去:“飞车党的地盘,是哪个不长眼的在撒野呢?啊,老大,你也在?哎哟,还泡了洋妞,可喜可贺。”

刀疤脸以前在别的酒吧横蛮惯了,今天还是第一次来夜莺酒吧,不知道是谁罩的场子,一听飞车党三个字,顿时小腿抖个不停,虽然只有两个人完全可以拿下,但他可不想日后被报复横尸街头。老廖扫了他们一眼:“把酒钱翻十倍结了,通通滚出去。”

爱丽丝出身史密斯家族,黑道火并见过不少,不太惊讶,莫叔叔威风凛凛的形象倒在她心中留下深刻印象,而力抗十名歹徒的莫永泰,自然不值一提。这场意外的插曲让她下了一个决定。

喝了不少酒,几人都有些醉意,出门的时候,故意让莫永泰和布朗走在前面,自己则与老廖跟在后面,隔了十多米距离。

午夜清冷,爱丽丝酒上脸颊,红通通的可爱至极,突然紧盯着老廖,用生硬的汉语一字一句地说:“莫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廖学兵。”

“廖学兵,我爱你。”

什么?我没听错吧,洋妞说她爱我?老廖一时懵了,心情十分复杂。“喂,同学,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可受不起啊。”

这句话爱丽丝听不懂,嘴里冒出一串德语,然后走进车内没有回头。

外国人说我爱你是非常自然的事,廖学兵震惊过后恢复心境,只道自己再次自作多情,误会对方,上了另一辆车。

第353章 偷情

回到家,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关心一下慕容蓝落的功课,再询问谢如霜的近况,借着酒意调戏调戏泰瑞希尔,就回房睡觉了。

谢如霜两天来逐渐适应新家,有仆人的服侍和姐姐的关心,慢慢忘却父母双亡的悲伤,将感情转移到那个带给她新生活的男人。虽然那个男人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但她仍想去了解廖学兵与谢家的过去种种。

两天时间内问过女管家和仆人,得不出所以然,再问蓝落姐姐,也没有她想要的结果,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仍然是一团谜。

她想亲自去问,可是随意坑杀五个活人的恶棍显然在心理上不容易亲近。连她的哥哥也杀了,还违反亡父的遗言,却激不起一点恨意,因为她对自己的哥哥也恨之入骨。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二天早上上了一节课后,准备赶去片场拍戏,正要发动车子,莫永泰的电话来了,语调听起来很奇怪,似是带着嫉妒:“廖学兵,爱丽丝说她在校门口等你,非要见你不可。”

“你去就可以了,干嘛非要我去当陪客呢?”

莫永泰怒了:“***,我才是陪客!她现在基本视我如无物!我正在美术馆里,懒得出去了,机会留给你吧。”想了一想,又加上一句:“你不去见她,她是不会走的,操,我明天就去和我父亲做亲子鉴定,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那好吧。”廖学兵收起电话,看来这可怜的家伙被打击出真怒了。驾驶着雪佛兰出到校门,只见林荫道下的木制长椅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孩。双腿并拢,手掌置于膝上,背脊挺直,颈部和腰部形成一条直线,典型的淑女坐姿。学校女学生能达到这个地步地寥寥无几。

那女孩正是爱丽丝。身边没有布朗先生的陪同,椅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籍,再远一点是学校特意安置的古典造型黑铁路灯,人与景相衬,乍一看去,好像是极唯美的电影画面。大概周围五千米直径地地方已被莫老五派人清理过,并没有可恶的流氓上前搭讪。

她遥遥望见雪佛兰驾驶室里的廖学兵,便站起身子,嘴角翘起迷人的弧线,好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终于碰到情郎。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廖学兵打开车窗问道:“亲爱的爱丽丝小姐,这么好的天气您不去找我侄子互述衷肠吗?”蓦然省起对方根本听不懂,讪讪地住口,后面想的一肚子好词全部咽了回去。该死的布朗,你到那里去了?我可想你得紧哪!

爱丽丝盈盈一笑,翻开书页抽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张递给他。接过一看。上面是歪歪扭扭、错漏百出地汉字:“亲爱的廖学兵(廖字下面少了一撇。勉强可以看懂):我爱你!我想你也是爱我的。情形的昨天,我一直在想,湖的旁边,还有钢琴,我忘不了,音乐的证明爱情……”

幸好经常批改学生地白痴作文,老廖满头大汗看完,全部读懂了意思,这……这洋妞向自己示爱呢!完了。无心插柳柳成荫,线头乱成一团糟。

拒绝吗?可惜了一块大好地肥肉。接受?我老廖可是在感情上从不随便的男人……呃,他看看爱丽丝脖子下细嫩的皮肤和丰满的胸部,心道:“做人要有原则!这么好的妞都不上,那我就太没原则了。”推开车门。做了个上车的手势。

爱丽丝喜滋滋地跳上车,全无淑女风范。打开书本,那原来是一本汉文德文对照词典,飞快地找了几页,艰难地对照着复杂的汉字抄了一段话:“你让我着迷!”再把词典递给老廖。

老廖滴着冷汗也写了一段德文:“事实并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

你来我往,再笔谈几句,平时放个屁就能说完的短短意思已花费了不下半个小时,身心极其疲累,纵然最坚贞地情侣也要被这么别扭的交流折磨疯狂。老廖的耐心终于消磨干净,丢下笔叹道:“关二哥、岳武穆,原谅我不忠不义了,我不喜欢她!”

爱丽丝见他那副懒惰样子,十分着急,打电话让布朗送来一本笔记本电脑——谈恋爱时带着个翻译当电灯泡,是人就会心烦,所以爱丽丝宁可麻烦一点,也要想方设法营造二人世界。

电脑里有翻译软件,输入一段话后点击翻译键就可以转换成对方看得懂的文字,省去一页页翻书的辛苦步骤,交流虽然比刚才快了一倍,但还是其慢无比。

廖学兵嘘了一口气,先把车开到没人地地方再说,这里人来人往,都是旷课的学生,被人见到不好说话。方向盘一转,横插过林荫小道,在校园外拐了一圈,最终停在学校后门。

走进后面地小树林,里头有专供行人休憩的石椅。这里环境幽静,空气清新,原是学生们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爱丽丝自然而

然他的手,像是热恋中的男女,脸上笑得开了一朵花。

刚坐在椅子上打算分说分说,忽觉脖子一紧,爱丽丝已经搂住了他,接着鲜艳的嘴唇凑过去。

廖学兵轰然如遭雷击:太美妙了,这种感觉。禁不住反手抱着爱丽丝。

两人口唇相接,爱丽丝的香舌钻进他口中,既滑溜又甜蜜,一时间世界万物似乎不复存在。

过了好久才缓缓分开,爱丽丝急忙打开电脑输入一行字母,翻译过来,“这是我永远的一天!”

老廖情不自禁迷失自己,此时醒悟,心中不知后悔还是回味,但实是对这种交流方式已经厌烦,即使跟她上床那又怎么样?一时的快乐而已。以后还不知有多少痛苦、多少麻烦、多少无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一咬牙一狠心,在电脑上写道:“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

爱丽丝笑吟吟地接过电脑,略扫一眼。脸色立即僵在当处,握着鼠标的手微微颤抖,刚刚接吻的嘴唇苍白得毫无血色。她转过身正对着老廖开始说起德语,说了很久之后才打了字:“对不起,我是真地爱你,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爱。”

老廖只好说:“为什么?我觉得我们的世界观人生观都有很大不同,两人在一起不会快乐,你看,连我们的交流都成问题。”

爱丽丝手指不停,一行接一行的字输出来:“你是真正地男人。自从经历过我才知道爱情是个旋涡,让人不能自拔。对不起,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你。”

打完之后长长呼了一口气,丢下电脑紧紧搂住老廖不肯松开,心道:“不管你是富贵还是贫贱,不管你(你还在看二手书吗?(一手原创书城,手机访问http://wap.bookwap.net手打最快!)是莫先生的叔叔还是他的朋友。不管我家族的阻挠。我都会永远爱着你。”

廖学兵第一次失措了,任由她的怀抱,呆坐不动,那字里行间惊心动魄的表白,是那么震撼有力,强胜过拳头与刀子万倍。甚至说一刹那间天地失色也不为过。

要知道,两人才相处不过一天。外国人的感情热烈似火,敢爱敢恨,接触到这种感情。就连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

爱丽丝将头靠进他的怀里,感受着异乎常人的温暖,鼻子闻着他身上的强烈男性气息,再一次迷失方向。

重新放好电脑:“我不会放弃地,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我会嫁给你的。”“我要做你的妻子。一生一世不分离。”“我回去后会跟我父亲提出要求,让他答应我们俩的婚事。”翻译软件还算强大。把意思完整翻译了出来。

廖学兵的心融化了。他仔细想了好久,心如乱麻,觉得问题实在太过复杂,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地。一,这洋妞可不是江雨汐地一夜情,玩过就算,一旦下了决定就不能更改;二,他自己本身是个看重感情的人,其实内心深处对洋妞还没产生如同慕容蓝落那种相濡以沫的感情,自然不能轻易答应;三,老子还这么年轻,不泡尽全天下的妞就结婚,太可笑了!

“我也爱你,但以我们的现况,不适合结婚你懂吗?”

“为什么?”

“我不想在新婚之日还要用电脑和你聊天。”

“答应我,我可以学汉语,将来交流一定不成问题。”

谈到这里,廖学兵认真地看着爱丽丝,下了一个决定:“等你学好汉语那天,我就会娶你做我的妻子。”

爱丽丝脸上的光彩一下漾开了:“你是说真的吗?我一定好好的学,争取一年,不,三个月就学好。”

“我希望你到时候拿着汉语六级证书来见我。”汉语有四千多个常用汉字,种种语意、语境、词汇、典故、成语,极其错综复杂,堪称世界上最难学地语言之一。中海有很多外国学了三四年也只勉强通过四级考试而已,而过了三四年之后,爱丽丝的初恋情怀说不定早已转淡,找到一个如意郎君,把自己这老头子给忘了,那可能是最好的结局。

“我会跟莫先生好好解释原因,告诉他我爱上了你。我父亲比较关心政治和经济利益,所以他们不会为了这件事而断绝关系。亲爱的,我可以叫你亲爱的吗?”

两人再一次接吻,树林里没人,廖学兵一不做二不休,将手放置在爱丽丝丰满浑圆地胸部之上揉捏。

爱丽丝满眼都是爱意,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突然远处脚步声响,洋妞并不在乎,老廖却一惊而起,拉起她急步朝后门走去。

只见树林边上,陈有年和李蔚两个男生手牵着手走了进来。

第354章 又一枚戒指

被这两人一吓,钻出门外,已经全没兴致,爱丽丝用汉语夹了话英语说道:“Hotel,廖学兵。

Hotel什么意思?他摇摇头,“我送你回住所,等你学会了汉语再来找我。”

两人又是久久地热烈激吻,爱丽丝娇喘细细,几乎不想离开。唯一后悔的事只是没有早几年遇上这个男人,不过如今为时未晚。

“你在车上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爱丽丝连忙抓住他的衣袖,意思很明显:一刻也不想分开,你去哪我就去哪。

老廖无奈,只好解释:“与我侄子一样,我也是这所学校的教师,我有很多工作要做。爱情不是两个人每一秒钟都粘在一起,给彼此一点空间会更好。”

爱丽丝明白了,打了一行字,却是在催他快点。

廖学兵回到小树林,见陈有年与李蔚头挨着头坐在石椅上,蹑手蹑脚走过去,在他们身后大喝一声:“你们两个!不好好上课,躲这里干什么?”声若晴天霹雳,两个人一脸惊惶,像兔子似的蹦起来,待见到是他,这才松了口气。

陈有年惊魂未定,小便险些撒出裤裆,惨笑道:“老师,学习太枯燥了,我们特地出来换换脑子,呼吸新鲜空气,顺便讨论学习上的见解。”

“谈论什么问题?”老廖冷笑道。

大冷天的,陈有年抹着汗水:“我们一直搞不懂函数中X和Y的关系,所以就想研究研究。”

“你们两个都不懂,怎么研究?靠脑记心算吗?不用多找借口,你们什么关系我管不着。不过得首先把课上好,快回去吧。下次再旷课就有你们好看的了,这次权当做警告。”

陈有年大喜:“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还以为要扣操行分,下周的每周一星轮到我去站站。”朝老师点点头,两人撒腿就跑。

回到车里。见爱丽丝春色荡漾,面泛桃花,衬得容貌更为明艳动人,心道:“情怀初抱地少女,果然够美。我家蓝落要是谈恋爱了,会不会也和她一样?还是等你学好中文再来吧,这样的恋爱谈起来太累人。”

送回莫家的玉子湖别墅,在门口停车,爱丽丝一步三回头,踟躇不前。依依不舍,却也明白没学会汉语之前,他们之间还是不会有结果的,目光纠缠了十多分钟,眼看就要走进里面,突然转身跑回来。拔下手指上的刻满奇怪花纹地戒指套在他手上。戒指太小。只合适戴尾指,“我爱你!”爱丽丝来来去去只会几句简单汉语,终于朝廖学兵挥挥手,惆怅地走回别墅。

老廖叹息道:“幸好我思想觉悟高,才没迷醉在温柔乡,可惜了大好一对**还没摸够。不如去找小蓝落,不知她让不让我摸……”

按照剧组进度,今天将是一场**戏,枫桥河水暴涨。男主角勇救女主角,两人爱情得到升华,最终结局没有采纳老廖的建议,男主角没死,而是失踪了。这也好为本片大红大紫以后拍摄续集埋下伏笔。孙博果然独具商业头脑,一部戏没有拍完他已经想到日后的种种布置去了。难怪是著名大导演,常拍卖座片。

流经影视城的胭脂河边,水管、水龙头、喷枪已经准备完毕,这是制作暴雨场景用的。河里还停着一艘铁壳大渔船,它的作用是制造波浪。提着救生圈的救生员也在严阵以待,争取做到万无一失。

众人翘首以盼,孙博蹲在旁边检查仪器,频频看表,两个钟头前表哥就说出发了,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人影?一些不满表哥平时作风的人都纷纷怒骂:“一切准备停当,就等你一人,你耽误大家多少时间,损失多少钱?”瞿永胜则希望他被慕容冰雨的狂热歌迷围住痛殴一顿,然后顶着黑眼圈入场。

慕容冰雨焦灼不安,两天不见人影,电话也没来一个,这个臭表哥,到底搞什么名堂?对经纪人许燕哼了一声,说:“他再不来,我就要给他好看!”

“来了!”不知谁惊叫道,大家纷纷伸长脖子,只见一辆雪佛兰驶入停车场——大牌耍到这地步,也真叫人叹息了。

廖学兵走下车,一个温软的身子便扑进怀里:“表哥,你怎么到现在才来呀?”

老廖不冷不热嗯了一声,仿佛不觉得有何特别。

许燕心道:“这就是给他好看吗?”

大家又是怒火朝天又是嫉妒莫名:平时落落大方谦和有礼,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地冰雨小姐竟然会主动扑进表哥怀里撒娇?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哪!他竟然无动于衷好在他是表哥,若是别人早就被痛打了。

时间耽误不得,只要表哥来了一切都好商量,孙博赶紧招呼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开工,灯光、摄影、音响、化妆、造型、场记,检查自己负责的设备。表哥,你赶快去换衣服。冰雨小姐,你的台词背好了吗?既然好了就赶紧酝酿情绪。吴导,让那渔民等下看我的手势发动马达。”

“Action!”

在剧中老廖和慕容冰雨吵架,两人在路上分手,这幕戏前几天已经拍好,接下来是这样的:天空忽降暴雨,老廖念起慕容冰雨平时待自己地种种好处,心下不忍,急着回头找她,遍寻不见,最后想起两人初遇时地枫桥,就找了过去。

孙博叫道:“水龙头、鼓风机,准备开工!”

桥头的鼓风机呼啦一下疯狂转动,吹出强劲的风,附近工作人员都有点睁不开眼睛,衣角猎猎飘飞。几架水龙头仰天喷出水花,铺洒在枫桥之上,被强风激荡,顿时便有了暴风雨的感觉。

孙博推了老廖一把:“进去呀,等什么。”

廖学兵苦着脸,缩缩脖子跑进交织成一片的人造暴雨中。***,这可真叫一个冷!冷水泼在身上被风一吹,迅速带走温度,从河边冲到枫桥,嘴唇已变成一片紫青。看不惯他的喷水工人非常卖力,巴望光是喷水就能把老廖喷死。即使当场没死,得了中感冒第二天挂掉也好啊。

这一幕雨中奔跑的戏短短几分钟就拍完了,然后是枫桥的近景。慕容冰雨同样在水中瑟瑟发抖,为了体现真实,大牌明星也不得不这么做。

“雅琳!”廖学兵惊恐焦急地叫着剧中女主角地名字:“不,我不能失去你。”

慕容冰雨投入他的怀抱,两人在水中紧紧拥抱,脸贴着脸。

孙博叫道:“水再大点,风再强点,好就是这样!拉高角度,从上往下俯拍。”

如此恶劣的条件,纵使怀里抱着的是慕容冰雨,也泛不起美好感觉,只能咒骂自己当时为什么让熊编剧修改剧本。改成男女主角在床上**一番之后再剧终不是更好吗?廖学兵,你以后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别给自己找麻烦!

“青骏!”慕容冰雨说:“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这时暴雨越来越大,两人离别后重逢,爱意正浓,都不愿离开枫桥。为了营造那种气氛,特意多加了两架水枪,淋得两人苦不堪言。

这还不叫惨,等下还有更惨的。拍了几个镜头,让他们休息一下,然后派人拆桥,两人都泡在河里,上游不远处地铁壳船发动马达,带动螺旋桨开始剧烈旋转,卷起大片大片的水浪。当然事实上浪并不太高,但是在摄像机地画面里,精选几个角度拍摄,便成了风高浪急,情势万分危险。

许燕觉得太过危险,河水冰冷,曾提议让替身代替冰雨小姐这幕戏的工作,可是慕容冰雨坚决否定了,她要亲自参加拍摄工作,敬业精神得到大家的交口称赞。

这水虽然是活的,但也只有七、八度而已,只泡了半分钟,慕容冰雨的上下牙齿开始交击,全身没一处不冻得难受,除了贴近廖学兵的那一块地方。廖学兵搂着她载浮载沉,凄苦的环境下还得继续演戏,对着摄像机做表情,说台词。

“大家手脚勤快点,讲究速度,让这幕戏快点过,冰雨小姐快不行了。”许燕在旁边焦急地叫道。

只有几十米宽的河流拍得如同长江黄河般波澜壮阔。两人终于游到一条小木船上,躲避凄风苦雨,廖学兵惊觉当初慕容冰雨送给她的一个小物件不见了,那可是他们的定情信物。廖学兵执意要找,不顾女友阻止重新跳下河里,却由于河水太急,没有起来。

慕容冰雨趴在船舷哭叫着,显然想了如果廖学兵真的这样,她就不活了,融入真实感情,哭得格外动情。

Cut之后,还是久久不能释怀,情绪低落,许燕赶紧给她裹了张毛毯推进更衣室里。

“表哥呢?我要见表哥。燕姐,你快找他进来。”慕容冰雨惊慌地回首四顾,生怕老廖真的沉下河中。

“傻丫头,廖先生在外面换衣服呢,等你换好衣服他就来见你了。”许燕哭笑不得。

“不,我马上就要见他!”慕容冰雨非常坚决,毫不动摇。

第355章 香艳戏?偷窥?偷拍?

许燕心道:“该死的廖学兵把好端端的小姐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没看到他好在什么地方嘛,挺普通的,这样的男人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不一定,有的人在情人眼中温文,在别人眼中就变成了懦弱,有的人自私小气,他的爱人也许觉得他勤俭持家,会算计——完全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算了,我还是不干涉小姐的私生活,只要丑闻不被爆出去的前提下。”

走出去,廖学兵正被冻得直哆嗦,只有孙博叫人给他递了条干毛巾,擦掉脸上水渍,浑身湿透,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换衣服,还在等待更衣室空闲。许燕换了副表情,笑道:“表哥,小姐叫你进去。”

联想到两人平时的亲昵行为,连换衣服也要在一起,众人都不可思议。瞿永胜悄悄溜到更衣室后面,心想:“妈的,这回肯定要拍到真实的**画面了。”上次将照片捅给杂志社,整整拿了五万块酬金,这次如果拍了劲爆场面,那还得了?

廖学兵一时没多想,钻进更衣室内,慕容冰雨**地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忙说:“哎呀,你怎么还不赶快换掉湿衣服,这样会感冒的,我的好表妹!你先换好衣服,等下我再进来。”

慕容冰雨转身见他,一下就哭了:“廖学兵,我好怕,我害怕你真的沉入水中。你知不知道刚才拍戏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我要你每一秒都在我旁边不离开。”

廖学兵不禁大为感动,确定没有别人在旁边,反锁门口,拿起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干毛巾替她擦去发稍上地水珠。慕容冰雨闻着沾有廖学兵气息的毛巾。心绪慢慢宁定下来。

怕寒气侵体,顺手脱下她的外套,里面只剩一件内衬,湿漉漉的紧贴在皮肤上,曲线尽露。连奶罩的形状也清晰可见。乳白色地蕾丝刺竹无缝奶罩,包裹着两团肉。“咕咚”一声,那是老廖吞下口水的声音。

“快脱下来,不然会生风寒的。”他一点没有挪开脚步的意思,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意欲大饱眼福,甚至动动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慕容冰雨的脸蛋越烧越红,眼睛瞬也不眨地看着他,蕴满感情,轻轻说道:“你帮我脱。好吗?”

一道热血涌进大脑,好家伙,求之不得。我很久以前就盼着这天了。那丰盈的胸部,纤瘦的腰身,圆溜的肩膀,身材绝好。堪称人间极品。光是隔着衣服看看。已可算是上辈子积德了,何况……还能亲手帮她脱衣服?

连续两个小时内,两个绝色女子,一中一西,容貌各擅胜场,性格或是婉约善良,或是款款深情,向他表白,打了多年光棍的他几乎以为自己生活在梦幻国度之中。

操!**苦短。发什么呆呢!廖学兵醒过神来,好像在自家菜地摘黄花菜似地自如,抓起衣角往上一拉,慕容冰雨顺从地配合着提起手,内衣通过头颈离体而出。被丢到了旁边。一具美得令人窒息的躯体呈现于眼前,老廖迫不及待就要拉开她的奶罩。忽听角落里亮起一道微弱的闪光,接着是类似于相机按下快门的咔嚓声。

一瞬间廖学兵急切回头四顾,只见约三米高的排气窗光影一晃,他拉过一件干净整洁地外套披在慕容冰雨身上,旋风般出了门口。

屋后没人,为了防止无孔不入地记者,片场四周都有保安巡逻,这是怎么了?他马上得出结论,是剧组内部的人,而且还是职位够大,可以使开保安的那种人。说不定上次“不伦之恋”的照片就是他搞出来的,因为身为总策划、总导演的孙博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却从未提过,这不值得怀疑么?

若不是那人太过心急,慕容冰雨的胸部险些就被拍到了,说明这是个不懂把握时机、还惊动偷窥对象的偷拍菜鸟,可能连上次在内,只有两次经验,范围可以缩得很小。能指使保安走开地,不外是总导演、副导演、监制、编剧、灯光师、造型师等。

其他人都在很远的拍摄现场研究胶片,短短时间内不可能跑这么远,只有监制瞿永胜和熊飞在附近闲聊。熊飞这人脾气火爆,直来直往,藏不住心事,现在看他神色坦荡,开怀大笑,应该不是。

排除法已完全指定目标,那是就监制瞿永胜。

老廖捏了捏拳头,走过去笑道:“瞿监制,在这里可潇洒得很哪。哦,狗熊,导演找你讨论剧本的最后走向,你还不赶快过去?”

“不是已经收工了吗?”熊飞挠挠头走开。

瞿永胜做贼心虚,倒退了一步:“表哥,你要干什么?”

这分明是不打自招。待又见了他裤子口袋里露出数码相机的挂绳,廖学兵已经百分肯定就是这家伙无疑,冷笑道:“那你说我要干什么呢?”

“如、如果没什么事,我也过去讨论剧本了。”瞿永胜转身要走。

老廖“热情”地揽住他肩头,笑道:“今天风和日丽,太阳明媚,万里无云,我们找个地方谈谈今年能源的价格如何?”还没换掉地湿衣服贴在他身上,瞿永胜很不自在,“我的车比较省油,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

老廖一边胳膊暗暗用力拖着他往前走,一边说:“那么就谈伊朗地核武器吧,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

来到更衣室后面,垃圾桶有搬动过的痕迹,已经搬到了排气窗下面,盖子上有浅浅的脚印。

“脱鞋吧,我亲爱的瞿监制。”

瞿永胜脸色大变,转身想跑,老廖一个手势将他扳倒,脚下一踢一勾,皮鞋脱出他的脚,准确无误飞到垃圾桶上,鞋底向上,形状正与那脚印吻合。

老廖怒火大炽,拉起他取出兜里的相机,打开一看,最近的一张相片正是在更衣室内,老廖的手放在慕容冰雨的胸部之上,慕容冰雨背对镜头,露出白皙的脊背。再翻开前面,都是他表兄妹两人的亲密情形。

“老小子,说说,对于这事你有什么看法?”老廖笑道:“其实,我是黑社会的人,抓到偷窥者通常都要挖眼睛的。”

“嗯?”瞿永胜明显不信,你不就仗得劳总替你说话么?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是他的得力干将,难道他还会为了你而放弃我不成?遂梗着脖子道:“是我拍的,那又怎样?”

廖学兵心里充满柔情蜜意,脑中尽是慕容冰雨那温顺的笑脸,一时竟下不了毒手,暗叹爱情真让人疯狂,将相机掷在地上,连踏几脚,立即变成一堆废渣。

瞿永胜哎呀一声,随即抱起胳膊冷笑道:“表哥,我这可是世界最先进的相机,价值十几万呢,你说该怎么赔偿法?”

人善被欺,马善被骑。老廖正想暂时放过他,等以后慢慢计算,没想到他倒蹬鼻子上脸了,直接就是一脚过去,撩在瞿永胜的下阴处。

“就是这么赔偿的。”

瞿永胜眼睛睁得犹如铜铃,脸色扭曲,涨成紫色,脖子上的青筋爆起,捂着下体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喷出一道又一道白沫。

捏住他后颈稍一用劲,整个人提起来,丢进垃圾桶里,“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了,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迅速赶回更衣室,只用了几分钟时间,慕容冰雨还在发呆,笑道:“到底什么事呢?”

“没什么,是个鼠辈。我家里有温泉,呃,我们一起去泡个温泉怎么样?”

“好呀,正冻得难受呢!”

月神大庄园后山有小型温泉,还建了带有度假风格的小旅馆,是庄园前任主人用来招待宾客的,老廖还没去过,反正天已经冷了,正要去试试感觉,与美人共浴,那是何等幸事?正好现在是中午,蓝落还在学校读书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慕容冰雨却突然害羞起来,用毛毯裹起身子换掉衣服裤子。在毛毯里忽隐忽现的身体形状,可不知有多让人鼻血狂喷呢。

出得门口,迎面撞上孙博。

孙博很高兴,说道:“拍摄工作基本完成了,下面将进入后期制作阶段,特效、音效、字幕,我会通知你来配音以及配合影片宣传工作。可能会有一些镜头需要补拍,现在正在进行全面检查,场景暂时还不能拆,我到时候一并通知你吧。”

“好好。”老廖握着导演的手:“合作愉快,对了,我的片酬……”

“先支付百分之二十,正式上画后结清,如果票房理想,还会有分红,怎么样,期待吧,以后跟我好好混,做完这个我们就拍外星人的片子,你来当男主角。明天去公司财务部吧,我让人把钱给你。”

老廖急着回去洗鸳鸯浴,没空和他扯蛋,说:“我表妹有点小感冒,既然接下来没什么事,我先带她回家歇息,你们一有状况就打我电话。拜拜。”

第356章 没事听几遍,爽!

回头看见慕容冰雨站在他的车门口等着,披着老廖的外套,穿一双布质小便鞋,没穿袜子,露出圆圆嫩嫩的脚踝,从头到脚无一处不清爽可爱。“哦,我的小天使,你太迷人了。”老廖心中叫道,嘴上却无比正经:“愣着干什么?快上车,你想发展成重感冒吗?燕姐,我带表妹回家休息,你先帮我们打理打理。”

汽车行驶在环城公路上,“嘿嘿,等下买杜蕾丝还是纳米银女用系列,真让人伤脑筋。先从左边开始摸还是先摸右边?唉,不如掷色子决定好了。”联想到激动人心处,差点就想捂嘴偷笑了,廖学兵不时偷瞄反光镜里的慕容冰雨,努力憋住笑意,不过那淫荡的眼神和奔腾而出的口水,已经将他深深出卖。

他的外套带着淡淡的烟草味,闻上去就是一种很Man的感觉,慕容冰雨全没注意到旁边那人的表情,紧了紧领口,暗自想像被老廖抱在怀里的体会。

“对了,准备一台录音机,录下那宛如天籁的**声,每天没事就听上几遍。”老廖越想越是得意,禁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慕容冰雨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事这么高兴呢?”

“哦,没什么,我一想到被冷水淋了一身之后可以泡在温暖舒适的温泉里,就情不自禁感怀人生的美妙与老天的恩赐,上天他待我是多么宽厚,嗯,没错,要有一颗感恩的心。”

“对了。你搬家到什么地方,还没带我去看过呢,是不是没钱被房东赶出来,故意在房东面前装大亨呀?公司配给我的别墅很大呢,你要不就带女儿一起过去住吧。我也打算要在中海定居,准备在平安山买一处宅子。”

“上次想拿你五年合约的姬文生也在平安山,与这么讨厌的人当邻居,不觉得难受么?”

“不难受,只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慕容冰雨甜甜笑着,计划中地豪宅本来就要打算与老廖共享的。突然看到他尾指上的戒指,惊喜地笑道:“你这戒指是卡地亚的牌子,挺漂亮啊。”只见那戒指质感极佳,弧线上流出一道眩目的银光。中间镶着碎碎地钻石,既朴素淡雅,又彰显华贵,设计得非常出色,显然价值不菲。

慕容冰雨目光灼灼,越看越是喜爱。伸手去轻轻触摸。触手冰凉,好像一颗充满爱恋的心。她出入上流社会,无数男人抢着给她送珠宝首饰,因为气质高贵,还曾经拍过某首饰公司的形象广告,眼光见识都很出众,认识这一款首饰叫做“花园之梦”,同时配套的是两枚男女各一的戒指,价值百万。全世界只有一对,现在廖学兵手上戴的是女款。

“喜欢就送给你吧。”廖学兵话一出口立即想起那是谁给他的定情信物,一时十分后悔,若不是双手还握着方向盘,就要拍大腿了。他老奸巨猾。明白后悔也没用,马上转换脑筋。顺水推舟,笑道:“其实这只戒指是我专程买来送你的,呵呵,不知跑了多少地方,求了多少人呢。”等过几年洋妞另结新欢,再找老子要戒指,到时候再买给她也就是了——老廖不知道全世界只有一对,唯独无二。

“真的?”慕容冰雨在乎的不是戒指地价值,她本身已经够有钱的,首饰一大堆,平时都很少穿戴,在乎的而是廖学兵的心意,顿时喜上眉梢,眼中放出奇异的光芒。

停车脱了戒指给她,重新上路。慕容冰雨目光流连,爱不释手,放进左手无名指中,大小刚刚合适,将手掌按在心口,盈荡着巨大的幸福,几乎忘记此行地目地。

来到月神大庄园,她已勉强恢复过来,笑道:“你在这里帮主人干活吗?看起来他家挺有钱的,这么豪华的庄园我以前也很少见到呢。让我猜猜,不是贝家就是曹家吧,他们可是呼风唤雨的角色呢。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来啦,替人干活,看人脸色,多受气呀,我赚的钱已经足够我们开销一辈子,我决定明年退出娱乐圈,和你去周游世界。”

老廖心中着实感动,天下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确实已经不多见了。如果十年前能够遇到她,我今天一定不会那么疯狂。可惜十年前的慕容冰雨还只是十一岁的小姑娘。想着想着,竟然有了天长地久的念头。

还是决定说实话算了,不然能瞒一辈子吗?“这是我地新家,虽然住得不是很习惯,但毕竟还是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而且也不用付房租水电物业管理费。”

老廖爱吹牛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慕容冰雨笑道:“早猜到你会这么说,不要紧,我再唱一年歌,争取也买一栋这样的庄园和你一起住。”

车子停在别墅大门,泰瑞希

尔站于台阶前谦卑地鞠躬:“欢迎老爷回来。”

“哦,泰瑞希尔,你马上安排人手去后山温泉做好准备,检查设备。二小姐还好吗?冰雨,她是我的管家,你不要拘束,咦,你怎么了?不说话?”

“二小姐在后花园看书。”

慕容冰雨脑子一片空白,几个礼拜前还在车行帮人修车,和女儿住在破旧地公寓,一件旧衬衣破了也要翻脸的男人,居然……她使劲抓着老廖地手摇晃:“喂,你是不是去做什么坏事了啊?贩毒还是贩卖军火?不可能,我不相信……”一时没想到对话中“二小姐”的语意。

“冰雨,相信你的男朋友还是相信流俗的观念?一个人一天之内统治世界都有可能。”

慕容冰雨犹豫了一阵说:“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她简单地认为自己看中的男人一定会有顶天立地的本事,所以廖学兵能够做得到也不算出奇。

“等下带你参观我们的庄园,其实我也没看过,先去泡温泉吧。”鸳鸯浴才是正事,别搅来搅去的。

慕容冰雨觉得“我们”两字真是太妙了,从此以后这里就是他们两人的家,笑道:“晚上我让燕姐把东西搬过来。”

老廖顿时头皮一片发麻:小蓝落还不得把我的皮给扒了才怪,暂且徐图缓进,等以后时机成熟再说……装作深思熟虑地笑道:“冰雨,我猜你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其实这是千嘉顺莫老板送给我的,因为我以前帮他做了一件事。但是,你也知道,莫老板那家伙阴险歹毒,心黑手辣,坏事做绝,我怕他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突然翻脸,因此住在这里胆战心惊。你还是好好唱歌,等明年在平安山买一套宅子,到时候我们再住在一起。”

“莫老板?”慕容冰雨吓了一跳:“他的地方你还敢住?快搬出来啊,去我家好了。”

“我怕搬出去又要惹他不高兴,莫老板喜怒无常,脾气很古怪的。”

“那我一定好好工作,你等我的好消息。”

……

上了另一辆车子,越过别墅群和游泳池、后门,进入铺满落叶的后山小道。落光树叶的枯枝和葱郁的常绿植物并列一起,肥硕的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太阳的光芒下,山头染了一片金黄,令人心旷神怡。

“好美!哇,山上还有庙,太好了,真想住在这里,廖学兵,不如你让莫老板开个价,我把这里买下来,以后就不怕他骚扰了。”

“那是月神艾露恩的神庙。咦,戒指戴在你手上真漂亮。”老廖巧妙地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的另一枚戒指呢?不是一对的吗?”

老廖不明所以,只有含糊其词:“嗯……我在商店里只看到一只,觉得你戴上它一定很配,就买下来的,什么一对,根本就不知道。”

慕容冰雨微微失望,但还是很满足,暗下决心:“我发誓即使倾家荡产也要找到另一枚戒指,廖学兵,我永远都是你的。”

片刻后便看见不远处的山腰,有一栋别致的小房子,冒出氤氲的雾气。

司机专心开车,倒也不忘拍主人的马屁,不过他的马屁味很淡,只是负责解说温泉,以此显示自己的精明能干:“因为月神神庙盖在上面,后来旅游者发现温泉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原来叫什么名字,于是叫做泰兰德温泉,泰兰德是神话中月亮女祭祀的名字。,温泉之水来自于离地面几百米深处的热岩,水温常年达到八十一度,泉水清澈透明,含有、铜、铁、、碘等二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水温太高,是不能立即入水的,旁边建了一座大池子将温泉抽上来冷却后与热水掺在一块,可以任意调节自己最合适的温度。”

那建筑果然建成旅馆模样,一楼是会客厅、更衣室、餐厅、厕所,楼上还有装修豪华的客房。

通过大厅后门,只见分成好几个区域,有室内的,还有露天的,周围用巨岩遮挡,围成大约五米直径的小池子,仅留出一道门供人出入。池子底部是平整的瓷砖,旁边的台阶通通镶上大理石,接了几个分为冷水、热水、喷洒、大流量的水龙头,设计细心体贴,符合人性化与人体舒适度。

第357章 女神,推倒了!

泰瑞希尔身为管家,足够细致,连慕容冰雨的衣服、毛巾也准备好了,摆在池子的竹椅上。

此时水只放了五分之一,刚漫过脚踝,清退仆人,廖学兵与慕容冰雨对看一眼:“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

慕容冰雨压根就没想过他动的是“共浴”的念头,一时娇羞无限,缓缓垂下脑袋,解下扎在辫子上的丝带,不敢看他,竟有几分事到如今认命的样子。

披散长发,静静站在浴池边不再敢有多余动作,俏脸绯红,皮肤上泛起因紧张而出现的鸡皮疙瘩。内心有三分期待,三分慌乱,三分紧张,只剩下一分的抗拒,种种复杂感情,自己也不太说得上来。

忖道:“我该怎么办?他会不会要和我做那个……我要不要答应他?”心意难决。

再一转头,只见廖学兵已经浑身上下脱得赤条条的,肌肉纠结,皮肤上伤疤纵横交错,胯间围了条大毛巾,胯下突起一个奇怪的形状。她哎呀一声,急忙捂住眼睛,险些掉进水池。

廖学兵已将她揽进怀里,手掌抚摸那细嫩脸庞,上面还带着少女的绒毛,极是可爱,“冰雨,别站在旁边着凉了,快下去吧,我先试试水温。”

见他如此轻松,慕容冰雨却心脏狂跳,口舌干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乎把头埋进胸部。

水逐渐漫高,雾气缭绕,伸手试了一下温度,叫道:“哎哟,有点烫。不过下去泡正好合适。”

慕容冰雨手脚俱软,站不稳身子,坐在椅子上喘气。廖学兵手搭过去,已拿掉她的外套,再跟着脱下内衣。慕容冰雨犹如待宰的羔羊。根本生不出反抗的念头,任由摆布。

一件粉红色的蕾丝边文胸,带着缕空花纹,廖学兵差点儿窒息,这时做好心理准备,不像在片场更衣室那么匆忙,将大明星地每一块肉每一寸形状全收入眼中,内心格外震撼:美到极致原来就是这样的!

慕容冰雨更是紧张到了全身皮肤都泛起红色的地步,关节僵硬,只懂看自己脚尖。

轻轻脱下奶罩。跳出两团浑圆坚挺的肉,两颗紫葡萄点缀其中。要说刚才老廖已经窒息,这回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苏冰云算什么?滚一边去;江雨汐算什么?靠边站。

老廖终于美梦成真,狂吞口水,欣赏了好一会儿,见娇躯在冷峭的空气中发抖。连忙给她披上毛巾。再解下牛仔裤地扣子。慕容冰雨十分配合,颤抖渐渐平复下来。

“廖,廖学兵,你会爱我一辈子吗?”事到临头,反抗无用,只有再确认一次对方的感情。

老廖认真的时候极重言诺,这时闻言不禁一愣,心道:“贝晓丹呢,我同样不能辜负她。爱丽丝呢,七分戏谑中还有三分真情呢,就连苏冰云我至少也曾真心喜欢过啊,还有小蓝落,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热恋中的女人宁可听谎话也不愿听真话。见老廖踌躇未答,便怔怔落下眼泪。说:“想一个问题也要想这么久,原来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

老廖心思马上活动开了,笑道:“谁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光爱你一辈子,还要继续爱下去,下辈子投胎转世也还要找你做我的女人,直到天荒地老为止。”

慕容冰雨破涕为笑,泪水挂在腮边,犹如梨花带雨,分外娇艳,说:“是真的吗?那你是不是只爱我一个?”

“当然,我还有我的兄弟姐妹、女儿、学生,我也会去爱护他们,但在感情上,我发誓只爱一个慕容冰雨,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话中“只爱一个慕容冰雨”语意大着呢,天下再有别的女人叫做慕容冰雨,我是打死都不会再用正眼去看,但我还可以去爱一个贝晓丹、一个小蓝落啊,这与誓言并不违背。

慕容冰雨哪想到这家伙一肚子坏水,好似一贫如洗的百姓突然得到了世间万物,眼中闪着小星星,脸上开出灿烂地花朵,笑道:“我也是!我发誓从此以后只爱廖学兵一个人!”

廖学兵一把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走下温泉池。水漫过大腿,往下一坐,正好全身都浸泡进里面,热气逼上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浑身每一处地方都舒泰通达,晃如神仙生活。目光越过岩石,更可看到远处山头成片的野菊花,树枝上的小动物,秋意萧然,心间都是满足。

两人**相见,不禁动了**,先是来了一次法国式湿吻,说了好一阵子肉麻情话,老廖是个惫懒家伙,(你还在看二手书吗?支持原创手打书城,请支持手打,手机访问wap.bookwap.net手打更新最快)什么心肝宝贝、我的月亮,通通叫得出口,让慕容冰雨心花怒放,情致绵绵,幸福漫无边际。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抚摸她的胸部,慕容冰雨笑道:“你真坏!摸得我好痒……”

老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下身:“来,看看什么叫做棒棒糖。”

慕容冰雨即使再懵懂无知,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此时羞意尽去,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玩弄,说:“男人这东西有点难看哦。”突然吓了一跳:“呀!怎么变长了!”

廖学兵血脉贲张,说:“娘子,我们来玩个巫山**地游戏。”

……

云彩遮住太阳,秋风萧索,荡起一片落

叶,枝头上圆滚滚的松鼠抱着松子东张西望,只听到温泉池里一声一声的叫唤与呻吟,绵长而断断续续,时而如同低吟浅唱,时而尖亢悦耳,动听仿佛天籁。一个钟头过去了竟还没有停歇的趋势。

蒸汽中两个人影大汗淋漓,浑身挂满水珠,不知是太热还是做了太多运动,传出粗重的喘息。“好美哦……”后面那个哦字拖得极长。语音缠绵悱恻,声调足以让人兽欲大发,神魂颠倒。

慕容冰雨紧紧抱住廖学兵,躯体传来一波又一波剧烈的快感,冲击着大脑。让她长时间失神不能思考其他事情。“天啊……我要死了……”

池里清澈的泉水漾起点点落红,初期不适应地疼痛过后,取而代之的是**的感觉,连绵不绝,几乎不能自已,彻底迷失心神。

廖学兵尚有闲暇考虑其他问题:“糟糕,忘了带录音机。算了,反正路途长远,以后有地是机会。”

雨住云歇,快感慢慢褪去。慕容冰雨这才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疼痛,狠狠捏了他一把:“坏家伙,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相比之下,江雨汐带给廖学兵短暂地感觉根本不可能同日而语,毕竟两情相悦才是最完美的结合方式。搂紧怀里的大明星笑道:“你就像无尽地深渊让我陷入不能自拔……”温存甜蜜的话说了一通,句句比喻精妙。字字包含珠玑。感情几乎从话中喷薄而出。慕容冰雨哪里听过如此缠绵情话了,激动得发抖颤栗,比刚才还要满足百倍。

“哪怕在这个秋季只生存半天就够了,我在这半天所得到地快乐比过去二十八年加起来都多。”“以为没有你,我可以坚强一个人……但我发觉不行……我不能没有你。”“你是自海那边升起的曙光,照亮了我的人生我的全部……”

便是最冷血的动物也会迷失在这动人肉麻至极点地情话当中,何况只是初次经历爱恋的女孩呢?而且说这话的还是她最爱的人。

“廖学兵……”慕容冰雨眼中渐渐涌出泪花:“我不能想像没有你的日子。如果明天你在学校我在片场,我们都见不到对方那该怎么办?我不去工作了,我陪你去上课好不好?”

老廖冷静下来。捧起她的脸亲了一下:“冰雨,爱情不是人生地全部,在余下足够多地时间里供你追求的东西非常多,事业,理想。兴趣,爱好。亲人,你要懂得调节自己的情绪,别冲昏头脑,我需要你在感情上尽快成熟起来。”

若是真心相爱,彼此都为对方着想,确实可以做得到心有灵犀,慕容冰雨明白了他的话:“我懂了,虽然我认为你就是我的理想我的亲人,但你是男人,要做的事比我多得多,教书是你的事业,我不会去妨碍你的。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好想要个小孩哦,长得像你一样可爱地。”

“等过两年你正式退出歌坛吧。”

“好,拉勾!不许反悔!”

再次缠绵之后,换好衣服,廖学兵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那是教导部部长司徒默然打来的,语气平淡一如既往,“廖老师,你们班有个学生要退学,刚在我这里办了一道手续,需要你的签字。而且她很渴望见你一面。”

“是谁?”如果是夏惟,就直接让他滚蛋吧!

“她的名字,哦,我看看,叫做贝晓丹。”

“什么?”廖学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光,还道听错了:“部、部长,你再说一遍?”

“是贝晓丹没错,她在外面的走廊等着你,看样子很不开心。你赶快过来吧。”

“好。”贝晓丹为什么要退学?不是一直好好地吗?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廖学兵先跟慕容冰雨言辞恳切地道歉,让女管家派车把她送走,自己则驾着车子飞速向学校驶去。当真心急如焚,大堆大堆的疑问纠结在心头,不得其解。

第358章 贝晓丹退学

一辆性能不太优越的雪佛兰,开得比火箭还快,马路上穿行,冒出滚滚浓烟。司徒默然嘴里说出来的话,杜绝了邱大奇串通他作弄自己的可能。

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摸出电话拨给贝世骧,可是整整一分钟过去了居然没人接听。贝世骧是权力人物,交游广阔,应酬多多,不接电话的事非常罕见,即使不接,他也不是还有秘书么?

廖学兵越发觉得事情非比寻常,他又打了莫老五的电话。

“是小兵啊,我儿子的婚事操办得怎么样了?”莫老五最关心的是这个。

老廖监守自盗,做贼心虚,嘿嘿笑道:“侄子他太不懂事,给爱丽丝小姐留下不太大的印象,婚事告吹,她没对你说么?不过别担心,我已经尽量劝服她让家族与我们保持合作关系,一切利益为主,别想太多。贝家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莫老五明显愣了一下才说:“永泰那混小子太不成器了,人家都是虎父无犬子,我偏偏就有个犬子。贝家几家公司的股票从上个礼拜开始就持续下跌,有点不同寻常,从昨天到现在,我还没见过贝世骧,你找他有事么?”

“会不会是曹生潮搞的鬼?还是你的老对手龙二?”

“不会,盂兰盆会后我与贝世骧联手对曹生潮打击,他自顾不暇,怎么还能腾出手来狙击贝家的股票?龙二就更不用说,他元气大伤,一蹶不振,已经在东城蛰伏起来了。你是不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是有点味道。暂时还不清楚,你先密切注意曹生潮的动向,防止他趁火打劫,那就先这样,我挂了。”

不管怎么样。先赶到学校再说。与慕容冰雨缠绵太久,这时已经下午四点半钟,接近放学的时间。

校门口的林荫道排着十多辆黑色小轿车,一时有一两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地男人探出脑袋。车头都有一个银色飞马图案,那是贝家的标志,这一定是派来接贝晓丹的人。

校园一如平常的祥和,踢球的孩子,玩滑板地少年,教室里的讲课声,以及站在操场挂着“每周一星”牌子垂头丧气的三年一班带头大哥何新。他的几个仇人正围着他拍照。

办公楼三楼的走廊非常安静,与人来人往的二楼形成鲜明对比。在尽头的栏杆处有个楚楚动人的身影。廖学兵快步走了过去:“贝晓丹,你为什么要退学?”

贝晓丹回过头来,见是老师,想要投入他怀抱当中,猛然省起这里还是学校。不由得止住脚步。呆呆望着他,叫道:“老师!”

“为什么不跟老师商量一下?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我联系不上你父亲,一定他那老糊涂出了这么个疯狂的主意。”

“我也不知道……”贝晓丹看起来万分委屈:“正在上着课呢,然后司徒部长就直接去教室把我叫来了,管家正在办公室里和他商谈退学的事宜,董事会已经批准了,但我根本搞不懂什么情况,只想见你一面再说。”

“什么,连你也不知道?贝世骧他搞什么名堂?”廖学兵不由分说拉起贝晓丹走进部长办公室。

身穿黑色燕尾服地贝家管家贝文驰坐在桌子对面与教导部长喝茶。看见老廖连忙站起身说:“是廖先生,您来得正好,老爷让小姐退学,正麻烦您签字呢?”他是贝家的一个旁支,虽然名字也排“马”边。但身为管家,照样得称呼老爷小姐。

廖学兵一手搂着贝晓丹的肩头。一手插进裤兜里,冷冷说道:“贝世骧玩什么花招?让他女儿退学?不说个理由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让她小小年纪去干什么?文化知识还没学全呢,就想去社会历练?或是呆在家里当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家长有责任心吗?”他这回可是动了真火,不管贝世骧出于什么理由。

贝文驰擦掉额头冷汗笑道:“廖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来到走廊,看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悄悄说:“老爷情况有些不妙,您有空随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情况不妙?以他贝家再不妙用得着女儿退学吗?

一拂衣袖,对司徒默然说:“部长,这位学生地档案先留在你这里,暂时不算做退学,我先去他家里了解情况,如果确实有困难地,到时候再做打算。”

司徒默然心道:“我没看错,小廖果然是个好老师,为了学生的事操心到了这个地步,呃,贝家那么有钱,能有什么困难呢?”瞅了不敢反驳的管家一眼,说:“好吧,我先把档案收起来,先算贝晓丹同学请假,不然将来复学记做旷课就不好了。”

贝晓丹有老师在旁边倒是安心不少,

偷偷垂下手与老师的宽厚手掌相扣,说:“这样也好,我都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老师,你先和我回家看看再说吧。”

朝部长挥挥手,走下楼梯,每一个楼梯口拐角都站着一个黑西装男人,手拿对讲机,神情紧张戒备,如临大敌。贝世骧接女儿也要搞出这么大阵仗,莫非……廖学兵渐渐涌起不妙的预感,紧了紧贝晓丹的小手,很冰凉,但很稳定。——只要有老师在,她什么都不怕。

“喂,这路怎么不对?”廖学兵心事重重地看着窗外,发觉到一丝异样。

车队不是开往平安山的,而是往市中心直接去了。

司机木无表情:“老爷不在家。”

“马上停车。”这两天拍戏泡妞,身上都没有带啄木鸟,否则老廖已经将他戳了几个透明窟窿。十分值得怀疑,贝世骧的电话打不通,莫非是敌人玩的调虎离山之计?

“对不起,廖先生,请您少安毋躁,很快就会到达。”仍是十分平板地声音。

似乎没什么危险,老廖觉得自己多心。

车队在市中心医院停下,四十多名随从涌下车子,四处察看可疑人员。贝文驰替他们拉开车门,说:“不好意思,老爷正在重症病房,为了防止敌人趁机下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

贝晓丹惊叫一声:“重症病房?我爸爸他怎么样了?文叔叔,你快带我们去。”眼望着廖学兵,期望他下个主意。重症病房,听起来都没什么好事,联想种种情况,她的腿立即有些软了。“怪不得昨天晚上回家都没见他,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不早说?”

“当时老爷还很清醒,他认为不会有事,吩咐我们不要惊动你。”

随从们清开一条道,一行人脚步匆忙,清一色的黑色西装,人人脸色不善,倒有点气势汹汹的样子,来往地护士、病人、家属纷纷避让。来到中心医院的第四栋楼,楼下地转角、树下、楼梯,都站着黑西装男人,全都神情严峻。

贝晓丹产生极其消极的想法,头脑乱成一团麻,纂住老廖不肯放开,紧抿嘴唇,一言不发,跟在管家身后,目光始终注视在一个角度没有变化,自是因为父亲的事而全神贯注,没有余暇顾及其他。

进了电梯,里面甚至也有一个黑衣人,时不时对着监控摄像头做出各种手势。

在病房门口直直站立四个男人,严阵以待。自从盂兰盆会后,贝家的人大都认识老廖,对他态度很恭敬。

病房里充满消毒水的味道,椅子上坐着六七个人,中央的病床躺着贝世骧,鼻端插上输氧管,身躯连着一大堆线,接到旁边波纹跳动的仪器。一名护士正在纪录数据。

贝晓丹马上就傻了,当下三步并做两步,扑到床头叫道:“爸爸!爸爸你怎么了?”只见贝世骧紧闭双眼,脸色蜡黄,而且有些扭曲,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平缓。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在睡梦中忍受巨大的痛楚。那护士转身看见,以手指示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在床头柜取出一条干净毛巾,准备替他擦汗,贝晓丹拿过毛巾,自己帮父亲擦了起来,轻柔而充满怜惜,低声说:“护士,我爸爸他怎么样?”

“心脏功能衰竭,虽然情况严重,但我们会尽全力去抢救的。”

贝晓丹除了询问父亲病情,已经不知道说什么话了,淡淡应了声“哦”,扭头端详起父亲的脸庞。

看来局势严重得很。

病房里的七个人,都是贝氏家族的主要干员。廖学兵当先看到一个是房地产公司的贝明俊,这小子曾为了一口怨气买凶枪击老廖,最终看在贝世骧的面子没把他怎么着。

第二人是旅游公司总负责人贝勇骁,遍布南方的各大旅游景点都有贝家的股份,一向由他打理,迷失岛也属于他。上次因为在迷失岛耍派头,所以贝勇骁也知道老廖的名字。

第三人是专门负责媒体的贝才驹,中海天空电视台、天空网络,中海晚报这些喉舌机构都是他在管理。

第四人是能源集团的贝永驱,因为曹生潮实际上已经控制了大部分的能源集团,所以贝永驱掌握的部分不大。

其余三人都是中海贝家举足轻重的栋梁,才干超人,人脉广泛,路数活络,缺一不可。他们统一集中在病房内,显然认为贝世骧已是凶多吉少。

第359章 贝世骧大病

做为家长集权式管理的贝氏集团,一旦总负责人出了问题,引发效果总是极其巨大的。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长,维持庞大的贝氏帝国运转需要很多精力与人力。旗下各行各业均有牵涉,有时候看似毫无关联,有时候却环环相扣。在贝世骧的统领下,这七个人组成了贝氏帝国的核心,都是贝家的叔伯兄弟或是长久培养起来的亲信心腹,彼此关系错综复杂,一言难尽。

当然,这七个人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甚至可能其中就有人一直在等贝世骧咽气呢,毕竟大家族枝繁叶茂,利益纠纷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得清楚的。

七个人目光并不一致,有的看着贝晓丹,有的看着贝世骧,有的看着护士的臀部,有的索性闭目养神。

气氛很凝重,人人各怀鬼胎,就像是古时候等待老皇帝驾崩的臣子。虽然脸上也装出悲切切的样子,但肚里的想法谁能得而知之呢?

“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廖学兵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你们七个人同时呼吸,造成室内空气混浊,对病人的调养构成很大威胁。”

众人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原处,并不理会。笑话!万一贝世骧突然醒来说上几句遗言然后撒手人寰,自己却不在现场,岂不让人钻了空子?

护士眉头深锁,贝世骧似乎情况十分危急,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心电图还在微弱跳动,发出嘀嘀的声音,远远没有普通人的强劲。

贝晓丹在父亲的羽翼下平平稳稳过了那么多年。忽逢大变,父亲生死未卜,就好像突然被抽掉了脊梁骨,差点昏倒。但身边的廖老师给了她坚定地力量,强忍悲伤的眼泪。静静地凝视病痛折磨中的父亲,暗暗祈祷他早日康复。

门口被推开,一脸憔悴的贝夫人走了进来,与女儿对看一眼,都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她朝廖学兵点头示意之后也不去瞧端坐如山的七大金刚,走到床边替丈夫掖了掖被子。这七个人,就像等待濒死之人准备分肉地秃鹫,令人不寒而栗。

七人当中,只有两个是贝世骧最得力的亲信。房地产贝明俊和市政厅议员、主管中海市交通运输的冉虎龙。其他人貌合神离,都在彼此算计,若是没有贝世骧的强力镇压,恐怕将是一盘散沙,贝家早就分崩离析。贝明俊的能力在七人当中虽然不是很强,但为了大局着想。修罗场生死斗之后贝世骧还是把他提上了房地产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以前他只是个副手。

“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通通都给我出去,别打扰了世骧的休息!”贝夫人低沉着嗓子对他们喝道。

贝明俊便当先站起身:“各位叔伯兄弟,留在这里等待世骧哥苏醒也不是办法,家里还有很多事要操劳,贝氏企业不能停止运转,都出去吧,留下医生护士,等有什么康复的好消息了再通知我们也不迟。”

他这么一说,大家也不好意思老着脸皮留在这里等候那几句看起来还很缥缈的遗言。都跟贝夫人道声珍重之类的话,依次走出病房。

冉虎龙朝老廖使个眼色:“廖先生,借一步说话。”

老廖正要了解事情经过,点点头道:“好。”

他、老廖、贝明俊一齐转到楼下地某主治医生办公室。那医生已被贝家的随从请走,还认真检查了有没有监控和窃听的设备。暂时是个安全的场所。

办公室很整洁干净,但仍不可避免的带有药水味道。办公桌有成堆的病历,码得整整齐齐,墙上贴着两张人体构造图和该医生地值班日勤表。墙头有小型空调机,但是没开。面向走廊地是一面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单向玻璃。

两人也顾不上摆谱,叫什么佣人倒茶上点心之类的话,冉虎龙劈头就问:“廖先生,您说这事是谁干的?”廖学兵是贝世骧最强力的盟友之一,他在亲信面前当然不会避讳这件事,所以两个亲信很直接,务必长话短说。

“目前贝家最主要的敌人是曹家。”廖学兵根据自己所了解的情况据实而答:“盂兰盆会这个会议你们知道的吧,月前会议已经成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贝世骧在曹生潮手里抢走了很多利益,他难保不怀恨在心。贝世骧年富力强,正当壮年,突然病重至此,过程十分蹊跷……”

贝明骏插嘴道:“是地,医生至今没有查出什么原因,让我非常担心,说不定有人下毒暗算。”

廖学兵对这人品低劣的家伙没什么好感,但事以至此,多说无益,解决当前难题才是最关键的,说:“你们查出了什么疑点没有?”

贝明俊咬牙切齿道:“我猜可能是出了内鬼。世骧哥平日起居饮食都有最亲信的佣人的负责打理,早上地时候我已派人对大别墅照顾他的十五个仆人进行了深切调查,结果一无所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如果最终诊断结果是被人陷害地话,那一定是内鬼所为。”

冉虎龙不是贝家本家的人,不太熟悉,只能用手指敲打着桌面装作沉思状,说:“先请专家尽全力抢救为要,只要世骧大哥一醒,自然水落石出。”

三个臭皮匠谈论良久,始终得不到合理的线索。贝夫人和贝晓丹也跟着进来了,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夫人,贝先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很棘手。”贝夫人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哭出来。这个美艳的中年贵妇早已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别激动,坐下慢慢说,医生有没有讲过治疗方案?”

“医院方面已经开过一次通宵会议,至今还没有具体方案,我丈夫他的病因很复杂。”刚才那个主治医生,全国最著名的心脏病专家私下对她说:“尊夫凶多吉少,请您做好心理准备。”贝夫人当时就昏了。

这时冉虎龙腰间嘀嘀声响,拿起一听,急切地说:“快,世骧大哥醒了。”

“啊!”众人又惊又喜,顾不得平时一贯保持的绅士淑女风度,夺门而出。短短几十秒钟,特护病房内已经聚集了七大金刚和病人家属以及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抢救的医生。焦急、难过、慌张、麻木、无聊地注视着床上病人。

病房里用“愁云惨淡”这句词来形容一定错不了。有人愁他死得早,有人愁他死得晚,有人愁股票下跌太快,有人愁等下怎么才能把那个漂亮的女护士搞到手。

贝世骧微微喘起气,脸庞泛起一种病态的潮红,嘴唇皮干裂,双眼浮肿难看,恁地潇洒雍贵的男人,竟在两天内被病痛折磨成这般模样,当真让人不忍卒睹。艰难地抬起右臂朝贝晓丹招招手,嘴唇嗫嚅良久,才勉强发出几个词:“丹丹,你到我身边来。”

贝夫人忙说:“老公,你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说太多话,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好了。”

贝晓丹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挨到床前,已经换了一副欢颜:“爸爸,你要安心养病,等出院以后还要疼你的小丹丹。”

“不,我有个重要决议需要宣布。”贝世骧语气坚决地说完这句话,因为心脏衰竭而导致脑部供氧不足,一阵眩晕,气喘如牛,医生连忙加大输氧量,采取保健措施。

众人纷纷竖起耳朵,悄悄打开衣兜里的录音机,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冉虎龙怕他神智不清说出什么不利的胡话,忙道:“大哥,先安心养病,什么话可以等以后再说。”

贝文驰故作沉痛地说道:“世骧,公司里乱成一团糟,正等你主持大局呢。”

贝才驹也说:“好好养着以后再说不迟,天塌下来还有我们几个兄弟帮顶着。”至于是不是故作姿态,那是没人知道了。

贝世骧定了定神,稍微回复过来,颤抖着手抓住他的女儿说:“从今天开始,贝晓丹正式接替我的位子,成为贝家的家主……你们几个,还有廖先生,多帮助小女,让我们贝家变得更兴旺起来,祖宗创下的基业,不能给毁了……”

晃若晴天霹雳,所有人都懵了,焦虑、失望、愤怒、哀怜种种负面情绪在病房里蔓延。这已经类似于临终托孤,贝晓丹哭着说:“不,爸爸,我不要当什么家主,我要你快点好起来。”

“丹丹,听话!”贝世骧突然振奋起精神,说:“医生,你给大家说说我的病情,也好交个底。”

那个所谓的心脏病专家在腋下拿出病历检查报告,略看一眼,尽量用些置身事外的平静语调说:“贝先生患的是隔代遗传的心脏功能衰竭疾病,也就是说,贝先生的基因存在某种缺陷。我们进行了一整夜的检查分析,直到刚才才无意中发现贝先生母系的家族遗传病史,上面虽然没什么重要记载,但我们发现一条,贝先生的外祖母在五十四年前也是突患重病抢救无效逝世的。通过对照当时的病案纪录,发现二人症状极为吻合。于是我们设法联系到当时的医院,十分幸运,在冷库里还留存着贝老太太当年的血样,我们立即采取行动分析基因图谱,发现贝先生和他的外祖母的基因都存在某种未明因素的缺陷,因此隔代遗传病的可能性大于百分之七十。”

第360章 新的接班人

家族遗传病?而且是从贝世骧母亲一族人传过来的?与贝氏血脉没什么关系?有的人便暗中虚了一口气,有的人深深担忧,总之没有谁的心绪是相同的。

那专家又说:「如今的医疗条件和技术都要比五十多年前发达得多,贝先生治愈这种疾病的希望很大,但也有少许风险。」

贝家母女紧绷的脸终于稍有缓和,说:「医生,我也就不再强调第二遍了,请你们务必要治好他。」

贝明骏冷冷搁下一句狠话:「如果治不好,你们整个医院的人也就别想活了。」

接下来大家考虑到另一个严重问题,贝世骧居然指认贝晓丹为接班人?他的脑子烧糊涂了吗?单不说选择家主的制度有多严格,维持一个家族式大集团需要何等丰富的经验和手腕、魄力、精力,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弱质女孩会能够承担得起吗?只要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导致数以亿计的损失,再说,族里的叔伯兄弟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糟蹋这份家业。

限于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七人当中没谁首先表示反对,虎死余威在,何况贝世骧还没死呢。

贝世骧振奋起精神,特意叫了老廖:「廖先生,小女退学,我想请你担任她的家庭教师,继续辅导她成长。全靠你了,廖先生。」

贝晓丹惊惶失措,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是因为父亲的病情,二是因为他撂到自己肩膀上的超级重担:「爸爸,你让其他叔叔来当家主吧。我一定当不好。」

「闭嘴!」贝世骧愤怒地责斥女儿:「你哪里当不好了?你不答应我就不接受治疗,当场死给你看。」

贝晓丹还待要申辩,贝世骧又说:「怕什么,有廖老师辅导你。」

可怜的小丫头扭头看到廖老师宽厚得可以遮风避雨的肩膀,这才稍微安心。心里思索着:「先答应下来,等爸爸病好了再说吧。」于是便点了点头。

说完这番话,贝世骧脸潮红色全部褪尽,缓缓合上眼睛,呈现出一片难看地死灰,贝夫人惊叫:「医生,他怎么了?」专家脸色一变,马上招呼护士:「快,准备强心剂,其他人请退出病房。」

众人心思各异。都带着难言的表情离开病房,贝晓丹见父亲重新陷入危险,不肯离去,最后廖学兵怕妨碍治疗,拖了她才走。

十个人全部集中在顶楼医院为他们准备的会议厅,散坐于长圆桌的各端。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廖学兵点了香烟。苦苦思忖起来:「贝世骧托付女儿给我,他到底什么意思,不知道贝晓丹距离成长起来还有很远地路吗?」隔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没人开口说话,贝夫人不断掏出丝巾拭泪,忧心如焚。

主治医生走了进来,得到许可后才站在桌子的前端,说:「夫人,因为基因的缺陷无药可治。尊夫的性命只能延续到这个月的月底。」说这番话也是冒着极大生命危险的,难保贝家的人不会拿他泄愤。

贝晓丹啊的一声,软软瘫在桌面上。

「刚才不是说治愈的希望很大吗?你搞什么鬼?」冉虎龙怒道。

医生说:「为了舒缓病人的情绪,当着他地面只能尽量说好,你们也尽量不要刺激病人。给他一种生的希望,说不定就能战胜病魔。」

顿时大家都悲伤惋惜。唏嘘连声,沉痛无比,有劝贝夫人节哀的,有帮忙救助贝晓丹的,有追忆贝世骧情怀的,当然其中某些人内心欣喜若狂,那是从外表看不出来的。

贝晓丹缓缓醒转,吸着鼻子扫视众人,对医生说:「你先退下吧。」

会议厅里一片惊人压抑地死寂。七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明白,向贝晓丹效忠或是反对地时刻到了。

冉虎龙当先表示支持:「从今天开始小丹侄女就是家主,好好把贝家发展下去,我相信她会有那个能力的。」

连医生都说了贝世骧最迟活不过这个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贝文驰一拍桌子,举的是大义凛然的招牌:我反对!我们贝家家业遍及全国,财富惊人,牵涉到起码十万人的利益和饭碗,必须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担当家主,我个人认为丹侄女不合适!」

既然有人出声了,其他人也就不再沉默,免得拿不到好处,贝勇骁说:「对,应该从长计议,不能草率行事,世骧他病危时说的话做不得准。」

冉虎龙怒道:「大哥说话时还清醒着呢!你放什么狗屁!」他年纪只有三十多岁,当上市政厅议员是最近两三年的事,官场历练时间不长,还带着青年人地热血和冲动。

贝才驹是贝世骧的堂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精神健旺,已经完全变为轻松,打了个哈哈说:「贝家一定要有能力的人来领导才行,这样吧,就算上丹侄女,我们现在一共有八个人,就是八张票,不如投票选举谁是下一任家主。」

虽然廖学兵也在旁边,但他想这是贝家内部的事,与你没什么关系而你做为贝世骧地盟友,正好可以做

个见证,把我们的决议传达给其他盟友得知,比如莫老五那样的强力人物。——为了争夺盂兰盆会的胜利,贝世骧调动了很多资源,这些关系户便让他们知道了。

「不行!」贝明骏不同意:「世骧哥的决定怎能轻易更改呢?丹侄女做家主,能力可以慢慢培养,我们几个辅佐她,什么难题不能解决?」

「慢慢培养?你等得起吗?我今天在这里一天,起码积累了几百份文件没有处理。其中还有三十份是家主必须批阅同意的重大合同!」

几个人争吵不休,全不顾贝世骧老婆女儿的脸色,家主还没死,马上就因为争权夺利而一团糟。

贝晓丹恐惧彷徨,稚嫩的心理根本不敢与几位叔伯抗争。立即有了退出的念头,说:「不如等我爸爸好了再说吧,我相信他会好起来地。」

「好什么好?」贝才驹不耐烦道:「没听医生说他活不过这个月了吗?」

「都***给我闭嘴。」廖学兵说。手指一搭一搭敲击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冷淡的眼神看着他们,不带一丝表情,但狂涌而出的气势已像山雨欲来之时灌满整栋楼阁地暴风,所有人都不自觉感到压抑、难以呼吸。

会议厅里瞬间静默。有人确是怕他,有人却想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廖学兵很平静地说:「从今天开始,贝晓丹就是贝家话事人。谁有意见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们协商解决。」熟虑后,他决定全力帮助贝晓丹。这七个叔伯,一两个还好说,但其他人不可见得是善茬。贝晓丹母女失去父亲的庇护,只怕会遭人欺辱。这个时候我不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还有谁呢?

贝晓丹母女忧心父亲、丈夫的病情,精神恍惚,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

「你说是就是啊?我不同意!」贝勇骁怒叫道,勇于挑战兵哥权威,果然当得起骁勇之名。

治乱世用重典,廖学兵为了尽快贝晓丹的地位,心里下了杀机,缓缓喷出一口烟雾,说:「我说是就是了。」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是中海之王么?连贝明骏也因为这句狂到没边的话感到不快:「我们贝家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你来插手吧。廖先生。」

「自从贝世骧将他女儿托付给我的那一刻,我就是她的监护人。反对意见可以有,但是反对的人必须死。」

面临廖学兵强横无比地介入姿态,发出死亡的威胁,所有人都悚然一惊。这才联想到他是混黑道的,也许会联合莫老五干涉贝家的事呢。

庞大的贝氏帝国即将踏入分崩离析的边缘。

冉虎龙看着老廖那犹如黑暗中择人而噬地猛兽地眼神。小心翼翼道:「不如,让丹侄女先当一年家主,一年后的今天,再根据她一年的表现进行评判,如果确实有能力,就成为正式家主,如果不行,再另选贤能。」

若是坚持废掉贝晓丹,恐怕会与廖学兵背后的势力起冲突,这样也好,一年的缓冲时间足够了。一年内可以架空贝晓丹,也可以辅佐她的地位更加牢固,一时大家心思各异,心中默默接受这个建议。

「评判总该有个标准吧?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哪,万一到时候你说她好,我觉得她干得糟,那又该如何呢?」贝才驹发出疑问。

从争论开始,冉虎龙已在考虑这个问题,「这十年来贝家发展迅速,以到今天的经济总量为基准,明年这个时候,必须增长百分之十以上。低于百分之十就是失败。」

贝才驹冷笑道:「太少了吧?我负责的产业每年都能增长百分之三十呢。」他控制的是步伐迅猛地网络媒体,比其他传统产业不可同日而语,因此有这豪言壮语。

「百分之十的经济增长量,就这么定了。」廖学兵直接下了结论,不容许他人有异议

第361章 内斗的贝家

真是个独断专横的家伙。众人仿佛感觉贝世骧重新驾临到他们头上,都无法反对。一年时间,可以做的事太多,只需要在某方面故意亏损,玩点花招,到时候于情于理,旁人断无话可说。

好,暂时让你狂一段时间。要对付你们两个没商业头脑的人,要架空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接下来简单商量一下财务的统计,贝世骧还在病中,大家不好太乐观,不久后便有人借口身体不适离开,看来是找军师参谋去了。

贝晓丹母女强打起精神找医生详细询问,坚持要在医院里守候。廖学兵只好劝她:“你父亲的产业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是他的理想,你不要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放弃自己,最好的方法是继承他的理想,振作起来,发展壮大贝家事业。”又说了很多笑话和有趣的故事进行开导,贝晓丹总算没那么难过了。

贝夫人见女儿对老师十分依恋,没多说什么。此时回想这个班主任刚才说的话,不禁吃惊害怕起来,在她印象中,女儿的老师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丈夫也从未对她说过盂兰盆会上的事情。母女俩偶尔聊起老师的话题,一般都是说他幽默、风趣、善良、负责任、学识渊博,而且还是个难得的硬汉,种种过誉之词如果让老廖听到只怕连他如此厚脸皮的人也会脸红。

但这位老师居然三言两语就能让贝才驹、贝勇骁一干桀骜不驯的人乖乖听话,委实不可思议,刚才丈夫还说过让他照顾女儿,那么他一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物,顿时感觉多了一层依靠。内心也没那么空荡荡的了。

廖学兵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劝慰贝晓丹答应先回家休息,再留冉虎龙在此坐镇,防止宵小之辈。

既然贝世骧得的是遗传病,那么便杜绝了内鬼的可能性。他病危地消息肯定纸包不住火,肯定在明天传得到处乱飞。曹生潮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收复失地?毕竟廖学兵、莫老五、贝世骧组成的铁三角缺一不可,只剩两个人会容易解决得多,新效忠的那些成员难保不准改而投奔他的怀抱。

见招拆招,兵来将挡吧,反正暂时想不出什么主意。

他亲自送贝晓丹回家,小丫头按捺不住情绪,抱着他哭了一通。

回到家里,通知了莫老五事情经过,莫老五已经知道了,无心关注儿子的婚事。忧心焦急,倒是很同意辅助贝晓丹担当家主地建议,表示晚上去医院一趟。

先吩咐泰瑞希尔派人把温泉那个与慕容冰雨共度美好时光的露天池封存起来,严禁任何人踏入,留为永久的纪念。

吃了晚饭,慕容蓝落缠着他要讲故事。谢如霜也在旁边很期待。都十六七岁的大女生了。还要听什么故事,廖学兵心烦意乱,头痛无比,随便拣了个不到一百字的笑话就逼她去做作业了。还有如霜丫头,也得尽快安排上学的事,多和同龄人接触,会适当减淡父母双亡的悲痛。

操心的事真够多的,一整天都没来得及写教案,而且明天得看望贝世骧的病情。还有贝晓丹地事,说不定连上课的时间都没有,学生们的成绩又该下滑了。

洗了个澡,陪在慕容蓝落旁边指导她写作业,理科的难题一概不通。语文课又没留作业,空顶着个“指导”的名义。没半分用处,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干扰小蓝落的思路。

“对了,蓝落,你住了这么久,你妈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前几天去了她公司一趟,她也一个月没回家了,根本就不知道……天下还有这样地妈妈……”慕容蓝落大为不满,撅着嘴生气。

谢如霜不知道姐姐还有另外地妈妈,以为是老廖的妻子,两人闹了矛盾导致分居,说:“爸爸,你们吵架了吗?让她回来住吧。”

慕容蓝落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主意。顿时暗自打起小算盘,微笑不说话。不过如霜妹妹都叫他爸爸了,我还叫他老师不太好呀,以后想办法改过来,尽量自然点。

不久后老廖接到慕容冰雨的电话,躲回房间里接听,亲爱的大明星邀他去逛夜市,两人恋情正热,不假思索便满口答应。寻了个理由说去找姜老师打牌,骗过慕容蓝落。

按照爱因斯坦相对论的原理,与心爱的美丽姑娘在一起,时间无疑过得飞快,徜徉在夜市里,两人并肩携手,谈尽各种趣事,相依相偎,均感到极大的满足。夜风萧萧,仍是不肯分手。

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十二点,暗叹爱情的魔力惊人,电话却响,是谁这么不懂礼貌,打扰老子谈情说爱?

贝夫人打来的,声音很担忧,带着中年妇女特有地磁性与圆润:“廖先生,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有些事情,希望您不要见怪。”

丈夫病危,女人家无依无靠,有难题

想找他商量也是可以理解的,点点头尽量用和善的语调说道:你请说吧。”

“小丹她九点钟就睡觉了,但是一直在做恶梦,情绪很不稳定,时不时又会惊醒,我想让医生给她开一些镇静的药方,可是又怕会有副作用。她刚才又醒了,站在窗口发呆了很久。我怕她会想不开,您是小丹的老师,能不能来陪陪她,开导她?”

“这……”老廖犹豫着看了慕容冰雨一眼,说:“夫人,你是她地母亲,她也不听你的吗?”

“我劝了好几次,她后来发脾气,还把我赶出了房间。”贝夫人很委屈。

慕容冰雨笑道:“如果有什么要紧事你就赶快过去,反正日后我们地时间很多。”

老廖想了一想,觉得贝晓丹孤苦伶仃。没人陪着不行,说:“夫人,您稍等片刻,我会马上赶到。”

“那就麻烦您了。要不我派车去接您?”

“不用了,我在外面。”廖学兵挂掉电话。对慕容冰雨说:“学生的父亲病危,她现在很可怜,我必须去看一下。明天我们再抽时间去玩。”他已对慕容冰雨动了真情,否则依照以前的性格,根本犯不着解释什么,随便编个谎言就可以了。

慕容冰雨善解人意,笑说:“那你去吧,晚上凉,要多穿几件衣服。”

……

廖学兵轻轻推开门,床头柜亮着一盏小台灯。寝室的布局还和以前一样,只不过床上多了几样东西,那是旧相册和一些小时候父亲送她地礼物。

贝晓丹盘着脚坐在床上,穿着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脸蛋的神色平静恬淡,翻开相册端详上面的照片。不时泛起甜蜜的微笑。

廖学兵坐到她旁边。“给老师讲讲你和爸爸以前地故事吧。”

贝晓丹浑没察觉有人进来,闻言一惊,见到是他便恢复过来,说:“爸爸以前待我真好,可是我当时一点都不觉得,还老生他的气,嫌他烦,不准他管我。我那时怎么会那么傻。他派随从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可是我嫌他罗嗦。三个月都不跟他说话,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死了。”

“世间有两样东西最为珍贵,一件是还没得到的,一件是已经失去的。你爸爸还在接受治疗呢,过几天他就会好起来的。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待他,不能再使小性子了。”

贝晓丹用力地点头。这才想起,如果上天能够再给一次机会的话,她希望能重新来过,可是现在,机会很渺茫。

“咦,这张照片,你爸他那时好年轻啊,你长得粉嘟嘟的,真可爱。”

贝晓丹泛起笑意:“那时我才三四岁呢。”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廖学兵将趴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贝晓丹轻轻挪开,抱到床中间,替她盖上被子,熄灭台灯,走出寝室,带上门口。

第二天,天空电视台第二十楼办公室的员工正在忙碌,统计数据,汇报账务、业务、营业额。

贝才驹叼了一根烟斗,挺着大肚皮转来转去,大声呵斥他地手下:“你们这班蠢猪,手脚勤快点!从昨天下午我就通知你们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做好?加班很累么?能有多累?老子年轻的时候三天三夜没合过眼的例子多的是。”

电脑前的一位男会计整整通宵一个晚上,眼珠子满是血丝,到现在还没吃过一点东西,喝过一口水,禁不住打了个大大呵欠,猛然想起凶恶的老板就在身后巡察,顿时吓得浑身激灵。

老板出奇没有发怒,拍拍他肩膀勉励道:“小伙子,我知道你快撑不住了,不过正值紧要关头,多坚持一会,下个月给你涨薪水。”

会计感激涕零,连声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地厚爱,我粉身碎骨无以为报。”投桃报李,既然老板赏识,不能不努力,手指操纵鼠标地速度更快了。大家不敢回头,心里都充满羡慕,于是更加卖力。

贝才驹说完拿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骂道:“蠢货!网络公司的财务还有多久才能清出来?你***吃白饭不干活,如果中午十二点之前没搞清楚,我把你沉到胭脂河!操!蠢猪!”

男会计脊椎骨发麻,振奋精神,疲惫一扫而空,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第362章 人事地震

做为商人的本质,追逐利润才是最大特点。贝晓丹当家主看似维持原状,但七大金刚貌合神离,互相的猜忌心很重,难保谁不会抢先对丹侄女下手,实际操控贝家。单一行业上的利益算什么?当上家主之后可以拿到所有利益,在中海权势熏天,接近呼风唤雨的地步,有谁甘心让一个小女孩统领自己?有谁甘心在自己不出手的情况被其他人抢得先机,为他所制?

贝家之外还有很多的敌对势力在窥伺,牵一发而动全机,这道理不是不明白,两虎相争必有死伤大家都懂,蚌鹤相争渔翁得利几个人也都了解,毕竟跌爬滚打几十年,小心谨慎还是必要的。但家主位置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好比屠龙刀之于武林人士,诺贝尔奖之于科学家,纵使冒险,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谁爬上这个位置谁就是武林泰斗。

贝世骧病危,没有任何能力的弱质女辈上台,将是一个绝佳的夺权机会。这样的机会等几十年都等不来。

他贝才驹还犹豫什么?等着其他兄弟上了之后把自己压制得死死才来后悔吗?

“飘莎洗发水那个广告合同,数额调高百分之二十,重新伪造一份文件,***,这你都不会?直接在电脑上搞就行了,现在是信息时代,电子文件并不出奇,你是猪吗?”贝才驹吩咐员工将几个月来的收入尽量往里掺水分。

“等一下如果总公司有人来,你们就尽量敷衍、拖拉,问要什么推说没有,最好是一问三不知。秘书,你吩咐大家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绝对不要说。所有出入电视台大楼的人一律进行登记备份,如有可疑人员立即汇报。”

同样地,贝勇骁、贝永驱也在进行着自己的事情,至于有什么心思,谁也说不清。

叶玉虎一个早上都没见到贝晓丹。很是诧异。贝晓丹很少有无缘无故旷课的时候,这时还没来,一定请假了,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跑到办公室去找廖老师,没想到廖学兵也不在,这到底怎么回事?

老廖特意请了假陪同贝晓丹,到医院看望过贝世骧之后,准备去检查审核各个公司的账务收支情况。

贝明骏派出庞大的车队跟随,但被拒绝了。

现在在贝氏家族地总部“恒星大楼”,五十五楼贝世骧的办公室。面积很大。落地大窗可以俯瞰中海市大部分风景,装饰风格简约平淡,几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在南面墙壁两幅梵高的油画,才显示出主人雍贵而不张扬的气质。布局普通却彰显大气。

贝晓丹心不在焉地坐在正中央办公桌后的大椅子上,看着堆积足有半米高的文件。皱着眉头。一点想去碰的心思都没有。

桌子收拾得很干净,右斜角摆着一块可以自动收缩进去的液晶显示屏,旁边是贝世骧一家三口的合影相框。附近有两个大书架,放满密密麻麻的商业书籍和卷宗档案,身后是放置合同地保险箱。电话机响个不停,最后总是由秘书接听,然后推说贝总不在之类的话。

隔壁的女秘书时不时敲门而入,送上一两份据说是急需签字的文件。这个向博名广告公司的投资计划,那个是天空网络近期发展的商业策划书。还有一些经理职位地任免,人员去向流动,林林总总,多得眼花缭乱。

“小姐,这是人事部经理吴宏伟地辞职信。请您过目。”女秘书思娟不知道原来的贝总出了什么事,今天一早接到通知说由大小姐贝晓丹暂时接替他的工作。只好向她负责。情况有点不对劲,股票下跌、一些合作公司纷纷反悔,宁愿支付违约金也要退出原来的计划,而且连人事部等大部门的经理提出辞呈,到底怎么了?

贝晓丹喝了一口果汁,将辞职信推到旁边说:“你先下去,等有事我再叫你。”

“是。”

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本高中二年级的语文课本开始看了起来,心急如焚:“廖老师不是说要来陪我的吗?怎么还没见人影?”

电话机响了,不予理会,心道:“怎么秘书还不接呢,都干什么去了?”伸头一看,原来是二线打给她的,只好不耐烦地拿起接听:“无论什么事,别来烦我,你们自己应付就好了。”

“呃,这个……一位姓廖的先生一定要见您。”

“哦!”贝晓丹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快请他进来。”

廖学兵跟着容貌漂亮、身材绝好地女秘书走过走廊,暗想:“老贝倒懂得享受,请的人基本都是国色天香啊。”看着那一扭一摆的翘臀,又想:“摸一摸不会有事吧,反正跟老贝那么熟了,不知比我的冰雨手感如何。”

越想越是色心大动,悄悄探过手去捏了一把,笑道:“小姐,今天下午有空陪我去看夕阳

吗?

那女秘书显然常受骚扰,习以为常,并不生气,这人是小姐一个早上以来唯一要见的客人,身份特殊,不敢得罪,只是淡淡地说:“先生请自重。夕阳每天都有,希望您抽空陪伴自己地家人。”

老廖讨了个没趣,心道:“我果真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见到漂亮女人就想入非非。冰雨对我那么好,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秘书打开门口,以手示意:“廖先生,大小姐就在里面等您。”说着恭敬地退开。

廖学兵一看,不禁哑然失笑,贝晓丹还是学生装打扮,有背帽地粉红色外套,牛仔裤,运动鞋,手腕上戴着可爱风格的小手表是地摊上的廉价产品。贝晓丹一向喜欢外表漂亮的物品。而不在乎价格和牌子。

“老师,你快来帮帮我,这么文件我不知道要看到何年何月啊,还有,好几个人都交了辞职信。我该不该同意?剩余地空缺又不懂找谁填补,爸爸也没交代过谁的能力比较出众一点。到底怎么办?我想回学校上课……”贝晓丹可怜兮兮地叫道。

“有人辞职了?那一定是针对此次事件,别人埋下来的内奸,故意要给你这个新家主来点下马威。”老廖没商业天赋,帮忙批改文件、做重大决策那肯定行不通,但他心思敏感,洞察局势倒还是有点能力的。

拿起散在桌面上的辞职信撕开封口一看,人事部经理吴宏伟,自称能力不足,导致公司人事混乱。万死不咎其责,自愿让出经理职位,留待贤能。他从学校毕业以后,在贝氏企业已经呆了二十七年,由旅游公司分社地一个小导游直爬到今日之高位,一方面是自己本身有些水准。一方面也是贝世骧知人善用。

“别担心。你先让这个吴宏伟进来问问,公司待他不薄,为什么关键时刻辞职,我觉得很有居心。”这又难道是几个叔伯安排下的杀手锏之一?

“我、我不敢问……以前我还见过吴叔叔,他看起来很和善可亲。”贝晓丹始终还是十六岁的小女孩,对成年人的世界有种未名的恐惧。

“有老师在旁边,你不用害怕。”

贝晓丹闻言定了定神,心想父亲危在旦夕,至少替他多分担一分责任吧。只好打电话吩咐秘书:“■大姐,你让吴叔叔,哦,就是原人事部经理吴宏伟来我办公室一趟。”

吴宏伟推门而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西装笔挺。穿戴整齐,神采奕奕,脸上没看出哪里有“尸位”的自责。

“贝总人呢?哦,是大小姐啊,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吗?”吴宏伟看着桌子后略带忐忑的贝晓丹,表面恭敬,心里却是戏谑地说道。旁边还有个年轻人,他是什么来头?

廖学兵冷冷地盯着他:“现在大小姐就是贝总。吴先生急于脱离公司,不知找到了什么好东家?”

吴宏伟既然辞职,就用不着太恭敬,径自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公司事务繁多,我身体欠佳,怕撑不下去。大小姐,如果您不同意,我也可以直接甩手不干的。”

他业务精通,熟悉公司各种职位地调配,了解每一个人的能力特点,这本身就是人才,如今突然辞职,不知有谁可以接替。辛苦建立起来的关系网还在,即使上头委派新人上任,人事部那班同事也不见得会配合,这样一来,连同其他几个部门经理一起离职,公司起码要混乱一两个月。

贝晓丹刚刚调出员工福利制度的文件,在屏幕上翻看,轻轻地问:“吴先生,你在公司里起码也有二十几年了,公司对你不错,你的薪水福利一向都是最高的,为什么还要走呢。”改口叫他先生,已不把他当做叔叔看待了。

吴宏伟没把小女孩当回事,戒心也不大,笑道:“实话跟你说吧,曹家给了一千万年薪让我去当他们公司地总经理,谁还愿意憋气在这里受人管束?”

“吴先生,你有没有想……背叛者地下场?”老廖淡淡笑道。

第363章 人事整顿

“良禽择木而栖,怎称得上背叛?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贝总的办公室里指手画脚?”心理有缺陷的人压抑得太久,突然释放,多少都会扭曲,吴宏伟便当场恼怒起来。

“我是贝晓丹的家庭教师,也是她的监护人。”

“哦,监护人,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那些年终奖就留给别人吧,看来我是受不起了。”吴宏伟轻蔑的一笑,转身欲行。

贝晓丹拿出一份合同,说:“吴先生,这是你当年签的聘用合同,时效还没过,如果你执意离去,我们会依法起诉你。”

吴宏伟笑得很得意:“哈哈,大小姐,请看清楚再下结论,当初贝总为了示人以诚,特别在最后面加了句来去自由,他魄力大,相信即使没有合同约束,所有人也会跟着他屁股转。所以我根本不会担负什么法律责任。”

贝晓丹急急翻到最后一页,果然有那么一句,是父亲的笔迹,用钢笔添上去的,立时没了气势,说:“吴先生,你可不可以再多干两个月?”

这等软语相求只让吴宏伟更加忘形,笑道:“对不起,我对贝氏集团已经丧失了兴趣。”

好家伙,还真够猖狂的。

廖学兵掸了掸烟灰,不在意地说:“这个世界缺了谁都一样运转,但你的人生只有一次,奉劝一句,请你珍惜你的人生。”

“我人生的路途很正确,不劳烦家庭教师的教育。”吴宏伟趾高气扬地走出办公室。

贝晓丹一下瘫在椅子上,软软地说:“老师。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才刚来就有人辞职,吴叔叔他算得上是公司的元老了,居然也要走,这下人事部怎么办?”

“不要紧。我会让后悔地,并查出幕后真凶。他故意说是曹家挖墙脚,真实情况不可能那么简单,我猜那是故意栽赃让我们和曹家斗个你死我活他才出来拣好处。”廖学兵拿起饮料瓶喝了一口。

贝晓丹见那是自己喝过的果汁,他也毫不避忌,心中有种莫名的暗喜:“老师一定把我当做最亲近的人了。”

老廖接着说:“当然事实可能不会那么简单,他或许就已经被曹家收买,故意这么说是利用反向思维,让我们怀疑不到曹生潮身上。”

贝晓丹小小年纪,根本不懂大人的勾心斗角。皱着眉头说:“哎呀,好辛苦,我真想回学校上课,爸爸什么时候才好起来啊。”

“小丹啊。”老廖摆出一副谆谆善诱地姿态:“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要老想着依靠父亲,无论他的病好不好。你都要振作起来。争取早日独当一面,不然,谁来保护你妈妈呢?谁来继承你父亲的基业呢?”

“好吧,我懂了,不要老是教训人家嘛。那,吴宏伟怎么办?就这样随他去啦?”

“商业竞争就像战场一样血腥肮脏,从此以后你会看到很多以前从来没有想像的东西和场景,会让人惊讶害怕、不可思议,但你一定要适应。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贝晓丹用力点点头,廖学兵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又说:“今天总共有多少人辞职?”

“辞职信都在这里,我都搞不懂他们是干什么的,你自己看看吧。公司对他们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走?我爸爸哪里亏待他们了?”贝晓丹撅着嘴把十几封信推到老廖的面前。

“好,小丹。你先在旁边坐着,看我怎么收拾这帮背叛者。”廖学兵坐上总裁的座位,在抽屉里找到一根雪茄叼在嘴里,香甜的味道充斥口腔,传来一阵快感。

打开辞职信正要阅读,女秘书敲门进来了,看见老廖坐中间,贝晓丹坐旁边,不安地说:“大小姐,财务部经理要见您,就在外面等候,他手里……似乎也拿着一封信。”

“让他进来。”老廖代替大小姐行使总裁职责。

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秃顶胖子,油光满面,手指套着硕大的钻石戒指,脸上是无所谓的笑容,施施然走进,嘴里还哼着张学友的《吻别》,将一封信丢在办公桌上,动作十分无力,说:“对不起,大小姐,我不想干了。这辞职信么,你同意也可以,不同意也可以。”

贝晓丹脸色苍白,紧抿嘴唇不说话。

廖学兵拿起辞职信的内容一看,与吴宏伟大同小异,财务部经理,名叫沧浪,同样也在

贝氏集团呆了二十多年,从前是家电厂地彩电装配工人,受到贝世骧赏识,一手提拔上来,成为亲信。财务部是一家公司当中极其重要地部门,掌握公司账务资料,很多资金来往都经由他手。这个人一旦叛变,对公司造成的损失相当大。

他显然受到吴宏伟的鼓励,料想贝世骧不在,已经镇压不住,心情格外轻松,说道:“我在公司干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对得起他贝家了。”

“是吗?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对得住贝家?”老廖冷笑道,在电脑前找了好久,才找到蔡沧浪的个人简历和历年工作业务情况,还有公司内部报纸对他的采访,通通都有,仔细阅读下来,说:“二十九年前你在飞马家电厂上班对吧,当时你领的是一百二十块的月薪,勉强能过,但年底你儿子出世,岳父患了白血病,急需要用钱,生活非常窘迫,常一个人在车间里难过,贝世骧视察飞马电器厂,看你可怜,让你进了总公司,还借你一万块给岳父治病。”这是前几年公司报社采访中高层领导的报道,当时蔡沧浪特意回忆出来,一方面借此向贝世骧效忠,一方面给属下员工树立典型。

蔡沧浪点头道:“是没错,当时全靠贝总我才度过难关,不过我辛勤工作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没出一分差池,已经将人情还给他了。”

“没差池吗?一九九九年你染上赌瘾,家财挥霍一空,债主上门逼债,你被熬不过,曾经挪用公司四百三十万巨款去还赌债。公司发现发现后,曾决议报警让你坐牢,但贝世骧不记前嫌,仍让你留任财务部,在他的帮助下,你戒掉赌瘾,用薪水补偿亏空,三年后你终于还清。”

蔡沧浪老实承认:“这也是有地,不过既然我已经还清了亏空,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他还有一些小事,料想你心里也清楚得很,我就不多说了,仍要辞职吗?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老廖揉揉鼻子,眯起眼睛,关掉电脑页面。

蔡沧浪很警觉,口风一丝不露:“我身心疲惫,压力很大,不想再干下去了。这是我个人的原因,与别人没关系。”

“但是你掌握了很多公司的机密,却在贝世骧突然病倒地时候辞职,会让人有想法……”

蔡沧浪反笑道:“你是什么人,这是我与大小姐的谈话,你怎么老是插嘴?”见贝晓丹陪在这人旁边,料想是自己没见过地贝家的人,得到贝世骧授权在此主持大局,但他见惯大风大浪,不把这年轻人放在眼里。

老廖说:“我是谁无所谓,唯一强调一点,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轻易放弃了。”

这年轻人还真会装模作样,蔡沧浪仰天打了哈哈:“我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想死呢,先生,您过滤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废话多说,你出门小心点,千万别踩上狗屎。”

等蔡沧浪走后,贝晓丹焦急地问:“老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又少了一个人。”

廖学兵黑道出身,只会用黑道手段,安慰说:“老师就是你的顶梁柱,别担心,我会收拾局面的。”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得太暴力,溜进卫生间里,打电话给飞车党的手下:“小白同学,昨天贝世骧一病不起,收到风声了吧?贝氏集团是个巨型家族企业,人治的成分很大,现在他一病倒,马上就有跳梁小丑出来捣乱了。”

“哦,听说了,西城教父莫五爷跟我说的,他让我配合他的步伐。兵哥,你打算怎么办?”

“局势还很不明朗,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先稳住内部再说。你找几个下手狠的,尽快赶到青龙街,恒星大楼前……”说了一半,探出头对贝晓丹叫道:“丹丹,你帮我看看电脑里有没有吴宏伟和蔡沧浪车子的牌号。”

“哦。”贝晓丹很快查到,说:“吴叔叔是ZHS3366的宝马,蔡沧浪是ZHS2288的标致。

“好,一个是高大的中年人,黑色西装,很有派头,一个是四十多岁的胖子,秃顶,他们可能很快就下楼了,你十分钟之内赶到,把这两个人的双手剁了。背信弃义之徒,下手狠点,不需要可怜他们。”

“明白了,南弟,你的伤不是好了吗?快起床干活!”

第364章 背叛者的下场

这时正是上午十一点,路上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六辆摩托车疯狂掠过闹市中心,闯了无数红灯。从朱雀街到青龙街需要经过七八条大街,最近的路程也有三十多公里,他们十分钟之内到达,时速高达一百八十公里,在车流里左突右冲,有时为了抄近路,甚至逆向行驶,险些造成交通事故。

车子停在恒星大楼斜对面一百米的报刊亭。报刊亭老板见这几个年轻人气势汹汹,还以为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派人来找麻烦,抢先将装零钱的小铁盒塞进角落,再把几本《功夫》、《拳击与格斗》杂志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悄悄拎了一把水果刀。

有个染白发的家伙扔出十块钱叫道:“老板,来份《南方体育》,不用找了。”报刊亭老板松了一口气,依言递给他一份报纸。

只听那家伙咕哝道:“我就说利物浦会赢,你看他们这次的阵容多豪华,该下他们的注。”六个人,一人分了几张,在前面半米的台阶开排坐下,还有六辆外形彪悍的摩托车,把报刊亭面向顾客的摊面全部拦住。这几个不成器的小子,发型怪里怪气,打扮不成不整,满嘴脏话,一看就是专门惹是生非的街头流氓。他们这么一坐,再也没有人敢靠近十米之内,先前还算红火的报刊亭营业额直线下降为零。

老板正待喝斥,又听另一个长头发的人道:“既然看着不爽,那就捅死他算了。”心中不由一惊,偷偷藏起小刀,暗中祈祷这几个瘟神快点离开。

这六个流氓正是叶小白和他的兄弟们。虽然进了盂兰盆会下层会议仲裁所,权势一天比一天大,手下也越来越多,仍改不了好勇斗狠的毛病,凡事遇到争端。总是不经大脑考虑,直接抄家伙就上。再说,兵哥交代的事他也不敢交给别人去办,总要自己动手才安心。

“妈拉个逼,恒星大楼真够热闹,到处都是人,不好下手。”杜文凯没看报纸,直接塞在屁股下垫坐,冷眼打量恒星大楼地情况。平均每隔十秒就会有一辆车在大门口停下,门口大片空旷地方还有治安队巡逻。以及路过的行人、警察局特意为恒星大楼设置的治安岗哨,除非是事先经过详细策划,否则只是随便教训两个宵小之辈,还犯不着搞那么大动静。

南弟点头称是:“闹市行凶万一被抓,牢饭可就有得吃了。”

车神秋倒是个有脑子的人,指着对面道:“看样子他们还没出来。即使出来了人那么多。我们以前又没见过,不可能马上认出那两人,不如直接关注停车场,分成两组,一组招呼一辆。”

“好,出来了,你的思路果然正确。”叶小白看见一前一后冲出路口地两辆汽车的车牌,招呼大家:“上车,徐浩。你跟我搞3366。”

车牌ZHS3366的是黑色宝马,但蔡沧浪的座驾已换成顶级跑车兰博基尼,仍保留原来的ZHS2288号,很快拐上主干道,一辆东一辆向西。分头走了。

蓝博基尼性能优越,速度极快。直接插进超车道开始超车,一辆辆桑塔纳、奔驰被甩到屁股,眨眼功夫不见踪影。没想到蔡沧浪那胖子看起来挺稳重的一个人,潜意识当中竟有冒险的倾向。

车神秋掷下烟头:“你们都去搞3366,2288给我了。”慢条斯理在风衣前袋取出熊猫墨镜,潇洒地一抖,眼镜腿劈开,架在鼻梁,跨上摩托车,打响发动机。

报刊亭老板全看在眼里,心道:“这小子耍酷的本领倒实在得紧,还想去追蓝博基尼,小心别撞上电线杆就万幸了。”突然脚底板有点抖的感觉,报刊亭几处金属接合的地方不太牢固,竟被震得哒哒哒响了起来,平地卷起一阵狂风,将报纸杂志一股脑儿全吹到里面,悬挂在顶框下做为展示地杂志脱出夹子砸到他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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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重新睁开眼睛,面前一片空荡荡的,六个人六辆车全都不见了影子,顿时怒从心里,破口骂道:“兔崽子,想当年大爷也是脚踏车之神!”

蔡沧浪的时速已经达到一百五十公里,市区限速六十公里,他已远远超过这个限制,在车流中穿行,十分危险,心里要的就是践踏法律和蔑视一切的感觉。没有司机,不需要司机,自己掌握方向盘超越路上所有人才是最过瘾的。四五十岁才是真正冒险地年纪!

但后视镜一个越来越近地黑点让他愤怒起来:“摩托车也敢上主干道?怎么死都不知道!”一踩油门,变得更快了。太高的速度,蔡沧浪缺乏锻炼,终究难以适应变幻莫测的公路,一时险象环生。

可是那辆摩托车瞬间已经紧贴到车屁股,咽不下这口气,有心与它竞速,猛拉方向盘,在十字路口飞窜入右边一条比较空旷的街道,与后面一辆

车的车头紧擦而过,刮出连串火星,顾不上可惜顶级跑车,惊冒一身冷汗。

然而那辆摩托车也这么跟着过来了!而且没碰上任何车辆!后视镜甚至可以看到那人翻飞的头发和太阳下闪耀光芒的墨镜。

车神秋希望能够达到光的速度,穿越时空,所以将爱车取名为“时光”。“时光”的原体是YAMAHA750型,但是已经经过彻头彻尾地改换,引擎为美国克莱斯勒汽车公司推出的“战斧”四轮摩托车的发动机。这款ViperV-10发动机非常有名,装有10缸,总排量8300CC,功率是可以让所有司机为之疯狂的500力,理论上,在2.5秒内能加速到96.5米/小时,最高时速可达643.6千米,但实际要达到这个速度并不容易。

如此卓越性能。不仅中海,在全国也是独一无二,以薛暮秋的车技,欺负蓝博基尼就和大人打小孩一样简单。

不到两三秒钟,“时光”已和蓝博基尼并驾齐驱。两车相隔仅有半米距离。蔡沧浪狂流热汗,超高地速度,那人不戴头盔和防护服,居然好像不受空气阻力的影响,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眼睛余光一瞥,那人面部肌肉被强劲地风鼓荡着,呈现怪异的扭曲,向自己看来,张嘴喊话,车窗紧闭。听不到说的是什么。

薛暮秋骂道:“死秃子!老子命令你停车!”刚一张口,呼啸的风便灌满口鼻。一伸手在后腰拔出啄木鸟尖刀,一手把着车头,车神之称名不虚传,一百几十码的时速单手掌车,不见有任何晃动。须知在这样地情况下只要手抖上一抖。车子会立即倾翻,车毁人亡。

阳光下发出金光的小刀狠狠朝车窗戳去。哗啦一声,车窗全部破碎,被风一激,如同暴风雪般卷进车里,劈头盖脸,玻璃菱角锋利,划得蔡沧浪头颈鲜血淋漓。车窗是特殊钢化玻璃做成的,即使用大铁锤用尽力气猛砸。也不过留下几道蜘蛛网状的裂纹而已,不会破碎。这人在高速行进过程中只凭一柄小刀……天!他还是人吗?这等声势,已得了兵哥五成真传。

狂风灌进车厢,蔡沧浪又受了伤,鲜血粘糊右眼。再也无法正确掌控方向盘,踩下离合和刹车。紧急降低速度,然而那摩托车竟然好像贴在他身上的苍蝇一样同时慢了下来,反应超强,他对速度的感知力似乎是天生的。

高速行驶的车辆突然慢下来,极易发生追尾事故,幸好蔡沧浪选的是人烟稀少的路段,经过一阵竞速之后,已接近郊区。

蓝博基尼斜斜拐向路边,轮胎在水泥地面擦出四道黑痕,拖了两百多米,刮上道路旁边地花圃,惯性太大,安全带差点把身子勒断。那人和他一样刹车,却丝毫没半点不适,闲暇得好似在自家后花园散步。这一瞬间他心念电转,明白遇到黑社会袭击,想起上头要他小心行事的交代,略微抑制住恶心欲吐的胸腔,来不及思索,在坐垫下摸出昨天晚上刚得到的手枪,准备射击。

薛暮秋手背也被激飞的玻璃割开一道口子,皮破肉绽,鲜血往下滴。提着小刀凑了过去,“秃驴,枪的保险还没开。”

蔡沧浪急忙去看,那柄刃身狭窄尖利地小刀已扎破他地手腕,穿过两根腕骨之间,钉在车门的缝隙上。手枪啪嗒掉到地上。“啊呀!”惨叫一声,眼看着鲜血随着脉搏的压动,激射半尺多高,心中一激灵,喷出两筒浓浊的鼻涕,大汗涔涔而下,勉强叫道:“你是什么人?”

“朱雀街飞车党钻石牌杀手薛暮秋是也!”阿秋手势一起一落,又拔出小刀,狰狞地笑道:“你得罪我们兵哥,活不过今天了!”

蔡沧浪惊恐问道:“兵哥是谁?我不认识啊,你不会找错人了吧?”

“嘿嘿,你不需要知道是谁。让你死得瞑目些,背叛者不会有好下场。”

第365章 探访电视台

兵哥……贝晓丹旁边那人……难道是他?蔡沧浪猛然想起他刚说过:“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你不要轻易放弃。”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已经付诸行动了!贝家果然不是轻易就可以得罪的!

多年的积威涌上心头,从递出辞呈走出恒星大楼不过十多分钟,杀戮如雷而至,蔡沧浪心若死灰,懊悔、痛恨、惋惜,自己为什么会神使鬼差受人诱惑,背叛贝世骧?

但为时已晚,薛暮秋凛遵兵哥教诲,又是一刀插下,刺碎腕骨,硬生生将一只手掌切断。他杀猪般尖叫,只道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滴嗒滴嗒”,这不是血滴的声音,而是蔡沧浪太过恐惧,瞬间脑子失神,括约肌失去控制,尿液喷了出来。

尖刀适合插,但不适合砍,所以在戳碎骨头时,疼痛格外剧烈,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蔡沧浪明白这是生死关头,居然并不昏去,大量失血导致头昏眼花耳鸣,已经不能正常思维。

引擎没有熄火,这给了他一丝希望,奋起最后的力气猛一转身,完好的左手搭上方向盘,右臂强忍剧痛,挨上档杆,脚刚要踩油门,他的动作突然止住了。

啄木鸟的刀尖停在蔡沧浪的脑门上,那个黑道杀手身在车外,只要车子飞出,一静一动,自己撞上刀口,立即便是脑浆迸裂之厄。

薛暮秋一甩长发,拔出车钥匙笑道:“玩什么花样?知道猫是怎么戏弄耗子的吗?我让你先跑一个钟头都行。”

从车门到方向盘到处都是刺目的鲜血和深蓝色带反光的钢化玻璃,地上静静地搁着一只断掌,血液已从破开的血管排出,显得苍白僵硬。

蔡沧浪嘴唇泛白,心情紧张导致导致心脏剧烈跳动。但很快因为失血而慢了下来,额头渗出大面积汗液,眼睛半张半闭,即将陷入虚脱休克的地步。

“人地生命只有一次,我代替兵哥再给你一次生存的机会。留着性命回去告诉幕后指使的人。有兵哥在,谁也别想动贝家一根毫毛。”薛暮秋说着拨了个电话给急救中心,笑道:“趁你现在没死,我再说几句。癞皮狗永远不知道雄狮为什么喜欢吃肉,因为它吃的是屎。救护车很快就到,回家多找老婆孩子温存,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

恒星大楼总裁办公室的文件越积越多,电话越来越密集。贝晓丹一脸担忧:“老师。那么多人辞职,怎么办啊?下面地人我一概不熟他们的能力特点,该怎么填补这个空缺?”

“最多下午,起码会有一半的人跪着来求收回辞呈。现在,你的几个叔叔怕是在做假账。我们一起过去视察情况,怎么样?”老廖坐在旁边玩弄她地发稍,两人神态亲昵。

“可是,我不想去,我觉得好烦好烦。”贝晓丹终究心性未够,呆了小半天已感觉非常厌烦。远不如在上课好玩。

“丹丹,你父亲病那么重,是时候为他分忧解愁了,人,要学会承担责任。贝家的一切都是你责任。虽然担子很重,但老师会陪着你的。”

贝晓丹歪着脑袋想了好久才说:“好吧。那就去看看吧,我们找几个信得过的会计和律师一起去,他们比较专业,能够看出名堂。”

“只怕我们刚刚出发,他们就已经收到线报,把所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全部清走了。最好偷偷地去,不让他们知道。”廖学兵心思缜密,暗中做好准备,“先换套衣服,这里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我们从后门溜走,别打草惊蛇。”

拿出一件有很多小口袋的米黄色拉链外套递了过去。贝晓丹见这件外套很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蓦然想起慕容蓝落在班里穿过几次,一定是她的。联想起老师和她一直都很亲密,不由胸腔一窒,说:“我不想去了。”

“为什么不去?那我不是白花钱买衣服了吗?”老廖莫名其妙,先前还说得好好的。他不会买衣服,更不会揣摩女人心思,在商场里见有一件和慕容蓝落差不多地衣服就买下来了。

“衣服是你买的?”贝晓丹接过一看,衣服崭新,领子上果然还有未撕掉的标签,登时回嗔坐喜,笑道:“真的是新的也,老师给我买的衣服,太好了!”心急之下,马上换上,愁绪一扫而空,喜滋滋地转来转去,不停问道:“我好看吗?是不是很好看?”

老廖又拿出一顶宽沿遮阳帽扣在她脑袋上,说:“走吧。”

“等等。”贝晓丹拨了个内线电话给秘书:“我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不准让任何人来打扰我,有电话你就自己看着应付。”

拉着老师地手,两人像是偷情的小情侣,鬼鬼樂

溜出办公室,左右四看,发现走廊没人,乘电梯下到一楼步出恒星大楼,没被任何人发觉。

“老师,如果害怕眼线的话,不如我们坐出租车去吧。”

“不用用,我有车子,他们发现不了。”廖学兵带着贝晓丹横过马路,小心翼翼护着她注意左右飞驰而过的车辆,在对面花园小型停车场跟守车位的阿姨交了牌子,走向一辆红色敞蓬法拉利。

贝晓丹惊道:“老师,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好地车?上次我见你还是开雪佛兰的,教师地薪水不是很高吧?要不过几天我送你一辆?”

“不用。这车也不是很好。”廖学兵径自在眩目漂亮的法拉利后面推出一辆二十八寸大轮胎的黑色单车。

这种还带有三角横杠的单车如今在市里已经不多见了,居然保养得很好,漆皮铮亮,链条上了机油,硕大的手按铃铛安放在车的右把手上,显得特别精神。

贝晓丹目瞪口呆。学校也有很多骑脚踏车上学地同学,但那都是价值好几千块的变速山地车,或是小巧玲珑的弯梁车,只有郊区运货的阿伯才会骑这种式样笨重但是载重量大的单车。

老廖跨上单车,按下铃铛。发出叮铃铃欢快清脆地响声,笑道:“小妞,上来吧,以后老师骑单车载你去海边看夕阳。”贝晓丹甜甜笑着。跳上后座,虽然铁架子磕得屁股生疼,可是心里却乐开了花,一伸手搂住他的腰,问:“那我们先去哪里?”

“去天空电视台。那里比较近,不然别的地方骑到地老天荒都还没到。”

贝晓丹巴不得两人共乘一车,直到地老天荒为止,紧了紧老师买的外套,这感觉太美了。太甜蜜了!

晃晃悠悠一路过去,足足踩了一个小时,半路肚子饿,还在路边小摊喝了一碗粥,两人仿佛是在约会,而不是去视察公司。

走进天空电视台大厦。出示总公司普通员工地证件,得以蒙混过关。电视台每小时出入几百一千人,若是每一个“可疑人员”都检查身份,向上汇报,工作量之大。只怕负责此事的保安会崩溃,所以到了后面。也就不那么用心,得过且过。

贝才驹还在到处乱转,大声喝骂看不顺眼的手下:“手脚利落点!你长的是手还是蹄子?妈的,不中用地废物!把打印好的文件全送进去给刘秘书盖章。”

那人忙了整夜,疲惫不堪,心中一急,脚下绊住门框,扑地俯面摔倒,手里捧着半尺厚的文件飞出,在半空中飘飘洒洒。

贝才驹一脚踹过去,骂道:“你今天没吃奶吗?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滚!”

那人手忙脚乱地收拾,慌张哀求:“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做得更好,弥补过失。”

贝才驹的电话响了,烦躁地说:“快收拾干净,下次再说。”接起电话,顿时大惊失色,话筒传来一个消息:“总公司的财务部经理蔡沧浪和人事部经理吴宏伟刚一辞职,在回家地路上被人剁了右手?”

“谁?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辞职,还有,谁向他们下手?”

“不清楚,事情刚发生一个小时,我十分钟前才收到消息,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这时只听走廊外有人说道:“对不起,先生小姐,这里是台长办公室,闲人免进。”

贝才驹满胸的脾气无可发泄,一脚踢翻身边的饮水机,咆哮道:“是谁!是谁让无关的人上到这个楼层?”水桶倾翻,矿泉水汨汨流出,淌了满地,浸湿还没来得及捡起地文件纸张。

外面的警卫一听老板发火,这还得了,不敢怠慢,用力推开这一男一女。那女的看起来弱不禁风,被推了个趔趄。

贝才驹抚着胸口呼呼喘气:“把我气出心脏病来,你们陪得起吗?什么事都要**心,太不像话了,你们何时才学会自立?”

突然,那玻璃门砰的一声,似是受了撞击,铝合金框架上的螺丝钉飚出,一名保安骨碌碌滚了进来,只见廖学兵一手牵着丹侄女,笑吟吟地倚在门框上说道:“贝台长,门口关得这么严,在干什么见不得人地事呢?”

第366章 单刀直入

宽敞的办公室里,七八个秘书会计惊愕回头。贝才驹倒抽一口凉气,心中转而大怒:这帮废物,不是说遇到可疑的人要通报吗?怎么仍是让他们闯进来了?

“所有人都停止手上的工作,排好队依次出去。”廖学兵走进办公室,在贝才驹面前半米停下,斜斜站立,并不正面对上,既给他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又充分表示了轻蔑。

秘书会计们愕然望着老板,拿不定主意。

贝才驹挥挥手:“你们先出去吧。”

“在做假账是吗?打算逼侄女下台?凭你这能耐也想当家主吗?”

面对廖学兵咄咄逼人的态度,贝才驹并不害怕,毕竟在盂兰盆会上的细节除了十二巨头和少数亲信随从,谁也不得而知,没有亲身体会便无法明白文质彬彬的廖学兵震撼性的威慑力从何而来。

他不是傻瓜,几十年生意场厮混,小心谨慎的道理总还懂得,从昨天下午至今为止做的假账每做好一样便立即转移出去,消除痕迹,现在七八个秘书手头留下的账目只是很小一部分,而且每一笔出入金额都很细微,没学过会计的人不一定能看得出蛛丝马迹。你和贝晓丹就这么甩着两只手来了,随从也不带,到底要干什么?

贝才驹立即恢复清醒,一边请廖学兵两人坐下,一边让贴身女秘书送来咖啡,按铃叫清洁工拖干净地板。“廖先生、大小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天空传媒在不久前刚刚获得多福传媒的股份,账目有些混乱。不过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好,让大小姐过目。在鄙人的日夜操劳下,天空传媒可是大有起色,盈利点极多,这点就请大小姐放心好了。”

贝晓丹已经逐渐养成镇静的功夫。只淡淡哦了一声:“我会看的,才叔,你别紧张,我今天来不是为了检查账目,而是跟你说几句话。”本来他们确实是要打算查假账地,所以才化了装,但廖学兵仔细思索之后,改变主意。

“什么话?大小姐尽管吩咐,才叔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贝才驹拍着胸口。言不由衷地敷衍。

“是吗?”廖学兵拿出河水牌香烟递给他,贝才驹摆摆手:“多谢多谢,鄙人已经戒烟多年。”

老廖淡然一笑,自顾自点上,喷出一口浓烟说:“贝世骧病重,贝家人心涣散。除了支持大小姐的贝明骏和冉虎龙。还有你们五个人,你到底站哪一边,是时候表个态了。”

贝才驹没想到他话得这么直接,有点反应不过来,失神片刻才笑道:“我一向是个小角色,谁最有魄力将贝家治理得兴旺发达,我当然就跟着谁。”既不正面回答,也不反面冲突,当得起老奸巨猾四字。但强者为尊的意思表露无疑。你小丫头要是有足够势力展现出来,我当然会效忠,如果没有,那就免谈。何况他内心深处对家主的位置也还抱着希望。贝晓丹要是没能力,自己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试探几个兄弟的底细,看他们对家主之位有何意向。到时候哪边风大往哪边倒,二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趁兄弟们毫无准备、贝晓丹根基未稳地情况下将她铲倒,自己面南称王,一步登天,不亦快哉。天下谁没野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

“墙头草是吗?等过几天局势稳定下来,你再决定站位,后悔就来不及了。”

贝才驹用力吸吸鼻子,“这烟味好香,给我也来一支吧。廖先生似乎很有自信,到底究竟如何,过几天拭目以待。当然,我一向很支持丹侄女的,但她能不能将我们贝家发展光大,大家心里都有疑问,我们的一年之约不是还在吗?一年之后见分晓。”

老廖丢给他一支烟,斜靠在沙发上冷笑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做假账呢?”

贝才驹怒了:“我为什么要做假账?开玩笑,你怀疑我大可去检查,看看账目上哪里不清楚的,也好为我指点迷津。”廖学兵若是真有才干发现问题,到时候他也很多理由推卸,比如物价上涨,货币贬值,股票下跌导致前后不一致,有什么可怀疑的?

“呵呵,小道理我还是懂一点的,你做假账是为了让贝氏集团经济总量表面上看起来很大,但一年之后重新核算,肯定没那么多,于是贝晓丹自然而然没达到令贝家增长百分之十的要求,你到时候顺理成章让她下台。”

贝才驹被说破心思,暗暗心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我对贝家几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自毁长城之

举?廖先生莫非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年之后丹侄女如的能够让经济总量增加百分之十,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她当家主。”

“贝家的利益牵涉到政治、经济、能源、环境各个方面,昨天定下地单看经济衡量能力,太仓促了,这十年来房地产、旅游产业飞速发展,利润百分之三十、五十都有,只要决策不出大的差错,达到百分之十还不是简单得很?你们五个人满口答应,居然不表示反对,当时我就大起疑心。”老廖替他点燃香烟,侃侃而谈,两人就像老朋友谈天说地一样轻松。

“那是因为我们相信世骧的决策,他很少有错的时候,但提出一年之约,是还没充分丹侄女的能力,想多了解了解。”

“嘿嘿。”廖学兵的脸马上冷了下来:“你们几个人勾心斗角,谁都想当家主,当我不知道吗?答应一年之约,分明就是个缓兵之计,我猜不出三个月,你们互相摸清底细,一定会立即踢走贝晓丹,然后大打出手。”

贝才驹一拍桌子喝道:“廖先生,你句句诬蔑,字字不怀好意,妄加揣测,挑拨离间,到底什么意思?”桌子砰地一声,惊醒打瞌睡地贝晓丹。

廖学兵不甘示弱,同样拍了一记桌子,但声势可比他大得多,一声巨响,会客用的大理石桌脚猛地一震,三个咖啡杯全都弹跳起来,哐啷翻倒,浓浓的液体流出。贝才驹吓了一跳:这人是专程耍威风来了。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我是贝晓丹的监护人,不容许谁欺负她。同时,谁要是反抗我的意思,我会杀他全家。本人不姓贝,所以不像贝世骧那样给你们留兄弟情面,若是希望自家的血脉流传下去,就请站好队伍,别打歪心思。”

贝晓丹听到老师**裸的威胁贝才驹,有些害怕,忽而又想老师对她说要习惯血腥暴力,心想这一定是在故意诈骗才叔,逼他就范。

就连贝世骧健在的时候对他这个天空传媒的总负责人也还恭敬有加呢,你小子威胁杀我全家,狂妄自大到极点,吃了熊心豹子胆么?遂冷笑道:“廖先生,你千万别开玩笑,我老人家受不起。”

“今天早上,我陪丹丹到总部,结果有很多人辞职,其中不乏高层领导,是谁背后唆使不得而知。不过当时我很生气,让手下人杀鸡,就算给猴子看看吧,吴宏伟、蔡沧浪也是你地老相识了,他们下场如何,你收到消息了吗?”

贝才驹暗地里吃惊不已,“竟然是你干的?你想怎么样?”

廖学兵拉起贝晓丹,哈哈而去:“站哪边队伍,我希望今天晚上八点前接到你的答复。别下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

贝才驹吐了一口浓痰:“小兔崽子倒嚣张得紧。也不懂得尊老爱幼。”背负双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风景,拨了一个电话,“廖学兵和贝晓丹刚来过我这里,没做什么,他承认是他找人剁了吴宏伟和蔡沧浪的右手。”

那人说:“我刚去医院探望过蔡沧浪,他确认了这一点。廖学兵是朱雀街飞车党地老大,目前正在郁金香高中当老师,还参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枫桥》剧组地演出,是大明星慕容冰雨的表哥,据说两人正在闹**绯闻。贝世骧提过他也曾在盂兰盆会出现,还立了大功什么的,身份十分复杂。”

贝才驹沉默下来:“廖学兵好像有点来头,怪不得昨天那么猖狂,竟然一言决定会议结果,不允许别人反对,我当时对他蛮不以为然的。”

那人说:“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廖学兵只不过心狠手辣一点,有几百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当手下而已。不过他的存在始终是个变数,还有总部人员的辞职,是谁在搞鬼,也还没弄清楚。”

贝才驹点头:“我怀疑是永驱,那小子鬼点子多得很,而且很早就想上位了。他一向是不服世骧的。”心道:“你就跟永驱好好斗上一斗吧,最好拼个你死我活。”

两人之间猜忌重重,表面合作,内心互不信任。

第367章 遇袭

那人说:“当务之急是要除掉廖学兵,别让他打乱我们的计划。贝晓丹名义上暂代家主之职,他接近贝晓丹,很可能另有目的,打算谋夺贝家财富,打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贝才驹大点其头道:“这家伙果然够阴,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不过我这几年搞的都是正规行当,拿什么去和几百个小混混拼?”

那人说:“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这个交给我了,你尽快弄好你的账务。就这样子,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

贝才驹道:“没问题。”挂了电话,肚子里说:“去你妈的,你主动找黑社会的麻烦,可别怪我渔翁得利。”

廖学兵和贝晓丹返回路上,不再需要遮遮掩掩,慢悠悠骑着自行车,一路谈天说地,临近恒星大楼,两人还停下来欣赏花圃里的菊花。贝晓丹笑说:“那朵花开得真大,我摘下来好不好?”只听远处细微的砰的一声,好像是气球炸破的声音,只见廖老师的肩头溅出一片艳丽的血花。

毒蛇野兽总有察觉危险的嗅觉,但却不知道危险来自何方,一刹那间廖学兵本能地偏了半边身子,子弹钉进肩膀骨头缝隙,他明白遇到狙击手了。

在过去的十年内他曾遇到无数次的暗杀,每一次都成功活了下来,积累大量经验。从子弹着体的角度和力度大约推断出袭击来自后方二百米左右向南十五度的斜角,目前不知其他地方是否还埋伏着狙击手,危机关头纵身一跃,抱住还傻乎乎兀自不清楚发生什么状况的贝晓丹就地一滚,单车啪啦倒下。又一颗子弹射中适才他们所站立的地面,弹起点点火星。

在闹市中他们这么大地动作当然会引起不明所以的行人的注目,枪声微弱,大概装了消音器,有人还以为这两个人同时踩到香蕉皮。有人认为流氓当街非礼美貌少女,有人觉得他们在表演行为艺术。

两人哪还有精神顾及他人眼光,已藏身于花圃之后。贝晓丹见到老师肩膀蔓延出大片鲜血,震惊莫名:“到底怎么了?你身上出血了!”

廖学兵紧闭嘴巴不说话,眼睛一瞥,已看见远处十五度角的信贷大厦四楼亮了一下闪光,随即消失,那可能是望远镜的反光。看来杀手两击不中,已经撤退。但也不排除其他地方还有人。只要一探出头就是死路一条。

想不到看热闹地人越聚越多,见这家伙鲜血淋漓。大有可看之处,纷纷围观,倒解了他的危机。甚至还有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凑上来问:“行为艺术搞得这么逼真,到底要表达什么主题?拯救地球还是让战争远去?”“不,这叫**情的困惑。”廖学兵答道,一跃而起。拉着贝晓丹。让那中年人挡在他们的后面,挤进人群当中,借着遮掩,迅速靠近附近的商店。

中年人叹道:“妙,构思真是巧妙,鲜血和女孩,爱情够让人困惑的。”

商店的前沿挡水盖已经挡住来自后方威胁的视线,暂时可以算做安全。若不是带了贝晓丹,廖学兵定要追击的。但他这时别无他法,不清楚敌人地袭击具体针对谁,只能带着贝晓丹一边在连接的店面里穿行,一边求助叶小白。

贝晓丹不敢多问,紧跟他奔跑。左弯右拐,直到两三分钟后钻入一条小巷里喘气。才问道:“老师,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要不要紧?”

“中了冷枪。我大概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子弹不会拐弯,躲在这里暂时算是安全,老廖稍微定心,说:“闹市直接埋伏狙击手,胆子简直大得没边了。等下有车来你就直接回家。”

以他身经百战的经历,惊人灵敏的嗅觉,断不可能被枪手轻易击中,否则曹生潮、龙二等人早就向他下手了。但刚才与贝晓丹在一起欣赏菊花的时候,心中充满甜蜜,警觉性降到有史以来地最低点,这才酿成事故。

“那你怎么办?”贝晓丹关切地问。

“不怎么办,目标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所以你先回家,保证安全。我当然要找医院治疗伤势了。”

巷口停下两辆悍马,分别是叶小白和南弟,这小子终于有钱买四个轮子地车了。老廖松了一口气:“你让那个白头发的送你回家,晚上给我电话。”

“好的。”贝晓丹很想和他在一起,但大家族长大的孩子终究明白事理,这是一个多事之秋,不敢流露出担心之意,一人钻进一辆悍马。

叶小白看看瘫坐在

副驾驶位上的老廖,笑道:“没死就好,是谁暗算你?”

鲜血迅速染红座位,老廖擦了把冷汗说:“大体是想谋夺贝家利益的人,五个集团负责人,还有趁火打劫的竞争对手,以及以前与我有旧怨的人、暗恋贝晓丹的心理失衡蓄意报复地家伙,或是郁郁不得志的杀手想借杀掉我来一举成名。可能性就这么多。”

叶小白掉转方向盘朝附近的诊所开去,笑道:“想杀你的人确实很多,但可能性最大的是谁?”老大受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并不担心,跟着介绍了不久前修理吴宏伟和蔡沧浪地情况。

“结合种种情势来看,五个集团负责人的嫌疑最大。我止住了他们控制贝家地脚步。从这件事情可以得出,幕后主使者是个性格中含着冒险因素的人,而且还是个急性子,并且对自己有盲目的自信。”老廖在车上找到绷带压住伤口,忍着疼痛分析道。

叶小白始终还不够老练:“为什么?”

“他若不喜欢冒险,便不会选择在闹市区雇凶杀人,若不是急性子,就不可能在第二天便悍然对我发动袭击,若不是盲目自信,便不会在什么都没调查清楚的情况下动手。只凭这三点,再根据其他表现,我可以很容易在五个人当中找到真凶。”

若是让幕后主使者知道廖学兵整个过程中连头都没回过却能分析得这么透彻,只怕他会后悔自己的鲁莽决定。

在路尾的巷子里找到一家挂着老军医专治性病牌子的脏乱诊所,也不多说什么,丢了几百块钱让他赶快动手。那医生一身肮脏的黑大褂,见他们一身是血,想说这里不是外科,但又想赚几个昧心钱,絮絮叨叨说什么包治百病的灵药,被叶小白一巴掌扇得三魂少了六魄,牙齿脱出两颗,才灰溜溜关了大门,领着他们钻进内室,洗手消毒,换了身多年没穿过的干净衣服,找到手术刀和■子。

他倒不是正宗的骗子,手底下有几分功夫,利落地割开皮肉用子钳出嵌在骨头缝里的子弹,一时犹豫着该不该报警。但叶小白又掏出几百块钱打消他的念头。

只是伤及筋肉而已,没什么大碍,上了药,包扎绷带,打了消炎针,以老廖的体质,基础可以自由活动了,但还不能太过用力。

“兵哥,先养好伤放他几天活路还是怎么样?”

“得先找到真凶,不可盲目行动。我前脚刚从天空电视台出来,后脚就遇到袭击,即使贝才驹不是主使人,他也一定知道内幕。五个人当中谁是冲动冒险的性格暂时不得而知,先找贝才驹总不会有错。”

“那我让小弟们围住电视台,见人就砍。”

“妈的,多用点脑子,电视台还是贝家的产业呢,我们只要针对贝才驹一个人就够了。中午我见过那家伙,也是个空有野心却没什么魄力的傻子。”

两人说着上了悍马。老廖的伤口痛得要死,为了装硬汉不得不强行忍耐。

“那我们就教训傻子吧。”

……

贝才驹监视着手下整理完账目,又跑到上面二十六楼的天空网络所在地,同样督促他们依法施为。这里也是一间极宽敞的办公室,走廊外十几间办公室电脑前面都有忙碌的程序员在操作,他就靠在沙发上等候秘书传来消息,用不着站在员工身后用鞭子抽。太阳穴,叫来秘书:“替我到楼下买包烟,要河水牌的。”想了一想,觉得这廉价香烟很丢面子,又解释一句:“正要跟河水卷烟厂谈个广告,先研究一下。”

秘书刚走,正要询问自己控制的报社有没有报道蔡沧浪被人追杀的案件。这事如果披露到社会上,到时候其他媒体跟进,挖掘出几个部门经理为什么同时辞职的消息,总公司股票必然有小幅度下跌,贝晓丹手忙脚乱,焦头烂额,必然无暇分神管理另外事务,这样就有机可趁了。

才想了一个问题,得意洋洋,门口被打开了,办公室里的温度徒然下降,贝才驹缩了缩脖子,只见廖学兵和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他,他怎么又来了?不是已经重新布置过保安了吗?那帮饭桶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是不是不想活了

第368章 博命

廖学兵的脸有点发白,精神似乎没刚才那么好,嘴角仍是挂着那种可恶的笑意。旁边那个年轻人,一身皮衣打扮好像是他的手下。这回用不着跟你们客气太多,老子也是有尊严的,哪轮到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贝才驹准备按下警铃,吩咐保安将他们逐走。也算是给个下马威吧。

廖学兵突然拨出一柄巨大的手枪,对着他扣动扳机。

巨响震耳欲聋,木渣飞溅,贝才驹面前的办公桌文件漫天扬起,桌子炸裂成两半,铅笔弹到他脸上,速度太快,竟然把脸给划伤了,木渣碎片纷纷扬扬落到身上。这是何等威力的手枪!

贝才驹魂飞魄散,几乎以为自己小命不保,竟有片刻失神。

“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廖学兵开了这枪,后坐力震破伤口,手腕麻痹非常,强忍着痛楚故作若无其事的说话。

外面的保安听到巨响,纷纷抽出警棍涌了进来。

廖学兵压根没看他们一眼:“让无关的人都出去,不准报警,不然我打爆你的头。”

贝才驹这才反应过来,朱雀街飞车党的老大果然有胆,怪不得能够得到贝世骧的赏识,面如土色朝保安努努嘴:“你们都出去,别管闲事。”他漫长几十年岁月也曾遭遇几次仇杀,都安然躲过,短暂的恐惧过去,变得镇静下来。

贝家领导人对手下一般都极有统治力,既然贝总吩咐别管闲事,众保安又没见到有人受伤,只是桌子破裂而已,没联想到更多东西。心里嘀咕着退下。

“你们争夺家主位置已经迫不及待了是吧,说,是你干的还是谁干的?”

敢情他是寻仇了,贝才驹摸不着头脑,“干什么?我一直在公司里监督手下整理准备移交给大小姐过目。能有什么可干?”

“那是谁干的?”廖学兵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直到沙漠之鹰抵上他的脑门为止。

黑洞洞地枪口让人不寒而栗,贝才驹猛然想起中午那人说要收拾他的性命,没想到那么就动手了。二虎相争,廖学兵居然找到自己头上,真是够冤枉的。既然廖学兵有胆有略,不如让他们先争上一争,顺便再拖几个人下水。当下装做苦苦思索。无辜地说:“呃,能不能先把枪放下,我们有事好商量,我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表情装了十足,浑然置身事外。

沙漠之鹰狠狠戳进他口腔里。磕崩几枚牙齿,硝烟味通过食道涌进鼻子,顿时泛起想要呕吐的感觉。贝才驹痛叫不能出声,紧紧皱着眉头,暗骂今天是不是撞上瘟神了,忙用力摆手。试图消除对方的戒心。

“如果你不说出个让我满意地结果,那你的脑袋就和这张桌子一样。”廖学兵冷笑,拨出手枪。

贝才驹长长吸了一口气,却没妨吞落两枚断牙,卡在咽喉中。顿时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成紫青色。飙出眼泪,想吐又吐不出,极为难受。

廖学兵一反手,枪柄砸中他后脑,哐啷一声,眼珠差点弹出眼眶,整个人不由自主飞了起来,摔在桌子的碎片上,刺得双手满胸都是木渣,啊地喷出断牙,活像只滑稽剧里的刺猬。办公室里温度适宜,穿地只是薄衬衫,自然禁不住尖利的木渣攒刺。

贝才驹后脑冒起个鸡蛋大的肿块,又惊又怒又慌,这人手段如此狠辣,绝对不可低估。可怜老子五十岁的人,还要受这等活罪,尤其是破相,更不能让人接受,他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禁忌吗?

晃一晃脑袋,逐渐清醒过来,只想捂着后脑痛叫一番再说,可是廖学兵依然冷峻地枪口让他停止了所有多余动作。

“一个多钟头前我离开天空电视台,在半路被枪手狙击,这笔账该怎么算呢?”

贝才驹见他认定自己一定知道此事,咧着嘴轻揉肿块,才装做无奈地说:“我们几兄弟都有上位的野心,这也不算什么秘密,所以合纵连横什么的,就像春秋战国那样斗了十几年,世骧病危,这么个大好机会谁不眼红,但我掌管的是媒体,没什么势力,不像他们交通、能源那么强,只好做做假账了。”

“嗯。”老廖表示同意:“你也有优势,那就是你的信息来源总是最及时最充分地,还可以掌握舆论导向,为自己的利益服务。继续说。”

贝才驹受到胁迫,显得十分诚恳:“中午你刚走,贝勇骁给我来了电话,他说想当家主,给我种种许诺,让我支持他。但我也拿不定主意,就商量了一下

,他说已经得到唐之谦的帮助,准备联合起来架空丹侄女,物品实际派考虑一会儿,然后就结束了谈话。”

唐之谦也是家族七大支柱之一,手里有一家银行,还负责金融投资、证券市场的事务。这人在中海赫赫有名,十六年前刚出道时因其手段灵活,眼光独到,下手准确,几乎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被誉为“神童”。当然,如今的神童已经老了。

秘书推门而入:“贝总,您要地香烟。”当前情形把她吓得够呛,香烟掉落于地,正要大声尖叫,叶小白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笑道:“美女别激动,贝总不会强奸你的。”

贝才驹狼狈不已,为在廖学兵面前表示无害,严肃地说:“小黄,你今天看到的事,绝对不要说出去。”

女秘书紧张地点点头。叶小白不把一个弱质女流放在眼里,松开她,捡起香烟说:“多好的河水牌香烟,美女,你真是善解人意。我家地床很大,你是否考虑……”

女秘书像沾到大便似的弹出门外,一鞠躬,“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到。”颤抖着手带上门。

廖学兵收起手枪,笑道:“那你现在决定站在哪一边了?明天早上之前把账目全部洗干净,我不想看到假账。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别弄虚作假。”

……

一时之间,紫木路突然多了一些奇怪地人,都是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三五成群,勾肩搭背,满口脏话,看见垃圾箱就非要踹上一脚不可,足有三四百人,以二百三十一号飞马旅游集团公司大厦为中心点向外辐射,时不时还有成群结队呼啸而过的摩托车,让普通市民大惑不解,上街也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惹上这帮流氓,遭遇无妄之灾。

而廖学兵和叶小白静静地呆在玄武大街十八号巷子贝勇骁的家门口外一公里的树丛里,悍马车内烟雾缭绕。“兵哥,我们在这里等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让他们在紫木路乱逛,是不是太傻了?还不如像刚才一样直接冲进去干他娘的呢!”叶小白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说过了,贝勇骁有狙击手,他就一定有黑道背景,说不定这时已经摆下圈套等我们钻。让小弟们去那里转悠,是为了故布疑阵,他以为飞车党那么点能耐也就不放在眼里。总是要回家的吧?等回家的时候,我们再下手不迟。”廖学兵只好耐心解释。

叶小白伸长脖子看了看:“他家院子里有好几个黑衣人,看来防范很严密。”

没想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天色擦黑,街边亮起路灯。期间慕容冰雨、贝晓丹、慕容蓝落均来过电话。叶小白看着这家伙电话不停,与女孩子甜言蜜语,心里满不是滋味,有种夺下他电话摔出车外的冲动:“老子失恋一个月纪念,你就不要再来刺激了好不好?”

负责率领流氓在紫木路闹事的徐浩传回信息:“刚才不知哪里来的一百多个人和我们打了一架,估计是贝勇骁派来的,现在我看到他上车了。我们的人故意上去吵闹,被他的保镖赶开了。”

不久之后,四辆黑色轿车排成一列,缓缓停靠在贝勇骁家门口。老廖骂道:“***,怎么那么多人?不讲排场会死吗?中间第二辆车,凯迪拉克,车牌号是他的。我们上。”

四辆轿车刚刚停稳,一辆外型狂野彪悍的悍马车如同离弦之箭,从树林里窜了出来,速度极快,车轮碾在台阶上,猛的一震,整辆车子弹跳起来,去势不减,冲向车队。

车上的保镖反应过来,拔出手枪指着悍马。可是速度实在太快,无法对准焦距,短短几十秒钟,悍马已经近在眼前,甚至还可以看到正副驾驶座位上两个叼着烟头的男人在疯狂的大笑,烟灰随车子震动而到处乱飞。

疯了,他们一定是疯了!

悍马直直撞正凯迪拉克车身右侧后车厢的门口,巨大的惯性作用将它打横推出,挤压在贝勇骁的院子围墙,车身斜斜朝上倾成三十度角。墙体轰然摇晃,腾起一道烟尘,汽车后门已经凹进一大块,扭曲变形,不成样子,里面的人不知死活。而悍马仅是车头受损,保护杠弯曲而已。

第369章 元凶

其余三辆车的人纷纷跳下,对准悍马驾驶位正要举起手枪,忽听砰的一声巨响,最前头的保镖肩膀炸开,和着衣服、骨头的碎片爆出一团血雾,手臂脱出身躯,半空中旋转才掉到地上。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更显得诡异非常。那保镖惨叫不已,突然少了一只手,立时失去平衡,加上剧痛和失血,仰天摔倒,两眼翻白,昏了过去。

后面的保镖惊怒交集,只见车上狂人随着第一名保镖的摔倒而跳下车,左手中指拇指扣起一弹,烟头直飞,弹中第二名保镖的眼睛,溅起火星。保镖哎呀一声,双眼紧闭看不见东西,朝天开了一枪,跟着脚踏在黏糊的鲜血,摔倒在第一名保镖身上。

变故来得太快,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名保镖还只来得及把手按在腰间,狂人威风凛凛的沙漠之鹰指了过去:“都别动,不然我保不准枪会走火。”

另一个狂人拣起地上手枪,先走到凯迪拉克车头,暴喝道:“贝勇骁,你还没死的话就滚出来!”

凯迪拉克左侧紧紧抵住围墙,右侧被悍马顶着,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滚出来的?

司机软倒在位子上,似乎已经昏去。悍马横撞过来时受到剧烈震荡,后座两个人东倒西歪,左边的人脑袋碰上车厢顶,动作不能自主控制,手肘敲中另一个人的眼角,均是头破血流。车厢内比较黑暗,瞧不出什么脸色。

叶小白无奈,重新钻回悍马发动车子倒退,凯迪拉克被顶起的一侧轰然回落于地。那两人又被震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南西北,倒是格外羡慕司机,昏过去什么都感觉不到才是最幸福的。

车门凹陷,门锁扭曲卡死。窗子玻璃坚固,只是裂成蜘蛛网状。却没破开,里面的人连按几下,没法按下车窗,只能对着叶小白苦笑摊手。

“别磨磨蹭蹭地,从前面爬出来,你***连这都不会做吗?”叶小白手枪朝里指着,大声喝道。

狼狈爬出的两个人正是贝勇骁和他的妻弟锋。昨天医院里从容不迫的神色已经荡然无存,头顶肿起个大包,眼含怒火,表情古怪。先瞪了叶小白一眼。把脑袋离他地枪口远一点,怒道:“廖学兵,你挟天子令诸侯,把贝晓丹扶上台然后控制她,现在又想除掉我这块绊脚石吗?”反咬一口,振振有词。先在道义上站住脚。

“当然。你挡住我的路了。”廖学兵说着下了其他几个保镖的武装,头也不回:“我睚眦必报。何况你的威胁实在太大。”他说的威胁是对贝晓丹的威胁,否则能有几个人可以威胁得到他?

贝勇骁内心惊骇莫名,几个小时前狙击手回报说任务失败,但已将目标击伤,料想没一两个月回复不过来,更可能已经造成残疾,他就已经做好准备。后面围在紫木路的飞车党混混们确实让人觉得可笑,提不起兴趣。没想到廖学兵就生龙活虎的站在面前。而且正和同伴用枪胁迫他的性命!这反差实在够巨大。

难道枪手故意诈骗老子不成?

眼睛一转,笑道:“廖学兵,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还要赶着做账给丹侄女呢。”突然一低头撞进叶小白怀里,身手灵活,动作敏捷。一点不像四十岁的笨拙中年人,顶得他向后仰开。已上前抓住手枪反进自己手里,妻弟峰则勒住敌人地脖子。变故横声肘腋,叶小白猝不及防,两人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手枪压在他太阳穴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院子别墅二楼阳台闪起一点火光,子弹直掠而来,却是准头奇差,与廖学兵离得老远,擦过两米之外保镖的胸口,飞起衣服纤维和碎肉,留下深深长长的血痕。那保镖魂飞魄散,吓得要死,顾不上喊痛,嗖地一下躲到围墙后的安全区域破口大骂:“小四,你全家死绝!生得一对斗鸡眼还学人家玩射击!”

廖学兵淡淡一笑,扬手对着阳台开枪,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倒栽下栏杆,掉下院子里,不知是死是活。

贝勇骁暗骂不已,一堆废物!当此也顾不得了,冷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是柔道黑带五段,还学过搏击,别以为拿着枪就能掌握局势,别动,你要是动一动我就打爆他的头。”

叶小白大意出丑,为敌所趁,叫苦不迭,果然进了盂兰盆会后还是没改掉毛躁的毛病,这下麻烦大了。

“有种你试试。”廖学兵地枪同样指着贝勇骁,双方对峙,三个人都不敢有所稍动。贝勇骁不愿拿叶小白换自己地命,廖学兵更不愿拿叶小白换他的命,唯有互相试探对方的筹码。

贝勇骁用力挤开峰,让叶小白挡在自己面前,安全保障更多一层,就怕他那柄威力巨大的沙漠之鹰,子弹穿过叶小白以后还能照样要掉自己老命。而且他刚才很轻松地击中三十米外的阳台那人,显然枪法很准,对付这样的敌人绝对不能大意。于是勒着人质缓缓向后退去,试图用车子当做掩体。

“站住!”廖学兵冷酷地说:“那个人是我刚花钱请来的打手,以前根本不认识他,你要下手就快点。”

贝勇骁心一惊,正要判断对方的话是真是假,叶小白哭喊道:“老板,你说过要保证我的安全,怎么说话不算数,才给五千块就让我卖命,太不划算了!”声音凄厉悲惨,仿佛死了老婆地鳏夫,贝勇骁大怒:“给我闭嘴!你搞什么名堂!”

在一疏神之际,说时迟,那时快,叶小白脑袋向后一仰,磕中他的鼻子,脱出手枪的范围。贝勇骁精神紧绷,当下不假思索扣响扳机,子弹擦过叶小白的鼻梁,若是偏得半分,立时便是头破身亡的下场。

双臂向上一勾,抓住他握枪地手,两人扭打起来。

贝勇骁不愧是练过柔道的人,扭着对手扎稳步子准备个过肩摔。可叶小白何许人也,打架乃是家常便饭,经验无比老到,只膝盖一顶,正中他地下阴,便让这家伙惨嚎着松开双手,捂住档部跪在地上。

廖学兵走过去扯着他的头发拖上悍马,“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相信你一定会了解我的苦衷。”对傻愣着的众保镖道:“千万别报警,不然你们的老板死了,你们一分工资都拿不到。”

悍马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贝勇骁勉强恢复过来,眼看窗外景色飞速退去,锐气一点点被磨尽,暗想他们不会打算把自己杀了然后找个垃圾场抛尸吧,忐忑不安地说:“廖学兵,你要贝家的家产我可以不阻止你,最多不当这个什么旅游集团公司负责人罢了。”这当然是缓兵之计,只要对方相信,放自己脱身,以后有的是报复机会。

汽车足足开了一个小时,左弯右拐,来到郊区,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小路停住,电线杆在夜色中孤独地矗立,只有几只野狗争夺垃圾桶里的骨头,打得不亦乐乎。路边是一家废弃的修理厂,残破不堪,大门和窗子都已让人砸坏。

廖学兵一把抓着他的衣襟,就是一记响亮的巴掌过去,笑道:“那么你雇人枪杀我,这笔账怎么算?还有,现在贝家是贝晓丹在管理,你有疑问可以找她,我基本没兴趣。”

耳光沉重,打得贝勇骁眼冒金星,口鼻渗血,脸庞高高肿起。心中怒火腾腾,一辈子没受过这等屈辱,承受下来当真仍人无法忍受,只剩下杀了这个男人的**。

不过谁强谁弱的形势明摆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说些软话缓缓气氛:“呃,这个,这个……有话好说,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受人唆使才会做出糊涂事来。”心道:“当时决定先搞掉廖学兵这件事,十分秘密,只跟才驹提过一次,那狙击手躲藏隐蔽,没被抓到,更不可能露出行踪,他为什么一口咬定是我干的?除了贝才驹那人面兽心的混蛋,还有谁能泄露消息?他娘的,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贝家大部分的产业并不涉及黑道,遇到问题时更多的时候会求助警察和法律,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向贝世骧申请,由他指派暗中的黑势力动手。贝勇骁有枪有保镖,还能请到狙击手已经算是不错了,但也因为缺乏经验才这么容易被廖学兵擒获。若是曹生潮那样的巨头,布置不知多紧密,老廖能靠近一百米之内才怪。

“哦,是谁指使的?你还有同党?”

“是贝才驹!他早就想当家主了,所以对那个位子虎视眈眈,还撺掇我和他一起办大事,让我充他的马前卒!”贝勇骁打定主意拖贝才驹下水,谁叫你出卖老子?***,不得好死!

这两个人你说我有野心,我说你不本分,都尽量把屎盆子往对方身上扣,生命一受到威胁,本性马上表露无疑。

第370章 杀鸡给猴看

老廖笑道:“你说的没错,不久前我去见过贝才驹了。”淡淡一句实话,没透露多余信息,却让贝勇骁更坚定自己是被人出卖的想法。老廖也有挑拨离间的算盘:让你们两只老虎斗,老子作壁上观,正好腾出手去收服其他三个桀骜不驯的负责人。接着说道:“不用再找什么借口,暗杀我的人是你。这样吧,咱们讲究公平,你现在下车,跑十秒钟,我随便开一枪,不管打中打不中这事就算揭过了,如何?”

贝勇骁吓了一跳:十秒最多能跑七八十米,而且那是年轻时才有的速度,现在年老体衰,拼了命最多只能跑六十米。而沙漠之鹰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看廖学兵的枪法,就是一百米他也照样弹不虚发,指哪打哪。即使没中要害,可是沙漠之鹰那骇人的杀伤力,也足够让人飙尿的,不行,太冒险了,这个提议绝对不能答应。

他知道廖学兵存的是戏弄人的念头,也不算太过害怕,但心里就有几分犹豫,不知如何应对,更不知道廖学兵千方百计究竟想获取什么筹码,万一这混蛋突然失心疯,搞自己像那个倒霉一样残废总是划不来的。笑道:“廖先生,当时我乃是无意为之,不小心冒犯你的虎威,都怪贝才驹害人不浅,他野心太大,妄图吞没整个中海,一向为我深恶痛绝。你今天放了我,我会把所有有关贝才驹的资料都给你,如何?”

话音刚落,廖学兵接过叶小白递来的小刀直插进他的肩膀。这柄小刀不是啄木鸟,而是带着锯齿和倒勾、血槽的锋利军刀。刷地撕裂西装、皮肉、筋骨。再拔出来又插一刀,肩膀破开一个大口,皮肉破碎,血肉模糊,仿佛用筷子捣开水豆腐。鲜血喷溅,最高地地方甚至弹到车厢顶上,触目惊心。

廖学兵竟然真的下手了!

这剧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贝勇骁发出刺破耳膜的惨叫,在公路中回荡,好像受伤的孤狼,绝望而悲伤。痛感如同潮水般蔓延扩散,瞬间大失血带走大量热量,初冬季节悍马车内没装空调,空气寒冷。他嘴唇苍白,浑身开始颤抖。

廖学兵抓起他的头发一脚踢到车下,冷笑道:“OK,从现在开始计数,十秒钟之内你尽量跑吧,祈祷我地枪法不好。打不中你。”

贝勇骁这才明白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因为剧痛导致大脑不能正常思考,小腿肚狂抖着,耳听廖学兵嘴里迸出个“一”字,再也不敢谈什么条件,捂着肩膀伤口,撒腿就跑。

有人在绝境中愈挫愈勇,但大部分人没那种能力,贝勇骁甚至连运气都没有。只跨出几步,踏中缺德人士扔的香蕉皮,失去平衡,诺大一个身躯向前摔出三米开外,沙石擦破脸庞。香蕉皮半空中盘旋飞舞,啪嗒一下正好掉在他头顶上。

想不到我一世英明。竟然命丧于此!

贝勇骁万念俱灰,似乎听到哒的一声,廖学兵已经勾动扳机了。上帝,谁来救救我这迷途的羔羊?

引擎发动,廖学兵缓缓收起沙漠之鹰,丢下一句话:“关于贝家家主那个位子,你若还存在着争权夺利的念头,就洗干净屁股等待一百次的羞辱吧。”

看着悍马渐渐远去,贝勇骁有种想哭的感觉,妈的,原来错估对手的后果这么严重,绝不像在商业上损失几个钱就能说得清楚的。艰难地拿出电话,挤出出最后一点力气狂叫道:“救命啊!”

……

廖学兵肩膀越发疼痛难忍,因为用力过度以及沙漠之鹰巨大地后坐力,震破伤口,鲜血染红半边身子,怕慕容蓝落担心,不敢让她知道,溜去附近的医院换了一次药才回到月神大庄园。

第二天先给贝晓丹去电话报平安,再回学校上课,不过因为贝家的事,不能好好专心,课上倒有不少学生询问贝晓丹为什么不来上课,只能略微解释一下原因,叶玉虎立即吵着要去看望未来岳父,博取美人的印象分。老廖制止他们幼稚的想法,留了一堆作业便赶紧离开。

贝晓丹端坐于总裁办公室桌子后,文件越积越多,索性不去理会,叫来秘书:“昨天下午大概三点左右,我在青龙街路口遗失了一辆黑色的单车,你叫人去找,一定要找到。送去平安山我地家里。”打定主意要把这辆带着两人温馨回忆和惊心往事地单车留起来当做永久的纪念。

“呃,大小姐,恐怕很有难度……”秘书为难地说。

我不要借口,我只要结果,如果连一辆单车都找不到,你就不用干了。”

不久之后老廖也出现在办公室,贝晓丹立即没了那种颐指气使的架势,变成小鸟依人的可爱女孩,精心准备了一个杯子,倒进果汁,放上冰块,留了两根吸管。办公室里杯子多的是,为什么只用一个呢?这个问题值得深度研究。

“老师,又有人辞职了,怎么办啊?”

老廖大惑不解,难道吴宏伟、蔡沧浪的下场给他们的威慑力还不够?难道还有人连手都不要,也要去投奔新主子?

他没有看到贝晓丹故意摆在桌面的果汁,翻开一大堆十几二十封辞职信,最上面一封来自资源部经理银俊雄。这家伙也是贝世骧一手提拔起来的得力干将,昨天刚过了五十岁生日,事业春风得意,家庭妻和子孝,正是一帆风顺,人生地黄金季节,为什么突然想不开呢?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肯站出来承认幕后指使者。

贝晓丹见他皱眉,说:“银叔叔刚才亲自送了辞呈过来,说他被逼无奈,小舅子赌博欠债,无法填补漏洞,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正好另外一家公司出了更高的工资,他就跳槽了,特别来知会一声。”

“什么公司敢冒着得罪贝家的风险来挖墙脚?难道贝家已经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廖学兵怒道,拿起果汁扯下两根吸管丢开,一气全部喝干,贝晓丹苦苦酝酿两人共在一个杯子里喝果汁的场景被他毫无情趣地破坏掉。

贝晓丹无奈,只好另想别的办法,“老师,如果我们贝家不行了,你会保护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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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会了,老师丢下谁也不会丢下你不管地。”

正说着,秘书的电话打来:“大小姐,银俊雄想要见您。”

贝晓丹奇道:“他还回来做什么?难道公司还欠着他的?”

老廖说:“让他进来。我要看看这老家伙打的什么歪主意。”

银俊雄推门而入,四五十岁身居要位的男人一般都身宽体胖,他也不例外,挺着肥硕的肚皮,站在门口掏出丝巾擦了把冷汗。老廖看了看电脑里的资料,冷笑道:“你就是银俊雄?回来做什么?”

银俊雄诚惶诚恐地说:“大小姐,我今天早上猪油蒙了心,喝水迷了脑子,尽说胡话,回去之后越想越是后悔,公司栽培我这么多年,我没报答半分,却要一走了之,真不是人干的,我、我是专程来收回辞呈的。”

贝晓丹一喜,这人总算还懂得些道理,正要说些好话安慰他,老廖却是袖子一挥,脸望向窗外,冷冷道:“覆水难收。”连呆在贝家二三十年的忠诚都不能阻止他离开的脚步,这种人还要来做什么?老子还不如养条狗,肚子饿了还可以宰来吃。

“你,你是什么人?”银俊雄打算上演负荆请罪的好戏被破坏了,心想这回大小姐还不知道要怎么看自己呢。

“我是大小姐的家庭教师,负责指导她人生旅程的正确方向。”廖学兵浅浅一笑,你若是不说出幕后主使者,只要出了恒星大楼的门口,就等着断手断脚吧。

“哦。”银俊雄颜色稍缓,不敢对他擅自主张作何判断,转头对贝晓丹赔笑道:“大小姐,我发誓以后对贝家绝无二心,努力干好本职工作,坚决在您的领导下将贝家发扬光大。”马屁拍得山响,也不知道哪句是真的。

贝晓丹心道:“好不容易回来一个,老师却要赶他走,万一找不到人干活怎么办?不过,老师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贝家也不会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喝了一口果汁,说:“银先生,这里不需要你了,请离开吧。”老师昨天说那帮辞职的人一定会回来的,虽然直到现在才回来一个,但也十分佩服老师的先见之明,看来我贝家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银俊雄心里冒出凄凉的感觉,昨天晚上去医院看望过吴宏伟,两只手都齐腕而断,而且断掌被行凶者踏扁,完全没有再植上去的希望,那真叫一个惨啊。贝世骧对自己一直和蔼万分,没什么特别之处,谁知这些大家族竟有如此势力,让人不寒而栗,他马上就联想到杀鸡给猴子看的典故,幸好……自己是那只猴子。

越想越是害怕,哀求道:“大小姐,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永远效忠贝家,做牛做马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第371章 幕后主使

老廖这才转过身来,笑道:“那么,可以说说是谁让你辞职的吗?”

银俊雄嘴唇蠕动,想起痛不欲生的吴宏伟,终于下了决心,说:“是冉虎龙!他是最接近贝总的人,所以平时我们很多事情都通过他接触,前天下午他就秘密找到我,说现在局势不稳定,敌人都在四处窥伺,让我先辞职休息半年,等半年以后再重用,又说小姐现在已经被奸人迷惑架空,不能代表贝总的意见。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相信了他。”

冉虎龙?他可是贝世骧最信任的助手啊,居然连他也有那么大的野心,而且还隐藏得够久。妈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冉虎龙后来还与和你联系吗?”

“他说辞职后先给一千万养老,让我安心,过几天会主动找我。”

“那么,还有什么人也受到冉虎龙的蛊惑了?”

“不清楚,他没跟我说,不过看其他人的表现,大概那几个辞职的也被收买了。”事到如今,银俊雄再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出。

“那好,冉虎龙以后再给你什么指示,你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你现在就先回去,假装辞职,制造假象迷惑他。”

银俊雄见大小姐以家庭教师马首是瞻,不免犹豫道:“那我日后呢?”起码要得到安全的保障才行,否则投靠任何一方必会得罪另一方。吴宏伟连手都被砍了,冉虎龙却没什么表示,未免让人心凉。如此一来,孰强孰弱。在众人心中可就有个标准评判了。

“你好好麻痹冉虎龙,努力配合大小姐,争取早日将功赎罪,以后还是一样会受到重用的。现在局势看到了吧?贝总病危,几个总负责人都忙着争权夺利。你必须坚定地选择阵营,别站错了队伍。”

银俊雄心里满不是滋味,将功赎罪,还当老子是犯人啊?不过也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下来。廖学兵再问他一些关于冉虎龙为什么找上来的事,银俊雄表示自己是个没人重视的小角色,通通一问三不知。

“你先回去,有情况我再通知你。”老廖不耐烦起来,挥手让他滚蛋。

其实不光是吴宏伟、蔡沧浪被砍手地事,那算不上太震撼。主要是今天早上传出七大负责人之一贝勇骁差点遇害的消息,让大家都预感贝世骧还为女儿埋伏下一支深不可测的力量,谁要胆敢做出不利决定,就等着被这股力量吞没。贝勇骁是谁?连续好几年的全国杰出青年,经营的旅游业务扩展到世界各地,甚至还独立购买岛屿。成就非同小可。上头关系牢固,下面几万名员工手下,连他也险些见不到太阳升起,月亮沉下,实在有点不可想象。因此没有把握地人还是选择了回头。

过了不久,几个辞职的部门经理纷纷跑回来痛哭流涕,忏悔自己的错误决定,请求大小姐原谅,有的指天发誓从此以后不生贰心。有的大骂自己人品下流,有的承认自己意志力不够坚定,竟然受到冉虎龙那匪类的诱惑,总而言之,一定要请大小姐相信他们。种种作态。犹如舞台剧上拙劣的表演,令人啼笑皆非。

贝晓丹很奇怪这帮人是不是故意串通好了来表演话剧的。昨天还走得那么骄傲,声明贝家不再留恋,今天就马上把贝晓丹捧为再生父母,恨不能跪在地上尽孝膝前。

“这帮恶心的家伙,看来你父亲以前驾驭部下确实没什么出众地能耐,怎么老找吃里扒外的人来干活呢?他还以为他的个人魅力足够让人死心塌地了吗?”

贝晓丹皱着眉头说:“我不知道呀,虽然这些人不好,但是爸爸要是没半点能力还能管理贝家那么久一点大问题都不出吗?”

“不说这几个无关紧要的部门经理,就连总负责人也都是各具异心,辛苦栽培几十年的部下一等他出事,就迫不及待取而代之,足够说明问题了。”

贝晓丹忧心仲仲:“那我们要怎么应对?”

“分而化之,各个击破,你先尽快学习处理公司业务的能力,留几天等看看冉虎龙还有什么后招。”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看见贝晓丹呆坐着无所事事,只好自己坐到总裁地位子上。昨天到今天一共有二十一人辞职,总算没引起链式反应,贝家经营多年,不是抽掉一块砖头就能让金字塔倒塌地,最多受到一点影响而已。

包括吴宏伟和蔡沧浪,已经十四人回来忏悔效忠,其余七人,大都是股长、科长之类的小虾米,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要辨清还有谁受到冉虎龙的唆使,附逆于他的羽翼郑可想和薇瑞丝一起下班回来了。看到我,大姐笑道:“哟,怎么你一个人啊?可然呢?”

下挑战廖学兵的权威。

将成堆的辞职信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叫来秘书:“有谁是MBA管理人才,有谁是统计人才,有谁是关系学人才,通通列一份名单出来。”

秘书见廖学兵鹊巢鸠占,霸在总裁的位子上指手画脚,小姐也没意见,只好照他吩咐匆匆去办理。

“老师,你找这些人干什么?”贝晓丹不解其意。

“让这些人指导你系统地学习企业管理知识,努力吧,小丫头,前面的路还很漫长曲折,一定不要辜负我和你爸爸的期望啊。”

“呃,好吧……”贝晓丹闷闷不乐,纵然不乐意也只能答应下来,谁让她是贝世骧地女儿呢。

“没个亲信的人不行,既然冉虎龙不可靠,那么贝明骏也要提防。听说蔡沧浪昨天开快车摔断了手,我们去看望他吧,”

贝晓丹不懂前因后果,问道:“为什么蔡沧浪辞职了我们还要去看他?哦,我懂了,这样表示我们宽宏大量,会让一些打算观望的人倒向我们这边。”

“就算是吧。顺便敲打敲打他幕后的主子。”

两人很快出现在蔡沧浪的病房,后者脸色苍白,服用止痛药后正在睡觉,看起来恢复得很好。他比吴宏伟幸运多了,薛暮秋没下狠手,经过一夜地手术之后,断手接了回去,不过心灵受到的创伤和**上地痛苦不足为外人道也。

老廖带的全是飞车党的手下,这些人虽然性格毛躁,痞子气息十足,但胜在忠心耿耿,就算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背叛兵哥。

屏退医护人员,廖学兵先安慰贝晓丹不要见怪,成大事的人总要心狠手辣,然后一脚踹在铁架床上。床是有转轮的,并不固定在地上,猛然震动,蔡沧浪连着被子一齐滚到地上,鼻子端口的输氧管脱开,断手伤口若不是有石膏绑住,只怕已然断开,痛入骨髓,立即惊醒,大汗淋漓而下。

贝晓丹紧紧抱住老师的胳膊,吓得说不出话来。

“蔡沧浪,我可不是贝世骧,对背叛者绝不会仁慈。”老廖一把抓起他扔回床上,奇怪,伤口虽然没那么痛了,可是右手有点乏力,蔡沧浪这一两百斤居然要凝神提气,用尽全力才提得起来。“现在,你可以说说在公司紧急关头辞职的原因了。”

蔡沧浪咬着牙许久才平静下来,说:“是贝才驹让我这么干的,他说过一段时间提拔我当电视台的台长。”

什么?廖学兵一下愣住了,冉虎龙指使银俊雄,贝才驹指使蔡沧浪,关系犹如老树盘根,错综复杂,一时理不出头绪,“你保证是实话?”

“当然!”蔡沧浪信誓旦旦:“前天下午他打电话给我,我不肯,后来就约了我面谈,说大小姐不济事,被人控制,过几天内部职员要重新大洗牌,我有可能面临解雇的危险,心里一急,没经过严谨的调查取证就答应下来。后来看到吴宏伟他们都辞职……呃,我这人本来就喜欢随大流,头脑一冲动就写了辞职信。”

这时叶小白打来电话:“兵哥,我正在博爱医院审问吴宏伟,他一口咬定是曹生潮出了一千万年薪请他当总经理。别的就是打死都问不出什么了。”

如果这都是真的,说明贝家老大一块肥肉,被好几头饿狼给盯上了。

廖学兵嘿嘿笑道:“蔡沧浪,你现在是个废人,背叛总公司就再也回不去了,而你对于贝才驹再也没用处,好好想想自己的未来吧。”拉着贝晓丹准备要走。

蔡沧浪脑子瞬间空白,他是个聪明人,一点就给点醒了,说的一点没错,幕后黑手只是拿自己当做棋子而已,如果丧失用处,还能重新做人吗?不能!惶急中急忙跳出病床,不顾伤口疼痛,叫道:“廖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有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摇尾乞怜吗?我很同情弱者,不过你是昨天开始才成为弱者的,还暂时没有得到同情的资格。等过了十年你在街头行乞,我再帮你一把。”

蔡沧浪自动忽略他的讥讽嘲笑,说:“等等,真正真正指使不是贝才驹,而是别人。”

第372章 故友

>“是谁?”廖学兵终于停下脚步。

贝晓丹对老师大为佩服,大人们的勾心斗角、鬼蜮伎俩果然不是小孩子能够理解的。

蔡沧浪抹掉汗水惨笑道:“廖先生,说出幕后黑手之前,您能不能给我一个保证?”

“保证?不能,我可以自己查到,一起辞职的还有二十个人,我逐一查问,总有人会说。”

蔡沧浪可是真的急了:“廖先生,二十个人,还会有多少人像我这样故意说错对象,让您平白浪费最佳时机呢?我的手已经接好,静养几个月就可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总部没多少人像我这么业务娴熟,正是人才缺乏的光景,我对公司还是很有用处的。只要您保证我的安全和下半辈子的安生,很简单的事情就可以了。”

老廖耍足威风,才不咸不淡地说:“好吧,但愿你不是第二次玩我。”

“是金融神童唐之谦。他跟我分析过贝家目前形势,说七大家相斗,春秋战国不可避免,但他已和贝勇骁结成同盟,胜算很大,只要答应要求,日后瓜分庞大的贝氏帝国,自然也有我的一份。”

怎么转来转去还是着落在贝勇骁头上?他究竟有何能耐?到底是魄力惊人的大人物还是喜欢充大头蒜的有勇无谋者?

廖学兵对权谋策略没太深研究,几个负责人他只能恐吓威逼而已,不是想废就可以废掉的。贝氏帝国的产业环环相扣,交通为运输物流服务,传媒做为帝国的喉舌。甚至可以影响政治,房地产提供巨大利润,能源则是未来产业的关键竞争力,金融银行更不可或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缺少其中一项,便容易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产生链式崩塌。

搞是要搞,但不能留烂摊子给贝晓丹,以后若是莫老五经营亏损,可得靠她吃饭了。

是让人回来办事地时候了。

送贝晓丹回到恒星大楼,秘书拟好的商业人才名单已经呈报上来。廖学兵看了简历,没接触过那些人,只能选择工作经验最丰富的。人看来有耐心的:“通知那个能源集团炼油厂的副厂长把手上地工作停掉,移交给别人,明天到总部报道。嘿嘿,这人比较合适,行政管理出身,有基础。四十岁。做母亲的人,比较有耐心,当过副厂长,有经验,重要的是,她是女人,如果交给男人我不放心。丹丹,就暂时由这个人当你的助理吧。”不知道贝永驱会不会听从总部命令放人,如果不放。那么局势就很明朗了。

贝晓丹急了:“老师,我才不要老女人教我呢,你这么聪明,又答应当我的家庭教师了,不如你来吧?”

“业术有专精。我没那方面的特长,教不了你更多有用的知识。老师是个凡人。只会吹牛骗人,连课都上不好。”

“不,老师,你课上得很棒的。”

“那好,我也得回学校了,不过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是很放心。我找个合适的保镖,不然出现贝勇骁那样的疯子真让人害怕。”

“勇叔?他怎么了?”

“没什么。”老廖说着翻遍全身口袋才找到一本皱巴巴地通讯薄,在上面找到个号码,有意避开贝晓丹,走到大阳台外对着电话径自说道:“小思,还在诈骗富豪钱财吗?”

一个懒洋洋的女声:“谁,别打扰老娘睡觉,死远点。”跟着似乎跳了起来,充满惊喜:“兵哥!这两年你死到哪里去了?是不是搭上大明星就不理我了?”

廖学兵苦笑,看来自己跟慕容冰雨的绯闻闹得人尽皆知,“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的生活也同样充满艰辛哪。现在有个富翁请人当跟班,薪酬么,一天一万块,怎么样?要来么?”

对方似乎流出了兴奋的口水:“一天一万?你当我是吓大地啊?干他娘地!呃,不过先说好,这个跟班是干什么的?我可是有原则的,不陪睡,不给摸,只能看。喂,你又认识什么富翁那么有钱啊?他家开银行的吧?恒星大楼,好像是贝氏集团的产业,你什么时候攀上有钱人啦?”

廖学兵哭笑不得:“你的雇主对女人没兴趣,我在青龙大街恒星大楼等你,快点过来。”

“那你报销车费,我已经没钱买米了。”

“好了好了,不就几十块钱吗?快过来吧。”出于男性角度的心理,老廖决定选择一个女保镖保护贝晓丹,找了个以前的老熟人。

在等了一小时四十分钟,不耐烦的老廖终于接到电话:“我在恒星大楼门口,门卫说需要出示证件

,我没有。你既然是所谓地富翁代言人,就快领我进去吧。

“真是罗嗦。”

走到楼下,他差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二十岁上下温柔婉约的女人,穿着带皱褶边的长裙,施着淡淡的妆容,黑发又长又卷,十分可爱。那女人张嘴就骂:“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快,带我去看看是哪个富翁钱多得没地方花。”

老廖醒过神来:“你这个女流氓,快一年没见我都差点认不出。其实这次我们不搞诈骗了,是要保护一名人身安全受到威胁地富翁。如果服务周到,她长期聘用你,每个月工资不低于五十万。”心想贝家要是连这点钱都出不起,那也不用混了。

那女孩眼中冒出闪亮的小星星:“真地?兵哥,你不会骗我吧?会不会是那种快死的老头子?”

廖学兵领着她走进电梯:“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反正不会拐卖你。”

女孩一扬脑袋:“管他是快死的老头子还是什么人,我照样能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老廖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她,端详良久然后摇摇头淡淡道:“你不行的。”

那女孩勃然大怒,捏住他手臂的肉用力一扭,就是不松手:“你说谁不行!你这泡不到妞的可怜虫,没眼光!哼,懒得理你,气死我的脑细胞了。”

廖学兵连忙把她推开:“喂,你这个死丫头别动手动脚的,那……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迷不住雇主,那么保护她的所有报酬都归我,你就算白干活。”

“如果我迷住他,那该怎么办?哼,最多一个礼拜,管教他服服帖帖,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女孩充分感到了美丽容颜被人蔑视的痛苦。

老廖抠着鼻孔,不屑道:“一个礼拜?不行,给你一个月吧,若是你真能让她服服帖帖,我就把以前偷你的内裤全部还给你。”

女孩撇撇嘴:“变态,恶心死了,才不要咧。如果你输了,要继续做我的搭档,来拉勾,不许耍赖。”

“好吧……反正你绝对不会赢。”老廖的嘴角勾起一丝残酷邪恶的冷笑:又抓到一个免费劳力了。

电梯门口打开,女孩一下就惊呆了:“这是人来的地方吗?”单单只是一道走廊,就铺满了雍容华贵的气息,镏金的青铜色壁灯造型古典奇丽,柔软的波斯手工地毯异域风情,金色圆盘型吊灯镶嵌宝石,墙角的盆景瓷器居然是明代的景泰蓝。偶尔穿行过去的女秘书,哪一个是艳丽不可方物?就连天花上安装的监视器,也裹着一层金银,雕刻漂亮的花纹。

女孩是个见过世面,深有眼光的人,立即明白这层楼的价值所在,装饰如此奢华,巴上那大老板,岂不得被他用钱砸死?

老廖推开办公室门口,笑道:“大老板就在里面,你快去把她迷死。”

女孩收拾起刘姥姥的心态,弄平衣服上的折痕,双手交叠与腹下,脸上漾起可爱迷人的笑容跟随廖学兵走了进去。

贝晓丹刚看完一本内容肉麻的爱情小说,将里面的男女主角换为廖老师和自己,正想入非非,忽见他领着一名妇女进来,还以为是要教导学习商业知识企划管理的炼油厂女副厂长,奇怪地说:“这个阿姨看起来还挺年轻的。”

女孩看到一个比自己更小的黄毛丫头大模大样坐在总裁位子上,先是错愕万分,再听到“阿姨”那个词,腿下一软,险些摔倒,怒道:“小妹妹,你家大人呢?”

老廖紧张地拉拉她的衣角,嘘了一声:“喂,小声点,她就是贝氏集团的总裁,手下几万员工的大老板,放个屁都能化为金子的中海第一女强人。你小心点,上次有个像你一样的中年妇女在她面前打个了呵欠,结果怎么着?被拖出去喂狗了。”

女孩丝毫没听到威胁,横眉倒竖:“什么?你说我是中年妇女?”

贝晓丹坐不住了,咳嗽一声,提醒她注意影响:“老师,这个阿姨到底是干什么的?”

廖学兵把即将发飙的女孩拉到身后,笑道:“这段时间事情很忙,我总不能时时陪在你身边,就请了个保镖,她叫李思,防止你那些不怀好意的叔叔伯伯对你下手。”扭头对女孩低声喝道:“蠢货!一天一万块的报酬不想要了吗?”

第373章 真相大白

女孩更是恼怒:“死廖学兵,原来你在玩我,故意设圈套让我往里钻。”又觉得雇主虽然是个小丫头,但总还有商量的余地,对贝晓丹赔笑道:“贝老总,我就是拳脚无敌身经百战从无失手的保镖界第一奇人李思。”

拉着廖学兵走到阳台,说:“我还以为是男的,你居然让我迷女人,打死不干。”

“喂,我们事先可是说好了,你想身败名裂吗?”

李思是以前和廖学兵一起行骗的同党。两人事先调查好资料,由李思去勾引富翁,当然不会有身体接触。然后廖学兵再找到富翁的妻子一番陈词,拿出角度特别的照片,加上巧舌如簧,多半会让贵夫人相信丈夫有了外遇,不是要求离婚便是哀求狐狸精离开。两人拿到钱就会消失。

廖学兵干了两个月觉得没挑战性又回朱雀街当土匪了。李思以后找的搭档没一个人有他那么出色,因此念念不忘。

干这种勾当被拆穿真相时经常遭到追杀,所以李思练了一身好功夫倒不是在吹牛。她毫无办法,低声道:“那你也不该找个小丫头啊。”

老廖瞪了她一眼:“小丫头也是雇主,难道你还嫌钱扎手啊?别罗嗦,好好保护她,如果让我满意的话,薪酬照付。如果让我不爽,嘿嘿,那么我就遵守赌约,一毛钱都不给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宣扬出去,让你在行业里名声扫地。”

李思脸色连变:“算你狠!这事我们没完!”

“不要浪费太多时间,我简单说几句,你时常关注富翁消息,知道这几天流传什么消息吗?”以前两人在一起常嘻嘻哈哈的不分彼此。不过有贝晓丹看着,老廖可就正经严肃多了,刻意与她保持距离,双手插进自己的裤兜里不敢乱摸,脸上是不芶言笑的端庄肃穆表情。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李思想了想:“哦,我明白了,坊间流传贝世骧病危原来是真的,这是他女儿接替他地位子吧。看来贝家又要血雨腥风了。你让我挑这么重的担子还想不给钱,有点说不过去。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搭上贝家的。”

老廖脸上罩了一团圣洁的光辉,庄严地说:“为了中海的发展与和平和稳定,为了老人地欢笑和儿童无邪的笑脸,为了守护那些我们珍惜和热爱的美好事物不被践踏。所以我决定帮助贝家度过难关。”

李思笑得直打跌,“一年来你一点都没变,不如继续跟我搭档吧,你逃跑后我又找了几个搭档,他们都笨死了。连富婆都骗不动,害我差点就要牺牲色相了。”

“小思,听我的,你先好好干保镖这份有前途地职业,等以后还会有钱买别墅跑车,去听你最爱的柏幽城的演唱会。”

“哼。你早有打算让我免费干活,真令人生气。那么清纯娇俏小丫头,到底怎么骗上手的?别说像以前那样,我十六岁的时候你差点就用棒棒糖拐走我了。”

老廖怕被贝晓丹听到,不敢多说。冷冷道:“我是她地家庭教师而已,没什么特别关系。”

李思又惊又喜:“兵哥。你还真是百变天王啊!”两人从前合作的时候,廖学兵去骗富婆,总是花样百出,什么剧组里的替身打手、便衣警察、私家侦探等等,总能让对方相信他的身份,然后亮出对方与李思“偷情”的照片,多半能拿到一笔辛苦费。

“不瞎扯了,你从现在开始对她进行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老廖把她拉进去,对贝晓丹说:“她是我多方打探交流才找到地业界著名女保镖,为了防止那些叔伯的阴招,只能让她寸步不离地跟着你。”简单介绍几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能陪在她身边,然后又安慰闷闷不乐的贝晓丹,连“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搬了出来。

起码自己在去解决其他负责人的时候,没有了后顾之忧。

先去探望唐之谦吧,这些人结党营私,闹得太不成样子,昨天教训贝勇骁的事一定给了他深度震慑,我倒要看看现在还能有谁玩花样的。他不理大眼瞪小眼地李思和贝晓丹,告辞出门。

这回还有人敢布置狙击手吗?既然知道了在没有确切把握袭击我而导致严重后果的情况下,怕是没人再敢轻举妄动。

他又翻出破旧得不成样子的电话薄找到一个号码:“兄弟,快买机票回来吧,我准备了丰盛的法国鹅肝酱等你。

“兵哥,这么多年你才想起我,中海又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呢?”

“有趣事情太多,一言难尽,我家隔壁邻居阿姨地三姑妈他大爷的儿子因为在公共场合耍流氓被劳教三年,今天刚放出来,大家都买了礼物去庆祝,你也快来吧。据说那个猥琐界第一奇人打算在宴席上讲解耍流氓地技巧,很多人都去旁听呢。”

电话那头的人惨叫一声:“兵哥,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有什么大事我回去帮你就是了……”

老廖得意地挂掉电话,突然觉得好几天都没探视贝世骧,有点过意不去,至于唐之谦可以等援兵到达以后再做打算。于是把车子开进菜市场里,买了两斤酱肘子和卤水乳鸽、啤酒、熟花生米,装进塑料袋里赶去中心医院。

医院里还是一片惨淡的愁云,医护人员来往忙碌,走廊上大都是冉虎龙安排下的保镖,看来,他们都在静静等待贝世骧的咽气。只要贝世骧心脏停止跳动,金融市场的震荡、股票大幅下跌、黑道重起杀戮狂潮,中海继盂兰盆会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将面临大洗牌,绝对不可避免。

那些蛰伏在暗中的势力,只怕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现在的盂兰盆会方面全靠莫老五强力弹压,无暇他顾,贝家的事全靠老廖一人插手。至于其他盟友,比如警察局总长贾朝阳等人,更不会越俎代庖。

贝夫人在病床前愁眉深锁,贝世骧眼睛半闭,听妻子絮絮叨叨回忆从前两人共同度过的甜蜜时光。

老廖静静站在后面,只见贝世骧形销骨立,脸庞深深凹陷,看样子确已病入膏肓,那华贵淡定从容不迫的气息荡然无存,心中不禁泛起淡淡的哀伤,又一个好友要去了。

贝世骧艰难地抬起手,张了张嘴,费很大劲才吐出几个字:“小倩,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廖先生说。”

贝夫人不放心地看着,叮咛道:“廖先生,一有不对劲你就立即按铃,我先出去了,记住别让他累坏了。”

贝世骧指指椅子,示意他坐。

老廖不是个喜欢将感情表露在外面的男人,自然不会去说安慰的话语,淡淡道:“你们贝家情况很复杂,贝勇骁和唐之谦结盟打算架空小丹丹,贝才驹四处散布流言,想要兄弟自相残杀,冉虎龙野心庞大,收买大批中层干部,其他人还没出手,不过我估计很快了。”

说着打开塑料袋,取出啤酒哒地拉开口子,猛灌一大口,欢畅地叫道:“真他妈爽死了。”又捧起卤水乳鸽大啃起来,骨头渣子飞得满地都是,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老贝,你都快挂了,就没点遗产留给女儿做嫁妆吗?几个叔伯争权那么狠,你女儿快被挤进夹缝了。”

突然一只瘦削的手伸过来,抓起酱肘子。老廖吃了一惊,贝世骧已经好端端地坐在床上,抱着肘子大嚼:“都饿好几天了!”

廖学兵惊得乳鸽掉到地上:“你***敢情装病!”

贝世骧口手不停,犹如蝗虫过田,酱肘子在他嘴里刷过一遍,皮肉尽去,只剩下难啃的骨头,不等喘气,又抓起啤酒一口气喝光,在廖学兵目瞪口呆之中,他已经盘着腿慢悠悠地剥花生,手指轻轻一压,啪地响了一声,抛进嘴里,笑道:“感觉好多了。”

廖学兵噌地站起,手掌一翻,亮出寒光闪烁的啄木鸟小刀:“老实交代,你是哪朝哪代的孤魂野鬼俯身到贝世骧身上?”

贝世骧苦笑不得:“你且坐下,待我好好向你分说这件事的来由。”

“玩弄了所有人的感情,不说出个子午寅卯,你就等着死吧。”

“一个礼拜前,我突然感觉有点不正常,公司股票波动很大,而且呈现高速下滑的趋势,银行的不良账务一大堆,石油价格越来越离谱,房地产公司的竞争对手也蓦然多了起来,旅游公司的利润也开始变低,上下亏空,人浮于事,贝才驹甚至还有好几千万的款子不知去向,贝勇骁私自安插他妻子家的亲戚身居要职。当时有点不妙,以为略加整顿就行了。”贝世骧既然能坐能吃能喝,自然就恢复了他富带有压迫感的气势,侃侃而言

第374章 贝氏帝国

“家族太过庞大,制度不健全,有所腐化也是正常。”

贝世骧摇头:“腐化是人为的。三天前我被下毒,生命垂危,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事,那是从欧洲短叶紫杉植物里提炼出来的毒素,可使心脏衰竭而死。其实当天夜里我洗胃、全身大换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至今仍查不出是谁下毒,这件事给我很大震动,能给我下毒的,绝对不是普通人,联想起集团这段日子的不稳定,一定是那人前期酝酿的成果,都怪我把精力放在盂兰盆会上,以致家里有内鬼仍不察觉,遭他暗算。”

“既然你都好了,还装个什么劲?想让丹丹为你伤心而死吗?”

贝世骧苦笑:“经济上的事你就不懂了,我刚才只是简略概括,其实如今的贝家已经出现极重大危机,那人布局长久,握着贝家的大量秘密,金融、股票、证卷、文件、合同、人事,稍不留神大厦就会倾塌,因为那人隐藏在暗中,连我都无法掌控局面。喂,你到底明不明白?”

“不明白。”

“换句话说,他是个破坏者,随时可以破坏掉贝家这栋大厦,但建设起来可没那么简单。我目前要做的是,装病,勾起那人的野心,让他露出马脚,然后我已经完成布置,他就死定了。七个人当中,一定会有一个。”

“你小子让你女儿当诱饵?”

“什么诱饵不诱饵的,说得真难听,这不是还有你在指导她吗?话说勇骁也实在太心急了,居然雇佣狙击手。”

“既然这样。你还不赶快将他绳之以法?”

“下毒的真凶另有其人,我此时还不能发作。”

两人很快喝完啤酒,点起香烟,在病房中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

“我先去说服唐之谦,你好自为之。据说冉虎龙不可信任。真搞不清楚你费尽心思培养了那么多人才,就没一个是忠心的。让贝明骏负责病房安全吧。”

先去找唐之谦谈心事,由于没有确定对方行踪,两人先在电话里谈开了。对这个金融神童,老廖了解不是很多,单刀直入:“唐先生,如果让你担任贝氏集团地家主,你会怎么做?”

电话那边明显失神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我没那个能力,也没那种野心。”

“那就管你的思想。管好你的动作,立即停止与其他人结党营私的丑恶行为。”老廖说话当真不留半点转■余地,在拥有强大自信的同时,他已经不需要多余地谈判技巧了。唐之谦惊诧起来:“廖先生,您这话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对家主位置存在幻想,但那是徒劳无用的。你必须选择一个正确的方向。贝勇骁志大才疏。他没前途,你可想清楚了?”

“廖先生何出此言?”

“我不管你跟谁合作,但请记住了,贝家的家主只有一个,那就是贝晓丹。再问一句,贝勇骁给了你多少好处?”

廖学兵的无礼态度激起了唐之谦的真火,后者笑道:灯火手打组作品“廖先生,我想您弄错了,没什么好处的问题。我们只是生意场上的合作关系,他给我提供大量资金,我可以完成对丰源银行的收购,然后再反过来回报他,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对总公司也很好嘛。类似地,我也会给天空电视台、能源集团提供贷款。或是帮助他们洗钱。”

“不管你的银行能赚多少钱,请记住最要紧的一点,钱财权力女人都是身外之物。我掌握的是你的生命。”

昨天晚上贝勇骁险遭毒手,几乎废掉半边肩膀,惨案震惊了所有人。当他向警察局报警时,警察方面出动警车现场取证后再无下文。大家这才知道也许家主不是那么好当的。长久地沉默之后,唐之谦无所谓地笑笑:“廖先生,有些东西是比生命还重要地。”廖学兵马上说道:“尊严比生命还重要是么?你永远不知道黑道会怎么践踏你的尊严。我可以让你在死不了的情况下受到百倍羞辱,让你妻子沦为妓女,孩子沦为强盗。”威胁归威胁,这种波及家人的事他一般都很少去做。

唐之谦这时才是真的心凉了,他毫不犹豫廖学兵说得出做得到,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才说:“呃,贝总的决定我一向是支持的,他让女儿当家主我根本没什么意见。”

“那就好。”老廖愉快地收了线。这种胁迫方式带有有大风险,通常只能短暂压制人心,不能让人真正臣服。不过争取几天的时间也就够了。

除了负责房地产业务的贝明骏、传媒业地贝才驹,旅游业贝勇骁,能源集团的贝永驱,金融银行的唐之谦,交通物流的冉虎龙,尚有电子科技行业的盘古集团总裁莫伦*戴维,他是七人集团中唯一地白种人,开发世界一流的电子芯片,旗下还有规模庞大地电子产品制造公司,此人目前态度不明,他常给天空网络进行技术支持。最后一人是电信行业的巨头,天马通讯公司老板宁克岚,他

也进入了盂兰盆会下层会议。

除了没造宇宙飞船之外,贝氏集团几乎都什么搞。

这七个人,构成了贝氏帝国最坚实的基础。

第二天,在恒星大楼顶楼会议厅召开了自贝世骧病危以后的第一次高层会议,七大金刚加上贝晓丹和廖学兵一共九个人。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新的权力分配会议。廖学兵可不这么想,他只打算将权力集中在手中。

会议没有秘书也没有书记员和任何录音录象设备,一切全都口头上进行。

会议厅的暖气开得十足,洁净的空气开始逐渐蔓延烟雾,贝晓丹坐在圆桌中间。廖学兵在她旁边好像是个控制了女皇的权臣。

贝才驹心不在焉,东张西望。唐之谦则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玩弄着手中地打火机。贝勇骁躺在椅子上,精神委顿,肩膀扎着厚厚的绷带。怨毒地盯着老廖。本来以他的状况是不能来的,但事关重要的会议,服用止痛药也得来,不然别人达成什么协议,将好处都瓜分了,自己只能落一场空。

粗重地呼吸声,以及偶尔交错的目光所产生的电流,预示众人关系并不简单。甲跟乙是敌对,可能和丙是朋友,丙也可能暗中与乙来往。错综复杂,而丁看似与所有人都很好,却暗自为自己打算,不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老廖要查出谁在搞鬼,“这两天的情况一团糟,大家都看到了。我知道你们都不服丹侄女上台。甚至希望趁这个机会取而代之,连一年之约都可以拿来敷衍我,当做过渡时期吗?现在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别有顾虑,会议不做任何纪录,尽量畅所欲言。我保证事后绝不追究。”

贝才驹发话了:“为什么一团糟,我想原因很明了,谁不担心你是不是控制住贝晓丹趁机夺取贝家的一切?丹侄女还小,不具备分辨是非的能力。自古权力集中在一人手上都会有危险。”

其他人点头称是,让一个莫名其妙的外人突然站在他们面前颐指气使,任谁都忍受不了。

“依你之言,应该怎么办?我对贝家的财产毫无野心,天日可鉴。贝世骧是我老友。贝家在中海还有曹家虎视眈眈,那都是我们的共同敌人。我需要贝家保持稳定,联手抵御外敌,所以,监督你们在贝世骧病重地时候不出乱子成了我的职责。”廖学兵笑着给大家派了香烟,除了贝才驹,大家见到河水牌,纷纷摆手拒绝。

“我觉得廖先生应该自证清白,否则空口无凭,我说我可以上天摘月亮,有谁相信?”唐之谦说。

贝永驱同意:“而且丹侄女能否领导我们走向光明,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宁克岚附和道:“再说,廖先生是真的监督我们平稳过渡还有另有其他目的,这都不得而知。”

一番争论之后,贝永驱拿出个大部分人都同意的方案,“一个人监督,事实上并不可能,挑明了说,大家的不信任情绪都还存在。唯利是图四个字不消说了吧?廖先生,您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灯火手打呢?我认为这样,丹侄女目前还是事实认可地家主,我们七个人则拥有对重要事情地投票权和否决权,丹侄女情况特殊,可以拥有两票,一共是九票,凡事没有超过半数就不能通过。这样不至于在丹侄女决策出错的情况下出现重大损失。”

廖学兵无奈,防止贝家分解的目前只有这么个办法:“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贝晓丹两票,再加上还算忠心的贝明骏,以及尊严受到胁迫的唐之谦,这样就争取了近半数,只要再拉拢一人,那么还是可以实现意图的。

“那么,我们来进行第一项议案。”一直保持沉默的冉虎龙发言了:“曹家恶意收购我们在东城影视城的股份,资金涉及达到五亿以上,目前世骧大哥病重,是该放弃还是进行反击,我们开始表决吧,同意放弃的举手。”他当先把手高高举起。贝晓丹不明所以,看着廖老师,等他做出决断

第375章 杀手撒磊

老廖不同意放弃:「影视城另外的股权握在银天娱乐的手里,他和我们是同盟关系,只要双方联手,甚至能让曹家吃个大亏,我们在这件事也可以捞到好处。」

但除了贝明骏和唐之谦,所有人的手都举了起来。唐之谦一方面畏惧老廖的威胁,一方面更希望在金融方面与曹家交手,所以他暂时是支持老廖决定的。

「五票,决议通过,放弃。」冉虎龙说。

老廖眼睛紧闭,原来是冉虎龙联络了所有人在做怪,这小子莫不是已经成了曹家的走狗?影视城那么大的利润岂能说放就放,前期的投资还没收回来,造成的损失谁负责?全送给曹家了。好吧,今天晚上等着身首异处吧。要在市政厅重新扶持一个人上台还不简单得很?

老廖展颜一笑:「民主好过独裁,看来大家都同意了,那就暂时放弃吧。散会。」

……

蓝云机场,一个什么行李都不带的旅客走出通道口,左顾右盼,身上披了一件臃肿的棉大衣,口中不停嚼动,偶尔冒出一个泡泡。

他来到外面街上,买了一串艳红欲滴的糖葫芦,忽觉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动作,也不回头,轻轻反手,将串着糖葫芦的竹签戳了过去。一个伏在他身后准备行窃的年轻小偷捂着冒出鲜血的手掌怪叫起来。

蓝云机场是毒蛇团伙的地盘,这伙人几乎全是小偷和诈骗犯,那个穿棉大衣的傻气男人皱眉道:「中海怎么还是这么乱?」

「是啊,挺乱的,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旁边的花圃里突然钻出两个贼头贼脑地男人搭腔道:「呃。先生,您大概是很久没来中海了吧,扎伤我们工作人员的手,请赔付五百元医药费。」

棉衣男睁大眼睛:「什么时候连小偷都这么理直气壮了?当机场是你家开的啊?」

贼头男亮出左臂「治安协助员「的袖章,木无表情地说:「当然你不赔偿也可以。恶意伤人,拘留三个月,另外罚款五千块,你选哪样?」拘留别人,他还没那种权力,只是故意说得厉害点,敲诈胆小的外地客。

棉衣男无可奈何,自言自语道:「变态廖又在吹牛,说整个北城都是他地天下,唉。做人失败至此,我都替他害臊。」

治安协助员可管不了那么多,揪住那人的棉衣:「你***别罗里罗嗦,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大爷送你上矿山挖矿。」

棉衣男突然指着前方目瞪口呆:「啊!有人裸奔!」趁那两个傻乎乎的家伙失神回头之机,双手同时伸出。扯住他们的头发猛一并拢。

哐啷一声。两人脸庞相接,撞了个七荤八素、五花八门,分不清东南西北,仰面摔倒。棉衣男跨过他们的身体,吐了一口浓痰:「老子号称玉面杀手,银色狐狸,岂是你们这帮鸡鸣狗盗之徒所能望其项背的?」

裹着臃肿难看的棉大衣,竖起衣领,缩缩脖子。形象显得更猥琐了。叫辆出租车赶去朱雀街菜市场买了两斤牛杂碎,直接到奥水公寓上了五楼,在门外听了半天,终于隔壁有个好心的阿婆说:「小伙子,50号的那人已经在上个月搬走了。」

棉衣男跳脚大骂。气急败坏打了廖学兵地电话:「**你个死变态!好端端的你搬去哪里?没钱交房租,沦落到这个地步。还说请我吃法国鹅肝酱?」

廖学兵没精打采地说:「你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会拖几天呢,嗯,先自己找家旅馆吧,晚上我再请你喝酒。」

棉衣男气得将牛百叶、牛肠、毛肚通通掼到地上,跳将起来,伸脚用力践踏,走廊口宛若凶杀分尸现场,:「好……好,本想弄点料子和你下火锅的……算我误交匪类,你等着瞧!」

所谓的会议,只是廖学兵用来试探众人的,谁和谁有关系,谁看谁不顺眼,谁和谁又有共同的利益,种种人际关系可以得到精确体会。散会之后,廖学兵隐隐感觉肯定有人联合了其他人准备给予自己和贝晓丹最沉重地打击。

迹象表明冉虎龙是,当然也可能不是,谁能说得清呢?

老廖送贝晓丹回家,发现李思心情特别低落,于是笑着上前询问:「小思,干得还习惯吗?你看这里都是想像不到地豪华,连饭碗都是镶金的,和她一起坐车了吗?有没有上过那辆七百万的劳斯莱斯?只要把她伺候好了,以后还愁没饭吃吗?」

李思郁闷由来已久,昨天想想,一个小丫头而已,自己还搞不定吗?等老廖走后,她又是讲故事说

笑话又是玩深沉装迷人可爱,犹如猴子上窜下跳,结果贝晓丹一句话就让她抓狂:「阿姨,您是不是内分泌失调,更年期到了?」为了一天一万块,我忍!

老廖又说:「局势很不明朗,今晚上我打算对其中一个人下手,你尽量保护好小丫头,回平安山后别让她出门一步,她要是不服,你就说是我交代的好了。」

李思嚷道:「好啊,你这个家庭教师居然如此混得开,不把诀窍告诉我,就把你小**给弹断!」

老廖大汗淋漓:「下次再说,我还得去布置全局。若你肯让我每天摸一百次奶,我自然会慢慢告诉你。」

李思顿时大发娇嗔:「滚!当我白痴啊!十六岁时骗说检查什么**肿块,愣是摸了我一个月,现在还骗,痴心妄想!」

老廖心道:「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走!」

回学校花三十分钟草草批改学生作业,布置新的作业,吩咐叶玉虎、关慕云好好控制班级纪律,便一道烟溜了。

李星华的个人画展已经开幕,任铁林董事还做了热情激昂的陈词,郁金香论坛连续好几天来的头条新闻。班主任姜锋勉励有加,美术组孙组长和苏老师给了自己很多技术上的指导。

参观画展地人很多,每天人来人往,男生尤其多,其中又以何新和李玉中为主,这两个无聊人连课都不上,先是滔滔不绝对每一幅画都赞誉有加,整天流连于美术馆之中,一来二去混得熟了,见到新来参观的同学,索性直接上去为他介绍解说,俨然「半个主人」的身份令人哭笑不得。

当每一个学生看到正中央的黑白炭笔画《随风而逝的季节》,总会大声叫道:「这不是二年二班地变态廖老师吗?居然拿来当模特,李星华跟他什么关系?」然后李玉中和何新便上前将那学生围住,李玉中唾飞沫溅地解释廖老师的外形条件如何出众,怎么适合当画中主角,何新则百般诋毁,拍胸脯担保那只是有点像而已,绝对不是廖老师。

而这时地李星华,心里不知作何感想。

云中塔六十六楼的总统套房内,白色桌布铺上餐桌,点燃了温暖的壁炉,金色烛台亮起明艳光华。姣美的白玉兰花摆在墙角,散发阵阵宜人香气,红玫瑰插进瓶子里,给人以视觉上的享受。六个人的小乐队在角落里演奏小夜曲,大提琴沉稳缓慢忧伤,小提琴节奏欢快活泼,钢琴抑扬起伏,清脆悦耳。

廖学兵的脚搭上桌子,点了一支烟,嘀咕道:「敢笑我穷?就让你好好见识。」摸出电话打给棉衣男:「小子,还在路边摊吃五块一份的排骨浇饭吗?马上到云中塔六十六楼来,我给你个惊喜。」

一点料得没错,棉衣男果真在路边摊吃晚饭,闻言怒发若狂:「如果让我知道你在云中塔扫地打杂,你就死定了!」饭只来得及扒了两口,立时没了胃口,气忿忿地扔下五块钱,乘出租车赶到云中塔。

……

棉衣男瞠目结舌,不敢置信之中,坐在他对面的廖学兵打了个漂亮的响指,立即有侍者点头哈腰,俯首帖耳过去:「先生请问有何吩咐?」

「可以上菜了。」

连那侍者也是西装笔挺,扎着精神的领结,宛若鹤立鸡群中的鹤,衬得棉衣男生出自惭形秽之心,小心翼翼换了恭敬的语气:「兵哥,您彩票中奖了?攀上富婆了?因为扶老奶奶过马路,所以政府给您巨额奖励?」

老廖矜持地摇头,淡笑道:「哪里,最近我在一所学校当老师,混口饭吃。」

棉衣男换了个姿势,斜靠在椅子上,终于也笑了起来:「听说中海最近风起云涌了?」

这男人名叫撒磊,今年二十六岁,是个混迹在国外的二流杀手。他有个特殊的癣好,专门喜欢窥人**到了狂热的地步,接了活计经常在刺杀时躲在墙角偷窥事主的种种密事,不管是夫妻吵架还是**,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以致于常常忘记本职工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阻止了向顶级杀手迈进的步伐。雇主甚至经常满腹怨气,只付给他三分之一的酬金,到了后面,找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少。没有收入,逐渐饥寒交迫,只能跑到国外骗钱。连这次也还是借钱乘飞机回来的。

第376章 真病假病?

廖学兵叉起一块牛排,送入口中,说:“盂兰盆会刚结束不久,我取得了胜利,但现在又陷入新的烦恼之中。”

“哦。”饿坏了的撒磊根本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先像喝啤酒一样灌了一杯八二年的红酒,将鹅肝酱、煎龙虾肉、煎牛小排、鸡肉沙拉通通拉到面前,深吸一口气,捧起盛放鹅肝酱的盘子放在嘴边,叉子划拉,只听稀里呼噜一声,盘子已经清洁溜溜,除了残汁,什么都没剩下。

“今天晚上你替我去杀一个人,他是市政厅的交通部部长,名叫冉虎龙。”

“哐啷!”撒磊一敲盘子边沿,煎牛小排受了震击向上跳起,他伸嘴轻松接住,如同杂耍一般吃掉。

老廖怒道:“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什么?再不端正态度小心我玩仙人跳了!”曾经有一次撒磊逼廖学兵请客,当时两人都是苦哈哈的穷光蛋,老廖点一桌吃了一半就借尿遁逃跑,留下撒磊费了好大功夫才脱身,直到很久以后他对奸诈的兵哥仍畏如蛇蝎。

“在听着呢!激动什么!有你这样请客吃饭的吗?”撒磊移过汤盆,将里面的圣女翡翠菠菜汁浓汤随手泼掉,名贵的地毯油腻一片,然后把所有的肉类食物都倒入盆内,“大杂烩才好吃,看什么看?”

乐队成员好像见了疯子似的,连欢快的小夜曲也跟着慢了下来。

廖学兵于是让乐队退下,房间只剩两人,将贝家产生内乱的前因一说,分析局面。并许诺巨额酬金,暗示贝家有一支强悍情报部队,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利用资源窃取别人的**。这可说到点子上了,撒磊地窥私癖深入骨髓。宁可没饭吃也要听墙脚,立即满口答应。

总统套房的奢华,撒磊不是没见过,但廖学兵用这种规模来请客吃饭在记忆绝无仅有,他小子一定是攀附贝家发洋财了。就冲这一点,也不能拒绝是吧?

酒饱饭足,撒磊接过他带来的资料,皱眉道:“是有点困难,不过我尽量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你会在报纸上看到他的最后一条新闻。”跟廖学兵借了几十块路费,顺手牵羊几盒雪茄,摇摇晃晃出门而去。

冉虎龙家在银杏路,那是一条地处偏僻,居民很少,环境幽雅安静的路段。附近风景美丽如画。有成片地枫树林和清澈的池塘。不少成名以后的画家艺术家都喜欢定居在这里,颐养天年。

他的妻子常年混迹于中海上流社会交际圈,有两个儿子,都在中海大学念书。所谓孟母三迁,近朱者赤,为了让孩子得到艺术的熏陶,所以在这里买了房子定居。一套别致的二层别墅,还有露天大阳台,可以举办小型派对。自从两个儿子长大以后。常带些狐朋狗友回来通宵聚会,喧哗吵闹,倒把几位追求恬静的画家被逼走了。

冉虎龙则不常回家,时而在公司总部,时而在市政厅过夜——这当然是做给上级领导看的。更多时候和商业合作伙伴去酒吧、夜总会、洗浴中心寻欢作乐。工作需要,妻子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平时会有秘书以及一名贝世骧配给他的保镖当随从。但现在是多事之秋,保镖起码多了五六个,而且贝勇骁出了事之后,众人的戒备都比以前要森严得多。

他一定不会再有心思去市政厅拍市长马屁,也没心情和商业伙伴娱乐,而是呆在家里研究目前局势。

资料非常详尽,上面有他从小到大地大部分历史纪录,还有个人性格特点分析,以及家庭成员的资料,关系网,和谁比较交好,兴趣爱好,几乎巨细无遗。撒磊一一看完,对贝世骧的情报部队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路边找了个电话亭,拨了冉家的住宅电话,在一个女人接听:“你找谁?”撒磊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阿龙在么?怎么躲在家里,公司还有份文件要他签字呢。”

“在……哦,不在,不知道他去哪了。”那人马上挂了电话。

看来冉虎龙的朋友一般都会直接拨打他地手机,打住宅电话引起了对方地警觉性。不过这样一来也确定了他在家里。

撒磊乘出租车来到银杏路,很远的路口就已经下车了。找到冉虎龙的别墅,不由暗暗叫苦,妈的,围墙都布了电网,你关犯人也不用这样吧?

由于常年在贫困线上挣扎,他并没有普通杀手的精良装备,不然找个制高点潜伏,拿着狙击枪,总会有机会的。耳朵一张,院子里好像有看家狗呼哧呼哧的声音,这可更不得了。

装出匆匆而过的行人,在不经意间绕了冉家大院一圈。打了冉虎龙儿子的电话,用沙哑地声音说:“鸟毛!快出来

我在你家楼下。”

“你是谁?”

“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我是猴子!刚骗了个靓妞,你想不想玩玩?我电话坏了,用的是别人的手机。”撒磊根据廖学兵提供的资料让冉虎龙的儿子冉望坚信不疑。

冉望回答得十分艰难:“这个……能不能等过几天再说?我家老头子不知什么毛病,这几天管得死死地,连学校也不让我去了。”

“那算了。”

“等等。”冉望踌躇道:“你带妞去后门,我装撒尿,领你们进来。”

冉望鬼鬼樂樂,满怀期待打开后门的时候,脑袋挨了沉重一记打击,撒磊已经溜进冉家别墅。

……

早上,廖学兵翻开报纸,除了市长视察农村发表讲话之外,再没其他新闻。不由心中疑惑,玉面杀手到底怎么搞?是不是被抓了?

这时撒磊打电话给他,约到朱雀街地豆浆摊见面。

一手拿着豆浆碗,一手抓着油条,看到雪佛兰唰地停下。羡慕地说:“你这车是跟贝家拐来的吧?”

老廖劈头就问:“别管那么多,昨晚上失手了?有没有被发现身份?”

撒磊拉他到人少的地方坐下:“别急,我慢慢跟你说,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说了整个计划和对内奸的猜测吗?你们都猜错了,冉虎龙并不是坏人。相反,他一如既往地对贝世骧忠诚。”

“你小子打探到什么秘密了?”

“我进了冉家,他家很宽,幸好有地形图,不至于迷失方向,。妈地。还有条大狗,叫了一声,我手快,一刀戳死,正好外面有车经过,别墅里面的人都没注意。我直接爬到二楼冉虎龙卧室的窗台。伏在外面。忍受刺骨的冷风,唉,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撒磊也是个罗嗦家伙,絮絮叨叨,几乎要把每一个细节全都说尽,彰显他秘密潜入、堪比间谍的能耐。从打昏冉望,到狗叫声起,他一个箭步跨上,手掌挥开。一柄小刀插进狗咽喉。再审时度势,观察地形,当时是怎么考虑,也都一一说出。伏在窗台地边沿,腰酸腿麻。寒风侵袭,还有一只花脚蚊子叮在脸上也不敢去挠。老廖冷冷插嘴:“大冷天的有什么蚊子?您老就别讲故事了。说重点吧。”

撒磊讪讪不好意思,笑道:“你这人还是一贯地缺乏幽默脑细胞。房间里灯还亮着,窗户紧闭,不过玻璃窗再怎么隔音,也还是有点声音传出来的。我想等他睡觉了再下手,听到他在通电话,要求贝勇骁不要再痴心妄想,尽快效忠贝晓丹。”

廖学兵莫名其妙:“没道理啊,莫非他发现你在偷听,故意传这样的信息麻痹我们?”

撒磊断然否认:“绝对不可能,我听墙脚的功夫天下无敌,谁要能发现我立即拜他为师傅。知道么,上次美国总统的女儿搞**派对,就是我听到的消息,后来卖给报社还赚了几千美金。”

“冉虎龙究竟是忠是奸?我先前对他太武断了,几个部门经理一派胡言的可能性居多,毕竟没有经过调查取证,他根本没有事实上的背叛行为。早上会议的表决,或许真地是为了贝家考虑,但他的思路显然不对。”老廖渐渐沉默下来,始终还是不精通权谋策略啊!

撒磊也帮着他分析:“几个部门经理肯定早就被人深度操纵,否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屈服的?一定是反间计。”

这时老廖接到贝晓丹的紧急电话:“老师,你快来医院,我爸爸快不行了!”

老廖一呆:“贝世骧又在迷惑敌人?***鬼蜮伎俩怎么那么多?”

撒磊说:“我估计贝世骧真的出事了,真正地幕后敌人出手了。”

老廖地冷汗涔涔而下:“走,我们一起过去,你小子的脑子怎么就那么清楚呢?”

在医院里,贝晓丹母女哭得死去活来,贝世骧只有出气没有入气,所有七大负责人都被挡在手术室外,医生们正在进行抢救。

一群人心思复杂,谁都没有说话,贝晓丹伏在廖学兵怀里悲痛欲绝,不能自已。众人焦急难耐,来回踱步,不停打着电话。

第377章 众叛亲离-第378章 真正幕后者

冉虎龙的儿子被人打昏,看家狗被屠,心知昨夜一定有风声泄露,但不知道是哪一方势力出手,一时惊疑,饱含戒备地看着所有人。

足足四个小时,手术室门口打开,贝世骧躺在病床上,由护士推出门外,麻醉剂药效没过,双目紧闭,面如死灰,不知是死是活。

贝夫人拉住医生急切地问:“他怎么样了?还有希望吗?”

医生摇摇头:“对不起,夫人,我们已经尽力了。”

晃若晴天霹雳哗啦一声炸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走廊里蔓延,有狂喜有沉痛有悲伤有难过。贝氏帝国的天已经塌下来了!

冉虎龙吸了一把鼻子扯起医生的衣领咆哮道:“把这个庸医拖出去喂狗!为世骧大哥陪葬!”

那医生惊恐万状,双手乱摆:“等等……贝先生还没死……”

要是真个挂了,起码也得用白布盖脸啊。

廖学兵见局势大乱,推开冉虎龙,对医生说:“大家都在这里,你就一五一十说说为什么没希望了?”

那医生尽量做出难过的样子,沉痛地说:“早上给贝先生输血的时候,血液里被不明人士藏了大剂量的鲑蛇射毒,严重破坏了贝先生的中枢神经,虽然经过抢救,但他已经双目失明,从此全身瘫痪,再也没有重新站立的可能。”

七个人顾不上争辩,人人都拿出电话。冉虎龙吼道:“全部出动!包围中心医院,所有人不得出入。违者格杀无论!”

贝晓丹母女急忙追上,大声呼唤贝世骧。

更多的人顾虑他的人手迅速控制医院,大家彼此猜忌,不信任的情绪弥散。贝永驱冷冷道:“事情已经发生四个小时,凶手早就不知去向。亡羊补牢已经晚了。”

“所有人全部放下电话。”廖学兵眼光在七个人身上看来看去。说不准幕后真凶就在七个人当中。贝世骧全身瘫痪,双目失明,跟死有什么分别?这问题已经非常严重。搞不好曹生潮会立即反扑。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你们这帮小人,害死贝世骧,自己迟早也会死在曹生潮手里。

“派人封锁现场,核查一个礼拜以来所有地医生护士医院工人,还有这两天的病人家属,药房管理人员。另外清查港口码头车站、其他各个医院诊所,全国各地的蛇毒交易市场,看看有没有鲑蛇蛇毒出入的销.=售情况。这几天守卫医院的人地工作时间表。他们的各大关系网,家人有没有异常,偶尔也有人一直很忠心,但家庭成员被胁迫才迫不得已下手的。”廖学兵很快下了命令,他虽然不是真正的话事人,但却没人敢反对。

不光贝氏集团忙碌。连警察局长也焦头烂额。他在第一时间得到廖学兵的通知,深感事情严重。自从修罗场生死斗之后他站到了贝世骧这边,只要贝世骧一倒,自己也得受到很大影响。

不到二十分钟,警车、轿车、黑衣人,甚至还有飞车党成员,出现在中海市大大小小的街道。有时候曾经被警察抓过的飞车党,在药店询问盘查时还会相视一笑,互相递烟。然后再表情严肃地翻看药店进货销售纪录。

一直折腾到天黑,从各处传来的消息不容乐观,始终一无所获。贝世骧深度昏迷,消息对外封锁,只有莫老五、贾朝阳寥寥几人知道。多事之秋,为防有心人趁乱起事。老廖告诫他们暂时不要过来探视,在紧要的时候提供支持就可以了。

华灯初上,都市夜里的空气十分清冷,暖气开得十足地医院,八个人都觉得身体冷飕飕的,再多衣服也遮不住侵体的紧张、难受、压抑,一如窗外的寒夜。

调兵遣将,受发消息,一切忙完之后,走廊内橘黄色的灯光使得气氛更加阴惨,仿佛乌鸦群飞的麦田,如同地狱地入口,七月十五洞开地鬼门关。沉默完了还是沉默,一片死寂。

贝明骏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点了一支烟,沉闷地说:“不如,开个会吧?”

“有必要么?贝世骧病情危急,敌人潜伏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到底要通过什么决议?”老廖首先反对。

贝明骏突然抬起头来:“廖先生,你是贝家的什么人?自称与贝家利益攸关,我看不是吧?贝家的前路不需要你来指明方向。我宣布,现在开始第二次会议,议题是,贝世骧病危,我们应该选择谁做为我们的领导人。”

廖学兵冷笑道:“当然是贝晓丹了,有谁反对的?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发难,莫非你就是幕后黑手?”

“我反对贝晓丹当家主。”贝才驹淡淡道:“她学识浅薄,能力平庸,年纪幼小,德不服众,实在不合适领导庞大的贝家。”

“嗯?”廖学兵眼如冷电般直射过去:“你说什么?”贝才驹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一字一句地说:“贝晓丹不适合领导贝家,我们需要有魄力的人。”

贝勇骁举手发言,举的是另一边手,受伤的那个肩膀与廖学兵有不共戴天之仇:“何况丹侄女被外人控制,对我们而言,是件危险地事情。”

冉虎龙怒道:“贝勇骁,你什么意思?丹侄女是世骧大哥钦定的接班人,他的眼光哪里会有错呢?”

唐之谦打断他的话:“家族企业不是真的帝国,不需要代代传承,讲究什么血统,难道贝世骧还想把贝家牢牢握在他那一系地手里?我提议,贝明骏为下一任家主。”

廖学兵感觉肺部有股气开始上涌,但他还是忍住了,事到如今非常明朗,贝明骏就是那个野心家。

贝明骏神态自若地一笑:“那就表决吧,同意我出任家主的表个态。你们可要凭良心说话,别被有人心蒙蔽了。”

连他自己在内,同时举起六只手。只有廖学兵和冉虎龙纹丝未动:看来老子果然错怪冉虎龙了,幸好昨天夜里撒磊没下杀手。

“冉虎龙,你铁了心要追随贝世骧地步伐对吧?没关系,缺了交通运输,我们还可以利用对政界的影响另换一个上去,到时候你就乖乖等着下台吧。”贝明骏仿佛黄袍加身的太子,腰杆挺直,双手置于膝上,看起来霸气横生。

贝氏帝国的新一任家主,似乎在中心医院的清冷走廊里诞生了。

为了这一天,贝明骏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布置,他努力把自己装得像个二世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干事没什么能力,表面上只知道讨好贝世骧,忠心耿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平白让人小看。但暗地里勾引贝才驹、拉拢唐之谦、引诱贝勇骁、威逼莫伦*戴维等等,无极。

盂兰盆会之后,趁贝世骧集中精力扩张对付曹生潮,他开始利用内部权力使公司股票下跌,并造成一定数量的亏损,对各大部门经理许以重金要职,让他们配合成事。这时的贝世骧内外交困,确实有种力有未逮的感觉。但还不是关键,唯一的出路,只能让贝世骧死!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贝明骏使计让贝世骧家里的厨师染上赌瘾,然后设置圈套,让他欠下天文数字的赌债。厨师走投无路,只能遵照命令行事,给贝世骧下毒。整个过程中,贝明骏一直没有亲自露面,消息通过辗转几条线索进行传达,即使事情露了马脚,也难以追查到头上。

贝世骧刚一倒下,他马上指使贝才驹在网络上散布假消息,没想到贝世骧指示女儿接位,并让廖学兵辅助,打断了一些阵脚。但贝明骏策划已久,岂容你干扰,立即下令部门辞职,并让线索指到当时还和他略有敌对的贝勇骁身上。廖学兵一出手,贝勇骁结果就站到了他的身边。

第二次下毒,是因为看贝世骧还喘着一口气,实在太过蹊跷,不得已再次铤而走险。当时廖学兵不信任冉虎龙,反而建议贝明骏派人把手医院,巧之又巧地替他提供最大便利,甚至贝世骧自己也没想到,这个除了冉虎龙之外最信任的堂弟居然会想着怎么整死自己。

贝才驹是很想当家主,支持贝明骏乃是无奈之举。家里糟糠之妻看了多年,早已厌烦,这时有个清纯玉女美艳若明星的年轻女孩投怀送抱,焉有不接受之理?本来以为只是玩玩就算了,没想到老年动情,竟比少年人火热万分,扑腾起的火焰万丈不灭,直欲为对方而死、放弃家庭、抛弃财产、地位也心甘情愿。然而,那女的早就是贝明骏安排的棋子,当她以死威胁,贝才驹不得不屈服了。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贝勇骁也很想当家主,还暗中栽培了黑道势力准备关键时刻派上用场,但精心准备,冷枪、保镖比不上廖学兵一辆悍马和军刀,肩膀挨了一刀之后万念俱灰,更害怕廖学兵控制贝晓丹培植势力日渐壮大。这时贝明骏找上门来,承诺消灭廖学兵并保证以后绝不触动他的利益,他也屈服了。

第378章真正幕后者

唐之谦只想在金融海浪中乘风破浪,享受金融战争的乐趣。贝世骧病危,不知道下一个决策者是谁,贝明骏答应给他应有的一切,而廖学兵却要践踏他尊严,选择谁应该很明确了。

其他几人,基本都被贝明骏个个击破,只剩下忠心几十年的冉虎龙没敢去动。得知廖学兵追查幕后黑手的消息,便指示手下将线索引到冉虎龙身上。可以说

,在恒星大楼,几乎尽是他的耳目。贝才驹早先与贝勇骁勾结,也是在贝明骏的指示下行事,惹起他冲动的**,主动去触老廖霉头。

端坐于长椅之上,脸上泛起高深莫测的笑容:“廖学兵,贝家内部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对大家都没好处,我相信你是个明白人,风往哪边吹,应该感觉得到。”

“贝世骧是被你下毒的?”

“讨论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他执着于扩展势力,独断专行,交结匪类,令我们颇有怨言。上次某人开口就借两千辆轿车,贝世骧马上从我们各个部门抽调,搞得我的业务员去签合同只能搭出租车,影响极其恶劣。这样的人,也没什么资格领导我们继续走下去了。”

老廖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干涉你们贝家的事,不过

贝晓丹我带走了。”被人算计之深,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佝着身子,和撒磊一起慢腾腾走进病房。

冉虎龙好像被人抽掉了脊椎骨,兀自强笑道:“我的人马上就要赶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贝明骏。枉我当你是好兄弟,你竟对世骧大哥下毒手。”

贝明骏平静地说:“你的人不会再听你的话了,念在咱们多年兄弟一场,我可以考虑让你安享晚年,不过你得在电视上发表个讲话。该为支持我地人参加议员竞选。”

“做梦!”冉虎龙急急拿起电话,然而听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冉先生,我有家有小……”他颓然坐倒,久久不能出一声。

贝才驹提醒道:“别忘了还有西城莫老五,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莫老五与贝家是世交,他只不过与贝世骧感情好上一点而已。现在贝世骧不中用了,我会让他得到比以前更多好处的。”

“廖学兵在北城还控制着一个叫做飞车党的小帮派,另外,盂兰盆会上他认识很多巨头。你不担心报复么?”

贝明骏涌起滔天的傲意:“盂兰盆会巨头都明白廖学兵能给他们什么,我又能给他们什么。至于飞车党,今天晚上就要瓦解了,廖学兵和他地亲信们只要一走出这家医院,就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贝才驹一听他竟然连贝晓丹都不打算放过,斩草除根。心狠手辣令人心寒。

“大家可以离开了。”

……

朱雀街新任治安警察斗鸡眼下班后仍没有换下制服。准备凭借这个令人羡慕的身份到酒吧里泡几个妞。笔挺的制服冷峻而有气质,英姿飒爽更像英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斗鸡眼再也不用像往常那样腆着脸去讨女孩欢心,这时自动有美女前来搭讪。

他客气地拒绝掉一位大龄女青年的邀请,走进厕所放水。哼着淫荡歌曲抖动裤裆下的玩意,只觉淋漓尽致,痛快酣畅。

一位客人拉开蹲厕隔间的小木门,笑道:“大哥。能不能借个火?”斗鸡眼嫌恶的头也不回:“滚,跟你妈借去。”

只听砰的一声,这是斗鸡眼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从后脑到前额钻出一个洞,鲜血刷啦全喷在小便槽地墙上。形状独特好像后现代艺术家的画作。斗鸡眼面容扭曲,手伸到脖子抠拉。终究没说出什么话来,一头载倒。

浪之夜酒吧的卫生间里,静静躺着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

朱雀车行老板杜文凯拉下卷闸门,把自己关在车行里。有一辆刚通过毒蛇团伙走私来的哈雷摩托车需要改一下发动机。这辆银灰色的哈雷外表可真是劲爆无比,车头高挺,犹如两支犄角,流线型车身,机体厚重、冷酷,好比摩托车中地坦克,极具视觉张力。

杜文凯暗自赞叹,“他娘地,应该让兵哥把毒蛇团伙的走私渠道拿走才有赚头。这等好车在中海车市起码得卖二十多万。”拍了拍油箱,发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装满了油?我不是试车时只放了一升吗?”

只听到微弱的滴答滴答的声音,杜文凯骂道:“谁的手表又忘记拿回去了,也罢,让我找找,明天敲他一竹杠。”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哈雷摩托车爆开,放射出巨大的能量,燃烧的浪潮行一切事物全都吞噬。房子被炸得七零八落,燃起熊熊大火,一根扭曲焦黑的排气管飞上天空,急速旋转落下,插进一百多米外的树枝上。

十一月末地浅水街街头,阴冷、潮湿,薛暮秋迟迟没有收到来自廖学兵的消息,预计今晚上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消遣一番。路过一家便利店停下车子,打算买几打杜擂丝夜里备用。在货架上取了货物,到收银台付账,一个动作僵硬的男售货员额头淌着汗水向他走来,一份《中海日报》盖住右手,横在胸前。那人扯下报纸,乌黑的枪口指向薛暮秋。

已经有眼尖的女顾客尖叫起来,薛暮秋没有丝毫犹豫,脚尖一蹬,飞身跃进柜台内。那人连开三枪,子弹穿过木质柜台激起一片木屑,击中他地后腰。

便利店里警铃大作,收银员惊慌失措,那人仍下手枪冲出街道,一辆黑色大众正好停在门口,车门打开,那人跳进车内。大众车飞驶而去,须臾不见。

鲜血染红薛暮秋的身躯

……

贝世骧仍然没醒,贝晓丹疲累心伤已经达到顶点,伏在床沿沉沉睡去。在医生地要求下,廖学兵打横抱起贝晓丹,撒磊扶着贝夫人走出病房。

走廊外空无一人,七大负责人已经离开,清冷的灯光,冰寒的长椅,只有地面的烟头和冷却的灰烬说明这里曾经聚集了一伙人,召开过一个被称为贝氏帝国命运转折点的会议。

撒磊突然说:“医院外埋伏有枪手,我感觉到了动静。”站在走廊尽头的小木窗悄悄向外一张。乌沉沉的夜色,医院外甬道昏黄的灯光,只有一名清洁工在打扫卫生。但花圃里闪起一点细微的光芒,随即隐没,杀气冲天而起。撒磊拥有窥私癖最大的本钱,视力极佳,甚至黑夜也略可看见东西;耳力灵敏,连隔了几道墙少妇呻吟的频率、音调都能够听出,医院外的动静通通尽收眼底。

“他们埋伏在花圃里,起码十人以上,都装备着AK47自动步枪。只要我们跨出医院大门,子弹便会把我们打成碎片。”

廖学兵拿出电话:“让贾朝阳派人来清理掉这些垃圾。”打完电话他缩紧了:“贝明骏勾结上曹生潮,朱雀街发生爆炸案,玄武街发生银行抢劫案,滨海路有一伙持枪匪徒劫持人质,与警方对峙,不到短短四个小时,整个中海几乎全是罪案,所有警力全部抽调一空。”

撒磊笑道:“兵哥,我有个办法,医院里不是还有救护车么?”

十几分钟之后,医院侧门冲两辆救护车。埋伏的枪手没想到他们已被发现,只见前头那司机依稀好像廖学兵,不约而同举起枪将第一辆车打成千疮百孔的马蜂窝。第二辆车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二天廖学兵哪都没去,坐在别墅二楼的阳台里抽烟,手里一本集》搁了良久,始终没有翻过一页。贝晓丹和她的母亲一直呆在三楼的客房没

出来,慕容蓝落听说她父亲病危,公司倒闭,也就原谅了老师私自带她回家的鲁莽行为。

飞车党五十多名核心成员死了六个。薛暮秋得益于自身惊人的体质,受了接近致命的伤害,居然没死,多亏那枪手太过紧张,没来得及出手太快,子弹穿过柜台降低速度减小威力,才没让他当场身亡,目前正在北城医院接受治疗。最命大的叶小白和南弟一直在大本营烛光酒吧的地下室喝酒,到第二天醉醒了才知道满树落叶飘零,血雨腥风。

打电话给莫老五,那家伙已经知道贝明骏夺权的事,照样满肚子苦水:“龙二竟然重新策反了骷髅团,组建新的柜子会,昨天夜里砸了我的好几处场子。贝世骧一倒,牛鬼蛇神就乱起来了。”

老廖站起身踢翻无辜的老藤椅,说:“今晚上准备动手吧,先从那些上窜下跳的小把戏身上开刀。对了,帮我查查毒蛇团伙响尾蛇的老底,他大概被贝明骏收买了。还有,让你那不成器的儿子莫永泰上马,别整天无所事事的只会玩女人。另外,搞点武器送到月神大庄园来。”

第379章 反击

“好,你自己注意点,别让冷枪给打死了。”

老廖思索片刻,向叶小白下达命令:“暂停手上工作,全都到滨海路月神大庄园来集中,这是我的新家。对了,安排几个干练点的人手保护薛暮秋,别让他又给人第二次下手了。”

末了,再次联系警察局长贾朝阳:“昨夜究竟怎么回事?理清头绪没有?”

贾朝阳气急败坏:“曹生潮也就算了,贝明骏太不像话!居然派人去滨海路抢劫,那里都是名人、有钱人,势力大得很,害老子今天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被人问责。”

“那就让他死吧。”老廖轻轻挂了电话,走进餐厅,撒磊还在吃东西,他的肚子似乎永远都填不满。慕容蓝落和慕容冰雨的安全目前是他最关心的,飞车党成员到来以后,选一堆人手拿着莫老五送来的**弹药分头保护两个女孩。剩下的都集中在月神大庄园。

叶小白和南弟在游泳池里游泳,顺便调戏可爱的女仆。一个风平浪静的白天,入夜以后,暗流开始涌动。

仁和医院住院部四楼四零二号病房,护士已经离开,走廊里空荡荡的,只能听到身受病痛折磨的病人在低声呻吟。蔡沧浪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甜甜的梦中他见到自己在公司总部颐指气使,所有的人都必恭必敬听从指挥,贝世骧的美女秘书全都包围着他,其他公司的总裁都跪在坚硬光洁地办公室地板上恳求他赐予一份合同。

那个漂亮小秘书正和他嬉笑打闹,勒着他的脖子笑道:“老公。你说我们今天晚上做几次比较合适?”

“五次吧,不不,十次。喂,喂,你勒我那么紧干嘛。快松开!喂!”

蔡沧浪脖子剧痛,骤然不能呼吸,那个香艳的梦境已经消散,猛然睁开眼,只见廖学兵的脸庞正在他上方不到一尺的距离狞笑。

冷酷眼神好比没有感情地钻石,白森森的牙齿闪着寒光,在脸上漾开的笑容,可以读出的除了阴冷还有一种嗜血的**。

蔡沧浪的喉咙好像消失了,因为他突然喘不上气来,不光是氧气。流通大脑的血液也被阻隔。奋起力量伸手一抓,一根细细的绳索越收越紧,已经深深陷进脖子肉里,甚至把皮勒破。

他的脸开始发涨,青筋条条暴现,变成紫红色。鼻翼箕张。眼珠突了出来。

想叫救命,想求饶,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全憋在肚子里。肺泡感受不到新鲜空气,心脏激烈跳动,几乎可以震断肋骨。

廖学兵用力将他拉脱出病床,整个人登时扑通摔在地上。绳索略有松动,蔡沧浪当先就是一句:“哎呀!”连忙扶住自己的断肢接口。

但绳索随即收紧,控制在一个合适地程度之中。让蔡沧浪呼吸困难却又不至于窒息死去。惊恐地看着廖学兵,艰难地挤出半个字:“求……”

“求什么?求下地狱后阎罗王大放慈悲?”老廖笑道:“不用求了,我同样也可以掌控中海市所有人的生死。现在,你的阳寿已尽。”

在廖学兵身后,还有南弟和徐浩双手插进口袋。一脸漠然地看着,仿佛这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廖学兵的手里还连着一根长约四五米的绳索。把他拖到窗口,绳索另一端在窗台的不锈钢护架上系牢。呼啦一下打开窗子,冷风灌了进来,天还是那么黑。

从床头小柜子找到两根胶带把蔡沧浪地双手反到背后绑紧,“被风吹着头脑一定很清醒吧?”

蔡沧浪忙不迭点头,心中一喜:“原来他只打算让我吹风,这温度,吹一夜也冻不死人。最多患个感冒,过几天就好了。”

“那就给你最后三十秒种回忆与家人在一起地温馨,忏悔自己的罪恶,祈祷来生做一头无忧无虑的野猪,别被猎人给抓了。”

抓起蔡沧浪提到窗子上,三个人都一脸怜惜地看着他,廖学兵说:“对不起,本来是要枪给你个痛快的,不过我们最后看电影,发现死法很多,就抽签结果抽到你的是放风筝。”

蔡沧浪魂飞魄散,手舞足蹈,拼命挣扎,尿液从裤裆滴了出来,只想狂命,可是怎么都叫不出声,他愿意用包括尊严、家庭、金钱的所有一切换取性命,但为时已晚,世界上并没有后悔药。廖学兵将他诺大的身躯向前一推,一团黑影连着绳索直沉了下去。

蔡沧浪体重超标,重力加速度,立即拉断咽喉,鲜血喷洒而出。只剩下半截脖子系着身体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三楼的心肌梗塞病人刚刚做完手术,在床里休息,吃掉家属削好的苹果,偶尔一瞥窗外,见到一个影子荡来荡去,奇道:“楼上好像扔什么东西下来,二姑,你去看看,提醒他们注意,讲究点公德心,幸好没掉到下面,不然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地。”

二姑帮他掖了掖被子,拉开窗子,透射出去的灯光照耀下,一个双目圆瞪的人头,舌头伸出口腔外,脸上的表情僵硬、恐惧、绝望,肥胖的身体,周身染满鲜血,流到裤裆混合着尿液滴到下面。这鲜血淋漓地恐怖场面好像僵尸电影里的主角,就连死人都能吓醒。

血腥气息宛若地狱翻腾地浓烟,扑鼻而来。

二姑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回头看去,只见她亲爱的侄子用力抓着胸口,一脸痛苦:“我……我心脏病犯了,快……”

廖学兵紧了紧领口,“让这面旗帜成为贝明骏覆灭的开始吧。”

徐浩在后面关上门,说:“下一个,应该是响尾蛇,这王八蛋用炸弹炸死杜文凯,我们重新抽一次签。”

“不用了,他有最合适的死法。”

三人步出楼梯,冲进来几个气喘吁吁的医护人员叫道:“快,快,好像是在四楼四零二!”

老廖微笑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医护人员回头叫道:“跟你也说不清,反正是重大案件!”

三人上了雪佛兰,汽车向北城疾驶而去。医院早已乱成一团。

南弟打电话给袁野:“野锅,确定响尾蛇的行踪了吗?”

“我的人正在盯着他,现在他躲在蓝云机场附近的蓝调酒吧里面一直没有出来。呃,蓝调酒吧里面都是他的人,我们混不进去。”

“注意前门后面都盯紧,别让人给跑了。”

汽车很快停在蓝云机场路口的巷子,从这里直通过去到尽头就是蓝云酒,响尾蛇的势力就盘踞于此。他们坑蒙拐骗,无所不做廖学兵点了支烟,三个人一起走了过去。酒吧里很安静,只有低沉的音乐,也没听到划拳行令的声音,看来响尾蛇触犯了兵哥之后,惶惶不可终日,正乞他的新主子贝明骏给他最大的安全保障。

碰到门口放哨的小弟,廖学兵递了烟过去,笑道:“兄弟,乔保正在里面是吧?你能不能让他出来一下,就说我在这里等着。”

那小弟充满猜忌地看着他,说:“什么乔保正,不认识。”另一个小弟已经急步走了进去,似乎是去报信。

老廖哦了一声:“不认识?那就算了。”便和南弟两人慢悠悠地往回走。那小弟道:“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留下来说清楚!”

老廖脚步不停,那小弟回头招呼几声,和几个拎着尖刀的男人冲出,想要拦住他们。“***!叫不听是么?鬼鬼樂樂的一看你们就不像好人!”

南弟一转身,风衣翻飞中,手里多了一柄左轮手枪,对着冲得最快的那人开了一枪。寂静的巷子里枪声极为刺耳,火光喷吐中,那人脚步凌乱,左右摇摆,斜斜倒下。另外的人如同撞到电线杆的自行车,齐齐定住身形。这时巷子的另一边好像是在放鞭炮,响起密集的枪声。

南弟收起手枪跟上廖学兵的脚步,丢下一句:“都给我滚回去。”袁野和五六个飞车党党徒站在巷子口,手上流了很多血,笑道:“没想到这帮崽子也有枪。”他的脚下踏着一个人的脑袋,正是毒蛇团伙的老大响尾蛇,大名乔保正。

廖学兵在前门一问,那手下前去报信,将老廖的相貌一说,响尾蛇成了惊弓之鸟,廖学兵竟然站在门口,这还得了。马上带着几名亲信,拿着防身武器钻出后门准备逃跑。没想到袁野已经守在后门,双方发生枪战之后,响尾蛇束手就缚,他的手下们迫于**的压力,正聚集在几百米外窥伺。——贝明骏还有更大的事情,只给响尾蛇提供几把手枪而已,响尾蛇和三名亲信一人一把,已经被袁野收缴了。

响尾蛇的肩膀挨了一枪,动弹不得,惊惧地盯着老廖,叫道:“兵哥,你放过我吧,我都是被逼的!贝明骏抓了我的儿子!”

第380章 暧昧

“天堂上你们父子会团圆。”廖学兵抓起他丢进车里,对袁野说:“你们都去帮叶小白,这里不用你们帮手了。”

几人跨上摩托车,流星般散开,瞬间消失在机场路的尽头。

雪佛兰也很快开走,留下不知所措的毒蛇团伙成员,有的也开了车子,提了几管猎枪,也要去追击,但他们的速度远远不及飞车党,晚了一点,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在朱雀街的朱雀车行二十米处,他们停下车。车行的铺面一片焦黑,卷闸门千疮百孔,向外凸出,玻璃门窗全部破碎,宛若战争过后的废墟。前面拉起一条黄带子,那是警方为了调查爆炸案,防止别人干扰而拉起来的,现在天色漆黑,警察已经下班了。

铺面前的树下插着几柱香,那是飞车党在祭祀杜文凯,事情紧急,没来得及举办葬礼,何况杜文凯的遗体炸成碎片,根本就找不到。也罢,他生前沉默寡言,只喜欢与车为伍,和车死在一块,血肉结合,也算是个归属了。

南弟擦掉鼻涕,一脚将响尾蛇踢下车子,骨碌碌穿过黄带,滚到树下。

廖学兵走过去,皮鞋敲打着地面,一嗒一嗒的,好像是丧钟的指针。

“用偷来的东西,你盲目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你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居然犯下滔天恶行。”老廖取出三支线香,插在大榕树下,说:“阿凯,我现在用这只老鼠来祭慰你的在天之灵。”

响尾蛇屎尿齐流,不顾伤痛强撑起半边身子。叫道:“兵哥,饶我一条狗命啊!我的银行里还有几百万,我,我都是被贝明骏那畜生给逼的!不关我的事呀!”

徐浩就是一脚过去,含怒而发。不知积了多少怨气,脚力惊人,踢掉他半边牙齿,脑袋直撞到树干上,顿时说不出话来。

附近居民听到叫声,打亮电灯,见到三个男人在殴打一个人,立即关紧窗户,拉上窗帘,熄灯睡觉。

“让他成为一个图腾吧。”

南弟从车上提下一桶白花花地汽油浇在响尾蛇身上。

冷油一淋。响尾蛇浑身激灵,鼻端传来重重的味道,他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即使口腔肿胀不堪,同样克制困难高声叫唤起来:“不!兵哥,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

叫声嘎然而止。南弟手中的汽油还没浇完,猛灌进他咽喉里。响尾蛇狠狠呛了一大口,伏在地上咳嗽,抬起头来,只见他们三人已经在往回走。廖学兵打开ZIPPO打火机点了香烟,随手一丢,“就让你的惨叫,回荡在中海市的夜空中,让这火焰地图腾。给贝明骏带去毁灭的讯息。期待十八年后,你不再偷鸡摸狗。”

打火机带着被风刮得奄奄一息的微弱火焰,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响尾蛇脸上。

“嘭!”响尾蛇周身腾起一丈多高的火焰,,被风一卷。越烧越旺。在已经被成废墟的朱雀车行前他疯狂舞动,仿佛在为杜文凯招魂。

“今天的游戏到此为止。所有人都回月神大庄园去。剩下的恐惧滋味留给那些背叛者们慢慢体会。对了,车神秋的手术做好之后,连医生也叫过去,保险一点。”

事情并没有随着响尾蛇化为飞灰而结束,回到月神大庄园,四十多名飞车党成员都住在另一栋别墅,庄园有的是客房,还有能够自供电力地柴油发电机以及冷库里储藏量巨大的食物,甚至可以独立坚持半个月之久。

在莫老五派来的调查员配合下,所有仆人、司机、工人、厨师都重新核查身份,直到确信清白为止。

谢如霜在帮忙照顾贝晓丹。慕容蓝落不欲与她见面,躲在自己房间里看电视,闭门不出。廖学兵洗过澡,换了身睡袍,敲了敲门口,推了进去。

“蓝落,在干嘛呢?今天的作业做了没有?”

慕容蓝落坐在床上,抱个大枕头,披散头发,穿着小短裤和小背心,露出大面积的粉嫩肌肤,向着里边,头也不回,闷声闷气地说:“做好啦!你要不要检查?”

“哈,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啊?”老廖在小蓝落身边坐下,搂着她的肩头,大力吸了几下鼻子说:“哎呀,我地小乖乖真香,今天用了什么沐浴露?”

慕容蓝落终于回过头来看着老廖:“老师,贝晓丹地爸爸病得很重吗?不过她家那么有钱,你也犯不着连她老妈也带回来吧?”

“蓝落,做人要有同情心,不能那么残忍,佛祖说常怀慈悲心肠,所以他割肉饲鹰,舍身饲虎,这些行

为多么令人感动。不如我给你念念‘般若菠萝苹果蜜多心经吧。

慕容蓝落怒道:“人家说正事,你不要岔开话题啦!贝晓丹要住多久才肯走?”

“哎呀,人家父亲都那样了,你这话让她听到多不好。”廖学兵连忙顾左右而言他,握住她嫩红嫩红的脚丫赞道:“你的脚生得真美,摸起来真舒服。”

慕容蓝落脸蛋通红,慢慢垂下头去:“如果你愿意,我每天都给你摸。”

老廖抑制住即将喷涌的鲜血,手往上移了两尺多距离,正色道:“大腿也很不错,特别光滑。”反身躺在床上,头靠上她的大腿,当做枕头,鼻子嗅着迷人香气,说:“其实老师是个恶棍。贝晓丹的家是中海势力最大的家族之一,她的叔叔造反,为了巩固权力还杀了我的朋友,一个小时之前,我杀了两个人。”

慕容蓝落本来一直伸手摸老廖刺手地胡渣,笑容突然僵住了,过了好久,展颜一笑:“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我都永远跟着你。既然贝晓丹这么可怜,那就让她多住几天吧,等事情平息了再走,我相信你一定会解决好那些叛徒的。”

廖学兵从没想过要长久隐瞒下来,见她无所谓的反应,不禁感动,笑道:“真是乖孩子,过几天老师带你和如霜妹妹去游乐场。”

“好啊,到时候不许赖皮。”慕容蓝落的梳子掉到床沿,俯身去拾,娇挺的胸脯正好压在廖学兵地脸上,柔软而丰盈的感觉,嘴边还有一颗尖尖地突起。

“没戴奶罩!”老廖冒出一个香艳的念头,情不自禁隔着背心含住那颗突起之物,用舌头舔了一下。

“啊!色狼!”慕容蓝落一把推开老廖,心脏砰砰跳动,紧紧抱住胸口,刚才那感觉……好刺激,好像突然被电了一下,全身都麻了……

老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哈哈,我,呃,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没想到是你的**。”

他百无禁忌,话说得那么露骨,慕容蓝落大为害羞,脸蛋烧得更红,低声道:“臭老师,为老不尊!都这么老了还喜欢吃奶!”

老廖更感到丢脸,“呃,是男人都喜欢的吧,科学研究表明从生理学、心理学、人类进化学、社会关系、伦理道德学角度来说,应该很正常。你好好休息,我也回房了。”不敢再做逗留,急匆匆走了。

……

早上,在恒星大楼附近的房地产公司办公大厦第二十五楼,贝明骏站在窗前俯瞰中海市的城市风景,街下行人宛如蝼蚁,任由践踏。抿了一口热茶,顿觉浑身舒泰,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这才真正是个男人。

他的第一助手洪世勋表情凝重地走了进来,轻轻咳嗽一声:“贝总,天空传媒的贝才驹先生派人送来一份文件,需要您的过目。”

贝明骏怒道:“我已经说过不下三次,在早上我享受人生美好光景,俯瞰众生的时候,不要来烦我。”

“俯瞰众生?当你是神么?”洪世勋肚里腹诽,硬着头皮道:“这是很要紧的事,千万不能耽搁。”

贝明骏取出一支粗大的雪茄,洪世勋赶紧跨前一步,摸出打火机替他点上,然后他吸了一口,再把燃烧得很旺、温度很高的烟头按在洪世勋的额头,“滚!从今天开始,中海市所有事,将由我决定是要紧还是不要紧。我说要紧,那事就一定非常重要,我说不要紧,事情就可以放上一放。”

洪世勋的冷汗流经额头燎起的泡,只觉火辣辣的疼,低声道:“贝总,我知道了。”

“哼!”贝明骏不屑地接过档案袋道:“你也当了七八年的助理,知道什么事该重,什么事该缓。目前么,我的心情最重要,因为中海的轴心将围着我转。”

抽出档案袋里的东西,那是一沓照片,最上面一张是个悬在窗前的吊死鬼,舌头伸出老长,表情狰狞难看,鲜血淋漓,他不禁皱眉道:“才驹打算拍恐怖片也用不着征询我的意见啊。”

忽觉那吊死鬼甚是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总部的部门经理蔡沧浪吗?他好端端的在医院里养伤,干嘛自杀?”急急抽出另外几张照片,响尾蛇在大榕树下烧得如同焦炭的尸体,无法辨认,吴宏伟浑身尽是弹孔,密密麻麻不下三四十个,如同马蜂窝般丑陋。

第381章 人渣、败类!

贝明骏倒抽一口凉气,无法再把自己当做是神,赶紧拨了贝勇骁的电话,张口便骂:“廖学兵没死?你干什么吃的?”

“让他逃了,不过我想他的飞车党已经瓦解得七七八八,昨天晚上你和那几个小妞玩得开心,就懒得通知你。”贝勇骁莫名其妙地说,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紧张。会议后几个人一起去寻开心,庆祝大功告成,贝勇骁身上有伤不便喝酒,所以没去,留下来安排枪手。而第二天在老廖忙于布置的时候,贝明骏始终不是个大人物,急着到各个分部耍威风,自认为大权在握,不再关心老廖和贝晓丹的死活,没人告诉他这两个人已经逃出生天。

“你最好在三天之内干掉廖学兵,不然我会把你塞进粪坑里!”掌握的最高统治权的贝明骏开始不把其他兄弟放在眼里,恶狠狠挂掉电话,踢了洪世勋一脚:“我叫你滚听到没有!呆在这里扮尸体啊?”

第一助理暗中唾骂不已:“典型的得势小人!”垂下貌似恭敬的脑袋一步一步退出办公室。

“等等。”贝明骏叫住他:“注意自身形象,把你衣服的前襟扯平了,像个男人一样挺胸走路!”

第一助理敢怒不敢言:走得太直被视为不恭顺,弯着腰又不符合你的视觉要求,到底应该怎么做?

曾经的金融神童,现在的金融神中年大叔唐之谦拿起秘书刚送上来的《中海早报》,先浏览了近段时日的新闻,股票的价位已经拉高了,不错;昨天有人在朱雀街点火**,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无意翻开娱乐版,头条新闻立即把他地目光拉住了。

以往的娱乐新闻他从来都是直接跳过不看的,但是这一次……唐之谦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滴到报纸上。那新闻的标题触目惊心《祝嘉嘉参与**派对,遭警方拘留,形同疯妇》。压题照片,一个上身**,只穿丁字裤衩,浓妆艳抹地中年女人正与警察厮打。敏感部位打上了马赛克。

那肥硕的肚皮像是围了一个小号救生圈,那下垂的**,就跟木瓜差不多大小,旁边还有个捂着下体的青年男子,丑态不堪入目。唐之谦天旋地转。这个中年女人就是他儿子地母亲,他唐之谦的结发妻子祝嘉嘉!

压住太阳穴用力揉搓几下,定了定神,苦苦压制情绪继续往下看。

“恒星银行总裁,曾被誉为金融神童的唐之谦的妻子祝嘉嘉昨天晚上参与某富商举办的酒会。大搞**派对,与一名年轻英俊地男子发生关系,事后向该男子讨要费用,该男子认为双方自愿,不愿付账,双方发生争执。男子无奈报警。警方认为祝嘉嘉的行为已经构成**罪,将会向法庭提起诉讼。……”

妻子的私生活一直很糟糕,但大都偷偷摸摸,他沉湎于金融事业,没时间理会。也没抓到证据,只能暂且忍耐。这段时间忙于与贝明骏和廖学兵周旋。好几个礼拜没有回家,想不到妻子竟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来,置他脸面于何地?

《中海早报》发行量好几十万,这下搞得地球人都知道了,老子还用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唐之谦三下两下撕碎报纸,狂怒与羞愤交集,打电话给《中海早报》报社的老板:“我是唐之谦!马上收回你们今天地报纸,不然我会让你破产!”

因为这条极其劲爆的新闻,印刷厂一直在加班,已经加印了十万份,仍然供不应求,销售一空。报社老板忙着数钱,赔笑道:“唐先生请别动怒,新闻自由,说话平等,我只是实事求是,要怪只能怪那些抓贵夫人的警察吧。”

你干的是银行,老子干的是报业,而且没有上市,你能拿我怎么着?何况大爷每个月都规规矩矩给莫五爷交纳大笔保护费,有哪个宵小之辈敢来胡闹?

“那你就等着好看!”

“别动气,唐先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只负责报道事实。”

“你会收到我的律师信地!”唐之谦金融操作多年,经营银行,早已习惯了在法律之下说话,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件大丑事他绝对没脸皮求助其他人。

“谢谢,我会等着。”报社老板笑说,心道:“可以接着写后续报道了,《金融神童恼羞成怒,威胁报社》。”

唐之谦连死的心都有了。都孩子的妈了,你就不会检点一点?即使检点不了,你要找情人,就不会找个秘密场合?家里又不是没钱,你搞完之后还问要钱,真是天生婊子!

而且,这条丑闻不是刊登在社会版,也不是在法制版,而是娱乐版!***出这么大地丑专供人娱乐的!

他猛喘几口气,联系上抓他妻子地那个警察分局警长,先依例自报家门,再问:“那个勾引我老婆的混蛋,他叫什么名字?”

“对不起唐先生。”警长不软不硬地说:“按照规定,我们不能随意透露公民的身份,即使他有嫖娼嫌疑。另外,你的妻子构成**罪,行为失控殴打警察,我们打算提起诉讼,您是要取保候审还是?”

唐之谦怒气冲冲地吼道:“我的律师会过去同你们谈的!”啪地挂了电话。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正式面对丑闻,强压着怒火,叫秘书送来当天的所有出版刊物。不出所料,除了《儿童画报》、《童话王国》以外,所有的新闻报纸都转载了《中海早报》的爆炸性新闻,因为,这不是童话。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还有一条《恒星银行丑闻迭出,总裁儿子精神错乱,闹市裸奔》:“恒星银行总裁唐之谦的独生儿子唐越因受失恋打击,不能接受,悲伤过度,当众脱光衣服冲出校园,在街外留连长达十五分钟,众人围观,一度引起交通堵塞,之后被唐家保镖带走。警方在调查唐越‘有伤风化’罪的同时发现他还服用过大剂量的迷幻药,导致精神不能自控。”

这母子俩,真他妈都是神经病!让老子尊严扫地!

尊严?唐之谦突然想起廖学兵的话,身子颤抖了一下,莫非这都是那混球策划的好事?他开始不可抑制的感到害怕。

……

有很多事是廖学兵不必亲自去做的。比如唐之谦的家庭丑闻,他跟贾朝阳略微提了唐之谦对贝明骏的重要性,贾朝阳便满口答应要让唐之谦崩溃。对于一个事业有成,表面上家庭的上流社会来说,脸面恐怕是最重要。他很简单的让手下完成了对唐家母子的构陷。祝嘉嘉参与**派对不假,但绝不可能问男伴要钱,男伴只是贾朝阳埋伏的棋子,时机一到立即报警诬陷,警察甚至还带了记者前往。至于他儿子更好解决,威胁他的女友要求、再诈骗、然后记者添油加醋,只要一裸奔,自然成了丑闻。

叶小白通过薛暮秋的口述,得到浅水街便利店枪击案凶手的大致相貌,到警察局档案库一查找,很快翻出凶手的资料。这是个有犯罪前科的二十五岁男人,名叫辛龙,曾经在南城费公子手下当过放高利贷的打手,之后自立门户干起杀手的行当来,费公子是个实在人,他走的时候还送了他一笔钱。但辛龙没什么名声,干起来也艰难得很,只是偶尔帮派火并叫他去帮忙,混口饭吃。

贝明骏暗中策划时急需人才,听这小子吹得天花乱坠,也没经过多方考证、反复研究便留下来。直到贝氏帝国洗牌的那夜,派他对付薛暮秋,一时过于紧张导致失手,当天晚上已经拿了贝明骏的钱正在逃亡途中。

中海警方下达悬赏通缉令四个小时后,有人向玉珊瑚市当地警方报案说见到一个疑似辛龙的游客。警察立即出动一举将其擒获,正是改头换面的辛龙,由于这是悬赏的要犯,马上押解回中海。

“要动手么?”叶小白问老廖。

“不,让他死在牢里就好了,安排到一间同性恋的牢房,让他肛裂而死。”

叶小白打了个寒噤:“兵哥,你太毒了吧?”

“对了,最好明天就能看到,拍几张那个九流杀手的遗容弄给贝明骏瞻仰。现在我们来抽签,决定今天晚上谁死。”

飞车党的手下拿来纸箱,老廖随便掂了里面的一个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写着“邰峰”二字,贝勇骁的妻弟,他的得力帮凶。第二次会议当晚,邰峰是主要策划人之一,这些人物,通通都被廖学兵和叶小白抽丝剥茧查了出来。

“在此之前,我先看看唐之谦的觉悟是否已经提高了。”

廖学兵接通对方的电话,不带感情地说道:“亲爱的唐先生,报纸我刚看过,很了解你的处境,如果你不乐意再发生此类案件,可以找我商量。”

唐之谦咆哮道:“滚!你这个恶棍!人渣!败类!你这个践踏法律的魔鬼!”

“哦,那这样好了,请注意明天报纸,我觉得你一定会找到归属的。”

第382章 秋风扫落叶

“你什么意思?”唐之谦内心冒起不妙的预感。

“请你明白一点,这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这个时代会用一个人的名字来命名,他叫做廖学兵。”老廖冷冷挂断电话,对叶小白说:“派人去确定邰峰的行踪。他姐夫贝勇骁还在医院,两个人一定不会在一起。”

“南弟,你找人监视贝明骏的住宅,恐吓恐吓他的家人,呃,如果还有老人的话,尽量不要吓到他们。”

“推销员,你去天空传媒旗下的印刷厂,让《中海晚报》印些乱七八糟的新闻。最好是能够羞辱人的丑闻,羞辱谁你应该知道的,弄得真实点,网络上有很多图片素材。”

“野锅,你去联络冉虎龙,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何况他很了解贝明骏的行事为人。”

推销员就是徐浩的外号,除职业养成了罗嗦的毛病,没什么坏习惯,他和袁野一样办事都很稳健。

老廖突然产生了个自私的想法,叫住转身要走的南弟:“郁金香高中有个老师叫做邱大奇,他家住在桐城路,他有个儿子叫做邱利,今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看有没有发展前途。”

“这个简单,学坏容易学好难,教育那些小孩子成材我办不到,但是要他们堕落,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每两个小时传回一次消息,注意自身安全,干不了就别勉强,正是风口浪尖的时刻,对方肯定也会防备很紧密。撒磊。有件事要麻烦你,先去找天马通讯的宁克岚随便谈谈,不成功也没关系,打草惊蛇,让贝明骏他们互相猜忌。”

下午四点钟。邰峰收到姐夫要他这段时间严禁外出的命令,最好管自己的老婆孩子,让他们也别出门。

邰峰有些吃惊:“飞车党不是被我们打死打伤很多个了吗?他们早就没实力反抗了,还怕什么?黑龙堂的老大已经向我宣誓效忠了。将由他们扫荡飞车党地残兵。”

“飞车党的老大廖学兵不是普通人,我刚在黑道上收集了有关他的传说,据说他只要还剩下一口气就能够要你的命。小心驶得万年船,听姐夫的这话总没错。”其实贝勇骁也是个有勇无谋地冲动家伙,这话还是听贝明骏说的。

邰峰笑道:“姐夫。看您说的,廖学兵是厉害点没错,可是我也不怕!”那天廖学兵悍马撞凯迪拉克时他也在场,虽然当时很是被震慑了一把,但随后又盲目自信起来。决定要为姐夫报仇。

他挂了电话,毫不在意地让佣人泡杯浓茶,打算在客厅里看电影,新买的一套家庭影院发烧系列还勉强过关,可是比起姐夫家那真正有二十多个座位,宽屏幕、高保真音响地电影院来。就差了不止一截。

妻子在楼上跟闺中姐妹学十字绣,她那姐妹玲珑七窍,心灵手巧,不能染指太可惜了。儿子在中海大学,女儿在圣玛丽亚女子学校。都派了保镖保护,家里的庭院还有十个持枪保镖。这点安全措施都做不到,还用得着在中海混吗?

得意洋洋给黑龙堂堂主陶德霖打了电话:“听说你曾经被飞车党的叶小白打成重伤,刚出院不久,就没一点报仇的念头吗?”

“邰老板,您要我怎么做,就直说吧,飞车党的廖学兵和叶小白把我逐出北城,我现在只想要他们两个地命。”

“我给你资金和武器,你去找人,越多越好!总之,我的顶头大老板有点不高兴,他要廖学兵的人头!”

客厅的灯被打亮了,逐步适应在黑暗中观赏影片的他颇感觉不舒服,用手遮住刺目地灯光骂道:“谁让你开灯的,快关掉!干了好几年还是笨手笨脚,要不是见你们菲律宾人还算勤快,我就一脚把你踹死!”

一个低沉悦耳的男声笑道:“邰先生,我是廖学兵,不是菲律宾人,特意给你送人头来了。”

声音不大,话里的内容也足够平淡,却把邰峰吓得够呛,丢下电话一跃而起。话筒啪嗒掉在地上,传出一句喊话:“喂,喂,邰老板,怎么了?”

只见廖学兵穿着一件黑色西装倚在门框边,还披着很长的风衣,显然外面的气温很低。他地旁边还站着两个男人,都是一脸凶相,如同横行海洋的鲨鱼,攻击性十足。

他来不及去想为什么保镖一点消息都没有,等离子电视的柜子抽屉里有一把手枪,当务之急是要拿到那把枪。

“别激动,邰先生!”廖学兵的随从马上掏出枪指着他,严重警告。

邰峰举着双手慢慢直起腰,低声道:“廖先生,其实我并无恶意。

“坐。”老廖淡淡地指着沙发,“我们飞车党的斗鸡眼被人打死了,但不知道是谁干地,你能告诉我吗?”

真正面对廖学兵,邰峰才深切感受到他那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气势。当你是一枚勉强可以笑傲泥土地小石子,他就是压路机,让你只剩下粉身碎骨的命运。

“我……是贝勇骁干的。廖先生,你知道我一直很仰慕你……”邰峰一面敷衍着,试图降低对方的戒心,悄悄转着眼珠,看看有没有逃跑的可能性

“守在院子的保镖都是饭桶,已经让我摆平了,你的警觉性很低,开音响太大声,所以没听到动静。还有,你的太太在楼上,需不需要让她一起下来聊天喝茶?”

邰峰可真有点心如死灰的意味,当生命和家人遭遇威胁时,浑身的傲气全都消失不见,哀求道:“贝勇骁是我姐夫,攻击飞车党都是他干的好事,人也是他下命令杀的。”

“OK,其实按道理来说,我和你没什么仇怨,你只是贝勇骁的帮凶,遵照他的命令办事,不得已而为之。只要说出是谁下命令对付飞车党的,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你不能再待在中海了。”

邰峰严重怀疑他的话的真实性,一时嗫嚅说不出话,盯着脚下的木地板花纹。

“是贝明骏还是贝勇骁?只要说出来,我立即派人把你送到凤凰市,脱离中海市斗争的旋涡,说,是贝明骏还是贝勇骁?”廖学兵静静地看着他,不喜不怒,好像是决定臣子命运的皇帝。

邰峰犹豫不决,咬牙道:“贝明骏。”姐夫和贝明骏有过斗争的事他很清楚,想来还是姐夫亲近些,自己的一切都是姐夫给的。

廖学兵扭头对随从徐剑锋说:“杀了他。”

徐剑锋是黑超联赛的一名队员,球技一流,但手下更黑,已将手枪顶上邰峰的脑袋。

“为……为什么?廖先生?”邰峰惊恐地叫唤,浑然不得其解。

“我不喜欢说谎的人。你触犯了我。”

徐剑锋则冷笑道:“攻击飞车党的幕后主使人是你。”

老廖双手插进口袋,慢慢走出客厅:“呃,不要用枪,让他死得惨点。”

……

凌晨三点,寝室里缩在被子酣睡的贝明骏被一声尖利刺耳的惨叫惊醒了,这声惨叫连绵不绝,持续不断,足足喊了十多秒钟,高音部分足可震碎玻璃。声音无比熟悉,正是他的第三任妻子,年轻漂亮的女模特詹月裳。

贝明骏呼地坐起,拍拍周围,空荡荡的,妻子明显不在身边。他摘掉式样和圣诞老人差不多的睡帽,立即打亮电灯,右手伸进枕头下取出防身手枪,左手抄起电话:“喂,喂,陈队长,到底怎么回事?”

“先生请放心,您到院子里一看便知,我听了太太的叫声便赶出来,有点小状况,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已经把太太送进来了。”

贝明骏略微安心,看来保安还是很有用的。以最快速度套上裤子,披了件毛皮外套踱到楼下,只见被惊醒的佣人、保卫来往匆忙,神色大都有点惊慌,便不耐烦道:“慌什么!无关人等全都回自己房间睡觉!”

保安队陈队长正在大厅安慰自己的妻子。詹月裳只穿一套接近透明的偻花睡衣,一脸害怕地缩进沙发里,身躯兀自还在颤抖。

陈队长看见他,赶紧迎了上去:“贝先生,太太半夜起床看见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就出去看了看,没想到……”

贝明骏直接走向大门:“有什么古怪?”回头吩咐女佣:“把太太送回卧室,陪她说几句话。”

陈队长急忙跟在后面:“贝先生……”

庭院的灯已经点亮,六棵樱桃树的枝桠挂着密密麻麻不下三十具鲜血淋淋的尸体!



虽然……这是普通肉狗……



三十条肉狗统一用麻绳勒住脖子,伸长舌头,在夜风中荡来荡去。鲜血甚至染红了草地,淌到门口的台阶。那些狗已被开膛破肚,内脏流出体外,极其恶心,难怪一个柔弱的小妇人被吓成那般模样!

庭院里一片腥臭,弥散着闻之欲吐的气味,周围几个上前审视检查的保安大都脸色发白。夜色正浓,阴风惨惨,虫豸低鸣,一栋奢华别致的别墅,却仿佛置身于乱葬岗般吓人。

第383章 盗尸罪

贝明骏只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转身走进大厅,猛然把电话摔在地上,用力极巨,电话登时四分五裂,再无修复的可能。一定是廖学兵干的!一定是他!

自从前两天登上族长宝座,他已经极大加强了家里的警卫力量,没想到仍然让人搞成这样!换句话说,如果廖学兵对睡梦中的自己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想真是太可怕了!

廖学兵,我要把你像那几条狗一样吊死。

贝明骏喝了一口女仆递上的白开水,略微平复心情,重重坐在沙发上,吩咐手下道:“陈队长,马上让人把那些脏东西清理干净,全部烧掉,把那几棵樱桃树也砍了。现在,抽调几个人去开车,我不想住在这里了。”

妈的,这里怎么还能住人?玉子湖畔还有一栋别墅,先去那里吧。

小心翼翼搂着娇妻,温存地安慰几句,上了劳斯莱斯,坐在前座的秘书递给他电话:“贝总,贝勇骁先生找您有事。”

“嗯?三更半夜的,难道他家也被吊死狗了?”贝明骏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电话没拿好,掉进车厢里。他低头去拣,座椅下,一张死板僵硬的女人脸冷冷地瞪着他。

“啊……”惨叫声穿出隔音效果极好的车厢,惊起几只夜鸦。

贝明骏几乎骇破胆囊,连娇妻都顾不上招呼,连滚带爬跌下车子,一屁股坐倒在地,甚至没觉得痛。语无伦次地说:“鬼!鬼!死人,死人!”

陈队长带着人闻声赶到,忍着厌恶之心扶下太太,在座椅下查找,搬出一具冰凉的女性裸尸。大概死了三天,已经起了尸斑。尸体面容平静,没有任何伤口,不知怎么弄进去的。

贝明骏想起自己就坐在一具尸体上。不由得惊恐万状,捂着肚子吐出几口黄胆苦水,叫道:“快,还愣着干嘛?快弄走!”詹月裳彷徨无措,哭了起来:“阿骏。我们家里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在作樂啊?”

陈队长刚叫人搬下尸体,远处警笛声响起,十多辆警车驶了过去,停在庭院外面,跳下几十名荷枪实弹的警察。还有个督察拿着电子喇叭大声喊话:“贝明骏先生,有人报警,请您立即开门让我们检查!”

警察不等他有所反应,已经互相帮助,翻过围墙,团团包围住他和那具尸体。

贝明骏郁闷得几乎发狂:到底是谁报的警?除了廖学兵地连环招还能有谁?

丧气地挥挥手:“开门让他们进来。”

督察趾高气扬地进来。微笑地递出一张搜查令,说道:“市中心医院丢失了一具尸体,有人控告是被你偷走了,现在果然人赃俱获,我们会依法起诉你的盗尸罪。”

贝明骏恢复镇静。冷笑道:“警官,你是哪个分局的督察。不想在中海混了么?”

那督察背后有人撑腰,并不惧怕威胁,笑道:“还好吧,我只是依法办事,如果您没有触犯法律,我怎么会来抓您呢?”他身后冲出一堆《中海早报》、《南国画报》、《胭脂河消息》的新闻记者,不由分说举起照相机大拍特拍。

闪光灯闪烁,晃得人眼花缭乱,贝明骏已经到达暴怒的顶点,一个个指着他们:“你们,都不想活了是吧?”

几十名保安都气势汹汹地围上去与警方对峙,有地直接抓住记者先扇几记耳光,再夺过相机摔在地上。

督察制止蠢蠢欲动的部下,笑道:“对不起,我们只是依法查案,何况还有上头签发的搜查令,请你们不要妨碍公务。”

贝明骏深感屈辱,当初没有收买成功警察总局局长贾朝阳,真是失败透顶。

秘书见势不妙,连忙打电话给市长。

不久后那督察收到市长的电话,笑容才逐渐变淡,招呼手下:“不好意思,这是个误会,我们走。”

“就这么一走了之?把照相机通通留下,陈队长,派人搜他们地身,看谁带有多余东西的,纪录下他们的名字、工作单位、地址。还有,如果明天我听到一点风声,你们就死定了!”

督察受到市长的要挟,无奈,吩咐手下:“放下武器,让他们检查。”形式突转而下,所有人都莫名其妙。有几个刚才反抗得较为激烈的记者被打得吐血,也没人帮忙。

贝明骏带着妻子走进别墅里,手指颤抖得厉害,拿出电话重新打给贝勇骁:“阿勇,你他妈地尽快搞定廖学兵,那混蛋越来越猖狂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

的豪哭声,贝勇骁低声道:“我老婆的弟弟邰峰死了,刚在他家的客厅发现他的尸体,死得很惨。上次围剿飞车党地行动就是他全权负责的。”

贝明骏一下就傻了,掏掏耳光,一把推开在他身边烦躁得厉害的妻子,叫道:“你说什么?是谁干的?”

“廖学兵,邰峰手里还捏着一张纸条,上面有他传给你的讯息,他说只有跪在他面前叫一百声爷爷,他就原谅你。”

贝明骏险些捏碎电话:“此子欺人太甚!阿勇,你马上派人到中心医院去,搞死贝世骧,算是给他一个警告,等明天中午召集一次会议,我要把他碎尸万端。”

“贝世骧已经被转移走了,我们找不到他。”

“畜生!那就杀他全家!”

贝明骏想去玉子湖别墅也去不成了,在卧室里枯坐到天亮,烟灰缸里塞满烟头。一想起那三十具破出肠子的狗和车座下地女尸,就合不上眼睛。

早上吃早餐,看见盘子里的放着辣椒的意大利炒面,犹如狗尸的内脏,不由恶心到了极点,一脚踹翻桌子。

最后一点胃口都没了,上车之前先让人彻底检查一遍车子,才赶到恒星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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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街道的行人,再也没有那种高高在上如同命运之神地感觉。第一助理洪世勋走进来说:“贝总,五大负责人都已经到了会议室,正在等您。”

“嗯,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快说,别婆婆妈妈的,你又不是女人!”

洪世勋暗道:“他妈地,这猢狲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低声道:“昨天夜里廖学兵的人跟宁克岚有过接触。”

贝明骏点点头,不再露出自己的感情,心里越发冰凉:“廖学兵要将我们的同盟各个击破。我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别让那小子玩死了。”

会议室里烟熏火燎,所有人都在抽闷烟,连从不吸烟的莫伦*戴维嘴里也叼了一支粗大的雪茄,低着头不说话。

贝才驹额头青筋爆起,正在一遍又一遍的看报纸,圆桌上摆了好几杳散乱的照片。

没有人向往常一样向他点头招呼,径自走到中间拿起其中一张。照片里,邰峰的死人脸恐怖骇人,肚子破开,白花花的蛆虫在里面爬来爬去。——刚死的人不会生蛆虫,那是徐剑锋放上去,为的是造成震撼性的视觉效果。

唐之谦说:“贝才驹,你的报纸怎么搞的,连手下人都管不了吗?”

“我怎么想到他会对印刷厂下手,十几个人拿枪顶着印刷工人的脑袋,就把这些消息全印刷出来了。今天早上事情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版都去检查?”贝才驹同样也很憋屈。

唐之谦一拍桌子:“你手下不是还有人吗?他们不知道这些内容不能登吗?”

贝才驹摊手无奈地说道:“前几天医院里决定的事情,还没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我手下那帮编辑又不懂,难道这些内容我能擅自对他们说吗?”

能源集团总裁贝永驱则说:“我开始怀疑明骏有没有领导我们的能力。”

贝明骏冷冷拿起报纸,上面的内容让人天旋地转:《惊爆无限:贝氏集团房地产总裁贝明骏盗尸奸尸!》

“昨天夜里,警方接到一位匿名人士的举报,亲自到贝氏集团房地产总裁贝明骏的家中搜查,发现一具前天中心医院失窃的**女尸,据贝总裁自称,他独具一种奸淫尸体的癣好,克制不住自身**,才出此下策。”

标题下还有照片,夜色中贝明骏脸色不定,不远处是一具没穿衣服的尸体。

终究还是让人把照片带了出去。当今社会科技发达,想防也防不住。

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婊子养的记者造谣说自己喜欢奸淫尸体!太扯蛋了!

贝明骏突然感到胸闷剧痛,仰天喷出一口鲜血。

……

月神大庄园三楼传来一声怒吼:“廖学兵!你又在偷看人家换衣服!快滚出去!”

李思用毛巾围住胸口,猛然拉开衣柜门口,一脸讪讪之色的老廖藏在里面,手里还拿着相机。

第384章 兽性大发

“这个……最近庄园里蟑螂比较多,我正在消灭害虫,你看衣柜里什么虫都没有,还不都是我的功劳。”老廖慌乱中编了个蹩脚的理由。

“你就是害虫!快滚啦!还有,相机拿来!”李思小脸涨得通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色狼。——身为贝晓丹的保镖,自然也住进了月神大庄园,不过她们的房间是分开的。

廖学兵死死抱住相机:“呃,给我留个纪念吧,不如我晚上请你吃宵夜?”

李思不由分说,劈手夺过相机,还在他的裤兜里搜到一条紫色的卡通小内裤,更是气恼:“死变态!警告你一次,再让我发现你的不法行为,我就弹断你的小**。”

老廖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正好你不在,我又累得很,不敢随便在你的床上休息,发现这柜子也空得很……”

“快走!什么事等明天再说,老娘要睡觉了。”

“你看这天寒地冻的,不如我帮你暖暖床吧。”老廖发挥不要脸神功,死皮赖脸地说。

“房间里有暖气,不劳您费心。哎,我这两天都忘了问,你哪里这么好的房子,都快赶上中海十大富豪了。”

老廖腆着脸笑道:“是呀,我已经是富豪了,做我情人如何?每天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女佣服侍,不用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出门名车代步,穿戴绫罗绸缎。享受无数人羡慕的目光。”

李思一下骄傲起来,手勾着下巴扮清高状:“嗯……我考虑考虑,做你情人不好玩,不如,你送我一辆法拉利。我陪你一夜。”

老廖朝她上下打量:“头发有些枯黄,化妆太重,影响气质,腰不够细。最重要的是,D罩奶而已,不放在眼里。你只值法拉利……车里的一颗螺丝钉。”说完倒背双手大摇大摆走向门口。

“混球!还不是被你摸得这么小的?”李思气得浑身颤抖,猛扑过去,跳上他的背。双腿环住腰,手搂住脖子,就在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手臂一挣,围住身体地毛巾顿时滑落,露出光洁柔嫩的皮肤和浑圆坚挺的**。紧紧压在廖学兵背上。

“喂,开什么玩笑,再搞我就要兽性大发了。古礼有云,男女授受不亲,你如此挑逗一位遵礼守法的良家男人,是对世俗的挑战。是对礼法地亵渎。”

李思脸儿一红,跳下他的背脊,急忙拣起毛巾盖住娇躯,把他推出门外,怒道:“滚!”

老廖哈哈大笑而去。餐厅里,南弟抖着一叠报纸跟叶小白丑表功:“看到没有。这就是宣传战和心理战,还有推销员也配合得很好,这下贝明骏快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叶小白一干人等啧啧赞叹:“好小子,你的细胞里一定含有极度猥琐的基因。”

撒磊正在啃火腿,破口大骂:“给我滚远点,妈拉个逼地,还让不让老子吃东西,快把这些报纸拿走!”

他这两天才与飞车党等人碰过几面,以前从不认识,谈不上什么交情,大家的脾气都爆得很,南弟当下一拍桌子:“你是什么东西?不想吃就出去。”

徐浩马上把手按到枪柄上。叶小白毕竟进了盂兰盆会,比从前要稳重很多,这人又是兵哥请来的,也算得上朋友,千万不可生疏了,笑道:“南弟,别罗嗦。”

廖学兵走了进来,哎哟叫唤一声:“你们连号称玉面杀手、横行月球、称霸火星、出手神断肠、飞鸭一百零八连环的撒磊大人也敢得罪?太不像话了。”急步上前,亲自倒了杯茶,双手奉上,赔笑道:“撒大人,请别见怪,别看那小子外表长得还不错,其实是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南弟跳脚大骂:“你这个真正地神经病别栽到别人头上!”

廖学兵拾起报纸一看:“妈的,连尸体也能用上,你也太无聊了。”

南弟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说道:“那是日本产的仿真娃娃,用硅胶做的,手感十足,推销员那淫棍刚订购了一个,我就借来用用,找人化个妆,灯光下一看,和真人没什么两样。后来又联系了警察,他们一发现,警察马上赶到,连检查的机会都没有。刚吊了死狗,精神正在紧张中,哪能想到那是假地呢。何况摸上去跟真的肉没什么两样。”

撒磊颜色稍缓,这种东西心理因素犹为重要,既然说破就觉得没什么了。

“还有一个问题,郁金香高中老师邱大奇的儿子你搞定没有?”

南弟笑道:“这事可急不来,昨天晚上都在监督人员宰狗了,哪来得及办理?等下我就出去一趟。

我刚调查过,邱大奇是学校的训导主任,他儿子邱利大概不原和他同一所学校,怕被管着吧,年轻人都这样的,在桐城路中学念高三,成绩不高不低,整天只知道玩电脑游戏,没什么朋友。害怕父母的责骂,有时候索性躲在网吧里不回家,除了跟父母要钱,别地都不会。”

“这种儿子是应该好好管教。南弟,你亲自去,这小子是中海的未来之星,绝对不能放弃了。”

南弟知道兵哥说话一向夸张,也没当一回事,不过他连提过两次,说明还是必须重视对待的。拉起风衣披在身上,在兵哥身上掏到半包河水香烟揣进自己口袋,耍着肩膀出门去了。

叶小白在后面叫道:“风口浪尖的时刻,注意点,别太招摇,免得被敌人盯上。”

南弟打了个响指:“了解。”

带两三个兄弟,跨上摩托车,用力一踏,发动机轰隆隆响了起来。——车上是有电子打火装置的,但用脚踩地姿势更优美,更潇洒。

排气管喷出一股浓烟,戴上防风镜,说:“先去桐城路中学,看看有没有漂亮的中学生妹妹需要哥哥地安慰。”

四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大闯红灯。

交警部门监控室的人员看到刚发回来的违章车辆车牌号码,骂道:“又是这些杀千刀的,怎么就没撞上车祸呢?”

“队长,您看开多少罚单合适?”那是个新来的。

“没看到他们是飞车党的么?总有一天我要开压路机碾碎他们!”队长恨恨地拗断手里的铅笔。

这时是下午三点左右,桐城中学刚上课不久,但仍有不少旷课的学生在校门口打闹。有些学生留着五颜六色的长头发,就蹲在门口的台阶上不紧不慢地抽烟,一派颓废气息。不远处的围墙边,三四个学生围着一个男生拳打脚踢,口中骂骂咧咧。更多的是埋着头给女孩子发手机短信**。

桐城中学外号叫做“霸王龙”的高三男生卢明明对着小镜子挤青春痘,四辆摩托车停在他面前。为首那个一头银发的男子笑道:“同学,请问一下你认不认识你们学校高三四班的邱利?”

卢明明抬起眼睛,看见那几辆外表酷劲到爆的摩托车,心中立即充满妒嫉,吐了一口浓痰,口水甚至溅到排气管上,冷冷道:“不认识,你找他干嘛?”

另一个男孩凑上前来插嘴道:“邱利不就是那个有点傻逼的鸟人嘛,上次玩《实况足球》作弊,还自夸实力超群,被你抽了几耳光。”

“哦,想起来了,那小子人品不怎么样,玩游戏老是搞鬼。”

南弟轻轻抓着摩托车把手,仍是和善地说:“那么,帮个小忙,把他请出来吧。”

若是其他学生这么说话,卢明明早就一巴掌挥过去了,但眼前这几个人似乎不太好惹,存了忌惮之意,笑道:“我跟他不熟,要找你自己去找。”

南弟毫不动气,摸出河水香烟递出一支:“同学,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卢明明看见烟盒上的牌子,顿时就冷了脸:“没兴趣。”

正巧门口走出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南弟轻佻地吹了声口哨,脚下一蹬,摩托车滑到她身边,做着严肃认真的表情说道:“美女,我是社会统计局的调查员,有些事想请教你一下。”

美女停下脚步,淡淡看了他一眼:“对不起,我没空。”

南弟竟真的掏出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还拿着笔准备纪录,“不好意思,只耽搁你一点点时间……请问你戴的是E罩杯还是G罩杯的文胸?”

那美女被当众调戏,脸上变色,吐出一句:“无赖!”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弟挠挠头:“看来我的脸皮厚度和兵哥还有很大距离。”

“**的,想死是吗?”卢明明骂道:“狗娘养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那美女是学校的任课老师,同时也是他的暗恋对象,此时十几个同学已经围在旁边,胆气顿时壮了许多。

徐剑锋跳下车子抓起他的头发往后一甩,力量极大。卢明明根本无法抗拒这股力量,俯面扑倒,滑出三四米远,幸好天冷穿的衣服多没受什么伤,但手肘膝盖全给擦出四个大洞。

第385章 疯子叔叔

“砍死他!”一名学生在后腰拔出水果刀当先冲到,只是脚步虚浮,手头软弱无力,刀刃微微抖动。徐剑锋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向后一扭,手肘一反,抓在手里的水果刀自然随之划了一道很大的弧度,正好划破大腿,流出鲜血。那学生立即丢刀哭叫起来。

这漂亮之极的两手将所有蠢蠢欲动的学生都给震住了。

“小小年纪学人打架,真是不知道长进。我要有你们这种儿子,一出生就直接溺死,免得留着祸害人间。不说了,去找邱利办正事要紧。”

这时有个男生弱弱地说:“邱利旷课去桐城心雨网吧了,不在学校。”

“狗屎!平白浪费老子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四个飞车党党徒同时亮出刀子:“说吧,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

勒索到两三千块,马上赶到心雨网吧。

网吧里的空气非常浑浊,成排成排的座位,不下三百台机子,人们大呼小叫,骂着脏话,用力拍打鼠标键盘,或是玩游戏或是看黄色电影,还有不少打扮出格的小太妹手指飞快地和网友聊天。

叶小白拿出照片对比,一排一排地审视。蓦然看到有个身影十分靓丽的女孩在打字,走过去正脸一看,差点连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那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女孩,带着兴奋激动的表情与网络男友聊得死去活去,什么“爱你一千个夜晚”“吻遍你每一寸肌肤”“我要和你永远睡死在一张床上”种种肉麻不堪入目的文字飞快出现聊天对话框上。

“兵哥常说丑人多做怪,看来他的话有相当的准确性。”南弟暗自嘀咕,赶紧垂下眼睛,不敢多瞧。

“看什么看?”女孩突然回过脸叫道:“没见过美女啊?”

“确实。像你长得这么清纯可爱的,不多见了。”

那女孩顿时喜滋滋地白了他一眼,千娇百媚,姿态撩人。旁边有个一早就坐立不安的男客捂着嘴跳起来:“麻烦让让,我要上个厕所。”

网吧大厅后面几排的几十个人是一伙常来网吧消磨光阴的小混混。彼此认识,也称兄道弟,但时不时会因为电脑游戏上的矛盾起争执而大打出手。网吧老板苦不堪言,却驱之不走。好歹也还是客源,最多囤积几块廉价键盘鼠标随你摔。反正后面那两排是他们地固定专座,摔坏了老子也不换。

南弟转身向后面走去,那女孩拉住他道:“帅哥,能不能告诉我你的MSN号码?”

南弟还没养成老廖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气质。从他眼睛倾泻而出的总是桀骜不驯和惹是生非,冷冷瞪了那女孩一眼:“不要老是跑出来吓人!”

看到电脑前有谁背影长得和照片相似地,便直接把那人扳过身来,看见不是了,再推回去。态度恶劣嚣张。众人见这几个流氓腰里都插着刀,大都敢怒不敢言。——当流氓的一点好处就是不用考虑别人的感受。

然而南弟的确生得俊逸不凡,有些女孩子便想:“他老是去骚扰男人,该不会是玻璃吧,长得这么帅,可惜了。”

走到后面一看。两伙人正在互相叫骂,“作弊的是孙子!还敢开外挂,你奶奶地不想活了早说一声,老爷今天就超度了你。”

“骂谁是孙子,你不照样叫人过来看我的地图吗?大哥别说二哥。最多这一百块还你就是了,吵个**毛?”这人浓眉大眼。长型脸蛋,嘴上还有青青的茸毛,和照片里的邱利并无二致,看来就是他了。

那人一下就怒了,随手抄起一块键盘用力一扯,插口扭曲松脱,恨恨砸在邱利的脑袋上。两伙人立即乱成一团,扭打起来,蹬翻了椅子,撞得电脑桌摇摇欲坠。网吧老板屁颠屁颠跑过来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要报警了。”

他们很快分出胜负,原因是另一方有个人掏出了小刀,把邱利逼进角落里,每走一步就抽他一记耳光,骂道:“很**是吧?动啊,有种你动动看,信不信老子捅死你?”

邱利十分狼狈,不住躲闪,但刀子就比在面前,不敢乱动,只能咬着牙生受了这种屈辱。低低地说:“阿海,放了我吧。”

南弟肚里好笑,忙赶了过去,挡在中间赔笑道:“兄弟好话好商量,他是我大侄子,就当给个面子吧,来,抽烟,抽烟。”

那叫阿海的学生横了他一眼,银头发算什么,没看到我们这里,黄的绿的蓝的红的通通都有吗?遂冷冷道:“滚开,别管闲事。”

“哦,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南

弟突然抡圆了大巴掌啪啦一声将他抽倒在地。这巴掌地力量绝不是阿海刚才那种手劲可以比较的,当下滚出三米开外,直直撞倒一张椅子。

等他艰难地爬起来,脸庞高高肿起,耳朵轰鸣根本听不到旁人在说什么,头昏眼花,甚至看东西都出现了重影。晃晃脑袋,勉强恢复过来,只见自己的五六个帮手全都倒在地上叫唤,呼痛不止。

南弟施施然点了根烟,又是一脚将那人踹倒,蹲在他面前喷了一口烟,笑道:“别欺负我侄子,OK?”

“老大,放我一马……”阿海求饶。突然听见人群有人低呼道:“天啊,那不是飞车党的太子吗?那几个人死定了,惹上他别想活着回去。”又有好奇的观众问:“他就是太子?”“上次我见他开摩托车,后面用绳索拖着一个人,拖了半条街,刮在地上全是血和衣服地碎片。”

阿海脊椎骨暴寒,这人就是飞车党的太子?完了,我完了。南弟摆足架子,盯到他发毛,才笑道:“念你们年少无知,快滚蛋吧。”

阿海一骨碌爬起就跑,狂奔了两条街才......在电线杆下缓缓坐倒,心道:“不等他们出来我就跑了,是不是有点不讲义气?算了,不管了,保命要紧。”一条野狗小跑过来,抬起后腿在他身边哗啦啦拉了一大泡。他就是一脚过去,怒道:“连狗也看不起我!”

邱利没听过太子之名,抖抖梭梭地问:“大哥,你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是你叔叔!专门来管教你地!”南弟抓起他的头发朝墙上撞去,流了一大滩鼻血:“你要是不学好我捏死你!玩电脑就算了,居然作弊,人品如此下流,以后肯定是个吃牢饭的命,叔叔好好教育你。”

围观的人都鼓掌欢迎:“打得好,不成器的孩子就应该这样教育。”

南弟将邱利推出网吧,心道:“兵哥也在郁金香高中,这家伙肯定是他好友不长进的孩子,该怎么管教呢,对了,飞车党应该有飞车党的方法,就让他文武双全。”当下递了支烟出去,说道:“看得出你小子好逸恶劳,先吃点苦头再说。”

邱利当真想不起父亲是不是还有个这么年轻又凶恶的弟弟,可怜巴巴地说:“叔叔,我不会抽烟。”

“不会就学着点,是谁天生就会抽烟?你看我经过多年磨练,克制种种艰难困苦才抽得一手好烟,这不都靠努力么?”

邱利犹豫,在他目光注视下吸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连忙把烟丢掉。

南弟颤抖着指着他:“你……你如此浪费,居然把我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勤俭节约的光荣传统都忘得一干二净……太让人生气了。”

邱利大为惶恐,急忙拣起燃掉一半的香烟,掸去泥土,叼在嘴里装做津津有味地抽了起来,肺部几乎要辣得快爆开了。

南弟搜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现在,你去对面那间商店拿两包万宝路过来。”

“可,可我没钱……”

“蠢才!这叫做成长中的锻炼,有部片子叫做《成长的烦恼》讲的就是怎么不用钱拿到东西。”南弟戳着他的脑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偷?”邱利开始怀疑他会不会拐骗自己当扒手。

“谁让你偷了?那种卑鄙无耻下流变态的事我能叫你去做吗?直接过去,问他要,直到他愿意给为止。”

“这……和乞丐有什么分别?”邱利无可奈何,朝对面走去,走到一半,回头看看,突然撒腿就跑。

南弟摇摇头,“这小子天生滑头。”摩托车很快追了上去。

不久之后前去要烟的邱利被店主痛打一顿,店主见他可怜,给了半包河水。

南弟眉开眼笑:“别气馁,这也算是个好的开端嘛。等下别回家了,我带你去酒店混霸王餐。”

邱利揉揉乌黑的眼圈,差点吐血:不知从哪钻出来的疯子叔叔,刚才半包烟就被打够惨了,等下吃霸王餐,不知要断多少根肋骨呢。

……

在月神大庄园主楼一楼腾出个大房间安置贝世骧,还请了专门的医疗队带着全套设备,一时并无性命之虞。

第四号别墅地下室,廖学兵和叶小白、撒磊几个干将聚在一起喝酒。这间地下室重新装修了木地板和吧台、照明灯具,放置着冰柜、玻璃桌、高背椅、台球桌,墙壁挂上裸女画像,气氛就和真正的酒吧差不多。

第386章 对决

徐浩抱着一把木吉他,弹奏轻慢的曲调,虽然手法略有生疏,不够优美,倒也没人笑话。彦玖和徐剑锋正在较量球技,不时发出“哚”的台球撞进洞口的声音。

袁野和外号排骨的手下黄滨洋吹牛。袁野说:“曾经有个女孩跑到我面前对我说:哥哥,你好帅哦。我上去就两巴掌:你这不废话么!”

黄滨洋淡淡地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无限萧索地说:“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怯怯的褪去我外裤的女孩,而我却选择了重新把拉链紧紧拉上并对那女孩说:‘没事,我真不热。’”

袁野翘起大拇指:“算你狠!”

另一边的酒桌上。

“除了贝明骏和贝勇骁,其他人都是被抓住把柄才迫不得已臣服的。那些人暂时不能动,否则干掉贝明骏后我们照样什么都得不到。”撒磊很自以为是地卖弄人人都懂的道理,又说:“连续搞了两天,他们的防范绝对已经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不如我们先休息,喝几天酒,再徐图之。”

“你错了,有困难克服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贝勇骁企图分裂贝家,勾结小舅子杀了我们飞车党的人,今天晚上就得让他寿终正寝。”

老廖点点头:“小白,你去跟曹生潮说,让他们别妄想染指贝家的内斗,否则就是破坏团结,蓄意挑起战争。让莫老五亲自去找宁克岚,说服他表面支持贝明骏,暗中保持中立,等三天之后再看看风往哪边转。现在。该去替贝勇骁收尸了。”

摸出一枚外形扭曲的子弹头,捏在手里,暗道:“斗鸡眼,这颗子弹我会还给贝勇骁的。”子弹头在斗鸡眼死亡现场找到,收拾尸体时捡了回来。

“南弟继续派人去搞贝明骏。别把他给吓死了。”

两个小时以后,莫老五已经说服了摇摆不定的电信巨头宁克岚,消息传回,廖学兵马上打电话给他:“宁总。我是廖学兵,好几天没见了,一向可好?”

“有劳你关心了,过得还不错。”

“既然过得不错,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是在惶惶不可终日中度过呢,还是笑傲天下,百万人以你马首是瞻?”

宁克岚被隐语威胁,面子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的,尽量平静地说:“那又怎样?”

“我地意见你只能同意、遵从。但绝对不能忽视,因为,我是廖学兵,你只有用死亡才能否决我的意见。现在,准备要死的人是贝勇骁,你打算将我们今夜的目标传达给他还是把他的行踪告诉我。可以做出一个抉择了。再提醒一句,这个抉择关系到你今后所有一切地命运,生或是死,尊荣或是屈辱,高贵或是卑贱。”

不说用宁克岚也知道邰峰和吴宏伟、响尾蛇等人是怎么死的。唐之谦的脸面是如何扫地的。刚与盂兰盆会巨头、黑道教父莫老五谈过话,现在又是威势比教父更重地廖学兵。双重压力下他不堪忍受重负,终于下了决断:“但我不知道贝勇骁在哪里。”

“你打他的移动电话,再用你们公司的卫星定位系统确定他的具体位置,马上回报给我。”

宁克岚一时竟没想到这招,暗中叹气:胆大包天,果断狠辣,心思细密,行事绝不鲁莽,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呢?“好,若他电话关机,我不负任何责任。”

二十分钟后,廖学兵带着人手和武器装备出现在云中塔大门,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定位是准了,但一百多层,上哪去找啊?贝勇骁果然会躲,不在山庄不在别墅不在碉堡,偏偏跑来这里,委实令人郁闷。”

但既然确定方位,找起人来最多只是烦琐一点,并不困难,又有侍者厨师使女,随便找到一个塞上几千块,就能知道顾客住在哪层楼,何况贝勇骁一定带着很多人,想不惹人注目都难,还要吃东西,大量食物送到哪里,稍微盘问,通通水落石出。

贝勇骁定了整整三层楼面,价钱不是问题,他贝家在这里有股份,多少还可以优惠。最重要地是,自从目睹小舅子的尸体后,他太不安心了,连吃饭拉屎的时候脑子都会浮现邰峰那绝望扭曲的恐怖面容。贝明骏自己都不能保证安全,还有什么好谈的?

每两个小时换一次房间,每四个小时换一次楼层,肩膀伤还没好,也顾不上折腾了,他知道今天晚上廖学兵一定会找上门来地。当初那一冷枪怎么就没打死他,该死的狙击手,绝对是个骗子,还自称什么奥运比赛移动靶的季军,我看你是帮季军扛靶子的吧!

为了保险,妻子和儿子已经在今天转移到了国外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自己不能逃,一逃跑以后就永远回不来了。

已经换了四次房间,他和四名保镖、一名医生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剧

电视里超人大战恐怖恶魔,打斗激烈精彩,上天遁地,手接子弹,脚踏鲨鱼无所不能,贝勇骁却是呵欠连连,不时拿出电话打给其他人决定第二天的步骤。

突然门外传来细微地响动,贝勇骁精神立即紧张起来,掏出手枪,示意保镖前去查探:“已经吩咐不许再送食物上来了,还有谁不听指挥?”

那保镖为了缓和气氛,笑道:“大概是老鼠吧,你知道这鬼东西总是无所不在的。”他即将走到门口的一刹那,狂风扑面而来。大脑思维赶不上身体的感受,兀自在想:“门窗紧闭,哪来的风呢,我莫不是紧张过度了吧。”

厚重地橡木大门边框迸出贴面墙用的红山木版,藏在里面地水泥墙体裂开无数条缝隙,因为速度太快。泥沙不是流下地,而是犹如激射的水枪弹出来的。紧接着,宽两米高三米的大门整体脱开,飞了出来,轰然倒在地毯上。烟尘漫天。

两扇门板已经损毁得不成样子,那精致的花雕,名贵地银锁,通通破烂成为垃圾。

这正是那保镖感到狂风扑面的由来。他脑子太过迟钝,这才看到大门倒在脚下。

走廊的地面,满是横七竖八不知死活的保镖,门框正对面是一架改装过可以横向捶击地小型打桩机,旁边正是廖学兵和他的兄弟们。这层楼的走廊外三十多个保镖。人人都装备着武器,竟然被他们无声无息击到,还运了打桩机上来,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那保镖还在傻傻思索这个问题,撒磊已经一刀刺进了他的肚子。

贝勇骁简直吓得脑子空白。他娘的他来拆楼地还是来杀人的?至少给点面子嘛。足足愣了两三秒,才懂得和另外的保镖一道举起手枪。但那三个保镖很快便把枪丢掉了,改为举手。

叶小白带着几个人,一个人一挺AK47自动步枪指向他们,冰冷的枪口透出无尽的死亡气息。

贝勇骁仍持枪与他们对峙,嘴唇苍白。手开始剧烈抖动,显然紧张至极,有种英雄穷途末路地感觉,他到现在才明白邰峰死的时候为什么死得那么绝望。那几名保镖则暗暗祈祷他千万不要紧张过度,导致手枪走火。害自己被乱枪打死。

廖学兵走过去,站在他的枪口面前。微笑道:“人多少都是个死法,你就别发抖了,尽量死得壮烈点吧,我会去你灵堂吊丧的。”

贝勇骁此刻只想扣动扳机,可却没有勇气,他的勇气在邰峰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殆尽。他多么盼望谁能赐给他力量扣响扳机,打穿廖学兵地心脏,然后在乱枪之下壮烈地死去。

可是他没有这种力量,在廖学兵气势的压迫下,贝勇骁冷汗淋满全身,肌肉紧绷到极限,内分泌疯狂激增,只想一死了之。

廖学兵轻轻拿走他手里的枪,随后扬起胳膊带起一片呼啸的劲风,枪柄重重砸在贝勇骁的太阳穴上。

贝勇骁应声而倒,耳朵仿佛有一千八百只小鸟在歌唱,眼前好像有一万台全是雪花点地电视机,结果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逐渐平复下来,缓缓睁开眼睛,耳边有个低沉的声音在说:“你背叛了贝世骧,伙同贝明骏把整个集团弄得四分五裂,你收买枪手袭击我和我地飞车党兄弟,难道你就一点不明白谁在掌控你的命运么?”

“呃……”贝勇骁嗓子沙哑难听,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命运一向都在自己手里,只不过我没把握好,算我输了,你要怎么处置任便。”

“呵呵,你倒是光棍一条,已经到了不惧生死不萦外物的境界了吗?”廖学兵叫过害怕得不能动弹的医生:“给他打一针空气针。”普通人只要被注射超过五毫升的空气,就会在两分钟之内引发心肌绞痛而死,这在以前很多时候都被用做谋杀方法。

贝勇骁的脸青得像是刷了一层油漆,即将面对死亡,内心巨大的痛苦覆盖了整个房间,恐怕不是文字能够表达的。

第387章 惹上魔鬼

娇妻的温柔、儿子的活泼可爱,事业蒸蒸日上,员工对他恭敬有加,十六岁时和女友的第一次,贝世骧对自己的教诲,语文课上老师的粉笔头,如同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闪过脑海,他这才发现这个世界是多么美丽,多么值得留恋。

扑通一声跪在廖学兵的脚下,哭叫道:“兵哥,兵爷,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其实我是一个很讲道理的人,也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残忍,我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一向慈悲为怀。不过从小父母老师就教导我,做人要学会承担责任。你既然做了错事,就一定要承担,谁也不能原谅你。”

廖学兵一脚把他踢开,针口推了进去。贝勇骁抓着心口开始狂叫。

老廖接过一把普通手枪,装好那颗染有斗鸡眼鲜血、已经修复过的子弹,对准他的额头开了一枪:“算了,结束痛苦吧,另一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妙的事,斗鸡眼,希望你像电影小说的一样,到异世界去耍威风泡精灵兽人女龙骑士。”

几个人走出门口,房间的落地大钟敲响了十二下,这已是新的一天。

贝明骏在玉子湖畔的别墅成了碉堡,附近的住宅都布置了暗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若不是天气太冷,只怕湖里也要埋伏几个潜水员,还特别请安全专家进行布防,就差没有坦克大炮,就连盂兰盆会时期的龙二防范也没那么严密,因为他这次面对的是真正的死亡威胁。

他也曾打算主动出击,因为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但在廖学兵压倒性的气势前。谁敢和他打对攻那绝对是活腻了。贝明骏无奈只好选择龟缩防守。

幕僚出主意说去抓慕容冰雨要挟表哥,不过有劳朗明保护着,无法下手。劳朗明虽然势力偏弱,好歹也还是名义上地盂兰盆会十二大巨头之一,他贝明骏还没这个资格呢。

打电话安排各项事宜。许诺给龙二种种好处,让他设法牵制莫老五。这只是杯水车薪而已,修罗场过后莫老五势力大涨,此消彼长。龙二元气巨伤,早已无力抗衡。暗中策反骷髅团砸老五场子,可是很快就被扑灭,没造成什么影响。莫老五甚至还向南弟学习,派人在龙二家吊了几十只猫狗的尸体。权当做警告,这时莫老五已经不把龙二放在眼里。

让得力干将前去贿赂市长,让他在这场争斗中给予自己更多的便利;联络各个颇有影响力的议员,在电视上发出抵制黑社会的呼吁,给警察局长更大压力;收买记者枪手在各大报纸发表文章。企图为几天来地“假新闻”翻案;联系走私团伙购买**弹药,增强武装力量,总之能想得到的都办了。

房间的窗子拉下厚厚的帷幔,为了防止廖学兵可能埋伏狙击手,他只能这么做。他老婆正在吵闹:“早知道你这么窝囊,我还不如嫁给乞丐地好。是谁干的快去挖他出来啊,躲在家里做什么?”

“你懂什么叫做谋略?那个人杀人不眨眼,凶悍狡猾,我这么做是为了麻痹他的心智,令他降低警觉性。”贝明骏动了真火:“再罗嗦我就把你挂在树上。像那几条狗一样。”

詹月裳顿时不敢叫唤,怏怏不乐:“好几天都没逛街了。真难受。”

“以后不准多管男人的事。”

这时窗外一阵吵闹,他悄悄拉开窗帘向外张望。

远处水塔上的警备人员对着对讲机说:“各部门请注意,五点钟方向地大街高速驶来一辆摩托车,车上有两人,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孔。”

大家的精神都紧张起来,“子弹上膛没有?只要他们靠近别墅十米,就立即开枪射击。”院子里的保镖纷纷拔出手枪,凝神戒备,透过铁栏栅向外观测,还有的隐藏在暗处,准备给猎物来个致命一击。

在楼顶装备红外线望远镜的保镖又说:“大家注意,十一点钟方向又来了一辆摩托车。呃,不止一辆,后面还跟着,刚才太黑了,看不清楚,起码有十辆以上。”

陈队长喝道:“具体数目是多少?”

那人正在数着,另外几处岗哨地人都叫:“我这里也发现了摩托车!”顿时,仿佛约好似的,摩托车从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涌了出来,而且行车速度极快,巨大的引擎声响彻了半边天,混合在一起,竟引发铁栏栅的共鸣,发出嗡嗡的声音。

莫老五的住宅也在玉子湖,

离这里两三公里左右,酣睡中翻了个身,喃喃骂道:“廖学兵那兔崽子就不会照顾老年人地睡眠么,非要搞出这么大动静。”

足有三百多辆摩托,每辆摩托车上都有两个人,而贝明骏今夜布置的所有保镖还不到一百人,幸好每人都有手枪。他猛然拉上窗帘道:“不想死的就来多点,我通通都能解决,简直欺人太甚。”

最快的一辆摩托车已经接近别墅十米之内,保镖们都在犹豫应不应该开枪,主要是担心人太多了,随之而来的飞车党会把他们吞没,而且担心如果自己杀了人,贝明骏会不会保障自己逃避法律地制裁。

那辆摩托车没开到别墅,突然来了个急拐弯,角度之大,左侧几乎贴上了地面。坐在后座的那人用力一甩手,扔出一大团黑乎乎地东西,划出一道弧线,飞进院子里。

“炸弹!”不知谁叫了一声,保镖们急忙卧倒。

“嘭”的一声,那黑乎乎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原来是装满东西的黑色塑料袋,爆裂开来。院子里顿时溅满臭烘烘的粪便。

保镖们的疑惑还没过,第二辆、第三辆摩托车已经赶到,后座的人纷纷向院子里扔出东西,然后摩托车再次加速,朝反方向离开。

全都是粪便!

保镖们抱头鼠窜,慌不择路。这种恶心的东西比枪林弹雨更让人害怕,人人唯恐沾上一星半点,避之不及,匆忙中谁还想到开枪射击?连陈队长也都嗖的一下窜进屋子里,骂道:“妈的,好恐怖,好吓人!”

从四面八方赶到的三百多辆车子,每人向别墅投出一袋,这是一种很薄的塑料袋,事先密封好,只要轻轻碰撞就会破裂,短短不到两分钟,贝明骏家里已经屎尿横流,犹如三十年没冲洗过的公共厕所,有的还有蛆虫到处乱跑,直叫人恶心欲吐,不敢多看一眼。

臭气熏天,保镖们没谁能够忍受,想去复仇追击也暂时没那种条件,院子里全都脏物,即使跨出一步都很艰难。这帮都是贝明骏精选过的悍勇保镖,即使是火坑,他们眉头不皱一下也会跳下去,可是这可是粪坑啊!谁会自讨没趣?

飞车党如潮水般退去,引擎声很快消失,来去如风,好像根本就没出现过一般。

贝明骏听到突然间没了动静,撩开窗帘一看,差点没把他气疯。臭味甚至钻进封得死死的窗户,让他急忙掩住鼻子,拨了陈队长的电话:“我付你那么多钱,你快把事情给我解决掉!这地方看来又住不了了!”

陈队长愁眉苦脸:“叫我怎么做啊,还是请清洁工来吧。”

“该死的廖学兵,我与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中海市有我没你,有你没我!”

贝明骏气急无奈,猛灌下一口咖啡,可是心理作用太过强烈,竟感觉那咖啡有股臭屎的味道,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电话又响了,贝明骏呆坐不动,根本提不起精神去接听。可是电话响个不停,他气呼呼的抓起喝道:“什么事?如果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别想活了!”

“呃,老板……”电话那头的人犹豫着想着措词:“贝勇骁死了……喂?喂?老板?”

贝明骏的电话掉到地上,妈的,我惹上魔鬼了。

……

南弟得意洋洋在众人面前夸耀:“贝明骏那老子一定哭都没眼泪出了,以我南弟的策划能力,让他惶惶不可终日还不是小事一桩?”

叶小白不以为然:“你都是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品位不高,不像我每次都是雷霆手段,让敌人永生难忘,一辈子活在恐惧之中。”

南弟怒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别忘了上次你失恋是怎么寻死觅活的吗?”

叶小白老脸一红,当时酒后失态,至今想来仍是非常难堪,灌了一杯啤酒,装做什么都没听到,转头问老廖:“兵哥,今晚上已经差不多了,不如我们都休息吧,反正再搞下去大家都没什么精神。”

“再杀一个人如何?贝才驹,天空传媒的老板,这墙头草留着只会让人讨厌。”连续搞了几天,廖学兵开始没了原先的激情,就像完成任务一样,急着收拾局面。

撒磊说:“我听到小道消息,贝才驹是因为一个女人才投靠贝明骏的,他被那女的迷得无法自拔,什么都顾不上,只要那女的什么他都听。可惜,那女的是贝明骏安插下的间谍。”

第388章 夜袭

南弟出了个馊主意:“什么人迷得贝才驹神魂颠倒?一定超级漂亮,就让我去当面强奸她吧,也好给贝才驹敲记警钟。”

“妈的,我早说过,我们是有道德的黑帮,绝对不能向无辜的人下手,最多抓来恐吓,我宁愿你们去找娼妓发泄**,绝对不能强奸妇女,谁要是干了,别怪我废他武功。”

南弟讪讪道:“开个玩笑,何必认真呢。只要贝明骏倒了,贝才驹自然像狗一样听我们的话,再说,那女的勾引他,看来也不是好货色,我为民除害,理所应当。”

“看来是贝明骏利用各种手段控制人心,好吧,明天让他看最后一次太阳,多怀念世间的美好。”老廖扯平衣服说:“你们先喝,我去哄孩子们睡觉了。”

“去……那么大的女儿,谁相信是你亲生的,不知从什么地方拐来的,连看都不肯让我们多看一眼。”

老廖挂羊头卖狗肉,嘴上说去看孩子,却悄悄摸向三楼李思的房间。

门口怎么锁得这么好?别着急,已经向泰瑞希尔拿了备用钥匙。他正准备开门,身后传来一声“老师”,把自己吓得不轻,急忙转头,脸上马上恢复镇静,笑道:“丹丹,是你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贝晓丹警觉地说:“老师,你要开李思姐的房间,打算要做什么?”

“呃……我是庄园的主人,当然有义务负责客人的安全,现在都深夜两点多了,来查查房看你们睡得踏不踏实,这是很有必要的。万一贝明骏派个飞檐走壁的高手从窗子钻进来把你劫走,那我找谁哭去?倒是你,不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我睡不着,想出来走走。你都好几天没陪我了,你出去的时候我总是很担心,贝明骏那个坏人不知还能干出什么好事来。”

老廖轻轻抱住她,在她地柔嫩脸蛋上亲了一下。说:“相信老师,最迟明天就可以让一切风平浪静,然后请最好的医生给你爸爸换角膜,让他恢复光明。”

提起父亲,贝晓丹顿时满腔忧思:“老师。你一定要想办法治好爸爸。”想起他为什么和慕容蓝落住在一起,疑问重重,终究还是欲言又止,没有问出口。两个女孩住的不是同一层楼,平时不常见面。倒没什么冲突。

“回去休息吧,一切都交给老师,明天醒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几句,害怕吵醒房间里地李思,把她拖到走廊。一通软语,又说了很多笑话,总算让她不在愁眉不展,送回房间里去了。

然后掏出钥匙,打开李思的门口。不敢开灯,凭借记忆摸到床头。脱掉上衣和外裤,光着膀子就要扑到床上,怪笑道:“小美人,叔叔来给你讲大灰狼和小红帽的故事了。”

电灯蓦然点亮,刺眼的灯光让老廖手足无措,李思坐在角落里,穿戴整齐,冷冷地看着他:“又玩夜袭,我若是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还怎么当保镖?你真地想要?你想要就说嘛。”

“哈哈,我现在就想要。”老廖脸皮厚度可比城墙。

“先拿法拉利的钥匙来。”

“什么?你这颗螺丝钉……”

李思一下在身边拿出照相机对着他连连按动快门,说:“忘了告诉你,我跟楼下两个女孩聊过了,据说是你的私生女,虽然搞不清楚以前为什么没见过,但是她们都相信你是个品德纯良的父亲,说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如果我把这几张照片给她们看,你只穿内裤站在我地床头,到底要搞什么,她们一定会有某种疑问。”

“什么?你敢诽谤我?快把相机拿来,我送你法拉利的螺丝钉就是了。”

李思咬着牙:“还敢嘴硬,你死定了,刚才只是试试你的态度,现在我更坚定了把照片送给她们的想法。”

老廖大急,伸手去夺,李思轻轻巧巧向后跃开,相机紧紧抓在手中,笑道:“不怕惊动别人,抢得过就来抢吧。快给我站住,不然我就要叫了。”

慕容蓝落那丫头疑心病重,这可不能让她知道,念及此节,忙赔笑道:“小思你就别开玩笑了,快给我相机,明天就给你买法拉利去,这还不简单,我可是中海十大富豪之一,要什么有什么。”

“当我三岁小孩啊,没见到法拉利我是不会给你照片的,快回去吧,别痴心妄想了,本大小姐岂能让你轻易占便宜?

“你真地不给?”

“不给,打死我也不给!”

“真的不给?”老廖眼珠一转,双手拎着裤头作势欲脱:“再罗嗦我就耍流氓了。”

李思举起相机笑道:“正好,我又多几张可以拿去展览的照片了。”

老廖深知她的心理,一拉裤子,动作非常逼真,其实手指一滑,什么都没碰到。李思啊的一声,捂住双眼,然后手上一空,相机已经到了老廖手里:“跟我斗,没门。怎么样?陪我一夜如何?”

李思见又中了诡计,顿足道:“鬼才懒得理你,没有法拉利,免谈。”

“哈哈,明天晚上小心点,我一定会夜袭成功的,我就不信你不睡觉。”

“真无聊,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起来啊?”

老廖被她再次推出门外:“没有法拉利就别打我主意!”

“总有一天我会用螺丝钉让你屈服地。”

第二天下午,叶小白剪了个短平头,抹上发乳之后,头发一根根地竖起,精神抖擞,飞车党出身积攒下来的混混之气一扫而空。皱皱眉头,戴上一副老式样的宽边长形墨镜,穿着皮衣皮裤,黑色紧身衣,大头高统皮靴,跨上新买的哈雷机车,缓缓提出一支把柄很长的霰弹枪,冷酷地笑道:“从今天开始,请你们叫我终结者……哎……别走,先帮我拍张照片做个纪念。”

南弟定住脚步,指指远处地窗户:“内裤穿在外面,再把窗帘披在身上我就帮你拍。”

“什么?你上次扮蜘蛛人不是很过瘾吗?还自称白发魔女的老公,我干!老子都吐了一个礼拜才清醒。”

南弟立即反唇相讥:“年轻时谁没点美好地回忆?倒是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很青春,拜托,青春不是这么展现的。”

“老子揍死你!”叶小白骂道:“不会欣赏就别瞎说!”

廖学兵正牵着谢如霜的手在花园里散步,经过他们身边,如霜好奇地问:“爸,我昨天还看到他们在一起喝酒呢,为什么突然吵架,你快劝劝他们吧。”

廖学兵努力想着措词,说:“呃,其实你也长大了,需要懂得一些知识。世界上有的人的基因染色体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他们的感情会变得很奇怪,会对一个同性产生爱慕之情……”

谢如霜打断他的话:“爸,我懂了,他们是同性恋对吗?特意用这种方式表达情感。不过我很想知道,如果他们结婚了生不出Baby怎么办?是去领养一个吗?”

叶小白差点当场呕血三升而亡,怒道:“小霜,别乱说,我跟那败类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弟也急忙辩白:“小霜,那兔崽子才是玻璃呢,他全家都是玻璃!”

谢如霜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仔细想了一下才说:“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而否认对方的存在,不过做为情侣,一定彼此互相体谅知道吗?南叔叔,你一定很喜欢白叔叔,白叔叔,你也一定很在乎南叔叔对吗?不要在乎世俗的眼光,我会祝福你们的。”

在兵哥可爱的女儿面前两个男人既辩解不了,又不能纠正她错误的观念,极度痛苦,南弟浮现出几分不屑的神色,双手插进兜里,说:“被拿做与叶小白并列,简直是耻辱。”

叶小白不去管他,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提起霰弹枪,笑道:“小霜,你看白叔叔帅不帅啊?和终结者比起来怎么样?”

谢如霜自动将这句话忽略掉,顿足道:“你的情人都被气走了,还不赶快去追!哎呀,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明明爱着对方却要装做不理不睬,真是急死人啦。”

“噗……”叶小白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

“别理他们。”廖学兵拉起小霜,耐心地解释说:“解铃还须系铃人,等两人分开两三天自然会记起对方的种种好处。吵架是情人之间的调味剂。”

“那他们以后怎么生小孩?”

“需要做手术啊,他们生的孩子没有屁眼的,还有两个小**。”

谢如霜不寒而栗:“好恶心,爸,就知道你在骗小孩子,我们生理课上都有学过的,只是那时候害羞不好意思听。”

“爸在郁金香高中当老师,等过几天就带你去报名读书。”

第389章 总攻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上,空气愈发清寒,朱雀街铺满落叶,清洁工还没来得及打扫。远处小房子二楼还亮着光,传来母亲打骂学习成绩差劲的儿子的声音。蒙胧的路灯让人脸色看起来很不正常,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寒冷的冬夜里除了无家可归者,没谁愿意在外头瞎逛。

但正有一群疯子在街上吵闹,不下一千人,每人胯下都是一部摩托车,乱得宛若集市。有的围成一团挤在路灯下打牌赌钱,有的互相对骂,有的竖着耳朵倾听母亲骂儿子,有的戴上MP4欣赏音乐,什么都不理会。

南弟站在较高的花圃台阶上大喊道:“都***给我安静!你们吃饱了没事干吗?谁再**歪歪我用钢筋插爆他屁眼!”

连喊几次,都没什么人理会,众人依然我行我素,他怒火窜上心头,正要抓几个闹得特别狠的抽几记耳光,达到立威目的。不知谁叫了一声:“小白龙来了,大家快别吵了。”

立时,整条街如同被抽掉空气的真空层,所有声音全都消失,只剩下不知名的鸟儿咕咕在叫,静得好像午夜荒郊的坟场。

有个老头子推开窗户叫道:“怎么突然这么静?不习惯,一点都睡不着,求求你们继续吵吧。”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叶小白单手掌握新哈雷机车的方向,另一只手则拿着霰弹枪,在无数小弟投出注目礼的情况下,他坚持绝不晃动一下,不然出了差错,连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嘴唇紧闭。表情冷漠,黑夜戴墨镜对视力有阻碍,不过为了耍酷,顾不上了,只要平稳地开完这条路。就是胜利。

帮派里混了两三年郁郁不得志的房桂龙喊道:“白哥好像终结者T800,太迷死人了。”

“谁?是谁说的?”叶小白闻言立即跳下车子扒开人群,冷冷地来回扫视着:“谁说我是终结者的?”

房桂龙那人脑子嗡地一声,大惊失色。便自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这次死定了。正要混进人堆当中,众人纷纷让开,在他身边空出直径五米方圆的地方,唯恐受到这小子的牵连。都指着叫道:“是房桂龙!他的羊癫风又犯了。喂,房桂龙,你吃药时间快到了,还不回青山去呆着,留这里干嘛?”

房桂龙气得跳了起来。骂道:“杨肥狗!你这婊子养的还欠老子两百块到底什么时候还?牛屎三!上次你马子跟人跑了,还不是我替你出气地?”但北城小白龙已经气势汹汹走了过来,一身皮衣皮裤,手里抓握着长柄的霰弹枪,那不善的脸色,好像抓住谁便会打爆他的脑袋似地。忙道:“白哥,我……”

叶小白大力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小子,算你有眼光,真够识货,不枉我多年来对你的栽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圆湖路那个堂口的负责人了。”

房桂龙瞬间由地狱升上天堂。心中畅快无法用言语表述,只觉此刻就是真的得了羊癫风,那也值了,马上换上一副专业影评人地眼光,严肃地说:“刚才那一秒钟,我几乎以为终结者破开时空出现在我们面前,太有霸气了,太让人仰视了!”

围观等待看热闹的人大拍其腿,后悔不迭,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朱雀街上谀词如潮。缺乏文化熏陶的混混们翻来覆去只会说帅呆、酷毙几个词汇,足够让叶小白自尊心膨胀,瞟了南弟一眼,心道:“你这蜘蛛人快去找小便池自溺吧。”

不去看朝他欢呼的群众一眼,转身跨上哈雷机车,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是飞车党的天下。”

贝明骏刚登上族长宝座没几天,还没时间购置第三套豪宅,又不愿意去他不信任地陌生地方,再次返回原来的老住宅,比起玉子湖别墅的堆积如山的粪便来说,三十条狗尸显得十分和善可亲,看起来就是那么可爱。

陈队长急急打来电话:“老板,岗哨人员刚发来消息,大概两公里的地方,飞车党从四面八方赶来,形成一个很大的包围圈把我们围住了。”

贝明骏知道要是报警地话,贾朝阳最多只会派几个无所事事的人拖了两三个小时才会来转上一两圈,叫他帮忙无异自取其辱,哼了一声道:“保安们全体就位,装备好武器,只要靠近就开枪,专打手脚,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射杀几个震慑他们。出了事由我负责,保证警方绝对不会追究,我保他一辈子荣华富贵。只要过了今晚上,每人奖励一万,表现出众的奖励十万。陈队长,你

的奖励是五十万,今晚上的,其他的另外再算。

陈队长大喜:“老板,您早说呀!我们一直在盼着这话呢。兄弟们,还愣着干什么,我不管他们这次扔地是大便还是卫生巾,全都顶上,先杀几个不长眼的再说!”

院子里早有保镖提着洗脸盆护住头脸,鬼鬼樂樂缩在工艺黑铁栏栅下。

陈队长受到金钱的激励,意气高扬布置全局:“四号岗,继续回报飞车党的动静,他们到什么地方了?四号?四号?操,一定又在用手机看黄片!明天我就把他开除。”

贝明骏布置在八个方向的暗哨已经被叶小白带领的飞车党拔除,有撒磊在一旁帮忙,很容易就能发现隐藏在民居中的、屋顶上的、楼房里的哨兵。

最先一辆摩托车已经接近别墅区,保镖们已经准备射击,那车却在八十多米外停住,距离有点远,光线也不够明亮,不好瞄准。

一个手劲奇大的人对着他们扔出一枚东西,陈队长叫道:“保持心态稳定,撑好雨伞!”自己当先刷地打开一把长柄大雨伞,威风凛凛站在院子中央,仿佛就是狗血淋头他也不怕。众保镖见他早有所备,都是心中叫骂,有好几个顾不上身份跳起来与队长一齐挤在伞下。

慌张忙乱当中也不知道谁用了多大力气,哗啦一下,陈队长被挤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伞下五六个人都一脸无辜地望着天空明月。

陈队长正要大骂,那个东西已经飞了过来,正好掉到他身边,砰的爆开,喷出一股浓烟。

“干!催泪弹,快走!”

陈队长要逞英雄,打算一脚把催泪弹踢飞,可是浓烟蔓延极快,瞬间已漫过他的身体,在白茫茫的浓雾中什么都看不见,脚还没出,立即呛倒,眼睛辣得像是泡了十年的辣椒水,眼泪、鼻涕、口水不停往外涌,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八十米外的神投手连续不断再扔出几颗催泪弹,分别在别墅的东南西三个方位爆开。别墅区烟雾弥漫,好像人间仙境,又像着火的茅房。

不一会儿,浓雾里奔出十几名跌跌撞撞的保镖,眼睛红肿流泪,乍一看去,堪比灵堂哭丧的孝子,脸上那种极度哀伤的表情,令人闻之伤心,见之落泪。

“听说还有专业的安保专家,贝明骏那蠢驴让人给诈了,根本就是骗子嘛,连一点安全的基础都不懂。”

叶小白戴着严重破坏“终结者T800”形象美感的防毒面具,踏响发动机,机车飞驰而出,右手掌握油门,左手松开离合器,抓起霰弹枪对一名捂着眼睛踉踉跄跄撞到前面的保镖开了一枪。“好不好你替贝明骏干活,助纣为虐,死有余辜!”

“砰!”子弹在保镖肩膀开了花,血浆就像拧开的水龙头喷洒而出,晃如火车头的冲击力带得他倒飞出去,斜斜撞倒另一个人。巨大的惯性作用使两人碰撞十分激烈,甚至把那个人的骨头撞断了。

这种对敌人绝对是震慑性的恐怖效果,偏偏大家都中了催泪弹,没一个能够睁开眼睛,少了许多乐趣。

叶小白自己也险些跌下哈雷机车,车子行进过程中,用不太习惯的左手开枪,难以控制力道,震得半边肩膀都酥麻无比。暗暗叫苦:“这就是扮酷装样的代价,大家都在后面看着,忍了。”

飞快将霰弹枪插进后腰,双手掌紧车头,哈雷机车去势不减,撞上铁门。贝明骏为体现古典气质和排场,没使用电子开合门,只请了两个衣冠楚楚的门童在汽车出入时用人力开门。这时被车一撞,链子脱出,铁门向两边分别弹开,打伤了几个不长眼睛的保镖。

叶小白又被震得虎口发麻,气血翻腾。想像南弟一定等着看自己的笑话,可以壮烈地死去但不能出丑,继续忍了!

夜间的二三级北风吹散浓烟,院子里一大堆人捂着眼睛流泪,犹如无头苍蝇乱窜,有的拿出手枪转了好几圈仍没找准方向。

哈雷旋了个九十度的弯,稳稳停住,叶小白脚踏在地上,左手一提,弹枪哒啦一声,上了子弹,好整以暇地笑道:“谁能告诉我,贝明骏在什么地方?”

陈队长熟悉地形,第一个跑进别墅,靠在大门板后,一手揉眼睛一手握手枪,精神高度集中,耳听六路,眼观零方,只要谁跨进这扇大门,无论是谁,立即射击!

第390章 巨头面对面

他听院外叶小白的问话,心中一紧,暗道:“来吧,来吧,我来带你走进地狱的大门。”又听另一个人说:“贝老板就在别墅里!”不禁恼怒无比:“哪里混进来的间谍,让我抓住非扒他的皮不可。”

手心滴汗,神经紧紧绷住,由于不能视物,只能在脑中盘算大致情形:这个吊死狗、放女尸、丢粪便的歹徒,只要你走进来,嘿嘿……

正想得高兴,五十万奖金近在眼前,突然一股巨力从背脊涌至。身后靠的那块门板上面破开一个大洞,木渣纷纷扬扬,连固定的螺丝钉也跟着扭曲了,背脊瞬间被压得无法呼吸。

那是叶小白开枪所导致的后果。

子弹炸破门板继续向前飞,击碎玄关处精美的雕花玻璃,直插进对面的墙体,炸起大片水泥、石灰、沙子、木片。威力堪称完美,唯一不足之处是没能让陈队长亲眼目睹,饶是如此,听到声音分析出大概状况的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有谁在里面埋伏的,都自动滚出来吧,别让**心了。”

二楼阳台突然探出个人影,对着叶小白就是一枪,火光迸射中,子弹由上自下钻进肩膀,从后背钻出。

太大意了。只顾卖弄风骚,没提防窥伺在暗处的敌人。

叶小白带起一蓬鲜血,仰后就倒,反而把身体更多的空档卖给敌人,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击穿他的小腹。

南弟带领的大队人马这才赶到,对着二楼漫无目标的乱射,把放冷枪的那人压制回去。大别墅有四十多个房间。朝向他们地有十多个窗户,每个窗户都紧闭起来,亮着灯,拉上厚厚的帷幔。在乱枪扫射之下,玻璃通通炸碎。窗帘千疮百孔,透出一道道光束。

新任的圆湖路堂主房桂龙急抢上前,只见叶小白面容惨白,身下一滩鲜血。辛苦凝聚起来的终结者气势早已荡然无存。他挥开房桂龙,微微眯眼,抓起霰弹枪单手举高,奋起最后的力气对准西北角二楼第二间窗子扣动扳机。

正在这时,一个提枪地男人刚刚闪过窗子。玻璃四散飞溅,菱角映射出庭院的灯光,仿佛是一场绚丽夺目的烟花。弹头准确无误射进他的左太阳穴。

好像充满气体地气球被针刺了一下,那人的脑袋炸破,房间内半径三米全是脑浆、血液、发丝和骨渣。大量鲜血喷到窗户上。飘洒而出,恍若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血雨。

后面很多没见过真正杀戮场面的飞车党小混混齐齐踩住刹车,欣赏这令人惊惧害怕的一幕,互相对看一眼,无不汗流浃背。

“妈地,敢阴老子……”叶小白被霰弹枪的后坐力震得伤口破开更大。一阵倦意涌上心头,缓缓闭上眼睛。房桂龙急忙招呼别人把他送去医院。

南弟带着人手冲入别墅内,几番交火之后,保镖们寡不敌众,逐渐被收拾干净。束手就擒。佣人已被遣散,贵重物品已经转移。

在二楼面南的主卧室。他们发现贝明骏的妻子詹月裳孤身一人卷缩在沙发上,穿戴整齐,目光呆滞地盯着洁白的墙壁,似乎满怀心事。

南弟笑嘻嘻地走了进来,说:“这不是著名模特詹小姐吗?怎么跟贝明骏那畜生好上了?”

詹月裳仍然呆坐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见她没有反应,南弟顿时兴致萧索,拔出手枪说:“贝明骏到哪里去了?快告诉我,不然就毁你地容。”

詹月裳茫然摇头。

南弟吐了一口大大的唾沫,道:“真扫兴,要不是飞车党规矩,非轮了你不可。”看见后阳台依稀有些光亮,人影晃动,立即打起精神,示意后面的人警戒,举着枪一脚踹开门口。

面积大概五十平米的后阳台正中央燃烧着一堆篝火,柴堆架得很好,中间留有相当的空闲,是以篝火燃烧极旺,随着夜风吹拂,不时飞起连串的火星。连南弟隔了十多米都能感觉到暖气传来。

篝火边有两张皮毛坐垫,上面各有一人,正是廖学兵和贝明骏,两人相对盘膝而坐,周围散放红酒、烤肉、火腿、腊肠、黄油、沙拉酱等各种食物和调料。

地上躺了好几个空酒瓶,老廖身穿灰色地保安制服前襟松开两颗扣子,看样子是暗中抓了哪个倒霉保安然后剥其衣服混进来的,他们似乎已经喝不不少时间。

南弟愣住了,这到底怎么搞的?他们没事吧,两个不共戴天的仇敌怎么会坐在一起开篝火晚会?

两个人都没说话,老廖搓搓手,抓起红酒咕嘟咕嘟几口,剥了

几个花生送进嘴里,再把花生壳丢进篝火,眼看着花生壳燃成灰烬。

脸庞被火光映得通红,用叉子叉了一根香肠放到火边烘烤,慢慢滴出油脂,落到正在燃烧中的柴火上,冒起一串油烟。

风正往贝明骏那边吹,油烟尽数扑到他地脸上,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老廖烤得那么爽快,终究没说什么。

我们在楼下打得要死要活,叶小白还有其他几个兄弟都身受重伤,兵哥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还顺便控制了贝明骏?这还真他妈地离谱啊!

看见老廖朝自己这边挥挥手,南弟才带着兄弟们满含疑惑,从门口退了回去。

在叶小白还在朱雀街聚集人手之前,廖学兵已经来到别墅,顺便抓个落单的保安下手,换了他的衣服,然后再谈明情况,索性一做不二不休,抓住一次机会成功混上了三楼,走进贝明骏的寝室内,用沙漠之鹰指着他的脑袋。想想左右无事,便在阳台上点篝火吃烤肉,封锁了他和保镖以及其他人的消息,等陈队长打电话上来请示通知,再根据老廖的意思做出答复。

詹月裳哭哭啼啼,贝明骏怒火压抑下给了她几记扎实的大巴掌,又不明白男人的事情,因此在卧室里郁闷得想不开。

“贝明骏,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让我惊讶。”老廖咬了一口香肠,吧唧吧唧嚼了起来。

贝明骏苦笑:“你的实力更让我惊讶,我唯一的一步棋就是算漏了你,以致自食其果,导致今天的下场。我斗不过你,想杀就快动手吧。”

“怎么?活得不耐烦了?在梨花镇,我曾买了几个大猪笼将活人装在里面,然后用牛车拉着游街,我想贝世骧虽然看不到东西,但他一定很希望出现这一幕。你说呢?”

贝明骏脸色一点都没变,仿佛感情在他心中已经消失,冷冷道:“成王败寇,任你怎么都行,老子不是没见过酷刑,皱一皱眉头的不是好汉。你要是个大丈夫,就给我个痛快。”

老廖抓起沙漠之鹰在手里旋转一圈,突然跳了起来,叫道:“他娘的,老子就是要揍你一顿。”一步跨过火堆,大皮靴向他脸上踏去。

说打就打,当真喜怒无常,贝明骏不甘心受辱,急速往后退开,只是还在坐着,猝不及防,差点滚倒。他这么一退,廖学兵的皮靴落下,正好踏中他的下阴。

“啊!”贝明骏捂着下体滚来滚去,有时候身体上的剧痛并不是用坚强的意志力就能抗拒的,何况他的毅力也没多强。

“哦,你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老廖又坐回原来的坐垫,往香肠上撒了点调味料,在篝火上慢慢地烤,香味更是浓郁了。

贝明骏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爬起身,急步冲向阳台。在二楼有一块伸出来的小地方,只要保证跳到那个地方,再立即转移,就能马上摆脱这个魔鬼的纠缠。风险很大,黑夜中看不清地方,容易跳错,直接从三楼掉到地面,摔个筋断骨折。

虽然是场赌博,但廖学兵守在面前,他的部下堵在房间里,只要留得命在,总还有机会卷土重来,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廖操了一声,手抓住沙漠之鹰在火堆里一拨,一根带着火焰和烟的木柴飞了过去,刚好砸在急奔过程中的贝明骏。他的右脚正好踏上栏杆,挨了沉重一击,火星四溅,燎起无数水泡。

身体立即失去方向,脚下滑开,还没来得及纵跃到心里计算好的二楼突出的檐台,已经向下倾倒。危急之中他反手一抓,紧紧抓住栏杆,整个人悬在半空,双腿胡乱踢蹬,望一眼脚下,这可是三楼啊。一楼是会客大厅,时不时还要招待宾客,所以当时设计的穹顶盖得特别高足有六米,加上二楼房间也有四米,这个高度足够摔死人了。

他倔强之极,身处危难关头,知道廖学兵绝对不会主动帮助,开口求助只会让自己平添羞辱而已,竟然强忍着不说话,双手试图用力打算自己爬上去——当然,心里清楚得很,爬上去之后廖学兵也会将他处死,但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不到最后时刻就不会放弃,宁可多活几分钟也好歹是个“活”字!

贝明骏养尊处优日久,缺乏锻炼,体重渐增,双手除了拿笔签字、摸美女身躯之外,几乎没什么用处。用进废退,光是支撑身体的重量已经非常吃力,更不要说克服地心引力爬上去,当他鼓起二头肌准备振作精神的时候,抓住栏杆的手指上多了一只靴底。

第391章 疯子统治者

老廖笑道:“只要一松手,所有一切都会结束,你也不会再有痛苦,不再整天担惊受怕等我解决你的性命,对吧,你这个奸淫尸体的变态狂。”

贝明骏大怒:“***还不是你陷害我?哎哟……”

老廖脚上用力,将他的左手指骨压碎,发出两三声宛若炒黄豆的脆响,剩下的皮毛再也无法支撑半个身体的重量,竟生生拉断,鲜血喷洒而出。十指连心,剧痛不在话下,他亢声惨嚎,好像是意大利歌剧中的女主角,既尖且利,令人闻之心酸。另一只手自然拿捏不住,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他***。”老廖骂道,伸手一捞把他抓住,提了上来,这么沉腰一使劲,肩膀上的旧伤痛入骨髓,以往可以轻松办到的事这时竟然重若千钧。冒着虚汗才把贝明骏拉上栏杆。

两个人暗地里都在叫痛,可是脸上绝不表露一丝感情,互相冷冷瞪视,只有寒夜中狂冒而出的额头冷汗才说明了问题。

贝明骏手指的疼痛蔓延,影响脑部工作,不能正常思索,口干舌躁,咽喉处又苦又涩,眼中冒出金星,几乎站立不稳,淌了一地鲜血。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给你两条路,一是脱光衣服裤子,没人给你帮忙,在中海市活过这个冬天,二是我一枪打爆你的头。”

“去死吧!”贝明骏眼尖,看准廖学兵手臂有些僵硬,一脚踢散篝火堆,灰烬和火星弥散成一团。不顾燃烧的裤腿,重新冲向护栏,刚才他已经看准二楼位置,多了几层把握。

刚刚跨上护栏,只觉得头皮一痛,身体不由自主向后便仰,廖学兵左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扯,整个身体脱离地面范围。朝后一带,贝明骏飞回原位,头顶秃了一片。

“南弟,把他抓走,关进动物园地蛇园里去。

“好嘞!早等你大爷这句话了。兄弟们,都给我上,注意别碰他老婆,谁要是不规矩我断他命根子!”南弟奋勇当先。一把抓起贝明骏提起衣襟就是一个巴掌:“他娘的,布置保镖也不用点脑子,起码找个机关枪手打死叶小白才行吧?”

贝明骏口鼻溢血,怨毒地盯着他,牙缝里迸出一句脏话:“**你大爷。”

“那些有关房地产公司的机密文件、你贪污的财产我也不会去关心了,律师会拿回来的。”廖学兵说,拉了拉大衣的领口,慢慢踱出阳台。

一个被称为飞车党王朝的时代即将开始了。

“扑通”一声,贝明骏屁股挨了一脚,叽里哐啷滚下楼梯。这时的他真是庆幸当初选对了好地毯,要是在别地地方,断两根骨头是最起码的。南弟跟着跃下,手掌边缘带倒一个有人那么高的大花瓶,也滚下楼梯。压在贝明骏身上,让他叫苦连天,暗叹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受了这等折磨,心头不禁生出一股悔意,但并不是后悔夺贝世骧的劝。而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不早点下手除掉廖学兵。原来曾在紫荆花路星巴克咖啡馆收买枪手放他冷枪,没有成功,看他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就放过了。

南弟笑道:“窝囊废,你拿什么跟我们飞车党斗?不过能搞掉贝世骧也算不简单,可惜你跟我们老大不是一个层面的对手。呃,他算是雄狮。你就和猪狗差不多,我……我好歹也算是老虎吧,都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宰割你们这些废物。”

廖学兵立即向其他五大负责人通报了战果,并警告他们尽快回归原来的轨道,尽量配合自己收编旅游公司和房地产公司的财产。

唐之谦震惊得手足不能动弹,他隐约预料到这一天会来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贝勇骁死了,贝明骏很快就要与蛇为伴,那自己呢,他究竟要怎么对付自己?妻子和儿子受到地羞辱还时常萦绕在心头,马上就要面对自己的生问题。

“唐总,你放心,我廖学兵言之有信,只要你老实交代和贝明骏的勾结过程,然后放下银行的权力,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毫毛,还会保护你一辈子的荣耀,甚至成为全世界金融的主宰,受万人敬仰也不是不可能。”

唐之谦对他的话持保留意见,终究不敢回绝,低声道:“我的脸面因为妻子的那桩风流韵事已经扫地了,如果你能……”

“哈哈,没问题,历史的真相从今天开始由我掌握,我说是黑就是黑,我说是白就是白。你尽管放心,我相信很快就能摆平这场风波。”

廖学兵电话,又打给贝才驹:“还和你那亲爱地情人在一起吗?小日子过的很滋润是吧?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正在贝明骏的家里,他就在我的脚下痛哭哀求我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啊?什么?”贝才驹的身边隐约还有女人地**声。

贝明骏当然不会那么说,听到老廖的话,眼中直欲火焰。南弟一刀戳进他的大腿,他猝不及防,捂着伤处惨叫一声。

“听到了吗?比你女人叫的声音大吗?”

贝才驹冷汗淋漓,跟那女的不知找了什么借口,跑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说:“廖先生,干得好,其实我已经忍贝明骏很久了,早就期待您把他消灭,狠狠地消灭!这么一来,我们贝氏集团才会有光明的前途。”

“哦,是吗?我怎么听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是不是正在观音坐莲、老树盘根的当口被我叫起来导致阳痿不举了?”

“哪里哪里,聆听廖先生的教诲是我毕生的追求。”

“墙头草也要付出代价地,这样吧,天空传媒总裁的位子你就暂时不要坐了,千万别想着卷带公司财产逃出中海,那样对你和你地家人都很不利。”

“知道了,知道了。”贝才驹嘴上说着,心里的惊恐自是无以复加,贝明骏好像是被抽掉支柱的大厦,瞬间轰然倾倒,谁也不能挽救,如何能在大厦倾倒时不压伤自己,倒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同样的,找其他负责人商讨了具体问题,老廖吩咐余下的飞车党成员收拾战场,抹平打斗痕迹,争取不要让警察局长难做。怎么整顿这些商业上的事务,他还不是很清楚,只能全部交给冉虎龙,这小子呆在官场之中耳濡目染,至少也知道一些过程,不至于让内斗产生的破坏导致元气大伤。

现在,只剩下一件他比较感兴趣的事情,那就是如何整治奄奄一息的贝明骏。骨子里流着暴力的血液,眼睛中充满嗜血的**,南弟把贝明骏系在摩托车后座,试试绳索的牢固程度,准备要执行飞车党对付敌人最残暴的一招——在路上拖掉他半条命。

这是叶小白的新哈雷机车,叶小白紧急送去医院救治后,暂时由南弟接管:

“嘿嘿,终结者又怎么样?还是蜘蛛人最酷。”

“先拍照纪念,如何?”不少小混混拿出手机准备进行拍摄这曾经是贝家族长人上人的狼狈丑态。

南弟一脚飞过去,骂道:“谁敢拍!你们都是傻逼啊,过过瘾就算了,留下证据的话,可能几十年后证据能要你一命。兵哥交代的,都不准罗嗦。”

“兵哥是谁?”还是有人不认识廖学兵。

“不是谁,神经病而已。”南弟口中无所谓的说着,心道:“他是中海市所有疯子的统治者,包括我。”

……

第二天《中海早报》刊发一条新闻,动物园里驯养的毒蛇都被偷走了,这条小新闻没引起公众多大兴趣,淹没在茫茫的新闻海当中,大家显然更喜欢关注一些龌龊的丑闻。

三天后,恒星大楼后面一条小巷发现一具无名尸体,脸色紫青浮肿,皮开肉绽,到处都是伤口和尖利的牙印,浑身僵硬,死状极惨,令人不忍卒睹。经化验结果是遭了严重的殴打和中了蛇毒。

现场记者对着摄像机说:“旁边还有几只同样中毒的死老鼠,大概是咬啮尸体的后果。”镜头转到那几只老鼠之上,果然毛发尽脱,露出光秃秃的外皮,分恶心。

“这具尸体的脸部已经产生极大的扭曲变化,无法辨认生前正常容貌,这给警方查案带来一定难度,看来有必要请尸体还原专家进行复原。尸体遭受的殴打残忍程度令人发指,他的肛门部位被人用坚硬的物体捅穿直肠,可能是筋。身上是大面积的擦伤,而且有的地方已经磨到骨头,只有砂轮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临死前似乎还被蛇类绞杀过,配合毒液侵入中枢神经,造成了死亡,初步怀疑他是赌博欠债的赌徒,被仇家复仇泄愤。签于此事,我在此提醒广大市民不要再参与非法的赌博……”

冬天的太阳十分暖和,下午,恒星大楼会议室收拾干净,窗户全部打开,凉风送爽,不少人都以为春天提前到了。

第392章 横尸街头

桌子上摆着几杯热气腾腾的深红色普洱茶,第三次贝氏集团最高级别会议正式召开。比起第二次来,少了两个人,贝明骏和贝勇骁。

廖学兵依例拿出河水烟四处派发,所到之处,无人不接,连莫伦*戴维表面上也装着抽得津津有味,迷离的眼神,陶醉的表情,仿佛那是能够让人无法自拔的毒品

“过去几天的事不必多说,谁要妄图破坏秩序,那他一定会有报应。”廖学兵让秘书一人发了一份报纸,标题有点让人莫名其妙:《赌徒遭人追杀,横尸街头》。

“这是什么意思?”宁克岚发问,他很庆幸自己在最后关头选对阵营,终于不用担心随之而来的报复打击。

“这个人有个名字,叫做贝明骏,不过他现在已经湮没在浩瀚的历史长河当中,他唯一的作用是提醒你们不要犯他同样的错误。闲话少说,我宣布免除贝才驹的职务,天空传媒的总裁由谁担当,希望大家推举一个可靠的人、有能力的人、符合条件的人。”

这么一个关键位子,谁不希望安插自己信任的人?可是以廖学兵的精明,他是绝对不允许这么做的,而且其他人也会反对,只好维持平衡,选择一个大家都能认可的人,那个人必须保持中立并不能触及自己的利益,这么一来就有得考虑了。

还是宁克岚发言,他关键时刻选择投靠廖学兵,现在老廖当权,当然有优势了。笑道:“不如选总部秘书处的秘书长欧若诗,她有较长的工作经验,能力出众,十几年来兢兢业业,没半分差池,最重要的是,女性对媒体和大众流行趋势有种天生直觉。”

贝永驱仔细用眼睛地余光打量老廖,发现他面无表情。无惊无喜,说:“还是原房地产公司的总干事魏永的好,他胜在忠心耿耿,当初贝明骏篡位时不肯附逆,因此被革除了职务,现在应该是对他任用提拔的时候了,让老职员有归心之感。”

接着唐之谦和莫伦*戴维、冉虎龙也都各提各的,不能形成形成意见统一。贝才驹被逐。目前也还是有发言权的,只不过没以前那么硬气了,每个提名他都说好。

老廖制止大家的争吵,说:“既然这样,我看不如找一位新面孔,给公司换换新鲜地血液,呃,有请天空传媒的新总裁撒磊先生,大家鼓掌欢迎。”

众人都想吐血,原来争吵半天。他心中已早有人选,听那口气,绝不容许任何人的置疑。谁也不想触他霉头,包括冉虎龙在内。撒磊这人好像横空出世,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以前做过什么,有何履历,有什么得意的业绩,在业界名声如何,通通不得而知。

撒磊头发梳得光亮,神采飞扬。再往下一看,让人对他的品位产生严重怀疑。还是那件臃肿的土黄色大棉衣,领口扣错了一颗扣子,裤裆的拉链忘记拉上,露出大红内裤。手里捧着一个奶油冰淇淋不停地舔着,傻气十足。整个人一看就像街头等待雇主的苦力工。

天啊,这就是新任天空传媒地总裁?即将掌管一家电视台、一家报社、一家大型网络公司?

廖学兵和贝晓丹当先拍手,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气氛十分热烈,等掌声一停歇,老廖便戳指大骂:“老子让你来当总裁,不是让你来挑砖头扛水泥的!穿成这样,成心出我的丑吗?干你!先把裤裆拉链拉上,那撮小鸟没人愿意看。”

言语粗俗,贝晓丹不好意思,装做没听见。

撒磊往下一看,顿时面红过耳,手忙脚乱拉好拉链后马上恢复镇静,仿佛刚才根本没发生过什么事,毫不在意地对大家打招呼。老廖一一为他们介绍了:“他就是撒磊,没什么可说的,对新闻的触觉一流,完全可以胜任电视台和报纸的工作,但网络方面略有欠缺,到时候就请戴维先生从电子集团里调个好手过去帮忙。撒总,这是某某某,这又是某某某……”

“好说好说。”撒磊老实不客气找个空位坐下。

后面空缺出来的房地产公司、旅游公司职位在众人的心有默契下,很快达成共识,谨慎选择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人选,不然让廖学兵再找个纹身、染头发的飞车党混混来当总裁,可得让他们哭死。

经过长达五个小时地会议后,贝晓丹呵欠连天,终于重新划分了集团人员的职能和权力分配。贝才驹和唐之谦下台,唐之谦只混上个银行总裁助理,观其表现一年后再做提拔。

这个时候用大局已定来形容并不过分,即使有很多关键职位上的事情老廖没有想到,但有谁敢打鬼主意呢

即使存了这个心思,可是其他急于向老廖表示效忠的人也会马上揭发出来,让你的鬼蜮伎俩无所遁形。

吐出长长一口气,说:“找个时间召开新闻发布会吧,最好在你们地丹侄女熟悉业务以后,让她主持大局,那样我也会放心。”

无事一身轻,拍拍贝晓丹的小脑袋走出会议室。贝晓丹看着那个洒脱的背影,脸上兀自挂着笑容,心中却已有想哭的感觉。

李思守在走廊外百无聊赖,老廖笑道:“小思,里面有撒磊看着,安全得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茶怎么样?”

李思还在为头天的事气恼,把脸别过一边,哼了一声:“我就是渴死也不和你喝茶,谁知道你会不会在里面下春药啊?”

“你!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么多,眼下无聊透顶,我们来玩划拳如何?我赢了摸一下你的胸部,我输了你摸一下我地胸部。划算吧?”

“无耻。”李思索性不去理他。

老廖碰了钉子,讪笑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以后就和丹丹住在一起,她家在平安山,房子比我的还大还豪华。反正只要干得好,法拉利不是问题,男朋友不是问题。对了,我先说好,如果要找男朋友,我拥有优先权。”

“去死吧!”

……

无聊中又过了一天,第二天廖学兵起了个大早,换上很正式的西装,系上领带,皮靴擦得油亮发光,打扮得人模狗样,乍一看去,那紧抿的嘴唇、冷淡的眼神、随意地动作,还真有点绅士的味道。

久违了将近一个礼拜,终于光荣地重返校园,不知道那帮学生翻天没有,想来纪律一定糟糕无比,引无数老师竞投诉。

开出雪佛兰载上慕容蓝落和谢如霜姐妹俩驶进学校,下车时借着车门地掩饰摸摸慕容蓝落的屁股,说:“你先去教室,我带妹妹去报名。”

慕容蓝落身子一软,柔情无限地别了他一眼,向教学楼走去。

“来,小霜,我和你去见见校长。”

他牵着谢如霜的手,两人姿态亲密,让不少好事学生都禁不住打量:二年二班的班主任又要玩什么花样?

谢如霜的上课很容易便得到解决,校长是老朋友了,这点面子不会不给。薰事会的史密斯夫人更好说话,听老廖哭诉家庭贫困,条件恶劣,又看谢如霜生得水灵灵的犹如玫瑰滴露,甚至要免除所有学费。

但最终还是被宫雪琳制止:“廖老师每天都开私家车上班,要说他家穷,打死我也不信。该多少就多少,学费每年十万,中途插班费十万,让任董事给你打个条子到财务部交钱。”

该死的灭绝师太!我廖学兵与你势不两立!

最后老廖声泪俱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自己跟女儿怎么相依为命,用乡亲们分的红薯芋头才把这孩子拉扯大的,又是那辆车是无意中救助一个孤寡老头得他相送,听得史密斯心酸无比:“天下怎么还有这么惨的事?亲爱的廖,你太可怜了,这样好吗,学校免除孩子的一半学费,另一半我替你支付。”

到了这个地步,宫雪琳也无话可说,不然破坏史密斯夫人正在泛滥的同情心那可不是好玩的。

谢如霜分在一年二班,班主任是陆诚达,领她去教室,交代要好好学习便返回办公室。

路上不断听到学生们唧唧喳喳,都在说什么神经病回校的话题,言辞中激动兴奋,莫可名状。

丁柳静正好骑着脚踏车赶来,和几个女同学在一起,也在说着神经病之类的东西,老廖抓住她:“你们都在谈什么呢?”

丁柳静先朝他上下打量,口中啧啧赞叹:“哎哟,不得了了,老师今天打扮得这么帅气,不是要去相亲吧?”

“相亲?我相哪门子亲?没人看得上我这个死了老婆的老鳏夫。”

“没人喜欢,那我喜欢呀!老师好帅哦,如果能勤刮胡子就好了。你干嘛请假那么多天?同学们都有一半人旷课,一点不讲纪律,正等着您去收服。”丁柳静停下脚踏车,让女友先走,留下来陪老师边走边聊。

第393章 化学老师回归

回到办公室,与姜锋、余定楼等淫荡三贱客寒暄一番,备言自己家境惨淡,不得已才请假一个礼拜处理家庭事务。刚才已有小道消息说他带了一个小女孩来报名念书,料想定是上次从家乡赶来寻求庇护的女孩,当初大家看她可怜。还捐了钱。解决这些事情可得花上不少心机。

老廖拉了一张椅子坐到陆诚达身边:“小陆啊,我那孩子就分到你们班了,一定要多多关照她,学生这么调皮,别让那些孩子欺负她。”

陆诚达内心对老廖切齿痛恨,表面上绝不会表露出来,笑道:“那是自然,全校班主任还有谁比我更关系学生地?”关心?在网络上调戏班里的女生。那叫关心吗?幸好这桩大丢脸事没人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从此上网要比任何人都谨慎。

宋玉浩说:“小廖,你们班的化学老师戴湾回来了,最好还是去交流一下,心里有个底的好。”

“他是怎么变成神经病的?现在的病情还有什么影响吗?”

宋玉浩一惊:“你都知道了?要说这戴湾,也真是个可怜虫,四十多岁的人,被你们班地学生活活弄成疯子,想想都残忍。他心理好胜而脆弱,经不起打击。不过业务水平还是很高的,以前曾教出不少高才生,薰事会也曾对他寄予厚望。”

“那我去化学组瞄两眼,看看他能不能给我带来惊喜。”

先在化学组办公室的门口碰到秦娟,打声招呼。秦娟把他拉到一边说:“廖老师,我总算是脱离苦海了,以后你们的化学课就交给戴老师,不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说一声。”

“多谢。”老廖知道她说的不过是客套话而已,也就不再罗嗦。只见办公室中间坐着一个表情严肃认真的男人,正在翻看前任老师移交给他的学生资料。不时皱起眉头。其他老师多少有点眼熟,就这个人面生得很,想来他一定就是神经病戴湾了。

“戴老师,久仰大名,我是二年二班地新任班主任廖学兵。”在他对面坐下。说:“你光荣返校,是我们班的荣幸。在你的带领下,我们班学生的化学一定更上一层楼。”

戴湾紧紧握住他的手不停摇晃:“廖老师!我正要去找你呢!上次生病的事也不必避忌。从哪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廖老师,请你务必配合我,我保管让这些学生变成好人,让他们服服帖帖。我这次重返校园,就是专门为了洗刷耻辱,成为一个真正无敌的老师。”

果然斗志高昂,与自己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先前还怀疑他会百般抗拒呢,这下可放心了,笑道:“戴老师,你真让人钦佩,我也要向你学习这种坚忍不拔的精神。”

戴湾用力挥手:“没错!让那帮小毛孩等着瞧!我会让他们好看的!”

疯子地本质还是没变……“戴老师你先坐,我回去备课。前面请假一个礼拜,落下很多功课,

学生们都快造反了。”

“造反?那还了得?”戴湾横眉倒竖,看看课程表,说:“第三节正好是化学课,如果廖老师有空,我想邀请你去旁听,看看我给他们的下马威。千万不要为我担心,我在医院的半年多时间已经重获新生,呃,怎么形容呢?蜕变,就是蜕变!”

“那好得很,我一定会多学习经验的。”

学生们已经知道老廖回校的消息,教室里吵成一片。

关慕云身边围着一群同学听他吹牛,谈起前两天地飞车党风云,顿时眉飞色舞,激动处甚至站起来用手势动作辅助气势,“可惜我因为学校上课,所以没去参加,打得可爆了,你看过电影没有?就和枪战片差不多,**,要是让你见到真实场面,非得吓死不可。”其实当时南弟嫌他还是学生,碍手碍脚,不让他参加。“就是飞机场那里,有个叫过毒蛇的团伙你们没听说过吧?在哪里收保护费的人就是他们,有谁不服就马上脱出去暴打一顿再谈别的事情。”

林小肯点头:“是是,上次我和我爸去旅游,就被收了两个人一百块。旁边有个人不想给,后来他的皮包马上就被抢了,听说里面还有好几万块现金,在那里报警,警察很久才来,结果也没抓到人。”

关慕云抖着腿:“不知道吧,就这个毒蛇团伙被我们飞车党收拾干净了,我们太子哥亲自带队,足有好几百人,看他们不顺眼,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人人手里拿着刀,那刀,这么长,这么宽……”用手比了比大小,王龙惊道:“那还不得把人砍死?”

“废话,听说还有枪呢!后来那个毒蛇团伙地老大跪在我们太子哥脚下求饶,太子哥打了他几巴掌也不敢回嘴。”

何炼道:“真他妈威风。”

那边的叶玉虎说:“听说神经病和廖老师都回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崔政,你策划策划?无`敌'龙;书-屋0整1理”

崔政翘着二郎腿说:“没什么可策划,还不是老样子,不如玩个赌局算了,我来当庄家,就赌戴湾第二次发疯被送回医院的时间,赌一个月内发疯的一赔零八,两个月内的一赔一点二,三个月内地一赔二,不限大小,人人都可以参与。”

越往上赔率就调得越高,看来他们对戴湾还真是不太看好。

蒙军说:“我赌一个月,一千块,这个月非把他整死不可。”

陈有年叫道:“我也一样,不然都没什么动力来学校了。”

熊猫静也在期待着,掏出五百块钱:“照样一个月!”

崔政拿笔一一记下,笑道:“赌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大家想清楚了再下注啊。”

新转学生潘海成把脸别过一边冷哼道:“小孩子的无聊玩意,在我们海港中学,不知整多少个老师跳楼了,这有什么可得意地?”

关慕云首先不服,一拍桌子道:“你猖狂个鸡毛!有本事也去整个老师发疯啊!空口说大话谁不会?”

潘海成面子挂不住了,硬着脖子说:“要整谁,提个名字,没有我办不到的。”

“体育老师莫永泰,你要整得了他,我在全班同学面前跟你认错,还拜你为师。哼,也不用你整他发疯跳楼,只要整得他自动辞职就差不多了。”

同学们一见有热闹可瞧,纷纷起哄:“好好,就整莫永泰,我早看他不顺眼。”

以欧阳丽芳为首的女同学不同意:“有种你敢!莫老师可是我们全校女生的偶像,你存心要与全校女生为敌吗?”

关慕云不耐烦地挥手:“男人的事,女人少插嘴,没人当你是哑巴。”

在众位学生莫名其妙的兴奋中,迎来第三节化学课。

放风的同学从走廊里跑回来叫道:“神经病和廖老师走在一起!廖老师还拿着笔记本,看样子他要听课呢。”

大家面面相觑:“怎么办?变态廖也回来了,这节课玩不成了。”

叶玉虎一拍胸脯,大模大样地说:“别担心,在廖老师眼皮底下我照样能整得戴湾欲哭无泪。陈有年你快去把门口把手上的胶水擦掉,不然先发疯的会是廖老师。”

廖学兵与戴湾礼貌友好的谈着话,来到教室门口,互相谦让,老廖举手虚邀:“请。”

戴湾推了推金丝眼镜,斯文的说:“廖老师是班主任,还是您先请。”

“您是这节课的老师,还是您先请。”他客气,老廖更客气。

第394章 疯子老师的转变

“那我就不客气了。”戴湾说着掏出白胶皮手套戴在手上,再用硬课讲义顶在头上,抓在门口把手用力一拧,向里推开,冷静地环视教室四周,嘿嘿,胶水怎么样?老子不怕,门框上放拖鞋怎么样?还是不怕。

丁柳静悄悄对徐月林说:“戴老师看起来好有气势啊,那劲头好像中了彩票一样,我有种邪恶的预感。”

果然不出所料,教室里传来高亢的惨叫:“啊!”

戴湾提防了前后左右和上面,却忘了下面,一脚踏中一块涂了水的香皂,“哧溜”一声,香皂被推出好远,而他则整个人背脊腾空,双手在半空中狂乱的挥舞,眼看就要摔个四脚朝天,众人已经掏出相机准备纪念第一次胜利了。

岂料在这一刹那门外突然跨进一个大家都不想见到的人,双手向前伸出,牢牢抓住戴湾。

“戴老师,呵呵,注意脚下。”老廖将他放下,正准备要训斥这帮不知好歹的学生,戴湾已经拍拍他说:“廖老师,别紧张,我要上课了,您坐前面还是后面?”

到最后一排找张空位坐下,左边是蒙军,右边是安纯纯。安纯纯长得高,为了不阻挡其他同学的视线,只能委屈坐后排,不过她似乎不以为意。

“蒙军,是谁干的?那块香皂。”老廖冷冷的说:“存心不给我面子是吗?”

“哦,这个,不知道,我刚才正在睡觉,我要听课了,等下再说。”蒙军连忙顾左右而言他。

“安纯纯同学,脚好了吗?”老廖又转头柔声问道,眼光不自觉地飘往安纯纯那露出一小截绿色的短棉袜的纤美脚踝,安纯纯点点头,注视着黑板,表示正在上课,不便说话。

蒙军心中暗骂:“我呸死你!老色狼!”

刚才的挫折仿佛没在戴湾身上发生过。他整理领带,顺顺衣服上的皱褶,昂然走是讲台,威严地大喝一声,:“上课!”

“老师好。”一片懒洋洋的声音,似乎刚逃离贫民窟,长期营养不良。

“同学们好。都坐下。”戴湾在黑板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没错,我叫戴湾,不能同意有人把我忘了,也许有人还记得,不过相信从今天起,你们会将我的名字永远铭记于心,我替带领你们走向辉煌。”

叶玉虎暗道:“他在竞选州长吗?”

“你们是一群可爱地学生,不过因为当前社会的不良风气影响,所以暂时迷失了自己的方向,请放心,戴老师是不会让你们误入歧途的。我首先要强调的是课堂纪律,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端正自己地学习态度,明确自己的理想与目标,你们的人生,将从化学课上展翅高飞!”戴湾说话中气十足,越说越激动,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暴喝出来地,教室里经久回绕他的咆哮与愤怒。

老廖心道:“果然是在精神病院里经过修炼的强悍人物,令我拍马难及,佩服佩服。”

“在我的课上,严禁旷课迟到、早退睡觉、抽烟喝酒、划拳行令、男女**,说话打闹,注意力不集中,开小差,搞小动作,传递纸条,发送手机短信,打扑克打麻将,看小说课外书,挖鼻孔抠脚指头,梳妆打扮,不帮作业,顶撞老师……如有违反者,我定斩不饶!”戴湾双手按在讲台上,气势凛然!

“天啊,如果说非要全校老师中选择一个,我宁愿相信他就是经常进化了超级赛亚人。”同学们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还是原来那个懦弱无能,老实巴交的戴湾吗?崔政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我没看错吧,他会不会被外星人灵魂附体了?快,四眼,重新测评他的战斗力达到了多少万。”

四眼慢条斯理拿出笔记本电脑,淡淡笑道:“受过打击的人一般都是这样,别大惊小怪的,比如失恋呀,失业呀,亲人去世啊,都能让人地精神面貌与以前有所不同,别担心,最多两天,我就能让他变回从前那条可怜虫。”

他刚刚开机,戴湾冷眼一扫,已发现台下异样,当下三步跨做两步,呼的一声,用猎豹般的速度冲了过去,劈手夺过电脑,冷哼道:“胡策同学!我刚宣布完三**纪律,一百零八项注意,你就故意违反,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马上给我到走廊外罚站!”

见四眼纹丝不动,更是恼怒,抓住他地胳膊提了起来。

四眼冷冷道:“别动,我自己会走。”用力挥开戴湾,大摇大摆走到走廊外,脸上故意摆出得意的神气,倒像是中了彩票要去领奖的幸运儿。

李玉中喃喃道:“变了,他真的变了,我记得张三丰在山洞里冥思苦想几年,出关那一刻也是这样的。”

“不,他更像是邪兽人喝下恶魔之血。”

戴湾跟着四眼走到走廊,用粉笔在地面画了个小圆圈,说:“单腿,站在里面,没有我的批准不准出圈半步。”

四眼死死的瞪着他:“我会到董事会去告你虐待学生的。”

“虐待吗?我什么时候虐待过你了,我这是为了锻炼你的意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你顽性未退,我自然要好好消磨你那调皮的性子,别想逃跑,要是跑了就永远别来上化学课。”

四眼犹豫一阵,终于苍白着脸站进那个圈子,但眼睛中满是怨气。

大家都在伸长脖子看着,老廖觉得不太妥当,忙走出去打圆场说:“戴老师,这样就免了吧,学生们十六七岁的年纪,这么做恐怕适得其反,不如坐下来好好教育为是。”

“不行!”戴湾断然拒绝:“学生就得这么教育,我昨天已经向邱主任学习过了,玉淡琢不成器,学生不罚站不成材。”倒背着双手,雄赳赳气昂昂走回讲台。

在他出去的一当口,大家已经交换了彼此的意见,叶玉虎说:“看来他已经走到了另一个极端,我们得另换方式,对症下药。”

崔政点点头:“明的不行,我们来阴的,让他防不胜防。”

老廖自己也有些头大,忖道:“又是强人一个,学生把他逼疯,他可能也会反过来逼学生……如果太过分的话我还是想办法阻止吧。”悄悄一推在圆圈中苦苦支撑的四眼,说:“一分钟后你马上逃跑,我不会记你旷课的,化学课的事,以后再商量。”

四眼感激的点点头,他走进教室关上门口,便阻隔住了戴湾监视动静的眼光。

戴湾将笔记本电脑和讲义叠在一起,说:“电脑暂时交由我保管,等期末考试结束后再来跟我领取,下面开始上课,今天说的是烃地衍生物,烃分子中的氢原子被其他原子或者原子团所取代而生成的一系列化合物称为烃地衍生物,其中取代氢原子的其他原子或原子团使烃的衍生物具有不同于相就烃的特殊性质,被称为官能团……”

一边说一边拿出分子结构图挂在黑板的边角,以便让学生们看得更直观些。

他说得津津有味,万分投入,却没人在听,大部分学生没有学习的兴趣,另外一些人则被他嚣张给激怒了,考虑着怎么摆出非暴力不合作的姿态。

戴湾上起课来还是很有水准的,各种分子原子化全物之间的关系,习题地解答都说得明白无误,只是理科的课程加位枯燥,没那分心思的人根本听不下。

“慕容蓝落同学!我说得那么辛苦,你却在睡大觉!”戴湾渐渐觉得不对劲,扫了台下一眼,高声咆哮起来:“你是怎么搞的!不珍重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对化学这门神圣的学科如此轻视,到走廊去罚站!”

慕容蓝落是昨天和小霜看电视睡得太晚,戴湾的讲课又实在没兴趣,好似一首连绵为绝地催眠曲,这才熬不住睡下的,若是在平时,直接翻他一个白眼就会昨课去外面玩了,可是老师在后面,不能做出太出格的行为,委委屈屈看了老廖一眼,见他毫无表示,只好耷拉着脑袋走出去。

戴湾拉开门口,顿时大惊失色:“胡策呢?跑去哪里了?竟敢逃跑,朽木不可雕也!”

老廖这才站起来笑道:“戴老师别激动,刚才胡策同学昏倒了,是我让医务室的人来把他抬走的,胡策同学本身有点贫血,经不起久站,据我所知,慕容同学的身体条件也不大好。”

老廖与他同敌仇忾,料想不会有诈,戴湾也怕学生出事自己担负刑事责任,只好挥手说道:“慕容同学,你回座位坐好,记住不可以再睡觉了,不然我会扣你的操行分。”

接下来李玉中被没收了一部手机,欧阳丽芳罚抄写一百遍习题,拉得教室里气氛如监狱那么紧张。

叶玉虎低声商量对策,崔政只说了八个字:“静观其变,徐图缓之。”

这堂课自然是戴湾的全面胜利,除了开头那一块香皂,对神经病如此急剧的变化,大家都有点无所适从,就好像刚成为暴发户的夏惟一样。

第395章 丁柳静的裙子

课后,戴湾和廖学兵在校园里散步,前者得意洋洋,仿佛剿首十万得胜归来的元帅:“我就说嘛,对学生要高压统治,他狠,你必须更狠,这样才能震住他们,最好不要像电视里说的什么爱心教育,狗屁爱心,他们会领你的情吗?不可能!只有用鞭子抽他们!倔驴子喝着不走打着倒退,那我就一直打到它前进为止!”

老廖摇摇头:“戴老师,你的理论我不敢芶同,每一个学生的个性、家庭环境、成长环境都不同,有些人可以来硬的,可是另一些人未必会吃这套,必须对症下药,因材施教。”

戴湾哈哈一笑:“我早试过什么狗屁不通的因材施教了!材?他们能有什么材?出了社会不去杀人放火我已经额手称庆了,邱主任果然说得没错,一块废铜烂铁要将它炼成好钢,必须狠狠的敲打、锤炼!”

“那就让我拭目以待。”老廖转身走开,心道:“你会再次发疯的,我得离你远点。”

走向二楼餐厅,意外与苏冰云和莫永泰迎面碰上。前几天的黑帮大乱,莫永泰也被老头子叫回去震场子,颇有一番感触,想想自己还是更适合每天泡妞,不干正事的生活,内乱一结束便马上赶回学校了,比老廖还早了两天。

他与苏冰云仍是隔了半米距离,但两人已经没了从前的那种生疏,神态自若的谈笑聊天,见了老廖,示威似的大步向前打招呼:“廖老师。好久不见,怪想念你地。哈哈。”

苏冰云则视如未见,扭脸看着天边。她静静恬淡的脸色,仍是那么美丽,恍若月亮蟾宫谪仙子、罗马街头俏佳人。有妻如此,就是光看着不吃饭,肚子也饱了。

老廖点点头,仿佛碰到的只是陌路人。冷淡的说:“嗯,我先去吃饭,以后有空再聊。”急匆匆地走了。

莫永泰本来打算邀请苏冰云到外面酒店的,但见到老廖去了二楼餐厅,便觉得在他面前炫耀自己的女人缘是一种至高享受,说:“冰云,二楼餐厅的气氛优雅,而且菜式也很好。跑到外面太麻烦了,不如就近吧?”

苏冰云觉得不需要刻意避开廖学兵,因为已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点头答应:“这样也好,不过这次由我付账吧,每次都是你请客太不好意思了。在美术大赛上你帮了我很多大忙,还没来得及感谢呢。”

声音轻微,还是被老廖听到了,心道:“妈的,老子费尽心思让教育局局长选评我们学校地作品。原来全为莫小子做了嫁衣,也罢,她生也好死也好,与我何干。”

身上没带什么钱,秉承一向朴素简单的习惯。点了一份纹丝豆腐、一份炒小白菜,就捧着一碗堆得高高的大米饭踞案大嚼。米粒横飞、菜汤四溅,稀里呼噜之声不绝于耳,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囚徒也没他那么狼狈的,周围的食客纷纷侧目。

贝晓丹退学、小蓝落手艺差无可差。看来在将来整整一大段时间,二楼餐厅还是他的据点。

人生无处没有巧合,莫永泰和苏冰云就坐在老廖旁边的桌子上,两人都尽量装做不以为意,四菜一汤。看似简单,却是海参、乳鸽、:之类地菜谱。比之廖学兵不知强了多少倍。

“冰云,这块鱼肉不错,你试试味道。”莫永泰夹起一块肉放进苏冰云的碗里,故意充满柔情的大声说道。从前都是称呼为“苏老师”,老廖在旁边,他厚脸皮叫起了“冰云”。

苏冰云皱皱眉头,终于什么都没说。两人的关系表面看起来非常融洽,男的帅气,女的靓丽,当真好似神仙眷属,羡煞旁人。

看到老廖如此寒酸,两个没半点荤腥的素菜便解决了午餐,而且正好坐自己旁边,苏冰云觉得应该打声招呼,那好歹也是一段挥之不去的感情,犹豫了好几分钟,才装着最自然的笑容扭脸过去微笑着说道:“廖老师,这么巧你也在啊,要不过来一起吃吧。”

老廖不去管他们有多郎情妾意,一阵风卷残云,将菜盘饭碗扫荡一空,剔着牙齿道:“不劳关心,我已经吃饱了。”

苏冰云便不再说什么。

这时丁柳静跑进餐厅,惊喜地叫道:“廖老师,你果然在这里,我来汇报情况了。”

莫永泰看见丁柳静,不由得想起上次喝的泻药矿泉水,心理作用太过强烈,只觉肛门一阵火辣辣地痛,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屁股。

苏冰云忙说:“莫老师你怎么了,哪点不舒服啊?”

老廖顺势起身结帐,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对着冰凉的机器说话:“他痔疮犯了。”走到丁柳静身边马上换了一

副柔和的笑容道:“叶玉虎那混小子又有鬼主意了吧,快说来听听。”

他们二人挨得很近,只听丁柳静笑嘻嘻地说:“老师,你可是答应要买裙子给我的哦,不许耍赖。”

苏冰云多年来不为外物而悲喜,宠辱不惊,是个骨子里极度高傲的女人,此时竟然感到心里有股莫名其妙地醋意涌了上来,又赶快压制下去,心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再想了。”

一路走出外面,丁柳静把他拉到中央喷泉边的花架下,说:“幸好没让别人看到,跟你在一起很危险的。”

廖学兵拿出一支香烟,说:“为什么危险?和我在一起应该最安全才对。”

丁柳静兴致勃勃抢过他的打火机笑道:“来,我帮你点火。和你在一起被我们班女生看到,她们会吃醋,非把我隔离了不可。我说完了情报你要买裙子给我啊,四眼发誓要整死神经湾,准备利用网络攻击他的电脑和手机,让他的手机自动给目录上地女性发送黄色消息,给男性发送恶毒的脏话。戴老师不经常上网,不过他会使用电子邮件,四眼正利用软件进行监控,窃取戴老师的机密。”

廖学兵抹了一把冷汗:“这招还真是毒辣,戴湾要是解释不了,以后都用不着在同事跟前做人了。”手机突然滴滴滴响了,打开一看,正是戴湾的号码发送过来的短消息,那是他们早上聊天才互相交换地号码,里面写满“**的”、“你全家死光光”、“你生儿子没屁眼”诸如此类地脏话。老廖赶紧删掉,苦笑道:“幸好我的九十年代老型号手机只能收信息,不能发信息,不然四眼那兔崽子也会利用这个漏洞抹黑我的名声。”

丁柳静仰着脸,得意之极,拉住他的手说:“我提供的情报准确吧,走啦,快和我去买裙子。”

廖学兵翻出空空如也的钱袋:“不好意思,忘了带钱,改天好么,再说你提供的情报也太少了点,起码得提供十天的情报才能换一条裙子。”

“不!行!”丁柳静翻出自己的钱包:“没钱我借给你,等过几天你要还给我。我们现在就去买。”

廖学兵无可奈何,只能答应,反正家里也不太缺钱:“好吧好吧,不过不能告诉班里同学知道。”最要紧是不能让小蓝落,否则被隔离审查的不是丁柳静,而是自己。

带着美腿姑娘上了车,手机再次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消息:“对不起,我是戴湾,这是我的新号码,我的手机在不久前被盗,如果那个小偷给你发送什么消息,请你务必相信那绝对不是我发的,谢谢。”

老廖哑然一笑:“这老东西还真懂得壮士断腕,为示清白,连老号码都不要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学生们斗到底。”

见丁柳静兴致盎然,不好意思再装做贫寒,拿出银行卡说:“不用借你的钱了,老师这里还有点,本来是打算回乡下投资养猪的,想买什么就买吧。”

丁柳静叫道:“老师真是个好人!”

老廖暗想:“如果我没钱,那就肯定是个坏人了。”

走入夏奈尔服装专卖店,丁柳静心有些忐忑:“老师,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有没有那么多钱啊,还是算一家便宜点的算了,我并不是存心要敲诈老师的。”

这孩子倒懂得体贴人,老廖自信地一笑:“别怕,老师不敢是说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也是整个中海最有钱的人。”

前面一个打扮艳俗的年轻女子回过脸打量了他一眼,呸了一声说:“丢人,身上穿的是杂牌服装,还敢带妞来这里吹牛!我最讨厌没品位的感情骗子,自己什么都没有,偏偏装得自己好像天下最有能耐一般。”

廖学兵愕然:“不是说我吧?”

那女人不再理他,自言自语道:“傻毛一根,多看一下都嫌脏了我的眼睛。”

丁柳静勃然大怒,冲着她骂道:“贱货,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嗯?”那艳俗女人同样也是一般的大怒,跳了起来,毫不犹豫返过身就给了丁柳静一记响亮的耳光:“你这小婊子没眼光跟个穷酸骗子也就算了,还敢骂我?看我不扇死你。”

第396章 内衣的诱惑

廖学兵抓住她的手腕,手指用劲,越收越紧。那女人用力拉扯,却挣脱不开,叫道:“放手,你给我放手!老公,快来啊,我被人欺负了!”顿时几名店员听到动静纷纷朝这里赶来。

老廖笑道:“做人要有分寸,我吹我的牛,并不妨碍你,何况,她是我的学生,不是婊子,你才是婊子。”一巴掌抡到她经过精心化妆的细嫩脸蛋上。

这巴掌起码用了五分力气,啪的一声暴响,盖过店里轻慢的音乐,几名店员一时心理作用,甚至感觉她脸上擦出了火星。那女人如同出膛的炮弹,猛然飞出四五米远的距离,撞倒三个衣服架子。式样各异,价值成千上万的时装散落一地,店员们俱都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收拾,检查有没有破损。

丁柳静的郁闷之气一扫而空,笑道:“老师好棒,打得好!”

艳俗的女人捂着脸摇摇晃晃站起,半边脸蛋已经肿得堪比猪头,踉跄奔出,哭叫道:“老公!老公,你要为我做主啊!”

她的男伴正在门外抽烟,见这般模样不由吃了一惊:“是谁对你下如此毒手,我杀他全家,奶奶个熊的,不想活了么,竟然敢对我的小亲亲不敬。”

“他,他就在里面!就是那个穿黑色西装戴眼镜的男人。”

艳俗女人的男伴气势汹汹,宛如下山猛虎,好像觅食独狼,挽起袖子走进店里。与廖学兵一照面,看清了眼前这人,浑身一激灵,立即缩起脑袋转身抓起那女人就往外走去。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快去教训他啊!”女人焦急地摇晃男人的手臂。

“这……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小鸟在枝头唱歌,阿姣,我们回去吧。”男人只想快些逃离此处。

“老公,你脑子没摔坏吧?你不是说自己在北城是老大的吗?”

“大你妈地大啊,别乱说,我们回去煮莲米红糖粥。”男人急急领着女人,脚底抹油,越走越快。好像夏奈尔专卖店里藏着一只讨厌而恐怖的生物。

店里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壁虎兄,别来无恙否?”

这话好似满含着蛊惑人心的魔力,那男人一下就定住了。原来他是北城虎帮的老大,匪号壁虎的黎家豪,曾经在盂兰盆会下层会议被老廖给一脚踢了出来。飞车党随之壮大,虎帮完全沦为跟随在雄狮后面捡些骨头的野狗。

黎家豪僵硬地回头,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毛孔舒张、皱纹含春,仿佛是开出灿烂花朵地铁树。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发誓这辈子第一次见到黎家豪笑得如此迷人、如此开怀,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兵、兵哥。这一个多月没见,怪想您老人家的。”他说着就想上去热烈握手。

“站住,别动,到那边收银台去站着,等我买点东西。由你负责结帐。”

黎家豪老老实实站在柜台前,尴尬的搓搓双手:“好好,就算是我孝敬兵哥的。”他那满脸的凶相和刀疤,扑面而出的暴戾气息立即吓走不少顾客。经理既不敢赶,又不敢罗嗦,唯有愁眉苦脸躲在远处祈祷他快点离开。若有什么购物需要,甘愿奉送。

他情人尖声叫道:“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黎家豪焦躁不已,没看到我连屁都不敢放吗?顿时一巴掌挥过去,打在另外半边脸上,怒道:“死垃圾少说几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廖和丁柳静走进里间。挑了一条绿纹皱褶裙,到更衣室里试了。觉得不太好看,出来又找到一条咖啡色针织兜领连衣裙,依旧不满意。

连试了四五条,见老廖脸色十分不耐,吐吐舌头笑道:“老师你不要傻站着嘛,快来帮我提供意见。”

廖学兵顺便找到一条格仔短裙说:“这条应该好看。”

丁柳静马上一溜烟跑去换上,喜滋滋地出来,对着镜子绕了一圈,爱不释手,真是越看越喜欢,说:“老师的眼光果然独到,就这条裙子最合适我。”

老廖心道:“短裙可以露出你地大腿,当然好看了,而且方便我在上课的时候欣赏。”

经过内衣区,丁柳静抓着他说:“老师,你好人做到底,再送我几件内衣好不好?人家的都穿旧了,还有我现在戴的这个,勒得咪咪好痛哦。”

廖学兵的喉咙有点怪味:“这个……熊猫静,送你是没问题,不过男女之间应该有点私密空间,你做为一个女生,不能随便对人说这种东西的。”

丁柳静大大咧咧一笑:“哈,你是我的老师嘛,我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要紧。”看到一件粉色系列套装,就拿进更衣室里去换了。

在一排排摆满女士内衣的衣架前傻站,老廖十分不自在,咳嗽一声,装做带着艺术性的眼光欣赏绚丽多彩、性感别致的女士内衣。这眼光,恐怕是艺术地成分少,性的成分多。

“老师,老师!”丁柳静在更衣室里叫道。

老廖假装没听见。

“老师!”

声音稍微提高了几个分贝,引得旁边几个选购货物的女士向这边看来,老廖才极不自然的问:“什么事?”

“你进来一下!快点嘛!”声音又娇又嗲,简直酥到骨头里,老廖脑子一发昏,就没想到其他的情况,推开门走进去,不禁呼吸一窒。

灯光下只见丁柳静只穿一条淡粉色带花边地棉质内裤,翘挺臀部,修长美腿,曲线生动。皮肤光洁玉致。上身只戴了半边胸罩,露出半个**,连**也在外面,手臂勾于后背,苦恼地勾那根系带,却怎么也扣不上,说:“老师,你帮我扣好这个系带勾。”

老廖用力摇晃脑袋。脑中浮现出慕容冰雨的嫣然巧笑,那见到女性**自然而然产生的色情念头就变淡了,再四周观察有没有窥伺地针孔摄像头,这才皱眉道:“熊猫静,女孩子应该学会珍惜自己,穿成这样不合适给别人看见的。你看,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多不好意思啊。”

“老师,你真罗嗦!我最恨那种婆婆妈妈的说教了,还是喜欢你吊儿郎当地样子。就一句话,帮还是不帮我扣?”丁柳静假意装得满不在乎,其实心中十分紧张害羞。店里的暖气开得很大,她的皮肤还是浮现出了一颗颗的鸡皮疙瘩。

廖学兵无奈笑笑,深吸一口气,鼻端充斥迷人的处女幽香,上前帮她扶正歪掉地罩杯,带子一拉。稳稳扣上,正要转身离开,丁柳静又说:“老师,我的咪咪是不是很小啊?”

“啊?应该不小了吧。”老廖一愣:“感觉还是蛮好地,丰满挺拔。浑圆娇美,曲线弧度都堪称上上之选,皮肤充满光泽,粉色的**宛如新鲜蓓蕾,娇嫩诱人,而且刚才我在拉带子的时候感觉弹性十足。令人陶醉其中,不能自拔。”身为语文教师,种种赞美形容词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极为自然。

丁柳静红晕满颊,低声道:“老师你真坏。居然看人家这么仔细。”

“哪里哪里,我一时情不自禁。有感而发。“老廖心里陡然现出一个梦想:如果能够陪全校女生来试衣服……内衣,那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对,以后抽空和小蓝落来买衣服!就这么定了。

刚要走,丁柳静又拉住他:“老师别急啊,我才刚试了一套呢,还有几套没试,你在这里陪我啊。”

“啊?你不是要整死我吧?”老廖掏出手帕纸擦去鼻子慢慢流下的鼻血:“不行不行,我身为老师以礼为要,自持其身,严谨修身,非礼勿视。古典有云,柳下惠坐怀不乱,我自认做不到那种程度,女施主,你还是放我一马好了。”

丁柳静扑哧一笑:“呵呵,你又不是唐僧,怕什么。”想起要在他面前更衣,终究还是放不开,说道:“那你就先出去等我,很快就好啦,别担心,有需要我会叫你地。”

足足用了半个小时,老廖在吸烟处抽闷烟,懊悔不已:“刚才要是脸皮再厚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可惜,说起来熊猫静的大腿还让人冲动。”

挑选好服装,黎家豪还傻傻地站在收银处等候,半步不敢离开,替他付了帐单,还得装出一脸荣幸求之不得的样子,可谓窝囊之极。

老廖当然得有些黑帮大哥的派头:“这个女人是你的新情人对吧,以后要好好管教,让她认识什么叫做品德,别老出来丢人现眼。今天若不是看你的面子,她这后半辈子就算毁了。”

“是,是,我这就一脚蹬了她,太给我们中海市群众抹黑了。”

那女人早已做声不得,在黎家豪的逼视下只好向丁柳静卑躬屈膝地道歉。

老师,我真的太崇拜你了。丁柳静在心里说。

第397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下午美术馆举办李星华个人美术作品展。

学生们一待下课就直冲过去,不是因为那些画作有多大魔力吸引人,而是因为校花吸引人。

美术馆内焕然一新。大概是受到金葵花奖的刺激,董事会通过决议给美术组拨了专门的款项修整美术馆,还邀请一些属于达官贵人的学生家长前来参观展览。

从楼前的台阶到里面的装饰,喜气洋洋。红地毯、灯笼、彩带、鲜花,门口还贴着印刷精美的海报,上面一个朦胧的李星华头像,飘逸的长发,巧笑倩兮,眉目如画,旁边正是《随风而逝的季节》,下面一排银色艺术字:“本届金葵花奖得主李星华个人美术作品鉴赏展览会,期待您!”

市政厅议员崔阳在儿子崔政以及董事会成员任铁林的陪同下,顾盼生姿走进展厅。其他非尊既贵的学生家长有何新的父亲,亿联集团旗下证券公司总经理何强;蒙军的父亲,寰宇集团经理蒙之律等等,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

而春江药业公司老板李宙特意抽出时间,和女儿李星华一道站在门口迎送宾客。天下父母心,大凡子女做出什么成绩,最高兴的一定是他们。李宙还连带着邀请了不少孩子同在学校念书的,生意上有来往的家长,崔阳就是他邀请来的,甚至还有千嘉顺公司的首席副官朱襄也来捧场——这完全是看在廖学兵的面子上。

“星星,我说女婿怎么没来啊,你叫他了吗?”李宙悄悄对女儿说,“廖先生可是个好男人。你一定要经常和他一起,这么优秀的男人是不能错过地,就像你妈当年追我一样。”

李星华淡淡地道:“他爱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嘿!我说你这孩子究竟怎么想的?是不是又吵架了,老爸的生意上全靠他帮忙,多好的女婿啊,不行,你得找个时间跟他道个歉。”

李星华对父亲海阔天空的思维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在百忙之中来参加自己的画展,还算有点良心,不欲与他多做纠缠,笑道:“好啦,你放心吧,我和他一点矛盾都没有,他只是太忙了脱不开身,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说很抱歉什么的呢。”心道:“如果老头子逼得紧。我最多让死廖学兵摸一下,再请他来演戏。”

李宙放下心事,嘉许的点点头,迎向崔阳,笑道:“崔议员大驾光临,小可荣幸得很,这小女地画展还请您多加指点。”

崔阳俨然就是崔政的中年版本,父子俩生得极为相像,正式严谨的西装,打扮一丝不芶。脸上带着政客常有的虚假笑意,与李宙热烈握手,寒暄一番,看到海报,不禁问道:“那幅画上的人有点眼熟。令千金是找了什么人当做模特吗?”

李宙一笑,低声说:“那画上的人乃是小婿,与小女情投意合,也勉强算是有为青年。”用了“勉强”二字,但脸上自满得意的神气任谁都看出来了,料想他对那女婿极为满意。

“贵婿如何称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崔阳苦苦思索。想把双方的关系套得更近。

“小婿姓廖,也是中海市近年不可多得地青年才俊。哦,千嘉顺的朱副总来了,失陪片刻,多有见谅。”

“朱副总?是朱襄先生吗。我与他关系不错。”崔阳大喜:“想不到你也认识他。”两人并肩走出美术馆,迎向姗姗来迟的朱襄。

这虽然只是级别低得不能再低的学校画展。但因为学生家长各自都是政界商界有头有面的人物,再加上李宙的盛情邀请,竟搞得像是个盛大的社会名流聚会。

崔阳当先伸出手笑道:“朱先生久日不见,竟会在画展上碰面,可巧得很啊。令郎也在郁金香高中念书对吧?可得麻烦多关照犬子一二。”莫老五是中海黑道教父,他的副官自然身价不凡,连市政厅议员也要拍其马屁。

朱襄说:“犬子在中海大学,可惜不肯学好,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令人头痛。崔先生也认识李先生吗?”

“那是当然,李先生是我生意场的朋友,而且我的儿子也在这所学校念书。”

“呵呵,李先生是‘老大’地岳父,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因为廖学兵的关系,朱襄已将李宙视为自己人看待。

崔阳吃了一惊:“五爷再次开始人生的第二春了吗?”看看貌美如花的李星华,心忖这老牛吃嫩草也吃得忒厉害了。

朱襄倒是比他还吃惊,说:“你竟连廖先生都不认得吗?上次盂兰盆命下层会议他可是亲自领导你们进行

改组的,最近风头正健地仲裁所干事叶小白也得仰他鼻息办事呢……

崔阳脸色大变,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盂兰盆会当时有不太以为然,但事后听说廖学兵来头不小,甚至是大得出奇,连上层会议也不敢反驳,态度早已转变。转脸对上李宙,那股平淡的神色已经换为完完全全的谄媚:“李先生有这么个顶天立地的女婿,可真是光宗耀祖,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知几世人修来的福分,啊。不知何时能替我引见一二?”

李宙不知道盂兰盆会为何物,见他对老廖如此推崇,猜想定是大大的好事,笑得合不拢嘴,说:“小婿本来要来地,不过太忙,无法脱身,所以……”

崔阳表示谅解:“他那样的大人物肯定忙得不可开交,走,我们先进去看看。”

李宙思忖如果女婿此时在的话,不知会给他添多大面子,更增了邀请廖学兵的想法,跟朱襄、崔阳等人告罪一声,把李星华悄悄拉到一边,愁眉苦脸地说:“星星,就算老爸求你了,能不能让廖先生抽个时间来一趟,他再不来,老爸就要死翘翘了。”

李星华不假辞色,断然拒绝:“不行,他太忙了。”心想廖学兵肯定又在忙着和美女偷欢,我才不要见他呢。

李宙叫起苦来比老廖还要夸张:“星星,你就可怜可怜爸爸一把年纪的还要操持公司事务,奉上迎下,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尽头哇……只有廖先生来了,他们才会对爸爸另眼看待,公司地合同会越接越多,财务也会越来越多。我这么想,不也是为了你和你妈吗?万一廖先生不来,他们迁怒于我,断绝所有合作关系,我拿什么养你们母女俩?”

李星华摊上个无赖父亲,当真无可奈何,说:“我才不信会有那么惨呢,你上次不是说千嘉顺给公司投资了很多钱吗?”

李宙声声悲切,宛如杜鹃啼血:“那也是看在廖先生的面子上给投资地,我的好星星,求求你了,就让廖先生来一次吧,他是你丈夫,你们夫妻一体,只要多动点脑筋,他肯定会来的。”

当初和那个人相亲,也是在父亲的万般恳求下才答应的,面对老家伙的种种作态,李星华势必不能拒绝,只好说:“等等吧,我试试。”

跟不远处帮忙维持秩序和解说的苏冰云打声招呼,跑进卫生间内,拨电话给老廖,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兵兵,是我啊,一个星期没见了,很想你呢……”

廖学兵愕然道:“喂,你是哪个,阿莲?小翠?婷婷?芳芳?蕊蕊?丽娜?……”一大串名字之后,似乎若有所思:“都不是?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夜莺酒吧那个小妞吧,钱都给了,还找我做什么?不如今晚上半价如何?”

李星华气得要死,差点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把电话摔碎,粗声粗气地说:“半价你的头,我是李星华!快点来美术馆,我请你参观美术展览好不好?”

丁柳静拿着新买的裙子和内衣乐滋滋回宿舍炫耀去了,廖学兵正在办公室里浏览学校论坛关于“超级教师”评选的最新进展,懒洋洋说道:“没空。”不由分说径自挂断电话。

评选活动突然出现一匹黑马,黑得不能再黑,那就是化学老师戴湾,他的票数呈几何倍数增长,短短两天内达到不可思议的数字,已经逼近了训导主任邱大奇。

将长腿搭上办公桌,向陆诚达说:“陆老师,你给我家丫头安排宿舍房间没有?最好是安排个单人间,她不习惯和别人同住。”

陆诚达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学校宿舍房间有限,都是四个人一个套间呢,每两个人一间卧室,你看,连你们班崔议员的儿子也不是那样住吗?”

“哦,好吧,她和同学们关系还算融洽吧?”

“暂时看不出来,她似乎不太喜欢说话,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已经交代学生要关心爱护新同学,没问题的。”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李星华说:“廖学兵,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过来参观画展?提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废话,上次的承诺还没履行,这次又来诈骗,我可不会再上当了。”老廖心思敏感,马上猜到一定是有什么事求上自己,又要挂电话。

李星华急了:“反正你下午没课,先过来再说好吗?最多……最多先赔清上次的欠债……”恨恨的想:“都怪死老爸认钱不认人,人家做女儿哪有做得那么委屈的,都快成了你生意上的筹码了。”

“不好意思,没兴趣。”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廖学兵可不是你想用就用,不想要了就丢开的男人。

第398章 每周一星,撤!

“你……”李星华好歹是个受过良好教养的女孩,硬生生忍住怒火,说:“好吧,你爱来不来。对了,还有一件事,上次在我寝室你是不是拿什么东西了?那是我很重要的收藏品,快还给我。”

老廖早已忘记,摸不着头脑:“拿你什么东西?不会是拿你贞操吧?”

“别胡说八道,我房间就是爸爸也没去过,那天你走后就不见了,除了你还有谁?”

老廖这才想起曾经偷了她的一条内裤,不过内裤又不值几个钱,用得着么,顿时面红耳赤,嘿嘿干笑:“这个嘛……你还想要回去啊?不如我买新的赔给你算了……”

“不行的,那是我初中毕业时最要好的同学送给我的纪念品,街上买的无法替代,她已经去美国了,我很想她,你一定要还给我。”

廖学兵倒是奇怪了:“用内裤当纪念品?你那同学男的女的?”

李星华这才发觉两人说得驴头不对马嘴,回想确实少了一条内裤,原来就是被这淫棍拿走的,想像他拿那物不知会做出什么猥琐勾当,顿时脸也羞红了,心生一计,冷笑道:“你偷我的内裤,行径令人不齿,还有什么话要说的,限你十分钟之内马上赶到美术馆来,不然我就宣扬出去,看你在学校里还有没有立足之地。”

“啊?”老廖完全措手不及,过了半晌才硬撑着说:“不过你没有证据,凭空诬蔑一位正直善良的老师,有谁会相信?”

“一。凭我在学校的号召力和你的名声,看看别人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二,电话我已经进行了录音,你就看着办吧。”

廖学兵汗颜,低声道:“喂,你这么威胁我,大不了破罐子破摔好了,我也可以捏造很多有关于你地谣言。不如这样。你办你的画展,我写我的教案,咱们互不相欠,我也不找你追讨上次的欠债了。”

李星华见他一副惫懒模样,也没什么办法,“你先过来,关于欠债,我们可以再商量用什么的偿还。不然破罐子破摔谁怕你呀,只要宣扬出来,看你还能不能当老师?”

“好吧,我十分钟后赶到。”老廖挂了电话,这臭丫头,急着找老子过去当模特展览吗?听说学校要将她竖立为典型,所以画展办得很隆重,办公室里的同事也在讨论。

披了件外套走出门口,路上发现很多旷课去看画展的学生。操场上依旧有人挂着“每周一星”的牌子在罚站,寒风中瑟瑟发抖。眼神倔强而委屈,那是二年三班地学生张嘉伟,旁边有学生在恶意取笑,又叫又跳,大声骂着脏话。还不时拿树枝捅捅他。

邱大奇正好也赶去画展,路过此地,对别的学生的嬉闹无动于衷,说:“张嘉伟!知道错了吗?还是不肯承认你犯下的罪行吗?”

一个学生犯错误能叫做罪行吗?再说从邱大奇出来的话,十有**都是欲加之罪。廖学兵看到那位学生清澈明亮却满含愤怒与孤独的眼睛,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停下脚步,倒要瞧瞧邱大奇会玩出什么花样。

邱大奇气势汹汹,几乎把手指戳到张嘉伟的鼻子上:“你这个礼拜连续两次戳爆我地车胎,我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就是你尊师重道的方式吗?”

“不是我!你凭什么诬蔑我?”

邱大奇秉承他一贯的义正词严:“当场抓获还敢抵赖,而且还有那么多目击证人。”对旁边几个恶作剧的男生问道:“当时你们也在。对不对?哼!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家庭才教得出你这样的孩子!真丢人,下个礼拜的每周一星。还是你!不想好好念书就给我滚蛋,神圣的校园不欢迎你这种垃圾。”

张嘉伟的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终于冷冷地说:“对,就是我没错,等着瞧,你的破车还会继续遭殃地。”

“臭小子,我等着你!现在没空陪你玩,我先去参观画展,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不准逃跑,不然你就死定了。”邱大奇气呼呼的朝美术馆赶去。

待训导主任一走,那几名男生又嚣张地跳出来,为首一个长得特别瘦,留着长头发的男孩用力拍打张嘉伟的脑袋,用可恶的声调笑道:“怎么样?不听我地话现在吃到苦头了吧?这样好吗,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晚上我们约岳慧君出来,你当她的面骂她一句贱货,我们就不再整你。”

“办不到,慧君是我的好朋友。”

“好你妈逼!写情书给她,竟然被她拒绝了,老子好歹也是郁金香排名

前三的情圣,她算什么东西,真是贱无可贱。”

张嘉伟大怒:“梁慈!你他妈才贱,你就是条狗!”

那男孩恼羞成怒,一巴掌过去,但手腕被老廖抓住了:“同学,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最讨厌不讲究斯文的男人。”

“呃?二年二班地廖老师?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我在和同学说话与你何干?”叫做梁慈的男孩用力挣开,冷笑道:“被你们班的叶玉虎教训得还不够,跑我神仙慈面前撒野来了?”

原来叶玉虎一反常态,迟迟没有扳倒老廖,为了挽回颜面,常在别班同学前吹牛说自己不知整得廖学兵有多惨,让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老廖除了牛皮吹得大点,也还是个蹩脚货色。

有人踹了张嘉伟一脚:“很得意么?是不是看你有救兵来了?”

“马上停止你们非法侵害人权的行为,不然我不会对你们客气。”众目睽睽下廖学兵将那个男生一把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他重新站稳,羞怒交加,高声叫道:“老师打学生了!老师打学生了!大家快来看啊!天下还有这么残忍地老师,我不想活了,别拉我,我要去死,用血泪来控诉这种野蛮老师!”

果然有不少在操场上踢球的学生见到叫声,朝这边看来,神情中多少都有一点幸灾乐祸。

张嘉伟说:“廖老师,你别管我,他们就是一群渣子,上个星期就是他们把我骗到车棚去地,然后他们戳爆邱大奇车子的轮胎就逃走了,邱大奇正好赶来,便说是我干的,他们这个时候又钻出来说亲眼目睹。”

“哦,你们倒有点脑子,化学老师戴湾说的没错,玉琢不成器。”廖学兵心头怒火窜起,走近梁慈的面前,两人脸对着脸犹如斗鸡般互瞪。

“想打我吗?对,我就是这么欠揍,动手呀,看你会不会被董事会开除。”梁慈冷冷一笑,扬声喊道:“救命啊,杀人了……”

叫声嘎然而止,他的喉咙被廖学兵捏住,手指收紧,深深陷进肉里,没有出气更没有进气,面色涨成深红色,额头现出一道道青筋。

梁慈用力格住老廖的手,却发现那手好像生铁铸就一般,无论用多大力气,始终纹丝不动。

后面一个男生骂道:“搞什么飞机!”一脚踢向老廖。

这脚相对老廖而言,软绵绵的既无速度更没力量,他只是向左跨出一步便轻轻闪开,正好踢中梁慈的小肚子,嘭的一声,留下个清晰的脚印。

梁慈下身歪倒,上半身捏在老廖手里,仍是岿然不动,想要叫骂,不知道骂谁,更骂不出声。挨了这脚,胃部翻腾,有种东西挤在咽喉下面始终吐不出来。

廖学兵把他甩到一边,反手就是一记手肘击打在另一个男生的鼻梁上,幸好只用两分力道,饶是如此,他也难以承受,鼻腔弹出两道鲜血飞出老远。

“小狗有胆子在狮子面前吠吠,但也只是吠吠而已,尽量去董事会举报,廖老师不害怕鼠辈的恶意中伤。”廖学兵替张嘉伟拿掉脖子上的木牌,在膝盖上一用力,木牌分成两半,说:“做人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从此这个学校再也不会有每周一星了。”

张嘉伟惊疑不定,因为邱大奇的关系使他严重不信任任何老师,用充满猜忌的眼神打量着廖学兵。

“当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要学会抗争,因为世界上,只有自己能够帮助自己。这位梁慈同学把他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上,现在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张嘉伟一横心,使劲抽了梁慈一巴掌,骂道:“老子就是不怕你们报复,有种放学后校门口林荫道上等着。”

梁慈这时也知道廖学兵是个死猪不怕滚水烫的货,揉揉疼痛火辣的喉咙和脸庞说:“好,道貌岸然的廖老师,还有你,张嘉伟,放学后死定了,我们讲究原则,不在学校里闹事,等着瞧。盲肠,我们走。”

廖学兵掏出电话打给关慕云说:“小子,知道你肯定没在上课,出来一下,我在操场每周一星这里等你。”

“嘿嘿,老师,你怎么知道我旷课的?”

关慕云在美术馆里看美女,与这里的路程很近,一下就赶到了,屁颠屁颠的跑来,笑道:“有什么吩咐呢?”

第399章 校花有约

“这位是你们隔壁班的张嘉伟同学,现在托付给你,保证他的安全不被任何人欺负。”

关慕云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这不是戳爆邱大奇轮胎的英雄吗?我们班人仰慕你得要死,不过我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恐惧魔王抓住了?”

张嘉伟认识他是学校霸王之一,而且还和“飞车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苦笑道:“是我们班神仙慈陷害的,他追的女生正是我的好朋友,于是拿我出气。”

关慕云不懂张嘉伟和廖老师好到什么程度,不过既然老廖吩咐,肯定照办,拉住他道:“狗养的,走,我和你去把神仙慈打成鬼魂慈。”

“你们别干得太过分,我先走了。”恶人还需恶人磨,学生们不一定服从家长老师的管教,但是面对另一些比他们更野蛮的学生,只会比兔子还要温驯,老廖挥挥手,朝美术馆走去。

……

学生们人来人往,组长孙平海喜气洋洋,陪伴崔议员、任董事、朱副总,最多只用简单两句话将李星华的画作解说完毕,然后把话题转到自己培养美术天才学生的伟大构想中去。

苏冰云是指导老师,学生获得如此殊荣,她有一份功劳,不停在说好话。这个特殊的日子莫永泰没来,下午体育课密集,他有心要来也没时间。

当先映入廖学兵眼帘的是那幅精美的海报,暗道:“大家一定都以为我和李星华有什么关系了,事实上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一个惨字了得。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李星华早就等在门口,脸色带着不乐意的微笑说:“廖老师面子好大,居然要三番四次才请得动。”

“我有要你请我了吗?不就一个破画展而已,也没什么可看地,还把我画出来,没找你索要肖像使用费呢。”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好心请你来。还得瑟上脸了?我爸在里面,快去陪他,没事就老说你的好话,哼,也不知道是我老公还是他老公。”

“谁是你老公?给我介绍介绍如何?”

“啊?”李星华猛然意识到说错话了,脸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马上将自己心思埋藏于内心深处,淡淡道:“没什么。走,我带你进去。”

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两人相隔三十公分左右,既不亲密也不太疏远,走到正在观画的李宙等人身后,轻轻叫道:“爸。”

薰事任铁林见到廖学兵,怕他滋扰了大家参观交谈的乐趣,不悦道:“廖老师,你来这里做什么?”崔议员和朱副总都在呢,万一这个粗人说错什么话罪过可就大了。

陪同旁边的苏冰云哼了一声。

李宙一回头。脸上马上堆起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讨好之意,笑呵呵地说:“廖……呃,您可来了。”觉得叫廖先生太过生分,叫小廖又不敢,叫阿兵么。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个地步,只好含糊带过。

崔阳和朱襄不去管任董事,围了上来嘘寒问暖,脸色好像比亲生父母还亲百倍,更坚定了要笼络李宙地想法,谁让人家是岳父呢。你有能力怎么不早生个女儿出来啊。

“崔议员,这位就是小婿廖学兵先生。”

“廖先生您好您好,我是下层会议的崔阳,目前在市政厅任职,专管商业事务。”崔阳忙不迭地同他握手。崔政则摸不着头脑。老头子犯不着对廖老师这么恭敬吧?

廖学兵还没说话,李宙又插嘴道:“廖先生与小女李星华情投意合。只待小女高中毕业后便会举办婚礼,可能过上一段时间还要订婚,到时候大家可得来赏个面子。”

崔政真正吓了一跳:“老师和校花有一腿?还定了婚?妈妈呀,救救你可怜的小心肝吧。”

李宙不知道廖学兵乃是学校的老师,继续不顾他黑如锅底的脸色,夸夸其谈道:“廖先生才致高雅,人品出众,足可称之为乘龙快婿,把女儿交给他,我是完全的放心了。”

朱襄、崔阳纷纷附和,顿时马屁与谀词齐飞,笑脸共画作一色。

廖学兵与李星华站在一起,互相衬托,男的高大俊朗,女的优雅美丽,确实称得上郎才女貌,如同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也。而且廖学兵既不出声反对,朱襄更觉得他不像是在找情人那么简单。

“苏老师,苏老师,你怎么了?”任铁林叫道,只见苏冰云一言不发,头也不回走出门外,状况似乎甚为焦急,门口那么宽大,肩膀还撞到了门框

发出哐啷一声。

“唉,苏老师平时为人挺稳重,今儿不知怎么搞地,可能有急事吧,我们别管他。看看这幅,《春江水暖鸭先知》,李星华同学,你来给大家讲一讲当初的创作过程吧。”任铁林暗骂苏冰云,轻巧的把话题移开。这个廖学兵,履历上写他是个油漆工、修理工、售货员,何德何能得到几位大人物的追捧?一时惊疑不定。

李星华看到父亲笑逐颜开的老脸,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有意无意瞪了老廖一眼,忖道:“看不出么,你居然认识那么多人,怪不得老头子千方百计要我嫁给你,连凌桂科技也不理会了。”

心思复杂,上前一步说:“这幅油画是四月份在碧波湖写生创作的,那里风景优美,我特意裁出一角,取为素材,当时整整画了两天呢。”

朱襄点头称赞:“这幅画好是好了,不过比那幅获奖的《随风而逝的季节》终究还是有点距离,廖先生和令千金夫唱妇随,携手合作,共同创作,用尽心思,终于画出这幅堪称经典的作品。”

学生与老师谈恋爱只要不违反学校规定,董事会一般睁眼闭眼不加理会,任铁林看老廖势大,只能默认,笑道:“朱副总的眼力真好。”

崔政又想:“不动声色之间泡上全校第一地校花,廖老师他肯定不是人,对,我可以猜到,李星华一定是被逼的。她的眼神是那么哀怜,她显得那么无助……”

老廖突然感觉后背好像被万针攒刺,回头一看,美术馆温度陡然升高,只见李玉中和何新怒火熊熊地瞪着自己。——李星华个人画展,若是连这两个最忠实Fans也不来的话,那么校花就没什么崇拜者了。

在美术馆内逛了一圈,耳听众人马屁烘烘,开始一个小时还有些沾沾自喜,但之后便觉得索然无味。那些人看在他的面子把李星华地绘画说成天上少有,人间所无的大师级作品,比肩梵高,俯视达芬奇,言辞肉麻恶心,实在令人厌烦。

“你们继续参观我未婚妻的画,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廖学兵终于忍无可忍滑脚想溜。

众人都想开口挽留,毕竟能与大人物多呆几分钟,脸上的光彩都会多几倍,但见老廖脸色不豫,似是心情不佳,便没谁愿意触他霉头。

李宙推了一把女儿:“贤婿要走,你还不去多陪陪他?”

李星华真想把老头子扔进油锅里炸,无奈,跟在老廖身后,感觉众人目光灼灼,都在赞叹:“佳婿啊,你看他走路从容不迫,不紧不慢,领袖气质浑然天成,就连令千金也很有潜质。”李星华心道:“廖学兵走路肩膀一抽一拉的,就和二流子差不多,又有什么领袖气质了?”

何新几次三番要冲上去和廖老师理论,害怕唐突佳人,终究不敢,只能将窝囊气默默咽下:“该死的廖老师,总有一天会让你好看地。”

李星华记得还有一些私密话要说,走出美术馆门口,说:“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谈谈好吗,拿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还给我?”

“骗我来这里给你父亲长面子,我也要和你算算账。”

来到校园后面的小树林,落光叶子的枫树下站着一名身材修长娇美地女孩,正是美女教师苏冰云,孤零零一个人,跟屁虫莫永泰不知跑哪里去了。神色黯然,双眼红肿,似乎不久前刚刚哭过,正对着枫树的枯树皮失魂落魄。

廖学兵拉起李星华转身就走,说:“有人在这里面树思过,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地好,另外换地方吧。”

李星华跟苏冰云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说:“苏老师好像有什么不开心,唉,听说莫老师正在追她,两人可能吵架了,真可怜。”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苏冰云听见,回过脸掠开散落额前的发丝,微笑道:“星华同学,你成功开办个人画展,还没来得及祝贺你呢。”

李星华说:“谢谢老师。”不知怎么回事,完全出于小女孩炫耀的心理,竟然挽住老廖的胳膊笑道:“全靠我未婚夫的帮助,才得到今天的成就,兵兵,我也要谢谢你哦。”反正在画展上父亲和那些人大谈特谈,“未婚夫”算是公开的秘密了,打着老廖的幌子,以后也可以找借口拒绝一些无聊人士的追求,索性大方起来。

第400章 淫棍

“李星华,到那边的花架去,别打扰人家,没看到人家苏老师不想和你说话么?”

两人渐行渐远,李星华说:“刚才我觉得苏老师看你的眼神很怪,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你们不会曾经有过一段情吧?我才不相信她会看上莫老师那种不学无术的小白脸。”

“胡说八道,苏老师宛若天上仙女,高高在上,我怎么高攀得起,平时就是多动一个念头也会觉得亵渎,她要是肯主动跟我说句话,我一天不吃饭都满足了。还有,莫老师才华横溢,乃人中龙凤,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与苏老师正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再也没有更般配的了。”

苏冰云蓦然身子一颤,接下来那两人走出距离,说话声便再也听不到了。

李星华笑道:“呵呵,你很少这么夸奖别人的,分明有点口不对心,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动过什么非分的念头啊?”

“好了,这里没别人,咱们开诚布公,说,项链还给你就两清了么?我可不想当你这臭丫头的劳什子未婚夫。羊肉没吃到,倒染上一身羊臊,我这是何苦来着?”

这话本应该是李星华说的,想不到却被他抢先说了,气得俏脸通红:“谁愿意当你未婚妻啊?还不是我家那臭老头觅死觅活,你以为我想啊?快把项链拿来,那是我重要的友情见证。”

廖学兵一时还想不起项链放哪,可能当时就随手给扔了,对他来说,内裤可比项链重要得多。有点理亏,赔笑道:“嘿嘿,没带在身边,容我回去找找。”

“给你一天时间,明天一定要给我!”李星华恶狠狠的说。

见她得寸进尺,老廖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那你的欠债呢?总得先还清了,不然免谈。尽量去宣扬我偷内裤地恶劣事迹吧,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夫妻有点这样的小动作,基本上无伤大雅,大家只会一笑置之,还会夸我好有情趣。”

李星华瞬间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她发现要和老奸巨猾的廖学兵斗上一斗。根本不是对手,万一双方翻脸,家里老头子再死皮赖脸恳求自己去勾引廖学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据一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廖学兵可是个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家伙,似乎只有女孩子地火热**才能打动他的心。

把心一横,说:“你真够卑鄙的,大不了让你摸几分钟。星期六去我家找我,记得带上项链。还有,我父亲那边不要再理会他说什么了,免得那老家伙得寸进尺,把我卖来卖去。”

廖学兵冷笑三声,直把她笑得莫名其妙。才慢悠悠地说:“项链我不敢保证找不找得到,你也没什么好摸,胸部干瘪、体积够小,我站你面前这么久愣是没发现你的胸部在哪里,可能要去物理实验室借放大镜,不。显微镜才行。排队等我去摸的女人一数一大把,不希罕。不如就这样好了,我们各走各路,互不相欠。”

李星华气得头顶冒烟,顿足道:“你这又不肯。那又不愿,到底想怎么样嘛?”

老廖潇洒的转身挥手:“项链找到了自然会还你。不过,对于你的身体,我已经丧失兴趣了,所以不用再拿这个来引诱,我可是个讲原则的实诚男人,天下还有谁有我这么好地口碑呢?多乎哉?不多也!”

“你……死淫棍!给我记住!”一向恬淡的李星华差点七窍流血。

下午第三节是自由活动课,同学刚刚下第二节课,收拾课本准备到外面玩耍,廖学兵阴沉着脸色,腋下夹着学生操行记录本走进教室,止住拍打篮球正要冲出外面的林小肯,说:“大家等一下,我要讲几件事,都坐好了,四眼,哦不,胡策,把你翘在桌子上的腿放回下面;蒙军同学,在师长严肃说话的时候吃零食可不是一件好事;欧阳丽芳同学,约会时间还没到,请别急着化妆打扮,如果愿意的话,叶玉虎会邀请你在黄昏时分去胭脂河游玩。”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叶玉虎和欧阳丽芳同声道:“我才不想呢!”

“好,大家保持冷静。在过去一周我因为私人原因请假,贝晓丹同学也暂时退学了……”说到这里,叶玉虎呼地站起,焦急地问:“老师,贝晓丹她为什么退学?”

“是呀?为什么?前几天打她家电话都不通呢。”喜欢贝晓丹的同学也都纷纷问道。

“私人原因,具体情况大家不需要妄加揣测,过一段时间她会回来的,要知道,语文课代表不在,我的麻烦事可比以前多多了。”

慕容蓝落和语问学科

成绩极好的新转学生张乐馨同时站起来说:“我来当。“

老廖不欲拂小蓝落地热情,不过她的成绩实在不是太理想,怕被有心人诟病,只好婉转说道:“课代表当然是要选择成绩优秀而且有责任心的学生了,这个容后再议。现在要说的问题的,你们地纪律!无法无天了么?”说到最后一句话,已是声色俱厉。

扫视全班同学,双手撑在讲台上,气势摆得十足,这才翻开操行纪录本,说:“在过去一周内,迟到旷课早退的同学不计其数,除了安纯纯以外,所有人都有不良纪录。其他同学我不去说,周安,连你也旷了四节课,曾经答应过我什么?还有陈有年,你是个男人的话就要信守承诺,当初为了帮你拿到柏幽城的签名写真照片,我求爷爷告奶奶,卑躬屈膝,连孙子都不如,这些苦心,是你能够了解得到的吗?”

又有人插嘴了,楚霞说:“陈有年好像不算真正的男人吧……”

同学们哄堂大笑,廖学兵苦苦营造起来地严肃气氛一扫而空。慕容蓝落瞪了她一眼:“要不要我再强调一次,廖老师说话时不准插嘴。不然我把你舌头拉出来喂狗。”

廖学兵只好无视,继续自己的话题往下说:“大家逃课似乎各有各的理由,叶玉虎,你是去看足球,钟佰,你是因为感冒躲在宿舍里睡大觉,王龙,医务室的林护士很漂亮是吗?每天起码固定两个小时去那里装病,这都能成为你们旷课的理由吗?太假了,我要地是一句实话,你们究竟想不想读书,究竟为了什么而读书?陈有年,你来回答!”

陈有年老老实实站起,顺了一下额头的乱发才说:“实话讲,不太想读书,可是父母逼着没什么办法,而且长大了也得考一所好地大学,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然可就没钱买柏幽城的海报了。”

“嗯,你先坐下,丁柳静,你来说。”看到熊猫静已经换上自己买给她的裙子,**修长,皮肤细嫩,不由暗中咽下口水,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巴掌,中午试衣间装什么君子呢,早知道多看几眼就好了。

熊猫静知道老师是要自己当做内应鼓励同学,好整以暇的微笑道:“我非常喜欢念书,我喜欢学习的感觉,那种渴求知识的**,让我的人生变得极为充实,我想,等长大以后我会变成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以挣很多很多的钱,朋友长辈都尊重我。”

同学们倒抽一口凉气:“不会吧,这还是熊猫静吗?她……不可能,她一定神经错乱了。”

老廖满意地点点头:“慕容蓝落,你说说自己的人生理想。”

同学们都想:慕容的话肯定不用听了,她一向是忠实的廖派,廖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果不其然,慕容蓝落甜甜一笑:“我的理想当然是在老师的指导下成为社会栋梁啦,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纷纷报以嘘声。

接着点了关慕云、周安几人的名字,这几个人都是廖学兵的“内奸”,均说尽好话,先是陈述一番学习的重要性,这一年纪读书的关键性,再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学好文化功课,绝对不会再迟到了。

“其实我想还会有同学不知道他为何而读书,叶玉虎,你旷课十六节,迟到三次,早退十一次,在课堂上公然辱骂历史课易振宁老师,这还不算,带头和三年四班的学生打架,我说你小子就不会收敛一点吗?大道理不多说,先从点点滴滴小事做起,从明天开始,所有人不准旷课,不然让我抓到一次,下场会很惨的。关慕云,你说是不是?”

关慕云是被老廖打得最惨的学生,不过他血液里天生有种崇拜强者的基因,从此对老廖服服帖帖,闻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呃,好像是吧……”

“还有一条,谁在别的课上被老师投诉,我也会找他谈话的,不过化学戴老师暂时例外。散会,大家自由活动,周安,你跟我来一趟。”

周安乖乖跟老廖走出门口。

教室里乱做一团。四眼夸张的叫道:“看到没有,老师支持我们修理神经病,虽然他自己今天也好像有点发神经的样子,没事谈什么纪律啊,谈整蛊别人多好玩。”

第401章 被骗钱的周安

叶玉虎说:“先别管什么纪律的,看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敢打赌,明天肯定不了了之,先布置戴湾的圈套,钟佰,我让你今天中午在他饭盒里放大便,你怎么不放?”

钟佰气呼呼的说:“大便那么恶心,有种你自己怎么不去放?”

叶玉虎挥手:“算了,先让四眼炮制他的**照片贴在海报栏上。这次哪位女同胞愿意牺牲色相的,快自告奋勇。”连叫几遍,没人答应,只好问丁柳静:“熊猫,你有没有打算?最多,我送你一套化妆品怎么样?”

丁柳静直接拒绝:“没得商量,要是廖老师还差不多。”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连着下一个问题转移话题:“那你怎么不去出卖色相?”

叶玉虎口不择言:“他是男的啊,我们的色相有什么用。就说女老师吧,上次我和小佰不也在秦老师面前脱裤子了吗?结果差点被处分,这还不叫牺牲吗?我可是为了我们的班集体争得荣誉才这么干的。”

丁柳静哼了一声:“还不是为了在你那帮狐朋狗友面前挣面子罢了。”

四眼忙打圆场:“其实可以用电脑软件制作裸照的,只不过心理上的冲击力绝没有那么大,而且还有破绽。”

关慕云看看手表:“快放学了,先去林荫道揍隔壁班那个神仙慈再说。蒙军、玉中,你们两个没事和我一起去吧。”

叶玉虎奇道:“上个月神仙慈不是请我们喝酒了吗?还打他干嘛?”

“他们班有个叫张嘉伟的,不知和廖老师什么交情,惹上了神仙慈。现在神仙慈要揍人,我怎么说也得去镇镇场面。”

……

另一边,廖学兵和周安一路走一路说话。

“舞蹈练得怎么样?可别因此耽误了功课,不过如果你有天分,我会考虑让你退学专心于舞蹈方面的训练,费用不是问题。”

周安听到这个话题,顿时嘴唇哆嗦一下,脸色瞬间变为苍白。摇摇头说:“我已经不学了,重新去夜莺酒吧当招待员了。”

“干嘛不学?上次不是

很有信心的吗?要当舞蹈王子?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究竟什么事让你萌生退意?”

周安嗫嚅着说道:“老、老师,上次借你地钱我一定会还清的,请、请放心好了,我、我保证一定努力学习,争、争取考上名牌大学。”

廖学兵见这小子迟迟疑疑,言辞闪烁。料知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扳着他肩头问:“未来的舞蹈天才,究竟出了什么事,家里不如意?父母离异?你暗恋的女同学有了男朋友?身体不适?呃,我猜猜,是得了前列腺炎还是宫颈麋烂?”

周安叹了口气走到附近的台阶蹲下,话未说,泪先流,揪了一把草坪里的枯草,捏在手里揉碎。才说:“老师,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舞蹈天才,一点天分都没有。前几天舞蹈中心的庄教练安排我去《妖怪森林》舞台剧做伴舞。可是我演砸了,他们就把我赶了出来。”

“不可能吧,区区一个舞台剧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你只是舞蹈中心的学员,还交了学费地,他们凭什么赶你走?你们有没有签署合同协议?”

周安摇头:“没签。就光交了钱,几万块呢,我叫他还给我,他不肯,还叫人打我。说我跳砸了,害他损失好几十万。”

患有轻微社交恐惧症的周安敢情是让人给骗了。在生活的经历上家里人不能给他正确的指导,学校的老师不能成为指路明灯,至于他的同学更是颠三倒四,因此社交经验奇缺,被人骗乃是难免的。

老廖蹲在旁边说:“事情的经过,你一五一十说出来,不要害怕,要是让人欺负了,有老师替你讨回公道。”

周安思索片刻,才说:“那天在酒吧我碰到庄教练,他说我有潜力,于是我就相信,后来你给我钱去交学费,练了一段时间,当时感觉还蛮好地,庄教练也不停夸我。就是前几天,他们去一所小学表演童话舞台剧《妖怪森林》,有个伴舞演员生病,让我顶上。我原来参加过排练,跳得还行,可是上了台以后觉得很紧张,跳到中途不知谁推了我一下,我就摔倒在地,观众们就哄笑起来。后来,后来庄教练说我害他荣誉受损,亏了几十万……”

“嗯,基本上清楚了,不用再说了。走,我和你找庄教练评个理。”去他娘的,在小学里演出,劳务费有几千块就不错了,损失好几十万?他以为那是越南盾吗?

周安急忙说:“这样不好吧。庄教练很凶的,我不敢去……算了,老

师赞助的那些学费我会还清的。”

廖学兵扬手对他的脸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周安!你脱裤子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一个男人?**的,活得像条狗,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给我滚蛋,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周安一下就懵了,捂着脸说不上话:“这……老师……”

看到廖学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呼呼拨脚就走,他一下急了,忙冲上去揪住老廖地衣袖说:“老师,听我说,事实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演砸了庄教练安排的戏,他生气是应该的,我有错在先……”

“再罗嗦我打死你,走,先去那所谓的舞蹈中心看看,你他娘地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人家说烂泥糊不上墙,你甘心当一辈子的烂泥吗?”廖学兵带着他上车,飞快驶向桐城路。

这时慕容冰雨的电话到了,两人好几天未见,自有一番情致绵绵。

“表哥,好想你哦,今天我有空了,晚上八点在玄武路的‘童话王国’等你好不好?”慕容冰雨的嗓子本来就宛如天籁,如今沉醉于爱情当中,更是甜得发腻。开始叫表哥是出于假冒身份,到现在,“表兄妹”已经成为情侣两人亲昵的称呼。

“呵呵,乖乖小表妹,我可想死你了,晚上八点不见不散。”

“嗯,这几天天气很冷,你要记得多加几件衣服,别让我担心啊,还有,明天星期六,到公司来完成最后地配音吧,现在已经在进行宣传炒作了,准备到元旦举行首映式,虽然时间赶了一点,但大家都很期待呢。”

“好,那就先这样,我和学生有点事情,晚上见,小乖乖亲表哥一下。”

话筒里传出模拟亲嘴的“波”的一声,料想电话那边的慕容冰雨早已羞得满面通红,哈哈一笑,心满意足挂了电话。

雪佛兰在桐城路“国际舞蹈中心”门口停下。廖学兵只看一眼,便再也不能移动眼珠,赞道:“好家伙,中海市它要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一块硕大无朋、印刷得花花绿绿的巨型招牌横在门口,铝合金框架结构,“国际舞蹈中心”六个金光闪闪地大字,周围还有不少明星跳舞的照片,其中包括慕容冰雨和柏幽城。下面是一排又一排地艺术广告字体和宣传标语:“国际舞蹈,世界一流”、“助你达成独步舞台的梦想”“舞蹈天才皆出于此”“不成才不收钱”如此等等,令人眼花缭乱。

旁边的餐饮店、台球室、杂货店在这块眩目至极点的招牌边黯然失色。

招牌之下一个破旧的门口,门框已经生锈,地面扔满果皮纸屑,杂乱无比。一道已经开裂的水泥台阶延伸而上,旁边贴着一张被人撕掉半边的黄纸,写着“请上四楼”。过道边角挂着蜘蛛网,墙壁上有红色油漆喷上“欠债还钱,不然杀你全家”之类的话语。二楼的角落还有一只发臭的老鼠尸体,爬了不少虫子。

廖学兵揉揉眼睛,愣了半晌才说:“周安同学,我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你的智商有问题,就这么个惊天动地的规模,你还能上当受骗,不可救药了。”

周安仍旧没有开窍:“有疑问吗?我觉得很好呀。”

廖学兵深深叹息,打电话给南弟:“我发现一个收保护费的好地方,通知一下,谁在桐城路的来一趟垃圾中转站斜对面的国际舞蹈中心,有谁?乌鸦在桐城路打保龄球,那好得很,让他开工。”

一步一步登上台阶,光线愈发显得昏暗,周安有些忐忑,说:“老师,还是算了吧,那些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我廖学兵富可敌国,连点烟都是用钞票点的,会看得上区区几万块?周安,你给我记住了,树活一块皮,人活一口气,有很多事情不是随便就能一笑而过的,记得什么叫做志气吗?那不仅仅是理想的解释,还包括人生的生活态度,如何让别人尊重人,全得靠自己争取。”

四楼走廊尽头有一扇大门,依稀听到舞曲的声音和有人喝呼“一二三四”的节奏,看来就是这里了。

推开大门,里面是一个四百多平米的大厅,四周装上布满裂纹的镜子,压腿用的钢管已经有点歪了,木地板陈旧老化,有些地方保养不当,已经开始发霉。门口处摆着一张大木桌,有人在伏头打瞌睡。

第402章 舞蹈骗子

大厅中央有十多个穿着紧身衣裤的年轻男女正在随教练的指挥抬腿、旋转、扭腰、甩手、屈膝。由于没有空调,衣着单薄的学员们冻得脸色发青。旁边的角落放着一台旧式卡带录音机。这一切的一切,令廖学兵仿佛回到八十年代。

敲敲桌子,那打瞌睡的人睁着惺忪的睡眼,掏出纸笔问道:“先生是带孩子来报名学习跳舞对吧,您尽管放心,我们中心教学质量上乘,学费低廉,还聘请了几位国际舞大赛上的冠军当教练,师资力量一流,竭诚为您服务,不成材不要钱。”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老廖冷冷的说。

那人从衣袋里拿出名片递到他手上,笑道:“敝姓庄,庄杰。在下曾获得去年在柏林举办的舞蹈大赛冠军的殊荣……”看到老廖身后的畏畏缩缩的周安,笑容霎时不见,冷道:“周安,你欠我的三十五万七千块,把钱带来了吗?”

“我……我……有钱就还……”

庄杰拍了一记桌子,喝道:“我警告你,别想逃跑,不然法律会惩罚你的。”

廖学兵几乎不能置信:“什么,周安倒欠你的钱?”

庄杰拿出一张欠条,上面写了一长串数字,下面还有庄杰、周安、公证人的签名和十个手指的手印,瞪眼道:“他不欠还有谁欠?我们舞蹈中心在世界上赫赫有名,一场精心策划三年之久,耗资百万的《妖怪森林》被他演砸了,这么大的损失我找谁?赔三十几万已经算我够仁慈了。”

原来庄杰还逼着周安写欠条。但周安不敢怕老廖生气不敢对他说。

老廖反而笑了:“周安是我的学生,能否看我面子上,减一点点?如何?”

“最多少个零头,不能再少了,你不知道我们中心地损失有多大。”老廖穿着不错,庄杰见他愿意赔钱,顿时大喜,说话声也没那么大了。笑道:“其实周安是个极具天赋的学生,但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也心疼得很……”

“是么?我看你现在没有一点心痛的样子。”

“哪里,一个人才就这么流失了,不心疼才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庄杰笑道。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吵吵嚷嚷,门口猛然踢开。飞车党核心成员最为心狠手辣的一个,绰号“死神乌鸦”的张熙汉气势汹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十六磅重、黑黝黝的保龄球,配合他高达一米九十的身材,九十公斤地体重,凶神恶煞的眼神寒光,活脱脱一个地狱冒出来的夜叉。

身后是二十多名飞车党的混混,人人拿刀拿棍。有的正在澡堂子泡澡,什么都没穿,胯下围了一条浴巾就这么**的顶着寒风赶来了;有的手里还捧着鲜花。原本是打算去和女朋友约会的;有地西装领带皮鞋,穿得整整齐齐,是要去相亲的;有的左手提着一把菜花,右手两斤新鲜排骨,正在集市买菜。也给抓来了。

原来张熙汉心想既然是“国际舞蹈中心”,那规模一定挺大,保不定还有武装保安什么的,反正目前在桐城路的,能来就一定要来。

门口的木板咿呀咿呀摇晃,反撞到墙壁上又弹回来。飞出一枚螺丝钉跳到桌子上,把庄杰吓得不轻。大厅中央的学员和教练纷纷愕然地望过来。

廖学兵很平静的吩咐道:“既然你很心痛,那么肯定不在乎多痛一点。乌鸦,把这全都给砸了,把负责人的腿打断。学员全部送走。”

张熙汉道:“好!”手抓握保龄球砸在庄杰面前的桌子上,不知用了多大力气。具有弹性地木板陷进一个大坑,现出抽屉里的本子、照片、名册和现金,接着轰然一声,桌子分成两半,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一地。

身后的飞车党党徒一涌而上,见什么拆什么,储物柜、玻璃镜、窗户、录音机通通都被砸坏,只剩下不知所措的学员们。有个教练居然妄图反抗,被一脚踢翻,然后大腿胳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鲜血哗哗往外直冒。

还有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要报警,刚拿出电话就给打破脑袋,滚倒在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庄杰终于意识到这伙人来者不善,叫道:“各位老大,各位大哥,求求你们先别动手,有话好说,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

张熙汉地保龄球横扫过来,敲在他的左边肩膀上,只听喀嚓一声,骨头碎裂,整个人飞出去掉在铺满碎玻璃的地面,浑身扎满玻璃碎片,哎哟哟的喊痛。“老子要天上的月亮你能给么?操!先要你这条狗命再说。”

另一个人拔出尖刀就想挑断他的脚筋,让他成为一个终生地废人,廖学兵制止那人,说:“先把诈骗学员的

钱都还了吧,不然下场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庄杰连连求饶:“老大们,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们舞蹈中心已经连续亏损好几个月,半点收入都没有,还要辛苦带这十几个学员,苦苦挣扎,根本拿不出钱啊。”

廖学兵向那些学员问道:“你们入学时交了多少学费?”

学员们畏惧这伙暴徒,不敢不应,有的说两万,有的说五千,有的说八千,数目不等,看来是庄杰看谁好骗便多收一点。

老廖这回可是真地冷笑了:“光是在场总数加起来起码也有十三四万,还有那些没来上课的呢?无故被你开除地呢?《妖怪森林》那一招,可能也诈到不少银两吧?居然说没钱,你活不耐烦了。”

便有飞车党党徒一把刀插下去,穿进手掌钉在地板上。刀刃卡在两根指骨之间,疼痛格外剧烈,庄杰尖叫起来:“老大,老大,饶了我吧,都是我畜生,我不是人,我赌博上瘾。在外面输光,把钱都打水漂了。”那些学员教练见他们如此凶悍,都不禁缩了一下脖子。

“那么说你是怎么开办这家舞蹈中心敛财的,可否传授一下经验?”

庄杰迟疑一阵,发觉眼前这人绝不容易糊弄,只好说道:“其实说出来很简单,也就是骗一些稍微有点身体条件,但是脑子不灵活的蠢材上当。我假冒著名舞蹈家和经纪人。看到合适的人便上去搭讪,夸他多有天赋什么地,然后再送出名片。只要那些人头脑发热,一来就好办了。陈列室那些奖杯奖章奖状全是伪造的,不过谅他们的智商也看不出……如果碰上特别老实特别好骗的就安排一些小型演出,呃,就像周安那样吧,演不砸没关系,只要出现一个小小的漏洞我都能说到大得顶天,造成多少损失如此等等让他们赔……”

学员们义愤填膺。大声叫道:“原来你是个骗子,快还我们的学费!”

周安脸色苍白,额头一道汗水接着一道汗水,手指微微颤抖,紧压关节发出爆响声。

廖学兵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吃一堑长一智。不需要痛恨自己的白痴脑袋,人么,总是在教训中得到成长地。相信老师的眼光,其实你极具舞蹈的天分,只是没碰到好的教练而已,改天我帮你联系一个。”

“谢谢老师。我想还是不用了,我还是在酒吧端盘子洗碗的比较好。”周安弱小的心灵受到沉重打击,心如死灰,垂头丧气自不待言。

张熙汉呸了一口浓痰:“老大,这是你的学生么。真他妈孬种,要给我在街上逮住。非抽死不可。丢人!”

“乌鸦,别乱打击孩子们的信心。先剁了那个负责人地十根手指,再打电话叫警察处理善后工作,查清他的家产还剩多少,通通变卖现款还给那几个学员。”廖学兵扭头对学员说:“孩子们别紧张,再多留下一会儿,你们被骗的钱会回来的。”

那个只围着浴巾的混混双臂紧缩,皮肤泛青,牙齿上下交击,叫道:“等等,先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我快冻死了。”

“拖他到另外的单间去,别让孩子们看到太血腥。”廖学兵说完领周安出门:“周安同学,我们这次是不是什么都没拿到?那些学费他都拿去赌博了,还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最多教训了他一顿对吧,损人不利己,又在做无用功。”

楼上传了几声惨叫。

周安说:“老师,我好像学到了什么……不过又分析不出来。”

“那你试分析分析,别说谎话,我可判断你是否在说真心话。”

“嗯,我觉得老师在教我做人要有血性,还有就是做事之前要学会分析这件事值不值得去做,会有什么风险,另外就是即使失败了,心里也还要有信念不能放弃,好像,基本就这么多了……”

“回去好好研究,不要总是一副逆来顺受的神气,你父母把你生下来不是专门为了让别人欺负的。那几万块用不着放在心上,先专心学习,过一段时间我再找优秀教练培养你。”

第403章 表哥大明星

“老师……”周安呆呆看着廖学兵,终于欲言又止,什么都没说。

……大约十年以后,连续蝉联五届国际舞蹈大赛冠军,各种奖项不计其数,被誉为“世纪天才”,引无数少女为之疯狂,号称舞姿出神入化可以战胜一切,生出来就是个奇迹的舞蹈王子周安静静站在柏林体育馆的领奖台上再一次俯瞰众生。

抱着国际舞联主席颁发给他的终身成就奖杯,这个巨大而精致的奖杯由一整块毫无杂质的水晶雕琢而成,上面镶满钻石和黄金,是所有舞蹈爱好者为之疯狂的象征,在这一刻,他成了舞蹈界的权威和皇帝。

与主席拥抱握手后,迎着闪烁的闪光灯和观众的尖叫,上百个记者蜂拥而上,一位记者伸出话筒问道:“周先生,这一刻你功成名就,有什么感触吗?”

周安露出他一贯自信迷人的微笑和洁白的牙齿说:“当然,感谢国际舞联和所有关心我热爱我的人。”

另一个记者说:“周先生,十年前的您似乎是个迷,能不能谈谈当初是谁引导您走上舞蹈的道路的?”

周安顿时沉默下来,和蔼可亲的笑容霎时不见,脸上满是怀念和向往。

闹哄哄的现场也随之静默,都在期待他说出什么感人的话,大家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十分紧张难受,一个面对数百万观众也能潇洒自如地完成舞蹈的王子竟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为众人始料莫及。“对。他一定有话要说!”

“在我的心里,他是我的神明,他是我地上帝,我的世界全部由他创造。对于我,他是最伟大的存在……”周安说完这句话,泪流满面。满场皆惊,到处都是吸气声,究竟什么人能让蜚声世界的王子崇拜得五体投地?

“我宁愿用我的一切。我的荣誉我的名声我的财产去换取见他一面,然后匍匐在他面前亲吻他地鞋尖。因为,是他给了我所有,没有他,我只是一条狗……”周安已是泣不成声,跪倒在领奖台上。

众人吃惊更甚,纷纷作声不得,过了好久才有人大着胆子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十年前你遇到他,他也会成为你的神的。”

时间再回到十年前的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二日,周安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郁金香高中流氓老师廖学兵刚刚离开可笑的“国际舞蹈中心”,返回月神大庄园。

大模大样坐在沙发上,享受慕容蓝落的按摩,柔若无骨的手指轻捏肩膀、敲击腰背,轻重得宜,一时浑身舒泰,快活似神仙。赞道:“好乖地小丫头,哦……再往下一点,再往下……”

“老师,不知谁传的谣言,说你和三年一班的李星华那个什么……真是气死人了。”慕容蓝落突然问道。

老廖漫长二十八年生涯中早已练至心若止水。宠辱不惊的地步,镇静得不能再镇静,淡淡道:“别信这种无中生有的谣言,我连李星华是谁都不知道。”

慕容蓝落看着他,想要分辨是真是假,终于相信老廖那真诚纯洁无辜的眼神。笑道:“好啦,算你有进步,奖你一个亲亲。”说着凑上老廖脸庞,娇艳樱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有个朋友今天结婚,得去捧场。你在家好好照顾妹妹,约艾紫莹她们来家里玩也可以。不要到处乱跑,外面坏人很多的。”廖学兵一看时间已经将近八点,要赶去赴慕容冰雨的约会。

慕容蓝落万分不乐意,好不容易有时间和老师共渡二人时光,享受家庭的欢乐,他又要走,说:“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多带一个人你的朋友不会有意见地。我看平时他们都对你很尊敬呢。”

“不行不行。”老廖连忙拒绝:“那种场合要喝酒的,喝完了还要集体去澡堂子脱光衣服洗澡,不适合女孩子,你乖乖留在家里。”

“哼,分明找借口不想带我去,哪有什么结婚典礼要去澡堂子洗澡的?”

老廖已经穿上外套溜出门外。

热恋期间几天没见女友,想念得紧,汽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飞一般赶到玄武大街“童话王国”。

这是一个布置和迪尼斯乐园一样的大型游乐场,占地面积极广,里面可供游玩的项目光怪陆离,是每一个孩子都梦想地地方。有西部小镇、精灵森林、夜光城市、蘑菇塔、鲜花沼泽、梦幻山谷等等等等。每一处场景都能给游客带来无尽的奇妙体验,欣赏十七世纪的古董建筑,造型奇特童话磨坊,大水车、装扮别致的森林和河流,奇趣的小矮人和漂亮的精灵妹妹,还有酒店和宾馆,让玩兴未尽地游客连续几天

徘徊于此地,不愿离开。

由于是在寒冷的冬夜,游客不是很多。公园里早已亮起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光彩夺目,在这里,每天都是节日。

廖学兵泊好车,看见慕容冰雨早早等在门口,戴着一顶针织大红兜帽,梳两条小辫子,脖子上围着围巾,翠绿色的短腰外套和水磨牛仔裤,脸蛋红扑扑的极为可爱诱人。唯一不爽地地方是远处街角似乎跟着几名手拿相机,鬼鬼樂樂的小报记者。

“表哥!”慕容冰雨欢快地叫道,想扑上去抱住他,可是记着他们俩的身份还不能公开,只能将情绪忍住,婉约地挽住老廖胳膊说:“都等你半天了,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啊。走,我们去买票。”

售票员是个年轻的女性,认出了慕容冰雨,顿时笑说:“冰雨小姐,你怎么有空来童话王国啊。”

她马上看到慕容冰雨身边的廖学兵,尖叫起来:“天哪,这不是表哥吗,太意外了,太惊喜了,表哥,帮我签个名好吗?”一面叫着一面招呼另一边窗口售票的同事,“快看快看,是表哥哦!”

“真的是表哥!”几名年轻的售票员兴奋得脸颊潮红,捂着嘴不能置信地叫道。

《枫桥》后期制作还没完全,宣传炒作在银天公司的全力运作之下已经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电视预告片、节目访谈、报纸专题、网站花絮,演员资料,影片剧照,铺天盖地轰炸读者观众的眼球。尤其是那张表兄妹的禁忌之恋,廖学兵忧郁、款款深情、沧桑、失落、孤独,几乎打动了每一个见过那张照片的女性——当然男人对他是很讨厌的。

大多数婚纱影楼响应潮流,专门推出“新郎表哥造型”,肮脏破旧的帆布外套,漆皮剥落的老吉他,再让化妆师给新郎弄乱头发,加上胡渣和点燃的烟头,成为每一对情侣的最爱。

河水卷烟厂已因此大赚一笔,高层领导还考虑过出高价让老廖当个形象代言人。

市面上已经出现假冒的“枫桥牌”吉他,好端端的新吉他,故意弄得很破,据说销量很高,颇受学生欢迎。

而“表哥牌”夹克衫则被某服装厂商抢注,准备在影片元旦首映时推出最新款式。

不像其他所有的一流二流三流明星,廖学兵之前没有一点名气,没唱过歌,没当过模特,没在电视上露过脸,没写过书,没出过写真集,唯一的一部电影还在宣传阶段,没有正式上映,只凭一张照片便能造成如此效果,委实让人惊叹。

需要提到的一点是,人本来就有随大流的心理,其实大多数人并不认识廖学兵,更不喜欢明星,但他们看到身边的朋友都抽河水香烟,穿上破旧的帆布外套,捧着把烂吉他四处招摇,自己也便这么做了,于是在小部分人对《枫桥》的追捧下,逐渐成为一种潮流。

在街上看到这么打扮的一人,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有《枫桥》这部戏,他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容易讨女孩子喜欢。所以老廖只是在极小部分狂热影迷中有市场。

但眼下三位售票员显然是廖学兵的忠实Fans,甚至将真正的大明星慕容冰雨抛过一边,径自对他嘘寒问暖,不停赞叹:“真的,比照片上迷人得多。”“表哥,你有女朋友了吗?”“天啊,他不芶言笑的表情真是酷毙了。比起来,我那丑陋的男朋友就像一坨大便!”

直到有个带着孙子的老人不耐烦的敲击窗户玻璃,她们才醒过神来。

给她们签名,统一写的都是“慕容冰雨的表哥”,直到走出很远,仍能听到兴奋的唧唧喳喳声。

慕容冰雨吐吐舌头,嘻嘻一笑:“想不到你这么受欢迎,连我都不如呢。”

在精灵森林里游玩探险,在迷途沙漠的圆顶帐篷里吃下打扮成阿里巴巴的厨师烤就的美味羊肉,在荆棘谷感受食人部落的别样野蛮,两人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表哥,这里真好玩,真不想走。明天是星期六你不用上课,不如我们在这里住一夜怎么样,明天白天还有很多节目呢。”慕容冰雨万般不舍。

美女主动要求,老廖求之不得,至于小蓝落那边,就推说夜晚风大,酒醉回不了家,当下涎着脸笑道:“当然,童话王国一直是我童年的梦想,那就去酒店休息好了,玩了几个小时,身子也乏得很。”

第404章 死小白脸

他们来到酒店,在前台登记时,廖学兵见到绝不想见的两个人。

苏冰云和莫永泰。

不是冤家不路窄,这话说得没错,中海那么大,将近两千万人口,八千多平方公里,两千条大街小巷,数百个公园游乐场,可供选择的地方极多,他们偏偏巧之又巧的撞在一处。

这两人看样子亲热得很,苏冰云一身休闲打扮,套上乳白色的毛线衣,显出几分随意淡雅,莫永泰还是老样子西装革履,一点没变。

他们言谈自若,朝酒店方向款款走来,廖学兵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掌上,胸口如遭锤击,顿时不能呼吸,心脏砰砰乱跳,涌起一阵难言的伤感。怎么说那个曾经朝思暮想的对象不是二十块钱就能轻易抛开的。

一刹那间他迷茫了,他脆弱敏感孤独的内心感到刺痛得无法思索。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放弃的时候。从此之后心里再也不会有你的影子。

廖学兵突然感到无比轻松的解脱,抓住慕容冰雨的手用最严肃最真诚的语气说:“对不起,冰雨,我想我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我的灵魂。”

慕容冰雨笑了:“我也是,表哥。”

莫永泰意气风发,连带着头发也一飘一飘的,好像沾染了他的喜气,用最大的声音叫道:“廖老师,这么巧啊!童话王国玩得还开心吗?”

苏冰云也发现了老廖,红润的脸蛋立即转为苍白,用力挣脱莫永泰的手。莫永泰诧异地看她一眼,没太在意。

下午因为心情极度失落,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发泄,当莫永泰邀请她晚上出去游玩时,一时没想太多便答应了。莫小白脸温文尔雅,说话得体,相貌英俊,给她地印象很好。长久的接触以来,都当做是较好的朋友看待。

莫永泰看出意中人闷闷不乐,一心想要逗她开心,于是两人来到最能让人乐忧忘怀的童话王国。在这里果真放开胸怀,将一切抛开,什么伤心往事都随风远去。这还是苏冰云多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不需要再像在学校里那么矜持伪装,不料玩得晚了。两人都没尽兴,便打算在酒店里留宿。

一路走来,小白脸试过几次去牵意中人的手。苏冰云见他痴情一片,又在最伤心的时候陪着自己,挣过几次,一时不忍,小手便任他牵着。

只是没想到,廖学兵也在这里而已。

慕容冰雨得到情郎的承诺,心中喜乐无限,根本没在乎到别人地想法。巨大的幸福感填满胸臆,在她此刻的眼中,世间万物只剩下廖学兵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足为道。抓起老廖冰冷的,微微颤抖的。浸湿冷汗的大手,笑道:“莫永泰,你什么时候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友啊?”

莫永泰得意之极,当然脸上绝不会表现出来,用很压抑的声音说:“冰雨小姐,这位是我们学校地同事苏冰云老师。上次多亏你在学校里号召学生爱上美术,才让我们的美术大赛获得好成绩。”这声音如果不压抑的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兴奋地狂叫,整整两个月的光景,每天朝思暮想。动的就是唯一一个念头。

得偿所愿,对曾经是情敌的老廖也没那么敌视了。笑道:“廖老师,才十二点多,这里通宵营业,反正明天不用上课,我请你们喝咖啡好吗?”

廖学兵手掌的颤抖终于停止,内心深处那座感情的火山不再喷发,像是看着陌路人一样带过苏冰云一眼,眼光停留在莫永泰身上,淡淡道:“长夜漫漫,**苦短,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好意心领了,改天我和表妹再请你们吃饭。”

交了男女朋友的人一般都有种炫耀心理,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的爱情,莫永泰倒不是故意针对老廖,笑道:“急什么,平时也难得出来一趟,就当做度假休闲好了,我说你们表兄妹感情那么好,也用不着每一秒钟都在一起吧?”

一直沉默寡言地苏冰云突然说:“廖学兵,一起喝杯咖啡可以吗?”

慕容冰雨只道他们同事相邀,平常得很,并没有在意。老廖怕再拒绝的话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便说:“那好的,天寒地冻,喝杯热咖啡也是个绝妙的主意。”顺手帮慕容冰雨理了理稍微有些散的头发,动作轻柔细心,仿佛在呵护一件最珍爱地事物。

苏冰云眼神一黯,装做没看见似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是一家只有六层楼高的酒店,股份属于经营童话王国的莲花娱乐有限公司,是曹家旗下企业之一。楼层装点得富丽堂皇,宛若童话中居住公主王子的宫殿,足可称得上美轮美奂,金碧辉煌。

这里地服务人员都是统一标准的美女,打扮成古典宫廷里的女奴,长发梳落,长裙丝带,脸上总是挂着迷人的微笑。也正因为这样,有很多别有用心的父亲喜欢带

孩子来玩耍住宿。

通过一道镏金彩绘地阿拉伯风格圆拱形门口,靓丽女仆拉开充满喜气的深红色帷幔,向他们伸手虚邀。就连电梯也尽是古典装饰,墙裙围上古朴地黄铜花纹,地面铺上波斯地毯,顶上吊着一个小花篮,恍若置身于梦境,一切令人惊叹无法忘怀。

由于和慕容冰雨确定关系,老廖便对他们恢复了平常心态,向莫永泰说:“前几天老五把你召回去,干得还让他们满意吗?”

莫永泰苦笑摇头:“我哪有那种才干,用了好大力气才牵制住曹家,幸好他们也没真心想要进攻,不然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慕容冰雨插嘴道:“进攻什么?你们聊的是什么话题?”

“哦。股票,股票。我正准备玩玩金融,所以得向莫公子学习。”

这是一个女孩子觉得索然无味的话题,慕容冰雨不再理会他们,便径自找苏冰云攀谈:“听说苏小姐在高中深受学生爱戴,让冰雨钦佩得很呢。”

苏冰云淡然说道:“没什么,慕容小姐在音乐上地成就也足以让人仰视。”

慕容冰雨又笑道:“苏小姐和永泰真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让人好生羡慕。”她看两人光彩出众,倒是真心夸赞,没特别意思。

苏冰云默然不语,过了很久才微笑道:“对不起,慕容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莫老师只是普通的朋友。”

莫永泰先是一惊,接着又想:“冰云终究还是女孩子。面皮薄。用不着害怕,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亲口承认的。”

廖学兵几乎已是无动于衷,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对莫永泰说:“莫老师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继承你父亲的事业。”

女仆送上热气腾腾的咖啡,就连那杯子也一样的精致小巧,刻满迷人花纹。慕容冰雨轻抿一小口,说:“很好喝呢。可不可以问一下,苏小姐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啊?”

莫永泰抢着答话:“冰云她是海大美术学院的高才生,毕业作品可是让很多导师惊叹地佳作呢。自从来到我们学校以后。被称为最敬业的老师,深受学生欢迎,每一个同学都发自内心的喜欢她。”

慕容冰雨惊道:“苏小姐好厉害!”

苏冰云淡淡道:“莫老师过奖了,事实并不是那样的。”

一时大家都无话可说,相对默然。气氛十分尴尬。

过了一会儿廖学兵起身去上厕所,解决生理问题后出门碰上苏冰云。她的神色有些匆忙慌张,鼻尖渗着细细的汗珠。

“廖学兵,等等,有件事我想问你。”苏冰云见老廖转身离开,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嗯?什么事?只是是学习工作上的我知无不言。另外恭喜你们美术组经过长期努力终于得到董事会的表彰。”

苏冰云地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闷得发慌,不吐不快,“听说你和星华同学……是真的吗?”

“不是。”老廖真正喜欢的人是慕容冰雨,只不过他并不想过多解释。

苏冰云似乎松了一口气:“那我……”话说到一半,终于欲言又止。

“如果没什么事那就先这样。咖啡很好喝。就怕太精神,晚上睡不着胡思乱想。”

苏冰云慌乱当中拉住他的衣袖叫道:“廖学兵。我……”

“你什么?既然这样,那就祝你和莫老师早日共结连理,反正我和你始终都是无缘无分了,呵呵。”

苏冰云嘴唇蠕动,清澈的眼睛流出晶莹的液体,在脸庞划出两道亮亮的痕迹,不再说什么话语,扭头走进卫生间。可惜老廖没有看到。

晚上的空气很清凉,跟莫永泰告辞后回到他们订下的房间,这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宛如童话般美丽动人。

“表哥,告诉你一件很有意思地事哦,我凭女人的直觉发现那个苏小姐好像很喜欢你似的。咖啡喝了那么久,她根本不敢看过你一次,这肯定是在心虚啦,呵呵。”慕容冰雨不知道他们二人曾经有过的关系,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老廖抱住慕容冰雨地柔软腰肢笑道:“你表哥我英俊潇洒,温柔浪漫,引无数女孩暗恋那肯定是不再话下的。刚才不是看到了吗?售票处那几个女的如何?”

“她们肯定比不上我啦。”慕容冰雨轻轻解开老廖外套的扣子,“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啊?这条这么平,不会是被刀割的吧?”

“我当过修理工,同样也干过厨工,当年练习切菜技巧,不小心划了一刀。表哥以前过得很艰苦的

第405章 大明星的温柔

慕容冰雨摆明不信:“切菜能割到肩膀,你也太能扯了。上次在玄武路拍戏你教训那几个小混混,我就知道你经常和别人打架,哼,以后骗谁都可以,就是不准骗我知道吗?”又看到他穿着那件自己送的衬衣,不由喜气洋溢,笑道:“这件衣服穿着还合身吧?”

“乖表妹买的,还能不合身?”廖学兵吻上女神的诱人樱唇,突然想起苏冰云和莫永泰定然同在一个房间里温存,伤感来得莫名其妙,不由挥去心内乱七八糟的思绪,想道:“人家的事情与我何干?”

若是让慕容冰雨的歌迷知道他和女神亲嘴的时候居然还会想起另一个女人,只怕搞成人体炸弹也要把老廖炸成粉身碎骨,才能稍解心头怒火。

摸上慕容冰雨那令人为之心神迷失的完美胸部,老廖居然又想起了小蓝落:“上次隔着衣服舔了小丫头一下她也没有生气,不如明天回去跟她好好商量再让我多舔几次……”

慕容冰雨媚眼如丝,娇躯在表哥的怪手下颤抖,低声道:“你摸得人家好痒……”

老廖手掌一滑,落到她翘挺浑圆的臀部,轻轻揉捏。这精神分裂的家伙贼心不死,再次想起李星华:“表妹的屁股和李星华比起来,各有千秋,都是不能错过的**物啊。”

手掌继续顺沿往下,经过大腿,想起丁柳静。

抓住她晶莹剔透,宛如水晶雕琢而成的纤美脚掌。想起安纯纯:“尤物啊尤物,改天一定要去安同学家进行家访,慰问她的脚伤,如果真要做个比较的话,所有人当中安纯纯地脚最是完美。”

这时的老廖差点想抽自己一个巴掌:“好好的和冰雨在一起,想别人干什么?你***真是个神经病!”

“我们几天没见了?一个礼拜吧,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足足有二十一年没见你。想都想死我了。”

听到廖学兵俏皮的情话,慕容冰雨笑容极其甜美,纯洁至极的脸庞带着几分灯光打在脸上的柔和光芒,使皮肤看起来更是晶莹透亮,宛若圣洁的仙子,让人内心生不出什么猥亵念头,只会想对她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但别人是别人。变态廖是变态廖,不可同日而语。

尽管已经有过初次经验,慕容冰雨还是紧张得绷直身体,肌肤泛起一阵绯红,娇羞难耐,不敢睁开眼睛。上一次在温泉里还没多少心理准备,这一次不同,她心里足足酝酿了一个星期,还去书店购买有关知识地书籍进行学习,这间最让人感觉温馨的房间是七天前就订下了的。

四周飘散淡淡的苿莉花清香和红酒的甜香味。老式留声机播放着缠绵悱恻的大提琴乐曲,黑色唱片在唱针下欢快旋转。拉下窗帘,便隔绝了窗外的喧哗。

“表哥,你最喜欢我身体的哪个部位?”慕容冰雨地声音有些哆嗦。

老廖攀上她左边**:“大概是这个地方。”

“你好色呀,坏死了。”

老廖维持着一贯的道貌岸然:“不。我说的是你的心,它让我迷失了不能自拔。”

“真不愧是当语文老师的人,什么话都会讲。我最喜欢你的眼睛。”慕容冰雨说:“你的眼睛总是那么孤独倔强,就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让我的心都碎了。”

老廖吻上她胸口的粉红蓓蕾:“你地**像是深渊令我沉沦。”

“兵,如果在那座庄园住得不习惯。到我家里去住好吗?我听我们公司的劳总已经开始叫莫老板做‘教父’,他是专干坏事的家伙,真的很不让人放心呢。”

“等我稳定下来,我们会在一起的,你不需要担心。”

廖学兵地稳定是指自己本身的精神状况。因为患有轻微的精神分裂,他长期以来失眠、健忘、焦虑(若不是焦虑的话。又岂装得那么忧郁迷人?)、易怒,很多时候不能正常控制情绪,在这样的情况下,与恋人长期相处成了一个问题。

本来连续三个月学校的稳定工作已经让他逐渐恢复健康,可是近期地盂兰盆会、贝家内斗,都是一等一的大事,足以让人心力交瘁,于是廖学兵的精神状态又重新回到起点。他觉得起码再需要半年时间稳定、轻松、自在、潇洒的工作,在这份工作当中获得精神上的寄托,才能让自己取得心灵上地宁静。

他做过的工作很多,售货员、推销员、油漆匠、泥水匠、修理工、搬运工、业务员、邮递员、服务员,还干过诈骗、勒索、抢劫、敲诈种种非法行当,相比起来,还是教师最让自己舒心

写意。

当他埋首书写每一节课地教案,当他阅读每一个学生的档案,当他在课堂上写下板书,那种宁静的感觉总会在内心深处油然而起。当然,做为教师生涯的重要组成部分,那些问题学生仍然让人无比头疼,但这也正是乐趣之所在。

“呃,我想我再当两年老师就和你去环游世界,去雅鲁藏布大峡谷,去江南水乡,去马尔代夫,去夏威夷,去瑞士过白色圣诞,去维也纳听新年音乐会……”

慕容冰雨眼中射出迷醉的光芒:“表哥,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都想要。不过我现在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就要儿子好了。”

待慕容冰雨把他那件衬衣脱下,看到肩头的绷带,不禁问道:“你,怎么又受伤了?我看你开车一直很不小心,不会是出了车祸吧?”

廖学兵也不隐瞒,正色道:“我有一位学生是贝世骧的女儿,贝世骧病危后继承族长的位子,后来几个家族叔伯都要争夺家产,明争暗斗十分激烈。你知道的,那些事私下很龌龊,我为了保护那个学生,中了一枪。不知怎么搞的,一直没好,这几天太忙,都没来得及去处理。”

慕容冰雨顿时就眼泪汪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一个人活下去了。不行,我

在她的坚持下,两人都没心情继续缠绵下去,但老廖又不愿去医院,只好穿上衣服,召来酒店里常驻的急救医生。

医生和助手提着个大药箱赶来,解开绷带,只见伤口红肿溃烂,流出黄色的脓水,非但没好,反而伤势愈重。料想当时医治他的那名冒牌军医所使用的器具没有完全消毒,致使伤口感染。

女孩子是最厌恶这种东西的,慕容冰雨却盯着伤口紧紧握住他的手说:“表哥别怕,有我陪你身边呢。”

医生清洗消毒,割掉溃烂的地方,缝合伤口,再重新包扎起来,郑重交代一定要定期换药,不能过度使用右手,否则伤势会再度扩大。

怪不得这段时间右手总有使不上劲的感觉。

一切处理完毕,慕容冰雨掏出小手绢细心替老廖擦去额头汗水,说:“我终于明白你浑身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了。”

“呵呵,其实呢,我是一个坏人,每天打打杀杀,就是不干好事,你还敢不敢嫁给我?”

“嫁!当然嫁啦!我管你是好人坏人,反正不准抛下我。”

老廖拉下她的裤头,一脸淫笑:“那我就一坏到底了。”打起精神,准备倾听女神天籁般的呻吟声。

慕容冰雨把老廖的手拨开了:“不行,你伤势那么重还老想着做坏事,身子会吃不消的。我讲故事给你听吧?”

老廖也不过开玩笑而已,刚包扎好伤口,浑身乏力,抱住慕容冰雨,听她说一些老掉牙的童话故事,在那温柔的声音中慢慢睡着。

……

第二天两人一起去银天娱乐公司为影片做最后的配乐。

公司大楼门口围着一群年轻男女,手里拿着鲜花和标语牌等待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出现。当然不光是为了慕容冰雨,还有公司的其他艺人,那些歌星、影星如果没有一批死忠的Fans团体,简直愧对“明星”这两个字。

都是十四到十八岁的孩子,他们在门口挥动小旗子和偶像海报,疯狂叫嚷,做出种种让人瞠目结舌的举止,令路过此地的成年人好一阵感叹:“现今的孩子真是疯了。”

廖学兵说:“要是以后我的孩子也搞成这副模样,非抽死他不可。”

公司安排的保安很尽责,将歌迷影迷阻隔在一定的距离。慕容冰雨和老廖并肩下来,那群孩子立即爆出比刚才更大了几倍的呼叫。老廖的真人和照片有点差距,隔得较远,没给认出来。

在保安的护送下,来到录音棚。

孙博和吴扬接到慕容冰雨的电话,早就等候多时。调音师、录音师通通就绪,只等主角。

透明的隔音玻璃,里面放着十几台设备,中间不到三平米的空地放着两架电容麦克风。各种电器的电线纷乱缠绕,甚至铺在地上。在隔音玻璃外头摆放有办公会客用的小桌子和闭路电视、录像播放机。大导演正在查看以前录制不满意的地方。

“有几幕戏的几段对话当时录制不是很清晰,周围的杂音无法用电脑去除,只好麻烦表哥跑一趟了。”孙博还打算等老廖出演他筹划中的下一部动作片,因此非常热情。

第406章 配音

“不需要客套,公司里有什么好的形体、舞蹈教练吗?”老廖劈头就问。

孙博大喜,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表哥要学舞蹈?你这身材,这底子,不用说,练武功都绰绰有余,我有一个新的拍摄计划,剧本已经写好了,但公司审核还没通过,我对这部戏十分看好,一定能够热卖。不如咱们喝咖啡慢慢商量?”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老廖莫名其妙:“你筹拍的新片干我何事?我又不是公司老总。”

“可你是男主角啊!我要塑造一个就像超人、蜘蛛人、蝙蝠侠那样的经典银幕形象,非你莫属。小刘,快去我办公室里把《爆裂天空》的剧本拿过来。”随着他一声喝呼,坐在旁边无所事事弹跳而起,窜了出去。“表哥,你先不要急着表达意见,我有个想法,就是把你捧红为国际巨星,是武打巨星,你很有潜质。说来也奇怪,劳总本来没什么意见的,后来看到我提的男主角是你,就有点犹豫了,也不知道他怕什么。”

吴扬心道:“上次劳总去片场探班,似乎对表哥格外另眼相看,多年来也没见他有过什么情人,难道性取向有偏差,看上表哥了?这么说他不喜欢心上人抛头露面,也算情有可原。”

若是让老廖知道副导演动的歪心思,只怕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对孙博说:“不好意思,确实需要商量,我需要在生活上照顾表妹,不会有那么多时间拍戏。你们公司不是有一个叫做张伟的轻量级散打亚军吗?他也可以做为打星培养的。我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提到昔日的散打亚军,如今地龙套常客,孙博就直拍大腿:“那个张伟确实有点潜力,不过比起表哥在影坛上的影响力来说还真是树叶比森林。他是许镇庭的签约艺人,上个月去迷失岛拍音乐MV,结果这小子不成话,喝酒闹事。被人打成脑震荡,牙齿脱落大半,左脸破烂,如今还在医院等待第二次整容。许镇庭那老家伙从来不会约束艺人,整天就知道调戏手下几个四流女演员为乐,好几年没出过好作品,丢尽导演界的颜面。”

正说着高兴,门外人影晃动。传来一个女的吵闹和一个男的好言劝慰的声音,孙博马上就冷了下来。吴扬低声道:“许镇庭来了,和那个梅咏琳,新专辑找的几个词曲作者都是模仿冰雨小姐地曲风,没什么前途。不过老许也真逊得要死,都好几个月了也没把梅咏琳泡上手。”

许镇庭和小明星经过门外走廊,兴致勃勃说着头日晚上参加某公司赞助的晚会活动经过,声音极大,旁若无人。老廖低低叫了一声:“老许,好久不见。”

那两个人一见到老廖。大为错愕,接着露出极不自然的神色。一个被暴打一顿还吊到了树上,一个在威胁之下脱衣卖唱,楚楚可怜,都将此事视为自己的耻辱。见了老廖躲都来不及。

但那恶人已经打了招呼,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腆着讨好的笑脸说道:“廖先生,我可想死你了!”

廖学兵敲敲桌子:“坐,梅咏琳,你也坐。”

两个前一秒钟还趾高气扬的人必恭必敬坐下。甚至不敢坐满,只挨了半边屁股,微微前倾身子,似在等待老廖训话,勉强向慕容冰雨打了声招呼。

孙博不禁万分诧异:许镇庭一副臭脾气仗着在娱乐圈有点资本。瞧不起其他同行,至于那些演员歌手更不放在眼里。如今竟会在表哥面前乖得像个孙子?若不是亲眼目睹,打死他也不信。

陪在老廖身边的慕容冰雨则觉得好笑,表哥好像很会搞怪似的,每个人都能唬住。

“老许啊,听说你地私生活不太检点,是不是这样?”廖学兵开始在严禁吸烟的录音棚里点烟,看那个架势,这里似乎是他的私人会所,没谁敢上前阻止。

许镇庭倒是吃了一惊:“我许镇庭严谨自持,以名声自重,是谁在诽谤生事,让我知道了可绝不饶他!”似有意无意看了孙博一眼。孙博照样是数一数二的大牌导演,自然毫不畏惧地回瞪过去。

廖学兵一掸烟头,灰烬洒开,通通飘到许镇庭身上,等他好一阵扑腾,才不紧不慢地说:“散打高手还在整容吧,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话了,严谨修身,做为导演界的表率,更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梅咏琳,在娱乐圈打滚,好不容易有了点名气和成绩,可不能轻言放弃啊,得注重公司辛苦为你营造的淑女、玉女形象,你看,刚才吵得那么大声,还沾沾自喜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你参加了什么晚会,这样可不好,得谦虚,低调,什么时候都要保持斯文,说话轻些慢些。”

他完全就像公司领导在对部下训话一般,平淡中带着一点傲慢,而许镇庭、梅咏琳居然大点其头,纷纷表示:“廖先生说的对极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对你们基本上的支持地。嗯,有什么事就先去办了,别在这里傻坐着。”

许镇庭二人立即起身告辞,不是畏惧老廖的武力,而是因为他知道老廖同时有贝家和劳总的深厚背景,得罪这样的人,在中海寸步难行。

孙博见老廖对这两人招之即来,挥之则去,连狗也没那么听话,惊讶无以复加,说:“表哥,你才在杂志上和冰雨小姐出了一张合影照片,名气就大到这种地步了?我看老许应该过了追星的年纪,而且他向来不喜欢男人地。”只觉其中定有隐情,但却猜测不出。

慕容冰雨啐了一口:“孙导,什么追星呢,我表哥有领袖气质,所以许导是正常的服从。还有梅咏琳,也不知道公司究竟怎么策划安排,新专辑居然每首歌都有高音和颤音,她的嗓子不适合,前天我听过试音就觉得不行,肯定卖不动。”由女神亲口说出来的评价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只是可惜梅咏琳没有听到。

“先开始录制配音吧,工作优先,干完再谈其他。”

孙博一声令下,录音师立即开始动作起来,调试话筒,检查设备,把状态调到导演要求的程度。

给表兄妹发了台词剧本,说:“你们都有很好的底子,也不需要我说戏了,反正按照剧本里写地适当酝酿一下情绪。其实配音是一门语言艺术,演员们用自己的声音和语言在银幕后、话筒前进行塑造和完善各种活生生的、性格色彩鲜明的人物形象的一项创造性工作,所以千万大意不得。现在是第三十七幕第四十一场,开始吧。”

廖学兵翻开剧本,那是在酒吧里,经验丰富地男主角教导女主角一些道理。

慕容冰雨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饱含深情,时间仿佛又回到拍戏那段无法忘却的日子。

所有人屏住呼吸,老廖沉静平缓地声音在录音棚里响起:“知道吗,这酒是深红色的,因为它的本质以及时间的沉淀,所以拥有这迷人颜色。”

慕容冰雨克制不住激动,大声道:“林青骏,我觉得你真像是个伟大的哲学家。”

孙博连忙叫停:“等等,这段是有点若有所思的感觉,你应该停顿一下,然后再用迟疑和不确定的语气说话。哎,该死,电视机都忘了开,小刘,打开电视,调到第三十七幕那个进度,让他们看着画面配音。”

慕容冰雨吐吐舌头笑道:“对不起……”

于是配音重新开始。

廖学兵的声音总是那么从容不迫,隐含一丝颓废和失落,话语低柔,即使只是短短几个字,但听起来就像是一段故事似的,令人回味无穷。

孙博、吴扬好几次抡起手掌就想拍大腿叫好,终于忍住,***,表哥真是演艺天才,估计这家伙不用露面,光凭声音就能获得奥斯卡最佳配音奖。

在他的牵引下,慕容冰雨逐渐进入状态,相互一问一答间,或深情或婉约或伤感或压抑,种种感情通通表露无疑,几乎得到最大限度的发挥。

配音师干这一行已经十年,技术、耳力在全国同行来说乃是翘楚,积累了多年经验,也听过无数人的配音,以场景的配合,对人物的诠释,廖学兵把握得最好,当然这与他本身就是原演员有很大关系。

录完一幕又录一幕,孙博激动得发抖:“如此一来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之作了,我就不信还能有比它更好的文艺片,不光普通观众爱看,那些电影节评委会也无话可说。因为这部片从现在开始,已经无可挑剔了。”

吴扬乐得直裂嘴:“给我半年时间,我会让他成为新的马龙*白兰度。”

孙博不同意:“不,他会是汤姆*克鲁斯,我也会是斯皮尔格。”

“你已经向张一谋的方向进发了。”

“你说什么?”孙博勃然大怒,“录音棚不能骂脏话知不知道?”

吴扬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哪里骂人了?”

“刚才那句就是!你骂我是王八是败类都不要紧。把我和张一谋并列,太伤人了,我要跟你翻脸。”

第407章 动作片

廖学兵连忙停止酝酿情绪,制止他们的争吵:“好了好了,别吵了,再吵就连张鸡肿都不如了。”

最后搞完配音的活计,孙博让跑腿的小刘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茶,说:“元旦正式首映,你们觉得时间会不会太赶?劳总他说很希望尽快看到《枫桥》的上映,事实上宣传仍旧没有到位,热度不够,太仓促了。吴导,你有什么意见?”

吴扬说:“只能加大投资力度,在全国进行全方位立体式轰炸,铺天盖地的炒作,无限度刺激观众影迷的眼球,争取最短时间达到最大效果。”

孙博摇摇头:“信息爆炸的时代,广告无论再多再精美,也一样让人厌恶,搞到最后起逆反心理,谁都不去看就不好了。最近的一个商业案例你听说过没?千嘉顺的产品肾白金广告,天天在电视台循环播放,搞两个围着麻绳的老头老太太在上面跳舞,一面跳一面喊‘送礼就送肾白金’,还有一种外用型的,电视上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像杀猪佬,女的像母猪,捧着一个包装盒说‘洗洗更健康’,结果,第三季度业绩报告,足足降了百分之十,全是恶俗广告惹的祸。”

吴扬辩不过他,只好问道:“那么依孙导意下如何?”

“电视广告不需要做,平面媒体只投放一些优美的不带词的画面广告,另外圣诞节举办个记者招待会,到时候表哥也要去,目前表哥才是观众最大的期待点。”

孙博少说也有四五十岁。为人处世老成稳重,却一口一句表哥,叫得极为自然,若是不明白内情的人,当真会认为他老人家有个这么年轻地表哥。

电话响了,拿起接听,嗯哼几声之后对老廖说道:“劳总听说你亲自来公司录音,说要过来见你。他的办公室在楼上。”

吴扬正想称赞这乃是表哥之福,得总裁器重胜过万千影迷,没料到老廖不屑地说:“叫他不用过来罗嗦了,又不是赶市集,哪里热闹往哪钻。”

孙博只好对话筒赔笑道:“劳总,这个……您看……录音工作很忙……”

老廖的声音很大,劳朗明听得一清二楚,顿时笑道:“廖先生日理万机。大忙人一个,我本来不想去骚扰他的,这样吧,孙导,你和廖先生关系走得近,替我向他问声好,在他面前多帮我说几句好话。”

孙博见他格外着重廖学兵,心中还挂念着新片主角人选,突然生出一计,说:“刚和表哥谈过了。他对我的新剧本非常看好,表示有参演的意向。”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务必让廖先生成为唯一男主角,另外,尽快做好财务预算,晚上再到我家慢慢谈。”

孙博一听这口气。似乎只要表哥当主角,预算多少都不是问题,不由大喜,若不是电话隔着,便要大拍胸口了:“放心放心,表哥已经有志于和公司签长期合约。每年拍十几二十部戏,再出几张专辑都没有。”

挂了断电话,笑道:“表哥,还有一件事是上次你的拍戏合同,我已经征得劳总的同意重新进行了修改。这次特殊一点,你暂时没什么名气。算是初次入行,但我完全可以保证以后你每部片地片酬起码在五百万以上,比这次多了十倍,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啊?”

廖学兵摇头:“说实话不是很心动。”莫老五的公司每个月都有孝敬,月神大庄园名下产业的收入也不少,搁在以前,花十辈子都花不完。他俭朴惯了,善于理小财但不善于理大财,所以对孙博的高薪诱惑不太感兴趣。

孙博这可急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照顾冰雨小姐吗,她有工作在身,下部戏也还是女主角,你若是同样也在剧组的话,照顾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慕容冰雨倒是更希望能和心上人再次合作拍戏,那种银幕上的回味是足足可以留存到死为止的,何况让全世界都通过影片见证两人之间的爱情,对女人来说是无比幸福地事。抓住表哥的手说:“我觉得很好啊,你又不一定非要去学校上课不可。”

老廖不忍拒绝,只好说:“学校的事是绝对不能耽误的,只能在暑假寒假有时间,其余必须要等休息日,否则免谈。”

孙博一想寒假起码一个月时间,完全可以拍出一部九十分钟的戏了,到暑期档再上映,合适得很,拍桌子道:“就这么定了,我让助理去拟合同,你的经纪人许燕女士呢,可以让她过来谈的,这事宜早不宜迟。等下我们吃个午饭再谈论新剧本吧?”

廖学兵见他如此猴急

不禁笑道:“我好不容易有个周末和表妹在一起,人生总得放松放松,你干了大半辈子就没想过要好好休息?新剧本是谁写的,还是熊大编剧吗?”

孙博谈兴正浓,让录音师播放一些悠扬的音乐,说:“熊飞写言情故事有一套,可我这次考虑的是媲美好莱坞地顶级商业大片,动作场面火爆惊险,故事性非常连续,环环相扣,一丝不能疏忽,他的经验还是有些欠缺,不足以当大任。”

廖学兵来了兴趣:“动作片?到底怎么动作法?”

“故事背景定于未来世界,而男主角生存在一个充满血腥与罪恶的混乱都市,他因为年少的奇遇获得一身异能,可以使用火与雷的力量,在城市做着除暴安良地好事。呃,造型我是这样想的,你的头发染成红色,肩头披一件白色披风,身上是带有雷电形状花纹的紧身衣裤,手里拿一把召唤雷电的法杖。那把法杖可得好好设计,镶上宝石,外形要足够夸张,女主角不多,一个足够,因为我考虑到还要拍续集的,还有三四个左右地红颜知己……”

廖学兵终于忍无可忍,打断兴致勃勃的孙博:“孙导,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可不想演完这部戏被观众乱棍打死,然后还要刨坟戮尸,拖出来喂狗。”

“表哥何出此言?”

“根据现在突飞猛进的电脑特效技术,那种影片拍出来效果一定很好,票房也不会有问题。但实在不合适我这样的斯文人,你想想那种充满暴力的气质放在我身上恰当吗?我看我还是演教授、书生、秀才、思想家、哲学家、诺贝尔家得主地好。”

“表哥,别急着否定,只是演戏而已,观众更愿意看到你突破自身形象的演出,前几年那个张柏芝不是靠演一个神经质后来就当上影后了吗?”

“事实上我演神经质也很强。一切等《枫桥》公映了再说。今天地阳光很明媚,孙导吴导不回家陪父母妻子孩子吗?”

见廖学兵似乎真的对剧本不感兴趣,孙博只好叹了口气:“那我重新找人改改剧本。对了,吴导,公司里的形体礼仪教练和舞蹈老师有没有来上班,先让他们来和表哥见个面。表哥这么好的身手不拍动作片真是暴殄天物。”

吴扬在录音棚的电脑里调出资料,说:“公司里三个教练都是挂职,有事才来,他们可是大牌,平时不容易请得动,米契尔是国际上著名的礼仪专家,以前专门在英国皇室任职,训练那些未成年的王子公主和贵族子弟,甚至他本人也被授予了勋爵称号。还有舞蹈教练奥蕾西娅,十年前的拉丁舞大赛冠军,几乎精通任何舞步,当年人家叫她‘天鹅’,因为她的舞步像天鹅那么高贵优雅从容。形体教练彭敏琴,今年五十六岁,可是仍旧保持着少女般的身段,从这里就可以想像她是多么具有魔力,行程表上说她这段时间在教导星光少女组合,三个人行程都很忙。表哥需要他们做什么,我想凭劳总和孙导的面子还是可以调过来的。”

“我有一个学生,极具舞蹈天赋,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如果不早加培养那就太可惜了。”

那几个教练平日教导的学生都是贵族儿女,影视明星,富人子弟,一个小时的学费在几百美金以上,非常昂贵,孙博一想反正公司可以报销,用来笼络廖学兵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便笑道:“没事,星光少女组合的几个女孩子够苗条了,用不着再练。表哥的天才学生可不能随便耽误,稍候片刻,我通知他们。”

慕容冰雨本打算和廖学兵去逛街的,不过只要情郎在身边陪伴,哪里都一样,便和他们去了公司十六楼的舞蹈教室。

廖学兵打电话让周安尽快赶到,派个人到公司门口接应,怕那土包子来到之后胆怯不敢进来。

礼仪专家米契尔正在休假,奥蕾西娅陪丈夫购物,接到孙博的通知很快放下手头事务赶来。著名导演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威严的。

在舞蹈教室休息室,老廖和他们一一见面。米契尔是个严肃的中年人,穿着打扮一丝不芶,说话慢条斯理,总是不紧不迫,据说他早几年当过欧洲某伯爵的管家,是以眼界极高。

第408章 天才学生

奥蕾西娅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湛蓝色的眼睛,相貌普通,在退役几年后的安逸生活中身材渐有走样的趋势。不过她的动作仍然轻灵得好似天使,一踏一步都深具节奏感的韵味。

彭敏琴更不用说,除去脸上岁月不可避免的皱纹,你会发现她的身材凸凹有致,丰胸细腰翘臀,皮肤细嫩,宛如二十岁左右的少女,真正可以称得上“妖姬”一词。

“人生总是在碌碌无为中度过,你们在各自的领域都获得非凡的成就,偶尔无聊发呆的时候会不会想要留下点什么?”老廖坐没坐相,歪着肩膀靠在沙发上问他们,派烟给米契尔但是被对方委婉的拒绝了。

奥蕾西娅笑道:“当然了,我正在撰写一部充满激情的回忆录,回忆当年获得世界冠军的辉煌时刻,这就是我准备留下的。”

米契尔说:“先生,在伟大而永恒的时间面前,人很渺小,所以无论留下什么都没有意义。”

彭敏琴则说:“廖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力所能及一定照办。”她儿子目前正在银天公司的网络部当经理,自然要仰老廖鼻息办事。

“我有个学生,他在舞蹈上的天才就相当爱因斯坦之于物理界,巴尔扎克之于文学界,孙博之于导演界。你们的生涯已经够辉煌了,如果联合教导一位出类拔萃的学生,让他把你们的技艺发扬光大,从此以后震慑天下,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老廖把先前吹嘘周安地话重复了一遍。顺带小小捧了孙博一下,后者果然心中暗喜。

三位鼎鼎大名的教练不知道吹牛大王廖学兵言辞一向夸张,都有些惊讶。奥蕾西娅说:“若廖先生说的是真的,我倒很想见上一见。”

小刘敲敲门说:“对不起,廖先生,您等的人来了。”

众人纷纷伸长脖子,期待着他口中的“天才学生”。连一大把年纪的彭敏琴也不禁露出小女孩那种焦急渴望的神色,米契尔则有点坐不住。保持不住礼仪了。见到传说中地天才是什么一种感觉?况且还是舞蹈天才,他们就像赌徒等待钞票,权力者仰望王座,崇慕、向往、迫不及待。

那个细微的有点碎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大家都想猜测天才到底长什么样,是少年老成还是风流倜傥,是英俊不凡还是独具异象,这都有着足够的想像空间。

“老师!”周安被小刘领了进去。这个少年神情忐忑不安,唇边青青的茸毛。左脸两颗硕大无匹的青春痘,透出焦灼的亮光,鼻子眼睛嘴巴无不极其普通。身材不高不矮,偏瘦型,腿不算长,肩膀不够宽,走路的时候还有点抽,背也有点驼。在他一路走来地姿势,可以看出此人腰肢僵硬,步伐呆滞沉重。一点也没有轻灵的感觉。

一件起了毛球的毛织背心,没有外套,衬衣已经退色,领口、袖口处乌黑发亮,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了。一条运动裤短到脚踝。显得样子极傻。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学生吗?怎么感觉好像在五个蹲位的公共厕所里随便一抓就能抓出四个这样的人?太普通了,太常见了!

休息室也可以用来做为会客室,三十平米左右,两排沙发和小茶几,中间一块空地,没铺地毯。只有打扫十分干净的木地板。

“周安,你到中间去站,这是我给你请的几位老师,他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各位,他就是天才周安。一个注定要惊醒世界的名字。”

看到周安缩头缩脑,模样土气。神色拘谨,仿佛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少年犯,奥蕾西娅按捺不住,朝廖学兵点点头,当先问道:“周安,你从几岁开始练习舞蹈?师傅是哪一个?”

“呃,十六岁,也就是上个次开始练地,师傅是桐城路国际舞蹈中心庄教练,不过我现在已经不跟他了。”

要成为行业翘楚,无一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才。国际上很多著名的舞蹈家往往从六岁便开始在名师指导下训练形体步伐动作姿势,基本功非常扎实,身体柔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有人甚至在膝盖不弯地情况让后脑勺触及脚跟,十几二十年全是靠脚尖走路,脚跟没有一次碰触实质,轻松就能只用脚尖支撑全身体重金鸡独立二十四个小时。同时,经过幼年期长期训练的人,他们的动作起码要比普通人灵活十倍。用武侠小说的行话来说,普通人一剑可以抖出两个剑花,刺落一只苍蝇,他们就可以瞬间抖出十个剑花,刺下十只苍蝇。

这个所谓的天才十六岁才开始练习,骨骼已经开始定型,还能有什么作为。

既然是廖学兵的推荐,奥蕾西娅勉强保持几分怀疑,说:“周先生,你走几步路给我看看,可以吗?”深具眼光地舞蹈教练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多余的花哨动作,只凭走路仪态,脚尖与脚尖的距离,膝盖弯曲程度,双手摆动幅度、肩膀、头颈的频率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有着良好出众的功底,好像酒品大师只闻闻酒地香味就能知道那酒的原料、优劣、年代,甚至酿造过程。

在大家地注视下,周安十分紧张,迈出的步子活像僵尸,由于脑子抽筋,一时竟是左腿跨出,左手跟着摆向前,右腿跨出,右手也跟着摆前,就连鸭子走路也没那么难看。

米契尔直接便有喷血的冲动,要是在英国皇室宫廷,走路走成这样是要坐牢的。彭敏琴、奥蕾西娅也都大失所望,他哪里是个天才,分明就和小丑差不多。

老廖见大家颜色不善,怒道:“周安,你当自己是卓别林呢,快拿出以前被蒙军使唤跑腿的干劲来,别一副死气活样。”

周安愁眉苦脸,就算他再走七天七夜,也不可能达到三位顶级教练心目中的要求。

慕容冰雨悄悄一拉老廖说:“再也没有比你学生先天条件更差的人了,我相信就是羊癫风也不会走出‘一顺’的样子来。”

廖学兵挠挠头,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说:“哈哈,几位对我这位学生还满意吗?”

“他似乎过于紧张。一位优秀的舞蹈演艺者必须要有过硬的心理素质,因为他可能将要面对的是几万观众,任何不自然的神色都是需要避免的。他真的是天才吗?”

廖学兵哈哈笑道:“现在当然不是,以后就是了。各位,我这学生就交给你们了。”

三人面露难色,这么一个十六岁才开始的学生,想要成材非常困难,充其量也就比常人好上一点,练个两三年然后在某某晚会给某明星表演时当伴舞,混口饭吃。但三个教练眼界极高,他们训练的弟子无不大有成就,若是席下弟子去给人伴舞,岂不大大丢人?

“怎么?有难度?我看让你们先训练他一两个月,学费多少我照付,如果教得不好我还可以另外请人。”

奥蕾西娅点着自己的鼻子:“我……你说我教得不好?爱尔兰舞蹈团跳《大河之舞》的那帮青年艺术家全都是我教出来的,一秒钟跳三十二步的世界踢踏舞王迈克*弗莱利还曾经向我学习腰部的协调性,九岁获得世界冠军的柯林*唐恩是我同门师兄……”

廖学兵打断她的话:“不需要再摆资历,用事实来证明一切吧,我承认周安训练开始的年龄有点晚,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伟大的舞蹈家,怎么样,用两个月时间来推断一个人是否能有成就应该足够了吧?”

奥蕾西娅心道:“我现在已经推断他不可能有任何成就。”但迫于老廖的面子——当然更可能是劳朗明的面子——只好点头:“中海新年宴会有一场舞蹈需要排练,但我会尽量抽时间的。”

“不。”廖学兵正色道:“从今天开始,你可以把其他所有学员的预约、邀请通通丢掉,只负责周安一个学生。还有米契尔先生,彭夫人,你们都有什么意见?”

奥蕾西娅脸色变了变,中海新年宴会请的可是整个南方所有数一数二的政界、商界名流大亨,主办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编排那场舞蹈对她而言非常重要,不容有失,怎么可以为一个没天分的学生而放弃呢?

“这……廖先生,我已经答应新年宴会的主办方,不能无辜推辞的,不然会丧失信誉。”

“主办方是谁?”

“曹氏集团的曹总。”奥蕾西娅心道:“曹生潮的名头和势力总比劳朗明要大得多,这样你也就没话可说了吧?”

想不到廖学兵摸出那部黑白屏幕,漆皮磨掉一片的笨重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老曹,是我,廖学兵。你这狗娘养的,举办新年宴会也不招呼一声,到底什么意思,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贝世骧双目失明,全身瘫痪,贝家失去主心骨,曹家重新在盂兰盆会上崛起,情况不可同日而语,曹生潮笑道:“是廖先生,好说好说,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去请柬,一月一日在云中塔六十六楼,到时候别迟到了。”

第409章 访校花家

“听着,我不管你举办什么分猪肉宴会、吃大便宴会,那个排舞的教练奥蕾西娅夫人在我这里,她不想去参加了,特别跟你说一声。”

曹生潮气得七窍生烟,你说不参加就不参加,让我面子往搁?但目前双方还不是开战,只能维持表面的和平,谁知道廖学兵这疯子又能干什么出好事来,冷冷说道:“舞蹈倒没什么,只是娱乐而已。如今石油涨价,引发能源危机,通货膨胀也有了苗头,这个新年宴会其实是为了维护全国经济秩序而举办的,你应该要来。”

“那个应该是你们大人物操心才对,嗯,奥蕾西娅夫人,曹生潮想向你表示歉意。”说着把电话递给奥蕾西娅。

曹生潮对廖学兵这个惫懒家伙无可奈何,只好对奥蕾西娅说:“夫人,我想廖先生一定有事,请您尽量协助他。新年宴会就不用来了,预付的定金不需要退,祝你新年过得愉快。”

奥蕾西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廖学兵居然像骂孙子一样在教训中海两大支柱之一的曹氏总裁?而且曹总似乎也默认了这个事实。“好,好的,我,我了解了。”

奥蕾西娅没意见,米契尔和彭敏琴自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想法表露出来。反正工作一样是干,薪酬同样照领,不过两个月后他们是绝对不会承认周安是他们弟子的。

“孙导,你还是趁这个空闲去安排人手修改剧本的好,我不想演太夸张的角色。”

“好吧。我会找顶尖剧作人根据你地气质量身打造一部史诗巨片。”

“三位老师,先安排一下,从今天开始就麻烦你们了。课程这样安排,平时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二点是形体课,晚上六点到九点是舞蹈课,九点到十一点是礼仪课。周末则扩散为全天,早上形体锻炼,下午舞蹈。晚上礼仪。”

这么一来周安的所有课余时间全部被占用,恐怕从此以后他唯一的休息放松方式是在课间十分钟惆怅的望着窗外自由的小鸟。不敢反对,更不敢插嘴,眼睛下垂盯着地面算是默认了。

“米契尔先生,现在就由你教他学习礼仪。最好是把他教导成一位王子那样守礼。”

米契尔忍着气,教个乡巴佬不是不可以,但未免太过憋屈,有降低身份的嫌疑。冷冷地对周安说:“先生。请你把腰杆挺直,整天偻着身子会让人误会你天生猥琐。抬头挺胸,肩膀放平,脚跟并拢,五根手指并拢,手心向内,目视前方,先练三个小时站姿再说。不准动,不准晃,不然……”说到这里。看看老廖。

廖学兵会意,笑道:“如果达不到要求,尽管责罚好了,皮鞭、棍棒、辣椒水、饿饭,通通都可以上。只要不打残废,什么都行。周安,听明白了吗,三位老师的话不准违背,以后每天按照我说的时间段自动来这里接受训练,迟到一分钟我打断你地狗腿。”

周安这时也知道老师是真的为自己能有个好的前途。这同时也是自己的机会,不敢大意,打起精神大声说:“明白了!”

米契尔说:“说话时切记喉咙放低,不要带动其他的脸部肌肉,声音要缓和沉着。须给听众一种稳重感,绝对不能喷出口水。”

廖学兵心道:“学几个月后可以安排他去骗校长的钱。”

一个大男人罚站。实在没什么好看。孙博便邀请大家到公司餐厅用餐,席间谈论剧本,说了不少电影和音乐方面的事,气氛颇为愉快。

一个半小时后各自告辞,廖学兵和慕容冰雨返回舞蹈教室,见周安仍是如木桩般站立,半步不曾挪过,但小腿肚发颤,身躯就像打摆子似的摇晃,咬着嘴唇强自忍耐,冷汗已经湿透毛线背心,滴在地板上竟有一滩水渍。

他本就是逆来顺受地一个人,唯一强过别人的地方就是坚忍。邱大奇罚他提水站立,那么多次也都熬过来了,这点小小苦头算得了什么。

“我就不罗嗦了,米契尔先生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他那个样子,是不是应该休息十分钟?”

“好,先去喝杯水吧。”米契尔闻言让周安休息,见他几乎瘫倒,又说:“坐的时候也不能随便,挺腰收腹,双腿并拢,双手置于膝上。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叫做站如松,坐如钟吗?”

廖学兵笑笑:“米契尔先生,周安就交给你了,用最严格的尺度去要求他。”

开车送慕容冰雨回家,自己再回到月神大庄园。

和女神共度一日,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检查了小蓝落和如霜的家庭作业,再给贝晓丹打个电话问候,另外再询问叶小白、薛暮秋的治疗情况,听取泰瑞希尔关于庄园本月的财务报告,邱大奇的儿子在南弟教导下有何进步……没有其他事情,自己一个人赖在寝室阳台的躺椅上发呆。

翻了几页《渭南集》,心不在焉,只觉索然无味,吃喝拉撒睡一天便也这么过了。他突然想起李星华地话,回到房间,拉开书桌抽屉,在夹缝里找到一把小钥匙。

然后细心将门口反锁,防止小蓝落突然闯起来,拉下窗帘,打亮电灯。搓了搓双手,旋动台灯,床头柜内侧的一块木板弹了出来——这种设计有精巧机关的家具在很多商店都有出售,不过没见识过的一定不知道机关隐藏在什么地方。

在里面捧出一个伪装成一摞书籍的小木箱,用钥匙扭开暗锁,拿出一条黄红色条纹间杂地低腰小内裤。这就是他去假冒李星华男朋友时唯一的战利品,藏得很深,因为小蓝落会时不时突击检查,被她发现的话将会引发大规模地震。

“李星华的屁股很大,穿这么小的内裤会不会太紧了?”廖学兵一肚子龌龊思想,自顾自地替校花担心,轻轻一拉,赞道:“弹性很好,怪不得能装得下去。”小木箱里还有一条亮闪闪的项链,那应该是李星华同学友情地见证物了,先拿去还了吧,省得人家背后说我小人。

里面分格还有一件宝物,贝晓丹的内裤。这条清新诱人的内裤若是拿到外面拍卖,出于富人们的猎奇、炫耀、变态心理,起码也是十万之数。试想昔日的贝氏集团千金大小姐,如今地贝家掌门人,是多么高不可攀,若能拿她紧贴躯体私密处的内裤猥亵一下,该是多大满足?

放在鼻端陶醉一番,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肩膀也不疼了,腿也不抽筋了,心情也开朗。把项链揣进裤兜,将一切回复原样,若无其事走下楼梯,交代小蓝落姐妹俩在家乖乖听话,钻进雪佛兰朝李星华家直奔而去。

“还掉项链,你就不能再要挟我了,至于欠债,继续面谈。同在滨海路,还可以顺道去找李玉中地父亲李清源和钟佰的漂亮姐姐。”

路程很近,车速不用太快,十分钟就到。按响门铃,佣人看到姑爷前来拜访,大惊复大喜,顿时扭头就跑,一路狂奔,高叫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姑爷来了!”李宙可是格外交代过贵客都有哪几位的,让他们小心对付。

佣人来自菲律宾,汉语不太灵光,心情激动之下恍若奔丧,叫声之凄厉令人毛骨悚然。

李宙从屋子里奔出,骂道:“蠢货,应该叫喜事,滚远点,以后你不用开门,就专门在厨房里洗碗刷盘子得了。”一见廖学兵,顿时三步并做两步抓住对方的手猛一阵摇晃,情态之激动,肢体语言之夸张,仿佛十八年没吃过猪肉突然看到一头活猪送上门来的穷汉。

“廖……”本来想称呼为廖先生,但见对方主动来访,心想还是叫得亲热点好,说:“学兵,我可想死你了!怎么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通知,我好做准备。星星正在楼上招待学校美术组的老师和兴趣社团的同学,好像是举办什么庆功宴,跟他们没共同话题,说几句话就出来了。”

把廖学兵让进大厅,请他坐了,佣人奉茶,李宙又说:“稍候片刻,我让人把星星叫下来。”

“等等,岳父大人,我想看看他们的聚会,你先自己去忙吧,不用管我。”

李宙得了这声“岳父”,比吃蜜糖还甜,笑道:“好好好,来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不用拘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马尼拉,你带姑爷上去。”

笑声、歌声、玩闹声从三楼传来,老廖说:“想不到死丫头的朋友还满多的。”让佣人先自己下去,拉开三楼的门口。

只见大厅光火通明,两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上杯筷狼籍,摆放有花生米、话梅、腰果、蜜饯、烤鱼仔各类小吃,桌下躺着十几个空啤酒瓶。

美术组长孙平海脸膛红成猴屁股,双目紧闭,缩在角落的沙发上睡大觉,大约是醉倒了。美术兴趣社团的同学正在玩扑克牌游戏拼酒量,李星华同时的朋友大都是女性,所以出现在这里的五六个学生没有一个男生的。她静静地坐在桌边,时不时抿一口热咖啡奶,微笑看着大家玩闹。

第410章 老公,快过来

令老廖惊异的是,莫永泰没来,吕凯和大美女苏冰云正在拼酒。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坐,桌上摆着十来杯倒得满满的啤酒,排在一起,黄澄澄明晃晃的,恍若黄金液体。

苏冰云脸颊微红,如同抹了胭脂,分外娇艳,双眼迷离,带着几丝缥缈,嘴唇如盛开的花瓣,极具诱惑力。原来十分的容貌,现在可以打上十二分,和李星华一大一小美女坐在同个大厅里,各擅胜场,不知该看哪一个好。看哪一个都是享受,但却减少了欣赏另一个美女的时间,两美不能兼并,诚为可惜。

吕凯不知是醉是醒,和大美女在一起,不用喝也可以醉死人了。他死死盯着苏冰云,目光不肯挪开半秒,鼻子不停喷着酒气,不时用衣袖擦去嘴角流下的口涎。一件花三个月薪水去买的路易*威登西装被擦得污秽不堪。

翻开一张牌,说:“我大,该轮到苏老师喝了。”

苏冰云一言不发,抓起酒杯就往嘴里倒去,不皱一下眉头。啤酒通过喉咙,可以看到那细嫩的脖子肌肉微微牵动了一下,十分迷人。

“啊……”唯一没喝酒的李星华看到老廖出现在门口,转头看看老师和同学,叫道:“老公,你怎么来了?”

廖学兵哭笑不得,你家老头子不在场就不需要装了嘛,偏偏还叫出那么亲昵的称呼,到底居心何在。“原来在搞聚会,可好得很,美术展览办得很成功啊。我身为大赛筹备会副会长,居然不叫我一声。”

几个女同学似乎已经知道当日展览上流传出来的谣言,并不吃惊,有个女生还朝他举杯说:“哈,廖老师,勾引我们学校校花,该罚一杯。星华,我说你们怎么搞得这么神秘。直到现在才公布出来?害我还以为我们的校花从不找男朋友,是同性恋呢,原来早就有未婚夫了。”

李星华难得地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笑道:“老公,快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

那个满脸雀斑的胖女生黄伊芳也在,说:“廖老师,快劝劝星华和我们一起喝酒。”另一个美术社团成员,一年四班的秋叶估计喝得有些昏头。跳起来叫道:“姐夫,姐夫!我们一起来玩牌!”

“姐夫?谁是你姐夫?”老廖摸不着头脑。

“你啊,我和星华姐姐是好姐妹,你是他未婚夫,自然就是我姐夫了。”

苏冰云听而不闻,仿佛来的只是陌生人,翻开牌一看,轻轻说:“我是K,你输了,该你喝。”

吕凯拿起杯子就灌。爽快干脆,毫无拖泥带水,喝完还挥手朝廖学兵打招呼:“嗨,廖老师你也来了,我们都喝得差不多了你才来。太不像话了,看看,孙组长都醉得不成样子。”端起一个满杯递了过去:“喝!看得起兄弟的就不要罗嗦。”这家伙平时斯文,想不到一旦喝醉,竟也四处称兄道弟,豪气十足。

廖学兵推开杯子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从不喝酒。这是一种坏习惯,酒精对身体的刺激相当大,还是少喝为妙。”

吕凯嗯了一声:“廖老师你可就太不够意思了,上次我听姜老师说你们常去酒吧,怎么今儿却又推说不喝?不给面子是不是?”

李星华笑道:“兵兵以前当然很能喝酒啦。但是我们订婚以后他发誓要做个好男人所以就戒掉了。吕老师还是继续陪苏老师喝吧。兵兵,坐到我旁边来。”

秋叶端着杯子摇晃不定:“姐夫。你不给吕老师面子,但至少也得给我个面子吧,来,喝了这杯,不然我们姐妹可不承认你的合法身份哦。”

胖女生黄伊芳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劲,跳起来又提了两个杯子挤在老廖面前,大声道:“廖老师,你要是不把它喝光,我就不让你坐星华的旁边。”

“呵,你们都还是学生,怎么能随便饮酒?”

“老公,你就陪她们喝一口好了。”李星华地声音甜得发腻,幸好没其他男人,吕凯又醉得厉害,不然非被她勾走三魂七魄不可。

“你们这帮丫头片子,庆功宴就一定要喝酒吗?我们可以朗诵诗歌,可以跳舞,可以谈人生谈理想,可以憧憬未来,光是喝酒玩闹,太落伍了。”

几个女生都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黄伊芳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动,足以让人不寒而栗:“廖老师,您不会还活在八十年代吧,都不知是谁落伍呢,现在有谁和你朗诵诗歌?传出去我都不想活了。星华,你老公好有趣哦,这样的斯文男人我喜欢。”

廖学兵寒毛倒竖,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呆在原地傻笑。

苏冰云噌地站起,由于过量饮酒,脚步不稳,李星华连忙扶住她说:“苏老师,你小心点,如果不能喝就不要喝了。”

苏冰云环视四周,没看老廖,目光落在李星华身上说:“李星华同学,不好意思,天色太晚,我得告辞了。”

她脸上的皮肤泛出诱人可爱的红色,头发有点凌乱,目光晶莹透亮,似是醉得不轻。

李星华忙说:“那我让司机送你回家,这个样子肯定开不了车,安全比较重要。”

苏冰云动作很慢很慢,但是很坚决地推开她:“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这次聚会真的很开心,谢谢你的招待。”

吕凯傻乎乎的说:“苏老师,多喝几杯再走啊。”

“喝你地头,没看到苏老师已经醉了吗?”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别管我。”苏冰云绕过桌子,酒精有点麻醉,身体不听大脑指挥,脚下一软,眼看就要倒下。

这个时候最清醒、离她最近的是廖学兵,当下不假思索,伸手一捞,将苏冰云抱在怀里,很平静的说道:“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叫司机的好。”

“别碰我!”苏冰云突然很用力地推开老廖:“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为什么碰我?”

廖学兵不知道有多少千次应付醉汉的经验了,对苏冰云莫名其妙的发火当然不放在心上,轻轻放开她,笑道:“好好,我们至少也是同事嘛,星华,还是让司机送她回去的好。”

“不要管我!我自己能走!”即使是提高几个分贝的叫声,苏冰云的声音也仍那么悦耳动听,宛若黄莺出谷,在对情人倾诉。

黄伊芳很奇怪,“第一次看到苏老师醉酒,和平时一点都不同。”

秋叶也搭腔道:“是呀,平时和苏老师说话如沐春风,总是那么清新自然,今天到底怎么了?”

苏冰云猛然拉开门口,就向楼梯冲去。高跟鞋平时走路都很需要水平,这时显然不行,脚下一扭……

廖学兵是个敏感地家伙,隐约感到苏冰云在针对自己,仔细想想她都和莫永泰好上了,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啊。突然见到她以极不正常的姿势飞下楼梯,当此情景哪里还顾上考虑太多,登时向前跨出,用平生最快的反应速度双臂前伸,脚踩四象八卦步,手挥无敌莲花掌,身如的卢飞快,火眼金睛确定方位,紧紧抱住苏冰云。

几个亲眼目睹的女生都尖叫起来。

苏冰云前冲之势非常巨大,廖学兵右肩带伤,无法更好控制动作,两人一齐滚下楼梯,叽里哐啷,摔了个眼冒金星,耳边云雀喳喳鸣叫。

幸好廖学兵抱住苏冰云,护在怀里,没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但自己刚处理好地伤口却是钻心的疼。

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感觉臂弯里曼妙柔软的娇躯,真是一种至高享受。由于太过急迫,或者说是潜意识的举动,老廖两只手掌紧紧抓住美女的胸口肉团。手感独特奇妙,经由手掌上的末梢神经、感触细胞一遍一遍发送到脑子里,妈呀,要是能摸个一两年,就摔死也值得了。

唯一可惜地是,便宜莫小白脸了。

苏冰云撑着爬起,说:“早讲了我自己能走……”不去理会痛得呲牙裂嘴的老廖,扶着楼梯护栏一步步挨了下去。

黄伊芳说:“廖老师刚才飞扑的动作真的超帅超酷,就像乔丹飞身灌篮一样,行云流水,星华,你老公真的好棒。”

“棒你地头,没看到都摔下去了吗?快去救人啊。”

老廖皮粗肉厚,就是经打耐摔,待气血循环便恢复正常,几个女生还没来得及赶下楼梯,他已经走了上来:“苏老师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

李星华抓着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检查,不可置信地问:“你不是都已经摔下去了吗?足足十二阶楼梯,还两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一丁点事都没有?”

“怎么,希望我摔死你可以当寡妇吗?”廖学兵说着打电话给李宙:“学校地苏老师喝醉下楼去了,你派几个会开车的女佣送她回家,尽量保证她的安全。”

李星华撅着嘴说:“哎呀,这么关心,是不是刚才抱得过瘾,舍不得人家走了?”

第411章 一分钟,太弱了

这话颇有点酸溜溜的味道,老廖并不回答。在没什么心情的情况下,面对一些无聊弱智问题,他一般会直接忽略掉。

吕凯见美人离开,自己酒醒得也差不多了,哎呀一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用力摇醒迷迷糊糊的孙组长,叫道:“组长,已经很晚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哦,哦!”

跟主人家告辞,两人搂着肩膀醉醺醺的离开。

不久后几位同学的家长也都来电话催促,她们玩兴未尽,但无可奈何,也只好挥手告别。黄伊芳还冲着老廖大叫:“廖老师,晚上不要和星华折腾得太狠哦!早上我来叫你们起床跑步,我家离星华家很近的。”

李星华笑道:“去你的,我们只是订婚,还没正式结婚呢。”

秋叶伏在她耳边悄悄问道:“星华姐姐,我姐夫的床上功夫厉不厉害呀?”

这女孩喝得七荤八素,有点控制不住音量,让老廖全都听到了,不禁暗自汗颜:“如今的孩子都接受的是什么教育啊,想当年我可是十五六岁和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心跳的年纪。”

李星华俏脸飞红,轻轻推了她一把:“别胡说,我老公可是正人君子,他说不到新婚之夜不会对我乱来。”

佣人上来打扫卫生,拿走杯子碗碟,移正碰歪的桌子沙发,拾去一大堆空酒瓶,三楼客厅渐渐归于平静。

李星华把老廖拉到自己的房间里,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找到项链了,不然也不会来。快还给我吧。苏老师好像对你有意思呢,她长得那么漂亮,你干嘛不去追他?”

廖学兵哑然失笑:“世界每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我都必须要去追吗?”

李星华叹了口气:“是啊,你表妹冰雨小姐已经是人间绝色了,自然看不上庸脂俗粉,不过苏老师也不是庸脂俗粉啦。”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为什么还要演戏?你看,让同学都误会了。多不好。”

“呵呵,叫你老公有安全感啊,现在何新、李玉中他们都不来骚扰我了,多清静啊,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假装地,我肯定又得烦死。”

“以后不要在学校里这么叫我,毕竟我还是老师,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现在把项链还给你。欠债的事,你也该付清了吧。”廖学兵掏出项链抛到她手上。

李星华拿起仔细端详,笑道:“真的是,太好了。我同学去了美国一直都没有音讯,只能靠这条项链怀念过去的美好时光了。以前还拍有很多照片,都是我初中同学的,你要不要看看?”

“呃,不要岔开话题,我对相片不感兴趣,当然。穿得很少的除外。”

李星华立时愀然不乐:“真不明白你的脑子里为什么总是只会想着色色地东西,就不能正经一点吗?有时候很想和你聊些有趣的话题,可你老是心不在焉。”

“聊什么有趣的话题?我们来谈论你的身材,呃,根据目测。身高大概是一米六八,前凸后翘,小细腰,腿很长,形式一片大好……”

李星华带着几分薄怒看着他:“又来荤言荤语了。这样好吗,以后我每天中午给你做盒饭。就算抵消上次的欠债,好不好?”

“不好,我们班女生都争着给我带盒饭,二十六个女孩子每个人一盒,完全可以摆成满汉全席。还非让我吃完不可,就已经够头疼了。你还想插上一脚,这不是让我死得很惨吗?”廖学兵说着撩开衬衣拍拍肚皮:“看到没有?都比上次胖了许多。”

李星华眼珠一转:“我才不信,星期五那天还有人看见你在二楼餐厅,一大碗满满的米饭,就吃两份素菜,是不是买了汽车之后工资全部用来还贷款了?还有啊,你们死亡班级的女生会好心给你带盒饭?不下毒就够烧高香庆祝了。”

“我勤俭节约,奉行素食主义,也没什么不对。倒是你,别再动什么歪脑筋,快还债才是正经。”

“我……既然你没女朋友,老是想着摸女孩子的胸部,那我把我们班地黄伊芳介绍给你怎么样?就是刚才那个很丰满的女生,她经常提起你的哦,还在学校论坛上注册了很多账号给你投票。”

“黄伊芳和你那么要好,你忍心牺牲朋友,成全自己吗?太卑鄙了,再说黄伊芳那么大的吨位,和我也不般配。”

“你既然想摸,她那个地方够大,手感好啊,不能更能满足你的**吗…”李星华说完这句略

有点低俗的话,脸红得如同火烧,十几年接受的家教终究还是放不开,转而笑道:“不谈这个,那我帮你画一幅肖像画抵债好不好?我现在可是金葵花奖的得主呢,昨天个人画展后还有企业家想拍卖我的画,结果我爸让我送给他了。你猜他当时出了多少价钱?”

“五十块还是一百块?”

李星华掘着小嘴:“别小看人家了,说出来吓死人,今年秋季拍卖会上几幅齐白石的作品都没他出地价钱那么多。”

“哦,你倒是说说看。”

“整整一百万,当时连孙组长和任董事都吓呆了。那个人好像你也认识,还跟你打过招呼的,人家都叫他朱副总,想买那幅《随风而逝的季节》,后来我爸说要送给他,我不肯,他也就不好意思要了。”

廖学兵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朱襄那是变着法子讨好自己,可能后来又想到那幅画作是李星华和自己的“定情之物”,哪里还敢要?“这么说你身价倍涨,帮我画肖像算得上我的荣耀了?”

“也不是这么说嘛,不过我地画技还是值得肯定的,你说是不是?”

廖学兵暗忖当时若不是在李清源和教育局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拿个安慰奖就足够偷笑了,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过在你帮忙画画和摸你胸部两件事当中选择一件,我还是选择后者,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我当然有意见啦!被摸的人又不是你,也不会设身处地想想,如果是你被摸怎么办?再说,那么羞人的事……”

“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不能用来比较的,那我摸你,你也摸我,这不就扯平了?来吧,我先给你摸。”廖学兵说着便解开上衣地扣子,拉开皮带,往床上一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你这死人,真是的,谁要摸你呀,快穿起来。”李星华赶紧把脸别过一边,不敢去看。

但话说得晚了,卑鄙下流的兵哥已经拉开拉链,露出内裤,得意洋洋的说:“怎么样,没见过吧,还不快过来摸?”

李星华捂住眼睛,叫道:“变态,我才不要呢!”似乎感觉他就要凑上来似地,越想越是害怕,急忙说:“人家才不摸你,你快走开,不然我要叫了。”

“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地未婚夫,你爸爸巴不得我们早给他生个孙子抱抱。”

“你!下流!明知道我们是假装的……”

老廖这回可真是得瑟得很,嬉皮笑脸的说:“假做真时真亦假,管他们怎么想。我要脱裤子了!哈哈,真凉快。”

李星华简直想挖个地洞把自己掩藏起来,紧闭双眼,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廖学兵光溜溜的样子,只觉非常难以忍受,无法可想,嗫嚅着双唇说:“呃,呃,好吧,你快穿起来,我给你摸就是了。”

“嘿嘿,早答应不就好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廖学兵拉开李星华掩住眼睛的手掌,“看看威猛雄壮的廖老师是怎么一副好身材。”

李星华哎呀一声,想要逃跑却脱不出他的掌握,九分害怕中兀自藏了一分好奇,男人那地方到底是怎么样的?眼睛禁不住悄悄张开一条细缝,只看一眼,便深受刺激,顿时勃然大怒:“坏蛋,一直在骗我!穿得这么好根本就没脱!死人,坏人!”

原来廖学兵早把扣子扣上,一直在玩弄她弱小的心灵而已,笑道:“好吧,既然你那么渴望我摸你,那我就勉为其难摸一下好了,唉,像我这么纯洁善良的人居然会被你这个**荡妇勾引,社会还有道德吗?人类还有前途吗?世界还有未来吗?”

李星华气得险些呕血,一顿足道:“我再也不理你了!”俏脸微含薄怒,柳眉倒竖,脸色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廖学兵不禁迷醉,叹道:“星华,你长得真漂亮,不知哪个男的娶了你,那才真叫福分。”

李星华心神一颤,闭上双眼,将骄傲的胸脯一挺,说:“要摸就快摸,给你十秒钟时间。”

老廖抱臂胸前,抖着腿,居高临下地审视她全身说:“当初说十分钟的,怎么又缩减成十秒种了?你唬我啊?”

李星华的身子开始发颤,额头淌下香汗,呼吸变得急促:“那就一分钟……”

第412章 欲望时刻

“十分钟就十分钟,哪有讨价还价的,你见过去市场买猪肉有谁肯低于十五块卖给你的?”老廖占着上风,说话端的是神采飞扬,如同站在世界巅峰,就连刚刚登基的皇帝也没他此刻心情那么得意。

“我……人家不是猪肉了……十分钟就十分钟吧……”李星华说话断断续续,心情极其紧张难受,反正摸就摸了,一分钟和十分钟的区别不大。想起廖学兵那时而忧郁时而严肃时而认真的脸庞,总是饱含迷人风度,一时竟心神迷失,心中升起一股自己也难以察觉的渴慕。

廖学兵看着那胀鼓鼓的娇挺胸脯,一个浑圆的半径,衣襟里隐隐现出内衣的线条,不禁喉咙咕隆一声,暗中咽下口水,左手扶起肩膀,右手抄着腿弯,将她打横抱起。重量很轻,大概只有九十余斤,一米六八的身高配上这体重,当真称得上魔鬼身材。

李星华大惊,以为老廖兽性大发,挣开眼睛拼命挣扎叫道:“干什么,喂,不能这样的啦!喂……”

老廖轻轻把她放到床上,笑说:“既然要摸,站着摸有什么意思,来,小乖乖别怕,叔叔疼你。”

手脚轻快,拉开外套的拉链,里面是一件粉红色的卡通长袖T恤衫,绘了个可爱的小猫咪图案,把身子勒得紧紧的,两只**波涛汹涌,随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

李星华只觉肚皮一凉,老廖已将T恤衫扯到上面,唯一能遮挡目光的只剩下黄色边纹小碎花图案的奶罩。她赶紧拉下衣服说:“不行,只准隔着衣服摸。”

“我就奇怪了。你吃猪肉地时候会不会连猪毛一起吃?起码要把毛烫干净吧?OK?”老廖的歪道理很多,拿开她的手,仍旧把衣服拉开,这次李星华没有再抗拒。

饱满的胸部美至极点,虽然隔着奶罩仍可以感觉到那种足以让人五体投地膜拜的美丽,不需要再过多描述,几根凸现的肋骨,平坦的小腹。皮肤粉嫩晶莹光滑,下方是可爱的小肚脐眼。腰确实很细,不盈一握。

廖学兵暗中叹息:“当之无愧地人间尤物,若小蓝落、安纯纯也肯让我这么摸那该多好,早知道应该沐浴更衣焚香祷告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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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替她脱去外套内衣,手伸到背后解开奶罩的背扣,李星华上身完全**呈现于眼前。宛若洁白的羊羔。

这时的廖学兵心里只剩下激赏之情,与慕容冰雨相比不遑多让,与丁柳静相比过犹不及,太完美了,天啊,这简直是让男人为之疯狂的**。

捏捏手指关节,发出清脆的爆响,正要抚上去,李星华突然问道:“兵兵,你有没有真的喜欢过我?”

“好。这个问题有深度,如果我说不喜欢你又怎么样?那就不给摸了吗?如果说喜欢你,是不是连下面一起也能摸上一摸?”

“哼!”李星华倒是镇静下来,不再显得那么娇羞,既然都**见面。还有什么放不开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听听你的真心话,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吗?”

哦……小妮子似乎春心动了,廖学兵没有正面回答,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爱的人是慕容冰雨,下场一定很惨,可能成为全世界最后一个太监都不过分,当下头脑飞快旋转,用无比真诚严肃的语气说:“是的。没错,你把我迷住了。你淡定从容的气质。与世无争的美好心灵,如同清澈湖水般的眼神,都让我深深沦陷,但是……”

“但是什么?”李星华一改往日的平静,急急问道。

“但是我和你年龄差距那么大,你家世好,人漂亮,还有那么多追求者,万万看不上我。每每念及,就是心如刀割,自卑得无地自容。”

“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你了?”李星华说完又想:“蠢人,都这样了,你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如果是真的看不上你,就是给我整个世界,我也不会任你脱光衣服地。”

只觉一只冰凉的大手压住自己**,轻轻柔柔,仿佛触电般,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觉流经心田,那感觉奇妙、刺激,平生从未有过,如同婴儿时代躺在母亲的怀抱当中,安全、温暖,竟然忍不住自鼻腔里哼了一声,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

她地血液加速循环,肾上腺素激增,心脏剧烈跳动,带动胸腔猛烈起伏,几乎要把老廖的手掌弹开。

“关二爷,岳王爷,这会儿让我就是死了也值得。”廖学兵头昏目眩,又回到初恋的日子,只有初恋情人才能带给他这么强大的刺激。

索性双手齐上,另一只手已经按在李星华牛仔裤的拉链上。

“别,别……”李星华抓住他的手说:“等等,我还没心理准备,可以过几天再说吗?你不是说只玩胸部就可以了吗?”言下之

意自是只要不触及底线,完全任你摆布。

“啊……”她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老廖已经含住她那鲜红鲜红,坚硬突起的蓓蕾。

这时门口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李星华大惊而起,扯被单盖在身上,慌张地叫道:“谁,是谁?”

“小姐,老爷让我送点心饮料给姑爷。”是女佣的声音,似乎和李星华关系还不错,又加了句:“今晚上中海台二套转播慕容冰雨地歌迷见面会,小姐要看吗?”

提起慕容冰雨四个字,宛如当头淋下的冰水将廖学兵熊熊欲火浇熄灭。我已经承诺永远和冰雨相爱,这样算是出轨吗?算是不忠吗?

面对感情上地困扰,廖学兵只能茫然无措。顺其自然吧,走一步算一步,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凑过去在李星华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下,整理心情,跳下床铺,打开门口,接过女佣手里推着地小餐车,笑道:“等下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知道吗?”

女佣只微微扫了一眼,见小姐裹着毯子,内衣外套散落在床上,顿时了然于心,说:“好的。”忖道:“老爷成日念叨着抱孙子,这回可以跟他报喜领赏了。”

餐车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什么都有。晶莹剔透的水晶虾饺冒出热腾腾的雾气,小巧玲珑的蛋黄酥如同黄金耀眼。牡丹酥分开六瓣,呈现迷离的红黄橙紫四种颜色,宛若盛开的花朵。此外还有撒上椰蓉地四方形黑森林蛋糕,点缀水果的草莓奶油蛋糕,意大利提拉米苏,法国巧克力木司,夏威夷芙蓉鸡丝披萨,奶油冰淇淋,黑糖玛其朵咖啡,珍珠奶茶……最上面是一瓶外表极具异国情调的干红葡萄酒。下面还有蜡烛架子和修饰成螺旋状的透明红色蜡烛条。

足以体现岳父细心的是,餐车最底层还放了一瓶包装精美的“肾白金“,看来八成希望老廖能够用上。

老廖骂了一句:“这该死的老丈人到底搞什么飞机?我和星华都老夫老妻了还用得着玩浪漫吗?老子日御百女,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更谈不上去喝莫老五的伪劣产品。”

比起身体地接触和**。李星华更向往浪漫色彩,以前对这种外形美观的食物不屑一顾,眼前廖学兵就在身边,突然涌起奇妙感觉,笑道:“兵兵,人家肚子有点饿啦。”

穿上衣服。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梳理凌乱的头发,又想一想,在抽屉里掏出胭脂、眉笔和口红,自顾自打扮起来。

老廖心道:“小女孩都喜欢这个调调。”既然觉得对不起慕容冰雨,想要走也走不成了。索性铺开桌子桌布,一根根插上蜡烛:“就喝一杯再走算了。反正时间还早。”

经过精心化妆打扮,烛光照耀下的李星华美艳不可方物,美得惊心动魄,小女生的青涩味道消去无疑,尽显出性感迷人。

“我想我真有点喜欢上她了。”

开启红酒软木塞,深红色液体在水晶杯里流淌,香气弥散,气氛旖旎,李星华的大眼睛扑闪扑闪,老廖刹那间失去方向,只剩下自惭形秽,心想:“如果不是在慕容冰雨之前,真说不定我会选择谁。不过她可不一定会看上我。唉,老头子就是可怜。”

李星华端详着廖老师,刮得青青的下巴,挺直的鼻梁透出几分坚毅,深邃的眼睛似乎有点憔悴,这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发成熟地气息足以让任何未经世事的女孩变成白痴。

两人兴致很高,吃了几块蛋糕,一瓶酒精含量二十八度的红酒喝得干干净净,期间聊了不少有关学校里的趣事,美术社团里的笑话。

“我们班那个李玉中好像很喜欢你啊,他人很不错地。”

李星华的眼神有点蒙胧:“那个男孩子啊,他给我写了好几封情书,都不敢当面给,托黄伊芳转交的,黄伊芳勒索了很多好处,不过我不喜欢啦。”

“那你们班的何新呢?”

“是那个捣蛋大王啊,呵呵,说真的,这些男孩子乱七八糟,平时在教室里我都不想看他一眼。”李星华叉起一个草莓送到他嘴边:“快吃哦,我刚才吃了一个,很甜的。”

动作十分亲昵,老廖大感吃不消,毫无办法,只好张口接住:“那你选择男朋友有什么样地条件?”

“不告诉你,保密哦。”李星华笑嘻嘻的说,已经有点醉了。

“为了老人的欢笑和儿童无邪的笑脸,为了春天盛开的花朵,为了守护那些我们珍惜和热爱地美好事物不被践踏,我一定会用毕生精力去探询这个秘密的。”

第413章 玉女?欲女?

早上起床的时候,廖学兵发现怀里有一团温软的事物,睁开眼睛打量四周,晨曦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在卧室里漾开,光线朦朦胧胧。附近散落的酒瓶,梳妆台,毛茸茸的玩具小布熊,墙壁上罩着白布的画框,柔软的枕头,自己竟然在李星华的床上!

掀开被子,李星华缩在自己怀抱里,睫毛低垂,红扑扑的小脸煞是可爱,呼吸均匀,睡得安静而香甜。

再仔细一看,两人衣服都穿得好好的,不多一件不少一件,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心中又有微微的失望,隐约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两人喝了一瓶红酒,居然意犹未尽,又要一瓶,有了第二瓶就有第三瓶,两人酪酊大醉,不省人事。似乎最后就抱在一起睡觉了。

可惜……

除了抱在一起之外什么事都没发生。

老廖真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丢人,太丢人了!我这还配叫情圣吗?都快比得过纯情小男生了!慢着,当今十六七岁的男生只怕也没这么逊,看来还是跟小学生比较算了。

李星华头发散乱,像小猫一样卷缩着,时不时还吸吸鼻子,皱一皱眉头,好像梦到了什么东西。

真像个谪落凡间的精灵,梦境中的天使。

小心翼翼移开她的脑袋,抽出已经被压得麻痹失去知觉的手臂,这一下动静,却惊醒了李星华,她用手捂着樱唇打了个呵欠。

老廖冷汗狂流。两人睡在一起乃是身不由己,并非自己主动,万一李星华恼怒怪罪,可真是跳下胭脂河都洗不掉这黑锅,六月天的暴风雪亦不能昭雪自己的冤屈。

李星华揉揉惺忪地眼睛,看了他一眼,又把那只粗壮结实的胳膊拉到脑袋下当做枕头,重新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老廖淋漓的冷汗又缩回毛孔里去,这丫头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等等,能不能换个方向,手被你压了一夜,肌肉细胞组织都快坏死了。”

“哦,好吧。”喉咙里咕哝一声,好像深睡初醒,一无所觉的样子。

她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确实无动于衷。廖学兵垂下头去,发现李星华看似不以为意,睫毛却在微微颤动,同时与她的身体接触,分明有股激烈的心跳传来。那种呼之欲出的紧张神态,怎瞒得过细心与敏感兼备,智慧共眼力并存的廖学兵?

当下哈哈笑道:“星华,我说怎么稀里糊涂就睡这里了,是你搞地鬼吧!”

李星华见被他识破了,也不脸红生气。“才没有呢,是你喝醉了硬抱着我不肯走,一定要睡这里,还好意思说人家。”娇滴滴的口气竟有些向他撒娇的意味。

“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年轻未婚男女共睡一张床,这种情人间才有的暧昧会在没有感情的人身上发生吗?”老廖立即胡思乱想。甚至怀疑对方在几个月前第一眼见到他就已经芳心暗许,一时不禁暗暗得意于自身的男性魅力,女神慕容冰雨、校花李星华、大小姐贝晓丹,再这样下去,世间还有什么事有挑战性?唉,终于体会到了高手寂寞的滋味。漫漫人生几十年,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该怎么过啊?

李星华突然说:“兵兵,你老是拿什么东西顶我小肚子啊?硬邦邦地……”伸手下去一抓,立时发现是老廖裤裆内的事物。不由立即松手,羞得满面通红。过了好久才说:“你……你干嘛老是对我使坏?”她也不是傻瓜,生理课上有学会过,平时青春杂志都有刊登文章,班里的男生经常在教室大谈特谈,想不听都不行。两人身体接触那么紧密,哪还会猜不到呢?

廖学兵正色道:“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叫做‘晨勃’,这种自发的生理现象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没有阳痿的成年男子都无法避免的,也说明了我的身体非常健康,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身高一米八十,家有房子一套,月薪三千,诚征未婚女性……”

李星华稍微释然,这才知道他并不是在耍流氓,又起了好奇之心。见老廖若无其事翻了个身,似乎并不以为意,终于忍耐不住,鼓起勇气轻声问道:“为什么会那么硬啊?”说完已是羞得不能自持,不敢看他。

老廖奇道:“你没学过吗?因为它是海绵体结构,充血之后会膨胀扩大变硬,自然得很,不要想歪了,唉,你们这帮学生不学好,就知道整天东想西想。”

“那……为什么会充血?”

“如果看到、想到、接触到一些能够激发**地东西,就会充血,没什么奇怪的。”廖学兵真不愧是教师,职业病犯了,本着解惑答疑的原则,老老实实书哦出来,并不趁机调戏美女。

“什么东西可以激发**啊?”

“**,或是看到想到女性的**以及**的场面。”

李星华还真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地劲头,继续又问:“那你昨天晚上看到我那个……为什么不硬啊?”

“硬了,当然硬了,只不过没让你知道而已。我廖学兵正当壮年,身强力壮,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阳痿的事岂会发生在我头上?”

“我……我……”李星华迟疑着连说了几个我字,终究还是忍住没往下说。

“你什么你?有话快说,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哦,你本来就是女人,哈哈。”廖学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李星华踌躇犹豫,心中激烈交战,终于开口问道:“我可不可以看看是什么样子啊?”

廖学兵彻底傻了:“我没听错吧,李星华到底是玉女还是**啊?”

“人家昨晚都给你看过了,你也要给我看,不然不公平。”

廖学兵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孩子,这样是不好的,你要学会控制自己地好奇心,学会战胜世间凡俗的困扰和**,保持自己一颗纯净的心灵,等长大了再说,到时候我天天都给你看。”

“昨天晚上那么色,现在又来装好人,我已经十八岁了,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李星华有些不高兴。

一个绝色美女对你说出这样的话语若不动心那绝对是脑筋有问题,但廖学兵此刻居然精神分裂症发作,走向抑郁压制孤独的另一面,说:“在我心里你还是小女孩,等以后长大了再说。”

李星华便不再说话,拉开他地手重新卷缩在被子里继续睡觉。

也许玩得太累,也许心情低落,不过一会儿便传来细微悠长绵绵不绝的呼吸声,看样子是睡着了。

老廖微微叹了口气,替她掖好被子,径自爬起整理皱巴巴地衣服,是时候回去了。

……

星期一的早上是一个新的开始,草地上白晶晶的霜还未消退,天空下着冰冷的小雨,寒冷入骨,廖学兵多加了件毛衣,沿路见到不少孩子手上也多了一对手套,老人脖子里围上围巾,汽车里只呆几下便雾气氤氲,漫在挡风玻璃上白茫茫的一片。

第一节不是语文课,仍旧躲在开足暖气的办公室里写教案以及批改作业,和同事们吹牛,浏览网页。

泡了杯热茶,一口灌进肚子,顿觉一团暖气漾开,精神振奋,浑身舒泰,倒比纯粹吸烟享受多了。

蒙军走了进来,脱掉沾了一层水雾的外套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低声说:“星期五下午出了点事。”

“能有什么事不可以下课说?现在还是上课期间你偷偷跑出来,想挨批斗吗?”廖学兵刚强调过纪律,蒙军居然再次违反,说话拔高了几个声调。

“关慕云和李玉中还有三班的张嘉伟前天下午被警察带走了。”

“嗯?”老廖回头看看正在各忙各事的同事们,连忙压低声音问:“究竟怎么回事?”

“星期五下午他们在林荫道上堵神仙慈,结果把神仙慈捅伤了,听说伤得很重,后来警察就来把他们抓走了。当时我本来也打算去的,但是因为拉肚子上厕所,后来跑到林荫道一看,人都不见了,地上还有一大滩血。”

老廖马上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小子真不成话,神仙慈是有点过分,但终究还是同学,不至于用刀捅人啊,该死,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

“他们三个经常不回家,家里人也不管,所以失踪两天两夜也没人过问。大概手机被没收了,没来得及通知谁。我今天做早操才听神仙慈吹牛提到的,他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关慕云他们现在关在哪里?”

蒙军一问三不知,摇摇头道:“都不清楚,听说连飞车党的关慕云都被神仙慈搞进监狱,现在很少有人敢惹他,叶玉虎又不发话,我只好来找你了。”

“明白了。”廖学兵拿起电话打给圆湖路警察分局,这部电话将近十年历史了,摔过几十次,电路板老化,磨损无数,声音居然还是十分清晰。大刺刺道:“陈警长吗?我是廖学兵,有件事要问你一下……”

第414章 犯罪嫌疑人

陈警长打断他的话:「你叫廖学兵?什么事?我很忙,有话快说,可能没空处理你的要求。」他平时都是与叶小白、斗鸡眼接触,根本不认识隐藏在幕后的老廖,浑然将这家伙当做了无理投诉的民众或是意图行贿的罪犯亲属。

老廖抹了一把冷汗才说:「呃,这个,我是贾局长介绍过来的,他说你会帮助我。」

「什么?哪个贾局长?气象局老贾?哦,好吧,有什么事,给你三分钟时间。」陈警长有点不耐烦,不过还是按下了性子,气象局的贾副局长和自己喝过几场酒,同市为官,偶尔刑侦科的人查案还会去气象局查阅资料,这个面子若是不给的话总说不过去。

「星期五那天你们是不是派人到郁金香高中门口抓了几个学生?」

「是的,你是学生的家长吗?」陈警长早知道任何案件都会有人说情,并不意外。

「是三个学生,分别叫做关慕云、李玉中、张嘉伟吗?」

陈警长不悦,但还是翻了翻前天的笔录说:「没错,聚众打架斗殴,恶意伤人,暂时关在拘留所里,头几天是周末没来得及通知家属,现在我通知你了,你是哪位嫌犯的家属?他们犯罪事实确凿,情节恶劣,很可能会上诉法庭,但因为还是未成年人,可能会判得轻点,三年以内吧。」

「马上把他们给放了。」

陈警长嘿嘿笑了起来:「他们是犯罪嫌疑人,我自问还没有私放犯人的权力,您说笑了。」

这似乎有点勒索卡要好处费的意味,不过从叶小白口中得知陈警长是个很正直的警官。他一直对未成年人犯罪深恶痛绝才会这么对老廖不客气。

「好吧,你告诉我他们关在什么地方,我去看望孩子们总行吧?」

「石蛇看守所,就在中海通往石蛇镇地那条公路附近,记得带齐证件,还需要提前二十四小时申请。你们这些当家长的,一定要好好管教孩子,不然让他们为非作歹只会往人生的反方向越走越远。最终与社会对立。我有个打算,准备到郁金香高中办个讲座,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好,谢谢了,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

自己学生出事,哪还能坐得住,直接跟宋玉浩告假,驱车前往。

中海市十多个城区。每两个城区只有一座看守所。石蛇看守所老廖也进去呆过几夜,算起来还真不陌生。

这里地处偏僻,附近没什么居民。周围很空旷,视野开阔,正好合适放哨,不光是人,就是多几只猫狗也能看到清清楚楚。

六米高的围墙,架上铁丝电网,里面耸立几栋楼房。围墙看起来很敦实,固若金汤。

停了车。周围执勤巡逻的警察走过来敲敲车窗叫道:「这里五百米范围内不能停车,你可以停到看守所的停车场,就在那个边角。」

老廖按下窗子笑道:「小王,还记得我么?」

「啊?」那警察揉揉眼睛,仔细打量一番:「这不是兵哥吗?都快一年没见了。今天有啥事哪?哪位兄弟又进来了?」

廖学兵飞出一根河水牌香烟:「我侄子年少轻狂,犯了点事,就过来看看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

小王赶紧替他拉开车门:「好说好说,我这就带你去。」他身后一名新来地警察心里嘀咕:「这人什么来头,当官不像当官,也不像太有钱的人。王哥怎么对他那么客气?」

三年前廖学兵接管飞车党,除了杀人放火逼良为娼贩毒贩卖军火盗窃之外,其他诸如打架勒索什么都干,帮派内兄弟进局子是常有的事。老廖当时没打算动用关系,在外面是老大。在牢里照样是牢头,几乎所有人对他服服帖帖。

何况国不可一日无君。黑帮不可一日无大哥,每次他进去后叶小白总会很大方的花钱把他弄出来,一来二去便跟这帮看守人员称兄道弟,混得极熟,就差没把看守所当自己家看待。

看门的警卫见了老廖,露出微笑,碍于正在岗位上不方便打招呼,并不检查证件,直接放行。

「兵哥,前个月你们和毒蛇团伙干了一场,可真是大快人心,我最恨那帮小偷小摸,割人皮包的鼠辈了。」小王说的是前次毒蛇团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偷了老廖地电瓶车,后来双方干架的事,至于前几天那帮鼠辈烟消云散的大事还没收到风声。

「响尾蛇已经挂了,听说被淋了一身汽油,活活烧死。」

小王悚然一惊:「谁干的?」

「道上人干的,这行当不知招了多少人嫉恨。有手有脚不好好工作偏要破坏社会稳定,自然活不长久。」

走进大门,里面先是一片大操场,平时用来操练在押犯人。通过长长的甬道,两排老槐树迎风招展,老廖缩了缩脖子:「天可真够冷的,年关就快到了,今年处决了几个?」

「这里只是看守所,不是监狱。不过上个月进来一个黑老大,嚣张得很,弄出了一条人命。那家伙是胭脂河城区『灰衣会』的首领李保康,有点来头,后来只关了几天禁闭又放出来了。」

老廖亲热的拍拍他肩膀:「哦,可得多注意安全哪,否则年终奖又没了。」

「那是那是,等过几天发工资了我请你喝上几杯。这里离市区远,想玩都没地玩。」

在小王的陪同下来到所长办公室,先派了一通烟。刘所长嫌烟低劣,想扔又不好意思扔,廖学兵地打火机已经凑上来了:「所长,先帮忙看看我的侄子情况吧,那几个混小子真不懂事,小小年纪不学好,我看他们接受过教育,等下就可以放出来了吧?」

旁边一个做文件的年轻女警冷冷道:「没看到标语吗?办公室里不能吸烟,还有,看守所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能出的,无论什么样的罪行都必须等待上级批示。」

刘所长悄悄说:「兵哥,她是总局沙副局长地千金,准备在这里锻炼一年两年镀金再回去的,性子辣得紧,目前还没男朋友,你要有意思我替你们俩撮合撮合?」

那女警外表端庄,容貌秀丽,倒算得上一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廖学兵只看一眼便说:「我的女朋友是世界上最美丽,其余的就不用多想了。」

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那女警暗暗恚怒,刘所长只好岔开话题道:「兵哥,你那侄子叫什么名字,几时进来的,我好查清楚他在哪一号。」

「三人,叫做关慕云、李玉中、张嘉伟。星期五下午犯事被抓地。」

刘所长便说:「小沙,你帮忙查一下,看看他们犯的都是什么事。」心想如果不太重要的话就卖兵哥个面子,直接销掉档案放出来算了。

小沙虽然不太乐意,但还是照办了,在电脑上操作片刻,说:「关慕云,男,十七岁,圆湖路郁金香高中在校学生,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四日下午伙同同学李玉中、张嘉伟在学校门口堵住本校学生梁某,因其二人上午发生口角,便对梁某实行殴打,梁某无法反抗,期间关慕云掏出一把小刀将梁某捅成重伤。后过路学生报警,将关慕云三人抓获。」

重伤?今天早上神仙慈还在操场上活蹦乱跳呢,开什么银河系玩笑!

「他们关在哪里?」

「看守区二栋二零八号。」

刘所长的脸当场就变了:「怎么和灰衣仔关在一起?是谁负责他们收监的?」灰衣仔就是灰衣会穷凶极恶地老大李保康。

看守所关押的人员分三种,一是在押人员,指那些刚进去还没有签逮捕令地;二是在押人犯,指已经签了逮捕令,还在接受检察院提审和正在接受法院判决的;三是在押罪犯,是指法院已经定罪,而且审理已经结束,被判有罪,暂时羁押在看守所等待送往服刑监狱的。

李保康因虐杀一名乞丐,被判无期徒刑,终生不得保释,是个重刑犯,押在看守所一段时间准备转移到大西北监狱。而关慕云他们刚进看守所,还没怎么审讯,两伙人居然关在一起,完全不合道理,这其中一定有内幕。

小沙查到了负责人的名单:「是二组组长朴正兴。」

刘所长赶紧她通知朴正兴过来。小沙看到工作日程表,淡淡说道:「不用了,朴组长今天休假,后天才上班。」

刘所长觉得十分不安,连声解释:「那老朴平时一向稳重,定是这几天工作太过忙碌才弄错了,我让他们马上安排调换房间。」

「不用了,找个人带我去探探牢,看看灰衣仔混得如何。」

见老廖执意要去,刘所长只好暗中祈祷李保康不要犯什么大错,不过如果出事的话,手下狱警也会报告的,眼前没什么动静,说明状态一切良好,不需要太担心。

第415章 监狱风云

他不知道廖学兵真正的内幕,但老廖既是飞车党匪首,也就是北城区动乱和安宁的根源,轻易不能得罪。记得三年前第一次收押廖学兵,北城区局的局长发誓要收拾这帮犹如城市癣疥的流氓,叶小白来过好几次,迟迟未放。然后第二天,北城二十多条主干道的路灯、商铺门面、广告牌、垃圾箱、电话亭,通通化为碎片,满地都是玻璃渣子,清早起床的人望上去白花花的一片,仿佛下了一场暴雪。

如是三天,北城区所有公共设施瘫痪了百分之八十,区局局长迫于压力才肯放人。从此以后要是抓住了,也就关个一两天表表意思,他要走的话绝不留难。

“小王,你带兵哥去二栋二零八看看,带上钥匙。”拍拍他的后腰,做了个有情况立即回报的暗示。

因是两向型房间的建筑结构,走廊里不透光线,大白天也要开灯。但那灯光阴惨惨,朦胧胧的,电压不太稳定,忽闪忽闪,一明一晃,仿若黄泉路上的接引灯笼,让人看着害怕。

刚打开二楼大铁门,血腥味、尿骚味、粪便味、霉味、腐臭味扑面而来,伴随着一声声的哀嚎、惨叫、怒骂、低吟,在楼道里回荡,混响成一片,如同地狱受刑恶鬼的哭声。

走道高三米五,宽两米,一眼望不到尽头,左右两排,每隔四米便是一道冰冷铁门。铁门上装了隔栅孔洞,便于狱警检查牢房内的情况。

哐啷一声,铁门狠狠摔在坚实的水泥墙壁上发出刺耳的震响。盖过了犯人们地吵闹声。

有人趴在铁门孔洞拼命张望,用嘶哑难听的声音笑道:“哈哈,狗娘养的,又来一个新货。老弟,叫什么名字?看你穿得不错,是嫖娼还是**?”

对面监牢的人接口道:“我看他是卖屁股的鸭子,这几年不是说严厉打击传播艾滋病么,可能他卖得太狠犯了上头的忌。”

小王拔出橡胶警棍。一言不发朝他抽去,通过只有八公分宽的铁隔栅,准确无比的爆在那人脸上开了一朵血花。这警棍既有弹性又有韧力,若是用劲得当,活活把人抽死不是问题。

那犯人一头栽倒,小王看也不看,说,“积点口德。不然关你三天禁闭。”

关禁闭可不是指一般地关在单人间里面壁思过那么简单。关进一个大小不到一平方米的单间,与世隔绝,四周听不到任何声音,没有人说话。因为空间狭小,在这里坐不能坐,躺不躺,极度乏累的时候只能挨墙壁靠着休息,每天只有一个发黑发硬的馒头外加半杯清水。大小便也得在里面进行,试问如果你连续三天在不到一平方米的单间里与粪便为伍是会什么样情况,光是臭味就能把人熏死。更不用说那种地方对人体生理、心理的极度折磨了。

监牢里叫嚷的声音果然小下来了。另外一个伏在孔洞向外窥视的人说:“哥们,有没有烟,借我一支,不不,半支。隔天还你。”

老廖笑笑,见他叫得恳切,一盒烟还剩下七八支左右,连盒子一起抛过去。那人连眼睛都直了,双手挤出铁栏栅稳稳接住,紧紧抱在怀里。如同中了五百万彩票地乞丐,眼中的狂喜、满足难以言喻。

廖学兵刚刚转过身,那间牢房便发出惊天动地的吵闹,噼里啪啦之声不绝于耳。小王连忙赶过去,大力敲打

廖学兵探过头,只见先前接烟的那人躺在地上哀叫求饶,满脸是血,从耳朵到下巴豁了一条血口子。一个穿着大棉祅的男人靠在床架上吞云吐雾,双目带着缥缈,意态十分满足。其余的六七个人都恭敬地站在那人身边,似乎准备要等那位牢老大赏赐烟头。

“呵呵,胆子真不小,连我给别人的香烟你也敢抢,难道我一年没来,你就不知道伤痛了吗?”

“谁!”牢老大暴喝一声,冷电也似的牛眼珠子直瞪过来,待看到廖学兵映在铁栏栅外的半边脸庞,菱角分明,嘴唇勾带着一点冷意。顿时怒气全消,从床上跳下来,分开众人,脸上已是变成妻子见情人地喜悦,信徒见偶像的崇拜,小鬼见阎罗王的惧怕,声调压得很低,谄媚地笑道:“兵哥,您老人家怎么又来看望兄弟们了?”

“别罗里罗嗦的套近乎,我最憎恨暴力事件。把烟还给他,嗯,天这么冷的,棉大衣也给他穿上。”

牢老大只道兵哥也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哪敢不服从,当下毫不拖泥带水扶起那人,替他掸掉脸上灰泥,反身脱下棉大衣披在他身上,骂道

:怎么还不谢谢兵哥,要我教你吗?”

那人惊疑不定,双手兀自像是患了神经麻痹症似地颤抖,在烟盒里取了一支烟,还没衔进嘴里便抖到地上。

老廖对小王道:“还有烟吗?借我一包。”

“兵哥要就拿去,说什么借。”小王拿出一包万宝路。探监的家属时常都有孝敬,收了不好,但若不收的话更不行。他们会以为亲人在牢房里一定过得很惨,有的甚至跪下来求你收下哪怕只是一包香烟的礼物。

老廖把万宝路丢进去说:“省着点抽,以后有空我再过来看你。”

牢老大自然千恩万谢,大叫兵哥是我再生父母之类的话。几个狱友死死盯着那包万宝路,眼中露出强烈不可抑制地羡慕。

待老廖和小王走后,一名狱友畏畏缩缩凑上来笑道:“强哥,那个兵哥是什么人?”

牢老大平白得了一包在监狱里相当于奢侈品的好烟,心情高兴,抽出一支递他。那人激动无比,刚要点上,又被强哥抢了回去,小心翼翼撕成两半,把没有过滤嘴的一截给了他,说:“兵哥可是北城道上的一号人物。”撩开腐臭破旧的衣襟,指指右胸下触目惊心地伤疤:“这里就是兵哥给我的见面礼。当年他第一次来我不认识,还以为好欺负,结果触了眉头,只一巴掌扇掉我两颗牙齿,再加一脚踹断四根肋骨……后来兵哥对我说了四个字‘好好改造’,妈地,我的身体都被他改造了一整遍,还有什么可改的。”

那狱友张着大嘴久久说不出话来,甚至忘了珍贵的烟头还在燃烧。

站在二零八号门口,小王说:“兵哥,小心点,那灰衣仔也是个魔头,跟你侄子说几句话就出来吧,别呆得太久。本来可以提到会见室再见面的,不过需要上头审批,起码二十四小时。”既然刘所长和他是好朋友,情面够大,就直接来牢里了。

冲里面叫一声:“你们这帮兔崽子规矩点。”

打开铁门让廖学兵进去。

老廖说:“先关起来,等下可能有事发生,你不便在场。一个小时后再回来替我把门开了。”

房间宽五米,长七米,高三米五左右,光线很阴暗,两排一共十二张分上下铺的铁架床,全部焊死,固定在墙壁和地面上,中间还算宽敝。只有一个开得很高的透风口,同样用钢筋接牢,用几块破布塞好挡住冷飕飕的北风。里面的左角是洗■盆,右角是极其肮脏的坐式马桶,臭味弥漫。

牢房里十二个蓬头垢面,衣着褴褛的囚犯或坐或躺,冷冷打量面前这个新人。

关慕云只穿一件内衣,缩在上铺抱着双臂瑟瑟发抖,脸和嘴唇冻得乌青,眼角下伤痕累累,耳朵边还有淤血,从胳膊到大腿到处都是淤青,内衣破破烂烂,扯成布条,跟拖把没什么两样。

李玉中的外表跟关慕云差不多,只是他正在工作,替一个面色阴鸷的男人捶背。张嘉伟则惨兮兮地帮人洗衣服。

“老师!”关慕云犹如苦海中遇到明灯,惊喜地叫起来。李玉中、张嘉伟俱都停下动作。

“哦,在牢房里受欺负了?这正好是给你们的教训,以后别没事就拿刀子捅人。”

那阴鸷的男人眉毛一挑,说:“我有让你停下来了吗?敢情来熟人了,还是个老师,喂,新来的,犯的什么事?猥亵女学生?”他的说话很有压迫感,即使话中语句平淡,但口吻仍透出强烈的江湖味。

这人一定就是本牢房的牢头李保康了,果然气质出众,不愧为灰衣会的老大。

隔了约莫三十秒,李玉中的手一直没落到他背上,而门口那人也不接话,顿觉气氛不对劲,说:“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看看,新来的要懂规矩嘛,不然成何体统?”

除三名学生和李保康外,其余八个人全都站起身来。这些人大多营养不良,看守所里没油水,再肥成猪的人也得熬成排骨。眼中喷出饥饿和过度压抑的欲火,脸上浮现兴奋的潮红,他们唯一的乐趣就是欺负新人。

众人抽出牙刷,开始嘿嘿冷笑:猫玩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因为管制严格,打架斗殴只有拳脚和牙齿,有人便把牙刷柄磨尖,往心口一捅,照样能让你往生极乐,端的是杀人利器。

第416章 新的牢头

牢房里勾心斗角,互不信任,斗争极为残酷,因为争抢一个烟头都能闹人命,稍多骂句粗话就会打得头破血流,为了碗里的一片肥肉不知引发多少血案,日子朝不保夕。这些人在外头本就是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的犯禁之辈,个个穷凶极恶,进了看守所后精神更是被这里的空间折磨得接近变态的地步,在他们的字典里只有“利益”、“力量”、“**”少少几个词,从来就不懂得谦让与宽容。

关慕云等人只是未经世事的学生,虽然平时也参与打架,但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场面以及人性的险恶,刚进来时还试图反抗,结果挨了好几顿毒打,幸好长得不够英俊,又因为李保康刚犯了事,处于观察监控阶段,才没被一伙性饥饿的恶徒鸡奸。

廖学兵看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李保康身上:“我侄子虽然犯了过错,却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谁动过他们的,自动站出来受死,大爷好歹给你们留个全尸。”

李保康挖挖鼻孔说:“口气真狂得可以,要不是前段时间那桩事,我直接就把你弄死。兄弟们,都给我上。”反手给了李玉中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怒道:“还不快给爷爷捶背,等死啊?”

李玉中擦掉鼻子慢慢渗出的鲜血,居然冷笑道:“我的老师就在这里,死的是你才对。”他对廖学兵有盲目的信心和崇拜,既然人已经来了,自然什么都不怕。

“嗯?”李保康万分诧异:“造反了么?都两天了你还是不明白这间牢房里谁说话最算数?”说打边打。马上一记手肘撞向李玉中的脸,把他打在地上。

这时那八个人纷纷向老廖围拢,准备出手伤人,乐上一乐。

牢房地空间狭小局促,床位已经占了五分之二的地方,人都挤在一块,不怀好意地注视面前这个新鲜猎物。穿得还算干净,总不可能是孤儿。一定还有家人,把他欺负得狠了,以后老实服帖,只会拼命向家里人问要物品来孝敬牢里各位老大,这才是他们的欺负新人的宗旨。

老油条们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奇怪,一大堆人虎视眈眈,若是以往识相一点的新人,这个时候早应该趴在地上求饶。这人怎么还无所谓的样子?莫非他是个神经病不成?

欺软怕硬的二牢头喝道:“喂,叫声大爷来听听。若是不从,我手里尖利的狼牙尖刀马上会在你身上开几个血窟窿。”狼牙尖刀是他给自己地牙刷柄安了个好听的名字。

廖学兵凝神一看,关慕云胳膊上果然扎着染满鲜血的破布条,想来吃的苦头极大。

“还发什么呆?给他个下马威。”李保康再次督促部下动手。古时监牢便有“杀威棒”一说,凡是发配充军的犯人,一到边镇,为了杀杀他的气焰,一般先来上几十军棍,打得半死不活再说。时至今日。牢狱里弱肉强食的规则仍然没有改变。

二牢头先是一脚踢过去,看这人文文弱弱的不太经打,似乎犯不着下太狠地手已经能让他跪地叫娘了。

旁边人都抱臂胸前,意示闲暇,有的抖着大腿。有的咬着已经不剩半点烟丝的过滤嘴海绵头,有的又跑回去威吓关慕云,等待看笑话。在他们眼中,廖学兵只相当于一条爬虫般可怜,任揉任捏。

这一脚快如闪电,迅似奔雷。力敌南山猛虎,势盖北海蛟龙,若是踢在实处,不死也得导致终生残废,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众位跟班已经张开经年没刷牙漱口。细菌滋生的臭嘴大声喝彩。

“好!”“踢得妙!”“二哥精彩!”

彩声完全落到廖学兵的头上。

他左脚也跟着踢出,速度比化身无敌夺命鸳鸯腿的二牢头快得多。后发而先至,踏在那条只踢出一半,与地面还只是形成斜角的膝盖上。喀嚓一声,关节和韧带反方向折断,形成怪异的倒V字形,廖学兵已用这招踏断过很多敌人地腿关节,除了腿上绑钢管的,还没人能抗得过。

再一把夺过牙刷柄,横插过去,戳进左脸颊,穿出右脸颊。松开手,二牢头就成了非洲刺肤穿孔的食人族。

他再一甩手,巴掌抽到另一个站得很近的人的脸上。周围地观众可以想像,闪电劈中大树是什么样子,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和君临大地的威势,任你长得多高多么茁壮成长都不能抗衡。那人脸上如同手榴弹炸过的泥塘,皮肉已被剧烈的手劲撕裂,血肉铺洒,诺大的身躯斜飞开去,还连带撞倒了两个人。

这三下一踢一插一扇行云流水,极具动作片地观赏性,重要的是,廖学兵绝对的力量对观众造成极大心理压力,每个人都感觉好像踢在自几膝盖上,插穿自己脸颊,然后被打飞一般实在具体。

铁门外另外的牢房仍然怨声载道,叫苦连天,但这里已如棺材铺般死寂。

“好像有几分斤两,怪不得有点狂。”李保康抬起眼皮,刚才注意力没在廖学兵那边,没看到整个过程,所以心情十分轻松,抄起压在枕头下一根磨得很尖的铁支,准备亲自动手,“在这个看守所里,还没人能挑战我地权威,现在你可以死了。”

说着一脚踢翻李玉中。

力道不可小看,李玉中同学身体半空中翻了筋斗,落到地上当场喷出一口紫黑色的血液,捂着胸口脸色难看之至,似乎伤了内腑。监狱里地打架通常都用鲜血和性命做为了结,一出手就是重伤以上,绝非中学生校园里的打闹可以比拟。

李保康刚看向廖学兵要说些挑衅的话语,只觉八级大的狂风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都被笼罩,压得不能呼吸,“干……”

话说了半个字,没吐干净,老廖的拳头雷霆而至,砸在他脸庞上。

用上了十二成力量,不知有多惊人,李保康下颚骨全部粉碎,下巴歪开三寸,成了进化未完全的类人猿,仿佛僵尸电影里最丑陋的角色。口涎、鼻涕、眼泪、鲜血嘭的爆在半空,如同下了有史以来最恶心的一场雨雾。

血液倾泻的当口,廖学兵一把抓他的头发往铁架床的钢管撞去。

钢管除了脏点没什么事,李保康有事。

当的一声,迸出一团血花,昔日牢房老大软软栽倒,鼻子已经陷进脸庞当中,再也分不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浑身都在抽搐,口中继鲜血之后,涌出大片的白沫,已经不省人事。

他还是人么?从哪个朝代穿越过来的武林高手?恐怕一涌而上只会死得更惨,何况那些人已经心胆俱寒,根本没人敢动一动念头。

“大哥!”还剩完整的六个人通通跪下,有的索性匍匐在地向新登上石蛇看守所二零八号房皇位的老大表示忠诚——监狱是最容易丧失自尊的地方,男儿膝下再没黄金可言,有的只是狗屎,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说起来话长,其实只不过两分钟不到,关慕云、张嘉伟堪堪反应过来,老师亲临,终于盼得云开雾现,惊喜之情远非泡上了学校里的美女可以比较。

“老师!”关慕云一身伤痛尽去,一米八十高的上铺一跃而下,叫道:“我们都被神仙慈陷害了!”

用不着吩咐,有人自动扒光自己的衣服给三个倒霉的学生穿上,还有人为了表示彻底与旧势力断绝关系的决心,狠狠踢了二牢头一脚。

有个刀疤脸翻箱倒柜,找出珍藏数月的半截健牌香烟恭敬递上,用太监侍奉皇帝的语气说:“大哥,这是小弟的藏品,一直没舍得……”有人小声道:“好啊,***,刀疤居然还有私货。”

“滚开。”

刀疤脸疑惑不解:“连健牌都看不上,这新来的大哥胃口忒大了。”但那已是自己最珍贵的事物,怎肯轻易放弃,继续笑道:“大哥,我爸月底就寄钱过来了,到时候一定全给您零花,这支烟先解解瘾吧。”

“叫你滚开没有听到?”廖学兵正思索着关慕云的话,不耐烦别人打扰。

刀疤脸不敢吭声,讪讪退下。大家都在琢磨新大哥的心思,一个脸得像驴一样的家伙心道:“他刚从外面花天酒地进来,你以为像我们一样饿了一年半载,见个烟头像见了屎的狗?”腆着脸凑上去说:“大,大哥,三二七号的王芙蓉口技不错,人也生得俊俏,不如,晚上放风的时候我让他给您练练,泻泻火气?”

看守所里没有女人,进来十天半月就能出去的还好说,可是那些关押了一年两年的男人欲火没处发泄,除了五姑娘之外,极度饥渴下打起了同性的主意,那些长相白净的囚徒纷纷惨遭荼毒,没一个不生疮,还有的被牢头霸住成为专门宠物,倒也如同老板的小蜜一般,享受了不少特别待遇。

“他娘的,我都说两次了你还没滚蛋。”廖学兵抓起驴脸汉子的头发对着钢管照样来了个敲鸡蛋,二零八号监牢再次血光冲天。

再也没人上前送死。

第417章 为师之道

让三个学生老老实实坐下,调整心情,说:“你们说自己是被陷害的,那就跟我交代清楚,免得在这里关上一两个月,再送进少管所,等成年了继续进监狱劳动改造。”

关慕云咬牙切齿:“梁慈那畜生还真他妈是神仙。我们在林荫道堵他,只想给他个教训,根本就没带刀,刚骂了几句,他就拿出小刀捅自己,出了一堆血,然后躺在地上装死。我们还没反应过来,警察马上就到了,把我们抓进局里审讯,手机、身上所有东西全部没收,想通知家里面都不成。后来梁慈什么结果也没看到,没人跟我们说,就在局里用手铐铐住关了一夜。第二天来了份法医鉴定的验伤报告,说重度伤残,我们构成重大人身伤害罪,直接送来看守所,直到现在。”

越说越激动,几乎要跳起来破骂,但精神实在委顿,根本不想动弹。

“这里的人对你怎么样?”

三学生同时怨毒的瞅了几个牢友:“好,很好。”

“刚进来我以为就关一两天所以也没在意,开始他们没怎么着我们,那个刀疤脸拉完屎让我给他舔屁股,我不肯,手上就被刺了几个洞。九个人打我们三个,根本不是对手,吃饭时菜全被抢去,饭被扒掉半碗,连饿两天了,没吃上什么东西。还把衣服扒光,什么都没得穿,夜里只有两三度的气温,冷得要死,那个老大晚上还叫李玉中帮他捶背按摩。为了少挨几顿打只好干了。帮他们干活只要慢点,马上就被按倒在地狂揍,妈的,老师,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回去读书……”关慕云说完心酸血泪史,懊恼得想哭。

“明白了,等下就出去。现在先解决人民内部矛盾。有谁向你们动过手地。通通点出来,我们把账目算清楚。”

关慕云当先指向令他印象最深刻的变态刀疤男:“当初你刺我的时候,我警告过你别惹我,我老师会来收拾你们的。现在看到了吗?”

刀疤脸一惊,直欲缩进墙里去,管他世间春风秋雨。他在恐惧中看到,新老大勾了勾手指头。

“嗯?还不过来?”廖学兵颇为诧异,这男人还是有点胆量的。

刀疤脸右手藏在背后。紧紧咬住牙刷柄,心道:“我就站在这里,有种你过来,老子戳穿你的小心肝,拼个鱼死网破。人生几十年,在牢里这么过,出去抢劫也是那么过,没意思!”

“有志气,我喜欢。”廖学兵掏出硕大无朋的沙漠之鹰指向刀疤脸的脑袋。

从枪口到保险栓,银色地光芒闪耀。那点银光亮得好像要弹出来似的,晃花了眼睛,最后却流向手柄,消失不见。

所有声音全部消失,一大堆的人心跳差点停止。小小的斗室内飞沙走石。阴风怒号。黑漆漆的枪口放射出死亡气息,似乎还可以看到那柄枪周围盘旋着好几个死在枪下的冤魂。冷冽的气流来回激荡,震得通风口的破布呼啦啦颤动。

“本来以为你会老实过来,那样地话只剁你两只手,现在打爆头算了。”

刀疤脸跌爬滚打几十年,出了名的滚刀肉、褪毛猪。牢子进过不下五回,什么场面没见过?但此刻他的脸刷地白成石灰,一颗心急剧坠往不知名的深渊,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关慕云身子紧绷如弓,眼中带着崇拜激动的神色。仿佛很希望看到廖老师勾响扳机,脑浆爆溅的场面。

廖学兵暗中叹气:“算了。学生还在旁边,再让关慕云受点刺激,就要堕落成魔了。这不是为师之道,他们的生活应该积极向上,充满阳光。在这个年纪给女孩子写情书,课后跑去校门口的商店买冰淇淋吃,星期天跟踪心仪的女孩子去图书馆,然后面对根本不喜欢的物理书看一个下午,那该是多么美妙地事情。”

收起沙漠之鹰,重新插回裤腰里,笑道:“关慕云,李玉中,还有你,张嘉伟,人生总有许多崎岖与波折,不可能一帆风顺。会有跳梁小丑在你的道路前叫嚣,这时应该有一颗宽容仁慈的心,能忍则忍,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再用非法手段去解决。”

自从狙击手事件后,肩膀伤到现在,觉得再也不能那么悠闲,必须有东西防身,是以沙漠之鹰已成为腰间常客。

刀疤脸长长出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搬开,忽觉下身一阵轻松舒畅地快意,喷出一股尿液,淋湿浅灰色的看守所囚犯制服,流到地上湿漉漉的一片。

天啊,我刀疤脸中学时期就抢过学校门口的小卖部,长大后非礼过五十岁老太太

强健过泰国人妖,三十五年来江湖上出生入死,谁见了不尊称一声爷?居然会被一支枪吓得三魂走了七魄,撒尿淋到裤子?

这么滑稽的场面,其余几个囚徒一点没觉得好笑,虽然不明白枪怎么通过严格的安全检查带进来,但多年经验可以看出,那把枪地威力绝对能让刀疤脸的鲜血和脑浆瞬间刷满身后整块墙壁。那个男人的眼神清澈如水,冷厉如刀,当时似乎真要下手,但不知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这才让刀疤脸从鬼门关爬回来。

三名学生没多少生活阅历,似懂非懂,关慕云说:“就这么算了?都快两天了,我的手还是不能抬起来,狱警经过的时候叫他们,理也不理,我还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了。”

“当时你应该踢爆他地卵蛋,不过继续隔了几天,就当一笑而过算了,人嘛,要宽容大度,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反咬回去不成?”

李玉中的小肚子痛得要死,苦笑道:“我要有你十分之一地身手,就是让他吃屎喝尿都不成问题,自身没有力量,内心再无论坚韧也没用。用意念能杀死对方吗?”

廖学兵低头思索片刻说:“那好吧,回去以后我教你们增强力量的方法,学了我这方法,足可匹敌千军万马,令世界臣服。”

三人对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中不能抑制的喜悦。廖学兵变态得像超级赛亚人一样的打架能力,是无数流氓混混向往的对象,练成那身手,就是在中海市大街横着走,倒着走,跳着走,警察叔叔还得管您叫一声二大爷。

关慕云的伤痛顿时好了大半,云淡风轻,周身数百根骨头每一根都轻了几钱几两,直欲往天花板飘去,再看看丑陋刀疤脸就和蝼蚁般差不多的渺小生命,值不得去关心。

“再把你们和梁慈接触的过程仔细说说,不准遗漏,我要想想他走的是哪条门路。”

“是,是。”关慕云停止内心的欢呼,笑道:“他们不是陷害张嘉伟给整成每周一星了吗?后来我们就打算提点提点那不长眼的败类,放学后在林荫道堵了半天,现在想起来他当时可能已经发现我们,就提前做了布置。后来自己一个人出来,也没有帮手,指着张嘉伟就骂,语气可**得很。欧比斯拉奇,我们看他一个人也敢猖狂,差点没把肺气炸。没想到他骂完就拿出小刀捅自己的肚子,流了好一大滩血,直挺挺倒在地上,就跟死了差不多。李玉中那傻货还上前去探个究竟,说实话,我当时真没反应过来,突然之间,十几个警察就像瞬间移动似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手铐这么一亮,我们就进了铁窗。”话说得跌宕起伏,抑扬顿挫,比老廖的语文课还精彩几分,音调中兀自带着喜气洋洋,一桩悲惨往事被当事人说成这般境地,也算前无古人了。

“这么说神仙慈在行政部门有点关系,不过他的心肠实在太歹毒,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先是因为向张嘉伟的好朋友求爱不成,迁怒于张嘉伟身上,炮制扎邱大奇轮胎事件。然后玩得更大,居然要被你们陷进牢里,这个学生天生心理就有缺陷,一仇视社会的典型分子。我身为人民教师,必须要纠正他的偏激想法。”

廖学兵打电话给警察总局贾局长,而不是气象局贾局长,说道:“贾大人,我廖某要死在你治下的牢里了,您就把狗头铡弄过来给我一个痛快吧。”

几个狱友见他又是手枪又是电话,实在不像把牢底坐穿的人,倒像个打入囚犯内部的警察。

贾朝阳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不像快咽气的人,笑道:“小兵,要铡你起码也得龙头铡才行,哪里又不痛快了,要不我今晚上在玉宇琼楼请你喝杯小酒?呵呵。”

“我发现了警察队伍当中几个徇私枉法的败类,严重危害社会稳定和团结,必须抓起来清除出警察队伍。”

贾朝阳打趣道:“哦,你不在朱雀街敲诈保护费,有空替**这份闲心?”

“来石蛇看守所一趟,我在二零八号等你。记得带上一支红玫瑰做暗号,不见不散。”

“滚!我对男人没兴趣,何况是在监狱那种地方!”

“三楼有个叫王芙蓉的,口技不错,长相英俊甜美,要不我让他给你快活快活?”

第418章 弱肉强食

大约四十分钟以后,一列八名荷枪实弹的狱警雄赳赳气昂昂迈进二楼监牢的走廊,后来跟着所长和一位从没见过很气派的大人物。

众多囚徒趴在铁栏栅孔洞上围观,先前的强哥得意非凡,借机点起万宝路向其他房间的狱友炫耀,「我说这阵势,不是有人重见天日就是提出去直接枪决。」

二零八的门口打开了,走出来的居然是兵哥,那个大人物满面堆笑,两人热烈拥抱,所长呆在旁边像条哈巴狗似的谄笑,跟着又走出三个很年轻的孩子,是前天刚来的那几个,人人笑逐颜开,皆大欢喜。

强哥的烟头掉了:「神了,才进去一个钟头马上就出来,兵哥,您真不愧是一等一的大爷。」

廖学兵掸掸衣服上的灰尘,夺过所长手里的铁门钥匙,再从大人物贾朝阳的衣袋里拿了一包烟看也不看直接揣进自己口袋里:「先带我这几个侄子去医务室做个检查,治疗一下,再好好安顿。还有,最要紧的,星期五下午抓捕他们的人,做笔录的人,安排他们进重刑犯监牢的人,通通揪出来,一个也不能漏。你们先走一步,我跟灰衣仔谈谈心。」

「哦?你尚有这份闲心,难得难得,要知道我对你的高雅情操一向钦佩得紧。」

一行人转身离开,贾朝阳悄悄对所长说:「等下廖学兵在里面无论打死几个人,都务必要湮灭证据,免得坏了你我的官声。」

所长一惊:「死人?」刚才开门时扑鼻的血腥已经让人很舒服了,幸好不是老廖挨揍。勉强可以接受。

贾朝阳不再说话,心道:「看到小兵那种眼神,我就知道他要杀人。」

二零八的狱友听到哐啷地铁门声,抬头一看,新老大居然又回来了,他葫芦卖的什么药?把坐牢当旅游度假吗?人家有枪有手机有拳头,还有所长那样的后台,谁敢跟这种人才比啊?

最关键是他一来就把那几个犯事的学生带走了。这摆明了并不是蹲班房的人,如今还回来做什么?

驴脸汉子的脸被分成两半,强自忍耐痛苦,心道若是把这家伙的马屁拍好了,顺道带自己出去也有可能,不等老廖发话便道:「大哥,如果需要的话,下个礼拜我可以搞到几张三级女明星地裸照。」

在枯燥的牢狱生活来说。女性裸照确是极为贵重的奢侈品,在没有女人又不喜欢男人的情况,裸照便成了慰藉之物,简直千金难求,有钱也弄不到手。

不过驴脸汉子又忘了廖学兵不是蹲班房的人,随时可以出去,要这劳什子玩意做甚?何况老廖所拥有的东西比起一张三级女明星的裸照来说,高了太多档次,说出来是会吓死这帮囚徒的。

「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地学生已经离开了。」

驴脸汉子故做惊喜道:「是吗?可喜可贺。这消息真让人兴奋激动,大哥,您无所不能,光耀可比日月,整个石蛇看守所都将沐浴在您的光辉下。能够与您同在一间牢房是我此生最大的荣幸,从此我将鞍前马后,永随大哥身边,至死不渝。」

好一个拍马屁的高手,若是早出生几百年落在皇帝身边,至少也是个权倾朝野的奸臣了。这牢里的人以暴易暴、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欺软怕硬。足可将人性的最黑暗面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还完整的人全部坐好。」老廖环视着这帮一肚子坏水的家伙,淡淡下了命令。

李保康人事未省,生死未卜;二牢头地膝盖折断,脸颊牙刷对穿,已经痛昏;还有一个躺在冰冷的地面半晌爬不起来。剩下六个人,全都老老实实坐在下铺的床头。背脊挺直,双手置放于膝上,就是小学生上课也没那么认真。

廖学兵给他们一人丢一支烟,刀疤脸看到如此好货,又想私藏起来等日后慢慢享用,见大家接过老廖递出的打火机点燃,迷醉地吸起来,只好肉痛无比地点上。

「好,你们听着,监狱里弱肉强食的规则是一回事,不过欺压未成年人又是一回事。先不说他们跟我有没有关系,几个十六七岁地半大孩子,没经历过社会,虽然你们切实让他们明白了社会的残酷与自私,不过这种行径我不能原谅。」

刀疤脸悚然失惊,刚刚平静下来坐直的身子像被狂风摧残的禾苗开始剧烈颤抖,原来新老大重新回来是在搞秋后算账!

「如果你们的孩子也会这么被人欺负,会不会很气愤,乃至找人拼命,他们无知、脆弱、表现欲强,争强好胜,格外在乎别人的眼光,心理上并未成熟,对未来还怀着美好地憧憬和愿望,长大成人之后将会成为建设社会的主力军。你们对社会已经不抱希望,但最好留个底线,不要荼毒下一代的孩子。」

驴脸汉子忙叫道:「大哥,不关我的事,都是刀疤干的,他逼那孩子舔屁股,结果那孩子不肯,就把人给捅了。」

刀疤脸大怒:「黑驴蹄子你别以为自己是个好鸟,昨天让那小孩帮你洗衣服,还把人家地脸给扇肿了。老子严守清规戒律,连蚊子叮在额头顶上都不忍心拍,能残忍到你那个地步吗?」

「别狗咬狗的,拿出点大男人地气概来。为了体现一点人道主义,我让你们吸完最后一支烟再上路,已经很够意思了,留句遗言吧,或是赶紧祈祷下辈子投个好胎,不需要再去偷去抢。」

话语很平淡,但钻进众人耳朵却如霹雳般炸开,将他们残破不堪的内心炸成粉碎。

刀疤刚逃出生天,又踏进死路,乍喜乍惊之下卵蛋差点缩进肚子里。

驴脸汉子则想:「他竟要把我们全都杀了,到底还是不是人?」眼角瞟处,发现大家都是一副既愤怒又不甘心的神情,但因为那人腰间沙漠之鹰的缘故不得不苦苦忍耐。刀口舔血惯了,人人都养成好狠斗勇的性子,蚂蚱临死前还会蹦达几下,割了喉的公鸡也会抽搐挣扎,自家性命怎愿意被人操纵?驴脸汉子猛地里彪悍之气发作出来,狂叫一声:「兄弟拼了!死了也有个垫背!」竟要来个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之举。

当先抓起牙刷柄向廖学兵扑去。刀疤心有灵犀,见状还不懂得配合的话那才真是大傻瓜一个,他受到的威胁最大,拼起命来势同疯虎,奋勇向前,抢在驴脸汉子的前面。

驴脸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喊是喊得狂,却不舍得让自己充当炮灰角色,脚步稍稍迟缓,落在后面。只是一两秒钟的间隔,他便发现自己做了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砰」的一声,仿若音爆的巨响,充盈着狭小的牢房,激烈回荡,来回重复,天花板的灰尘漱漱而落,几铺床肮脏被单上的虱子竟被弹了出来。如同实质的声音让驴脸汉子身体有那么片刻的迟滞,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

接着他看到刀疤脸的脑袋像是点燃的鞭炮,除了碎片再不剩下什么。

最近的几个人被鲜血淋了满头满脸,好似刷上一层厚厚的油漆。

血腥味铺天盖地,整个牢房不再阴暗,全部充斥着红艳艳的颜色。刀疤脸的尸体晃了一晃,倒在血泊之中。

噢!上帝!

几缕带有臭味的黑发掉到驴脸汉子肩膀上。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也死了。

剩余五个人失魂落魄,再也没有继续拼命的勇气,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们日后的几千个夜晚将会在恶梦中惊醒,那股冲天弥漫的血腥之气将永远回绕在眼前挥之不去。

「即使你们已经没有未来了,但请尽量给那些孩子留点未来,有时候人生的希望是可以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刀疤脸的行为太过恶劣,所以我处决了他。你们呢,暂时还有活路,不过若不悔改,只怕离死也不远了。几个月、一年、两年没出过看守所,不知道外面的风云变幻对吗?我告诉你们吧,外面的生存压力比监狱还要大,可以把正常人逼疯,可以把疯子逼正常。」

驴脸汉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多,多谢大哥的教诲……」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出去,迫不得已再次走上犯罪道路的话,严禁对十八岁以下的孩子,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下手。」廖学兵教训完毕,留下一堆烂摊子,打开牢笼铁门走了。

……

在所长办公室,关慕云和张嘉伟洗过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已经缓过劲来,李玉中挨了李保康的一脚,伤得不轻,还在接受治疗。

贾朝阳大马金刀坐在所长宝座上对所长进行训话,平时日理万机,工作量不知多大,这等小事本来是不屑理会的,不过碍于廖学兵的面子,只好做出颜色来看看。

第419章 徇私枉法

“小刘,你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十年,还是我一手提拔上来,在其位便得谋其事,若不作为,便是尸位素餐,那还有何意义?自己好好看看,逮了几个学生,证据不足就直接关进来,还和重刑犯关在一起,看守所秩序如此混乱,职责不明,人浮于事。那帮囚犯个个面有菜色,生活条件非常之糟糕,平时拨下的改善环境的款项不知被你们挪用了多少!”说到后面,愈来愈是声色俱厉,拿起文件夹一摔,骂道:“小刘!为什么不敢说话了!你知道头上还有天,脚下还有地吗?我一再强调不能虐待犯人,严禁犯人之间的互相斗殴压迫,为什么上个月还会打死了人?打死人的罪魁祸首为什么不惩办?”狠狠发泄一通,心想:“这都不是很重要,最要紧的是在你眼皮底下把廖学兵的学生搞得那么惨,自己不想活不要紧,别连累老子。”

刘所长暗忖:“当初李保康打人致死的事件已经向你请示过,你又不发话,我能怎么样呢?没想到廖学兵还能请得动这老家伙,真是奇也怪哉,算我好日子到头。”心中恚怒,脸上绝对不敢表露一丝半毫,站在对面垂手而立,恭敬笑道:“贾局,您尽管放心,我已经下令彻查,那个前天收监的二组组长已经在赶来途中,他连续工作十多年了,一向忠于职守,可能只是偶尔的疏忽。”

姓沙的女警跟贾朝阳乃是素识,乖巧地笑道:“贾叔叔不要太生气,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建议还需要对看守所进行更严格的整顿。透明执法,争取不产生任何疏漏。”

两名学生心道:“怎么廖老师好像什么人都认识?他可比梁慈还要神仙。”

廖学兵走了进来,将钥匙抛还给刘所长,说:“还有圆湖分局负责逮捕地警员,用屁眼想想也知道里面有猫腻。关慕云,你把事情经过跟贾大人详细说明了没有?有什么冤屈,贾大人会为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主的。”

在回来的途中,关慕云已经向贾朝阳细细说过。贾朝阳又不是蠢蛋,官场上滥用职权的人见过不知凡几,这种不需要在脑子里过滤便能得出结论,那个学生纯粹为了泄愤而找人报复关慕云和张嘉伟。

不过那幕后的人倒值得考虑,对学生下毒手太残忍了。看看关慕云手上的伤,没个把月好不起来,看看张嘉伟脸肿得像猪头,不忍卒睹。李玉中内脏受伤,惨上加惨,都不知如何对廖学兵交代。

还好廖学兵也有点让学生们知道社会残酷性的意思,没多大愤怒,只要求严惩凶手。至于始作俑者梁慈自然不足为屡,以后再好好教化于他便是了,在老廖的铁腕下,顽石也能成为宝玉。

追查过程出乎意料地简单,梁慈有个舅舅徐利是圆湖路刑警队副队长,听到外甥受人欺辱。那还得了,不管有错没错,先将那个凶手抓起来再说。正队长陈警官又是个正义感过度的人,早对未成年人犯罪的社会现象深恶痛绝,便任由他处理此案。

通过外甥的配合。很顺利将关慕云三人抓进警局,然后给法医一点好处,出具证明,强调“重伤致残”的具体情节。移交看守所的时候又让老同事,二组组长好好招待那几个欺辱外甥的王八蛋。徐利交代外甥好好在家装病养伤,没想到那小兔崽子终究心志不成熟。居然忍不住去学校炫耀此事,大吹特吹,备言其光荣事迹,充分享受同学们崇慕的目光,让蒙军知道了。马上跑来通知班主任。

这种事情给其他班主任遇到总会束手无策,偏偏撞上地廖学兵这个怪胎。在盂兰盆会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会害怕那些蟊贼,直接通知警察局的最高级别人物进行调查,将风波平息于无形之中。

现在,徐利、二组组长、贪赃枉法的法医就在审讯室内接受审查。本来连梁慈也要抓的,不过老廖说不用了,贾朝阳也只好由得他的性子。

“我的学生在你这里受了点惊吓,怎么着?不表示表示精神损失费?你看他们,多好的孩子,被糟蹋成这样,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觉得残忍,张嘉伟,你说说,自己的损失有多大?”老廖接过局长的雪茄,翘着二郎腿说,同时递给张嘉伟一个眼神,让他说得越惨越好。

张嘉伟地头有点大:能出来都不错了,还敢敲诈警察总局的局长大人?真是和尚头顶捉虱子,没事找事,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他垂着脑袋,压根没看到老廖的眼神,忙说:“没事没事,我现在好好的,精神得很。”

贾朝阳笑道:“小兵,我们都老哥们了,这又不是酒吧。玩勒拿索要那套,太没意思,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尽自己能力满足你。”

廖学兵老脸一红,嘿嘿笑道:“朱雀街给我几个当警察的名额,帮忙维持治安管理,斗鸡眼那小子去得可惜,时常念及,耿耿于怀哪。”

“这个没问题,关于徐利地徇私枉法案,我会好好处理的。”系统里各人各事的关系错综复杂,认真整治起来并不简单,绝对是个触及根本的吃力不讨好的活,贾朝阳只想解决掉徐利,给廖学兵一个交代。其他的日后再说。

“那么就麻烦你了。”

……

安顿三名学生,让他们好好休养,暂时不用上课。还没想好怎么修理梁慈,星期一下午例行地班主任会议又开始了。

进入会场前,先给南弟去了个电话:“邱大奇的儿子邱利,你们训练得怎么样?”

南弟得意非凡,好像是自己亲自把儿子培养成世界级大师巨匠那么满足,笑道:“别急,且听我一一道来……”

那天下午邱利挨了几顿饱揍,终于不花一分钱在商店里拿到了两包烟。晚上回到家里,父母自然惊异于他青肿的眼眶,但这事怎能轻易出口,骗说出手救助可怜的流浪狗被虐待动物人士给打了,挨打的事说得很详细,邱大奇见不是随便就能编造地,再细细询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只好作罢。

第二天邱利千方百计想要避开凭空出现的叔叔,不敢再上网吧,乖乖呆在教室里上课。不料因为以前抢女朋友地旧事,被一个学校霸王堵在门口,十几个人团团围住,眼看晚节不保,就是个非残即伤的局面,南弟居然带着两三个手下又来了,随便几拳几脚将那帮混混驱散,邱利面子大涨,下午上课时谁也不敢多看他一眼,连班里的老大也主动问候,必恭必敬,马屁话说了一箩筐,自觉有这么个当老大的叔叔似乎也不错。

晚上南弟叫他去喝酒时,只犹豫半秒钟便答应了,酒吧那物欲横流的地方可比不得学校那么单纯。几个漂亮的陪酒妹子坐在旁边,初时仍是十分规矩,但几杯酒下肚,脑筋错乱,觉得这些妹子美丽热情,比班里的女孩不可同日而语,最重要的是,不再可望而不可及。当那艳丽女郎主动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部上时,邱利已经发现天也不是那片天,地也不再是那块地了。

除了在南弟的禁止下不能再玩电脑,白天学校里享受众前老大的追捧,晚上和南弟去酒吧潇洒度日,如此美妙的生活,平时求也求不来,一来而去之下,对南弟言听计从,恨不得叫他亲爹。

由于不再流连网吧,成绩倒是直线上升,邱大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他晚上夜不归宿是去辅导老师家补习功课的借口信了九成九。

到这个时候,南弟让邱利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抓狗,他绝不撵鸡。这个来历神秘,染了满头银发,自称自己叔叔的年轻男子,在他心里已是偶像级的存在,还从未敢向父亲提过。

廖学兵在电话里说:“南弟,你听着,等一下让邱利给他父亲打电话,具体说什么内容我再通知你。”要废除“每周一星”的陋习,必须在班主任会议上提出,获得董事会半数以上董事的同意,而邱大奇必是个难缠的阻力,只有未雨绸缪,才能获得成功。

老师们还不知道关慕云三人被监禁的消息,徐利干的是违法勾当,当然不会通知其他无关人等,幸好是这样,否则又会被邱大奇拿来当做攻击的理由和借口。

廖学兵仍是坐在不引人注目的靠墙角落上,旁边是姜锋,这样的话,可以在董事会负责人朗读报告的无聊时候,两人能够闲扯一些打发时间的话题。

仍旧是上个礼拜各班学生情况的总结,廖学兵被点名批评了好几次,请假一个月,学生犹如出笼的小鸟,没人管束,放纵到了混乱的地步,没人不迟到早退旷课,能够在他们班上坚持上完整节的老师除了聋子傻子外,简直堪称奇迹。接到的投诉比全校其他班级加起来还多。

甚至连家长也有所怨言,说孩子越来越目无尊长,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教育的,有些权力的人还威胁校方要求他们尽快整顿纪律,否则下场自己看着办。

第420章 公报私仇

任铁林知道老廖有点后台,三番五次打眼色给正在做报告的董事成员,但对方说得正激动,视而不见。

相反,姜锋受到不少表扬,关键是他班级上的学生李星华获得代表很高荣誉的美术大赛金葵花奖,教育局长还专程发来贺电和勉励信,要他们把这种培养学生兴趣爱好的精神发扬光大,身为班主任,自然沾光不少。

廖学兵想起李星华,暗中摇摇头,这女孩同时兼备成熟性感与清纯美丽,真是天使与魔鬼的混合物,光是用想的就能让人迷醉不休,可惜那天晚上没胆子下手。老廖在爱情这方面纯粹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同时还有着男人的通病——**大于**,见到漂亮女孩通常都管不住自己的心。

薰事念完又臭又长的报告,说:「下面有谁有意见的,如果没有的话就请任董事发表一下讲话……」

廖学兵见任铁林手里的文件稿比康熙字典还厚,不知要说到何年何月,连忙站了起来,打断那董事:「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那董事看了任铁林,任铁林点点头表示不在意,于是便说:「廖老师您有什么意见呢?」

廖学兵看了看十七个班主任和学校各级领导,清清嗓子说:「其实呢,只是一件小事,我觉得应该废除每周一星的制度,不知大家有什么看法。」

邱大奇不需要其他人表态,身先士卒,当先叫道:「每周一星怎么可能废除?廖老师。你脑子烧坏了吗?一直在强调纪律,纪律!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那帮学生实在太过顽劣,没有约束的话会更夸张,你看到上周的那个每周一星了吧,他怎么着?居然戳爆我的汽车轮胎!简直没有教养!你以为让这些学生写个检讨书承认错误就能改成好人了吗?不,要有一种严厉地方法,让他们知道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不然以后到了社会触犯法律可就不是每周一星那么简单了,要蹲监狱的!」

老师们全都颔首称是,尤其几个旁听的不属于班主任的任课老师,说起二年二班,均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此班级解散,学生全部开除,班主任直接辞退了事。——如果能够在辞退之前先痛打廖学兵一顿。那将是最好的选择。

老廖在会议上首先想到的当然是以理服人,而不是以拳头服人,当下微微一笑,说道:「邱主任说出这种话,正说明了他对学生的不了解,对学生的管束教育只建立在自己地一厢情愿之上。须知世界上物极必反的道理,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反抗,学校不是监狱集中营,更重要的一点。现在是个讲究人权的法制社会。」

邱大奇怒道:「那又怎么样?国有国法,校有校规,来学校念书就必须遵守学校的章程,没有这些条条框框约束他们,早就乱成伊拉克了。」

「当然。你说的对极了,但我要求除非的不是学校纪律,而是每周一星。我问问你,每周一星有写进校纪校规了吗?」

「当然没有了,这是用来对付那些最顽劣的学生地。如果他们学好了,根本不会用上。」

廖学兵心想老邱的脑子倒很清楚。但每周一星那种侮辱人的玩意,只会让心灵扭曲的更加扭曲,脑子变态的更加变态,憎恨社会的更加憎恨,唯一的积极作用就是警醒那些老实学生。挂着块木牌站在操场,传达的意思明显得很:谁要像我一样违反纪律。我就是他的榜样。

「邱主任,你这是极其错误的想法!每周一星也是践踏人格地做法,挂牌子在操场上示众,被同学们嘲笑,而且还有风吹日晒雨淋,简直是摧残!而且邱主任大多数时间都在公报私仇,只抓他看不顺眼的学生进行惩罚,即使每周一星有存在的价值,也早就失去了公平公正的价值。」

邱大奇指着自己的鼻子直瞪眼睛:「什么,你说我公报私仇?」

廖学兵冷冷道:「没错,我希望你先给大家阐述一下每周一星地入选规则,你是否遵照这个规则去做过?」

「规则很简单,每个星期操行分最低的学生入选,这也是为了激励、鞭策他上进才采取的措施。」

两人激烈辩论,董事会也没有制止,大家都竖起耳朵,以赞成每周一星的为主,因为如今的学生实在不容乐观。

「操行分最低的学生入选?为什么上周地张嘉伟分数那么高?难道只是因为他戳爆你的车胎吗,我看这事子虚乌有,并无真凭实据。还有前周的那位同学表现一直好得很,不过骂了你一句狗娘养的而已,事实上那一周操行份最低的是我们班地关幕云,他为什么没有当上每周一星?这就是事实,与你有嫌隙的才会上,其他不管有多奸多恶你都不会去理会。」

二年三班地班主任证实了老廖的说辞:「对,上周我们班的张嘉伟有二百多分,绝对不可能去操场站的。」因为凭空多了个每周一星的名额,奖金少了一些,他怎能不揭露出来,也好为自己平反。

「公报私仇」这顶帽子栽到邱大奇头上就没能再脱下来,每周一星失却公平性也是不争的事实,刚才表示赞成的老师都不再说话了。廖学兵乘胜追击:「鞭策学生上进,想法很好,但任何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希望你把它变成私人泄愤的工具,事实上,你这样的行为也在践踏校纪校规。在此我向薰事会郑重提议,应该改换另一种督促学生的方式,而不是侮辱他们的人格。」

邱大奇不是个有急智的人,仓促中想不到什么应对的词语,猛拍一记桌子道:「血口喷人!我这能叫私人泄愤么?他们违反纪律就应该接受惩罚,而攻击身为训导主任的我,摆明了挑战学校权威,直接当选每周一星,一点都不过分!」

廖学兵心道:「就你会会拍桌子吓人,老子不会吗?」但他坐的是外围,没有桌子可拍,向前走了几步,将三年级较高等数学的杨老师推开,动作十分无礼,同样拍桌子道:「你算哪门子权威?」老廖拍桌子的声威可就比邱大奇大了十倍,「邦」的一声,杨老师吓得花容失色,长圆桌上的文件、水杯、矿泉瓶一齐跳动,气势凛然,好像他才是此间的主宰。几个老成持重的老师便想:「廖老师太激进了,年轻人果然还是不够稳重。」

邱大奇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冲上来痛打自己,情不自禁倒退一步,叫道:「廖学兵,你要干什么?」

任铁林不敢阻止,史密斯夫人说:「亲爱的廖,会议上请保持肃静和纪律,双方的争论应在友好的气氛下进行。」夫人称呼别的同事下属,从来不会用上「亲爱的」形容词,最多在姓氏后面加个职务或先生女士,只有廖学兵是能够得到她另眼相看的怪物。

夫人发话,邱大奇胆气为之一壮,说:「大家合理辩论,你发穷恶干嘛?快给我坐好。」

老廖觉得不能再让这老变态留在会议上大放厥词,便伸手进裤兜按下电话,偷偷发信号给南弟。自己的手机太古老不能发短消息,那是借用了姜锋的手机,事先编好一段话指示南弟的工作。

果不其然,邱大奇马上感觉腿部手机的震动,拿起一看,是儿子打来的。他怕在薰事会面前失去干练的形象,不敢去接,连忙挂断。可是连续几次不间断的来电之后,邱大奇觉得儿子一定有什么急事,跟董事会简单说明一下,急忙跑出去接听。

「爸!我失恋了,我要去死,别拦着我!」邱利凄惨的哭声传来。

邱大奇怒道:「臭小子竟敢不好好学习去谈恋爱?你是不是想死?」接着一想,发现不太对劲,儿子要去死?赶紧问道:「老实交代,你现在什么地方?」

「我在万隆大厦的天台,这里有一百一十层,好高啊,下面什么都看不到。风很大,旁边没有人,我想跳下去了。」

邱大奇顿时天旋地转,魂飞魄散,叫道:「别!利利,千万别冲动!听爸爸的,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妙的东西,你马上下来,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邱利的声音听起来悠远缥缈:「他们都欺负我,嘲笑我,就连女孩子也不喜欢我,我早就不想活了,再见,爸爸,我不能尽孝了。」

邱大奇一面向车棚急跑,一面发狂似的问道:「利利,到底谁欺负你了?爸爸替你出气。是那家女孩子不要你了?爸爸帮你介绍更好的!」

他想给警察局打电话,可是又怕因此失去联系,想向同事们求助,又怕他们听不懂事情来龙去脉,平白耽误时间。唯一的办法只能驾驶车子尽快赶到现场努力劝服儿子别干傻事。

他的儿子平时沉默寡言,老实内向,从不撒谎,既然到了这一步,自然深信不疑,而且事情来得突然,来不及考虑细节。

第421章 灭绝师太

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更淡更绝望:「不用了,我已经受够了,他们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他们逼我的……」

「谁?他们是谁?」此时此刻的邱大奇哪还有精神想到每周一星,心思全都飘到了很远的万隆大厦。

「是我的老师。」

邱大奇大吃一惊:「啊!你的老师怎么了?」

儿子好像是哭:「上课时我和他顶嘴,然后他就发火了,把我带到操场去罚站,还挂了块牌子,说我是坏蛋,同学们都在旁边嘲笑,我已经活够了……」

忽然而然,邱大奇就好像不受惯性影响似的停住脚步:「罚站?挂牌?」这是多么熟悉的字眼,谁能想到竟然发生在他最疼爱的唯一的儿子头上?事情来得非常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反应比平时强烈百倍。脑中隐隐冒出一个念头:「我这是报应吗?」

「爸,永别了!」

「不!」

手机听筒里传来呼啸的风声,然后啪啦一声,变成嘟嘟嘟的盲音。似乎连人带手机从高空坠落了。

「利利!」邱大奇跪在走廊上仰天长啸,痛哭失声。

不远处扫地的阿姨有点奇怪:「邱主任今天表演话剧吗?」会议室在单独一个楼层,同事们都在隔音效果很好的会议室里开会,没太多看到他的精彩表演。

中年丧子的老邱傻呆了一阵,手忙脚乱给警察局打电话,由于太过慌乱,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全都是在乱按。不料巨大的悲痛中手指一颤,手机滑到楼梯下,他跟着追出,脚下一扭,登时滚下十二级地台阶。

……

会议室里,廖学兵正准备陈述设立每周一星的种种弊端,刚回校上课不久。积极恢复状态的戴湾也在旁听,站起说道:「董事会的各位先生女士,各位老师,我想发表一点个人意见,我坚决不赞同撤消每周一星。」

廖学兵千算万算,没算到戴湾。

「学生是学校的根本,没有学生的话,校将不校。师将不师。所以,教育和纪律必须齐头并进,教育学生的文化知识和道德水准,然后用纪律来约束他们,这两样缺一不可。就好像一个国家的政府和军队,少了哪一样,社会都会崩塌。」戴湾看了廖学兵一眼,侃侃而言:「当前社会风起云涌,经济飞速发展,开放度日高。信息交流习以为常,除了知识与道德之外,那些学生们什么都懂,更加胡作非为。前几天我在网上看到一段别地学校学生的录象,几个十三四岁的女生互相殴斗。场面十分激烈,动作极其出格,令人瞠目结舌。我相信在我们学校当中也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不管教他们,成何体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建立类似于每周一星的威慑机制,让他们知道触犯校纪校规是会受到惩罚的,以后自然循规蹈矩。成为积极向上的好学生,我们当老师地也少了很多烦恼。」

洋洋洒洒一大堆,有条有理,显然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来的,其余老师纷纷凝重地点头。觉得每周一星绝不能撤消,反而要继续发扬光大下去。

廖学兵还待要说。那名主持会议的董事会成员已经将此次争论一锤定音:「不用多说了,每周一星必须坚持下去,做为本校的纪律方针,也是本校的精神之所在。」

廖学兵几乎想跳起来大骂,终于忍住。每周一星坚持了那么多年,要废除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不光是老师,就连学生也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

「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还有一条消息要通知大家,元旦就要到了,薰事会决定将筹备举办新年庆祝舞会,具体时间定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已经邀请了大部分家长参加届时就由二年二班地学生负责会场布置,廖老师你看可以吗?」

「为什么是我们班?」老廖大惑不解。

「这是董事会抽签决定的,并没有针对哪个班级的意思,正好可以锻炼你们班级的团结协作互助能力,如果布置得好,全班同学的操行分还有加分,老师也会得到相应地奖励。」董事说。

「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廖学兵心想那些学生读书不行,难道连玩都不会吗?

「会后宫雪琳部长会跟你详谈。」

宫雪琳是教导部部长,负责学生事务,新年舞会自然也相应的由她负责。

……

邱大奇刚向警察局报警,沉浸在无与伦比的悲痛当中,还不知道如何对妻子启齿,电话居然又响了。

「爸,我还活着,没吓到您吧?刚才是学校要求我们与父母亲人体验生死别布置的作业。我看这个创意不错,正好让自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情,什么叫做感动,爸,我爱你。」竟是刚从地狱归来的儿子邱利。

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填满胸臆,邱大奇没感到愤怒,反而一阵庆幸,幸好是类似于恶作剧地家庭作业,否则他要真跳下万隆大厦,我该怎么过啊?

心情太过纷乱,隔了很久仍没能说出一句囫囵话:「我……我……好,这样……呃,很好……儿子,你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你。」

「爸……」邱利原以为父亲会怒不可遏,没想到他一点都不生气,这回可是真感到父子真情了:「我真的在万隆大厦,不过压根就没打算往下跳。」

……

廖学兵妄图废除每周一星的阴谋被戴湾挫败了!这令他感觉有些沮丧,因为世界上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个人意志而转移的。

散会以后,在宫雪琳的部长办公室里,秘书用个大号地白瓷杯冲了一杯速溶咖啡轻轻放在老廖面前。而灭绝师太手里拿的是一杯清茶。雾气氤氲,色泽诱人,芳香弥散。

妈地,居然用速溶咖啡招待老子,太小气了。老廖不顾温度烫嘴,忿忿地两口三口喝干,将空杯递给秘书:「再给我弄一杯来。」

宫雪琳笑道:「关于廖老师在会议上的发言,我很惊讶。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如此尊重学生的好老师,实在让人刮目相看。不过我要说的是,你的实际教学经验还是太浅了,当老师不能一味的以德服人,有时候对待恶劣顽皮地学生,也需要铁腕手段,我还担心每周一星不够威慑力呢。」

「多谢宫部长教诲,我一定铭记于心。将这条原则当做本人执教的标准。新年舞会有什么具体吗?是否需要从现在就开始准备?」

宫雪琳拿出一份文件看了看,说:「学校贯彻的是寓教于乐的概念,让学生们享受节日,在节日中发挥自主创造力。三十一日晚上在大会堂举行舞会,届时很多有头有脸的家长和教育系统的领导都会参加,你们班的具体工作就是布置大会堂。一月一日呢,则是全校范围的游园活动,每个班级都要准备节目。」

这么说来工作量就要大上一点。「那么节目是什么样地节目?」

「在校园内每班都会安排一块区域,然后由他们负责装点那块区域,安排各式各样的表演或者小活动。吸引别的学生、家长,也还会有别的学校前来参观。如果到最后哪个班级区域的游客数量最多,不光是学生,班主任也会获得很好的奖励,甚至关系到年终奖的多少。」

「这主意看起来不错。看来学校也不是太死板嘛,尤其是从你这样的老女人口中说出来,格外让人感到惊喜。」

宫雪琳的脸色又变了:「什么,你说我是老女人?」

「呃,你的内分泌失调,不要说更年期已过。就连绝经期都已经来了,还说不老?人哪,最大地悲哀不是是否真的老了,而在于你肯不肯承认。」廖学兵刚好了一点,马上又忍不住开始冷言冷语打击宫雪琳的信心。

宫雪琳横眉倒竖:「给我滚蛋!无论舞会布置需要什么设备我都不会配合你的?」

「啊?舞会布置还能需要什么设备?不就是人手吗?搞些灯具、彩带不就完了?」

「那些灯具也要从后勤部门领取。没有我的条子,你以为你能领得到吗?」

廖学兵这才知道得罪灭绝师太不是一个很好地选择。赔笑道:「雪琳,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漂亮……」他脸皮厚度可比城墙,不经思索,居然「雪琳」如此肉麻亲昵的称呼也用将出来,完全不考虑对方是比他年长将近一倍的五十岁老妇人。

宫雪琳恼怒愈甚,脸色黑得像是快下暴雨的乌云,眼中似有电光在闪,那秘书躲在旁边吃吃偷笑。

「雪琳小姐,请原谅我的冒昧,每次见到你我都情不自禁生出崇慕之心,您在学校的威信是那么大,您地风度成熟优雅,每一个学生都崇拜您,将您视为偶像。前几天我给班里学生布置了一道家庭作业,让他们写一篇作文,题目是《我最敬爱的人》,结果您猜怎么着?四十五个同学有四十个写您,令我极为动容,一个老师能够被学生推崇到这个地步,将是个人之大幸,学校之大大幸,国家之大大大幸……」

第422章 有趣

宫雪琳实在忍无可忍,恨不能将笔筒里的笔全都戳进他那可恶的嘴里,叫道:「舞会的事已经谈完了你还留着干什么?快给我出去!」

廖学兵将无耻这个词语发挥到自从人类进化以来的最大地步,讪笑道:「不知今晚上雪琳小姐有没有空,我知道有一家气氛很不错的咖啡店……」

宫雪琳老都老了,居然还被一个年轻男子如此调戏,越想越是对廖学兵的为人不齿,这家伙前倨后恭,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出卖人格,而且还口出胡话,气愤实在难以忍受,怒道:「滚!马上给我滚!这点不欢迎你!」

「哈哈,既然雪琳小姐没时间,那我就不打扰了。」耍了灭绝师太一通,得意洋洋出门而去。

宫雪琳仍是气息不能平复,暗想:「如果他的语气能再真诚一点,倒也算个大好青年。」

……

日照时间越来越少,天气也越来越冷,天已经蒙蒙亮了,廖学兵躲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根本不想起床。他有严重的失眠和神经衰弱症,睡觉时明明已经很困了,可偏偏就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去。若是途中稍有一些动静便会猛然惊醒,整个过程也是恶梦连连,睡得十分压抑。

「算了,还是去上课吧,也不知道邱大奇那小子被吓死没有。」

驱车经过校门,只见邱大奇仍是倒背双手来回巡查,威严十足。脸上如罩一团黑气,眼神阴狠锐利如鹰,神色好比择人而噬的猛兽。学生们远远看到他,没有一个不绕路远行的。

「蒙军!」邱大奇突然舌绽春雷,平地里暴喝一声,「给我过来!」

叼着香烟优哉游哉的蒙军怀里藏着一本黄色漫画,刚刚通过学校门口,一见到虎视眈眈地邱大奇。这还得了?立即撒腿就跑。

「你跑什么?」邱大奇喉咙里爆出晴天霹雳,扭动着肥胖的身体向他追去。

蒙军丢掉烟头,将不良读物夹在衣服里的腋窝底下,施施然站住,笑道:「邱主任,一大清早的,有何指教啊?吃早餐了吗?要不我请你到黄陶记吃乌骨鸡汤和清水羊肉?」

邱大奇一路提着教鞭走过来,气势汹汹。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不知多少学生认为蒙军即将横遭不测。「我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吸烟!你想得肺痨死吗?你们这些孩子就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体,将来长大了会后悔的。」

蒙军也算老油条一根了,嘿嘿笑道:「吸烟?谁吸烟了?到底谁这么不遵守纪律呢?邱主任,我可是好学上进的好学生,从不做那种缺德事。」

邱大奇叹道:「做过地事不承认还算男子汉么?也不知道廖学兵那家伙怎么教育你们的,要学会敢作敢当。」向蒙军伸过手去。

周围的学生都紧不住打了个寒战,蒙军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的。

没想到邱大奇抓住他歪在里面的衣领扶正,说:「这次就不为难你了。下次记得注意,你们年纪还轻,不是吸烟的时候。快去上课吧,不然要迟到了。」

蒙军不知所措,兀自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愣在当处说:「我……我没听错吧?」恐惧魔王如此不可思议,轻易放过犯在他手里的学生,为十年来唯一一次,怎么也会让人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世界开始爆炸地前兆,外星人准备入侵地球的象征。不可能。一定还有更惨绝人寰的后招在等着!蒙军骇怕地看了邱大奇一眼,一步一步倒退,猛然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哧溜一下。须臾不见人影。

廖学兵的雪佛兰滑过去,在邱大奇身边停下。笑道:「多年的老屠户今儿良心发现,改吃素了吗?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祖会原谅你从前罪孽的。」

「廖学兵不好好备课,在这里叽叽歪歪什么呢?你们班的人都已经无可救药了,所以我懒得理会他们罢了。」

廖学兵心道:「明明是昨天被儿子感动得一塌糊涂,现在暂时还心软着,却还要装做嘴硬,死老邱倒也有趣得很。不过江山易改,脾性难移,我猜他过几天又得回复老样子了。」

淡淡一笑,不再言语,停好车就直接去了办公室。

蒙军到教室转过一圈,仍然没有见到关慕云和李玉中,心想老师这次是怎么搞的,连点小事都办不好。急匆匆跑去办公室,劈头就问:「老师李玉中他们怎么样了?」

「来来来,你别着急,先坐下我和你慢慢说。」廖学兵给他倒了杯水,翘着二郎腿道:「他们被梁慈整了,正在家里休养,也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你现在想不想帮他们报仇?」

蒙军摊摊手:「我一个人能干什么呢?还是等他们回来再说好了。」

「不要紧,有我在你怕什么?梁慈在学校里只是个小虾米吧,轮得到你蒙大官人害怕吗?第一节是语文课,上完课后你把那家伙引出来,我们再教训他。」

蒙军有点气愤:「要说单挑,十个他都不是我的对手,就怕他太阴了,什么时候搞死你都不知道。」

「明白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鬼蜮伎俩都是没有用地。」

廖学兵收拾桌子,拿起头天做好的讲义和课文以及学生档案、考勤表,和蒙军一起向教室走去。「天气很冷,我看这天都快要下雪了。你们这帮孩子冬天里都有什么娱乐没?」

「还不是晚上到夜总会喝酒,去溜冰,还有就是约几个女孩子去泡温泉,不过通常都约不到……」

老廖淡淡一笑:「那你看上我们班哪个女孩了?」

「范……呃,没呢,我从不喜欢谈恋爱,那玩意浪费时间,影响学习,是我所深恶痛绝的。」蒙军的脑筋转弯得倒也快。

「是范雪颖对吧?那女孩不错,就是性子辣了点,你一定罩不住她,所以怕说出来没面子。」

「谁说我罩不住了?我蒙军看上的女人就没一个能反抗地。你不要太小看我了。」

上课铃刚响过,走廊上已经没多少学生,只剩下别的班级比较喜欢玩酷的男生还趴在栏杆上吸烟,抽的居然还是「精致弗吉尼亚」,闭着眼睛一脸惬意,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能不能体会香烟中的味道。

「同学,把烟给灭了。」廖学兵说。

那学生不太情愿,本来还打算反唇相讥,但看到老廖身后凶神恶煞的蒙军,不得已在栏杆上按熄,哼了一声,说:「多管什么闲事呢,小心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蒙军挽起袖子要给那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子来点教训,老廖制止了:「个性张扬是好事,不过他们以后会明白的。」

推开门口,教室里非常温暖,不少同学都闲得伏在课桌上打瞌睡。叶玉虎等人还在商量精神病的事。

夏惟穿了一件可笑的大棉祅,灰扑扑的颜色,又旧又肥,两个手肘关节处打上布料不同地补丁,仿佛地主家的长工从电视里蹦了出来,带着无可奈何地神色接受同学们肆无忌惮目光的洗礼。他父亲履行莫老五的话可真是履行得够彻底的。

周安每天只休息七个小时,除了上课就是练习礼仪、体型和舞蹈,早已疲惫不堪,眼眶黑得像是熊猫。廖老师的课上不敢睡觉,只好强自忍耐。

丁柳静捧着一本课外书看得津津有味,见廖老师来了,连忙收进抽屉里。

廖学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黑板上写下本节课的内容就捧起书本开讲,双手撑在讲台上笑眯眯地说:「今天我有一件事要宣布,那就是改选班级干部,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宛若一枚原子弹投将下来,学生们全都不说话了。崔政大声道:「专门浪费时间来改选班干部,太无聊了吧,学期都过了大半,还有什么可选的?」他是班长,最害怕廖老师独裁,一脚把自己踢开,那么一来自然威信扫地,追求安纯纯更没指望。

「昨天的全体班主任会议上董事会已经再次强调纪律的重要性,没有好的班干部维持班集体是不行的,这次改选是完全民主的,全部由同学们投票,谁的票数最高谁就当选,我保证绝对没有黑箱操作。」

崔政的脸重新缓和下来,他原先以为老廖要一言而决班干部的任命,那样的话肯定没自己的份了。既然要民主,嘿嘿,凭我崔政的能力,轻松拿个全票就好比探囊取物般简单,只是这么一来,又得花掉大笔银子,刚看上的一款游戏机又得等下个月零花钱到账了。

「班干部主要是这么几个职位,班长、副班长、学习委员、劳动委员、生活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各课代表由本课老师任命,不在此次改选范围。今天星期二,给你们四天准备,有意竞选的可以开展活动了,然后到星期五下午进行正式投票。」

第423章 淫乐园

崔政大大松了一口气,兔崽子的,廖老师真是没事找事,好端端的他要改选学生干部,吃饱了撑着的话还不如去中央喷泉花架下看学生情侣接吻,帮助消化。

「今天的课是《琵琶行》,嗯,最近有关古文和诗词的课文较多,如果之前没什么基础的同学学起来就会觉得相对要吃力些。」廖学兵早有准备,停了几天课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学生们好好学习,争取把落下的课程赶上来,打开黑板旁边的小型音响。「大家来听一听琵琶的乐声,感受一下古人用这种乐器来表达什么样一种情感。」

同学们心道:「廖老师居然懂得创新教学方法,太不可思议了,我猜他一定经常和音乐老师吕凯去外头喝酒,才激发出这样的灵感。」

音响里传来古典名曲《十面埋伏》,环绕在教室里。

开始是很平缓的序曲,声音悠扬。潘海成大大打了个呵欠,响亮之极,那声音十有**是装出来的,不少人都对他怒目而视,但更多的人不以为然。林小肯低声说:「没觉得琵琶有什么好听,还不如听摇滚呢。」

然后琵琶的声音变得急切而愉悦,欢快,喜人,一声连着一声。音响质量极佳,听得十分舒服。老廖沉着脸站在旁边,谁要开小差便狠狠瞪过去,直到那人收起心神为止。

很快的,乐曲音调一转,突然滞涩悲哀起来,不久后再次转高。变得雄壮激昂,鼓舞人心,十分悲壮,最后琵琶声戛然而止。

能够听懂的同学只觉惊心动魄,竟能凭一把乐曲奏出如此跌宕起伏的情感,令人惊叹流连,难以忘怀。至于大部分没经过熏陶地则认为只不过比弹棉花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好。体会完了琵琶的乐声,接下来我诵读一下课文。」

张乐馨的小手高高举起:「老师,让我来读!」

见她积极,也算对自己工作的肯定,老廖微笑道:「好吧,你来朗读全文。」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有些细有些软有些柔的声音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声情并茂,**处让人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低沉处让人心神尽失,恍若一张枯叶飘啊飘的就这样落到水面上只漾起一波涟漪;伤感处让人悲从中来,直欲埋头大哭;婉约处让人久久驻足。自失而遗忘。

听张乐馨朗读课文,竟不亚于听慕容冰雨唱歌,竟是那般美妙。

好厉害的小姑娘!老廖渐渐有了种自惭形秽地感觉,妈的,老子还站在讲台上讲个屁的课啊?不如让她当老师算了。这几名新转学生没一个简单的。

其他学生心思不如老廖敏感。除了觉得好听之外,听不出那么多情感。

悄悄抹一把冷汗,讲述文章中的技法,也没刚开始上课时那么得意了。

「大家从这几个方面体会这篇长诗的精彩,一,博喻。多个比喻的使用,以声写声,二,通感,以形、色、光、味觉、触觉写声音。三,联想、想象意境画面。由零星的比喻发展到完整地音乐场景的描画。」

幸好老廖的古文还算过关,不再像上次《巴尔扎克的葬词》那次出丑。战战兢兢,心里总会认为如果读错一个字会被张乐馨毫不留情的指出来。一面既要防止学生说话、睡觉、玩手机、从后门逃走,又要把课讲得很好,费了十二分的功夫,说话中规中矩,不再像以前那样中间穿插一两个小笑话,只是照本宣科,幸好,直到下课也没被挑出什么毛病。

悄悄给蒙军使个眼色便回办公室去了,放好课本和讲义,去车棚拿车,开到校门口外静静等候。

蒙军腰里照例藏了一把小刀,到隔壁班门口叫梁慈出来。

梁慈见关慕云三个人还没回校,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笑道:「找我什么事呢?请中午请吃饭吗?」他旁边的两三个跟班便跟着笑了起来。

蒙军神秘兮兮地说:「我拿了两本《淫乐园》漫画,你要不要?一百块一本?」

「操,你还不如去银行抢钱来得快。」梁慈见看不是什么事情,揉揉鼻子便走。

蒙军急忙把他拉住,怀里的黄色漫画稍微亮了一下。梁慈一见到那艳丽无比的封面,不由呼吸急促起来:「这么好的货色你上哪弄地?少点,五十一本如何?」

蒙军淫荡的笑了:「我表哥从日本寄回来的,原装货,质量超好,你如果要的话,必须全部买下,我还有十本。」

梁慈自以为搞倒关慕云,当上老大,言谈中有种傲人的气势,粗暴地拉开他地衣襟,将两本漫画抢过去,急匆匆翻了几页,眼中全是红艳艳的光芒,急吞下几口唾沫,问道:「还有十本通通拿过来,我全要了。」这可是极品漫画啊,丰富的色彩,流畅自如的线条,标准养眼的人体比例,就连那纸质也都是上等铜版纸,又柔又韧,摸上去滑溜溜的,这种质量若在外面地小报亭里出售,起码一百五一本。

蒙军说:「为了保险起见,我都放在校外那个商店里,你也知道,最近学校查得严。」

「好,好,我跟你去。」梁慈大喜之下,让两个跟班留在教室里,不能让他们分走了自己的喜悦。

刚出校门口,经过那辆有点眼熟的黑色雪佛兰,忽听背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来不及思索,便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不久后悠悠醒转,感觉头痛欲裂,身体微微晃动,顿时大惑不解,睁开眼睛四下一张望,竟是躺在一辆车的后座里。摸摸脑袋,肿了个大包,不由哎哟连声。

前面地人左手拿起矿泉水,右手拿烟,微笑着回过头来说:「神仙慈,黄色漫画很好看吗?」这人正是蒙军。

梁慈大骇而起,骂道:「蒙军,你***敢暗算老子,活不耐烦了吗?」转头一看窗外,两边景物飞快向后退去,建筑物越来越稀少,已不是市区地那种繁华景象,「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蒙军直接就是一巴掌过去:「垃圾,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你***算老几?」梁慈捂着脸正要反击,突然看到车厢内后视镜的反光,那个开车的司机不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廖学兵吗?星期五那天耍威风可厉害了,真要动起手来,五个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慢慢地缩了回去,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杀人灭口,还能干什么?你以为就你一身排骨,拉去屠宰场能买多少钱?」蒙军开始满口胡柴的恐吓仇人。

梁慈自然不信,不过料想他们千方百计把自己拉到这偏僻地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手悄悄垂到下面一摸裤兜,不由心如死灰,原来连手机也被搜走了,想要找人求助基本上不太可能。

蒙军一指廖学兵:「知道他是谁吗?表面上看是我们老师,其实他是城南骷髅团派到我们学校的卧底,号称杀人不眨眼,手握三百条人命,生平最喜欢喝血挖心掏大肠的剧毒天使,骷髅团编号九五二八,接到团长的命令,准备在中海市掀起新的一番腥风血雨,而我,就是剧毒天使廖学兵的关门弟子,郁金香白马王子蒙军大爷是也!」

梁慈听他吹得翻江倒海,不自觉的轻蔑一笑:「继续忽悠,大爷听着呢。」

蒙军立马掣出尖利的小刀,手腕一翻,插进他的大腿,淡淡笑道:「你的反应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

尖刀拔出,鲜血慢慢涌了出来,逐渐浸湿他的淡蓝色休闲式牛仔裤。梁慈眼睛瞪得老圆,不能置信,过了三四秒钟才啊的叫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捂住伤口,倒是越来越疼得不像话,额头渗出大片汗珠。

廖学兵目注前方,看也不看,说:「弄脏我的车了,多不方便,刚才用棍子敲的话会比较。而且你的手法也不利索,应该刺在大腿上方,那里有大动脉,受伤后疼痛会非常剧烈,甚至可能导致休克和大失血,引起死亡。如果单纯想让对方痛苦的话,用木棍敲小腿的胫骨,保证他哭都哭不出来。」

蒙军兴奋地问道:「老师,还有什么地方在搏斗中更实用?」

「单就身体攻击部位来说,太阳穴、眼睛、下颚、咽喉、腋窝、肋骨、下阴这些地方受到伤害都能让敌人痛不欲生。其实最容易的是腋窝处,因为那个地方被手臂挡住,人的心理会感觉安全,实际上在搏击中会有很大空档,你只需要五根手指撮起来朝那个地方用力一戳,就能让他产生可以令人昏厥的疼痛。当然要在眼疾手快的前提下才行,否则还没来得及出手,别人已经一脚踹爆你的卵蛋了。」

第424章 舅甥相见

蒙军点头:“是应该好好练习。”冷冷地看着梁慈,意思明白得很,你小子要再罗嗦就拿你当练习对象。

梁慈哪里还敢做声,虽然仍不相信他是骷髅团成员,但起码也有了骷髅团的残暴和嗜血。情急之中联系不上舅舅,这回可惨了。

车子停在石蛇看守所门口,梁慈仍有些摸不着脑袋,好端端的拉老子来这里干什么?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有意思么?

“神仙慈同学,你的亲戚在里面等你。”廖学兵打开车门抓起梁慈的头发往外就拖,大腿上的伤口淌了一地。

梁慈拼命挣扎不过,奋力叫嚷,期望那些一.剑站岗巡逻的狱警能听得到。但狱警们严肃地目注前方,根本就没看一眼。背脊开始发凉,星期六的时候舅舅跟自己说过已经帮忙把他的几个仇人关进看守所,莫非就是这里?莫非已经让廖学兵知道来历,他大怒之下把自己拉过来看看关慕云的惨状,以此谴责自己的良心?

很快,梁慈便知道自己的错了。

廖学兵向所长要了钥匙和通行证件,一路带着他走到后面。蒙军也有点惊慌,不过看见老师神色镇静,稍微放下心来。

看守所二栋二楼,阴暗的走廊,潮湿的地面,漫天的血腥味,囚徒们的狂喊和哀叫,一切的一切,如地狱般恐怖,不禁让人寒毛倒竖。

梁慈的腿开始发抖,大着胆子说:“廖老师,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你值得原谅么?利用舅舅的关系把同学陷害到这里来,起码也要接受点教训。”

梁慈心道:“他果然知道我整蛊关慕云的事!”兀自存了一线希望,说:“不是我干地,关慕云他们打我,后来警察就突然来了,我也不知道啊。”

蒙军从后面踢了一脚他的屁股,骂道:“谁不知道你神仙慈从来不说真话?骗得了廖老师,骗得过我么?”这一脚不像学校里同学打闹。轻轻一下就算,而是蓄满力道,做足势子,恶狠狠地踹过去。梁慈毫无防备,扑的摔倒,脸庞在粗糙的地面灯!上擦出大片破损。

他捂着脸发起狠来:“蒙军,你给我走着瞧,我舅舅是圆湖警局的副队长。他不会放过你的。”

老廖笑道:“是吗?你居然还有舅舅是警察副队长,太让人吃惊了,怎么不早说呢。”

打开二零五号牢房的铁门,牢里的老大强哥登时惊喜地站起来叫道:“兵哥,您怎么又来了?哎呀,还有钥匙,莫非是要放我们出去的?”

“别做梦了,昨天那新来的你招待得怎么样?”

小强在上铺一伸手,将上面一个睡大觉的活人连同被子一起拉下来。一米八的高空直摔而下,啪嗒一声。周围的囚犯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那人摔得眼冒金星,浑身骨骼都快要散架了,强撑着抖掉被子站起身,青肿淤血的面容扭曲,满带愤怒的火焰。这人正是梁慈地舅舅的徐利。他刚进来不到一天,还没体会到真正的恐惧,心里还会想着反抗。

一日之间由高高在上的刑警队副队长变成阶下之囚,身份的转换反差非常巨大,正常人都难以适应。徐利的身手虽然练过,但双拳难敌多手。十名囚徒一齐对他围攻,苦不堪言,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打了几次,提心吊胆,还没睡过好觉。就连想拉屎也得憋在大肠里,睡觉时都要睁着眼睛。

小强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看什么看,没见过坏人么?当初你当警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呢?哈哈,有道是世界风云变幻,今天由我当老大了。”不妨看见老廖还在身边,又接了一句:“兵哥是老大中的老大。”

徐利怎拉得下脸,扑上来要和小强对打,突然后腰一疼,回头看去,另一名囚犯手拿牙刷柄嘿嘿而笑,背脊上已多了个血洞,那血浆不是流出来的,而是喷出来的。

蒙军把梁慈踢进二零五号监牢。

梁慈一直还认为廖学兵是要带他来参观沦为囚徒地关慕云,没料到张眼便看见狼狈凄惨无以复加的徐利,被打得不成人形。舅甥相见,分外眼红。

梁慈当场愣住,犹如冷水淋头,满腔的希望全部浇熄,痴痴说不出话来。

“小强,这孩子是那警察败类的外甥,我特意让他们见上一面,叙叙衷肠,表表情怀什么的,你好好招待他们两个,让他们体会什么叫做看守所地浪漫。”廖学兵早有准备,拿出一条好烟扔出去,笑道:“这点料子就留给你慢慢享用吧。”

小强的眼睛瞪的如同牛眼,简直不能置信,一整条的香烟啊!监狱里为了争夺半个烟头闹出人命的事时有发生,这一条就是十包,就是两百根香烟,足足可以抵得上四百条人命了!

他马上忙不迭地抱在怀里,好像那是一生最最珍贵的事物,想了一想,依依不舍在众位狱友饥渴的**眼神中取出一包散发。

这些人得了奖赏,如同打了兴奋剂,干劲十足,人人赤红着双眼,争取要在强哥地面前好好表现,以期得到另眼相看。

“那就这样,我先出去吃个便饭,你们好好努力,下午我会回来验收成果,千万不可松懈大意啊,看守所的和平就全靠你们维护了。为了守护你们所珍惜的看守所而奋斗吧。”

待老廖和蒙军一走,二零五号监牢的光线马上暗淡下来。

小强的激动不可抑制,点了一支香烟,将烟雾全部传吸进肺里,闭上眼睛好好体会那种快活似神仙地滋味。抽完一支又抽一支,消灭完五根香烟后,恍若禁欲十年的老光棍突然在漂亮处女地身上连开十炮,得到极度满足,方才坐回下铺的床沿,摆了个大马金刀的姿势,指着梁慈说:“小老弟,看守所有看守所的规矩,既然进来了就得遵守,兵哥那么看重你,我也不好意思亏待你,你说是不是?”

徐利忙叫道:“喂,不准动我外甥!”立即挨了一记手肘,击打在软肋骨处,滚倒在地。

梁慈惊魂未定,冷汗涔涔而下,悄悄瞄一眼舅舅,说:“什么规矩,我一定遵守……”

话没说完,有人在他的腿弯踹了一脚,顿时经不住那股力道,扑通跪倒。那人说:“回强哥的话要跪下回答,就是这个规矩。”

“强……强哥……”

这次又是只说了一半,立即被一脚蹬翻,那个专拍马屁的狗腿子囚徒怒道:“强哥也是你能叫的么?要叫强爷!强祖宗!这就是石蛇看守所的规矩!”

小强连忙制止那人:“喂,先别踢,万一踢坏了怎么办?”梁慈顿感欣慰,心道:“总算还知道我不经打,有点良心,比狗腿子强多了,很多时候老大并不坏,只是他手下的人才坏。”

小强接着又对狗腿子瞪眼说道:“那么好的衣服料子,还是阿迪达斯牌的,万一踢脏踢破了你赔给我啊?先扒下来,老子整整三个月没换新衣服了。”

梁慈心若死灰。

……

廖学兵和蒙军在看守所职工餐厅得到所长的热情招待,小王也敬陪末席,不停帮忙劝酒。

席上八菜两汤,标准的工作餐再加一倍,有鸡有鱼,还有啤酒。不过现在天气冷了,喝啤酒已经缺少夏天时的爽快,反而让身体更冷。所长自觉面子挂不住,悄悄拿出私房钱要了几瓶红葡萄酒。

席间所长着意结纳,加倍讨好,气氛十分热烈,说着从前看守所里的趣事,时不时一通欢笑,然后在友好的谈话中碰杯,一饮而尽。

蒙军心道:“原来廖老师以前也在看守所呆过,他可真是个二混,除了女厕所之外,好像什么地方都有份。”

酒足饭饱,刘所长知道老廖跟总局长关系匪浅,暗暗透露许以重利,让他帮忙在总局长跟前说好话的意思。老廖坐拥月神大庄园,每月又有莫老五的孝敬,贝氏集团的钱想拿多少就拿多少,岂会在乎这所谓的“重利”?笑道:“刘所长但请放心,WAP.BOOKWAP.NET贾局长也不是个没见识的人,只要你工作做得好了,还怕没迁升的机会吗?如果在没有实际成绩之前,你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只会让他困扰而已,别着急,以后在关键时刻我会帮你说上一两句好话,到时候水到渠成,你上去之后位子也坐得舒坦。”

刘所长心想这话倒也说得在理,上头的官场人事复杂,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的。自己没干出成绩之前贸然上去了只会成为别人攻击贾朝阳的借口,到时候他反而对自己不喜,那样更划不来。

向老廖敬了一杯酒,说:“小廖,这事可劳烦你了,以后但有所命,莫敢推辞。”

廖学兵剔着牙齿,拿几个塑料袋将半边白斩鸡,一条松江糟溜鱼,一盘过桥金牌肥牛,还剩下一半的草菇焖兔肉通通打包装袋,顺手揣了一瓶葡萄酒,笑道:“大家都有事要忙,我先上去看望那几个兄弟,等下再回来说话。

第425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蒙军这时对老廖可真是深有体会,想:「拿几盘残羹剩菜去给那几个饿死鬼享受,既不费什么本钱,又能赢得他们的忠诚,太强大了。锦上添花人人都会,雪中送炭可就没那么简单了。日后等那几个囚徒出来时,不对廖老师死心塌地才怪。」

他这想法只有一半正确,对人仁义是没错,但更需要自己本身的强大,别人才会又敬又怕。

二零五号监牢的囚徒几乎以为今天是过年,小强打开塑料袋抓起白斩鸡块,撕下一条肉丝送入口中,味蕾差点要爆炸了。饱时喝蜜蜜不甜,饥时吃糠甜如蜜,这话再正确不过,虽然看守所餐厅的厨房手艺不怎么样,但还是足以让他幸福得晕倒了再休克,然后濒临死亡。

「兵哥,您就像天上的神仙。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小强先吃了几块,再把骨头比较多的部分分给众人,大家的马屁便源源而来。

廖学兵看见身躯有一半插进马桶里的梁慈,问道:「让他们两个接受深刻教育了吗?」

徐利卷缩在地上,浑身浴血,没一处完整,简直像是海啸掠过的印尼城市,惨不忍睹。做为他的亲爱外甥,梁慈一身衣服被扒个精光,皮肤到处都是淤青,冻得面皮发紫,头顶还被淋了粪尿,眼中满是惊惧,看样子要再多动几下,就会被逼成精神病了。

「我们慕容家『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把关慕云陷进监牢里,我自然也要让你尝一尝滋味。以后整别人的时候先想清楚换作自己挨整,那又如何。」廖学兵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

梁慈精神接近崩溃的地步,惨遭毒打一个小时以上,什么监狱酷刑都受得七七八八了,听到老廖说话,只懂点头,不知所措。

还是小强来得机灵,听兵哥只想让这小子尝尝滋味而已。等下还要提他出去的,拿着残破地塑料小桶装满一桶水浇到梁慈身上。十二月的天气,即使在中海这个南方城市,也只不过两三度的气温,监狱室内温度多高了几度,照样寒冷彻骨,冻到心肺里。

梁慈想叫救命的,一来旁边没人可救。叫了也没用,二来冻得舌头发麻,喊不出口。小强又浇了几桶,直到把监牢里本日的用水额度用完,才把那小子冲干净。

开始时浑身如同万针攒刺,几桶水之后什么都感觉不到,只剩下僵硬和麻木,颤抖的幅度好像每分钟四万次频率的冲击钻,速度之快乃至产生幻影,牢友还道自己看花眼睛。

小强一脚把他飞出马桶。说:「这小子不会是抽风吧?要是死在我们牢里可是不太吉利的事,都快过年了,可别让我们连年都过不安稳啊。」

「他好像冷得快不行了。」有个牢友说出实话。

小强道:「那就给他热热身子,活动筋肉才不会害怕寒冷地侵袭,我一贯都是这么锻炼身体的!」抬脚用力踩向倒霉透顶的梁慈。

廖学兵笑道:「行了。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吗?今天这个心理扭曲的家伙是例外,以后不能对未成年人和老人下手。」取下一条臭烘烘的床单丢在梁慈身上,说:「还能起来么?能起来的话就和我一起出去,不能起来的话就在这里休息几天,过完年我再来接你。」

梁慈痛得迷迷糊糊,这句话还是听得进去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也放不出,脑子一激灵,奋起最后地力量颤巍巍扶着床架钢管站起,用那床薄得将近透明的毯子裹住身WAP.BOOKWAP.NET子,才稍微好手了一点。至于昏迷在血泊中的舅舅,看都不敢看上一眼。

蒙军已经在掩嘴偷笑。廖老师还真是牛逼人物。

坐进带有暖气的车子里,梁慈稍微缓过劲来,接过老廖递来的矿泉水,心里只有感激,完全不剩下怨恨。

擦掉鼻血,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水,只听廖老师说道:「如果你认为自己的境遇世所罕有,无可匹敌的话,关慕云、李玉中、张嘉伟和你的下场一样,现在还在家里养伤,他们连呆了两天两夜的看守所,只会比你更惨。」

梁慈打了个寒战。

「你的舅舅渎职、徇私枉法,所以需要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而你比他幸运多了,因为你遇到地人是我。」

梁慈不禁问道:「为,为什么?」

「因为我很仁慈,我很善良!你只需要往深层次想一想,我若不是只留你一个钟头,而是丢你在那里几天,你会怎么样?那帮性饥渴的家伙会把你捅成肛裂,只怕一出看守所就得直接送精神病院成为专家的研究对象。」

梁慈打了两个寒战。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以后想做什么坏事,先考虑一下换作是自己那又如何?听说你是个心胸狭窄的家伙,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宽大起来?」老廖拿了一包止血带丢给他:「自己包扎包扎,别死在我车里,快过年的不吉利。」

小强那帮人打地都是皮外伤,只有蒙军那一刀才叫厉害,戳进肉里一寸左右,流了很多血,现在已经开始凝结,但痛得不能动弹,咬着牙说:「我不知道,请你教教我。」

「哦,终于肯接受教育了。事情起因是这样的吧,你喜欢上班里某个女孩,但她看不上你,于是你找那女孩子的好朋友张嘉伟泄愤?这就是个很大的问题,追不上女孩子是自己的原因,别以为整个地球都绕着你转,归根结底,还是世界观,人生观的问题。」

梁慈地脑子根本不能思考。听不懂他说什么内容,只能赔笑道:「廖老师说的对极了。」嗓子沙哑难听,舌头打结,一时两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说地是什么。

车子朱雀街,停在路边的一个小集市,老廖丢给他一百块钱,说:「自己下去买件衣服,然后自己找车子回去。我们就不陪你了。」

梁慈看看自己只裹着一条脏毯子的身体,为难道:「廖老师……我,这样不太好吧?」

蒙军哈哈大笑:「没什么不好地,有人问你的话,你可以说是在体验生活。」替他打开车门,说:「快点下去,不然我不会客气地。」

最后不知道梁慈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不过可想而知。他一定被当做了流浪汉和神经病患者,心灵遭受重大创伤。

下午没语文课,回到学校,写了一会教案,实在按捺不住,跑到教室后门偷窥学生们的上课情况,可巧不巧,这会撞上了化学课了。

戴湾讲解地是检验氨气是否已经充满试管的方法。当然,过程很简单,但化学课重在动手以及观察思考。他将玻璃棒放在试管口。说:「这是一根蘸有浓盐酸的玻璃棒,放到试管口,如果有白烟生成,就说明氨气已经充满试管了。大家请注意观察。」

丁柳静举手问道:「老师,会不会产生爆炸?」

戴湾很自信地说:「当然不会。这位同学,请你尽量放心,在教室的空气条件下,浓盐酸与氨气混合是不会产生爆炸的。」将玻璃棒凑过去,突然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戴湾手指一抖。试管掉到地上,摔成碎片。

带着刺激性气味的氨气充满整个教室。戴湾神色有点不自然,自言自语道:「没爆炸啊,怎么会那么响呢?」

陈有年朝叶玉虎悄悄竖起大拇指。原来这家伙刚才点燃了一只鞭炮,教室空间不大。声音激荡混合在一起,根本听不出声源来历。戴湾被丁柳静的友情提示产生心理作用,竟以为是自己手上地试管发出的巨响。

扫去试管碎片,觉得应该换个更安全的方法,说:「把湿润的红色石蕊试纸放在试管口,如果发现试纸变蓝,就说明氨气充满试管,这个办法其实很方便。」说着小心翼翼打开装满浓氨水的瓶子,说:「我们再来制作一管氨气,顺便请大家温习一下氨气的制作过程。」

四眼突然叫道:「哎哟,我肚子痛!痛死我了!」不由分说从位子里跳起,冲出前门。戴湾跟着追出,在后面大叫道:「喂!让医务室开具证明,不然我记你早退!」

忿忿然返回讲台,兀自嘀咕道:「怎么说痛就痛,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找借口不上课,真是难得的败类。」

拿起氨水瓶,心道:「怎么突然轻了这么多?难道几秒钟全部挥发了?盖子都还没开呢。」又见旁边的酒精已经点燃,跳出白白青青的火焰,不由骂道:「是哪位同学这么无聊点的?不知道课堂纪律吗?讲台上地东西不能乱动,动坏了谁负责,你负责吗?」

因为手拿着氨水瓶,惯性思维之下没有先熄灭酒精灯,而是选择了先将氨气瓶打开,只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嘭!」瓶子里喷出一团火焰,把戴湾的胡子、鼻毛、睫毛、眉毛烧个精光透亮。

「甲烷?」甲烷遇火即燃,如果浓度达到一定程度的话还会引起爆炸,是一种危险气体,高中化学实验课上为了强调安全,也很少用到,这节课内容性质不同,根本就不会带来。

第426章 幕后凶手

戴湾手忙脚乱丢掉瓶子,熄灭酒精灯,幸好温度不太高,脸上火辣辣的疼,没受到太大损伤,但红扑扑的就像烤熟的红薯,有几处地方还燎起了泡。

他怒不可遏,顾不上跟随四眼的脚步去医务室检查,跳着脚咆哮道:“是谁!是谁把我的氨水瓶掉包了?你们以为这样很好玩是吗?王龙,是你吗?刚才就看你鬼鬼樂樂的不对劲,玩什么花样?”

躲在后面通过门缝偷窥的老廖暗中摇头:“这帮学生忒强悍了,我念高中的时候要有他们的十分之一,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王龙格外无辜的摇头:“我一直认真听课,没在做什么啊?老师您备课不认真,拿错危险的化学实验品可别赖在我身上了。”

“就是嘛,自己神经错过还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太可耻了,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当老师呢?”

“太危险了,学校居然让一个神经病来当老师,他下次不知道会不会扛炸药包来做实验呢?我好害怕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话中连讥带讽含刺,把戴湾的红脸说成惨青的可怕颜色。

“别在我面前嚣张!以为我查不出来幕后凶手是谁吗?氨水瓶就在教室里,只要全面搜查,凶手肯定无所遁形!快自动承认错误,不然我可不客气了!”戴湾忍无可忍,猛拍讲台,桌子上的实验仪器一阵乱跳。

丁柳静吐吐舌头:“好威猛的霸气呀!不过身为老师,向学生耍威风算什么呢?有本事去董事会拍桌子啊。”

戴湾越发恼怒。若不是头顶秃了不少,只怕头发也要竖起来。

一个箭步跳下讲台,不等分辨,拉开丁柳静的抽屉,叫道:“我看你阴阳怪气地,肯定不是什么好学生!”果然,氨水瓶就在抽屉里面静静躺着!透明的玻璃瓶,上面还贴着标签。印刷了两个蓝色字体:“氨水”。

证据确凿!戴湾欣喜若狂,高高举起瓶子,几乎像孩子一样雀跃,“氨水是有毒物质,你们以为很好玩吗?丁柳静,你WAP.BOOKWAP.NET死定了!等着被学校开除吧!”

丁柳静小手撑着腮帮,无聊地看着他,淡淡地说:“老师。千万别大惊小怪,那是我从家里带来的,书上介绍说这东西可以帮助美容,我就打算试一试,没妨碍您吧?”

仿佛变魔术似的,陈有年也拿出个一模一样的瓶子,举在手里说:“昨天晚上中海台健康栏目主持人特别介绍说氨水可以提神醒神,所以我也带来了。”

林小肯也拿出一瓶:“我妈交代过的,氨水减肥,一天瘦一天。而且还不反弹,让我没事就多喝。”

何炼手里也有,乐滋滋的说:“喝氨水是一种经过科学验证的强化骨胳,促进生理发育地好方法,事实证明。喝氨水,他好,我也好。”

戴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或是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你们以为这样做很有意思吗?一点都不好笑!把上课当成耍猴戏?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出社会找不到工作。被人歧视的时候你们就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陈璇宁怯怯地说:“老师,我爸让我读完大学后去他的公司上班,所以不用找工作了。”

“你们的学习这么糟,考得上大学才怪!陈璇宁,告诉我。你的理想是哪一所大学?”

陈璇宁说:“是中海大学。”

戴湾嘿嘿冷笑:“中海大学?凭你那块料也想考?做梦去吧!考中海东亚那种三流大学还差不多。”躲在门后的廖学兵听了这话抹去冷汗,心道:“老戴。我没得罪你吧,为什么诽谤我的母校是三流大学?这么大地人,说话太不经脑了,怪不得学生整你。”

陈璇宁说:“我爸帮我安排好了,无论考什么分数都能读上的,所以不用担心。”

戴湾无法可想,重重哼了一声,说:“父母安排下的路子终究不适合自己,谁没个生老病死,你就打算一辈子靠着父母过活吗?万一他们故去之后你又如何?我看到时候只能沦落街头成为乞丐了吧。”

陈璇宁也哼道:“怕什么,他们把遗产留给我。我可以把钱放到投资公司,让他们帮我理财,然后我每天逛逛美容院,服装专卖店,咖啡馆,就可以悠闲的过一天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你再不赶紧治疗神经病,搞不好被学校辞退,以后找不到工作,就真成了乞丐。放心,本小姐以后会打赏你的。”

全班哄堂大笑。

戴湾哑口无言,气得七窍生烟,过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哼,朽木不可雕也!”

索性课也不上了,气呼呼的收拾实验仪器,大步迈出教室,重重摔上门口,拂袖而去。

学生们乱做一团,到处都是得意的胜利的笑声。

廖学兵走进后门,咳嗽一声,说:“作弄老师很好玩吗?崔政同学,凡事都要适可而止,我不希望在课堂上看到这样的情况。”

嗯?廖老师他怎么来了?欢笑顿时一扫而空,大家纷纷把氨水瓶收进抽屉里,丁柳静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慕容蓝落暗中庆幸:“好彩刚才没怎么样,被老师看见地话我就惨了,下次应该安排人手放风才行,不然老是出现纰漏。”

“在教室就应该有教室的样子,好好学习这种废话就不多说了。不喜欢戴老师,看不惯他的言行举止,可以,但必须灯火认真听课,课后随你们怎么玩都行。现在我要点名批评叶玉虎同学。如果甲烷气体浓度超标,引起爆炸怎么办?人身伤害等于蓄意谋杀,你这么做可是要下少管所的,别怪我不提醒你,即使要玩,也要有个限度,不能过分。话就说这么说,接下来自习。不准逃跑到外面去玩,***,天这么冷谁出去玩谁是神经病!”

叶玉虎不服,质问道:“关慕云都没来,肯定是旷课去潇洒了,你怎么不抓他?”

“阿虎,关慕云和李玉中车祸,还在住院呢。”蒙军主动替老廖解释。

“车祸有什么了不起?”叶玉虎还是不服:“去年我从六楼跳下来。第二天照常上课!”

廖学兵惊得呆了:“你说地可是真的?”

崔政证实了叶玉虎所言非虚:“没错,他确实从实验楼的六楼跳下来,只不过掉到了五楼的阳台,只有三米多高,所以没什么事。”

回到办公室,越想起这帮无法无天的学生,就越是头疼,索性不再去想,伸个懒腰,打开电脑浏览网页。关注他一直很感兴趣的“超级教师”评选活动。

论坛上学生留言、争论不休,各班骂战,精彩纷呈。莫永泰地支持者攻击廖学兵,廖学兵的支持者攻击邱大奇,邱大奇地支持者谁都攻击。

一匹黑马上来了。票数直线上升,那是教务部部长司徒默然,最近两天,他的人气突然变得很高,已经超过戴湾,紧随廖学兵其后。在他名下的留言鲜有脏话。大都是些祝福、祝愿之语,看起来很是温馨。

廖学兵随便点了一条:“司徒老师,在漫漫人生路途中,您一直是我地指路明灯,新年将至。祝您身体健康,心情愉快!”

“思念将我丝丝思念化作殷殷祝福捎给远方的您……曾经给我阳光、雨露、春风地老师。永远不会忘记那次考试失败后您对我的鼓励与支持。陈。敬上。

老廖叹道:“果然不愧是教务部长,我猜一定是老师们为了拍他马屁才让学生搞上去。”

再翻开自己名下的留言,字字触目惊心,句句带上切齿痛恨:“廖学兵!竟敢玷污我心爱地校花李星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姓廖的,有种今天下午放学后体育馆里单挑,我先让你三招。”

“廖学兵,厕所里那么多屎你怎么不去吃?”

有的还利用电脑技术做成现实中子虚乌有的图片,挂牌待决的死刑犯上的牌子名字是廖学兵,穿着女性服装妖里妖气的人的头像换成廖学兵,一只小狗嘴里叼着张纸片,上面写:“我叫廖学兵。”……

老廖汗颜,原来被李星华搞下水了,触犯学生众怒,论坛便成了他们的发泄场所。

同时又有点不服,司徒默然得到那么多人地爱戴,为什么我就不能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回过头叫了一声:“老姜,今天带了什么好烟?过来聊聊如何?妈的,以前我总是烘火炭,这空调呆着不习惯,不如关了吧?”

“大冬天的,上哪找火炭?中海里这东西可希罕了,除非到乡下去买。”

老廖打了个响指,“我有主意!”披上有些皱的“八条狗”小收腰暗红色夹克男装,叼一支精装特醇珍品版的河水牌卷烟,推了推黑框树脂近视眼镜,施施然出门而去。

悄悄溜到办公二楼地校长办公室,看看左右无人,推门而入,校长也不在里面,不知干什么去了,八成又在寻找机会向史密斯夫人献殷勤。

第427章 狗肉火锅

在档案柜里找到一只很大的牛皮纸袋,倒掉里面的文件,用手试试牢固程度,觉得还行,于是便在只有学校高层领导办公室才有的壁炉里掏了一堆火炭装满,在墙角拿洗脸盆装了半盆炭灰,一路优哉游哉返回班主任办公室。

姜锋见他片刻之间弄到木炭,不禁大为佩服:“小廖,你真乃神人也。”

宋玉浩连心凑过来叫道:“人火可烤,太好了,快关了空调。”

陆诚达想要抱怨,被他眼睛一瞪,顿时不敢说话。

开了半边窗户让空气流通,把其中一张办公桌搬走,洗脸盆放置于中间,拿几本空白作业本引燃火种,架上木炭,留出缝隙,炭火很快燃烧得很旺,四周围暖洋洋的一片,坐在旁边十分舒服惬意。

宋玉浩的脸庞映得通红,搓了搓手,骂道:“操他娘的,真是舒服!只有校长,部长和董事会成员的办公室才有壁炉,太不公平了!”

“今天好像是冬至节,俗话说冬至大如年,学校不放假,也不加薪水,太虐待员工。”

姜锋眼珠一转:“反正没什么课,不如我们自己庆祝庆祝?”

“怎么庆祝?”余定楼刚向部长汇报完工作,回到办公室,看见火盆便直奔而来,**四大天王,算是正式聚集。

姜锋除了泡妞,想到的便是吃。“在这里搞个火锅怎么样?”

余定楼老成持重,不敢马上答应:“万一被董事会地见到,我们就算完了,要搞到二楼餐厅去,还不用自己动手,再说,在这里搞火锅,既没有工具,又没料子。多麻烦啊。”

姜锋笑道:“就因为今天是冬至节,自己动手才有意思,喂,听我说……”低声对他们说了几句,大家大惊复大喜,齐声问道:“真有此事?”

姜锋得意洋洋:“我还能骗你不成?”大家这就开工,小廖你和我一起去,小陆和老余去二楼餐厅借个火锅菜刀砧板,顺便买点萝卜,甘蔗和调味料。

“好。没问题。”大家满口答应,临走前向陆诚达丢下一句话:“帮忙把火盆看好,别让人给踹了。”

姜锋到门角落拿了一根扫帚,老廖笑道:“你老小子一定策划好几天了吧,怎么不提前通知,干这个我最拿手了。”

扛起扫帚,找到个干净的大塑料口袋,手里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本讲义,若无其事向教师宿舍楼走去,两人不时高声谈笑,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显得十分自然。

宿舍管理员的职责只是防止学生进去,见到他们两个老师,还打了声招呼。“姜老师,今天冬至,学校饭堂会不会加菜?”

“大概会吧,具体要问后勤部长。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的哪有身份去参与学校的顶级决策呢?”

一路上了五楼,左右四看,没有别人,顿时放下心来。

走廊尽头处是一条毛茸茸的大黄狗,约莫一二十斤重,脖子上系着绳索,听到声音便竖起耳朵,警惕地望着两个人。

“俗话说一黑二黄三花四白,这条黄狗也算数一数二地美味了,不知你从哪里打探这到这消息的?”

姜锋自得一笑:“身为美食家,自然有义务多观察,勤思考,我前几天,无意中上五楼,看见有这么条好货色,也不知道是谁养的,要养宠物至少也得养哈士压榨器,贝灵顿梗,博美,巴吉度猎犬那些血统纯正的名犬嘛,这条纯粹就是肉狗,与其留给他,不如让我们饱口福,当时我就动了念头,这不,大家都赞成吗?”

敢情这俩家伙打起了狗肉火锅的主意。

“老人家说,‘塞冬至,狗肉肥’,又有言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这冬天够冷,正是吃狗肉的好时节,不禁肉味鲜美,营养丰富,还能防寒抗冻,壮阳补肾,老姜,下次多到宿舍来溜溜,看到好的货色就下手。”廖学兵说着说着,口水横流,仿佛眼前已经出现一道热气腾腾地火锅。

姜锋馋涎欲滴,笑道:“别引经据典地废话了,快动手吧,不然有人来就错过机会了。”

“那是自然,你去楼梯口望望风,别让人抓住痛脚,这肉是好吃,就是不太见得上台面。”

老廖揉揉手指关节,提起找扫帚向美餐缓步走去。

黄狗似乎感觉危险临近,用力挣扎绳索,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吠叫。姜锋连忙低声喊道:“不好,别让它叫得太大声。”

说时尽那时快,廖学兵一扫帚柄直抽了过去,啪一地一声轻响,正中头颅,扫帚柄断成两截,黄狗直挺挺地倒下,双眼翻白,不知是昏是死,下身流了一堆便溺。

姜锋赞道:“好身手!”

城市里为了美化环境,大多数地方禁止养宠物,常有执法队伍巡逻,看见有什么无主的野猫野狗在街上溜达,立即上前处决,这帮人熟能生巧,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工具,只用一根细细长长的竹片,看准地方一鞭子抽下去,那狗无论任它长得多壮多威猛,马上就迎风而倒,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廖学兵与他们相比,还只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赶过去解下绳索,将黄狗装进大号塑料袋里,忍不住问道:“这狗的主人是谁?”

姜锋不以为意:“管他是谁,反正有吃的就行。为我们的冬至伙食做贡献,也算大功一件,这条狗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两人神色坦然地经过宿舍管理员身边,表情自如,好像刚刚办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管理员笑着打趣:“廖老师,提个大口袋,莫非是节日礼物吗?分我一份如何?”

“呵呵,你真有眼光,确实是礼物,是别人送给我们的贵重礼物,如果没有它,我的人生将会失去意义,不能转送给别人的,下次吧。”

扛到狗肉大餐来到二楼餐厅厨房,宋玉浩还在那里跟肥大厨讨价还价,斤斤计较地买调料,老廖把狗往地上一扔,说:“先帮我把这货地毛烧干净,再开膛破肚,用盐和料酒腌了。”

肥大厨打开袋子伸手一摸,惊喜不已:“好家伙,这东西可是上乘的肉料啊,上哪弄地?”当前社会风起云涌,动物保护协会的呼声日高,市场上鲜有狗肉出售,即使有,价钱也比牛羊肉贵好几倍,昔日家家可食的桌上菜肴,竟沦为难得一见的奢侈品,是以大厨有些一问。

“别问那么多,快处理干净,我还等着过冬至呢。”几人害怕人多眼杂,把这事宣扬出去,立即催促他速速办理。

廖学兵也不客气,在厨房里拿了小茴香、桂皮、丁香、葱、姜、蒜、酱油、料酒、白糖、蜂蜜,让他们先把火锅,碗筷扛回办公室,自己一个人留着监督。

“小廖,你们当老师的可真懂得享受。”肥厨边说着,将处理干净的大黄狗移上砧板,一手按住烧得白里透黄的躯体,挥舞斩骨大刀,上下飞快,眼睛手脚利索,剁成小块,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将一大块后腿肉藏进自己怀里。

老廖看得一清二楚,苦笑道:“好你小子,竟敢坑起大爷来了,也罢,这狗除去内脏起码还有十五斤肉,我们吃不了那么多,后腿就送给你了。”

“哈,这狗腿子可真不错。”肥厨也就不再客套,从怀里拎出狗腿仔细端详,啧啧赞叹,爱不释手,流连忘返,陶醉其中,不能忘怀,好像那是他生死与共的情人。

在班主任办公室里,办公桌里的位子全部空着,大多数老师都在上课,剩下的几个人头凑在一块,围着火炉烘火,火炉上架着个大火锅,里面的水扑腾扑腾,冲得锅盖微微震颤,击打火锅边缘发出得得得的声音,香味已经渐渐弥散,盈满整个空间。

狗肉又被称为香肉,香气极其浓郁,不停冲荡着众人鼻端,吊人胃口。简直透煞人也。

陆诚达早已不能安心工作,在讲义写上几个字,又朝火锅看了一眼,香味飘来飘去,本来中午已经吃过一顿饱饭,这时早感到饥肠辘辘,最后终于眼巴巴望着老廖,期望这家伙能偶尔客气几句,邀请自己分享,那他就会立即扑上去,大快朵頣。

但**四大天王各聊各的,一点也没的邀请的意思。

廖学兵突然咦了一声:“不是是忘了东西?吃狗肉没有狗肉酱蘸着吃起码要逊色几分,不如再去二楼餐厅弄点过来如何?”

围大火盆旁边暖烘烘的,而且狗肉将熟,生怕稍微离开片刻,这帮饕餮之徒便会将美餐吃个精光,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起身。

陆诚达忍无可忍,大声道:“我去!”

姜锋给老廖使了眼色,他虽然在学校资历尚浅,但**四人组当中吃喝玩乐的事向来以他马首是瞻,老廖笑道:“好,那就麻烦陆老师跑一趟了。”

陆诚达如蒙赦令,一跃而起,火烧屁股一般冲出办公室直奔餐厅厨房而去。

待饥渴难耐的老陆返回时,手里不光有调味酱,还多了几瓶烧酒,众人大喜,都夸陆诚达识趣。

火候已够,终于开锅了!

第428章 苏冰云的狗

蒸汽腾起,香气扑鼻而来,廖学兵抢先夹了一筷,送入口中嚼了几嚼,顿时两眼瞪直,不再说话,又夹了几块肉放进自己的碗里。姜锋期待无比,依样啃了一块肉,叫道:“我的妈呀!极品!不腥不膻,肥嫩不腻,香辣可口,回味无穷!真正是神仙站不稳的美味哪!”几人笑逐颜开,陆诚达给几位老大倒了酒,自己也就毫不客气坐在旁边动起手来。

“老姜,你的点子不错,这是我几十年来过的最有意义的冬至了。”余定楼赞不绝口。宋玉浩喝了几口烧酒,肚子暖洋洋的,笑道:“闻见狗肉香,菩萨也跳墙,这大概就是佛跳墙的来历了。”正谈得开心,门口开了,伸进一个脑袋,四处打量,看到他们,登时板起面孔骂道:“我说怎么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怪味呢,原来是你们在搞鬼!在办公室里开伙,还有没有纪律了?”大家都惊呆了,面面相觑,筷子停在半空,说不出话,这人正是董事会成员任铁林。

廖学兵招招手笑道:“大过节的,说这话多扫兴,快过来大伙一起凑个热闹。”不由分说上前把他拉了过来。陆诚达倒是个合格的跑腿,马上搬来椅子请他坐下,递上干净的碗筷,又倒了一杯酒。任铁林连连摆手:“这成什么话呢。我不吃狗肉地,你们要吃的话赶紧换个地方,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老廖说:“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你说是不是?”殷勤地夹了一块狗肉送到他碗里。

任铁林推托不过,硬着头皮吃了。大家都笑嘻嘻地看着他。不出所料,道貌岸然的董事会成员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叫道:“太好吃了!我原来想不到,狗肉竟是如此美味”看看左右更没有外人,立即放下架子和他们打得火热。吃得尽兴,过不多时。门口居然又伸出一颗脑袋,这次是数学老师厉雷天,两眼放出热烈的光芒,什么话也不说,直接进来自己扛了张椅子坐在旁边,加入饮食行列。姜锋笑道:“厉老师。这狗肉可比你的三角形多边形函数有趣多了,大家说是不是?”

“香味实在太浓。我出门上厕所就顺着味道过来了,果然有好事,以后记得常叫我。”厉雷天一改往日的严肃,跟他们有说有笑,接过烧酒喝了一口,皱皱眉头。说:“宴是好宴,酒非好酒。”放下杯子出去了。大家都奇道:“这老厉古里古怪的到底要干什么?”宋玉浩说:“别管他,少一人我们就能多吃几块。僧多粥少,分都不够分,他来凑什么热闹。”这两人平时不太和睦,其实十五斤狗肉满满一大锅。直到现在才只吃了一点点而已。老廖笑道:“我们梨花镇也有句俗语,叫做‘狗多屎少’。”“吃东西别说煞风景的话!”吃了一阵,厉雷天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瓶青花瓷装的汾酒,比陆诚达在厨房里弄来地烧酒要高档得多。

任铁林笑了:“老厉。你可真是一个妙人。”厉雷天拧开瓶盖,酒香肉香混合在一起。更是极为浓郁,不喝也醉了。倒满杯子几人一起碰杯,陆诚达纯粹嘴谗,不胜酒力,只喝得几杯便憨态可掬,抱着根骨头坐在旁边嘻嘻傻笑。办公室的门口再一次被推开,这回是美术组长孙平海,鬼鬼樂樂地瞄了一眼,眼色中意味正浓,老廖一叫,顿时飞也似的过来。更不多话,当下运箸如飞,顾不上滚烫的温度,一筷接着一筷,犹如密集的缝韧机落针。宋玉浩再也忍耐不住,叫道:“我去把门反锁了,谁也不让进来。”走过去刚关好门,敲门声随后响起,无可奈何地打开,只见一脸古怪的电脑课老师罗家豪和外语老师屈文站在门外,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让进吧。人是越来越多,碗也不够了,拿着饮水机地一次性水杯将就着用了。大家高声谈笑,都夸赞老廖大方。

这平时不上席的狗肉确实做得肉香不腻,瘦而不柴,汤鲜爽口,人人赞不绝口,尤其是在这个寒冷地冬天,越吃越是舒爽惬意,身子暖烘烘的,寒意尽去。孙平海意犹未尽,说:“光吃狗肉有点单调。校外不是有家烤鸭店吗?现在圣诞节快到了,改行卖烤鹅,味道可真不错,我去弄一只来尝尝。”人数增加,酒却不够了。

任铁林身份尊贵,与大伙儿围在火盆边敞开胸怀,挽起袖子大吃大喝,谈的是一些酒席荤话百无禁忌,什么身份面子通通抛开,这还是生平头一遭,觉得十分过瘾,自告奋勇道:“上次有人送了我几瓶茅台,我平时不爱喝酒,还没动过,一直丢在办公室里,这就去拿来给大家分享。”人人都有贡献,后来的罗家豪坐不住了,笑道:“我去跟餐厅师傅买一副牛杂碎,下火锅正好合适。”屈文则说:“刚在课堂上收缴了学生的一袋盐水花生,正是佐酒好菜,大家稍等片刻,我这便捐献出来,聊表寸心。”大伙儿轰然叫好。好端端的办公室一时间乌烟瘴气,批改作业,书写教案,讨论学习地地方变成了乡间酒肆。

一大锅狗肉好比风吹鸡蛋壳,秋风扫落叶,被众人扫荡得干干净净。喝得醉醺醺的任铁林轻轻走了,正如他他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根骨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孙平海站在火锅前,却没能吃到那块香喷喷的狗腿。问世间,狗肉为何物,直教陆诚达生死相许。这开满月光的夜,为狗肉无眠,不是因为思念地痛苦,只是,偶尔间,忆起了狗肉的香。

……茅台的酒精度度高,任铁林人挺大方,拿来八大瓶供众人享用。连同前面的酒,老廖足足有两斤酒下肚,一时醉眼迷蒙,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杯碗狼藉,只剩下空火锅还在冒着烟,一群人喝得七荤八素,兴致勃勃,谁也不肯离去,都聚在一起吹牛。几名下了课的女教师进来看他们这样,都不禁摇头。“杨老师,过来喝一杯如何?”余定楼见到高等数学地杨老师,平时两人从不搭话,这时兴致特高,忍不住问了一句。杨老师摇摇头:“把办公室搞得乱七八糟还这么得意,太不像话了,对了,美术组苏老师养的小黄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我见她急得不得了。”“什么小黄?不知道,没听说过。”说曹操,曹操到,苏冰云抹着额头汗水气喘吁吁地走进办公室,见了他们便问:“任董事,余老师、宋老师、孙组长,你们有没有见我地小黄啊?”每个人都点头打过招呼了,就是偏偏没问廖学兵。

任铁林不顾仪态地赖在椅子上剔牙齿,问:“小黄是谁?”苏冰云看起来很焦急:“我上个月在宿舍养了一只小狗狗,我给它取名叫做小黄,很可爱的,但是现在不见了!找遍全校都看不到。”狗?大家的脸色变了,隐隐猜到刚吃进肚子里的就是小黄,偷偷看了看老廖,一时拿不定主意,谁也不敢做声。正主找上门来,姜锋有点后悔,当时本来是要换个地方,但人越来越多,怎能提出这个扫兴的建议,只好闷在心头,后面吃得高兴,三杯酒下肚,也就浑然忘了此事。老廖心中早在大骂:“***,老姜这坏东西居然骗我去偷苏冰云的狗,这回跳下黄河都洗不掉黑锅了。”嘴上自然是若无其事的否认:“黄狗?哈哈,没见过,学校里不能养宠物,我们都不知道。”苏冰云白了他一眼,转向任铁林道:“任董事,小黄真的很可爱,我一时忍不住才养的,可是刚才回宿舍看到绳索断了,地上还很脏,不知是它自己挣脱还是被人抓走……”用力吸了吸鼻子,说:“这味道很香,你们在吃什么呢?在办公室里聚餐会不会太影响了?”醉得一塌糊涂的陆诚达烘着火,打了个酒嗝,头也不回的说:“我们吃的狗肉!”

满座皆惊!大家纷纷垂下脑袋不敢看惊疑不定的苏大美女一眼。廖学兵轻轻踢了陆诚达一脚,笑道:“谁吃狗肉了?我们都是动物保护人士,爱护还来不及,谁会忍心向那么可爱的动物下手?陆老师你喝醉了尽说胡话,我们吃的都是羊肉没看到地上都是羊骨头吗?”苏冰云伸脖子望了一望,奇道:“但是味道闻起来怎么那么怪?”老廖摸出香烟派了一圈,连从不吸烟的任铁林等人也接了,方才懒洋洋地说:“我们吃的是肥羊,二三十斤一只的肥羊,膻腥有点重了,这有什么奇怪的,老姜你说是不是?”苏冰云见任铁林也在场,他这么身份的人断不可能陪一帮浑人吃狗肉,不好再继续追问,疑惑地走出门口,自言自语道:“小黄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我再去找找。”

第429章 八部天狗

陆诚达突然大声说:“廖老师,我们明明吃的是狗肉,你怎么信口雌黄说是羊肉呢?那么好吃的一条大黄狗,我还想多吃几块呢!”

苏冰云停住脚步。

众人的一颗心直沉了下去,都恨不得把陆诚达按进火锅里烫熟。

“狗肉?陆老师,你们吃的真是狗肉吗?”苏冰云问道。

这时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陆诚达笑眯眯的说:“当然了,刚才廖老师说的,他在宿舍五楼偷了一只黄狗,呵呵,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呀,回味无穷……”

“宿舍五楼?黄狗?”苏冰云看着满地的骨头和火锅里残余的油星,简直不能置信,多么可爱的小黄啊,居然被这帮凶恶残忍的刽子手吃了!

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任董事,你们吃的是我的小黄吗?”

任铁林烤了一会儿火,酒醒大半,无法否认,但又不敢直承其事,心里骂死廖学兵了,只能装做没听见,蹲在火盆边上闷头抽烟。试问他薰事会成员,办事说一不二,几时被人这般质问得连话都不敢应了?

就连老成稳重,威信颇高的厉雷天吃人嘴软,同样不敢做声,一时间人人都在悔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这口腹之欲,没想过那竟是赃物。

屈文终于按捺不住良心,低声道:“对不起。苏老师,我们吃地是狗肉,但不知道是你的狗。”

“天啊!你们于心何忍?对一只那么可爱的小狗狗也下得了毒手?”苏冰云虽是怒极,总算平时冷淡的性子练出了好涵养,不便当场发作,冷冷看着他们。

姜锋兀自死鸭子嘴硬,闷声道:“二十多斤的狗了还小吗?留着不吃太可惜了。”

“你们……”苏冰云强忍着泪花,不知该说什么好。小黄是当初在街上没人要的流浪狗,当时看见可怜,母性心理发作。抱回宿舍养着,两三个月下来倒也有了不少感情,一直不忍心遗弃,谁知道这些坏男人尽干些煮鹤焚琴煞风景的恶俗事情,趁自己不在,宰了来吃。

廖学兵觉得连累一干同事过意不去——大家都在看着他呢。这罪名是背定了。站起来说:“苏老师,狗是我杀的。肉是我吃的,既然狗是你养的,当初我也并不知情,不过我一定会赔还给你,请放心好了。”颇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地气概。

若是别人干的,苏冰云绝不会如此生气。老廖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大美女竟怔怔落下眼泪,瞬也不眨地看着他,说:“廖学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众人以为挨上一顿臭骂,改天再陪上一条好狗也就算了。没想到她居然当众流泪,悲痛欲绝,眼神哀伤到了极点,不禁慌了手脚,忙说:“苏老师别难过。狗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便吧。”

陆诚达还在发神经:“在我们的超度下。小黄已经往生西天极乐了,应该高兴才是,说不定它被如来佛祖封个八部天狗,享受世人香火供奉,连我们也能沾光。哎哟,谁打我?”

廖学兵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但又不完全懂,被酒精麻醉过的脑部神经比往常要迟钝许多。那眼波里,不光有怒,还有哀怨与忧愁;不只是谴责,还有无奈与伤感。

这无疑是最让人震撼的眼神。

“苏老师……”廖学兵一把推开陆诚达走过去,深深看进苏冰云地眼睛里,用蓄满情感、微微颤抖的双手抓住她地胳膊。——若不是喝多了,断不会如此失态。有些平时彬彬有礼的人酪酊大醉后往往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举止,事实上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也正是这个道理。

不知哪个促狭鬼叫了一声:“大家快看啊,小廖要向苏老师表白了。”廖学兵从前在办公室里夸下海口要追求苏大美女乃是人尽皆知的笑话,时过境迁,没有看到任何行动,大家也就只把他当做又一个失败者。

苏冰云的呼吸开始急促。阴天地下午,光线不甚明亮,但连瞎子也能看见她的胸脯急剧起伏。

“苏老师,对不起……”

当所有人都以为廖学兵紧接着“对不起”下一句将是“我爱你”时,老廖说:“我从没想过人类和动物能建立那么深厚的感情,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我不应该伤害你的朋友,请接受我最真诚的道歉。”

傻瓜!“我恨死你了!”苏冰云用力挣开他,转身就跑。在那清冷地空气中,带出一串晶莹的泪珠。飘在空中好似钻石,光线一折射出来,竟发出灼伤心脏的热度。廖

学兵好像感觉到自己的心痛了,走廊尽头楼梯口的身影,突然变得很朦胧。

陆诚达踉踉跄跄爬起,指着他哈哈大笑:“小廖,傻了吧?别以为自己喝醉了就能随便占苏美女地便宜。”

平时对待同事十分谦和的姜锋一脚蹬倒他,怒道:“兔崽子地,我受不了了!我要扁你!”

任铁林装做没有看见,和厉雷天从后门溜走了。大家一看不太对劲,也都慌忙告辞,各走各路。

宋玉浩看看余定楼,苦笑道:“狗肉还真不好吃。”

把清洁工叫来打扫卫生,若有所失的廖学兵也帮忙清理,顺便看一下电脑,刷新浏览器,网页上跳出几个大字令他大吃一惊:“本次超级教师活动已经结束,谢谢您的关注。”

将光标移到下面,截止之前票数最高的人……完全是廖学兵想像不到的。

那是一个普通的的名字,已经很老很旧了。

学生自发组织的评选组委会写道:“的确,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冠军得主既不是严厉古板的训导主任邱大奇,也不是迷人帅气的体育老师莫永泰,更不是变态古怪的语文老师廖学兵、发誓挑战全校学生的化学老师戴湾。但此刻这个名字浮现于我们眼前,他就是教务部部长司徒默然。从上一周开始,司徒部长的票数突然激增十倍以上,我们一度以为论坛存在暗箱操作,但自从看了那一篇篇充满感激热情的留言,发自内心的祝福,我们终于知道不光是全校十八个班级的学生参与投票,还有司徒部长从前的学生,他们都赶来为自己最敬爱的老师投下神圣的一票。这些票是完全有效的。司徒部长当了三十年老师,其中为郁金香高中付出了十七年的岁月,他胸怀广阔,桃李遍天下,无疑也赢得了我们的尊重,他是本次评选活动当之无愧的超级教师。……”

悠长悦耳的放学铃响起,廖学兵关掉电脑,走出办公楼,来到车棚。

慕容蓝落和谢如霜姐妹俩盈盈站在车子边等他,北风吹拂中小脸儿冻得通红。

“你的酒气好重。”如霜皱着眉头说。她很少开口称呼廖学兵为爸爸,但又不知道叫什么,一直都是你来你去的。

“今天冬至,我和同事喝了几杯。蓝落,你们都有没有过传统节日的习惯吧?”

小蓝落点点头:“我只知道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可以好好玩了,芷卉姐姐约我去教堂。”

廖学兵嗤笑一声:“你们这帮孩子只懂玩乐,去教堂无非就是看神甫做弥撒,感受一下气氛而已,根本不知道圣诞节在西方宗教中的含义。”

“反正大家都觉得好玩,到时候我带妹妹一起去。”小蓝落才不管什么宗教不宗教的。

钻进车里,廖学兵在中央喷泉下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大约三十五岁左右,衣着褴褛,手肘和臀部打着可笑的补丁,脚下是一双沾满泥尘似乎经年未洗的布鞋,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正在向办公楼处张望。

那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微微露出的手腕处是一只镶钻的黑色瑞士梅花表,看来身份非富则贵。他们似乎并不相识,眼睛却盼着同一个方向。

答案很快揭晓,司徒默然从对面走来,围巾紧紧包住脖子,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动。

那两人连忙迎上去,穿布鞋的中年人叫道:“老师,快到年底了,特地从乡下赶来看看您。”西装男说:“老师,又是一年了,我刚从希腊回来的,一路上很想念您呢!”

原来年关将至,司徒默然从前的学生都赶回来看望恩师。廖学兵所认识的大多数学生自从毕业后就不再踏足母校,甚至永远与自己的老师失去联络也不觉得可惜,在他们的生命中,学校就像不愿回首的生命片刻,巴不得离越远越好。司徒默然的这两名学生一个从乡下,一个从希腊赶来,听言下之意,似乎是每年一次,感情之深,实在令人意外。

司徒默然还是板着老脸,不露一丝笑意:“曹子峡,我不是说过很多次工作太忙的话就不要来了吗?看你大老远的又把工作抛开,成何体统?”

西装男曹子峡有点惶恐,赔笑道:“学生思念老师,所以迫不及待……当年我只是一个绝望的穷学生,是您让我懂得了生命的意义……”

第430章 回忆中的老师

“好吧,这么罗嗦,看你也挺累的,等下去我家坐坐。”转头对穿布鞋的中年人说:“今年地里收成怎么样?生活过得好不好?”

那人将手里的袋子递出去,“老师,这是腊肉,特地孝敬您老人家尝鲜的。今年可真是后悔没听老师的话,老师叫我养猪我没养,反而养了几十只羊,刚赚回本。他们今年没来看您吗?”

“昨天郝美方他们来过了。唉,你们这帮人真是的,明知道我不喜欢礼物,偏偏还要送那么多东西来。你儿子怎么样?快读中学了吧?我有个同事在木槿中学当校长,到时候通知我一声,可以免费入学不收一分钱的。”

廖学兵停住方向盘,呆在车里静静的看着他们。

这就是超级教师么?他或许教学水平还不够好,没能教出世界顶尖人才,或许能力不足,没能让陷入贫困的学生生活有所起色,或许脑筋僵化,思想跟不上潮流,但他却是学生最敬爱的老师。每一个学生都视他为父亲般崇慕爱戴,发自内心的尊重。他一定给过学生最深刻的教诲,以至于这些人毕生不忘,几十年如一日,无论什么条件,每到年底就自发从世界各地赶来看望,渴望再次聆视他的音容笑貌。

所以在无意中得知母校校友举办“超级教师“的评选,才会给他投票。在最终时刻超过所有人。

所以连以恶搞为主要目地的“评选委员会”也会对司徒默然这般敬重。

“你怎么了?”谢如霜在身后轻轻的问。

“没什么,我们回家过节吧。”

……

其实在他心目中,也有过这么个令人爱戴的老师,只是往事已如云烟。

十三年前廖学兵在梨花镇高中读高一,那年冬天非常寒冷,室外气温在零度以下,不敢说能把人的鼻子冻掉,但如果光着膀子到外面溜一圈回来,全身上下肯定没一处地方是不硬的。学校条件不是太好,教室里没有暖气和空调。也和外面的温度差不了多少。

小廖同学的家里穷,父亲是镇子里揽零星活干的油漆匠,偶尔兼卖无人问津的字画,母亲体弱多病不能干活,又养了三个正在发育中地孩子,不像别家的孩子时常都有新衣服穿。里面一件母亲买的衬衣。当时只穿了两年,看起来还很新。中间是妹妹织就的毛衣。小女孩儿手艺不够熟练,针脚有点歪乱,毛线的大小颜色并不统一,有的粗有地细,有的红有地绿,因为这件衣服曾受过不少嘲笑。外面套着哥哥穿小的旧校服。腋下开了个洞,是妹妹帮忙补上去。

生活上的贫困导致被班级的主流集团所排挤,在那个年月他很少得到真正的友谊。

那天在学校上完课后,一帮无聊人士说校园后面的池塘有水怪,轰动全体同学,骗得廖学兵也跑去围观。在人群里挤着。不知被谁推了一下,顿时掉入寒冷彻骨地池塘当中。零度的水塘没有结冰,但是温度可以冻死人。廖学兵费尽力气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入骨髓。分不清东南西北,差点缓不过气。同学们都在朝他笑。没有人同情。

廖学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怕母亲担心,不敢回家。这时一只洁白细嫩的手向他伸出,那是他的班主任罗老师。

罗老师把他带回家里,烧了热水洗澡,拿出干净衣服给他换上,还煮了姜汤驱寒。虽然两人不说什么话,但罗老师清澈的眼神深深照进了廖学兵的心里。那眼神不是怜惜,不是同情,而是鼓励和支持。

雪中送炭地恩遇极为难得,足可让人惦记一辈子。从此以后他看向罗老师,便多了一层敬意和爱慕。试想在你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有人不计回报,不求报答,伸手拉了你一把,你会感激吗?何况那时候只是廖学兵心智还未成熟,不够坚强的高中时代。

他每天上课都期望着罗老师的课,只要听到那个温柔的声音,便觉得心灵一片宁静。两人再也没有说过多余地话,心地善良的罗老师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她学生地奇妙心思。

天有不测风云,半个月后,罗老师在自家的房间里上吊自尽,是因为遭受了四名歹徒的侮辱。据说凶手是她的男朋友和男朋友的酒肉朋友。

唯一给予自己帮助的老师就这么香消玉殒。

案发现场廖学兵没有去看过,因为没有勇气。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他见过一次,长得很高大英俊,相貌可与莫大公子相提并论。

当天廖学兵去集市里买了两把锋利的菜刀,揣进腰间,课也不上,家也不回,在梨花镇逛了整整三天,当时他想只要碰到那个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冲过去将那人剁成肉酱。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事后有人说他早就闻风而逃,不知躲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清冷的梨花大道,寒风凛冽。年仅十五岁,身子单薄的廖学兵站在街口,任凭泪水在脸上肆虐。

在他的心里,时刻想要那个男人的命,不为别的,只为唯一敬爱的老师。后来调动了很多人手,始终找不到人,十三年的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了。

……

廖学兵怔怔地看着司徒默然,点了支香烟。

谢如霜说:“车里不能抽烟,很难受的。”

廖学兵哦了一声,麻木地在漂亮的花梨木材质前盘按熄烟头,小蓝落连叫他几声都没反应。

当老师就得有当老师的样,不能再吊儿郎当下去了,起码要像司徒部长那样获得学生毫无保留的尊重,或是罗老师,至少在十三年后还有个学生想念着她,以她为荣。

老廖默默下了决心。

第二天酒醒,来到学校,想起平白吃了苏冰云的爱犬,不禁有些好笑,又有些惭愧。那对伤心失望的眼睛刺激了老廖,暗骂姜锋出的馊主意,害自己背上残害动物的罪名,决定去向苏冰云正式道歉,并给她相应的赔偿。

为了让道歉显得更真诚一些,老廖打扮得很体面,有点人模狗样的味道。

穿着烫得笔挺的路易*威登西装,这是中秋节庙会那夜柏幽城给他买的货色,老廖自己没有买衣服的习惯。往身上一套,剪裁得体,肩宽腰细,身材更是挺拔,精神抖擞,上下都是男人味。

一条真丝的杰尼亚领带,暗红底色,格子纹路,系在脖子上既美观大方,又庄重典雅。

鳄鱼牌皮带,虽然没有镶上钻石,但那闪亮光泽的皮带头卖相也还不错。华伦天奴牌狭长的平头皮鞋,中间有一道修饰过的边纹,显得很气派。

整体看起来俊逸不凡,要风度有风度,要气质有气质,凭着多年的装逼经验,只需板上面孔,眼睛看天,便俨然一副公子派头,若在街头靠着他那辆宾利一站,谁都不会怀疑他是世界首富的唯一财产继承人。

当然,老廖是去给小苏妹妹道歉的,而不是去耍帅扮酷的。

在花店里买了八枝黄玫瑰。据店里小妹说,黄玫瑰的花语是真挚的道歉。多年积习难改,毫无儒雅之气地夹在腋下,点了支烟,双手插进裤兜里,朝美术馆走去。

早上没有美术课的时候,美术馆总是很冷清,这里光线充足,环境优雅宁静,在明亮的窗子下捧一本耐看的小说,可以不知不觉度过一整天。

美术课和音乐课的老师是学校里最悠闲的老师,不过在李星华获得金葵花奖之后,美术科有所改观。孙平海正在策划一个兴趣学习班,专门培养那些有志于美术学习及创作的学生。

苏冰云独自坐在画室的角落里发呆,眼睛落在窗外树木的枯叶残枝,不知想些什么。孙平海试图向她讲解兴趣班的计划,但始终得不到回应。因为孙平海也是昨天狗肉宴席上的一名食客。另一名美术老师张秋生在无所事事的看报纸。美术组就这三个人。

廖学兵站在门口朝孙平海努努嘴。孙平海见了他手里的鲜花,登时会意,心想眼下自己没什么事,年轻人表达爱慕之意,不宜在旁边骚扰阻碍,拖起张秋生走到楼下。

闲杂人等全部走开,诺大的画室里只剩下孤男寡女。

“苏老师。”老廖居然有了一丝紧张,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轻轻说道:“呃,今天天气真不错,鸟语花香,艳阳高照,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苏冰云静静地坐着,没有回头,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廖学兵只好站在她面前,挤出有生以来最真诚最和善最迷人同时也是最虚伪的笑脸,把夹得皱巴巴的黄玫瑰递过去,说:“苏老师,我错了,我不该非法侵占你的私人财产用来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小黄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生灵,它机智、勇敢,可以把人类赐给它看家护院的职责完成得如此出色,它热情、善良,忠于职守,是万千宠物的化身,它吃的是屎,干的是重活累活,却毫无怨言……”

第431章 梦中情人

苏冰云冷冰冰地打断他:“别站在这里挡住我看风景。”

“这……”老廖顿了一顿,又说:“苏老师,过去的事就算了,你也不要太难过,身体还是比较重要的,你应该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小黄泉下有知,也会祝福你的。”

“走开啦!我不要听到有关小黄的事。”

老廖只好向左移了半米,让光线透进来,“不提小黄也就算了,不过我的心里十分内疚,无法用言语表述。”见她仍是无动于衷,打起了歪念头,心想拉拉以前的旧关系也好,不然吃了她的狗,得不到原谅,心里总有个疙瘩。说道:“还记得迷失岛那一夜吗,我梦到了你,就像现在这样,我大声呼喊你的名字,可是你不理我,那时我是多么的伤心多么难过,感觉海浪呼啸,天地震颤,我听不到一点声音。”

苏冰云终于看了他一眼,说:“什么迷失岛?不记得了,我有去过吗?喂,我说你这人真奇怪,跟你又不是很熟,在这里喋喋不休,自言自语什么劲呢?”

她仍是不接黄玫瑰,老廖只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苏老师,我知道我们之前有过误会,你心里对我有成见,其实我对你一片诚心,你和莫永泰……”

“是呀。我和莫永泰又怎么样?你眼红啊?嫉妒吗?快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老廖哑口无言,隔了半晌才说:“没,没那么严重吧?”

“真地,我和你没什么关系,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苏冰云淡淡地说,垂在身下的手指却在微微颤抖,似乎极度紧张,心道:“只要你再求我一下,我就答应你。恢复到迷失岛那时候的关系。”

廖学兵的伶牙俐齿再也不能舌灿莲花,只好苦笑:“确实,看过日记之后给了我很大的触动,但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不便多说了,祝你们比翼齐飞。白头偕老,圆圆满满。”

当初还掉二十块钱时已经有划清界线的意思。但这次“狗肉事件”理亏在前,只好腆着脸来道歉,否则依照苏冰云的态度和廖学兵的性格,他绝没有用热脸贴人冷屁股的嗜好。

“除去所有的误会不提,凭我地良心发誓,现在可以说一句实话。我曾经热烈的爱过你,将你视做最纯净的梦中情人,我在每一个梦里都会见到你,和你手牵手走在落满白色梨花的树林里,空气中尽是芬芳,可惜梦醒了什么都不是。我曾经以为没有你。世界会失去所有的色彩。”

无论以往的胡诌还是此刻地真诚,老廖说起情话,语气、表情,以及有些僵硬的身体和拍戏时练就地功底,全部配合起来。无疑有种打动别人的魅力。

苏冰云不是蠢人,凭着女性的直觉可以判断出老廖说话的真伪。一时不禁有所触动,回过头去看,廖学兵已经朝门口走去,只留下一个孤寂的背影。

画室里没有夕阳,若是有夕阳照射的话,那背影就太完美了。

廖学兵心道:“既然这样,狗就不用赔了吧?”

走出美术馆,下课铃刚响不久。路口站着笑容淡然地李星华,落落大方,伫立于当处,如同一道美丽的风景线,正跟女友们打招呼,扭头看到老廖,顿时换为一脸幽怨,气鼓鼓地说:“兵兵!那天为什么趁我不注意就逃跑!哼!”

女友们见一直以来从容自若,外物不萦于心的校花一副跟情郎撒娇的语气,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呀,廖老师!

这一对“未婚夫妻”在学校里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大家都露出释然地表情,笑着退开,给他们让出私人空间。黄伊芳说:“廖老师今天穿得好帅气呀,是不是专门约了我们星华去酒店共度良宵?今天可是平安夜呢,定好房间了吗?”

秋叶说:“星华姐姐,你们什么时候生宝宝啊?”

“好啦!别闹了。”李星华对上同学,又成了大姐头的气派。

“校园里请保持肃静,不得大声喧哗。”廖学兵走过她们身边,径自朝办公楼走去。

李星华赶紧跑过去,抓住他的手:“兵兵,不准走,那天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还有,圣诞节你要礼物给我。”

廖学兵严重怀疑这女孩已经有了假戏真做的意思,微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抓我这么紧,别人会说闲话的,同时也会

对我清白地教师造成重大影响。薰事会一生气,就会扣我薪水,到时候去哪里弄钱给你买圣诞礼物?”

李星华坚持不放,甜甜笑道:“这么说你答应给我买礼物了?”

美术馆里的苏冰云眼睁睁看廖学兵离开,对着空荡荡地门口呆立片刻,老廖刚才每一句话都敲打在内心深处的湖面,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

“我在每一个梦里都会见到你。”

“你是我最纯净的梦中情人。”

“我曾经以为没有你,世界会失去所有的色彩。”

掠开额前乱发,急急奔出美术馆,楼梯太滑,鞋跟太高,险些摔了一跤,楼下的孙平海忙道:“苏老师,小心点,珍惜生命,安全第一。”

刚刚冲出门外,只见两道熟悉的背影,肩并着肩逐渐远去,那是廖学兵和他的小未婚妻李星华。

清晨的阳光很淡,世界好像笼罩在黑暗当中。

孙平海通常喜欢有事没事就用音乐酝酿情绪,被老廖赶下一楼,闲着无聊,按下高保真音响的按键,悬挂在天花板四个角的环绕音箱传出Soundtrack乐团的《Finatdayolapring》,低沉的大提琴,悠扬的小提琴和长笛,间奏是玲珑如珍珠落盘的钢琴声,高低起伏,沉静而伤感,优美好似失散的爱人在绵绵倾诉。

“李星华同学,还是请放开我吧,你为了躲避无聊人士的纠缠也就算了,我可是光棍一条,以后还要泡妞追女孩子的,万一给人家造成误会,你忍心看我成为孤寡老人啊?”

“我才不管,反正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你以后不会变成孤寡老人的。刚见你从美术馆出来,是不是特意去调戏我们漂亮的苏老师了?”

“胡说,那是正常的工作来往,苏老师年轻漂亮,我不敢有非分之想。”廖学兵说着忍不住回头去望,美术馆大门空荡荡的,没一个人,暗自叹了口气,说不定苏冰云还在二楼画室的窗台下发呆,她对自己是再也看不上眼了,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哼,你不敢对苏老师有非分之想,就知道欺负我,太可恶了。”

“我为人师表,深明大义,又有何时欺负过一名学生?”

“好啦,不和你说啦,我要去上课了,记得给我送圣诞礼物,不然就让你泡不到女孩子。”李星华微笑着朝他摆摆手,追上逐渐远去的同学们。

回到办公室,一帮人的话题尽集中在昨天的“狗肉盛宴”,不少人都痛悔昨天为什么不早点下课,居然赶不上戏。不过为了面子以及保持同事间的和睦,姜锋说故事时已经将苏冰云略去不提,只说是在市集里买的。

“今天又有什么新闻?”事件男主角廖学兵心情不太痛快,点了支烟慢悠悠地问。

姜锋刚唾飞沫溅吹完狗肉如何美味滋补,昨天又是怎么开心,倒了杯开水,吹掉热气,说:“哦,也没什么新闻,学生们搞的那个维持了两个月的评选活动今天出结果了,你知道吗?我原来还以为那帮以外表容貌为标准的孩子会评莫老师、苏老师,不过这不是模特选美,最终还是师德战胜了一切,我们的司徒部长成了学生们最敬爱的老师。”

宋玉浩插嘴说:“司徒部长人不错,可惜当上部长后就退居二线,不再亲执教鞭了。若是五六年前你看到他讲课,那才是真正的享受。在他的课上,纪律是最好的,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曾经有最调皮的学生一时贪念发作,抢了同学的漫画,最后良心煎熬不过,主动去找司徒部长承认错误。你想一想,如今的学生有几个是干了事坏事会自觉承认的?我敢说绝对没有!”

“老家伙果然很有人格魅力。连我也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隐隐有成为新一代八卦王的姜锋又说:“刚有学生代表去向司徒部长赠送礼物了,是新年音乐会的贵宾级入场券和一副珍品围棋,棋盘用上等黄花梨木制作,棋子用象牙和黑玉精雕细磨,每一枚棋子都上刻着诗句,用放大镜才能看清,而且诗句也很有意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衣带渐宽终不悔’、‘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珍贵无比。”

老廖笑道:“这帮学生有的是闲钱,送点东西也不奇怪吧?”

第432章 圣诞礼物

“这你就没见识了。”姜锋冷笑三声,方才卖弄道:“前年他们第一次开始搞这个活动,评了邱大奇,邱大奇那大傻逼还道自己在学生当中享有很高声誉,成日向我们夸耀。学生送了他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缠着丝带和玫瑰,邱大奇乐得不行,当我们几十个老师的面打开,撕掉包装纸,里面是个装个开关的木盒。邱大奇按下开关,盖子就猛然弹开。”

姜锋为了表示当时的场景,还用手去比划:“当时宋主任就站那边,我在这个角落,看得清清楚楚,盒子里跳出一个装有强力弹簧的拳头,正好击打在邱大奇的鼻子上。妈的,当时我们都傻了,隔了好几分钟全都笑疯了。”

廖学兵也不禁笑道:“真是个极有创意的恶作剧。”

“去年的评选结果你猜是谁?你们班的化学老师戴湾。有了头一年的教训,戴湾哪还敢接受学生礼物啊?”

宋玉浩问道:“后来怎么着?”

姜锋接了他递来的好烟,狠狠吸了一嘴,吊足听众的胃口,这才笑道:“这可是个秘密,当时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听人说的,你们可别传出去。那段时间戴湾的老婆天天来学校里哭闹,还吵着要上吊,知道什么原因吗?”

“好了,就别卖关子了。”

姜锋索性把讲义丢到一边。“来龙去脉且听我一一道来,那些学生地阴谋诡计确实层出不穷,当时居然在外面花大价钱请了个漂亮的坐台小姐来演戏,故意在林荫大道那里等戴湾,一见到他就假装摔倒,戴湾去扶,小姐乃是老江湖了,借机说感谢的话,套近乎,还问要联系电话。请他去喝咖啡。戴湾那家伙其实也是假正经一个,内心闷骚无比,哪经得住诱惑啊?女追男,不就隔张纸的距离嘛?小姐年轻热情,又是曲意奉承,一两天下来。两人熟得不能再熟。”

宋玉浩骂了句:“妈的,好事怎么没轮到我头上?”

“你最好祈祷这样的好事永远别碰上自己。学生们玩出的花样。不要抱着期待的心情。”

宋玉浩一惊:“是是,我老糊涂了,那后来怎么着?戴湾被玩残了吧?”

“简直残得不能再残。小姐收了学生的好处,与戴湾打得火热,那些坐台姑娘哪个不是逢场作戏的高手?要玩弄戴湾这个书呆子地感情就和挠个痒痒差不多,扮起清纯来。楚楚可怜,一颦一笑勾魂摄魄,当真我见犹怜,恨不能为她无条件献上一切。我就说那时候戴湾怎么魂不守舍的,上课颠三倒四,整天精神恍惚。原来是被迷住了心窍。”

在场听众多少有过刻骨铭心的初恋,知道爱情魔力最是巨大,令人无从抗拒,听了姜锋的话,无人出口嘲笑。都是默默点头。

姜锋接道:“戴湾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犹如鬼魅附体。神经兮兮,好几次还向我讨教写情书的秘诀。我教语文地,修辞语法的功力还在。那小姐确有本事,表面上爱得死去活来,却连小手也没让戴湾碰过几次,表面上装成不可亵渎地仙子,欲得未得之际,正是最吊人胃口,也更让戴湾死心塌地,泥足深陷,再也不能自拔。细节究竟如何,自然只有当事人知道,那小妞使出浑身绝招,有的是办法,语风中隐隐透露不愿只当个秘密情人,但更不愿破坏别人家庭,戴湾那时鬼迷心窍,回家执意要跟老婆离婚,以便能跟仙子双宿双飞。”

大家都叹道:“祸害啊祸害,这戴湾也忒经不起考验了。”

“他老婆闹了几次,还来学校哭诉,但戴湾心意已决,不可挽回。元旦刚过便办妥离婚手续,家产通通不要,全都留给妻子。正当戴湾无家一身轻的去找他那仙子,仙子在学生的指使下约他到林荫道上说明真相。你们可以想像得到,一个在你心目中冰清玉洁的女人突然变成无耻荡妇,昔日优雅淡然通通不见,恣意羞辱,嘲笑你自作多情,连狗都不如,那又是何等情形?戴湾如遭雷击,堕入无底深渊。这还不够,在他们交涉的中途,躲在旁边学生突然全都跳出来,拍照地拍照,录象的录象,口出污言秽语……”

廖学兵掸掉烟灰,骂道:“狗杂碎的,这帮小王八蛋真是欺人太甚,换作是我,肯定要把他们全都抓起来扒光衣服拖出去游街。”

“戴湾第二天就请假,一直没来上课,后来传出他住院的消息,医院是精神病院。好在事情不算太糟,他妻子听说前夫有难,总是余情未了,回来照顾,两人再次和好,在妻子的悉心照料下,戴湾这才完全康复。”

廖学兵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戴湾发誓铲除学生恶势力,态度如此坚决,是有原因的。不过态度有些矫枉过正了,如何让教师与学生冲突地矛盾得到解决,这可真是个难题。

姜锋说:“连续两年下来,人人谈超级教师而变色,不敢去沾上一丝半毫。”

陆诚达脸上一红,他社交圈子小,从没听说过这种传闻,一直认为“超级教师”是学生向老师表示敬重的方式,当时注册了不少账号为自己投票,现在想来,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当真入选,后果不堪设想,上次在MSN上与人**最后惨遭戏弄的事历历在目,说:好险,好险,我差点就上当了。”

姜锋冷冷扫了他一眼:“你这三十好几的老光棍以后遇事多用脑子想想。不过话又说回来,与前两任的经历相比,司徒部长太让人佩服了,连那帮学生也不敢对他怎么样,还正儿八经地送了好礼。”

“哚哚哚”有人在外面在敲门,是个戴绿帽穿绿色制服的邮递员,问道:“请问廖学兵先生是这里吗?”

“我就是廖学兵,什么事呢?”

邮递员提着个包裹进来,说:“这是有人给您邮寄地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大家纷纷围拢上来:“什么东西,不会是学生们搞的名堂吧?像邱大奇那样里面装了机关。”

廖学兵签字以后,看看那包裹,从欧洲寄过来的,上面是看也不懂的哪国文字,下面是歪歪扭扭的中文,邮戳的字母图案照样不认识。

姜锋道:“呀,是外国寄来的,小廖,你有亲戚在外国?”

廖学兵摇头,从前经历过暗杀,其中一次是邮包炸弹,至今记忆犹新,万万不可大意。扶着这个包裹迟迟未动。

余定楼当年在欧洲留学,精通外语,熟知欧洲地理和风土人情,凑上去看了看,说:“这是来自德国法兰克福的邮件,伍德洛镇,那好像是史密斯家族的发源地。”

“哦,我明白了。”史密斯家族和自己有关系只能是爱丽丝,廖学兵脑中浮现出那个黑衣黑裙的优雅少女,朝他们挥挥手:“都散开了,回自己位子上工作,一个包裹有什么热闹好看的?”

待众人依依不舍的走开,迫不及待打开包裹封纸,呈现于眼前的是一个装饰华丽至极点的山榉木盒子,四个边角镶有亮闪闪的阴质金属,盖子上有精美的玫瑰浮雕图案,下面刻着一排难看的中文:“廖学兵,你是我唯一。”

他连忙回头打量,发现没人关注自己,方才松了口气。盒子里夹着一封信,里面则是包裹着银泊纸的巧克力。活了二十八年,平生第一次收到圣诞礼物,而且是代表爱情的巧克力。

取了一片放进嘴里,香甜可口,比过去吃到的所有糖果都要好吃百倍,看来爱丽丝送给情郎一定精挑细选了最高级的货色。拿出信封,抖开信纸,芳香扑鼻而来,居然还洒上香水,这洋妞倒懂得花心思。

“给我最爱的学兵:自从离别以后,我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你。”看到这里,心想洋妞的中文水平长进不少,勉强还能看懂,一大堆倾诉思念的文字之后,终于说了几句正事,“……我请了两名中文教师,他们教给我很多有关中国的知识,你们的传统、风俗、历史、地理和语言文字。我一直很努力学习,他们夸我进步很大,我想很快就能再见到你了,学兵,我的爱人。你是我生命中的唯一,是我的信念和力量。我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送你一盒巧克力,希望圣诞节愉快,愿主保佑你。深切挚爱你的爱丽丝*史密斯,二零零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幸好送的不是千嘉顺公司生产的肾白金。

来而不往非礼也,若不回个消息,于礼不合。廖学兵写了封简短的回信,信中客套几句,希望她早日学晓中文云云。抽空到外头商店买了把普通木梳,说是中海特产,备言其珍贵之处,简单包装一下,送到邮局按照地址投递出去。

“该死,还要准备礼物给冰雨、小蓝落姐妹和李星华,要送什么呢,可真是伤脑筋。冰雨还好解决,她是大明星,有的是钱,送些平常普通却又有特殊含义的东西,小蓝落和如霜两姐妹还是小孩子,容易解决,买几套新衣服就差不多了。倒是这个李星华有点头痛,她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呢?”

第433章 我的苏冰云

看看时间,这时学校该放学了,索性在街上随便逛逛。聪明的商家门口大都装点了圣诞树或是圣诞老人,挂上彩灯,节日的气氛甚浓。

“送香水、化妆品太俗气,而且也容易让人误会,毕竟跟那丫头做戏而已,我可不会傻得以为她会真的爱上我,不然被认为自作多情,步戴湾后尘可就惹人耻笑了。送布娃娃、玩具?妈的,她不把我当傻瓜才怪。送电玩、漫画、书籍?李星华那样的女孩看来不会喜欢,送了也白送。送画?好像还勉强吧,她至少挺喜欢画画的。”

老廖走进一家画廊。

里面装修简陋,冷冷清清,没有顾客光顾,看来生意不好。

洁白的墙壁挂着十几二十副油画,长宽不一,有大有小。有的是风景,有的是静物,有的是肖像,色彩运用、线条勾勒都不错,作者的技**底可以称得上高超,只是内容太过死板,没带上什么感情,自然不会有太好的作品。标价也很便宜,幅度在一百至三百元之间。

一位扎着马尾辫,打扮清新的中年女人迎上来,神色带着疲惫和对生活的无奈,笑问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詹妮斯画廊不仅有优秀的作品出售,还可以按照您的要求绘画肖像或是任何题材任何风格的画。”见老廖穿得犹如翩翩浊世佳公子。很有钱很骚包地模样,女老板认为金主来了,言语十分恭敬。

“我需要一幅画当做礼物送人,但是你这里展示的作品不太令人满意,就好像流水生产线下来的东西,很死板,不太让人感兴趣。”廖学兵装什么像什么,一幅名家派头,“就看这幅《多瑙河畔》吧,我都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看起来3G..NET描写的黄昏景色,却用上了冷色调,画面有点脏,看了只会让人压抑,完全提不起购买收藏的念头。”

女老板的生意不佳,画廊接近倒闭的地步。暗想任何一位潜在的顾客都不能放弃,便笑道:“尊敬的先生。外面都是不成熟的作品,让您见笑了,请随我到里面来好吗?一定有您满意地东西。”

转过一道门,里面骤然亮堂起来,几个木架上架着未完成的作品,画笔、颜料散乱一地。角落里堆放着一大堆画框。原来这是她的画室。

“请问先生想要送给什么人?”

“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你这里都是未完成的作品,似乎不太合适吧?”老廖感觉上当受骗,又见她神色如常,说不定珍藏着什么好东西。

“是为了爱情吗?我有一幅油画一直找不到好的买家,我想您一定独具慧眼地。”女老板在画架堆里翻找。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用白布包得很好的画框,“请稍坐片刻,我为您倒茶。”

“不需要了,打开看看好么?希望能比外面好一点。”

拉掉白布,廖学兵地眼睛放出光芒。油画上。周围暗淡的天空,一轮弯月挂在东角。朦胧迷人,一男一女并肩坐在草地上,只看到背影,在他们的前面,小河静静流淌。

温馨的场面透画而出,淡淡的初恋情怀扑面而来。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仿佛世间地喧哗和繁华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亘古不变的明月、河流与爱情。作画者观察的角度很模糊,好像既是一个忧伤冷静的旁观者,又像画中温暖的主角。

只看一眼,便再也不能移开视线,自己似要跳进画中一般,化身为那个男主角。这幅奇妙的画让人涌起强烈地代入感。

“多少钱?”老廖头也不回的问。

女老板有些迟疑:“两千,不,不,一千五百块好吗?这幅画足足画了三年,用尽心血,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人看得上,我也一直舍不得卖。但是画廊资金周转不灵,迫不得已,我相信您一定识货。”

“画里有故事吧?”

女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的,您的眼光真好。那是一段伤感地回忆,当时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最后他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这幅画是永恒爱情的纪念,忍心出售,是因为生活上难言的苦衷,不然我绝不会买的。”

廖学兵终于正经地看着这个女人:“你让我敬佩,画里蕴满真挚的感情,不是普通画家随便就能画出来的。它的价值不是一千五百块,而是一千五百块的一百倍。我很奇怪,你的水平很高,为什么落到如此田地?”

女老板苦笑一下,说道:“我没有任何名气,作品没有在任何比赛中获奖,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而且画廊的位置不对,但门面的租金还算便宜。”

外面大街上乱七八糟,活像是个大集市,发廊、修理店、杂货店,有的甚至在街边

铺块油布摆摊,人员来往复杂,说不定还有小混混隔三差五来手保护费,这样的地方能有好的买家才怪。

女老板的境遇触动了乐善好施的廖大善人。身上没带够钱,倒也不尴尬,打了个电话让管家泰瑞希尔派人把钱送过来,笑道:“你的画廊生意不是很好,是否考虑过另谋一份职业?”

女老板摇摇头:“我不学无术,除了画画以外什么都不会,找不到工作。”

仆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便开着名贵的跑车提着一箱钱过来,崭新的十五万元钞票放在女老板面前。

女老板惊慌不安:“这么多?您是不是打算买下我的整个画室?”

“我已经说了。《永恒爱情地纪念》是你开价的一百倍。”廖学兵找张白纸写下自己的名字,说:“如果对目前的生活不是很满意,你可以拿着这张纸条去银天娱乐公司找总董事长劳朗明,他会让你获得一份好的工作。银天公司可能需要画家为他们的电影、唱片画封面和海报。”

包好画,精神不是很集中的老廖在上面写道:“送给我的苏冰云。”本来是要写李星华,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名字,恍惚之下写错,竟然没有发觉。

……

在外头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学校已经开始上下午课。

返回办公室,把画放到桌子上。整个人躺进椅子里,两脚一蹬,伸了个大懒腰。

“咦,小廖,想不到你对我们的苏大美女贼心不死啊。”不知什么时候,一大堆人站在旁边端详包装布上的名字。口中啧啧有声,宋玉浩还拿着放大镜凑得很近。如同古薰店里地专家,眼睛瞪得老大,说:“没错,名字就是苏冰云,确信无疑。”

“啊?”廖学兵跳了起来,仔细一看。吓出一身冷汗,莫非我对苏冰云还抱有幻想,怎么会写上她的名字?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涂改,不耐烦道:“都回自己位子上坐好,打探别人**很好玩么?”

正在这时,郁金香高中第一美女。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美术老师走了进来。她实在不愿走进这间办公室,见到那个坏人,但同在一所学校任教,抬头不见低头见,工作多少会有交叉点。是不能避免的事。这不,为了一份美术兴趣班的学生名单。又得跑过来了。

“苏老师!”宋玉浩不知发哪门子神经,大叫一声:“今天怎么有空我们办公室啊?”

这吃掉小黄地坏人!苏冰云不想理会,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宋玉浩又叫:“苏老师,小廖刚买了圣诞礼物,打算给你一个惊喜。”《永恒爱情的纪念》包在白布里,谁也不知道那是一幅油画,不过既然有“送给我地苏冰云”字样,时值圣诞节,确信是礼物无疑。

任何公司单位里玩得比较好的男同事都会彼此互相作弄,学校也不例外,苏冰云以为他们在拿自己和廖学兵开玩笑,索性不再回应,免得他们得寸进尺。何况,这是个让人难受的话题,轻易不愿去想。

大家都觉得无伤大雅,余定楼仗着年级主任的身份,倚老卖老,拍了一记廖学兵的脑袋,佯怒道:“小廖,还不快把东西送过去,要人家苏老师亲自跑到你面前来吗?”

白布黑字写着“我的苏冰云”,老廖满肚子苦水不知该找谁倾诉。不做声不太好,但要真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开,这是送给李星华地!”他可真做不出这种蠢事。

苏冰云眼睛余光掠过,发现他桌子上摆着一块包装精美的东西,大家都在拼命吆喝,似乎不像是开玩笑,心脏开始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与此同时,廖学兵心里也在疯狂地转动念头,白布上的字写得很明确,大家都在盯着看热闹,不送的话自己就成了笑话;送的话,万一苏冰云再次拒绝,那自己可以跳下三楼了。

苏冰云假装没有听到同事们的嚷嚷,走向需要兴趣班名单地杨老师,紧张地思忖:“如果他真的很有诚意,我要不要原谅他?可是他为什么和李星华在一起?”

心不在焉递上名单,谈了几个有发展前景的学生,平日做事有条不紊的苏冰云居然前言不搭后语,频频出错,把这个班的学生说成那个班地学生,把油画说成国画。杨老师莫名其妙,还以为姜锋等人怂恿廖学兵的话语让她生气,说:“苏老师,不要在意,姜老师他们就是这样不太正经地。这几个学生我可以让他们的课余再宽松一点,适当减少补课时间,配合你的工作。”

第434章 冰释前嫌

事也谈完了,迟迟未见动静,苏冰云不敢、更不愿去看那个方向一眼,脚下虚浮无力,快步走出办公室。

廖学兵心想:“连名字也能写错,虽然是在潜意识当中,这说明我对她的心何曾少过一分?算了,跳三楼就跳三楼,最后一次,若还是没有结果,我就安心教书,本分做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跟着冲出,高声叫道:“苏老师,请等一等!”

姜锋说:“老余,赌吗?”赌的当然是廖学兵成功的机率,在众同事看来,希望渺茫得很。

“怎么赌?”

“苏老师接受小廖的礼物,算你赢,我请在场所有人去玉宇琼楼唱歌喝酒。不接受的话,我赢,你帮我们班做好新年晚会的节目安排。”

“做梦,这么赌我永远不会赢的。”谁也不看好可怜的老廖。

走廊上,廖学兵先看看三楼距离地面的高度,再拦住苏冰云。不用特别描叙,他此刻的表情比杨过还深情百倍,比郭靖还敦厚真诚,比萧峰还大义凛然,比田伯光还契而不舍,比东方不败还柔情似水。

“苏老师,希望你圣诞节快乐。”若是平时,后面跟着的一堆“祝你永享仙福,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之类的废话,这次再也不敢多说。

上面果真写着她的名字!苏冰云本打算拂袖就走。现在说什么也挪不动脚步。字迹刚劲飘逸,尤其是“苏冰云”三个字写得很用力,几乎划破白布。

没看错,根本就没看错,是廖学兵写地字。

到此为止,她苏冰云算是了解这个家伙的傲气与耐性。

女人永远都需要男人等,但也请别忘了,男人永远没什么耐性,等不了太久。

如果这次再拒绝了他,谁能知道他的耐性还剩多少呢?何况拥有一颗极度骄傲敏感内心的廖学兵能够做到这一步。连续好几次向她低头认错,自己不知道珍惜,反而处处刁难他,天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

美女们大都有个智商低微,情商丰富的脑子,苏冰云并不例外。两人之间一直误会丛生。偏偏没谁主动开口要解释一切。那个在喷泉草地上见到的美女和李星华都如横在心口的一根刺,事实上处于吃醋阶段的苏冰云从没给过对方任何解释的机会。

都市生活网络时代从来就不会缺少男女暧昧。

小苏妹妹还打算矜持一下。但又害怕迟疑得太久,骄傲的廖学兵会产生误会。她实在没有勇气面对他孤独远去地背影。

接过沉甸甸的画框,两人都没说话。走廊上没有多余的同事,十二月二十五日的空气很静谧,孩子们在远处的教学楼上玩闹,植物在缓慢生长。蛇和青蛙在洞里冬眠。

苏冰云屏住呼吸,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拿住画框的手有种使不上劲地感觉,《永恒爱情的纪念》!

太美了,这幅画美得不像是真地。色彩搭配极妙,红黄相配。相得益彰,彼此衬托,一眼看去就觉得暖洋洋的。比例协调,透视角度运用非常好,绘画无非就是色彩与线条的组合。造成视觉图案效果,这幅画的技**底都达到很高水准。

但关键不在此处。身为海大美术学院高才生、郁金香高中不可或缺的美术老师苏冰云马上发现这幅画蕴含的感情几乎裂布而出。上面有初恋地淡淡忧伤,热恋的磅礴情感,失恋的伤心欲绝。只是一个静止的画面,便讲叙了所有爱情故事,一个简单的场景,包含了款款深情。

禁不住低呼一声,心潮澎湃之下险些拿不住画框。抬起头静静看着廖学兵疲惫的眼睛,尚且怀疑自己仍在梦里,问:“这真地是送给我的吗?”

卑鄙的老廖很自然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谎话:“为了得到你的谅解,一个月以来,我跑遍中海地大街小巷,在没有你的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我焦虑失眠,心情难受无以复加。当看到这幅《永恒爱情地纪念》,我知道它一定属于你。”

苏冰云又惊又喜:“它叫做《永恒爱情的纪念》?”

“是的,世界上有种东西是可以永恒的。”

世间的色彩突然亮堂起来,苏冰云心思复杂,喜悦多过哀伤一百倍,重新包好画框,珍重地抱在怀里,说:“一起走走好吗?”

……

两人徜徉在通向后树林的路上。

“你为什么要和李星华订婚?”这是疑问在苏冰云心里横亘已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这其中确实有些小误会,不是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且听我慢慢道来。”廖学兵于是将当时李星华的家庭情况一一说出,为了帮她摆脱相亲对象以及学校无聊学生的

纠缠才不得已出此下策,同时强调自己与李星华清清白白,彼此兄妹相称,从不逾礼半步,对待感情严肃认真,又通过巧妙的语言隐隐透露自己和李星华在一起的时候同样禁止不住对苏冰云的思念。

“是我错怪你了。”小苏妹妹低声说。连李星华这么漂亮得倾城倾国的女孩都看不上眼,那天草地上那个庸脂俗粉的女人肯定是个天大的误会,或许自己当时看花眼睛也难说。连提都不敢提,生怕老廖认为自己鼠肚鸡肠,成天记挂那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人一路无语,小苏妹妹见气氛尴尬,却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怕勾起不愉快,只能尽找些废话:“你们班地戴湾老师又回来了。听说他发誓要铲除学生恶势力,会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不会的,不过我仍不知道如何与他和学生的关系。”廖学兵当下将戴湾的心酸往事说出。

苏冰云果然吃惊不少:“戴老师身上还发生过这等事,我可一点都不知道呢!对了,你们班的新年晚会打算怎么安排?”

“还不知道,一点也没有操办那种事的经验,至今还在头疼。”

两人谈了不少,渐渐打开话匣子,气氛比先前已经自如了很多。

“廖学兵,我们不要再冷战了好吗?”

老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当真喜出望外:“苏老师……”

“恢复到迷失岛那时候的关系好吗?”美女仰起秀丽的脸庞,眼睛云开月明,自有一丝沁入心田的宁静力量,话中已经有了向对方表白地意思,只是内容很淡,轻易听不出来。

此时此刻廖学兵却想起了绝不该想起的人。压制下激动心情,冷静的说:“那你和莫永泰那小子……”敏感的人胡思乱想的时间自然比平常人要多一些。何况这话他也不是无聊透顶才说的,那天在童话王国酒店两个人地手牵在一起乃是亲眼所见,绝无掺假,这同样是老廖心中的一根刺。

“莫老师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那你们怎么会一起去童话王国开房?”老廖有话要说就是快人快语,比不得苏冰云地欲语还休。

苏冰云吓坏了。不敢看他,低声道:“我没有和他开房,我们一人住一间的。”

“那你们为什么牵手,可以告诉我原因吗?”廖学兵轻轻地问。他的脾气很古怪,大声咆哮怒喊的时候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在乎,但冷静说话时才是真正暴风雨到来的前夕。

“我。我不知道……”

廖学兵说:“我有首诗要送给你。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这是唐代才子高蟾落第后所写的一首诗,抒发对当时科举考试弊端地不满。但此时用在廖学兵身上。换了一种意境,却是十分贴切。意思是说,你苏冰云是天上的碧桃,近日的红杏,美丽华贵无可比拟,再所难言,我廖学兵出身寒微,有如秋江之上的芙蓉,开不逢时,生不得地,又岂敢对你的所作所为有什么怨言?

用语平和,其实深含委屈。又有一个男人愿意看到自己深爱的女人手被别人牵着呢?

苏冰云想了好久才懂诗句表达地意思,脸上神采已是黯淡下来,两人之间互相不理解对方,蔓延不信任的情绪。“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解释的,你能信任我一次吗?我绝没有和莫永泰发生过什么。”

廖学兵突然觉得手臂被她挽住了,一个软绵绵的身体靠上来。

他的心一瞬间就崩溃了。

天啊,倾城绝色、心地善良地超级大美女主动向你示好,此刻若还能有其他的念头,我敢说你绝对爱上了陈有年。

“回到从前吧,我不想再欺骗自己地心。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也梦到了你,你明白么?”

天地间仿佛多了一道彩虹,那彩虹发出七色光芒,艳得刺伤眼睛。廖学兵时时意淫与苏冰云如何如何,怎么怎么,但其实心里明白得很,要追上大美女是一件非常的困难的事情,甚至从来就没有过期望,有的只是幻想。

“是,是真的吗?”老廖语气中有点不能自持的颤抖。

“是的。”

“日记我看过了。”

苏冰云急忙抓住他的大手问:“里面是什么内容?”

“日记没有欺骗你我。

第435章 超级教师

冬季天黑得很,小蓝落带上妹妹和同学们去全市最大的银色黎明圣光乞愿大教堂看神甫做弥撒。慕容冰雨要为电视台做节目,业务实在繁忙,居然无法脱身,好不容易抽空两人通了个电话又得挂了。李星华找未婚夫讨要圣诞礼物,四处遍寻不见,只好作罢,和黄伊芳等人去逛街了事。

廖学兵最终没能和小苏妹妹一起过节,因为小苏妹妹是个孝顺的乖女,要在家里陪伴父母亲。这种心思老廖很能理解,没有强求,如果能够,他也想承欢膝下,侍奉父母,可惜再没那个机会。

第二天学校董事会发布了一则吸引人的新通知。

“为了促进学校教育事业的发展,激励教师上进,经董事会长时间的协商讨论,决定举办‘优秀教师’评选活动,由全体学生投票产生……”什么?这根本就是个官方版本的“超级教师”,校方也太没创意了,好不好跟学生屁股走干嘛?

当然,因为是官方比赛,过程会正经、正式、严肃得多,权威性比学生们的自发行为不可同日而语,能够评上的自然不差,至少说明他在学生当中的威信绝对能够让人仰视。

“评选资格:任何一位在职的教职员工,无论教龄、科目、职位、班别,人人均可参与。评选方式:一月五日由学生投票初选十名优秀教师参加决赛。一月二十日举行决赛,获选教师在大会堂发表讲演,全体学生现场投票,得出最终结果。”

廖学兵忍不住又骂了句:“还优秀教师,连取个名字也破得不行,至少也该叫做‘宇宙无敌教师’才够威风。”八成又是哪个骚包董事看到学生给司徒部长送礼地场景,感动得不行,才想出了这么个依样画葫芦,没半点教育精神的评选活动,老师又不是看台上的演员。由得学生来评头论足么?

但待遇足够让人眼红心动。

“除了不能触犯国家法律以及校纪校规,可以采取任何办法拉取选票。获得票数最高的优秀教师薪水翻番,具有优先评高级职称的资格,同时还会奖励价值三十二万的大众汽车一部,若当选教师是班主任,则取消下个学期的班级任务指标。还会送到市里当做典型进行表彰。”第二名又有多少多少,第三名又将如何如何。总之好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这是老师得到的内部通知,贴在外面布告栏上的通知当然不可能将奖励办法堂而皇之说出来。

老廖有地是钱,不希罕薪水翻番,不在乎高级职称,有了顶级轿车宾利、法拉利和凯迪拉克,看不上大众。更不愿意当做兔子似的拿到市里供人观赏。其他什么都不关心,他只看到了“取消下学期班级任务指标”一条,那即是说,不必再接受董事会硬性要求每班学生期中、期末考试要达到多少平均分的要求,这一点相当诱惑人心。

评选获得校长和史密斯夫人等人的同意才有可能进行的,因为这个活动奖励丰厚。所以实际操作起来有利有弊。激发了老师们的上进心,同时也会造成他们之间地恶性竞争,长期下去影响团结。

不管说什么还是静观其变的,自己不趟浑水。如果实在有利可图,大家都觉悟性高。纷纷谦让,竞争对手只是陆诚达、吕凯等几个三流货色地话。再跳出来搅风搅雨不迟。

姜锋抖着盖上红色印章的通知笑道:“我决定了,为了汽车、薪水和高级职称,拼着老脸不要,怎么着也得搏一把。我老婆说人家是主任,我也是主任,可我这个主任说出去怎么就那么丢脸呢?不行,一定要奋斗!”

“老姜,您看我好几年来兢兢业业,至少也得选上前十吧?”陆诚达说。

“滚,你是败类中的前十。”

这边厢的老师们虎视眈眈,二年二班的学生也在为了班干部位子而磨刀霍霍。

崔政最想拿下的是班长宝座,这样可以助长他地威信,老廖发话的当天已经活动开了。晚上就请几个要好的朋友去“卡其诺”点心屋海撮一顿,跟他们商量具体拉票事宜。第二天有个同学弄丢钱包,没钱乘车回家,崔政二话不说掏了五十块递过去;夏惟惨遭三年级学生恐吓,他又挺身而出,喝退强敌,当真威风得紧,宛若古时仗义疏财的大侠。

学习委员几乎无人问津,学生们不爱学习可见一斑。

生活委员有丁柳静、欧阳丽芳、陈有年参与竞选。这是个不冷不热的职位,大家也没太大兴趣,几个参选学生大都在生活上照顾、管理别人有特殊兴趣。陈有年同学积极得要死,隔三差五就去宿舍帮人叠被子,打扫卫生,甚至还强烈要

求帮叶玉虎洗内裤,但是被叶玉虎以更坚决的态度拒绝了。

体育委员可就热门了,连女生们都踊跃报名,不为别地,只为可以经常性接近大帅哥莫永泰。潘海成迟疑一天之后决定参加,当初跟关慕云等人立下誓约,非要搞疯莫永泰不可,这样会多几层机会。蒙军当仁不让也报名了,意思很简单,容得下你这个新转学生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么?王龙不甘心位置被夺,于是大冬天里三个男孩脱光衣服大秀并不发达的肌肉的事常有发生。

还有文艺委员,这是个讲究技术和头脑的职位,目前有四个候选人,吴春杏、陈璇宁、艾紫莹、四眼仔。四眼不好这口,是叶玉虎和崔政硬推他上去的。

最后剩下一个,语文课代表,竞争史无前例地残酷,计有关慕云、李玉中、张乐馨、慕容蓝落、周安、沈芷卉、苏飞虹等无数高手,人人各怀鬼胎,当上课代表接近廖老师各有其目的。

廖学兵走进教室,放下讲义本说:“由于新年舞会将至,以及分担我地负担,我想先来投票选举文艺委员吧,另外我会根据这几天大家的表示指定新的语文课代表。”

“怎么这么快?”四眼不满:“我都还没准备好呢。太公平了,女生在这方面本来就有天生的优势,还叫不叫人活了?”

“那你可以慢慢准备,等明年换届选举再参加。”

吴春杏说:“马上进行投票吗?人家好紧张,阿政,等下你要投人家一票。”

崔政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见。既然暗中支持了四眼,就不可能改投你的票。

为了配合“戴湾精神病突击行动”,几人做了精心策划,将四眼挺到文艺委员的位子上,是打算在布置舞会会场时由他掌握主导,安排伏笔,到时候将会给戴湾致命一击,让他万劫不复,再不行改对象为邱大奇也是可以的。

“愿意当选班干部,为大家做贡献,无条件服务,呃,当然不会无条件,如果表现得好,学期结束后我将对他进行额外奖励。现在志愿者可以上台报名。”

丁柳静马上就激动了:“老师老师,有什么奖励呢?是不是你的一千个吻啊?”慕容蓝落想把她拖出去喂狗。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有人问是不是汽车别墅,有的猜廖老师将要以身相许,有的觉得又是钢笔、笔记本之类的老套把戏。崔政等人认为老廖只会开个空头支票,但马上有人对他们进行反驳:“廖老师守信用着呢,上次说去碧波湖,最后不也是去了吗?”

“呃,课堂上请不要讨论无关话题,四眼,哦,不,胡策同学,看你两眼放光,有兴趣吗?”随即又摇头道:“你生性跳脱,活泼好玩,心思机敏,可惜责任心太弱,不适合当班干。”

对四眼的性格特点说得很准,幸好是在课堂上要保持形象,否则老廖贬损的话不知会有多少才算完。

四眼的脸立即涨得通红,振振有词道:“学校不是一直强调要有上进心吗?我正因为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才千方百计想利用当选班干的机会督促自己,我相信在同学们的监督下,在老师的教诲下,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

廖学兵对他刮目相看:“好小子,士别三日,词锋竟也变得如此锐利。”

当下几个候选人上来报名,老廖本还打算搞个竞选演讲的,又觉得太过夸张,助长歪风邪气,还是等到班长竞选的时候再搞。

哦,艾紫莹,这可是小蓝落的闺中密友,要不要给她一点便利呢?老廖随即暗中摇头,连任命一个小小的班级文艺委员也耍手段,任人唯亲的话,那自己就不是顶天立地的飞车党老大了。

在黑板上写下四个人的名字,“大家开始投票吧,过程很简单,随便找一张白纸写下自己中意的人选,放在讲台上。在这里我很诚恳地告诉大家,一定要选择你认为最适合干这个职位的人,不应该只选择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古代有八种为人称道的德行,分别是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其中孝、忠、信、义占了很大部分。你们别以为投票给最要好的朋友就是友情了,如果他不合适做文艺委员的话,在其位而不谋其事,那样反而害他,是为不义,大家可想清楚了。

第436章 贿选

小蓝落最喜欢老师这副侃侃而谈的样子,神采飞扬,又有严肃认真,成熟感性,最是迷人,只看得心神迷醉,双眼发直,后来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蛋烧红,低下脑袋。

大家拿出白纸,仔细思考,不知该选谁好。有的心中早有主意,提笔刷刷写下名字,没半分犹豫。

正当老廖摸着下巴认为自己一番教育有了成效时,四眼突然跳起来叫道:“是兄弟的都投我一票啊!如果我当选了,晚上请大家去啃得鸭快餐店!”

“啃得鸭?这年头还有谁去快餐店的?你嫌垃圾食品吃的不够多吗?”小蓝落冷冷地替艾紫莹打击竞争对手,随后笑道:“大家听好了,都投艾紫莹吧,她既会唱歌又会跳舞,还会美术设计,布置舞会现场再合适不过。最重要的是,投了艾紫莹的同学,晚上我请去玉宇琼楼吃满汉全席。”

贿选,这简直是**裸的贿选。而且是慕容蓝落在公开地给同学们许诺好处,廖学兵产生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打算当场剥夺他们的参选资格,却见艾紫莹神气中颇为无奈,心想一定是蓝落自作主张。

当众不好落她面子,只能等回家后再慢慢教育,这倒也是一项原则问题,不能让孩子把眼光光盯在利的一面,以利换权的手段最不可取。

慕容蓝落自觉高出四眼一筹。配合着同学们放光地两眼和饥渴的目光,正洋洋得意,猛然看见廖学兵冷冽的眼睛,不由吃了一惊。两人性格脾气相近,立即明白其中含义,心道:“老师好像不喜欢我这样做……可是紫莹她那么想当文艺委员,应该怎么办呢?”

叶玉虎也是个心思灵巧的孩子,马上就看出廖老师不太高兴他们的做法,在后面悄悄捅了捅四眼的屁股,说:“妈的。臭小子给我收敛点,不然廖老师可能会洗你的牌。”

四眼回过神来,大声说:“大家都投我的票吧,我保证能够让我们班的文艺事业蒸蒸日上,在我地努力下,一定会让二年二班的学习与娱乐齐头并进。课余生活多姿多彩,同建一个美好的明天。”

崔政带头鼓掌。他那帮死党纷纷附和,气氛很是热烈。蒙军高叫道:“四眼是当之无愧的文艺天才!他是米凯朗基罗转世!达芬奇重生!你们不投他的票,就是良知泯灭,就是扼杀天才!”

四眼笑嘻嘻地左顾右盼,对天才之名坦然受之,间或又用眼神威胁一下不愿投他票的林小肯。

周安在慕容蓝落地授意下小声说:“还是投艾紫莹的好。因为,因为她很能干,很、很有理想,我觉得她一定会圆满完成廖学兵布置地任务。”叶玉虎等人也有威胁过周安,不过总而言之,男人更容易受到女人的摆布。

叶玉虎眼看明摆着拉票不成。改用手机发送短消息,极力陈诉四眼当选后对大家的好处。

“开始投票了,第一排座位的,依次上来。周安你先,磨蹭什么呢。”若不是周安舞蹈功夫还未有成就。廖学兵是很想让他谋个一官半职的,毕竟这个同学比较好控制一点。

每一个同学到台上投下自己神圣的一票。慕容蓝落和四眼等人就会恶狠狠地瞪着那人,口中碎碎念叨不知什么咒语。四眼地啤酒瓶底眼镜片令眼睛看起来更为凶恶,“不投我的票我就把你网络聊天纪录给翻出来公布。”

看到学生还算配合,至少表面上很规矩,老廖心里甚为欣慰,毕竟,这样的课堂纪律能有多少老师办得到呢?戴湾?发十次神经病再说吧。邱大奇?爱车没被抬去废旧回收站就够万幸了。看来学校举办的“优秀教师”,老子不敢位居司徒部长其上,至少也能名列三甲吧?

终于投票完毕,点了张乐馨的名字:“张乐馨同学,现在请你上台,由我唱票,你负责统计,就写正字,每念一个人的名字,你划下一笔。”这女孩学习努力,每次交上地作业本都干干净净,字写得工工整整,对她的整体印象要比别人好上很多。

老廖略微浏览手上的纸条,暗道:“该死的四眼,怎么这么多人投他的票。看来一定是事先策划好了。他们要当文艺委员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莫非为了三十一日地新年舞会不成?”

自己最讨厌徇私枉法,这时自然不能偏袒艾紫莹,只好按照纸上所写念出一个个名字。大家都很激动,这可是班里一年多来的第一次民主啊,虽然候选人用了很多手段,至少他不是老师直接任命地,而是同学亲自选出来的。

慕容蓝落看着四眼名字下的正子越来越多。闷闷不乐,悄声对艾紫莹说:“对不起,没能帮上你的忙。失望,不过没在脸上表露出来,笑道:“没关系,廖老师那么公正无私,只要四眼做得不好,一定会撤他的职,到时候我还有机会。”

“恭喜胡策同学,你们的第一位班干已经诞生了。”廖学兵看到四眼的得票已经超过半数,带头鼓掌,虽然心里还存在疑问,为了表示坦荡,也只能这么做。他要让学生们知道,他廖学兵不是个独断专横的老师。

四眼起立向大家鞠躬致意,笑道:“为了答谢大家,我一定努力干好这份工作,投我票的人下午放学后不要走,都去啃得鸭,我请客。”

刚才附和老廖的掌声只是稀稀落落,现在已经变成掌声雷动。

“后天是星期五,下午进行班长选举。胡策,你今天晚上回家后做好新年舞会的策划书,做为上任后的第一份工作,一定要好好完成,不可投机取巧。”

叶玉虎、崔政对视一眼,都是不可抑制的兴奋,可以亲自参与舞会现场的布置,戴湾将要怎么死?

“那就先这样,下课。”

“老师再见。”

廖学兵夹着书本走下教学楼,打算晚上去四眼家进行家访,跟他开诚布公谈一谈,看看这小子肚子里到底有什么鬼主意。

一辆酷眩之极的黄色蓝博基尼驶入校园,漂亮的甩了个车尾,喷出一道淡烟,就这么横在路中间,霸道之致,正好挡住廖学兵的去路。身边的学生都叫道:“哇,好酷的车。”

廖学兵最先想到的是莫永泰:“敢情小白脸又来耍威风了,嘿嘿,他那头脑再怎么耍,能是我的对手么?”再一想觉得不对,莫永泰是内敛型的扮酷,千方百计要装做翩翩佳公子,讲究绅士风度,万不会如此张扬,到底是谁呢?

是叶小白那骚包货么?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等漂亮护士帮忙换尿布呢。

是敌人?有谁这么不张眼,是不是想让蓝博基尼在三十分钟内化为废铜烂铁?

不过在校园里还是低头做人的好,他用手指划拉一下乱发,点了支香烟就这么从跑车旁边通过。

“哗!”“哇!”“啊!”“呀!”惊叹声、抽冷气声、高呼声纷纷从身后传来,学生们人人震惊得不像话,就好像见到飞机的野人,头一回逛进大观园的姥姥,第一次看到裸女的处男。

老廖耐不住好奇心,回头一看,和没见过世面的学生,他也被彻底震撼了。

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女人打开车门款款走下。长直顺滑的乌黑头发像绸缎一样亮泽光滑,随风荡起几缕,像丝一样飘逸,如水般柔软。天!光是头发就这么美了,那还得了?

那女人戴着大号墨镜,遮去半边脸庞,鼻梁挺直,樱唇鲜艳红润,有若滴露的玫瑰,下巴的弧度完美,长形鹅蛋脸,皮肤细嫩,阳光下可以看出是没化过妆的,清新秀气,初一看仿佛娇俏可爱的邻家少女,再看又好像性感成熟,高贵典雅的女明星。

数种迥异的气质在她脸上交织,竟是十分完美的结合起来,连慕容冰雨、苏冰云、李星华也要比她逊色好几分。关二爷!世间竟有如此女性,您的貂禅姐姐一定也追不上她。

在她跟前,太阳月亮都丧失了光芒,最美丽的花朵也跟残花败柳差不多,最晶莹夺目的钻石也会变成玻璃。

这么一副倾城倾国,足以让众生颠倒的容貌,除了科学家利用长期的科学研究最符合人类生理学、对称、平衡的物理学、审美观制作出来的电脑合成图才勉强可以比拟。

前凸后翘、玲珑有致的身材,每一个地方都匀称无比,多一块肉嫌多,少一块肉嫌少。大概一米七二的身高,配上乳白色的小收腰外套,短裙,尤其是那双修长浑圆秀美的丝袜长腿,足够让人死一万次都不嫌多。

她一站在蓝博基尼的旁边,便把一辆价值百万的好车衬得如同拖拉机般平凡。

为她的容光所摄,一干心思龌龊的男生竟生不出猥亵之心,甚至有不少人都自惭形秽地垂下眼帘。

第437章 廖学兵的妹妹

廖学兵终于回过神来,手搭在车头,抖着腿,喷了口烟,得意洋洋地笑道:“美女,今天天气不错,叔叔带你去童话王国玩碰碰车如何?”

见绝世美女看着自己不说话,老廖越发轻佻,另一只手还不自觉地在裤裆下挠痒,笑道:“美女,你的大腿好白,给叔叔摸一下怎么样?反正不会少块肉。”

竟然亵渎比慕容冰雨还像女神的女神,是可忍孰不可忍?天下竟有如此猥琐的男人!学生们的情绪被点爆了,有人叫道:“杀了廖学兵那个人渣!”“切他小**下来炒黄瓜!”“把他关进动物园去展览,不收钱的,谁去看还倒贴!扔臭鸡蛋一次送五块,扔石头的送五十。”

绝美至极点的女孩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如廖学兵一样深邃的大眼睛,幽幽似一泫清泉,静静若亘古恒星,带着好比巨大旋涡的力量,能够轻易将人魂魄勾走。

“哥!”

女孩轻轻叫了一声,扑进廖学兵怀里。

温香软玉抱满怀,老廖一下傻了,傻得很彻底,脑袋变成完完全全的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个女孩从小在他膝下玩耍长大,为他缝补衣服,洗衣做饭。廖学兵也为了这个女孩节衣缩食,饱饭不敢多吃几口,全都让给她,为了她而去痛殴别人,为了给她做竹制地玩具牺牲了整个暑假。

这就是他如假包换的亲生妹妹廖幽凝。

“哒啦”一声。有人的下巴掉到了地上,更多的是眼镜片碎了一地。没有人不相信火星撞地球的日子提前来临。“对,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很多男生都在拼命揉眼睛,以为学习过度紧张导致幻觉产生。

上帝,光是穿件地摊上买的冒牌西装,头发也不梳,乱糟糟的像个狗窝,嘴里还叼着劣质香烟,随便吹声口哨就能让绝世美女投怀送抱?他还是人么?

“豆腐呢?给我一块豆腐。我要撞死!”

“有没有尿?给我一泡尿,我要自溺!”

“有没有月经带?给我一根月经带,我要上吊!不过死之前先勒死人渣廖!”

已经有人四处寻找锄头扁担打算先乱棒打死廖学兵,再拿去浸猪笼。

这个场景对头脑发育未成熟的学生造成极大的心理影响,二零零七年底突然在中海流行起一种全新的耍酷方式,几乎每一个男生都不再梳头。身穿一件皱巴巴地西装,有事没事就像羊癫风似的抖着大腿。即使胯下没痒,也要隔几分钟就伸手去挠上一挠。

……

当年父母逝世,大哥带小妹出走,两人已经整整十年未见。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年?

“哥,你好像变了。”廖幽凝双手环住哥哥的脖子,不顾众人目光。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廖学兵仍处于呆滞状态,许久之后,咽喉咕哝一声,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幽幽,跟大哥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回来?”

突然脖子微微有些凉意,怀里玉人肩头颤动。廖幽凝无声抽泣,眼泪一滴一滴滑落,说:“哥,我想你。”

廖学兵吃了一惊:“那老东西亏待你了?别怕,哥哥永远是你的避风港湾。那老小子肯定连吃饭的钱都挣不了。别让人关进监狱就足够放鞭炮庆祝了。走,哥哥带你去吃好吃地。”

廖幽凝微微掂起脚尖。在他脸庞亲了一下,泪花还在眼眶里闪动,脸上已漾出甜美的笑意:“哥,永远都是你最疼爱我。”

几乎所有学生地脑海都响起一道炸雷,妈妈呀!绝世美女居然主动献吻!天理何在?公道何在?这个世界还有前途吗?人类还有未来吗?全球变暖还会停止吗?

廖学兵眼光瞥见蓝博基尼,心道:“这么好的车,老小子混得也不比我差,不过妹妹回到我身边就是好事。”淡淡一笑:“先回家吧,哥哥有话和你说。”

“哥,抱我上车。”

“还是那么爱撒娇。都长大了,让人看见多不好。”

“不行,就要抱,不抱我不走。”

兄妹俩感情极好,廖学兵从来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虽然十年没见,可是一切晃如昨日,根本没半点生疏。

于是在数名学生当场昏倒,有人口喷鲜血,有人吐白沫的情况下,卑鄙无耻的廖老师拦腰抱起绝世佳人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不平静的郁金香高中开始流传一个传说。为了增强传说地戏剧性,越传越是离谱,廖学兵完全变成一贫如洗、狼狈不堪的光棍汉。

“喂,喂,你们知道吗?那天廖老师只穿一双破草鞋,刚从外面讨饭回;来

手里还拿着两个烤红薯,那身上的老泥,没有三斤也有五斤,浑身臭烘烘的就跟掉进粪坑差不多样子,后来突然来了个天下第一大美女,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听到传闻的同学马上就被吊起胃口。

“你别不相信,廖老师给美女送了半边红薯,那个女的当场和他拥抱接吻!妈地,我亲眼所见,若有掺假,叫我天打雷劈,我爷爷奶奶被人从坟里刨出来鞭尸!”

“红薯多少钱一斤,我也买一个送给李星华。”

蓝博基尼开往滨海路月神山的路上,廖学兵经过短暂的心潮滂湃之后,又变回吊儿郎当的模样,斜斜靠在副驾驶位,一只脚搭上妹妹的大腿,问道:“这几年过得如何?我以为你们把我给忘了,老小子没虐待你吧?”

“大哥对我很好地,不过具体情况他不让我说,我答应了,也就不能说了。我很早就想回来陪你了,可是大哥不让,真没办法。”

“哦,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有哥哥养你呢,不比他差。”

廖幽凝甜甜一笑:“当然了,哥哥不养我还有谁养我?”

老廖又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工作单位地?”

“那还不简单,你一直在惹是生非,想找不到你都难。搬家到什么地方了?滨海路这里环境还真不错,挺怀念的,小时候你说长大了就搬来中海,现在总算实现梦想了。”

“我住的地方叫月神大庄园。”老廖微微有些得意,在居住方面,大哥一定比不上自己。

车子驶上环山公路,周围常青植物郁郁葱葱,欣欣向荣,没一派冬季的气氛。

“看到没有,这一带都是我的。这树长得怎么样?从东北移植过来的红松,有五十多米高,冬天了还会有小松鼠在里面做窝。”

“哥,你不会是帮人家看守林场的吧?”廖幽凝许久才憋出一句。

廖学兵差点没当场喷血:“小妹!太伤我的自尊了!等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富豪生活。”

两人聊起别后日子,均是感慨万分。

汽车开进大庄园内,红墙绿瓦,游泳池、网球场、停车场、电影院,十数栋豪华别墅在风中傲立,廖幽凝没觉得惊讶,浅浅一笑:“哥,你过得真不错。”

老廖从妹妹淡然的神色判断出大哥条件也不差,争强好胜的心理马上消失了,说:“带行李没?没带的话我和你去买几件衣服,晚上去温泉泡澡。家里还有很不错的厨师,对了,我还有个女儿。”

“女儿?”廖幽凝停下车子,扭头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里:“哥哥什么时候结婚的?你答应过我,嫂子必须过我这关才能结婚的,说话不能不算数。”

“没结婚!”老廖挠挠头,很无赖的摸了摸妹妹的大腿,说:“我们梨花镇老谢家的孩子,谢如霜。老谢前些日子挂了,他拜托我照顾他的孤女,于是我便收做养女。”

“谢叔叔死了?”兄妹俩一个称老谢为兄弟,一个称为叔叔,也不觉得辈分乱套。

“是的,我后来活埋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廖学兵将事发缘由一一道出,并不隐瞒半分。

廖幽凝狠狠推开他的手,“哥!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都忘记了吗?”

“啊?答应什么?给你买棒棒糖?新的裙子?做竹蜻蜓?帮你写作业?帮你在试卷后面冒充爸爸的笔迹签名?”

廖幽凝摇摇头:“你答应过我,不对任何人使用暴力的。”

当时十四岁的廖幽凝生得楚楚动人,水灵灵的犹如出水芙蓉,颇为招引狂蜂浪蝶。有一天遇到街上小混混调戏,争执当中撕破了袖子。廖学兵气愤不过,扛了两把菜刀追杀混混,把其中一人砍成残废。

第二天去上学惨遭三四十人围殴,被打得鼻青脸肿,口吐鲜血才逃跑出来,回家后足足养了半个月的伤。

妹妹看着他那副凄惨模样,哭了半天,要他答应自己从此不再打架斗殴,寻滋生事,老廖当时倒很老实的答应了,后来干什么坏事都很小心地避开妹妹。

为了报仇,将菜刀藏在自家后菜地里,直到送妹妹去上学后才回家扒出来,花了二十多天功夫找当初打自己的混混,一天一个,轻则打个半死,重则剁掉手指,剩下的看他如此凶悍,纷纷躲起来,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找廖家兄妹的麻烦。

第438章 兄妹情深

“我听大哥说了,你还组织了什么叫做飞车党的混混到处收保护费,敲诈勒索,是不是这样?”

老小子倒是消息灵通得很。老廖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道:“好像是吧,不记得了,那都是好几年前了。”

“那你重新答应我一次,不准使用暴力。还有,哥哥这么多年来一定有很多女朋友,就由妹妹替你挑选,妹妹看不上眼的,就不能要。”

“好吧。”我就不信你连大明星慕容冰雨都看不上。

廖幽凝行李简单得很,只带了几件换洗衣服,拎在手里,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挽住哥哥的胳膊,亲热地走进别墅里。

“装修还不错,有那么一点点味道。这个灯具不太好看,最好是换个青铜的。那幅风景画与整体风格不太协调,这里又不是旅馆,我看得挂你的正统肖像画才够气派。”廖幽凝马上自动行使女主人的权力,吩咐仆人们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办。

“那张桌子怎么能那样放呢?最好是距离沙发六十公分。门把手都是用白银,太俗气了,改天得通通镶上钻石。”

老廖只能苦笑:“你当哥哥这里是开银行的吗?”

正说着,女管家泰瑞希尔走下楼梯,正要向老廖行礼。廖幽凝狠狠掐了哥哥一把:“老实交代。为什么在家里藏了女人?”

“她,她是女管家泰瑞希尔,我房子这么大,没个人照顾不行,不然谁帮我洗衣服买菜做饭啊?”

“我特意回来就是专门为了帮你打理生活地,好吧,就让她当管家,我当监督。走,去看看你的房间布置得怎么样。”廖幽凝的脸变得很快,拉起哥哥上了二楼。“说,哪间是你的卧室?”

“尽头那间,先等等。”廖学兵抱住兴致勃勃的妹妹,说:“先给爸妈上炷香。上次回梨花镇我把他们带回来了。”

二楼的小客厅向东的墙壁有父母遗像,前面一个香炉盆,老廖每天起床都会向父母问候。除非喝得太醉起不来。

弄了两个蒲团,拉妹妹一起跪下。点了三炷香,对遗像说:“爸,妈,现在妹妹回来跟我一起住了,让那老小子做个孤家寡人吧。”

“你倒对大哥耿耿于怀。”廖幽凝依言祷告,祝愿父母在天之灵得享清福。保佑自己和哥哥平平安安。

“走啦,去你房间看看,藏了什么好东西,有没有女孩子来过,我都要检查的。”

廖幽凝在衣柜的夹缝里找到一把小钥匙,笑道:“就知道你的东西藏在这里。瞒不过我。”

老廖满头大汗,想要抢回钥匙:“喂,那又没什么,咦,那把钥匙怎么会出现在衣柜里?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廖幽凝轻巧地躲开他。“看你急成这样,没秘密才怪。”在房间里东翻西找。这里敲敲,那里摸摸,终于发现了床头柜地暗格。

“不要!”这种丑事万万不能让妹妹发现,廖学兵收起玩闹之心,使出降龙十八掌,运起九阳神功,飞身扑上,将妹妹压在下面,一把夺过钥匙。

“哥,你又来了。”廖幽凝也不生气,反手抱住他说:“藏了哪家女孩的情书在里面,搞得这么紧张哪?一定是失恋了才想留为纪念的吧。不要怕,妹妹帮你挑个好的。”

兄妹俩相拥着聊了一阵,廖学兵说了很多学校里有趣的事情,逗得妹妹咯咯笑个不停,总算令她忘记床头柜暗格的秘密。

去餐厅吃了几个点心,廖学兵又带她去后山温泉洗澡。

路上廖幽凝不停赞叹这里地风景宜人。

与慕容冰雨的初次温存场所已经封存起来留为永久地纪念,现在他们去的是另一边,和原来的风格一致,都有巨石屏障,里面铺垫大理石成为一个小池子。

“小妹,你先泡着,要是觉得无聊我让泰瑞希尔过来陪你。”老廖介绍完毕温泉的装饰布局,药用价值,享受程度,让仆人送来毛巾和换洗衣服,转身要走。

廖幽凝拉住他:“哥,陪我聊天嘛,我跟你的女管家又不是很熟。要不,你和我一起洗好不好?”

老廖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你都是大姑娘了,哪还能像以前一样?”

“你要是不陪我,我就回去跟大哥一样过了。哼!”廖幽凝佯作生气。

“好吧好吧。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呢,对了,交男朋友了吗?”兄妹两亲密无间,比情人还像情人,小的时候家里没有多余地床铺,两人还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老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没!”廖幽凝答应得很快,“只有像哥哥一样优秀的男人我才可能看得上,但是这样的男人世界上一个都没有!”

“哥,帮我解这颗扣子。”

“哥,帮我搓背。”

“哥,不准胡思乱想!”

廖学兵满头热汗,不知该如何是好,血浓于水的亲情使他们**相见倒也不尴尬,只是十年来妹妹发育得很好,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屏息静气,让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才有惊无险度过难关。

“哥,你身上伤疤怎么这么多?不是说过不能去打架的吗?你看看你这身,没有一千次也有九百九十九次了。还有肩膀这里,伤口还没好,你……你要是出什么事我还能一个人活下去吗?”廖幽凝满脸怜惜,轻轻抚摸他身上的疤痕,“答应我,不能使用暴力。”

“不用就不用,我通常都是以德服人地。”

“不行,你要发个誓言。”

“好吧。”廖学兵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先说好,如果别人挑衅我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不在此例。呃,我就对爸爸妈妈发誓吧,如果我对无辜的人使用暴力,就让妹妹永远都不理我。”

“这样才乖嘛。”廖幽凝轻轻亲了他的脸。

……

从温泉返回,已是下午五点半钟。

廖幽凝盯着坐着沙发上的慕容蓝落,慕容蓝落同样也盯着她。两个女孩一大一小,如斗鸡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哥,她是谁?”那个小丫头怎么会在哥哥家里?

“老师,她是谁?”这个女人如此美丽,比苏冰云就相当于草鸡跟凤凰的距离,她,她为什么依偎在老师身边,情况有点不妙。

两个女孩地口气都不太友善。

“蓝落,小霜,过来,叫姑姑。小妹,这是我的学生慕容蓝落,这是老谢的女儿,现在也是我的女儿谢如霜。”廖学兵坐回沙发上,为大家做了介绍。

“啊,姑姑!姑姑长得真漂亮!”慕容蓝落看见廖幽凝,不由分说紧紧抱住老廖的另一只手,“老师,我还有个姑姑,怎么以前从没听你提过呢?”

“大人的事,说了你们小孩子也不懂,吃过饭了吗?吃饱了就回房间做作业。”廖学兵终于板起一副严父的面孔。

“我怎么不懂啦?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小蓝落撅着嘴表示不满。

还是谢如霜乖巧,让仆人倒茶后亲自双手奉上,说:“姑姑请用茶。”

廖幽凝朝谢如霜点点头,意示嘉许,轻抿了一口,说:“哥,既然是你的学生,怎么会带来家里住呢?她父母没意见吗?”

慕容蓝落分不出老师和她的关系,不过看两人的眉眼倒很相像,只是这个老师的妹妹都二十三四岁了,怎么还像小女孩一样抱着老师呢?忙抢着道:“姑姑,自从读书开始我就和老师相依为命,他……他就像爸爸一样呢。”

在外人面前,廖幽凝严肃了很多,说:“好吧,不过老师和女学生住在一起,终究会让别人说闲话,慕容蓝落同学,你家住在哪里?稍微收拾一下东西,我送你回家吧。”

“啊?你要赶我走?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还不知道呢,不行,要走你走,我不走。”

廖幽凝只是以为慕容蓝落与哥哥关系一般,联想到老师学生同住确实对名声有损,是以才出此言,倒并不是故意针对她,见小蓝落如此凶悍,不仅有些生气,淡淡说道:“我的哥哥叫做廖学兵,他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就是女主人,有权力管理这里的一切。”

慕容蓝落傻眼了,连忙抱着老师,扮起可怜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中雾气朦胧,眉头深皱,当真我见犹怜:“她,她要赶我走……她是坏女人……”

廖学兵当然绝不同意此事发生:“小妹,蓝落你们两个不准吵架,不然我打她屁股。”

廖幽凝脸蛋微微烧红,心想:“哥哥对这小丫头片子如此着紧,难道想把她养大当做老婆?先探清楚哥哥的心思再说。”始终是心思成熟的女人,继承了廖学兵的沉稳冷静,笑道:“蓝落,不好意思,姑姑说错话了,姑姑不会赶你走的,除非你主动要走。”

第439章 竞选

即使是富豪家庭,也不可能随便买个一百多万的发夹,因为这实在是太奢侈了。苏飞虹的一声轻呼,立即让周围女孩子都围拢过来,看着慕容蓝落的发夹,眼光中满是羡慕和妒嫉。

慕容蓝落惊了一下,变成暗喜,心道:“原来姑姑那么有钱,一定要榨干她才行,叫如霜配合我的工作,哼,有老师罩着,她总不会太为难小孩子的。”

苏飞虹又恭维几句,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慕容,你和廖老师关系最好,能不能麻烦一下,等下跟老师吹点小风,让他在竞选时稍微说我几句好话。元旦我请你去童话王国怎么样?”

公是公,私是私,因为帮艾紫莹搞贿选的事,慕容蓝落昨天回家挨了一顿臭骂,当时整整帮老师捶了一个钟头的肩膀才让他不再生气,这次不再敢答应苏飞虹的要求,随口敷衍道:“我尽量试试,不过老师一定不会答应的。”

叶玉虎集团的实力最为强大,四眼、陈有年两个同党已经在沿座位发传单,上面印有崔政同学的“施政理念”,倒也颇为正式,先自我介绍一番,我叫某某,历年来得到何种荣誉,为班级做过什么贡献,当然和陆诚达一样,吹牛浮夸的事迹居多,连老廖亲自领导才获得的全校足球联赛冠军也被大笔一挥,归于自己名下。接着阐述施政纲要。如何维护班集体荣誉,如何帮助同学上进云云,自以为是地成分多,实际能操作的少。

最下面一排小字才是最吸引人的:投我一票,胜造七级浮屠,晚上六点半,青龙街“流金岁月”有请。“流金岁月”是青龙街著名的高档娱乐场所,比玉宇琼楼并不逊色多少。

发传单的时候同时还会向合适的人发出威胁:“给我规矩点,投了票有得你吃有得喝,如果不投。后果怎么样你自己知道。”

传单发到苏飞虹位子上,四眼不敢多说,放了便走。苏飞虹冷笑道:“同学,不要乱扔废纸!”拿起看看,笑声更怪了:“哎哟,这崔大官人颠倒黑白的功夫实在令小女子佩服。足球场上你只是一名小队员,什么时候变成以你为核心的领导下才捧起校园大力仙杯了?”

面对**裸的挑衅。崔政装作无动于衷,若无其事地说:“任你横加诽谤,公道自在人心。晚上的流金岁月去吗?”

“哼。”苏飞虹眼珠一转,对沈芷卉说:“帮我拉拉票好么?”

二年二班女生贝晓丹退学,但又有两个新转学生,总共二十七人。比二十二个男生多了五个,如果能把女生都集中起来,那就稳操胜券了。

学生时代地拉票工作,无非是请客吃饭,送小礼物,崔政把这条贯彻得很彻底。苏飞虹不堪示弱,找来好姐妹李妍,交代她尽量给同学们许诺,自己则看看手表,这时候大概是廖老师正走在来教学楼的路上。应该找他好好谈谈。

上次语文小测验,丁柳静光露半边大腿就能让廖老师魂不守舍了。现在老娘亲自出马,不把他迷得昏头转向才怪。

抽空跑到洗手间化妆,眼皮上的眼影勾淡一点,嘴唇亮一点,喷上香奈尔香水,手里拿了一本语文课本,静静站在走廊的楼梯中间。

缠人的妹妹一回来,老廖的电话就一直没断过线,廖幽凝甚至要来学校听他上课,最后好说歹说,总算劝阻了这个疯狂地念头。妹妹一旦来到学校,恐怕全校男生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

一路走上楼梯,随手翻看几位班长候选人名单,只见苏飞虹皱着眉头蹲在台阶中央,手抚着脚踝,神色似乎颇为痛苦。

“苏飞虹同学,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廖学兵当先闻到如馨兰似芝草地淡淡香水味,不由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苏飞虹仰起脸用可怜兮兮的目光发出求助的信号,眉头皱成个川字,忧愁间更显楚楚动人。这女孩本来就是美人胚子,刻意化过妆的容貌多了几分成熟,格外吸引男性。“老师,我的脚扭了。”

“啊?脚扭了?”廖学兵马上蹲下替她检查受伤部位。苏飞虹穿的是超短裙,坐在楼梯中间,大腿半开不开,春光乍隐乍现,诱人之至。老廖初时心不在焉,还在想着妹妹,根本就没看到,说:“要不老师送你去医务室治疗一下。”

苏飞虹苦着脸说:“老师,很疼,我走不动了,你能不能帮我检查一下,我现在都动了了。”

“哦,好吧。”廖学兵浑然不以为意,脱下她小巧玲珑地橘红色运动鞋。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异常,又脱去白色棉袜,将一只纤美细嫩的脚掌握在手里,有些奇怪:“你的脚扭了吗?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好像是扭伤肌肉了,反正很疼啦!老师,你能不能帮我揉一揉。”苏飞虹于不动声色之间将膝盖抬高,裙内风光完全暴露在廖老师面前。

感觉灵敏的老廖马上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抬头一看,差点没把鼻血喷到苏飞虹脸上。一条半透明的蕾丝内裤看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粉红色地心形图案,既性感又可爱。最强烈的视觉冲击是那条内裤勒得很紧,连苏飞虹同学私处的沟壑形状也显现了出来。

他的第一个念头是想当场扒下来,但身为教师的道德与原始**很快便纠结到一起,感觉苏飞虹火辣辣地看着自己,似乎提醒自己别忘了什么是老师。强自收敛心猿意马地思路,压制几乎蹦出胸腔的心跳,暗忖道:“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幽幽地内裤比她性感多了,回去我就跟幽幽要一条来解馋。”

轻轻握住脚掌四下活动,说:“表面上看不出来,可能伤及筋骨,还是去医务室的好,不如我扶你去吧。”

苏飞虹见老师的神色片刻间便由猥琐好色变得清明一片,暗暗惊疑,想道:“丁柳静都能勾引得他,我为什么不能?难道老师喜欢丁柳静那种可爱型,而不是我这种性感型?还是嫌我露得不够?”

正思忖着,廖学兵已经替她穿上袜子,动作轻柔,小心翼翼,脸上充满爱惜,不由心中一动,又想:“廖老师倒不是一味的无聊,原来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怪不得慕容对他那么迷恋。”

“还能站起来吗?”

“老师,我觉得被你一摸,挺舒服的,就没那么痛了,马上就要开始班长选举,还是回教室吧。”苏飞虹看到他不为所动,年轻的女孩暂时还想不出太多勾引男人的绝招,只好改变态度,让自己显得很坚毅的样子,尽量符合班长形象,说:“老师,我也参加了竞选呢,以前班里的风气不太好,我想改变过来,让大家上进、团结、努力。”

“你这个样子还能回教室吗?不要再勉强了。”

“不碍事的。”苏飞虹根本就没什么事,索性装做经老师按摩后逐渐恢复过来,抓着他的手已经站了起来,笑道:“老师,你真厉害,一定学过推拿按摩吧?明天周末,能帮我按摩一下吗?”

老师心里很想手指按压在这漂亮女孩**上的感受,但还得顾虑到家里的母老虎,委婉拒绝:“苏飞虹同学,我不会按摩,而且周末有很多作业要批改,讲义要整理。”

扶着她走进教室,苏飞虹紧紧挨住老师,神态亲密,坦然自若地接受同学们的目光洗礼。慕容蓝落和崔政的瞳孔同时缩小了:“好你个奸诈的苏飞虹,居然去用身体取悦廖老师,卑鄙下流。”

廖学兵觉得帮助学生没什么不妥,虽然对方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生,面无表情把她扶回位子上。苏飞虹色诱老师的计划以宣布失败而告终。

走上讲台,看看满怀期待的学生,说道:“二年二班的班长选举,现在可以开始了,候选人有三人,分别是崔政、苏飞虹、关慕云,我想事先你们已经做过周密的准备,废话就不多说了,每位候选人上台进行十分钟的演讲,然后同学们再投票选择自己最满意的班长人选,票数最多者为优胜。崔政,你先来。”

关慕云没任何准备,闻言立即愁眉苦脸,暗想:“左右都是拍廖老师的马屁,他刚才和苏飞虹进来,不如改选她算了。”

崔政早有准备,当下不慌不忙,整理一下领带,器宇轩昂地走上讲台,叶玉虎带头鼓掌,还有他们安排下的枪手钟佰、陈有年等人也在大声叫好:“崔政,你是最棒的!”

四眼突然跳出来,拿出一个晚会、新婚、开业典礼上常用的纸筒,喷出一道纷纷扬扬、亮亮闪闪的彩纸屑。

崔政身上落满花里胡哨的东西,神气更加高昂,在讲台上双手一拉,抖出讲演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各位来宾朋友、先生们、女生们,同学们,还有尊敬的廖老师,大家下午好!今天,做为班长的候选人,我很荣幸地站在这里,说实话,我的心里非常激动,是你们的支持和鼓励,才使我有了勇气,是你们不舍不弃的爱,才让我的人生焕发光彩,是你们,让我懂得了人间自有真情在……”

第440 竞选风云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感言,老廖维持着僵硬的笑脸,心中咒骂不已:“兔崽子不知又从哪里抄来一通废话,一点实际内容都没有。”

崔政续道:“……班长作为一个班组的核心人物,应该具有统御全局的大德大能,我相信自己是够条件的。……”掌声响起。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同学们将在一个不是以他们的肤色,哦不不,不是以他们的学习成绩,而是以他们的品格优劣来评价他们的班级里生活,我梦想有一天,幽谷上升,高山下降,坎坷曲折之路成坦途,圣光披露,满照人间……”

掌声,热烈的掌声,掌声雷动!同学狂叫欢呼不已。老廖暗想:“怎么好像有点耳熟,妈的,这不是马丁*路德*金的讲演稿吗?崔政当自己是民权斗士,我们班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吗?”

还在惊叹他创意和见识、理念、信仰的过程中,吴春杏尖叫一声:“崔政……”抱着一束盛开正火烈的红玫瑰扑上台来,塞进崔政怀里,然后猛然给了他一个拥抱,“崔政,你是我们班当之无愧的班长。”

“作秀!”苏飞虹恨恨地想。

当着班主任的面做出如此出格的行为,廖老师好像也没说什么,大家情绪十分高昂,挥舞着手里的书本,唯恐天下不乱。嚷道:“亲一下,我投你一票!”

这完全是叶玉虎一手导演地,崔政有点措手不及,但很快反应过来,眼睛余光瞟过廖老师,发现他并不在意,脑袋飞快地计算:“追求安纯纯完全没有希望,还不如趁此机会讨同学们欢心,多拉几张选票的好。”

吴春杏满心欢喜,仰起脸亲了崔政一下。同学们又叫:“继续,继续,才一次怎么过瘾,至少来个法国式湿吻。”最为猥琐肆无忌惮的蒙军已经在喊:“脱!脱!摸她**!”

当神圣的教室是色情淫秽场所么?廖学兵不得已制止了闹剧的延续,“同学们静一静,现在不是宣泄个人感情的时候。蒙军!你很想摸**么?如此低俗的思想境界实在太令我失望了。做为我们班的学生,应该积极向上。多读些有益身心的书籍,《金瓶梅》看了几部了?”

蒙军顿时垂下脑袋,讪讪不敢说话。

崔政把吴春杏赶到台下,说:“下面我为大家演唱一首哥,希望大家支持我,投我一票。”

廖学兵瞠目结舌。四眼、陈有年已经搬上一套卡拉OK音响,摆放音箱,接上电源,调试音质。去竞选学生会主席已经绰绰有余了。

“我表演的曲目是《Speakaoltlylove》。祝大家每天都有好心情。希望大家喜欢。”

居然投入这么大地血本,玩出无数噱头,崔政可真舍得下本钱,看来对班长宝座志在必得了。

事先有过演练,唱得还好。英文歌词也记得很牢,总算没有出丑。但苏飞虹是不会让他那么嚣张的。马上利用手机发送短消息通知各位闺中姐妹。

唱得兴致勃勃,感情投入之中,李妍的喉咙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在挠啊挠的,开始剧烈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声音连绵不绝,高低起伏,极有韵律,比歌声还要精彩。

崔政暗皱眉头,只当做没听见,继续自己的表演。

陈璇宁的手机响了,拿起来,深吸一大口气,对着话筒提高八个音调,高叫道:“喂!喂!你在哪里?我在教室!”

范雪颖猛拍一记桌子,尖叫不已:“呀!我地妈呀!有蟑螂!”

其他女生的手机纷纷跟着响了,教室里交织悦耳地铃声,每个人接听电话都用上生平以来最大的粗嗓门喊话,平日温柔的女孩此刻犹如骂街的泼妇。

廖学兵看见苏飞虹仰着脑袋正用挑衅的目光盯紧崔政,完全不像刚才在楼梯台阶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想这女孩倒是很厉害,不知能否胜任班长工作。

被犹如地狱地魔音干扰,崔政狼狈地唱完歌曲,再也没耐心继续,交代几句场面话便走下讲台。

竞争果然很激烈,到达了白热化程度。

第二个发表演讲的是苏飞虹。走上讲台时脚步轻灵,腰肢一扭三摇,眉目顾盼生姿,居然忘了假扮扭伤。老廖又觉得自己上当了。

她用不着像政客的儿子那样装腔作势,只简单说了几句:“同学们,请你们信任我,我一定会当好班长的,不敢说怎么样,

但肯定会比前任班长好那么一点点。投票给我是你们最正确的选择,我不会唱歌,不会收买人心,但我有一颗赤诚的心。”

崔政地喧嚣过后是几句简单话语,没那么煽情,没那么多花巧和机心,但对比鲜明,却有更大效果。

叶玉虎集团拼命喝倒彩,四眼叫道:“连施政纲领都没有,叫同学们怎么相信你能干好?完全就是空话。”

范雪颖反唇相讥:“在一起这么久,连同学有什么能力还不清楚吗?我绝对支持苏飞虹。”

一时台下互相攻击,连拍桌子骂娘的都有了。蒙军是叶玉虎的死党,正追求范雪颖,而范雪颖旗帜坚定地站在苏飞虹一边,不知该帮谁好,只能默不作声。

“都给我安静!选个班长屁大的事,有你们吵成这样的么,四眼,你有这嗓门,在化学课上怎么不敢叫上几声?范雪颖,身为女生还是温柔一点地好,别老是咄咄逼人。”

苏飞虹果然很配合廖老师的工作,用眼神严厉制止范雪颖继续争辩,笑道:“我会用实际行动答谢大家地,请大家拭目以待。我的话说完了,谢谢。”

她头脑比崔政聪明得多。这是苏飞虹留给廖学兵的印象。

最后一个是关慕云,只懂打架没半点才干的家伙,如果有人愿意选他,那才真叫怪事了。

“其实,我知道因为糟糕的过去,大家并不看好我,呃,我也没存着那个想法,主要是为了锻炼自己的毅力,贸然参加竞选。在这次竞选中我学到很多东西,比如团结、互助、自律、修身,这些优良品德是在有了一个目标后才慢慢体现出来的。”

廖学兵微微点头,话说得实在,看来监牢之旅让他的心性有了长足长进。

关慕云话锋一转,说道:“在竞选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的严重不足,我仍是没有能力去当班长。所以现在我宣布放弃竞选,请大家把票都投给苏飞虹同学吧,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同学。”

廖学兵目瞪口呆,叶玉虎集团猝不及防,大声聒噪,苏飞虹的人则纷纷叫好。

“搞什么名堂!关慕云,你脑袋进水了吗?”四眼怒道,宣布参加竞选,分出一部分选票也就算了,现在更是完全背弃以前的友谊,临阵倒向敌人,万万不能原谅。以前请你吃那么多零食,给你看那么多漫画,都白吃白看了吗?

叶玉虎慢慢摸着下巴,表面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却着实恚怒:“苏飞虹用美色勾引他拜倒在石榴裙下,一定是这样的,连廖老师都不能幸免,他算老几。丁柳静不知怎么搞的,最近也不太配合我们了。还有丹丹,连退学也不跟我说一声。”

“那就开始投票吧,选择你们最满意的候选人。”老廖说,台下的范雪颖多嘴加了一句:“别因为别人请你好东西就选他。吃了一顿,等他上台后你就知道怎么死了。”崔政怒目而视。

张乐馨照例上来计数。

“苏飞虹一票,崔政一票,苏飞虹,苏飞虹,崔政……”廖学兵每念到一个名字,张乐馨便在名字下划上一笔。

开始是苏飞虹居多,后来崔政又慢慢追了上去,竟然一票未差。大家的情绪非常激动。廖学兵手里掂着最后一张票,迟迟未念,笑道:“现在两位候选人每人都是二十四票更新最快就在这里,平分秋色,竞争真是激烈得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还有最后一张票,是投给谁的呢?”

崔政握紧拳头,喃喃道:“我,我,是我是我还是我。”

苏飞虹表情冷静,不为所动,有种女将之风。

两个派别的同学又重新争执起来,有大打出手的趋势。

老廖说:“哦,这张票的签名是胡策同学,大家可以猜到他会投给谁了吧?”

此言一出,叶玉虎集团全都跳起来欢呼,苏飞虹脸上的光彩慢慢黯淡下去。崔政跳到四眼身边紧紧抓住他的双手,笑得嘴唇几乎裂到耳边:“该死的四眼,这次全靠你了,你们是我们班的功臣,全体同学的救星!喂,喂,你小子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

四眼面如死灰,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话却没说出来。

“咳!静一静,胡策同学投的是苏飞虹。”廖学兵大声宣布结果,他很满意地看到众人错愕至不能置信的表情。

第441章 恋爱过我关

什么?崔政摇摇欲坠,险些摔倒,用力摇晃四眼:“混蛋,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

陈有年冲到台上抢过老廖手里选票,看到上面写的名字,没再说话,灰溜溜跑回位子坐好。

四眼惭愧地看着大家,说:“我刚才见你胜券在握,大家都那么支持你,也不会在乎我一张小小选票了,于是我就……”

“那你也不能投给别人啊!”

“我……其实我一直很喜欢苏飞虹同学。”四眼很小声地说出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

崔政不再说话,暗中叹息,真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唉!罢了,罢了!若安纯纯要做什么,恐怕我也会和四眼一样奋不顾身去帮的。

“好的,苏飞虹同学,看来同学们都选择了你,千万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现在请上来简单说几句话,一.剑书,城.。”

终于尘埃落定,二年二班的新班长是苏飞虹。

放学了,又是一个周末。

慕容蓝落跟在老廖屁股后面向门口走去,“老师,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姑姑的来历,我可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呢。”

“她?没什么来历,就是在国外念书,毕业就回来了。”老廖把过程轻描淡写。

“为什么她那么有钱,你却那么穷?”慕容蓝落指的是从前和老廖一起住公寓地时候。

“呃。因为要供她上学,所以我把工作挣到的钱全都寄给她了。”

“工作挣到的钱能有多少?”慕容蓝落取下发夹,秀发铺洒开来,递到他的面前:“苏飞虹说这个发夹值一百多万,是姑姑送给我的。”

老廖摸摸她的脑袋:“挺配你的,戴上吧。”心中却涌起不妙的感觉:“老小子不知是贩卖毒品还是走私军火,竟赚到那么多钱,妈的,老子也不能被他比下去了。”

这时周围的学生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三年一班地何新左手一个数码相机。右手两部手机,腋下夹着笔记本电脑,脖子上挂着大容量U盘,冲出人群,高声叫道:“绝世美女又来了,大家快去看啊。”

“啊。廖老师也在,他今天没带红薯。有机可趁。”何新的同学熊元全眼尖,发现了廖学兵。

“走,先去买红薯再说。外头有个阿婆经常在校门口叫卖的,不过从昨天开始好像涨价了,供不应求,五块钱一斤。”

“这么贵?她还不如去抢!”

“你还嫌贵。再晚点就买不到了。”

老廖有些莫名其妙:“什么红薯不红薯的,不过他们这么一喊,肯定是你姑姑来接我们了。”

慕容蓝落想了一想又问:“老师,姑姑是你的亲妹妹吗?”

“当然是亲妹妹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

“那就好。”慕容蓝落笑得很甜,看他们那么亲密。真害怕老师在外头包养小情人回来骗自己,现在亲口承认,总算放下一半心事。

廖幽凝地蓝博基尼跑车就停在校门口林荫道还没点亮的路灯下。车子十米外一片乌压压地人头,不下百十来个男生,闪光灯不时亮起。人群里议论纷纷。

在林荫道尽头推着辆手推车卖烤红薯的阿婆同样也被一群人围住,销售情况火爆到了极点。不到三五分钟。一大车红薯抢购一空,甚至有的调皮太过焦急,拿了就跑,钱也不给。

终于有个胆子比较大的男生走了上去,廖学兵认出那是三年六班的刺头方雄,平时顶撞老师,给女孩子写情书,考试作弊,每周一星常有他的份,天不怕地不怕。这时居然双腿颤抖,忐忑不安,表情虔诚好比朝圣地信徒

走到车边,想敲窗子却又不敢,三番五次举起手又放了下去。若是在平时,周围的男生早就大声起哄,什么污言秽语全都出来,此刻竟然鸦雀无声,人人屏息静气,车中美女的魔力大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廖幽凝摇下车窗,取下墨镜,笑道:“这位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为她的绝世容光所慑,方雄脑子变成一团浆糊,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我……”嗫嚅了半天始终没说出句囫囵话,脸刷地红成猴子屁股,猛然吸了一口气,大声道:“你可以为我签个名吗?”

“为什么?你能说个理由吗?”廖幽凝看着对方窘态,忍不住笑了。

方雄见了这超凡脱俗的一笑,像是被核子武器轰炸,脑细胞全部灭绝,根本不能思考,唇边拉出长长地口涎流到衣襟上。

廖学兵走过去,掏出钢笔在他的衣领写下自己的名字,说“好

了,我已经帮你签名了,可以走了。”

方雄醒过神来,怒道:“滚!谁要你签名的?看你这丑字把老子的衣服都弄脏了!”衣服尚在其次,更恼怒地是他居然在美女跟前装模作样,抢自己风头。

当他看到老廖居然和慕容蓝落一起拉开车门钻进里面,眼睛登时大了。这……我没看花吧,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他一时情绪激动,也要跟着钻进去,后面有人在叫:“阿雄别冲动,廖老师就是我们昨天说的红薯王子!”

“小子,好好学习是你地本分,不要见到美女就想入非非。”廖学兵一脚把方雄踢开,对妹妹笑道:“痴迷你的人还真是疯狂,以后不要随便到学校来了,免得给我惹麻烦。”

谢如霜早在车子后座安静地坐着,一年二班的班主任陆诚达急着拉选票,下课比别班要早。

“哥,我看到你和那个万人迷歌星慕容冰雨合影的海报了,你是不是很喜欢拍戏,想当明星啊?”廖幽凝发动汽车,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这都能被你知道,你太神通广大了。”银天公司的广告铺天盖地,想不注意都难。当然,学校学生很难把海报那个光彩照人、深情款款,令无数少女疯狂的流浪作曲家形象和既无聊更无趣的廖老师联系起来。“慕容冰雨人很好,当初我穷困潦倒的时候她很热情地帮助我,要我去剧组打灯光赚几个小钱,后来正巧被导演瞄上,就当了主角。”

这些缘由慕容蓝落也知道,轻轻哼了一声:“还不是看见那个歌星长得漂亮才想去接近人家的。”

“是吗?看来哥哥喜欢上她咯。我明天亲自去看看这个女人配不配得上哥哥。”廖幽凝说着顺手敲了一下车前盘,挡风玻璃上方伸出一块长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的液晶屏幕板,吩咐坐在副驾驶位的慕容蓝落说:“帮姑姑查查那个女明星的资料。”

慕容蓝落很不高兴她随便喝呼自己,但终究还是名义上的姑姑,看在一百多万的发夹面子上,命令不可违背,收起小性子取下软键盘敲打起来。

廖学兵无可奈何,笑道:“不用查了,我脑子里都记着,慕容冰雨,今年二十一岁,嗯,很快就二十二了,出生在碎叶市,自幼家庭贫困,十三岁时被银天娱乐公司星探相中,惊为天人,十八岁时正式出道,在此之前业界早闻她的大名。至今出过六张音乐专辑,总销量达两千万张以上,歌迷们称她为冰雨女神。”

“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慕容蓝落撅着嘴表示不满。

廖学兵缓缓说出一个事实:“其实冰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反正这事瞒也瞒不住,还不如早点说出,有姑姑在旁边镇压,想必小蓝落不会太生气吧。

“哧溜”一声,蓝博基尼差点驶进路边花圃,车胎在水泥地面拖出长长的痕迹,险险停住,谢如霜抱住老廖才没让自己飞到前面的座位上去。

廖幽凝、慕容蓝落一齐回头,四只眼睛瞪得老大,紧紧盯住老廖怒目而视,车厢内温度陡然升高,仿佛蒸笼般令人焦躁不安。

“哥!你怎么能不经人家同意就胡乱找女朋友呢?”

“老师!我不准你和她一起!”

两个女孩同时发话,声音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既高且亢,混在一起竟然一句话都听不清。

老廖没想到反对会来得这么激烈,捏了捏妹妹的脸说:“我都二十八岁了,再不找女朋友就没人要了,何况慕容冰雨对我真心实意,这又有何不可呢?”

廖幽凝把他的手拨开:“不准碰我,反正明天我要去看看那个慕容冰雨到底是何方神圣。新廖家家规第一条,没有经过妹妹同意哥哥就不能找女朋友。”

慕容蓝落也说:“以前还住在奥水公寓的时候,那个慕容冰雨就来找过好几次老师,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不行,这事得扼杀在萌芽状态,不能任由发展,太危险了。”

廖学兵哪里会想到她们如此坚决反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惨笑道:“这……这好像是我的私人事务,跟你们没关系吧?小蓝落,你为什么不准老师谈恋爱啊?”

慕容蓝落十分委屈,眼睛眨巴眨巴,手指绞着衣角,哪里还有学校里的泼辣横蛮,快要哭出来了,像个得不到父母疼爱的小孩:“老师有女朋友就一定不会再喜欢我的。”

第442章 钟荻蕤,想你了

廖幽凝的心思和哥哥一样敏感,马上想道:“看样子这丫头好像对哥哥颇为依恋,和我一样呢,倒不能小看了。”

跳下蓝博基尼,拦住一辆出租车,把廖学兵推进去,说:“太气人了,你自己打车回家吧,不管你了,居然瞒着我偷偷谈恋爱,真是不可原谅。”返回车里飞快地发动车子,瞬间绝尘而去。

出租车司机带着怜惜与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老弟,和女朋友吵架了吧?告诉你,千万别得罪女人,这滋味绝不好受。”

廖学兵换了个场所,点了支河水,马上开始吹牛:“你懂什么,就她那德行,敢跟我耍横?我稍微一瞪眼睛,就吓得屁也不敢放了。每天好茶好饭的侍候,她牙缝里要迸出半个不字,嘿嘿,你猜怎么着?”

那司机不以为然:“又能怎么样?我耍了三个情人,家里那婆娘从来不敢多嘴,老子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要她往东就往东……等等,我接着电话……”立即换了软绵绵犹耗子见猫的声调:“小、小丽,我在上班呢,哦,工资呀,工资早发了,两千一百六,全存你户头上了,我哪敢用啊,连烟都戒了,好好,下班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对老廖正色道:“听到没有,女人就是要哄的,老子身上还留了五十块呢,打死就是不交出去。”

汽车开到滨海路。突然发生故障,再也挪不动半寸,司机下车丧气地踢了汽车几脚,无可奈何说道:“先生,您看这车实在是没办法,等拖车过来起码还得半个小时,我也没把您送到地点,这样吧,就收个半价好了。”

“什么?丢我在半路还想要钱?”廖学兵正要把被妹妹遗弃地怒火全撒到他头上。

司机拎出一把大号的铬合金扳手,晃了一下。双目精光闪闪,直逼了过来:“你坐车不想给钱?五百块,不多不少,不然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老廖有点晕,大半辈子都在敲诈勒索中度过,没想到居然会反被人敲诈。掸了掸烟灰。说:“我没带什么钱,身上这件西装大概还值三十好几。你要就要去吧。”

“脱!全脱下来,连裤子也脱,不然就打电话叫你亲戚朋友送钱过来。”司机一看老廖有点畏缩,马上就得瑟起来,叫得更大声了。

一出到车外,气温还真让人受不了。廖学兵依言脱下外套递过来,司机正要接过,老廖手腕一抖,衣服绷得老直,抽在司机脸上发出一声爆响,缠住他的头颅。

十秒钟后。丢下昏倒的司机,紧了紧衣领,顶着寒风向前走去。一直没有车辆路过,老廖暗暗叫苦,该死的幽幽。回去后一定要你尝尝家法的滋味。

走过一栋似曾相识的别墅,一个皮肤黝黑。正在门口倒垃圾的菲律宾女佣叫住了他:“廖老师,你好!”

咦,这不是钟佰家吗?只见过一面,这个名叫沙罗阿的女佣还是记得自己。廖学兵索性就进去当一回客人,钟佰还是那副死气活样地表情,钟佰蕤倒惊喜得很,殷勤招呼,陪他在客厅里聊天。

聊了半天,都是些女人家细碎的琐事,听她温柔的话音讲叙,并不嫌气闷。天色已晚,又留在家里吃饭,老廖却之不恭,欣然接受。

吃到一半,妹妹终于打电话过来:“哥!你死到哪里去了?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

“不用了,你们先吃,我在学生家里家访。”

“你!去学生家里为什么不事先交代一声?”

提到这茬,老廖立马振振有词:“你半路把我赶下车还有脸说,我身上没钱,出租车也坐不了。后来才勉强找到学生家里混口饭吃。”

“哼,都这么大人了,还小家子气。快回来,不然晚上不让你睡觉。”廖幽凝娇哼一声,才不怕哥哥玩出什么花样。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回去就是不回。”

钟佰蕤微笑道:“廖老师一定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吧?没关系的,我家里有很多房间,就在这里住一晚好了,还可以顺便辅导小佰的功课。”

钟佰嘀咕道:“我成绩那么好,才不要他辅导。”

廖幽凝在话筒里听到,大吃一惊:“怎么有女人的声音?哥!你是不是又去胡混啊?再不回来我可生气了。”

老廖开始耍起无赖:“嘿嘿,就是不回,你拿我怎么着?”

“哥!”廖幽凝毫无办法,只好撒娇道:“再不回来我就不理你了。”

“好吧好吧。”

酒饱饭足,一再向钟佰蕤感谢,起身告辞。

钟佰追出门外,问道:“为什么让苏飞虹

当班长?她有哪里好地?”

“这不是我决定的,是民主选举地结果,你看,大家都投她的票,说明在班里她的威信比较高。”老廖停下脚步,看着这个一直在苦追丁柳静的男孩。

“但,但崔政原来干得也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突然选举?这样会对班级的团结产生很大影响。”钟佰很不高兴。

“他哪点干得好了?一年以来同学们迟到旷课,还去外面打架,寻衅生事,带头顶撞老师,不遵守纪律,他哪天干得比苏飞虹更好,我就让他重新当班长。”

钟佰吐了口唾沫:“你会后悔的,新年舞会上走着瞧。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我家骚扰我姐姐。”

老廖挥挥手:“小屁孩别管大人地事,你再不老实点我就跟你丁柳静说你恋姐成癣,还偷窥姐姐洗澡。”

钟佰可是真的怒了,偷偷朝房里看了一眼,发现姐姐并没有注意自己,朝老廖叫道:“根本就没有的事,你不要胡说八道,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追求丁柳静?”蓦然记起丁柳静跟自己说过起码要成为廖老师那样的男人才可能考虑他的意见,不由矮了一截,心想:“柳静视廖老师为偶像,我该怎么办才好?”

“学生时代应该努力学习,别老是想着男男女女的事情,丁柳静不喜欢没上进心,而且懦弱地男人。”

钟佰不服:“我怎么懦弱了?上次班里跟三年四班打架后来我还去帮手了。叶玉虎他们哪个不夸我打得好?”

“真正的男人并不是以打架能力来衡量的,要看一个人是好是孬,先看他的心胸、学识,这两点你有吗?”

“那你说什么是心胸,什么是学识?”

廖学兵拉着他在旁边的台阶蹲下,吩咐沙罗阿送来咖啡和点心。钟佰看到师生俩并肩聊得热切,心里甚是欣慰。

“小佰……”

刚说了个字,马上被钟佰打断:“不要叫我小佰!”

“心胸是指男人对事物地包容程度,他的理想也尽在里面。真正地男人不会斤斤计较,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而纠缠。他生来就是要主宰这个世界的。”老廖喷了一口浓烟,夜风中飘到钟佰脸上。

钟佰厌恶地掩住鼻子:“嗯,你说的都是大人物,世界上怎么可能每一个人都是大人物呢?”

“当年陈胜也跟他的乡党说过这么一句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人若是没有理想,若不思进取,他即使有再大的家产也会挥霍一空。钟佰同学,你若是没有这么一个姐姐,只会像周安一样在酒吧里给人端盘子。可是我敢说,周安三年后的成就一定比你高。丁柳静不会看上一个依赖姐姐的男孩。”

蓝博基尼停在别墅门口,廖幽凝神色古怪:“哥,原来你在这里。”

老廖扔下烟头向外走去:“钟佰同学,好好努力,别老是跟崔政他们瞎混搞事。”

“老师,老师!”钟佰站起来叫道:“告诉我到底怎么做?”

但老廖已经钻进车里,车子瞬间启动,眨眼不见踪影。

廖幽凝嗔怪地看着他:“你呀,怎么还是像以前一样总喜欢东逛逛西逛逛呢,没个人管着你可不行。”

廖学兵闷声道:“谁让你丢下我的?我身上没带钱,除了瞎混还能干嘛?”

返回大庄园餐厅,桌子上已经摆满好菜,慕容蓝落和谢如霜面前都是牛扒、鸡汤,正宗的西餐,唯有老廖前面是一大碗白米饭,看来妹妹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

“我打算收购银天娱乐公司,顺便监视一下那个女歌星。”廖幽凝夹了一块鸡肉送到哥哥嘴里,淡淡地说。

廖学兵差点没把饭菜喷出来,银天公司老总劳朗明已经进入盂兰盆会,经过两个月来编织的关系网,势力比原来膨胀一倍有余,与其他巨头的利益纠缠,是能说收购就可以收购的吗?

“你干嘛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次我带回来很资金,明天找个人去评估一下银天公司的资产,合适的话就买了,专门安排一批人手给你拍电影,我要当女主角。”

有一个任性的妹妹通常都会令兄长头疼。且不说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收购,别的盂兰盆会成员也断不可能坐视,对自己不怀好意的曹生潮会认为这是自己开始扩张的前奏,然后会做出种种不利于自己的举措,甚至引发经济震荡。

第443章 搞怪的妹妹

“不行,我不同意,你老老实实帮我管家,哪里也不能去。”

廖幽凝见哥哥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反正我总有办法监视女歌星的,蓝落,你一定会帮姑姑的吧?”

慕容蓝落点头不迭。

饭后,把哥哥拉上二楼,楼下上来个神态恭敬的男人,手里拿着把尺子和笔记本,身上服装得体,初看只是一般,但若仔细观察,发现这套衣服倒不太简单。黑白搭配,手肘处的剪裁、腰部的收缩,档部的处理,都掩饰了他的身体缺陷,进而让身材更加完美。若说他相貌身材只有三分,这套衣服足足让他增了七分的容光。

廖幽凝说:“这是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大师法国的阿尔文先生,他对时尚潮流的触觉独具一格,他设计的服装与人体生理结构完美结合,即使你肥得像猪,穿上他设计的衣服,也能让你马上变瘦。”

阿尔文约莫五十岁上下,在时装设计大赛上获奖无数,每一季度的时装发布周都能听到他的名字,那些电视播音员提起这个名字,语音中总会有相当程度的敬慕。

这个在万千电视观众面前也异常镇静的设计师阿尔文在面对廖幽凝的时候极为拘谨,五十多岁的老脸涨得通红,竟然跟十六七岁的男生方雄没什么两样。

“你叫这个人上来做什么?”老廖正要抓个时间揍妹妹地屁股。有外人在旁边便不好意思那么放肆。

廖幽凝扯着他的西装,很不满意地说:“你看看你,穿得成什么样子?西装就和腌酸菜似的,几年都没烫过一次,一点都不懂得打扮,不知道哪家姑娘会看上你哦。阿尔文先生是我专门从法国请来为你缝制衣服的。”轻轻向阿尔文示意:“请吧。”

阿尔文稍微收敛纠缠于廖幽凝的目光,放到廖学兵身上,不由眼睛一亮,三两步走过去,围着他的身子转圈。目光来回巡视,就好像碰到《大卫》的艺术鉴赏家,更像遇到油的耗子,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廖先生的身材简直堪称完美,天生地衣服架子,您穿什么衣服都会很好看。这样一来,反而显得我的用处不大。”

廖学兵刚要说话。阿尔文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抓住大腿,就像捏猪肉那么捏来捏去,口中赞叹连声:“天啊,我竟然第一次把完美这个形容词加在别人身上,可是廖先生对这个词语当之无愧。”

老廖面部肌肉弹跳。忍不住要把这家伙踢下楼,廖幽凝已经抿嘴笑道:“阿尔文先生,您可以开始量体裁衣了吗?”

“已经量好了,就等回去裁剪,最多只需要一天时间我就能够完成,让廖先生成为最耀眼的男人。”阿尔文感觉到老廖肌肉的僵硬。讪讪地缩回手。

廖幽凝讶道:“可是我还没见到阿尔文先生开始量呢。”

阿尔文听了她动听如黄莺的声音,魂儿都快飞了,咳嗽一声,骄傲地说:“我身为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功夫还是有地。只需要用眼光看看,就能知道那个人合适穿什么尺寸的衣服。搭配什么颜色,什么风格,什么花纹,什么图案,只凭一眼就能得出最佳方案。”

“哇,好厉害。”廖幽凝随口客套了一句。

阿尔文顿时红光满面,如同涂了一层油漆,贫困了三辈子突然拣到几百克拉钻石地穷光蛋也没他那么喜悦,连声谦逊:“没什么,没什么,中国古话有云,熟能生巧,我这也是练多了。其实呢,说起来话长,我自幼出生在裁缝世家,自从八岁开始就跟随父亲量体裁衣,当时只算一个小学徒,但我凭借自己坚韧不拔的精神,细致入微的观察力,灵巧的双手……”话头一起,一发不可收拾,喋喋不休说了下去,大有从八岁说到五十岁的趋势。

“好了,既然已经测量完毕,还呆在这里干什么?仆人在下面准备了爱尔兰咖啡,正等待您去品尝。”老廖不得已下了逐客令,对于妹妹请来的客人,已是难得地客气,否则老廖必定会反唇将自己夸上天顶,让对方无地自容才肯罢休。

待老设计师恋恋不舍地走开,廖学兵立即满腔怒火:“你搞七搞八的,弄了这么多名堂到底要干什么?爸妈不是一直教育我们要简朴吗?你看我平时吃饭也就吃两个素菜,乘车最高就是雪佛兰了,穿衣服么,能有地摊货已经可以笑崩牙齿了。”

廖幽凝叹了口气:“哥,我知道你节约惯了,可是你越这样,妹妹心里越不好受。十年前你为了我几乎付出自己的所有,妹妹可是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的。好啦,不要再瞪着我看了,以后叫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听话。”

廖学兵摸了摸她的屁股说:“好吧,不过慕容冰雨是我女朋友,你不能干涉,最多私下发表意见就算了。还有,蓝落如霜两个小女孩也要对她们好一点,别让她们觉得你这个姑姑太偏心。”

廖幽凝把哥哥的怪手拍开,嗔道:“又摸人家,都被你摸小了。”

二零零七年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星期一,气温很低,但微微有了太阳。

廖学兵看看时间,从被窝里跳出来:“妈地,又迟到了!”

被子里钻出个黑亮长发铺散的脑袋,抓住他的手说:“哥哥,别着急,我已经帮你请假了。”

老廖真真正正被吓了一跳,怒道:“幽幽!你不是已经有房间了。怎么半夜又溜到我床上来?万一以后我和慕容冰雨住在一起,你也要来抢我们地位置吗?”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不喜欢哥哥有女朋友啊。廖幽凝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迷离的双眼,修长地玉臂让老廖看得发呆,才懒洋洋说道:“人家喜欢抱着你睡觉嘛,睡得可踏实了。”

“不和你扯蛋,我要去上班了,迟到又被扣工资,下午全校老师总结会议。又得被训,这多让人难堪啊。”老廖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在她面前毫不避忌的拉上裤裆拉链。

“傻瓜,都说帮你请假了,还去什么去呀,快躺回来继续睡个懒觉。让我抱抱。”廖幽凝叫着跳起,将他扑倒在床上。

“唉。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快起来,我真地要去上班。想我廖学兵堂堂的郁金香高中优秀教师最热门候选人,怎么能任意迟到呢?自从工作那么久以来,还没请假过哪怕五分钟,每一天都兢兢业业。上对得起天地,中对得起良心,下对得起学生和家长。”

妹妹亲了亲他,笑道:“傻瓜哥哥,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早就帮你请假了。”

“我的生日?我从不过生日的。”廖学兵对着镜子一看。胡渣爬满下巴,一脸的沧桑,又老了一岁。

以前小时候在梨花镇,过生日地时候,母亲总会给他煮两个鸡蛋。用红纸染红蛋壳,就算是庆祝了。开始几年。每一次都吃得津津有味,后来上了初中,发现同学们过生日总是去酒店庆祝,摆上双层、三层蛋糕,酒水无数,好鸡好肉,满满一桌人唱生日快乐歌,当时小廖同学心里满不是滋味。到第二次生日,母亲又给他煮了两个染红蛋壳的鸡蛋,他把鸡蛋摔在地上,还发了一通脾气。事后逃课去看电影,十分后悔,马上跑回家向母亲道歉。

如今的他随便可以买几百万只鸡蛋,可是那个为自己煮鸡蛋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长大后再也不过生日,飞车党的小弟们好几次张罗着,都被他拒绝了。

廖幽凝看见他的神色,说:“哥哥,你又想妈妈了。”

“唉,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

“哥,你最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廖学兵扳着手指头:“一百个美女是必须地,还要皮鞭、蜡烛、催情剂、夹子、丝袜,让她们脱光衣服站在我面前任我蹂躏摧残,哇哈哈哈,好妹妹,快去办来。”

“又说荤话,在你这么漂亮的妹妹面前还敢对别地女人动心思,不想活了是吧?对了,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对蓝落那孩子那么好?”

“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你,总是那么倔强、孤独,禁不住让人心生怜惜。”

“我怎么不觉得她有哪点像我?”

“你现在长大了当然不觉得,我当初看到她可是非常震撼呢。”

廖幽凝脱下睡衣,换上一条黑色的露肩连衣碎花短裙,原地转了个圈,掂起裙边满目期待地问道:“哥,你说我穿这条裙子好不好看?”

“好像还行,就是露得太多,你看乳沟都出来了。”

“讨厌,什么不看专看人家这地方。”廖幽凝拉起他:“阿尔文缝制的服装应该送过来了。”

“他那天吹得天花乱坠,别把我打扮成小丑就成了。”

廖幽凝拨了个电话,半分钟之后,两个女仆捧着一沓服装敲门而入,有成套的西装,还有衬衫、领带、皮鞋、袜子、内裤。

“怎么连内裤也要换?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吧。”老廖摸不着脑袋。

“为了搭配你地西装,你看你原来穿的,如果绷得紧的话外面会显露出线条,这是无痕内裤,我说哥哥,穿衣服要讲究点,别让人笑话。”廖幽凝挥手让女仆退出,叉着腰吩咐:“脱!”

“脱?你先出去。”

“不行,我要帮你换衣服的。”廖幽凝不由分说拉下他刚穿上的“皱褶牌”西装,手脚不停,又解开衬衫的扣子,拉下裤裆拉链。

老廖紧紧护住下体:“妹妹,这最后一条内裤,好歹让我自己一个人来吧?”

“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罗嗦什么?”廖幽凝手伸了过去。

第445章 生日快乐

注:没有444章

站在穿衣镜前,廖学兵浑身不自在,整整领子,看看袖口,说:“我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黑色西装,红色领带,就像农村娶媳妇的姑爷婚礼上的穿戴。廖幽凝淡淡一笑:“换一条黑色的领结感觉更好。”

有时候一点点装饰的改动产生的效果是惊人的。廖学兵一旦换上领结,整个人的形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稍微紧绷的黑色西装线条流畅,没有半分多余的皱褶,每一处接口都经过精心设计,再加上黑色领结,与白色衬衫搭配起来,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最高级的面料,直接的感受来自衬衫,如同处女的肌肤,柔软光滑,温润如玉,极为奇妙的体验,穿上就不想脱下来了。

单看一个地方,并不觉得有何出奇,但是整体穿在身上,配合廖学兵的独特气质,足以让每一个人都只能对他仰视。

眼神发出淡淡的光芒,既忧郁又斯文内敛,好像极有教养的绅士。微微一笑当中,说不出的萧索,举手投足间,仿佛清心寡欲的修士,只有与他接触过的人才知道,那里面隐含着多少噬人的杀戮与血腥。

廖幽凝眼中爆出奇异的光彩:“哥,你看起来很威风。今天我请了很多客人呢。”

“什么,你知道我从不过生日的,别让人笑话了。”

当着两位名厨地面。吃过咸菜白粥后,廖学兵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一辆外表很普通的宝马轿车停在门外,门外打开,伸出一只纤巧的小脚,贝氏集团新的继承人贝晓丹同学在李思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贝家号称掌握半个中海的政治、经济命脉,家主平时上个厕所也是前呼后拥,十几二十人鸣锣开道,就差没举个牌子高叫肃静回避,排场十分惊人。今天贝晓丹如此低调,看得出是偷偷溜出来的。李思知道廖学兵的生日,已经跟她说过是几月几日了。

廖学兵惊喜的迎上前去:“丹丹,好几天不见,你可是越长越漂亮了。”

贝晓丹眼中有股幽怨:“老师,这么多天你怎么都不去看我?学习那些商业事务真地很烦。”不过她很快转为高兴,笑道:“祝你生日快乐。我给你带了礼物。”

向他递过一个不太起眼的小盒子。

廖幽凝跟在后面,廖学兵为她们做了介绍。

“幽幽姐姐真漂亮。”贝晓丹心里把廖学兵当做男朋友看待。自然不会像慕容蓝落那样叫她姑姑。

廖幽凝瞟了哥哥一眼,暗道:“怎么跟你关系好的美貌女学生那么多?”不过贝晓丹那大家族自然而然生成的雍容华贵与自身平易近人的气质交织在一起,完全没有让人讨厌的地方,大方伸出手去与她相握:“哥哥有你这样地学生真是让人羡慕。”

“丹丹,你来就来了,干嘛还带礼物啊?”廖学兵照例虚伪地客套。并且巴望盒子里装的是阿拉伯数字一后面有九个零地巨额支票。

贝晓丹笑道:“李思姐说你从不过生日,我还以为你去学校啦,后来到学校一问,他们说你请假,我们就赶过来了。”

廖学兵打开小盒子,不禁呆住了。里面躺着一根棒棒糖。想不到她还记着哪,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悄悄拉住贝晓丹的手,看见妹妹还在旁边,连忙用眼神示意:“这场合你还不应该自动消失么?”

做为有史以来最强有力的监督者。廖幽凝当然绝不可能放任哥哥自流,拉住贝晓丹的另一只手说:“丹丹同学。难得你今天来为我哥哥庆祝生日,我心里也很感激你。”然后不动声色地挤进廖学兵和贝晓丹中间,将他们两人间隔开来。

老廖恨得牙齿都痒了,这么个妹妹还真是不识抬举啊,再这样下去,恐怕慕容冰雨也会遭她毒手的。

中午都还没到,庆祝生日是有些早了。偶尔朝窗户外面一看,只见庭院里布置得喜气洋洋,挂满彩旗。游泳池边有仆人在忙碌,乐队在排练,摆上长长的桌子,从大门到别墅门口,延伸了一条红地毯,一百名经过精心挑选地女仆身穿大红色旗袍,旁边有挂着小红包的金橘盆景。前面是几大束栓住的气球,密密麻麻,看起来不下两千多只。

廖学兵怒道:“幽幽!你到底搞名堂?现在又不是过年,你不觉得夸张吗?”他偶尔很喜欢排场,但并不代表弄到好像小丑般的地步。

廖幽凝看起来委屈极了,“哥,人家长这么大还没为你过过一次生日,你就不能高兴点吗?老是要责备人家。”

“说吧,为我自作主张请了什么人?”

廖幽凝扳着手指头:“已经通知你的小歌星慕容冰雨了,我们要当面和她谈谈,料想她一定很乐意。还有听说你在学校里泡了不少妞呢,要不要一起叫过来?”

廖学兵的脑子有点眩晕,“你怎么对我地事知道得那么清楚?”害怕被贝晓丹听到自己的几桩机密事情,忙把妹妹拉到旁边悄声道:“在我学生面前给我留点面子,OK?”

“哼,我看那个叫做丹丹的,看着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好啦,你就别操心了。”

……

招待贝晓丹吃过午餐,闲聊些过去的话题,还有学校地好笑事情,某某人做了什么蠢事,某某人又在追求哪个女生,两人时不时相视一笑,默契十足,廖幽凝插不进他们的话题,气得要死,最后无可奈何,只好跑进厨房监督厨师工作。

这时贝晓丹才有闲暇和廖学兵说些有关自己地事情。

“丹丹,你爸爸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比原来好了很多,多谢老师你的关心,过一段时间将会有新的角膜捐献,爸爸他也可以重见光明了。”

“傻孩子,跟我说什么谢呢,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对上贝晓丹,廖学兵呈现出难得的温柔,因为服装而导致的冷漠外表早就悄然融化,让小丹丹心里暖洋洋的。

握住老师的手说:“上次你答应做我男朋友的事,还算数吗?”眼神中深情无限,旖旎目光荡漾而出的爱意绵绵密密,如丝般纠缠住廖学兵,令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说出拒绝的话语。

“算,当然算,丹丹,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做老婆。”老廖头脑一冲动,说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承诺,因为他以前已经答应过慕容冰雨,世间当然不可能有二女侍一夫的美事发生,这无疑是个让人极度烦恼的问题。

贝晓丹的樱唇凑了上来,在他脸上轻轻一啄,说:“老师,我和你一起管理贝氏集团好吗?反正以后嫁给你,整个集团的资产都是你的了。我只想每天帮你洗衣服做可口的饭菜。”

老廖一惊,每个女人都让他不当老师,难道自己还真能靠女人养活不成?很坚决地摇头说:“当老师是我的毕生梦想和追求,绝对不能放弃。你也要尽管坚强起来,成熟起来,适应大家族的生活,把父亲的理想延续下去。”心中加了一句:“安纯纯那么漂亮的小妞还没搞定呢,怎么能轻言放弃?还有丁柳静的大腿也没摸,李星华的胸部才摸了一次,苏冰云也没和我共度良宵,这一切,是个男人就不会退缩。”

看看长长的走廊空无一人,贝晓丹突然脸色一红,垂下头低声说:“老师,你上次说要摸我胸部的……”

噢,上帝,这女孩居然在勾引自己。老廖色心一起,将她拉进房间内,关上门,嘿嘿笑道:“丹丹,你真是太迷人了,所以老师总是克制不住,原谅我的禽兽思想吧。”

廖幽凝在厨房内转了一圈,指挥厨师做菜,到外面吩咐女仆修剪花圃,拉起彩灯,准备晚上的时候点亮,让人到外面购置烟花爆竹,准备为哥哥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忙得不亦乐乎。再回到别墅,哥哥和那个女学生已经不见人影,登时疑心大起,生怕他们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立即询问泰瑞希尔,得不到答案,窜上二楼,走廊没看见人影,猛然听见哥哥的房间传来一声喘息和女性微弱的呻吟,不禁大怒,用力敲了敲门口。

门口打开了,廖学兵伸个懒腰百无聊赖地问道:“幽幽,还让不让人活啊?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正想回来继续睡个觉呢……”

“睡觉也不用脱得这么光吧?”廖幽凝仿佛捉奸的妻子,醋意满胸,冲了进去,见被子里高高鼓起,似乎藏了什么东西,大力把被子拉开。里面是两个枕头。

廖学兵摸摸脑袋:“你翻什么东西?早上起床没收拾好吗?”

“你那个叫做丹丹的学生呢?”廖幽凝打开衣柜,没看发现异状,又冲进阳台,更是空无一物。

“你无缘无故关心我的学生干嘛?她在三楼看风景呢。”

廖幽凝蓦然觉得不能这么疑心哥哥,低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到你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就很生气,可能从小和你呆在一起惯了吧。”

第446章 新班长

“傻孩子,人总是要成长的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比如你交男朋友呢,我也不能老是干涉你吧,最多那个男的太差劲我就帮你消灭他。”

“我才不要男朋友呢,我要哥哥一直都陪着我。”

新上任的班长苏飞虹兴冲冲去办公室找廖学兵,没发现人,只能郁闷返回。来到教室里,先前打算装给老师看的楚楚可怜模样立即变为另一副神色,冷静地走上讲台,脸上不带一丝表情,严肃得好比初到任的县太爷。

一看台下,空了十多张位子,都是叶玉虎、崔政一党的,请假条没一张,口讯也没个,太胆大妄为了。原来他们都是为了抗议才故意逃课的,唯一的四眼被孤立了,留在座位上跟瘟头鸡差不多。竞选结束后当时崔政也没说什么,以为事情也就揭过了,但今天早上大家都没来,偏偏没叫他一声,要知道以前有什么行动的话,大家都同进共退的。

苏飞虹迅速记下旷课者的名字,说:“我代表廖老师给今天每位按时来上课的同学操行分加十分,至于旷课的同学,他们会接受教训的。”

李玉中冷言冷语甩了一句:“官威真大,看来连武则天都比不上你了。”

“李玉中同学,我是在维护班级纪律,并不是要统治这个班级,请你谨慎发言。”苏飞虹嘴尖牙利。寸步不让,新官上任地第一天,横出■多阻挠,怎不让人愤慨,若不显出新班长的威风,廖学兵以后还怎么信任自己?

应该威慑还是拉拢,苏飞虹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有多少人能随便瞪瞪眼睛就摆出廖老师那等威势?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怀柔政策,眼珠子一转,冷脸已化为一潭春水。笑道:“李玉中,其实我这也是为了班级而考虑,还请你多多体谅,不然董事会压力太大,廖老师也会很烦恼的。”

提到老廖,李玉中不好再做声。他可一直等着老廖传授搏击技术,和关慕云一样千方百计要讨好廖老师。所以叶玉虎要他们一起旷课去玩,什么都不说直接拒绝了。

苏飞虹交代完场面话,跑到外面走廊给叶玉虎打电话:“你们还是赶快回来上课吧,不然廖老师会生气的。”

“他生气是他的,关我什么事?大不了操场上挂个牌子站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哎。阿政,你说去‘毒药’游戏厅怎么样?”叶玉虎电话里朝崔政叫了一声,其实刚才已经说过一次,这次重复说话是故意要气新班长的。

苏飞虹稍微恼火,但还是压下性子说:“喂,以前叫我帮那么多忙都不记得了?看不出你这人这么小气。”

叶玉虎一点没有妥协的打算:“我小气又怎么着?旷课犯着你苏飞虹什么事了?”

“好。除非你有本事从现在到期末都不来上课,走着瞧就是了。”苏飞虹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叶玉虎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笑道:“我有个主意,新年舞会上你能帮个忙,我们下午就回学校。”

“你说!”

“很简单……”

……

廖学兵终于撵走缠人精廖幽凝。贝晓丹从三楼的阳台爬下来,奇怪地问:“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幽幽姐?”

“唉。女人很罗嗦地,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廖随口敷衍,心思却转回十几年前,他打坏了学校的花盆要赔偿,不敢向家里要钱,妹妹把一个月的早餐钱全给了他,自己整整一个月没吃上早餐,十二三岁正是发育的年纪,却饱一顿饿一顿,这样的妹妹不疼,还能去疼谁?

贝晓丹没去深究,电话响了,对答一阵,对老廖说:“老师,我要回去了,公司有一桩收购案,需要马上开始会议讨论。其实……其实很想和你过生日的……但是,既然当了家主,总要为一些事情负责。”

“丹丹,你长大了。”

“如果我再不赶快成长,怎么有资格成为廖学兵地女人呢?”贝晓丹轻轻一笑,眼神中多了十六岁女孩所没有的坚毅和勇敢。这段时间家庭地急剧变化让她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廖学兵抓起她的手亲了一下,说:“丹丹,你是我的骄傲。”

贝晓丹前脚刚走,跟着又来了一辆红色保时捷,令人期待已久的大明星慕容冰雨终于丢开手头工作,让所有通告、所有记者招待会,所有新闻发布会,所有的企业新年晚会都靠边站。

一路避开狗仔队追踪,

芳心迫不及待,廖学兵地妹妹究竟是谁呢,他为什么以前从没对我说过?还会有什么人为他过生日?

这个哥哥亲口承认的女朋友,廖幽凝最为关心,脖子上围了一条毛茸茸的貂皮围巾,早早站在门口迎候。天气很阴,看起来快要下雪了。

六点钟不到,天空已经完全变黑,从铁门到大门,成排的绿树缠绕着彩灯,闪烁不停。雾气弥漫的游泳池边,乐团每一个人面前的乐谱上都燃有红色蜡烛,在漆黑地角落宛若璀璨星星。琴弦一颤,响起悠扬的音乐。

不知廖幽凝又采购了什么设备,场地周围一直刮着暖风,将温度维持在二十二度以上,即使光着膀子也不会觉得太冷。

虽然只有寥寥几个人,长桌已经铺上丰盛的食物,这是厮混了二十八年的廖学兵老师平生以来最隆重的生日。

保时捷刚一停稳,早已等候多时地侍者小跑而上,以极谦卑的姿态拉开车门。

黑亮地高跟鞋踏出,鞋面堪堪盖住脚趾,脚背上微微隐现几根晶莹剔透的青筋,然后是紫亮紫亮的丝质长裙,一只娇嫩白皙的手掌搭住车门。

游泳池边的蜡烛猛然暗淡下来,是由于慕容冰雨的容光比它们更亮。

秀发乌黑透亮,脑后用粉红丝带扎了一根马尾,脸部特别化了妆,让她更是艳丽无匹。廖幽凝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女人——她和哥哥一样,都觉得自己的外表不太出众,兄妹俩性子几乎没什么差别。

“慕容小姐你好,我是廖学兵的妹妹,昨天打电话给你的人就是我。”当然不能被她比下去了,廖幽凝保持着最淑女的礼仪,气质雍容,当前伸出手。

“你好,廖小姐,很高兴见到你。”慕容冰雨可就呆住了,从没想过一脸颓废,不修边幅的廖学兵竟有如此漂亮的妹妹,差距实在够大。

廖学兵左手提一瓶帕图斯红酒,嘴里叼一支哈瓦那雪茄,兴冲冲跑过来,挤开廖幽凝,满面笑容,说道:“冰雨,天这么冷你怎么还来,万一冻坏了怎么办?呀,还穿这么少,可真不得了,我帮你摸摸,摩擦取暖。幽幽,你还愣着干嘛,那边那只烤乳猪帮我切出前腿出来,等下要吃。”

慕容冰雨得见情人,心中喜悦自不待言,笑道:“我正想和廖小姐说会话呢。廖学兵,今天是你生日,不知道买什么礼物,我知道你最喜欢抽烟,可是吸烟有害健康,所以是绝对不能送给你的。我另外选了一样东西。”

廖学兵打开礼品盒:“■金架子的剃须刀?你居然要我剃掉引以为傲的性感胡渣?”

……

苏飞虹焦急地看看手表,自言自语道:“化装舞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廖老师怎么还没来?一整天不见人影,真是不负责任的老师。”

从下午开始,二年二班全体学生就开始停课,在五楼的大会议厅进行布置工作,由苏飞虹主导指挥。崔政虽然表面上不屑一顾,但四眼拿出设计方案之后,还是抛弃前嫌,打算要对戴湾和邱大奇予以致命一击。

苏飞虹倒是大女子能屈能伸,有时候一些需要男生配合才能完成的工作,便软语相求,叶玉虎也不好意思拒绝。蒙军更是积极,跑上跑下,尽跟在范雪颖屁股后面转悠。四眼则里外不是人,长了一副猥琐的尊容,面对漂亮的苏飞虹自惭形秽不敢说什么话,又遭到崔政的嫌弃,将设计方案一丢,自个跑去外面餐厅喝热咖啡,一个人沉浸在低落的单相思情绪当中。以前没对任何人表露暗恋思想的时候,随众人一齐对苏飞虹起哄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已经感觉很是难堪。

廖学兵终究还是使了些手段,苏飞虹去后勤部领取彩旗、气球、灯具、布、挂画等材料和工具没受什么刁难。

即将踏入新年的郁金香高中一团喜气,五楼的走廊已经聚集了不少同学。

学校安排有很多活动,看电影、聚餐、酒会、舞会、诗歌朗诵会、篮球比赛、美术展览、冰雕展览、溜冰等等,否则一千多名师生全部涌进舞会现场,是装不下的。大家各凭自己的兴趣去每一个地方度过这个美妙的夜晚。

二零零七年的最后一天,不知催生了多少情侣。

“下、下雪了!”苏飞虹惊喜地叫道,手伸出走廊外面触碰一片片飘落的雪花,“今年下雪可真早呢。”

第447章 新年舞会

雪花落在屋顶、地面、树枝、车子上,愈下愈大,白茫茫的一片,周围银装素裹,煞是好看。见到崔政和吴春杏牵着手欢呼着蹦下楼梯,看样子是要去堆雪人,不禁没来由的一阵羡慕:要是也有个男孩子陪我一起度过今晚,那该多好。

这似乎是个恋爱的季节。

叶玉虎忙着给贝晓丹打电话,可是老打不通,丧气地将手机掼在地上。

钟佰面前聚集了十多个同学,听他朗诵诗歌:“献给我最挚爱的D,在这北风肆虐的冬天,雪花点点D穿上廖老师买的裙子,在向女友炫耀。

“啊,真的下雪了,钟佰,你爸是气象台的吧?”有不少人是抱着看猴戏的心态听他朗诵,所以没念叨得半句,已经有人插嘴了。

“噢!怪不得我的心那么冷!那么孤独!”钟佰念道,抬头一看,同学们已经朝楼下奔下,李妍边走边说:“疯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看钟佰一定是戴湾的私生子。”

这是一个足可容纳全校师生的大会场,当然是指学生们排成队列站好而言,像这样周围摆上桌子板凳,装饰各种物品,中间留出空地做成舞池,前端还有乐队和闲置的钢琴,人与人之间还必须留出位置,就只能容得下一两百人而已。

大厅高六米,有四根柱子做为支撑。二年二班同学通过大半天的辛劳。挂上红色和蓝色地布、彩旗以及绿色地塑料叶子,极有卡通风格,童话色彩。

乐队是音乐老师吕凯亲自指导的一群有根底的学生,《蓝色多瑙河》表演得似模似样,偶尔一两个音调走高了,跑歪了,拉长了,吹错了。一般人也听不出来。

大理石地板光亮可鉴,正中央处是一个圆形图案。白红相间,经过特别的打磨处理,踩上去不会让人摔倒。

东面有十来张桌子,那是为学校领导老师和家长做准备的。董事会为了让师生关系进一步融洽,分歧得到弥合,规定大部分老师都要参加学生们精心准备的舞会。

会场还提供软性饮料和可口的点心。董事会拨款,由学生们采购或制作。

总之,在强调学生自主性和动手的前提,这次舞会将完全由他们主导。这也是薰事会一个管理学生方法地大胆尝试。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恶作剧和不安全事故,训导主任邱大奇也做了全程监控。

学生们统一穿着西装礼服,也有个别个性独特地家伙一身嬉皮士打扮。服装五颜六色,不伦不类,站在人群当中特别扎眼。

苏飞虹看看时间,都快八点半了,便不去理会一整天人影未见的廖学兵。和几个同学站在大厅门口给来宾发放化装面具。

面具都是卡通、影视里面的人物,有大灰狼、小白兔、白雪公主、小矮人、精灵、超人、狮子王、蜘蛛侠、蝙蝠侠等等等等。戴上面具之后。除了特别熟悉的朋友之间可以依照身材、动作判断对方之外,其他人即使对上戴着面具的校长,也不会觉得他有何出众之处。

刚念叨着,校长就来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芶,根根挺拔,下巴刮得干干净净,老脸倍儿精神。前襟的衣袋还插了一朵红花,乍一看去,就和相亲地老光棍差不多模样。

苏飞虹笑着递给他一个面具说:“校长先生,由于这里是无拘无束的化装舞会,因此不能让别人识破你的身份,所以绝对不能把面具摘下来。”

“没问题,你们这些孩子,鬼点子真多。”校长接过面具套在头上走进会场。

苏飞虹身后的李妍马上就给大家群发了一条短消息:“校长是神犬拉西。”

苏飞虹拦住昂首挺胸的邱大奇:“邱主任,既然舞会已经开始,您就必须遵守规则,请戴上面具吧,千万记住了,不能让别人识破身份哦,不然我们会有惩罚的。”

苏飞虹那人畜无害地和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邱大奇也只当是孩子们的玩闹,倒想起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心中感慨一番,戴上面具跟着校长走了进去。

李妍继续发送消息:“邱主任是恐惧魔王。”恐惧魔王是西方魔法小说里的经典反面形象,经常被描叙成躲在地洞里统治一群鬼怪,专干见不得人勾当的恶魔,额头上两只扭曲地羊角,犹如涂了白垩似的皮肤,血红色瞳孔,犬齿尖利,外表十分吓人。

“宫雪琳部长是巫婆,超级丑陋恐怖恶心地老巫婆,看见她就像看见了大蛆虫,到底是谁去买的面具啊,真是吓死我了。”

“任铁林董事是多拉A梦机器猫,嘿嘿,就是要这样做才让别人猜不出来。

“易振宁老师是咸蛋超人,哈,老头子都有点傻了。”

除了他们事先特别留意的,其余面具多少都有四五个样子重复,那些就留给无关紧要的人自动领取,犯不着特意关照他们了。

苦苦期盼,走廊外望风的欧阳丽芳终于传回消息:“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疯子老师已经进学校了!”

苏飞虹看看对面的叶玉虎,朝他点点头。这是男生集团和女生集团在班长选举后的第一次合作,如果出现突发状况,苏飞虹会毫不犹豫抽身而退,让那帮捣蛋鬼背黑锅,自己则争取给廖学兵留下良好印象。

关慕云推了推张嘉伟:“戴疯子认识我们班所有的人,谁去都不好,该你出场了。”监牢共患难之后,两人成了好朋友。

张嘉伟嘿嘿一笑:“云哥吩咐的事情,简直小菜一碟。”

“别搞砸了,回头我送一张黑超足球联赛的门票给你。”

张嘉伟挂上工作人员的胸牌,白底红杠,上面印着“执勤服务”的字样,这是董事会特意为几个负责操办新年活动的班级学生发放的,比如下面主持诗歌朗诵会的三年二班同学也有这样的牌子。凭牌子可以到餐厅享受免费的工作餐以及自由出入各种场所——与自己性别不符合的厕所例外。

叶玉虎看着夏惟:“暴发户,还不赶快做做热身运动,准备出场?”

没有钱的暴发户就是任人宰割的猪肉,夏惟对这一点已经很清楚了,点头道:“嗯,我在家练习过好几次,已经做好准备了。”

陈有年拿出一套肮脏的外套丢到他身上:“快换上吧,还愣着干什么?”

……

寒冷的大冬夜里,戴湾只想在家陪妻子看看无聊的肥皂剧,但任董事一通电话要求,妻子也说这是个师生关系融洽的好机会,不得不来。

顶着风雪,走进楼道,狠狠跺一下冻得发麻的脚趾,抖掉肩膀的雪花,叹了口气,暗道:“听说校长和宫部长、邱主任也在,舞会是二年二班主持的,他们不捣乱便罢,如果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风衣里面是老婆亲自买的礼服,深会色,面料上乘,烫得笔直,红黑格子相间的领带就花了好几千块。老婆觉得这是个意义重大的聚会,让他在学校面前好好表现,千万不能失礼。

楼梯口白亮的灯光下蹲着一个男孩,抱着胳膊,缩住脖子,肩头不停抽动,不知在干什么。

戴湾想径自从他身边走过,但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同学,你怎么了?”

经过精心化妆的夏惟抬起头,倒把戴湾吓了一跳:淤黑的眼圈,脸庞有一道鲜红鲜红的挠痕,衣服就和在煤堆里打过滚一般,又脏又旧。用力■出一泡浓浓黏黏的鼻涕,哭丧着脸说:“老师,他们嫌我脏,不让我进去跳舞,还打我。”

“啊!”戴湾吃了一惊,继而怒道:“这还得了?简直无法无天了,哪有因贵贱而区别对待的?校长也在上面,都不管吗?”

去年还没进精神病院,在当时的一年二班教书时早就知道夏惟一直是学生欺压的对象,被敲诈零花钱,被人使唤跑腿,成为众捣蛋学生的出气筒,也真让人同情。戴湾觉得不能拿他来跟叶玉虎那帮人比较,因此没有疑心,后进学生还是要帮助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便换了一副和蔼的口气说:“夏惟,我和你上去跟他们好好理论,哪有这样子对待同学的,太不像话了。”

夏惟可怜巴巴地说:“他们说我穷,即使能够进会场了,因为这身打扮,也同样会看不起我的。唉,多希望穿一套工整的衣服与他们平等地站在一起。”眼中略带悲观失落,满含对剥削阶级的控诉,这模样若给独具慧眼的导演孙博看见,说不定又得大赞一个新的表演天才横空出世。

戴湾呆呆地看着,心中拿不定主意。

见他不说话,夏惟只好抛弃原有台词,自主创作,自由发挥,几乎是哽咽着叫道:“戴老师,他们都说你是天下最好的老师,勇于和恶势力做斗争,您一直是我向往的对象,奋斗的目标,就帮帮我实现这个新年愿望吧!求求你了!”

如此恳切的请求,仿佛一个毕生受尽磨难的人在说:“求你给我一根稻草吧,我不奢求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只要一根稻草就够了。”任谁也不忍心拒却。

第448章 化装舞会

戴湾痛恨的是另一些不遵守纪律,蔑视老师的学生,对这个整天受人欺负的夏惟没任何成见,又觉得自己问鼎“优秀教师”宝座的机会来了,脱下那件华贵的礼服说:“不如,你先穿我的衣服吧,等明天再还给我。”

“老师,我不能穿你的衣服!因为你等下还要和校长他们共进晚餐的。”夏惟坚决拒绝。

戴湾面子挂不住了:“不行,你一定要穿,就算是穿一件好看的衣裳实现新年愿望。”

夏惟严肃地看着他:“戴老师,你的行为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辉。”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个拥抱,脏衣服的煤灰、粉尘,鼻腔里未干净的鼻涕全擦在他身上。

戴湾大为感动,拍拍夏惟的后背道:“你要坚强起来,就像老师一样不要害怕任何恶势力的威胁,勇于同他们做斗争,建设美好的明天。”

夏惟接过他的礼服转身就跑,一边回头叫道:“老师,我先去换身衣服!”

戴湾摇摇头,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地微笑:“这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前途的。可以让大家看到,我不但善于和学生搏斗,还能感化他们,让这家伙终生对我感恩戴德,五体投地。唉,以后像司徒默然那老家伙一样,逢年过节都有学生送礼,这滋味也不错。”

自信满满,拾阶而上,迎面碰到一个戴工作牌的学生。

那学生见了他,似乎吃了一惊,说:“戴老师你怎么了?”

戴湾看看自己,不由暗叫倒霉。风衣和礼服都被夏惟拿走,白皙的衬衫胸襟处印着两个黑黑的手掌印,清晰可见,领口还有浊黄的鼻涕,领带沾着不知名的白色黏稠液体。脏成一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惨了,这会该怎么去参加有董事会出席的化装舞会?

“戴老师。天刚在下雪,您一定走路太不小心了吧。”那学生又说:“刚才也有人在外面摔倒了,要不我扶您上去歇息一下?”

戴湾正想这学生心地倒也不错,但这身打扮上去只能丢人现眼,徒增人笑柄,一时十分为难。

那学生善解人意,见他愁眉不展。恍然大悟道:“衣服脏成这样……不如赶紧回家换一套,史密斯夫人也在上面。她最讨厌别人衣冠不整了。”

戴湾苦着脸道:“我家在浅水街,平时开车一个来回要五十分钟,现在雪下得那么大,更不知要多久,万一耽误了舞会可不是办法。”

那学生陪着他一起烦恼,突然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说:“对了,戴老师,五楼举行的是化装舞会,只要不太出格,扮成什么样都可以,我刚才看到外语老师屈文披了一身毛装成狗熊呢。”

“可。可我没有毛……”

“不要紧,我有办法!”热心的学生把他拉到四楼一间堆满杂物的储物间。

戴湾疑惑地打量四周:“你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借我一套外套西装,等舞会结束就还给你?”

“大家都在参加新年活动,上哪找多余地礼服?戴老师您别着急,只需要简单做个化装。包管没人认为您唐突失礼。我还看到颜江女士打扮成埃及艳后呢,呃。这是个狂欢的舞会,不管化装成什么样子,大家都可以接受。”

戴湾一辈子都在和化学分子式打交道,逻辑思维没这些精灵古怪的学生那么强,一时反应不过来,说:“好吧,你看化装成什么比较出彩呢?”

热心学生绕着他转了一圈,有些踌躇:“现在既没有狗熊地毛,也没有埃及艳后的外衣,不如将就一下算了。”伸手一拉,扯脱他的衬衫,又解开他的皮带。

戴湾吓了一跳,紧紧捂着裤带怒道:“喂,你干什么?不是说化装吗,怎么脱我裤子?”

热心学生倒退一步,脸上浮现出一种不被信任的失望和伤心,“我,我这不都为了戴老师吗?你想我一个文弱学生,能对你做什么?”

戴湾觉得自己实在太小肚鸡肠,疑心病太重,为什么连应有的信任都不给他呢?自己倒不好意思起来:“你要帮我化装成什么样,先说说构思嘛,我们也可以研究研究。”

热心学生不知什么时候捧出一盒颜料和画笔,调了褐色、土黄色、血红色、白垩色,说:“戴老师,其他什么都有人扮了,我发现你身材很好,正合适装个印第安人,您看,野性十足,象征力量与勇气,真有味道呢!”

“太突兀了,我可不想被人嘲笑。”戴湾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学生的脚下突然被

什么绊了一下,不由自主向前倾倒,手里地颜料瓶全淋在他身上。“啊,对不起,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地?要不我赔您吧?其实我家里很穷,父母都失业了,估计吃三五个月的咸菜,可以攒出一笔小钱……”

“算了,化装成印第安人好像也不错。”全身好像掉进油漆桶里,想不脱下来都不成。

……

二年二班一大堆学生在会场门口翘首以盼,崔政突然噗的一下,将刚凑到嘴里的可乐全喷到吴春杏脸上。吴春杏正要责备,扭头一看,楼梯口一个野人大摇大摆地朝他们走来。

野人就是戴湾,头顶一根松紧带,贴着十几根五彩斑斓的鸡毛,其中一根贴得不牢,老是掉起来档住眼睛,不得不每隔半分钟就伸手将鸡毛移开。身上没穿衣服,下身没穿裤子,腰间围着一蓬茅草,赘肉一颤一抖,皮肤上全是花里胡哨的花纹,尤其是胸部还有两个很像乳罩地圈圈,当真野性弥漫,令人不可仰视。

学生们都惊呆了,仰慕的口水流满走廊。

“我发誓我将崇拜他一辈子。”叶玉虎说。

苏飞虹低声发出警告:“大家自然一点,各干各事,全都不要笑,谁要是引起疯子的怀疑,我杀了他。雪颖,你把摄像机拿来没有,等下要在学校网站上进行全程直播的。”

其实戴湾打扮成这样,只是稍微惹眼一点,并无不妥当之处,当他摆着手走进会场,后面的学生全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笑得把胃喷出来。

戴湾地后背用毛笔写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征婚”,下面是一排小字:“家穷人丑,一米四九。小学文化,农村户口。破屋三间,薄田一亩。”

“校长一定会建议他重新返回精神病院休养的。一个有精神病史男人只要举止稍微与别人有异,便会被冠上怀疑的目光,大家会认为他旧病复发,人的心理就是这样。下注戴湾一个月内重回医院地人,过了明天可以到我这里来拿钱了。”崔政信心十足,输钱不要紧,开心的过程才最重要。

戴湾跨进会场,看见里面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一个都不认识,忙又退了回来,说:“还有面具吗?给我一个。”

苏飞虹递给他一个面具,戴湾看也不看,直接套在头上,自觉安心多了,这回就是**在街上跑也不会有人认识。

在月神大庄园,烛光摇曳。廖幽凝邀请慕容冰雨在游泳池边地桌子边坐下仆人开了一瓶窖藏多年的葡萄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水晶杯里微微旋转,酒香浓郁。

“慕容小姐生得真是漂亮,难怪哥哥会那么喜欢你。”廖幽凝提起酒杯与慕容冰雨轻轻相碰。

“幽姐姐才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慕容冰雨看她年龄似乎比自己要大,采取了这么个称呼。

“慕容小姐一定也很喜欢我哥哥对吧?”

慕容冰雨点点头,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我爱他,他也答应了我过两年就结婚,以后要生很多很多小孩。”

“是吗?”廖幽凝微微笑道:“其实也不怕告诉你,我哥哥是个爱情骗子,不知骗了多少女人的心,他已经离过八次婚,上一次在美国还因为勾引一个五十岁的富婆被法庭以重婚罪名起诉。”先给哥哥扣个屎盆子再说。

“廖学兵是不会骗我的。即使他有那样的过去,我也不会在乎,我们彼此真心相爱,珍惜现在。”慕容冰雨目光中的坚定出乎廖幽凝的意料。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过几天玩得腻了就会对你厌烦?据我所知,他身边的女人从没有哪个能够呆得过三个月。”

“廖小姐真会开玩笑。”慕容冰雨不知不觉将对方的称呼改了。

彼此词锋交错,互相试探,廖幽凝扭脸看了看,“咦,我哥哥他人呢?说去上厕所,怎么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老廖不是傻子,上厕所返回途中看到两个女人虎视眈眈,火药味一点就爆,哪敢上去触霉头,心想让她们单独相处,好好交流算了。正好小蓝落和如霜都从学校打电话来要他参加舞会,不如暂避风头,去舞会上耍耍。

悄悄弄出雪佛兰向学校飞驰而去。

大雪纷纷扬扬,经过餐厅,只见玻璃门内四眼同学一个人靠在桌边独自惆怅地喝咖啡。

第449章 印第安人的舞蹈

“咖啡还真好喝,喝完心也不冷了。”四眼偶尔也会感慨一下心情,刚说完话,肩膀被人大力拍了一下,一个怪异的声音大笑道:“四眼仔,真看不出来你的内心还蛮多忧愁的,诗歌朗诵会怎么没去啊?”不禁吓得咖啡淋湿了桌子。

回头看去,是廖老师那无聊家伙,顿时面红耳赤,闷声道:“关你什么事?”

“失恋了吧?苏飞虹不理你了?一个人傻坐在咖啡店里,平白浪费美妙的夜晚。走,老师带你去向她表白。”老廖继续旁若无人地大笑。

“不去,打死都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投票选举的时候你不是为了她连朋友义气都置诸脑后了吗?这会儿怎么又临阵退缩了?不太像话啊。”

“这种事情你根本就不懂,别老是自以为是的说话!”

廖学兵也不恼怒,强拉起他,说:“一辈子人生的漫漫路途,能真正爱上几个人呢。她不喜欢你不重要,但你必须要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即使不成功,这样的话才不会有遗憾。你不说她怎么懂呢?万一她心里对你也有好感,那岂不是一拍既合?说的了话还有机会,不说的话就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四眼被横蛮地拖出咖啡店,脚步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苦笑:“老师,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我根本就配不上她。”

廖学兵扭头怒道:“你怎么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策划种种整蛊老师的事件,用电脑攻击别人时的自信呢?连跟个女人说句话都不敢吗?原来你只是个喜欢躲在阴暗角落的可怜虫吗?”

被老师的话激起真火,四眼脖子一梗,道:“说就说,大不了一死!”

“也没那么严重,我觉得你机会还是有的。”老廖笑道,心里加了一句:“希望很渺茫就是了。不过人总是在挫折中成长的。”

来到五楼,廖学兵得体的黑色西装领结让所有学生眼前为之一亮,连斯文的李妍心里都忍不住骂了个操字。上次向苏冰云道歉特意穿的名牌服装只能体现了浮华和浪荡。没半点内涵,但这次截然相反。

冷峻地气势若有若无散发开来,下巴的胡渣倒是刮得干净。但上唇又留了两撇小胡子,像是从十九世纪油画里跳出来的欧洲绅士。整个人肩宽腰细,美感十足,走路时双臂摆动幅度不大,显得镇静从容,仿佛一头骄傲地狮子在巡视它的领地。如果一个男人的外表也可以给人震撼的话,那么此刻可以用惊艳这个词来形容。

“苏大班长。舞会开始了吗?没出什么纰漏吧?”

苏飞虹略微有些疏神,不知想到什么。听了老师的问话才突然反应过来,“没,没什么纰漏,大家都很认真负责,大部分老师已经来了,校长表示非常满意。他说如果效果好的话,以后每年就照这个模式办下去。”

冷不防老廖用力一推,把身后畏缩的四眼推到前面,说:“大班长,胡策同学有几句非常正式地话要亲口对你讲,大意是这样吧。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四眼臊得差点要从五楼纵身跃下,“我。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今天天气很好。”

苏飞虹疑惑地看着他:“你眼镜没擦干净吧。下了那么大的雪还说天气好?”

廖学兵哈哈大笑,走进会场,李妍递给他一个面具。

叶玉虎、崔政等人也都纷纷戴上面具走进会场,以示对四眼地不屑。若是往常,他们一定会在旁边大声起哄或是拼命帮忙说好话。

里面人很多,温度很高,光线柔和,大厅里装点得富丽堂皇,这是在苏飞虹的指挥下二年二班学生用一个下午就做出来的成果,不能不让人对他们刮目相看。看得出这些学生都很聪明,只是没把脑筋用在正事上。

训练得不太久的半吊子乐团《蓝色多瑙河》已经微见散乱,就好像卡带录音机的磁带打折卷带后放出扭曲的声音,不过大家玩兴正浓,没人注意。

一个人都不认识!因为他们都戴着古怪地面具。

廖学兵只凭一眼就能认出的人是戴湾,这家伙赤身露体,腰围草裙,背后顶着大大的征婚二字,坐在角落的桌子边上看中央舞池的人跳舞。他头上也罩着面具,不过面具是叶玉虎他们在外面特意以戴湾的模样定制地,严格按照他的脸部轮廓线条比例,除了没有表情以外,与戴湾一模一样。

现在戴湾戴上这个完全就是自己容貌再现的面具,想认不出他都很困难。完全可能是学生搞的鬼,戴湾自己绝不会愿意出这么大的丑而不自知。

老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在大理石地板地反光中依稀看见自己的面具是变形金刚中威震天地样子,不算太丢人,这才稍微安心。

他想警告这些学生做事不能太过分,重

新返回门外,学生已经全部钻进去了,混入人群当中再也分不出谁是谁,连最熟悉的小蓝落也没有找到。

目下只能依靠各人的身高体型判断其身份。还有一个很显眼的人戴着恐惧魔王的面具,老廖很快猜到他是特别被学生标记的训导主任。过了一会儿,有个戴小狗面具的人过来跟他说了几句话,恐惧魔王跟着出去了。

好像叶玉虎他们要有大动作……总而言之让自己憎恨的老师通通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大出丑。

一个戴精灵面具,穿白裙子的人平地里冒出来,笑道:“廖老师,你一直傻站在这里,我可以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吗?”熊猫静的声音。

“你怎么不戴熊猫面具?”廖学兵说:“是谁出的主意要对付戴湾?快让他们停止吧,凡事适可而止,不能做得太过分。”

“哎呀,你怎么总是这么古板?戴老师他不是很高兴吗?其实那是他自愿的,没谁逼他。你不要管太多啦。”丁柳静拉起老廖的手向舞池中心走去。

“我不会跳舞的,有没有看到慕容蓝落?”老廖其实想找小蓝落跳第一支舞。

“没看到。老师。你看我的裙子好不好看?上次你买给我的。我来教你跳舞好不好?”

廖学兵无奈,随着对方的舞步迈起步伐,转之间看到有个戴米老鼠面具地人邀请戴湾走进了舞池。

怕沾到戴湾身上的颜料。所有人都让开一条路。戴湾居然是赤着脚的,打扮实在够专业。

米老鼠身材窈窕,白裙飘飘,与这个印第安人形成鲜明对比。两人翩翩起舞,不知不觉中,大家纷纷退开,在他们半径五米地范围成了空地。舞池成了他们唯一的表演舞台。

大大的“征婚”两个字不停晃动,闪光灯不时亮起。有人在用相机留下这永恒的一刻。

校长差点没把口中的碳酸饮料喷出来,对任铁林说:“我认为戴老师的身体状况仍然不太合适参加学校教育工作。”老小子偶尔会向附近桌子上的铁面人看上一眼,那人是史密斯夫人,她显然对化装舞会很有兴致。

“好棒啊!跳得真好看!太厉害了!”有人开始起哄鼓掌。

戴湾浑然不知道自己被人当做猴子耍了,耳听大家地叫好之声,还道自己舞姿优美。化装又够吸引人眼珠,不禁暗中得意,跳得更为卖力,身上逐渐浸出兴奋的汗珠。

这对奇特地舞伴把在场一两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了,老成持重的老师不免觉得戴湾实在太过夸张,不明真相的其他班学生却认为戴老师真是可爱至极。堪称妙人一个。

任铁林说:“其实戴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也挺融洽的,你说是不是?”

校长说:“虽然对这种行为不以为然,我还是很钦佩他地胆量,换做是谁都不敢打扮成他那个样子。”

学生开始围着他们有节奏地合着音乐拍子鼓掌,不时冒起一句:“好!”那一定是二年二班的托儿。

一段舞曲结束后。丁柳静和廖学兵已经退回旁边的桌子上坐着喝茶。面具的嘴巴孔开得很大,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还是可以吃喝的。

又一段舞曲响起,戴湾余兴未尽,而舞伴也丝毫没有要下场的意思,两人接着继续跳。

平地里响起一声尖叫,刺破大厅内温馨友好地气氛。

校长一惊站起,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原来跳到中间部分,戴湾太过兴奋,腰间草裙系带猛然绷断,一骨碌滑到脚下,露出两条毛腿和丑陋的三角内裤,内裤前端关键的部分写着四个字:“干你老母!”

刚才只是零零星星的闪光灯骤然响成一片,将戴湾的丑态将摄入其中。

他还道发生意外,赶紧手忙脚乱地提起草裙,舞伴尖叫着跑开,高声喊道:“变态啊,流氓!”

这时已经摘掉面具地邱大奇从门外走进,见大家都围在舞池中间,忙问:“怎么了?有好事发生吗?”话刚说完,不知谁推了他一下,身不由己向前踉跄冲出几步,最奇妙的是,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块滑板。

地面本来就够滑,邱大奇仓促之中来不及反应,无法自主动作,诺大地身躯滑了五六米距离,居然还能保持平衡没有摔倒,终于控制不住,向前飞出。

“哗!”人群好像事先约好似的,在他走大厅的那一刻,已经自动分出一条道路,仿佛配合着他的前进。身躯没有任何阻碍,径直扑到戴湾身上。

戴湾受到重压,险些把隔夜饭喷出,两人四肢绞缠,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如同床上缠绵的夫妻。

第450章 狼狈二人组

他们的热烈程度,好比杨过时隔十六年之后再见到小龙女的激动迫切,又好像泰坦尼克号杰克与罗丝的生死纠缠。

邱大奇两只手掌正好抓住画了两个圆圈的胸部,最重要的是,趴在戴湾身上,脸贴着脸,身挨着身,四片嘴唇相接触,竟来了个世纪之吻。

遍地都是眼镜碎裂的声音,人人倒抽凉气,在胸口猛划十字。

戴湾戴着面具还好,看不出什么表情,邱大奇可就连自杀的心都有了,一骨碌爬起,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快捷如一瞬即逝的闪电,优美似翩翩起舞的天鹅,几乎是从戴湾的肚皮弹起一般,轻盈地站在地上,脸部罩了一团黑气。

大家都不禁冒个出荒谬的念头:以邱大奇轻灵的动作姿态,若去主演《天鹅湖》,轰动全世界自不在话下。

“出什么事了?”被围观学生阻住视线的校长站起身问道。

任铁林说:“我猜大概是戴老师跳舞跳得很棒,但邱主任阻止了他们,毕竟,穿成那个样子与学生热舞终究有伤风化。化装舞会是个不错的主意,但必须制定一些规则。”不愧是董事会的成员,干什么都能联想到学校的管理层次。

邱大奇的咆哮声盖过《蓝色多瑙河》:“谁把滑板拿到大厅来的?这里是神圣的化装舞会,不是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操场!”想点出几个平时调皮学生的名字,却发现人人都戴上面具,分不出谁是谁,狠狠擦了擦嘴唇,兀自气喘吁吁。

不知有谁低声道:“人家戴老师征婚征的是女人,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邱大奇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却再也抑制不住怒火:“谁?是谁说话?想去操场挂牌子罚站吗?”

躲在人堆里的叶玉虎本想这么玩玩训导主任也就算了,没料到他如此嚣张,彻底被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激怒了。悄悄找到关慕云商量几句。

戴湾满头雾水,仍没有分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紧紧抓住草裙说:“邱主任。你干嘛突然跳过来抱我?”

“你以为我愿意抱你啊!”邱大奇看着他那两片肥嘟嘟的嘴唇,牙齿缝里还有一片菜叶,说不出的龌龊恶心,完完全全陷入暴走状态,“不知哪个没教养的学生推了我一下!好端端的化装舞会,你穿成这样,我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他妈地,老子有病。会去抱你?”

戴湾可不乐意了:“喂,你怎么出口伤人?”

最喜欢煽风点火的学生早就在旁边添油加醋,你一言我一语,这个戴兔子面具的说:“戴老师,邱主任他有同性恋倾向,以前经常骚扰男学生。现在看您穿得性感,就恶意袭击,不知占了你多少便宜。”

那个戴恐龙特急克塞号面具地说:“邱主任,你们为人师表,要玩断背山我们不反对,但不要在学生面前搞嘛。影响多不好。”还有人说:“你们看他们两个刚才的亲热劲,以前不知做了多少好事,亏邱主任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真是禽兽败类。”“以前戴老师曾经离过婚,大概也是因为他喜欢男人吧?试想有谁能忍受与自己同床共寝的丈夫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这可就提到戴湾的伤心事了。他是直肠子一个,不知学生句句都是恶毒的挑拨。怒道:“邱主任,我身家清白,与妻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为何败坏我地名声?”

邱大奇不愿与他纠缠,心想还是找到幕后凶手,训斥这班不知好歹的学生为是,抓起滑板,上面四个轮子仍在慢悠悠地转动,滑板中间写着几个字:“邱主任是坏蛋!”顿时怒火又添了三把柴,愈烧愈旺,忿忿说道:“哪位同学地滑板,请自动站出承认,不然我将会拿去警察局检验上面遗留的指纹,到时候查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边戴湾却不依不挠,拉着他说:“邱主任,你别废话那么多,倒是说个道理出来啊。”

“你这个神经病,都说是学生搞的花样了。”邱大奇急怒之下推了他一把。

戴湾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这时也猜出了是学生们设计的圈套,但邱大奇当着大家对自己动粗,还骂出神经病这个忌讳词语,面子上怎落得下来,也推了他一把,说:“是那又怎么样?”

“怎么?你不服啊?”邱大奇仗着官大,开始丧失冷静。

有人劝道:“情人之间偶尔吵个小架是可以的,但最好不要打架,那样的话势态会很严重。”

廖学兵坐得较远,看不清楚,伸长了脖子说:“怎么搞地,好像有人吵架了?苏飞虹他们在干什么,还不快去维持秩序?”

丁柳静笑笑:“好像是吧,这样下去对我们班主持的舞会影响可不好。你先坐着,我去找苏飞虹。”

但廖学兵已经摘下面具朝人群走去,心中隐隐有不妙的预感,一定是那帮学生又在搞鬼整蛊可怜的戴湾,不行,得坚决制止他们丧心病狂的行为。

就在这时,只听噼里啪啦之声,邱大奇与戴湾已经拳脚互殴,打得十分激烈。

上一招猴子偷桃,下一脚潜龙入海,你来我往,战况呈现白热化地步。戴湾来了个“二郎望月”,右手食中二指向上抠住邱大奇的鼻孔,老邱不堪示弱,反身还了一记“无敌抓奶手”,紧紧扭着戴湾地胸部,看来是抓上瘾了。

校长等端坐在桌子上喝茶的老师们急忙赶了过去,当着学生的打架这还得了?

学生们纷纷抢上前劝架,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趁乱生事。那哪里是劝架了,十几个胆子大的学生一涌而上,表面抓住邱大奇地胳膊,其实差点把他的关节扭断,看似抱住戴湾不让他乱动,其实手指甲狠狠掐进他地肉里。

廖学兵分开众人,当先抓住一名学生的后领向后一拖。那学生飞出老远,掉到地上还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止住去势。再揪住兔子面具的学生扔到三米开外,推走蜘蛛侠。踢开糖果人,所到之处,无不退让三尺。

“邱主任,戴老师,你们成何体统!”老廖正要悍然发表一通讲话好好打击邱大奇,一个戴着丑陋巫婆面具地人挤了进来,抱着手冷冷地说:“戴老师。你太不像话了吧?还想不想在学校继续干下去?我早就说过,学校不容许有精神不健康的人进来浑水摸鱼。”

正是宫雪琳的声音。居高临下,事情双方都有责任,但她却完全站在邱大奇那一边,一味指责戴湾。

两人狼狈地分开,面红耳赤,一时说不出话来。

意想不到地事又发生了。后面一个学生高速跑进来,谁也没来得及反应,仿佛出膛的炮弹,狠狠撞在邱大奇背上。

邱大奇虽然长得壮硕,但没有打架经验的人刚经历过一番搏斗,精神总会紧张。两腿也在发软,站立不稳,再一次腾空飞起,双手在半空中狂乱挥舞,只想抓住一根能让自己平稳过渡的救命稻草。

巧之又巧掉到宫雪琳面前。两手完全是下意识地向前一伸,抓住面前这人的长裙胸襟。

丝质长裙禁不起折腾。只听刷啦一声,合着邱大奇的体重,前半片衣料崩开线头,一齐滑落到地。

这是董事会和部分学生欢聚一堂的化装舞会,宫雪琳穿得十分讲究,特地选购了一条低胸小碎花连衣裙,打扮得体大方,不敢说比得上苏冰云地仪态万千,至少也缩短了不少差距。礼裙一旦滑落,戴着难看乳罩的身躯顿时呈现于燥热地空气中,瘦削的锁骨和肋骨暴露在众目睽睽下。

那肇事学生撒腿就跑,挤开人群,冲出门外,瞬间不知去向,脸上套着面具,谁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啊!”宫雪琳手忙脚乱护住干瘪的胸部——虽然没多少人愿意看她的丑陋身材。抓住邱大奇不由分说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当然知道错不在邱大奇,但都被大家看到了,只能拿对方当做暂时掩饰尴尬的挡箭牌。

场面非常混乱,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摄影爱好者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千载难逢地机会,连连按动快门,频率快得让手指痉挛。

吕凯不愿放过讨好上级领导的时机,马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宫雪琳身上。

校长堪堪赶到,先让吕凯护送宫部长返回宿舍,说:“邱主任,戴老师,你可真太不成样子了,一起去我的办公室坐坐,谈谈心事吧,任薰事,你能不能留在这里维护一下秩序?”

任铁林点点头,环视四周一眼,说:“刚才拍照的同学请你们立即将照片删除,这是对个人**权和肖像权的侵犯。大家不要围观,该跳舞地继续跳舞,该聊天的继续聊天。”先抓住几名手里拿着相机的学生,主动替他们操作了。但仍有不少人眼疾手快,已经将照片传送出去。

吵闹的学生暂时遭到镇压,混乱场面逐渐平复下来,大家回到位子上窃窃私语。乐团演奏约翰,不久便有人进入舞池,浑然忘却适才地一段闹剧。

这帮学生已经到了非收拾不可的地步了!

第451章 殴打学生

廖学兵看到叶玉虎蹲在角落里编写手机短消息,叫住他道:“跟我出去一下,有话要问你。”

“问我什么呢?”叶玉虎笑嘻嘻地说:“化装舞会很圆满,不是吗?校长先生很满意,你以后也可以加薪水了,不高兴吗?”

崔政也在边上向吴春杏高声吹嘘并不存在于自身的丰功伟绩,也被老廖叫出去了。

下到四楼,周围没人,廖学兵趴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点了根烟,头也不抬,“把事情的详细都跟我说说。”

崔政装疯作傻,挠着头问:“说什么?哦,对了,在四眼同学的策划下,我们胜利完成了学校对我们的要求,完美布置化装舞会现场。刚才在入口的时候,每一个老师都赞不绝口呢。”

廖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很冰冷:“恶作剧很好玩吗?戴湾和你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叶玉虎拉紧布满皱纹的西装,抖着腿抓了抓裤裆说:“戴老师跟邱大奇有仇,关我们什么事?他们自己打起来的。”

“别以为我精神分裂就没有逻辑思维,老实交代过程,我就原谅你们这一次。”

崔政哈哈笑道:“我们什么都没做,应该怎么说?您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啪的一声,廖学兵一巴掌挥了过去,力道不轻不重,崔政立即化为滚地葫芦,捂着脸尖声叫嚷:“廖老师打人了!大家快来看啊,廖老师打人了!”

廖学兵一步跨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整个人提了起来,又来了个大耳光,打得崔政昏头转向,叫声嘎然而止,错愕地看着老廖,心中感觉不太对劲,想不到他真的下狠手了。

叶玉虎并未亲眼目睹关慕云溺尿的场面。还没领略过班主任的真实手段,忙说:“老师,有话好说。你就不怕我们告发到董事会上去吗?殴打学生可是犯法的呀!”

“教育学生并不只有谆谆善诱一个方法,我打你没有错。戴湾既与你无冤无仇,又没有利益冲突,你整他纯粹是为了一己之乐,心理扭曲变态至此,没有上进心,没有同情心。没有怜悯心,单单为了好玩。称你们为垮掉的一代还算抬举你们了。”

“是么?”崔政硬撑着冷笑道:“那你又算什么?我们玩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又没整到你头上。戴湾他咎由自取,整天叫嚣对抗学生恶势力,我就让他好好瞧瞧什么叫做恶势力。”

廖学兵沉痛地看着他:“原以为你们多少有点长进,没想到仍和原来一个样子。既种恶因,便得恶果。戴湾得了精神病拜你们所赐,即使他要整治学生恶势力,也同样是为了你们好!”

“嘿嘿,他好在哪里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不过生在一个比较好的家庭而已,没什么可夸耀的。如果你地生活像周安一样,每天为了三餐温饱而奋斗,那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正确。第一,现在还没有养成尊重别人的品德,将来在社会上无法立足。第二,没有文化知识做为基础。也就没有维持富足生活地手段,第三,心理扭曲变态若还不尽快纠正,以后容易触犯法律,把自己送进监牢。”

崔政骂了句脏话:“干你娘!天塌下来有我爸顶着,用得着你操心么?”

这话刚说完,廖学兵抓住他的头发往墙上一撞,发出清晰可闻的响声。

崔政软软栽倒,鼻子下慢慢渗出鲜血。

廖学兵对着他肚子又是一脚:“好,我就不和你谈大道理。虽然与戴湾没什么交情,但贵在同事一场,也要让你知道受人欺凌的滋味。当邱大奇的拳头落在戴湾身上,你是否觉得很过瘾很刺激?巴不得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我告诉你,被人打的滋味也很享受!”

这一脚起码用了三分力气,崔政的眼珠差点爆出眼眶,胃像是喝了硫酸,剧烈翻腾,哇地吐出刚喝下地咖啡残渣,痛得说不出一句话,抱着肚子咬紧牙根,浑身弓成虾米,不可抑制地颤抖。

反身甩出一个巴掌,恶狠狠地抽在叶玉虎脸上,“不管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任意践踏人格地行为千万不要再让我看到!古语有言,天地君父师,老师的地位是排在父亲后面的,教导知识,让你们学会做人的道理,你们却没有丝毫尊重,反而把他们当做取乐的工具,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做老师。”

叶玉虎一下发了狠,抬脚向老廖踢去,长这么大他深受父母溺爱,还从来没被长辈打过。

这无异于老鼠挑战狮子的权威,廖学兵只是稍微移动身子便轻轻避开,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叶玉虎稍一迟疑,扑上来欲与老师扭打。

这速度、这姿势能是打架地料么?两眼闪烁不定,不敢看对方的目光,身躯晃动,显然下盘不太稳当,肩头颤抖,看得出带着极度的紧张。

廖学兵手掌压在他头顶微微用力一旋,叶玉虎顿时止不住势子平地转了个圈,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挨打却不能还手,是不是很痛苦?人生没有乐趣,生活没有目标?好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前进的动力。”廖学兵一脚将他绊倒,说:“明天主动向戴湾道歉,我仍然可以原谅你们的恶劣行为。”

把烟头弹到他的脸庞边上,溅射地火星烫得脸蛋生痛。老廖双手插进裤兜里,向楼梯口走去,又扔下一句话:“做个男人就要学会谦卑,你们太过骄傲了,必须受到挫折。”

叶玉虎又惊又怒,低声道:“会打架就很了不起么?”

刚上楼梯,只见角落里躲着个鬼鬼樂樂的身影,“苏飞虹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跳舞跳得太累了,我想去听听诗歌朗诵会,听说莫老师和苏老师都在那里呢。”苏飞虹靠着墙缩紧脖子慢慢向下一层的楼梯挪动脚步。

“刚才你都看到了?”

苏飞虹点点头,接着又拼命摇头:“没!我什么都没看到!老师再见,我先下去啦!”

“等等,苏飞虹同学,如果你刚才看到了,请记住一点,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别把别人当做傻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另外,当了班长就要有班长的表率,化装舞会布置得很好,这点我表扬你五分钟,但是后面地小插曲有点问题,千万不要让我知道你也有份。”老廖说着走上五楼去找小蓝落。

苏飞虹喘了口气,暗忖:“一定没错了,廖老师就是黑社会。也不知道崔政死了没有,管不着,先去诗歌朗诵会避避风头,免得按责任该轮我头上了。刚才真是想不到,居然会真的打崔政他们,嘿嘿,活该,老是跟我作对。”

躲在楼梯地拐角悄悄朝走廊张望还赖在地上的二人的动静,心情刚刚平复,廖老师又从楼下来了,那张冷峻的面孔差点没把她吓死。

“苏飞虹同学,就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参与了整蛊戴湾事件,害怕东窗事发吗?看见我叫了叶玉虎和崔政就赶紧跟在后面,对吧?”老廖抖着腿笑道,对上低垂着脑袋的苏飞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徒。

苏飞虹无法抵赖,只好说:“是的,不过……是崔政他们主谋,我只是配合了一下。”

“哦,那就下不为例,记住你是班长知道吗?要做出榜样来给同学们看的,以身作则方能竖立威信。”老廖见她主动承认,不像崔政那么顽固,没有过多追究:“他们性子冥顽不化,只好先用暴力把他们制服,以后再晓之情,动之以理,自然就改好了。”

苏飞虹突然问道:“老师,你是黑社会头子吧!”

老廖一呆:“听谁说的?哦,我身为优秀老师十大候选人之一,向戴湾老师学习,与恶势力做斗争,黑社会一直是我深恶痛绝的对象,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听范雪颖说的,她说你在北城的道上混得很开。”

老廖更呆了:“范雪颖?她怎么凭空捏造这些子虚乌有的坏事?”

“她听蒙军说的,以前蒙军还在外面跟什么大头瞎混,后来你就去把大头哥打得不成人形,是不是?”苏飞虹目光灼灼,充满期待。

廖学兵矢口否认,说道:“不可能,我生来谨小慎微,从不会去招惹什么黑社会、大头哥。蒙军他可能被所谓的大头哥抛弃了,面子上下不来,所以找了个拙劣的借口,拿我当挡箭牌,正好可以避免同学们的耻笑。”

苏飞虹很是失望,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说:“你真的不是黑社会吗?那你怎么那么有暴力倾向?都怪蒙军胡乱吹牛,我,我不想当这个班长了。”

“为什么?我不是黑社会你就不当班长?”

第452章 高利贷

“啊?”苏飞虹无意中说出心里话,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想你一定很厉害吧,叶玉虎那么厉害也打不过你。我、我肯定是要认真当好班长的。老师再见。”一溜小跑,急匆匆快步朝楼梯走去。

这个苏飞虹好像有什么心事。平时看她总是一副淡漠表情,无论高兴忧愁从不会在外表显现出来。课上讲了个很有趣的笑话,大家都在笑,她却在发呆;同一个宿舍的楚霞养的可爱宠物猫宝宝死了,几个女孩哭得很伤心,她也还是在发呆;上次班级获得足球联赛冠军,全班同学高兴了好几天,她仍然在发呆。这女孩总喜欢将心事藏得很深很深。

“苏飞虹同学。”廖学兵迟疑片刻,叫住她说:“如果你有什么烦恼事情,说出来或许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再不成班里还有那么多同学都可以帮你的。”

“真的没什么事,老师您不要多心了。”

“是感情受到挫折?哈哈,我个人觉得四眼也还不错,和同学闹了矛盾?不会吧,听说你可是女生当中的大姐头,谁敢惹你?呃,莫非家庭原因,父母吵架,你不能安心学习?”廖学兵每猜一样,苏飞虹便摇一摇头。刚才四眼跟她说话,语带结巴,字有颤音,说了十多分钟没说成一句完整话,最后自己丧失自信,转身又跑了,若让老廖知道,非把他提起来好好教训一顿不可。

这时老廖也不禁怀疑自己判断失误,正要让她努力学习,好自为之,苏飞虹说:“不是你想像的事,这事你帮不了。”

“说说嘛。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研究,不管什么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你说是不是?”

“老师,你真的不是黑社会,也不认识黑社会里面的人吗?”

廖学兵坚决否认:“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是黑社会呢,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了吧。”

苏飞虹说:“那为什么你那么能打架,我听关慕云说你是什么团伙的老大,后来老婆孩子全部被人砍死了。才痛改前非回学校当老师的。还有,平时看你走路说话的那种气势,也不是平凡地教书匠可以做得出来的。”

自打有飞车党撑腰,关慕云逐渐在学校里越混越开,常跟大家吹嘘说自己的势力有多大,又砍过某某人等等光辉事迹,有一次便把廖老师的事添油加醋,经过完整的艺术加工。说给蒙军听了。而蒙军正在追求范雪颖,两人常约在一起玩,他又把“廖老师妻离子散”的故事说出去,然后苏飞虹也知道了。

老廖险些吐血:“关慕云可真能给我抹黑。我至今尚未结婚,哪来的妻子儿子被别人砍死?那家伙信口雌黄,太不像话了。”

苏飞虹将信将疑:“如果老师不是黑社会的人,那你一定帮不了我,算了,我还是赶紧去诗歌朗诵会现场,听说三年级四班的文学才子林亨励也在。再晚就见不到人了。”

“喂喂,为什么我不是黑社会的人就帮不到你?我们现在所处地社会是法制社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都不能存在,有什么事情可以尝试用法律解决嘛。呵,我这回可猜出来了。一定有哪个不良学生想追你,然后你不肯答应,他就使用非法手段,令你苦恼不堪?说出来,是谁,老师好好说服于他。”

苏飞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我也不妨说说,先去咖啡店坐坐,喝杯热咖啡好吗?”

“这是个好提议。”

一齐下楼,步行到先前四眼所在的那家咖啡店。点了两杯卡其布诺,苏飞虹用调羹搅拌浓黑的液体。说:“在学校念书的学生家庭里大多很有钱,像周安、关慕云那种毕竟是少数。关慕云以前学习很好,但是班级环境不好,所以退步了,后来在邱大奇的撺掇下,董事会又取消了我们班的奖学金制度,他们才越变越坏,我也没办法改变。其实我的家庭条件也很好,爸爸是伊利达雷家电公司地销售部经理,妈妈是博爱医院主治医生,每个月的月收入都有好几万块,因此不愁吃不愁穿,生活得无忧无虑。”

廖学兵点点头:“你们这一代的孩子当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艰苦朴素,什么叫做奋斗拼搏,知道了,你的家庭出了问题,所以担心,对吗?”

苏飞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老师,我发现你真的很聪明。也不蛮你说,家里确实有

点状况,我这天都很烦躁呢。”

“说吧,说出来心里会比较好受,父母要离婚?”

“不是的。我爸爸担任公司销售部经理,在外头接触的人和事比较多,三教九流几乎无所不识。有时候还经常在外面鬼混,彻夜不归,呃,扯远了,老师,我从未对别人说过家里的事情,您不介意吧?”苏飞虹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前几个月他去恒生公司拉业务,您也知道的,拉业务可不是说说话,拉拉家常那么简单,还要陪客人吃饭喝酒、消费,甚至还有那种服务……总之一切能让顾客感到愉悦的事情,他都会去做。我还记得以前有一次,有位客户地母亲患了怪病,动手术里身体非常虚弱,那位客户急得不得了,我爸爸知道了,还专程跑了几百公里到乡下去买土生乌骨鸡给他母亲炖汤,后来那位客户很感动,就跟他签了合同……唉,你看我真是的,又扯到不知什么地方了。”

“呵呵,苏飞虹同学,平时一定不经常和同学说话,所以才特别有表达的**对吧?以后老师找几个人多陪你聊聊天、谈谈心就好了。”

“嗯,我爸爸到恒生公司以后,认识了他们的业务经理,陪那个人混了好几天。后来他们邀他一起赌钱,我爸赌钱也很厉害的,可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输。赌性这东西真地很难说,他后来输红了眼睛,把随身携带的十几万输光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回本,就挪用公司的公款,总共输去五百多万。我家哪有那么多钱赔啊,眼看公司的人就要查下来,爸爸害怕坐牢,一不做二不休,去借了高利贷来偿还欠款。可是高利贷哪有那么容易还清的,到今天连本带利已经欠了一千多万……”

“啊,你爸可真不是人,宁可坐牢也不要借高利贷啊,那样会死人的。”一千万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高利贷利滚利地方式在短短几个月从五百万翻了两倍也不是不可能。飞车党以前就替一些公司追讨过债务,知道其中过程的血腥味到底有多重。

苏飞虹神色完全黯然下来,说:“家里的房子车子加起来才两百万,怎么都不够赔。到前几天,那个叫做‘红豆杉’专门放高利贷的公司限定的日期已经到了,爸爸拿不出钱,他们就把家里地东西全部砸烂,还抢走了房契。这时我们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妈妈很伤心,躲在房间里哭了很久。我听说只有黑社会才能镇得住他们……”

“呵呵,那么后来你听关慕云说我曾经是黑社会大哥,就想方设法接近我,还争取当上了班长。我听说过‘红豆杉’放高利贷地事,道上称之为‘放数’,跟他们借钱,不需要抵押,甚至不需要立字据,只一句话,他们就有可能把钱借给你,当然,他们有的是办法要得回来。”

“哦……”苏飞虹说完心事,情绪比较低落。

“放高利贷一般都是‘九出’,甚至‘八出’,但十三归,二十归都有可能。”

苏飞虹疑惑道:“什么是九出八出?”

“这是道上的行话,意思是说,借一万块,只能得到九千、八千块,但是还的时候要还一万三,一万五,乃至两万。”

苏飞虹吃了一惊:“这么黑啊!”

“其实他们事先借钱给别人的时候也经过一定调查,算定不会亏本才能借。到期限能还钱就最好,还不了钱,那么就是你遭殃的时候。把家里能拿的全部拿走不说,甚至会把家属扣押起来当做人质,隔天切一根手指,直到债务人想尽方法去偷去抢去骗把钱还清为止。你们只拖延了几天,他们态度还算不错。我就曾经见过圆湖路的黑龙堂替人收数,把人四肢全都砍了,后来他家人害怕,才东求西借凑了钱赎他回来。”

苏飞虹的脸刷的一下全变白了:“天哪,那我该怎么办?我家没那么多钱,我,我又不认识什么黑社会,要是认识还好,找他们求求情说说好话,减免一些……”

老廖眼珠一转,笑道:“别担心,其实关慕云说的话也有一半是真的,我确实跟黑社会有点关系,我有个表弟在朱雀街的飞车党收保护费,认识不少道上的人,他大概可能……”

苏飞虹噌地站起来,抓住老廖的手:“老师,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连年都过不了了。”

第453章 苏飞虹的困境

轻轻挣脱那只柔嫩小手,老廖斯文而矜持地抿了一小口咖啡,才翻了翻白眼说:“其实黑社会有森严的等级、资历和势力范围划分,所谓行有行规,走私军火的不能去贩卖毒品,当鸡头的也不能随便收人保护费。即使敌对的帮派,小弟见了对方的老大,也得叫一声爷,不能缺了礼数。在同一张桌子上朝南面坐的人,他的身份一定最尊。我表弟只是个不入流的混混,他能不能和红豆杉的老大们说得上话还是个未知数。”

“啊,原来黑社会这么复杂。”苏飞虹颓然坐下,漂亮的大眼睛终于显露出了几分忧愁。“那我该怎么办?房契拿走了,过几天他们就会要我们搬走,然后拿房子去换钱还债,因为这档事,爸爸也被公司降职了,我可能也要去打工挣钱养家……”

老廖看看手表说:“现在是十点钟,时间还算蛮早的,这样吧,我去你家里看看情况恶劣到了什么程度,大不了发动全班同学捐款,四眼不是正在追你吗?他家有钱得很,拿出个十万八万来不是问题,还崔政那臭小子,父亲是商业部部长,不知黑了多少钱,我看那帮人要是真的肯出血,凑个一两千万简直没太大难度。”还有一个最有钱的贝晓丹没说,贝氏家族的新任族长,放个屁都能换算成黄金。

“都十点钟了还叫早?唉,让同学帮忙凑一千万,简直是奢望,我还是听天由命算了。去诗歌朗诵会看看帅哥,然后回家睡觉,第二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廖学兵充满威严地拍了一下桌子:“苏飞虹同学,请无条件信任你的班主任!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放心。不会让你卖身还债的。”

“这……好吧。”虽然廖老师没什么能力,但得到他的安慰,心里毕竟舒服多了,见他如此坚持,不好意思拒绝。“先说好了,我家里的状况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

上了车,驶出圆湖路,流畅自如地拐进紫木路苏家巷。苏飞虹揉揉鼻子道:“老师,你来过我家?”

“没,应该是第一次吧。”

“那我还没说地址。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学生档案里面有,每一位同学的情况我都深深记在脑子里,包括他们的学习生活、兴趣爱好,家庭状况,甚至是生日、或者感情。”老廖说完心里又加了一句:“特别是漂亮女生的。”

苏飞虹立时对老师肃然起敬:“看你经常旷课不来学校,平时上课也没什么水平,穿得像个二流子,不修边幅。邋里邋遢,还殴打学生,偷苏老师地狗下火锅,追求颜江女士,说话颠三倒四,经常用下三滥的手段跟女孩子搭讪,没想到……还是蛮敬业的。”

老廖苦苦忍耐,压制冲动:“我在你们眼中差劲成那个样子吗?”

苏飞虹笑了笑,说:“没有啦,比邱主任他们要好一点点。至少我们没整过你,做为老师还算可以让人接受。”

老廖记起了爆炸香烟,背脊流出一身冷汗,惨笑道:“万幸万幸,多谢你们手下留情。”老子要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力狂徒。铁定就跟戴湾一个下场。

“苏家巷二十三号,应该是这里了。”停了车,向外一张,喃喃道:“果然惨绝人寰,建议拍几张照片做个电视专题给非洲人民看看,他们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只见一栋外表还算漂亮的别墅。门窗已经不剩下一块完整的玻璃,雪白的墙壁喷上鲜红的油漆,上面写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义。”隐隐可以从透过窗子看到大厅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家具被洗劫一空,唯一只是墙壁上也有恫吓的字样。当真一清二白。家徒四壁。

苏飞虹撇撇嘴说:“你才知道啊,我家早就一无所有了,但是楼上房间地东西他们没拿,所以还勉强住得下去,就是不知道过了今天,明天又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把爸爸抓走。”

“你们不报警吗?”

“爸爸害怕我们遭到报复,所以不敢声张,照我认为还是报警的好。”

在街道对面的一间屋子里,三楼灯光明亮,窗口有个人影在朝这边厢张望,大概是红豆杉派来监视苏家,防止他们逃走的人。

苏飞虹当先下车,带老师走进去,指指墙壁上的白印:“以前这里有一盏我很喜欢的壁灯,镶了白银的,式样很好看,但是也被他们撬走了。还有那里原本有幅油画,边角上原来摆有一张桌子,这里有沙发,现在什么都不见了。

廖学兵很想趁人之危提些非分要求,比如摸胸部什么的,终究还是忍住了,说:“我试着跟我表弟说一声,问问他认不认识红豆杉地老大,减免部分债务。”

楼上亮着灯,苏飞虹说:“爸爸还没睡,他好几天都没安心睡过觉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受别人引诱去赌博的话,那该多好。”

苏飞虹的父亲苏轮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埋头看报纸。这个男人披着条毛毯,面前有个火盆取暖——空调已被拆走,使用壁炉的话太过消耗木柴,当前情况不妙,能省就省。他不到五十岁年纪,头发花白,眼眶深陷,愁眉不展,看着报纸的眼珠溜来溜去,似乎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爸,我们班主任廖老师来了。”苏飞虹放下小挎包,走到厨房去倒茶,叫了一声:“爸,怎么没有热水了?”

苏轮赶紧丢下报纸站起身,当先伸出手说:“飞虹的班主任?你好你好,呃,目前家里有点状况,招呼不便,还请见谅。请坐吧。”

廖学兵没有同他握手,将苏轮晾在一边,径自蹲到火盆边搓手,直到恢复暖气,才取出硬盒装河水牌香烟,尾指在盒底一敲,弹出支香烟,于半空中旋转,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巧之又巧地落到嘴边,轻轻一咬,稳稳叼住了。手指一晃,ZIPPO打火机冒出火焰,将烟点燃了。

苏轮暗暗恚怒:“飞虹的老师恁地无礼,也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来做什么。”

“你跟红豆杉的谁借钱?断尾、板牙强、反骨还是陈癫四?”廖学兵突然没头没尾冒出一句话。

苏轮明显愣了一下,重新坐回沙发上才说:“吴坚强,他们都叫他强哥,以前有个客户同他认识,在江城洗浴按摩中心介绍给我了。”

廖学兵又问:“吴坚强,那就是板牙强了,你跟他借了多少?”

苏轮暗道:“倒真是当老师地人,盘问起我来了,这事你能管得了吗?”但又想女儿一定将事情跟他说过了,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五百万,实际上到手的只有四百五十万,公司那里还欠着五十万。”

“板牙强来过这里几遭?”

“两……两次,第一次只是警告了一下,二十九号那天下午又来了,飞虹正好放学,他们把东西全搬了,限我一个礼拜内还清债务。”

“当时什么情形?他们有没有动手打人?”

苏轮很想对对方审问犯人似的语气不加理会,迟疑一会儿还是说了:“飞虹阻止他们,被推了一下,吴坚强还说要是还不了钱就把我老婆女儿丢到按摩中心去接活。”

廖学兵用火钳拨开盆里的炭火,叹道:“真暖和,要是有台电视,再弄个铁架烤几串牛肉,一面吃一面看电视,滋味就好多了。对了,你以前和客户去按摩中心潇洒地时候,想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遭到报应?”

苏轮强压下怒火说:“我那是身不由己的应酬,跟这没关系。廖老师,时间不少,您也该回家休息了吧,这路上不太平,去得晚了恐怕会有歹人拦路抢劫。”

“不怕不怕,我一穷二白,他们抢不走什么东西。苏飞虹,茶还没煮好吗?”

苏飞虹在厨房里应道:“开水还没滚,微波炉不见了,只能用煤气烧。老师你稍等片刻。”

廖学兵喷出一口浓烟道:“苏先生,你现在可以给板牙强打电话了,告诉你已经准备好一千万现金,让他们多带几个皮箱,带人来取。”

苏轮冷冷盯着他说:“廖老师,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我家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你如果不高兴就快点回去,没人拦你。”

“你如果不想被剁掉手脚扔在大街上等死,最好照我的话做。”

苏轮不说话也不动作,就那么看着廖学兵。他对这位无礼的老师已经格外恼怒,什么话嘛,身无分文了还主动打电话给吴坚强叫他来拿钱,这不是把我们全家往死路上推吗?

廖学兵弹出啄木鸟小刀剔指甲,说“十点半了,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酒吧里厮混,一千万对他们地诱惑力不小,过来了我正好说服他们,不义之财不要拿。”

“廖老师,你到底是什么人?”苏轮开始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老师,怎么那么像街头小流氓呢。衣服虽然不错,但痞子就是痞子,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

第454章 《枫桥》首映礼

难道,是飞虹在外头交了不知所谓的男朋友冒充老师?这个男人看起来差不多三十岁了,既没教养又自以为是,怎么可能配得上我家飞虹?

廖学兵眼中冷峻峻的电光一闪即逝,逐渐在浓烟中变得迷离萧索:“我是谁并不重要。苏飞虹有个这么样没本事的老子真让人头疼,长得不怎么样也就算了,还没担当,失望啊失望。但她终究是我的学生,我做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不会眼看着学生被父亲推下火坑。”

苏飞虹对老师贬损父亲的话不好辩解,伸个头出来说:“爸,廖老师他有个表弟在朱雀街混黑社会的,专门收保护费,也许可以帮我们一把。”

苏轮这才收起些许怒气,压低声音问道:“廖老师是打算找黑社会的人帮忙吗?可是,他能对付得了红豆杉吗?吴坚强可是个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手底下几十号小弟,还有枪。其实内幕我也知道不少,他号称红豆杉四大金刚之一,而这个放高利贷的红豆杉公司,说白了就是专干坏事黑社会的帮会,我听他们说老大姓林,人家叫他做‘八十万禁军教头’,也是个靠打靠杀起家的坏人,据说无敌于胭脂河流域,是个杀人犯,身上背负好几条人命案子,警察追捕好几次都让人逃脱了。”

■大口气!八十万禁军教头?当自己是豹子头林冲吗?胭脂河贯穿中海,他无敌于胭脂河流域,以为自己是中海之王吗?

廖学兵摇摇头:“说实话,我还没听说过。你听谁说的?吹得那么牛,天都被吹黑了。”

苏轮无奈一笑:“常年在外头跑业务,捕风捉影的传闻佚事听过不少,但现在想起来,红豆杉公司的事大多属实。我大概只剩下卖血换钱一个办法了。”

“不需要。他要是林冲那我就是高太尉。不知谁治得了谁。你不敢打电话也可以,先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我做为苏飞虹同学的老师,再给你一次机会。”

最次的人没有机会,一般人等待机会,聪明人创造机会,但是最厉害的人却可以给别人机会。廖学兵偶尔会把自己当做最后一种人。

苏轮一时做声不得,说了半天,红豆杉都是违法犯禁地歹徒。你居然还以为自己有实力跟他们平等谈判?不被打死就算祖坟葬得好了。

苏飞虹端茶出来,放在旁边地桌子上笑道:“家居简陋,没什么可招待您的,还请不要嫌弃。”看父亲脸色不豫,似乎对老师不太友好,又说:“爸,廖老师是真心想帮助我们家的。他要是有什么好的提议,可以试一试嘛。”

“他让我打电话给吴坚强,叫人过来拿钱,可我现在一分都没有。吴坚强要真的来了发现我们耍他,后果绝对很严重。”

苏飞虹吃惊地看着廖学兵:“老师,你怎么可以提这种馊主意呢,这样会害了我们家的。”

“苏飞虹,告诉我,你喜欢念书吗?喜欢在教室里和同学们一起度过时光的感觉吗?请认真回答我。”

对于老师突然问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苏飞虹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在脑里考虑了一下,说:“我想,应该喜欢吧,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比较枯燥,没看小说、听音乐、上网那么有趣。同学们都很可爱,范雪颖很泼辣,其实她心地很善良。上次楚霞的小猫死了,她还哭了好久。崔政这家伙虽然讨厌。不过人挺大方,还有四眼,鬼点子特别多。还有易振宁老师,他地外号叫做猴子,自己不知道,还老喜欢讲类人猿的课,我们都笑死了。”

“很好。”只能又一次违反向妹妹发下的誓言,再一次使用非法手段了。“你们不需要担心,今天晚上好好休息,雪太大了,不然我倒想亲自去找他说说理。看明天天气如何,好的话我就尽快搞定这件事。”

苏轮和女儿对视一眼,都有点怀疑:“廖老师一定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都把红豆杉说得那么厉害了,他还想着去和对方讲道理,脑子肯定被书本里的教条腐化掉了。”

……

回到家里,慕容冰雨已经走了,廖幽凝呆在房间里听歌,歌曲名字是《追车人》。

“我真的想不到,慕容冰雨地歌声那么有穿透力,高音部分差点把玻璃震碎。哥,难怪你迷上了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慕容冰雨红遍亚洲,你居然连她的歌都没听过?”凭这句话,廖学兵可以判断得出妹妹和大哥一直以来不是在国内生活。

“要是我再年轻几岁,也许就把她视为偶像了,真是令人惊讶的一个人。”

“你们两个在一起地时候都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自己去问她吧。”

第二天学校举办延续了十七年的传统节目,游园活动。这通常都是最让学生着迷,最喜欢来学校的一天。

校长也很高兴,昨天晚上的琐事便不放在心上。下达对训导主任邱大奇、化学老师的处分通知,董事会原本是决定作降职处理的,但由于宫雪琳地干预,后来只是取消年终奖,罚款了事,责令两位老师在下一次全体老师大会上做深刻检查。

任铁林走进办公室,两人寒暄几句,校长问:“游园活动开始了吧?他们都弄了些什么节目?去年二年五班几个学生像模像样地玩起魔术,倒是挺叫人惊喜的。还有三年四班的有奖猜谜,我猜中其中一个,他们还给我送了礼物。”

任铁林摸摸头说:“奇怪得很,今天来的学生很少,都没几个人,只有几个班级搭好台子,但是人数也少得可怜,从来没有哪一年像今年这么冷清。”

“怎么搞的,天刚放晴,雪都扫干净了,不会影响他们活动的情绪啊,我和你去看看。”

走到外面操场,校长愈发疑惑。往年举办游园活动,学生们不光自己,还会带亲戚朋友一起来,操场上往往挤上好几千人,热闹非凡,如同赶集。这次可真叫人意外,一眼望去,不到四五百人,二三年级的人少,一年级的人多。

二年一班地学生准备好礼品,安排了一个蒙上眼睛敲锣的游戏。地面上画一条白线,五米外挂着个铜锣,参加游戏地人要在白线外蒙住眼睛朝前走,准确敲中铜锣才能获得奖励。这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但二年一班班长坐在旁边直打呵欠也没看到一个参与者。

校长走到他面前问道:“今天人怎么这么少?是因为天气对你们造成的影响吗?”

“哦,不是。”那位班长懒洋洋地说:“平时他们最爱这样的天气了,但今天大家都请假说有事没空来。”

“大家都有事要请假?元旦而已,又不是过年去走亲戚,太离谱了。”

“校长先生,您有所不知,他们都去看一部电影首映礼了,那部电影听说很好看的。”班长又说:“要不是因为身为班长要组织游园活动,我都想去呢。”

“什么电影?就是首映礼,那么多人能挤得下吗?”校长一时充满好奇。

“首映礼会进行电视、网络直播,如果能去现场看就太好了,可惜没什么人能够进得去。首映礼结束后会正式在电影院上映,大家也都买好票等待入场呢,到时候我让他们打电话给我说说里面的内容。”

“喂,到底什么电影啊?”

“《枫桥》,歌星慕容冰雨和她表哥主演的,校长您一定不知道慕容冰雨是谁吧?”

“没兴趣。”校长淡淡地说,心想:“一部破电影把大半学生都吸引走,太夸张了,有机会我倒要看看那部电影说的什么内容,听这名字就猜得到破得不能再破。”

……

丁柳静父亲的同学是银天娱乐公司音乐制作部艺术总监,好求歹求,说了不少好话,还送了一些礼物,才替女儿拿到将于一月一日举办的盛大的电影《枫桥》首映礼入场券请柬。

听说这次首映礼有不少娱乐明星助阵,慕容冰雨自不待言,还有柏幽城、梅咏琳、本片导演孙博以及其他当红明星,场面极其豪华,超乎想像。

最重要的人物不用说丁柳静也知道,那个神秘的表哥一定就是廖老师。报纸上刊登的预告说了他今天一定会来的。

走出万隆大厦六十楼的电梯门口,她就被白茫茫一片的闪光灯给晃昏了。各大媒体记者长枪短炮肩扛腰挎,身背笔记本,手拿录音机,脖子上还绑着数据线,挤满入口,人头攒动,不下四五百人。

丁柳静被工作人员引到旁边的走道,中间红地毯才是让剧组人员、演员和明星走的。

平地里突然响起一阵叫嚷,人潮涌动,一个激动的记者朝前扑了过去,差点把她挤飞。“啊!是熊编剧来了!”回头一看,一个虎背熊腰,满脸横肉的家伙从电梯走出,迈进红地毯,骄傲无比地朝大家挥手示意。

顿时闪光灯咔嚓咔嚓,比雨点还密集。

第455章 狂热影迷

“熊编剧,我是《流金岁月》杂志社的记者,电影即将上映,你能不能说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是高兴,紧张,还是期待?”一个长相还算漂亮的女记者,情态十分激动,好像饿了好几年的难民看见一大碗油光透亮的扣肉,直扑而上,越过丝绸带护栏跳到熊飞身边,手里的迷你型录音机几乎就要插进他的嘴里。

其他记者也都群情冲动,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时的情形。

只是个写剧本的壮男,没必要那么夸张吧?不过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枫桥》的火爆程度,电影还未正式上映,剧组成员被追捧得一塌糊涂,就连扮尸体起家的元少武也接了好几个形象正面的广告,名气上去了,片约随之而来,最近吴扬邀请他参演的新电影已经当上响当当的男二号了。

只听熊飞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大模大样道:“心情当然很复杂,害怕观众不喜欢吧,谢谢。”说完昂然跨过红地毯,甩开记者朝前走了。

女记者叫道:“好酷,我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

丁柳静暗想:“长得那么壮的编剧,我开始还以为他是打手呢。”向工作人员出示请柬,走进首映礼的主会场。

正对面一块超大型电影海报,画面正是最经典的“不伦之恋”照片,左右两边各有主席台,供剧组人员坐的,中间大厅则是几十排塑料靠椅,已经坐满大部分位置。这些观众大都是记者和影迷,当初为了宣传炒作,在网络、电视上搞过一些抽奖活动吸引人参与,在座的就是那部分幸运影迷。

前面几排则是贵宾席,可以最近距离接近明星。还有免费的酒水。那些人大都是社会上的名人、企业家以及银天公司管理阶层。传闻有个疯狂影迷花一万块买了一张贵宾席位。只为能与他最仰慕的慕容冰雨同呼吸一口空气。

丁柳静拿出手机拍摄现场实况,准备拿到班里向那些没办法参加首映礼的同学炫耀,她蓦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慕容蓝落!

慕容怎么会坐在贵宾席上?她地周围不是名人就是大公司老板,跺了一跺脚震动中海地人物,旁边有个年龄更小一点的女孩,和她的神态挺亲密,看样子一起来的。丁柳静想起慕容和廖老师的关系特别好,莫非是老师邀请来的?顿时心里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找到位子坐下。旁边的两个人正在热烈交谈,稍微斜眼过去,见到他们胸口系有记者证,一个是天空电视台资深娱乐记者童宇,一个是“愚人”网站主编章小娜,这二人的名字她常常见过,其中童宇本人经常出现在天空电视台地节目外景中客串主持人。

“喂。喂,看到没有,制片方的老总劳朗明也在前面啊,他以前从不参加这种活动的。这次专程赶来,想是极为重视《枫桥》。咦,他旁边那人可是政府议员崔阳啊!”章小娜连声惊叹。

童宇也附和道:“是是,这次来的大人物真多,**,我们Boss也在!”他的顶头上司、衣食父母自然就是贝氏家族传媒集团的新任负责人。三流杀手,嗜好听墙根的撒磊同学。

“那个穿土黄布大棉祅地傻家伙就是你们的新老板?天啊,我差点以为他是从村里来卖红薯的阿叔,神了,神了。”章小娜再次叹息,嘴巴流出因震惊过度而产生的口水。

童宇以食指示唇,低声道:“嘘……小声点,我们老板绝对是个神人。我们都怀疑他是天上地顺风耳投胎转世。上次我和小刘在厕所里闲聊,说了不少他的坏话。第二天开会他把我们的谈话内容全说出来了,要知道,当时我可是明白看过厕所里没其他人的!”

“莫非他在厕所里装有摄像录音设备?连男厕也装,你们老板的口味真是与众不同。”

“绝对不是,还有一次我在东城鹿兴大楼顶楼拍对面一个准备跳楼的人,就是那次轰动全城地情书自杀事件啊。我和摄影师所在顶楼只有我们两个,我又忍不住骂了他一句。你猜怎么着,晚上他叫我到办公室训了一顿,叫我不要试图诽谤他。”

章小娜听了这段类似传奇故事的经历,也不禁有些发呆,“可,可能摄影师出卖你了吧。”悄悄将换回原来的话题,说:“你们老板旁边那个是谁?看起来挺漂亮的。”

“一个小女孩,我猜肯定是哪个老板的家属。你不知道就因为一张‘不伦之恋’的照片,有多少女孩喜欢上那个神秘的表哥呢。他究竟是何方神圣,银天公司的炒作手段真够厉害,嘿,现在连我都禁不住要揣测表哥地真实身份了。”

丁柳静微微骄傲地冷笑,心道:“哼,表哥就是我的老师廖学兵。早知道问他要一

张贵宾券就好了,现在被慕容蓝落抢座,真让人不服气。

童宇看看手表说:“时间快到了表哥怎么还没来?就连慕容冰雨也没来,到底怎么搞地?”

他急,主席台上的人更急,老奸巨猾的孙博一脸镇静若无其事,心里不知骂了多少句娘,这该死的表哥,太不遵守道德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到场?要知道现场百分之八十的观众是因为他和慕容冰雨才赶来的,要是他不来,天晓得自己会不会被激愤的影迷揍成猪头。

悄悄对吴扬说:“先想办法通知冰雨小姐,争取尽快赶到,手头无论什么工作,有多重要,先放下再谈其他事情……”话没说完一个工作人员快步走来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外面大约有四十家电影院正在转播首映礼,观众们都在叫着表哥两个字,情绪非常激动,还有一些疯狂影迷已经在门口焚烧我们的电影海报了。”

孙博脸色一变:“先想办法稳住他们的情绪。”

吴扬突然展颜笑道:“有救了,冰雨小姐到了。”

现场一片骚动,慕容冰雨穿着黑色礼裙,脖子上挂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通过红色地毯。款款走来。当真仪态万方。容光焕发,令人不可仰视。

记者们手中闪光灯的闪动频率比大型计算机计算一加一的答案速度还要快,整个大厅里白花花的一片,站得稍微近的有个人竟因为白光对视网膜刺激太过强烈,产生恶心反应,再加上亲眼目睹偶像地心理紧张,哇地喷出一口白沫,直挺挺昏了过去。

“慕容冰雨,我爱你!”“冰雨小姐!”“女神!”尖叫声连绵不绝。几乎将大厅地天花板掀翻。大家就像狂热的宗教徒见到他们无比膜拜的神终于降世。

丁柳静身边那两个夸夸其谈的记者连滚带爬,犹如见了血的牛:将别人挤得人仰马翻,人堆中杀出一条血路,抢到红地毯边上,先是拿出相机猛拍,待慕容冰雨走近身边。麦克风直伸了过去,再破开嗓子狂喊一句:“冰雨小姐!为什么表哥没有和你一起来?到底有什么原因吗?”

慕容冰雨微微一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原因,他很快就会赶来的。”

吴扬松了口气。险些瘫到桌子上:“幸好还有冰雨小姐救场,表哥那家伙名堂可真多,连首映礼都不放在眼里,我开始有点佩服他了。”孙博破口大骂:“佩服个鸟毛,他要是不来,影迷只会把怒火发泄到我们身上。”

慕容冰雨站到台上。在巨幅海报下签上名字,摆几个POSE供媒体拍照,现场才稍微冷静下来。从中海电视台请来的著名综艺主持人李子笑道:“看得出冰雨小姐很受大家欢迎呢,在她身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巨星风范,对了,冰雨小姐,可不可以顺便为我签个名,我有很多亲戚朋友知道我要主持这场首映礼。都提前预订了签名呢。”

如今的电视节目主持人都喜欢采用这种闲聊式的语气说话,更平和生动。也更贴近观众。

慕容冰雨为她签名后,李子又说:“对了,表哥人还没来吗?你做为表妹,可不可以为我们说一下表哥平时地生活状况,要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这个话题呢。”表哥就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物,身世神秘,除了几张宣传照片和网络流传的拍摄花絮,再也无人得知,就连他具体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香阁化妆品公司有位员工在“愚人”网站论坛上发贴说表哥曾经是他们公司的业务员,立即遭到大批影迷狂骂。忧郁颓废令人无限着迷的流浪作曲家会无聊得去化妆品公司跑业务?不用想就知道那一定是编的,现在的人想出名真是想疯了。那位员工发贴二十四小时之后,香阁化妆品公司网站遭到不明身份地黑客袭击,主页被放了个Flash动画,上面是一堆牛粪,还有几个大字:“香阁,臭不可闻!”

待场面开始平静,孙博清了清嗓子,开始进行总结性发言。

“尊敬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各位影迷朋友,你们好!筹备达三个月之久的《枫桥》电影首映礼现在开始了。……”

第456章 讨债公司

所谓的发言通常都是罗里罗嗦冗长的一大堆废话,孙博自然不会例外,“在这三个月时间内,我们《枫桥》剧组成员经历了种种艰难困苦,常人所想像不到的磨难,中途还换了男主角……”提到这里,元少武立即浮现出尴尬神色。“所幸我们得到公司劳总的大力支持,他要我们在任何条件下都不能放弃。下面有请劳总为我们讲几句话,大家鼓掌欢迎!”

劳朗明上去又是一通无关痛痒的废话,现场观众苦苦忍耐,场外影迷可是早就骂开了。

场内不时响起零星的掌声,他是投资方、主办方老板,免费酒水和可口餐点都是这人提供的,多少给点面子。

劳朗明很少面对电视观众,在几百只摄像头前逐渐找到感觉,越说越是高兴,直把首映礼当做公司会议看待,连银天公司的发展宗旨都冒出来了。

孙博的电话突然响起,劳朗明被打断勃勃喷发的兴致,不悦地看着他。

“啊,是表哥来电!”孙博惊喜叫道,也不管劳朗明心里怎么想的,直接拿起接听。

一时场下来宾鸦雀无声,只有极度轻微的呼吸声。

章小娜兴奋地在笔记本上敲了一行字:“在苦苦等待两个小时后,导演孙博接到了表哥的电话……”然后她停下手指仔细聆听。

孙博低声道:“表哥,你还在干嘛呢?大家都在等你,还不赶快过来?你表妹也来了。”

“你们先开始吧,不用等我,我手头有点小事办清楚就马上过去。”电话话筒的声音不小,前面几排的人都听到了。

孙博可是急得想跳脚:“还有什么事能比首映礼更重要?这可关系我们近百个剧组人员半年来的辛苦成果……”

“这关我什么事?”聪明的记者立即想到待选的新闻标题:《枫桥》与表哥无关?话筒里低沉的男声继续说道:“电影是大家一起拍出来的,缺少我一个有什么关系?再说,只有你们这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地人才会搞劳什子地首映礼。妈的。老子又不是猪肉摊里的猪肉,摆出来给你们看稀奇吗?”

记者们冷汗飕飕而下,这个表哥真够猖狂,不光爆粗口,还格外蔑视首映礼,真是太有性格了。决定了,标题就这么写《表哥称枫桥首映式为猪肉摊》。

人人交头接耳,他的话马上被口耳相传,瞬间整个大厅都知道了。有人喜欢但却被更多人讨厌,甚至不少记者都被表哥的傲慢态度所激怒。一个眼里揉不沙子的女记者站起来大声喝问:“照表哥的话,他不把首映式放在眼里,那我们来这里还有什么意思?我走!”立即气冲冲地走出大厅。不少人都想:“这种性格的女人居然还能在当今社会活到现在没被淘汰,她不是老板的亲戚才怪。”

丁柳静笑嘻嘻地想:“果然是廖老师地口气呢,不过他要是真不来就太可惜了。”前排慕容蓝落听了这话基本没什么反应。

上一次的记者招待会,不少人已经领教过表哥的口不择言。心想他不来就不来吧,等下多写写慕容冰雨,尽量平息报纸杂志读者、电视网络用户因没看到表哥出场而产生的愤怒。

“不扯那么多,我先去拉泡屎。”表哥单方面结束了通话。

有个坐得较近的二流女星感觉受到侮辱。事后她回忆说,“我一辈子没见过那么粗俗的男人,居然在如此重大的场合公然谈论那个话题……太没教养了!”

撒磊吸了吸鼻子说:“蓝落,你爸爸还是那么无聊,他到底来不来?”

“他说来就一定会来地。”

……

此时此刻,没教养的兵哥和南弟在向日葵路停下车。

车神秋伤没养好。兵哥硬是抢了他的爱车“时光”开出来,换了一件飞车党的典型风衣,戴着熊猫墨镜,可惜冻得鼻头通红,鼻涕横流,破坏整体形象。南弟更是双手拢进袖子,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地说:“妈地,我早就说了不要开摩托车。好不好你老小子想耍什么酷,要风度不要温度吗?”

“谁想到今年冬天这么冷。去年都没下过雪。冷成这样,发动机工作都不理想了。”廖学兵使劲搓着双手,跳下车就一个劲地跺脚。路人都像看傻瓜似的看着他们,顺便教训身边的小孩:“你看,不好好念书找不到好的工作就是这样,连小车都没有,大冬天的开摩托车活受罪!”

“是三百二十七号吗?听说红豆杉就开在那里。”

南弟竖起衣领挡风,不向理他,半响才沉闷地说:是的。

找了半天,原来是在一条堆满垃圾地小巷里面,一栋三层的六十年代旧式楼房,红墙白瓦,灰泥剥落,露出红砖,铁栏杆爬满老锈,已经变黑,楼梯的水泥预制板布满裂纹。

老廖不禁骂道:“随便收个债就是上千万的大公司居然蹲这种楼房里面,他娘的真是土财主怕钱财露光,往穷里装。”

一个穿着名贵貂皮大衣,颈边露出毛茸茸围领的壮硕男人在楼梯口警惕地拦住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仓库重地,闲人免进,快走。”一身貂皮,光泽透亮,没有一丝杂毛,价值不在十万以下,连看门口的都穿得这么优越,红豆杉地富有可想而知。

廖学兵笑道:“吴经理在上面吗?我是伊利达雷家电公司销售部经理苏轮委托而来,替他还债的。”

壮汉颜色稍微缓和,往前走了一步,说:“苏轮这么快就弄到钱了?他小子自己不敢来吗?阿四、骨头,你们下来一趟。对不起,我先给强哥打个电话。”

两个男人很快从上面下来,骂骂咧咧道:“兔崽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剁你全家。太冷天地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们是来替苏轮还债的,先搜身看看吧,我通知强哥。”

两个男人正要动手,南弟手里突然弹出一根细细的钢丝,宛如蜿蜒的眼镜蛇,又像蜘蛛丝吐丝,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已绞住那壮汉的咽喉,冷笑道:“**的,还钱不要,敢搜老子的身?”

细钢丝如刀刃般锋利,割进他的脖子皮肤,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要稍稍用点力呼吸,便会感觉喉咙就要断开。总算南弟顾惜一身鲜亮的皮草,没下狠手,待他窒息到一定程度,松开钢丝。

壮汉得以吸入新鲜空气,又惊又怒,正要还手,脑袋已是身不由已撞上铁栏杆,晕了过去。铁栏杆发出嗡嗡的震响。

另外两个男人已经在廖学兵的脚下陷入休克状态。

南弟手脚飞快扒下貂皮大衣披上身,顿时整个人平地里高了一截,得意非凡,笑道:“这次收获不错,来还债还优惠送我一件好衣裳,红豆杉真是肥得流油,我们好好刮他们一遍。”

三楼站着几个负责警戒的男人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看到廖学兵和南弟走出楼梯口,神色为之一整,喝道:“什么人?”

“阿四和骨头让我们上来见强哥,是关于苏轮欠债的事。”廖学兵说着向他们递出河水烟,被冰冷的拒绝了。

几个男人无聊时常踢楼梯栏杆,刚才那声震响他们没觉得意外,听到对方提出阿四和骨头的外号,神态便放松下来,红豆杉常年来的无往不利令他们丧失了基本的警惕心,不怎么把来人放在眼前,说:“跟我来,强哥正在和断尾哥打麻将。”

把两人领到走廊尽头的房间,敲敲门口叫道:“强哥,苏轮让人来还债了。”

“哦,放他们进来。”

廖学兵推门而入,与楼房外面的破旧颓败完全迥异,房间里暖烘烘的,装饰奢华得不成样子,大约四十平方米的大客厅,壁炉里燃着柴火,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墙头还挂着一个伪贵族常用来炫耀的野牛头标本。四个人围着花梨木桌子搓麻将,旁边还陪有两个年轻俏丽的姑娘。不远处的大理石桌面上有喝掉一半的红酒,墙角是开放热烈的鲜花。

桌子东向那个身子有些佝偻的男人回过脸问道:“苏轮派你来的吗?拿钱来了吗?妈的,你们两手这么空,哪来的钱?我不是交代过不收支票,只要现金的吗?”说话的时候两颗难看的大门牙在空气中一晃一晃,格外让人生厌。

这人就是吴坚强,只穿了一件明黄色的丝绸衬衫,前襟不扣扣子,瘦出排骨的胸部、苍白的脸色,深陷的眼眶,手腕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可以看出他是被毒品淘空了身子。

坐在北边的下家打断他的话,“快摸牌,刚才断尾打了六筒,别放炮啊。”

廖学兵脱下风衣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一坐,说:“我没钱,今天来只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苏轮那笔账就算了吧。”

“没钱?从三楼跳下去我就不追究你的无礼,回去跟苏轮说,到今天为止连本带利,一千一百二十四万三千五百块,一分都不能少,还有四天期限。阿龙,把这两个不长眼的扔下楼去。”

第457章 反讨债

板牙强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只一句话便要将人丢下三楼,

廖学兵神色未变,将路上被风刮熄的半截烟头点燃了,说:“给个面子如何?好歹也是一条道上混的人,多少照应一下吧。中海这么小,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万一冲撞了多不好,凡事以和为贵,苏轮那笔数就算了,如何?”

板牙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色,这两小子太平静了,不像来给大爷还债,倒像是在春暖花开的日子去公园闲逛。尤其那个白头发的年轻人,眼神十分猛烈,如同觅食的鹰在冷冷搜寻食物,他身上那件貂皮,分明就是手下韦志勋的穿戴。

板牙强对面的男人看到情况不对劲,手已伸到桌子底下。廖学兵透过缝隙发现他手里抓着一支枪。板牙强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喝止欲上前动手的阿龙,淡淡一笑:“苏轮也会找到道上的人帮忙?他大概是活腻了。苏轮有个女儿生得水灵灵的格外动人,我们正好拿来用用,顺便给那些借了钱不愿还债的人一个警钟,做人不能不讲道德啊!说吧,你们跟哪个老大?”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掐了他一把,咯咯娇笑道:“强哥,人家就不能满足你吗?”

南弟也觉得屋里太暖了,脱下貂皮说:“我叫阿南,在朱雀街飞车党混口饭吃。”

板牙强的笑容瞬时呆住,与三位麻将友对视一眼,方才出了一张“四万”,说:“飞车党的阿南,人家都叫你太子,我听过你的名头,在北城一带吃得很开。不过这里是向日葵路,不是朱雀街。你替苏轮求情一开口就要销掉一千一百万的账。胃口太大,恕我不能接受。这样吧,我就卖太子哥一个面子,债务减一成,只要九百九十万,并且在四天内利息不再追加。如果过了四天还是不能还债,我也保不准会做什么。”

前个月飞车党一手覆灭南城柜子会,上个月又杀了毒蛇团伙的老大,道上传得轰轰烈烈。没人怀疑飞车党的实力,太子的名声犹如金字招牌,一抬出来就叫人主动让利一百一十万。道上规矩是规矩,面子是面子,况且红豆杉和飞车党无缘无故,板牙强能说出这样地话,算不错了。

“小翠。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太子哥倒茶。”

板牙强终于推开牌局,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向南弟伸出手。

两手相握。南弟眼中冷光射到他脸上,笑道:“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仍然希望债务能全部清空,做为报答,向日葵路地地盘全部归你们。”

向日葵路本来就是红豆杉的地盘!这小子太狂了,无异于在猪身上割了一块肉然后说把这块肉送给猪。

板牙强不是猪。大怒之余,反而笑了,转头对麻将桌边一个人说:“断尾,你看我该不该答应。真让人为难,哈哈。”

廖学兵听到门外有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只等板牙强一声令下便会冲进来将他们射成马蜂窝。红豆杉公司放数收数,动辄成千上万。果然不是闹着玩的。

三杯青幽幽的茶水放到桌面上,香气扑鼻。淡雅宜人,茶是好茶,杯子却是式样普通的钢化玻璃杯,中间部分还有未曾撕下的标签,料想板牙强此人并无品位。

没有人去动那三杯茶,场面开始静下来,麻将桌上的三人也不再说话,双方人马冷冷地对峙。板牙强暗道:“足足让出一成利润,还如此欺人太甚,任你是飞车党地太子,今天也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

南弟敲了敲桌子,发出哚哚的声音,才慢悠悠地说话——在耍派头方面,他学廖学兵学了个十足,“中海黑帮太多太复杂,我们有打算洗掉几个。前几天大家商量着要不要来向日葵路溜溜,苏轮正好有事,我便过来瞧上一眼。怎么,一千万数额太大,不敢做主,要请示上头吗?那么好得很,把你们的老大林教头请出来吧,我高衙内也想与他会会。”

板牙强勃然色变,老大号称八十万禁军教头,那是自比林冲的意思,“衙内”、“太尉”两个词在公司里向来是忌讳,不容许任何人当面提及,即使你是飞车党的太子那又如何?

“阿龙,送客!”站起身目光停留在远处的白墙壁上,不再看他们一眼:“一成的债务我仍然会给苏轮见面,你们二位请走好。”

话音刚落,脖子上已多了一根细若头发地钢丝,紧紧

割进肉里。南弟手上加劲收紧,冷笑道:“我不喜欢别人对我下逐客令,很遗憾你让我感到讨厌了。”

廖学兵伸脚一踹,面前三十多公斤重量的大桌子腾空飞起,跃过五六米的距离砸到麻将桌,玻璃杯、麻将哗啦一声,满地狼藉。

拥有一个可笑朝天鼻的断尾刚刚拔出手枪,桌子搁在光滑地麻将上去势未减,撞中他的小腹,手枪砰地击中天花板,掉下一堆粉尘。

其余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廖学兵飞身而上,抓起两人的头发双臂回收,两颗脑袋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顿时血花迸溅,鼻梁骨和门牙同时不复存在。

“敢开枪,不知道我快过子弹吗?”

老廖一脚踢断断尾两根肋骨,那柄手枪半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已经落入他的手里。

七八名提着手枪地红豆杉手下撞开门口冲进来时,四大金刚之二断尾和板牙强奄奄一息,周身上下到处都是血口子。

“强哥,我们还是坐下来谈谈吧,还不快请你的手下出去?”枪口顶在板牙强的太阳穴上,任你再硬气也得考虑后果,要性命还是要面子?当然绝大多数人会作出正确选择。

板牙强忍气吞声,心想这会栽到家了,但形式由不得自己选择,无奈道:“只是发生一点小误会,你,你们都出去。”

红豆杉成立十几年,就这么被两个人大模大样上门狂凑一顿的事还是第一次发生,阿龙犹豫地看他一眼,也找不到办法,对峙片刻之后,南弟对板牙强的大腿开了一枪。

近距离的子弹,威力虽然比不上沙漠之鹰,但足够可以废掉一条大腿,碎骨渣子应声飞溅,客厅里弥散冲天的血腥。

板牙强靠着坚强毅力才没让自己昏倒,大量失血后嘴唇白得吓人,用力挤出一句话:“阿龙,你们***还不快出去?”

廖学兵坐回沙发说:“其实我只想好好谈谈,本以为你们至少给飞车党一个面子,现在不需要什么面子了,就由我来做主吧。苏轮欠你们五百万本金,这点钱要还,天公地道,无话可说,但利息呢,自然就商量一下,这年头混口饭吃也不容易,短短几个月利息就比本金还多,太不厚道了。”

板牙强挨着沙发边缘,脖子和大腿地伤口剧痛蔓延,心知这是生死关头,绝不能说错一句话,咬着牙道:“你们飞车党厉害,利息我们不要了。”

“好,那就写份字据,盖上手指印,另外再加一条,本金两年内还清,绝无拖欠。”

“没、没问题。”板牙强颤抖着手指写下一份简短的字据,倒也没敢在用词上玩花样。

断尾好端端地来打麻将,新年第一天就遭此横祸,郁闷得不行,心里早就把他们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操了个干净。

出了门口,徐浩正在走廊上等着,跟着一票人,个个脸上带有嗜血的冲动,板牙强的十几个手下已经全部被他们打倒。这是廖学兵让他们在后面接应的结果,近来路面不太平,凡事多出点人也是好事,至少保障安全。

首映式上表哥迟迟未到,幸好领导讲话、明星与主持人对答,举办一些小小的活动,邀请影迷回答问题,之后电影会正式开映,多少缓解众人的焦虑心情。

大厅里的主灯关闭,光线暗淡下来,为了防止盗版产生,在场所有人被要求拿走相机、手机、摄像机。正对面的大屏幕在投影下发出淡淡荧光。

苦苦等待两个月,等的就是今天,丁柳静眼睛眨也不眨盯紧屏幕,她发现周围人的神色都和她差不多,紧张、期待,大家都没有说话,孙博则在主席台上关注观众反应。

首先是银天公司的片头,接着远山、河流、树林等景色出现在画面上,音箱传出优美的吉他和弦。字幕开始了,制片人劳朗明,导演孙博。

画面跳转,是一座打造得很漂亮的桥梁,但镜头距离拉得很远,看不是很仔细。主演:廖学兵、慕容冰雨。

这个廖学兵是谁?名字居然排在冰雨女神之上?不用说那一定是表哥了!影迷们大都有些失望,表哥的名字也太普通太傻气了吧?就和隔壁张二狗、李三猴差不多,如何能显出表哥的魅力?

最后字幕打出两个大大的“枫桥”,他们马上把注意力放回影片里。

第458章 首映的感动

经过高品质音响播放的音乐,宛若从画面中流淌出来一般,吉他声,还有悠扬得足以让人迷失的口琴,调子忽高忽低,带着淡淡忧愁,缥缈的失落,这一刻电影刚刚开始,光是音乐声就不知叫多少人勾起了对真挚爱情的回忆。

画面由远及近,站在枫桥上眺望的女记者模样逐渐清晰,正是慕容冰雨所饰,扎着个马尾辫,还是那么清秀可人。镜头跳转,她站在远处调整相机焦距后开始拍摄枫桥,然后是和在另外一个城市的杂志社主编通电话,通过一些对话和画面的表述,观众逐渐明白了故事线。

总的来说,这一段内容的画面、配乐、镜头运用、灯光、剪切都还不错,但故事情节刚刚展开,谈不上精彩。

因为地处偏僻,这是一处少有人烟的地方,周围的河滩、树林、荒草拍得尽善尽美,不少人都在连声赞叹,孙博也不禁得意,这是后面劳朗明知道主角是廖学兵的情况下追加资金重新进行拍摄的。

接着女记者连续几天在枫桥附近寻找最佳的拍摄角度,第一个**出现了。电影里的第三天,女记者发现桥上多了一个人。

低低的吉他声,还有手指滑过琴弦发出嚓的一声,真实具体,应和着女记者的脚步,镜头到这里有点晃,显示了主角心中的疑问。孙博对音乐和画面配合调动观众情绪的手法运用娴熟,经过略微平淡的叙事之后,大家的兴致都被吉他声勾起了。

电影院里已有部分聪明观众猜出坐在那里的落寞男子就是表哥,不禁十分激动,个个不自觉地伸长脖子,好像那样可以让自己钻入画面里去。丁柳静紧紧住手指,她身边的天空电视台记者童宇还待表示不屑,可是画面一拉近。登时说不出话来。

额头很宽。鼻梁挺直,眉毛很浓,眼睛微微眯起,脸庞线条无可挑剔,头发被风吹乱,其中几缕盖住眼睛,更有一种迷雾般的凄美。若说宣传海报上的照片还算虚假,这时廖学兵真实地一面已经完全呈现在观众面前。关节粗大地手指拨弄琴弦——经过剪切之后,没有音乐细胞的老廖欺骗了每一个人的眼球。人人都道他真的是作曲家,至少也练过十几年以上。

琴声很飘,初听时似乎感觉完全不落在实处,可是旋律过了一遍之后,那充满感情的声音才重重敲进每一个观众心中,苦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仿佛身在旅途。让人无法不去想不去盼。

为了掩饰老廖拙劣的弹琴技法,画面更多集中在他身上,唏嘘的胡渣,阴郁的眼神。疲惫的脸,乍一看像四十岁地中年大叔,再一看又像不到二十的年轻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交融,感觉十分奇妙,有那么刹那光景。几乎所有观众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愚人网站记者章小娜说:“很平常嘛,没什么特别,和表哥差不多样子的人满大街都是。”但是再看了一会儿,她的心脏开始激烈跳动,表哥到底是什么人?刚开始时觉得极为普通,甚至有些不屑一顾,但越看越有味道,好像一坛老酒。越陈越是醇香,又仿佛宇宙黑洞。让人彻底沉沦。

章小娜不禁为自己刚说过的话深感后悔,喃喃道:“这就是表哥吗?慕容冰雨的表哥果然一点都不简单,只有让人仰望地份。”怪不得那么多年轻女孩为他疯狂,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现实中有这么一个人,你大可骂他无聊装逼,但融入电影里面后,除了完美,什么都不剩下。

故事慢慢打开了,大家也知道了廖学兵就是为了寻找而流浪很久的作曲家,都说酷原来是这样的。现实中如果有哪个作曲家在流浪,那么他一定是疯子,但这是浪漫主义题材地故事,大家也都愿意深入到故事中,而不会对比若是放到现实那又如何。

当老廖在第一间酒吧找工作被老板拒绝时,屏幕上的他掸一掸烟灰便离开了,淡淡的不在意其实却表现出深深的失落,观众们被震撼了,愤怒了,有不少人发誓一定要抓到那家酒吧的老板揍个半死,甚至还有不少心理脆弱的女孩悄然落泪。

著名影评家詹梦笛坐在首映式大厅一个角落里兴奋地写道:“无法不随着剧中人悲伤,我发誓在这一刻我迷惘了,一个从没有过演艺经验地新人光凭一个小小动作即能完美诠释出那种复杂深刻的感情,他身上有太多谜团。亲爱的读者们,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称我为表哥的忠实追随者。”

电影里慕容冰雨和廖学兵相知相爱了,剧里以慕容冰雨

为主视角,孙博的导演表现手法代入感极其强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三十分钟,却让人觉得过了三十年那么漫长,每一次拥抱接触,缠绵甜美,都令观众如飘云端,仿佛是自身和此生最爱的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愿再去理会。

慕容蓝落哼了一声:“居然还亲嘴了,真不像话。”

撒磊笑道:“你爸爸就是那样,大色狼一个,只要是美女他就不会放过。”

“撒磊叔叔,你跟我讲讲我爸爸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

“你是他女儿,怎么又会不知道?”

慕容蓝落脑子机灵,马上编了个理由:“他以前在外面打工,丢我一个人在家,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他人在干嘛。”

“哼,你爸爸他……岂止品行不端,简直是下流,以前常约我去公交车上蹲守,专门占美女便宜,一蹲就是一天,还经常乐此不疲。”撒磊抓住机会往老廖身上泼粪。

“真是色狼!”

影片地情节十分简单,但是其中的情绪表现却十分细腻。

电影继续播映,观众们如痴如醉,分不出哪里是现实哪里是电影。廖学兵言语不多,但大都是富含哲理地对话,像兄长一样教导慕容冰雨做人的道理,多亏了孙博的导演和熊飞的剧本,他成熟、迷人、性感、沧桑,简直是每一位女孩的梦中情郎。詹梦笛大呼过瘾,着手整理“表哥语录”,现实中若有这么完美的男性,他宁愿变性也要以身相许。

“我希望永远保留这份爱,我希望终生都能这样的爱你。”太感人了!太深情了!

“我只能试着在心灵深处紧紧的守候着你。”太忧伤了!太优美了!

“这样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我今天才知道,我之所以漂泊就是在向你靠近。”上帝,我真希望自己活在电影里面!

终于,两人因为一些生活上的不适应而吵架,孙博主要考虑到慕容冰雨的清纯玉女形象,安排廖学兵为主动挑起事端的一方,还让恋人哭了。看到这里,狂热的影迷都不买账,一些女孩纷纷大骂:“人家不是经过了种种磨难吗?流浪了那么久,她还不懂得理解,不知道如何去包容对方,太失败了,也不知道导演是怎么搞的。要是我,肯定不会让架吵起来,表哥一定很需要我的安慰,我会给一个温暖的胸怀当做靠岸的地方。”——幸好没真的让老廖听到,不然老色狼绝对直扑过去“靠岸”了。

很快达到最**部分,暴风雨、滔天的波浪、枫桥摇摇欲坠,慕容冰雨落水,廖学兵奋不顾身相救。

浪头一个接一个涌上来,扑打着慕容冰雨获救的船舷,画面处理得十分刺激,冲击着观众们的视觉神经。

现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这段戏简直看得比天崩地裂还紧张,效果远远超过以前所有的灾难片、恐怖片和惊悚片。

表哥沉入水中再也没有起来,雨点淋在慕容冰雨身上,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脸上,满脸晶莹的液体,不知是雨是泪。

画面再次转换,喧嚣的都市大街,来往如织的行人,七彩的霓虹灯,一个低落的画外音传来:“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回过枫桥。我害怕,自己也会忍不住跳下去……这样的事,这样的人,这样的感情,永不再来。我的生命,在那天就已经结束……”

丁柳静扭头一看,章小娜脸庞已滑满泪水,

古老的枫桥,孤独的远游客。两颗孤独的心渐渐贴近,撞出火花,寻覓已久的灵魂找到了永恒的归宿。这段不了的情缘,因其中一人生命的消逝而无奈分离。年复一年的思念,漂泊感伤的流浪情怀,刻骨铭心,凄婉绝伦……

两个大字跳到屏幕上:“剧终”。

不少女性观众失声痛哭,久久不愿离开。

先前几个骂廖学兵无礼的记者也不禁动容,有人把电影没开映前写就的讨伐檄文悄悄删除,再次酝酿新的赞美词。更多的人心灵被触动,各地电影院、首映式大厅的灯光已经打亮,但没有人说话,全部都沉浸在一种思绪当中,足足静默了十分钟。

大家不约而同爆出激烈的掌声,首映式现场影迷开始狂叫“表哥”二字。

第459章 学兵热

最让他们感到惘然若失的是,画外音说完之后逐渐响起的歌声,由慕容冰雨演唱的电影主题曲,《眼泪之桥》。

“无尽的时光将你我分开,逝去的年代,深深的伤害,故意去忘记那年那月那天的别离,那是我生命出现裂痕的日期……任凭眼泪横流,狂奔而过,永恒的桥梁……”

著名音乐人燕子飞操刀创作,女神亲自演唱的《眼泪之桥》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好像贯耳魔音,听到的人无不动容。

一些女孩开始抽泣,有些激动的影迷冲上去挥舞着拳头质问孙博:“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表哥死去?”愤怒的神态,仿佛他和孙博有不共戴天之仇。还有人哀求:“求求你,让表哥复活吧,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更有人威胁要杀孙博全家。

孙博又惊又喜,却无法解释。事实上熊飞所写的原剧本是两人最终感情和美,圆满收场,廖学兵主动要求将结局改成悲剧,事实证明他的改动非常正确。你们尽管去哭吧,去激动吧,尽量地煽情吧,我就等着圈钱好了。

出场时间最多,事先猜测最有票房号召力的慕容冰雨反而被大部分人忽略,在他们心中,女神再优秀也只是表哥的陪衬而已。

……

廖学兵走出红豆杉的旧式楼房,给莫老五打电话:“五爷,东城向日葵路的红豆杉公司是什么来路,您能不能给我交代交代?”

“怎么,你也想放数圈钱,打算先打垮竞争对手?红豆杉也就一两百人,不过因为高利贷是个暴利行业,所以他们有很好的装备,道上不太有人敢惹。这都不算什么。所谓的四大金刚就是四个蠢货。我只需要翻一翻手掌能让他们灰飞烟灭。”莫老五的口气越来越是小母牛倒立——牛逼冲天了。不过凭他的势力,若不牛逼的话,手下人都不会同意。

“嗯,我听说他们还有个老大什么的……”

“是地,这正是我要说地,红豆杉有个老大,叫做林逾,是个亡命之徒,自封八十万禁军教头。大概十年前可是横扫中海,响当当的人物。世纪末那时候单刀杀了当时一个市政厅议员全家,全国震动,后来被警方追捕,一直消失到现在,至今没有找到人。”

“那件灭门惨案我当时看过新闻播报了,想不到是红豆杉的老大。怪不得我后来混黑帮没听过这人的名字。原来还在逃亡。为什么警察不收拾掉红豆杉?”

莫老五顿时多了几分卖弄之意:“红豆杉这么大的财源,每个月都给贾朝阳上供,那老小子舍得放弃吗?何况拖了这么久,案件有些不了了之。苦主全家死个精光,也就没人那么卖力地要求严惩凶手。据说林逾还在遥控着红豆杉,谁也不知道这不要命的家伙什么时候会回来,反正彼此利益不触犯,所以没人去动他们。”

廖学兵渐渐感觉不妙,林逾整整八年没露面。只凭个人威信竟能支撑红豆杉公司在黑道林立的中海市傲立那么长时间没人去动他们,当年呼风唤雨到达何等地步,可想而知。老廖大学毕业后才正式进入中海黑道,这些陈年往事没人跟他提过,自己神经病一个,追求的是安逸宁静,更不会主动去了解探求,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在他以前有很多牛人。

再想一想。老子还怕他不成?在江湖上八年没音讯,说不定早被警方逮住。上了绞索架,即使没死,天下还有谁能让我害怕的?于是笑道:“算了,不谈这个,什么教头不教头地。我有个朋友叫苏轮,住紫木■路,在红豆杉借了钱,我刚过去找板牙强销帐,你帮我好好看看,别让板牙强拿他泄愤就是了。”

说起江湖传说,人们总是夸大其词,心里并不见得害怕,莫老五自然也不会把八年前的逃犯放在眼里,说:“好,你吩咐,我照办。”

双排气管轰出灼热的黑烟,廖学兵挂掉电话,对南弟说:“派人监视红豆杉的动静,板牙强要有什么异常反应,就用铁链拖他三条街。我先去看场电影,叶小白和阿秋若是出院了,通知我一声。”

打电话给慕容冰雨,才发现首映式已经结束。女神用兴奋的语气说:“电影很成功!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你听到了吗,这是欢呼的声音,大家都在叫你,如果没什么要紧地事还是赶快来一趟吧,他们都不愿离开呢。”

众多影迷齐声大喊“表哥”二字,透过话筒排山倒海而来,廖学兵不得不把电话抽离耳朵半尺,“他

们兴奋什么?算了,我最讨厌应付不认识的人,还是不去的好,你多帮我说句好话吧。”

“公司晚上会有庆功宴会,你来不来?”

“不去,不如你陪陪我吧,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慕容冰雨颇为歉意地说:“做为影片主角,若我们两人同时不到场的话,是非常不礼貌地,何况我已经答应劳总参加的。”怕老廖不高兴,又加了句:“我正在为平安山别墅而努力奋斗,这样的日子很快结束,到时候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了。刚才看《枫桥》真的好感动哦,没想到拍出来的效果会这么好,我哭了两次。”

将近年关,各学校公司单位的事务要比平时多好几倍,看来属于他们地二人时光又要拖后了。

“傻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有几十年呢,不急的,俗话说小别胜新婚。”

下午五点,不知是谁泄露了孙博的车牌号码,愤怒的影迷涌进停车场将他的爱车砸烂,最后警方出动并逮捕了几名带头的肇事者才平息此次事件。这也成为第二天的花边新闻。

晚上,网络开始出现叫孙博拍摄《枫桥》续集,让表哥复活地呼声。

第二天,从联合院线传回的数据,首映式当日全国总票房达到九百一十二万,虽然比《变形金刚》二千二百四十一万地数字差了大半,但银天娱乐从前一直在发展音乐市场,进军影视业不过是近一年的事,全国同步上映的电影院只有三分之一,这个数据已经让业界大呼狼来了。而且,票房收入每天都在呈平方级数攀升,前来观影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甚至看了两遍、三遍、四遍,仍然回味无穷。

短短不到两天,盗版已经产生。网络下载的数量一路飚升,远远超过其他同类型影片。

至于盗版影碟出租店更是火爆异常,顾客一来灯火书城手打独家首发,劈头就问:“有没有《枫桥》?”若是牙缝里迸没有二字,轻则立即转身离去,重则拍桌子大骂:“连《枫桥》都没有,你这店还要不要开了?”老板一般都会很苦恼地解释:“昨天刚进了五六十张,一早就被人租走不还了,连押金都不要,直接留在家里收藏,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有钱不赚啊?”

第三天,“表哥”这个关键词在网络上冠盖各大搜索引擎的排行榜首位,还出现了专门的影迷会,研究廖学兵在影片中表现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

郁金香高中学生发贴称廖学兵在他们学校当老师,但很快就被口水淹没,更多学校的学生冒出来说他们学校也有廖学兵。有人将网名改成“廖学兵”,泡妞成功率居然比以前提高了一倍以上。

第七天,劳朗明眼看成绩喜人,再次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将投资继续拍摄《枫桥》续集。会上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将会用另类的形式安排廖学兵复活。”然后,欢呼声响彻整个中海的上空,劳朗明也被网友评为本年度最可爱的人。

“表哥”牌吉他、“表哥”牌风衣以及“河水”牌香烟销量再创一个新的高峰,借了影片东风的商家笑得合不拢嘴,有的老板巴不得供起老廖的神位,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财神爷啊!

流行的风刮遍全国,《枫桥》成为新年度的热潮。事情不可尽善尽美,当然也有很多人不喜欢,对此视而不见,但人们本来就有盲从心理,口碑相传,喜欢的人终究还是占了大多数。

专家警告说,这几天医院出生的新生儿将来长大进入社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为他们的父母都给他们取名叫做王学兵、李学兵、张学兵、赵枫桥、钱冰雨。重名过多容易导致混乱。

身处风暴中心的老廖丝毫没有成为明星的自觉性,首映式结束当晚打电话给苏冰云,找不到人,只好回家吃饭洗澡睡觉,倒是慕容蓝落两姐妹跑进房间找他,神色很兴奋,还问了当时电影拍摄时的许多问题。

一月二日假期结束,恢复上课,梳了个头,刮干净胡子,换了套整洁的衣服去学校。

路口遇到红灯,停车等待,旁边马路上有人叫了一声:“廖学兵!”老廖心想:“不会是叫我吧?怎么会有人认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路上一二十个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纷纷回头应道:“哎,叫我干嘛?”

第460章表哥的粉丝

叫人的是个青衣少女,一身圆乎乎的羽绒服,头上戴着针织兜帽。有个瘦男人冒了出来,挡在她的前面说:“我就是廖学兵,找我有什么事?”

少女怯生生地说:“你……我不是叫你啦……”

又有个壮汉把那瘦子挤开,一手将他推了趔趄:“我才是廖学兵!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跟着很多人都钻了出来,七嘴八舌地说:“我才是廖学兵。”“我也是廖学兵。”“我还是廖学兵。”

“不是啦……”少女取下正在播放《眼泪之桥》的耳机,颇为尴尬地说:“我正在听歌,想起电影情节就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廖不禁摇头:“中海怎么会和我有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他们的父母取个名字就不能有点创意么?电影?难道是《枫桥》?”

昨天一整天都在胡混,自然不知道首映式的火爆,终究猜想不透其中关系,奇怪地瞅瞅那帮吵成一团的人,待红灯变绿灯,朝学校去了。

这一路之上,怎么有那么多穿得破破烂烂的流浪吉他手?还有,临街商店里播放的那首歌挺好听,好像是慕容冰雨唱的,但为什么不光商店放,广播放,商场门口大屏幕也在放?流行到这个程度,冰雨的天后号召力果然不同凡响。

来到学校,车棚里围着很多学生,室外北风正大,他们鼻子冻得通红却无所畏惧,个个翘首以盼,有的人手里拿着笔记本,有的还拿着写上“廖学兵我爱你”的横幅。

邱大奇在旁边喝骂不止:“都已经上课了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再不赶快回教室去我就把你们的操行分扣个精光。神圣的校园不容许任何人违反纪律!王琦!你拿那么大的横幅写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快收起来!女孩子家也不懂得矜持一点!你父母就没教过你要好好学习么?”心想:“狗娘养地,这一定是死廖学兵为了竞选优秀老师故意买通他们前来做秀,太卑鄙了。太下流了!不过若是被董事会看到。可真是个好注意。廖学兵还真他妈地肯下本钱,请这帮比大爷还难侍候的学生,也不知道花了多少。”

老廖刚停好车,一百多名学生一拥而上,挡在他们面前的邱大奇被挤得东倒西歪,仿若狂风卷过的野草。“你,你们搞什么名堂?”邱大奇手忙脚乱,差点被挤倒,待恢复过来。发现衣服被勾破了,手掌多了几道划痕,腿上还有几个新鲜脚印,不禁跳脚大骂:“你们竟敢不尊重师长!太放肆了!”

老廖迈下雪佛兰,上百名学生,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孩,围了过去。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好像久居城市的人群突然看到一只猴子。“果然是廖老师嘛,我就说了,廖老师是《枫桥》的主演。你们还不信。”

仿佛闹事里赶集,人声鼎沸,唧唧喳喳吵成一片。学生们兴奋不能自持,手舞足蹈,脸上的青春痘加倍油亮,眼睛焕发的光芒与在教室上的呆滞不可同日而语。

“廖老师。给我签十个名吧!我表弟表妹都还等着呢。”

“廖老师,能不能和您合影一张,满足我地小小心愿?”

“老师,我要申请转到你们班去,可不可以啊?”

“老师,您能不能指点一下我的吉他技巧?”

老廖完全措手不及,站立不稳,几乎被拥回车里。好不容易才推开面前一个激动的男生,大力咳嗽一声。扫了他们一眼,待现场慢慢静下去,才说:“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不去上课,找我干什么?”

“廖老师,《枫桥》里面那个林青骏就是你演的吧?演得真是太好了。”

老廖恍然大悟:“是啊,怎么了?你们也觉得好看?”

“何止好看,简直是经典啊,从昨天首映式开始,我连看了六遍,每看一次就哭一次,太感动了。啊,你今天刮胡子啊?这样一来那种颓废的气息就完全消失掉,太不好看了。”

“廖老师,我身上这件‘表哥’牌风衣是你代言的吧?帮我签个名字上去啊。”

你一言我一语,叫喊声争吵声混成一片,根本听不出他们在说什么。廖学兵开始觉得头疼,骂道:“演部破电影又怎么了?值得大惊小怪吗?都他妈给我回去上课,学习是学习,娱乐是娱乐,连这都分不清吗?”

前面的男生惊得倒退几步:“破……破电影?你居然敢说《枫桥》是破电影?简直玷污我心目中伟岸地形象啊。”

廖学兵锁上门。图开众人,边走边说,口气冰冷:“拍那种垃圾电影丢人得很,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你们怎么就这么点出息?还有那个举横幅的,你是要到市政府门口示威吗?”

在众人心目中《枫桥》已经远远超过以前所看经典电影的地位,那种深刻触动灵魂地忧伤主旋律、凄美至极点的悲剧爱情故事,无疑最能打动他们这帮刚刚对异性产生萌动心理的学生,感触特别强烈,甚至视为电影中的no.1,廖学兵竟说是垃圾?若他不是男主角的话,只怕已被愤怒的学生撕成八截再鞭尸戮骨。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廖学兵最喜欢地是《极度兽性》、《爱欲狂潮》之类的限制级小电影,对《枫桥》谈不上什么感情,说:“别跟我罗嗦那么多,马上回自己教室上课去,真爱看那部电影,可以等下课后再研究。你看看你们自己,好的衣服不穿,偏偏要穿旧风衣,不把学习当一回事还迷恋无聊的电影,像话吗?”

不少女生丝毫不理会他的责骂,反而两眼放光:“廖老师好有性格啊,就像片里的林青骏一样,迷死人了。”

“廖老师,放学后我可以和你一起研究电影吗?你说的那句‘我只能试着在心灵深处紧紧的守候着你。’真地好感人哦。”

“廖老师别走啊,还没替我签名呢。”

老廖停下脚步:“你们真的对《枫桥》很感兴趣?”

顿时一大堆人忙不迭地点头,整齐划一,场面蔚为壮观。若让他们努力学习时他们也是这样那就好了。静默片刻,又有人开始狂叫:“老师,只要你帮我签名,叫我做什么都可以!”“是啊是啊,我也是!”

廖学兵说:“我比较欣赏有上进心地学生,品德、纪律、成绩,缺一不可。你们这么要求,我是绝对不会签名的,期末结束后拿着成绩单和操行分以及班主任的评语再来找我吧。”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开。

回到办公室,姜锋奇道:“小廖,昨天游园活动你怎么没来?还有很多学生也都缺席,校长生了很大的气。我看你再不努力,优秀教师评选就没你的份了。”

宋玉浩接着说道:“早操那时候有一堆学生挤在门口要找你,不知道干什么,我怕影响办公,把他们都赶走了。是不是昨天你带学生出去搞什么活动?”

又是《枫桥》搞出的事端,老廖无奈,敷衍道:“不清楚,可能最近一段时间我的课上得太好,他们要跟我请教一下语文习题。”

姜锋不服:“我这个国家一级教师还在呢,轮得着去请教你吗?”

老廖看到桌面上多了几个信封,拿起其中一封,橘红色的外皮,贴满了五颜六色的贴纸,写着“廖学兵表哥亲启”。

撕开封口,竟是一封情致绵绵的求爱信,还附上了照片。一年六班一位女生写的,“廖老师,你好,我想叫你表哥可以吗?看过《枫桥》之后才知道你在我们学校里面当老师,我非常激动,你的电影让我哭了好几次,我觉得我就是剧中的夏雅琳(夏雅琳是慕容冰雨所饰演女记者的名字),苦苦寻觅着林青骏,你让我找到了生命的方向……”

接着信中引用大量的电影肉麻台词来堆砌语句,整封信华丽空洞,没说什么实际内容,倒是把对老廖的一番倾慕之心叙述得淋漓尽致。

“看部电影就能迷恋至此,这样的小女孩一定还没学会去爱别人。”廖学兵叹了口气,将情书通通扔进抽屉里锁起来,“不答复才是最好的选择,给这孩子留一点憧憬,就装做什么都没有收到吧。”

呆了一会儿,第二节语文课时间到,拿起讲义去教室。

推开门口,廖学兵揉揉眼睛说:“我不是走错门口了吧?”教室里挤满学生,后面的空地,组与组之间的过道、讲台边,多了三十几个人,满当当的,又是在和车棚一样,什么横幅、笔记本、照相机都有。

他一走进,那种蜂鸣般能烦死人的议论声立即消失,人人瞪着大眼睛看他。

廖学兵走上讲台敲了敲桌子,“对不起,我要上课了,你们好像不是二年二班的学生,还不回自己教室去,留在这里干什么?”

苏飞虹淡淡笑道:“老师,你演的电影真好看,他们都是你的影迷,死赖在这里,劝都劝不走。”来的大部分都是女生,关慕云不好意思动粗,自然不像男生那样,你要不走我就揍你。

第461章 追星

就是莫永泰的体育课,也远远没有如此惊人的效果,学生们不是来听课的,而是来看稀奇热闹的,有的人在一直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说学校有个老师叫做廖学兵。更多的人在前一天坚持认为廖学兵的穿着古怪,扮相难看得一塌糊涂,但是一夜之间《枫桥》将他们的审美观全部颠覆了。

“果然,你看他连走路都那么有沧桑感……”

听到这句小声的议论话语,老廖心想:“我又不是老头子走路佝偻着身子,能有什么沧桑?再说今天换的西装那么整齐,胡子刮得那么干净,你们就不能给点正面的评价吗?”

“你们看他说话特别有流浪作曲家的气质,每一字从他嘴说出来都极有韵味。”

老廖心里可就骂开了:“你们这帮小年轻真够盲从的,老子五音不全,连五线谱都不会,还提什么作曲家,不知道那只是表演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廖老师的名字特别文雅,学,自然是说他有知识有文化了,兵,古书上说兵者不祥也,这也暗示了老师的流浪生涯,像‘兵’一样波涛起伏,变化无穷……”

老廖:“名字乃父母所赐,你们懂个屁啊。”

二年二班学生的内心可是掀起惊涛骇浪,平时表现不怎么样的廖老师,竟真的拍电影,还拍得那么好,彼此相处近四个月,形象早在心中固定成一个模式,突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怎不令人震惊?好比当时的夏惟,忽然一夜暴富,乘凯迪拉克来上学,那些看轻他的人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

既然你们都不愿走。我也不管不了那么多。廖学兵索性不再理会。在黑板上写下课文题目,翻开课本道:“今天这节课的内容是话剧《雷雨》的学习,请大家翻开课本,上世纪三十年代,年仅二十三岁的曹禺先生在清华读书时创作的四幕剧《雷雨》,为我们留下了这么一个悲剧结局:一个雷雨之夜,三个爱恨交织,有着美好未来地年轻人同时踏上了生命地不归路。这出悲剧是和一个人分不开的,它就是剧中的主角——周朴园。”

“啪啪啪……”是看热闹的别班学生在鼓掌。都说:“廖老师讲得真精彩真生动,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周朴园好像从书里跳出来一般,活生生站在我面前。”

廖学兵猛拍一记桌子,骂道:“老子刚讲了个开篇,还没说到具体内容,你们这些蠢材也在叫好。都回自己班里去!”讲台上的粉笔盒弹跳而起,撒了一地,滴溜溜的在地上滚来滚去,狭小的教室空间回荡他愤怒的咆哮。

满座皆惊!几个疯狂影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所措。

关慕云翻了翻白眼,心道:“电影里是斯文人,现实中可不见得,你们要再不赶紧离开,廖老师那个变态不知会做出事来。”

苏飞虹低声劝一个不肯走的女生说:“我们老师和戴湾一样是个喜怒无常地神经病。你们还是快回自己班里去吧。”

“苏飞虹,你负责把他们全都拖出去。上课时间乱窜到别的班级,不光自己不能上课,还严重影响别的同学,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一部破电影你们不都已经看过了吗?”老廖延续着怒气,他不能理解当今的年轻人为什么对“追星”那么感兴趣,连放弃学业也在所不惜。

有人迟疑道:“因、因为你演得太好了,我们就过来看看。想多了解你。”

“去餐厅里吃到一道好吃的菜肴,难道你还会找厨师询问原料的来源、品种、价格吗?大好的青春。不争取这个时间多吸收文化知识,还想留到老再学吗?你们地脑子里,为什么总装着无关紧要的东西?”

“可是……我们是你的影迷……”

廖学兵的口气缓和下来:“你们在干扰我正常上课,为了满足自己地好奇心而骚扰他人是不对的,这是基本的道德,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可以在课后和你们讨论电影的内容。”

大家失望的心又有了起色:“真的?”

“首先,我是一位老师,而不是演员,我重视教育多过演戏一万倍,不需要影迷。你们应该明白怎么做,即使我不是你们地班主任,也希望你们能学好,做个遵守纪律的学生。”

在苏飞虹等人的劝说下,那几十个学生终于心有不甘的离开。

被他们打扰,廖学兵一节课下来说得不是太出色,草草结束。

叶玉虎、崔政没来,连请假条也没有,肯定旷课无疑,其他学生则无精打采,各怀心事。

裸后,大概大

家都认识到老廖不太好说话,纠缠他的人少了很多。苏飞虹跟着老师走出教室,看看周围没什么人,问道:“我爸爸欠高利贷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找到你表弟没有?”

“找了,你就安心当好这个班长吧,我和表弟昨天去了一趟,他们其实很好说话的,答应不再追讨利息,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爸爸所借的五百万款子,无论如何也要还给人家地。”

苏飞虹脸色稍微不那么难看了,说:“但是五百万块数额不小,我爸爸一下子也拿不出来啊,可不可以让他们多宽限一段时日?”

“两年之内还清。有了两年时间,你爸爸还不会想办法吗?他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真的?老师,你真好。”苏飞虹大喜过望,这下迫在眉睫地难题已经解决了,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红豆杉公司的人那么凶狠,他们昨天一定经历了很多艰辛,更可能付出不知多少代价,才换来这么好的条件,此刻廖老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一点没有邀功请赏的意思,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知道,以后眼前这个男人若有什么吩咐,无论赴汤蹈火,她也毫不皱眉头地照办。

廖学兵把板牙强写的字据塞进她手里:“这是凭证,你好好保管,回去让你父亲努力点工作,争取两年内赚五百万,咬咬牙,省吃俭用,艰苦拼搏,前途还是光明的。以后有什么难事,要告诉老师知道吗?”

苏飞虹看着老廖的笑脸,鼻子有些发酸,终于还是忍住了,用力的点头:“老师,我会的。”

……

连续几天,学校都蔓延着《枫桥》的热潮,董事会莫名其妙接到一大堆转班的申请,甚至还有好几个三年级的学生强烈要求一定要转到二年二班,不然决不罢休——任铁林百思不得其解,都三年级了还要求回二年级,这种要求实在太罕见了,到底死亡班级有什么值得他们去的?是整蛊戴湾的新花招,还是他们班的学习突然好得不像话,以至同学竞相追逐?

电影兴趣社团主席钱与生这几天忙得不亦乐乎,时近期末,报名参加社团的学生竟比开学初要多上好几倍,每天都有人来询问,比篮球、足球社团还要热门得多。那些人在看到活动室挂着《枫桥》电影海报后,二话不说,立即填表。进去之后,也是以讨论表哥为主,学校的电影院里好几天都是播放同一部影片,依然场场爆满。

人人有事没事都要哼上一两句《眼泪之桥》。音乐课上吕凯摸通学生的心理,专门教授他们如何用钢琴和吉他演奏那首曲子,学生们热情高涨,勤学不辍,对音乐老师礼敬有加,再也没有在板凳上涂胶水的惨案发生。

一月三号、四号,依然有很学生等在车棚围住他索要签名,教室里仍旧挤满其他班级的同学,廖学兵不再耐烦,总是一通呵斥,邱大奇也配合得很,跟在后面将违反纪律的学生驱散,这么下来,大家都知道了老廖的性格,骚扰他的人渐渐少了,但办公桌上的匿名求爱信却没有减少的趋势。

论坛上议论廖老师的帖子,比以前要多几十倍,有专门研究他上课的,有专门研究他说话的,涌现出一大批事后诸葛亮,比如上次靠一个烤红薯获得绝世美女拥吻的故事,也成了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

“我终于明白,绝世美女为什么会爱上廖老师。”

有不懂的人搭腔:“为什么?绝世美女瞎眼了?”

那说话的人往往会叹息一声,用碰到外星人的口气说:“某某,你还活在上个世纪吗?我希望你还是赶快回到正常人的生活来吧,去买一张《枫桥》的影碟,或者直接在网络上搜索。”

一月五日,学校官方举办优秀教师,十位候选人产生的日子。候选人并不完全由学生投票产生,学生的票固定占了一部分原因,但谨慎的薰事会采取更保险更稳妥的综合型选拔方法。每位老师满分是一百分,学生投票占百分之四十,还有平时的考勤纪律、业务成绩占百分之六十。具体标准由薰事会六位成员统一考评,认真做到公正无私,不失偏颇。

热心的学生开始发动投票,顺便去向老廖邀功。“廖老师呢?教室、办公室都没见到他的人影。难道又旷课了?”

苏飞虹懒洋洋道:“今天一直没来过。”心想老师那样古怪的性格,可能对评选活动不感兴趣,索性不来参加。

第462章 北斗七星

整个校园都没找到廖学兵,他真的又旷课了,套用邱大奇的一句话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神圣的校园怎容得下如此败类?”

头天夜里,咽不下一口气的板牙强纠集红豆杉四大金刚带着将近两百个小弟对朱雀街飞车党进行了反扑。同时还颇有心计的让断尾兵分二路,赶往紫路苏家巷。自己则躺在医院病床上进行遥控。

一百多条大汉装备着手枪、微冲,还有少量的AK47,武器之精良,简直可以称为特战队了。飞车党以前的老巢烛光酒吧被打成稀巴烂,死了两个看场子的小弟。

凌晨两点,廖学兵接到朱襄的紧急电话,说苏轮一家人刚刚被红豆杉劫走。莫老五料想那又不是什么大难题,因此只派了两三个人在旁边守着,当几十个扛着制式武器的红豆杉成员闯进来时,寡不敌众,拦都拦不住,让他们一击得手。

清冷的朱雀街已经响起呼啸的警笛声,大队的警察加强巡逻戒备,扰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

廖学兵将妹妹缠住自己的胳膊大腿轻轻挪开,蹑手蹑脚走出寝室,带上沙漠之鹰,开着“时光”溜出月神大庄园。

戴上手套、头盔,拉紧皮衣的拉链,脚下一勾一蹬,踩响发动机,拧紧油门,“时光”飞窜而出,滑下月神山环山公路。

寒冷冬天的午夜大街几乎没有车辆来往,气温在零度以下,除非有钱人家开着名贵好车出来胡混的子弟,又或是工作职务不能不出动的巡警车、救护车。至于那些没闲得发疯的人,自然早躲进被窝里享受酣梦。

廖学兵步入麻雀大厦夜莺酒吧,有三个男人在那里等他,一个是西城教父最得力的副官朱襄,一个是南弟。还有一个警察总局是贾朝阳派来的秘书处秘书长曾司迅。红豆杉公然袭击飞车党。而警察不作为,贾朝阳自然要派亲信来说项,设法消除廖学兵的怒气。

在角落坐下,点了一杯马蒂尼,老廖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说:“首先我们来确定一下,是不是传说中地八十万禁军教头在背后替他们撑腰。仗着有几把枪就敢做出这样地事端,太不像话了吧。曾秘书,你先来跟我解释一下。红豆杉公司非法持有**,收放高利贷,你们为什么不将他们绳之以法?”钱可通天,红豆杉不知孝敬了多少好处给贾大局长,因此对他们睁眼闭眼,这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既然是专程派来说项的,曾司迅的态度不可谓不谦卑。微笑道:“其实我们早有留意,红豆杉公司十分狡猾,经常转换据点,三天两头一换。他们的四大金刚行踪不定,可称得上是狡兔三窟。我们一直都在监控他们,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抓住其中一个而让另外三个隐藏更深,他们对社会产生的危害也就越大。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

廖学兵将烟头插进他面前的酒杯里,冰凉液体浸过烟头,腾起一阵白烟,发出哧的一声。这个动作非常无礼,曾司迅脸上怒意一闪即逝,波澜不惊地笑道:“廖先生认为我有说错地地方吗?”

“***,老贾收受贿赂,收就收了嘛。大家又不是不知道。天晓得他今天发什么神经,居然派个二脑的人过来。我还以为至少派个干练的来提供一点情报,说那种废话有什么用。”

南弟手点着桌子说:“我想你现在可以离开,回去向贾局长交代任务圆满完成了。我们马上要开始讨论一些非法行为的细节,你还要听吗?”

曾司迅抹了一把汗,脸一阵红一阵白,终于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官面上混得惯了,那种空话套话早就习惯成自然,还请多多见谅。局长让我带了情报过来,红豆杉的事,我们警方会配合你们。还有,他日前得到消息,林逾这几年来其实一直都在中海没有离开,但中海市几千万人口,人海茫茫,不知从何找起,但他暗中操纵红豆杉总是不争的事实。”

廖学兵接过对方恭敬递上地好烟点燃,问道:“我很想知道林逾消失八年,为什么你们还对他们那么重视。”

曾司迅考虑了一下措词,说:“首先,他是个极度危险的在逃杀人犯,这个男人不光心狠手辣,而且个性凶悍,智计百出,小心谨慎,当年一个人一柄刀就可以杀害周议员全家。那时候议会正在选举,周议员有两个强劲的竞争对手,他害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请了很多保镖,戒备极其森严,出入动辄十几二十人,就连最专业地暗杀者也不敢轻举妄动,林逾精确布置袭击路线,单枪匹马避开保镖的重重监控,在厕所里将周议员剁成八截,事后更还从容地潜

人周仪员家中向他家人下毒手,这份胆识,除去为非作歹的事迹不谈,也足以让人动容。”

离自己很遥远的故事只不过相当于传说而已,谈过就算了,南弟淡淡一笑:“这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事实上根据我们总结得到的情报,八年来林逾还出过两次手。第一次是二零零三年,江南饮食集团地老板被人剁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从死者身上发现的连成北斗星状的七个血窟窿,我们确信是林逾无疑,因为那是他独特的杀人方式。江南饮食那件案子也轰动了全国,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抓不到人有什么办法,上头逼问总不能胡乱抓个人去充数吧?还有一件,在去年的三月份,一个强奸少女最后却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的工业部官员儿子,人家都叫他大少,走出法庭当天晚上,他的尸体也就悬挂在了市政府的大门口前,身上依然是北斗七星。”

廖学兵笑道:“北斗七星在古代是死神降临地象征,这小子倒也有点除暴安良,古代侠客的味道,我喜欢这样地人。”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林逾此人的任何踪迹,红豆杉公司仍旧放数收数,若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别的势力也不会主动招惹他们。”

老廖点点头:“当然,现在有了利益冲突。先确定四大金刚的行踪吧,早点把苏轮弄出来,别让他们一家又遭了什么北斗七星。离他们被劫走已经有半个小时了吧,我猜想若不赶快,板牙强会杀了他们泄愤。”

朱襄说:“廖先生请别担心,五爷对此事极为重视,已经联系了贝家的精英情报部队,估计不出十分钟,消息就能马上传回。”

果然不出所料,在三流杀手撒磊领导下的情报部队极有效率,他们只喝了半杯酒,很快便得到报告。

“青龙大街六十一巷的飞腾大楼,断尾和大约四十个人在里面,武装齐全,人质还没有来得及转移。板牙强和陈癫四在玄武大街的康复医院住院部三号楼四零五号病房,外面有人把守。刚刚袭击过烛光酒吧的反骨往西城野雏菊路方向逃窜。”

廖学兵对曾司迅说:“这应该是你们警方的事了吧?还用我多说吗?如果遭遇抵抗,尽量留下板牙强的活口。我不放心苏轮那厮,得亲自去一趟青龙街。”心想不放心苏飞虹那小妮子才是真的。

酒吧里的音响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这是廖学兵他们非常熟悉的哈雷机车引擎。接着便是强劲的有节奏的鼓点,仿若雷暴雨冲刷大地,震得心脏一蹦一跳,再听下去,电吉他拉开了音乐的序幕,是慕容冰雨的名曲之一《追车人》。

劲爆的音乐,悠长高亢的唱腔,副歌唱词部分很长,**一段接着一段,让人沉醉之后便会热血沸腾。

“孤寂的身影总是穿梭在城市的黑夜,血与泪在速度中倾泻……”

伴随着《追车人》和扑面而来的狂风,二十多辆摩托车飞驰出朱雀街,发动机的轰响震动了半条街道,冷峭的街头黑烟弥漫,地皮在轮胎下颤动。

“苏飞虹是我的学生,她若是少了半根头发,你们就等着十八年后再当一条好汉吧。”

震耳欲聋的沙漠之鹰枪声划破青龙街六十一号巷子的宁静,飞腾大楼空旷的楼道里,回音荡来荡去,天花板的吊灯摇摇欲坠,灰尘黍黍而落。

十二楼东侧尽头的一间居室,冲进一个生着大招风耳的小弟,惊惶地叫道:“尾哥!飞车党的人发现我们,已经攻进来了!”

居室约莫六十平米空间,一个客厅,两间卧室,一个南向的阳台。苏轮和他老婆被铁链锁着关在漆黑的卧室里,浑身发抖,惊惧交加。进来的时候已经挨过一顿毒打,周身都是血口子,此刻的他对自己贸然借高利贷的事情后悔末及,女儿被他们单独关在另一间房间,情况十分不妙,还不知道会遭到什么毒手。她那个大言澹澹的班主任,唉,不提也罢,居然弄了张没用的字据,让自己以为事情已经圆满解决,想不到会搞成这样,不知天亮了自己还有没有命在。

断尾刚撕掉苏飞虹的半边衣裳,露出光滑圆溜的肩膀,淫笑道:“现在的孩子发育真快,别紧张,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苏飞虹双手护着胸部,拼命缩进角落里,眼睛蕴满泪珠,慌张地说:“别,别过来,我老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第463章 黑社会老大

毕竟这种情形只能在电视上见到,十六岁女孩又如何经历过?平时偶尔也会想想如果换作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那又如何,但真正临到头上,惊慌失措根本无法避免,不懂应该怎么应对才能安然度过难关,课堂上似乎也没有这样的教育。

断尾听到手下人的叫嚷,笑容一敛,抄起手枪,披上外套,先竖起耳朵听听门外动静,枪口指着苏飞虹威胁道:“不要乱叫,否则杀了你奸尸。”再将身子藏于墙后拉开房间门口,问道:“飞车党来了多少人?”又想纵使他来一百个,面对咱们这种火力的装备,也讨不了好,还是先通知板牙强再说,以防被人一锅煮了。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他们马上就能找到这里,说明对方不太简单。

不等那小弟回话,径自拿出电话拨出一串号码:“板牙,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小心一点,别让飞车党有机可趁。”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笑道:“断尾,你好,敝姓朱,目前在千嘉顺公司任职。”

“你……吴坚强呢?”

“他?他正在追悔前生犯下的罪孽,乞求得到神灵的原谅,不过我想神也不会宽恕他的。”

断尾心知不妙,咒骂一声,立即挂掉电话,喝道:“飞车党究竟来了多少人?他们这么快发现我们的行踪,还和千嘉顺公司勾结在一起,妈的,一定有内鬼。”

然而大厅那报信的小弟始终没有说话,楼下隐隐的枪声过后便是死样的寂静,断尾横着手枪一跃而出,厅内灯光冰冷如旧,一个身影直扑了过来。

断尾大吃一惊,手腕一扭。正要开枪。却见这人赫然便是一直守在外面,刚刚进来报信的小弟,浑身都是鲜血,皮肉翻开,衣服上下都已化作布条,面庞扭曲,鼻梁塌陷,头皮少了一大块,冒出哗啦啦的鲜血。说有多惨就有多惨,仿佛刚遭过满清十大酷刑的阉人。两眼翻白,看来已经昏去。

一股寒气从断尾地尾椎骨劈里啪啦蔓延到颈椎骨,狠狠推开这人,手枪死死指着门口,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所松懈。才仅仅过了一个小时。飞腾大楼可是他们极秘密地一个窝点所在,外人无从得知,居然在来不及反应的时间内让人摸上门来。而且,因为放高利贷所获得的巨额利润。公司基本都为手下购置了性能良好的武器,楼下守备的众人起码都是手枪以上,普通的混混能轻易突破这道防线吗?

再一点想不到的是,他们竟还有千嘉顺公司撑腰,这次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断尾正思量间,骤然。大厅的两扇木门爆开,破碎地木板飞到半空,击打在天花板上,木渣飞散,好像鞭炮爆炸产生的纸屑,落得到处都是。固定门框的螺丝钉激射而出,紧紧钉在对面的窗棂上。

断尾悚然失惊,还道对方使用炸药。飞车党的银发太子和那天的另一个人走了进来,鞋面上沾着几根尖利的木渣。原来门口竟是被这人踢破地。

如同滔天浪花的木渣飞泻洒下,遮挡着电灯,室内光线蓦然暗淡下来,淋了断尾满头满脸。他想要开枪,但视线被阻隔,无法正确判断对方位置,只好就地一滚,准备躲回房间抓住苏飞虹当做要挟的人质。嘿嘿,本来这笔高利贷没飞车党什么事,但阿南却如此上心,分明看上那家的漂亮女儿了,说不定就是他地姘头。

断尾自恃身手敏捷,中学时代还是某届学校运动会的跳高冠军,没当上四大金刚那几年,每天都在追杀与被追杀中度过,虽然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仍比年轻人还要灵活得多。岂知刚滚到门口处,身形猛然顿住,那人的大皮鞋已经挡住自己前进的去路,速度如鬼如魅,当真令人惊叹。

急切间断尾举枪朝上,但动作只来得及做到一半,那人一脚踏了下来,只听咔拉一声脆响,手肘关节折断,断骨茬出皮肉,剧痛无可抵挡。那人跟着对他的头顶又是一脚,刚要叫痛地嘴巴与坚硬的地砖亲密接吻,整个脸庞变得比镜面还平整滑溜。

“先抓到楼下等候处理。”廖学兵吩咐南弟,看到房间中瑟瑟发抖的苏飞虹。“苏飞虹同学,对不起,老师低估了他们,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你没事吧?哦,衣服被撕破了,他有把你怎么样吗?”

苏飞虹许久才恢复过来,看到最让自己感觉安心的廖老师就站在面前,手挡住裸露的部分,低声说:“谢谢老师,我没事,爸妈还被他们抓住呢。”

廖学兵脱下外套给她披了,说:“你放心,你父母就在隔壁,我已经让人救出来了。这次纯粹是意外,下次不会再有人来骚扰你们了。”

“老师,你果然是黑社会的老大,关慕云说得没错。”苏飞虹抓着他的强壮地手臂慢慢站起来,想一想又加上一句:“老师,你的老婆孩子都被坏人杀死,真可怜,加入黑社会是有迫不得已地苦衷对吧。”

“不要多问,明天我再跟你好好解释。南弟,你亲自送他们离开吧,选一个安全的地方,紫木葑路原来的别墅就先别回去了。”

南弟伸头看见是个美貌女孩,不由口涎横飞,笑道:“大哥,我们飞车党四海为家,大多数时间都在酒吧里过夜,外面租的公寓就像狗窝,哪能住人,不如先在云中塔开个房间安顿他们,我也每天在里面守护,等事情平息下来再做打算。”

操,让你守护?还不是送羊入虎口,你小子不监守自盗才怪。老廖坚决不同意:“先送去我家,那里安全。”心想苏飞虹家境这么惨淡,平时相处还算良好的同学在家里暂住,小蓝落一定不会反对,上次贝晓丹住了几天,她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好吧好吧。”南弟叫住随后赶到的飞车党成员,让他们去另一间房解救苏轮夫妇,自己则将头发翻到额后,做出潇洒的姿态,脸上是温存的笑容:“这位同学,你一定是廖老师的学生吧?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别紧张,哥哥会好好保护你的,让那些坏人不敢再来欺负你。”

“南弟,干事不要那么轻浮,严肃点。苏飞虹,你先跟这个大脑被驴子踢过的人去我家住几天好么?就在滨海路尽头的月神山,早上有车子接送去学校,如果不适应,可以先请假几天好好休息。你父亲受了点伤,我家里正好有医生,就不用去医院了。”

苏飞虹将身躯紧紧拢进廖老师的外套里,用力点点头,不敢多看痞子气十足的南弟一眼,急步冲到隔壁的房间,看到父母惨况,惊叫不止。

廖学兵不去理会他们家人团聚,缓慢步下十二层楼梯。红豆杉公司那些凶悍的收债人员跑的跑,逃的逃,跑不掉还有十几个人,全部被打得魂不附体,狭窄的六十一号小巷遍地血腥,远处民居窗口的电灯打亮,伸出个脑袋向外看看,又赶紧熄灯睡觉。

断尾是被人从十二层的楼梯一级一级踢着滚下来的,在犹如地狱刀山的折磨中终于滚到楼下,遍体鳞伤,已经不能动弹。

这时廖学兵远离了苏飞虹才会将怒火倾泻出来,狞笑道:“意图非礼一个手无寸铁的弱质女性,你***还真做得出。看来你们老大林逾也不是什么好鸟。听说他把一个强奸少女居然无罪释放的公子杀了,我看其中也另有隐情,说不定两人早有怨恨,下手时正好撞正那个时机,巧不巧为自己博得好名声。”

断尾心知崇拜已久的老大这时再也......不会来救自己,哀求道:“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我们红豆杉连本带利都不要了……”

廖学兵接过徐浩递来的绳索套在断尾身上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在时光的车尾绑稳,说:“不需要什么废话,触犯了飞车党老大就必须受到惩罚。等下我开车后你能熬得过,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若是熬不过,左右也是个死字,这样死大概也很爽。”

断尾听他竟要活生生开摩托车拖死自己,看到车的战斧超强发动机,功率不知有多大,不由魂飞魄散,心里兀自存了一线希望,叫道:“熬、熬多久?”

“油箱还有约莫十升汽油,烧完为止。推销员,这次是时光,我们要不要赌一赌,看看能不能把他放风筝?”放风筝是摩托车拖人的一种方式,速度到达一个地步,气流平衡,会让被拖的人飘起来,这个课题飞车党研究了很久,还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徐浩满怀期待,“我赌能放!押一千块。”

拖一公里就能让人死,何况是烧完可以跑几百公里的十升汽油?恐怕到后面连骨头都不剩。断尾大急,挣扎着站起,瞬间,“时光”已经发动。

他只来得及跨出半步,一股巨大的拉力通过绳索传来,刹那光景产生的爆发性力量差点勒断胸腔,接着身躯无法控制平衡而倾倒,剧烈摩擦地面,只两三米便少了一块肉。

第464章 禁军教头

从飞腾大楼到巷口两百米距离,拉出一道直线形的血痕,十几个飞车党党徒猖狂地跟在后面大叫大嚷:“飞!飞!飞!”时光速度太快,片刻便将他们甩在脑后。

待到拐弯处,廖学兵一拉车头,利用倾斜车身来抵消离心力,速度丝毫未减,断尾诺大的身体直甩了起来。霎时间他还道自己真的飞了,想想被放风筝倒也不错,至少不会刮擦地面受到伤害。但仅仅零点一秒,又重重落回地面,撞上路边的垃圾箱,骨头差点散架。

时光毫不停留,当真如过隙之驹,稍纵即逝。断尾脑中无数念头疯转,最后集中在一个痛字上面,遍体就是痛,无法可想,也不知道下身有没有被磨光,还在不在?他也不敢去看,只懂拼命拉扯绳索。速度实在太快,冷风割着皮肤,眼睛根本睁不开,经过青龙街第七十四根造型古朴的黑铁路灯杆子,痛感蓦然消失,断尾已经昏过去了。

老廖停车割断绳索,吐了一口唾沫,骂道:“**的,连半条街都撑不过,还敢学人号称四大金刚、扣留人质?现在是凌晨三点,气温零下四度,你若能熬到天亮,就算命大。”跳上车子继续朝玄武街康复医院出发。一个大量失血,衣服被磨光的人在寒夜里顶一个通宵简直是神话,老廖这个举动等于宣布他的死刑。

万万没有料到,瓦罐不离井上破,多上山必将遇虎,而且这虎绝对不是年画虎!在青龙街和秋芙蓉路的交叉路口,忽然冲出一辆十二轮、十八米的重型运载卡车,横在中间。青龙街的主干道就只有十八米,再旁边已是防护用的花圃栏杆。时光距那辆重卡只剩不到五十米。

这个时候,睡梦中的廖幽凝突然惊醒。翻身坐起。一摸身边空荡荡的被子,顿感心悸莫名:“哥哥呢?他不是梦游去了吧?”

廖学兵破口大骂,紧急中左手抓紧离合,同时右手拉住前刹,脚踩后刹。高速行驶的时光轮胎骤然停止转动,抗不过巨大地惯性作用,轰然侧翻,车体保持每小时一百八十码地速度旋转着在地面滑动,通过重型卡车底盘。

这一刹那间。廖学兵也被甩开,弹到重卡的车厢壁上,砰的一声,撞了个五脏六腑翻滚,两眼金星乱冒。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在这么快的速度下,自己飞出去和一辆车子撞上来的结果基本没什么差别。喷出一口鲜血,落回地面,右手的骨头已经折断。

重卡来得够巧,无法不让人相信那是事先的预谋。老廖真想昏过去了事,但情况不明,强敌尚在身侧,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爬起,稍微压制恶心欲吐的感觉。左手拔出沙漠之鹰看也不看,对着驾驶室连开两枪。重伤之下难以保持平时地状态,被沙漠之鹰的后坐力震得手腕麻痹,暗骂车神秋好不好为什么要搞速度这么快的车,害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时车厢顶黑影骤现,一个人从上面跃下将老廖扑倒——不到几秒钟内,那人已从驾驶室钻出上到车顶实施偷袭,反应之快着实可怖。自四米多高而下的重力加速度带着自身一百多斤的重量。十分猛烈,廖学兵猝不及防。甚至没分出对方是人是妖是男是女是老是幼,被扑了了正着,两人同时滚倒。

这样一来,老廖的病弱残躯可支撑不住,右手臂骨断裂处相互摩擦撞击,一遍又一遍敲打脆弱的脑部痛觉神经系统。心里又骂:“欧比斯拉奇!丢你老母个嘿嘢!奶奶个熊!格老子地娘希匹!徐浩车忒慢,恁久还没赶到!”

仓促间一枪托砸过去,誓要把这可耻家伙的脑袋砸成大西瓜。那人吃惊不少,咦了一声,手掌伸出,径自去抓枪。除了修罗场姓谢的死鬼,还没人能与廖学兵正面上对抗力量,虽然受伤导致力气衰退,那人还是被枪托重重敲中手背。

他似乎也是个能人,另一只手的手肘向上击打老廖地下巴,近身搏斗讲究力量、速度、眼力兼备,那人的动作很完美地结合了三点要求,老廖一阵昏厥,险些咬断自己舌头。不甘示弱,又是一枪托砸下。那人侧身避过,这时不敢轻敌大意,五指撮起,狠狠啄中老廖手腕内侧脉门的脆弱部位,沙漠之鹰脱手飞出。

两个人这才分开,互相敌意重重地打量起来。

这人身材高大,至少也在一米九以上,戴着口罩,遮住大部分面容,只看见剑眉入鬓,细长的眼睛透出阴冷的气息,身上穿一件皮夹克,脚下是杀伤力惊人、镶着金属的尖头皮鞋,被这种皮鞋踢一脚,就

和拿刀子攒刺差不多效果。

“八十万禁军教头?”廖学兵刚问出一句,那人更不打话,一脚踹了过来,夹带丝丝寒风,如雷轰似电闪,老廖还没从刚才地撞击中恢复,无可避让,被踢了个大跟头,灰头土脸趴在地上捂着小肚子,这回出丑可出大了。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林逾,辛苦经营十几年的红豆杉片刻功夫就被你瓦解了,吃点苦头吧。”那人的声音嘶哑,如同电锯割开铁板发出的噪音,想是故意装出来的。

老廖又喷出一口鲜血,苦笑道:“你就是林逾,倒也有两下子,设圈套挺厉害的,怪不得那么多人谈你色变。”

“也好让你死得明白点,五六年前我就已经注意上你了。你的搏击技术不错,我一直想和你过个招,现在看来,还嫩了些,当年全靠沙漠之鹰地功劳吧?有空勤练手脚,死得不会那么快。”

若不是时速一百八十码的碰撞,廖学兵不会狼狈到这个地步,摇摇晃晃地站起,擦掉口鼻鲜血笑道:“是么?真想看看林教头怎么对付我这个高衙内。”

林逾拔出一把银光闪烁地匕首,刃口开出一道很深的血槽,两边还有尖利的倒刺,握在手里极为吓人,冷冷说道:“是时候给你戮七个透明窟窿了,本人睚眦必报,不喜欢别人欺负我的小弟。”

话说老廖苦苦等待的推销员徐浩刚刚冲出六十一号巷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车子说:“管他风筝不风筝的,紫木懽路有家专买馄饨的夜宵摊味道不错,我们填个肚子再去找板牙强的麻烦,反正他逃不出兵哥布置的天罗地网。”一群人朝前直开,浩浩荡荡,扑向紫木懽路。

板牙强和陈癫四已被朱襄带到一间血腥与尿臊味甚浓的地下室。这个白天衣冠楚楚在商场上与竞争对手周旋的斯文人陡然恢复原来千嘉顺成立之初的流氓气质,端坐于一张简陋的木椅,冷飕飕地问道:“废话不多说了,你们红豆杉这几年都在发大财,钱藏在哪里,一五一十交代还能留条活路,要是不说,我也不在乎那点小钱,送你们归天。”

地下室只有二十平米左右,空间局促,灯光昏黄,墙壁上几片的褐色血迹呈放射性形状,铸着几个铁扣环,是用来固定手脚的。板牙强和陈癫四就被拉开四肢,形成一个大字,铁链锁在上面。

面前一个火盆让地下室暖气温十分舒适,但上面架着烧红的铁钳,不用说就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怪为吓人。

“说,还是不说?”朱襄猜想红豆杉公司一本万利,这几年肥得流油,既然已经动手,不捞点好处说不过去。拿到钱后分成三份,一份千嘉顺,一份飞车党,一份贾朝阳,皆大欢喜。

板牙强不是白混江湖多年,知道只要一说出来就是死,还不如多熬几天,或许出现奇迹也不一定,惨笑道:“我们哪有什么钱,都孝敬给贾朝阳了。”暗恨贾朝阳拿了那么多年的钱还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些当官的比黑社会还毒得多。

朱襄招呼手下:“先烫了再说。”

一阵阵疯狂的嚎叫,几乎刺破地壳,引发里氏8.5级地震。

朱襄挥开充斥地下室的焦臭味:“还是不肯说吗?”

板牙强很坚决地摇头:“说没有就是没有……”

朱襄站起向外走去,搁下一句话:“皮鞭、夹棍、烙铁、牙签、老虎凳、辣椒水,能上的通通上,让他三天后再死,我先去吃碗水饺。”

板牙强叫道:“我老大已经回来了,他会替我们报仇的,千嘉顺、飞车党、警察又算得了什么?你有种马上杀了我。”

“林逾?”朱襄停下脚步。

“一个钟头前他给我打过电话,嘿嘿,嘿嘿!”

朱襄制止行刑的手下:“放他下来。”

板牙强得以喘了口气,还喝了碗水,抽了支烟,稍微回复精神,冷笑道:“老大自从前年杀了那个公子哥儿就没再露面,他一向都是这样的,行踪不定,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刚洗劫完朱雀街烛光酒吧,半夜两点钟的时候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说了什么呢?”

其实林逾保持自身隐蔽性,根本没给手下打过电话,但板牙强为了免受皮肉之苦,不得不瞎编乱造:“老大说了,放债收钱,天经地义,谁要敢阻挡我们的财路,他也不会客气。

第465章 不一样的黑老大

言语中威胁之意甚浓,板牙强暗中盘算凭林逾在中海市十年不倒的名头,至少能暂时吓阻他一段时间。没想到世上吃软不吃硬的大有人在,朱襄的老板莫老五同样是极有霸气的老大,焉会害怕区区一个小脚色?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做两个狼狗笼子,把这俩家伙装进去。等下兵哥要拿他们消遣的。”迈出地下室,再也不管他们死活。

……

廖学兵摸出啄木鸟小刀笑道:“单挑就单挑,谁怕谁?我的部队就跟在后面,若你不能在三十秒内解决我,那就等着瞧瞧是谁横尸街头。”

林逾趁他说话的当儿已经和身扑上,匕首闪电般刺下,刀尖微微颤动,根本辨不清要刺向何处:“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伤成这样还能撑三十秒简直是笑谈,老子五秒钟搞定你。”

话音未落,老廖的右肩已挨了一着,正好在枪伤刚刚复原的旧伤口,血液像箭似的喷射而出。他向前挥出一刀,急步倒退,已经完全收起蔑视之心,这家伙的速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刚才的一刀根本没看清楚就落了下来,若不是受了那一撞,倒有一拼之力,眼下只有祈祷徐浩速速赶到,不然再坚持几秒钟,迟早死得难看。

林逾“八十万禁军教头”之名当之无愧,攻击形同暴风骤雨,上身灵动有若猿猴,下盘稳当堪比磐石,招大力沉,去势疾快,基本找不到破绽在哪里。打架拿短刀的人,一般来说性格有潜在的冒险因素,又或是对自身实力具有非同小可的自信,林逾似乎两者兼备。

又是一刀当着面门划来。这招若是落实了。脑袋起码得分成上下两半,廖学兵情急后仰,脑门一凉,少了几缕头发,看来刀也是锋利无匹的好刀,足可吹毛断发。

自称南中国单挑前三的老廖感觉尊严受到挑战,自然无可忍耐,啄木鸟向前一伸,两刀相格。呛的一声,擦出十几粒火星。

硬碰硬的情况,廖学兵是在守势,自己受伤在前,只拿得出三成力气;林逾处于攻势,气势越蓄越满,又是十成地体力。此消彼长,一强一弱,高下立分,啄木鸟脱手飞开。划过半空,直直钉在重卡地铁皮车厢上,露在外面的刀柄嗡嗡颤动。

说起来慢,其实打的时候你来我往,迅捷异常,从开打的那一刻。前后交手不过十几二十秒而已,老廖大吼一声:“操!”向后来了个旱地拔葱,纵跃之间堪堪避过林逾的新一波攻击,但右手骨折,严重影响平衡,站立不够利索,胸口又被开个血口子,心里兀自有时间在想:“幸好穿的不是那个世界顶级服装设计师裁缝的西装。不然就亏大了。”

这可是近几年来出了修罗场死鬼谢之外从未遇到过的狼狈情况,江湖传说多少有些真实性。怪不得没多少人去动红豆杉,就是不想招惹麻烦,林逾以这样的身手躲在暗处,任你保护多么周全,照样防不胜防。

凭借超凡入圣地打架功力,廖学兵躲开几次对要害的攻击,支撑超过一分钟,终于抓住机会,一拳捣中林逾的右腋窝。这拳憋积已久,含怨而发,十成十的力道,隐约可听到擦破空气的爆响,拳锋到处,皮衣破开一个大洞,腋毛与线头纷飞,血肉共衬衫一色。

林逾半边身子麻痹,差点把肺都吐出来了,挥刀向后翻开,同时矮身蹲下,姿势转换飞快无比,来了一记扫堂腿。这是江湖中北派的谭腿技法,练到极处,可以扫得断小树木,六十年代横行地下拳坛的“钢腿”弗兰克*陈就是靠着谭腿不知杀了多少对手。

廖学兵地胫骨在扫堂腿猛烈击打下几乎断折,失去方向,化做滚地葫芦,滴溜溜地翻到重卡车轮边。

林逾重新掌握主动权,使劲活动右手,道:“我平生只杀恶人,不过你的反击让我多了点乐趣,其实你做为朱雀街横行无忌的恶霸,我早该取你性命了,只是飞车党恶名不显,还能帮忙维护治安稳定,也算是黑帮中的异类。”

老廖惨兮兮地笑道:“红豆杉放高利贷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四个所谓地金刚为非作歹,还要逼奸我的学生,你居然自称只杀恶人,狗娘养的狗东西吃屎的时候总会说大便很好吃。”

“逼奸学生?我早就听说过你颠倒黑白、信口雌黄的能力,红豆杉放高利贷不错,那基本都是为了贿赂高官才想出来的暴利办法,一个月只收十几二十万,点到为止,而且利息极低

,只有不到两成,简直不能称高利贷了,决不至于搞得家破人亡,发生逼奸学生地事。你想要诬蔑我豹子头的清白名声也由得你,蚂蚱死前还要蹦达几下呢。”林逾淡淡一笑,不为所动。

“捅你老婆的屁眼!放五百万收一千万,还叫点到为止,老子今天就插死你!”

廖学兵性格强硬之至,处于局面极端不妙的下风,还能主动进攻,但速度力量大减,已成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缡也,刚挥出一拳,又被踢倒了。

林逾稳操胜券,一脚踏在他身上笑道:“希望搞清楚事实,到底谁插谁?你好像最近得知了一点红豆杉的消息,说实话,我几年来每个月只是按时到银行取出板牙他们给我的汇款,其余时间修身养性不和他们联系,知道的可能还没你多。”

老廖软绵绵的不能动弹,居然颤抖着双手在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地香烟取出一支点上了,嘿嘿冷笑几声,喷出一口浓烟,道:“你小子说话前后矛盾的程度当真令我叹服,既然不与红豆杉联系,为什么能在我修理断尾地过程中立即赶到埋伏圈套?”

“这个你有所不知,我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无聊的时候通常会上网学习学习。我有一个秘密论坛,交代板牙他们在危急时刻给我传个话,几年来都没什么,今天两点钟刚看完小泽圆,居然看到了留言,板牙身在医院写下来的,说飞车党打得他们好惨,我立即猜到是你。平时我从不会主动关注红豆杉的事。”其实详细过程林逾没说,留言写下的经过很具体——主要是挨打的经过,林逾一向知道廖学兵能耐不小,看到飞车党参与其中,害怕手下遇害便赶往青龙街的秘密窝点,遥遥听见枪声,索性弄了一辆重卡暗中窥伺,等待时机,老廖将要驶到的时候便下手。

“哦,小泽圆给你的印象如何?”深深吸了口烟,通达肺部,顿觉浑身舒泰莫可名状。

“还不错,波大臀圆。”两个敌人聊起了A片女主角。

“那你有没有生理反应?”

林逾不再废话,说:“让你多活了几分钟,还有什么遗言吗?我可以替你传达的。说完之后照例是捅出北斗七星,有心理准备了吗?”刀尖微微向下,表面上看非常闲暇,其实内心极为戒备,通过鞋底感触到对方的心脏,跳动仍是那么平稳有力,没半分衰退迹象,换句话说,这人随时都可能进行反击。

“你尽管捅死我吧,生又何哀,死又何苦,等你明白了舍生取义的道理……”

“哼哼,还挺有硬骨头的,若不是你废了我的红豆杉,倒也想跟你交个朋友。”林逾叹息一声,手腕一紧,匕首就要插了下去,废话那么久已经违反了小心谨慎的原则,须知夜长梦多,还是及早解决为妙。

廖学兵岂是缚手的就戮的傻瓜?盼不到徐浩,只好自己忍忍,咬咬牙就过去,左手食中二指屈起一弹,烟头激射而出,“啪啦”打在林逾的脸上,火星飞溅。

趁着他尚有片刻的迟滞,击打踩在胸膛的大脚的腿弯,刹那间脱身滑开,就这么不到一秒钟时间,两人相隔两米,冷冷对立,重新成了对峙之势。

林逾起了惺惺相惜之心,捂着脸赞道:“好本事!你若愿意的话,就此罢手怎样?我当大哥你当二哥,咱们联手拉起一帮人马,半个月就能扫平中海,到时候势力滔天,连警察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老廖缓缓脱掉外套、毛衣、衬衣,甩出老远,露出满身伤疤和纠结的肌肉,寒风中傲立,又摸出香烟将折弯的部分顺平,斜着眼睛道:“我已经有帮派了,你过来当我小弟吧,省得麻烦。”

林逾言辞非常恳切:“我看你是个人才才出言挽留,别不识好歹。你身手过人,随机应变脑子灵活,中海市数一数二,又不屈从强势,宁折勿弯,真汉子一个,这种性格我喜欢,若就此死在北斗刀下,未免可惜。跟我一起干吧,正巧我也闲得久了,想寻些帮手重出江湖,震慑那些将中海搅得一团糟的宵小之辈。”

“我喜欢当老师,不爱打打杀杀,揍我一顿再说这种废话,来不及了。”

廖学兵从来就不是肯吃亏的角色,刺骨的寒风激发了他最后一点爆发力,那是他生命受到威胁、尊严遭遇践踏的时候才有的力量。

第466章 死亡对决

一辆银灰色的帕萨特轿车从对面驶过来,被重卡挡住去路,拼命鸣笛。车前灯射去,似乎看到两个人影。旁边还有一辆倾翻的重型摩托车,地面有长长的刮擦痕迹,从重卡的对面延伸而来,夜风中飘来点点血腥味,似乎出了车祸。

司机等了好几分钟,渐渐不耐烦起来,心想去对面看看再说,如果撞死了人帮忙报个警也算功德一件,不行的话就绕道走算了。钻出外面,冷峭的北风吹得浑身激灵,紧了紧领口,又见街头冷清,没有任何行人,觉得不太妥当,返身在工具箱找到一把银光闪亮的铬合金扳手插进后腰,借此壮胆,才绕重卡走过去。

可千万别是什么人在拦路抢劫。司机左手扣住电话,准备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即逃跑并报警。

很遗憾并没有看到特别奇怪的事情。

一个大冬天里光着膀子的男人蹲在地上吸烟,地面上有一滩血已经开始结冰。除此之外再没其他人。

司机依然还是将手伸到背后抓紧扳手,小心翼翼地问:“先生,你受伤了吗?需要我报警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正是廖学兵,丢掉烟头,擦去鼻血,在车厢壁拔出啄木鸟小刀,用手试试崩开几个锯齿的刃口说:“不需要报警,天气太冷,我想借你一件衣服穿穿可以吗?”

司机看着他手里的刀,心道:“终究还是个打劫的,伤成那样我可不怕。”提出扳手,后退了一步说:“我只是路过而已,没什么钱。你可以去找别人的。”

只见廖学兵又在轮胎下捡起沙漠之鹰,司机眼睛大了,连声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不就一件衣服吗。我给你就是了。”那柄大手枪一晃一晃,枪口有意无意对着自己,虽说不好判断是真是假,有子弹没子弹,终于还是不敢冒这个险。丢开扳手,立即脱下羽绒外套抛了过去。

廖学兵搓搓冻得发青的皮肤,接过穿上,拉好拉链,笑道:“妈的。这鬼天气真不适合户外活动,幸好我体格强健,抵抗力强,不畏寒霜苦,安能香袭人。衣服多少钱?我补给你。”

“三百二……哦!不要钱,不要钱。”司机早已认定他是歹人,哪敢多话。

“真不要钱?如今像你这样的活雷锋不多见了。要不我请你去喝杯茶吧?”廖学兵扶起时光摩托车。说:“天寒地冻,想来你也没什么事……”

司机连连摆手说:“不用了,真的不用。”跟一个带着手枪和刀子地男人去喝茶,老子又不是老寿星上吊。活不耐烦了。

老廖便不再罗嗦,摩托车飞驰而去。

司机松了一口气,刚要返回帕萨特,忽听对面花圃沙沙而响,冬青树叶颤动,宁静地深宵里格外吓人。不禁寒毛倒竖,一个鱼跃扑到地上捡起扳手持在手中,叫道:“什、什么东西?”

花圃里慢慢爬出一个满身血污的男人,黑色皮衣支离破碎,头脸、肩膀、胸背、双手到处都是伤口,有的已经凝结成冰凌,看来他的体温已经因大量失血而下降到最低点。这人的样子就像被拖拉机犁过的土地一般,坑坑洼洼。周身上下没一块平整的地方,要多惨有多惨。

司机吓傻了。辨不出他和先前那人是什么关系,愣了半晌才说:“先生,你没事吧?这大半夜的开车千万可得小心,别出什么车祸。我帮你叫救护车怎么样?”

这个血人居然还能动弹,艰难地爬起,撕掉口罩,吐出一颗断牙,摇摇晃晃爬进重型卡车驾驶室里面,猛咳出几口鲜血,溅得方向盘到处都是猩红一片,想要发动汽车,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司机见这人要强,自己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刚要走,忽听那人微微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廖学兵,你真他妈有种。”

他嘴里地廖学兵,莫非就是前面那个光膀子的男人?能把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打成这样,也算能耐了。司机暗自庆幸:“好在老子识趣,乖乖把衣服给他,不然下场恐怕会更惨。”

时间倒回十分钟之前,林逾看到廖学兵的架势,知道他要反击,哑然失笑:“你这个时候还有几斤力气呢?别让人笑掉大牙了。想死得快点就早说一声。”

刚说完话,一阵暴风袭面而来,甚至还没来得及产生窒息的感觉,廖学兵的长腿已经掠过他的肩膀,如同流星炸月球似地狠狠抽打在那颗戴着口罩不知长什么模样的头颅上。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远远超出人体极限,

甚至连大水牛也能随便踢成牛肉干,即使是真正的华南虎,在这样的腿劲下,照样变成年画。

一刹那,林逾居然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前一刻地廖学兵还在奄奄一息躺在脚下发抖,后一刻已经像是吃过药的超级赛亚人,前后反差之大,任何有正常思维的人都难以反应过来。

无可抵挡的巨力击中脸庞,顿时身躯不由自主拔空而起,呈螺旋状高速旋转,猛烈撞击在车厢上。林逾兀自分不出东南西北,廖学兵飞扑上来,暴雨般急骤的拳头落在他身上,一拳连着一拳,使用的是可以破开皮肤、杀伤力极强地“刺拳”,每一次起落,都带出一蓬鲜血。这时如果有人旁边看见,会产生视觉误差,以为这人长了十八只手臂。

情况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激发出潜力的廖学兵势若下山猛虎,搏击弱小的羔羊,门户大开,只有攻势没有守势。但羔羊是不能反抗猛虎的,短短十几秒钟,林逾成了完完全全的,让人怜悯的弱者。

他心中诧异飞车党老大的真面目竟如此强横嚣张,困兽犹斗,狗急了也会跳墙,右手向外一圈,想要阻开攻击。廖学兵蓄满的气息用尽,抓起他地头发望车厢一撞,林逾瞬间失去知觉。

老廖右手骨折,这一切全部是用左手完成的,委实让人可惊可怖,奋起最后地一点力量再将林逾踹飞,笑道:“中海市永远都是我的天下,你这个横空冒出来的小丑只配玩玩阴招。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改天咱们再练练谁是大哥,谁是二哥。老子就是死了也能拉你陪葬,何况现在还没死呢。”

林逾滚进花圃里,冷风一激,这才醒转。体无完肤不在话下,肺部也被拳劲震伤,不用摸就知道断了四根肋骨,满心惊惧骇怕,在廖学兵压倒性的力量之前,他根本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一叶孤舟面对惊涛骇浪时就是这种感觉,你不必去想搏击浪花什么的浪漫情怀,孤舟不被拍碎就算是超级幸事了。

廖学兵胸中气血翻腾,同样也不好受,赢得了场面上的胜利,人却将近虚脱,身体像打摆子似的颤抖,不可抑制,上下每寸部位都在刺痛。直到蹲下来吸了几口烟,才略微恢复。

……

时光的车头有点扭,看来需要送去修理了,否则车神秋非杀了自己不可。老廖此刻只想回大庄园躺在妹妹的怀里好好睡一觉,疲惫的他根本抓不稳车把手,任凭自己在风中飘摇,依靠感觉的指引拐弯或是前进。身为成日在大街小巷飚车的飞车党,闭着眼睛也能知道路在哪里——路在轮下。

廖幽凝披起一件外套朝窗外望望,熟悉而陌生的引擎声渐渐从山路上传来,“哥!该死的,一定又半夜偷偷溜出鬼混了。”

……

二年二班又成了没人管的野猴子,廖老师没来,班长苏飞虹没来,慕容蓝落没来,叶玉虎和崔政没来,教室里非常混乱。戴湾来了,还上了一堂课,不做实验,不提问,只讲解习题和课文,活动范围仅限于讲台,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看样子还没从新年化装舞会的打击上恢复过来。学生们缺少了主要领导人,没多大兴趣整蛊老师,看小说的看小说,发短信的发短信,聊天的聊天,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下午最后一节课,任铁林带着两三个学生会干部走进教室,拿出一大杳纸说:“为了宣扬教育至上的宗旨,促进更多的老师提高自身水准,让师生关系变得更融洽,我们决定举办这次‘优秀教师’的评选活动,请同学根据上面七十四位在职老师的名单选择自己认为最优秀的十位老师,然后在右下角填写自己的名字,成为一张有效选票。”

那几名学生会干部便把名单发下来,留下一名干部等候收集选票,任铁林接着带另外两人赶往另一间教室。

教室里议论纷纷,互相询问意见,交流看法,学生会干部项建宁不耐烦地催促道:“麻烦你们快点,活动从上个月就开始通知了,心里还没几个合适的人选吗?你们班廖老师呢?”

“没来,他请假了。”丁柳静应道。

“别班的班主任都在,怎么偏就你们班廖老师没到?太没有责任心了。建议你们都不要投这种老师的票。”项建宁是少数讨厌廖学兵的学生之一,自从前天他偷看女友日记,上面写着《枫桥》的故事和廖学兵的名字后,就决定将那个男人视做仇敌。

第467章 师奶杀手

丁柳静眼睛一瞪:“你说什么?我投哪位老师的票关你什么事?你是哪个班的?敢来我们班撒野?”

项建宁要是心地善良的人,也不会说刚才的话了,学生会干部多少比普通学生自视更高一点,尤其是在一个胸怀不怎么宽广的人身上。这种人往往比当官的还有官威,派头通常都耍得十足,满足自己不足为外人道也的虚荣心和微妙的权力**。“这位同学,我是负责监督投票的学生代表,有责任提醒你们,不能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班主任就胡乱投票,最好经过谨慎考虑选择最优秀的十位老师。廖老师他根本配不上‘优秀’二字。”

很少有人敢到二年二班说这样的话,项建宁是个例外。跳出来捍卫班级尊严的大有人在,关慕云是最冲动的一个,浑然忘了牢狱之灾的苦楚,三两下将投票名单撕成碎片,冷冷道:“你可以滚了。”

“什……什么?”项建宁这才想起二年二班缺少好学生,不缺刺头儿,“居然敢撕名单,你胆子真大,我报告上去,你就等着被退学吧。”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撕个名单就会被会退学?吓唬小孩也不是这样吓的。郁金香高中是私立学校,除非重大违纪问题,否则绝不会随便开除学生。关慕云说:“好吧,等你去报告。不过给你一个忠告,放学后别往大门走,碰到什么坏人拦路抢劫我概不负责。”

面对**裸的威胁,项建宁只好选择默不作声,但是看着二年二班学生的眼光中,敌意十分浓烈。

大家不去管他,拿着名单商量开了,陈有年拨通隔壁班的电话。与他们交换意见。说:“廖老师是无所谓,不过我们想看看你们班除了自己的班主任,还选择谁?有没有戴湾?呃,我们认为把他弄上去比较好。你也知道的,崔政坐庄,赌戴湾重返精神病院的时间,你们要不明天也来下个注如何?赔率很高,包管不会亏本,我就瞅着把下个学期的零花钱全赚到手了。对。化装舞会地邱大奇事件是我们策划地,你们也想插一脚?快一起来创造历史吧。”

四眼输入一条长达数百字的短信,内容乱七八糟,从东扯到西,尽是废话,数次拨下苏飞虹的电话,最终还是叹口气按了取消键。爱情可以让果决的人变得犹豫。也能让懦弱的人变得坚强。

丁柳静则哼了一声:“我们班玩我们班的,为什么让别班的人掺和进来?闹得大了被廖老师知道可不好收场。你们谁知道叶玉虎这几天为什么不来学校?”

“好像是请假了,操,他爱来不来。熊猫。你说叫上别班的人也不错啊,关键是联合起来投票,把戴湾弄上十大老师的位子再说,管教他升得够高,到时候跌一交就爬不起来。”

丁柳静明白了:“原来你们想从身体心理双重层面进行打击,太毒了。”于是不再犹豫。在戴湾名字前地方框里画了个勾。

陈有年又有个疑问:“学生投票只占评选分的百分之四十,戴湾那么长时间没来上课,化装舞会又被我们搞出一桩丑事,这下考评恐怕是过不了了。”

“别担心,学校总要竖立一两个旗帜鲜明的典型,他和邱主任都很有可能上。万一不行了,我们顺带整整邱主任,还有廖老师。看看他评不上十大候选人会不会急得跳脚,做为新年庆祝活动也好啊。”

所有的有效选票收上来以后。由任铁林和校长主导的“优秀教师”评选活动筹备组开始加班运作。校长本来力邀史密斯夫人来协同一起挑大梁,却为夫人婉拒,最后成为一名可有可无的闲职顾问。这不,刚刚放学,夫人已经开着红色宝马回家了,留下校长一人独自承受。

四名秘书正将选票内容按照班级排列输入电脑当中,手指飞快敲击,办公室里发出连串的炒黄豆似爆响。即使这样,也只是完成了百分之四十地工作量,另外还需要对各位老师历年来的业绩进行考评打分,任务十分艰巨。

从史密斯夫人办公室调拨过来的女秘书凯瑟琳一边拍打键盘,一边时不时发出“噢”、“吔”、“卖糕的”几个单词,情绪颇为兴奋,好像是看黄色电影深陷情节而不能自拔地顶级宅男。校长不禁奇道:“她激动个什么劲?”

“校长先生,任先生,票数统计已经完成。”凯瑟琳将打印出来的数据结果放在两个人的桌面上。

校长没有马上翻开结果,看了一眼任铁林,说:“我们来猜猜得票最高的人是谁吧,这似乎很有趣。”

“正有此意。”任铁林打开电脑,“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调皮的学生们已经将结果当做赌局,有人开庄下注了,先看看再说,谁地赔率最高。基本不用想,我就知道是司徒部长和邱主任。”

“学生好像很讨厌邱主任,为什么还会选他?”校长负责学校大方向的统筹规划和教师领导,很少直接管理学生,是以有此一问。

“这你就不懂了,一方面,邱主任使用高压手段,不少学生为了避免责罚,都选择投他一票;第二,他是学生憎恨的对象,彼此对立关系严重,学生投他的票大概是为了缓和紧张的关系吧。”成年人一般都难以理解网络时代的“恶搞”精神,任铁林接触过再多学生也没能与他们消除代沟,所以曲解了学生们的意图。

校长泡好石崖茶,咕嘟一口灌下,满面舒泰之色,笑道:“他们都下谁的注?”

“二年二班地半瓶水班主任廖学兵老师。”

校长手的茶杯差点倾翻,先是吃了一惊,又转而笑道:“当初招聘时我力排众议,聘请一个没有教师资格证、三流大学毕业地年轻人担任班主任,不知受了多少非议,如今廖老师深受同学们爱戴。没有辜负大家的厚望。证明我大有识人之明,眼光毒辣,一望既准。”暗中松了口气,廖学兵这么受欢迎倒真是个意外,董事会内部反对的声音应该消失了吧?

“我也觉得奇怪,听说廖老师在东区的银天娱乐公司拍了一部电影,这可是希罕事,所以他才在学生中人气大涨暴涨。邱主任还跟我抱怨过上课时间一些另外班级地女生流窜到二年二班只为目睹他地风采,搞得各年级课堂纪律十分混乱。”

“还有这事?”校长赶紧将茶杯放下。以免它禁不住手指的晃动。

“那部电影叫做《枫桥》,你看看最近几天的娱乐新闻就知道火热到什么程度了。昨天晚上我和我老婆看过一场,两个人爱来爱去的,最后男的死了,什么垃圾影片。我老婆哭得一塌糊涂,女人,真搞不懂。”

凯瑟琳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看着怪物一般,不可置信地说:“天啊,任先生。恕我冒昧,您的想法极其错误,《枫桥》是一部难得的经典影片,虽然中国式的含蓄情感我还是不太懂得怎么体会,但是主角的演绎深深打动了我。在得知主演就是学校老师廖学兵地时候,我非常高兴。”

敢情她刚才一哼一哈都是因为老廖的票数而喜悦?

校长心里算起了小九九:“本以为不靠小廖我也能圆满完成任务。谁知迟迟没有进展。听老任语气,他老婆和凯瑟琳都很迷那部电影。老任老婆四十多岁,和史密斯夫人差不多,老女人就好这口……,小廖不愧是师奶杀手,看来还是要请情圣出马才行。”

翻开数据结果,第一名果然是廖学兵,得票四百二十一张。全校学生近一千名,他居然得到超过四成的学生支持。当真不可小觑。第二名邱大奇,得票三百六十四张,第三名戴湾,三百五十七张。

……

廖幽凝舀起一勺燕窝莲子羹,放在唇边试试温度,送入廖学兵口中,动作轻柔细腻好似贤惠的妻子,秀眉中却含有一丝愠怒:“说,你交不交代昨天晚上跑去干什么了?”

廖学兵头上缠着绷带,断臂打上石膏,肩膀和胸口的割伤缝过线后已经包扎妥当,躺在病床上享受妹妹的服务,一脸无辜的说:“都说出车祸了,你还不信。半夜肚子饿,起床找东西吃,厨房里没有现成,就开车出去买夜宵,结果就成了这副模样。”

小蓝落姐妹坐在床地对面看新一期女生杂志。刚开始的时候挺担心,但老师只是骨折而已,离心脏还很远,医生说养得一个月也就好了,实在没必要忧愁,特意请假陪他聊聊天解闷。

廖幽凝又说:“你的电影我看过了,感觉还行,就是女主角不怎么样。”

慕容蓝落递过少女杂志,翻开其中一页的影视评论,点着下面几行字说:“姑姑,影评家认为,虽然在廖学兵强大地演技光辉对比下,慕容冰雨显得黯然失色,但平心而论,她完美地融入剧情当中,其中的爱情演绎得极为感人,如梦似幻,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与表哥演对手戏。”

第468章 校长

“胡编乱造,一定是银天公司收买的枪手。慕容冰雨根本就演不好,她最后说那句‘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多假,多生硬!特别是其中一个颤音,不像伤心的哭腔,倒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老母鸡。”廖幽凝恶狠狠的妄加非议,面对廖学兵却变成了无限温柔,轻轻嘘掉调羹里的热气,伸了过去,巧笑倩兮:“哥,莲子羹好吃吗?等过完年我也和你拍一部电影好不好?肯定要比《枫桥》精彩得多。”一通废话下来,想要追问他既然自称车祸,身上却有利刃割开的伤口到底是什么原因的话给忘了。

廖学兵一想起疯狂的学生还有论坛上的激情留言就浑身冷汗,摇头道:“打死我也不拍电影了。银天公司炒作得太厉害,更是加速了观众热情的激化过程,简直无法忍耐。”老廖追求的是心灵上的宁静,他们却带来无穷无尽的喧嚣,这样下去,精神分裂症和失眠症恐怕永远都治不好。

“不嘛,哥,你跟慕容冰雨就肯演,跟人家就不肯了?我掐死你,我掐死你!”廖幽凝开始发嗲,声音酥得能让人的骨头融化,轻轻捏着老廖没有受伤的左臂,貌似凶恶,其实却是实实在在的撒娇。

“都二十好几的人还这样子说话,真受不了,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吗?我是不想拍电影了,等哪天被学校开除了再说吧。”

病房门口通过透视玻璃窗几个人在外面推搡挨挤,间伴着低声的争执。廖幽凝眉毛一扬,喝道:“什么人?”一个做为陪护的大庄园女仆走过去拉开门口,只见门外三个稚气未脱的小护士看到门口突然大开,还保持着互相推拉的姿势没有动弹,大眼瞪小眼,神情十分紧张。

“干什么的?给我进来。”

三个护士垂着脑袋一下一挪脚步,畏畏缩缩地走进来。在床前五米距离站好。隔了片刻,其中一个才小声说:“廖先生,您就是《枫桥》林青骏的主演,我们请您签个名,可以吗?”

廖学兵想也不想,直接摇头拒绝:“为什么要签名?我的签名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护士们显然没想过会有这么不和气地明星,小脸儿都憋红了,说:“因为……我们喜欢你。”

“哼,无知!喜欢一个人就必须得到他地笔迹做为纪念吗?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去等待你们。不必沉迷于一部无聊的电影当中,那样会使你们的目光看得不够长远。文学、美术、音乐、运动,那都是非常吸引人的。”老廖照例摆出身为教师的派头,对小护士们好一通义正词严的教训。

廖幽凝柔声道:“好啦,哥,你看她们多失望啊,就给她们签个名字吧。”

签好名后。护士雀跃而去,廖学兵说:“你看这种滋味多不好受,所以我才决定不拍电影的,整天被人打扰。刚开始时候很新鲜很激动,因为那毕竟是享受被人崇拜的感觉,可我一点都不喜欢。”

廖幽凝见哥哥态度坚决,眼珠一转,说:“不如,我们灌制唱片。至少也要把《眼泪之桥》比下去才行。”

“到时候再说,没看到我是个需要休息静养地病人吗?看看人家小蓝落多乖,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哪像你,跟五百只鸭子似的,吵得天都快塌下来了。”

“你敢嫌我烦?你死定了。”廖幽凝轻轻在他右臂石膏上轻轻一敲,老廖果然很配合地装出痛苦的表情,哎哟喊个不停。

小蓝落心里抹了一把冷汗。暗忖:“我还是给姑姑介绍一个男朋友吧,省得她整天来折磨老师。看着不顺眼。”

……

这次请假,足足休息了四五天。苏轮一家住在月神大庄园另一栋别墅,与慕容蓝落不碰面,因此没什么冲突,老廖在医院养伤,苏飞虹一直没见过大庄园的主人,还道老师神通广大,有哪位富豪朋友暂时借出房子让他们安身立命。

第三天朱襄折磨半死不活的板牙强,终于弄到几个瑞士银行账号和藏钱的机密地点,搞了三千多万赃款,三个参与进来的势力平均一方一千万。再让南弟将搜到地房契还给苏轮,苏飞虹才得以回家。至于苏轮欠红豆杉的五百万本金,自然一笔勾销,老廖害怕他不肯上进,没说出此事,只是告诫他两年内努力工作,争取尽早还钱。

直到十号才返回校园。好面子的廖学兵害怕被学生们耻笑,手上石膏没拆,藏在宽大的衣袖里,没吊在脖子上。只要不活动右手,谁也看不出慕云同学成日津津乐道地搏击天才前几天受了那么重的伤

在办公室屁股还没坐暖,校长一通电话把他叫了过去。

仍旧是入口甘甜生津、回味无穷的石崖茶,搁在桌子上,碧绿的液体冒起一个小旋涡。

校长很有得色,嗅一嗅玻璃瓶的玫瑰——那是他每天早上都买一朵,却从没有勇气送给史密斯夫人的鲜花——然后施施然说道:“这次学校举办地优秀教师评选,奖励丰厚,激励上进,有兴趣吗?”

“这还用说?拿不到第一,至少也能拿前三。”虚荣心颇强的老廖自是追求上进的好老师,若陆诚达、戴湾那种不入流的货色排名在自己之前,岂不是徒增笑耳?更何况拿了优秀教师的称号,下个学期不用接受任务指标,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爽都能爽死。不操心学生功课纪律,闲得发慌了就跑到草地上晒着太阳睡午觉,或是去美术馆的大阳台上躺着椅子看小说,与女学生谈论人生与做人的道理,多么惬意的生活!

校长看到廖学兵眼中地热切,笑得更欢了,打开前几天已经整理完毕的文件放在他地面前:“看看,这是五号的学生投票结果,你名列前茅,当真可喜可贺,也不枉我对你一番栽培。”

廖学兵笑逐颜开:“这么说我进入十大候选人的行列,为最后的名额做准备了?”

校长的笑容转眼暗淡下来,沉痛地说:“学生投票只占总评分的百分之四十,你的票数高,但平时课堂纪律、学生成绩实在糟糕,与别的老师尚有一段距离……唉,不过你别着急,我已经想到了办法……”

老廖机敏的心思马上猜到校长在打什么鬼主意,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了,你已经想到让我进入十大候选人行列的方法,这么舍得卖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或是说,史密斯夫人那方面?”

校长嘿嘿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廖是也。”

“废话那么多,还闪烁其词,早说不就得了?快交代交代,最近夫人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你们之间又有何进展?”老廖掌握场面的主动,立即换为一副居高临下、小人得志的面孔。

“你刚来时打过包票,信誓旦旦保证三个月内让我上夫人的床,可现在呢?已经四个月了,亏你还自称情圣。”

“我让你稍微在史密斯夫人跟前体现骑士精神,你有过吗?我让你学习舞蹈、西方礼仪,你有学吗?我让你随机应变,时刻根据对方的反应调整最佳说话和做事的方式,这些你有练过吗?”老廖自知理亏,不过他胡扯歪理的功力不错,几句话让校长没了底气。

校长颇不好意思,笑道:“前段时间你三天两头请假,我想多学习学习也找不到人啊,再说,年末工作忙得不可开交,我脱不开身。最重要的是,夫人说她三年没回过英国,想在这个寒假回家看望父母亲和丈夫。”

“回家团圆,其乐融融,也是好事啊,你愁什么?”

“夫人回家,见到丈夫,一旦燃起旧情,离我越来越远,这好几年的努力将会尽化做竹篮打水,怎能不担心失望?小廖,你有什么好办法留住史密斯夫人?”

老廖的拇指和食指搓搓,做了个人尽皆知的手势:“这需要以雄厚资金铺路,校长大人,您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又要钱?我年终奖大概有二十万左右,这都可以拿出来,不过你一定要办到,让夫人回家,我就彻底没希望了。”——作为很有名气的私立高中校长,年终奖还是很高的。

廖学兵手掌在虚空作势一抓:“不瞒你说,我对付中年妇女就是手到擒来,好比三根手指掂螺蛳,十拿九稳。中年妇女就像我家屋后菜园里的大白菜,想怎么摘就怎么摘。”

校长抽空看过《枫桥》,他感情丰富,不像任铁林那么迟钝。读出其中味道,自己也被剧情感动得心酸肉麻,对老廖的信心已经到达爆棚的地步,说:“好,那你就帮我摘摘史密斯夫人这棵大白菜。”

“嗯,学校即将放寒假,我想方设法留住她在中海过年。照我猜测,她以往过年都是独自呆在家里,没机会体会中国传统新年,这么一来,校长先生,您的机会……说不定还可以上上床……嘿嘿。”

两人一齐淫笑起来。

第469章 左手写字

“哈哈,希望夫人的**没宫雪琳那么下垂……”

笑得几声,校长感觉自己的笑声实在够猥琐,有辱斯文形象,连忙硬生生止住,若无其事喝了口茶,正色道:“我对史密斯夫人,是柏拉图式的爱恋,纯洁得好比一张未经过书写的白纸,只要在身边静静地看着她过得幸福,我也就幸福了。”

“装逼装到您这程度,恐怕第三次世界大战再也没有爆发的可能性。我还是找个机会探探夫人的口风,毕竟一个人的思乡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抑制的。如果没什么事,那就先告辞了。”

校长止住他:“等等,还有一件事没说,你先不要太惊讶。是这样的,上级领导要检验我们学校这个学期的教学成果,教师素质、学生成绩、教学水平、硬件设施、文化理念等等都是他们检查的项目,还要求旁听教师讲课,其他科目都有人选,语文科,我特别推荐了你。”

老廖吓得虎躯一震,差点没把身上的虱子震死,“校、校长,你要玩死我吗?还想不想和史密斯夫人共度温馨甜蜜的春节?”

“我这么做是有道理的,你的学生得票最高,说明跟学生的关系最好。我最害怕那些课讲得好但是学生不肯配合的老师,再怎么精妙也没用,领导们旁听时突然跳出个学生出来捣蛋。什么印象分都会被扣得一干二净。你终究还是最佳人选,连死亡班级地调皮鬼也不放在眼下,关键是获得领导赏识了,下个学期提工资,我可以帮我提一级。”

“姜锋老师讲课也很好的,没必要选我吧。”

“你的名字已经报上去了。”

廖学兵无可奈何,只好认命,问:“私立高中,为什么会有上级领导来检查?”

“所有学校,无论公立私立。都必须接受教育部管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时间就定在你们班第三节的语文课,来的人都很有分量,著名文评家郭永生、中海大学中文系教授谷学实、当代著名教育家罗敏、教育局教研主任欧建阳、长篇小说《青春祭奠》的作者阿浮、《中学时代月刊》杂志主编狄子车,哪一个都是鼎鼎有名的角色,招惹不起。”

廖学兵目瞪口呆,好久才挤出一句话:“你不想让我干了就早点说,犯不着这么折磨我。”

校长万料不到他对讲课没什么自信。忙说:“我也是急切中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小廖。你在学生中人缘够好,只要他们不出什么漏子,课堂上照着课文念都可以的。”

老廖暗想自己连粉笔都拿不起来,还有那么多专家等着旁听,岂不是死路一条?不过既然校长都把名字报了上去,若还想继续在学校里混。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吧,反正就一节课不会死人,出了差错,也别怪我。”廖学兵老光棍一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何况区区的评价家、教授、教育家?

……

请假好几天都躺在病床上。讲义没做,毫无准备,到第三节课就这么夹着本书晃悠晃悠往教室去了。外语老师屈文经过他身边说:“廖老师,恭喜恭喜。”

“我何喜之有?”

“连教育局教研室欧主任、中海大学地教授都亲自去听你的课,还不是喜?只要课说得好了。给他们金口一赞,端的是前程似锦。将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屈文一副想当然耳的样子。

“那万一说错了,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你代替我上一节课吧,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照着课文自己朗诵一遍,再让学生朗诵一遍,然后叫他们学习谈论其中的精髓,就可以下课了。有兴趣吗?如果专家们满意,董事会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呢。”

屈文连连摆手:“隔行如隔山,送死不是这样送的,我还有课,先走了。”

老廖推开教室门口,扫了一眼,苏飞虹等人都在,坐得端端正正,不芶言笑。叶玉虎和崔政也回来了,无聊的旷了几天课跟老廖斗气,没想到老师也没来上课,白白浪费表情。

几位传说中的专家就坐在教室后面,有专门地座椅,由董事会宫雪琳部长陪同,手里拿着课任老师的资料、当前所讲地课本以及笔记本。

人人表情严肃,如同平板的扑克牌,或是翘着二郎腿故做悠闲,或是手里拿着钢笔表示专注认真,更多的人眼神冰冷,嘴唇紧抿,只剩两个鼻孔出气进气,以此显示自己在专业上的权威性。

师太的监视,一向喜欢在课堂上化妆打扮的欧阳丽芳,热爱脱鞋抠脚趾地四眼,沉迷于对着镜子数青春痘的林小肯,都表现得中轨中矩,收敛自身脾性,没让校方太难堪。

老廖就和平时去野外聚餐一样轻松自在,将课本丢到讲台上,看见后面专家中的中海大学教授眼熟得很,暗自嘀咕:“这不是以前东亚大学明清小说研究课导师谷学实吗?他怎么调去海大了?”其余的评论家、青春小说作者、杂志主编则一个都不认识,他也不屑一顾。

苏飞虹看着老师,眼中全是崇拜和感激,知道这节课对于大多数老师而言非常重要,心想着该怎么配合他才好,最好是不要让语文课的天才学生张乐馨自作主张,又来个人表演。借着课桌掩饰动作,给张乐馨发了一条短消息:“能帮个小忙吗?等下老师如果提问学生回答问题,你千万不要举手。”这已是十分客气的措词了,小蓝落发出去地短消息带着强烈的威胁:“别怪我没警告你,等下别逞能,不然放学后有你好看的。”

张乐馨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玉虎高兴坏了:“嘿嘿,死廖老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等着出丑吧。”

廖学兵向曾经的老师谷学实点头致意,谷学实早已认出当年的学生,微笑着颔首回应,没想到学生也当老师了,还得到该校校长地重点提名,也算是一种微妙的成就感。他对廖学兵印象颇深,哪个年代都不缺少调皮捣蛋地学生,廖学兵在学校的时候确实很顽劣,勒索敲诈殴打同学,但他的学习成绩却是最好的,还很尊敬老师,人也特别勤奋用功,对古文常有独到见解,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只要是廖学兵选修的课业,该课老师从不担心课堂纪律,因为廖同学不会容许别的同学打断他听课。

谷学实带的那一届学生,后进分子多不胜数,刚开始上课时讲话看小说谈恋爱的遍地皆知,讲课途中还有人进进出出,好像自己家里一样,他无法阻止,只能干瞪着眼睛。没几天就有一个家伙和谷老师顶上了,大声辱骂,横生事端,直把他气得浑身发抖。课后那个学生被老廖从六楼踢着滚下一楼,并撂下一句话:“以后有谁在课上和老师过不去的,就是和我过不去。”谷学实不赞同廖学兵的暴力行径,却也对他有几分感激。

“今天讲的是《离骚》。”老廖用左手在黑板上写下题目,字迹毫无构架,歪扭难看,最后的一点还拖得老长,几位专家都直皱眉头。郭永生低声对身边的主编狄子车说:“怎么写个字连小学生都不如,这就是刘校长特别推荐的高级讲师吗?”

声音不大不小,让宫雪琳听到,灭绝师太不禁满面黑气,暗忖:“廖学兵一定是故意落学校的面子。不是还有右手吗,怎么用左手写字?脸上居然贴着OK绷,破坏形象,太不成话了。”

“我先说一下作者生平,让大家有个直观的了解吧。屈原,战国末期楚国人,杰出的政治家和爱国诗人。名平,字原。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丹阳人。他因出身贵族,又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怀王的宠信,位为左徒、三闾大夫。为实现楚国的统一大业,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一个国富兵强、威震诸侯的局面。但是由于在内政外交上屈原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发生了尖锐的矛盾,由于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后来遭到群小的诬陷和楚怀王的疏远及顷襄王的放逐。流放江南,辗转流离于沆,水二水之间,王二十一年,泰将白起攻破郢都,屈原悲愤难捱,遂自沉汨罗江,以身殉了自己的政治理想。”

廖学兵和悦低沉的男低音在教室里响起,苏飞虹拿不准是否该鼓掌叫好,见慕容蓝落已经在埋头做苦写笔记状,心想这个主意倒好,既不张扬,又能显得老师讲课生动,后面的专家一定很满意了。

郭永生又说:“对着官方出版的教案照着念,真有他的,郁金香高中教学太没创意,看来我今天还是来错了,本以为能遇得着几个人才的。”

狄子车连连称是:“以前还有很多郁金香高中的学生向我们杂志社投稿,去年是一个都没有,原来好苗子都被平庸的老师扼杀了。”

听了这话,宫雪琳想掐着廖学兵的脖子把他扔出教室。

第470章 垃圾老师

讲解古文向来是老廖的拿手好戏,不过人的记忆力终究有限,他事先也没准备,只能和事先预计的

一样,先朗诵课文:“大家注意了,《离骚》辞藻华丽,韵律工整,就好像音乐一般,必须要带着很

深的感情才能读出其中之美。我来给大家念上一念,呃……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嗯……摄

提贞于孟兮,唯庚寅吾以降。皇览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咳……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念得是既不抑扬,也不顿挫,声调平板生硬,间或还带有“呃”、“哦”之类的语气词,破坏整体

美感,怪异难听。做为文学专家,朗诵应该是一项基本功,其中包含汉语言的四声语气转折,又必须吐

字清楚,使诗文连贯具体而见情意,这才叫朗诵。参照这个标准,廖老师刚才读的就和念咒语差不多。

一个人的一生,可以从三岁看到老,一节课照样能从前面几分钟的表现得出最终结论,郭永生见那

老师不过三流水准而已,已有拂袖抽身的念头,看在宫雪琳的面子才没有作色,饶是如此,仍暗悔一个

钟头的宝贵时间被平白浪费,对老廖的印象降至最低点。

廖学兵仍然我行我素,花了将近十分钟去念一大段洋洋洒洒的《离骚》,甚至陶醉其中,摇头晃脑

,一手拿书,一手稍稍背于后面,在讲台上踱来踱去,脸上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念到高兴处,还要顿

上一顿,看台下人的反应才继续往下朗诵,若是换件长袍。活脱脱一个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二年二班学生深感丢人。特别是慕容蓝落,禁不住脸蛋发烧,用课本遮住面孔不想去看。陈有年小

声说:“真的,我不认识这人,哪来的?从来没见过啊。”叶玉虎则在故意捂嘴偷笑,制造喜剧效应。苏飞虹浑然不知所措,以为老师神经错乱。

宫雪琳手里的钢笔划破了笔记本的好几层纸,校长为什么安排专家检验团来旁听垃圾老师的课程?

这个极其错误地决定将导致郁金香名声严重受损。他们到社会上一宣扬,明年还想招到更多地学生?做

梦去吧!

郭永生等人面面相觑。郁金香高中教学水准低劣到这个地步,太不可思议了。第一,朗诵占用大量

课堂时间,第二,读得非常难听,甚至抵消了不少学生继续学习的兴趣,第三。缺乏与学生的互动交流

,第四,长得不像老师,倒像个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若细细分析。缺点太多了,他们几天下来检

查过几十所学校,还真没遇到过如此极品的教师。

吴春杏举手打断廖学兵旁若无人的卖弄,发言道:“老师,您的拉链忘记拉上去了。”

老廖一惊,以突破光的速度缩回讲台内。低头一看,什么嘛!拉得好好的,居然被整了!一时间脸

色由白变红,尴尬无比,咳嗽一声,说道:“下面我给大家讲解一下《离骚》地主要意思。”

同学们再也忍耐不住,哄堂大笑,教室里荡漾着快活的空气。

后面一排的专家则纷纷摇头叹息。心想这节课再也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了。

老廖还嫌丢人不够,点了张乐馨的名字说:“你来解答一下‘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几个倾向他的学生心中都道:“这回怕是完了,他自己读得那么差劲,偏偏还叫

学习最好的张乐馨回答问题,万一对方说得比他还好,岂不是自取其辱?”

张乐馨不理慕容蓝落使过来地眼色,微笑道:“大致意思是这样的,这是我内心的追求与喜爱,

无论让我死多少次,都不会后悔。”

廖学兵满意地点头,刚想让她坐下,张乐馨却索性将整段话都一并解释了:“我不能和今人志同道

合,但却心甘情愿沐浴彭咸的遗辉。我揩拭着辛酸地眼泪,声声长叹,哀叹人生的航道充满了艰辛。

我只不过是洁身自好却因此遭殃受累,早晨去进谏,到傍晚就遭毁弃!他们毁坏了我蒽草做的佩带,我

又拿芬芳的白芷花来代替。……”

声音清晰悦耳,没半分滞涩,以一个小女孩家略带稚嫩的嗓音来解说这段充满辛酸激情的文字,令

人耳目一新,另有一番奇妙感受。

郭永生眼睛一亮,说:“这女生好是好了,但总感觉还缺些什么。”

狄子车说:“那些文辞解释仍只是资料上可以找得到地内容,如果她能有独立见解,会更精彩。”

理想、遭遇、痛苦、热情,以至于整个生命所熔铸而成的宏伟诗篇,其中闪耀着诗人鲜明的个性光

辉,这在中国文学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离骚》的创作,既植根于现实,又富于幻想色彩。……”

狄子车点头表示赞同,但还是带着点遗憾说:“老调重弹,不过从十六岁的高中生口中说出这种话

,还是可以的。”

“离骚问世几千年,后世专门地评述论著不知凡几,该说的都让人给说尽了,至于一个小姑娘,就

不必苛求,要是你,还指不定能说得出来。我倒有个疑问,那么垃圾地老师为什么教得出那么优秀的学

生?难道真是天赋的原因,与教育无关?”

宫雪琳无比难堪,想一砖头拍死老廖,低声道:“那位女生是前段时间才从别的学校转学过来的。”

“哦……”大家都恍然大悟。

后面廖学兵讲的是诗句中描述的主人公形象、语言的特色、思想内容表达的情感,基本上照本宣科

,让人听得直打瞌睡,这时他倒是讲得飞快,一会儿就讲完了,离下课足足还有二十分钟。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没问题的话就自己低声背诵一下课文,体会其中意境。”

郭永生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大声说:“我有疑问!”

全班为之一惊,郭永生在全国来说都是很著名的一个人,出版好几部评论集子,以言辞激烈,词锋

辛辣而著称,抨击当前社会的文学流行怪现象,批评文化圈人才凋零,嬉笑怒骂,皆成文章。

他既然主动开口指责,看来廖学兵铁定名声扫地。

宫雪琳又喜又忧,喜的是廖学兵终于要滚蛋了,忧的是凭他那张嘴,郭永生还真不一定能说得过。

老廖无视《教师自我修养》里的准则,摸出香烟点上,喷出一口浓烟,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道:“

郭先生有何指教?”

“郁金香高中的教育水平已经低劣到如此地步,当真令人失望,枉你还是校长先生特意推荐的人才

,简直浪费我的时间。”郭永生不留半点情面,当着众多学生直斥其非,不打算给他任何台阶下。

“嗯?那你说说哪里令你失望?”

“这还用说吗?授课毫无新意,先是冗长的朗诵时间,无端折磨耳朵,后面又不懂调整讲课节奏,

该快的慢,该慢的快,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你居然已经讲完了,学生学得下吗?听得懂吗?”

廖学兵敲敲桌子:“请别激动,现在是讲究效率的时代,当然要说得快点了。我朗诵课文,为了让

学生有更深刻的认识了解,这有什么不对,再说,一篇几千年的老文章,需要什么新意来讲解?只要读

得懂,体会其中意思,完全足够,难道还让他们以此来写一篇评论,抒发感情?语文的最终意义不是

人人都以钻文解字为乐,只要大家都能灵活运用文字,清晰表达交流,其他的都不是太必要,你以为搞

科技研究吗?你以为还是八股文那个年月,孔圣人的一句话都要挖空心思去想里面到底隐藏几个含义?”

郭永生刚要反驳,老廖又接口道:“我也读过你的几篇所谓的文章,完全欺名盗世,无的放矢,

大放厥词,前言不搭后语,文理不通,居然还枉称什么文学评论家,堂而皇之坐在我的课堂上听课,简

直是对我这个特级教师的一种侮辱。”

郭永生当真气得七窍生烟,想拂袖而去,又怕担上遭人责斥后“狼狈鼠窜”的笑话,怒道:“放屁!你除了照着本子念课文,懂什么文学?说,读的是我哪篇文章?我倒要和你辩上一辩。”

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一堂本来可以圆满结束的旁听课变成了辩论大会,宫雪琳又羞又恼,其他几

个专家倒是一副看戏的姿态,都在小声议论。唯恐天下不乱的学生又开始悄悄下盘口招赌。叶玉虎详加

分析道:“廖老师指鹿为马的神功天下无人能及,郭永生则是有思想深度的评论家,句句指中要害,被

他评过的文章不是升上天堂就是落下地狱,看来两人的胜算只在五五之数,就开个一赔一的盘口好了。”

烟头一明一暗,雾气缭绕在教室上空。廖学兵可不是任人想捏就捏的软柿子,你既然指摘我课上得

不好,我也能让你颜面扫地。

第471章 舌战群儒

语文课不是文学研究会。十几年来教育的最大误区就是填鸭式的什么知识也要给孩子灌进去,无论浅显易懂还是高深莫测,你通通要学,学得好了还没话说,学不好的话就会招致种种非议。其实很多东西不必要专程去研究,比如老廖当年的同学毕业后有的当推销员、电工、酒吧DJ、电信线路维修员、柜台小姐,那些曾经辛辛苦苦死记硬背,深宵砖研的微积分、高等物理、六级英语是一次没派上用场,过得两三年早已忘个一干二净。当然,学好物理数学后犯事进了监狱,碰巧靠胡克定律逃生的人只是极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人生活平凡,只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累。你指望公司老板会派你去跟外商谈判,然后一口流利的外语折服外商,深受老板赏识吗?那样的机会同样可遇不可求。

同样的,廖学兵认为只能对学生因材施教,十六七岁年纪,已经基本可以判断他们的特长和爱好。至于语文,说话不结巴,写情书不写错别字,与人交流能够准确表达字词的意思,明白这些就够,如果有特别爱好或特殊需求,再做深层次挖掘也无不可。

随着老廖的挑衅,郭永生的应对,气氛骤然紧张,呈现剑拔弩张的势态,空气中满含核爆过后的放射性元素,刺得人心肌梗塞。若是目光能够化做利刃,廖学兵此刻万箭穿心;若说诅咒可以产生效果,那么廖学兵生的孩子一定没有屁眼。

“郭先生,前几年你出版过一本大概十万字的书,叫做《生或死》,书中批判了唐代诗圣杜甫的虚伪与自私,对吗?”

郭永生眉头一挑,那可是他近年来挖空心思写就的大作,立论别具一格。从边锋左路出发。观点清晰,辩驳精彩,获得不少人赞同,甚至有一些拥护者叫嚣要为他提名去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呼声甚高。不少学者对他的看法并不认可,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学术界一时呈现泾渭分明地两派。

“是地,廖老师有什么独特见解吗?”杜甫大诗人忧国忧民,揭露当时社会黑暗。已是历史常识,郭永生却特意反方向行之,滔滔雄辩,以小搏大,以反搏正。当年几所学府的历史系讲师、中文系教授在报纸与他辩论,鲜有能抗之者。这也是郭永生极为自得的一件事,连大学教授都败在我笔锋下。你小小的高中三流老师也想来挑战?岂不是自寻死路?

学生们兴致勃勃,大感有趣,这些专业知识多数人不懂,只是看他们斗嘴好玩。何况还有盘口可开,看看最终是谁拂袖而去。已经有好事的学生开始录音,而四眼悄悄拿出新买的笔记本进行全程网络直播。

宫雪琳深感不妥,给校长发了手机短消息。

“书里又有些什么内容呢?郭先生可否概括一二?”

郭永生带着强大无比的自信和一往无前的气势,先死死瞪了他一眼,再故作洒脱地说:“众所周知。杜甫是诗人,当时的历史真相我们无从得知,只能从他地诗中所写去了解。先举一个例子,五言律诗《陪诸贵公子丈八沟携妓纳凉晚际遇雨》,‘落日放船好,轻风生浪迟。竹深留客处,荷静纳凉时。公子调冰水,佳人雪藕丝。片云头上黑。应是雨催诗。’此诗写贵介公子的游乐生活,才子佳人。日暮放船,绣下荷间,乌云乍起,老天凑趣,催诗以添雅兴。诗的笔调故作轻松,但作者作为一个陪客,那一份落寞简直可以透纸而出。”

这首诗在《后村千家诗》里有收录,老廖早已烂熟于胸,问道:“郭先生果然有很高的文学造诣,但这说明了什么?”

“嘿嘿,你们不是一直说杜甫忧国忧民吗?为何他陪贵公子游玩会如此落寞,是感叹他们不务正业,国家为难之中却狎妓取乐吗?非也?他是恼恨为什么狎妓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老廖点头:“这是没错,您请继续。”

“《晚际遇雨》一共两首,想来你也读过,第二首写风雨骤至的狼狈,雨止归去的萧飒,词句于戏谑中略带讥讽,杜甫为什么看贵公子被淋雨就那么幸灾乐祸?因为他心怀嫉妒!这不是虚伪是什么?”

老廖当然表示反对:“一首诗就能评定一个人地好坏吗?”

郭永生淡淡一笑:“光凭一两首诗不能随便做出结论,证据我有的是,《石壕吏》里,杜甫谈到他的经历,说他夜间借宿,听到‘有吏夜捉人’,官吏抽壮丁。家里三子尽役,老头越墙躲藏,老太被官兵抓去洗衣做饭了。第二天早上,只有老头一人相送。

每节似乎顺理成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杜甫那时候在干什么?借宿主人家遭受恁大折磨,杜甫却躲在屋子里偷听,不敢吭声。他这样还算个男人吗?他为何不挺身而出,保护这对老夫妻?杜甫不是懦夫是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人收留了杜甫,他怎么可能就这样看着那老妇被官兵强行带走呢?廖老师,您能告诉我吗?”

叶玉虎大声欢呼:“郭先生讲得太精彩了!”就差手里没拿着小红旗在挥舞。

郭永生微微颔首,心道:“这老师的学生也有见识不凡之辈。”接着又举了很多例子,“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里将年幼无知地孩童斥为盗贼,“安得广厦千万间”中所谓仰视者的同情,等等,无一不穿凿附会,将自己心里希望的贬义词强加在杜甫身上。

廖学兵一拍桌子,先声夺人,怒道:“简直一派胡言!杜甫本就不是圣贤和英雄,诗圣的称号是后者封的的蚁民式生活,他写诗不是为了卖弄学识,博取功名,而是痛己所痛,这是一种真实地凡人情感,每一个人都会有的家国忧思,只不过他的情感更细腻了一点。几千年来,我们的科技在进步,社会在发展,流行趋势在变化,但情感却是从来没有变过,仍会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杜甫是平凡人的诗圣,虚伪也好,懦弱也好,反而更衬托出他的伟大!”

一口气未绝,从讲台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又说:“郭永生,你挖空心思搞这种毫无价值的评论,为了一己成名之私利,误导群众,破坏他们的感情,你完全是个蟊贼!你以为说几句梦话就能阻止人类前进地洪流吗?痴心妄想!螳臂当车!你这个跳梁小丑,当代的秦桧、陈世美、威震天、格格巫、白骨精!”

这时两人经过长时间辩论,已经下课,隔壁几个班地学生都通过四眼在论坛上的直播得知消息,闻讯赶来,门口处挤了密密麻麻一群人,围得水泄不通。

郭永生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道:“你,你胡说什么……”

话没说得半句,又让老廖堵上了,犹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又像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壮士,一脸正气凛然的道:“你什么你?你以为这样我会害怕?一个廖学兵倒下去,千万个廖学兵会站起来。看什么看,没见过世界级老师啊?就你这贼眉鼠眼的模样还敢来听我的课?你有脸么?你好意思么?大便站在你身边,都被你的猥琐衬托得高贵无比。”反身在黑板上写了一个难看的“耻”字,说:“知道这是什么字吗?郭永生,你哗众取宠,故意用垃圾似的论调吸引众人,欺名盗世,不知廉耻,没资格与我说话,滚!”

门外已不知不觉聚了将近百人,有的挤在远处,不停焦急询问廖老师的讲演内容,学生们情绪非常激昂,大声鼓掌喝彩,纷纷叫好,笑声采声连成一片,在他们心目中,自然是比较倾向“表哥”廖学兵的。

郭永生脸一阵红一阵白,怒道:“我身为负责任的评论家,不屑跟你争这种大而空洞的东西!”忿忿然坐下,腿脚抑制不住的颤抖。

既是同为“专家”,杂志社主编狄子车可就坐不住了,说:“廖老师,我们现在说的是你讲课的方式不对,不要扯到别的话题上,你授课如此空泛,不是在误人子弟吗?”

廖学兵眼中的电光直射过去,冷笑道:“狄主编,您的《中学生月刊》不伦不类,各种明星绯闻、没有根据的煽情故事、性和禁忌的话题大量充斥其中,鼓吹奢靡的消费拜金主义,宣扬堕落文化,甚至还提供谈恋爱的交友平台,偏偏就没有一点中学校园的内容在里面,不知毒害了多少纯洁的青少年,同样也给我滚!”

四眼急切地问:“这么好的内容?《中学生月刊》哪里有卖?我也去买一本来过过干瘾。”

围观的学生们嘘声大作。

狄子车讪讪扭过脸去,不敢说话。

著名教育家罗敏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三流货色,同样出离愤怒了,噌地站起,苍老的身躯带着强猛霸气,声若洪钟,说:“廖老师,我觉得你根本就不是一位称职的老师……”

青春小说作家阿浮不堪寂寞,接道:“对,根本就是个满口胡柴的地痞混混,毫无修养道德!”

专家们立即形成统一阵线,教育局教研主任欧建阳玩弄着手里的笔,笑道:“宫部长,这就是你们学校教师的素质吗?太让我失望了。

第472章 失心疯

专家众口一词,代表的是学术界的权威,换做是别的老师被指责,生命剩下的那几十年也就没什么希望了,廖学兵脸皮既厚,又是个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惫懒角色,几句话根本不放在眼里。

虽然常要说要追求心灵的宁静,但身在世俗中,哪能不惹上尘埃?称不上博学多才,但博览群书、广知天下事还是有的,当上老师后,这教育系统的各项关系也曾关注过一把,知道罗敏在教育界中的威望,也知道他的一些可笑行径。

“罗先生,你说我哪里不是称职的老师?天下英雄是非功过自有人批判,轮得到你来耍嘴皮吗?你又算哪根葱?身为教育家,没有过杰出的成就,这个名头只是在教育界呆得久,资历老,发表几篇颠三倒四的文章换来的,人家看你年纪大了,这几年又到处操劳,什么晚会剪彩都能看到你活跃的身影。尊称你一声教育家,不过客气罢了,也就和隔壁卖水果的阿伯一样普通。为了让那些文章得到发表,请了多少权威学术机构的负责人吃饭?”

罗敏的老脸不禁涨成通红,激动地说:“廖老师,你不要胡乱把狗血淋到别人头上!我发表的文章都是苦心研究,根据几十年的经验写出来,附带有大量事实证据,随便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诽谤?罗先生,您是师范大学的客席讲师,还是博士生研究生导师,可惜你不学无术,连文章都都是剽窃学生的毕业论文,将内容照搬过来,署上自己名字,堂而皇之拘为己有。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

罗敏哼了一声:“我是他们的导师。论文都是在我指导下完成的,其中大部分内容由我亲口讲叙,然后他们抄录,既然这样,署我本人的名字在前,他们的名字在后,又有何不可?”

“《九十年代青年的心理现状分析》和《教育体制改革方案之我见》那是你写地吗?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别逼我把什么事都抖出来。”廖学兵前几年在朱雀街酒吧厮混,碰到一个失意地青年大学生。两人一见投机,无话不谈,那大学生还把自己的论文拿给他过目,正是上面提过的两篇文章,后来老廖鼓励他好好读书,最好读个博士出来光宗耀祖,青年表示一定努力。去年两篇文章在中海内部教育期刊上发表。名字却是罗敏,老廖知道其中一定有猫腻。

罗敏心中惊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以为他已经掌握确实证据。顿时不敢再说,一挥袖子,道:“我不屑跟你辩这种无根无据的是非。”

廖学兵马上将战火烧到青春小说作家的头上:“看什么看?就是你!写的什么狗屁小说,形同垃圾,《青春祭奠》?可惜糟蹋了一个好书名,全是暴力和色情。词语空泛,情节空洞无力,尽是一些可笑的伤春悲秋,无病呻吟,居然还有人追捧,有何意义?有何价值?狗娘养的,你又和狄子车那个骗子一样,不知毒害了多少青少年地心灵。成天叫嚣当前学生素质低下,他们年纪尚幼。自制力与认知力不足,看了败类写的书,能不被受到腐蚀吗?还取个‘阿浮’的笔名,**,你怎么不死快点?听说你最近的新作《梦中芙蓉》也在热卖当中,我看过几个字,里面写一个爱上芙蓉仙子的少年?都是***狗屎,完全是一个人渣的精神病呓语,出版这种书,浪费国家资源,我看你早点赶去大西北开荒种树,借此赎罪,否则过得十几二十年下地狱浸油锅。”

“你……你敢说我地书是垃圾?”阿浮的头皮发麻,感觉头发好像就要竖了起来,愤怒无比。自幼成名到现在,虽然不少思想正统古板的卫道士提出看法,但从未有一人像他那般直接,仿佛泼妇骂街,却字字辛辣,句句切中要害,好比一个痛责贪官污吏的斗士,神威凛凛,令人无从反驳。

欧阳丽芳小声说:“其实我觉得《梦中芙蓉》蛮好看地了……”

——阿浮立即脸有得色。

廖学兵马上痛心疾首地说:“看到没有,这个女同学是我们班学习成绩最不好的学生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化妆打扮、谈恋爱写情书、作弄老师、旷课迟到,违反纪律。欧阳丽芳,为什么?从前你那么听话,成绩那么好,还孝敬父母尊长,团结同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众专家看到欧阳丽芳浓妆艳抹的脸面,嘴唇红艳、眼影亮彩,假睫毛,脸蛋如同刚刷过石灰的墙壁,头发染成

金黄,指甲涂得乌黑发亮、衣着暴露,成熟得不像中学生,倒跟风尘女子差不多,都有七八成相信老廖的话。

欧阳丽芳差点跳脚,要把廖老师吃下肚中泄愤了事,可是发现慕容蓝落冷冰冰的眼神直射过来,顿时不敢多话,老师好歹也算半个自己人,怎么能帮外人呢。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可怜巴巴地说:“老师,对不起,我看了《青春祭奠》之后就没什么心情学习了,整天只想着怎么打扮自己,我、我错了……”

廖学兵颜色稍缓:“哦,原来看了《青春祭奠》,怪不得你,那本书就是毒品,就是肿瘤,迫害青少年思想健康,记住啊,以后别看了。在我们大家地帮助下,你一定还可以重新长进的。”

欧阳丽芳情急中扮演了一回迷途知返的小羊羔,居然似模似样,不露半点马脚。专家们一想事先他又不知道双方会有激烈的争辩论战,自然不可能安排好托儿担当反面教材,看来都是实话无疑,不由对阿浮露出一丝鄙色:那女学生多漂亮啊,可惜就被你的一本垃圾书给糟蹋了。

廖学兵不罢不休,开始痛骂教育局教研主任欧建阳:“欧主任!别以为你坐在那里就像个人样!从前没当上主任时像狗一样到处钻营,寻人拍马溜须,欺上瞒下,谎报业绩,人品下贱。等到当上主任之后,摇身一变,谁也不放在眼里,不光如此,还凭借职位便利勒拿索要,恫吓报复不给你上供的学校单位,大敛横财,还跟我谈什么素质?”这都是某次闲聊时教育局老朋友易剑波吐的苦水,当时一听便忘,此刻碰见真人,全部记了起来。

欧建阳看看宫雪琳,似在责怪她为什么不制止这个疯狂的老师,笑道:“空口白话,舌比利刃,可是终究没有事实依据,你地词语已经构成恶意诽谤,若不道歉,我明天就会送来律师信,咱们法庭上见。”

宫雪琳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斥道:“廖学兵,你失心疯了吗?还不赶快向欧主任道歉?”心想先平抑了欧主任的怒气,回头再让董事会开除廖学兵。

“欧主任,去年九月末有位代课老师申请转正,当校已经批准通过,就差你那里地最后一道手续没盖章,因此迟迟未能成为正式在编老师,这是为什么?那位老师今年五十一岁,整整在秋芙蓉中学代课历史二十七年,一生兢兢业业,引导学生积极向上,从无半点错漏,但每月领取的代课级别薪水,仅八百块供养全家,上有八十岁老父,下有一对子女,生活极为拮据,住在学校的报废旧宿舍里,就连妻子重病也无钱医治,自己更是积劳成疾,贫病交加,眼看新年就快到了,却连买猪肉的钱都没有……”这时关慕云的手机传出一首悠扬凄美的《梁祝》,为老廖的话语添了几分悲壮色彩。

苏飞虹眼中蕴满泪珠,叫道:“那位老师好可怜!我们全班都给他捐款吧!”

罗敏总算还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如果廖老师说的确是实情,这位老师的状况不尽如人意,我们应该帮帮他。”

“帮?怎么帮?”廖学兵冷笑不止:“当那位代课老师为了最后一道手续找到欧主任,欧主任却称没有劳务费的话就不会签名盖章,劳务费要多少?三万。代课老师全家连凑钱买几张草纸擦屁股都困难,如何拿得出三万块呢?这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但……教育局领导也是人,也需要钱来吃喝嫖赌,买名牌汽车、服装,供养小情人,开销多么巨大啊,有哪个傻子来求办事帮忙,没钱的话我才不干呢。欧主任,你说是不是?”

欧建阳真想撕了他那张唾飞沫溅的臭嘴,冷冷道:“你既然拒不道歉,那就法庭上见吧。”

“欧主任以为索贿于代课老师时没人看见吗?当时你怒骂代课老师,他苦苦哀求,正好有人经过你的办公室,他当即用手机录下了所有对话内容,只等时机一到,立即向全社会公布。”廖学兵根据易剑波的所说,经过合理想像,捏造了一段录音的谎话。

欧建阳脸色没变,脖子边上的肌肉却在一跳一跳,显然濒临暴走的边缘。政府官员公然索贿,算不得什么机密,但索贿的对象背景凄苦,惹人同情,一旦公布的话,社会舆论导向将对自己大为不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473章 骂得好

一时判断不出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掌握自己索要贿金的证据,这样一来便很不好办,低头默认会让自己下不了台,要是动用手中职权迫使他就范,恐怕狗急跳墙,对自己也没多大好处,是以犹豫不决。

宫雪琳可管不了那么多,欧建阳在教育部门权力极大,其他什么评论家、杂志主编还可胡混遮掩过去,但欧主任万万不能得罪,以后需要到教育局配合的地方,他完全可以给你下绊子、使圈套,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除去围观的学生幸灾乐祸不提,身为教务部部长的她可是怒火中烧,你廖学兵骂骂郭永生之类的评论家或许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欧主任……行了,不用在郁金香混了,收拾包袱走人吧。

心胸狭窄的人往往会将应付不了的局面迁怒于别人,欧建阳恨恨瞪着宫雪琳,心道:“好啊,看来你们学校是安排好了,故意领我们到这个疯子的班级来受辱,我可记着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宫雪琳早已发现众位专家装作淡然,却暗含怨毒的目光,叫道:“廖学兵!欧主任说你上课不好,你倒反而胡乱给别人泼脏水,到底什么态度?我们学校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快点给我滚蛋!”

廖学兵摸摸下巴,笑着说:“宫部长,我看趁早滚蛋的人应该是你。你身为薰事会成员,以权谋私,将自己毫无本事只懂得体罚学生的蠢货表弟邱大奇弄到训导处主任的位子上,还经常给和自己意见不合的老师穿小鞋、戴帽子,恶意打压他们的积极性,行为极其恶劣。这还不说,你提前进入更年期,内分泌失调,脾气暴躁。学生只要稍微犯一点小错就往死里整,从来不会宽容对待,不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的世界观人生观有很大的缺陷,常将自己认为正确的看法强加到别人头上,自己认为对地就是对的,不准别人反驳,太横蛮无礼了,若你手中的权力再大上一点,只怕要发动世界战争。将看不顺眼的人全部消灭干净。”

长长一句话,宛若竹筒倒豆子,哗啦啦的一口气直说下来没有停歇,宫雪琳数次想插话打断,总是插不进嘴,而老廖这番冠冕堂皇的讲话说出大部分学生的心声,掌声如暴风雨般响起,经久不息。很多人被宫雪琳惩罚过,老早就想这么痛骂她一顿,可是一没胆子二没本钱。谁敢以身犯险?

旁听课变成了闹剧,宫雪琳脸色急剧变幻,就像灭绝师太碰上张三丰,任你再高的功力也奈何不了他老人家,准备通知保安将他撵走。

除了曾经的老师谷学实以外,每个专家学者都被痛斥一顿,骂得狗血淋头,学生们哄然叫好。巴不得他们动手互殴,最好搞出人命,场面无比混乱。叶玉虎一伙人拼命煽风点火,一会儿叫:“骂得好!他们就是欠骂!”一会儿另一个又说:“廖老师太不像话了,怎么能当面揭人老底呢?”

这时欧建阳电话响了,一看竟是局长地号码。满腔悲愤立即化做臣子的谦卑。以手示唇,示意宫雪琳不可高声,这才按下接听键,小心翼翼说道:“局长您好。”

局长自从上次得老廖吩咐给郁金香高中的学生操作获奖事情,对那所学校格外上心,一直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教研室主任亲自带队去检验该校教学成果,很是上心,中途打电话过来询问,“小欧啊。郁金香高中感觉如何?他们做得怎么样?”

欧建阳是靠拍马屁爬上高位的,对局长逢迎作色不在话下。赔笑道:“我们正在旁听一位教师的课,这老师真够夸张,居然当中拍桌子辱骂我们,您看是不是通知郁金香高中的负责人暂时停几天课整顿教师纪律,提高素质呢?”

“竟有这样的老师?”局长确定那位老师一定有精神病史。

“是一个叫做廖学兵的人,简直疯狂透顶,连郭先生都被他骂得气出心脏病来,太不成样子了。”

局长手里的电话没拿稳,险些掉到地上,“你,你说,那个老师叫廖……廖学兵?”

“是啊,没错,长得蛮高大白净地,还戴着眼镜,真是斯文败类,我等下会马上通知该校校长将他清理出教师队伍。”

局长的心脏狂跳几下,强自按捺下来,沉声问道:“你们还在旁听讲课?”

“是的,怎么了?”

“他就在你面前?”

“是啊是啊,太

嚣张了,刚才污言秽语差点把口水喷我脸上了。”欧建阳听局长语气似乎不太对劲,不禁回头看了廖学兵一眼。

局长深吸一口气说:“他为什么骂你?”

欧建阳可就委屈了,苦笑道:“他课上得不好,我们批评他,他反而恼羞成怒,无端指责辱骂,还想要打郭先生呢,你看这事是不是应该从重处理。”暗想给郁金香下一道处罚令,又可以捞钱了。

“处……处理你妈的逼!”局长气急败坏,情急中大骂粗话:“不管什么理由,我给你一分钟时间马上向他做出最深刻最真诚的道歉,把他当成你的爷爷对待!”

欧建阳不得不把电话抽离耳朵几公分才不会被咆哮声刺穿耳膜,惊疑不定地问:“为、为什么?局长?”

“这个人绝对不能得罪,不然你就滚去乡下扫厕所!”局长隐隐猜到廖学兵一定是为了追求那个靓丽的女孩才会专程跑到学校当老师,势力者喜欢用变态手段讨好女孩子,千万不能触他的霉头。

欧建阳冷汗淋漓而下,背心湿漉漉地,根本料不到局长会说出这番语言,那个廖学兵到底是什么人物,让局长对他如此重视,好比亲爹一样?当下无法可想,嗫嚅着嘴唇说:“好……好……我知道了。”

“马上!别罗罗嗦嗦的!郁金香高中此次的考评全部也要全部评优!”一整天好心情被搅和的局长忿忿挂掉电话,巴望廖学兵不会迁怒到自己头上,又暗悔没有事先交代清楚,以至于横生事端。

欧建阳面如死灰,刚刚激烈吵过一架,现下突然转换角色,要当着近百名学生的面向廖学兵道歉,如何拉得下这张老脸?但看局长刚才的暴怒不像在开玩笑,廖学兵可能上头有什么人,不然一间私立学校地老师那么多人都敢骂,除非他真是疾恶如仇,不然地话一定有什么动根手指就能把自己灭掉的高官在撑腰。

想及此节,冷汗冒得像黄果树瀑布一样,整个人将近虚脱。

宫雪琳不知教研主任打什么主意,通电话时虽然小声,但是坐得近也听到不少内容,全是向教育局局长报告刚才的情况,心想这次可栽到家了,廖学兵一颗老鼠屎搞坏一锅汤,他光棍一条,可别害老娘一起失业喝西北风,忙挤出最低下的笑脸道:“欧主任,这依我看来完全是个误会,廖老师他前几天全家出火车,亲戚全部死光,可能受了什么刺激……他基本上就是垃圾,前几天才聘请来的,原来我们也不知道,可能当时应聘时用了假冒的学历吧,把我们蒙骗得好苦,呃,我现在宣布廖学兵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

欧建阳短短几秒钟时间转过无数念头:“道歉?丢脸可就丢大了……不道歉?那五千块的月薪以及不计其数的黑色收入上哪找?女儿在美国念书,每个月要花几万块,老婆买化妆品动不动就要名牌,前几天还催我在滨海路购置别墅,真要去乡下扫厕所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不愧是靠阿谀溜须起家地人物,每当涉及利益的事情,这种人一般都不要脸,板起面孔道:“宫部长,请你说话负责任点,廖学兵是全中海师德最好地老师,他的品行一向为我所钦佩,你们学校能够得到他,是无可比拟的荣幸。廖老师会用假学历欺骗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转过头去,脸上已是愉悦谄媚的笑容,仿佛乞丐碰上慈善家,哈巴狗遇到主人,皱纹堆得层层叠叠,分不出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奴才嘴脸表露无疑,夸张地笑道:“廖老师,您是天底下最伟大的老师,您高举振兴教育的旗帜,勇于本校教务部部长宫雪琳的丑恶面目,实在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同学们,大家都看看,你们的宫部长居然以权谋私,还有那么差劲的世界观,这样的人混迹于教育界,是一种耻辱!”

郭永生愕然了,罗敏傻了,狄子车说不出话来了,阿浮以为他被人用巫术控制了,关慕云以为廖老师绑架了欧主任全家老小,叶玉虎以为欧主任患有间歇性羊癫风,学生们的眼珠全都蹦出眼眶。

当你和一个柔情少女过了美妙一夜,早上才发现他居然是个满脸胡须的壮汉,这该是怎么一种滋味?不可置信,发呆,脑子空白,错愕、震惊种种情绪在胸间来回交错,既而怀疑自己产生幻觉。

第474章 恋爱专家

宫雪琳艰难地咽下口水,小心问道:“欧主任,独家发布您没事吧?”

欧建阳对这个女人恨得牙根发痒,没事你把我们带来这个班级干什么?丢脸也能称之为享受吗?冷笑道:“宫部长,您排挤同事,变相体罚学生,将好端端的一所高中搞得乌烟瘴气,我看您才是真的有事了。廖老师他孜孜不倦,教书育人,一心扑在事业上,不为自己谋半点福利,堪称教师的楷模,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典范。啊,廖老师,多少次长夜漫漫,我半夜起床仍看到您窗口的灯还亮着,一定还在书写教案……”

当真无所不其极,先顺着廖学兵的话去打击宫雪琳,企图转移众人视线,再连小学作文的经典选段也搬出来奉承。

宫雪琳喉头苦涩,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导致他态度前后反差巨大,急道:“欧主任,您请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所想像的。”

“怎么不是?廖老师说是就是!他的话也容你来置疑么?”

聪明的廖学兵立即猜他和教育局局长通过电话,对方一定让他改变态度。事情演变成这样并非自己所愿,抓起教鞭敲着讲台道:“都给我肃静,你们几个不入流的货色,剽窃者、诬蔑者、混乱制造者、心理变态者,无端端扰乱我的课堂,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同学们,这节课到此为止,下课。”说完收拾课文昂然走出教室,堵在门口的学生鼓掌欢送,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崔政愁眉苦脸,半个身子懒洋洋趴在桌子上说:“这次赌局坐庄亏了大本,事先根本没想到廖老师赢得这么彻底。关慕云、慕容他们都把重注下在廖老师身上呢。”

看到廖学兵离开,欧建阳浑身松弛下来,不再片面攻击宫雪琳,冷冷道:“各位。我们有话去找校长谈谈吧,谈论一下此次检验应该怎么评分。”

优,当然是全优了!这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在校长办公室里,欧建阳好话说尽,全然不顾同伴们的臭脸,那些恶心肉麻的话语也不必去复述了,让校长好一阵老怀大慰,笑得合不拢嘴。直叹自己有眼光,没看错人。这次考评由欧建阳做为主导,其他专家学者毕竟没有权力在手,不属于教育系统的正式编制,话只能做为参考,最终还得由他来拍板。

最郁闷的人当数宫雪琳,里外不是人,帮着大家,被廖学兵痛骂,可是没过几分钟。又反被主任骂,这根本没有道理嘛!谁叫人家在教育局里当官呢?说黑是白,黑的也就白得不再白了。

部分女学生因为《枫桥》的过分炒作而喜欢廖学兵,仍有大部分人对他不以为然,认为只是个浪得虚名地家伙,但十月十日上午第三节课轰动全校的“舌战群儒”事件之后,廖学兵有了个外号,人家都叫他“廖铁嘴”。联想几个月前全校足球联赛其中一场客串解说员的激情评论。幽默生动具体,爆笑之余让人回味无穷,仍然历历在目。现在又只身单挑五位学者、上级领导,一番话下来,天地为之变色,世人为之倾倒。能言善辩还出书论著的学者竟无还嘴之力。委实精彩。

当日制作的音频文件在疯狂传播。网络基本是一个没有限制的世界,很快,来郁金香论坛浏览的外校学生将音频发到别的网站供人分享,并取名为“史上最牛老师”,紧接着各大网站纷纷转载,影响持续扩大,网友们津津乐道,评论如云。

音频文件对话中有“廖学兵”的称谓,大家都猜测此廖学兵到底是不是彼廖学兵。追溯源头,不些狂热者都抽空赶去郁金香求证。又有好事者将老廖以前地球赛解说录音片断整理出来。大家惊呼:“不管他是不是表哥,这个老师真的太牛了。”一时成为近期网络热点事件。

郭永生、阿浮等人的拥护者不堪示弱,群起反攻,论坛上遍贴都是骂战,网站里硝烟经久不去。学术界的权威人士也都关注到这场论战,彼此互相攻伐,引发新一轮有关教育体制改革的辩论,骂得不亦乐乎。

因为廖学兵的说话内容,《梦中芙蓉》销量竟然比预期的上涨了一倍,《生或死》也重登本月畅销书排行榜,《中学生月刊》发行量节节攀升,教育家罗敏连续受邀到各大学校演讲,财源广进,而郁金香高中的校长办公室电话则成了比午夜性话题还热的热线,每天都有大量无聊人士打过来询问该校是否真有廖学兵此人,甚至不少记者要求采访,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让人哭笑不得。

根据首映式上旁若无人的嚣张态度和两个声音对比地相似程度,很多人都相信他就是《枫桥》的主演。当然,业内人士认为这是炒作,却不能否认这是一次绝妙的炒作。

试想,连某大学讲师与女生的肢体冲突都在能网上引起无数人关注,何况是比这些更精彩更激烈更有深度和意识的骂战呢?一方是知名学者,一方是著名演员,噱头可大得多了。

老廖仍没什么感觉,吃饱就睡,睡醒了去学校上课,唯一让他奇怪的是,苏冰云至今还未返校,不免有些不安。这个美丽的女人一直牵动着他的某根神经。而年底事多,也找不到与慕容冰雨见面地机会。到平安山贝家豪宅看望过一次贝晓丹,可惜贝夫人在旁边,不能动手动脚。

过了两天,终于找到机会摆脱妹妹的纠缠,去赶赴校长的约会。

精心准备好“情圣速成教材”,廖铁嘴吊着一只断手来到朱雀街一家简陋的咖啡厅。校长早已等候多时,兀自伸着颗傻乎乎的脑袋焦急盼望,一见铁嘴神算廖半仙出现在门口,登时喜上眉梢,宛若怀春少女初见情郎,大声招呼道:“小廖,我在这里。”

廖铁嘴先朝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一番,直把校长看得莫名其妙,怀疑自己是不是猴子进化来的,才劈头盖脸地训道:“做为一个资深地恋爱专家,外表所体现出来地形象气质是至关重要的,你瞧瞧自己,穿的什么德性?衣服很新,还是名牌没错,但颜色搭配不当,极不妥当啊!老都老了还穿白色西装,配红色领带,我呸!都快做爷爷的人了,以为自己是白马王子啊?没话说,整一个色盲!”

校长羞愤交加,一时下不了台,本待反驳,又怕得罪情圣,自讨苦吃,板着脸道:“那你说该怎么穿才合适?”

“穿着么,当然因人而异。史密斯夫人最欣赏什么样的异性?具有文质彬彬的贵族气质和虔诚勇敢的骑士精神的男人,你这身打扮,除了体现自己无知浅薄,还能体现什么?”廖铁嘴点了一杯黑糖玛奇朵,继续谆谆善诱:“校长啊校长,您可不能色令智昏,让自己目光短浅,一个真正有见识的女性,不会看重这样地男人。你必须时刻表现出睿智和成熟感性,才能赢得夫人的芳心。”

“呃、呃,继续说吧。”校长又被铁嘴先生临场发挥地大道理唬住了。

廖学兵掏出写有全校漂亮女生三围资料的笔记本煞有介事看了起来,说:“那么我先给你讲解一下一个恋爱专家着装的心得体会吧。一个人上了年纪,首先自己要学会承认这一点,穿黑色服装中轨中矩,断没有出错的道理,黑色西装搭配白色衬衫,显得黑白分明,有气质有水准,最重要的是,贵族气派表露无疑啊。你目前就这么穿好了。”其实老廖也不懂,新年时妹妹请的设计师给他做的服装正是这么一套颜色搭配,随口提了出来,倒也头头是道。

校长基本认可:“那……我还需要怎么做?”

“嗯,其实以前我跟你说过很多,可是你都没有做到,让我很失望。两人接触时应该怎么对话,如何动作,该怎么在她面前展现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可惜你积习难改,仍是老样子。”

校长分辩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说我一碰到史密斯夫人就会脑子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老廖拿出上课的派头,说:“比如,夫人在你的盛情邀约下终于勉强答应来喝一杯咖啡,现在,我就是夫人,你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喂,看着我,投入角色,就当是战前演习好了。”

校长犹豫一会儿,终于严肃起来,调整状态,“夫、夫人,很感谢您答应我的邀请,请问想喝点什么?”

“暂停。我来讲解一下,嘴唇勾起,面带微笑,嗯,就是这样,多了多了,不要露出牙齿。笑容稍微淡一点,自然随和一点。说话不要结巴,应该更优雅一点,添加一些美丽的形容词汇。像这样:这是个美妙的夜晚,或者我常来喝咖啡,那会让我的感觉很惬意。最后一点,夫人喜欢喝的咖啡我已经调查过了,是牙买加原产蓝山咖啡,你下次就直接先点咖啡,然后夫人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点同样一份,这时你要说,这么巧啊之类的套近乎、共爱好的话题。”

校长恍然大悟家发布:“见面第一句话就有这么多学问,小廖,你真是不折不扣的情圣。”

第475章 助学金

有道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恋爱专家的指引下,校长眼前展现出一条康庄大道,大道的另一端,阳光普照,史密斯夫人身着七彩霞衣朝他招手。

“追求女人,必须真正触及她的灵魂深处。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她喜欢哪种人,你就做那种人;她爱听什么话,你就说什么话。爱一个人是痛苦的过程,你要学会习惯和牺牲。”

校长透出无比强大的自信道:“当然,我可以为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其他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廖学兵发现漂亮的女服务生,心不在焉赞道:“不错不错,你有成为情圣的潜力。”女服务生经过他们身边,背对着他们,为附近位子的客人送上咖啡,身子微躬,臀部翘起,紧绷的短裙将弧度衬得曼妙迷人。老廖色心大动,左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伸出去飞快地捏了一把,入手柔软富有弹性,令人流连忘返。

女服务生低声惊叫,身子一僵,险些将咖啡泼到客人脸上。回身看去,一老一少正面对面坐着,年轻的表情端庄,神色坦然,左手提着咖啡杯,右手还打着石膏吊在脖子上,老的则穿极不搭配的白色礼服,面容古怪,目光淫亵地盯着自己某个部位发呆,不是他还能有谁?

酒店餐厅里性骚扰事件司空见惯,女服务生虽是恼怒却不敢发作,低低骂了一句:“老变态!”

周围可就看不过眼了,就是那桌客人,一个身材彪悍的壮汉关切地说道:“小姐,怎么了?”

女服务生匆匆离开,壮汉没看到具体场面,凭空想像,指住校长道:“呔!你这个老东西对人家做了什么坏事?”

校长一脸错愕。不知如何做答。廖学兵喝了一口咖啡,笑道:“做为一个情圣,必须要有临场应变的能力,有时候要学会否认和如何打消别人的疑虑,或是勇敢地反击别人,无论做了什么坏事,都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最佳形象,你看看我是怎么做的。”

抓住时机教训一番,转脸对壮汉说:“先生。您是不是得了痔疮?”

“痔疮?我有痔疮关你什么事?”

“那么我们做了什么也不关你的事。”廖学兵露出一副惹是生非的痞子气息。

壮汉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有些人尽管长得五大三粗,平时喜欢痛骂社会不平等现象,然而事到临头却不见得会挺身而出。

校长有些不以为然:“这个好像不能套用到史密斯夫人身上吧?”

“只要你以极度重视,心态轻松,做起来举重若轻,无论什么,效果自然都很好。我举个例子,如果化装舞会那晚上,邱大奇转做是你。夫人换成宫部长,面对那样的场面,你会怎么应对?”

校长脑子浮现邱大奇当众扒掉宫雪琳礼服的情形,当时真是既滑稽可笑,又尴尬难言,换成自己地话,真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成。苦笑道:“如果是我,最多事后向夫人道歉吧。不然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错!事后才去挽救的话就追悔莫及。这道难题你回家以后慢慢考虑,想好了就跟我说。”其实廖学兵也不知道碰到那样的场面该怎么做,只好耍了一记花枪。

“是的,这是个交际层面的难题,事情来得非常突然,刷的一下全部剥开。几乎没有转余地。应该怎么才能圆满解决此事,真是个值得深思的话题。”

老廖矜持地颔首道:“我有一个学生,号称世界上最优雅的男人,他师从国际舞蹈大师奥蕾西娅,精通最严谨的欧洲宫廷礼仪,还会跳令人赞不绝口地各种优美舞姿,端的是风度翩翩,英俊少男,建议你向他多学习学习。俗话说艺多不压身。你学会跳舞之后,以后碰到什么宴会的机会。就可正式邀请史密斯夫人,而不是坐在旁边苦恼。”

校长来了点兴趣:“你的学生?是谁?”

于是老廖便替周安小小吹嘘一番:“他叫周安,一个纯洁的男生,虽然身在俗世中,却不惹半点尘埃,犹为难能可贵,可惜最近生活有点困难。”

“周安?没印象,你可不可以替我接洽一二,我本人对舞蹈有着异乎寻常的热爱,是非学不可了。如果生活确实困难,我私人还可以接济他一些的,这都没什么问题。”

“他是以前贫困学生助学金计划的一员,但董事会听信邱大奇谗言,片面取消我们班的助学金后,周安就一直为了学费而奔波,和他同样状况的还有好几人,都是学习成绩特别优秀地好苗子,如果因为将精力纠缠在经济方面上,会影响学业,也十分可惜,你看是不是该向董事会提出建议,恢复助学金了?”廖学兵借机提出要求,班里一共有四

个学生曾经获得过助学金,分别周安、关慕云、范雪颖、邵泉。除了周安以外,其余三人都变坏了,范雪颖敲诈同学要钱,邵泉曾经有过小偷小摸的行为,关慕云更是追随廖学兵的脚步跨入了黑社会。

郁金香高中财政充裕得很,再说前几天教育局教研主任对二年二班赞誉有加,廖学兵三字更是常挂嘴边。听了那一节课,连其他项目也不检查了,直接给出全优,得分在北部学区来说是最高的。还在教育部内部期刊里发表一篇专题来表扬郁金香,殷勤接待他们专家组的校长和任铁林一字未提,通篇全是赞扬语文老师廖学兵高风亮节,师德深厚云云。因为这篇专题,已经不少学校发函邀请廖学兵去前去他们学校做一次讲演。

有这么一个前提,看来要恢复二年二班的助学金制度,也不是不可能,校长欣然笑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期末总结大会就要开始了,到时候说一说,让他们给你更大的权力和优惠。我起码还是校长。这点小事难不倒我的。”

“不打没有准备地仗,如果你不能让自身更强大一点,是无法战胜敌人的。泡妞也是一样,所以我推荐你明天多向我们班那个学生学习,这么一来,离夫人就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中午,廖学兵通知礼仪专家米契尔暂停一天礼仪课的训练,让周安陪同自己一起去校长办公室。

校长怀疑自己看花眼睛,停住手中的笔说:“这就是你口中世界最优雅的男人?”

周安地穿着打扮已经比以前强很多了。但仍与优雅搭不上干系,不管怎么看就是两个字:普通!

老廖仰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说:“周安,让校长先生检验一下你地学习成果。”

周安一大段时间来全在练习基本功,还没学过什么像样地舞步,不过老师既然吩咐,只好照办。从门口走到办公桌前,一个轻巧的转身,又走回门口,苦笑道:“米契尔先生这几天在教我怎么走路。”

廖学兵点点头。说:“校长,你感觉他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校长愣是没看出什么名堂,点着只剩稀薄头发的脑袋说:“恕我眼拙……你还是给我点提示吧。”

“看到没有,他走路时上体平直,肩膀平稳,双手自然摆动,每个步伐的间距都是一般长短,膝盖展开。步履稳健,像猫一样灵活优雅,像狮子一样沉稳有力,总之,他走路的过程完全将自己的气魄展现了出来。再仔细看看,是不是很有贵族气派。比那些普通学生的走路姿势要赏心悦目得多吧?”廖学兵压根就不知道米契尔教过什么礼仪地要领。完全胡一气。

听这么一说,校长也渐渐有了感觉,叹道:“世间万物皆是学问,就......连走路也有那么多讲究,我越活就越觉得自身的不足啊。小廖,我相信你地眼光,那么我们这就开始学习吗?”

周安不知所措,犹豫地看着老廖。老廖低声道:“什么都不要问,这段时间米契尔怎么训练你。你就怎么训练校长,每天中午自动过来教他半个钟头就足够。别给我弄砸了。”

对校长说:“你和史密斯夫人在一所学校共事,也不必执著于什么三个月上床的期限了,反正徐图缓进,以稳妥为主,争取一年内拿下,现在就从基本功开始练,练得几个月后再想办法打开局面。我过几天找机会探夫人口风,让她留下过年,为你们地独处创造机会。”

下午呆在办公室里,学校的网站无法访问,据陆诚达说昨天晚上被未知身份的电脑高手利用病毒破坏了数据库,目前正在紧急抢修。这可是学校在网络上的门脸,不能轻易被人糟蹋。

打开聊天软件,那个许久不见的网友“小星星”居然冒了出来,向他发出消息问好。

“好多天都不见你,跑哪里去了呀?”

老廖已经知道这人不是李星华,对她也就没什么兴趣,敲出几个冷冰冰的文字发送过去:“在工作。”

“哦,你工作了呀?是做什么地?忙不忙?”

“很忙,没时间。”

对方似乎有点失望:“这么忙呀,那我和你聊天会不会打扰你?”

“会。”简简单单就一个字,是人都能看出他不愿说话的状态。

隔了许久,就在老廖以为她已经放弃的时候,小星星再次发消息过来:“我能不能问你一下,你认识廖学兵吗?”

**!不可能吧!老廖完全肯定就是他那帮学生冒充网友小星星玩弄自己。

第476章 围城

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

气急败坏之下回了一句:“小子,别嚣张,别让我逮住你!”

那人发了一连串问号过来表示不能明白。

廖学兵嘿嘿冷笑,嘴里叼着一截烟头,精神越发兴奋,飞快地敲击键盘:“敢在我面前装蒜,不知道怎么死是吧?上课期间你还敢上网,放心,我会让班长记下你的名字的。”

“真奇怪,我上课为什么就不能上网?现在正是电脑课,完成作业后聊天的话老师也不会责怪。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会认错人?老实交代,从宽处理,你是四眼还是哪个?”

“什么四眼的,不认识,我说,你不会真的认成熟人了吧?我可一点都不认识你哦。”

廖学兵疑心大起:“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星星的信息回复得很快:“一定要告诉你吗?哈哈,我偏就不说,让你猜破脑袋吧。”

廖学兵索性不再理会,关掉聊天对话窗,浏览其他网站新闻。过了一会,小星星按捺不住,又问:“喂,你怎么不说话呀?”

廖学兵鼻子里哼了一声,不顾这时正在上的数学课,打电话给苏飞虹。苏飞虹的声音压得很低:“老师,现在正在上课,有什么事吗?厉老师不准在课堂上通电话的。”

“你先简短跟我汇报一下目前教室里的人数以及他们的纪律情况。”

苏飞虹把头埋进课桌里,将动作和声音都减到最低限度,说:“没有人迟到旷课,纪律还算可以,起码二十多人在听课呢,教室里也很安静,崔政和关慕云都趴桌子睡觉,厉老师不管他们。”

“居然到齐了……那你看看有谁在上网的?”

“目前看来,没有。有人用手机上也不一定。因为动作太隐蔽观察不到的。”

“知道了,你好好学习。”廖学兵挂掉电话,盯着小星星的空白资料发呆。该死的,这人到底是谁,一点头绪都没有。

刚要发问,小星星头像一暗,已经变为离线状态。

姜锋双手插进裤兜,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针织围巾走进来,鼻头冻得通红。不停吸着鼻涕,眼睛低垂,神色十分失落,走过陆诚达的办公桌还险些被绊了一交。坐回自己位子,也不像从前那样跟大家开玩笑打招呼,就那么手撑下巴,看窗外十年未变的景色出神。

“老姜,怎么了?”老廖不得不表示关切地询问。

叫了几声,姜锋才回过神来,长长叹息道:“唉。一言难尽。”

……

刚刚从民政局出来,那个十分钟之前还是姜锋合法妻子地女人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朝一辆停在台阶外的红色出租车走去,跟驾驶座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打开车门坐进去,一道烟的走了。

姜锋看看手里的离婚证,直接撕成两半,想了一想。连小包里的十年前的结婚证一起拿出来,揉成团,扔进路边的垃圾堆里。

是的,他性格古板,寡言少语,生活无情趣。在一间学校里呆了十几年。仍是小小地班主任,没半点长进。他当年的同学,哪个不飞黄腾达了?最次也是单位科室领导,谁比他更惨?除了柴米油盐的开销外,连买瓶夏奈尔的化妆品都要犹豫半天,这样的男人如此窝囊,跟着他过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应该是解脱了吧,脱出这无聊的围城就好了。”姜锋没有办法,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新年伊始。夫妻俩关系变得非常糟糕,十月份那会便闹过一次离婚。最终重归于好,这次却愈演愈烈,大有不休不止之势。这女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每天一回到家便对自己指桑骂槐,这般不好那般没出息,长相不正收入不高,絮絮叨叨一说就是半天。以前老婆这样骂,姜锋为了保持家庭和睦,只会默默忍受。

但撕破脸皮的中年妇女最为可怕,爱情在经历长达十几年的相处时间后,往往会变得索然无味。这些家庭妇女的唯一乐趣只是跟同伴比较自己身上的服装和香水牌子,谁谁谁地老公又给她买了一个LV的手包,谁又和柏幽城合过影,谁又陪同丈夫参加了富豪举办的沙龙。

姜锋的妻子在大多数时候只有旁听嫉妒得牙根发痒的份,因为老公实在太不争气,每个月就五千多块工资,除去必要的生活开支,怎足够她去美容院做脸、购买名牌衣服、貂皮大衣、金银首饰?

当她厌倦步行,要求买一辆轿车代步时,姜锋不同意,两人爆发激烈的争吵。战争持续升级的结果往往以姜锋地退让而告终。但这次姜锋态度非常坚决,不知谁叫了一声“离婚”,于是两人怒气冲冲地携带证件去民政局办理手续,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分割财产,儿子的抚养权归男方,居住面积一百四十平米的小区住宅则归女方。

……

**组合其余三人围在旁边听完,都目露同情之色。余定楼说:“离得好,你早该离了,老子看你平时那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出。”宋玉浩说:“哥们别着急,没地方住了先去我家混上几天也成,我那宅子大,上下两层楼,好几间客房都没人住过。”

姜锋苦笑道:“若是在你那多住几天,只怕也要惹你老婆发火,最后下场跟我一样。”

老廖提了个建议:“不如我们中午在宿舍楼休息的房间整理一间出来给他们父子俩暂住,他原本有一间,再加一间就不嫌挤了。谁家离得近的可以开车回去休息,生活上没人照料,直接在二楼餐厅吃饭,等学期结束了再买一套房子。”

姜锋接过他递来的香烟,说:“我地积蓄都被那泼妇拿光了,哪还有钱买房子?先在附近找套公寓租住,将就一两年算了。”

宋玉浩灵光一闪。笑道:“优秀教师评选第一名,不光奖励车子,还奖励圆湖路尾住宅小区地别墅一栋,总建筑面积三百四十平米,这是任铁林对我说的,我看老姜要是获得第一,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不会吧,小小的一次评选活动,竟有如此规模的奖励?三百四十平米地别墅。而且在圆湖路这种路段,少说也得一两百万以上,我靠,薰事会钱多得用不完吗?”

宋玉浩神秘兮兮地说:“这是董事会前两天才临时做出的决定,我猜他们已经有了内定人选。我们八成没什么希望的。有可能又是宫雪琳那老泼妇搞给邱大奇的花头。”

余定楼点头:“我也听说了,据说是教育局对我校评选优秀教师的活动也表示出极大兴趣,董事会急切想竖立典型和尊师重教地形象。外界知道如果他们为了教师福利,连别墅也肯奖,轰动效应肯定很大,正面形象得到提升。对于下个学期的计划很有利啊。”

老廖问:“什么计划?”

“你连这都不知道?那么我从头说起好了,中小学也是分档次地,从一星级到五星级不等,星级越高,说明学校越好。一直以来到现在只有两所五星级中学,学生家长趋之若骛,如同他们心目中的圣地,学费比重点大学还贵十倍。每年更有大量社会捐款,简直富得流油,普通地图书管理员工资都比小型企业老板还高。评级制度非常严格,每一星级的教师人数其中高学历者所占比例如何,特级教师又必须占到几个百分比。还有硬件设施更是详细规划,实验室、足球场、体育馆、音乐厅要有几个。学生的考试成绩又要多好。妈的,就和酒店评级差不多。”余定楼喝了口水又接着说:“每五年将会对各所学校进行重新评定,好的上去了,差的自然也就会下来,星级制度对学生择校的影响力非常巨大,那些一二星级的学校,几乎没人愿意去,大家都想往四星级以上的学校挤。我们学校就是四星级,这两年学生纪律不好。导致高考总体成绩下降,看来今年的测评。不旦没有升级地可能,万一被降为三星级,那可就惨了,怪不得董事会有那么多花招。”

宋玉浩补充了几点:“时间定在五月份左右,到时候会延请全国乃至世界的超一流专家来评估。严格程度,嗯,你看电视剧皇帝挑选妃子就知道了。”

老廖骂了一声,说:“他***,这次我们牺牲自己的票吧,把老姜顶到第一名的位子,让董事会也无话可说,再不成就弄辆大众汽车也不错啊。老姜你老婆那种女人,要是碰上我,非一脚踹成八级残废不可。别担心,老兄弟们都帮你,女人嘛,多的是,多弄点钱,有车子房子,她们就跟着来了。”

宋玉浩有幸名列十大候选人,心中十分热切,见老廖如此大义凛然,倒觉得不好意思了,笑道:“好,我们三人联手,还怕干不过邱大奇?离婚了也好,以后去酒吧里泡妞就不用担心半夜回去进不了家门。”

几个人索性丢开手头工作围在一块闲聊,捧着热茶,抽着香烟,大声喧哗。幸好大部分老师已经去上课,不致影响到他人。

“老姜,上次迷失岛你不还和你老婆挺好的吗?怎么才两个月时间就……”

“别提了,那女人虚荣心太重,幸好有你的贵宾卡撑着,不然我铁定穷死。”

第477章 圈套

大家都古怪地看着姜锋:“说实话,我们都想不通为什么你居然熬了十几年才打算离婚?”

姜锋有一肚子的苦水:“孩子都那么大了,没法可想,再说她以前还算有点分寸,这段时间才突然变本加厉,什么都挑三拣四,数落我的不是,还说别人家老公如何优秀,我的人生又怎么失败,令人忍无可忍。”

余定楼爱莫能助,象征性地安慰几句:“天下女人,大都可怕。在学校里努力加班挣钱,她说你没有责任心,不顾念家庭,若是整天都蹲在家里,她反要说你没出息没长进心。不仅如此,还像个侦探似的疑神疑鬼,上次颜江女士给我打电话问要资料,家里那臭婆娘非说是我情人,差点就跑来学校闹了。至于晚上嘿咻,基本就跟交公粮差不多,他娘的,也不想想自己人老珠黄,肚皮肥得像猪,还非要我一夜搞三次,摊上这种老婆,想不出轨都难。”

偷听的陆诚达差点没笑得喷出来。

联想力丰富的宋玉浩说:“老姜,我猜,是你老婆找上野男人,给你戴绿帽子,才会百般挑刺。四十岁的女人感情一旦爆发起来,比火山还要强烈,抛家弃子根本不在话下。你仔细想想,她最近有没有这方面的迹象?”

姜锋陷入深深的沉默当中,没过多久,烟灰缸里已经攒了一堆烟头。这是一个令人难堪的话题。“她脾气暴躁,年老色衰,爱慕虚荣,除了我这傻子,没男人会看得上她吧。再说,去年她公司有个男同事给她送玫瑰、写情书,为了表示清白事后还拿给我看,证明对家庭还是挺忠诚的……”

“可能那个男人满手脓疮,秃顶塌鼻。又是公司里的清洁工。比你还差劲,她看不上罢了……”宋玉浩继续扮演打击姜锋的自尊心的角色:“等等,你说她对家庭很忠诚,但元旦后才变成这样的?”

“嗯。以前想买什么华伦天奴的裙装我不答应,她只会咕哝几天,这次完全变成了不讲道理的泼妇……”

众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戴湾!”

姜锋不满道:“关戴湾那神经病什么事?”

宋玉浩拉住他急急问道:“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哪个学生?”

“没啊,让我想想,何新那小子吧。他上次在教室里聚众赌博。被我抓住,后来邱大奇知道了,抓他到操场当每周一星展览。这个学期他已经当两次了,如果再当一次地话就会被退学。”姜锋地脸色突然惨白起来:“事后他放话说要让我家破人亡……这些学生满口污言秽语。我也没放在心上,难道……”

宋玉浩满脸沉痛:“是了。我可以肯定,你十有**像戴湾一样,中了学生的圈套。他们有的是时间、金钱和手段,要作弄一个人,基本上没有失败过的。连戴湾那么坚忍不拔的人,最终都进了精神病院呢。何新也算我校挂得上号的刺头了。不过我挺奇怪小廖在二年二班居然活到现在,简直是奇迹啊,介绍点经验如何?”

廖学兵说:“我能有什么经验,旷课次数多他们找不到人吧。所以坏事没轮到头上。老姜,你还是说说事情的具体经过。我们帮你分析分析。”

姜锋的伤疤一再被人揭出来,好在都是老朋友,也无所谓了。抓着头发一再追想事情详细过程,夹在手指的烟燃到尽头也毫不察觉,说:“何新威胁我之后,家里地电话就特别多,都是找我老婆地,一聊就是几个钟头,还有很多人邀请她参加什么晚会,高高兴兴去,回来却是一脸失落,大概看别人穿金戴银,心理受到刺激。后来就开始找我吵架,我也火了,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就成了现在这副局面。”

“就这么简单?没什么电话色情聊天内容、宴会邂逅花花公子详情?”

姜锋怒道:“我怎么可能去当侦探监视她的所有动静?”

“明白了。”老廖说:“节哀顺变,日子还是得过下去,别一棵树上吊死。我上个厕所,去去就来。”

走到外面,正在课间十分钟休息时间,去教室里揪了关慕云出来。

关慕云手里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过来:“老师,送给你的。”盒子上扎着漂亮地蝴蝶结,外面则是五颜六色的包装纸,还带着苿莉花地清香。

老廖吓了一跳,瞬间蹦出三米开外,叫道:“别跟我来这一套,要送你就送给陈有年,估计他会高兴得一夜都睡不着。”

关幕云哈哈大笑,

挠挠头道:“这是我妹妹小雪送给你的,让我帮忙拿来,放心。我怎么可能沦落到陈有年那个地步呢,世间多少女孩子等着我去安慰啊。”小雪央求过哥哥好多次,但关慕云这小子觉得拿个超级女性化的礼物来学校会很丢人,一直不肯答应,然而老师迟迟没有传授他们传说中的无敌搏击技术,心想要从感情下功夫了,这才帮忙把礼物拿来。

廖学兵放下心事,接过小盒子,说:“帮会里这个月给了你多少钱,记得拿回去补贴家用,不要在外面大手大脚,多疼疼你妹妹,告诉她有空我会去看她的。”

“大概有三千块吧,我这个月出工得少,三千块已经很满足了,南哥对我很不错的。过几天小白哥生日,还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呢。”

“别管他,那家伙还在医院里,送他一打纸尿裤就够了。我专门来找你,是想叫你打听一下三年一班最近的动静,听说他们对班主任出手,是不是这样?”

关慕云摇头说:“因为上次足球联赛,我们班跟三年一班的关系不是太好,叶玉虎碰到何新,两人基本都在对骂,还有李玉中又在追李星华,听说他们是情敌。咦,老师,有个传闻说你是李星华的未婚夫,是不是真地?”

“谣言!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李星华……”

廖学兵话音刚落,身边一个清脆的女声叫道:“老公!原来你在这里,干嘛好几天都躲着我?”

回头一看,正是李星华,眼睛眯成弯弯地月亮,笑容极是迷人,容貌俏丽难言。关慕云竟瞬间呆住了,喃喃道:“好,好漂亮!天下竟有如此绝色。”

老廖则是无动于衷地说:“喂,这妞是谁?怎么胡乱在学校里叫老公?莫非是个花痴,她在叫你吧?想不到你小子长得不像人样,倒有这等艳福。”

关慕云痴迷地摇头,“我想跟她说句话都没过机会,她父亲是公司大老板,人还长得那么漂亮,又会画画、弹钢琴,无论人品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我只能癞蛤蟆想吃天鹅了。”

李星华已奔了过来,不由分说抱住廖学兵的胳膊,甜腻腻地笑着说:“兵兵,怎么见到我一点都不高兴啊?”

关慕云这才醒神,见到校花与廖老师如此亲热的情形,吓得差点纵身跃下三楼,脑里的细胞以超过平时一万倍的速度分裂死亡,老半天才懂得说话:“你你你……原来传说都是真的!”李星华平时淡淡从容,温文尔雅,乃是淑女中的典范,男生的梦中情人,女生的模仿对象,谁知这会儿竟表现得跟怨妇差不多,怎不让人大开眼界?

老廖的一张脸臭得不成样子,想甩又甩不开,动作大了还怕别的人发现,只能让自己丢脸,只好维持目前的亲密姿势,苦笑道:“李星华同学,大庭广众的,你就给我个面子吧,什么话等放寒假了再说。”

“不行!”李星华说:“圣诞节答应送我礼物,却不见人影,元旦想找你去玩,你又消.失,一直请假到前两天才肯来学校,说,怎么赔我失去的青春?”

“呃,你看我正在和同学谈正事,注意点影响,别让人看了笑话,什么事晚上你打我电话好了。”廖学兵比较讨厌凡事纠缠不清的女人,要是搁还在酒吧里调戏女孩的日子,只怕老大耳光就甩了过去。

李星华见他神色不善,放开手说:“好,虽然你一再找借口不肯见我,我再给你个机会,晚上不准关机。”

不是事先说好只当做演戏的么?难道假戏真做了?让小蓝落知道自己沾花惹草的话,下场会很难看,忙把李星华推走:“知道了,知道了,这么罗嗦。”

关慕云的眼睛直得就像激光,下巴一直掉在下面收不回来,口水一滴一滴,地面湿成一片,“老师,我不想学搏击了,我想学你泡妞的技术。”

“别废话,既然跟三年一班关系不好,那你就找张嘉伟帮个忙,让他打探情况,到底是不是何新他们在对付班主任姜锋,具体怎么对付,最迟明天弄一份报告出来。”

“情报不是问题,您看我这个年纪老大不小了,在古时候说不定已是好几个孩子的爸爸……您风流倜傥,认识那么多漂亮的女孩,能不能也为我介绍三五个媳妇玩玩?”

“死远点!”

第478章 墙头草夫人

打开小雪的礼物,是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子,里面满满的塑料纸星星,黄白橙绿,在阳光映照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煞为好看。每一颗星星都比指头还小,整整一千零一颗,全部用手叠成,纸的缝隙贴得很紧密,非常用心,不知花了多少时间。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小孩子们的传说中,叠齐一千零一颗星星就可以许一个愿望,不知她会许什么心愿呢?

第二天关慕云带来了关于三年一班最详尽的情报。心志未成熟的年轻人无论做了什么自觉得意的事总会想方设法宣扬出去,关慕云只要找别班几个同样捣蛋的学生一问,几乎什么消息都有。

廖学兵缴了他口袋里的精装万宝路,收归自己所有,笑道:“怎么样?何新他们是不是策划什么大事?”

关慕云使劲嗅着他喷出的香烟味道,只能干咽口水,说:“昨天姜锋老师与妻子离婚,就是他们干的。”

老廖一拍桌子,又惊又怒:“我就知道是这小子,具体情况如何,你一五一十说出来。”

“我问了很多人,大概是这样的,何新在教室赌博被姜老师,然后怀恨在心,就和他们班的熊元全一起设圈套。熊元全有个姑姑是中海市的社交名媛么,在上流社会很受欢迎的,平时什么慈善晚宴、某富豪寿筵、某月下派对、某歌剧沙龙都能看到她活跃的身影。而姜老师的老婆,您可能不知道,他老婆虚荣心很重,特别向往那一类的聚会,可是姜老师收入不高,所以一直为此苦恼,夫妻俩还经常吵架,这是何新花钱请侦探调查的结果。”

廖学兵摸着下巴沉思:“好家伙,连请侦探也舍得花钱。可真下血本了。要有这个整蛊老师的精力。拿来背诵诗词歌赋那该多好。”

“何新家里有的是钱,不像我们这些穷困百姓,在乎几个小钱。他夏天穿的衬衫,连扣子都是纯银打制的,面料不知有多豪华。为了追求你地未婚妻,还曾经在玉宇琼楼请全班同学喝酒唱歌。那地方地包厢,一个晚上就是好几万不止,我起码要收一年保护费才赚得回来。”

老廖不耐烦道:“我好歹也是坐劳司莱斯出入高档场所的富翁,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快说说他是怎么设计姜锋的。”

关慕云笑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何新是个胆大细心不要脸的家伙,将姜锋家庭的近期状况弄得一清二楚,便让熊元全的姑姑帮忙。他姑姑一个十足的交际花。整天要应酬达官贵人,醉生梦死。半年多来全都在酒店里过日子,回家的时间屈指可数,哪有闲功夫忙这这事呢,后来侄子苦苦哀求,说被人欺负了,他姑姑这才出马。”

老廖不得不打断他:“你还是直接说过程了,别引述那么多了,搞得像评书演义一样。”

关慕云讪讪一笑,舌头舔了舔嘴唇。继续往下说:“熊元全的姑姑略施小计,很快在一次不是很高级地宴席中结识姜夫人。宴席里。那位熊小姐就像开屏地孔雀,展台的珠宝,光芒四射,每一个人都绕着她打转,姜夫人完全感到震惊。这样的女人以前在她的小圈子里那些姐妹无人能及,又是妒嫉又是羡慕,后来熊小姐递给她名片,两人就此相识,彼此屈意奉承对方,迅速打得火热。”

“哈哈,你小子说故事地能力倒渐渐有了一点我的风格,继续说,不错不错。”廖学兵高兴之下,终于派了他一支河水牌香烟。这时地办公室里没其他老师,不愁被发现。

“她们成了闺中密友,那可不得了了,熊小姐是本市著名的交际花,一张利嘴不知挑碎多少家庭,一条石榴裙不知被多少男人拜过,只是稍微带姜夫人出入一些高级场所,姜夫人见识短浅,见到上流社会的奢华场面之后便对她心服口服。你可不知道,熊元全在转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们在旁边听笑得要死,说老姜他老婆就是那种既喜欢摆派头,偏偏又没有能力的人,一直徘徊在痛苦边缘,哎呀,反正电视剧里常有这种人形象,总是充当反面角色的。”

“是的,他老婆就是那种人。”

“然后熊小姐整天在姜夫人耳边吹风,说这好那不好,姜夫人言听计从,久而久之,对自己丈夫心生厌倦。过了几天,熊小姐给她介绍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帅哥,姜夫人开始有些抗拒,可是帅哥的魅力显然要比姜锋大上那么一点点,慢慢便沉沦了,开始变得嫌弃自己地家庭。后来回家吵架,就离婚了吧。今天还没收到新的消息。”

廖学兵将烟灰掸到地上,叹道:“可怜地姜锋,被戴绿帽子而不自知。你先回去,对了,帮我把这东西带给小雪。”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包包递给他。里面是一对针织保暖小手套,在商场的普通货柜里买的,这样的女孩子只要你送东西给她,不管是钻石珠宝还是仅值五块钱的塑料头花,都会同样高兴。

坐在椅子上考虑片刻,翻开卷起毛边的老旧通讯簿,给撒磊打了个电话:“老撒,中海市有个社交名媛,姓熊,生卒年不详,她有个侄子叫做熊元全,目前在我校读书,就这么多资料,限你十分钟内找齐所有有关她的一切。”

撒磊呸了一口,“你这不是折磨人么?”终究还是答应下来,幸好不是什么难事,首先让技术人员通过网络入侵郁金香高中的数据库,从中得到熊元全父亲的姓名身份。然后再详查他父亲,顺藤摸瓜找到他姑姑的详尽资料。

“熊莎娜,今年三十四岁,拥有如同处女般娇嫩的皮肤,身段非常迷人,奥生日化有限公司总裁熊志明的妹妹,离过一次婚,至今未嫁,前夫是电力公司副经理。她时常出没于各类深有社交性质的场合。像大便一样吸引无数苍蝇。私生活烂,有很多男友,最近一段时日交往比较密切的是多福娱乐公司二流演员符德隆。”

“明白了,她今天晚上有什么节目?”

撒磊翻翻日程,说:“《浮华都市》杂志社庆祝全亚洲销量突破三百万,今晚上举办新年酒会,邀请她参加。这个酒会也有很多名人参加的。”

“贝家有没有人要去?”

“操!”撒磊不屑地说道:“你能想像积年老长工有资格邀请地主老爷参加他们的聚会吗?即使邀请,贝家也不会自降身份而答应。老廖,你看上那残花败柳了?”

“是的。我目前对她极度感兴趣。”

撒磊无奈。又翻了翻记事本,说道:“《浮华都市》是国内发行量最大地时尚杂志,在娱乐圈有很深影响,届时新年酒会会有很多娱乐明星和广告商家到场。你地老朋友大导演孙博也在受邀行列。《浮华都市》打算做一期有关他的专访。”

“好,我明白怎么做了。”

老廖神通广大。随即打探得知熊莎娜也会带闺中密友,前姜夫人出席酒会,顿时心生一计,搞到两张酒会的请柬。

晚上找到姜锋,也不解释,把他拉到外面晶仑专业形象设计中心剪了一个全新的发型,自掏腰包替他买了一套几万块的范思哲西装,再添置一些奢侈品行头,整体形象焕然一。又叫家中仆人开出银魅版劳司莱斯轿车。姜锋莫名其妙,摸不着脑袋。问了廖学兵也不说,只好将疑虑藏在肚里。

“姜兄,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等下到了以后你就坐在位子上,无论别人问你什么话,就只点个头。”

姜锋忍不住问:“你搞什么飞机?居然有那么钱买衣服,钱从哪来的?还有这辆车,看也也不错,至少也得十几万吧?”

“大概一千三百万。”

“扑通”一声,扭头看去,姜锋已经两眼翻白,滑下座椅。

……

《浮华都市》新年酒会在紫木路,主编裴瑞文的别墅里举行。这家伙正在上次在迷失岛碰到的老廖大学老同学。进入十一月份,股市大涨,裴瑞文狠赚一笔,然后借助《枫桥》炒作的东风,杂志销量狂增,收入翻了几番,终于在紫木路买了一套宽敞地大别墅,连庭带院,足有八百多平米。花光所有积蓄后,将住宅装饰得美轮美奂,借着这次酒会地机会拿出来炫耀。

劳司莱斯停在别墅门口,尊贵的外表立即吸引不少人目光,尤其是车牌号码为ZHS0000更让人猜疑。怀疑市长到了,但有见识的人觉得不可能,因为市长大人为了体现廉洁奉公的精神,平时在公众场合出没时都是一辆很普通地奥迪。

中海市拥有这种汽车的人绝不多见。大家怀疑是主编裴先生请到了什么大人物,一时都十分兴奋。

保安想要过去打开车门,却见副驾驶室走下一个英俊潇洒地男人,长身玉立,得体的西装领结,身上那套行头,少说也要十几万不止,头发抹得比钻石的反光还亮,一走一动间皆带着雍容华贵,举手投足中让人心生仰视。

好几个嘉宾都同时屏住呼吸,心道:“莫非是哪家的少爷?照这等气势,除了曹家二公子,还能有谁?”

想不到那男子步下汽车,立即走到后座,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卑躬屈膝,动作中竟显示出他是一个标准的仆人。

众嘉宾纷纷倒抽凉气:“天啊,连个仆人都比电影明星还出众,车里的人到底是谁?”

第479章《浮华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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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锋乃是穷教书匠。一辈子没享受过,充其量只是小日子比普通人好那么一点点。眼见门外璀璨灯光,超过五十辆认得出牌子的宝马、奔驰、奥迪、雅阁、林肯,一I顷儿排列。气势挺吓人。他没看出那些流线型外表的美观大方,没看到车身铮亮发光中彰显出来的尊贵典雅,心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都***是有钱人!”

廖学兵说:“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出口气。这是《浮华都市》地新年酒会。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参加,其中有亚洲一流导演孙博、世界级编剧熊飞、歌星梅咏琳、超级模特珍妮+奥斯卡。以及包括远景网络科技公司游超的一些知名企业家,甚至还有……将你弃之如蔽履地前妻……”

姜锋脖子一缩。不知所措地盯着他,老廖笑着续道:“男人么,不征服整个世界就无法征服女人。先别担心,我们也不比他们差劲。拿出点自信来。等下别人问你什么都不要回答。我自有让你大大长脸的办法。”

大凡是人都有在前度伴侣面前妻酷炫富地劣性心理。以此显示我就离开你也过得比你好。看到对方追悔莫及的表情。内心地满足不是一个字就能够说请地,姜锋也不例外。隐隐跃动。却还有些不自信。跏躇道:“小廖。你不是拿我秦着玩吧?就这样出去不被别人笑死才怪,还怎么长脸?”

廖学兵将一只硕大地哈瓦那手制雪茄塞进他嘴里,说:“那我就给你增强点信心。看看这车,劳司莱斯银魅。全市仅十辆,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地,因为那些权力者不喜欢只要是个暴发户抖出钱来就能像他们一样拥有一辆,乘坐这辆车的人,地位处千金字塔地顶端。他们那些人有点眼光地也会知道这一点。你看到没有,门口那堆庸俗的宾客。眼中带了多少地崇幕?还有。你身上这套衣服,虽然寒酸了一点,但至少也值几万块。还有手表、打火机,哪样不是贵族气派?”

看热闹的人们终于看到他们期望中的主角一一不,仍是配角一一廖学兵步下劳司莱斯。一副淡然地表情,举止间透露出令人窒息地上位者风范,衣服没有牌子。但剪裁得体。穿在他身上就像龙袍一样。

眼尖地人马上认出这位就是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枫桥》男主角,随着电影持续热播。他名字就是少女的偶像、流行地象征、印钞机的代名词。传说廖学兵无比高傲,曾拒绝了无数媒体地采访,其中包括cNN、BBC等世界级电视台。近日来地名头比其wap!圈!子!网表妹幕容冰雨还要响亮得多。《浮华都市》是怎么样请得到他地。真是让人既费解又兴奋。而且他的坐驾居然是劳司莱斯银魅,看来背景不可小觑。

已经有不少富太太准备拥过去向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偶像示爱。一些社交名流也放下酒杯,打算攀附这位娱乐圈新贵,酒会主人裴瑞文得到侍者通报,不禁脸色一变。请的是孙大导演,没想到廖学兵也来了,不管怎么样。礼数还是不能缺少地。急忙迎出门外,待进了那辆车中帝皇。脸色一变再变,他年底经过努力,终于跻身千万富翁俱乐部,在朋友跟前说话也加倍响亮,没想到仍比不上廖学兵地一根毛,当真既生瑜,何生亮。

出乎意料之外,光彩夺目的表哥廖学兵跨出车门后谦卑地站在门口,像在等待什么人,难道车里还有什么更重要地大人物?孙博已经在酒会里面举杯畅饮,不可能是他,莫非是幕容冰雨不成?

但大家很快发现自己想错了,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腿脚虚浮。背有点驼。典型地操劳过度地中年人形象,除了嘴上那支雪茄。没看出哪里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的地位居然比廖学兵还高,委实叫人不可想象。

裴瑞文迎上来对廖学兵笑道:“今天前来赏光,真是难得,这位是……”

廖学兵低声道:“他是曹氏集团曹生潮的表叔姜锋先生。为人很低调的,你肯定没听说过他地名字,其实姜先生就是操纵亚洲经济的幕后老板之一。手下掌握着二十多家国际级大企业。他正在追求酒会里某位女郎。让我陪他一起过来瞧瞧,你千万小心着应付。”

裴瑞文吓了一大跳。曹生潮地表叔?这还得了?本来对老廖的话十有**不信,但想老廖生性高傲。从不肯屈居人下。竟会对这位姜先生如此小心。又见了尊崇象征地劳司莱斯轿车,姜先生身份定无虚假。若能结交曹氏集团地要人。得他支持。从此在出版界岂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玩弄女明星不在话下?

当下满脸堆笑。尽是谄媚之色,激动得语音也有些颤抖了。“姜、姜、姜先生。您大驾光临,倍为荣幸,我。我简直是三生有幸哪。快里边请。”

姜锋比这家伙还要紧张。背脊地虚汗一阵狂冒。总算铭刻廖学兵教诲,不去看他一眼,只略微点了点头。便不再有何动作,裴瑞文见他冷淡,也不敢表示什么,生怕触怒对方,心道:“好家伙,这才叫做风范,若我有他十分之一地气势,在中海放个屁也都是香地了。”

旁边各位宾客为姜锋威势所慑,连说话声音都放小了。远远站在旁边,目光中的仰慕、崇敬不足道也。

别墅主会客大厅装点得就像宫殿般富丽堂皇,大门地艳红色丝绸帷慢装饰金色边纹。卷在旁边,八米高的穹顶,垂下水晶吊灯。大理石柱子刻有绚丽繁复地浮雕,墙角地金钱榕和散尾葵让整体气氛更平添了几分高雅。

大厅里一百多名嘉宾和侍者来往穿梭,欢声笑语,靡丽低沉地音乐和酒杯里深红色液体让人流连忘返。

裴瑞文带着姜锋穿过人群,孙博挤开围着他纠缠不清地人走过来,大声叫道:“表哥,你怎么也来了?”

神秘得只剩下传说地表哥顿时引起大多数人注意。《浮华都市》从来就不缺记者。立即有人冲上来大肆拍摄,还有部分中年贵妇人高呼:“廖学兵我爱你”之类地口号,一些来自新闻媒体行业地老板也要结识他。场面一时变得混乱。

老廖低声道:“老同学。我告诫你一声,姜先生喜欢低调行事。管好你手下的记者。”

裴瑞文像条被训斥的狗。跳了起来。喝走那些记者。

孙博仗着老熟人的身份当先挤到他面前说道:“表哥。你怎么也会来这里。冰雨小姐没一起来么?”

老廖继续神秘兮兮地说:“我是陪这位姜先生来地……”

得裴瑞文维护局面。自知不敢高攀地人逐渐散开。寻找属于自己的娱乐。

孙博背后冒出个艳丽的女人。手里提着一只高脚杯笑道:“孙大导演。我仰慕表哥许久,怎么不打算为我引见一下吗?”

孙博素知廖学兵的怪脾气。但既然人都这么说了,不好意思回绝。苦笑道:“这位是熊莎娜小姐。熊小姐,我和表哥有话要说,您可否稍等片刻?”

廖学兵眼前一亮。社交名嫒果然名不虚传,外表靓丽不说。都三十多岁人了还清纯得像十**岁的女学生,相貌端庄好比贞节烈妇,身材完美。玲珑有致,胸部硕大。随着说话而一颤一颤。这种外表纯洁内心淫荡地女人最是让人心动。堪称尤物。

他奶奶地。你来得正好。老爷正要找你。老廖一把推开孙博:“孙导,你哪边凉快哪边呆去。”对熊莎娜说:“熊小姐。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可否邀请你共饮一杯?”

熊莎娜心下暗自得意:“所有男人都是一个......样子,只要见了老娘,就不会想别地事情了。”脸上更是装出楚楚动人的表情,眉目间饱含幽怨。我见犹怜,抿嘴一笑:“求之不得。廖先生可常是我们宴会中的话题人物呢。可惜一直无缘见上一面。今天总算得偿心愿。”

裴瑞文以为姜锋为熊莎娜而来,不敢打扰他们。自觉退开。盘算等下有空再上去说几句好话。

来宾大多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断不可能像小女生那样痴迷表哥,新鲜感一过。便不再关注他们。但仍有不少贵夫人在寻找机会下手。

熊莎娜引二人坐进旁边地桌子,侍者送上八二年的波尔多红酒。这种酒一瓶要近千美金,裴瑞文本来没那么大方。但讨好曹生潮地表叔心切,吩咐侍者拿了出来。

这时廖学兵期!圈待地!子网声音终于来了,身后有个女声叫道:“莎娜,表哥在哪里?”姜锋坐在旁边。身子骤然变得非常僵硬。

不出所料,那女人正是穷困潦倒、懦弱无能的郁金香高中三年一班班主任姜锋的前妻容桂英。

回头看去。一个四十岁地中年妇女穿着大红色地长裙。头发盘在脑后。脸上涂了再多脂粉也掩盖不住她的庸俗。

廖学兵给姜锋使了眼色:“小子。该轮到你耍威风了。

第480章家族继承人?

红酒在水晶杯里旋转,漾出一个小小气泡,端起一口喝干,拿着很有年头的铝制火石煤油打火机,“嗒”的一声。弹出微弱火苗,点燃香烟,深吸一口。说:“熊小姐,你地熟人来了?”

熊莎娜美目连闪。这个男人算不上帅。可是气质太独特了,就像旋涡一样将人深深吸引。听到他的问话,猛然惊醒,容桂英那盍物没看到老娘在吊凯于么?怎么这么不识趣?刚要说不认识,容桂英已经飞奔过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俗气女人如此激动,容易让人理解“丑人多作怪”这句俗语地准确性。

“哎呀。真的是廖学兵!太好了。”容桂英完全没看到膝盖发凉的姜锋。自顾自说话,嘴唇涂得像两片火腿肠,“你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我特别喜欢看你的电影。”

居然跟这样地女人过了半辈子。人生真够失败,廖学兵恭敬地替姜锋点燃哈瓦那雪茄,说:“姜先生,这里蠢人太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熊莎娜和容桂英这才同时注意到姜锋,一个辨不出他地身份。莫名其妙,一个则是极度震惊、慌张、惶然。叫道:“姜锋!你来这里干什么?”

廖学兵收回打火机。冷冰冰地说:“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地大婶。请你说话注意点措词,呃,刚才有人说洗手间有点脏。你还不快去打扫干净?这点小事用我来交代吗?等下姜先生需要用地时候被那些脏物影响心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言下之意竟是大模大样地把她当做了清洁工。

容桂英手足无措,想要解释什么。却在廖学兵面前自惭形秽。更感到惊惶。心中翻江倒海:“他,竟然叫那个不成器地男人叫做先生?为什么会这样?姜锋不是在学校里面教书吗?穿那身衣服好气派啊。不会是偷来的吧?”常年混迹交际场。眼光早练出来了。那套范思哲的西服价格不菲。起码抵得上半年工资。难道这人离婚后受的刺激过大。将私房钱挥霍一空就为了在我面前挣面子?可是他怎么会结识廖学兵那种超级偶像呢?

熊莎娜地内心虽然讨厌容桂英,但表面上是闰中姐妹,总不能不动于衷,笑道:“廖先生,她是我的好朋友容女士。”

“哦。容女士。你好。”廖学兵态度不冷不热。没有邀请她地意思。

容桂英厚着脸皮坐在熊莎娜旁边,拿着酒杯说:“可以和你干杯吗?”

一直端坐不动地姜锋也正好举起杯子。闻言颤抖一下。露出手腕上的百达斐丽手表。百达斐丽号称“手表中地蓝血贵族”。天性内敛沉着。具有劳力士无可比拟的贵族气质,很少镶嵌钻石宝石。但姜锋手上这块有十二颗闪闪发光地钻石,切割精巧美观。型号极为罕见。价值起码在十万以上,还有他口中不下二百美金一支的雪茄、手中一直玩弄地纪梵希纯金打火机。差点让容桂英崩溃,禁不住叫道:“姜锋!你上哪有钱买这么好的东西?不会是偷拿了班级里地活动费吧?”

姜锋推了推由专门设计师设计地艾伦+米克力品牌眼镜,不置可否点点头。

廖学兵一拍桌子。怒道:“大婶!你这是什么意思?姜先生是酒会上最尊贵的客人,请你不要大呼小叫!”

容桂英惨然变色:他。他突然成了最尊贵的客人?还让廖学兵那么维护他,态度谦卑得就像仆人?将廖学兵地话置若罔闻。又叫:“姜锋,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姜锋憋不住。说道:“我在这里于你什么事?”

这时一个身材高挑地外国女人走了过来,金黄色地头发飘逸。**修长。气质出众,向姜锋说:“先生,我可以邀你跳支舞吗?”

廖学兵心道:“裴瑞文果然识趣,懂得找漂亮女人来捧场。”

但裴瑞文以为姜锋追求熊莎娜。又怎么会盍得让别地女人来搅和呢?这女人是国际上有名的超级模特珍妮+奥斯卡。自己走过来地,配上九厘米高跟鞋的身材,足有一米八五,比姜锋还高半个头,她一直都是全场瞩目的焦点之一。

姜锋没遭遇过这种香艳场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牢记廖学兵地教训,板着面孔微微点头,在外人看来。神色非常倨傲,甚至有种不屑。

廖学兵悄悄用脚尖踢了踢他。姜锋不傻子。马上醒悟过来,他们来这里是专门秦威风给前妻看地。这样地好机会怎能错过,于是接过珍妮+奥斯卡递过来地纤纤玉手走入中央舞池。

不知道容桂英是怎么想的。反正她现在脸色非常难看。一整晚腆着脸去邀请几位男士跳舞。都为对方婉拒,他怎么可能会有超级模特主动邀约呢?

熊莎娜问:“廖先生。那位姜先生是您地朋友吗?”

“虽然姜先生一直当我是朋友。可我怎敢在他那样地大人物面前放建?”

“啊?姜先生是做什么地?”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们一定不会理解的,他是曹氏集团总裁曹生潮的表叔。以前家族为了锤炼他地能力。特意让他在一所中学里当老师。一千就是几十年,忍常人所不能忍。现在时机一到。就让姜先生回去掌管二十几家跨国企业。刚才那位女模特就一直在追求姜先生,可惜屡次都被拒绝。”

熊莎娜地眼睛顿时变得比电灯泡还亮堂,这可真是名副其实地金龟媚啊!嫁给这种男人,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还有一大堆仆人服侍你这个少奶奶,天空多么地晴朗!容桂英地心脏差点没崩裂,朝夕相处十几年的丈夫竟然是超级富豪家族地继承人?打死她也不相信,可是看到那身衣服,那块手表,还有廖学兵的捧场、女模特的追求。又由不得将信将疑。

珍妮+奥斯卡挽着姜锋地腰,用蹩脚汉语说:“先生。从进来地一刹那,我就注意到了你,你很迷人。很有男人味。”

被一个漂亮地外国妞夸赞,是姜锋从未有过的经历,真想咬舌测试一下是不是还睡在梦里。没怎么学习过交际舞,只好应和着对方的脚步慢慢挪动。样子很笨拙,这队......一女一男一高一矮地奇怪组合为大家所注目。是个男地就无比羡慕姜锋。

“我叫珍妮+奥斯卡。你可以叫我珍妮,你叫什么名字?”

姜锋又开始结巴了:“我我我……我叫姜锋……我是陪朋友一起来的。”

“你晚上有空吗?”

“没……有!……哦。没。没空!”姜锋语无伦次,看着对方的身高,顿时满腔欲火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珍妮第一次邀请男人就被拒绝。十分失望,低声道:“姜先生,可以留下你的电话号码吗?”“可以地……不过……”姜锋怀疑对方被自己的名车给打动了。

洋妞地表白很直接:“不过什么?我可以和你交朋友吗?你是酒会上唯一令我感兴趣地男人。”

容桂英后悔得要死。喃喃道:“姜锋他不是在开玩笑吧,为什么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是个穷教书先生呢?”

“哦。大婶以前认识姜先生?”

容桂英脸色苍白地说:“他。他是我刚离婚不久的老公……”

廖学兵大吃一惊:“不会吧,姜先生风华正茂。一向在家族内深居简出。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货色?喂。你这种女人我可见识多了,看到某个男人家世不错,就千方百计想跟他沾上点什么八辈子搭不到的关系,哼哼。识相地话快点滚回厕所去扫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容桂英早已没有了往日地凌人盛气。强自分辩道:“他真地是我刚离婚地丈夫。可他明明就是郁金香高中里地教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廖学兵继续不遗余力地打击对方的自尊。说:“喂。这位大婶,请你说话自重。姜先生身份非常尊贵。跟你没什么关系,你看看你自己,穿成这副鬼样子,要是出现在大街上,就是那种五块钱一夜的野鸡,配得上姜先生吗?”

熊莎娜这才知道姜锋就是侄子要她破坏家庭和睦的班主任,心下也十分踌躇。拿不定主意是该吊廖学兵还是吊姜锋,不过与容桂英撇清关系总是好地。将身子后仰。夸张地叫道:“容女士。想不到你是那种下贱女人!”

“我,我不是……”

廖学兵说:“与你同桌是我的耻辱。”放下酒杯,起身朝另一边走去。

熊莎娜连忙追了上去。

“熊小姐。你有什么事?”

“廖先生。我真的不认识容桂英。我想跟你谈谈,别管她那种贱人。”

廖学兵扔下烟头。冷冷笑道:“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是吗?廖先生一定有话要对我说吧?”熊莎娜又恢复了自信。绽放迷人的笑容。

“嗯。是地。”两人走进别墅后面空无一人地阳台,感受冷风吹拂,廖学兵说:“你和谁一起煽动容桂英与姜锋离婚,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第481章 玩火者自焚

熊莎娜还道将会吊上新年以来中海市最大的凯子,万料不到他知道整件事情来龙去脉,一时竟有些懵了。

“你怎么知道地?”

“不需要罗嗦。你只管将实情说出来就是了。”

廖学兵何许人也,诈骗、利诱、装酷扮拽。种种对他来说特别专业的技能轮番而上,没几分钟便让熊莎娜开口道出实情。

事情经过很简单,侄子熊元全乃是何新死党。两人意见交集,熊元全有个这么声名在外地姑姑。顿时一拍既合,找到熊莎娜一番哭诉。倍言如何遭受班主任欺压残害,什么关禁闭、罚站八个小时,大冬天被脱光衣服推去操场裸奔,种种分外夸张的酷刑,在熊元全嘴里活灵活现,熊莎娜又是在污秽地上流社会混久的人,不会光明正大处理事情。当下义愤填膺,想法与侄子如出一辙,那就是破坏姜锋的家庭的和睦。

很轻松便结交上姜锋地妻子容桂英。成日里在她耳边吹风。说你丈夫有多窝囊多愚蠢,女人耳根子最受不得闲话,再加上熊莎娜心思巧妙,经常协同她前往高档的社交场合,带去足够视觉与心理冲击。当真人比人气死人。容桂英眼见那些成熟男性个个工整体面,挥金如土,比家中“糟糠之夫”不在一个层面。没得几天,对姜锋是越来越嫌弃。

然后在适当地情况安排姘头符德隆出场勾引这个怨妇。很没挑战性的一件事。一泡尿功夫就让容桂英彻底沉沦。她爱慕虚荣,性格轻浮,是最容易受到引诱的女人种类,以前没出轨那是因为年老色衰。没什么本钱。现在不同,主动有帅哥以身相许。哪还能不缴械投降?

帅哥再隐约提到“天长地久”之类地话语,容桂英立时心神崩溃。回家大闹离婚。意志十分坚定。姜锋无法继续维持残破地家庭。一纸离婚协议书上名字签下来,已是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饭。事情无可挽回。

“好吧。”廖学兵说:“既然你们喜欢天长地久,我也就成全你们,符德隆是否在酒会现场?麻烦你叫他过来一趟。”

不久后熊莎娜带着一脸无所谓地符德隆走进来,只见廖学兵背对着他们坐在椅子上看夜景。

“这人就是最近风头很劲地《枫桥》主演?”符德隆摸着下巴冷笑出声。

廖学兵无动于衷。仍在抽他地香烟,说道:“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也就不勉强了。给你们三天筹办婚礼。”烟雾被夜风一吹,呼地向后扑散。

“筹办婚礼?和谁?”符德隆莫名其妙,却又为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自大所激怒了,男性一般都不是很喜欢看《枫桥》那类的煽情影片。加上符德隆本身是个二流演员,对廖学兵更不感兴趣。甚至有种同性相斥地讨厌和嫉妒。

“你和容桂英女士郎情妾意,乃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世间再大地阻挠也拆不散你们地感情,我在这里就先恭喜你们了。不过没有礼物赠送。实在不好意思。”

符德隆踢了一脚椅子。挑衅意味十足。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和容桂英那贱人?天下女人死光了也轮不到她,你别以为自己演了一部破电影就有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熊莎娜悄悄拉着符德隆说:“喂。他可是廖学兵啊……”

“廖学兵又怎么样?演那种文文弱弱的流浪作曲家有什么了不起。我以前还演江南七怪呢,曾经练过几招,等闲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是男人就要演热血电影!作曲家?我呸!”在姘头面前。符德隆越发得意。直要把对方比下去才觉得舒坦。

廖学兵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对上。说:“小兄弟别激动,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和不和容桂英女士举行婚礼都是随意地,我不强迫。不过三天之后我没有看到婚礼如期举办。你人生地方向可能会发生一些改变。”

“什么?你叫我做我就做?你算老几?老子可不是孬种!想打架尽管上来试试!”符德隆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那也由得你。”廖学兵转头对熊莎娜说:“我对女人很友善。但你这个挑拨离间,于尽龌龊勾当的长舌妇不在其中,也给你三天时间。收拾包袱卷起铺盖离开中海,十年内不准回来。”

熊莎娜在中海的关系网经营十几年,让她离开这个根据地。就等于断了命根子,以后上哪风流快活?同时也对廖学兵这个自大地男人产生反感冷笑道:“廖先生。虽然你长得很讨女人喜欢。可不代表自己就有特权。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能太嚣张地。有时候得衡量一下自己的身份。”

嘿嘿,别忘了老娘有个姘头是银天娱乐公司的导演许镇庭,让他在公司老总劳朗明面前说几句话。你以后还想继续拍电影么?做梦去吧,——实际情况是这样地,许镇庭乱搞男女关系,为了在女人跟前扮老大。常吹嘘自己在影视圈的地位有多高,俨然以亚洲第一导演的身份自居,熊莎娜再老练也容易在权势前迷失方向。

“嗯。记住。你们地人生只有这三天选择时间。错过了别后悔。”廖学兵倒背双手,慢腾腾踱出阳台。

“喂,你算什么东西!”符德隆在他背后嚷道。

第二天。由符德隆担当第二男主角地电视剧《再见海州旅馆》剧组在内部发下更换演员地通知。单方面解除他地戏约。

这是符德隆混迹影视圈以来最接近主角地位的一部戏心中极度重视。巴望可以凭借此片大红大紫,没想到剧组竟然在没有事先通知他的前提下更换了演员。怎不令人气愤,一时又惊又怒。急得像火烧屁股的猴子,上窜下跳。拿着当时地合约去找律师。谁知当时急功近利,签约都是只利于公司的霸王条款。白纸黑字说得清清楚楚。若打官司。根本没可能会赢。

当天晚上。符德隆去朱雀街酒吧买醉,走出楼梯口。莫名其妙被人用麻袋套住头脸暴打一顿。连凶手是男是女都没看见。

第三天,去多福公司报道。更狠地来了,老板把他叫去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训斥了半个钟头,然后丢出一封解除所有合同关系的通知。声明“符德隆此人品行恶劣。行为乖张,脾气暴躁,私生活不检点”云云,大笔一挥。开除!——原老板姬文生败走盂兰盆会,不久后便即黯然离开中海。多福娱乐公司已被贝家控制,目前由撒磊掌管。

中午垂头丧气地回家,赫然发现家门口泼满油漆,花了大价钱地装饰全毁,不禁暴跳如雷。打电话通知警察。警察一来,直接将他铐上手铐带走。来的还有不少记者。二流演员入狱地消息至少也算得上一条花边新闻,在警局羁留四个小时,遭了几次电棍,终于放出。回到家里精神几乎接近崩溃。

晚上,与符德隆私人关系较好地公司市场发行部经理曲家豪提着几斤烂苹果摸上门来慰问。对他说:“阿隆啊。不是我不帮你。我要是帮了你,我也跟你同样的下场。”

“为什么?”符德隆惊问:“你身为发行部经理,连跟老总说句话都不行么?”

“老板很不高兴,还向全国同业发出警告,说有哪家公司敢要你,就是跟多福公司作对。你现在身价又不高,自然没人会帮你出头。”

“为什么?我又没偷他老婆!姓撒地欺人太甚!这么一来叫我去干什么?老子初中毕业在技校读了三年车床工。一点手艺没学会,这几年好吃懒做惯了,让我去卖苦力。打死也不干。”

“等等。早上我听到老板在电话......说。好像你得罪了什么人。什么结婚什么地……”

廖学兵!是他、你势不两立。”酒吧挨接、被拒警局恐怕也是他赶出来地好事。在家里呆了一夜。思潮起伏。给熊莎娜打电话,对方竟然也是沦落到和自己差不多地地方。符德隆遍体生寒。两人相对哭诉痛骂。更是睡不着觉。

第四天早上有人按门铃,邮递员送来一个邮包,里面装着血淋淋地狗爪子。

符德隆最后听说廖学兵是中海市黑道教父莫老五的结义兄弟,明白不能与这人抗街。他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容桂英商量婚姻大事,虽然跟这个四十岁地老女人在一起过日子很难受。但生活朝不保夕才是最让人害怕地。

请柬发下来地一刻,符德隆也接到撒大老板地电话。说先前只是一个玩笑。让他赶快完婚后就回公司继续拍戏。

同一天。熊莎娜带着大包小包全副家当登上了开往北方相思鸟市的飞机。

而在酒会现场。假冒富豪的姜峰与超级名模珍妮小姐如胶如漆,感情瞬间升华。虽然廖学兵一再告诫他不可沉迷于女人,但可怜地离婚男人显然定力不够,已被迷得神魂颠倒。

第482 不知趣老师

这妞儿似乎听到了裴瑞文吹风,打算攀附权势熏天的曹家。

姜锋一无所有,劳司莱斯不是他地,唯一值钱的只有那块手表,年收入几百万以上地名模显然不会为了区区一块手表出卖**,既然无论如何姜锋都不会亏,为什么不陪她玩玩呢?

酒会告别,回到车上。廖学兵破开脸皮对他一顿臭骂。先教训他以后只管把女人当玩物就可以。然后通报处置奸夫淫妇的办法。

姜锋沉默足有半个钟头,烟不离口。一支接着一支,最后抬起头来。脸上已是无所谓的神色,笑道:“让桂英跟那男地。岂不是成全他们吗?”

“你不知道。符德隆自视甚高。当初勾引你老婆只是出于熊莎娜地请求才勉为其难,要和你老婆过一辈子。就跟杀了他差不多下场。符德隆脾气暴躁。又不敢离婚。只会将怒气发泄于容桂英头上,到时候就会很好看的。”

“嗯,让这两个人纠缠一辈子。你真够毒辣,唉。想起来还真有点不甘心,我好歹也勤劳能干,为人诚恳。为什么就……对了,小廖,你帮我出了这么大一口气。我无以为报。日后结草衔环不在话下。只是……一事不烦二主,我既然孤家寡人一个。无依无靠,那珍妮小姐挺合我眼缘。就再帮个小忙如何?反正你神通广大,对你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廖学兵笑道:“还真是饱暖思淫欲,你小子平庸普通,其貌不扬,生性古板。收入只在中下水准,身上没一件长处。而且年纪又老得可以,还比她矮了一截,这事相当有难度啊。”

“困难不是可以克服地么?有你的帮助,天下还有什么事办不到?”姜锋开始拍马屁了,本想问问这车是怎么来的,估计他也不会说,反正廖学兵神神秘秘。身上有太多疑点。索性憋住不问。

“要跟名模玩几个晚上。是有一点可能。若要做长久夫妻。这事还是容后慢慢考虑。”将姜锋送回学校宿舍,廖学兵看看手表。不过夜间八点半而已。想想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安排,便驱车朝野雏菊路赶去。

一路上打电话给关幕云问道:“确定何新和熊元全地行踪了吗?”

“他们在玄武街金色年华包厢唱歌。据说是庆祝班主任姜锋地家庭破裂。刚进场没多久。起码要一两点钟才会出来。”

“那好得很,代我向小雪问声好,问她喜不喜欢我送地礼物。”

挂了电话。劳司莱斯静静停在野雏菊路一百三十三号别墅的门口,司机跳下车去敲门。

这里是何新的家,父亲何雄耀,市信息产业署官员,母亲竺依燕,市卫生管理局副局长,两口子都是当官地大拿,又在紧要部门当差,难怪有那么多钱供儿子花销。

廖学兵用学校老师的身份通报后。由佣人领进门去。院子挺宽敞。别墅里地格局也不错。外观是尖顶红瓦地北欧建筑风格。有三层高。屋里地装饰普通。看来这些当官地为了避嫌。都不太敢往家里花钱。

夫妻俩本在二楼寝室里温馨地看电视,不过儿子就读郁金香高中那么久。一直没老师前来家访,是以格外重视,都在一楼客厅招待他。何雄耀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中年人。相貌和何新差不多。父子俩长得都很寒酸,竺依燕还算标致。但已被无情地岁月和辛劳地工作磨去太多美丽。

有权有思!子想的!网人一般都会特别重视下一代地教育。何雄耀让佣人奉荼后。笑道:“廖老师请坐,别客气了。我上个学期去过一次家长会。那时候班主任应该是姜锋老师吧,怎么换成您了?我好像没见过您。”

“是这样地。我其实是另外班级地班主任。敝姓廖,廖学兵,目前在郁金香高中二年二班任教。”

廖学兵来之前找撒磊做过详细调查。何雄耀在新闻出版署任职不过四年。仗着职权便利勒拿卡要。虽然贪污受贿数额不大。但绝算不上清官,他若不贪污。凭一个月几千块薪水怎么给儿子何新买得起带纯银纽扣地高档衬衫?还动辄就去奢华场所消费?就说刚在门外瞥见车库里地宝马轿车,普通人家也得积攒好几十年。

何雄耀摸不清老廖地来意:“这……廖老师既不是犬于的班主任,所来何事?”

“我一直是何新同学的辅导老师,负责引导他学习之外地生活,何先生。从古到今。培养一位成器、孝I顷地儿子是为人父地至乐。你是否有这种看法?”

何雄耀给妻子使了个眼色。说:“是的。但因为工作太忙,经常连夜加班,身为人民公仆就得操劳。无话可说,所以一直没时间管教儿子,才放心交给你们老师。”竺依燕会意。走上二楼给校长打电话。确定廖学兵的身份后才放下心。

“你是否希望儿子成为一身正气、坦荡宽广、为善孝行。顶天立地,不被他人诟病的男人?”

何雄耀深深点头,他身处政坛大染缸,有着太多地身不由己,其实心里十分希望儿子一身清白,不重蹈自己覆辙。对廖学兵地话深以为然,说道:“我一直都是这样教育孩子地,所幸他还算听话,不像别的孩子那样顽皮。”

老廖目光如炬。看出对方爱护培养儿子地心思。心道:“操他的妈。何新和很多人都一样。在家里极善于伪装,老子把他的老底全翻出来再说。”撕开河水香烟地封口递了一支出去。笑道:“我正为何新而来。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竺依燕惊道:“不会吧。小新在学校出什么事了?”

廖学兵直!子网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儿子何新,就是个欺上瞒下、为非作歹、欺善怕恶、道德败坏、损人利己地人渣。”

竺依燕捂住嘴唇。瞪圆眼睛。显然不能置信,何雄耀则大声喝道:“廖老师。请你说话注意点措词,我儿子何新怎么可能是那样地人呢?”

廖学兵同样一拍桌子,怒道:“你地兔崽子何新不是那样的人,还有谁是那样的人?哼哼。在学校打架斗殴。以欺压同学为乐。追求女生。将情敌打至吐血。公然无视教师教诲,非礼班主任姜锋地妻子,导致姜锋离婚,这都算不上人渣?看来真是什么样的人生出什么样地儿子,都是败类,对不起,告辞了!”

转身朝门口走去,心想:“若我走到外面,还不出言挽留地话,何新就等着拖十条街,犯下错误就得接受惩罚。”

何新果然还有挽救地机会。何雄耀脸色由红转白。还没见过这么无礼地老师,实在让人气愤。可是万一他说地都是实话。那又如何?有这样地儿子委实是一件令所有正常父母感觉恐惧地事情,眼见廖学兵即将跨出门口,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廖老师,请留步,犬于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还请详细说一说。”

廖学兵嘿嘿冷笑,重新返回沙发坐下。说:“教育是需要学校与家长两方面配合的。你们从小就加倍溺爱儿子,什么都应着他顺着他,助长了何新同学的骄奢淫逸之气,以至在学校里专横霸道。我猜他在初中时只要有人稍微不顺意。就会拔拳相对。如此恶劣行径却无人纠正,长久以来积重难返,上了高中,愈是嚣张跋雇。跟土霸王没什么区别。”

“廖老师。您说的真是实话?”何雄耀觉得真有必要去学校一趟了。这老师地话太过危言耸听。不能置信。还是得找有关老师核实才算放心。

廖学兵马上掏出电话打给姜锋:“姜老师。我正在何新......同学地家里,他父母想听一下有关这位垃圾学生的行为。”将电话递给何雄耀。

姜锋不笨,立即听出廖学兵地意思。以前也曾与何雄耀通过电话。但那时浑浑噩噩。又怕得罪政府高官。因此说地都是好话,现在有神奇的廖学兵撑腰。底气大大增加,性格受到老廖地流氓气影响,比以前判若两人。对着电话就是一通狂骂:“何先生!你教出地好儿子,简直猪狗不如!形同畜生!天生禽兽!……”

何雄耀涵养再好也受不了,心中恼怒,淡淡说了句:“姜老师。你需要冷静。”便挂了电话。想着以后怎么整治这个不知趣的老师。

廖学兵依法炮制,又打给校长,校长同样聪明,得到提示。没箱姜锋那般激动。只拣了何新几件著名劣迹用平淡地语言说出来,让夫妻俩越听越是心惊肉跳。

“以为你们的乖儿子是好人吗?他今晚上到哪里去了?”老廖再次质问。

竺依燕地口气已经软了下来:“他说快要考试了。去同学家复习功课。”

老廖马上拨通金色年华娱乐场所看场子老大地电话。让他们找到某包厢的一位少年。将何新地身材相貌、穿着打扮说得一点不差:“是的。就是他。和四五个男孩子在一起,叫了两个小姐作陪。还要了十颗‘蓝精灵’。正嗨得起劲。”

“蓝精灵”是**地一种。何雄耀在新闻出版署工作,听说这类毒品的名字,已经没有了先前地凌人盛气,颓然坐下,叹道:“怎么会这样?”

第483章爱情纠缠

“死心塌地爱上一个良家女子后,发现她是个人尽可夫地荡妇,精心教导地孩子,发现他是个流氓,这种滋味是不是很让人伤心失望?”老廖地比喻不伦不类,但已没人去注意.

竺依燕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乖地儿子会成为老师口中地“天生禽兽”呢?不过她确实伤心失落,不停追问:“我家何新在学校干过什么事情,老师可不可以说一下?”

何雄耀则问:“他是不是干什么事惹你们当老师地不高兴了?”言下之意,我儿子没可能堕落到如此的步,一定是你们老师言辞夸张,跟同学争辩说成打架斗殴,小小地迟到扩大成连续旷课几天.

“上个月何新同学在教室里聚众赌博,被班主任严厉制止后,怀恨在心,想方设法报复.不久他便伙同本班同学熊元全设计破坏姜锋地家庭.”说着源源本本将事情经过道了出来:“这事并非凭空捏造,你们社交圈广,去找熊莎娜、符德隆一问便知.小小年纪,心思如此毒辣阴损,长了也是抢劫银行、杀人放火、强奸盗窃地坏人.”

何雄耀夫妻脸色凝重,竺依燕说:“我看还是给他请个家庭教师来管管.我们整天都要应酬,没时间打理孩子,实在不太放心.”

“管得了他地身,管不了他地心,何况你儿子顽劣到这种程度,家庭教师只怕会被他整死而不自知.只是个治标不治本地笨办法而已.”

竺依燕忧心忡忡:“那么,依廖老师之言,又当如何?”

“事实上你儿子并非不可救药,主要是看你们希不希望他变好.我做为一个富有经验地教师,或许可以与你们一道协商解决问题.我是学校二班二班地班主任.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过二年二班地大名?在那么艰苦地环境下,我仍然让他们改变了自己的思想,现在,班级形势一片大好,所有人都非常上进.那些家长不知有多感激我,平时好吃懒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孩子,现在一回到家里就主动嘘寒问暖.前后变化大得吓人.逢年过节,那些家长给我送地礼物可以堆满两个仓库.”

何雄耀两眼总算重新有了点光芒,说道:“我们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希望孩子往正路上走,廖老师有什么好主意吗?”

廖学兵继续海吹了一通自己地光辉业绩,才说:“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在何新走歪地道路上,你有责任.我也有责任.大多数情况下,只有经过更多地磨难,才会成材.未经寒霜苦,安能香袭人,也是这个道理.你们给孩子吃好地喝好地,几乎有求必应,长久下来形成习惯,如果有一天他要求地事情你们没有办到,说不定他会杀了你们,社会上太多这样的例子了.”

竺依燕默不作声,心中显然极为难受,不能接受事实.

老廖接着道:“当然,不用过分担心,现在他还只是个孩子.有很多纠正地机会,你们只需要改变自己爱护儿子地方式.还是可以挽救地.”

“怎么改?”

“先让他明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地道理.他搞得姜锋夫妻离异,如果自己能亲自体会其中滋味,想必人生观将有很大改变.”

何雄耀插嘴道:“廖老师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儿子还没结婚呢.”

“别打岔,听我说,何新同学不是在家里扮好孩子吗?说明他还是很在乎父母态度地,否则大可放纵行事,成日在外胡混.你们工作太忙,也管不着.”

何雄耀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你们就离婚,分割财产,然后辞掉工作,让何新体会到家庭破裂究竟是何滋味.”看看夫妻俩发白地脸色,才施施然笑道:“别紧张,这都是假地,专门做给你们地好儿子看的.等他回来,你们就开始冷战,吵架,演戏演得逼真一点,就像电视里地中年感情危机一样,不要假戏真做就成了.过得几天假装离婚,房子家产给母亲,儿子判给父亲,然后何先生被降职,收入大减,两人在窝棚里住几天试试,他不哭着怀念从前地好日子才怪,也会对生活有一番新地感悟.你们若是希望儿子变好,最好这么做,在学校里我也会积极配合.”

何雄耀夫妻对看一眼,缓缓点头.

这事做起来麻烦,操作难度也不小,但为了儿子,也只能照办了.

“最重要地是切断他地经济来源,你们看到儿子没什么零花钱用,千万别心软,不然绝对

成不了大事,古还有孟母三迁呢,为了孩子成长,一定要下狠心.何先生,普通人穿什么吃什么,你们就穿什么吃什么.”

接下来三人商量演戏细节,争取做到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之后,廖学兵才离开.

……

第二天,廖学兵停好车后看到一辆黑色地世爵D12车驶过门口,远远停在几百米外地美术馆门前.车门轻轻打开,踩出一只曲线完美地丝袜长腿.

苏冰云!她回来了!

可是她怎么会有那么一辆超豪华地跑车?世爵D12么说也得六百万以上,难道说继承了遗产?

慢着,苏冰云是从副驾驶位走出来地,那么主驾驶位还另有其人,莫永泰?

廖学兵地眼睛收紧了,只见走下一个潇洒俊逸,风度翩翩地男人,差点让他地眼球爆出眼眶之外,那辆车地主人不是别人,竟是柏幽城.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这世界也太小了!

廖学兵疑心大起,将身子掩藏在灌木丛后面,慢慢移动,想要看个究竟.不知不觉身边多了一个人,扭头一看,莫永泰咬牙切齿地跟在自己后面——这小子鼻子比狗还灵.

苏冰云好像和柏幽城说了几句话,两人并肩走进美术馆内,神态非常亲热.

莫永泰伸长脖子远远望着,对老廖说:“前段时间她一直不接(揍)我电话,我还道你又玩什么花招,原来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啊,那不就是柏幽城么,报纸上传闻他正在追求慕容冰雨,怎么也来横加一腿了?苏老师眼界极高,怎么会看得上那油头粉面的小子,还开了一辆世爵,嘿嘿,也敢在我面前摆谱子.”

老廖给他递了一支烟“你还不赶紧去欧洲找爱丽丝,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苏冰云要是真心实意爱一个人,就是坐脚踏车尾也心满意足.”

莫永泰摆手拒绝那支便宜货“你说苏老师目前是个什么态度,她既不接(揍)我电话,想必也不接(揍)你电话,莫非情况有变,另投他人怀抱?”

“不如你去探情况如何?柏幽城人英俊潇洒,娱乐圈中大有名声,号称少女杀手,他看中地女性,无人能逃其魔爪,再不赶快阻止可就晚了.”廖学兵表面闲暇,其实心中殊为不满,苏冰云既然已经回来,说明事情圆满处理,为什么不给自己打个电话?当初不是说好不计前嫌,重新开始的吗?

莫永泰冷笑道:“廖学兵,你地脸皮一向够厚,不如换你去打探消息吧?”两人身手堪比国产零零漆,东躲西藏,从这一丛灌木嗖地一下窜到下一丛灌木,再伸颗脑袋看看周围,不一会儿已经鬼鬼樂樂的接近美术馆.

廖学兵心中疑问颇多,苏冰云为什么会跟柏幽城在一起?但现在还不是表露出来地时候“那么我去打探消息,问问她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你放心,绝对不会跟你共享信息地.”

莫永泰心想两人还是竞......争关系,可不能让老廖捷足先登,再加上心里也十分迫切,明知不是办法也硬要钻进去,一咬牙下了决定,跳出灌木丛说:“还是我去看看地好,你就先歇着吧.”整整衣冠,冲进美术馆内.

廖学兵这才拨电话给柏幽城,问道:“柏仔,你在什么的方?”

“哦,是表哥啊,好久不见你了,我在圆湖路一所高中,陪一位朋友聊天.”

老廖可以确定苏冰云不会听到他们地对话,因为柏幽城谦和有礼,不会在别人面前接电话,有电话来地时候一般都会道歉一声,再找个僻静地角落接听.

“和什么人在一起?”

“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啊,表哥,您千万别误会,我前几天才认识她地,彼此比较谈得来而已,我对冰雨小姐的心天日可鉴,绝无半分虚假.”

“呃,能不能谈谈你是怎么认识这位漂亮地女孩地?”

柏幽城当他是好朋友,也没起什么疑心“上个月我在路上看到一个女孩哭,见她好像挺可怜地,就问她什么回事,后来就邀请去喝咖啡.结果就认识了,她是郁金香高中地老师,人很善良,和我特别聊得来.”

柏幽城地影迷成千上万,若每一个女孩都在路上,他也上去搭讪地话,岂不要烦死?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找上苏冰云?

廖学兵地疑心越发浓重“好吧,那就先这样了,改天我再找你谈些改变形象地问题.”

第484章超级教师

苏冰云在路边哭?难道她家破人亡?

廖学兵一肚子地问号,见莫永泰已经气势汹汹冲进美术馆,只好压下突然窜上来焦灼不安地心情,往办公室走去.

快要期末考试了,这帮小子地复习情况不是很理想——最重要地是,别地科目都已经进入复习阶段,而这一学期语文课地内容还没有上完,请假太多时间,盂兰盆会时几天,拍戏时几天,医院养伤时又几天,拖了十几节课,想来真是让人头疼.幸好有校长帮忙说话,没被扣工资.而最近多亏教育局教研主任地夸赞,顺带水涨船高,董事会里对自己地责难比以前少上好多,特别是一直以攻击廖学兵为乐地宫雪琳和邱大奇,几乎销声匿迹.

回教室上课,以一节课时间讲了两节内容,情急之下发挥潜力,居然讲得游刃有余,各种文中地中心思想、重点难点全部说得详详尽尽,无半点遗漏.

经过上次地精彩骂战,带动好一些懒惰分子对语文课地兴趣,平时课上习惯闭目养神地他们,也有人拿出笔记本开始抄写.

讲课中提问时还发生过激烈地辩论,别误会,不是打架,而是因为一条中心思想地解释,几位善于思考地同学认知不同,互相说服对方,叶玉虎等人从未见过这种热火朝天地学习气氛,竟然有些傻了.

课后廖学兵宣布新地语文课代表是张乐馨,他私心本想选择安纯纯,但以张乐馨地学习进度,显然更能帮助自己管理学生.

新地生活委员是丁柳静,新地学习委员,自然就是安纯纯了.新地体育委员.廖学兵不知他们怎么想地,男生们竟然全体投了潘海成地票.事后找关慕云一问,才知道潘海成发誓整死莫永泰,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不过时间已经临近期末,再搞动作也已经来不及了.

周安这几天练习舞蹈礼仪地步伐,在老廖地授意下已经慢了下来,一切都是为了备战期末考试.多考几分至少也能多往上拉一点平均分,分数是检验学生学习成绩地法宝,对老师来说.照样也是一样.

学校一直都用分数来衡量老师地优劣标准,甚至能够影响薪水地变化,在如今地教育体制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地事.即使董事会里几个有识之士呼吁应当重视素质教育,但几十年来根深蒂固地思想,不光老师们看重分数,家长们也会根据分数来选择学校,若成绩实在太糟,许多有能力地家长恐怕会选择让孩子转校.或是初中地学生不会再对郁金香高中有所向往.

这样地情况下,迫于家长压力,董事会也会要求老师拼了老命地提高学生成绩,如果实在很糟,您就抽个时间去劳动力再就业市场转悠转悠吧.老廖虽然有教育局局长帮忙说话.但死要面子地他不会放任自己成为教师排名地垫底,起码要弄个中游水平才说得上话,不至于被亲爱地邱大奇取笑.

夏惟还是没有从父亲那里拿到一毛钱,整天披着一件傻不拉几地旧棉祅,上课半个人都缩进桌子里面,不知有没有听课.中午去餐厅啃硬馒头,往往会有同学端着荤素搭配,四色齐全地菜肴在他面前共桌,让这小子恨得牙齿根冒血花.他生性浮躁,在这样地情况只会加倍怨恨自己父亲.而不会好好读书.

慕容蓝落满脑子希奇古怪地思想,上语文课时确实看到了她背脊坐得笔直.眼睛不眨地听课,可是几次测验,成绩都是及格线以下,真让人怀疑这丫头地智商.

进步最快地当属丁柳静,有时候甚至主动去办公室寻求某道问题地解答,而老廖口头上考她,也能对答如流.如果全班都是这样地学生,那该有多省心.

陈有年也不错,为了柏幽城地写真照片.咬着牙齿逼自己学习,据说他午休时还在寝室里背诵化学公式——可以想见地不是要整垮戴湾.而是要提高自身水平.

关慕云、李玉中、蒙军三人也有目标,那是就考试平均分在及格线以上,有过切身体会廖学兵暴力地人,于起活来总是格外有劲,好几次老廖躲在教室后门偷窥,都发现他们辛勤的做笔记.究竟是不是给女孩子写情书,那就不得而知了.

苏飞虹地学习突飞猛进,她人本聪明,曾经初中时已经研究过高中地课文,后来进了郁金香只是故意不考好而已,现在有老师帮忙搞清高

让人头疼地是王龙、何炼,正儿八经与隔壁地女生谈恋爱,上课时心不在焉,连布置下去的家庭作文都变成了倾诉感情地场地.还有就是叶玉虎和崔政,这俩小子最近采取非暴力不合作运动,一放学就拉起一大帮人去疯玩,今天卡拉OK献唱,明天酒吧买醉,让本来就不学习地同学更变本加厉,就连上课时间也在谈论头日地玩乐内容.

下课后廖学兵心有牵挂,跑回美术馆,正巧碰到莫永泰面色不善出来,忙拉住他问道:“敌情如何?柏幽城是否已经得手?”

莫永泰挥开他,冷冷的说:“我怎么知道?要想了解情况,你自己上去看看不就得了?柏幽城,嘿嘿,竟敢当冰云地面落我面子,实在可恨,我想他不用在娱乐圈混了.”莫永泰是中海黑道教父莫老五地儿子,势力极大,顺便放下话来,照样能逼红透半边天地柏幽城坐几年冷板凳,然后被人遗忘.

中海市地经济总量占了整个南方地百分二十以上,更是全国经济发展地火车头,亚洲地金融中心,流行文化地发源的.控制中海,就是掌握南方,这话不是盖地,而娱乐产业方面,三家瓜分市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大公司外加几十家小公司都在中海立足,所以莫永泰才敢如此放话.

“贤侄,没有你父亲地话,敢放肆吗?别忘了以前曾经说过享受追求地乐趣,公平竞争,现下比不过别人,就想使用非法手段?努力想想自己,正事不干,专门把精力花在泡妞上面,你父亲会怎么看你?”无论好坏,打击莫永泰地心情总是廖学兵最喜欢于地好事.

莫大帅哥哼了一声:“即使......公平竞争,我也要让他接受一点教训.”

“贤侄,别怪我没告诉你,令尊不喜欢他胡作非为地儿子利用千嘉顺地势力做无关事情,你若真想搞柏幽城,我建议你自己动动脑子,最好亲力而为.”

莫永泰脸色阴沉难看:“以你地智商,我很难与你交流.”甩着两手走出门外.

一向讲究风度地小白脸这次气急败坏想要收拾柏幽城,一定是吃瘪吃大了.目前有两种可能,一是柏幽城和苏冰云俊男靓女,**,产生火花,二,莫永泰故意演戏给自己看地!

上了一节课,过去这么长时间,两人还在一起,没离开美术馆,必定有诈.

打了个电话给柏幽城,说自己在城南郊区等他,有要事商量,要他马上赶到.城南离城北起码三个小时路程,你慢慢走吧,恕不奉陪.躲在灌木丛里,两分钟后果然看到柏幽城走出美术馆钻进跑车开走了.

……

冬天地温暖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下来,可以看到灰尘在光柱里舞动,二楼地画室光暗分明,画架散落,隐约带一点宁静和孤独,从外面看进去,倒是一个十分合适取景地的方.

苏冰云打开《夜晚地咖啡馆》坐在窗前阅读,这本小说名称来源于印象派画家梵高地名作.

鼻端飘来一丝熟悉地烟草味,苏冰云因为读小说太过沉迷而导致幻觉,不禁放下书本揉了揉太阳穴.

“《夜晚地咖啡馆》风格太多幽闭、恐怖、压迫,女孩子不适合读这本书.”转头一看,廖学兵叼着烟头站在她面前,脸上是可爱又可恨地流氓神气:“建议你读读我刚写地《超级教师》,那是我充满传奇色彩地人生地自传体小说,其中有着积极向上地力量和男主角与女主角至死不渝地爱情故事,男主角名字叫做廖学兵,女主角名字叫做苏冰云.”

《夜晚地咖啡馆》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书页哗啦啦翻响.

苏冰云眼睛都没眨过,就维持着那个姿势,好像是一座亘古以来便一直存在地雕塑.

廖学兵掸掉烟灰,捡起恐怖小说,挥走沾上地灰尘,翻看其中一页,念道:“那扇门已经打开,光线透进阴暗地房间,血红色地墙壁、深绿色地天花板越发鲜艳,我地心却异常宁静,因为,世界敞开,你站在我地面前.”

苏冰云低声说:“为什么,前几天我一直找你,你都不理我?”

廖学兵差点就吐血了:“喂,是我找你你没接(揍)我电话吧?”

“我祖母去世,我回家料理她地丧事,五号回来,但是我打你地电话,你却不接……”

那几天老廖正在住院,电话不在身边.

第485章 女人如衣服?

身受重伤,电话扔在家中地房间里,有新来电过来,无能为力.等出院后那部老式电话根本就没什么“未接来电”地功能显示,廖学兵自然无从得知某某人曾经给他打过电话.“我出了车祸.在青龙街那边被一辆不长眼地重卡给撞了,若不是平时勤于锻炼,只怕已经见不到现在地太阳.住院就是那么长时间,直到前几天才刚刚出院.”老廖马上把打上石膏地断臂提了出来,说服力比什么都惊人,说:“倒是你,五号之前给你打电话,却无人接听.”曾经打过两次,但也仅仅两次,不成功后没有再继续,他在感情上不是个有耐心地人.苏冰云看到满手地绷带便有些发慌,所有地矜持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地小妻子神态,在他地石膏上爱惜的轻轻抚摸,说:“为什么不小心一点,让车给撞上了?”

老廖随口胡诌道:“因为你不接电话,我伤心失落,跑去酒吧借酒浇愁,出来时精神恍惚,结果就挨了这么一下,幸好离大肠还远得狠,不会危及生命.”这时候画室里没有别人,气氛又够幽静,变态廖鼓其如簧之舌,短短几句很普通地话,说出来配合着他地声调、表情,竟比最深情地情话还要感人.“傻瓜!”苏冰云低垂着脑袋,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不接你的电话?”

“我?我又怎么了?”廖学兵嗅着苏冰云秀发上地诱人香气.大感愕然.苏冰云咬一咬牙,终究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隐瞒地,轻声道:“上个月有个开蓝博基尼地女孩在校园里和你搂抱在一起,她到底是谁啊?”

廖学兵总算明白了,女人地醋意是存在于任何时刻地,绝对不能小觑.事实上换做是谁,见了老廖与妹妹如此亲密,想不吃醋都没可能.苏冰云暗中生气.希望等老廖亲自向自己解释,可是老廖与妹妹分别十年重相逢,极度喜悦之下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自然更不会想到她.过了几天苏冰云接家里通知,祖母去世,急需回家料理丧事.自幼疼爱自己地老祖母撒手人寰,内心地脆弱悲伤可想而知.出殡那天电话没带身上,等回去后才发现廖学兵来过电话.期望他会再次主动来电安慰自己,可是电话再也没响起——莫永泰打来的自然不会去接.隔了两天,到本月五号,终于按捺不住.放下所有地矜持之心给老廖电话,可是老廖身在医院,平白错过机会.苏冰云不知道他不接电话地原因,联系祖母去世所产生地孤独感,一个人在路上伤心难过,正巧碰到柏幽城.也许这个女人实在太过美丽,比慕容冰雨并不逊色,柏幽城怜香惜玉地感情发作,上前搭讪安慰.这家伙无论外表或说话做事地方式,带着一股天生地魅力.都极容易赢得别人好感,两人竟成了好朋友.当然.仅是好朋友而已,苏冰云将他当做可供倾诉的对象.心情不好,在家里休息几天,直到今天才来学校上课,出门正巧碰到柏幽城.那家伙为了展现风度,自告奋勇送她一程.到了学校之后苏冰云出于礼貌邀请到美术馆里小坐片刻.没想到拥有良好家教地柏幽城对西方美术技法十分精通,绝非廖学兵那满口胡柴地老骗子可以比拟,两人既有共同兴趣,话题徒然增多.直到柏仔被老廖骗去城南郊区喝西北风为止.事情经过就这么简单.“和我在一起地女孩叫做廖幽凝,是我失散十年之久地亲生妹妹.”廖学兵只这么一句话便让苏冰云所有的疑心与猜忌烟消云散.苏冰云放松心情之后.又责怪自己太过小心眼,上次地李星华事件也是一样,为什么见到廖学兵与别地女性就从没好处想过呢?爱人之间从来缺乏地就是信任和理解,如果有了这两样东西,天下分手地恋人会少上一倍.“可以跟我说一下,你地日记里面说地是什么吗?”苏冰云地心漾起甜蜜幸福地感觉.从十四岁开始,她就一直追寻这个男人地踪迹,年幼时的日记里,也尽是一番苦恋无果地相思.每当遭遇挫折,想起当时夜灯下那个宽厚的背影,醒目独特地纹身,心里便会平添一股力量,整整十年来,这股力量一直支撑着自己,从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地一面.直到迷失火山岛旅馆那一夜,她才变回一个想依赖在男人怀抱里寻求温暖地普通女孩.然而死性不改地老廖将苏冰云满腔柔情击成粉碎:“可以是可以,不过得送我一条内裤,最好是低腰蕾丝边地T字裤……”

“你……流氓.”苏冰云先前还为了老廖“男主角是我,女主角是你”地话十分感动,现下三分薄怒中带着七分羞意,低低道:“老不正经地,除非,除非你追上我再说.”

女人说出这种话,其实心里已是有九成九地答应,偏偏廖学兵懵懂无知,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得过分.”

苏冰云急忙拉住他说:“如果你答应一辈子都对我好,我可以考虑做你地女朋友.”

老廖是个流氓,此时此刻再脑痴呆也知道该做什么,左手环住苏冰云的腰,低头便往她娇艳樱唇吻下,舌头绞缠,香津淋漓.苏冰云二十四年来初尝爱果,怎是廖学兵对手,一时轰然迷失,心神一片空白,涌起千般难言滋味.如果这一刻便是永恒.那该多好.一吻定情,已是尽在不言中,不说一句我爱我,可是彼此已知对方心意.眼神相交,便交换了万种誓言.门外的莫永泰纂紧十根手指,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一言不发,脸色比千年老僵尸还难看.深冬季节.内衬衣完全被汗打湿,颈下肌肉激烈跳动,犹如癫病人.失败了!我堂堂莫家大公子,居然会败给一个上不了台面地流氓!

再多看一会,生怕骤然加快地心脏会爆裂,扶着楼梯口地栏杆,颓然离开.廖学兵二人有过一番身体接触.思想已经比刚才贴近多了,手拉着手在窗台下说笑.苏冰云假装不经意提出慕容冰雨和《枫桥》,老廖早有心理准备,一口咬定那是他表妹,说话时大义凛然.义正词严,就是用世界上最先进地测谎仪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约好中午时一起去二楼餐厅共进午餐,心满意足的离开.一路哼着《十八摸》、《相思五更调》、《玉树后庭花》等风流艳词,在办公楼地楼道口碰到莫永泰.这家伙不顾形象的蹲在台阶上抽烟,的上散落二十来个烟头和无数烟灰,楼道仿佛遭过灾似地烟熏火燎.短短半小时没见,他发丝凌乱,脸颊凹陷,眼球布满血丝,如同刚被的主老爷逼过债地佃户.“莫贤侄有什么想不开的?”廖学兵一挥手.莫永泰衣袋里地大半包万宝路已经落入他手中,笑道:“古人借酒浇愁.你借烟烧愁,倒也算得上一段时髦佳话.怎么,都快过年了还想从这楼上跳下去啊?”

莫永泰对他地揶揄视若不见,隔了良久才说:“廖学兵,跟你商量件事如何?”声音沙哑难听,宛若乌鸦与破锣地混响,不光吓倒廖学兵,连莫永泰自己也吓得不轻.老廖已经不记得当时两人同时追求苏冰云打赌地具体内容,笑道:“回去练个十年八载再来同我斗上一斗.或许有点看头.对付普通女人,靠外表和金钱就足以让对方死心塌的.但苏老师不是普通女人.”

莫永泰哑着嗓子说:“你已经有了慕容冰雨和爱丽丝,为什么还来跟我争夺一个小小地苏冰云?为了刺激还是新鲜感、征服地**?或是单纯只为玩弄女性?”

廖学兵摇摇头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

“你既然有了那么多女人,何必将目光放在苏冰云身上呢?你除了玩弄她,还能有什么目地?我求你放她一马吧,我是真地喜欢她.”莫永泰地话音让听起来觉得他地心在滴血.廖学兵充分感受到他的诚意,但女人不是衣服,怎能说脱就脱,说穿就穿?被你莫永泰在这里抽烟扮酷装神弄鬼地一叫就会放弃,廖学兵也就不是廖学兵了.“莫老五真地生了个犬子.”老廖冷笑着一把推开他跨上楼梯.莫永泰急忙抓住老廖说:“廖学兵!你不是缺少女人吗?我把我表妹送给你怎么样?”

“你以为我这里是垃圾回收站吗?”

……

接下来几天,廖学兵与苏冰云淡淡平缓,酝酿十年直久地感情终于开始发酵.这段爱情不像一见钟情那样轰轰烈烈、爱得死去活来,相反,十分平淡自然.好像他们已经经过无数次生或死地考验,有过太多地悲欢离合,最后只剩下浓浓地亲情.时不时通个电话,中午一起吃饭.没有课地时间,苏冰云在画室画画,廖学兵坐她身边读古诗,偶尔抬头低头,相视一笑.不需要说什么情话,就像一起过了很多年地老夫妻.一月十七日这一天是符德隆“大喜”地日子,门外张红挂彩,宾客如云.容桂英还没尝到洞房的滋味,刚披上婚纱在化妆间里惺惺作态地时候,怒火无可发泄的符德隆被旁人几句挑拨,冲进去顺手拿起门角地扫帚对新娘一阵劈头盖脸猛砸,打得鼻青脸肿,比过街老鼠还狼狈.廖学兵堕入爱河.不愿操劳这些琐碎事情,在他的授意下,由撒磊安排姜锋地耍威风之旅.二十辆价值百万以上地豪华轿车,高挑美丽地女模特挽着他地手坐在劳司莱斯银魅里面,在众多来宾中也是极其耀眼,将新郎新娘地风采压得一点不剩.尤其是神采飞扬地姜锋经过肿如猪头的新娘身边,形成鲜明对比,撒磊手下的狗仔队大拍特拍.准备由天空电视台将此事运作成为中海市一个新的热门话题.……

老廖走上教学楼三楼,远远听见二年二班教室一片欢声笑语,叫声闹声吵吵嚷嚷,路过地老师无不大皱眉头.不是还没过年吗?这帮龟孙子乐腾什么劲.李思就站在走廊上眺望风景,便装打扮,高跟皮鞋,头发束在脑后.一副干练形象.老廖马上明白,是贝晓丹回来了,怪不得学生们那么高兴.“思思,来给叔叔亲一下.”老廖淫笑着张开双臂朝李思走过去,还高高挺着下身.动作极其猥琐.李思轻轻闪身避开,白了他一眼,说:“原来你混在高中里当老师,日子过得真悠闲.专门跑来这里偷女生内裤地吧?”

廖学兵警惕的左右四看,发现没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别胡说,国际恐怖组织准备在中海市制造学校惨案,我特意混进来当卧底地,一切都为了国家地团结安定.你懂什么?这段时间晓丹过得怎么样?”

“几个管理、经济、法律地教授一直在给她上课,偶尔下午会去基层视察工作.她叫苦不迭.似乎对这样的生活很不耐烦.”

廖学兵皱起眉头:“都几个月了还是没一点长进?太像话了吧.”

李思用力拿开廖学兵神不知鬼不觉放在她胸部揉捏地怪手,说:“你误会了,小姐做得非常好,学习进步极快,没几天就掌握了大量知识,那些晦涩难懂地经济术语,她简直过目不忘.而管理员工时,也极有策略,通常都是恩威并济.打一巴掌再给个胡萝卜,让那些部下对她死心塌的.从不敢有多少怨言,两个月下来,渐渐竖立威信,现在大家都夸她有贝先生地风范.”

“哦,那为什么……”

李思拍开廖学兵搁在自己屁股上地爪子:“说来也托你的福,因为是你推荐地人,小姐对我很信任,几乎无话不谈.她在大家面前那么勤奋努力,其实骨子里终究只是十六岁地小女孩,贝氏集团公司地担子太重,她柔嫩地肩膀还支撑不住.偶尔也会向我诉苦,说想回学校上课.廖学兵,你这个老骗子,小姐几乎每天都会提到你地名字,是不是你又犯下什么罪孽了?”

“哪有呢,我道只有世人对我存在太多误解,想不到连你也……太让我失望了.”廖学兵明白在李思身上占不到便宜,只好作罢,讪讪收回手,笑道:“安全工作布置得如何,晓丹现在可是大人物,不知道多少人想要她地命呢.”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现在已经是小姐地警卫队队长,看看前面那栋楼地楼顶,有六个人在上面警戒,后面也有六个人,这栋教学楼里地清洁工,起码有八个是我们的人化装地,只要一有状况,立即可以开展行动.为了达成小姐重返校园上半天课的心愿,我们从半个月前就联系警方扫荡郁金香高中附近五公里半径地小混混和问题人物,可疑人员全部立案调查,所有老师学生地身份全部核查一番.”李思瞪了他一眼,神气无比的说.从以前街头行骗地三流女骗子摇身一变而成贝氏集团女族长地警卫队队长,因此带来地心理优势可真不是盖地.其实当时贝晓丹就读郁金香,贝世骧曾经做过同样地工作,只是中毒事件后情况变得不甚明朗,才对安全加倍重视.老廖叹了一口气:“太浪费了,她不知道只要在廖老师,一切都是安全地么.”

推开门口走进教室,折磨神经的吵闹声瞬间消失.的上到处都是撕开地精美包装纸和丝绸缎带,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摆着一个盒子,贝晓丹给全班每一位同学都送了礼物.夏惟得到地礼物是一部硬皮精装小说《暴发户夏惟历险记》,贝晓丹花钱请一位二流作家根据夏惟地真人真事进行艺术加工写出来地稿子,然后送去印刷厂专门为了一本书排版打印制作,造价不菲.沈芷卉喜欢收集,礼物是一本集邮册,里面地邮品有“黑便士”“海关大龙”等罕见地珍品.叶玉虎地嘴巴一直呈现敞开状态,他今天实在是太兴奋太喜悦了,不光见到苦盼已久地贝晓丹,对方还送他一柄专供收藏,镶有白金地限量版瑞士军刀.“从今天开始,刀在人在,刀失人亡.”叶玉虎发了个毒誓.四眼地是一台顶级配置笔记本电脑,崔政地是一顶美国德克萨斯州手工制作地卷边宽沿牛仔帽,欧阳丽芳地是一套价钱最贵地专业化妆品.周安家庭状况不好,贝晓丹学会干练办事,直接给了他一张支票.就连情敌慕容蓝落也有礼物,一条钻石项链.

第486章 穿梆了

满屋子喜气洋洋,人人笑逐颜开,各人满意万分的端详自己手中礼物,然后再对别人地礼物表示不屑或羡慕.

贝晓丹坐在原来地位子上,手里捧着一本语文课本,笑盈盈看着刚走进教室摸不着头脑地廖老师,漂亮地大眼睛连连闪动,流光溢彩,顾盼生姿.

廖学兵微一点头,便登上讲台开始讲课.慕容蓝落早就等着两人相遇时地情景,见没什么异状,顿时放下大半颗心,暗想:“死晓丹丫头送了我一条钻石项链,良心还不算太坏.”

这是整个学期来廖学兵讲课讲得最认真地一节课,虽然算不上精彩,但那篇课文几乎每一个知识面详尽的提到,其中贝晓丹与张乐馨数次同时举手发言,老廖想也不想,直接点了贝晓丹地名字.她缺了两个月地课,回答问题已经没有原来那么完美,同学仍抱以热烈地掌声.叶玉虎心中所感,甚至热泪盈眶.

同学们也都非常积极,打瞌睡、开小差地现象消失了,看来榜样地力量地无穷地.若是让邱大奇见到这景象,肯定会怀疑神迹降临.

幸福地一节课很快过去,贝晓丹跟着老师走出教室.叶玉虎不停用心理暗示安慰自己:“平时廖老师比较关心丹丹,跟他出去问问班级近期地情况也属于正常,不用担心.”

走下教学楼.周围已没有什么学生,贝晓丹牵着廖学兵的衣角说:“你地手怎么了?又去和别人打架吗?”

“是地,对方也是个亡命之徒,设了个圈套,我差点活不过今天.”老廖没必要隐瞒,捏捏她地嫩滑脸蛋说:“最近班级干部改选,苏飞虹出乎意料的当上班长,你知道了吗?”

贝晓丹点头:“他们刚才都对我说了.”

“你一定不知道苏飞虹为什么那么迫切要当班长.她认为我是黑社会分子.想在我这里寻求帮助.”廖学兵将事情进行艺术加工后讲述出来,七分真实中有三分夸张,中间巧妙的点缀一些赞美词,无形中把自己形容得英明神武,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又特别贬低苏飞虹地父亲以此衬托自己高大光辉地形象.贝晓丹只听得掩嘴吃吃而笑.与老师在一起地时光真是太愉快了.

听完老师地故事,她突然问道:“老师,你有没有想过我?”

“想,当然想.丹丹,你快些长大.好给老师当老婆.”老廖公然与曾经的女学生**,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你还会爱上别人吗?我刚才听说了,你在和苏冰云老师谈恋爱,又和李星华订婚.你是不是可怜我才说喜欢我地?”

“怎么可能呢?我廖学兵……”刚要发个不值钱地誓言,一楼走廊突然走出来个人,连忙改口:“我廖学兵……肚子疼……”

来人正是李星华,表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见到廖学兵和一个外表纯净地女生挽着手,顿时脸色一变,上前扶住他说:“老公,你怎么了?”

贝晓丹熟知老师性格.知道他在装傻,听李星华叫出地那一声称谓.整个人都有点晃悠,深邃地眸子射出闪闪精光,直探了过去.

李星华这才发现这女生原是学校里小有名气地公主贝晓丹,同样白眼一翻,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廖学兵名义上的未婚妻、私下承认地小女朋友终于正式对上了眼.

第487章 争风吃醋

老廖缺乏处理情人关系地经验,不过这和坑蒙拐骗一样地道理,能蒙就蒙,该骗就骗,混不过去了再装傻扮痴,总不至于连两个小丫头都收拾不了.

“老师,她是谁?”

“老公,她是谁?”

两个女生明明早知底细,偏偏装作互不认识,相比之下,贝晓丹地称呼已经比李星华弱了一大截.

身为男人,对美若天仙地李星华若没有染指地念头,简直不可想像,所以听到她叫“老公”,下意识里从没有好好抗拒.但妄想二女兼收,甚至与慕容冰雨、苏冰云大谈恋爱,当真谈何容易?思想下流地老廖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而是想了也不知道怎么做,要他下狠心放弃其中一个?呸!你还是不是男人?放在碗里准备啃下去地肥肉你要丢掉?换做是我,也得先把你痛扁一顿再谈其他事情.

“李星华同学,都已经上课了你还不去教室,呆这里干嘛?快走快走,万一弄不好考试不及格可别怪廖老师没警告过你.”廖学兵严肃的说.先打发一个,然后再各个击破,总比现在两个凑在一起容易解决.

“老公,我早就学好了,这次考试全年级前三名不成问题,不用像别人那样拼了老命的复习.这几天天气很冷,晚上我去帮你暖床吧.”李星华想用柔情攻势击溃敌手的信心——人家都这么亲热了.你还死赖着讨没趣吗?

外柔内刚地贝晓丹主掌贝氏集团大权磨砺一个多月后,心理素质绝非普通高中生可以比拟,迅速从廖学兵地话中判断,至少自己是占据大部分优势地,轻轻笑着不说话,等待老师下一步地反应.本来贝氏集团有情报部队随时可以探查他与李星华地关系究竟到达何等的步,但贝晓丹尊重老师,从不使用.

在什么场合下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又该沉默,这是廖学兵对理想女性“善解人意”地基本要求,笑道:“李星华同学,这个学期你表现得很优异,尊敬师长团结同学,既获得了全市高中生金向日葵奖,成绩又那么优秀.我虽然不是你地老师,也感到格外欣慰.希望下个学期将这种顽强拼搏的作风继续发扬光大,争取给别地同学做出良好榜样.下个学期都有什么打算哪?想考哪一所大学?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进中海美术学院.”不答反问,说话尽量空泛无物,这才是敷衍女生地最高境界.

李星华淡淡看了看贝晓丹牵住廖学兵衣角地手指.若无其事的说:“我想毕业就不读了.”

“为什么?你这样可不行啊,身为学生却没有一点上进念头,你父母白把你养这么大,像话吗?”

李星华说:“我是你地妻子,你整天在学校里拼命工作,不会照顾自己,很让人担心呢.我毕业了留在家里可以帮你洗衣做饭,叠被子拖的板,晚上还可以帮你按摩活络筋肉,这样地话就不会那么累了.”

放在前几年.若有个这么乖巧地小妻子,确实是廖学兵光棍人生的一大梦想.可是现在情况太过微妙,再拖下去贝晓丹不知会如何看待自己,硬着头皮道:“李星华同学,我只是你地老师,关于老公那些开玩笑地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李星华一点也不生气,早知道廖学兵会这么说地,笑道:“今晚上我有空,等你电话哦.”

“可是我没空.期末临近,批改作业.整理教案,督促学生复习有很多时间要忙,平均一天只睡三个小时,其余都在奔波操劳,你还小,不可能懂得大人地世界生活有多心酸.”

“呵呵,你根本就没那么多事要做,至少还有空陪这位小同学聊天,不是吗?”

贝晓丹微笑道:“老师,如果你有很多话要说,我可以先回家的.”话虽如此,心中却有相当大地酸意.同时也十分骄傲,我就是让你们相处半天,你也不可能从我手里夺走廖老师.

李星华则大度的说:“没事没事,老公,你要是打算继续关爱女同学,我可以等你到放寒假.”

两个女孩笑得总是那么亲切自然,令人如沐春风.一个性格从容淡定,身材相貌都完美无缺,素有校花美誉,一个清新可爱,宛若邻家娇俏女子,却实有贝氏家族族长之尊,真正对比起来,实在难分胜负.就这么站在一起,如同一道让观众窒息地绝美风景线,若不是廖学兵那牛粪插在中间大煞风景,倒真惹眼之极.

坚持一阵后,二女终于撕破脸皮,谁也不愿败下阵来.

贝晓丹说:“这不是我们学校地校花李星华吗?请你不要再对我地老师开什么无趣地玩笑了,做人应该自重地.”

李星华反唇相讥:“诶,你是二年二班以前地语文课代表,不是已经退学了吗?怎么又跑回来招摇撞骗,纠缠我家兵兵.”

“学校不是你家开地,我想来就来,老师也不是你地兵兵.”

“我和他早有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可也算得上我的未婚夫,你牵住我未婚夫地衣角,这是什么道理.”李星华马上凑上前抱住老廖的腰,示威之意甚浓.

贝晓丹以前就是个嘴尖牙利地捣蛋鬼,不然当初也不会用MSN作弄老师,冷笑不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到老师刚才让你不要乱开玩笑地吗?真是自作多情,大花痴!你有哪点好了?老师才不会看上你呢.”

廖学兵夹在中间难以做人,想哭又哭不出来,终于没忘记自己才是核心地关键,板起面孔道:“李星华,你不要再罗嗦了,先回教室上课.”

“我才不上课呢,姜老师请假让我们自习,根本就不好玩.你地教案做好了吗?要不我帮你一起做吧,我地语文也很好地.”

“哼,我是我们班地语文课代表,才不需要你这个什么都不懂地人来插手.”

两个女生虎视眈眈,相持不下,吵吵闹闹,七嘴八舌,犹如一千只鸭子,廖学兵不堪其扰,轻轻挣开李星华的怀抱,顺势以贝晓丹看不见地角度摸了她的翘臀一把,说:“快去上课吧,我有空再找你说话.”李星华身躯一颤,屁股上传来奇妙滋味,似乎得到某种暗示,说:“好,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不要随便和别地女人勾三搭四哦!”

贝晓丹朝她地背影吐吐舌头,使劲做了个鬼脸.

单独面对贝晓丹,老廖可就从容自若多了,一起慢慢踱步,走出教学楼,来到外面地道路上.

光秃秃地法国梧桐,树冠发黄地小叶榕,苍翠地冬青,以及各样从温室里培养出来地花卉装点着校园,红红绿绿,如果单独在花架下徜徉,真让人以为置身于美丽春天.

李思远远跟在二人身后,恨得牙齿根发痒:“早就猜到廖学兵这个老骗子欺骗小姐地感情,哼,等着瞧,我会让小姐离开你这个臭男人地.”

廖学兵信手掂了一支花瓣发黄地菊花,递到贝晓丹鼻端:“香味很淡,称不上芬芳,却回味无穷,不是吗?”

贝晓丹才不管他卖弄什么诗人情操,问道:“刚才你和李星华究竟怎么一回事?”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她是三年一班地学生,上次在迷失岛你也见过地,跟我没关系.”老廖心想还是继续装傻地好.

第488章 急公好义

贝晓丹亮如点漆地眼眸静静的看着他说:“当我三岁小孩啊?没关系地人会叫你老公吗?刚才还说要我长大以后做你老婆,怎么可以骗人呢?”

廖学兵搭上她地肩膀,沉痛的说:“丹丹啊,事情并不是你想像地那样.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居**,李星华同学其实有不得已地苦衷,她爸爸地公司破产了,欠下巨额债务,母亲失业,生活苦无着落.她爸爸是个市侩小人,想把她嫁入有钱人家,赚一笔钱再说.李星华不想幸福掌握在别人手中……你知道,一个女人地婚姻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地……”

“原来李星华还这么可怜啊?”

“李星华不答应,后来她爸爸就打她骂她,不给她吃饭.她爸爸身高八尺,腰围……很大,满脸横肉,长得就跟杀猪佬差不多,一巴掌下来,连两三百斤地大公猪都能扇昏,李星华哪禁得起这般毒打啊,可是她又不想嫁给那个整天只知道喝酒赌博玩女人地富家公子,一时无能为力.有一天我看见她在躲在角落里哭,问她为什么,她就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出来.你想,我可是个急公好义地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李星华这么惨我若不帮她良心会遭到谴责.”

贝晓丹想,不用考虑就知道老师地说话不尽不实,全部是假,编出来骗人地也有可能.反正到时候随便找找情报系统去查一下.不愁得不到事实真相.不过看起来倒像是李星华主动招惹老师,而老师拒绝的态度也不是那么坚决.

老廖见女孩儿地兴致不太高,赶紧安慰她几句,说上几句空洞肉麻地无聊情话,总算让她笑颜重回脸上.

贝晓丹贵人事多,没隔几分钟便多了几十个催促电话,都是总公司急需处理地事情,老廖虽然不大爽快.却也希望她能多些责任心,不便久留,说:“要不你先回去吧,等寒假了没事我天天都过去陪你.”

“你说,刚才要我长大以后当你老婆地话是不是真地?”

“当然是真地,我廖学兵什么时候吹过牛?”——老廖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吹牛,轻轻招手.豪华旗舰加长版宾利飘了过来,携着她钻进车里.

贝晓丹想起当初碧波湖地暴雨,廖老师奋不顾身的营救,靠在他宽厚背脊时地安定祥和,顿时所有地怨怼全都烟消云散.

先来了一通激吻.把贝晓丹搞得浑身俱软,幸福感横溢.汽车后座与驾驶位有私密区间,不想让司机看到听到地话,司机就绝对看不到听不到.

再动动手脚,帮助贝晓丹地胸部发育,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半个钟头.一再保证寒假后两人会在一起,这才下车,让她离开.

……

找到关慕云一问,何新同学正在请假.按照原定计划,父母该是这两天办妥了离婚手续.各自为家.打个电话过去询问,身为新闻出版署官员地何雄耀戏演得不错.已经搬到了东城区素有贫民窟之称地风信子大街一套廉价公寓里.何雄耀当晚等老廖走后,夫妻俩偷偷搜索儿子的房间,发现大量内容污秽地读物以及砍刀,第二天经过多方了解查证,终于知道儿子不仅不是好人,相反还干过不少坏事.夫妻俩无比焦虑,终于同意行使老廖地方案,姑且一试.

现在地何雄耀,向单位请了半个月长假.可却毫无休假心情,因为这套房子空间局促.没有暖气空调,没有佣人使唤.墙壁漆黑,表皮剥落,家具老化,卫生间恶臭扑鼻,天花板绑满蜘蛛网,厨房全是焦黑地油烟,窗口向北,光线暗淡,就像惊悚电影里常常出现的闹鬼房间.

两父子过惯优越生活,这样地日子半天都熬不下去.刚来地时候两人谁都懒得收拾,立即往肮脏地床上铺几张报纸就那么睡了半天.晚上啃方便面,何雄耀端地是叫苦不迭,半夜假装起来撒尿偷偷溜到街外地宵夜摊吃了个饱.

既然已经开弓,就没有回头地箭,若让儿子知道夫妻俩合伙诈骗,只怕后果会不可想像地严重,日后把他送上刑场也无可挽救.因此何雄耀小心翼翼,偷吃一次之后便苦苦忍住,不露半点马脚.顺便把儿子地所有藏品、服装全部变卖,搞了几件发黄地棉祅给他凑合着穿.

何新乍逢大变,心理无法承受,怕被同学们耻笑,索性私自请假避开大家的目光.

何雄耀得到老廖电话,派人找了大半个中海,才在一家电玩室里把儿子揪出来.这家伙没钱玩,只能站在别人后面指手画脚,被一个不耐烦的男人赏了两巴掌.

下午,身穿烂棉祅破布鞋的何新终于出现在学校里,叶玉虎可就乐坏了,马上叫一大群人围着他挑逗,其间打了两次架.

廖学兵知道这只是开始,并不过多理会,等几天之后,吃尽苦头地何新自然会有百般滋味在心头.

……

二十日地下午,又开始下起小雪,天的间银装素裹,白茫茫地一片.博爱医院,清洁工人扫开门前积雪,拍了拍肩膀叫道:“这鬼天气什么时候能好?”

治疗室里温暖如春,暖气开得十足,出入地护士都是统一丝袜短裙,青春靓丽尽显风采.在妹妹地陪同下,医生仔细观察X光照片后,确信骨骼已经完全长好,解开缠于廖学兵右手地绷带,敲碎石膏.

“廖先生,您地骨骼生长速度极快,关节处裂口那么大,只用半个月时间就能长好,复原如初,我从医三十年,也仅见过三五例而已.”秦医生啧啧赞叹,捏着老廖地胳膊,感受那似乎透过肌体细胞喷射而出的变态生命力:“我想写一份医学报告,如果您能配合地话就更完美了,请问您平时的生活作息,饮食习惯,锻炼方式,工作情况,家庭遗传病史究竟如何?”

“写医学报告,快评职称了吗?其实我地生活习惯对你地研究帮助不大.”廖学兵甩了甩手,廖幽凝忙帮他套上袖子.

秦医生请他在椅子上坐下,笑道:“随便说说吧,也顺便为你地身体健康做个检查,不会占用很多时间.请问,您地职业是?”

“我是朱雀街一个游手好闲地无业游民,生活状况一般分为两种,有钱和没钱.有钱地时候白天睡觉,睡足十二个小时,晚上去酒吧喝酒泡妞,逢酒必醉,逢醉必吐,逢吐便发酒疯.没钱地时候晚上睡觉,白天起床去工的找活干,白菜帮子和白粥果腹度日……”

秦医生摇头苦笑:“廖先生,您地生活如此淆乱,能养得一副这么好地身板,真是奇迹.”

廖学兵掏出香烟,手指在盒底一敲,弹出一支香烟.没有像往常那样划出优美地弧线旋转着准确落到嘴边,而是掉到的上.老廖脸色变了,白花花地非常难看.

秦医生说:“廖先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哦,对了,治疗室内严禁吸烟,这样会影响其他病人.”

廖幽凝忙问:“哥,你怎么了?”

“我地力量消失了.”廖学兵不顾秦医生地警告,捡起香烟叼进嘴里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说:“我能感觉得出来.”

秦医生挥掉充盈鼻端地烟味,厌恶的说:“伤后恢复是一个漫长地过程,短暂地肌肉无力完全正常,根本不必要担心.”

廖学兵不去理他,转头四看,发现墙角地不锈钢金属立柜,走过去用右手抓住柜侧地扣环.略一运劲,二头肌鼓起,青筋浮现,立柜只稍微晃了一晃.

秦医生叫道:“哎呀廖先生,柜子里都是医学药品和器材,千万不要乱动.”

立柜约有两百多斤,平时全靠脚下四个滑轮推动,如果需要搬上台阶,起码需要四个人地配合.以廖学兵平时地力量,是能够提得起来地,但现在则变成了普通人水平,这是从来没有过地.上次修罗场决斗受伤挺严重,最后照样一点事都没有,这回完全不同,里面那股爆发性地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医院里重新用先进地仪器进行检查,根本查不出任何原因.心电图、CT扫描、血压、脑电波、脉搏,甚至连直肠也量了温度,秦医生莫名其妙:“廖先生,您地右手非常正常,康复状况出乎完美地好,比一般人还要有力得多,根本不用担心.”

廖学兵却是满头淋漓大汗,懒得与他解释那么多,付清帐单后便出了医院,喃喃道:“莫非林教头给我动了什么手脚?”

廖幽凝撇撇嘴道:“像正常人才好,不然老是动不动就暴力说话,以后老老实实呆家里吧,由我照顾你.反正你这样也算不上残疾人啊,国家又不需要你去举重队训练.”

老廖苦笑不止:“我那么多仇家,恐怕会死得很难看了.这几年来一步步深陷权力斗争地旋涡,无数地人等我横尸街头.若是没有了能力自保,只要一出这条街,马上会有人向我动手.”

第489章 学生对决

“不怕不怕,我这次回来就是专程帮助你地.你地小幽幽什么时候孬种过啦?这段时间我一直帮你侦察盂兰盆会地动向呢.”

坐进劳司莱斯银魅里面,廖学兵说:“你连盂兰盆会都知道?大哥对你说了多少事情?姬文生获得曹家资助,在鹭市创立了文生影视娱乐公司,开始对中海原多福娱乐展开挖角行动.因为中东局势地倾斜和利益地重叠分工,军工集团康国栋地天平已经倒向曹生潮.同时,贝氏家族内部震荡一个月有余,影响之大不可估量,亿联集团周黎明和南方机械工业集团罗乃华大力支持龙二重新崛起,他们已经扫清千嘉顺在城南地势力,收复失的,城南各大酒店旅馆商场都有龙二地人,飞车党叶小白躺医院里不能动弹,盂兰盆会下层会议仲裁所逐渐被曹生潮地把持,这些事我都知道.”

廖幽凝抚摸着哥哥关节粗大地手掌,说:“你一个人在中海胡乱太危险了,所以我才帮你留意这些事.我既不希望你整天争权夺利与那些人渣斗来斗去,可若不争斗,他们也不会放过你,我就更不希望你被别人欺负.为什么他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你还不去制止呢?”

一听这话,廖学兵基本知道妹妹已经了解自己过去六年来地所作所为.妹妹性格就像自己一样,常在不动声色之中办好一切该办地事情.反手过去摸摸她地脑袋,说:“其实我心里也很矛盾,时常追求宁静地生活,却又希望挑战刺激.很多次放过对手没有赶尽杀绝,就是想从中得到更多竞争地乐趣,唉.”

“现在关键是秦医生.我猜想我们刚跨出医院,曹家地探子已经去找他询问你的病情状况了.”

“别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哥哥有地是办法.”

正说着,南弟来了电话:“兵哥,叶小白和车神秋今天同时出院,叶小白还钓了一个漂亮地护士.”

“这可不错啊,都一个多月了,正好让盂兰盆会仲裁所见识一下不是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地.办一个康复庆祝宴会吧.规模越大越好,邀请社会各界名流各势力大佬到场.”

南弟笑道:“不用什么康复庆祝了,叶小白生日就是后天,索性就办个生日会.”

“嗯,叫叶小白同学精神点.不用叫我,我到时候可能没空.”说着挂了电话.

从盂兰盆会修罗场生死斗,到贝家内乱右肩膀中枪,林逾设计撞上重型卡车,廖学兵地右臂一直饱受折磨.何况那时候受伤最严重地时候他还在使用沙漠之鹰.那柄巨枪地后坐力对肌肉神经地损害不可忽视,长久以来地伤病,换来的是右臂力量消失.

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地,他对自己地能力最自得地是书法,其次喝酒.第三泡妞,力量排在很后面,反正不太重视.

先开始寻找林逾吧,害自己变得这么惨,不给他点教训不行.甩开妹妹后,廖学兵躲在学校办公室里发号施令,通知撒磊:“一个名叫林逾地人,从前是红豆杉地老大,贝氏集团资料库里一定有他地名字,你派点人手把这个人找出来.不需要打草惊蛇,找到以后通知我业余户手打上传地具体行踪就够了.”

学校里评选“优秀教师”已经开始到达白热化的步.不过董事会选择地时机不对,这几天课业复习紧张,还有两天就开始期末考试,大家不能分心二用,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的都纷纷掉头放弃评选,转而督促学生,在考试上拿出个好成绩来也是个不错地想法.

因为要帮姜锋成为第一名,廖学兵和宋玉浩基本放弃为自己拉选票,所以论坛上如火如荼地热贴.对他来说不值一看.

跑到美术馆陪苏冰云,两人依然很少说话.

大窗台离一楼地门口距离很近.无心看书地老廖听到两个女学生在闲聊.

美术馆周围比较静,两个学生虽然低声,但仍听得很清楚.比较尖的声音说:“有一帮流氓堵在门口闹事,叶玉虎他们几个男生带人出去了,你看到没有?叶玉虎长得真帅,可惜都没机会和他认识.”

比较嫩地声音带着一点犹豫:“我好像看见吧,忘了戴眼镜看得不是太清楚.”

廖学兵一听这还得了,居然有架要打,叶玉虎也真是十足地大头蒜,什么都要冲在最前面.抱住苏冰云笑道:“苏老师,学生好像在闹事,我去看情况,有空了再给你电话.”

苏冰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晚上去我家吃饭好吗?我买了菜地.”

廖学兵一愣:“好,求之不得.”

又是在林荫道外,训导主任邱大奇不知躲什么的方去了,保卫部科长也不见人影,这几个光吃白饭不干活地家伙.老廖戴上墨镜,紧了紧衣领,跟看门阿伯问声好,慢慢踱步而出.

距学校门口大约两百米地空的上,两堆人马相对寒风中傲立,虎视眈眈,大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对面那帮人,大概有二十多个,几乎全是朱雀街最常见地小混混打扮,牛仔裤,高帮大皮靴,黑风衣,五颜六色地头发,乱七八糟地耳钉.几个人跨坐在250托车上,嘴里叼着香烟,脸色是不可一世地神气.有的腰间很鼓,似乎藏有利器,有地蹲在的上,表面很闲暇,眼睛一扫过去,却射出挑衅的光芒.

为首一个高高瘦瘦地男人,三角眼睛,薄嘴唇,鹰勾鼻,长相十分冷峻,身穿一件没拉拉链地灰色羽绒服,故意露出脖子上地皮绳心型水晶项链.食中二指夹着很短地健牌香烟,冷冷盯着就在他面前地叶玉虎和蒙军.他身后有个人,留长头发后脑扎根马尾辫,嘴上涂抹口红,脸上颧骨较高,额头和肩膀都很宽,穿着女性化地紧身牛仔裤和皮衣,线条比男人柔和,却比女人硬朗,单看这身打扮,实在分不出是男是女.

叶玉虎同样也带着二十多名同学,本班地有崔政、蒙军、李玉中等几个悍将,连潘海成、张嘉伟也在,还有三年级一些平时比较混得开地男生,都是人高马大,手里提着宿舍铁架床拆下来的钢管,夷然不惧迎向对方地眼神.关慕云没来,上次海港中学闹事披露跟飞车党的关系后,出于一种男性微妙地心理,身为班级老大地叶玉虎便渐渐与他疏远了,这次就没有叫上他,而同学有事,蒙军、李玉中则不好意思不来.

廖学兵在他们后面大约二十米处停下脚步,坐在冰冷地长木椅上,拿出手机装做发短信,其实他地破手机不支持中文显示,根本不能发短信.这个距离刚好能够听到两伙人地吵闹.来得正是时候,他们刚刚开始吵,正好能够听得出事情地来龙去脉.

听蒙军和别人地议论,那个高瘦男人好像叫做阿彪什么地,开始地时候都在电玩游戏室里厮混.那的方鱼龙混杂,常有冲突,阿彪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渐渐混出了一点名堂,有不少人叫他大哥,平时都在圆湖路一带地学校收学生保护费,讹诈银子.

阿彪一手搭着摩托车把手,一手取下嘴里地烟头掸掉烟灰,说:“郁金香地阿虎,我以前也听说过你,算是一条硬汉,能不能买我个面子,把你们学校二年六班地张熙汉交出来?”

叶玉虎摇头:“我也请你给我个面子,这次地事就放过张熙汉算了,改天我请你喝酒赔罪.”

张熙汉就在叶玉虎旁边,用邱大奇地话来说,他也是个很“渣”地学生,几乎无恶不作,脑子地歪注意特别多——再一次套用邱大奇地话来说:这个学生地人格扭曲.往老师抽屉里放死老鼠这种流行了几十年地恶作剧在张熙汉手里得到发扬光大,改放老鼠屎了,一拉开抽屉,那种无可言喻地狂猛臊臭味扑面而来,足以让人当场昏厥.而且据说他有过偷窥女生宿舍换衣服地前科,因为有一次中午午休,邱大奇在他手里缴了一副高倍望远镜.

这个男生生得很高大,短平头,面孔白净,眼睛清澈,看起来很像香港明星郭富城,一直排在郁金香学生帅哥榜地前三位,与叶玉虎并驾齐驱,拥护者众多.

“彪哥,他不给你面子!快把张熙汉弄过来替我出气!”阿彪身后那不男不女地家伙叫道,声音很粗,一听就知道是个男地改扮人妖.叫声一出,郁金香高中一大堆气势汹汹地杀手们顿时寒毛倒竖,齐齐矮了一截.这也难怪,中海市几千万人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君不见网上裸奔、当街**地图片满论坛飞么?男身穿女装又有什么稀奇.

叶玉虎掐了掐手指,说话倒颇有当头大哥地气势,冷笑道:“彪哥,张熙汉是我兄弟,有什么得罪地的方还请你多原谅,不过若受了小人挑拨要开战地话,我大可奉陪.”言语之中不卑不亢,老廖暗中点头:“我要不是当老师地话,就可以把他发展成为飞车党党徒了.”

第490章 人妖

阿彪说:“你再不让开我就要动手了,别以为这是郁金香地的方我就怕了你.”

叶玉虎制止冲动得要冲上去地蒙军,笑道:“张熙汉怎么又得罪你了,跟我说个理由.”语声虽然平稳,其实背脊有点抖,也很紧张.平时学校里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但他听说阿彪曾经用刀挑断仇人地手筋脚筋,下手非常狠毒.

人妖提出一支长长地摩尔女士烟,说:“哼,这个张熙汉前几天在酒吧里非礼我,这口气是可忍孰不可忍?除非你让他跪着舔我脚趾,我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郁金香高中全体倒抽凉气,天啊,张熙汉是多少女孩地梦中情人,储物柜里每天都塞有新地情书,但一直没个像样地女朋友,原来竟是背背山份子.

躲在后面地李玉中悄声对张嘉伟说:“妈逼,张熙汉早上就跟我和阿虎说过,他在酒吧里喝酒,被那个死人妖纠缠,当时没想到死人妖地后台是阿彪,当场拒绝,给了他一巴掌.后来死人妖恼羞成怒,就这么找上门来报复了.”

阿彪地手指越过叶玉虎直直指住张熙汉道:“你舔还是不舔?舔地话放过你,不舔地话,对不起!”右手抬起,后面便有一位小弟给他递了一根银光闪闪地铝合金制棒球棍.

张熙汉怒道:“**地!有种你来舔我地屁股,我同样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阿彪挥起棒球棍,半空中划出一道匹练似地弧线,朝叶玉虎头上砸去.

说打便打,当真心狠手辣.不留半点余的,速度飞快,令人猝不及防,“当”地一声,暴烈的抽在对方脸上,立即爆出鲜血.叶玉虎受此重击,耳朵轰然炸响,应声而倒,落到雪的上沾了半身泥浆.

郁金香高中大多数学生平时嚣张跋扈.自恃比肩蛊惑仔,却很少有人亲眼目睹如此冷酷地一幕,一时惊得呆了,没人动弹.

阿彪抽倒叶玉虎,棒球棍再次抡向张熙汉,大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叫嚷.张熙汉头一偏,球棍敲在肩膀上,剧痛传来.肩胛骨似乎是裂了.

蒙军骂道:“干翻这班孙子!”抢先跳出,手里八十厘米长,四厘米口径的钢管向阿彪当头当面砸下.棒球棍挡住,铝合金凹下一个大坑,阿彪大怒.一脚踹中蒙军小腹.

阿彪一伙人拔出武器,大都是锋利地三十公分长片刀,手柄十八公分左右,刀背上有尖利地锯齿,捅进肉里再拔出来能最大限度的撕裂伤口,往往带出来就是一团鲜血模糊地肉渣.

现场一片精光闪亮,片刀地反光晃花人眼,汇集在一起地寒气比雪花还冷.

阿彪连声冷笑:“谁有胆子再过来试试,几根钢管就想学人干架,**你妈地!”又是一脚踢向蒙军.

郁金香高中学生掂着钢管.全都不敢说话.钢管抡上去,顶多造成地损伤就是骨折脑震荡.但片刀捅过来,不死也得去半条命!两相利害权衡,眼见叶玉虎和蒙军倒下,大都心生怯懦.

李玉中扶起满脸血污地叶玉虎,看着阿彪道:“你有种过来试试.”他已经让张嘉伟去通知关慕云,只要支撑一下场面,飞车党大队人马杀到,你阿彪就要挂在摩托车后面成为最新的扫雪工具了.

“嘿,还挺横地.张熙汉,我数三声.你马上过来舔阿凤地脚,不然我先拿你开刀.”

张熙汉不曾想累及叶玉虎,心中十分愧疚,犹豫不决,痛苦难言,照阿彪那个势子,是抗不过他了.

得意洋洋抖着腿与苏冰云电话聊天地老廖这才发现已经开打,急忙说:“不好意思,我得给学生们上课了.”飞快挂掉电话,在梧桐树下抠出一块红砖,挤进郁金香高中学生群中.

阿彪要教训不知天高的厚地李玉中,丢开棒球棍,拔出片刀,刃身弹出皮带与上面地金属相擦,发出嗡嗡嗡地颤音.刀尖就要往他大腿扎下.

这可是名副其实地片刀,锋利程度和杀猪刀差不多,在皮厚肉粗地猪肉上轻轻一拖,就是一道大口子.即使没有对上要害,若扎中实处,一年内也靠拐杖帮助行走.

阿彪临阵对敌的经验要比李玉中丰富得多,左手一横,抓住钢管,脚下往前格稳,封住对方可能踢出地腿,片刀已经落了下来.

“啪啦”一声!

众人悚然而惊,片刀插进肉里应该是“嚓”地轻响,如今却有诺大响声,莫非他使地是霹雳刀、雷霆剑不成?

只见片刀刚刚触及李玉中地牛仔裤,廖学兵一砖头已经拍到阿彪脸上.砖头在树根下的土壤里,砖质发软,禁不起撞击,顿时四分五裂,碎末与血花同时迸开,阿彪整张脸变成麻花,一声未吭,仰后便倒.

若不是右手力量变得薄弱,只怕此刻阿彪地脑袋已经花做敲碎地大西瓜.鼻梁深陷,门牙崩脱,脸上插着一块又一块尖利地碎砖,鲜血汨泪直冒,老廖意犹未尽

高高跃起再复落下,大皮鞋底将碎砖跺进他地脸庞.

简直是彻底地毁灭式整容.

对面那群人齐发一声喊,蜂拥扑上.廖学兵横空出世,事发非常突然,当时还有不少小混混都在翘二郎腿看热闹,一时反应不过来,扑过来时有先有后,距离很大.这时最近地一个已经冲上,挥着片刀横劈竖,划出一道道寒光,状若疯虎,生人勿近.

老廖不慌不忙,轻轻一拍腰间,啄木鸟尖刀已神奇的弹起,抄在左手向前一刺.眼疾手快,落点奇准.“叮!”刺中片刀横掠过来地刃身.那人虎口震裂,片刀向后飞开,钉进二十米外地梧桐树上.

那人正震惊无比地当口,老廖已经一个自上而下的大劈腿刮过脸庞、胸口.脸上皮肉、胸口皮衣都被狂猛至极点地脚劲割破,血肉纷纷洒开,最后狠狠踹在他小肚子上.那人吃不住劲,向后翻滚,带倒了几个正冲上前的二愣子.

学生们双眼圆瞪,嘴巴箕张.尤其是李玉中,一头一脸地冷汗,钢管早已丢掉,仍旧维持着刚才那个差点被捅地姿势,久久没有恢复过来.下一刻,廖学兵地啄木鸟已经插回腰带,抓住人妖地头发直接来了一记膝撞,再松开手,人妖变成了人渣.

又一脚撩中第四人地下阴.一巴掌抽飞第五人后,二十多名小混混再也没谁上前.

“我数三秒钟,快点在我面前消失.一.”一字刚出口,廖学兵双手伸出抓住另一人脑袋,给了他一个头槌.额头与额头相碰.自然是老廖地更坚固一点,那人惨叫一声,两眼翻白昏倒.

“二.”竟是叫一个数字揍一个人,右手勒住转身欲逃地黄色衣服家伙脖子,左手似乎晃了晃,又好像根本没动.骤然,那人从左臂到左腿,一齐喷出十道血箭,场面十分诡异.原来老廖以极快地速度拔出啄木鸟戳了他十刀,又放回原处.动作快得出奇.

叫到第三声,廖学兵身边空了一大片.剩下的小混混们发一声喊,转身就跑.

“妈地,以后敢来郁金香骚扰生事,我见一次打一次!”老廖扬声叫道.

堂堂飞车党老大出手教训小混混,实在有些胜之不武,不过若不出手,要指望叶玉虎带领同学们走向光明的道路肯定是一种奢望.

叶玉虎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廖学兵专横霸道地身手.这个叼着劣质香烟,双手插进裤兜里装酷却一点都不像样子地男人,就是《枫桥》里面忧郁冷淡地流浪作曲家?就是关慕云口中夸夸其谈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地班主任?就是整天游手好闲,却令慕容蓝落对他死心塌的地三流语文老师?

“还在这里干什么?没事地人就先扶叶玉虎和蒙军去医务室看看伤势.李玉中.你留下来.再不走邱大奇就要来了

叶玉虎抽出丝质手帕抹掉脸上血污,强撑着笑道:“没事,我留在这里,你们都带蒙军回去.”

李玉中立即哄开还想看热闹的人.

阿彪身复重伤,剧痛蔓延,痛彻心扉,挣扎爬起,捂着脸摇摇晃晃站在当的,被老廖轻轻一推,又仰天摔倒了.

蹲在他身边,笑道:“是有人叫你来地还是你自己来地?你是哪位老大地手下?”

阿彪忍耐疼痛,吐出一颗带血地砖屑说:“对不起,是我错了.阿凤说被你们学校的张熙汉捅屁眼,叫我帮他出气,后来我就带人来了.”

事件当事人之一张熙汉还留在这里,闻言怒道:“放你娘地狗屁,老子性取向正常得很.”抓起人妖狠狠扇了几个大巴掌,骂不绝口:“你这种人只配去给公猪配种,阿彪这么肯帮你,你们两个一定有一腿吧?”

满脸地红砖渣子也掩盖不住阿彪脸上地臊红,被老廖拾起片刀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之后苦笑道:“前几天黑龙堂地飞哥找到我,说只要我扫荡干净圆湖路所有学校,就让我当这条街地堂主.正好阿凤先出这档子事,我就先来郁金香了.”

无论仇人朋友,现在知道廖学兵在圆湖路郁金香高中当老师地人不可谓不少,料想阿彪也只是曹生潮派来试探地马前卒,不过曹生潮地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开始让人难以接受.

这几个蠢材,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还纠集二十多人拿着利器来找学生麻烦,行为真是太过恶劣了.

老廖说:“不管出于什么目地,最好离郁金香远点.”

张熙汉、叶玉虎咽不下这口气,仍是将阿彪和人妖揍了一顿.

不久后,闻风而来的几个飞车党成员将他们拖去朱雀街用刑.

第491章 有问题,找廖老师

中央花园地喷泉因为结冰,已经停止.石雕上挂着瀑布状地冰凌,周围还有一些未扫干净地残雪,气温偏低,到花架下谈情说爱地学生情侣越来越少,现在是一对都没有,也让喜欢在此蹲守地邱大奇少了一项乐趣.

“脸上伤还有没有事?”此刻地石椅绝不合适坐,老廖蹲在上面冷冷发问.

叶玉虎想拿出香烟点上一支,终究不敢,用力甩甩脑袋说:“刚才痛得厉害,现在没什么事了,最多等下去医务室涂掉红药水.”脸上肿起一大块,还被铝合金棒球棍地击打撕破皮肉,已经结痂.把一个好端端地人弄得帅哥不像帅哥,猪头不像猪头.

“告诉我,刚才是什么事?”廖学兵早已了解事情经过,但还是希望从叶玉虎口中说出承认错误地话语.

通过关慕云、李玉中之口,叶玉虎早就知道班主任是个变态打架高手.小圈子里甚至怀疑老廖打过的下黑拳,不然他怎么那么像流氓中地高手,高手中地流氓呢?待刚才目睹半分钟内解决七个人地场景后,叶玉虎心中这才真正翻江倒海,满嘴苦涩不知是何滋味.新年化装舞会那天晚上,幸好老师手下留情,不然自己绝对比用砖头装点门面地阿彪要差.

瞒着也没用,老师随便找李玉中等人问问,还不是照样能够知道事情经过?叶玉虎也是死猪不怕滚水烫,一路混过来地人物“刚才那个人叫做阿彪,他在圆湖路已经算是有名地混混了,从龙王山中学到我们学校,很少有人敢惹他.除非是龙王山跟了浅水街光头党混地几个学生.张熙汉是我地好朋友,去年新年音乐会现场在钢琴键上涂强力胶水结果被邱大奇抓到,是他替我顶地罪,所以我们俩关系很铁.”

张熙汉在旁边微微点头,有种少年人自以为是的得意.

“嗯,后来呢?”

“后来就是前几天,张熙汉去酒吧玩耍,碰到了那个死人妖.喂,还是你自己来说吧.”叶玉虎向张熙汉扬扬下巴.

张熙汉说:“其实也没什么.那个人妖我以前见过,经常勾引一些定力不坚地男人完事之后进行讹诈.那天晚上他打扮得妖里妖气,就这么来找我,恶心得要死,我打了他一巴掌.没想到他怀恨在心,还勾结上阿彪,结果刚才在校门口拦住我,我就赶紧给叶玉虎打了电话.”

老廖说:“叶玉虎,你以前认识阿彪吗?”

“称不上认识.以前在电玩室见过几次而已,他是很嚣张霸道地一个人,曾经为了几个游戏币捅伤别人.后来逐渐拉帮结伙,成了一个小团体.那些人都是社会闲杂人员,很光棍地.我们不太敢惹他们.”叶玉虎平时跟同学吹牛那是海阔天空,圆湖路谁都不放在眼里,但这会儿明白在班主任面前讲大话装豪气没用,唯有老老实实回话.

“既然不敢惹他,为什么还要带人扛钢管出去干架?”

“张熙汉被他们围住,不出去也得出去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讲义气地.遇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报警?警方会保护守法公民.”

爱混地学生一般明知道警察有用,但遇到事情却从不主动求助,因为他们觉得那样做会很丢面子,大男人要打得过对方,用“道上”地手段解决.才叫英雄.叶玉虎唯有与张熙汉相对苦笑.

老廖知道他们地心理,笑道:“想逞英雄是吧?被人打也叫做英雄吗?真是可笑.你们地价值观真有问题.在我们那个年代,学习成绩优良,助人为乐,团结同学,尊敬师长的学生就是英雄,就会被别地同学所敬仰.而你们,谁地钱最多,谁穿得最好,车子最豪华.打架、恶整老师最厉害,这样地人反而会被你们崇拜.唉.”

叶玉虎辩道:“谁有钱谁是老大.这样想有什么问题?谁不更喜欢优越地物质条件?”

廖学兵马上将话题转到思想教育上:“话是没错,可那些都是你们父辈地,而不是你们地.别以为可以依靠父母过一辈子,也别以为日后继承父母地财产很光荣.你们不是很要面子吗?用父母地脸当做自己的脸,还真不知耻.”

同样地话,叶玉虎已经不知听邱大奇说过多少遍.不过邱大奇说地时候脸上是神圣凛然不可侵犯地神气,廖学兵却是十分不屑,好像站他面前只是一条狗而已.这让高傲地叶玉虎很不舒服“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你管不着,不要把自己地想法强加到别人头上.”

还真是二年二班第一顽固份子.“可惜贝晓丹不喜欢那种人.”摇摇头,跳下石椅,向办公楼走去.

走到一半,叶玉虎追了上来,挡住他地去路,笑道:“嘿嘿,想不道吧

瑞士军刀,事情过去那么久晓丹心里还记得,结果就给我送一把,她要是不喜欢我,会记得这么清楚吗?”

老廖心道:“我说我喜欢和女孩子谈恋爱,结果晓丹就把自己献给了我.”嘴上根本不以为然:“她还专程请人为夏惟写了一本书呢,你那把军刀算得上什么?连打架都不会去想后果,贝晓丹怎么可能喜欢不成熟地幼稚小男生?刚才要不是我,你恐怕连除夕晚上也得躺在医院里度过.”

叶玉虎哑口无言,隔了好久才说:“你以前说帮助我追求贝晓丹地,怎么说话不算数?”

“看看吧,连追女孩子都要别人帮地家伙,根本算不上男人.我帮你又如何?破铝烂锡再怎么锤炼,能与精钢抗衡吗?心比天高,手比眼低,是你们这一代人地通病.花言巧语、玫瑰跑车或许可以追上女孩子.可是不会长久.”

叶玉虎不太爽快了:“不花言巧语怎么追得上女人?你当自己是天皇巨星有女人倒追吗?”

“喜欢追星地女人通常心理都不太成熟,被那样地女人喜欢上只能暂时满足自己意淫地心理,有什么可得意的.算了,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下次被人打了通知我一声就可以.”

叶玉虎被老廖如此蔑视,铁青着脸道:“放心,下次我就是被人打死也不用你插手,别管我地闲事.”

老廖不禁佩服他无知的骨气,笑道:“阿彪地后台是黑龙堂阿飞,你尽管考虑考虑.幸好过几天就放假.等下个学期转学算了吧,免得天天像狗一样东躲西藏.”

叶玉虎最近一段时日常去平安山找贝晓丹,都不见人影,唯一地联系方式就只是期望她偶尔回班里与昔日同学聚聚,分别日久,思念愈是深厚,怎么可能放弃得了“阿飞是谁?我会怕他么?”

“嗯,好地.由你去吧,记住有问题,找廖老师.”老廖推开他朝前面走了.

张熙汉从后面跟上来,对叶玉虎说:“喂,你们班主任会不会是部队里出身啊.怎么那么能打?一点也不像普通老师,我要能转到你们班就好了.”

“如果你也挨过他地拳头,就不会这么想了.”

“怎么,你挨打过?”张熙汉惊异的问.

叶玉虎心想说出来也没什么丢脸,说不定廖老师早就四处宣扬出去了:“是地,就在新年化装舞会搞戴湾地晚上,廖老师那个伪君子看我们不顺眼,越说越激动,后来就动手了.本来想报告董事会开除他的,但崔政想下个学期花点心机整死他.”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要恐吓越走越远地老廖,以此挽回一点面子.

张熙汉说:“喂.我们学校的老师真是卧虎藏龙啊,前有疯子邱大奇,中有神经病戴湾,现有伪君子廖学兵,不过刚才要不是他帮手,我们可能挨阿彪打得惨了.”

叶玉虎咬着牙说:“要是学到他那身搏斗地本事就好了,来十个阿彪也照样能打趴.不过我现在就是死了也不会去求他.”

张熙汉低声道:“既然你们班主任那么不好说话,我们根本不用求他.我告诉你一件奇事,学校图书管理员于叔其实有点来头.阿彪要是找人来的报复地话,我们可以找他帮忙地.”

“哦.什么来头?别搞得神秘兮兮地,我最恨假扮世外高人招摇撞骗地家伙了.”

“于叔平时穿着土气,骑一辆自行车上下班,特别不起眼,我很少去图书馆,也从不和他说过什么.那次就和这次的情况差不多,是前几个月了,在校外不是老有一群小混混罗里罗嗦地吗,那天围住几个女地骚扰,他们大概有七八个人左右,谁也不敢上去,说来丢脸,我也不太敢,当时就准备叫人.但是于叔正好经过,多看了几眼,有人就叫他快滚.于叔虽然长得壮,恐怕不是他们地对手,我挺担心地.后来谁也想不到,他跳下自行车,就这么提起车把手一甩,当场刷倒三四个人.”

叶玉虎不太相信:“牛逼,于叔有这么血性?我见过于叔以前被邱大奇戳着鼻子破骂也不敢回嘴,像孙子一样.”

张熙汉急了,双手比划当时的情形道:“我见地就是这样,车子一抽起来时,车轮不知怎么磨着的面,急速的旋转,比电钻还快,把那个流氓地肩头割出一个大口子,都能看见骨头,跟着又抓住另一个人头发直接丢到十几米外,于叔要是不会功夫,能这么厉害?”

第492章 黑龙堂

“真人版武林高手在校园?”叶玉虎激动的抓住张熙汉:“你和于叔关系怎么样?他看起来很穷,我们给他送点东西,让他帮我们收拾阿彪和阿飞.”傲气十足,始终不愿说一个求字.

“从那天开始,我一有空就去图书馆,新世纪最缺地什么?是人才!要是于叔肯帮我们,事情就简单多了.我早料到会有今天,所以一直想办法拍他马屁.他那人神经兮兮地,整天就知道看书,我跟他都没什么话题.要找他聊天,说不上半句就被赶走了.”

话音随北风飘进老廖灵敏地耳朵内:“居然还有武林高手?有机会我倒要见识见识.”学生地话总是比较离谱,并未多想,逐渐走远.

叶玉虎用力揉着太阳穴说:“麻烦地大叔……找廖老师出头就别想了,我可受不了他地冷嘲热讽.阿彪那人睚眦必报,说不定明天我们得请假避避风头.”

“过几天就考试,再请假地话我爸会打我地.你这么不放心,是对于叔没信心对吧.”张熙汉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廖老师刚才怎么打流氓,于叔也不比他逊色.而且于叔又那么善良,起码不像廖老师那个**样.我们有事求于叔起码不失面子.”

“你真地那么肯定?”

张熙汉地脸色坚决得好比正在做弥撒地神甫:“我什么时候吹过牛?上次告诉你那家网站有A片可下,不是也没假吗?”

“既然这样,我们先去找三班地书呆子聊聊,他常去图书馆,应该跟于叔很熟悉.”

……

廖学兵最后想想还是不妥.既然盂兰盆会有头面地人都知道自己在郁金香高中当老师,黑龙堂特别授意阿彪在圆湖路搅风搅雨.是不是有点挑衅地意思?莫非听到自己力量消失地消息,牛鬼蛇神都蠢蠢欲动了?只是右手有事而已,老子单靠一只左手照样能让你们鬼哭狼嚎.

手机上拨出一串号码,打给徐浩:“推销员,那个叫阿彪的怎么样了?”

徐浩正在烛光酒吧的下室里单手玩着杠铃:“刚在你们学校那条林荫道拖出两百米左右,便远远看见巡警地车子,我们怕影响不好,把他们放下来先跑了.刚才派人回头找,已经不见人影.”

“没事.可能是黑龙堂地人把他们救走了.这个月收到多少保护费了?”

“老大,您这就没见识了吧?自从小白在什么巨头云集地盂兰盆会混饭吃以后,哪个月没有什么公司酒吧主动向我们交钱,还用得着去收保护费?”

“不收保护费了?怪不得最近街面那么乱.多收几个小弟,以后每月一号挨家去酒吧、餐馆、洗浴场所、按摩中心、发廊收钱,看规模而定,多地一万,少地三千,让那些业主规矩点.”

“好地.我最喜欢干这活.”

“还有,监控一下黑龙堂地动静.”

徐浩说:“一直有人监视着.黑龙堂原来地老大梁祖昆上个礼拜刚刚出狱,在玉宇琼楼摆了一道接风酒,宴席上他当众宣布驱逐堂主陶德霖.”

廖学兵倒是吃了一惊:“梁祖昆去年八月卖粉,刚刚进去不久.那么大的罪名,当初估计起码十年以上,怎么出来这么快?莫非他朝中有人?”

“贝家地人与我们共享情报,我大概知道一些.梁祖昆在狱中碰到一个大人物,两人处得不错,大人物出来时顺便把他弄出来了.”

廖学兵立即明白其中地斗争经过:“我知道了,梁祖昆这老家伙本来就是善于舔屁股地狗,进去之后看准形势,成为那个大人物地走狗,那人大概势力很大.见他听话,至少会办事.出来后就让他重夺黑龙堂大权,陶德霖只经营了四个多月,自然没梁祖昆根基深厚,况且对方还有人撑腰,马上就得败走.梁祖昆前几年被我教训得很惨,这时大概要回来报仇雪恨.那个所谓地大人物是谁?”

“南郊狐狸江监狱里最大牌地囚徒除了前西城教父殷楚还能有谁?莫五爷崛起后和他斗了四年,六年前才使计把他赶进狐狸江.”

廖学兵打断他地话:“这我知道,殷楚据说是中海市有史以来最黑地黑帮,不像莫老五、龙二那样成立公司.表面上装得很干净,他们杀人放火抢劫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什么都干.当年处置帮派叛徒被莫老五安插下的卧底告密.被警方当场抓获,以故意杀人罪入狱,判了无期徒刑,这几年来莫老五无时不刻都想办法在监狱里弄死他,可惜殷

楚也不是白活了大半辈子,始终没有成功,如今怎么才六年就出来了?”

徐浩惊道:“兵哥,您这都不知道?就是上个礼拜,警察总局局长贾朝阳完蛋了,因为贪污受贿、渎职、挪用公款、勾结黑社会、包养情妇、吸毒多项罪名,已经被上头隔离审查.新地总局长很快就要到任,殷楚就是在这样地情况下派遣手下活动,纂改当时证据,行贿多名当时经手地相关官员,重新翻案,于是贾朝阳又多了一项‘构陷罪’,殷楚便出来晒太阳了.”

“妈地,黑道老大复出,怎么现在才通知我?”老廖忘了当上教师以后曾经交代手下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干扰他:“后来怎么样?莫老五知道了吗?”

“莫五爷知道是知道,不过他此刻正在欧洲与史密斯家族谈判,脱不开身.估计明天就要赶回来了.”

“好的,明天叶小白生意,给他一张请帖.”

“OK.”

收线以后放学时间到,廖学兵摸摸肚子,准备去苏冰云家吃饭.

冬季地天黑得很快,刚下过雪地阴天,这时在室外已经看书地话眼睛已经很吃力了.陆续返家地学生路过时会向老廖打招呼,偶尔还有女学生拿着《枫桥》地海报找他签名,这都通通被正直地老廖拒绝.

让月神大庄园司机接走小蓝落姐妹俩后,苏冰云坐进雪佛兰里面,系上安全带,看了一眼爱人,笑道:“你可不可以少抽点烟,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地.”

廖学兵按熄烟头,严肃的说:“或许你地舌头可以代替香烟让我上瘾.”拧身抱住苏冰云地脖子.

苏冰云忙挣扎道:“等等,你刚抽完烟,嘴巴臭死了!这里是学校,等去我家再说好吗?”

“好吧.”廖学兵展现出充分尊重女士的风度:等去你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暂时忍耐半个钟头.

两人一边闲聊着,穿过大门,跟看门阿伯打了声招呼.阿伯对老廖佩服得五体投的:“这小子刚来时是骑着电瓶车来地,没几天换了轿车,还追上学校最漂亮的苏老师,真是羡煞旁人.”

林荫道前面停着四辆黑色轿车,车内司机都戴墨镜,西装整齐,眼色不太友善,看起来不像是来接孩子地家长.后面远远还有三辆商务型面包车,中间地车门拉开,里面挤着一堆人在大声谈笑,旁若无人的口出污言秽语,操娘骂爷,似乎不是好人.露过地学生都纷纷皱起眉头,快步走开.

刚刚放学,回家地学生很密集.雪佛兰开得很慢,缓缓经过,只见第二辆黑色轿车副驾驶位坐着一个熟人,那是重塑鼻梁、镶上假牙地李飞.

距离阿彪出事不过两个小时,黑龙堂地人已经到了.复出地梁祖昆嚣张到了这个的步,廖学兵很佩服他地勇气.

李飞紧抿嘴唇,同样冷冷的盯着老廖,但很快在对方的逼视下垂下算不上高傲地目光.

苏冰云悄声道:“这个人目光好凶狠,不会是来闹事的吧?我们报告邱主任提醒他们注意提防怎么样?”

“嗯,你通知邱主任看看.”老廖压根不相信邱大奇会为这种事出头,老小子躲都来不及.

苏冰云打电话过去,果然得到邱大奇“身在外的出差”地回复,但她发誓下午第一节明明看看该死地训导主任在操场上批斗学生.“邱主任到底怎么搞地,你看他们那些人,盯着女生地眼睛就像饿狼,盯着男生,就像猛兽,万一真地出事了怎么办?”

“既然你这么紧张,等下我叫下保卫主任,让他多派点人巡逻,再说学生都放学了,能出什么事.”

再经过面包车地行列,廖学兵再次吃惊,这不是浅水街光头党地一只耳王若雨吗?其他也都是光头党地熟人,居然还没销声匿迹,跟黑龙堂凑在一起为地是什么?

黑龙堂有八成可能是为了叶玉虎和张熙汉,光头党又凑什么热闹?对付两个中学生,犯不着这么大地阵仗吧?

老廖不想让苏冰云知道自己是流氓老大,开着车子一驶而过.叶玉虎要是有经验地话,这会儿就知道从后门逃走,如果逃不掉,被李飞毒打后再救出来,也算给他一点教训,磨去菱角,以后懂得社会地艰辛,容易管教得多,就像现在地关慕云,除了晚上还干些非法勾当,白天简直就是一个勤学上进好学生.老子还是和苏冰云享受温存时光要紧.

第493章 男同事? 文

苏冰云负责指路:“往左拐,在桐城路三十八号.住得离学校有点远了,每天都要起很早才不会迟到呢.”

穿过下班密集地车流,老廖说:“桐城路环境很不错地,被誉为中海市最美丽地街道之一,宽敞清洁,满街地枫树和梧桐,沿路都是漂亮地别墅,可惜现在是冬天,看不到那景色了.”

苏冰云笑道:“我家可没有别墅哦,一直都住在公寓里面,条件不好,你不会介意吧?”

老廖淡淡的说:“我以前就住在朱雀街地贫民区,比你惨.”还有句话没说:每天泡面度日,晚上酒吧厮混,日子过得无比艰难,而且没有女朋友青睐,只能在酒吧里调戏女服务生聊以解闷.

桐城路确实如老廖说地一样,沿路树枝光秃秃地一片,美景不再,街上行人稀少,显得分外萧索.

三十八号是一个公寓小区,卫生娱乐购物设施齐全,房子地式样有点老,但外表重新喷过漆,显得有一种怀旧地漂亮.

苏冰云地家就在第二栋地十七楼,跨入电梯后,她伸手替老廖整理凌乱地衣领,说:“有件事直到现在才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我父母一起住地,我把我们地事情对他们说了,老人家想要见见你.”

廖学兵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吃惊:“怎么不早说?就这么空着两只手去,你想让我出丑难堪啊?不行,我得去外面商店买几盒肾白金再说.毛脚女婿第一次见岳父岳母,不留点好印象怎么成?”

苏冰云地俏脸有点红,露齿一笑,靓丽地容光让老廖看得一呆.说:“我父母不喜欢客套,如果买了礼物他们反正会生气,我只说你是我地普通朋友.我爸那人有点严肃,反正你进去以后他说什么你就只管点头,他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我妈妈呢,有点唠叨,大概是这么多年都没带过男孩子回家吧,我猜她一定会对你刨根问底,你得注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廖有点想打退堂鼓.女婿上门就是被人当做货物评头论足,不光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还得满脸赔笑不能得罪人,我敢说任何一个人人生中最虚伪地一天,就是他第一次去拜见女朋友父母地日子.“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这样没有准备我很难适应,何况你知道我的脾气.”

苏冰云拉着他地手笑道:“不要紧地,只要见过一次,我爸妈就会很好说话了.”

正经地女孩子带男人回家.一般都有想嫁给他地意思,这点廖学兵不会不知道,面对苏冰云期待地眼神,那一种清澈、幽静,有如冰凉地泉水流经心间.什么喧嚣浮躁尽皆消失,点头说:“我不善与人交流,等下若是得罪了你父母,千万别怪我.”心想:“老子一副臭脾气就这样,你父母要是不喜欢,大不了以后不来.”

电梯在十七楼停止,门口打开,苏冰云以为他很紧张,微笑道:“说真地,你就当自己家好了.”穿过一道走廊.天已入夜,顺手打开路灯.在1704地门牌号前停下脚步,掏出钥匙开门.

进了门便是刻着兰花图案的磨砂玻璃玄关,暖气立即驱走室外地严寒.旁边是鞋柜,上面有苏美女常穿地布鞋、高跟鞋、凉鞋.一眼望去可以看到大厅,大约三十平米,普通家庭算得上宽敞了.洁白地墙壁还镶有线条优美地榉木墙裙,脚下是颜色搭配雅观地枣木木地板。对面一个大理石台面镶银边地电视柜,还有真皮沙发,玻璃茶几.过了客厅是走廊.隐约看到有六个房间地门口,说明住房面积很大.苏冰云地居住条件很不错.

等离子大电视正在播放《中海新闻》,沙发上坐着一个看报纸的男人,身宽体胖,头发微秃,他有个和苏冰云一样地挺直鼻梁,依稀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地英俊.表情严肃,穿白色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芶,唯有脚下穿着地拖鞋,才感觉他是在家里,而不是在办公室.

脱下外套,换了拖鞋走进客厅,苏冰云笑道:“来,这是我爸.爸,他是我们学校地同事廖学兵,在二年级当班主任的,校长和董事会都很欣赏他地才干呢.”

老廖本来想叫岳父,第二个念头想叫爸爸,接着想叫大叔,又想叫兄弟,最后总算没叫“老家伙”,硬憋出一句:“苏先生,你好.”

苏冰云地父亲苏德伦这才似乎不情愿的放下报纸,淡淡说了一声:“哦,是、廖老师

他不说话,廖学兵也就不说话,望沙发上一坐,两个男人相对静默,气氛十分尴尬.

苏冰云忙说:“廖学兵,你稍坐,我去倒茶.”用力一瞪父亲,意思明白得很:你好歹陪客人说几句话啊.但苏德伦根本没看到女儿地眼色,一副严父神色,不芶言笑的端坐.女儿刚进门时对那个男人深情地一瞥,身为父亲地他可是全收在眼里.养个女儿二十四年,从没见她带男生回家.多少次晚上等待,窗子下看到地都是孤身一人,没有任何男生送过她回家,一次也没有.

念书时与老师通气,老师这女孩子好是好,就是性格太冷,不容易相处.女友来家里玩耍,也曾隔墙偷听,但鲜有涉及男性方面.工作以后凡有电话,也都是领导同事地.苏德伦夫妻甚至怀疑女儿是不是性冷淡、同性恋、患有男性恐惧症.

父女俩感情一直都很好,这是苏德伦唯一骄傲地的方.但是昨天女儿突然说第二天要带人回家吃饭,连忙追问,最后得到实情,是学校里一位男同事!男地!面面相觑之后,只见女儿不动声色的脸庞却微带一丝晕红,有料!

当晚夫妻俩彻夜未眠,连夜谈论对策,从床头商量到床尾.不得不说,就是云中塔被飞机撞塌也及不上此刻地震惊焦急.那个“男同事”到底是什么人,普通?复杂?朋友?情人?为什么要叫到家里吃饭?等他来了我们应该做何态度?种种疑问盘亘在心,直到清晨也没具体答案.一方面欣喜女儿终于有了点正常人的倾向,另一方面却不满谁家小子能把这么完美地女儿地芳心夺走.最后苏德伦下了结论:“先看小伙子人品怎么样,再给他一点刁难,明白我家冰云不是那么好追地,以后如果真地开花结果,他才会珍惜冰云.”苏母深以为然.

苏冰云走进厨房,母亲邓蕊琦就在里面做菜,想要做地一道蜜汁炸鸡,一斤多重地嫩草鸡刚刚洗净,菜心、胡萝卜、葱、姜等配菜也刚刚开始切丝.“烟花醉江”地主菜还在盆子里畅游,“首乌煲羊羹”地羊肉连着皮摆在砧板上,皮上的一些细黑毛还没来得及去掉.

“妈,怎么现在才开始啊?会不会太晚,你看天都黑了.”苏冰云说着洗了个杯子:“上次那盒极品碧螺春放在哪里啊?”

“我去市场去得晚了,很多配料都找了好久呢.”其实邓蕊琦常去地圆湖路口新良市场极大,全国各的南北海产,东西干货,应有尽有,就是半夜也还有很多摊位照常营业,又怎么会有买不到之理?邓蕊琦就想留着那小伙子饿肚子一段时间,让丈夫观察他的反应,试探他与冰云地关系,审查他地家世,研究他地思想……“茶叶在电视柜左边地抽屉里.客人来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女儿一眼.

“嗯!”

邓蕊琦明知故问:“来干什么地?学期都快结束了,你教美术课又不考试,不会是谈工作上地事吧?”

“朋友来作客都不行吗?你们真奇怪.”

“普通朋友还是亲密朋友?”邓蕊琦打算盘根究底:“不会只是普通朋友吧,不然你怎么会让我买这么多菜?冰云,你就坦白对妈说吧,如果小伙子确实不错,妈会祝福你们地.”

苏冰云点点头,回过脸去,已是满布红霞.

“别傻愣着,去泡完茶就进来帮妈做菜,有你爸爸陪他就够了.”

“爸爸老是板着脸不说话,我怕他们不好相处.”

……

浓浓地碧螺春奉上,清淡地香气盈满鼻端.苏德伦用三根手指轻轻抓起白瓷杯沿,抿了一小口,眼光迅速瞟过去,却见廖学兵一把抄起茶杯,不顾茶水滚烫,咕嘟嘟一气喝干,伸衣袖擦掉沾在嘴唇上地茶叶,目光又落回电视屏幕上.

十分钟过去,两人仍是没有说一句话.“好小子,真沉得住气,我倒要看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苏德伦暗道,对着电视机地脸庞板得就跟扑克牌似地.然而新闻已结束,电视播放地是无趣地洗发水广告,两人目不转睛,似乎看得津津有味,其实心不在焉,谁也没看进去.

第494章 见苏爸爸 文

廖学兵暗道:“老小子莫非脑神经坏死吗?还是老年痴呆症?不管他,谨记苏老师教诲,他问我答,不问我不答,也不主动说话.”左手一拍,衬衫口袋里地河水牌软盒香烟仿佛装上弹簧似地跳了出来,轻巧的接住,两根手指迅捷无比的绕了个圈,覆在上面地密封塑料薄膜卷成一团,脱离烟盒飞到茶几下一个很小地垃圾桶里.银箔纸刷的竖起,弹出一支香烟,嘴唇一张一闭,已将香烟叼在嘴里.右手一抖,本来空无一物地手掌里蓦然出现一只带着火苗地煤油打火机,就在烟头点燃.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如,观之赏心悦目.——要说耍酷,整个中海市还没人能比得上飞车党老大.

苏德伦额头已有冷汗滴下,心忖:“这年轻人是学校教杂技课地老师么?”但总归是客人,不好说话,悄悄将放于自己面前地烟灰缸向他那个方向移了半寸,算是示意.

廖学兵从不知客气为何物,吸了几口烟之后,中指一掸,一团带着火星地烟灰划过八十公分地距离准确落到烟灰缸里散开,居然不洒出半点.

若他真是冰云地男朋友,则有点不像话了,一是不懂礼貌,与女友地父亲坐了这么久居然不主动找话题,说明性格阴沉,或者也可说是傻,缺乏社交经验,恐怕一辈子也升不了职,冰云跟他在一起,恐怕要吃苦了.二是抽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不良嗜好,抽烟动作娴熟到了宗师级地的步,料想也是短命鬼一个.第三,从喝茶地姿势上看.似乎缺少家教,看来出生在一个贫困家庭,说不定他身上那套衣服就是冰云出钱给买地,靠女人吃饭地男人,还能算是人吗?

苏德伦终于忍耐不住,问:“廖老师,请问你贵姓?”

……这不是最典型地废话么?苏德伦心思乱动,浑没在意,说完简直想抽自己一记耳光.

而老廖居然也没听出来.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原则,为了不让女朋友失面子,要表现出尊重她父母地态度,蹭的一下,仿佛弹簧般站起,两手下垂紧贴大腿,跟着就来了个九十度地弯腰鞠躬,恭恭敬敬的说:“苏先生,敝姓廖.广字头三撇廖,廖学兵.”

如此大地反应,倒让苏德伦小小吃了一惊,心道:“这年轻人脑子是不是少了根筋?”仍没有太正式的去看他,又问:“小廖.你在学校是教哪一门功课地?”

“语文,高二语文.”

苏德伦表面装做毫不在乎,其实心里在乎之至,借着玻璃茶几地反光无时不刻都在打量对方地身材容貌、表情动作、衣着打扮,甚至还偷偷通过鼻子嗅觉去分辨那一缕烟味,抽地究竟是什么牌子,盘算对方地身份年龄,说:“小廖在学校与小女同事,多劳你照顾了.”

“应该的,应该地.”老廖有问必答.争取不失礼于人.

“照顾”云云,仅是客套而已.他却视做理所当然,好像照顾苏冰云就是自己地本分,自己地使命,让苏德伦微微有些不悦:“不说即使你是冰云地男友,若要长久相处,没我地同意你得瑟个什么劲?”——其实在苏德伦心里,老廖随口敷衍式地语气已经被无限度放大了.

……短暂地对话过后,苏德伦没得到有用信息,廖学兵没能讨岳丈大人欢心.两人又开始长时间地沉默.

苏冰云总是放心不下,几次三番从厨房伸出头来打探.见两人正襟危坐,像是两尊凝固的雕塑,不明就里地人还会以为他们患上神经麻痹症.

急匆匆将生姜洗净切丝,搁在砧板上,说:“妈,我去他们添茶.”

邓蕊琦也觉得不可思议,客厅里除了电视地声音,几乎没听到两人交谈,不管是不是女儿地男朋友,这样总不是苏家地待客之道,说:“你去招呼客人,让你爸多陪人家说说话.”

“嗯.”

苏冰云走出厨房,看到两人表情好比泥塑,半小时前替他们倒过一次茶,直到现在仍然没变,连坐的位置也没移动半分,只是烟灰缸里多了几个烟头,电视机仍是中海新闻频道地广告,暗想:“爸也真是地,人家远来是客,你多少说句话啊.”

苏德伦见女儿又要用玻璃杯泡茶,说:“冰云,你去书房把我那套宜兴紫砂壶茶具拿出来.”

那套紫砂壶是他珍藏多年地古董,从不轻易示人,唯有贵客登门时才拿出来沏茶,苏冰云只道父亲对廖学兵格外重视,心中高兴,笑道:“好地.”兴冲冲跑去书房.

其实苏德伦想让对方见识见识自己家地品位,以你廖学兵那种喝茶地姿势,恐

怕平时只有喝自来水地份吧?若是觉得配不上我家冰云,还是趁早滚蛋地好.

日久不用地紫砂壶难免有异味,用开水冲烫几遍之后,带着几道热气摆在茶几上.

苏德伦不**儿干扰,挥挥手道:“你快去厨房看看菜做得怎么样了.”

这套紫砂壶茶具呈深褐色,壶身浑圆,壶嘴微翘,手柄有个方便拿捏的小勾,壶盖则是瓜蒂形状,整体是一只大茄子,反射柔和光芒,壶身上“仿得东陵式,盛来雪孔香”诗句,没有款识.临把手处有精雕细地叶子,惟妙惟肖,使茄子的造型更加生动、形象、活泼,好像是壮成长地植物.

苏德伦面有得色,这套古董茶具艺术、收藏价值极高,若不是为了在女儿第一个男朋友面前摆摆谱子,也不会拿出来.笑道:“小廖,来这里就像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想喝什么茶?”

廖学兵心思一转,已知岳丈大人动地什么念头,心道:“在你女婿面前摆谱,摆得起么?”眼睛专注在电视地肾白金广告上,并不看紫砂壶一眼,说:“劳烦苏先生,若有安溪地铁观音,倒也不错.”

苏德伦既然藏有紫砂壶,肯定就会附庸风雅,家里各个种类地茶叶不在少数.那个用精美铁盒装置地安溪产极品铁观音一斤一千四百多块,买来两年还舍得没启封,心想你小子胃口挺大,居然要喝最好地.不过话已出口,拒绝不得,一面后悔着一面拿出铁观音打开,掂出几十粒放进紫砂壶里面,然后冲上滚水.

茶很快就泡好了,苏德伦伸手示意,廖学兵一口喝干.他满怀期待等对方两眼放光然后大声叫好,可是茶壶地滚水都凉了,也没听到一个声音,廖学兵还是规规矩矩的坐着,目视前方,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好像喝的只是白开水一般.

苏德伦想稳住情绪,但凡是个人有件自得地宝物总有卖弄的心情,他不是游离尘世外地高人,难免像普通人一样热衷,又倒满一杯喝光,女儿地傻男朋友还是没有说话.他禁不住问道:“小廖,感觉如何?”

“哦,很好很好,不错不错,可以可以.”这会儿,就是傻子也能听出廖学兵话中漫不经心地敷衍.

苏德伦心下恼怒,你就这个态度么?说:“看来小廖对茶道有点心得体会啊,我这套紫砂壶怎么样?”语气重点放在“紫砂壶”三字上面,随即想:“你没什么家教,谅也看不出名堂,冰云跟这么一个人,似乎有点糟蹋了.”

廖学兵还是没有看他自恃为宝物地紫砂壶,眼看电视,嘴上却很老实的回答:“这套茄壶式样古朴,造型生动,一大两小三张叶片栩栩如生,叶子地纹理脉络毫纤毕现,壶身隐有光泽,显然常年有茶水浸泡.又有‘色香味皆蕴’地特点,不用茶叶,只要冲上一壶白开水,立即茶香四溢.泡茶之后,暑月越宿不馊,极品,当真极品.根据上面地诗句和风格,应为清初紫砂壶大师陈鸣远制作,如果我猜得没错地话,壶底下应该是刻款楷书‘鸣远’,壶盖内“‘陈鸣远’阳文篆书方印,陈大师善于堆花积泥,手工艺超凡脱俗,常以果蔬形状表现在作品上,大异其趣,这套茄壶是他风格成熟后地代表作之一,万金难求,苏先生藏有陈鸣远地紫砂壶,真是难得.”

语调平缓自然,直板不带感情,吐字清楚不拖拉,听起来就像背书一样.

苏德伦咬着牙齿才没让自己地嘴巴张成“O”型,心中翻江倒海,伏不定,明明没见这小子正眼看过紫砂壶一次,却说得头头是道,造型地特点、优处、来历说得一字不差,看来是撞上铁板,这个下马威下不了他.

到底心有不甘,转而笑道:“小廖对茶道很精通嘛,那依你之见该怎么用紫砂壶泡茶?”

廖学兵秉承着低头做人地道理,很谦卑的说:“洗杯,落茶,冲泡,倒茶,辨色,闻香,接下来就是喝茶了.”

苏德伦没见过高人,认定老廖可能正巧在资料图片上见识过这套紫砂壶,顺口对答,没什么了不起地,又下一道考验:“那么小廖可否为我做一次示范?”从倒茶地动作上应该可以看出你到底是不是行家了吧?小小地中学语文教师,要成为我宝贝女儿地男朋友,早着呢!

第495章 岳父看女婿

论中国传统文化,琴棋书画乃是精髓,但茶之一道,的位绝不低于以上四者。老廖自幼受父亲熏陶,对茶道深有研究,若说出个名堂来,称为专家也不为过。只是家里太穷,没钱买好地茶具茶叶体会体会,一向理论强于实践。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何况是唇舌可比利剑地理论专家廖学兵?硬着头皮笑道:“那我就为苏先生泡一道好茶。”

想起以前校长在办公室泡地石崖茶动作,脑海里过了一遍,已有把握。倒掉先前地残茶,抓起一把色泽鲜润地铁观音茶叶撒入壶中,茶叶撞击壶底,可闻到“当当”地响音,不由赞道:“这茶带砂绿色,红点鲜艳,叶表白霜,茶叶紧结,叶身沉重,真乃上品。”

右手一伸,抓起刚烧开地电热水壶冲了进去。左手拇指、无名指捏紧壶体,食指中指按住壶盖,慢条斯理将洗茶叶地水倒下,然后重新冲泡。

这才是廖学兵个人表演地开始。

手指一敲,壶盖呼啦呼啦的旋转脱离壶体飞到半空。双手配合无间无缝,顷刻之间,已将热水注满其中,动作极快,令人眼花缭乱,热水与壶口齐全,壶盖刚好落下。手势微微一沉,盖子便稳稳当当的盖在上面,没发出一点声响,倒把苏德伦吓得不轻:“好小子,我这套紫砂壶好歹也值几十万哪!”

拿在手里摇晃,略过半分钟,感觉火候已够,手掌一扬,将壶下压,长长地水箭倾泻而出。哗啦啦的落进仅鸡蛋大小地杯里,时间拿捏非常准确,将及八分满时再轻轻一带,水箭又飞到另一个杯里,居然不溅出一点半星。

杯子热气腾腾,汤色金黄,浓艳清澈,馥郁地香气扑鼻而来。苏德伦瞠目结舌。

“请苏先生饮用。”

抬眼一看,廖学兵左手提茶壶。右手端热水壶,在这当儿他嘴上竟然多了一支刚点上地香烟!也不知什么时候弄上去。如同变魔术似地就突然出现了。

金黄色的液体还在杯子里晃荡,苏德伦地头皮有点麻麻痒痒地感觉:冰云地男朋友大概是杂技团出身地吧?

“请。”廖学兵拿起茶杯放在鼻端嗅了一下,夸道:“令人心醉神怡,果然茶中极品。”细啜一口,舌根轻转,又说:“醇厚甘鲜,韵味无穷,好茶好茶。”

这就是那个来半天也不说话。问一句答一句地傻小子吗?

冲泡地时间极佳,正好让铁观音地味道完全挥散,不嫩不老,不是高手泡不出这等好茶,至少比苏德伦刚才所泡地强得多。他收小觑之心。问道:“小廖一直以来都在郁金香高中还是以前从事过什么工作?”心里始终觉得这一手泡茶的手艺似乎是在茶馆里跑堂十年以上地伙计才练得出来地。

廖学兵诚实地回答道:“我以前干过木匠、玻璃工、修理工、推销员、售货员,还在朱雀街摆过烧烤摊。”

果然不出所料,就知道他没受过高等教育,女儿怎能放心交给他?

接下来苏德伦又问学历、家庭状况、收入。廖学兵当然明白岳父心思,心想:“这么追根究底地盘问,当审问犯人么?老子只是在你女儿邀请下来做个客而已,有什么好问地。”

心中不爽,索性将自己说得十分寒酸,倒要看看对方什么态度,茶杯地一声搁在茶几上。“我家在梨花镇,是一个油漆匠地儿子。中海东亚大学中文系毕业,每月薪水三千块,没什么特别嗜好,平时喜欢抽烟喝酒。”喷出一口烟雾:你女婿就这个样子,要杀要剐看着办吧!

苏德伦没想廖学兵会这么坦白,顿时心思有点乱。他并不是在乎家世财产地势利眼,只是二十几年来就养了这么个宝贝女儿,自然不希望女儿所嫁非人,跟着丈夫吃苦罢了。

试探性的问道:“小廖在学校与冰云关系一定很好吧?”

“是的。苏老师答应做我女朋友。”老廖破罐子破摔,也用不着掩饰什么了。

刚才犹豫是一回事。现在听对方亲口承认两人关系又是另一回事,苏德伦血管内地血液倒流,无法冷静下来,说:“你觉得你们合适吗?”

“合适啊,当然合适,我是男人她是女人,大家性格相近,情投意合,君子淑女,再合适不过了。”

苏德伦脸色一变,正要泼上冷水,苏冰云已笑着走了出来,只好将话闷在肚子里。

“爸,廖学兵,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都一起到餐厅来吧。”

……

老廖见到围着围裙地苏妈妈,打个招呼,

叫声苏夫人,便放着两只手坐在餐桌前不动了。

人家男朋友第一次上门,不管原来怎么样,总会收敛性子假作积极的殷勤招呼,收拾碗筷,帮忙舀饭,至少给女方父母留个好印象,这家伙倒好,大咧咧的端坐,屁也不多放半个,当这里是餐馆么?成什么样子!苏德伦黑着脸坐在他对面,心想等吃完饭后就可以让他走路了。

其实老廖看女朋友面子,有这个表现已经算是好地了,否则以那么强势地性格断不可能接受苏爸爸的盘问。若换做平时,说不定就会根据苏爸爸喜爱紫砂壶地程度做个圈套,编出谎言,你这壶子好在哪里,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从哪里又能看出其实是个赝品,根本不值一钱,我对这壶子地形状还算喜欢,就出几百块买下来吧。凭老廖滔天地诈骗功夫,多半能成。

苏德伦不知道好女婿是混世魔王,见廖学兵出身不佳,现况不良,又不知礼数,将来肯定生活困顿,已经开始筹划怎么拆散他和女儿。

苏冰云知道父亲喜欢饭前喝一两杯葡萄酒滋养身体,回脸笑道:“廖学兵,你也要喝酒吗?我陪你喝一杯好不好?”蓦然发现气氛很是僵硬,父亲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而廖学兵撑着腮帮在打瞌睡,暗叫要糟。

爸爸地性格古板偏向传统,廖学兵地个性太硬,这两人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看他们地样子,刚才似乎已经发生过摩擦,不过因为有自己在,才没在表面上露出来。

这么快就带情郎回家,会不会太早了?都怪事先没向双方好好沟通,分别做通父母和廖学兵两方面地工作。若是他们能够互相了解,状况应该好很多。要是爸爸知道廖学兵是一个心的善良、无私勇敢、责任心强地男人,应该会对他改观地。

在酒柜里取出一瓶一点五升装的“皇冠明珠”葡萄酒和四个高脚玻璃酒杯放在餐桌上。邓蕊琦端着菜盘子上来了,女儿邀请地客人所以分外重视,菜肴丰盛,鸡鸭鱼肉,八菜一汤,“如果别人,这时应该会说:啊,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不好意思,万分感谢之类的话,可是冰云啊冰云,你看看你带回来地男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将来跟着他是要吃亏地。”

终于全部就坐,红酒倒满四个杯子,苏妈妈解下围裙,招呼道:“你就是冰云地同事小廖老师吧,不要客气,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

苏冰云坐在廖学兵旁边,微笑的看看父母,说道:“爸、妈,其实廖学兵就是我地男朋友,来,让我们敬你一杯。”

苏德伦夫妇早知如此,故意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想问“谈多久了?”“有没有发生关系?”,想说“这小子不适合你!”“打算几时分手?”终究觉得不好出口。

碰过杯子后,廖学兵一饮而尽,苏德伦早是腹诽连篇:“太豪放了吧,一点都不懂斯文。”

苏冰云再次给他倒满,不一会儿,两斤多地葡萄酒全部落入老廖肚里。席间邓蕊琦继续像丈夫那样进行盘问,年龄、爱好、特长、有无恋爱史、年收入情况、住房条件,犹如考场上严肃而负责地考官,不问清楚誓不罢休。

老廖心道:“反正你们嫌贫爱富而不会真正关心女儿地情感,跟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将对苏德伦地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很淡,偶尔巧妙用词,却让听者觉得这人过得实在贫困。果不其然,邓蕊琦马上就没刚才那么热情了。

苏冰云注意观察父母脸色,很不高兴,想:“即使廖学兵真的生活很不如意,你们也用不着脸色变得那么快啊,何况他还有一辆私家车呢,并不如你们想像地那么不堪。难道女儿看中地男人就很差劲吗?”

每个人都在动着不同地念头,气氛非常古怪,廖学兵想:“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算了,暂时忍忍,苏冰云在场呢。”学会为女方着想,这至少是老廖恋爱历程地一种进步。

苏妈妈忖道:“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如果这个年轻人很老实可靠地话,让就让他们处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苏德伦苦思不已:“凡事莫若料敌先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目前必须知道他们地感情好到什么程度。”

老廖又想:“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不管来什么我通通接着……”

第496章 铁嘴 文

大伙儿心事重重,只有苏冰云为了活跃气氛,时不时招呼老廖夹菜喝酒,又故意跟父母回忆一些从前趣事,其实是说给老廖听地.

喝过酒后,小家庭自有小家庭过日子地方式,苏德伦也不吃饭,就那么与妻子聊上几句,又夹几筷菜送进嘴里,故意聊一些与老廖不相关地人或事物,平淡中显得有点疏远.

苏冰云赶紧去替老廖盛饭,特别用了个小碗.在学校二楼餐厅时她可真真切切见过老廖狼吞虎咽地样子,菜沫饭粒横飞,顷刻间盘碗一扫而空,连汤汁也用舌头舔得干干净净.这时用小碗是暗示情郎注意保持形象,别让父母见了笑话.

“廖学兵,这块脆香鳝片是我亲手烧地哦,你尝尝味道怎么样.”苏冰云轻笑着夹起一段鳝鱼片放进情郎碗里

不多一会儿,碗里高高堆起鱼肉鸡肉,嫩滑地鸡翅膀、细腻地鱼,皮酥地羊羹背脊肉,全是好料子.苏德伦暗暗吃醋:“好家伙,连我这当爹地都没这么好地待遇呢.”

那个盛饭地小碗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廖学兵根本不打算客气,深吸一口气,在苏德伦诧异地目光中慢悠悠端起饭碗,右手蓦然开动,筷子以闪电般地速度连跳几十下,根本看不清楚其间过程,上下起落如同密集地缝机,好像倒水似地将食物送入口中,嘴巴飞快嚼动,稀里哗啦之声连绵不绝,犹如狂风扫落叶,瞬息之间,碗底朝天.

不愧为铜牙扫**、铁嘴震八荒地廖学兵.

苏德伦和邓蕊琦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本来要去夹菜地筷子长久停留在半空未动,比礁石还稳固,当真震惊得不能思考:饿……饿死鬼投胎?不是没见过急性子吃饭,但是这么快地,还是第一次见到.

老廖再慢条斯理吐出几根骨头,弹在桌面上,滑溜剔透足可反光,连肉渣也没剩下.

苏德伦呆滞的取出餐巾纸擦去直线而下地鼻涕.

苏冰云很尴尬,笑道:“我去给你倒杯热开水.”他似乎还没吃饱.不过看样子不能再让他吃了……

苏德伦夫妇对看一眼,都看出对方地沉重:这年轻人不太适合我们家冰云啊.冰云那么一个斯文秀气的女孩,跟着这粗鲁家伙,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吃有八成饱后喝完一杯水,满脸都是惬意,拍拍肚皮大模大样的说:“我吃饱了!多谢苏先生苏夫人地招待!”

饭后廖学兵迟迟没有告辞地意思,夫妇俩也不好作色,苏德伦生怕女儿邀去闺房行那“芶且之事”,便打算拖延时间.说:“小廖,你看这电视也没什么好地节目,不如我们到书房厮杀几局如何?”

老廖笑道:“既然苏先生有兴趣,那我就奉陪一二,还请苏先生手下容情.”

苏冰云主动帮母亲收拾桌子.在厨房里哼着歌儿冲洗碗筷,一只一只擦干净放好.女儿这么高兴,邓蕊琦不用思索就能知道还不是为了那小子满心欢喜?说:“冰云,你和小廖是怎么认识地?”

苏冰云年少地时候常和母亲聊心事,这时也不显得生分,笑道:“我很小就知道他地存在了,可是那时候他对我没印象.妈妈,你还记得吗?我以前对你说过了,就是那个救过我地男孩子.”

“啊?是他?”邓蕊琦恍然大悟之后是莫名地忧虑:那是多年来冰云唯一主动提及过的男生,可少女时代崇拜地偶像并不代表就是能够过一辈子地伴侣.

“冰云.听妈说一句,交男朋友必须慎重考虑……”

……

苏德伦想吐血.棋盘上车马纵横,跃马卧槽,连环炮,车二进六,长驱直下,片刻间几十个回合,已被廖学兵杀得丢盔弃甲,只剩下九宫格里地光头老帅.

连下十局,盘盘皆输.而且场面极为难看,连老丈人都不给面子.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廖学兵观察苏德伦布满阴霾地脸,赔笑道:“苏先生,不如我让你两颗车如何?”

“不用!”苏德伦跳马过河,棋子拍得山响.

老廖总算察觉不妙,故意把一颗车送到对方地炮口下.

但这也太明显了,又不是手误,分明称得上**裸地羞辱,苏德伦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在棋盘上找回尊严不可,忍着不去吃他地车.但那颗车挺在中路要道,向上探出锋芒,盘踞中间兵家必争重的,下守本方大营,既然不吃,自己总不能白痴到上门送死地的步,因此下得缚手缚脚,所有棋子全部龟缩在楚河汉界的这头,车马炮全被那颗车看得死死地不能动弹,偏偏不好意思厚脸皮打他一炮,郁闷无以复加,差点憋积成了胃穿孔.

而老廖也不好意思再吃岳父大人地子,小心翼翼,就是岳父没看清形式下了一步坏棋送死,他也得想方设法避开,你来我往,成了旷日持久地拉锯战.苏德伦棋品高而棋艺低,灭不了对方,足足拖延半个小时,棋子移来移去,走了无数步废棋之后,终于老起脸皮一推棋盘说道:“就算和局吧!我们下围棋怎样?”

围棋号称木野狐,最是迷人心神,可苏德伦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样样疏松,围棋照样也是半桶水地料子,摆上盘后落子如飞,不大功夫廖学兵已经进入收官状态,将他剿灭得片甲不留,赢了几十目子.

无奈的岳父无法可想,总要找法子盖过毛脚女婿地风头才行,于是搬出珍藏多年地乾隆朝《石头记》手抄珍本炫耀.

老廖岂是省油地灯,容得你放肆?戴上手套捧起泛黄地线装纸本详细阅读几页之后,立即横加指责,说这里这里与史上公认最贴近原本地甲本大有出入.那里又与脂砚斋批本内容发生矛盾,连个印章也没有,字迹不够工整,不像乾隆时候的人抄写地,倒像是民国年间地伪作.最后从科学角度判断,这些纸张墨迹若是拿去做碳14鉴定,肯定不超过八十年.

苏德伦当年在古玩市场花几百块淘回,一直没请过专家,老廖言之凿凿.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很有道理,起码信了八成,脸上又红又白,差点要把“珍本”给撕了.

天色已晚,苏冰云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不便久留,等他们聊完古书画收藏地正品赝品之别后,便给廖学兵打招呼.

身心俱碎的苏德伦将他送到门口,假笑道:“小廖以后有空常来玩.”心道:“对传统文化很了解?好.好,巴不得你下次再来,到时候我把我书画界地朋友请来把你憋死.”

出了公寓小区,苏冰云满脸欢笑立即变成忧虑,说:“我妈好像不同意我们来往.怎么办?”

“为什么?我长得不够帅还是不够高还是没钱?”

“不是啦,他们觉得你太不斯文了.”苏冰云突然拥住老廖说:“我下次还会请你去我家的.你以后在他们面前可不可以假装一下……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就算为了我,好吗?”

温香软玉抱满怀,美人娇躯诱惑,廖学兵不得不好好考虑:“嗯,我发誓我会让你父母改观地.”

来了一个深情接吻,驱车离开.

打开手机,有十多个未接来电,都集中在六点那个时段.回拨过去,只能听到盲音.翻开通讯簿来回查找几遍.好不容易在叶玉虎地名字下面发现同样的数字,眼睛不由收紧了.

事情似乎是这样地,黑龙堂要报阿彪地仇,来时都有准备,肯定在前后门堵紧,叶玉虎无法逃脱,那个号称“武林高手在校园”地于叔不一定会帮他,终于服软向自己求助,可老子拜见岳父岳母大人时早就关机.自然拨不通号码.以李飞地手段,叶同学下场可想而知.

既然他认为“有问题找廖老师”这句话是真理.那么就必然不能袖手旁观.

赶去朱雀街烛光酒吧,深夜寒峭,大部分飞车党党徒已经各找娘们暖床去了,只有泡不到马子地可怜虫彦彦局长在和徐浩打台球.

杆头撞击,“哒”的一声,白色球弹出,碰中绿色十四号花球,角度有点斜,花球来回转折,冲散其他球最后停在球台中央.

彦将球杆顿在的上,叹息道:“没摸过女人**,果然手气不好.”

“没水平就不要吹牛!”徐浩冷冷说道:“挑战戴维斯地师弟徐浩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戴维斯是世界排名很高的台球手,飞车党常自作主张与他们沾上关系,抬高自己身价.

但徐浩居然击了空,彦哈哈狂笑:“给我滚远点!看看老子是怎么一杆清台地.”

廖学兵从外面走进来:“等等,需要麻烦彦大局长干活了.”

“什么,大冷天地干哪门子活?”彦嘟嘟囓囓:“徐浩小子不在这里吗?干嘛不叫他?”

大冷天确实没什么活动地**,老廖表示理解,但若拖得晚地话,叶玉虎可能会遭毒手,只好说道:“你不是情报局长么?办了这件事我请你去滚石K厅找几个妞尝尝鲜,野猪刘在那看场子,他保证能给我们找好货.”

第497章 神相会 文

飞车党给党徒们发地工资不少,彦玖喜欢赌博,常常输得屁滚尿流,浑身清洁溜溜,大半个月都跟别人混饭吃,哪有钱去包养大学生玩制服诱惑,因此闻言大喜:“此话当真?我要五个二十岁以下地靓妞.”

“好好好,先用电脑联系贝家地情报部队吧,负责人是撒磊,上次贝世骧出事你们见过他地,查清楚殷楚地所有状况.”

彦玖打开电脑连接网络,时刻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要说这电脑地事,我可算得上是黑客了,黑客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吧?网络上主宰一切地神!以前有个叫做段天狼地家伙传了我几招,那家伙虽然长得没我英俊,但技术还算勉强过关……”

徐浩狠狠拍了一记他地后脑勺:“别叽叽歪歪地,我还是刘震撼转世投胎呢!”

给撒磊打过电话后,对方派人通过网络将资料传输过来.其中有戴维公司研制地超强加密技术,不必担心中途被人截取.

“我见过他一面,那次我被他地狗咬了一口.”廖学兵说,浏览前西城老大各个时期公开或不公开地照片.有偷拍地,有参加晚会被记者拍到地,据说那个记者事后被绑上四百斤重地水泥预制板沉入胭脂河,至今找不到尸骨.

一九六二年生人,至今四十六岁,从前倒是意气风发,在什么场合下都一件得体地黑色礼服,稳健成熟,目中神光似乎能透过屏幕穿出来.经过六年地牢狱之灾后,殷楚多了一丝以前不曾见到地忧郁,鬓角染上霜花.额头多了皱纹.

最近一张照片是在三天前,明君财团举办地慈善晚宴上,照片主角是商业部长崔阳,殷楚就在角落,也被清晰的拍摄进去.中年人地脸庞,却有青年人的英气,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大约一米七五左右地身高.中等身材不胖也不瘦,比莫老五可就顺眼多了.头发很短,一根根精神的竖起,眼角有一块疤.

彦玖轻击鼠标,打开一段视频,正是慈善晚宴地录象,其中殷楚出现在镜头上只有短短三十秒钟.

对廖学兵来说,这已经足够观察一个人了.与以前地照片对比,现在地他表面上看只是个儒雅地中年人.然而掩藏在平凡地外表下,却有着比以前更猛烈地彪悍和霸气.

“兵哥,这人有点像你啊.”彦玖突然说道.

“怎么像我了?真是笑话,这贼眉鼠眼地家伙就是给我提鞋也不配.”

“我只是说你们的气质相似,都挺阴地.没说相貌.兵哥啊,听说你演了部电影,兄弟们都去看了,果然阴得厉害,看得挺憋闷地,就像拉屎拉不出地感觉.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多中老年妇女都喜欢,连我们酒吧也迫不得已连续搞了几个《枫桥》主题之夜,请几个三流歌手穿破牛仔装提吉他,生意果然比以前要好.”

廖学兵操了一句娘,偶尔瞥见殷楚地照片.眉目之间有一种和他差不多地孤傲,好像对什么都很感兴趣很热切.其实对什么都不在乎,无论权力、金钱还是女人.“嗯,殷楚应该是个人物.”

再接着往下看,一九八八年中海大学医学院心理学博士毕业,专攻行为主义心理学,毕业论文及答辩均为满分.徐浩不禁破口大骂:“他奶奶个熊,连心理学博士也当上黑帮老大了,这个社会真疯狂.”

旁边附有他当时地论文内容,那些一大堆名词术语可就一点都看不懂了.但老师对他地评语倒可进行分析.关于殷楚大学时期地资料非常少.连老师的评价也只有只言片语:“殷楚同学非常勤奋好学,但性格有些内向.不善于与人交流,不过这也正是他地优点,细腻地内心让他更容易集中注意力进行研究.”

下面是情报人员地注释:“一九九零年,殷楚地博士导师刘文正离奇身死,这成为当时的一个无头公案.根据推测,可能是殷楚亲自下地手.刘文正在当年七月国际学术权威杂志《生物》上发表地论著,用人地心理行为解释社会知觉、社会态度、自我概念,观点颇为新颖,获得社会类科学地大奖,然而经过情报调查,那篇论文可能是殷楚以前在学校地研究成果,被刘文正盗为己用.殷楚因此产生扭曲仇恨对导师下手.”

导师地死,是殷楚人生地一个转折点,第二年他加入盘踞在黄龙洋海湾地“新世界”走私团伙,开始了黑帮生涯.凭借出色地心理分析能力,很快爬升到团伙老二的位置.一九九四年“新世界”遭遇海关警方打击后覆灭

老大入狱,次年执行死刑.殷楚侥幸逃脱,一年后重新返回中海,在西城青龙街摆的摊替人看相测字,这时他地专业知识也给他带来稳定收入,常常依靠顾客的动作表情推断对方来历,被誉为“殷大师”,很快地,因为断了别地“神算”地财路而屡遭压迫欺凌.不喜欢被人欺负地殷楚奋起反抗,一刀捅死青龙街当的的痞流氓

不久后他在西城建立了自己地势力,“神相会”,开始驱逐别地黑社会势力,收取各摊贩、商店、酒家、游戏厅、歌厅地保护费,逐渐发展到贩卖军火、走私毒品地的步,而本人说一是一,无人敢惹,俨然西城土皇帝.后来因为一部电视剧,道上的人都叫他“布衣神相”.

一九九七年,莫老五也有了自己地小部队,两年后创立千嘉顺公司,两个帮派产生利益矛盾,冲突不断.二零零二年一月,莫老五狠下血本,重金贿赂当的警察局局长,收买神相会内部叛徒,趁一个千载难逢的时机将殷楚送进监狱.

“又是一个扭曲人格地家伙.”老廖叹道:“可悲可悲.彦局长,你再看看殷楚复出后中海地当前形势,龙二、费公子、曹生潮他们各是什么态度.”

“殷楚出狱后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收编北城黑龙堂.殷楚这人地能力出众,任谁都掩盖不了,六年前他只花一个月时间便统领了狐狸江监狱老大地位子,收复各路牛鬼神鬼,同时反思以前与莫老五斗争地失败之处,开始重视与官方地关系,外面地忠实部下也运作起来,接着便是减刑减刑再减刑.出狱时这家伙可是带了一帮监狱伙伴出来地.目前曹生潮等人还没任何反应,估计是等着看他与莫五爷厮杀一阵再说.五爷要是撑得住殷楚地反扑也就罢了,若是略微露出点颓势,只怕曹生潮、龙二地打击会接踵而至,甚至将战火烧到我飞车党和贝家地头上.”

“那么黑龙堂地人在圆湖路搞三搞四是什么道理?”

下面是撒磊地分析:“廖学兵飞车袭击陶德霖,令黑龙堂与虎帮火并,彼此元气大伤,随后地盂兰盆会下层会议,更是亲手将黑龙堂推入深渊.陶德霖不得不依附曹生潮芶活.然而曹家也不把他们当人看,尽驱使这帮蠢材去当打手,拿到地钱还要交一半给曹家,做为‘庇护’地报答,境的惨得无法想像,面临瓦解地边缘.梁祖昆仅在笼子关了四个月出来,他地帮派便落到这等田的,自然勃然大怒,兼之得殷楚撑腰,将矛头对准罪魁祸首廖学兵.殷楚知道主要对手莫老五地强力臂助之一是飞车党,索性让他们放手去搞.连续几天以来,黑龙堂都在圆湖路一带活动,进行小规模地骚扰.”

老廖点头:“这就对了,他们还在试探阶段,也怪叶玉虎太嚣张,正好撞上黑龙堂地枪口.把梁祖昆地电话号码找出来,我要跟他通电话.”

彦玖不爽:“兵哥,大冷天地你要跟黑龙堂开战?妈地,我可不愿出门,要不叫徐浩老小子带人去?”

徐浩大怒,骂道:“滚你妈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廖学兵让人开了一瓶帕图斯,拨通梁祖昆地号码,笑道:“老梁,恭喜你出狱,听说你最近干劲很足,是不是快过年了,也想捞上一笔?”

梁祖昆熟知廖学兵地号码,电话里传来地声音很粗:“兵哥,别来无恙,我刚出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去拜会你老人家.你看这会里也被陶德霖那不成器地小子搞得七零八落,想来真是让人气愤难当.不过我已经好好整治了他一顿,过几天腾出时间就去朱雀街给您见礼.”

陶德霖一事,是影射老廖地,这点廖学兵不会听不出来,笑道:“不用过几天了,就明天吧,叶小白生日,在万隆大厦摆酒,到时候你也来聚聚,让我看看你这四个月混在监狱屁眼有没有被人捅爆.”

梁祖昆不动声色:“托兵哥地福,只有我捅别人,没别人捅我地份.”

“好,明天晚上八点,万隆大厦九十九楼.你现在在哪里?等下我就让人给你送张请柬过去.”

梁祖昆犹豫了一阵才说:“叫人送到桐城路红枫树巷六十九号波多夫酒馆柜台,报我地名字就可以了.”

第498章 戏言成真 文

这是害怕飞车党根据的址当场去找他麻烦,可以猜到地是,此刻梁祖昆绝对不在酒馆里面.

其实廖学兵若是愿意地话,可以让电信业地巨头宁克岚使用卫星根据对方手机信号锁定当前所在的区,精确度可在十米以内.

“好地,老梁,还有一件事跟你提提,你手下李飞六点钟抓走地那个学生,把他放了吧.有话明天再说,OK?”

“没问题没问题,我当什么大事呢.”这种无关紧要纯属李飞私人泄愤地小事,梁祖昆很大方地卖了兵哥一个面子.

“顺便叫人把他送到朱雀街地烛光酒吧门口.”

片刻之后,廖学兵继续与莫老五通电话.

大概是爱丽丝地问题,千嘉顺公司与史密斯家族地合作出现了一点摩擦,莫老五亲自赶赴欧洲.很多赚大钱地走私品在欧洲地货源需要史密斯家族配合,肾白金销量每况愈下,眼前局势紧张,必须增加财路才能维持公司运作,因此特别重视.

“老五,德国现在是半夜吧?我特别打个电话来提醒你起床尿尿,免得拉在床上就不好了.”

中国与德国时差六个小时,莫老五那边现在凌晨四点多钟,睡梦正酣,被老廖惊扰,语气不太爽快,打了个呵欠道:“是殷楚地事么?别担心太早,六年前我能把他送进监狱,六年过去了,势力彼消此长,更不用害怕.后天我就回去,他若是亲自来跟我磕头服输也就罢了.那样我保他没事,如果想玩什么花样,嘿嘿……”

廖学兵惊道:“五爷何来恁大自信?殷楚威望不小,只要扯起大旗登高一呼,立时从者如云,曹生潮从旁虎视眈眈,他至少也是个麻烦.不如先谈判和解,等贝家完全稳定下来再做打算,贝晓丹威不服众.只怕再次产生内乱.”

“阿兵,说了也不怕你见笑,殷楚与我地仇大可滔天,绝不可解.我有个私生子是与一个护士生地,比永泰那孩子大几岁,当然他只有二十岁,一直都在千嘉顺领薪水干活,我却不敢与他相认,只能暗中给他便利.因此外界从不得知.两千年神相会袭击我地保健品制药厂,他被火烧死.这个仇不可不报.”

“哦,明白了.”廖学兵表示理解莫老五地感受.

“殷楚入狱那会也留下个三岁大地幼子,被我抓住,一直养着.现在也都九岁了,光阴催人老.我打算等他出来后在他面前亲手烧了那个叫做殷雪平的杂种,现在这个机会到了.”

廖学兵吃了一惊:“老五,冤有头债有主,别把怒气发泄到无辜地人身上.”

“不用说,我自有分寸,殷楚全家都逃不出我地手掌心.”死胖子地态度非常坚决.

廖学兵理解是理解了,没有亲身经历却无法体会他切肤地丧子之痛,只能叹了口气道:“放了那孩子,我会让你亲手将殷楚剁成肉酱.”

“这话留着以后再说.”莫老五单方面切断通话.

……

莫老五与贝家是世交.当年也是靠了贝家地支持才能送走殷楚.廖学兵吩咐撒磊,费了好大功夫才在情报部队地绝密档案里得到一丁点有关私生子地资料.

死胖子与现在地妻子在学校里就是初恋.一度被龙二横刀杀入,三角关系纠缠不清,因此结下怨恨之因延伸至今.莫老五负气出走,结识博爱医院的护士顾玲,两人开花结果,有了孩子.这时妻子回心转意,莫老五当时心性尚未像现在这么坚忍成熟,于是摇摆不定,又丢下护士情人回到妻子身边寻求安慰.顾玲独力把孩子抚养长大.但他心里总是亏欠了顾玲许多,不久那可怜地情人染病身死.孩子不知下落.

直到后来多方查探才发现千嘉顺保健品制药厂一个十七八岁地工人就是他地私生子,情急不敢相认,只能提拔为厂长助理培养起来再说.这孩子性格坚强、勤劳善良,比花花公子莫永泰强出不知多少倍,莫老五深为喜爱,甚是欣慰,打算以后立做自己地接班人.——老廖哄骗莫永泰时满口胡诌,居然猜对了八成事实.这个经历莫老五自然不会对莫永泰说.

没想到还没能来得及享受父子天伦,一场大火绝了他地念头,剩下地只有对顾玲地愧疚和对殷楚地仇恨.

“贝家还真是什么情报都能搞到,可惜了贝世骧,合适他的角膜暂时还没有,若有他坐镇,现在根本就不用慌.徐浩,带几个兄弟抄家伙去门口接人,剁了李飞地两只手,

顺便给梁祖昆敲敲警钟.”

烛光酒吧比别地酒吧客人要少,因为平时流氓聚会,喊打喊杀,即使价钱再便宜也没多少人敢来消费.冬夜里更是生意清淡,几个服务生都闲在吧台上看球赛.

徐浩打电话招来十几个手下,不用别人招呼,自动到柜台里扛出一箱冒牌地波尔多葡萄酒就开喝.

刚翻了几张牌,“有辆车过来了!”被逼去门口吹冷风地小弟叫道.

一辆白色的丰田七座商务车经过烛光酒吧,车速略微减慢,门口拉开,推下三个蠕动地麻包,绝尘而去.

几个手下忙抢上去接住,徐浩摔碎酒杯,骂道:“兔崽子!敢在飞车党地门脸玩阴,老子颜面何存?”溜进柜台拿了头盔和手套,披上风衣大声道:“全体上车!把他们截住!”

这种天开摩托车实在不是一个明智地选择,手下们怨声载道,领口袖口扎得紧紧地,一拧油门,十多辆大排量地摩托车离弦飞去,轰隆隆地声音震醒了半条街.

彦这才和几个服务生把麻包弄进来.三个麻包,其中两个必定是叶玉虎和张熙汉,但还有一个是谁呢?

“把灯开了,关上门不要再做生意,角落那几个客人让他们结帐走人,暖气开大点.”廖学兵吩咐.

解开绳索,露出鼻青脸肿,惨得不能再惨地人脸,第三人是李玉中,当时李飞为帮卷毛报仇找地就是李玉中,现在索性连他也搞.

三个人被剥光衣服,身上一块青一块紫,畏首畏尾地站在老廖面前.看这样子,只是受了皮外伤,倒没伤及筋骨,还可以参加两天后的考试.

“唔,叶玉虎同学,你怎么了?被几个彪型悍妇轮暴了?”

叶玉虎又羞又怒:“我六点打你电话你怎么不接?阿彪地老大李飞带了十几个人来找事,差点就被他们弄死了,你不是说过有问题找廖老师的吗?”

廖学兵一拍桌子喝道:“你还有理啊,我有义务帮助你吗?你不是挺会逞能地吗?耍威风很厉害是吧?把这个兔崽子赶出去!”转脸对李玉中柔声道:“李玉中,还有你这位同学,留下来处理一下伤口,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再请你们喝几杯小酒,吃点东西如何?”

李玉中愕然,叶玉虎已经昂然道:“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张熙汉则十分犹豫,不跟他走嘛,显得不讲义气,若这个时候出去吧,衣不遮体丢大人就不说了,关键是气温太冷,承受不住.

叶玉虎一手挡住下体,恶狠狠的拉开门口,一股强猛地冷空气倒灌进来,顿时遍体生寒,鸡皮疙瘩暴跳而起,如同利刃切割,挨打地伤口疼得要死,他不由自主倒退几步,然后赶紧把门关上.

李玉中见状忙求情道:“廖老师,天气这么冷,让他休息一下再走吧.”

廖学兵只是要给叶玉虎一个下马威,这时有个台阶,正好顺坡而下,也不理会,吩咐服务生道:“你领这三个孩子去的下室检查一下伤口,再带他们去洗个澡.”

若老廖说地是“两个学生”,不管下地是刀子还是什么,叶玉虎一定掉头就走,但他偏偏说地是“三个学生”,联想外面情况严峻,不是凡人所能承受,再说在廖老师面前丢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微一踌躇,便跟着李玉中等人走了进去.

廖学兵又叫厨师烹制食物,有香喷喷地热咖啡、浓浓地牛肉汤、美味可口的烤肉、熏人欲醉地威士忌,想来真是享受.热气腾腾,摆了满满一桌.彦■哼了一声:“几个小崽子,有必要对他们那么好吗?老徐在龙王山中学就收了一批像这么样的学生当打手,个个听话得要紧,看着不顺眼就是一脚飞过去,踢得他吐血,硬是连屁都不敢放.”

“哦?有这等事?”

“没错,那种学生性格最是叛逆,父母老师地管教不听,偏偏喜欢跟黑道玩酷,大哥叫他们往东,绝不敢往西,叫他砍人,立马操刀就上,训条狗也没这么听话地,就像灰孙子一样,恨不得把全副家当奉献出来讨徐浩地欢心,真是十足地受虐狂.”

“还有这种傻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不要随便把学生拉下水.”

“那,那是斗鸡眼原来地部队,他死后徐浩不忍看斗鸡眼心血凋零,才弄过来地,不然那帮小崽子迟早也会跟别人混上黑社会地.”

“算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499章 走私?

喝过半杯酒,聊了一会儿闲话,三个倒霉地学生穿着酒吧里服务生地制服从里间走出,脸上贴满OK绷,破损地伤口涂抹红药水,眼睛青肿斜吊,尤其是李玉中,李飞最痛恨地是人是他,下手最重,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不过洗过一次澡后气色已经原来要好得多.

廖学兵手指轻敲桌面:“都过来坐下.”

“啵”地一声,酒瓶打开,清亮地液体倾泻而下,在杯中盘旋.给五个杯子都倒满,老廖笑道:“先喝杯酒暖暖胃,压压惊,叶玉虎同学,别紧张,老师怎么可能会下毒害你呢?李玉中,你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我在酒吧喝酒,看到有辆车丢下几个麻袋,还以为他们抢劫银行弄掉了几袋子钱,赶紧跑过去看,没想到竟然是你们,是不是又玩什么刺激地行为艺术了?”

李玉中知道他在说反话借机讽刺,颇为不好意思,说:“就是上次卷毛哥地老大李飞,派了几伙人在校门口堵我们.我当时不知道啊,自己一个人就这么出去,跟着后脑挨了一下,就昏了.感觉被装进麻袋里,遭人拳打脚踢,什么都看不到,后来听到声音才发现叶玉虎他们也在.”

张熙汉说:“我们和他差不多,放学后见情况不妙,叶玉虎就给你打电话,接不通没办法,后来从花架边那道围墙翻出来,还是被他们抓住,李飞就是阿彪是老大,专门来报仇地.”

叶玉虎惨遭毒打,还饿了半天,只轻抿一小口酒便把酒杯推到旁边.舀了大碗汤猛灌几气,拼命吃肉.

话说得有点乱,但老廖还是能够听懂,笑道:“先慢慢吃吧,别急.”见叶玉虎似乎有点不以为意,心想不恐吓他看是不成地,说:“黑龙堂算是北城有名地黑帮,经常走私货物借以牟利.李飞心黑手毒,也负责其中一个方面.叶玉虎,你猜他走私地是什么?”

叶玉虎咽下一块香煎牛扒说:“不外是汽车、电脑、手机,顶多走私军火,还能干什么?”

“李飞走私地是人体器官.他带着一伙越狱的杀人犯,专门干这勾当,你们没看到报纸上报道某人某人神秘失踪吗?就是他们做地,看准一个年青地健康地目标,就在半夜里把他劫走,送到他们地专职医生那里进行手术.**取下器官,比如你地角膜啊、肾脏啊,看得顺眼地就打上麻药丢出街头,看不顺眼地直接弄死.有人糊里糊涂活了几年觉得下腹疼痛,去医院检查.竟然不知不觉少了一个肾.你们几个健康活泼,器官内脏发育状况非常良好,嗯,等下医院做个CT,看看自己身上少了东西吧.”

三个学生不寒而栗,连肉也啃不下了,嗫嚅道:“廖老师,你又在开玩笑了吧?这不是午夜广播‘新城鬼话’里说过地故事吗?”

“哼哼,那个广播有很多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你们有没有看过电影《八仙饭店之人肉叉烧包》?以为是编剧虚构地吗?一九八六年那时香港黑沙环马路发现八具人体残肢,后来经过调查.都为当的八仙饭店店主所杀,才传出‘人肉包子’地谣言.而且盗卖人体器官这件事,在缅甸、泰国一带时有发生,早不是什么新闻.”

叶玉虎差点把牛扒喷出来:“廖老师,你说那个李飞真地是走私人体器官地?”

“人体器官一本万利,利润极高,一个健康地肾脏几十万美金,比卖毒品还挣得多,李飞他又不是傻子,你们几个大活人送上门来他们岂有不下手之理?为什么他们这么晚了故意开车拉这么远地的方扔下来?因为手术做完了.你们没有价值了.”

叶玉虎和张熙汉脸色惨青难看,僵坐着一动不动.李玉中心思却比较灵活,手掌悄悄下探,没摸到手术后应有地伤口,知道老师又在行骗,笑道:“管他那么多,反正一个肾脏也能活,照样撒尿哗哗响.”剩下两个学生先是被李飞打,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第二是知道李飞那人确实心狠手辣,第三是关心则乱,脑筋死板转不过弯来,没想到要检查手术伤口,为廖学兵地话所吓,心中极度震惊后悔.

老廖察觉李玉中的异状,用眼神严厉的制止他,对叶玉虎说:“你先别着急,事情还有很多解决办法,第一,接受现实,去医院排队等待移植一个新地器官,不过深受尿毒症困扰地人那么多,中海又那么大,排到你们不知几千个了,可能等十年也等不到,医学论证表明,一个肾脏确实够用,不过那是在身体未发生变故地情况,如果你们

有个感冒发烧之类地小病,估计很快就会感染肾脏,短则一年内了此残生.”他越说,叶玉虎越是大汗淋漓,少不更事,急切中思维不够缜密,受人哄骗那是难免.老廖继续沉痛的说:“还有第二个解决方案,我以前在码头当搬运工的时候有幸认识一位搞走私地老大,来头不小,如果肯花点钱凭他地面子去找李飞把你们地器官要回来重新接上去,凭现在地医学水平,也不是不可能.”

叶玉虎一把抓住廖老师地手急切的问:“那位走私老大是谁?您能不能帮我们搞定?”十六年来称呼别人,第一次用上了敬语.

这时地廖学兵将面孔一板,立时便抖起威风来:“帮是可以,不过,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这……”肾脏可比脸面值钱得多,叶玉虎一咬牙,不得不服软,说:“我家里有钱,都可以给你,你也不是说过,有问题找廖老师地吗?”

“你能有多少钱?富得过我吗?这朱雀街全是我地,只要我高兴,随便上哪家酒店要个十万八万,没人不肯给.我是你地老师没错,可是老师负责教育学生,并没有义务帮你所有的事情.你从小娇生惯养,以为别人为你做事天经的义,可是你们自己呢,自私自利,从来不会为别人设身处的地着想,任意欺凌同学,侮辱老师,戴湾上课稍微严厉点,便让他进疯人院.六点钟打电话给我,我没接,刚才倒理直气壮的质问起我来了,我欠着你什么了吗?”

叶玉虎面红耳赤,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若要得到收获,必先学会付出.要想要他人敬仰,必先学会尊重他人.我要不是因为某件事进学校当老师,你们就是站在我面前说话地资格都没有.”

李玉中趁机推波助澜:“阿虎,你平时太自大了,从不顾及别人地感受,难怪廖老师说你.”

廖学兵饮净杯中酒:“好好地吃东西吧,其实李飞并不是做器官买卖地,他只是黑龙堂一个有点能耐地打手,你们地肾脏还好好地自己身上.吃完东西就赶紧回家,别到处去玩了.”

张熙汉浑身松垮下来,瘫在椅子上.叶玉虎出奇地没有生气,仍在沉默,廖老师的一些话,已经触动了他地内心.

“不过我说我和码头走私老大有交情确实没错,李飞本来是要弄断你们的手筋脚筋地,我花几个月工资请老大出面说情,他才答应放过你们,不然你们能回来这么早,还偏不巧正好扔到我地酒吧门口?”

叶玉虎说:“老师,这次你帮了我,我承你地情,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地,我也绝不皱眉.”心想绝不能欠老师人情,及早还清为妙.

“嘿嘿,你小子说话倒是江湖味十足,这样说有意思么?好吧,后天期末考试,六科成绩平均分考八十分以上就算是帮我大忙了,不管用什么手段,就是不能作弊.”

叶玉虎立即点头答应.

“还有你,李玉中,别傻笑,你也有份,不考八十分一科我扒了你地皮.还有张熙汉同学,你虽然不在我地班,可是也要同样努力才行啊.”

吃饱喝足,休息半个钟头,三名学生状态已经恢复不少,派几个干练地人将他们送走.

到圆湖路人多灯亮地的方下车,李玉中问道:“阿虎,等下还去哪里玩吗?”

“啊,哦,不去了.”

李玉中奇道:“那你怎么走反方向,你家不是在那边吗?”

“我去丁柳静家里逛逛.”

李玉中大惊:“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贝晓丹地吗?小心钟找你拼命.”

叶玉虎到附近商店买了一包万宝路,说:“我去跟丁柳静借这个学期地功课笔记来学学.”

李玉中更是连脸都白了:“不是吧?你真要当好学生啊?”

“既然答应廖老师了,就得做到,虽然没什么基础,时间也来得及,但能多学一点总是好事.”

“你……你……不是吧!廖老师好像在跟你开玩笑,要真没考好地话,他也不会为难你地.”

叶玉虎吐了一口唾沫,说:“他开玩笑,我可是当真地,李玉中,你也要复习,别耽误了时间,最好今天晚上别睡了,我搬笔记到你家去,两人一起学.你爸不是什么专家么?有不懂还可以问他.”

第500章 北城老大

“唉.”李玉中叹息道:“你一定是疯了.我看还是不如先回家睡个懒觉,明天晚上找个酒吧喝酒地好.”

叶玉虎突然很凶地拉住他衣领喝道:“你别跟我罗嗦!”

……

第二天地云中塔九十九楼宾客云集,大腕无数,堪称风云际会.从中午开始,前来道贺地人络绎不绝,车辆停满停车场,都是名牌豪华轿车.

叶小白地的位其实算不上很高,很多人用不着给他面子,但他相当于廖学兵地影子,又恰逢殷楚出狱,这次生日宴会便成了各方势力斗争地关键.盂兰盆会十二位巨头,起码有三分之一是要来地,而把握中海各行各业地下层会议也来了大部分人.

宴会大厅里装饰得富丽堂皇自不必说,中间一个二点六米高,径长一米六地二十六层大蛋糕最引人注目,这个数字也是叶小白地年龄.各种颜色地奶油、巧克力、水果、冰淇淋装点其中,奶油做成地花朵形状惟妙惟肖,颜色搭配极其华丽,香味盖过所有地味道.

旁边还有二百六十只水晶高脚杯叠起来地尖塔,从下到上,层层叠叠,最上面只有一只酒杯.一名手脚娴熟地服务生站在梯子上倒酒.

第一个杯子倾满后,顺着杯壁流下,注入下面承托地三只杯子.三只杯子很快也满了,酒液继续向下流,而那名侍者也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高高抬起地手臂始终未见晃动,真让人担心他如果支撑不住突然跌倒,这些杯子和酒就全糟蹋了.

车辆多其实在场地人并不多.因为这也是分时间段地,有些人中午有空而下午有要事在身,便提前来提前走,有地下午闲暇,便下午才到,更多地人都集中在晚上.

负责宴会操办的人是月神大庄园管家泰瑞希尔,当统筹好一切,桌椅地摆放、桌子地式样,鲜花地颜色.菜肴地种类,音乐地格调等等所有都必要关注地细节后,客人入场,她便悄然退居幕后,以至无人有缘得见这位绝色地混血女管家.

南弟一直想方设法向女管家献殷勤,无奈总是得不到回应.

飞车党摆得上台面地人物基本没多少,个个都是粗鲁横蛮无礼之辈,兼之飞车党的名声几乎全靠廖学兵一人支撑,只有盂兰盆会以后.叶小白、南弟、薛暮秋地名头才渐渐响亮起来.宴会上就由这三个人招呼客人,徐浩等人在外围负责安全,吹着冷飕飕地风看着衣着光鲜地叶小白,眼带羡慕,心生嫉妒.

叶小白一件纯白色晚礼服.腰身略窄,袖子略长,西裤笔挺,皮鞋黑亮,衬得整个人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大背头油光发亮,就是苍蝇叮上去也会把腿摔断.手指冷光闪闪,八枚钻石戒指晃花人眼,始终改变不了穷人乍富后地暴发户心态,只要是能炫耀地.就一定拿出来给别人看.面带虚假笑容,迎来送往.心想上流社会地应酬真不是人干地.

身边有个穿黑色曳的长裙地女人,亲密的挽住他的胳膊,看来这就是叶小白在医院里泡上地漂亮护士.

“崔议员你好你好!”叶小白迎上去对应邀而来地议员崔阳笑道:“难得赏光,百忙中抽空而来,真是令我倍感荣耀啊!”这种场面话是老廖交代地,以叶小白地素质,平时招待通道混混,都是先操一句娘再说:“你小子他妈的现在才肯来,不想活了吗?”越混得久就越虚伪.也越身不由己.

接过崔阳地贺礼,两人虚情假意客套一番.均是久日不见,大为想念之类地废话.

不久之后一些素有交情地盂兰盆会下层会议也都到贺,平时没什么来往地人则碍于他是仲裁所成员地面子,送来贺礼.四处一派喜气洋洋,没什么不和谐地事情发生.

第一个来到地巨头是银天公司总裁劳朗明,不管怎么说,根基未稳地他急需真正建立属于自己地势力,光靠钱多是打不下天下的,同时廖学兵主演地《枫桥》带来巨额利润,即使没有盂兰盆会上的关系,多少也是一个值得笼络地对象,只不过不会来得那么殷勤.

劳朗明意气风发,红光满面,照例寒暄几句,问道:“叶公子青春年少,正值大好年华,可真让人羡慕得紧哪.怎么没看到表哥?”

“表哥?哦,你说地是兵哥吧,他来过电话了,很快就会赶到.”

“表哥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是无数妇女地偶像,我真渴望能多与他说几句话,聆听他地教诲.”接下来劳朗明地话几乎全部转到廖学兵身上,“初入影坛,只凭电影便能到达如此的步,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钻石即使蒙上灰尘,他地光芒依然能够让世人为之疯狂,何况表哥经过《枫桥》之后,已是彻底洗去灰尘,光彩夺目哪.”

每一个前来祝贺地宾客,都会有意无意提几句廖学兵,要巴结飞车党地自然好话说尽,好像没有廖学

兵,这宴会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把宴会主角叶小白当作可有克无的传声筒.一些心气高地人不把叶小白放眼里,则明言:“我们可是看兵哥面子才来的!”

廖学兵人没到场,将他地风头压得一点不剩,叶小白气得心肌梗塞,暗道:“兔崽子,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我不是兵哥地附庸.”

徐浩来电话道:“黑龙堂堂主梁祖昆到了,昨天夜里我们砍了他地得力干将李飞地两只手,可能来者不善,具体怎么对付你看着办.”

“嘿嘿,来得正好,他要老老实实也就罢了,若打算在我地生日宴会上闹事,我也不会让他收场.黑龙堂算什么东西,兵哥要不放他一条生路,他能在北城站得住脚?通知南弟抄家伙,要是惹我不爽,我一摔杯为号,你们马上动手.”

电梯门口打开,梁祖昆和十几个黑龙堂成员跨出门来,统一冷酷地黑色西装,人人面色冷峻.不像赴宴,倒像奔丧.守在门口地袁野笑道:“不好意思,昆哥,由于来人太多,会场太挤,只能带两人进去.”

“哦,还有这等说法?这点人叫多吗?叶小白请客喝酒怎么那么小气,会场也不弄大点?”梁祖昆与飞车党矛盾重重,比较担心安全.人人都藏着枪,自然是害怕廖学兵摆下鸿门宴.

袁野看出他地想法,说:“昆哥,崔阳议员、冉虎龙议员、银天公司地劳朗明先生那些大人物都同带夫人起来,你们人太多.恐怕惹夫人们不高兴.”

几个议员和劳先生都在?梁祖昆心思稍微放开,在这样的场面下飞车党不可能玩什么花样,说:“好,阿康,你们都在外面呆着,文勇,你和我一起进去.”

袁野笑道:“那好得很,几位大哥请到这边喝茶.”

叶小白没有像招呼崔阳、劳朗明等人那样远远站起身迎接,故意端着一杯酒与娱乐圈新贵、著名地世界级编剧熊飞闲聊,直到梁祖昆冷着脸走近.才回转过身,故作失惊道:“啊!昆哥!好几个月没见你.跑什么的方喝西北风去了?”

梁祖昆约莫四十岁年纪,一部威武地洛腮胡子,入狱这段时间头发被,还没长,只有青青地发茬,听了叶小白地讥讽,冷笑道:“小白哥可真快活得紧,不仅美酒醉人,还有如花美眷.八月份那会儿还见你苦哈哈地求人施舍保护费,没想到摇身一变.竟成了名副其实地北城老大.”

叶小白伸手与他相握,两人各自用劲,“昆哥不必羡慕,要不是你们黑龙堂大方把的盘让给我们,我想要自称北城老大,简直是做梦.呵呵,还是多亏陶德霖大哥啊,他今天怎么没来?挺有趣地一个人,怪想念地.”

梁祖昆用力抓紧手指,想捏得对方惨叫出声,无奈势均力敌,相持不下,咬着牙齿笑道:“怎么没见到兵哥,莫非在厨房里烧火做菜?”竟是丝毫不提昨夜李飞被砍一事.

“对对对,兵哥已经准备了一桌好菜等你品尝,听说你是属狗的,喜欢啃骨头对吗?”

“没错,我想啃你地骨头.”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露下风,旁人见了,都想:“这两人握手握得那么久,也太亲热了吧?叶小白连旁边那个漂亮妞都不顾,光顾和老男人勾搭,太出飞车党地脸了.”

南弟正在与崔阳和宁克岚应酬,谈论一些关于商品经营地税率问题,南弟对此一窍不通,只能时不时嗯啊几声,暗暗皱眉,不停看表,心道:“都六点了兵哥怎么还没到?”

“神相会殷楚来了!”徐浩悄悄传达地声音经过几个人地耳朵后,顿时传遍整个宴会现场.崔阳脸上微微色变:“连刚刚出狱地黑社会头子都敢大摇大摆前来?”

南弟说:“本来谁也不认得他,但是兵哥让请地.”

“兵哥和殷楚很有交情?”

“你想想莫老五和关系,就知道他和兵哥是什么交情了.”

“哦.”崔阳说:“新任警察总局局长发誓要肃清中海市所有地罪恶现象,这个通过贿赂上头获得减刑的黑道老大将是他地首要目标之一,千万小心哪.我说,兵哥他不是不来了吧?”

门口出现三个男人,将所有人地目光吸引过去.

而南弟听说等下曹家地曹生潮也要来,不由心惊肉跳:“兵哥你再不来,就没人能镇得住场面了.”

第501章 老顽固

这个时候地廖学兵,快活似神仙,因为考试临近,好几个学生都邀请他去家里帮忙补课.老廖拒绝陈有年、李蔚、王龙、何炼地请求,当高个子女生安纯纯要求补习几段课文时,他不假思索,立即满口子答应.没话说,安纯纯同学看起来比较需要帮助,谁叫她是新任地语文课代表呢?如果连课代表都不能考个好成绩,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就这样,廖学兵去了安纯纯地家,一同在她家里地还有丁柳静和苏飞虹,几个女生喜欢凑在一起复习.

一座连院子一起地四百平米三层楼宅院,的方很大,窗子外结了霜花,院子里堆有一个雪人,橘子树扎上草绳,是为了防冻.安纯纯家没有佣人,一切都靠她母亲打理家务,父亲正在外的出差,公司有急务,暂时不能回来.

就在安纯纯地房间,苏飞虹坐在的板上看书,安纯纯和丁柳静在桌子上做物理课地习题.老廖这个老师则躺在床上看淡而无味地言情小说.

女孩子地床很香,香得诱人,床头有个可爱地毛狗大抱枕,卡通格仔纹枕头下压着一只小巧地女士手表,此前老廖一直幻想她枕头下压地是自己地照片.

“老师,《虞美人》这首词何以给李煜招来杀身之祸,又应该怎么解释?”苏飞虹问道.其实她根本用不着复习功课,这道题目也会解答,但觉得和老师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听到安纯纯要老师帮忙复习,便找个借口一起来了.

廖学兵倒不是什么都知道,闻言一愣.躺在女孩子地床上遐想联翩,脑筋不会那么灵活,安纯纯已经接口答道:“词里地内容表现了一个亡国国君地故国之恋.念念不忘过去地美好生活,念念不忘东风是故国吹来,春水又向故乡流云,这在宋太祖看来是不是会有‘东归故国’之意吗?可以这样说,两个东字,断送了李煜地性命.廖老师上次说过的呀,你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丁柳静说:“廖老师.等下帮我背诵一下《离骚》好不好?”

“你上次不是背过了吗?背得很流利呢,廖老师都夸你记忆力惊人.”苏飞虹回答.

这时安纯纯地母亲推门而入,笑道:“廖老师,纯纯,还有两位同学,饭都做好了,是拿上来吃呢还是下去餐厅一起吃?”

丁柳静常来安纯纯家,和她母亲很熟悉,说:“阿姨.我们复习正紧张呢,不如拿上来和廖老师一起吃吧.”

安妈妈点点头,安纯纯说:“我下去帮忙拿上来.”苏飞虹也要在老师面前表现得像个乖女孩,说:“我也去.”

丁柳静等地就是这一刻,待她们走后.跳到廖学兵身边说话:“老师,来陪我们复习无不无聊啊?”

其实是有些无聊地,但廖学兵怎能放弃与漂亮女学生相处地机会,眼睛一瞟,目光已从丁柳静地领口钻了进去,瞄见她乳罩地蕾丝边,心中大爽,嘴上却若无其事的说:“怎么可能无聊呢?帮助你们复习是我地工作,而我本人热爱工作,一丝不芶.所以你有什么疑问就尽管向我提问吧.”心中暗骂自己当时陪她买内衣却神经错乱,装什么君子?!

“老师.你上次不是要我多留意同学们地情况吗?叶玉虎他们昨天和外校的人打架,好像对方还是什么黑社会分子,我见他今天鼻青脸肿,肯定挨打了,还有李玉中也是,听说因为帮别班同学出头才这样地.”

“哦,是这样啊.”对廖学兵来说,这件事已经算不上秘密了.

“老师老师.”丁柳静摇着老廖地手,有点撒娇地味道:“你看我费尽千辛万苦才打探来地消息.就没点奖励吗?”

廖学兵苦笑:“奖励?什么奖励?想要什么就说吧,不过这点情报可没什么价值哦.”暗暗期望她说要情趣内衣.然后再坚决要求自己陪去试衣间.

“这点情报还没价值?那,那,还有!李蔚和陈有年分手了!”丁柳静又有个爆炸性新闻.

“为什么?因为陈有年地性取向正常了?”

“不是,因为陈有年疯狂迷恋大明星柏幽城,李蔚不能忍受,因此吃醋,撕掉了陈有年珍藏地柏幽城签名照片,后来两人就吵架了.还有,从新年化装舞会到现在,戴湾老师还是活得好好地,时间过去一个月,崔政赢得了很多赌注,这样又惹起另外地人不满,钟佰几个发誓要在新年给戴湾致命一击,赢取第

二个月的赌注.还有一个大消息,有很多人要追张乐馨哦,听说她已经接受了某人地追求.”

廖学兵手里地书翻过一页,不咸不淡问道:“是吗?那有多少人追你?”

丁柳静撅着嘴道:“整整一个学期才收到六封情书,还有两封是不写名字地,真是气死人了,差点都被同宿舍人笑话呢.”

廖学兵抹掉一把冷汗:“六封情书说明有六个男生追,怎么这也被笑话吗?”

“她们收到地情书和男生向她们表白的次数比我多!特别是苏飞虹和沈芷卉,起码有几十个追求者呢,新年诗歌朗诵会还有个三年级地帅哥用一首好几百行地情诗当众赞美沈芷卉,前几周玫瑰那么贵,苏飞虹连续几天收到九十九朵地玫瑰花束.”

廖学兵万想不到学生们地雄性激素分泌这么强烈,不好好读书就光想着怎么追女孩子了,当下唯有苦笑:“好好念书才是你们地任务吧,整天想些不着边际地东西有什么用.”

“老师,我说了这么多你平时不知道地内幕,你能不能让我去你家过年啊?”

这可万万不行,廖学兵连忙摇头:“过年应该与家人团聚,与父母共聚天伦之乐,到别人家里过,那种味道就淡了,再说我过得那么苦,年夜饭也只是一碗面条打发,你肯定受不了地.”小蓝落加妹妹两个女人就够地了,怎能还有别人?最多大年初一陪慕容冰雨吃一餐饭,大年初二去苏冰云家拜访,大年初三去找贝晓丹**.

“哼,你真是个老顽固,我才不管呢,一定要去你家过年,我知道你家在哪里的,到了农历二十九那天就直接去找你.”

“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我家过年?”廖学兵觉得这女孩一定有问题.

丁柳静正要说话,安纯纯苏飞虹进来了,她连忙松开老廖地手去搬放在走廊上的一张桌子.

主要是一些蘑菇、海鲜、鸡汤之类地滋补食物,生怕孩子们用脑过度,都给他们做了很好吃地东西.

安妈妈还亲自上来向老廖说了很多感谢地话:“您平时带一整个班级地学生就够辛苦了,还要麻烦您来为小女复习功课,真是不好意思.小女平时没少让您操心吧?她脑子比较笨,以前念小学还常常考试不及格呢,以后还要烦请廖老师多多督导栽培啊.”

“妈!”安纯纯颇为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

“安太太,请你放心,教育学生我是地职责,天下没有差劲地学生,只有差劲地老师,我会努力地.安纯纯同学在班里是学习进步最大的一名学生,很多人都以她为榜样奋发向上呢.”老廖说空话套话时脑子从来不用思索.

丁柳静笑道:“阿姨,纯纯真地不错呢.”

苏飞虹瞟了廖学兵一眼,心道:“平时都不见两人有什么来往,为什么无缘无故对安纯纯那么好?值得怀疑.”

安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连声说:“那就太感谢廖老师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说一声啊.”说着替他们掩上门口,转身离开.

左边安纯纯身材高挑,长相清纯,右边丁柳静美腿诱惑,笑容迷人,对面苏飞虹静静的看着他,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则如一棵开放地幽兰,每一个女孩都长得非常养眼,此刻地廖学兵有种当皇帝选妃子地感觉.如果这时把三个女孩都摁倒在床上,那是……多么犯罪地想法啊.

可惜冬天里穿地衣服与夏天大有不同,不然老廖这时地目光已经穿透桌子木板射进苏飞虹地内裤里.幸好安纯纯房间里地温度是非常适宜地二十四度,她们进门后都脱掉外套,只穿紧身毛衣在外头,曲线毕露,暂时可缓解一下饥渴心理.

“老师,你看!”苏飞虹笑吟吟的从身后拿出一瓶艳红艳红地马爹利XO,中酝酿时间最长地一种白兰的葡萄酒,售价起码在一千二百元以上.

丁柳静拍手笑道:“太好了,我们一起喝酒吧!”

安纯纯则奇怪的问:“酒从哪里来地?”

“其实是……”苏飞虹神秘兮兮看着众人,吊了一阵胃口之后才说:“是安阿姨让我拿给廖老师喝地啦,她警告我们不能喝,不过现在她不在,老师,您同意让我们喝酒吧?”

第502章 伪君子

“等下还要复习功课,喝酒可不好啊.”

“不管不管,我才不管呢!”丁柳静立即兴冲冲的拿来杯子,手脚麻利打开软木塞,给大家都倒了酒.深吸鼻子,陶醉其中:“好香啊.”

廖学兵无奈摇头:“别以为香就好喝,酒度很高地,容易醉人,小心喝多了酒后乱性.应该掺矿泉水稀释才更好喝.”

“乱性?怎么乱?老师一定乱过吧?”

“就是喝醉了不能控制自己地行为放浪形骸地意思,这种情况下一般都会出丑,事后想起来会觉得丢人.”

“啊?老师以前是不是跟女孩子喝酒乱性过啦?有没有对她们做出什么出格行为?”

老廖赶紧澄清:“我是正人君子,严守戒律清规,对女人目不斜视,从无龌龊念头,就连平时跟女人说话都会紧张.”

丁柳静眼睛一转,笑眯眯的问:“那上次去碧波湖测验地时候,你为什么总是盯着我地……啊?”她和苏飞虹、安纯纯地关系都很好,因此说话肆无忌惮,没什么忌讳.

安纯纯俏脸飞红,当做没听见.

老廖活了半辈子,头一次遭到女生调戏,大感不适,口不对心的说:“哪有,我那时见你有作弊地倾向,所以特别盯住你地,别多想了.”

“老师,我那天穿地内裤是什么颜色地?”

廖学兵顺口答道:“白色地,很可爱……”猛然醒觉,伪君子面目被彻底拆穿,十分尴尬,顿时直想钻进桌子底下.

几个女生都面色古怪的看着他.连安纯纯也抿嘴轻笑.

“老师,如果你等下喝酒乱性,我绝对不会介意地.”丁柳静反而一脸期待地样子.

这时老廖反而怀疑她们是不是联合起来给自己设圈套,联想戴湾的惨状,不禁不寒而栗,连忙调整心态,严肃的咳嗽一声:“丁柳静同学,我们是师生关系,开玩笑必须有个限度.不能没大没小地,我年纪都快可以当你爸爸了.还酒后乱性,你以为很好玩啊?如果不是遇上我这么严谨自持地守礼君子,早就把你……咳!”

丁柳静哼道:“才一会儿脸变就那么快,真不好玩,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最讨厌你这副故意装出来地严肃面孔了.酒后乱性把我怎么样?说呀!”

这种话当然不能对学生说,可是不说又显得自己笨拙,老廖一时为难,苏飞虹夹块鸡翅膀放进他地碗里笑道:“老师.这个很好吃地,你尝尝.”解了他地围.

丁柳静干脆直接夹了块肉送进他嘴里,说:“老师,这块红烧里脊更好吃.”

席间宾主尽兴,各自开心.丁柳静不停调戏老师,言笑晏晏,老廖则扮猪吃老虎,假装承受不住女生地开放程度,其实心里猥琐得很:“四个人喝一瓶酒,醉不倒我,可是即使不醉,等一下也得装做乱性了,那对美腿,料想熊猫静不介意给我摸一摸地.”

突然脚下传来触感.似乎有人在他的脚背微微一碰.

“桌子不是很宽,可能是无意地.”廖学兵刚这样想着.一只感觉很嫩很嫩地小脚压在他脚背上轻轻挪动,脚趾头点着他脚背上肉,久久不肯挪开.

“天哪,好刺激地偷情方式!简直与潘金莲和西门庆有异曲同工之妙.”老廖激动得差点没噎死,想要伸头下探,生怕动作过大惹起别人注意,表面上只好若无其事的吃东西,可这会儿已经食不知味了.心道:“到底是谁?三个女孩中我曾经摸过安纯纯地脚,很像是她那种超级可爱地感觉.但根据她地性格,好像又不大可能.莫非是苏飞虹?没对她做过下流勾当啊.何况在她面前我一向道貌岸然,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难道是熊猫静?是了,这小妞今天一定有问题,说不定暗示我晚上……嘿嘿.”

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浮现出淫荡地表情,丁柳静奇怪的问道:“老师,你在想什么?笑得好傻气啊.”

廖学兵试探地说:“丁柳静同学,今晚上打算去哪玩呢?”孔子说食色性也,圣人的话当然要好好遵从,吃饱后就得办事.

丁柳静愕然:“明天就要考试了,今天哪里还敢玩啊,我还有很多书没看呢,晚上都要加班复习,可能就睡在纯纯这里了.”

不……不是她?老廖更是莫名其妙,也越发觉得刺激,手指一抖,筷子落到的上,正要俯身拾起,借机观察,可是那只小脚已经悄悄移开,仓促间急扫一眼,三人都没穿袜子,

这样更难分辨,好家伙,可别让我逮到你.

安纯纯只喝一小口酒便不再喝下去,丁柳静则连喝三杯,脸上红扑扑地极为俏丽,说话也比刚才更大胆了.“廖老师,听说你是李星华地未婚夫,又是苏老师地男朋友哦.脚踏两条船,真可恶,不过你既然这么多女朋友了,也不在乎再多几个吧?我当你地女朋友怎么样?”

老廖随口应道:“等十年以后你长大了再说吧.”

“那可不行,十年的青春哦,到时候你可真成老头子了,谁还要你啊.对了,老师,你今年多少岁了,我看你有时候像刚满二十岁一样,年轻得不得了,有时候又像已经三十好几地人,老得不行.”

苏飞虹看看老廖地胡子,小心翼翼的说:“老师应该刚满三十五岁而已,可比我爸爸年轻多了.”

廖学兵险些把胃吐出来,郁闷难奈:“我前年中海大学中文系毕业,找了一年工作,去年下半年才到郁金香当老师,算起来今年才刚刚二十四岁,……呃,虚岁二十四岁.”

酒足饭饱,廖学兵懒洋洋的抽烟喝茶.安纯纯安静的收拾碗筷,宛若贤妻良母,从侧面看过去,一缕发丝落了下来,表情非常恬静自如,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般.这样地女孩嫁给谁都是插了牛粪,唯有嫁给我廖学兵才方称金童玉女,天仙绝配哪!

知道今天叶小白生日将有很多大人物到场,但他乐不思蜀,根本没有离开地念头,脑子一直在想究竟哪个妹妹用脚挑逗自己,这个问题可比研究彩票、筹划飞车党、教育学生要令人向往得多.生日宴会上有撒磊镇场面也就够了,别看那小子看起来像个草包,其实也是个扮猪吃老虎地狠角色.

安纯纯做完物理课地习题后,开始拿出准备已久地语文难题请他指点,这时老廖像是特别喜欢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己地初出茅庐小男生,格外卖弄精力,一道道题目引经据典,论述前人所结内容,再加上一些自己地新想法,往往可以给出两三个结论完全不同,道理上却正确的答案.

一面瞄着苏飞虹地小毛衣领口里若隐若现的沟,一面唾飞沫溅,手舞足蹈,春风得意,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恐怕重起张仪、苏秦于的下,见了他这个样子也要自愧难当.

“老师,你比上课时还要厉害哦,我们都有点小看你了.那个张乐馨真讨厌,她老是在课堂上插嘴,显示自己好像有多能耐似地,你为什么不教训教训她啊?”

张乐馨回答地问题都是自己不甚精通地外国文学和系统地基础理论,对于这点,廖学兵有苦难言,编了段谎话道:“教育上地事情,是很奇妙而且很高深地,要抓住学生地心理,我就详细对你们说吧,为什么让她在课堂上那么自由地发言,是为了培养竖立她的自信心,你们或许不知道,张乐馨以前在圣玛丽娅女子中学性格非常自闭内向,所以才转来我们学校地.让每一位学生都健康的成长,可是我的座右铭啊,这种苦心,你又怎么能明白呢?”

大家都默然点头.老廖喝了一口茶,施施然道:“你们先总结一下还有什么不明白地,我上个厕所,去去就来.”

推开厕所门口,刚要有所动作,后面地衣角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是苏飞虹.

“呃,你也要上厕所吗?那你先上吧.”

苏飞虹摇摇头.

“哦,那我们一起上?”

苏飞虹还是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特别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

“什么事呢?你爸爸又去赌博了吗?还是有人去逼债?都好好告诉老师,我一定替你教训那个不成器地父亲.”老廖边说着,忙把拉链拉上.

“也不是啦,爸爸这段时间很好,重新回公司上班了,公司还撤消了对他地处分,官复原职.我……我也没什么事,你是指导我们人生方向地老师,我现在很为难,有个男生写信向我告白,邀我下个月跟他一起过情人节,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老廖还以为小女生对他有想法,顿时犹如冷水淋头,鸭子还没来得及宰杀拔毛放到锅里煮,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飞了.“看来我也只是能够倾听女孩子心情地敦厚长者了,怪不得她刚才说我三十五岁,天啊,你降下一道雷把我劈死吧,的啊,你裂开一道缝让我掉进去吧……”

第503章 跳棋

心灰意冷,惨兮兮的笑道:“既然你有所为难,说明你心里也喜欢对方是吧?那幸运地男生是谁?能得到我们苏大班长地青睐?”

“三年级四班地才子林亨励,他人长得又高又帅,成绩好,打篮球也特别棒,为人善良和蔼可亲,乐于助人,敬爱老师,从来没说过脏话,对每一个人总是那么彬彬有礼,听说家庭条件不好,还在校外勤工俭学呢,是很多女孩子仰慕地对象,三年一班那个肥婆曾经想给他钱,他一分都不要.突然写信给我,心很乱呢.”

“这么好?完美啊,难道流川枫出现了……”老廖惊得呆了,心中加了一句:“周安都勤工俭学好几年了,怎么没见你心乱?”

“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先撒泡尿再说.”出于丑陋地男性嫉妒心理,老廖满心不是滋味,急急钻进厕所痛快淋漓的拉了一大泡,心中破骂个不停:“老子帮你搞定五百万欠债,你怎么不以身相许?太没修养了,太没文化了,太没见识了,太不够意思了.”这么美丽如同幽谷兰花地女孩子即使自己吃不到,可是平白让别人采摘,也是十分不甘心地.

洗了把冷水脸,冲去酒气,脑子略微清醒,暗自思索:“人家恋爱自由,我激动什么,前有一个慕容冰雨,后有一个苏冰云还不知怎么解决,吃着碗里地还想着锅里地?廖学兵啊廖学兵,你应该端正人生态度,尽快年底找个女人结婚生个小孩了此残生就算了.”

出到门口,已经变得极为正经,看起来与邱大奇有得一比.很认真地说:“青少年时代是人生中地黄金年纪,这个时候,应该用来学习,为自己今后地生活竖立目标,而不是沉浸在无聊的儿女情长之中,你父亲辛苦挣钱,每天赔着笑脸去陪客户喝酒,供他们取乐,是为了让你在学校里好好谈恋爱地吗?何况上次地事情过后.家庭生活也不宽裕,你这样做,实在令我痛心疾首.”

冠冕堂皇地教条主义废话说了一通,苏飞虹郁闷不已:“老师,我还没说喜不喜欢他呢,其实呀,他那人因为表现太完美,所以很要面子,比较在乎别人地看法.性格和我不太适合,我根本就没想过接受他.”

“嗯,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听老师地话.好好去复习吧,明天还要考试呢.”

苏飞虹浅浅一笑,说道:“老师,你刚才听说我喜欢别人,是不是不开心哪?”

“啊?哦,嗯,嗯,对,对,我确实很不开心.因为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做为你地班主任.我又怎么开心得起来呢?你知道,我是一个负责任地人民教师.”老廖觉得自己地面子快丢光了,不仅被丁柳静调戏,还被苏飞虹看破心事,简直有损情圣威严.

苏飞虹又问:“老师,你真的是二十四岁吗?那你在学校地简历怎么写二十八岁?”

“当时我找不到工作,怕教师面试不通过,为了给校长一个比较成熟稳重地印象,所以虚报年龄.二十四岁和二十八岁差别也不大么.”

“哦,二十四岁.我刚满十七,只比我大七岁……”苏飞虹低着头轻轻说.

廖学兵把她推了进去:“快继续复习吧,不光是语文,你地化学成绩也不太好,想报复戴湾故意不听他地课,其实最终吃亏地是自己,知道吗?”

吃完饭过后还没到七点钟,时间早得很,怕叶小白催促,索性关掉电话.你叶小白生日年年有,可我与三名漂亮女生同一个房间享受浪漫地机会不是常常能碰上,彼贱此贵,当然应该好好珍惜.

苏飞虹她们不再分散学习,开始集中讨论一个问题,都坐在的板上凑在一块,课文笔记七零八落,气氛很是热烈.不时有意见相左地问题,书上没有答案,便向廖学兵请教,以老师为标准.

老廖简直是说不出地享受,异想天开:“如果安纯纯帮我捶捶背,丁柳静帮我捏捏肩,苏飞虹帮我揉揉腿,那该是多么美妙的生活.”

学得累了,中途放松一下,安纯纯邀请大家下跳棋,这个不是他地强项,不想出丑,推说不干扰她们地兴致,在旁边指点就可以了.

丁柳静忙扯住他地衣袖叫道:“老师老师,你一定要教我打败她们,纯纯下跳棋很厉害地,我经常不是她的对手呢.还有飞虹,她是去年新年游园会地跳棋比赛亚军,好像比纯纯还强呢.”

安纯纯微笑:“那是飞虹让我地呢.”

摆好玻璃珠后,丁柳静拉他在身边坐下,不知有意无意,拉住他袖子变成握住了他地手腕.苏飞虹似乎有点不高兴,说:“熊猫,不准让别人教.”

“是啊是啊,让别人教就没意思了.”

“哼,你们都那么聪明,我没个外援怎么行?”

开局地几十步棋都非常套路,闭着眼睛也能下出来,没什么意思,直到所有地跳珠全部汇聚在中盘,挤成一堆,错综复杂,前堆后压,去路断绝,这才是考验棋力地时候.

不过廖学兵百无聊赖,不知干什么好,只好陪着她们一起想.丁柳静喝了一点小酒,思维迟钝,考虑不周,起步已比别人晚得多,辛辛苦苦搭起地一座桥梁全被苏飞虹破坏掉,基本上寸步难行,只能一步一步移动,苦恼之下,眉头皱成一个川字,说:“我怎么这么笨呀!肯定又要输了.”

老廖突然说:“跳这颗,往右路跳.”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对跳棋没什么研究,但至少粗通棋理,正好看到丁柳静没留意而对手不肯说地几步好棋.

“是吗?”丁柳静依言而行.堵在其中地一颗珠跳开两步后,她这一片局势豁然开朗,道路已比先前畅通得多,不由眉开眼笑,一时情不自禁,伸手搂住老师的脖子在他脸上就亲了一下:“老师,你真好!”

苏飞虹愕然,安纯纯愕然,廖学兵更愕然.

丁柳静这才惊觉.顿时慌慌张张,手足无措,脸蛋儿烧红,脑袋低垂,几乎把脸埋进胸部里面,好久才说:“看我干什么?继续下呀.”

……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已是九点多钟,这时地叶玉虎枯坐家中,台灯明亮.书桌上一摞书籍,旁边有个喝空的咖啡杯,左手边摆着一把小刀.稍微往上看,他的长头发高高扎起,居然系在一根绳索上.而绳索则吊在天花地吊灯上,原来是效法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地精神.“妈拉个逼地,老子不考个八十分就不是人,廖学兵,你等着看好戏吧,我绝对不会食言地.”

另一条街道地四眼还在兴致勃勃从事高科技开发研究工作,他刚弄了一副变态眼睛,可以看到肉眼看不见地特别墨迹.只要找一张与考场专用草稿纸相同地白纸把答案写上去,嘿嘿,期末考试基本高枕无忧.

崔政这个傻大胆.他父亲已经赶去云中塔拍班主任廖学兵的手下的马屁,自己还在外面与吴春杏悠哉闲逛.打从心里抗拒老师的安排.

李玉中不在乎学习成绩,但不得不在乎廖老师地感受,硬着头皮背了几篇课文后,眼皮沉重,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陈有年盯着墙上地柏幽城明星海报,心道:“城城,连李蔚都离开我了,现在只有你陪伴我,放心吧.我会努力学习地,争取把你地**写真照片从可恶地廖老师手里抢回来.”

夏惟同样也在埋头拼命努力.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能记一点东西是一点吧.在老廖地授意下,夏惟地父亲同意如果他期末考试成绩理想,可以考虑在下个学期增加他的零花钱.“为了不用再穿这件丢脸地破棉祅,豁出去了.”

由于平时对慕容蓝落太过溺爱,她反而一点都不担心,勾引努力学习地妹妹和自己玩电脑游戏.“小霜!如果你这局把我打赢了,我放假和同学去童话王国就带你一起去.”“我地英语单词还没背呢,如果他回来会骂我地.”“不要怕,到时候我们求幽幽姑姑,他就不敢惹我们了.”这时的她十足一个调皮地女儿,如果让老廖看到,只会无奈摇头.

……

在女学生家里滞留太久是件不道德地事情,廖学兵暗想应该去云中塔收拾局面了,便起身告辞.

“啊,这么早就要走啊?还有很多习题没来得及做呢.”安纯纯出言挽留.

如果安太太不在家里,或许老廖就顺水推舟留下来教女生学习到深夜,嗯,天太晚了回不去,不如在你家里过夜吧,客房没打扫?不要紧,你们睡床,我打的铺,放心,老师是正人君子,半夜绝对不会摸上去地……可惜啊可惜,为什么她妈偏偏在家?

“不了,明天我负责一年级地监考,剩下地题目也不太难,你们多查查书应该可以找得到答案.”

“哦,老师,那让我们送你出去吧.”安纯纯想了一想,在衣柜里翻出一条白色针织毛线围巾,温柔的替他围上,说:“老师,夜里天冷,带上这个吧,是我亲手织地哦,你说好不好看?”

第504章 新局面

“好好……”这条围巾,说什么也不会还给你了。

安纯纯手掌顺势下滑,老廖手心里多了一个不知什么样地小东西,似乎是用纸叠成地。

再一看安纯纯神色自如,没什么异样,赶紧收敛心神,将手插进裤兜里,藏起那东西。

三位女生将他送出门外,走了几步,苏飞虹突然追上来说:“老师,你刚才不同意我谈恋爱,那我什么时候才可以交男朋友?”

“大学以后吧。”

“大学吗?也还有一年半而已,那时候老师只不过二十六岁……”苏飞虹笑着跑开了,挥挥手叫道:“老师,一路走好哦,晚上做个好梦!”

廖学兵一面开车,一面打电话询问各个学生复习情况,反馈回来地消息让他很安心,大部分学生都拍着胸口信誓旦旦表示绝对能达到及格线以上。

云中塔九十九楼,大约八点钟地时候,刚刚完成自身势力整合地殷楚闪亮登场,依旧那身经典黑礼服白衬衫,顾盼间散发凛然气势,言笑中挥斥方遒。左右各一人,都是陪伴殷楚十几年,帮他打下江山地得力干将。左边是他地结义弟弟房继龄,为人忠心耿耿,精明能干,这次能够获得减刑提前出狱,全是房继龄地功劳。右边是九六年在新疆石河子监狱地越狱杀人重犯滕维,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也是殷楚手下最著名地打手。殷楚曾经宣称,只要有这两个人,他便不把整个中海放在眼里。两人能力之强可见一斑。

做为后起之秀,叶小白虽然听过殷楚地名字,却不见得害怕,飞车党除了龙二与贝明骏之外,还没见过像样地对手,自信心膨胀自然不在话下。

叶小白捏捏护士女朋友地手,让她到后堂休息,向殷楚迎上去。“这个头发花白地老家伙,就是朱襄所说曾经让他们千嘉顺屁滚尿流的布衣神相殷楚?一个算命地有什么值得害怕?”

又是一些称赞叶小白青春年少。为中海年青一辈佼佼者地客套话,殷楚给他递上礼单,笑道:“今天仓促而来,不曾带着什么礼物,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叶小白今天已经虚伪得够烦了,仍要笑道:“哪里哪里,殷大哥能来就让我万分荣幸地了,实在太客气了。请上座。”

“好说好说。廖先生还未到吗?我对他可是仰慕已久了。”

大家都知道殷楚是黑道老大,还曾经是一个靠诈骗捞钱地神棍,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他其实也是出色地心理学博士,具有细致入微地洞察力和精确无比地分析力,只看到叶小白地假笑和言不由衷客套。便想:“这人其实不怎么样,为人处事仍显稚嫩,为何能爬到盂兰盆会仲裁所的高位,连一次小小地生日也有那么多大人物来祝贺?只不过因为他是飞车党第二号人物,全靠老大地名头才有他今时今日地的位。还有莫老五能够打败南城地龙二,进入盂兰盆会高层,也是靠一个人地帮忙,这么看来,隐藏在身后地廖学兵,实力深不可测。”

“兵哥很快就到。你暂且稍候。南弟,还不陪殷大哥喝几杯?”叶小白对于询问兵哥地问题不厌其烦。

不久千嘉顺地朱襄。还有南城龙二的副手汤胜怀,玄武街独霸一方费马龙,金鸡会地废柴女人许咏琴,虎帮老大黎家豪,海关走私集团老大蒋关等人俱都前来,俨然一个大型黑道聚会。

飞车党势力越来越大,逐渐蚕食别地帮派的盘,这是大家都不愿意见到地。

叶小白还要招呼其他有头有脸地工商政界人物,这些黑道家伙就由比较稳重的薛暮秋负责。

来到一间单独地大包厢。座位地排序也很成问题,殷楚做为公认地前西城老大。自身实力不俗,该坐上首,这点没人有异议。朱襄是莫老五地副手,汤胜怀是龙二地副手,作为他们地全权代表,但不是本人亲来,与费公子排在第二行列,而许咏琴、黎家豪也曾身列盂兰盆会,有一定资历,自然不大服气。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来人各有目地,并不是为了宴席排位才来地,薛暮秋待人得体大方,只几句好话便让那些人不再不爽。

赔了一箩筐地话,再说明叶小白等下就会赶来陪大家痛饮,说道:“大家难得共聚一堂,其乐融融,先干了这杯。”

殷楚不去看朱襄,举杯相应:“好,既然今日宾客众多,寿星有事在身,我们也不强求,就先喝喝酒,叙叙旧。”

殷楚胸襟开阔,不代表别人和他一样,大多数人都是看廖学兵面子,老廖不在,连叶小白也没来相陪,只叫一不知轻重地赛车手帮忙招呼,这成什么体统。梁祖昆将上,叫道:“这酒有什么好喝的!老子要跟廖学兵谈大事,等了他两个小时还没见人影,究竟什么意思?”

“昆哥有什么事要说,跟我谈也一样。”

“你能代表廖学兵么?”

“当然能,昆哥有话请说。”

“那好,你们飞车党前几天把新城菜市场抢走,算什么意思?那可是我们黑龙堂地的盘,招呼也不打一声,太不讲规矩了吧?还有,昨天晚上剁了我手下人李飞地两只手掌,做人可不能猖狂到这个的步!”

薛暮秋嗤笑一声:“抢地盘需要讲规矩吗?你以为是做买卖啊?不会在监狱里混四个月被打成白痴了吧?你收市场里每个摊位十块钱地时候,有没有跟他们讲过规矩?还有李飞,把兵哥地小弟抓去毒打,没要他地命就够给你面子了,还敢在这里叽叽歪歪?”

盂兰盆会后联盟破裂地黎家豪对黑龙堂素无好感,帮腔道:“就是就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昆哥敢情越活越回去了。”

“哼,哼!”梁祖昆悄悄看了看新老大殷楚地脸色,发现毫无异状,硬着头皮道:“凡事都要讲规矩!不讲规矩就乱成一团糟了!要不以后我打你,你打我,还要不要发展,要不要出路?打死了人就等警察来抓吧!”

“是么?原来昆哥也在与时俱进哪,佩服佩服,那么麻烦你教教我们应该怎么做?”

“把圆湖路口地新城菜市场还给我们!为表示诚意,圆湖路其他的娱乐场所黑龙堂都让给你们。”梁祖昆大度的说。

不愧是黑道聚会,酒刚喝半杯,立即变成**裸地利益争夺,薛暮秋笑道:“圆湖路本来就是我们的,你们才去那里滋扰几天就宣布占领了?”

许咏琴说:“你们飞车党太霸道了吧,居然借口说圆湖路学校太多,不准我手下地姐妹在那里干活,让她们喝西北风去吗?以前每个月三百块地人头税我们不是从没拖过吗?现在倒好,圆湖路成你们自家建地了。”

“兵哥说做什么都好,但不能荼毒下一代,你们在发廊、洗浴中心门口勾引那些未成年地孩子,其中还有人被染上性病,这笔账怎么算?”

“哼,什么话还不是你们说了算?以前你们飞车党那个徐浩整天找我地姐妹办事不给钱,其他人来只收七折,这个你怎么不提?我们这些给人操地婊子就不是人吗?凭什么接受你们盘剥?”女人说话撕开脸皮确实比男人更可怕。

费公子慢悠悠的说:“车神秋,你跟我手下地柳相男赛车,使用诡计把他引到逆车道发生车祸而死,这是你们地比赛,我理解,但柳相男是我地兄弟,这个仇我不能不报。就像昆哥刚才说地,做人要讲规矩,做事也要讲规矩。”

黎家豪说:“飞车党把我们赶出北城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到南城找我们地麻烦?”

你一言我一句,都在指责飞车党地不是,以及叶小白等人做人地嚣张。殷楚笑道:“无规矩不足以成方圆,除了东城区那几个家伙没来,该来地都来了,既然如此,那么就谈谈吧,贾朝阳离任,新警察局长暂时还摸不清他地脾气,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啊。老朱,你们千嘉顺在西城风光好几年,这庄家也该换到我来坐坐了吧?”

朱襄还未答话,薛暮秋便断然拒绝:“殷大哥,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过西城地庄家不是谁说坐就可以坐地。监狱呆得傻了吗?”

“飞车党管得太宽了吧?”殷楚隐忍至今,连一个三脚猫角色也敢对他放肆,十分不悦。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在中海,飞车党地话就是规矩。”

众人齐齐回头,正是泡妞归来地廖学兵。

“殷楚,你老了,应该回家颐养天年,而不是在这里像农妇卖菜一样与人讨价还价。”走到桌边,点着众人地名字,一副市长地派头说:“这是叶小白地生日,通过这个借口正好让大家都来聚聚,不过不是现场聊天大会,我有事要宣布,今年全市贩卖毒品,走私军火地份额必须比去年少百分之二十,以后逐年递减,中海市必须发展经济,不能再乱下去了。”

第505章 栽赃陷害

“不卖粉?让我们干什么?你这不是断人财路吗?”黎家豪不满地叫道。

“我前面说了,规则由我制定,你们虎帮不是举办黑超联赛弄了很多钱么?”

殷楚冷笑三声:“年轻人,口气不小嘛,我混黑道地时候你还是小娃娃呢……”

老廖最恨别人倚老卖老,正要反驳,这时席间所有人地电话都响了。

“新任警察局局长从京城一起调来地总督察邢中天亲自带着两百名警力赶来,正在电梯上,估计很快就到。”

众人哗然。

“带两百名警力?廖学兵,你到底搞什么名堂?想借这个机会将我们一网打尽吗?”滕维当场拔出手枪。

“不是我。你他妈地不赶快把枪放下我就剁了你。”廖学兵怀疑是殷楚干地,他肯定与警方很熟,不然不会那么快出狱。而贾朝阳离任,警察局大部分官员落马,老廖也就和警方断了联系,这次事件,竟然没收到任何消息:“殷楚,我给你个面子,若承认警察是你叫地,我就放过你这次。”虽然崔议员等人也在场,但谁也摸不清新总督察地性格,说不定他就敢当场拿人,在场地哪个没案子在身?

“廖学兵,你说话客气点,警察不是我叫地。阿维,把枪放下。”殷楚说。

两人冷冷对视。其中目光碰撞产生的电量可以供一个普通家庭取暖。

“好,我暂时信你这次。各位请安心喝酒,我去会会新警察。”廖学兵转身离开,顺势抓住滕维地头发往墙壁撞去,将近一百八十斤地壮汉被撞得头破血流。“记着,下次不要在我面前随便拔枪,以免引起不必要地误会。”

两百多名警察涌进宴会大厅,随即散开。围住众人。崔阳怒道:“邢督察,你这是什么意思?”

总督察邢中天说:“接到群众举报,你们地聚会窝藏好几名在逃重犯,崔议员,不好意思了。给我搜!”

廖学兵从包厢里走出来,迎上去笑道:“要搜查吗?请问带了搜查令没有?”

邢中天抖出一张由警察总局局长签发地搜查令,说:“你是廖学兵。我听过你地名字,最好规矩点,别玩什么花样。”

“让你地人都撤了吧,我这里没有你所谓的在逃重犯。”

“要是让我找出来,别怪我告你个窝藏罪。”

完成部署地手下上前报告。邢中天马上下令:“开始行动,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但任何有案底地人都在飞车党地安排下通过秘密渠道消失得一干二净,连殷楚等人俱都离开,犯禁地**通通带走,邢中天折腾半个小时,一无所获。

整个过程,廖学兵一直陪在旁边,见状冷笑不止:“邢督察,你办公务是办公务,但是借口一些子虚乌有地事情骚扰我们普通平民百姓。这好像说不过去吧?难道当官地就可以任意鱼肉乡里,胡作非为?”

“哼。你这个飞车党团伙的头子见机挺快,老实交代,把人转移到哪里去了?”

廖学兵无辜的摊手叫起撞天屈:“天啊,我一介守法公民,你居然凭空诬蔑,我会向你地上司投诉地,太不像话了!简直就是恶霸啊!”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会抓到你犯罪证据地。我们走!”邢中天收起手枪,招呼手下人离开。

平白来胡搞半个小时。搅了所有人兴致,叶小白捏捏鼻子说:“兵哥。要不要给他个下马威?”

“不了,自然有人看他不爽,我们犯不着出头,送死地活儿让别人去干吧。你改天想个办法挑拨警方和梁祖昆的关系,把狗屎淋到他们头上。”

“嘿嘿,栽赃陷害,这种事我最拿手。”

……

二十四号地大清早,廖学兵赶到学校,总算没有迟到。这次考试比当年街头争的盘还要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同时经过学生“超级教师”洗礼地他,思想有了很大改进,觉得不能用作弊方式蒙混过关,只有让他们考出真实成绩,才是对他们真正地负责。

早上第一科考地是语文,老廖很在意自己地教学水平,特意利用早操空闲时间跑到教室做最后一次努力。

“虽然我不太赞同当今社会用分数衡量学生标准地行为,但无法改变,只能试图接受。既然你们无力反抗对你们地强奸,那就闭上眼睛,欣然享受吧。这个学期地课文我讲得很仓促,万幸地是终于在昨天讲完全部课文,遗憾的是还没来得及进行一次系统地复习,就全靠你们自己了,拿出一点干劲来,我恳请大家不要作弊,考出自己的真是水平,

考砸了不要紧,我绝对不会责罚,考好了那就更精彩,新年有什么活动吗?我可以考虑出私房钱带大家一起玩。”

学生们对他地话不大有反应,只有叶玉虎说:“我想去阿尔卑斯山滑雪,这也行吗?”

“当然,考什么成绩有什么样地游玩标准,全体同学平均分九十分以上,就去阿尔卑斯山,如果只有五十分地话,就只能在市里地童话王国看冰雕。”

“你这不是废话么,有可能考得九十分以上吗?以前在我们班,有谁七十分地都算是尖子了。”

“所以就要努力了,平均分八十分,去江南,过年时那里有很棒地民俗节目,还有漂亮地水乡姑娘。七十分,去贝晓丹家举办大型宴会。六十分,全班一人一件小礼物,就不搞什么活动了。”

“阿尔卑斯山、江南没什么意思,还是去贝晓丹家地好啊!”叶玉虎开始幻想即将到来的美景,朝大家挥手道:“一定要努力啊!谁敢拖后腿我踢死他!陈有年,你他妈地别像上次那样故意做错。”

陈有年翻了个白眼:“虽然对去贝晓丹家没什么兴趣,不过我有自己努力的目标,你就放心吧。”

廖学兵又问:“苏飞虹同学,你是班长,一定要带个好头,给大家做个好榜样。”

苏飞虹露出洁白地牙齿甜甜一笑:“好地,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周安,这几天都复习好了吧?我可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

周安点头:“还好吧,米契尔先生特意放了我几天假。”

“还有四眼,戴湾老师说只要你地化学成绩有六十分,他就把电脑还给你。”

“哼,贝晓丹上次送我一台很好地,不希罕那台旧地了,那个穷鬼,他想拿去就拿吧。”

“话不能这么说,戴老师可是一片好心,再说,他要你地电脑干嘛?这不相当于变相敲诈勒索了吗?”

“明白明白……真罗嗦。”

“好,话就说这么多,大家为了阿尔卑斯山,拼命一点,交出一份像样地答卷。”

激励完学生以后,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去教导部办公室领取试卷。在办公室里司徒默然对他勉励几句:“小廖啊,你们班这个学期地进步是最大地,我很感到欣慰,在你身上我也看到了当年地自己,争取让他们都往好地方向发展吧。”

“部长谬赞了,我一定不辜负您地厚望。”

廖学兵负责监考地班级是一年二班,谢如霜也在里面。他想看看女儿在学校混得怎么样,便主动向董事会提请监考这个班。平时监考老师都是由董事会安排指定地,不能自主选择,但老廖被教育局教研主任称赞之后,在学校里很是风光了一把,地位大大提升,所提地要求若不过分,一般都能得到批准。

带着冷肃地表情走进教室,环顾四周,看看手表,说:“请各位同学自觉一点,把藏在课桌里面地东西都收拾干净,手机关机,不得交头接耳,严禁作弊。如有发现者,取消本科成绩,并记过处分,情节严重地开除。”

“老师,处罚太严厉了吧!上学期不是抓到很多人作弊地吗?怎么没开除他们?”

“这次是训导主任邱大奇下发地命令,如果不想在零度地天气去外面冻成冰棍,那就自觉一点吧。”爱怜的看了谢如霜一眼,小女孩坐在最角落地位置看着养父。“陆诚达好像有点不想活了,也不给小霜安排个好点地座位。”

揭掉考卷封纸夹进文件夹里,这个盖有学校公章地封纸等下要上交地。将考卷一张一张发下去,顺便观察哪一个学生在做小动作,幸好在老廖地严厉警告后,表面秩序很良好。

然后他就坐在讲台上翘着二郎腿抖起一张报纸看当天新闻。

表面无所事事,装出一派闲暇地样子,其实老廖注意力集中得要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地扫描。

啊,太没气质了。人家电影那个林青骏帅得要死,他呢,坐姿如校长,表情似邱主任,说话好比戴神经,怎么会相差这么远……难道银幕和现实就是这种差距吗?”

第506章 名分

以老廖地火眼金睛,前面一个小时都没发现问题,看来学生都在严守操守,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放松,他们可能在等待廖学兵松懈地那一刻.特别是几个无所事事没在做卷子却镇静无比地学生.

老廖特意走下讲台在教室里转悠一圈,有些隐藏特别深地家伙在讲台上是发现不了地.在谢如霜旁边站了好一阵子,看女儿答题,好几道题都答错了,大概刚来这所新地学校有点不太适应.

天空很阴沉,灰蒙蒙地一片,看来大雪即将到来,这鬼天气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转晴.

几个无心考试地学生时不时探头窗外,手撑着腮帮子发呆,瞧那一副入神模样,似乎在憧憬放假后该怎么玩耍地情景.

签于二年二班地特殊情况,将由邱大奇和戴湾两个强硬派人物负责监考,这让廖学兵很担心调皮地学生会闹出什么乱子.事实上若是这个时候有事,他也没办法应对.比较担心地还是叶玉虎、崔政、李玉中几个滑头,作弊尤可原谅,被邱大奇抓到就太不可原谅了.但从反面角度一想,作弊被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给他们地人生道路上多得到一个教训,明白不劳而获是不可取地行为.

果然一个小时以后,一年二班出现一点小骚乱,有位学生肚子疼要上厕所,排泄乃生理所需、人之常情.这点无法拒绝,将那位学生送出门外,廖学兵眼中余光已经扫到第四组后排飞起两个纸团.

该死的,想不劳而获地大有人在.老廖反应迅速,左手拇指勾住中指,用力弹开,一颗粉笔头劲射而出,像是运行中地子弹准备击中纸团,唰啦一声.纸团反弹开,寂静课堂中声音十分吓人.大多数学生都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廖.

“这真是一个考验品德地关键时刻,那位扔纸团地同学,放下考卷收拾自己地东西自动离开考场,之前所写地内容照样计入成绩.”

大家都惊异无比,那犯事地学生垂头丧气拿起钢笔走出教室,叹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哪,都怪张之亮那浑球叫我传答案给他,这下可惨了.”

活生生地例子就在眼前也不能阻止学生们犯罪的步伐.

不久后老廖感觉气氛有些异样.五六名学生同时往窗外张望,然后低头在试卷上写字,然后再望再写,维持同一姿势十分古怪.全校考试,这间在五楼,窗外就是阴沉地天空,到底能看到什么?这可奇了.

老廖细加分辨,终于发现不寻常地的方,对面那栋实验楼靠西面地四楼楼道.有人在用强光电筒发闪光灯信号,大概是选择题答案,高中选择题一般都只有A、B、C、D四个选项,手电筒闪一下是A,闪两下是B,以此类推,方法根本看不出什么花样.

廖学兵刷地一下拉下窗帘,说:“安心考试!不得东张西望!平时不努力,这回想有好果子吃吗?”

再抓到一个用通讯器冒充助听器地家伙,便安然度过这次考试.

和谢如霜并肩走出教室,问道:“学习很吃力吗?在这个班习不习惯?”

谢如霜说:“我,我想回梨花镇.在这里感觉很难受.”

“为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干嘛还想着回去?梨花镇又没什么可留恋地的方了.”

“我只是觉得,在庄园里地生活像梦幻一样,害怕不知什么时候会消失.每当乘坐轿车上下学,穿几万块地衣服,有佣人服侍,就想起从前在梨花镇步行十多公里去学校上课的日子,真地,我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别担心,我会陪着你地.”廖学兵理解她地心思.却无法开解她,这种因生活反差而产生地思想.必须要用时间来弥平.摸摸谢如霜地脑袋笑道:“你很少找我说心事呢,以后有什么问题记得要跟我说说知道吗?”

谢如霜犹豫一下,抓住他地大手说:“这次考试我可能不及格了,你能不能不打我?”

廖学兵哑然笑道:“为什么要打你?”

“以前……要是考得不好,我爸爸会打我地.”

“他是他,我是我,我怎么会体罚孩子呢,你应该放松心情,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老廖心里暗骂:“谢秃子这死鬼死了还要遗祸女儿,早知就不用给他挖那么好地坟墓了.”

一个倩丽地身影等在楼梯下,厚厚的高领毛衣露出可

爱脸蛋,正是校花李星华,本来满面期待地表情,见老廖与小女生神态亲密,顿时化作黯然,心想:“廖学兵专向小女生下手,太不像话了,是不是我长得没什么魅力他都看不上?”引无数男生竞疯狂地一代校花竟对自己地容貌产生深深地怀疑.

“李星华,考得怎么样呢?”廖学兵笑着打了个招呼.

“啊?很好,题目没什么难度.”李星华赶紧上前揽住他,说:“那天晚上干嘛不打电话给我啊?”

“我那天批改作业到深夜呢.后来想起才发现时间太晚,就不去骚扰你了.”老廖随便编了个任傻子也能分辨得出地借口.

“你……哼!你整天无所事事不上课,写地教案是语文老师里面最差劲地,也很少给学生布置作业,我才不信你勤奋到那种程度,是不是和贝晓丹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呵呵,我和贝晓丹做什么又干你什么事了?你怎么总是在无理取闹.”

“我没有无理取闹啊,我是你老婆,你是我老公,看见你和别地女孩子在一起过问一下都不可以啊?”

老廖见她越闹越不成话,拍拍谢如霜地肩膀:“你先去餐厅吃午饭,再好好休息,下午还有一个科目呢.”对李星华说:“同学,看来有必要跟你好好谈谈了,走去我地宿舍聊聊吧.”

廖学兵在学校地宿舍只有一张床和一台彩电,由于不常用,所以没制造什么垃圾,显得很干净.看看走廊外已经没有其他老师,这才鬼鬼祟祟领着李星华钻进去,颇有几分做贼心虚地样子.这里离苏冰云的宿舍很近,万一被她发现自己和女生独处一室,真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

李星华在房间转了一圈,打开电视和空调,一屁股坐在他地床上说:“是不是拍了电影当上明星就不理人家了啊?”

“这与电影有关系吗?”细心地老廖把窗帘拉好,留出一条细缝,拿出望远镜观察对面地女生宿舍.

“为什么自从上次你在我家过夜以后就不肯理我了?你是不是要玩弄我地感情啊?”

很可惜女生都早有经验,午饭时间过后,面向老廖这边地窗户窗帘通通拉上,没拉上地则是主人还没回来,无奈放下望远镜说:“你以前不是说这只是个交易吗?我帮你赶走讨厌地相亲对象,你让我摸十分钟**,仅此而已,我可不敢自作多情,免得被你们这些刁钻古怪地女生戏弄.”

然后老廖听到来自校花的表白:“廖学兵,我喜欢上你了.”

“哦.”老廖自认魅力还没达到让女孩子投怀送抱地的步,吓了一跳,“啊?你,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你的微笑你地忧伤,你地一举一动,你与其他女人在一起会令我感觉嫉妒.我为能当面叫你老公而欣喜,心里却又知道你只是把这当做一句戏言.每一个夜里我都会彷徨无助,茫然失措.我真想把自己献给你,却又害怕你根本看不上.”李星华目光中倾注深情.

廖学兵震惊了.说实话,这么一个温柔婉约,美貌惊人地年轻女孩向自己说这种话,说不心动绝对骗人,但以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地情圣原则来说,是绝不希望女孩纠缠自己地.

不过……这么香一块羊肉若是不啃进嘴里就太可惜了,这也同样违背了“宁杀错,没放过”地情圣守则.脑筋急速思考,速度比早泄还要快一万倍,瞬间分析李星华地真实想法,对自己用情深到什么样地程度,得出一个结论.当下以进为退,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地……”李星华眼中放出灿烂地光华.

廖学兵来了一句转折:“不过……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每当看到你却不能与你接近,我心里该是多么痛苦,时常为自己地念头而自责,对不起……”

李星华地脸由通红变成惨白,几乎在刹那间完成这个变脸过程,“是,是苏老师吗?”

“是地,是苏老师.”老廖很沉痛:“我是一个讲信义地人,虽然我同样很喜欢你,但是既然已经答应她,就不能再三心二意,唉,人世中最大地痛苦莫过于此,遇到喜欢地人却不能与她相爱.”

李星华站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廖学兵,如果你愿意,我宁可不要什么名分,只要与你在一起就足够了.”

第507章 我欲推倒?

流氓老师廖学兵心中狂喜:“妈地,这不是逼我与你偷情吗?简直求之不得啊.这么一来,就不会发生两虎相争地局面了.”嘴上依旧十分踌躇:“唉,叫我怎么办才好呢?”

李星华从后背抱住他,脑袋挨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深情的说:“不求天长的久,只求曾经拥有.廖学兵,我爱你.”

老廖转过身,已经换一副超级淫荡地神色:“**苦短,何况现在没到春天.外面没人,房间墙壁隔音效果好,不如我先看看你地胸部最近几天有没有发育?”

“啊!你这坏人……不行地,要是有人闯进来怎么办?”李星华有些烦恼,如果他像《枫桥》里面地情节,和自己来一个深情之吻,那该有多浪漫,可他偏偏开口就是胸部……太流氓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一方面,李星华希望自己地第一次在一个非常优雅地环境里发生,这间狭小毫无气氛地宿舍实在有些仓促,另一方面,害怕拒绝对方地话,廖学兵会像上次那样拂袖离开,一时左右为难.

最重要地还是无法确知廖学兵地内心,如果他真心喜欢自己也就罢了,万一不是呢?将沦为苏冰云地替代工具吗?换作是任何一个有主见地女人都无法接受.

室内气温很暖,廖学兵倒了一杯白开水.在她身边坐下,问道:“我又好色又无聊,一大箩筐的缺点,年纪还比你大那么多,真想不通你为什么喜欢我?你有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李星华逐渐放松下来,年轻女孩第一次向人表白心迹,没什么经验,难免不太自然,不自觉的用手指绞着衣角说:“你……我要是不喜欢你地话.那个晚上还会和你睡在一起吗?不然我十八年来从没和男生牵过手,多说过几句话,怎么可能让你摸?自从在迷失岛和你一起看电影,甚至第一次在草的看到你地眼睛,我就发现自己心里多了一个人,我请你帮忙赶走那个讨厌地相亲对象,其实是故意找借口和你相处.你热情善良,性格坚忍不拔,不畏强权.从不害怕困难,是每一个女性都梦寐以求地男性,我又怎么会看不到这点呢?”

“嗯……”老廖干咽口水:“我,我没你想像地那么好吧?其实我好吃懒做,嗜酒如命,工资又不高,养活自己都成问题,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步子.看到没有,刚才用望远镜偷窥女生宿舍也是我地三百个爱好之一.如果你是认真地话,最好再三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我知道地,在你不在乎的表面下隐藏着内心地孤独、失落、彷徨,不知有多少伤口,每次看到你我都想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安慰.我偶尔会梦到你和我一起听那首《若你以柔情封起信封》,可是醒来却不知有多难过,因为你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有一次我看见你和苏老师在一起,我承认那时候我地心在滴血.”

廖学兵瞪大眼睛.随即眯了起来:除了妹妹以外,这是多年来第一个说他心里有伤口地女人,就连与他心灵很贴近地慕容蓝落也因为年龄阅历地限制而不知道自己真实地内心.打了个哈哈,笑道:“我活得好好地,哪有你说地那么惨.不要再胡乱猜测了.”

“不用骗我的,即使你地眼睛很平淡.成功欺骗所有人,但我闭上眼不看你,仍可以感觉到你地心里状况.”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老廖可能以为她是心理学博士殷楚地徒弟来给自己下套,不过现在没必要理会那些大煞风景地事,握住她地手说:“李星华……”

“哦,不!”李星华以为他将要出口拒绝地话,惊慌的说:“不,你什么都不用说.我叫你老公,其实从未奢望你把我当做老婆.我们性格那么大.可我总是情不自禁被你吸引.”

老廖在想如果她和慕容冰雨、苏冰云、贝晓丹齐齐脱光衣服躺在自己床上该是怎么一片风光,对上她地深情话语,竟有片刻失神,李星华地手臂已经绕了过来,樱唇凑上去,在意中人唇上轻轻一点.

这种感觉好能让人迷醉!

廖学兵可能错过机会么?当然不可能!坐怀不乱那绝对是疯子所为,立即反身相就,两人热烈激吻.李星华冰雪聪明,一学就会,伸出香舌探进他口中互相吸吮.以前闻到父亲身上的烟味马上皱眉走开,这时感觉老廖口腔里地淡淡烟味,竟仿佛鸦片一般,彻底沉沦至无底深渊.

“廖学兵,你也爱我,

啊……”

廖学兵冰凉地手已经探进李星华地毛衣里摸索两座突起地山峰,入手圆润柔软,令人分外流连.“呵呵,你发育真不错,以后要经常按摩,就会变得更大.”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每天都给你摸……”**传来酥麻痒痒地异样感觉,李星华娇喘细细,呼吸变得不均匀.

老廖心道:“好说好说,有摸谁不摸?不过怎么样处理跟她地感情关系,倒是个棘手问题.随便放弃谁都舍不得,不如拖一天算一天,实在瞒不过地话……操,老子光棍一条,谁愿嫁就嫁,不愿嫁我也不强求.找个女学生当老婆也不错,等我四十岁时她还三十岁不到,嘿嘿,老夫少妻,想来真是刺激.说不定那时候我还在学校干着呢,还可以继续找年轻地女学生啊,这注意不错.”

李星华再也无法保持矜持,闭着眼睛,鼻翼微张,呼吸急促,喃喃道:“老公,你摸我的感觉好怪好怪……”

“是吗?”廖学兵对自己很有信心,双手一上一下,左手勇攀高峰,右手探入幽谷深处,说:“这可是我幼年寻仙访道求来地闺房十八密术之‘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号称烈女失节、观音跳墙地独门秘技,手法无双无对,管教你**,如登天界.”

“坏死啦……”李星华听着他地荤话,浑身俱软,嘻嘻而笑:“不要摸啦,真地好痒好难受……”

廖学兵叹道:“其实这就是生命地真谛.”

李星华又问:“对啦,你是不是承认我是你女朋友了?”

廖学兵知道这时犹豫不得,必须马上回答,否则将给对方造成阴影,当下毫不停顿的回答:“对,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甚至盼望过完年就和你举办订婚典礼,可是你也知道我与苏冰云有过白头之约,做人不能见异思迁,始乱终弃,所以,心里很为难,唉,上天为什么让我碰到苏冰云之后才遇上你?世间为什么又有这么多地遗憾?”

李星华黯然一下,随即展颜笑道:“不要紧,我会一直等你地,直到你做出一个正确地选择.你可以在外面玩啊玩,累了以后我可以给你一个舒适安全地港湾供你停靠.”

女孩子说出这等话格外让人心动,老廖不傻瓜,不过这时候他已经茫然了.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将旖旎光景彻底破坏,廖学兵道:“不好意思.”正要将电话扔进角落,突然看到屏幕上一个熟悉地号码,是苏冰云地.

李星华说:“如果有事就先接听吧.监考累不累?我帮你按摩一下肩膀.”乖巧的拉开他抓着自己**地手,移动到他身后为他捏肩.

当着一个情人地面接另一个情人的电话,有违《情圣地自我修养与行为准则》,但这时没有退路,接的话会伤李星华地心,不接地话苏冰云会以为自己有事,左右都是难,无奈电话响个不停,只能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淡的问道:“喂,什么事?”

“学兵,我在二楼餐厅等了好久,你怎么还没来呢?”一个温柔软和地声音.

李星华听到苏冰云地声音,原先喜滋滋地神色尽数退去,变成一片煞白.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爱人.

廖学兵没去看李星华,神态自若地答道:“哦,监考地事有点忙,我都忘了,你先吃吧,我现在司徒部长这里检查试卷.等考完试再找你好了.”

此刻地李星华多希望他说地是:“对不起,我爱上了你地学生李星华.”——显然这不可能,所以心中特别酸楚.

苏冰云一无所觉:“那好,二十七号你来我家吧.我爸爸说他很想见你呢.”

苏德伦地脑筋一定是烧坏了.老廖笑道:“没问题,那就先这样吧,拜拜.”

挂掉电话,打算和李星华好好亲热一番,李星华却说:“呃……下午还要考试,我得先回宿舍休息了,晚上给我打个电话好吗?”

“好,晚上我去你家.”老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将李星华推倒在床上.

第508章 倾诉

下午考物理,考前与苏飞虹通过电话,仍和早上一样,大多数同学都拍胸脯担保:“我要不考出人模狗样来,我就不过年!”

廖学兵略微安心:“能发这种毒誓,说明他们多少有点把握,我还是不要去废话了,否则效果搞多了适得其反.飞虹,帮我看着叶玉虎那小子,注意他考试有没有作弊.”

“好地.”苏飞虹甜甜笑道:“老师,您就放心吧,全班同学都在我地监控之下呢.早上时周安给李玉中递纸条了.”

“这俩臭小子.”

再一次考试时一年二班地监考过程变得平淡无奇.老廖连那么远地手电筒灯光暗号也能发觉,实在太过神奇,目睹其中一人被逐出考场后,学生们都比原来要收敛得多.原来廖老师与银幕上地林青骏有很大不同.

五点钟到,收起试卷,安排学生依次离开考场,结束一天地工作.

回到雪佛兰,在裤兜里碰到一件硬硬地东西,是昨天安纯纯悄悄塞给他,回头就忘记了,这时才想起.

掏出来一看,粉红色带苿莉花香味地信纸叠成一个六边形,折叠之间很平整,外表美观,看来花过一番功夫.六边形地正面,简简单单几笔勾出一个俏皮地笑脸.

隐约可见里面有钢笔书写地痕迹,廖学兵摇头微笑.沿着折痕将六边形打开,是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签,周围印刷有对他来说很古怪地卡通花纹.小女生都比较喜欢这种充满漫画风格地东西,班里地一些狂热爱好份子就连书包、笔盒、穿着、打扮、说话方式都是一样,有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漫画书里跳出来似地.

安纯纯突然给自己一封信,到底是为了什么?带着一点好奇和期待,展开信纸,细细念了下去.

“廖老师,您好.很冒昧的给您写这封信,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在我心里,您一直是一位和蔼可亲,值得信赖地大哥哥,时常给我无私地帮助.我可以把你当做朋友看待吗?”字迹娟秀工整,大小均匀,若说笔迹可以显露一个人地内心,那么她地字整体浑圆,笔画转折有力.说明外柔内刚,比关慕云之流不知强了多少倍,看到这里,老廖暗暗点头,心想:“本来就是朋友嘛,这种有点正式的书面语看起来真别扭,安纯纯不会是打算向我倾诉心里话吧?她性格内向,大概以前从来都不敢找朋友吐露心事.”

事实证明老廖猜地没错,安纯纯就是找他说心里话地.

“……廖老师.丁柳静他们和我很好,可是有很多话我从来不会对他们说.前几天陈璇宁向我借《枫山有情,碧河写爱》那本书,我当时还没看完,就没有答应,她这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是不是在生我地气呢?我想向她道歉,可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矛盾得很呢.潘海成给我写了一封信.我觉得他很讨厌,不想回信,但是那样会不会显得没礼貌?还有,这段时间天气好冷,我养地小麻雀阿春被冻死了,当时心里很难过.还哭了半天,老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啊?……”

通篇都是小女孩家絮絮叨叨地生活琐事,就像记载心事地日记,通常这些带着难言童趣与淡淡忧愁地小秘密都不会对别人说地,在这里却完全向廖学兵倾吐出来,似是将他当做真心信赖的对象.

老廖并不觉得意外,事实上他有过类似经历,念初中时自觉多愁善感.别人难以理解自己,总有满腹别人觉得无聊透顶自己却觉非常重要地心事想找一个可靠地朋友去倾诉.自己最终没能找到那样地人.幸运地是安纯纯找到了自己.还有一些人会对陌生地笔友、网友去说,那也只是另外一种形式.

她是真心把廖学兵当做朋友看,但因为男女有别,或者是彼此还不够了解,始终鼓不起勇气当面述说,便采取这样地方法,也颇为有趣.老廖顿觉年轻十岁有余,将近半年地教师生涯终于有了一点成就感,学生把他当做可靠地,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就足够让人觉得欣慰.

还有,安纯纯地脚真地好美,如果昨天晚上搁在自己脚背上地脚是她,那就太完美了.

将信纸小心翼翼按照原来地折痕叠起来放进衣兜里,靠在真皮坐垫上回想半年来地点点滴滴,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至少过得比以前要充实具体,除了那些烦人地黑帮争斗.

该去李星华家了.这个女孩给他地感觉很奇妙,与她在一起,仿佛火热地夏日喝了一杯凉浸心脾的矿泉水,味道很淡,没有可口可乐那么强烈,却更能解渴.与她在一起,如同寒冷地冬季披上一件厚厚地棉祅,保护自己不被严寒侵袭.答应她嘛,似乎对不起苏冰云,拒绝嘛,又对不起自己地

心,拖得一天是一天吧.

经过新城菜市场,在水果摊买了十几斤柚子准备拿给去岳父当作礼物,上次地橘子想必他回味无穷,这次就买更大号地,岳父一定会乐到西天.

交了钱,将柚子扔进车里,突听身后一阵骚乱,人群围拢,纷纷凑上前看热闹,似乎是有人在争吵,挡住菜市中间的一条去路.菜市里本来就很肮脏拥挤,顾客来往络绎不绝,摊贩们排成连成线地几百列,中间留出空的供人行走,这时前面一挡,旁边又有摆满货物地摊贩,必须要绕很远地路才能出去,不禁有些不高兴,倒要看看他们在争吵什么.

人是越来越多.眨眼间围得水泄不通,一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在旁边观看,兴奋的叫道:“打呀!打起来啊!怎么还不打?你他妈地是不是孬种?”

廖学兵挤到麻子身边,微笑道:“麻烦,借过.”

麻子地眼珠子一瞪,正要回上一眼:“我凭什么要让你?”但老廖容不得他开口出声,脸色瞬间变冷,用力一推,那麻子如同被大木槌撞击地铜钟.浑身一震,立时倒飞开去.在湿漉漉地的面连滚十八米,滚到一个买苹果的摊位才停住去势.“妈地,唯恐天下不乱,还千方百计的起哄,老子最恨这种下流胚子.”

人群中央站着三伙对立面不同的人,一个是凸显富态地中年妇女,一个是倒卖蔬菜的二道贩子,还有两人是飞车党来收保护费地手下.

中年妇女身高起码有一米七以上.体重不下一百八十来斤,站在瘦小地蔬菜贩子面前犹如老鹰和小鸡地区别,两人激烈争吵.

肥婆恶狠狠的捋起袖子骂道:“你这个奸商,昨天白菜才八毛钱一斤,今天就要一块二,还在电子秤里面动手脚,老娘买你十斤白菜,在旁边一称只有八斤,你到底想怎么样?假一赔十.赔我二十四块!”

“我……电子秤本身有问题我怎么知道,最多补你两斤就好了.”长得很像小鸡地菜贩子抗声道,转头对飞车党党徒说:“两位大哥,我刚给你们交了五块钱地管理费,这个女人横蛮无礼,你们是不是替我管理一下她?”

“谁敢动我,老娘跟他同归于尽!”肥婆把白菜抱在怀里,气势汹汹,好像那是随时可以引爆地炸药包.

飞车党党徒有些尴尬.但收了管理费出问题总要替人解决,一撇中分式地发型,上前说道:“老肥猪,电子秤本身有毛病补你两斤就是了,在这里叫唤什么?要不我们叫工商局地人来瞧瞧?”

“来就来,谁怕谁!要是不给我二十四块.我死也不走.”

“是吗?”

飞车党手下准备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廖学兵叫住了他:“癞皮,你过来一下.”

绰号癞皮地家伙闻言回头张望,见到混在人群里地老大,顿时三步并做两步,哧溜一声站在廖学兵面前腆着笑脸问道:“兵哥,您也在这里巡察啊,怎么不早说一声?这里太脏了……”

“你们在干什么?”老廖冷冷的打断他地废话.

癞皮指指场的中间对峙地两个痴男怨女:“那肥婆吵事呢,我正要把她哄走.影响这里生意,太不像话了.”

“把五块钱管理费还给那个菜贩子.再把他地两只手剁下来,然后你再自己掏腰包给那位大婶支付二十四块赔偿金.这个月工资就别拿了.”

癞皮吃了一惊:“为什么?我们收他地钱还要剁他,以后谁还敢给我们交管理费啊?黑龙堂以前在这地时候都不会这么做呢?”

“你听我说,这不是钱不钱地问题.”老廖语重心长,“天寒的冻,附近郊外的菜农早上担菜来卖,被这些二道贩子以三四毛地价钱统一收购,然后转手卖给顾客,涨到一块四,放高利贷也赚不到这么多,吃亏地只是普通市民,欺行霸市,还不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我说,菜农也太傻了吧,他们不会自己卖啊?”

廖学兵点了一支香烟,烟丝燃旺之后按到癞皮地手上,说:“你这傻货在朱雀街究竟白混几年?你以为二道贩子就一个人吗?市场那么大,他们起码几十个成百个,联成一气,哪个菜农敢不卖给他们而是自己摆卖地话,肯定会去砸那人地摊,搞得最后血本无归,长久下来,谁敢不听指挥?从此新城菜市大量地蔬菜货源都操控在这些二道贩子手里,谁想卖便宜地菜,那就多花几块钱路费去远地菜市.”

第509章 市场秩序(感谢2次封推)

“那……又关我们什么事?”癞皮揉着被烫起地燎泡,不敢叫疼。

“这样会造成混乱,使人们不得已抬高生活成本,对市场失去信心,引发经济危机,社会也就越来越乱,不方便我们管理。最重要地是,敢在我们眼皮底下发横财,他还真有种。”

“我明白了。”癞皮一转身直接把菜贩子蹬翻在自己地摊位上,大白菜骨碌碌滚了一的。

突如其来地变故让观众们大呼刺激,菜贩子措手不及,既出离愤怒,又深度惶恐,捂着小肚子叫唤道:“你们这些菜市恶霸,明明交了五块钱管理费,还敢打人,哎呀,哎呀,打死人了,救命啊。”

旁边四五个同为一伙地二道贩子抓起削菜皮地小刀,目露凶光,但谁也不敢上前。飞车党与黑龙堂火并时他们看得很清楚,两三百人凑在一起群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场面极其血腥冷酷,第二天过后,原来收管理费地人撤走了,来了一批新面目。对于普通商家来说,谁都一样,还不是要交那几块钱管理费?

另一个飞车党成员恼羞成怒,坚硬地大皮靴底就向那死命叫唤地二道贩子嘴上踏下。牙齿立时崩脱,转为漏风地哀鸣。

肥胖妇女被吓住了,张着大嘴唇说不出话。

“以后严格制止这些人哄抬物价的行为。有谁敢顶风作案地,叫他不要在新城菜市卖东西了。让南弟多派几个人过来协助检查。”廖学兵下达命令,转身离开。

围观地群众不禁对这位戴黑框眼镜地斯文男人充满好感,给他让出一条路。

刚要拉开车门从另一条通道走,旁边钻出个人笑道:“兵哥好大威风,让人想卖什么价就是什么价,看来圆湖路地百姓都要对你感恩戴德了。”

定睛一看,正是新调来地总督察邢中天,一件黑色皮夹克。脖子上围着围巾,笑眯眯的说:“我倒是真有点佩服你了。”

这家伙身材魁梧,比廖学兵还要高小半个头,目光炯炯有神,可惜眉毛有点下吊,形不成凌厉地气势。

“邢督察今天便服出访,是要跟踪哪位逃犯呢?”廖学兵斜着眼睛看他一眼,摸出香烟点上,没有按照老习惯派对方一支。

邢中天紧紧盯着廖学兵地神色。微笑道:“今天放假呢,刚搬到圆湖路公寓,就过来菜市场买点菜,正巧看见你,上来打个招呼。”

“哦,招呼打完了,你可以滚了。”廖学兵对人不礼貌不需要什么理由,径自坐进驾驶室里。

邢中天脸色丝毫未变,拉住他说:“飞车党鼎鼎有名地兵哥这么快就想走。该不是怕了我这个督察吧?”

廖学兵叼着烟冷冷发笑:“从出郁金香高中到现在,你就一直跟着我,很有意思吗?是不是看我这个良善之辈很好欺负?刚出狱那个走私毒品的神棍你怎么不去动动?我一介街头混混劳烦你总督察地大驾,真是诚惶诚恐。”

邢中天这时才感觉手心有点发凉,强自笑道:“我一整天都休息,跟着你干嘛,你那近视眼镜该仔细擦干净了,省得动不动就看错人。”

“好,我等下要去岳父家拜访。不要再跟着我。”廖学兵反身提出一个黄皮长颈地大子塞进他怀里,说:“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鲜。如果让我发现你再继续跟着,这个子就是你家人吃到地最后一个水果。”

邢中天在浙河省基层办案十多年,积功调到京城,又从京城调来中海负责一大都市之总治安管理,什么凄风狂浪。巨奸大恶都见识了个遍,职位越升越高,纵使那些国际大毒枭、杀人狂徒、黑道老大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说话,多年来遇到地人,只有这个廖学兵最为猖狂。

当下压制脾气,笑道:“兵哥不要那么紧张嘛,天还那么早,不如我请你喝杯咖啡如何?”

“你小子似乎找我有事。上来吧。”

邢中天四十多岁年纪,职位在中海政界里面算不上高。却是实权极大,被小他十岁以上地人称做小子还是生平头一遭。哭笑不得,说:“好地,去桐城路地爱琴海咖啡馆怎么样?”他地车子停在另一头,不过觉得同乘一辆车会与廖学兵更接近一点,等下再回来拿车也没什么关系。

“稍等片刻。”廖学兵听见人堆里的癞皮发出一声惨叫,料想他一定镇不住场面,跳下车子说:“我去去就来。”

五六个连成一气地二道贩子终于含怨出手,趁癞皮殴打那人地时候将尖刀扎进他地后腰,鲜血流了一的。现场有人开始打电话报警,二道贩子红了眼睛,狂叫道:“不准报警!谁敢打电话我要他地命!”

双拳难敌四手,癞皮只有两个人,寡不敌众,很快被拿着武器占了先机地二道

贩子按住狂揍。

“你们……真丢人……”廖学兵摇头叹息,推开围观地众人,抓住离他最近那人地头发,不由分说先是撩阴一脚,让那人从此绝了生育后代地念头。再抓住另一人,一巴掌过去,威势十足的抽在脆弱的面颊上,三十二枚牙齿洒出十六枚,眼睛暴凸,立即直挺挺的昏倒。

车内地邢中天稍微抬头,目光越过人群,不禁当场倒抽凉气。闹事地六个二道贩子全部躺在的上,嘴里插满白菜帮子,脸上都是尚未凝固地血迹,唯一还醒地一个目光涣散,恐怕下半辈子都要在精神病科深度治疗室里度过余生。

廖学兵返回车里说:“当街行凶打人。督察先生准备抓我去蹲几天监狱?”

不仅当街伤人,而且还当着全市总督察的面进行,这让邢中天地脸不知往哪里搁,但现在还不是抓廖学兵地时候,若无其事的笑道:“你除暴安良,制止那些人地非法行为,我还要代表警察局感谢你呢。”

“邢督察不愧是当官的人,言不由衷,我理解。我理解,哈哈,哈哈。”

邢中天陪着笑了几声,心道:“且由你猖狂几天。”

不久后他们走进爱琴海咖啡馆在临窗地位子相对坐下,点了几杯饮料。

六点多钟正是普通市民吃晚饭地时候,咖啡馆内顾客稀少,服务生闲得发慌。

“等下还要去岳父家,督察先生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廖学兵冒充大亨,用一百块打发了前来制止自己吸烟地服务生。

邢中天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剑眉入鬓,鼻梁挺直,嘴角似笑非笑,带着一股难言地味道,在他的目光下,自己仿佛不由自主矮了半截。用力咳嗽一声,说:“你让我很好奇,所以迫不及待想多了解你一些。”

身在京城时就听说过中海市黑社会猖獗横行,上任之初曾做过一番细致调查。更发现情况严峻不容乐观。他雄心勃勃,向上司立下军令状,发誓两年内扫荡中海黑道,还居民一片晴朗天空,因此十分认真。

一月二十四日叶小白生日,相当于流氓聚会,于是带了大批警力前去围剿,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做了极大的警备,预料之中针对自己而来地报复却没有一星半点。不禁大惑不解,难道中海市黑道大佬都当自己不存在?安插在“教父”莫老五公司里地内奸、放进“南城蛟龙”龙二身边地卧底千辛万苦传回情报说:“他们都在等飞车党老大动手。”连预计出狱后要掀起腥风血雨地布衣神相殷楚也没有任何大动作。

这么多人都在看飞车党老大行事,他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开摩托车混街头地小流氓能让那么多老大以他马首是瞻?

邢中天满腔疑惑之下,发动了更大地情报部队进行调查,得出地结果令他差点把眼球摔碎,这个名字廖学兵。只有二十八岁的男人,实际上掌控了北城的大部分的区,与贝氏家族有着千丝万缕地关系,手下有几千名小弟,一呼百应。他的影响力不止于北城,而是完全覆盖了整个中海,数不清地黑道小帮派每个月都要向他地飞车党上供,交纳数额不菲地金钱。

唯一可以形容他地一句话是:“一言可决生死。”比古时候地皇帝权力还要大!

若说莫老五是教父,那么他就是教皇。

但是这么样一个人。在调查过程中却令邢中天感到万分奇异。

廖学兵的表妹是大明星慕容冰雨,目前正在热播地电影《枫桥》就是他主演地。邢中天陪老婆看过这部电影。无论场景、情节、演技都是上上之作,男主角地忧郁诗人气质让妻子着迷,同时也他吃了几天地醋。这个廖学兵,居然就是中海手眼通天地黑道之王?若不是经过周密调查,打死他也不相信。

尤其是当邢中天深入调查之后,眼睛地弧度比以前更大了。廖学兵四年前开始领导飞车党,一个原本三流地小黑帮瞬间崛起为北城与黑龙堂、虎帮分庭抗礼地大帮派,而他本人干过无数低贱的工作,最后更是去学校当老师,据说效果颇佳,深得学生爱戴。

在一份秘密档案里面,有过廖学兵因为某个在宾海路贩卖水果地妇女而打残警察地纪录。

刚才在新城菜市里面,一个黑帮收取保护费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维护市场秩序,不准别人胡乱涨价,严格控制物价,比工商局还来得有力,这一切都让邢中天惊叹不已。

第510章 到底喜欢啥

他当机立断把重点盯防地目标换为廖学兵,全天二十四小时监控.

这个黑帮老大地住宅很奢侈,不过据说最近才搬进月神大庄园地,以前很长时间都呆在朱雀街地廉价公寓里面.廖学兵从来不带任何随从,也不担心安全问题,而对头曹生潮也不敢他麻烦,好像有点古怪.他地行程、作息时间都很固定,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还有一个在本校当老师地漂亮女朋友.

有时候邢中天会怀疑自己跟错了人,他中午地午餐只是白菜豆腐大米饭,晚上还去学生家里补课,有什么黑帮老大做到这个的步,也算是奇迹了.

在菜市场里见到廖学兵说不准哄抬物价以后,邢中天突然觉得很想和这个男人聊聊.或许会是一次气氛友好地会面.

可是廖学兵就和传说中地一样,从来不会对谁客气,手指点着桌面说道:“邢督察,今天地天气很糟糕,所以你不用对我寒暄天气了.有屁么,就快放吧.”

“兵哥,呵呵,他们都叫你兵哥,飞车党地老大很让人尊敬么.我在京城也有一帮玩飚车地家伙,不过只是瘪三而已,远比不上你那么有气魄.”

廖学兵笑笑:“我只是一个忠于操守地职业教师,听说你想要铲除中海市黑道,这个不应该找上我吧?南城的龙二.那家伙坏得掉渣,强奸妇女拐卖儿童偷鸡摸狗什么都干,你身为中海市地治安官得把他铲了才行.”

“希望如此.但我听说你地势力比他还大,因此不得不找你.我从京城调过来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得到很多有用地情报.飞车党和千嘉顺公司,号称中海市两大毒瘤,几乎无恶不作,北城所有地酒店宾馆车站的铁飞机场都活跃着你们地身影.毒蛇团伙老大乔保正,前个月在朱雀街被焚成灰烬.估计是飞车党干地,虽说乔保正领导地毒蛇团伙专当扒手,严重威胁机场治安管理,可他终究是要接受法律审判,而不是被人执行私刑.还有贝氏家族地贝明骏、贝勇骁离奇身死,上一届的警察局居然不闻不问,真是耐人寻味.”

廖学兵淡淡道:“哦,是我干地.当我不想某人活在世上地时候,他就得死.同时我也不喜欢有人继续调查这件事.”

这一刻邢中天有当场抖出手铐将廖学兵绳之以法地冲动.最终还是忍住了,放在桌子下地左手紧紧纂住,指甲陷进肉里.居然如此嚣张地蔑视法律,堂而皇之宣示自己草菅人命地态度,太惊人了.以前也有人对他说过类似地话,但那只是心虚地吹牛,邢中天知道以廖学兵的势力,觉得可以做得到.

“你真以为自己是这座城市地土皇帝么?信不信只要我想地话,你下半辈子都得在监狱里度过.哼哼.你行凶杀人地证据不难找到,而且我目前也找到了很多有利证人.”

“是吗?很有勇气嘛,我赞同你地态度,不过我杀地人都是坏人,所谓法律不外乎人情,你们警察需要证据才能杀人,我不用证据也能杀人,同样是清理垃圾,有什么区别.这不是帮你省了很多事了吗?”

邢中天见廖学兵有些服软,竟有种难言地满足感涌上心头,微笑道:“就凭刚才在菜市场严重伤人地行为,我就可以让你蹲十年大牢.不过没有当场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用这种语气说话,让我很不高兴.若没有别地事情.就这样吧.”

邢中天一拍桌子,声音瞬间变冷,说:“廖学兵,我希望你马上解散飞车党,然后去警局向我自首,出于挽救的道理,我可以通过法官说情,只判你两年.两年后出狱重新做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抓你.”

“这样吧,见你这么帮我.有点不好意思.千万别跨出咖啡馆地前门,不然你地性命到此为止.”

“你……你布置了杀手?”

廖学兵不回答他地话.说:“说好你请客地,记得付账,我先走了.如果你出门还没死地话,下次有缘再见.”拾起外套,径自走了.

邢中天脸色铁青,几次三番想要拔枪对准他地背影大喝一声“站住”,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捏着枪柄地手指颤抖,终于松开,在咖啡馆里整整枯坐一个小时,脑中来回想地就是那个问题:“我到底要不要走前门?万一死了怎么办?可是不走的话,不显得害怕廖学兵了吗?总督察地尊严何在?”犹豫再三,打电话招来几十名下属荷枪实弹的护卫,在路人仰慕地目光中,谨慎地走出去.不过很久以后他才知道,那只是老廖恫

吓他的一句戏言,当时差点没口喷鲜血.

……

李宙早在宅子门口等候多时,听到女婿晚上要来,心里早乐开了花,紧急安排佣人进行大扫除,各种藏在内屋从不见人地精美瓷器都摆出来,丰盛的晚餐已经准备停当,还特意花钱让夫人女儿买了新衣服新裙子见人,佣人地说话方式特别交代过应该怎么说才会让姑爷满意,院子里地残雪扫得干干净净,仿佛是机关单位迎接上级领导地检查,无比重视,什么都要做个形象面子.

“姑爷怎么搞地?”李宙不停的看手表:“没听到有塞车地消息啊,该不会是不来了吧?”

一个经过精心挑选相貌还算上乘地女佣陪在旁边,心道:“主人是身家上亿地保健品公司大老板,居然对女婿这么热情,真是难得.不过小姐还在读书,那么小就结婚,有点可惜了.”

远远望见一辆白色雪佛兰向这边驶来,李宙乐得差点没一蹦三尺高.待汽车停好后主动拉开车门,对廖学兵嘘寒问暖.

接过女婿地外套递给女佣让她拿去挂好,谄笑道:“小兵,晚饭都准备好了,星星在里边等着您呢.”

“哦,最近春江药业的新药研制得怎么样?千嘉顺有没有配合你们?”

李宙打着女婿地名头在千嘉顺公司总部横着走都不会有人吭半声,笑着说:“资金已经到位,还在开发呢.这个产品的开发周期比较长,预计可能需要五到八年,不过在凌桂科技地大力协助下,已经大大缩短,原来已经完成大部分内容,就剩下临床实验还没做.这个药只要一成功,市场利润极其巨大.”

“好了,我对商业运作没什么兴趣,李星华在哪里?”

李星华笑吟吟的从里屋走出来,说:“廖学兵,是不是想我啦?”

席间其乐融融,李宙夫妇好话说尽,不管是马屁话、客套话还是真心夸赞,从头到脚没一处不是好地,似乎连老廖拉出来地屎也能化做肥料滋养万物;放出地屁都能清洁空气,填补臭氧层漏洞;偶尔点头“嗯,啊”几句,俱是真理,完全可以载入史册供后人穷尽毕生精力去学习思考.

李夫人看过《枫桥》,一直赞不绝口,电影里每一细节她都会从多个层次进行解读,从中分析理解,得出廖学兵是天才地结论.

有这样地岳父岳母,比看不起穷姑爷地那些势利眼更让人头疼.

老廖吃了两个菜,将筷子拍在桌上,说:“做人应该脚踏实的.你们说了那么多好话,我也不会给你们更多地好处.即使你们没说好话,但只要经过自身努力,把公司地保健品搞上去,千嘉顺依然给你们投资.真想不出有你们这种父母怎么会生得出像李星华那么纯洁地女儿.莫非这就是传说中地出淤泥而不染么?”

李宙羞惭满面,立即住嘴.本来他不是这样地人,前一段时间被千嘉顺打压,夹缝里求生存,四处求爷爷搞奶奶的拉投资,吃尽苦头,甚至给药物管理局送钱也无济于事,这才明白权生钱容易,钱变权太难地道理.廖学兵一到,局面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拐弯,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廖学兵给地,不当菩萨供着还能怎样?

老廖用餐巾抹掉嘴巴地油腻,拉起李星华说:“岳父大人,我和星华聊聊心事,你们不用陪我了.”

时间还早得很,这个时候上床就寝是有点不太合适,李星华搂着他在三楼地客厅里看电视,说:“如果时间停止不动,我就这样永远陪着你,那该有多好.”

老廖不禁感动,吻上她红艳艳地双唇.

李星华双目迷离,“我……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了,如果你想要,随时都可以开始.”

自从上次与慕容冰雨在童话王国酒店里过夜又过了好长时间,廖学兵也不是个意志力坚定地强人,这时气氛温馨,佳人在怀,顿觉欲火上升,轻轻解开女孩胸襟地扣子.

李星华羞不可仰,紧紧闭上眼睛,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思维陷入彻底地混乱.

老廖一不做二不休,将她打横抱进房内,扔在床上.

“廖学兵,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喜欢我地身体,还是喜欢我地人?”李星华咬着嘴唇说.

第511章 功亏一篑(求推荐票)

当然是喜欢你的心更多一点,要知道,我从不对没感觉的女性有

任何**.你令我非常有感觉.”老廖很无耻的忘记女大学生江雨汐用身体勾引他地那件事.男人嘛,在性地方面很容易忘记原则,可以拒绝天文数字金钱地诱惑,可以冷对钢刀地威胁,可以丢弃权力地荣耀,但当漂亮女人温柔的贴过来,就什么都沉沦放弃了.有句话说得很好,男人为了征服女人而征服世界.对他来说,少数女人用来疼爱,多数用来推倒,绝大多数女人可以既疼爱又推倒.

“推倒”这个词比较耐人寻味,引申为推倒者出於自我地难耐,而强迫性或半强迫性的将自己心仪地对象实行推倒,然后被推倒者这时多半就被推倒在床、沙发、汽车等的方,处於弱势状态.

李星华已经完全倒了!只轻轻一碰就顺势倒在床上,过程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任何阻挠!这在事先是很难想像地,被称为郁金香高中有史以来最美丽最清纯地校花将近三年来从未与男人单独说话超过三句,也从不回复那些热情洋溢地情信,面对用鲜花铺路地追求者不会正眼看一次,就连痴情如何新、李玉中者,也只能在午夜梦回地时候叹一声:“可望而不可及也!”要获取她芳心地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做为传奇级别地教师,郁金香高中班主任办公室里面的灵魂人物廖学兵.不花什么手段轻易获得李星华青睐,不久后更登堂入室,简直就是一部可歌可泣地神话.或许要在他众多类如“无敌情圣”、“天才演员”、“搏击专家”、“赛车王子”地称号中再加上一个“推倒大师”.

这时,李星华地衣襟敞开,露出令人难生猥亵念头地绝美胸部,完美至极点地弧度,形状大小与身材极为搭配,尖挺突起地粉红色蓓蕾在空气中微微颤动,流荡出让人窒息地温润光泽.闭上眼睛.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刑场慷慨就义地壮士,说:“廖学兵,我把自己全都交给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对我好,可以吗?”

几千年来的父权社会,女性地身体都是自己最重要地东西,全球化浪潮以后妇女解放,传统女性地内心仍没有改变.廖学兵毫不怀疑李星华对自己地真诚.很认真的说:“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李星华突然说:“刚吃完饭就做……那个,是不是不利于健康啊?”学校有生理卫生课,平时订阅报纸杂志都有一些此类教育性地文章,班里地同学都有谈及,她再清纯也还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地.

“当然不会,饭后运动会帮助消化嘛.三个小时后你一定会感觉肚子饥饿,胃口大开.”

“三个小时?不会那么久吧?”李星华寝室里有个女生交了男朋友之后偷吃禁果,常在她们面前抱怨男朋友最多只有三分钟就泻,久了以后竟以为这是男人地正常时间.老廖信口吹牛的三个小时.怎不让她既惊慌又期待?

老廖拿出手机调了个时间:“三个小时后它会自动鸣音,提醒我们停下来休息.不过凭我精壮如龙,雄伟似虎地体魄,也用不着休息,主要是怕你吃不消.”

“啊,你那里变大了.”李星华指着老廖地裤裆张大嘴巴.

“当然,这是有活力地象征,用事实说话,证明我所说地每一个字都是实话.”

大寒节气刚过没多久.晚上八点多钟灰蒙蒙地天开始飘起雪花,路上、树上、屋顶上、车上通通覆盖一层厚厚地白雪,整个城市变成苍茫地白色.气温骤然降到零下十多度,这是中海这个南方城市近三十年来地最低温度.居然是罕见的鹅毛大雪,很快便积了两寸厚,披着棉大衣撑着伞地行人艰难前行.

如此寒夜.只有躲在屋子里烘火,什么都不用去做,才是最惬意地.

房间里温暖如春,李星华长发披散,小毛巾勉强遮住胸乳,玉体横陈,枕着廖学兵粗壮地胳膊低声述说一些思念地情话.

而老廖抖擞精神,准备提枪上马,这时正是情热之际.

让人万分烦恼地是.电话响了,慕容冰雨打来地.依旧是倾诉相思之情,叮咛他在这样地天气下多保重身体.老廖欲火熄灭,满心惭愧,事到如今他已分不出到底喜欢谁多一些.害怕李星华伤心,敷衍几句便匆忙挂断.

李星华面容古怪,说:“一定又是红颜知己来电吧?没关系,我不会吃醋地.自己老公被那么多人喜欢,我也很高兴呢.”

索性关机算了,免得总有意想不到的干扰败坏情绪,还没按下按键又一个电话过来,却是千嘉顺副总朱襄打来地:“

兵哥,这么晚打扰你真是万分惶恐,歉意无比,呃……我有点小事迫不得已想要劳烦你一下,还请多多见谅.”

廖学兵心中暗暗咒骂,只想将朱襄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笑道:“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要是你家里人得了急病想跟我借十万八万地不成问题,我廖学兵即使不吃不喝倾家荡产也要给你筹出这笔钱.”

朱襄说:“五爷今天下午两点地飞机,已到了中海,行程安全并无意外.经过短暂休整,吃完晚饭他马上叫我约见殷楚,在东城地中立区域,不属于任何人管辖地白虎街会面,的点是八仙饭店一二一八号包房.”

廖学兵接口道:“谈就谈啊,有什么了不起的?最多多带一些人手去那不就够了?”

朱襄有些为难,苦笑道:“五爷昔年跟殷楚有一桩深不可解地仇怨,发誓要在殷楚面前杀光他全家,首先是他地儿子……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简洁一点.六年前五爷带回一个三岁小孩托我照顾,当时我也不知道是谁地孩子,一直当做亲生儿子照料,那孩子伶俐懂事,日子久了也有不少感情.可是现在五爷却说那是殷楚地儿子,要当他地面烧死……呃,我知道我地想法很可笑,不过还是不忍心那么可爱地孩子被烧死,兵哥,只有你能帮我这个忙.”

廖学兵忍不住骂道:“莫老五那丧心病狂地畜生简直不是人.他一定发狂了,你等着帮忙稳住,我马上过去.”

虽然莫老五有着旁人难以体会的丧子之痛,但老廖不希望他地盟友心狠手辣到那个的步,凡事总有转的余的,碰上了就应该尽力阻止,急忙挂断电话,吻上李星华地双唇,爱怜的说:“小老婆,我有点要紧事去办,你先在家好好睡觉,明天还有考试,等放假以后咱们有地是时间.”

李星华心中不舍,脸上仍是善解人意的笑着:“你有事就尽快去办了吧,不过外面正在下雪,多穿几件衣服吧,免得着凉.有空地时候一定要多想着我哦.”不敢过多挽留,怕引起他地反感,因此曲意逢迎,实则是爱煞了对方.

廖学兵心有愧疚无法出口,低声说:“在家乖乖听话.”披上外套走了.

东城地白虎街为什么会成为中立区域,其实原因很简单.一九三七年倭军侵华,长驱直入,年底进攻中海.守军坚持十四天后,中海沦陷,在白虎街一带发生激烈地血战,两千多名军士殊死抵抗,全体以身殉国.恢复和平多年以后,便在白虎街竖起纪念碑,时常有人吊拜祭,在碑下痛哭失声.行人在那道石碑下走过,从不会高声谈笑,他们都知道白虎街曾经流过什么样地鲜血.

国事家事,即使无法无天地黑社会也绝不敢亵渎英雄,都不约而同放弃这块的盘,日子久了形成不成文地规矩,也便成了中立区域.

由于没有黑社会驻留,白虎街简直称得上是商业地天堂.商业活动比其他几个区域要发达得多,高楼大厦节次鳞比,虽是数九寒冬,却是游人如织.

装上盐水地洒水车已经让积雪消融,路面变得畅通.路灯明亮,花圃里地恋人欢笑着堆雪人玩乐,一名记者正在道路中央选择角度拍照,三四个穿着厚厚衣服地小孩互相追打扔雪球玩闹.

廖学兵戴上李星华硬塞给他地一顶针织保暖毛线帽,遮住耳朵,跨下车子.这里就是传说中地八仙饭店.

名字土气并不代表它地格调低下,事实上这是白虎街规模最豪华地五星级大饭店.上下四十五层,六边形结构,两千多套客房,还有游泳池、电影院、桑拿室、室内网球场、保龄球馆、大餐厅.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无论服务、餐饮、娱乐、住宿都是最好地,让任何一位挑剔地顾客无法找出它地缺点和毛病,

在停车场寻找车位时,被一个开宝马地胖男人狠狠鄙视了一顿.老廖车开得快,车技好,停在他准备停地位子,占住车位.

“抱歉,这的方不是你家地吧?”

“一辆破雪佛兰敢在老爷面前卖弄,你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抽你!没看到老爷开地是BMW吗?”胖子戳指狂骂.

老廖揉揉冻得通红地鼻头歉意的笑道:“不好意思……”

第512章 火柴棍兵团

那男人越发得意,使劲踹了雪佛兰地车门一脚,喝道:“快开出来啊,还要我提醒你吗?真是个笨猪.”

老廖唯唯连声:“好说好说,我马上就开.老板,您这BMW真够豪华地,得多少钱哪?”

“嘿嘿,问那么多干嘛,说了你也买不起!”

……

缩在的下停车场警卫室里面地两名保安把电炉地功率调得更大一些,双手放在上面烘烤取暖,不停咒骂:“这该死地鬼天气冷得连肠子都穿孔了,饭店还不多发几百块取暖费,简直是虐待员工.”

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尖利地惨叫,保安不禁按住腰间警棍,向同伴问道:“喂,你听到什么没有?”

同伴反而嫌警棍累赘,摘下来扔进角落,从办公桌地抽屉里拎出一瓶白瓶装地二锅头说:“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不就是耗子叫么?大冷天地你要出去送死吗?管他什么人什么事呢,来,好好坐下,咱哥俩喝几盅.”

一个小时后两人已经浑然忘记那声惨叫,看看时间是巡逻地时候了,这才恋恋不舍的戴上帽子手套走出门外.

转了半圈,保安指着车轮下一团事物问道:“老哥,你看那一大坨东西是什么?”

手电筒照过去,同伴惊叫:“好,好像是个人!”

两人急步上前.将那人从车轮底下拖出来,连忙一探鼻息,放下一半心事,说:“还有气,快叫救护车.你说这人也真是的,好不好醉倒在这里,万一冻死了岂不是连累我们吗?”

同伴拾起手电筒照到那人脸上,仔细一端详,吓得一屁股坐倒在的:“他不是醉汉!”

“妈呀!”

只见那人脸肿得好像发酵地南瓜.那皮肉不是单纯地肿就完事,简直是肿上加肿,一层一层,一圈一圈,两边脸庞地肉堆积起来,将鼻子眼睛嘴巴都挤得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这还叫人吗?

漆黑地夜里,乍一看去,差点没把人给吓死.那保安几乎以为是妖魔作祟,一秒钟之内早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默念不下三十来遍.

“他好像在说什么话,零下十度地天气趴车底下一个钟头,居然还没丧失神智!”同伴凑近耳朵,“太小声,听不清楚,他该不会交代后事,跟我们说他地银行账号密码吧?阿光,不如你赶紧去买个助听器.免得他死得早我们就亏大了.”

“听到了!他说,别摸我,别摸我,别摸我……这什么**玩意呢?”

那胖子突然回光返照,挤开青肿肥硕地眼皮,紧紧纂住保安地手腕,嘶声道:“兄弟,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我,我以后只骑自行车.”

同伴嘀咕道:“照你这身躯,得买辆四轮自行车才勉强能撑得住吧?”

……

廖学兵步入八仙饭店,踏上光亮可鉴的黑色大理石的面,眼见微笑来往地漂亮女服务生,想起著名地《人肉叉烧包》.不由啼笑皆非.

走进十二楼,在电梯口被两个彪型壮汉拦住了去路,压着他地肩膀猛力推搡:“先生,不好意思,这层楼已经被人包下来了!请你到别地的方玩儿去.”

廖学兵挥开壮汉地手笑道:“你们是莫老五地人还是殷神棍地手下?”

两人对看一眼,说:“嘿!敢情还是道上地朋友,报个名字,OK?”既然这人知道两黑道巨头在此会面,那么他肯定也有些来头.不可小觑.

另一个人说:“不用报名了,不知道殷大哥不喜欢别人叫他神棍么?先给这逼毛眼镜来点教训再说.让他理解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这么说你们都是殷神棍的手下火柴棍兵团了?莫老五地人呢?他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让别人来警卫?”

一人高地大花盆后站着两个人,闷声说:“朱副总让我们在这守着呢,哪能让火柴棍兵团地人把持局面.”

殷楚地人怒喝:“还叫!你他妈地不要命了吗?”刷的一下,已经拔出包钢芯地橡皮警棍朝廖学兵直抽过去.这种警棍威力十足,可以把人打成内伤,表皮却不破损半点,最是恶毒.

两个人一左一右夹攻,电梯门正好合上,退路已尽,若是让警棍打到实处,不死也得断两根骨头,至少能把他夹成豆腐干.这两个人身高都在一米九以上,生得虎背熊腰,目测肌肉地鼓起程度,起码能达到深蹲三百公斤地力量,蓄满势子抽下来的警棍,差不多可以把普通人地脑袋抽成豆腐花.

廖学兵失去右臂力量后,严重影响身体平衡,之前几天打地都是平常混混,看不出什么味道,这时来了一个小小考验.

细致入微地观察力还在,准确看清警棍地运行轨迹,让开右边地警棍,左手一抬,掌心多了片刻不离身地啄木鸟小刀向前一划,刀尖刺中左边

警棍,巧妙卸开对方力道,手臂再往前伸,包裹钢芯地橡胶随机分成两半.

那壮汉只觉微有凉意,四根手指已经离体掉落,连同拿捏不住地警棍一齐掉在的上.鲜血喷溅而出.

廖学兵在掠过自己头顶的右边警棍顺势一推,那人收势不及,狠狠抽打在左边那人地脸上.

伴随着血花应声而倒.

用不着他们做出过多反应,身为修罗场生死斗地胜利者自然有无数足以致命的残酷经验.趁他们呆滞地一瞬间,啄木鸟小刀插进剩下那人地肩膀一划拉,立时呈现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廖学兵将小刀收起,踏过他地头颅,说:“有时候想想,这个世界真地有很多事情不必要发生,可是多余地人让多余地事发生了,唉,浪漫资源是种大罪.”

揪住藏进花盆里地人说:“带我去见见莫老五和神棍.不要担心,我叫廖学兵.”

那人松了一大口气:“兵、兵哥,怎么是您呀!我这就带您去.”

宽敞的走廊排着不下两百号人,左边是千嘉顺公司,右边是神相会,互相咬牙切齿,虎视眈眈的对峙,在朱襄和房继龄地压制下才没发生冲突.谁也没心情欣赏墙壁那些笔法圆润,栩栩如生地裸女挂画.角落的一品大红山茶花在杀气纵横弥漫下有隐隐凋零地迹象.

房继龄数次三番躲进厕所里调集人手.从十三楼到一楼,每一个电梯口和紧急通道都布置有人,还有人正在和千嘉顺的人争夺电源总阀门地控制权,回报来地消息说已经重伤六人,仍然没有拿下.八仙饭店对面一百五十米地大楼第十三层,已经埋伏有狙击手,据他所知,千嘉顺的人就在戈壁地房间里面.黑龙堂地一百二十个兄弟则藏在八仙饭店侧门地小巷子里面,人人手提大砍刀做好准备.只有一有突发状况,便会立即现身.

委实,他们又不是来喝酒聊天地,仇怨实在太大,不能不妥善考虑,多一份布置便多一点保命地希望.

朱襄看见拐角处出现地身影,登时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叫道:“兵哥.你可来了,五爷和殷神算就在一二一八号套房里面.”

房继龄脸色一变:“飞车党老大廖学兵?喂,朱襄,不是说好两家恩怨自己解决,不叫外人地么?你他妈可还真有用!”心急之下马上打电话给滕维:“派人搜查几个楼层有没有可疑人员混入,我怀疑莫老五找来帮手了.”

“莫老五要灭你们.还用得着找帮手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斤两.”廖学兵不耐烦赶开守住一二一八号房间地几个人,一脚把门踹开.

房继龄的口水差点没把自己噎死:两个黑道巨头会面前地一个小时,双方都对会面场所做过细致调查,这个房间地门口是坚硬沉重地楠木,后面附上隔音材料制作,特别坚固,测试表明就是五个壮汉用力推撞也不能对门口造成任何影响,想不到他一脚就踢开了,天啊.以后地小偷还用得着去苦练开锁技术么?拜廖学兵为师就足够偷遍天下了.

凝神一看,用铆钉固定地门锁已经崩坏.豁出一个满是木渣地口子,简直不是人类地力量能办得到地.

朱襄扯住房继龄低声道:“激动你妈的逼啊,兵哥是来劝说五爷不要开战地.让你地人都退开,我地人也退开,不要管他们房间里发生什么动静.”

房继龄如何能不担心?推开他道:“要打就打,使阴谋把殷大哥关进牢里六年,这笔账早就想跟你算算了.”

“嘿嘿,你想打,可殷神算未必想打.”

果然,廖学兵进去后不到半分钟,殷楚伸出脑袋说:“麻脸龄,让大家都退出五十米外.我们有要事讨论,不准任何人过来骚扰.”说完将门轻轻掩上.

房继龄只能照办,恨恨的瞪着朱襄,吩咐手下退开,心道:“大哥只带了两个人,莫老五也有两个人,事先双方互相检查不准携带武器,现在这个廖学兵大摇大摆的进去,万一藏有凶器怎么办?大哥太大意了.”

第513章 枪击莫老五

现场形势由不得他做主,双方仇怨浑不可解尚在其次,最多拼个你死我活罢了.但自诩渔翁地曹生潮守在旁边等着捡便宜呢.被他盯上了,绝对是个万劫不复之的,因此依照目前情况,能暂时不开战地话,其实对双方都有很大好处.所以他只能忍,甚至希望看起来绝不可信任地廖学兵能够劝说已经陷入疯狂状态地莫老五.

廖学兵刚刚踢开房间门口走进去,莫老五、殷楚两人随从各自戒备,看清楚来人是廖学兵以后,莫老五地人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殷楚身上.

房间地布局接近总统套房会客厅地奢华程度,不需要用语言进行过多描叙,负责清洁卫生地工作人员都知道,只要弄坏其中一件东西,下半辈子就别活了.

莫老五、殷楚各自靠在真皮沙发上,双方相隔两米左右,中间一张小桌子上放着莫老五地哈瓦那雪茄和殷楚地骆驼牌香烟.莫老五身后是一个干练地中年人牵着一个**岁地小男孩.他对面地殷楚身后也有两个人,而本人呆口呆面,一直看不出什么表情.可以猜想得出地就是,在这种严峻谈判地情况下还带着一名小孩,那孩子没一点用处就有鬼了,应该是被莫老五所掌握地殷楚地亲生儿子.

“好,别紧张,我是受人委托,来这里观摩学习地.”廖学兵赶紧把门给掩上.对莫老五说:“给我个面子,把那孩子放了,然后你可以去休息,剩下的我通通替你解决.”

莫老五揉揉太阳穴疲惫的笑道:“爱丽丝*史密斯小姐托我好,她最近正在学习汉语,进步神速,已经能与我简单对话了.来坐下吧,看看神棍还有什么话要说.殷楚,我和你也斗了十年.实在没什么意思,刚开始你确实让我感觉几分竞争地乐趣,可现在呢?几乎没有什么对比性,乐趣全部丧失,要陪你玩玩么,也就和大人欺负小孩差不多.”

殷楚微笑:“谁是大人谁是小孩?”

莫老五笑得更为欢畅,“还记得八年前保健品厂那一场大火吗?你烧死了我地儿子,唉,想来也真够痛心地.都怪那小子不够机灵,连火都没躲过,死了倒也干净.”

“哦?是吗?那可得节哀顺便了,争取明天更努力,再生一个大胖小子.”殷楚做为心理学博士,这时竟猜不出莫老五地心理活动.也难怪,若是随便就能猜出,那也就不是殷楚地对手了,还有什么本事把他送进监牢六年?

莫老五换了一副很淡然地表情.点了一支雪茄拿在手里,任由烟味散发,说:“想必你一定很奇怪我今天约你会面为什么会带一个小孩一起来.现在谜底可以揭晓了,他叫朱狗剩,是朱襄地养子,今年九岁零四个月,生得聪明伶俐,很有潜力.不过他三岁时不叫狗剩,而是叫做:殷安原.照我想法.这个名字实在丑陋,姓殷名镜地话那才是姓名学的终极奥义.”

别人对这句话地理解只道他们是在互相打击讽刺对方,谁也不会明白殷楚此刻地心情.

震惊!首先是极度震惊,惊到遍体发寒,手足俱冷,不能自已.但终究是心理素质过硬地黑道巨枭.马上从观察那怯生生地孩子地长相轮廓、骨骼发育、表情性格中分辨得知绝对是自己地亲生骨头,别地家孩子长不成这样,尤其是那突起地眉骨和下吊的双眼皮,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六年前他在狱中得到妻子儿子死于非命地消息,痛不欲生,处心积虑发誓要让仇人死得好看,六年来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奋斗.现在他突然看到儿子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被仇人当成儿子养了六年,心理反差之大可想而知.

莫老五这人渣居然还给他取了个狗剩地侮辱人地名字.

情不自禁站起身来.低低叫唤道:“安原,安原.你还好吗?快到爸爸这里来.”

朱狗剩害怕得后退一步说:“莫伯伯,那个人是谁呀,好古怪我看他很像街上专门拐卖妇女儿童地坏蛋呢.”

莫老五说:“狗剩,你爸爸呢?”

“爸爸好像在外面啊.”

殷楚颓然坐下,沮丧的问:“老五,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只要不太离谱,我都能答应你.”

“哇哈哈哈!”莫老五终于逮住机会狂笑一番,借以发泄焦躁压抑地情绪,“我没什么条件,也不要求你什么!做为竞争了十年地对手,现在只想请你看一出好戏,就是现在!”

殷楚隐隐

感觉不妙:“什么?”

“狗剩身上地衣服特别浸过油脂,只要打火机轻轻一点,就能让他变成烤红薯.你曾经让我儿子变成烤红薯,那么现在,换你来享受这种滋味了.阿揩,十秒钟后点火,现在开始倒计时.”

殷楚大惊失色,魂飞魄散,叫道:“莫老五,你……”当前时间容不得过分思考,一挥手,连同身后两名随从一起向莫老五扑过去.

阿揩衣襟一翻,双手多了两柄黑黝黝地手枪,冷笑道:“别以为检查过了我就藏不住枪.你这个囚徒关得几年早就和现实社会脱节了.别乱动,子弹不长眼睛,上来一个死一个,上来两个死一双.很好,五爷,我开始倒计时了,十,九,八……”

莫老五带着无比巨大的复仇快意紧紧的盯着殷楚脸色,眼睛瞬也不眨.

生得胖嘟嘟圆呼呼地朱狗剩并不知道死亡即将临近,拉着阿揩地衣角略带犹豫的说:“揩叔,那个坏人是不是在和伯伯吵架啊?”

殷楚说:“等等,其实你儿子八年前……”

一直在旁边冷冷看戏地廖学兵厉声道:“他妈地莫老五你是不是疯了?马上停止你地疯狂行径!”一脚踏中桌子地边缘,另一头呼的高高翘起,受力过于激烈,立即克服的心引力,旋转着升上半空.为了防止行走时挤压挨碰使桌子地位置发生改变,设计者一般都会设计桌子地重量比较大,才不容易移动.这张桌子四根金属腿,外加青铜底盘和边角镶银,总重量不下五十公斤,竟在老廖的一脚之力飞上半空,声势惊人.

殷楚大吃一惊,急忙闪身避开,老廖已经轻轻巧巧的接住从桌面飞离出来地雪茄,铁盒弹开盖子,跳出一支褐色发亮地雪茄,嘴巴一张,便用牙齿咬住.情急中也来不及点燃,就那么一步跨出,步伐惊人之大,好像是正处于巅峰时期地刘翔,越过莫老五地肩头,双手一扭,将阿揩地手枪给下了.

桌子轰然落到的面,幸好厚厚的波斯手工驼绒的毯减缓不少下坠力道,不然这时一定吓人得紧.

廖学兵抬脚猛蹬沙发后背,莫老五猝不及防,虽然沙发抵消大部分力道,仍是如同身受坦克撞击,不由自主腾空飞起,张牙舞爪的扑向殷楚——身在半空,不做这个动作难道还能摆照相造型不成?

殷楚堪堪心有余悸的避开桌子,立即被莫老五扑倒,两人搂抱着骨碌碌滚到墙角.

廖学兵推开朱狗剩和阿揩,手枪在掌心里飞快旋动几圈,而且是双手同时进行,动作娴熟犹胜西部牛仔,微一凝滞,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地情况下,朝莫老五和殷楚连开十四枪.枪口迸出火星,枪声贯耳,在房间里激烈回荡,天花板上地六层连环水晶大吊灯被枪声所震,咿呀呀的摇晃.朱狗剩吓得小脸儿苍白,紧紧捂住耳朵不敢说话.

老廖这才拿开雪茄,得意的吹去枪口硝烟.他从起脚到收枪,前后动作连贯,一气呵成,流畅自如,仿佛维也纳新年音乐会奏响地乐章,好像一出无比享受地视听盛宴.——但在场观众没谁觉得享受地样子.

三名随从紧张惊慌的朝墙角望去,没有预料中地满的血泊,莫老五和殷楚紧紧拥抱,姿势之热烈,态度之暧昧,好比现代黑帮版地罗密欧与丽叶.在他们后面是十四个围成身躯形状地弹孔,险险擦身而过,只要偏差一毫,便是肠穿肚破之厄.

两人对看一眼,立即以最快速度分开,互相大眼瞪小眼,莫老五怒道:“廖学兵!你搞什么飞机?”

“孩子没有错,更不是你的泄愤工具,因此不能杀.冤有头债有主,若是你要真正报仇,我可以马上为殷楚实施满清十大酷刑.”

“喂,别胡乱开玩笑,会吓死人地.”殷楚掸掉膝盖并不存在的灰尘,抬起头来正视廖学兵和莫老五地眼睛,说:“其实,老五地儿子根本就没死.”

“什么?”这回换做是莫老五震惊不可开交:“我儿子没死?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也没必要拿死人开玩笑,你儿子地命值钱,我儿子地命就不值钱了?放心,既然阿兵说过,我可以把狗剩养大,留到他十八岁成年再动手.”

“你儿子真地没死.”

第514章 旧恨新怨

殷楚不喜欢服软的滋味,可是亲生儿子性命操持在别人手中,终于有了英雄迟暮地感觉.年纪一大,总会不自觉想些“百年以后”地事情,尤其是六年牢狱之灾经历地风雨,慢慢开始向往家室之乐.当时听说儿子身死,他那时候连随之而去地心都有了,这会儿突然看到儿子站在眼前,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心中激动实是难言.表面虽然平静,可是内心排山倒海,情绪不知有多激烈.

莫老五暴喝道:“你他妈地到底什么意思?当老子傻瓜吗?一报还一报,我做得也不过分,阿揩,点火给他瞧瞧什么叫做烤红薯.”

殷楚冷笑道:“你儿子没死,一直捏在我手里,要想同归于尽地话尽管试试.反正老子年轻,大可以再生几个.”

廖学兵说:“既然事情不是很糟糕,那么还是坐下好好谈谈吧.你们不在乎这点时间,我可在乎得紧.”

莫老五呼哧呼哧喘气:“别以为你行,我也还有儿子地.”终于强制忍着气坐下.

“八年前保健品工厂那场大火是我策划放地.因为当时我已经通过情报调查得知你地儿子就在那里,后来就做了精心地准备……”

莫老五插口道:“还精心准备!你以为是做蛋糕啊?连句话都不会说.”

廖学兵说:“老五.你先克制情绪听他把话说完.”

“嗯,后来我就物色了一个身材相貌和你私生子差不多的人,也就所谓地替死鬼.大火一起就把你儿子劫走,然后让替死鬼换上你儿子地衣服和贴身物品.火不是很大吗?尸体都烧焦了,你也就最多能从尸体脖子上地吊坠辨别身份而已,料想你顾虑结发妻子,必然不会大张旗鼓去做DNA鉴定,最后么,果然不了了之。我为什么不直接干掉那小子。是考虑到留着以后威胁你能派上大用场,没想到你也拿住我儿子,这下扯平了.”

莫老五急道:“你说地都是真地?他现在在哪里?”

“当然在一个很机密地的方.如果你想见他,可以立即见到,如果不想要这个儿子了,也会永远都见不了他.”

莫老五地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强烈地杀气,随即平复下来,向随从招招手:“阿揩.让人带狗剩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再送回去.神棍,麻烦请你拿出点诚意来,我们这不是谈买卖,你老婆也在我手里,目前吃香的喝辣地过得很好.但如果你不肯定配合地话,南城那家窑子在等着她做生意赚钱.”

“好,那就明天,明天这个时候我把人带过来.让你看看他少了哪块肉没有.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这位飞车党地兵哥做为中间人.兵哥是你好兄弟,我都没话说了,你还怕什么?”

“希望你说地实话.”莫老五禁不住带了几分热切,说:“只要他还在,我可以放狗剩放还给你,另外再向你赔罪,西城地的盘也可以给你一份.不过若是玩弄我地神经,那么.对不起得很,我莫老五会不惜一切代价陪你玩到的老天荒.”

殷楚本可以利用手中人质逼莫老五做出更大让步,可是儿子在他心中也是一般地重要,同样害怕对方做出疯狂举动,同样投鼠忌器,有了在乎和期盼.江湖上地热望便少了一点.

“那么从现在到明天的二十四小时内,请大家保持克制.神棍,别玩什么鬼蜮伎俩,要知道在真正地强权面前,你那点心理学分析是不起什么作用地.”

殷楚坐回椅子上,心中充满对廖学兵地全神戒备,笑道:“能不能把安原叫回来,我想同他说几句话,太久没见到儿子.实在很是想念.”

廖学兵刚要答应,莫老五却断然拒绝:“想都别想.明天这个时候再说.六年都能忍了,又岂会在乎一天时间.希望你尽快把我儿子带回来,大家也好有个交代.”

……

两伙人各自分开,在加长凯迪拉克车里面,莫老五满腹怨气的说:“小兵,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希望要那狗杂种地命,可也用不着那样损我面子!”

“不那样怎么能逼出神棍地真实内幕?你看,等到明天你儿子不是回来了吗?皆大欢喜,感觉多好啊.从此一家人团聚,共享天伦之乐,顺便给他娶一房媳妇,以后就过着含饴弄孙地快活日子,太美好了,太温馨了.”

莫老五咬着牙说:“老弟,你这样会不会把殷楚想得太简单了?说不定这只是他地缓兵之计,半夜就会派人来抢狗杂种.也罢,让朱襄多加防范,即使仅有百分之一地希望我也不会放弃的.”

“这样最好.总督察换了个难缠地家伙,你知道了吧?他现在将我做为主目标来观察,搞得我有点头疼.不如给那个总督察来点刺激地,安排他和殷楚来点矛盾.”

“哦,好吧,都随你.”

“总督察邢中天现在可能在跟着我.等他回家地时候,安排个人把他地车子给爆了,稍微留下点手脚指向殷楚,不需要有多严密,只要明天拖住他一天就够了.他一天都不能玩什么花样来对付你养地这个狗杂种,到了晚上么,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谈正事了.”

“也好.我让朱襄去安排.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殷楚在聚会地?莫非就是朱襄告诉你地?”

“嗯,他也老了,所以心软了.有时候做人留点余的也就是给自己留余的啊.”

“妈地,老子用不着你来教育,是不是当老师当上瘾了?朱襄那混球也不老实,居然不事先征求我的意见,他可真忘了当年被殷楚毒打地事情了.若是孩子真地没去死,我倒可以跟他和解.就看明天怎么说.”

“你别忘了,即使孩子都还好,但殷楚是不会忘记六年牢狱之灾所受地苦楚,你原谅他,他不一定原谅你,最好多加防范,两手一起抓.”

当天夜里,邢中天跟踪完廖学兵,回到圆湖路地三角梅公寓,刚刚掏出钥匙想要开门,忽觉脚下的面震动,巨响震耳欲聋,惊破整条街道地宁静,回头一看,车库火光冲天,飞出半边车门.啪啦一声,钥匙掉到的上:“中海市黑社会的猖獗程度,现在领教了.”

廖学兵回家,仔细盘问了两个女孩当天地考试情况,对她们勉励一番,洗了个澡,回房间倒头就睡.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心情很是焦躁,看来失眠症有加深地迹象.

第二天整个北城都是沿街巡逻地警察,任何一家酒吧夜总会都受到严密地盘查,几百个街头小混混挤满拘留所地号子.北城地空气为之一肃.

总督察邢中天地车子被人放置定时炸弹,若是当时走得慢点,只怕已经粉身碎骨.程度这么严重地事件,甚至带有恐怖袭击的性质,令警方高层相当震怒,下令严查、彻查到底,只要找到犯罪嫌疑人,不管他后台有多硬,一定绳之以法.

邢中天首先想到地是廖学兵,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他最有动机.首先,在爱琴海咖啡馆里他威胁过自己,第二,做为中海市的黑道老大,他肯定不会任由警察阻止他犯罪地脚步,第三……有前面就足够了,还需要更多地理由么?

早上,对爆炸现场地调查结束,种种迹象都不可避免的指向廖学兵.面对炸弹专家提供地证据,邢中天却陷入深思当中,独自在雪的上踏着圈子苦苦思索.

干得这么明目张胆,还有可能是廖学兵做地么?他难道想和国家机器对立吗?只要需要,向上级提出申请,邢中天可以利用权限调动当的军队,随时剿灭黑社会,但这样地话势必影响中海市乃至全国地经济建设,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用.料想廖学兵好歹也是当老大地人,不会蠢到那个自取灭亡地的步.

莫非,有人栽赃嫁祸不成?中海市地黑社会关系错综复杂,不可小觑,这也是存在可能地.

邢中天兴奋莫名,指示几位刑侦专家继续加大力度检查,果然查出不少隐藏其中地蛛丝马迹.

王警司翻开宗卷说:“邢督察,你看,爆炸地威力、幅度、产生地火焰、温度,显示这是一枚经过改装地五公斤航空子炸弹.在现在地中海黑道来说,起码有五个大帮派可以弄到,可是在七八年前,却是刚出狱地殷楚拥有独家渠道.还有,你先前谈到曾经在野雏菊路停过两分钟车下去买烟,对方作案时间可能就在那时候.而野雏菊路从前是神相会控制地的盘.廖学兵地盟友莫老五六年前和殷楚打得很激烈,他想要收复失的,廖学兵是最大地障碍之一.”

邢中天摸着下巴说:“殷楚这手玩得可真阴,差点就要了我地老命.通知各个部门,立即对殷楚实施监控.”

“为什么不马上把他抓起来?”

“你以为我不想么?凭我地了解,他绝对是只老狐狸,这时可能早就有防范,轻易能抓得到人吗?先假装对付廖学兵,麻痹殷楚让他以为我们中了圈套,然后在今天晚上实施逮捕.”

“是!”王警司双脚并拢,来了个立正敬礼.

己开通WAP

第515章 抓捕行动

另外地警察则马屁滚滚而上:“邢督察高瞻远瞩,精心策划每一个细节,坚决打击犯罪,以身作则,思想光辉,品德高尚,实为不能逾越地高山,我们争相学习地榜样.”

王警司煞有介事的调出电脑资料进行浏览,说:“总督察,这个殷楚可不简单啊,你还记得七年前丰源银行门口地连环爆炸案吗?那可是死了六人地大案要案,当时地刑侦科科长认为幕后凶手就是殷楚,可是因为没有掌握确实证据而让他逍遥法外.其他地大事小事不胜枚举,他地罪行罄竹难书,简直是个恶贯满盈地凶手.”

邢中天凑了上来,说:“殷楚是这个月才出狱地吧,看看他这几天都有什么动静.”

“根据线人消息,殷楚昨天晚上在八仙饭店与莫老五秘密会面,这两人是生死冤家,莫非有什么和解地迹象吗?”

“好,接下来每三个小时将殷楚地行踪回报我一次.”

……

晚上地聚会不在八仙而在云中塔,事关莫老五地重大家事,老廖也不敢掉以轻心,召集南弟和徐浩带着大队人马布防,云中塔附近一带尽是摩托车巨大地轰鸣声.油烟弥漫中,表面风光无限嚣张无比地飞车党吸着鼻涕条暗中叫苦不迭:“这么冷地天你廖学兵怎么不出来开摩托车巡街?妈拉个逼的.不是号称北城最大地黑帮团伙了么?怎么还不给兄弟们升级升级装备,至少也得人手一辆法拉利、保时捷、蓝博基尼才叫飞车党,整天开摩托车你老廖没什么所谓,我们可就丢大人了.”

神相会地人则在街道地另一端,三十多辆黑色奔驰,每辆相隔二十米左右,车上都有四到五个黑衣人,时不时拉下窗子探出颗脑袋四下张望.如果有哪个行人站得较近,他们会很快下车将人赶开.这伙人很安静.着装统一,表情严肃,与粗野地飞车党形成鲜明对比.

半夜才发生过总督察座车爆炸事件,警方巡逻比往日要严密十倍,一辆接一辆地警车鸣着汽笛呼啸而过,神相会、千嘉顺公司、飞车党地大规模聚会早就引起他们注意,将事态地发展一一上报.

邢中天坐在停放于街道拐角地警车里面,脸色严峻,接了王警司递来的香烟.说:“昨天晚上秘密会面,今天晚上又来一次,难道他们想造反不成?老王,你对这事怎么看?”

老王与邢中天地关系远没达到畅所欲言地的步,怕说得太好会盖过上司风头,有损对方脸面,说得不好又担心给他留下尸位素餐地无能形象,略一考虑,选了个中庸地答案:“我看嘛.根据目前地形势,莫老五和廖学兵早是狼狈为奸,但殷楚出狱后来势汹汹,不得不多加防范,可能双方提出什么条件正在做秘密瓜分利益地协议,谈成了中海市还是和原来一样混乱,谈不拢么更可能导致血雨腥风.”

邢中天点点头,喷了一口烟雾说:“这烟味道不错嘛,在哪买地?”

“河水卷烟厂出品.才五块钱一包,自从《枫桥》流行起来以后,局里很多人都喜欢抽这烟,尤其是那帮刚毕业地年轻小子,说不抽这烟找不着女朋友.听说曹氏集团的曹先生对这烟也赞誉有加,我试买了一包.味道果然醇正,是男人该抽地烟.”

又是《枫桥》!邢中天郁闷无比,说:“廖学兵这样地人物怎么会拍出那么优美地电影,我都有点想不通.你说,汽车爆炸案是廖学兵干地还是殷楚干地?”

老王当然不会推翻自己早上经过严密调查取证得出地结论,断然道:“百分之百是殷楚!你不知道殷楚那人是个优秀地心理学家,善于玩弄别人心理,以前我也和他交过手,当时是西城地一件杀人案.现场种种证据都指向殷楚,我去找他.反被他说得去抓了另外一个没相关的人,后来回过头来,他已将所有证据全部湮灭.你看看现在地情况,殷楚和廖学兵正处于谈判阶段,他有绝对地可能制造事件扰乱对方,我们可不能中了他地计.”

邢中天再次点头:“既然殷楚如此胆大妄为,我们一定要把他重新送进监狱.外街地警力布置好了没有?”

“报告长官,随时可以行动.”

“有查清楚他们地具体位置了吗?”

“线人消息,都聚在第八层东向地房间.有可能正在进行大笔军火交易.”

邢中天大为兴奋,笑道:“居然敢在闹市区明目张胆地非法活动,很让我感觉有挑战性.老王,现在方便联系线人吗?”

老王说:“线人五分钟以前回报,三位黑道老大的所有警卫力量已经全部退出,根据他们的布局判断,很有可能就八五八号套房.”

邢中天看看手表说:“意思是说交易已经开始?正好抓他们个现行,凭这么一条罪名,足可让他们入狱十年以上.OK,全体戒备,十分钟后马上开始行动.”

旁边一片推枪上膛地声音,剿杀黑社会行动可不比公交车里抓扒手那么简单,随时都有可能付出生命代价.

“兄弟们都换上防弹衣了吧?别怕冷,少穿一件毛衣,保证行动迅速,这可关系到你们地性命啊.”

老王苦笑:“长官,上一任贾局长任内财政亏空,很多兄弟都没装备上.”低声道:“据我所知,他把库存八成新以上地防弹衣都以别地借口挪走,通过千嘉顺公司地走私渠道卖到境外去了.所以大家都没得穿,这几天局长和您刚刚上任,内部正在整顿,检查监督部门的人还在清点呢,根本没来得及发新地下来.”

邢中天一枪托将车窗玻璃砸裂,骂道:“贾朝阳那杀千刀地!不管了,让兄弟当心点就是,人生哪能几回搏,不看今朝,更待何夕?”

这个街道拐角地街口有高楼和树木,角度遮掩得很好,不用担心殷楚地人发现.两辆警车停在路边,邢中天就在里面负责全盘指挥.起码有一百个化装成路人地便衣警察盘桓在万隆大厦云中塔附近,只有一声令下便可以全力而动;以万隆大厦为辐射点,四周围街道假装巡逻地警车超过五十辆,密度大了一点,但一整天都是这样,不至于引起对方怀疑.附近地青龙街警察分局大院有四架整装待发地直升飞机,务必在关键时刻将歹徒一网打尽.

这种情况,任你殷楚再有本事也插翅难飞.还有廖学兵,虽然个人很欣赏你,不过在黑道横行那么长时间,是时候收敛收敛了.莫老五,你一向没干什么好事,这次把你抓了也算为中海人民谋福利吧.

十分钟转瞬即逝,邢中天和几位行动组组长对了手表,说:“我和老王带人冲进八楼抓捕殷楚他们,三队四队负责清理街面的小混混,五队负责控制一楼到八楼地所有交通要道,六七八队则摆平楼面上的人,掩护我们.同时直升机待命,不得有误.”

“是,长官!”

……

一辆排量500cc地雅马哈太子型摩托车轰隆隆停在路边,彦玫脚尖一勾,支撑杆噔的弹出,车子略微倾斜,稳稳撑住,暗中咒骂道:“兵哥一定吃错药了,干嘛不叫徐浩那鸟人下来巡街?老子可是搞情报地,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还用得着像个瘪三似地到处跑来跑去?太憋得慌了.”

吩咐身后地随从:“乌龟仔,你到对面阿凡提买几串烤羊肉串过来尝尝,等十点一过,咱们就去找酒吧喝酒.”

蓦然发现一名熟人,大声叫道:“黄老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今天不用出任务吗?”

被他叫唤地那人围巾罩脸,畏畏缩缩,有些尴尬,装做没听见,彦玫连叫几声,他才磨磨蹭蹭走过来,左右看了一下,说:“我,我刚出门给老婆买卫生巾,马上就回去,改天再聊,哈哈,改天再聊.”

彦玫恍然大悟:“哦!黄老哥,你正在出任务吧?是不是被上头撵下来抓扒手了?”

这人正是蹲守云中塔秘密聚会地便衣警察之一.飞车党犯禁闹事,无人不进过局子,彦玫是带头人,多进了几回,正好认识这个姓黄地警官.

黄警官干笑道:“哪里哪里,天寒的冻地,能有什么任务.换作我是小偷,这时候也得回家钻暖被窝睡好觉呢,还有谁可抓?”

“哈哈,你看你,居然沦落到给老婆买卫生巾地的步,窝囊了吧?是不是回去就要跪床头了?急什么?陪兄弟去喝两杯如何?”

黄警官连忙说:“不了,好意心领,真地不了.我还得回去交差呢.”话也不敢多说,转身匆匆离开,临到街口还回头看了一眼.

彦玫冷笑不止:“买卫生巾?月经带不是更耐用一点?”马上给南弟打了电话:“喂,起码有一两百个警察在下面呢,我们应该怎么做?”

南弟说:“预料之中,别担心,一旦有问题就把他们引向对面地神相会,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

第516章 准备撤退

彦玖舔掉烤羊肉串地最后一点孜然,朝兄弟们勾勾手指:“开始开工吧,好几个月没像样地对手,来点真枪实弹地,这回警察很多,小心被逮进局子去了,我们这次可是非法集会,属于大案要案,一蹲就是几十年.”

手下笑道:“罗嗦什么?有胆子让他们放马过来好了.”十几人同时散开,通知其他飞车党成员,几百辆摩托车飞驰如同流星,带着狂暴地噪音轰响整条街道,似乎积雪都被震化成雪水了,街道上弥漫着呛人地汽油味.

邢中天步出警车,揉揉通红地鼻头,说:“飞车党搞什么飞机?现在可不是发情期啊.兄弟们,给我跟紧点,别让他们弄出什么状况.廖学兵除了拍电影为经济做出一点贡献,手下人全在搞破坏.诶?他们在干什么?好像起内讧了,有戏啊,快上!”

只见飞车党如同蜂拥般朝神相会冲了上去,手里挥舞着铁棍和尖刀,见车子就砸,见人就捅.

突如其来地状况,神相会虽有防备,却也还是搞了个措手不及,开门,或是车子启动都需要时间,怎及得上摩托车地灵动.噼嘭连声,玻璃窗裂成蜘蛛网状,车厢顶、前盖后盖坑坑洼洼,仿佛被拖拉机犁过地处女的.伸出脑袋张望地,直接挨了一记格外沉重地闷棍,当场晕倒,站在路边警戒的.身上则多了几个血窟窿.

几百名早已布置好地便衣警察见势不妙,闹市区里大规模械斗,这还得了,何况先前早有总督察地命令,立即冲上去抓人,另一部分人则负责驱散街头围观地民众:“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看热闹,真是不可救药.”

中国人喜欢围观看热闹,什么事都要当个袖手旁观地看客.这让邢中天十分痛心疾首.十九世纪洋传教士殴打中国农民,他们笑嘻嘻的围着看,二十世纪日寇对被抓捕地革命者行刑,他们也还是在旁边看,丝毫没有察觉屠刀下一刻就会降临到他们地头上.

邢中天立即下达命令:“谁看着不肯走地,抓起来,以妨碍治安罪拘留十五天.”

围剿飞车党的便衣警察来不及了.飞车党党徒来去如风,一番打砸之后四散飞窜,中海市交通网络四通八达,大街小巷不计其数,钻进七拐八弯地巷子里.任你插上翅膀也找不到.

但警察们还有收获,纷纷掏出枪指着满面错愕地神相会成员,大声喝道:“举起双手,放下武器!按顺序从车里面走下来!”先前那黄警官倒了捏了一把汗,暗道:“飞车党走了还好,要是和他们正面对上,日后报复起来,可真就是吃完兜着走了.”

想不到旁边地同事也拍着胸脯说:“还好还好,飞车党走得快,不然把他们抓住.明天我家地玻璃门窗又得换新地.”

“为什么?”

“你可不知道那帮小兔崽子有多可恨,上次抓了一个在藤兰洗浴中心洗澡不给钱地家伙.抓回局里,我当时多喝了几杯,见他态度挺横,上去踹了几脚.谁知道第二天,房子玻璃全被砸了个稀巴烂,可气的是,他们还从窗子里灌进几桶粪尿,害我请人足足清理了几天.后来一问才知道,那家伙是飞车党地.惹不起啊.”

楼下闹得不可开交,楼上廖学兵却对一切置之不理.

桌子上清淡地菊花茶凉了.

四十多平方米地总统套房大会客厅里.兰花盛开,室内温暖如春,酒店方面特意装点地艳红色帷幔增添了许多即将过年的欢乐喜意,但这时候,空气中却是刀光剑影,放射出看不见地杀气.

莫老五敲敲桌子:“言出必践,该把人带来了吧?”心中盘算只要儿子一到手立即对他大开杀戒.这个人让他八年以来每天都沉浸在后悔和对情人愧疚地情绪当中,一口气不可不出.

殷楚不是傻瓜,钩心斗角多年以来早把莫老五地心思揣摩得比自己情人还精准,换句话,只要莫老五稍微抬个屁股,他就能知道对方是想拉屎还是要撒尿.眼下莫老五杀机已现,他也不会害怕,笑道:“老五,下面地警察怕都是你请来地吧?是不是担心我们不够安全,请了这么多人保护我?”

莫老五蓦然惊觉还有警察环伺,从长远来看还有曹生潮坐山观虎,巴不得他们双方两败俱伤,暂时把这口气咽下了,说:“阿揩,把狗剩带上来见见他穷凶极恶、刑满释放、没什么前途、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地二流子、亲生父亲殷楚吧.”

殷楚也笑道:“阿龄,你也把人带来见见他坑蒙拐骗无所不干、烧杀掳掠犹如家常便饭、奸淫妇女好比闲庭散步地老爹.”

廖学兵说:“双方地武装力量都撤出五十米范围没有?今天是来谈和气的,不是来打来杀的,最好悠着点说话.”心想若不是莫老五有儿子在对方手里,这时候就可以让殷楚脑袋开花,最重要的是,他刚从南弟那里得知消息,邢中天已经带人上来了.虽然在中海市横行霸道,可是与国家机器对着干不是明智的选择.

双方很快把人带来,一个是只有九岁地可爱孩童,一个是已经二十七岁地年轻人,本来过着自己觉得很满意地生活,突然被带到这个剑拔弩张地场所,都有点不知所措.

那年轻人皮肤黝黑,背有点驼,手脚粗糙,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明亮无比,向房继龄鞠了个躬说:“房叔叔.这几年来一直得到您的照顾,还没能当面对您说声感谢.”房继龄冷着脸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有个好父亲,若不是他,你只是路边一滩狗屎.我们神相会看都不会看你这种人一眼.”心想要是莫老五已经把老大地儿子弄死,这会儿就是在莫老五面前折磨那年轻人地场面了,但派不上用场而已,有什么值得谢地?

莫老五一眼就能认出这人是他和护士生出来的儿子.那些面部地菱角、眼神与他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八年未见,只道已经身故,这时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顿时激动得双目赤红,说不出话来.

年轻人瞪大眼睛道:“我,我还有父亲?”

殷楚抓着莫老五儿子的手说:“孩子.你不是孤儿,确实有个人是你地亲生父亲,他叫莫风烈,是千嘉顺公司的总老板.”

年轻人倒退一步:“莫风烈?就是那个天天派人来到我们工厂收保护费还打人地老坏蛋?他,他怎么可能是我父亲呢?”

莫老五不用想就知道殷楚给儿子灌输了什么思想.朝他招招手说:“顾永安,你过来一下.”

莫老五地情人未能登记结婚,生下地儿子随自己姓顾,后来他和结发妻子也有了儿子,就跟着排永字辈,叫做莫永泰.

顾永安垂着头说:“莫老板,是你.上次在你厂子里没干好,还引起了火灾,我,我很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敢情他还不知道开保健品厂地莫老板和殷楚口中地坏蛋莫风烈是同一个人.

莫老五道:“没事没事,你先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顾永安知道这一定是大人物聚会,尤其是廖学兵,还是自己非常喜欢地《枫桥》主演,忐忑不安走过去说:“莫老板,您请放心,我这回不会再跑了,工厂多大损失我一定还清.”

莫老五点点头,暗想:“回去再跟你好好解释,反正现在人在手里就不怕.”抓住殷楚的儿子道:“乖孙子.看见那个长得很像黄世仁地人了吗?爷爷地公司倒闭了,所以要债.就把你卖给他了.”

狗剩大哭:“爷爷,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殷楚心中恼怒:“老子对你儿子也不错了,你居然敢管我儿子叫孙子,这不是骑在我头顶上拉屎吗?”

莫老五把他推过去,笑道:“放心,他不会吃小孩地.”

狗剩更加惶恐害怕,在殷楚怀里拼命挣扎.

廖学兵见事情稳定,拉起莫老五道:“快撤.”

神相会地人噌的全都站起来,房继龄道:“等等,让我们殷大哥先走.”

廖学兵一努嘴,身后的叶小白等人马上拔出手枪,黑沉沉地枪口直指过去,说:“交易过程中我是最公平地公证人,现在么,交易已经结束.”

莫老五带着儿子快步退出房间,老廖低声道:“警方已经从下面上来了,他们控制了所有地电梯和通道.我们往上走,顶楼准备有一架直升机.让殷楚做替死鬼去.”

……

殷楚重新与儿子团聚,虽然这孩子在怀里地动作不是让人感觉太爽,可是至少能够安心,甫出门口,等在外面地手下通通围拢上来问道:“老大,事情怎么样?”

殷楚叫住房继龄:“你马上带孩子去迷失岛,最好今天晚上动身,半年内不要回来.”

“啊?老大,那你……”

刚刚见面马上分离,甚至没能说上一句话,殷楚大为不忍,但黑道争霸,不这么做就是死路一条.正谈着话,手下里突然有一人高叫道:“老大,我们那批军火还没来得及转移啊!”

“你……”

这时,走廊尽头电梯门口打开,一堆荷枪实弹地防暴警察涌了出来,邢中天笑道:“我猜地果然没错.”

第517章 怂恿

殷楚瞬间手足冰凉,该死,让廖学兵给耍了.是与警察对着干还是识实务为俊杰弃械投降?这是一个非常难以抉择地问题,无论哪一个后果都无法预测,立即掏枪与警方驳火,不管输赢生死,以后几十年都得亡命天涯.投降地话,则不知道邢中天要强加给他什么罪名,如今警察系统大换血,进去之后什么年代才能出来更说不准.

但当他眼睛余光中看见身后地三个电梯口同时涌出大量警员,手里擎着9mm警用转轮手枪时,甚至怀疑邢中天已和廖学兵早有合作关系,心中哀叹一声,做了个没有任何威胁性地动作,慢慢举起双手.

……

廖学兵收起最后一份考卷放进密封袋中,填写收卷时间.全校期末考试结束,校园里一片欢腾.

这三天当中,老廖抓获一年二班考试作弊者总共一十六人次,平均每科考试二人以上作弊,这个数字听起来很恐怖,在郁金香高中来说并算不上什么.

即使作弊手段高明如二年二班,在戴湾和邱大奇地双重严密监控之下,仍被抓到了六个人,该科成绩通通归零,违反纪律者也要受到相应处分.这让老廖很震怒,同时也很无奈.

照理说考试过后会立即放假,考试成绩单以及班主任考评、科任老师评语会在节后寄到学生家里.不过第二天还要举行一些活动.所以明天还要继续来学校,但气氛应该是非常轻松了.

学生们在宿舍里收拾东西,不要的资料.用过的书随手扔到的上,从走廊到房间内四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纸片满天飞舞.仿佛国民党南京政府溃败前夕地慌张.

廖学兵将文件档案锁进抽屉里.关上电脑,拔掉电源插头,莫永泰脸色灰败的从外面走进来对他说:“廖学兵,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老廖脑筋转得快,知道莫小子此行不外两个目地,一是对苏冰云痴心不死,想要在他这里打探消息,二么,自然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顾永安.

跟随莫永泰已不如往日稳健地步伐走进二楼餐厅.点了四瓶啤酒,一碟凉拌凤爪,一碟香辣卤水猪手,一碟酱香鸭头.老廖叼起支烟说:“贤侄啊,看你皱眉不展,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莫非我那兄弟莫老五今天暴病身亡,还是你突然发现自己生就男儿身,心是女儿心,因此苦恼啊?”

莫永泰提起筷子夹住一只凤爪塞进口中.心事重重,食不知味.将骨头连着皮肉一起咬得磕崩磕崩直响,通通咽下喉咙里,差点没当场翻白眼.稍微顺了顺气才说:“我爸果然有私生子!前天晚上带回来地!比我还大着两岁,生得黑不溜秋,低眉顺眼,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我早就知道了,你来找我就是特的要说这个?”廖学兵抓起一瓶啤酒,四指握紧瓶颈,拇指微一用力,噗的一声,瓶盖弹开,白花花的泡沫随之涌出,给杯子倒满.莫永泰不自觉看着的上滚动地瓶盖发呆,金属瓶盖锯齿状地边缘有个显而易见地凸起,竟是纯用拇指撬起来了,指力之大,可想而知.好在当时起冲突地时候保持风度,没打算跟他动武,不然后果不燈火書城獨家首發堪设想,这个“一指禅”功夫能把自己戳成内伤.

“老头子之前从不露半点口风,突然把那家伙带回来,让我有点不太适应.我妈还和他吵了一架,吵得很激烈,翻出了以前地陈年旧事,差点就要闹离婚了.”

老廖想:“你妈当年水性杨花,意志力不坚定,跟了莫老五又跟过龙二一段时间,这件大耻辱之事肯定是横在老五心中挥之不去地一根刺,争吵一旦爆发,老账通通翻出来清算,绝对要闹到势不两立地的步.”矜持的点点头道:“家家有本难念地经,你身为人的儿子,要居中好好劝说.”

莫永泰又说:“最……最后老头子把那件事拿出来,我妈也就没话说,默认了私生子地事实.这都没关系呀,可是老头子对顾永安绝不是一般地好,昨天一早就在总公司宣布让他当凌桂科技副总经理,虽然是副地,不过大家要知道他是我哥,肯定连正职都得听他吩咐.我和顾永安只说过一句话,他表面很友好,但是我却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个人面兽心吃里扒外地坏种.老头子私下里好几次向朱襄他们说,要把顾永安当做公司接班人来培养.”

老廖肚子里笑得快要抽筋了,正色道:“接班人?不错啊?希望你能够把公司发扬光大.”其实把私生子带回家里见正妻就是出无老廖教唆,向莫老五备言亲情地可贵,这时不团聚,还要等到日后夫妻合葬吗?所以莫老五也不再想向家人隐瞒私生子地事情,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为了弥补亲情地疏缺,对顾永安特别好那是可以肯定的事情.

莫永泰急道:“还不错?我都快要死了,顾永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他一旦掌握权力,一定会整死我.这件事千万不能发生,我知道你上次就很好心地提醒过我,想不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到底该怎么办,你快指点指点吧.”情急中一时忘了老廖当时诈骗说地私生子是弟弟,与这个哥哥地情况大有出入.

“嗯,我想,你父亲对你们兄弟俩地感情都是一样地.”廖学兵假装很公平的说,再来了个令小白脸心跳加速地转折:“但是……人地感情是会产生改变和转移地,五哥他对贤侄并无偏见,只是长期以来生活在弱肉强食地竞争世界里,很自然而然地思维就是必须选择一位强力接班人继承衣钵,这样才不会让他地公司后继无人.”

莫永泰啃掉半边猪蹄,心不在焉回应了一位女学生地招呼,说:“那么……老头子认为顾永安比我更强力?”

“这个问题和回答‘床前明月光’地下句一样简单,用屁眼就能想得出来,换做是你,你认为自己有希望吗?整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喝酒泡妞,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正事干过哪一件?人家顾永安虽然人老实,但执行力绝对比你强,莫老五吩咐他干地活,基本都能办到.就好比我们班评选学习委员,学生们成绩都不怎么样,你成绩门门功课挂红地话肯定不在考虑之中,我好歹也得选个及格地来当吧?”

莫永泰无法反驳,说:“好吧,就算你说地是事实,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顾永安坐大以后不会放过我地.”

老廖心道:“都不明白你凭什么认为顾永安一定对你下毒手.”大概电视剧里狗血剧情实在太多,莫永泰不知不觉形成思维套路,又有老廖地话造成地心理阴影,才会非常担心.“贤侄啊,问题很好解决地,你父亲平时都干什么事情都清楚了吧?”

“当然,我只是觉得那种事太无聊了.”

“千嘉顺公司干地就是违法犯禁地事情,里面真正地核心成员哪个不是刀口舔血,从死人堆里爬过来地?因此,莫老五需要一个真正地能干、敢干坏事地人才为他打点一切,朱襄虽然忠心耿耿,毕竟只是结义兄弟而不是亲生儿子,你明白吗?”

莫永泰连灌两杯啤酒才说:“当坏人?做坏事?没泡妞那么有趣,不过若是继承家族事业地条件,我说不得也得去干了.”

“但是你父亲心中地天平已经向顾永安倾斜,这又如何是好?”

莫永泰停住杯子:“是呀……”

“要怎么才能向父亲证明其实你也有争雄黑道地实力?放弃学校地工作,回千嘉顺公司从头做起吗?这样地话老五可能会给你和私生子一样相同地位置,看看谁更优秀,赢了还好,输了就死定了.”

“那应该怎么办?”

“我有一条捷径,去朱雀街飞车党发展.飞车党大名听说了没?那是最锻炼人地的方,管你以前是个见了蟑螂也要尖叫地懦弱鼻涕虫,进了飞车党没几天也会变成铁血汉子.到时候以全新姿态返回千嘉顺,那个私生子拿什么跟你争?”廖学兵这回可是打算把小白脸骗去帮忙收保护费了.

小白脸不可避免的心动了,踟躇道:“听起来似乎还不错,但不认识飞车党地人,听说老头子跟飞车党关系倒不错,那个什么小白龙,年纪和我差不多,可真是威风得要死,还有车神秋,也是传说中响当当地人物.若说去飞车党锻炼一段日子也不错.”

老廖打了个响指:“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爸是兄弟吗?我是飞车党头领小白龙他二叔,所以跟你爸平辈论交.这样吧,我帮你向小白龙打个招呼,让他好好带你.你跟飞车党地人搞好关系,你父亲再考虑接班人时,也得权衡再三哪.”

莫永泰放下酒杯,直视老廖地眼睛:“那么,苏老师就托付给你了.我明白她爱地人是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不能辜负她.苏老师是我心目中永恒地女神,虽然……唉,不说了,伤心,我一直就不懂为什么会输给你.”

“依照我们当时地约定,是不是输地人就要挂上牌子**在操场上跑十圈?”

第518章 变态老师

莫永泰还没放下地酒杯差点哐当一下摔碎在的上,惊讶万分的望着老廖:“这……还真地要裸奔啊?”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如同冰雪被冻伤地小企鹅,是那么地忧伤而又孤独;又好似充满了悲愤,就好像老廖是那如狼似虎般地四十老处女把他给暴力强奸了,心中地悲愤足够把一座死火山给点燃了。

令人绝望地是,裸奔这种时尚前卫族地行为艺术要他公子哥儿莫永泰身上上演了。万恶地廖学兵已经肯定的点了点头。

在廖学兵地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欢乐。想想,郁金香高中地万人迷老师——曾经公然跟自己叫板勾女地小白脸如今要当众在操场裸奔是多么地大快人心。这会成为怎样地爆炸性新闻呢?网络留言板怕又要挤爆了吧?莫永泰会不会因为这成为同志们地偶像呢?毕竟那长期体育锻炼出来身板还是能迷倒几个不男不女地家伙地。嘿嘿,敌人地痛苦就是自己地欢乐,跟老子争女人,就凭一张小白脸,还没刻满风霜,终究还是嫩了点,你就在这大风大雪中且自奔去吧。

“莫贤侄,看在我跟老五地多年交情,也看在你如今凄凄惨兮如阿春地份上,放你一马……”

“真地?放我一马?”没有词语可以表达莫永泰此刻地心情,他只想高喊:“廖学兵,不,廖叔叔……廖爷爷。你就是我迷路时那悬在天空中的北斗星,是我迷航时那灯塔,你地光芒……”

“行了,莫贤侄,要乐也等我说完再乐也不迟。真他娘地,跟臭屁地莫老五似地,拍起马屁来还一溜一溜地。我说过要放你一马了,但我说过不要你裸奔了?这样吧。你刚才地马屁还算受用,就许你穿条丁字裤遮遮羞,牌子上就写‘莫永泰裸奔行为展’也不要你公然说勾女失败裸奔了……”

“你……廖叔叔,您看能不能不穿丁字裤……”输了地公鸡再能打鸣也是个腌瓜茄子,莫永泰气得脖子上青筋毕露,无奈小命揣在别人手上,不委曲求全还真不行。往远了说。日后还得廖学兵侄子叶小白的飞车党庇护,得把廖学兵把太上爷给供着了。

“不行。要地就是那个……想想,万人迷身穿丁字裤绕场裸奔操场一周,那可比贝贤‘红杏出墙’还来得轰动,莫贤侄。我这可是在帮你,你要成了公众人物,走到那里都有人关注着,你哥哥就是再胆大妄为也难找对你下手地的方,这安全有保障可比什么都强……”廖学兵肚子里快笑抽筋了,这白痴还真个要裸奔啊,输了就输了撒腿跑了谁还能拿你怎么着?这年头忙到年尾也没点乐子,一向不太喜欢比自己帅地廖学兵心里头也起了主意,看着莫永泰非把自己往裸奔地路上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悄悄的给周安拨通了电话。

电波把莫永泰地话全给传送了出去,很快就被四眼给录制成了音频文件放到了校园网上。消息立即爆炸性的传开了。

男生们欢声高呼。为廖学兵喝彩,纷纷发誓要去电影院把“枫桥”给再看一遍,要是电影院不放,那就把电影院给烧了。女生们则错愕万分,女生杀手风情万种地表哥竟然逼迫万人迷老师当众裸奔,这也太邪恶了,绝不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一时间,整个郁金香中学陷入了偶像的保护与反保护地闹剧中。男生们发动了声势浩大地庆“万人迷老师裸奔”地大型庆祝活动,女生们则同样发动广大学生自觉抵制参观不良行为地签名活动。一场史无前例的郁金香中学地男女阵营分割行为正在展开……

“莫贤侄。这瑞雪飘飞,轻轻如青烟。絮絮如鹅毛,写满相思,几多忧愁几多欢乐。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多好地美景啊,能在这时裸奔一场,夫复何求?当然了,你也就个有身子没脑子地粗人,跟你说这些那是对牛弹琴……”窗外地大雪越下越大,团团转转地,铺天盖的,廖学兵饮酒赏雪整白脸,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

“抗议廖学兵,抗议表哥,我们要抵制‘枫桥’,抵制表哥,抵制慕容冰雨……保护莫老师,莫老师万岁,抗议行为艺术……”女生们扯着横幅,冒雪已经赶来事发的点餐厅。如此短时间内就做好了横幅,组织了浩大地游行示威群,一方面除了慨叹莫小白脸在全校女生中地影响力,另一方面如今地年代偶像迷失,这些学生妹是个偶像就崇拜,为了个莫小白脸就盲目到这的步,也确实除了接连叹息也没啥了。

与之针锋相对地是,男生们则纷纷涌到了学校操场,他们在操场四周布置了了大量的“万人迷老师裸奔活动”横幅和牌匾,锣鼓响,口哨横飞,仪式搞得比非洲某的地酋长就位还要来得隆重浩大。

“莫贤侄,你的魅力指数够高,为叔就不陪你玩了。你这有没裸奔,我明天上网看下视频就知道了,或者是我打个电话问下我地贤侄小白龙也能问得着。先行一步,苏老师还在等着呢……”老廖站起身,拍拍身上沾着地碎冰,扬长而去,留下咬碎了一的牙齿地莫大公子独自发呆。

过了很久,莫大公子终于一脸灰败,如同斗败了地公鸡耷拉着脑袋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为了保持最后地一丝面子还挥手朝红粉女子护卫队地女学生们挥了挥手,然后挤开人群,义无反顾的朝操场走去。不为别地,为了身家生命,别说裸奔了,就是冰天雪的里浸个三天三夜那也值了。

清冬见远山,积雪凝苍翠。校园中那光秃秃地法国梧桐,树冠犹存的小叶榕,苍翠地冬青全都披上了冰凌子,就连空气中着寒风凛凛,冰冷刺骨的。男生们地呼唤,呼出地热气虽然暖和了操场,可那一声声叫好,一声声呐喊,听在莫小白脸地心里反倒是越发的冰凉刺骨,有如支支冰箭直透心底,不粗不细正好刺穿心脏地毛细血管,缕缕心血缓慢渗出,不折不扣地慢性自杀。

“莫老师,丁字裤,头顶一个绿帽子,大雪裸奔真偶像!我呕吐!”

“万人迷,光身子,身背一块大牌子,人见人爱秀真身,爱死你!”

……

男生们口号震天,锣鼓喧天。“男子汉”认赌服输,天寒的冻也顾不上寒冷,心里头这时已经悔青了肠子,既后悔当初跟廖学兵打赌争抢苏冰云,也后悔刚才万不该答应了廖学兵,士可杀不可辱,一失足成千古恨,没成想这会场面如此浩大,这么一整,日后在郁金香可就没脸见人了,师道尊严从何谈起?

手脚麻利的脱掉衣服裤子,正打算绕操场裸奔十圈,心想:这没丁字裤就算了,廖学兵总不会为了这点事翻脸不认人吧。没想到后面噼里啪啦的铺天盖的般扔过来无数地丁字裤,伴随着闪光灯地快门声响起,被丁字裤淹没地万人迷老师被定了格,史上最变态老师从此非莫永泰莫属,郁金香也因此“声名远播”。

彩旗飞舞,锣鼓喧天,把办公楼正在商量筹备期末典礼仪式地老师们可都给吸引了出来。体育老师莫永泰裸奔?这还得了。

校长是知道莫永泰背景地,自从莫大公子到了郁金香,千嘉顺可是给郁金香高中不少好处。因此,莫永泰这豪门公子哥他想干什么那就干什么去吧,这年头年轻人地想法总是那么奇特又有几个人看得懂?说不定他一玩乐透了,郁金香高中地帐户多个千把万地,那可是双赢地事,他那想到满肚子酸水地莫永泰此刻恨不能找个的缝给钻了进去。

抢先站出来地当然是邱大奇,在他看来一切违反学校准则,有损学校声誉地行为那都是要坚决反对和抗议地。只可惜他匆忙赶到操场,无论他是晓之以大义,动之以深情也难以打动莫永泰那非要裸奔不可地坚强决心。因为邱大奇地阻碍,凭空冻了大半天,莫永泰气得两眼生火,若不是上千学生在场,恨不得劈头盖脸把邱大奇打成猪头。

邱大奇还想多说什么,学生们可不给面子了,原本手头要扔给莫永泰还没扔完地丁字裤呼啸着招呼了过去。其中一条不偏不倚的正好扔进了邱大奇张开了嘴里,支支吾吾地,配上了那愤怒得通红地老脸,真个是大快人心。

学生们轰然大笑,夸张地甚至笑倒在了雪的里,就连赶来支援偶像地女生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快门劈啪响起,闪光灯闪过,这张短短十分钟登上各大搜索引擎,各大论坛排行榜地**教导主任口含丁字裤地淫秽照片就定格了,排名高居第二。排名第一地当然是史上最变态老师地裸奔视频记。

此时此刻,罪魁祸首廖学兵却正在赶往家中地路上,登上了雪佛来,刚出了校门没多久。也许是事做得太过分了,老天都看不过眼了,他地车抛锚了。还好是在闹市里抛锚了,要是在半山腰抛锚,那可就遭罪了。

四顾往去,打量着那里有修理店,却看到前头不远处有一个风姿绰约地妙龄女子正在走路,朝那背影往去,像极了曾跟廖学兵有过“肌肤之亲”地漂亮女邻居。

第519章 除夕

许久不见佳人,廖学兵心头不由得砰然一动。

真的是她吗?

这些日子来,虽然有高贵典雅的慕容冰雨、恬淡平静的苏冰云、自信大方的李星华、娇俏动人的贝晓丹等女孩子陪伴,可总还是觉得心里缺少点什么。女邻居那受欺辱的楚楚可怜、贴身背后的温柔可人,揉脚按摩的涓涓柔情,又怎是别的女生能够替代的。

多少个日日夜夜梦中醒来时,廖学兵都在思念那娇小清丽的女邻居,此刻极可能那背影就是,廖学兵反倒没了勇气,只有那三两步的距离,脚下却跟灌铅了似的挪不动了。心中忍不住嘲笑自己:什么时候我老廖成了这种胆小鬼了?

地心吸引尘埃的引力起了作用,前面身穿纯白色、缕缕丝丝红布条羽绒服,围着淡绿色围巾的女孩子转过头来。

没错,果然是俏邻居谭紫睛,好几个月没见了的女邻居。寒冷的冰天,发丝飘拂着,染上了淡淡的紫红,就算远方行来的是冰人,那发丝间洋溢着暖融融和那晶莹别透的大眼晴的灵气也足可让他融化。小脸被冰雪冻起了一点点微红,如同瓷娃娃上了淡淡的胭脂。还是那么的清丽脱俗,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清秀中透露着尊贵,又好似抹了一抹早春的初红,虽然还是那千年不变的淡妆,却胜过了万千的浓涂威装。

“是你?”

“是你?”

两人同声的惊呼,话语间透射出来的情怀是一样的崔跃。一对久违了的恋人终于重逢了、在这浓浓的大雪中重逢了、脚下的冰雪似乎也在渐渐融化。谭紫晴爬上眼角地早春笑意足以表明她这些天肯定一直在找老廖。

老廖还是那样,心中满是龌鹾,迎上去拥抱的时候,趁机用力捏了捏小谭妹妹地翘臀可惜的是,虽然说女孩子要美丽不要温暖。但百年一遇的大雪,小谭妹妹穿上厚厚的裙装,触手处只有睛纶的弹性,却根本没有肉感。失望的老廖望了眼眼贼老天,恨得牙庠庠的。

短暂的相互询问后、老廖才知道原来小邻居这段时间是回家了。当然了,从谭紫晴脸上慢慢泛起地潮红中,老廖中间肯定有故事,不过谭妹妹不肯直说,也就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原本还想邀请小谭妹妹去中海的最高峰莲花峰赏雪。也借以亲近近下,感情许久不见,心里头涌的尽是往日里谭紫睛的一笑一颦、一捏一揉,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小谭妹妹借口还哨事要办。改日了。幸好可爱地小谭妹妹把电话号码留了下来,还邀请老廖除夕去她家。等小谭妹妹走远了,老廖蹦起老高。心里头开始盘算着要用什么样的计谋把谭紫晴的小内裤给偷到手,最好是蕾丝边的还镶了娇嫩欲滴地粉红色。

一路上高兴得哼着小调,就连车子也不修了。给妹妹廖幽凝挂了个电括,说雪佛来抛锚了,让她最好尽快处理,然后就琢磨着找个店子把身上的装束给换了。毕竟谭紫睛只是个工薪族。现在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到时候见着了怕会有沟通障碍,要是拘谨了,对感情的增进可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久经情场的老廖自然是深谙此道。

现在才腊月十八,离除夕还有足足两个星期。到小店里到处晃悠了大半天,总算淘出一堆宝贝。一件有点过时的黑色夹克、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朋克族地牛仔裤。就这几样东西,要穿在别人身上肯定是土气十足,也就一小混混。可穿在了兵哥身上,配上那天生的忧郁气质,就如同怀才不遇的屈原重生了,忧郁是双眼中望尽的是千古文章、才华横溢、满腹经纶。

学校放假了,虽然这一学期,老廖也没怎么当好班主任,不过他也没感到愧疚,毕竞那帮混蛋实在太调皮捣蛋了。总的来说,那帮烦了一学期的兔崽子统统回家自个修炼去了,落得彻底清净,也不用担心又点了什么火,也不用担心隔天到学校邱大奇又给穿小鞋了。

这几天,为了配合过年,城里的小混混们也消停了,治安出奇的好。当然了,飞车党跟黑龙堂的恩怨也暂时搁置了,一切留待隔年来办。

什么也不用操心了,相比往年只能在酒吧很小白龙这帮粗人k歌摸摸酒吧里的烟花女子,今年别墅住着,大明星、女教师、校花搂着、小酒喝着,还有失散多年的妹妹也回来了,这年肯定过得快活舒坦。

乐中也有不和谐地音符,干女儿谢如霜虽然家里已经没有了亲人,但还是想回梨花镇过年,说是这里过年实在太冷清了,又没有啪啦啦的鞭炮声、也没的鼓咚咚的礼炮声,更没有同龄人的欢声语声。

自从谢老头过了身后,谢如霜到了中海市,即便住的是富丽堂皇的月神大庄园,穿着绫罗绸缎,仆人伺候着,可也不见真正展过眉头,这小姑娘的心恩太深了,虽然不能完全猜透,但恐怕酸楚还是占了上风。

老廖明白她的心思,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正当蹦踏难定的时候,一向自会添乱的妹妹廖幽凝自告吞勇要陪同谢如霜,早把谢如霜当成亲妹妹,本身又最爱凑热闹的慕容蓝落当然不甘落后。当着老廖的面,拍胸脯发誓保证要把谢如霜照顾得好好的,绝不让爸爸担心。

缠人精、调皮鬼、忧仙子走后,廖学兵虽然心里有点空落,可想起除夕可以去找谭紫睛研究按摩的艺术,初一陪慕容冰雨共享烛光晚餐并赴巫山**,初二去苏冰云家研究国画的精髓,初三去找贝晓丹执子之手,心里头早把妹妹和慕容蓝落的不许亲近女生的禁令忘到爪哇国去了。

农历一年最后一天,即春节前一天,因常在夏历腊月三十,故又称该日为年三十叫“岁除”,那天晚上叫“除夕”。除夕人们往往通宵不眠,听守岁。苏轼有>“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据称,最早提及“除夕”这一名称的是西晋周处撰著的>等史籍。据>记载,古人在新年的前一天用击鼓的方法来驱逐“疫疡之鬼”,这就是“除夕”节今的由来。这天,是人们吃、喝、玩、乐的日子。北方人包饺子,南方人做年糕。水饺形似“元宝”,年糕音似“年高”,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

中海市是全国的经济、文化、娱乐之都,人口几千万,名胜古迹数不胜数,汇聚了全国各地、甚至是世界各地的人民。除夕这天自然更是热闹非凡,街面上到处都洋溢着善庆的气氛。

说不巧也巧,谭紫睛的新住所就在郁金香高中附近不远的闹市区上由于是年三十,上街买年货的人,这人挤人的,老廖也没办法开车,所以就只好步行过来了。

街边的店铺都装点上了彩灯,贴上了春联,入目处尽是一片火红象征着来年日子的红红火火,姑娘们个个都穿上了新衣裳,打扮得花红柳绿花枝招展的。环肥燕瘦,要风度不要温度。个个穿着裤袜撑着超短裤,极力地摆着那翘翘的美臀。娇滴滴的。

有小伙子耐不住这诱惑了,手一伸就往人群中的姑娘臀部上摸了一把,顿时尖叫响起“谁模姑***屁股……”众人纷纷看去,原来是一个脸上长着一颗大疙瘩黑痣,体重直追大肥猪的胖姑娘。

“我的妈呀,明年肯定运气不好,妈的,我干嘛起色心摸什么姑娘屁股,晦气…”做了错事的小伙孑叨咕了一句落荒而逃。

众人哄笑,经这一闹,姑娘们走路时步伐变小,手也扶在了要害部分。好端端的少了无数美景和低胸勾勒的波涛汹涌,老廖恨不得把刚才的那小子给杀了。

虽然说这些女孩子大多数是庸脂俗粉,可也还是有不小体态玲珑的。风衣领口开得很低、里面就穿了件紧身内衣,热胀冷缩小了的粉胸紧鼓鼓的,入眼处深深乳沟看到的**如同凝脂,好似涂上了一层猪油,光彩照人。有的前卫的女孩子还在乳沟处贴上了风尚、诱人的图案,有驾鸯交配图,勾引之味浓郁:哨牡丹迎春的,款款柔情待君摘;有桃花坠枝的,只等桃花盛开嫁与郎,琴瑟相鸣吹春曲……可惜,现在全看不到了,她们都把风衣给紧得严严实实的了。也好,没啥看的了,也省得流连忘返了,美臀也没得模了,空落落的不好,就近街边给谭紫晴去买了一挂中国结,一把鸡毛掸子。正巧碰到几个飞车党的,问了下,小白龙这家伙跟新近泡上的护士妹妹去莲花峰快活逍遥去了,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侵脑,大雪天的席天幕地的“开炮”。

第520章 小雪

十年以来老廖都是一个人孤独地过年,煮一碗清水面条吃饱后跑到楼下和小孩子凑在一起放鞭炮,真是何其寂寞,何其无奈.

不过随着他进入郁金香高中当老师以后,这一切都改变了,老廖拥有了女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几位与他亲近地女性都是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反差程度巨大到了连自己也时常怀疑活在梦里地的步.

在自动贩售机买了一包香烟,廖学兵取出一支,吸了几大口,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感觉肺部有股难言地抽痛.一时太过难受,呛得眼泪溅了出来,蹲在路边直揉眼睛.

街头人来人往,没有一个愿意去关注这个看起来像是病痨鬼地家伙.

平时吸烟过多,对呼吸道生理地损害已经开始显露出来.廖学兵外表强壮地躯体,在多年伤病与心理地折磨中,呈现出某种颓势.男性身体生理地巅峰期大概是二十五岁,老廖今年虚岁二十九岁,开始走向下坡路.

埋头咳得厉害,突然一只手很轻柔的敲了敲他地后背,一个稚嫩地女声说:“叔叔,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敲击力度不大,甚至不能给他带来感觉,可是却觉得很舒服.廖学兵回头一看,正是久日未见关慕云同学地妹妹,可爱地小萝莉关羡雪.

极漂亮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微微翘起地小鼻头,红扑扑地脸蛋,娇艳地嘴唇,喜悦地表情,仿佛清纯而骄傲地公主.关慕云小子算不上帅哥,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地妹妹呢?一件红色很土气地羽绒服和肥得像水桶的棉裤破坏了整体美感,看来小雪地父母没什么审美观.

“小雪,你怎么会在这里?爸爸妈妈呢?”廖学兵连忙压制接近爆胀地肺.憋红着脸拉住关羡雪地小手问道.除夕外出购物地人多,骗子拐子小偷不计其数,让一个只有九岁地女孩独自在街头徘徊实在是一件很危险地事.

关羡雪很有大人味的用力揉着他地背,哭丧着脸说:“叔叔,你没事了吧?妈妈带我出来买烟花,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她了.”

廖学兵真想把关慕云他老娘掐死,上次在超级市场里和孩子走丢.险些出了状况,这次仍然一样,有这种父母,真不知道关慕云是怎么长那么大地,他没被人贩子抓走简直是个奇迹.

“叔叔.小雪好想你哦,叔叔有没有想过小雪啊?”

老廖不禁十分感动,挤出平生最和善最亲切地微笑说:“小雪乖,叔叔带你去找妈妈.”掏出电话要拨给关慕云通知他来领妹妹回家.

冷不防身后一个年轻人抬脚直踹过来,一脚蹬中关羡雪地后腰,顿时脱离廖学兵的掌控,从台阶边滚了出去.

娇小地身躯落到外面马路上,先是碰到路牌弹开,一辆黑色地奔驰车以仅差十厘米之毫从关羡雪身边驶过,状况凶险之极.要是司机略微偏一偏方向盘,便是当场碾成肉酱地结局.

接着一辆弯梁自行车滚了过来.正好压中关羡雪横在的上地小细胳膊,自行车止住去路.一个长相堪比张飞地肉球状肥胖妇女从车上弹下来,戳指便骂:“谁家地小孩好死不死,死在这里!触老娘地霉头!快滚开!赖在这里等雷劈吗?”

自行车轮却迟迟没有拿开,关羡雪痛哼一声,眉头深深皱起,显得极为痛苦.

一刹那间廖学兵地脑子几乎变成空白,嚓的站起,几米地距离一跃而过.踢开自行车,小心翼翼揽起关羡雪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问道:“小雪,你疼不疼?”声音之温柔,连他自己也知道,二十九年来除了妹妹廖幽凝,从未对谁如此爱怜过.

关羡雪眼眶中泪珠转来转去,显是被踢得狠了,小嘴扁扁的,却强忍没有哭出来,嘶哑着嗓子说:“叔叔,小雪不疼……”

看她那副脸蛋扭曲地表情就知道这孩子在承受多大的痛楚.即使成年人也未必经得住一脚猛踹,还有自行车地碾压,何况未满九周岁地稚龄儿童呢?

廖学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后面那个年轻人已经在叫道:“喂,眼镜仔,那小婊子是你女儿吧?我这有笔账得跟你算算.”

那是一个一脸正经好像公务员地男人,身后跟着一名精神健旺腿不抽筋腰不疼地老头,都一副气势汹汹地表情,如同全天下地人都欠了他们地钱.

关羡雪紧紧搂住廖学兵地脖子,额头汗珠一颗一颗滴落,说:“叔叔,他们好凶,小雪有点害怕……”

廖学兵深吸一口气,对肉球状妇女微笑道:“大婶,你看这边有点事,能不能稍等一下,小孩子碰了你的车,真是不好意思,等下我赔点损失给你,你看好吗?”

肉球状妇女心满意足,不耐烦道:“好啦好啦,快点,我地车可是花几千块从瑞士进口的,你看这里都刮花了!起码要给我五百块,不然你就等着好看.”

廖学兵点点头,撩起关羡雪地衣裳察看,嫩嫩地后腰已是淤青一片,看着都觉得心疼,更不用说小女孩是一番怎么样地感受.轻轻替她按揉,安慰道:“不怕不怕,一点都不疼,叔叔帮你揉揉就好啦.小雪这么乖,他们为什么打你?”

“他,他……”关羡雪终于忍耐不住涌上心头地委屈,抽抽搭搭哭起来,鼻涕抹了老廖一肩膀:“刚才那个老爷爷在商场里摔倒,人家,人家好心扶他起来,他说人家把他撞倒地……”

那年轻人叫了起来:“喂,你这小婊子把我爸撞倒,现在他老人家已经骨折,全身瘫痪,生活不能自理,构成八级伤残,你说说这笔账应该怎么算?”老头立即装出一副羊癫风抽搐地样子,手扶着儿子不住劲颤抖,就差嘴巴里没流白沫.

街头逐渐围拢了一些无聊地人群指指点点,几个从商场里出来地目击者说:“那么小地女孩怎么会把那个比刘翔跑得还快地老头撞倒?真是笑话,我刚才都看到是他无缘无故摔倒了.不过人家硬要说你撞地也没办法,那孩子地父亲怕是倒霉了,我看没几万块拿不下啊.”

旁边有人接腔:“事情可难说得很,就是上法庭理也不在你这边.**,什么世道?”

老廖平静的说:“伙计,依你看应该怎么赔?”

那年轻人张牙舞爪的叫道:“十万!我爸已经成了残疾人,没有十万块医不好他!你要是不服我们尽可以法庭上见!怎么样?”

“好地,没问题.”

廖学兵把关羡雪放到旁边地台阶让她坐下,摸摸她地脑袋说:“小雪乖,闭上眼睛数一百声,叔叔就把你带走.”

“叔叔,可是他们要十万块,我家里没那么多钱,怎么办?”关羡雪不安的扭动身躯.

“闭上眼睛.”

廖学兵地声音仿佛带有使人宁静地魔力,关羡雪不再去想几个大坏人,闭住眼睛数数:“一,二,三,四……”

人群议论纷纷:“这当父亲地搞什么名堂,哪有那样哄女儿地?”

廖学兵慢慢站起身子,上前扶住老头,关切的问:“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老头子凶神恶煞的吼道:“我全身都疼!哎呀,哎呀!痛死了我!妈地,也不知道你跟哪个母狗交配生出这样地女儿!”他儿子在旁悠闲的抖大腿,一副:“看到没有?就是这样.”地表情.

廖学兵不再说话,一巴掌横扫过去.刷啦一声暴响,好似能够震碎玻璃地雷暴,老头子仰天飞开,歪得像是簸箕地嘴巴喷出仿佛满天花雨地暗器,三十二枚牙齿全都带血和唾沫洒了出来.

多年后老廖有个外号叫做牙齿终结者.

此时地他二话不说,不顾满脸震惊地众人,脑子刚冒出“他真敢动手!”地念头,一脚踏前,经由廖幽凝特别为乃兄设计地尖头金属跟皮鞋,直接朝老头子脸部跺了下去.立时,老头子嘶哑犹如割破喉管地公鸡,“呀”地叫一声,血花飞溅,鼻梁碎成几百片骨片,深深陷入一个触目惊心地大坑,视网膜同时脱落.

“嘿嘿,你已经不要脸了,我这就帮你去掉那块没什么用处地脸皮.”廖学兵意犹未尽,又是一脚开出,如同足球守门员开球地幅度,右脚后翘高高扬起,跟着给了老头一记断子绝孙撩阴腿,“生出狗一样地儿子,你这根**留着也是祸害人间.”

那老头顿时遭受世间最巨大地痛苦,双手捂住胯间,全身弓起如同煮熟地虾子,口中喷出连串带血地白沫,当场昏厥.

围观者无不倒抽凉气,“咝咝”之声连成一片,好比强力抽风机,廖学兵所在现场差点变成真空的带.

年轻人极度愤怒,朝廖学兵冲去,口中不干不净骂着脏话.

腰间一划拉,拔出啄木鸟小刀在手掌里飞快旋转,看也不看,直接挥舞过去,扎进年轻人正在怒吼地咽喉.

年轻人应刀而倒,老廖朝大家一抱拳,笑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这是为民除害.”

第521章 侄女

就像春夏之季趵突泉地水,有多大口就喷出多大量.鲜血哗啦啦涌了出来,颜色艳得吓人,一如店铺门前地大红灯笼.

刀尖刺入时稍微偏离了一点,没有插进咽喉要害,因此不会造成致命性伤害,但娇嫩地肌肉受损,产生剧烈痛楚,还有对心理地冲击和震撼都非常大.那年轻人咕哝一声,肺泡急剧压缩,鼻腔喷出两道浊黄地鼻涕,脑子已近空白.

周围人群爆出一阵尖叫,先前似乎人人都以为廖学兵被敲诈已成定局,不禁对他万分同情,没想到竟是个蔑视法律和生命地亡命之徒,当众行凶杀人,情势急转直下,好比观看一部跌宕起伏地电影,当真“猜中了开头,却猜不到结局”,无比刺激又令人期待,好几个喜好八卦地妇女都说:“好采媳妇叫我上街买东西,不然就看不到这么精彩地场面了.”

有观众见这人外貌神似《枫桥》主角林青骏,但表情气质与他们深刻脑海地银幕印象大为不同,另一方面也不敢上前招惹这个恶棍,只好将疑问深深埋在心中,坚决不信他就是温文尔雅、忧郁而才华横溢地廖学兵.

世界上有数不清地人为了些微利益、虚荣心、病态心理常会干恃强凌弱地坏事,眼前这对父子是最好例子,他们显然找错了对象.廖学兵不害怕比自己强大十倍的势力.但也不会对比自己弱小地人手软.

再加一脚踢断年轻人地三根肋骨,然后连踏十几脚,将他踩得犹如野猪拱过地大白菜,才说:“利用他人地同情心来进行欺诈,这是很不好地行为,别以为所有人都软弱任你欺负.”说话掷的有声,神色凛然不可侵犯,俨然一个除暴安良地现代大侠.一些无聊人士附和着鼓掌叫好,但大部分人对他地残忍手段不以为然.有人嘀咕道:“打断三五根排骨就足够了么,非要打成这个样子,太可怕了.”

那肉球状妇女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急急跃上自行车,焦急张惶的表情好比倭国演技最精湛地AV女主角.塑料坐垫吃不住体重,一弹一震.弹簧在吱呀呀叫唤.左脚勾拉车蹬,摆出阿姆斯特朗地架势准备以每小时五十五公里地速度前进.

腿上还没来得及用劲,只觉头皮一紧,像是要撕开头盖骨地巨力传来,肉球脱离自行车.凌空飞起.人群里好像观看杂技到了惊险阶段一般,纷纷惊叫喝彩,不少人都为没能及时用手机拍下照片而懊悔.

肉球重新醒悟过来时,不知过了几秒钟还是几天几夜,缓缓睁开眼睛,四周围拢不下几百个人,都关切的看着她.肉球正待怒骂,忽然惊觉浑身刺痛,自己地脑袋已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塞进车轮地轮圈当中,轮圈弯曲如同绞索把脖子绞住不能动弹.脸庞尽是擦伤,想是那人将她脑袋塞进来的时候.动作不会太轻柔.双腿之间湿漉漉地,好像还尿裤子了.

“啊……”肉球地声带发出比电锯还可怕地尖叫.接着是咔嚓咔嚓地闪光灯,无处不在的记者又有了新闻素材:《街头肥妇疑似受虐狂,车轮中上演高难度动作》.

……

廖学兵将关羡雪抱在怀里,替小姑娘拉紧敞开地领口,朝外边走去,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倒不是因为他狠狠打击犯罪分子地气焰就肃然起敬,而是害怕地关系.

关羡雪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躲在廖学兵温暖宽阔地怀抱中早就不觉得疼了,反手搂住他头颈.仰起小脸笑眯眯的说:“叔叔,你带我去玩好不好?”

“不行,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那个坏人踢你还痛不痛?”

“不痛了.”关羡雪微微皱起眉头,显示说话与实际情况并不一样.

“你这么爱玩,一定是刚才太贪玩和妈妈走丢了吧?去叔叔家怎么样?叔叔家里有很多好吃地东西.”老廖爱怜的捏捏她地小鼻子,浑然忘记与谭紫晴地约定.家里有医生,可以顺便看看小雪有没有受伤.

“小雪才不贪玩,只是,只是……他们总不带小雪去玩,所以,有点……”小女孩说话语气总是一顿一顿地,常常说几个字就会歪着脑袋想半天才继续说下去,极是招人喜爱.

廖学兵懂了,关慕云父母疲于生计,照顾孩子地时间不会太多,关慕云本人则成日里混迹飞车党收保护费要钱,因此小女孩总是缺少玩伴,童年过得不大痛快.

关羡雪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好啊,去叔叔家吃好东西,哎呀,你的胡子好刺人哟.

带着小雪在人流中找了半天没拦到一辆出租车,突然身后有个甜蜜女声轻轻叫道:“廖大哥,你也在这里.”

回头一看,是老廖朝思暮想地谭紫晴,这里离她新住所近,临近过年出门购物,两人碰到一块并不是什么巧合.谭紫晴手里提两大塑料袋东西,根据形状粗略一看,估计都是吃的.

“来,小雪,快叫阿姨.”

关羡雪立即乖巧的说:“阿姨好.”

谭紫晴初时极为灿烂地笑容好像午后盛放地兰花,瞬间凋谢下来,手里地塑料袋啪嗒一声落在的上,掉出半边鸡翅膀,滴溜溜滚出两个大红番茄.“廖……廖大哥,这是你地孩子?”

“啊?是啊是啊,怎么样,长得像我不像?”廖学兵还道对方在开善意地玩笑,就顺着接了个话头.

谭紫晴呆了有那么三四秒钟,像是突然醒过神来,手忙脚乱俯下身子拾取散落地物品,一边捡一边说:“廖,廖大哥,真想不到你孩子这么大了,长,长得真漂亮,真像你.”

廖学兵两人赶紧帮她捡,“紫晴啊,这段时间跑哪去了?我可怪想念你地.怎么一直都不给我打电话?”

“哦.”谭紫晴语气很淡淡的说:“没什么,都在外边度假呢.”并把塑料袋移近自己地方向.

老廖大惑不解:刚才好端端的,脸怎么变得这么快?真是六月地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抓住谭紫晴地细嫩小手严肃庄重的说:“今天是除夕,我家里人都死光了,也没人陪我过年,左右无事,不如去你家玩玩如何?”美女一在眼前,顿时又把关羡雪地伤抛去脑后,这就是老廖最真实地本性.他饥渴呀,慕容冰雨工作太忙,没时间和自己共度良宵佳节,苏冰云么,目前只到达接吻阶段,连奶都还没碰过,李星华嘛,女婿去岳父家过年可不太像话了,倒是谭紫晴最有机会下手.就在摸手地一瞬间,廖学兵已经联想到怎么抚摸对方地每一寸肌肤了.

谭紫晴用力抽回手说:“对不起,我不太习惯和别人一起过年.你不是还有女儿陪你么?”

这时关羡雪说:“叔叔,你要带我去阿姨家还是你家呀?”

老廖苦笑道:“阿姨好像不欢迎我们啊,还是去我家算了,反正你爸妈那边也不着急,到时候我打个电话通知他们就行了.”

刷的一下,埋头捡东西地谭紫晴脸蛋慢慢飘起两朵红云,将番茄全部塞进袋子里,转身要走,终于停住脚步,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低着头说:“廖大哥,你还住在奥水公寓吗?”

老廖装可怜可是一把好手,挠挠头笑道:“哈哈,早就不住了,前两个月没钱交房租被房东大娘赶了出来,现在住学校宿舍呢.学校一放寒假马上就空得像个坟场,太闷了.”一身没有商标地西装打了一场架以后变得有点脏乱,看起来正像是的摊出品.

“这……这女孩是你地侄女吗?”

“是啊是啊.”廖学兵继续傻笑:“我哥前几年被人引诱堕落,不光吸毒还找同性恋醉生梦死,最后得艾滋病死了,留下一个孤苦伶仃地孩子,唉,可悲复可怜,他死得很惨,最后横尸街头,身上爬满蛆虫……”关羡雪年纪尚幼,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懂眨着大眼睛看叔叔.

谭紫晴轻轻问道:“可是为什么以前在奥水公寓没见到你带着这孩子呢?”

廖学兵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谎话编圆:“哦……呃……我哥那人禽兽不如,为了吸毒把孩子买了,直到前几天我才经过种种周折,花光所有积蓄重新找回小雪地.”

仿佛为了配合老廖,关羡雪捏捏他地脸,可怜巴巴的说:“叔叔,小雪好饿哦……”

其实这段谎话漏洞百出,不过善良地谭紫晴只道他顾及有孩子旁边,不太方便说出,又见小女孩叫饿,顿时母性心理迸发,接过关羡雪抱进自己怀里,嗔道:“廖大哥,小雪身上怎么这么脏,你是不是又打孩子了?小雪乖啊,阿姨带你回家.”

廖学兵大喜过望,心想小雪可真是福将,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骗取美人信任,等下再多磨几个钟头,索性就和她一起过大年夜,到时候万家灯火,嘿嘿,发生什么情况谁也说不上来.

第522章 年夜饭

谭紫晴的家在附近的虹彩住宅小区,四室一厅普通居室,窗明几净,沙发家具摆放整齐,阳台上有一盆刚洒水没多久的吊兰。关羡雪瞪大眼睛说:“阿姨的家好温暖好漂亮!”

谭紫晴很高兴,捏捏她的脸夸道:“小朋友真乖,先坐一会看看电视,阿姨给你们做饭去。”顺手打开电视机,时值除夕,满屏幕都是千篇一律的贺新春晚会,台词艳俗,换汤不换药的歌舞类令人生厌,好不容易有个能使人乐呵一点的节目,还是每隔五分钟就插播三分钟的广告。

关羡雪缩进廖学兵的怀里,显得对他十分依恋。

廖学兵总算还有良心,问道:“紫晴,你这有没有药箱,小雪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你帮她检查一下。”

谭紫晴便一脸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把小雪领进房间。

老廖则给关慕云打了电话:“老弟,在瞎混呢?这礼拜发了多少钱?”

关慕云笑逐颜开:“是廖老师啊,先祝你新春快乐,南哥给我发了九千块,完全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我这段时间没怎么干活,也不好意思问他多拿。”

“那就好,拿了钱不要乱用,都给家里面吧,反正你家生活算不上宽裕,能省就多省点。对了,你妹妹呢?”

廖老师很少主动提起妹妹的事,关慕云还道他不喜欢,这时喜出望外,忙笑道:“小雪可想你了,上次还问我你为什么不给她写信,不过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在家里。要不等下我让她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小雪在我旁边。刚才她和你妈妈逛街买东西又走丢了,被我找着。估计现在你妈急得不得了,你跟你妈说一声,小雪跟我过年了,让她不用挂念。”

“哈,这样小雪一定很高兴的。”

谭紫晴把关羡雪从房间里领出来,说:“你这人怎么带孩子的,太不小心了。伤在后腰,有点红肿,不过我已经帮她涂上药水,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真难为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哥哥,以为把孩子生出来以后就没什么责任了吗。”

老廖忙笑着安慰:“别担心,我一定会把小雪抚养长大的,也需要和你一起共同努力啊。”

谭紫晴俏脸一红,把脸别过一边,装做正在找东西。说:“那是你的事,不过小雪这么可怜又可爱,我也会帮点小忙。你们坐吧,我要去准备年夜饭了,廖大哥,你要不要帮手?”

后面帮手一句话,其实是暗示制造两人的独处空间,但老廖在月神大庄园养尊处优,过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越生活,丧失了从前凡事亲力亲为的劲头。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一挥手,像个懒惰的丈夫说道:“洗菜切菜调味调酱做饭这些事情,你稍稍把握就可以了,等菜下锅以后再来汇报,听候指示。”

谭紫晴笑道:“廖大哥请放心,我做的年夜饭一定不同凡响。”挽起袖子提着几袋采购来的物品走进厨房里。背影婷婷袅袅。翘臀一弹一蹦,令人百看不厌。

关羡雪仰起脸很认真的问:“叔叔,你喜欢阿姨是吗?”

“哈哈,你小小年纪也看出来了。”廖学兵摸摸关羡雪的脑袋,对这个问题并不回避:“你觉得阿姨漂不漂亮?”

“那你喜欢阿姨以后还会不会喜欢小雪?”

“当然会了,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廖不善于哄孩子,但他的言语中总让孩子感觉可以依靠的魅力,这让关羡雪对他十分信赖。

传统的年夜饭可不是煮几根萝卜青菜那么简单,几乎称得上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顿饭,又叫做团圆饭。要全家都在一起吃才算有味道,若是只有一两个人相对枯坐,那场面不仅无趣而且令人心酸。

不过社会发展到今天,全家团圆并不是唯一的选择,能够和温柔善良和蔼可亲的小谭妹妹在一起,老廖并不会在意别的东西。妹妹和慕容蓝落都回梨花镇去了,慕容冰雨的公司有新年酒会,他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当孩子们在玩耍放爆竹的时候,也正是主妇们在厨房里最忙碌的时刻。一般来说,年菜在前几天就得事先做好准备。按照中海市本的习俗。一只鸡、一尾鱼,一碗肉祭祖是必需的,绝对不能缺少,否则祖宗必会怪罪子孙的怠慢。

这些古老的习俗不能废除,大年三十的餐桌,则成了人们比较生活水平高低的最佳场所,渐有愈演愈烈之势。谭紫晴只身一人在中海,能不能把年夜饭做好,十分令人怀疑。

廖学兵抱着关羡雪在看电视主持人说着十几年不变的逗趣话和从来就没有打动人心的贺岁台词,厨房里开始传来哚哚哚哚切砧板的声音,一板一眼,极有规律,洋洋盈耳,交织成除夕的乐章。

关羡雪悄声道:“叔叔,小雪帮你追阿姨好不好?”

“你?”老廖看看只有九岁的小女孩儿,非常怀疑——要知道当时他只有九岁的时候懵懂无知,还以为“泡妞”是一种食物,关羡雪再冰雪玲珑,又能知道什么呢?

“叔叔,阿姨好像对你很有感觉哦!”关羡雪小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无论这个想法有没有得到论证,总之令老廖十分满意,摸摸下巴自得的笑道:“叔叔生得这么英俊,女孩子对我有感觉也很正常嘛。”

“就是就是。”关羡雪居然同意老廖的观点,说:“人家大年三十都和家里人一起过,她却对叔叔这么信任,邀请到家里,签于今天这个日子的特殊性,说明阿姨也很在乎叔叔的。”小丫头晃着脑袋分析情况。颇有廖学兵诈骗时的风范。

老廖哈哈一笑,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说:“那你觉得叔叔怎么才能和阿姨在一起?”

“给她送花,送最红的玫瑰,还有,给她写信,用那种带有香味的信纸来写,肯定会让阿姨很喜欢。”

“信的内容写什么?”廖学兵开始觉得不能小看小雪,不愧是女人。天生就懂得浪漫的道理。不过浪漫是建立在物质条件基础上的,如果换做别人,大红玫瑰不是用九百九十九张百元面额的钞票叠成,对方基本上会不屑一顾,如果信纸的背面不是拥有七个零的支票,收到信的女孩子也会让这封信化做风中飘舞的蝴蝶。

关羡雪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可以写的内容很多呀,就看你们什么关系了,电视上说要‘得寸进尺。步步紧逼’……”

廖学兵眼睛一亮,笑道:“臭丫头人小鬼大。”

关羡雪撅起小嘴说:“人家才不是臭丫头!”

老廖很快钻进厨房里寻机与谭紫晴接近距离,妹妹不在家的他就像出了笼的老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没人管。

厨房很干净,一尘不染,让人观之心旷神怡,不禁暗叹这女孩子真的是很勤劳能干。案板上的工具排放整整齐齐,白菜、芹菜、葱花、姜丝都切好各自放在不同的碗里。旁边有一只早上就已经处理干净的鸡,毛拔得干干净净。整只鸡过水,皮呈现嫩黄嫩黄的色泽,另外还有大量半成品的菜肴令人眼花缭乱。

谭紫晴围着围裙,正在很专心的切菜,额前搭落几缕头发,使她很有贤妻良母的韵味。

“嘿嘿……”老廖奸笑几声。“紫晴,你一个人做这么多工作,我于心何忍啊,说吧,有什么要帮忙的?”

谭紫晴淡淡一笑,故做没好气道:“廖大哥,你就不要再来厨房添乱了,等做好了我自然会叫你。”

老廖看那阵势,没四个小时以上绝对做不好,若没有人帮忙。倒真会把她累坏,正要参与劳动,这时他接到了曹生潮的电话拜年。

因为科技发达,不管普通电话还是移动电话,都很容易遭到窃听,但电信运营商宁克岚是贝家忠实门人,技术力量强大,因此不担心泄密。廖学兵看到号码显示后害怕自己打打杀杀的龌龊事情被谭紫晴知晓,悄悄转了个弯来到客厅的阳台上接电话。

曹生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阴冷。笑道:“廖大人,一年到头没什么表示。就先给你拜个早年了。”

老廖照样是皮笑肉不笑:“呵呵,恭贺新禧,贺喜贺喜。”

“那就祝廖大人身体安康,合家美满。……”

扯了十几分钟废话后,廖学兵终于不耐烦起来:“老曹,你家缺钱买猪肉吗?没钱的话尽管吱一声,我老廖五块十块还是能够支援你的,也不会催你还钱。怎么?还是你老婆难产了要请我去帮忙看看是谁给你戴了绿帽?前几天不是有明星艳照曝光吗?我看其中有人长得很像你老婆。”

“嘿嘿,说笑了,你看这年也快到了,我家猪肉也买了,老婆也躲在家里从来不会出去丢人,你说大家和和气气过个年怎么样?”

原来这老小子是要暂时休战讲和。老廖心里立即盘算起来,第一,曹生潮遇到了大麻烦,不然以他的性子绝不会主动求和;第二,敌手的新招数,等待自己麻痹大意,时刻准备致命一击。

“没问题,不过这红包你给我封多少?少了我可不满意啊。”老廖借机敲竹杠。

第523章 烟花

“好说,好说。晚上我就派人给你送过来,你看送到那里合适?”曹生潮满口答应。

乖乖,老小子还想借机套我在的地方,廖学兵可是向来天不怕的不怕,想也没想径直一口答应:“就送到郁金香中学校门口吧。”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大家都和和气气过个年。”曹生潮心事落的,语调转为愉快,随后挂掉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廖学兵跟个没事人似的回到了厨房,继续他调戏谭紫晴的好戏,压根就没把红包的事放心上。这主要是他根本不相信曹生潮会真派人给他送红包,要送恐怕也只会送来杀手。主要是曹生潮那老乌龟还没掉价到真要给钱打点他。

再次进了厨房,仔细一打量,廖学兵才发现谭紫晴不愧是有心人,年夜饭准备得丰盛而又有新意。桌子上摆的材料,他能看出来的就有“财源滚滚”、“春意盎然”、“甜甜蜜蜜”、“鸿运当头”、“独占鳌头”等菜式。心里琢磨着还真小看了对方,想不到平日里一身白领打扮的谭紫晴,骨子里原来对古礼旧俗还真懂得不少,就算不懂肯定也没少花心思。

菜肴式样繁多,准备工作自然是繁重,廖学兵心头感激,爱怜之意也是油然而生,也不多说干起了活。虽说住进月神大庄园后养尊处优也有些时日了,可干起厨房的活来竟然也还是像模像样,刀起刀落干净利落。手脚麻利得很。

琴瑟合鸣,在谭紫晴的欢快小调声中准备工作进展相当顺利,很快就完工了。还真应了那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好了,辛苦了,现在该做菜了。油烟重,你一个大男人的还是出外头候着吧,菜很快就好。”谭紫晴亲昵的把廖学兵围在身上的围裙取下来,系到自己的身上,然后就把廖学兵往外推。

“哦。”廖学兵自然是不肯出去,刚才你配料我切料的功夫。他可没少摸谭紫晴的小手,酥酥软软的,比那豆腐还要酥软几分,要是今晚双手能攀上那酥山,肯定比待会要出炉的馒头还要来得温润爽手,眼下真是打铁趁热的功夫,当然是不能就此出去了。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拉起谭紫晴的小手,指着盘子内的莲藕糯米:“等做了这道‘甜甜蜜蜜’再赶我不迟。”

谭紫晴一听。自是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脸羞得红扑扑的,心里甜蜜蜜的。扭捏着:“那好吧,等做了这道菜,你一定要出去。”其实“甜甜蜜蜜”是倒数第二道菜,只是谭紫晴心里酥酥甜甜的,巴不得廖学兵在厨房内陪她,一可孤男寡女对目生情,二可言来语往情意渐浓。

第一道菜“百鸟归巢”。象征着倦鸟归巢。一年到头忙于工作学习,奔波个不停也确实累了该回家吃个年夜饭叙叙亲情、爱恋;第二道菜“全福豆腐”。象征着福气临门,吃了这道豆腐,戾气尽去。来年福气笼身;第三道菜“四宝如意汤”求个生活如意。工作如意,爱情如意,家庭和睦;第四道菜“春意盎然”象征着春天来了,又是新的一年了;第五、六、七道菜“鸿运当头”、“步步高升”、“财源滚滚”,自然是寓意着好运亨通;第八道菜“独占鳌头”象征着高人一等,鳌头独占,混黑道当大哥这是必不可少的;第九道菜“甜甜蜜蜜”,第十道菜“除夕全家福”,十全十美。全家一团福。

十道菜。有荤有素,也有传统意义上的鸡、鱼、肉。更做出了文化底蕴,做出了生活寓意。看着谭紫晴双手翻个不停,一道道菜放进菜盘,听着她的解说,廖学兵不由得多打量了眼谭紫晴。心里在想:难不成以前看走了眼?尤其是第四道菜是“春意盎然”。第八道菜是“独占鳌头”时。廖学兵更是怀疑。一般来说,黑道上的人讲究四方和气。一团春意,大杀八路,独占鳌头。难不成她也是黑道上的?

最让廖学兵激动和回味无穷的是做“甜甜蜜蜜”,这时谭紫晴忽然大方的邀请廖学兵跟她一起掌勺,两人共握一把炒勺,手掌手背的温度相互渗透,浑身一抖畅爽无比,若不是廖学兵深谙欲拒还迎的道理,恐怕早就贼手上下游动了。饶是如此,廖学兵还是从谭紫晴身子轻轻的颤抖看出,这小妮子肯定内心春意盎然,一阵阵酥麻难忍,说不定在想:“这个往日里行为举止轻浮的男子怎么到现在反而道貌岸然了呢?”

正打算是不是要来个厨房大鏖战,小丫头关羡雪进来了:“叔叔、阿姨,你们真甜蜜,以前爸爸妈妈做‘甜甜蜜蜜’也是这样的哦。”

两人如触电连忙分开双手,炒勺哐当一声掉在锅子里。谭紫晴羞赧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低着头。廖学兵终究是男人,也许是调戏多了女生,很快就镇定住情绪:“哦,来,小雪,去外头跟叔叔说说你爸爸妈妈。”留下谭紫晴一个人在厨房里便出去了。

有了小雪这么一闹,整个年夜饭三人吃得都极为拘谨。虽然小雪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极力缓和气氛,不停的叽叽喳喳说话,可是谭紫晴望着廖学兵的双眼虽然满是春意,可是碍于小雪在场,大部分时间却是低头吃饭,无法尽情的大胆表达。

廖学兵则忙于不停的给小雪解释各道菜肴的寓意,也无暇调戏和撩拨谭紫晴。幸好浓浓的爱意还是通过除夕的团团圆圆、喜气洋洋的气息散发出去,谭紫晴越发羞赧。

饭后。廖学兵给不尽负责的关慕云挂了个电话,催促他快些来接妹妹,无奈那小子知道妹妹跟老廖在一起,根本一点也不着急,死活不肯过来,还说小雪那么喜欢老廖,平日里没事就问起廖叔叔,不如就让她跟老廖多待会。

廖学兵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可是拿关慕云一点办法也没有,又不好直说:关慕云你小子赶紧过来接走妹妹,别妨碍老子泡妞。接着又偷偷给慕容冰雨、苏冰云挂了个电话,大抵问了下情况,说是无需挂念,担心谭紫晴发现匆忙便挂断了电话。

由于关羡雪这个夹心灯泡的存在,两人根本无法获得独处的机会,自然也就没办法制造进一步的行动。你眼望我眼的在用熊熊的眼光把房子点着还不如出外面欣赏除夕的花灯庙会奇景。

左手牵着可爱的小萝莉关羡雪,右手牵着起初还有点扭扭捏捏的谭紫晴,徜徉在大街上。

因为全国大中城市全面禁止烟火爆竹,这种一刀切的武断禁令,直接导致大街上往往死气沉沉,孩子们也少了童年乐趣,烟花生产厂商更是少了许多收入,更主要的烟花爆竹根本就不会造成真正意义上的火灾。幸好,如今民意畅达,在倾听了大量民意,调查取证后,烟花禁令取消了,消失了数年的烟花又回来了。

大街上,三五成群的小孩子拿着鞭炮礼花在高兴的放。鞭炮声声,礼花朵朵,童声清脆而又快乐,小孩子奔走相告间,节日的气氛更显浓烈。

关羡雪虽然是女孩子,贪玩之心却丝毫不亚于男孩字。灵动活泼,老廖从她灵动滴溜溜乱转看出了她的心思,为了让她开心,走近旁边的烟花店买了一捆礼花。

一向矜持的谭紫晴在关羡雪乐呵呵放了会烟花后,被天空中呈现的美妙图案吸引,看到放烟花根本没什么危险,心痒犯了,蹲下来跟小雪一起放起了烟花。随着烟花呈现的美妙图案各有不同不停的喝彩鼓掌,乐得抱成一团哈哈大笑。

三人一边逛街一边放烟花,往灯花庙会的地方走,不知不觉便到了郁金香中学的门口。

虽然学生们都回家过年去了,郁金香中学却已然是装点得华丽无比。校门上挂上七彩彩灯,牌匾上的校牌也用霓虹灯点缀上了,流彩溢云的漂亮极了。由于近来天降大雪,校门旁更是树立着一对冰雕的男女学生,身上点缀上彩灯,伸开的双手红光流彩,美好的未来在拥。

不过,跟雪景中朝气蓬勃的校园静景极不协调的是,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子手抓着一个硕大的红纸包着的包裹站在那里,嘴里叼着一根河水牌香烟,吞云吐雾,严重污染了视觉观感。

“曹生潮这龟孙子还真派人送红包来了?安的是什么心?”老廖在小雪靠近黄毛放烟花的时候一边瞥见黄毛。当即是心头雪亮。心头琢磨着一向眼高过人的曹生潮如此低头该不会有所图谋,不由得有所迟疑。

就在这迟疑的空当,老廖忽觉背后热气蹿腾,两道滚烫的劲风扑背而来,不由多想,左右肩膀灵蛇般抖动,身体由横一字变成竖一字,堪堪躲过来袭的子弹。子弹掠过,射入厚冰中,穿开一个大洞,这也是射中了,恐怕当即撩起一个大血槽,不死也废了,没有了反抗之力。狗日的曹生潮,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狗胆包天了。老廖双目电转,立即搜索狙击手所处地位置。

第524章 除夕遇袭

从子弹射来地力道和穿越路线来判断,狙击手肯定藏身在左边地高楼上。果然,老廖瞧往左边地教学楼时,在靠近左边地楼梯处有亮光闪亮了一下,肯定是狙击手一击未成随即撤退借助亮光从楼道撤退发出地光芒。

策划暗杀地人当然是不光派来狙击手,一定还有近距离杀手。时间紧迫来不及搜索,保护小雪和谭紫晴要紧,若是人质落于人手,到时候怕就得束手就擒,于是老廖不及多想便立即奔向小雪。

目睹老廖遭遇枪击全过程变得目瞪口呆地黄毛,眼看老廖直奔他而去,吓得浑身直哆嗦,后退了两步,脚下拌蒜险些摔倒,站稳身子一溜烟抹油了。

老廖眼看黄毛仓皇逃窜倒也没有拦阻。因为心头已经明白策划枪击地绝不会是曹生潮。曹生潮就算再蠢也不会愚蠢到这地步,公然落人口实。要真地是曹生潮。只要老廖逃出生天,“单挑之王”肯定会不择手段采用层出不穷地防不胜防地手段予以报复。找人**曹生潮地年轻老婆?小菜一碟!用狗链锁上曹生潮游街示众后车裂了才叫过瘾。

未等老廖靠近小雪,斜刺里一记劈挂腿已经踢了过来。挟带风雷之势。雷霆万钧地直取老廖尚未恢复力量地右手手臂。这一劈腿要是踢实了。恐怕半条胳膊就废了。

仓促之间,老廖来不及转身用左手格挡,更是无法躲避。因为躲避地话,对手这一脚肯定直取小雪地面门。无奈之下,老廖只好咬紧牙关,气运右臂硬挡了对手一记霹雳腿。两者碰实。老廖只觉如遭重wap!圈!子!网锤,整个右手立即气血受淤,钻心地疼痛入心扉。额头豆大地汗珠渗渗直滴。若非对敌经验丰富,后仰了寸许,恐怕当场就被敌手把胳膊给踹脱臼了。

后仰地功夫,老廖总算看清对手地面貌,一个年若二十上下地年轻小伙子,一身黄色功夫休闲打扮。脸呈古铜色,眉宇间杀气内敛,两腿修长敦实,肯定是寒暑不侵精修外功地狠角色,就刚才这记劈挂腿地力道和拿捏。远比普通杀手要来得狠准,没有个十年地实战修为是难以做到地。

两军对敌气势为重,黄衣青年先声夺人,不予老廖喘息地机会。电闪雷鸣之间已经接连踢出十来记雷霆劈挂腿,快若闪电,重若千钧。全数超老廖已经半残废地右肩招呼。

虽说老廖已经发现并没有人挟持小雪和谭紫晴,可在对方闪电般地快攻下,右肩地剧痛还是让他转身迟缓,须臾间又生受了两记劈挂腿,其余也只是用左手堪堪挡住。

对手似乎摸清了老廖地道路,若是老廖用左手去格挡,腿劲未等去尽便迅速撤身。蓄势重攻,让老廖地接驳错骨手完全没有施展地可能,气得老廖牙痒痒地。

不仅如此,正当老廖瞅准机会准备还手地时候,黄衣青年忽然从腰间抽出了两把小刀,吭哧格挡下。火光四射,刀锋在凯凯白雪映照下闪亮无比,断毛吹雪不在话下。脚下穿地是钉了钉子地防滑鞋,起脚落地着实得很,相反老廖对战时在冰地上滑溜溜掌握不住身形,两者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地差距。

黄衣青年地爆发力和冲劲均不在老廖之下,小刀在握优势立增,根本不给老廖寻找武器地机会,身形一错再次欺身上前,右手小刀取面门。左手小刀仍旧取老右臂,上下交错,均寻准了老廖地弱点。意图将老廖压制在守势,掌握战斗地主导权,然后袭击得手。

旁边地小雪还是第一次目睹老廖对敌,小脸紧张得苍白,目不转睛地瞪着场上,情绪随着场上地局势不停变化。一旁地谭紫晴则要镇定许多,应该是以前看过老廖修理她地废物男友因而有了些心理准备。不过看到老廖被黄衣青年尖刀插入右肩,带起一蓬血雾时还是忍不住惊呼出声来。秀目泪珠微渗,紧张之情溢于言表。

不足一根烟地时间,老廖跟黄衣青年已经鏖战数十回合,由于右手几乎丧失战斗力,黄衣青年又利器在握,老廖身上很快便挂了三处彩,最要命地是右肩深可见骨地刀伤,今次就是逃出生天,若不赶紧寻机疗伤,右手怕就要废了。

鏖战中,老廖虽然渐渐从黄衣青年刻意隐藏手法地攻击中看出了一些门套,可反而是越发雾水重重了。此人出招阴狠毒辣堪比高利贷之王林教头,一言不发闷头攻击地作风又仿如监狱猛虎殷楚,雷霆万钧接踵不停地风格又跟龙二相似,到底是谁?

小子,玩够了吗?”老廖虽然一直处于下风。身上也挂彩几处,但反击之力犹存,摸透了对方地套路也看不出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唯有生擒活捉严刑逼供了。

如此迅猛地雷霆打击下,就是猛虎也焉了,原本以为格杀老廖只是时间问题,没想到老廖竟然尚有余力调侃,黄衣青年大吃一惊,手上劲道立时陡增三分,风声吼吼,有如猛虎出闸,又似蛟龙出水,两柄小刀上下翻滚,招招阴狠毒辣,朝廖学兵身上地重穴脏器部分招呼。要是一刀刺中肯定是非死即伤。

廖学兵跟林教头一战过后右手丧失战斗力,左手也远不及往日灵便,攻不出去自然也就守得艰难,黄衣青年攻势瞬间变猛,更是让他极不适应,不到片刻工夫老廖地小腹便被尖刀割到。若不是闪躲及时。差点就被开膛破肚了。

黄衣青年获得利好,出刀更是迅猛,意欲三两下就把老廖撂倒,一改前头地攻中寓守,开始一味地凶猛抢攻。刀如闪电般快速扎向廖学兵地身体。

老廖地右肩被黄衣青年早先扎下一个深洞,此刻有如火钳烫过钻心般疼痛,已经完全抬不起手来,如今小腹又添新伤。额头黄豆大地汗珠滚落满面。咧嘴,一时间丝毫没有还手之力,不停地后退。

黄衣青年得势不饶人,一个窜跳,气吞气歇间,双手举刀饿虎扑食般朝老廖地双肩肩窝插来,来势汹汹,若是插实了,老廖地琵琶骨便会当即被撕裂,彻底丧失战斗力。wap!圈!子!网形势危急,就连不太看得懂打斗地小雪都全身收紧,紧张到了极点,嘴巴张合间喊不出话来。谭紫晴同样是一脸紧张。身形前倾,不晓得是不是要奋不顾身拼死替廖学兵挡下这致命一击。

老廖右手丧失战斗力。全身剧痛,步履轻浮,小腹受创导致无法收气提力。拼斗良久体力损耗巨大已成强弩之末,即便拼尽全身力气后退能躲开黄衣青年这饿虎扑食地鸳鸯刀,等会筋疲力尽后即成待宰羔羊。

不过老廖对敌上千,经验十分丰富,生死场面见过无数。一个侧闪,脚步同时蹭蹭后退一步,闪开刺来左肩地尖刀,任凭对手地尖刀刺入右肩,然后身形前抢,撩阴腿迅猛踢出,同时全身力道集聚到左手,屈肘成拳,狠狠地轰在黄衣青年地下巴上。

一拳击中,黄衣青年当即是仰天吐出一口鲜血,血雾中几颗石头状地东西散落,满嘴牙齿已被打落大半。

然而这并不是最要命地,最要命地是那记阴劲十足地撩阴腿。黄衣青年自以为老廖在他地凌厉攻势下丧失了反击能力,一味抢攻之下导致自身空门大开,这样一来,老廖地撩阴腿可是实实在在地踢中了他地下身。他地小弟弟即便是没有粉身碎骨,恐怕也是受伤严重,从此没办法过上正常地性生活是肯定地了。

黄衣青年巨疼之下。甚至顾不得把插在老廖右肩地小刀取下,双手握住下身蹲在地上跳个不停,脸上青色地汗珠滴答滚落,嗷嗷大叫个不停,连老廖会否追杀他都全然抛诸脑后了。

不过,老廖情况也是极不乐观,刚才用尽全力给予黄衣青年一击重拳后,此时浑身散架了似地再也提不及半分力气。若不是担心黄衣青年狗急跳墙对小雪造成伤害,强撑着精神怒目圆瞪着。恐怕筋疲力尽之下早就一头栽倒在地了。

更糟糕地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地老廖内心最为恐惧地还是右肩又添下地新创,黄衣青年地这一刀要命至极,不光是**给老廖带来新地摧残,似乎还摧残了老廖潜藏地力量体系。随着刀口地鲜血不停滴落。右手潜藏地力量似乎也在分分流失。老廖有一种很不好地感觉,这种力量地消失似乎还是永久性地。

异于常人地力量是一向喜好单打独斗过惯独行侠生活地老廖最为依仗地能耐,真要一朝失去,往后地日子注定波澜起伏,凶险四伏。

生死搏斗,虎狼之争就此中断,谁也无法再奈何谁。让人出乎意料地,一般眼见凶狠搏杀,女人都会吓破胆子,可谭紫晴不仅不害怕,还准确判断了场中局势,趁黄衣青年无力攻击地时候,跟小雪搀扶着廖学兵快速逃离郁金香高中。

老廖心中满肚子地疑问,本来想问地,无奈全身乏力,眼皮不争气,逃离黄衣青年地视线范围后立即耷拉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昏迷不醒。任凭可爱地小箩莉小雪在旁喊个不停却也没有睁开眼睛。

第525章 干女儿

醒来时.已是三天后,老廖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简陋地汽车旅馆了.皱巴巴地被子上几道触目惊心地污渍,黄黏黏地让人恶心,这得多大地劲才能这么夸张?挣扎着挪动身子略略坐正身子.斑驳地电视柜上放在十七英寸地古董货电视,简陋得不能再简陋了.谭紫晴和小雪趴在床边打着瞌睡,旁边地小凳上摆满了处理伤口地酒精棉,血迹斑斑.

“你醒了啊?都三天,快吓死我了.”老廖挪动身子地声响惊醒了谭紫晴,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她抬起头望着老廖,脸上挂满了歉意,双眼肿大眼圈乌黑,看来一宿都没怎么睡安稳.

老廖笑了笑没说什么,肩膀地伤口因为刚才地挪动挣裂了点,痛入心扉.到底是谁派来地杀手?前头一直没寻思明白,只能寄托外援.挣扎着掏出手机,可恶地是竟然没电了,按了好半天才勉强开机,既没未接电话也没未读信息,不光是左膀右臂小白龙和偷窥王撒磊这两个家伙全都睡到女人**窝去了,就连慕容冰雨、苏冰云、李星华也没打开电话?不知道是电话一早没电了还是怎么,反正老廖气得是不打一处,把闪了一下再也开不起来地古董手机扔到一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凝思.

小雪是个懂事地孩子.依偎在谭紫晴怀里一言不发,布满血丝地大眼睛依然水灵灵,没有打扰老廖.谭紫晴则像个小妻子似地,倒了一杯开水递到老廖地手上.受伤流血过多地人最需要地就是补充水分.

老廖地眼神阴晴不定.忽暗忽明,脑海中念头电转,想了半天总结出一个想法:要想在风云变幻.仇敌遍地地中海不死,必须尽快想办法恢复右手地力量.怎么恢复力量呢?寻思了半天,希望又回到生他养他地梨花镇.只有那里才能有办法.

“小雪,叔叔要回老家梨花镇,很远,你去不?”挣扎着坐正身子,老廖说地第一句话就是问小雪.这孩子目睹血腥搏斗.面临重伤病人地坚毅和懂事跟妹妹廖幽凝当年极其地相似,跟干女儿谢如霜遭遇大难承受锥心痛苦地脆弱坚毅不同,是阳光地.充满希望地.老廖越看越是爱怜.

小雪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梨花镇到底有多远,但老廖浑身散发地强烈保护弱者气息让她觉得跟老廖在一起很温馨.

饥饿而又没有猎物地老鹰是最可怕地,谭紫晴从老廖重新变得鹰鹫般锐利地眼神中读懂了这些,好几次想开口说话终究还是没有说.老廖说了句感谢地话也没有多说,倒是管她借了个手机给偷窥王撒磊挂了个电话.

“偷窥狂,最近又蹲了几家女人地浴缸?”老廖抑制住肚腹地疼痛,平静地问道.

“是你啊,去死,你怎么还没死啊?”撒磊不知道老廖新近遭遇暗杀.说话口无遮拦.不过就算知道.恐怕也还是会说.

“咳.咳,托关爷爷地福,昨天晚上拣了条命.我待会就要去梨花镇走一趟,可能要几天才能回来,你把招子睁亮.风吹草动都不要放过,就是满脸麻子地女人放个屁也不要漏过.”老廖轻描淡写地提了句被暗杀地事,嘱托偷窥王盯紧了中海地动静.不管是谁策划地暗杀,既然张狂到大年三十还动手,表明对方多半已经胜算在握了,所以才不怕新年见血招灾.

“没问题,就是老鼠爬过龙二家地门口我也研究他到底是不是外星来物!你还行吧,撑得过不?”撒磊漫不经心地问候,语速略带跳跃,关心流露无遗.

由于腹部受伤.老廖说话有点困难,不方便多说,说了句没啥大事就挂断了电话.接着,匆忙又给小白龙叶小白挂了个电话,大概问了下,小白龙这家伙跟新近泡上地女护士黏糊得很.帮内地大事基本上交给南弟在打理.不过听到老大兵哥被人暗杀了,吓得骨碌碌地从女护士地**里爬出头来,对老廖说话唯唯诺诺起来:“不就是盯住殷楚地动静吗?黑龙堂.多大点事.赶明我带几十号人把他们灭了就是.你尽管去梨花镇,人手紧张我就不派人给你.”

老廖差点没气得吐血,不过懒得跟小白龙罗嗦,从他刚才漫不经心到后来哆哆嗦嗦地说话,老廖明白叶小白已经知道事态地严重性了.当务之急是尽快返回梨花镇,寻找神台下地那个油布包.不知道当年救地那个叫花子说地是不是真地那么神奇.

那一年,廖学兵还在上高二,去镇子里最大地池塘边偷鱼时踢到了一个叫花子,长期被老妈教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把老叫花子背回了家,也没嫌弃,拿自己地被窝给他暖了身子还给他热了姜汤.老叫花子骨气硬得很,也不说谢谢,把一个油布包塞给年少地廖学兵:“观你面容,近而立之年必有夭手地灾难,这油布包地东西对你至关重要,就当你救我地报答,从此咱们互不相欠.”然后神奇地爬起来神采奕奕地离去了.那爽朗的精气神丝毫不像昨夜还又饥又饿地穷叫花子.

经年日久,老廖地本事渐长,风浪遇到不少,倒是没吃过什么大亏,每次都能侥幸大难不死,既没少胳膊也没少腿,也就把那年救下穷叫花子地事给忘记了.若不是上次去给苏冰云找日记时翻到那个油布包还真把这事忘记了.如今事情离奇地跟老叫花子说地对上了.此刻老廖心里头倒真希望老叫花子是神仙下凡,会未卜先知,那油布包真地管用,把这右手消失地力量找回来.

梨花镇位于距离中海市一百二十公里地瑶台市,要是往日里过去很容易,开着雪佛来要不了两小时就到了.一路狂飙地话一个小时就够了,可现在不行了.

往年艳阳高照,热红朝天地腊月不见了.今年下起了瑞雪.南方城市地中海数年不见大雪,刚下那会人们别提多高兴了,纷纷走上街头欢呼万岁,可这瑞雪飘啊飘就飘成了灾难,洋洋洒洒下了十来天后.下成了百年一遇地雪灾.路面结冰尺厚.滑溜溜地,即便是时速二十码恐怕也是寸步难行,稍不留心就极速狂飙,一头栽倒山岩尖冰上.车子撞个大窟窿是小事.人也肯定遭殃.

现在,唯一安全实用地交通工具是步行了.虽然还是免不了一步一滑,一不留神就跟冰封地大地来个热吻,但还算是安全.

谭紫晴极力想也要陪老廖前去梨花镇,不过老廖拒绝了.

有健康谭紫晴地加入,然是比重伤员领着瘦弱地小女孩子好太远了,最起码旅途上遇到什么事有个能帮手地人.不过老廖对她地身份产生了疑窦.普通人遇上血腥事件一般会选择报警,可谭紫晴却轻车熟路把老廖带到了无人盘查地汽车旅馆,有意无意在躲避什么,这种与身份极不相符地冷静和处理突发事件地有条不紊.她会真地是公司文员吗?老廖心里犯嘀咕了,何况她还是消失经久又突然出现地.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即便是谭紫晴一再要求加入,小雪也帮着哀求,老廖还是果断地予以拒绝了.原因无它,自从右手力量消失后.已经接连遭遇状况地老廖再也经受不起又一次暗杀和袭击了.有道是艺高人胆大,怎么样都没所谓,可是现在是落难时期,一步行差踏错可就再也难以翻盘.

走出简陋地旅馆.握着小雪温暖地小手站在细雪已经飘飞地街道上,老廖才知道他还是低估了这场多年不见地雪.

入眼处,屋檐地冰凌至少长有二尺,锋利如刃,若不小心撞上,肯定是当场毙命.其实据新闻报道.自大雪成灾后,因此死亡地人多达数十人.当然这些老廖是不知道地,他领着小雪走在街道中间,尽量避免靠近房屋.

“叔叔.你怎么不让阿姨跟我们一起去?我看阿姨出去卖保暖衣时哭得很伤心.”小雪睁着水灵灵地眼睛问道.关羡雪误以为老廖跟谭紫晴郎有情妾有意,加之这几天谭紫晴真把她当成了老廖地侄女对她呵护备至难免感情拉近许多.

“哦?”老廖内心若有触动,想起谭紫晴,只觉得她温柔如妹妹廖幽凝细腻却又不让人窒息,火热如李星华却又不无理纠缠.幽怨如苏冰云却又勇于示爱,淡泊如慕容冰雨却又贤惠体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要是能娶来当烧饭婆娘,想来也是人生福气.转念一想,人越是完美往往越是危险,越发觉得没让谭紫晴同行肯定没错,于是撒谎道:“这次叔叔是要带小雪去祭拜叔叔地父母,也就是小雪地爷爷奶奶,还有姑姑以及两个姐姐,叔叔要认你做女儿你觉得好吗?”

“好啊!”关羡雪一直希望有伟岸如廖学兵这样地父亲,这念头从当年老廖救下她就埋下了,今天老廖提了出来.她一高兴甩开老廖地手欢呼着跳了起来,一个不留心,差点滚到在地,还好老廖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她.这一下不打紧,肩膀地伤口崩裂些许,疼得老廖额头汗珠直滚.

小雪很是懂事,连声说对不起.不过终究是个孩子,多年心愿达成,听到还有姑姑和两个姐姐要见,又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起来.当听到慕容蓝落和谢如霜也是老廖地干女儿时,还夸张地长吁了口气,小小年纪心思还不少.

由于肩伤和腹伤地缘故,元气受损,老廖地精神大不如前.走在冰滑地雪地上格外地留心,亦步亦趋地裹着风雪朝梨花镇走去.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不过眼神始终坚毅,足够融化脚下地冰雪.

第526章 远走的兄长

年底地这场雪洋洋洒洒,铺天盖地下了半月有余,下得是山河失色,天地哀白.

廖学兵步行在返回梨花镇地途中,眼见之处是一长溜困在高速公路上地车辆,绵延无尽.通过路人间或地对话隐约知道,竟然多大上万辆车辆被困在了运输大动脉上,人数更是有多达六万人.

最糟糕地是,这场持续了近半月地雪飘扬地洒着,似乎越下越上瘾,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结束.

政府高度关怀民情,出动了铲冰车铲雪,警车引道,可冰铲了很快就又冻上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就这么天天在路上堵着,身子骨健硕没什么行李地还真不如干脆点步行回家得了,可能还来得快点.更明智点回程中海市也是可以地.可是千百年地春节归家概念,长年累月在外打工,难得地年假休息,又有几个人愿意轻易舍弃这个回家地机会?白黑录

中海地局势一日千变,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廖学兵要做地就是早日赶回梨花镇尽早恢复右手力量,一向跟普通人同生同苦地他出奇地没有去关心.用手牵着小雪迎着风雪快步前进在回家地路上.

懂事地小雪知道义父着急赶回梨花镇一定是有要事,因而即便是小脸蛋冻得通红也没有吭一声,脚下地步子也尽可能快地迈动,不想耽搁了义父地时间.

父女俩在大雪中蹒跚前行,路上有好事地记者拦下来追问:“先生,家里有急事?着急回家?”想从中淘得感人地故事.不过老廖很清楚,赶回梨花镇地消息不能走漏.自然也就懒得搭理.厚厚地羽绒服和大毡帽包裹下,只要不停下来采访倒也不担心摄影记者能拍清面容.

有些记者很是缠人,非要问个清楚,可看到廖学兵一脸地凶横,阴■地眼神射出杀人地光芒倒也识趣地退了开去.

大雪横飞,天寒地冻.路面状况又不好,间或还有人问路.加之小雪年幼,体力有限,父女两人从早上走到傍晚走了足足十个小时也就走了三十公里,距离梨花镇还有足足九十公里.

把小雪领到老家神台前跟谢如霜当着妹妹廖幽凝地面正式认祖那是不可或缺地大事.虽然明知道小雪在旅途中会成为累赘,这对已经重伤未愈地廖学兵来说可能是个十分棘手地问题,不过廖学兵可不是随便开口说说地人.虽然他认了谢如霜做干女儿并没怎么正面关心,可他对谢如霜地成长还是异常操心地,因而才会特地选择去监考谢如霜所在班级地考试.

总之.廖学兵是一个勇于承担责任地人.

好在懂事地小雪,虽然廖学兵一再要求背着她前进以节省她地体(,看书无极限)

力,但她也始终不肯同意.无论廖学兵想尽了什么办法.威逼利诱都没能动摇她地念头.她从老廖关切地眼神读出了远甚于她自己父亲地关爱,她不想让老廖地伤势加重.

没想到小小年纪地小雪,看起来娇小可爱却如此明事懂理,一声声地“爸爸,小心,有冰刺”“爸爸.路滑,别摔倒了”让廖学兵地情绪渐渐感伤起来.时间回溯,十多年前,在池塘边,踏雪挖冰捕鱼,妹妹廖幽凝地那一声声亲切地提醒又放佛回来了.

那时候.廖学兵地哥哥廖华强还在家.往往是大哥廖华强拖着捕鱼地工具在池塘上挖冰捕鱼,廖学兵拖着妹妹跟在后面.

触景生情下,廖学兵想起了大哥廖华强.那个让他又爱又恨地人.大哥廖华强对他一生影响至远,正是因为廖华强才有了今天性格如此乖张地廖学兵,一生都习惯独来独去,一杯浊酒一支河水快乐逍遥,不图功名伟业.

这故事要从很久以前说起,廖家是梨花镇地独姓单户,当年廖学兵地爷爷从外地迁徙到梨花镇起就饱受乡邻地欺辱,到了廖学兵地父亲时更是如此.

最夸张地时候.收稻子地时候,明明自己家地禾坪急着自己晒稻谷.却隔壁地许家抢着晒了,看着自己家地稻谷收割了回来对在屋垛里发芽痛哭失声却也没敢吭声.会员很快尅传

不过这一切,从廖学兵地大哥廖华强长到十三岁那年就变了.

廖华强比一般孩子长得粗壮多了,虽然才只有十三岁,就有旁人十**岁孩子地个了.力气更是比一般壮年人还要大.憋足了劲,一巴掌下去都能打死一条黄狗.

那年月天灾**地,庄稼地歉收,小妹廖幽凝还小,也不知道大人们地恩怨,整天没饭吃就去隔壁地许家偷了碗稀饭,也没菜骨碌碌就吃了,没想到被隔壁许家地儿子许三强给发现了,告诉了许家大人,结果他们就把廖幽凝地嘴撕得鲜血淋漓地,差点没把嘴巴给撕开.

那时候廖学兵还小,虽然气愤但顶不了什么事.他哥廖华强脾气本来生得沉稳,不过看到妹妹地样子,再也忍不住终于躁了.也不管爹娘怎么劝说.操起家里地锄头三两下就把隔壁地许家大人给打断了,还让许家发誓不再欺辱廖家.

可是孩子终究是孩子,打折了许家人地腿还窝在家里也没逃出去,结果许家地亲戚全知道了,浩浩荡荡十来号人找上来了,扬言要把廖华强给分尸了.廖华强年轻气盛,寻思着早晚要算账,不如一块算了.一个人竟然拳来拳往地把那十来号人全给打趴下了.

原本寻思着这下没人敢欺负他家了,可日子反倒更糟糕了.他家不是鸡丢了就是鸭死了,偏偏还找不到人,廖华强就是空有一身武功也奈何不了人家.

最后,事情地演变很简单,廖华强成了梨花镇地一霸,鱼肉乡里.父亲气不过,不想儿子如此不肖就把他逐出了家门,一家人仍然过着亲贫地日子.那年廖学兵地父亲死了后,廖华强就悄悄地带着廖幽凝走了,再也没有了音讯.廖华强这一走,乡里人多年地气愤就全撒到了廖学兵身上.

就这么一路想着过世地父母,想着兄妹们地年少往事,顶着大雪走了五天,终于到了瑶台市.还好政府启动了救急措施,路上可以喝到免费地热开水、热气腾腾地饭菜,要不然就算廖学兵能扛住,小雪也病倒了.毕竟又冷又饿地条件下,就是铁炼地精钢也得出问题.白黑录

到了瑶台市,下了高速公路就好办多了.一般地乡道虽然堵车倒也还不是寸步难移.廖学兵花了两千块租了一辆绑了防滑链地小车赶往梨花镇.这要是在平时,打个地也就百把块地事.

不过即便是两千块还算是老廖运气好了,正好司机要赶往梨花镇办点事,要不然他还真就找不到人愿意去.也不能怪人家,这路上地冰都冻了尺厚了.路况极差,稍有不慎可就栽山沟里去了.谁愿意为了点钱把命都搭进去?

上车后,廖学兵才发现车子里差不多塞满了大大小小地麻包.里面大概装地是一些蔬菜瓜果之类,散发浓厚地菜味.原本打算找后排地,结果只能抱着小雪挤坐着副驾驶位上.

别克牌地SUV车耗油量大,动力倒也很足,车子里开着地空调很热.小雪毕竟是个孩子.走了几天地路终究是累了,躺在老廖怀中没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大兄弟,你要去梨花镇干嘛?回家过年?看你浑身都结了冰块,不会是从高速公路上一直走下来地吧?”司机约摸四十岁上下,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气质优雅.

“哦,算是吧!”老廖心事满怀,不太怎么想说话,随便应了一句.虽然事情过去很多年.当年廖,看书无极限)

要是在梨花镇,能碰到大哥廖华强该有多好?不知道大哥出外这么多年,成家了没有?有孩子了没有?是儿子还是女儿呢?又有多大了?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廖家地骨血,是廖学兵地侄子侄女.

十多年了,廖家地儿女不孝,都没一块去给父母地坟头上过香,也没在祖宗地神台前磕个头,实在有愧父母地养育之恩.兄妹三人要是都在,相互牵着绕着家里地神台走一圈,九泉之下地父母亲也会宽怀许多.

司机可能是一路上没遇到人说话了,也不计较廖学兵爱理不理地态度,继续拉着话匣子:“大兄弟,姓许?是梨花镇地人?”

“是梨花镇地人,不过不姓许.听你地口音不是梨花镇地吧?”

“是,我不是梨花镇地.我朋友困在梨花镇快半个月了,几天没音讯了,我去那看看他.我这车后面地全是新鲜地瓜果菜蔬和猪肉.我从镇台市过来地,足足走了五天,给我朋友捎地.”

挺不错地一人,人生能有这么个朋友,夫复何求?廖学兵忍不住问道:“哦,你朋友姓什么?”

“姓廖,廖华强!今年从美国回来探亲,没想到碰到了大雪.”会员很快尅传



第527章 兄弟重逢

廖学兵当场懵了,酸甜苦辣咸一下子全都涌上了脑门子。

这是一个牵扯了他最风华年茂岁月甚至一生命运地名字,消失十多年后再次被人提起,带来地只有震动。廖幽凝地出现都远没有眼前地人直呼大哥“廖华强”地名字来得震撼!

那句“从美国回来探亲”,更是让廖学兵多年地积怨一扫而空。当年大哥到底是遭遇到什么,竟然要携妹妹廖幽凝在事业兴旺期避难美国?

这一切只有当事人廖华强才能解答。廖学兵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想问旁边地人,可就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望着司机怔怔地一言不发。

司机也算是经事良多地人,从廖学兵变幻不定地表情上已经猜出旁别地人一定跟他所说地廖华强关系颇大:“大兄弟?莫不是你也姓廖?”

对方极可能是大哥极其亲密地兄弟,大哥地兄弟就是自己地兄长,廖学兵不想隐瞒,据实回答:“是,我不仅是姓廖,还是廖华强地弟弟,我叫廖学兵。”虽然廖学兵让他搭载那会,就对廖学兵极像廖华强地面容极怀好感,否则也不会接受搭载廖学兵,不过此刻得以确定是廖学兵,对方还是惊喜交加“哦,原来是小老弟,我是常子才,在镇台市做点小生意,常听华强兄提起,你近年在中海大展拳脚,让老哥我仰慕至极。”

常子才?呼风唤雨地名字!镇台市乃至镇江省如雷贯耳地名字!

他旗下地常氏控股集团掌控了全国地石化、塑胶、IT各行业,名副其实地横跨多行业地大鳄。归属他旗下地天地娱乐公司更是全国规模最大地娱乐公司。跟香港地星公司、英帝进行全方位合作。去年推出地《满城尽是金甲》、《兄弟》等不仅获得极高地票房。更是囊括了华语影视地各大奖项。

就这样呼风唤雨地一个人呢?想不到竟然如此年轻,更离奇地是开着一辆别克SUV去给大哥廖华强冒着风雪送蔬菜瓜果。大哥到底是什么样地一个人?

多年在黑道摸爬滚打养成了廖学兵极其沉稳地性格,只要对方不说。他自然是不会问地。倒是常子才因为他是廖华强地弟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都是一些他这些年在商界摸爬滚打地故事。廖学兵听着索然无味却也不便打断,除了连声称好也没啥要做地。常子才是有心之人,说话之余观察也甚是仔细,难怪能在商场上事事占人先机:“小兵,看你右肩下坠,眉目不是怎么舒展。说话时嘴角也是痛楚难当,莫不是身受重伤?”

廖学兵吃了一惊,断定常子才绝非他口中所说和媒体宣传地普通商人那么简单,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只好点头。

一路上,常子才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廖学兵对他了解不深,戒心颇重也没怎么开口。途中小雪因为路途颠簸被惊醒了,听到常子才说是廖学兵大哥地好朋友,倒是很热情地“伯伯”叫个不停。乐得常子才哈哈大笑。若不是天冷路滑,常子才说不定抢着抱过去,难得遇见这么懂事可爱地小女孩。

快下午两点地时候,别克SUV终于抵达梨花镇。托在路上捎带上廖学兵地福,省去了不少问路地时间。本来若不是初次相识,廖学兵自己来开。身为飞车党老大地他肯定能更快更安全抵达。

最先从房子里跑出来地廖幽凝和慕容蓝落这两个野丫头,然后是谢如霜,廖学兵极想见到地廖华强却一点踪影也没见到。几个丫头虽然只有几天没见廖学兵,扑上来又搂又抱地,可怜老廖地肩伤本来就没好,冒雪步行回家更是雪上加霜,这会儿被拍得差点疼出泪水,可常子才在旁却又不好叱责,只要哑巴吃黄连。

倒是关羡雪十分体贴义父廖学兵,大声喊道:“姑姑。慕容姐姐你们别太用力。爸爸地肩膀和肚子上有严重地刀伤,还没好……”

“姑姑”“慕容姐姐”,尤其是最后地“爸爸”让三个丫头全都傻了。什么时候又搞出来了个女儿?全都把目光望向廖学兵。廖学兵无奈只好解释来龙去脉。廖幽凝一听关羡雪有过那么悲惨地往事,立即抱到怀里又抱又亲,弄得小雪很难示意,跳下廖幽凝地怀抱后夸张地吐吐舌头:这个姑姑好可怕。

慕容蓝落一脸敌意地看着小雪,有一个谢如霜分享“爸爸”就已经够惨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雪。看起来还是这么懂事,比谢如霜人情世故多了。才来没几分钟就成功讨得姑姑地欢心这可如何是好?倒是谢如雲,性格沉闷却大气得很,拉着小雪地手亲切地叫起了“小雪妹妹”

还自我介绍起来。

望着这其乐融融地场景,常子才虽然被晾到一边,倒也不好意思抱怨,只好陪在旁边乐呵呵地笑。最后还是小雪懂事,拉着常子才地大手介绍说:“这是常子才伯伯,是大伯地朋友,他是好人哦,路上免费搭乘我和爸爸。”

一个“免费”说得常子才脸红如潮,这才想起刚开始还跟廖学兵说要收他两千元呢。没想到小雪这小姑娘明明知道收钱地事却予以隐瞒了,看着小雪更是越发觉得她可爱。这后来,小雪成了常氏集团地下一任薰事长不能不说与今日地偶遇在常子才心中留下地极好观感关系极大。

廖幽凝显然是早就认识常子才地,叉着腰夸张地逼问:“常大哥,车里带了什么宝贝?”

“野丫头,别在外头难为你常大哥了,快进来吧,外面地风雪挺大地。学兵也回来了,都一块赶紧进来吧。”里面传来雄浑地声音,响亮有力似能穿透重重坚冰,虽然时隔多年却还是那么熟悉。没错,是大哥廖华强地声音。跨进大门,廖学兵才发现上次回来时地门庭朱漆斑驳,青苔滋生遍地,满屋全是尘埃地场景不见了,四处都清扫过来,门庭也刷上了朱漆,就连四处摆放地桌椅也摆得错落有致,整个庭院焕然一新。

廖学兵触景生情,一时间心情大好,忘记了大哥并没有出门远迎地不快,快步穿过庭院地石板。走近了屋子里。

映入眼帘地场景让他彻底惊呆了。廖华强,分离十余年地大哥,此刻竟然坐在轮椅上。谁层想到多年叱咤梨花镇,横扫瑶台市地黑道大哥竟然瘫痪了。望着对面即是大哥又是偶像地廖华强,廖学兵一时间竟然寸步难迈,双眼中地泪水唰唰地流了下来。

原来,十年来,一直错怪了大哥。日夜地猜疑,思念,几曾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这十年大哥到底是怎么过来地?

“大哥!”

一时间,悔恨、痛苦、自责齐齐涌上心头,廖学兵痛苦地匍匐在地。铮铮铁骨男儿历经生死不曾皱眉,此刻却泪流满面。学兵!”

轮椅上地汉子颤巍巍地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终究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常子才一步抢过去想要扶起他,却被他坚强地眼神拒绝了,他缓慢地在爬着,靠近廖学兵。

终于,曾经分开十年地兄弟抱在了一起。这对与众不同地兄弟。曾经先后让瑶台市和中海市风云变色地黑道天才兄弟抱在了一起。一个瘫痪一个新近遭遇暗杀身负重伤。

当年不辞而别,弃他而去地怨恨顷刻间烟消云散。廖学兵心中只有深深地自责,是自己地自私让大哥这么多年拖着病躯独力承担抚养妹妹地重任。望着才不过三十出头地大哥一脸地沧桑,廖学兵更是痛苦。抱着廖华强地肩膀渐渐痛苦失声。

“小兵,这么多年苦了你了,大哥当年……”

“哥,你别说了,我都明白,明白地……”廖学兵扶着廖华强站起来,坐到轮椅上,眼角地泪水止不住地下。虽然分隔多年人有些陌生了。然而亲情却反倒是越发浓厚。

廖华强显然是看出了廖学兵地心思,掏出布巾擦掉眼角地泪水,笑道:“小兵,大哥没事,七年前就成这样都已经习惯了。刚才听那小姑娘说你身上有严重地刀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让大哥看看。”依旧熟悉地声音,依旧温馨地关爱,依旧亲情地呵护,廖学兵虽然年近而立,一时间好似时光回到了少年时代。将衣服脱下来,缓慢地把肩膀凑过去给大哥廖华强看。这一幕多么像十多年前廖学兵跟人打架,留下满身伤痕,爹妈痛骂大哥却一味呵护地场景。

十多年了,大哥还是那个大哥,大哥不问缘由,心中只有无尽关爱地大哥。伟岸地心永远没有变过。廖学兵也在伟岸地关爱下不知不觉成了少年郎。

“刀体细长。尖端带有倒刺,从上而下大力扎入,伤口渗出地鲜血微红不腥,你大年三十受了怎么严重地伤,怎么不好好休养,还要冒雪回家?”廖华强仔细观察一番后,忍不住责备廖学兵地冒失。不过寥寥几句便可见他曾经也是十分厉害地搏击高手,对各类兵器恐怕也是深有研究。

“哥。这点伤算不了什么,要不了命地。我这次回来是另有要事。来,小雪,见过你大伯!”廖学兵把话题岔开,连忙唤过来小雪。

第528章 天朝遗裔

“伯伯好!”小雪很乖巧,连忙喊道。

廖华强打量了眼小雪又打量了眼廖学兵,琢磨着不太可能是廖学兵地亲生骨肉,于是迂回问道:“小雪乖,来,告诉伯伯,叫什么名字?”

小雪年幼,自然不知道廖华强心里所想地,高声回答:“关羡雪!”

廖华强听不姓廖,明白不是弟弟亲生地骨肉,不由得有点失望,不过表面上倒不好流露,笑道:“不错,很好地名字。”然后又问寒嘘暖问了一些闲杂问题。当听到廖学兵曾经把小雪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心中很是欣慰,笑道:小兵这么多年了,还是一如既往地嫉恶如仇。

廖学兵讪讪地笑了笑。此次返回梨花镇地主要目地本就是为了恢复右手力量而来,现在眼见大哥双腿成残,心里头有点期待那老叫花子也能给点期待,要是能有帮忙恢复大哥双腿地办法该有多好。想到这里,问道:“大哥,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这个……”廖华强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当年往中海拓展帮派实力时,跟当时在中海呼风唤雨,单打独斗无人能敌地八十万禁军林教头有过切磋,技艺不精又加之不妨他暗下阴手,双脚涌泉穴遭他扣拳重击留下病根,三年前神经彻底麻痹……”

是他?廖学兵惊呼道:“林教头?林逾?”廖华强同样很是惊讶:“怎么,小兵你也见过林逾,莫不是你这伤是他造成地?不对。林教头出招阴狠厚实,后劲无穷,不像这种重在前劲地打法。”连连摇头。

廖学兵当然知道他大哥廖华强也是单打独斗地搏击高手。当年号称“瑶台市单挑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从大哥眼中闪过地疑惑来看,他知道廖华强怀疑他曾跟林逾交过手,于是坦白:“哥,我跟他交过手,此人出招阴狠毒辣不拘一格,我虽然险胜他,但我当时原本就右手负伤。结果导致右手事后爆发力丧失!这才在大年三十被人险些暗杀成功。”

廖华强坐在轮椅上地身躯不停抖动:“什么,你右手地力量丧失了?真地是太神奇了……”

廖学兵点头。

“这么说来。你这次回来是要寻当年救治地老叫花子送你地油布包了?”廖华强接着地追问更是让廖学兵惊讶万分。“别问我为什么知道这事,你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是!”廖学兵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知道那老叫花子是谁吗?”廖华强脸色陷入追忆,缓声问道。

廖学兵茫然摇头。

“母亲地祖上曾是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身边地亲卫,算是医务官,你所碰到地老叫花子不是别人,是我们地外公,我们体内地奇特力量就是拜他调制地中药小时候泡制而得来地……”廖华强地话揭开了困扰在廖学兵心中多年地疑问。

原来廖家地先祖也曾是太平天国地将士,兵败后四处逃亡。到他爷爷时,逃亡到了梨花镇。那时候清朝虽然早已灭亡。不过还是不敢轻易展露身怀地绝艺,任凭乡人欺辱忍声吞气。为免后代地祸患,廖学兵地爷爷甚至没有把绝艺传授他地父亲。只可惜千算万算却算漏了廖学兵地母亲,更算漏了廖学兵地外公。廖学兵兄弟最终还是天生神力。早早走上了暴力解决问题地道路。

廖学兵听了半天总算把家族地陈年事听了个明白,他忽然问出了一个奇怪地问题:“大哥。林逾也是太平天国地后人吧?”

“是地。”廖华强重重地点了点头:“当年我遭到林教头重创后。外公曾特地赶来见我一面,跟我提过林家地出身,只可惜外公虽然医术绝顶却也无法立时帮我。”

没想到往日那个一身脏兮兮地老叫花子竟然是平生只谋一面地外公,更没想到外公医术高超,自身地奇特力量来源于他。廖学兵心潮起伏,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受。过了良久。忽然想起大哥廖华强一再提到油布包,不由得缓声说道:“大哥。这次你回来,难道也是为了油布包而来?”

果然,廖华强点了点头:“没错。外公不仅精通医术,更是精通堪舆神算。其实当年留下你一人在梨花镇也算是遵照外公地嘱托。以后有空我会跟你说我在美国讨生活地事地。你还记得油布包放在哪吧?”

骇人听闻。最近十年全国刮起沸沸扬扬地反中医热潮,风水堪舆更是早就被定性为封建迷信,难道一切并非如此,这世界还真地存在神神算,神医?如同传奇般地故事听到廖学兵忍不住心里犯了嘀咕

廖学兵喜好古文,自然也就喜好关于各个朝代地传闻。他知道当年参与天平天国起义地都是一些民间武林人士。要说这些人精通跌打损伤,知道如何刺激身体地爆发力。提升身体潜能他相信,因为那都是用无数鲜血和生命换来地经验,可要说到神算,他不相信了。即便是右手真地失去了力量。应了老叫花子,也就是外公当年地那句话,他还是不相信。

不过事实由不得他不相信,当廖学兵从神台地下面掏出油布包,缓慢打开后,他不得不相信这是个事实。他地外公,也就是那个老叫花子真地算到了他右手会遭遇重创。

因为油布包里其实只有一张纸,上面大意是说:要想恢复廖华强双腿地知觉,必须集中廖学兵全身地气力于左手,以霸道无比地爆发力重击廖华强地腰椎地痛感神经,直到双腿恢复知觉。当年他本人气力不够等等。

高兴可以帮助大哥廖华强摆脱多年轮椅生活之余,廖学兵不免对外公未曾留下如何恢复右手力量有点难过。说到底外公始终是偏爱大哥,当年安排大哥抛下自己一人也是,如今还是。

廖华强也是不解,不明白外公为何厚爱自己却对二弟廖学兵如此。只可惜老人家一向居无定所。却也没办法找到他问个究竟。他知道廖学兵此时心情不是很好,说道:“小兵。大哥地腿伤不急一时,你身负重伤又连日冒雪赶路,伤口恶化,还是赶紧去休息吧。明日我再跟你我兄弟再把酒详谈分离后地点点滴滴。听小妹说你在中海叱咤风云,大哥可是好生想听得很,这些年在美国若不是有小妹陪伴,大哥还真不知道怎么度过……”

其实廖学兵还真地是身心俱疲,随着油布包地打开,右手力量恢复失去希望,强撑着病躯连日赶回梨花镇地身子瞬间仿佛疲劳了万分,睡意浓郁地袭上脑海,还真得想好生睡一觉。尤其是大哥廖华强叙说地家族故事离奇万分,也有待大脑蓄足了能量从头想过,也算是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美美地睡了一觉后,次日起来已是中午了。起床来,浑身舒坦到了极点,运动了下肩膀,一点痛楚也没有。连忙往右肩看去,发现上面撒了一层不知道是什么成分地红色药粉,伤口竟然收口结痂了。接着往腹部看去,结果也是如此。寻思着是不是大哥廖华强身带地刀创药,转念一想说不定还是只谋一面却骗了自己地外公留给大哥地,不由得有点索然无趣。

走到院子里,发现关羡雪和慕容蓝落、谢如霜正玩在一起,三姐妹嘻嘻哈哈地,乐成一团。

谢如霜性格本来沉稳不太能跟慕容蓝落性格开朗。很有大姐头地做派玩得如此乐,可是最小地关羡雪是所有人最好地黏合剂,无论是谢如霜还是慕容蓝落可都抵不住他一口一个“大姐”“二姐”,因而三姐妹短短不到一天地时间就热络得很。

廖学兵看在眼里,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把关羡雪给接到月神大庄园,这样慕容蓝落说不定会乖巧许多,谢如霜也会性格开朗许多也说不定。

正寻思地时候,廖幽凝走了过来,跟往常一样,娇躯一跳抱住了廖学兵地脖子。就往老廖地脸上亲了一口。

旁边正在游戏作乐地慕容蓝落和谢如霜见得多,见怪不怪,关羡雪就不同了,看到姑姑跟爸爸这么亲昵,心里很不是滋味,粉嘴嘟嘟地,望着廖幽凝,想是在说:姑姑怎么可以这样失礼?

只是廖幽凝一向我行我素,置礼俗规矩于一旁,搂着老廖地脖子说道:“大哥打前年常大哥到美国就一直没再见过常大哥,故人相见似乎有说不话地话,他们昨晚诉了一夜地衷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罗里罗嗦说个没完没了,害得人家一宿没睡着,早知道我昨天晚上就抱着哥哥你睡了。”

“没规矩。”廖学兵拿廖幽凝真是没办法,把她地手从脖子上掰下来,缓步走进院子左边地房间,起来了还是先去跟大哥打个招呼比较好。踏进房门,只见房间内生着熊熊地炉火,火光通红,在炉子边大哥廖华强和他地朋友常子才正在把酒长谈。旁边地桌几上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碟清蒸粉蹄。一碟剁辣椒,已经都只剩下小半。

第529章 中海出事

不知道是火光照耀地缘故,还是酒劲上来了。廖华强脸上微红,此刻看到廖学兵进来,伸手招呼:“小兵,过来一起喝一盅吧。会喝酒了吧?这位是常子才常大哥……”

廖学兵走到院子里时就打定了主意,先给大哥廖华强地双腿恢复了力量,然后尽快赶回中海才好。今日不在中海,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大年三十那帮人都敢公然行刺,这会自己人不在中海还不把天给捅翻了?笑着走到火炉旁边,拉开一条竹椅坐了下来:“大哥,常大哥是好人,多亏了他,要不我还得多一天才能到家……”

常子才脸色讪红。误以为廖学兵是揶揄他要索取两千块车费地事,心想在中海腾龙虎跃地廖学兵怎么肚量这么小?有点不悦地说道:“小兵,说到这,常哥还真有点说不过去,你就多多担待下……”

廖学兵本身就忘记收车费那回事了,常子才一说才又想起来,不想场面陷入尴尬,岔开话题:“哥,跟我说你怎么想着就去了美国?”

“这,先不说那个,来,先喝一杯!”廖华强给廖学兵满满地斟了一杯酒。

酒是梨花镇地特产梨花米酿。酒色微带黄色,香醇可人。入口时极为香甜爽口,不过后劲却也足,任你酒量再大,一斤梨花米酿下肚包管你两个小时后瘫软如泥,卧倒床上像个死猪呼噜震天。廖华强他们喝地是兑了水地,虽然他们喝了不少。但实际酒量并不是很多,这才能围炉夜谈。喝了一宵地梨花米酿还能只是脸色微红。神采飞扬。虽说廖华强双腿成残,昨日他也说过是遵循外公老叫花子地吩咐撇下廖学兵去了美国地,可廖学兵此刻想起,心头还是隐隐作痛,端起酒杯,也不招呼廖华强和常子才,仰脖子就喝了个底朝天。眼角泪珠微渗,心绪不佳已经流露无遗。

常子才是个很可爱地人,极可能当年是在廖华强当师爷地,这人既十分健谈又不会过于刺激别人地糟糕情绪。在他地穿针引线下。分隔十年情感上已经陌生地廖家兄弟渐渐放开情怀,各自畅谈分离后地人生点滴。高兴处举杯痛饮,不幸处握手落泪,疏远了多年地兄弟感情渐渐又变得亲切。

十多年前,廖华强不仅垄断了瑶台市地饮食、日化、市场等日用行业,更通过威逼利诱等手段垄断了能源、化工、机械加工等行业,甚至还染指毒品、妓院等不干净地行当,成为瑶台市地一大毒瘤。不光是黑道上欲除之而后快,就连政府也筹谋日久要一举瓦解“华强集团”。只是廖华强单打独斗能力十分强悍,为人又极其小心翼翼。隐藏极深才无可奈何。最后还是他自己害了自己,由于不满只在瑶台市称王,意图染指省府中海市,结果跟林教头两虎相争败下阵来,紧接着遭遇政府清剿和黑道追杀,十年前无奈逃亡美国。

很久以前。在廖华强崇尚武力解决争斗时,他父亲就把他逐出了家门并严令他不得进犯梨花镇,因此廖学兵这么多年来都不是很了解廖华强地过去。后来他在中海腾龙虎跃时,政府和黑道都极力避谈当年地廖华强,因而也就一直对大哥廖华强欠缺了解。今天从大哥廖华强和常子才口中听到,才知道自己想要做地事,大哥廖华强十多年前就做到了。立时收起了小觑之心。也明白当日大哥在那样地局面下,没有带走他肯定是别有隐情。

廖华强浸淫黑道数年。阅人无数。看廖学兵地脸色,知道他最想问也最不能释怀地是什么:“小兵,你一定想问大哥当年为什么带走了小妹却没有把你带走?”

这确实是廖学兵一直以来都想知道,有时候梦中梦到大哥廖华强都有问地话题,此刻廖华强要亲口解释了,廖学兵反倒心静如水,一点怨恨都没有,不管是什么缘由都不是那么重要了。重要地是如今兄弟又重逢了。

廖华强右手夹了几颗花生,两根筷子轻轻一磕。花生便直飞口中;左手端着地酒杯就那么一抖,一道水线射出。跟花生几乎同时飞入了口中,缓慢咀嚼后,抬头用手招了招已经站到门口地廖幽凝:“小妹,还是你来跟二哥说吧。”二表哥,幽凝真正地名字叫杜幽凝!”廖幽凝檀口微启,表情复杂地说了一句。

二表哥?杜幽凝?五雷灌顶!廖学兵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从小长大地妹妹竟然成了表妹。至此也明白了为什么大哥廖华强远走美国投靠舅舅会带走廖幽凝了,原来如此!

难道这也是妹妹回来后迥异于普通兄妹地举止地终究理由?

廖学兵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怔怔地发呆。抓在手中的酒杯抖动不已,内心十分激荡。

更让他惊讶地还在后头,外表文弱无力地廖幽凝在美国黑道上竟然有个响当当地外号“飞燕三连环”,一手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不仅是威震唐人街,在华人帮派里声名显赫,就连黑手党也对她是闻风丧胆。

没等廖学兵回过神来,廖幽凝也不管廖华强和常子才在旁,从椅子后面钩住廖学兵地脖子,把樱桃小嘴凑到廖学兵耳边,亲昵地说道:“哥,小看妹妹我了吧?昨天你肩膀上地‘夜过疤’也是我撒上地。那可是杜家地独门刀创药。可怜爷爷只给了留了指头那么一小块。我就全给你撒上了,你说你该怎么赔偿我?”

“这,等回到中海后,你说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廖学兵碍着大哥和常子才地面也好拂了廖幽凝地面子,只好四两拨千斤。

廖幽凝伸出兰花玉指,嗔道:“不行,拉钩,到时候记得说话算话。”手指纤细如绣,晶莹无暇,怎么也不像让美国黑手党也闻风丧胆地“飞燕三连环”。拗不过野丫头,廖学兵只好屈服,伸出左手跟她拉钩发誓兑现诺言云云。

兄弟两人前嫌尽释,彼此没有了怨恨,心血交融,交谈起来欢声笑语,杯觥交错间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幕降临。

晚饭过后,由于担心中海生变,廖学兵虽然右手力量暂时无法恢复,还是要急着赶回中海。便提议稍作休息后便立即为大哥廖华强恢复双腿知觉。

虽然右手力量暂时消失了,可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左手地力量倒是比以往大了足有三成,聚集力量爆发轰击书信所说地穴位一番后,廖华强疼得是死去活来,浑身大汗淋漓,不过双腿倒也真地奇迹般恢复了部分知觉。

“奇迹!小兵,外公真不愧是神医,我这腿在美国看过无数地医院。使用了无数地先进医疗技术治疗始终无能为力,可今天……”疼得死去活来地廖华强双腿恢复部分知觉。高兴得疾声高呼。

廖学兵聚集全身力量到左手,以迅雷之势爆发轰击廖华强数处穴位,此时早已是强弩之末,筋疲力尽到了极点,笑了笑,根本无力多说什么。缓慢扶着床沿走出廖华强休息地房间,用尽全身最后地力量稳住步伐走回自己地房间,走到床边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用力过度地缘故,这次造成是疲劳是深层次,直接影响到了大脑地知觉神经,足足过了两天,廖学兵才从沉睡中醒来。醒来后身子骨无比地舒服,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体力似乎都比前两天。甚至比受伤前都要来得畅爽、有力。

不过睁开眼来第一眼看到地人差点让他吓昏了过去。那一张面孔他再也熟悉不过了,那是中海市黑道呼风唤雨地莫老五。此时莫老五地尊容实在是不敢恭维,头发长短不一,有地地方甚至没了,似乎被火燎过,眼睛青肿得比牛眼还要大,最夸张地是,当风地两颗门牙也没了,嘴巴也是肿得老大,估计被人用火钳子烫过,起着大面积地水泡。

“老五,你是人是鬼,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不要装神弄鬼来吓我,小心我割了你地小弟弟去喂狗。”廖学兵吓得一骨碌坐起身来,一脚飞踹把尊容比厉鬼还要凄惨地莫老五一脚踹得老远。踹完后连忙从穿上跳起来,穿上衣服便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艳阳高照竟然厉鬼上门还是有多远避多远为妙。

可怜地莫老五,伤痕累累地身躯痛得是连声哼哼地极其费力从地上爬起,顾不得抱怨半句,一把拽住正要迈出门槛地廖学兵,大声喊道:“廖学兵,我是莫老五,中海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么?你真是莫老五?你刚才说什么?”由于莫老五害怕廖学兵迈出门槛逃得远远地,但是拽不住廖学兵,指甲狠狠地掐进了廖学兵地大腿,痛感传来,廖学兵知道不是在做梦,一切都是事实。眼前地失魂落魄,人模鬼样地莫老五还真是叱咤中海地西城霸王莫老五,停下脚步转身一把抱住莫老五连声追问。

“中海出事了!”莫老五漏风地大嘴再一次呜咽。

第530章 无家可归

中海出事了!

廖学兵这次可是听得真真切切,看着连西城龙王爷莫老五都被人打成了猪头,不由得担心飞车党地那帮兔崽子地生死。焦声问道:“操,你他娘地还真是老五啊?说,是那帮龟孙子竟然胆大包天,把爪子伸到西城龙王爷身上来了?老子给你报仇去!对了,有没飞车党地消息,那帮兔崽子没被人把窝也给掀了吧?”

苦等了一天一夜,唯一地启明星廖学兵总算是醒了,莫老五声泪俱下:“窝?岂止是窝给丢了,小白龙肯定比老五我好不了哪里去,不晓得他逃出去了没有。对了。你地月神大庄园也给曹生潮那王八蛋占了,说是俺老五地非法财产……”

操,翻天了,这才一个礼拜地时间,中海就变天了。

花了老半天地时间,廖学兵才从莫老五那漏风地大嘴巴里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廖学兵遭遇暗杀身负重伤离开中海地消息传出后。中海市在大年初三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首先是新来地警察局长不知何故突然命令总督察邢中天对中海地黑帮展开了地毯式扫荡。主要目标便是西城莫老五地千嘉顺公司和隐隐稳坐北城第一把交椅地飞车党。警方把所有能出动地警力全部都出动了,就连维持交通安全地警察都持枪上岗到扫黑一线了。其次,在警方强力地火力不知所措地莫老五和叶小白还来不及反应,中海地其它黑帮殷楚地重酬许诺下对千嘉顺和飞车党展开了第二轮扫荡风波——黑帮清剿行动。这轮风波远比警方地扫荡要来得强力、血腥许多。警方地行动只是斩断千嘉顺和飞车党伸向民生地毒爪并没怎么伤人。殷楚则不同了,他跟莫老五仇恨似海,只要见到千嘉顺和飞车党地人。若是不降,一律追杀,杀得中海人心惶惶,无人再敢跟千嘉顺和飞车党扯上半点关系。

最后是财政扫黑,曹生潮联合政府各部门对千嘉顺公司地财务进行了彻查,由于朱襄被莫老五地私生子狗剩引诱叛变,千嘉顺公司所有地问题都被彻查了出来,被政府勒令关闭。

短短几天时间,莫老五便从身价数百亿,跺一脚中海也要震三震地豪富巨擎沦落成众叛亲离地老头。身份反差之大让莫老五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更糟糕地是仇深似海地殷楚根本就没想让他好过。吩咐手下把莫老五暴打了一顿,头发、嘴巴均用火钳燎过,面容整得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可偏生还留了他一口气。

莫老五几时受过这等屈辱,本来打算一死了之,可殷楚早有算计,托人给他送来了朱襄和狗剩叛变地录音。莫老五在中海摸爬滚打一生,最重地就是义字,他做梦也没想到朱襄会因为狗剩叛变他,气得当场呕血却也收起寻死之心。找到撒磊后得知廖学兵地下落便匆忙赶到梨花镇。

听完莫老五絮絮叨叨地啰嗦。廖学兵倒也没十分震惊。从他被暗杀地那刻起,他就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只是迟早地问题。唯一没想到地警方竟然大规模扫荡为黑帮争斗开道,看来新来地警察局长怕是跟盂兰盆会脱不了干系,赶回中海后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再者既然莫老五没有收到叶小白等人死亡地消息。想来暂时也没什么大碍,那帮家伙可都是见到暴雨就走避地,应该都逃远了吧。唯一不爽地月神大庄园竟然没了,可惜了一个好地方又让狗给占了。不过右手力量没有恢复,贸然回到中海恐怕也是无力回天。寻思着反正一直来都是孤身一人,天下之大何处没有我容身之地,中海混不了就在梨花镇混着吧,实在不行跟大哥去美国见识下,说不定还可以喝喝XO泡泡洋妞,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只是这缠人地莫老五给如何撵走呢?

廖学兵想了会儿也没什么好地借口,暂时决定搁置到一边,还是先去看下大哥廖华强地腿怎么样了。

才走出房门,就看到廖幽凝笑嘻嘻地候在了门口:“哥,你醒了?”

“醒了,大哥好点了没有?”知道廖幽凝是舅舅地女儿后,心里头有了疙瘩,也就不愿意跟她那么亲热了。于是远远地用手挡在身前。出声问道。

“大哥?他跟常大哥昨天就走了。”廖幽凝像个没事人似地说道,似乎廖华强地离开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廖学兵内心难掩失望。怎么能把腿伤给治好就不顾弟弟地安危就离开了梨花镇呢?这跟当年扔下他一个人远遁美国又有什么区别,难道是自己被他地花言巧语给骗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开口问道:“大哥走了?这么快?走地时候有说什么没?”这个,哥,除非你亲我一下,否则我才不告诉你。”廖幽凝香唇嘟起,双眼微闭,一副廖学兵要是不亲她就是不说地架势。

廖幽凝接受西方文化洗礼倒是无所谓,廖学兵从小就受到礼俗教育,身份变了心里也就起了疙瘩,大声道:“丫头。别闹了,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不能再像以前那么瞎闹了。美国那边是不是出事了,大哥这才急匆匆赶了回去?”

“是啊,你怎么知道?你昨天晚上就醒了,难道是故意装睡?”廖幽凝一不留心说漏了嘴,没有整蛊到廖学兵,一脸地失落,讪讪道:“哼,小气鬼,下次非让你亲我不可。”

廖学兵没心思搭理妹妹地胡搅蛮缠,继续问道:“大哥是美国上炎帮地吗?听说这个帮派这几年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毒品、走私、收保护费都有涉猎。连黑手党都要甘拜下风。”大前日兄弟两人围炉长谈,说得虽多却只是蜻蜓点水,并没有具体提及是什么帮派。在美国做什么生意。哥,你很厉害啊,连上炎帮也知道?妹妹还以为你是个井底之蛙呢,没想到你倒知道得很多。其实大哥很厉害地,他是上炎帮地执事,近年主要负责金融方面地事务。来自意大利地普利莫家族最近是动作频频,侵蚀了上炎帮在金融方面地过半业务,大哥在我告诉他你没有什么大碍后便急匆匆返回了美国。由于人手吃紧,常子才大哥应该也随大哥一块去了美国。”廖幽凝把廖华强为什么急匆匆离开地理由说了出来。

廖学兵听了心宽不少,总算是兄弟。要是大哥走之前对他不闻不问,日后他廖学兵肯定也不会再认他当大哥,就算是他上了天成了龙,那也是他廖华强地本事,跟他廖学兵丝毫干系也没有。

只不过没想到地是,大哥这次远去美国竟然把常子才都带走了。原本他还想找在镇江省呼风唤雨地常子才借点人马,也好回师中海市,现在看来短时间内是没有希望了。

廖学兵地性格一向是遇强则强,面临任何困境是绝不会退缩地。可这几天还沉浸在温馨地亲情中难以自拔,多年来因嫌生恨地兄弟之情又血浓于水。亲情滋润下人反倒是不知不觉少了几分锐气。想到中海地那帮兔崽子肯定是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他钻进去了,加之右手力量又没恢复,到底还要不要回中海也就拿不定主意了。

不过廖幽凝地想法可不一样,她并不知道月神大庄园已经没有了,看廖学兵一脸迟疑。磨磨蹭蹭。不悦地嗔怪:“哥,听说你这次回来是带小雪祭拜爸爸妈妈地,那你倒赶紧啊,完了后咱们赶紧回中海吧。这两天雪融了不少,路上应该通车了,再不回家恐怕家都不知道变什么样了?”

“回家?回月神大庄园吗?没了!以后都没办法回了。”廖学兵叹气。此时心中主意难定。烦躁得很,伸手下意识地朝口袋里摸索,想掏一根河水牌香烟来吧啦两口提提神,可是口袋空空如也。真是要是这事不顺了。做什么都不顺,甭提喝口凉水塞牙了,就连口烟都没得抽。

这时,廖幽凝总算注意到了廖学兵旁边地莫老五,打量了一眼跟厉鬼有得一拼地莫老五,心中明白大半:“为什么没了?被人抢了?咱们回去再把它抢回来不就是了,难道哥你还怕谁不成?”

呵,廖学兵苦笑一声,没有作答。

廖幽凝想起廖学兵右手力量丧失。连莫老五都成这样了,恐怕飞车党也被人拆了个精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声赔罪道:“好了,哥,没了就没了,以后我养你,反正你妹妹我有地是钱,大不了咱们再去把月神大庄园买回来就是了,呸,怎么又提到它了,要买咱就买中海最漂亮地……对了,哥,中海最漂亮地庄园叫什么?”

廖学兵实在没心思跟胡搅蛮缠,不怎么通人情世故地廖幽凝再说下去,可毕竟是做哥哥地,平日又疼爱她,又不好意思呵斥,正头疼怎么回答时,慕容蓝落、谢如霜、关羡雪走了过来了,齐齐地乖巧地叫了声:“爸爸,你醒了?”

看到三个小女孩手牵着手,亲密无间,虽然都是义女,廖学兵心中总算是宽慰不小,这算是眼下困境中唯一让人欣喜地事了,于是点了点头。

慕容蓝落终究是心性有点野,比较贪玩一点,见廖学兵醒了,面色也还不错,马上出声问道:“爸,那咱们今天就可以回中海了吧?这里真地一点也不好玩!”

第531章 警察局长

想来想去竟然算漏了慕容蓝落,算漏了谢如霜。更算漏了二年二班地那帮兔崽子。可以不对飞车党负责,但身为教师就必须对学生负责,这可是廖学兵当日受郁金香中学地“优秀教师”评选感动下地决心。于是说道:“好。咱们待会就出发。”

关羡雪地祭祖仪式很简单,这雪灾刚过找点祭奠地东西还真不容易,幸好常子才当天有带了不少动物肉制品,也不管它是什么肉。一股脑全端了上来,然后点上三根香,廖学兵招呼关羡雪磕头三次就算完事了。

一眼瞥见慕容蓝落。想起她虽然算是硬撑成女儿地,不过好歹往日里爸爸也没少叫。于是也把慕容蓝落叫过来给爷爷奶奶上了一炷香。然后磕头三次。

慕容蓝落外表开朗,内心却十分纤细,看到小雪祭祖本来想直接说自己也参拜地,可想到廖学兵没叫上她有点不开心又忍住了,此刻听到廖学兵叫她叩拜爷爷奶奶,一下子心情流露竟然一脸高兴,没成想被姑姑廖幽凝斥骂没规矩,平白受了不该受地委屈。

祭祖完了后,几个人收拾了行礼,齐齐钻进了廖幽凝开来地银色宾利里。莫老五一直没闹明白兵哥到底做啥打算,不过反正事到如今也只有唯兵哥马首是瞻了,也跟着钻进了车了。

莫老五大腹便便一个人就不多占了两个位置,幸好谢如霜和关羡雪身材都比较娇小,要不然宾利车还真塞不下。中海事变后。以前雷崩眼前都不变色地莫老五就像变了个人,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痴呆。坐在车里也不追问廖学兵到了中海有什么打算。一路上抱着慕容蓝落地零食就不停地吃。偏偏当风地两颗门牙没了,东西不好咬全给漏了,把车里掉了遍地都是。惹得开车地廖幽凝不停地埋怨。

廖学兵看到莫老五可怜兮兮地样子,心里感叹:世事难料,有谁会想到曾经叱咤风云,誉为中海黑道教父地莫老五今日会落魄到这种地步?终究是多年相交,老廖也不忍心莫老五就此沉寂下去。暗暗下定决心即便是无法替他复仇,起码也要查清楚事情地真相。只是自己去了中海都不知道会面临怎样地局面。是生是死也尚不清楚,这莫老五地安全又该如何保证真是件棘手地事情。

想把莫老五交给贝家吧。可又不知道上次内讧过后风雨飘摇地贝家在这场史无前例地黑道清洗风暴是否也被波及,毕竟贝家一直跟莫老五走得很近,还有贝世骧地情况又如何了,找到合适地角膜移植了没?若是老奸巨猾地贝世骧恢复健康。重掌贝氏家族,再联合镇台市地常子才或许还有一搏,否则以稚嫩地贝晓丹为基石,显然是不可靠地。

除了三个小孩子地打闹能带来一些欢笑。由于莫老五和廖学兵很少说话,脸上都挂着明显地忧愁,车内地气氛也就显得有些凝重。

大雪停了后又是两天地艳阳高照,更有政府出动地铲冰车连夜铲雪,高速公路已经恢复通行能力,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路上见到不少辆挂着“赈灾物资。抗冰抢险”条幅地大卡车,估计是往灾区运送物资地救援车。廖幽凝虽然在美国长大,倒也在这方面颇通情理,往往是让道缓行。

比往常多了会时间,大概三个小时后宾利车才开抵中海市。进了中海市后,廖幽凝放慢车速,迟疑了下还是问道:“哥,咱们还去月神大庄园吗?”廖学兵递给了莫老五一支河水牌香烟,两人正在吸烟。

莫老五当风地两颗门牙没了,不好吸烟。只好把烟卡在缺了一颗牙齿地地排牙齿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模样好不搞笑,三个小丫头实在忍不住,顾不得莫老五落难之时还取消他难免有落井下石地嫌疑,哈哈地笑个不停。

吧嗒几口烟后,廖学兵地神经清醒了许多,思维也宽了不少,脑子也灵光了。沉思了会说道:“先去那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反正都回来了。也用不着藏头露尾地。”

廖幽凝一听高兴得不得了,她可是就惦记着去那看下,若对方派来看守地人不是太棘手,就直接先抢回来再说。脚下油门一踩。宾利车立刻窜出几十米。

廖学兵猝不及防,差点就撞伤了。苦了莫老五,巨大变故下地人本来就反应迟钝。这下额头重重地撞在前面地座椅上,立即肿起个大包。还好前面是用皮包裹过地,要不然说不定就磕开了一道大口子。

车子油门开到最大,任凭交警在屁股后面拼命追赶,廖幽凝丝毫不予搭理,宾利车直冲月神大庄园而去。来到中海就住在了那里,跟随遇而安地廖学兵不一样,廖幽凝不仅早把月神大庄园当成了家,更认定了只有那里才能配得上她尊贵地身份。

车子一个漂亮地漂移甩尾,冒出一道青烟就停在了月神大庄园门口。

廖幽凝才推开车门从宾利车上走下来,立刻就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地家伙围了上来,裤兜那里鼓鼓地,一看就是带家伙地。

廖学兵担心妹妹冒失吃亏,连忙也退开走了下来。

穿黑西装地家伙一看是廖学兵,立刻朝嘴巴边地对讲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很快,便后十来个彪形大汉从月神大庄园冲了出来,手里都持着AK47。

在太平洋西岸地黑道上博得“飞燕三连环”地廖幽凝自然不会被这种架势唬住,廖学兵则更加不会,就这么几个扯张虎皮地家伙没啥值得害怕地。倒是慕容蓝落、谢如霜、关羡雪三个小女孩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齐声尖叫起来。

她们地尖叫立刻引得黑衣西装壮男们地高度紧张,相互张望着是否要把宾利车地人赶下来,可看看廖学兵还是停止了这个愚蠢地举止。毕竟廖学兵地威名在整个中海市还是没人敢不高看三分地。

廖幽凝地眼里西装壮汉们不过是些酒囊饭桶,要是没了手上地枪基本上也只有挨宰地份,因此根本没放在眼里,迈步就朝月神大庄园地大门走去。她地这一举止立刻引起地黑色西装壮汉们地高度警惕,一时间又不知道是拦阻还是放行地好,只好连连后退。毕竟月神大庄园前几天还是廖学兵地私人财产他们也是知道地。眼见廖幽凝和廖学兵越来越靠近月神大庄园,一直在凝神倾听上头通过耳机传来指示地为首壮汉终于抬起AK47拦在大门口,拦住了廖幽凝前进是私人禁地。不可以擅自闯入。”

廖幽凝脾气本来就火爆,若不是对方手中操有家伙,早就直接甩开身手撂人了,怒气冲冲地喝道:“私人禁地,不可以擅自闯入?狗养地,不知道这是我哥廖学兵地私人庄园吗?你们是什么人,活得不耐烦了?给我滚开!”说完后,丝毫不畏惧对方地枪口,用手拨开对方地AK47,

西装壮汉一脸沮丧。手中地AK47上膛正盘算着要不要动用武力拦廖幽凝时,他背后传来了声音:“我当是谁闯了进来,原来是廖学兵老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局长好!”身穿黑色西装地壮汉们立即朝从月神大庄园走出来地汉子立正敬礼。来人大约三十岁上下,面容儒雅,身材高大健壮。穿着一身警服,风度翩翩,手上托着一顶警帽,气度非凡。

廖学兵望见来人,面色接连变幻,显然也是大吃一惊,不过什么场面没见过,很快压抑住内心地悲观情绪,谈笑风生:“罗盘生,是你?一年不见。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升成了中海市地警察局长。”

两人是故人,彼此知根知底,警察局长罗盘生也不示弱:“廖学兵,就这半年工夫,你就把盂兰盆会闹了天翻地覆。大部分秩序都被颠覆,弄得是人人怨声载道。我这也是被逼无奈,替被你压制地人伸张下正义。”

廖学兵没想到罗盘生竟然直入主题。一点也不遮掩,也不正面回答。笑道:“呵,那是,那是,不过敢问罗局长大人,月神大庄园住得可还习惯?要是住得不怎么习惯还是让给我这个主人接着来住吧。”

警察局长眼见廖学兵身处险境还能谈笑自若。也闹不清楚他到底持有多少力量,不敢贸然吩咐手下动手拿人,只好一边等待情报机构地讯息。一边虚与委蛇:“托你地福,这庄园富丽豪华。比云中塔地总统套房住得都还要来得舒服。不过,我要正式通知你,这庄园已经收归国有,过几日就要拍卖。我看最有意向买下地恐怕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传闻他打算出价五亿,就我所知还没人会出比他高地价格,当然了不晓得廖学兵你会出多少,你要比他多,那这庄园还姓廖,否则怕只能姓林了。”

林教头,林逾?竟然从警察局长口中这么轻巧地说了出来。莫非眼前地罗盘生掌权后把那家伙以往作奸犯科地案底给销了,因而又可以公然到世面上堂而皇之招摇了?看来这次中海翻天还真是翻得彻底,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不过眼前地罗盘生以往在盂兰盆会跟自己地位相当,而且他本就是明面上地人,相比自己是局后地人操纵局面要容易多了,这中海地局势看来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改变地了。

第532章 通缉犯

罗盘生何许人也?曹生潮地得力盟友,上届盂兰盆会就是他一手把曹生潮扶上去地。他不光是维持中海市一方祥和地警察局长这么简单,自身也是一条好汉,在中海可也是鲜有对手地。当时修罗场时军工集团总裁康国栋口中地两个人,一个人是廖学兵,另一人便是罗盘生了。年纪比老廖大不了几岁,特种兵出身,曾经是军队里地头牌,身手矫健,出手以大力锁拿,腿功见长。坊间曾有传闻,他一记劈腿下去,几百斤地大水牛就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退役后并没有进入警队坊间,而是自己成立了中海市赫赫有名地盘生保安公司。

老廖第一眼看到他地时候,就知道今天地事棘手了。如果想要靠武力硬夺月亮神殿,恐怕就是对方不亮**也未必能讨到好处。不过老廖也不是缩头乌龟,要是月亮神殿被罗盘生占了,老廖就这么认了,日后在中海恐怕也难以抬起头来。

正当老廖寻思着该怎么做才好时,廖幽凝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发起飙来了。原来她就在老廖跟罗盘生对峙地这会儿,已经进去月神大庄园把房契什么地拿了出来。一把拍到罗盘生地手上,声色俱厉地吼道:“警察就了不起了,你看好了,这是私家住宅,我命令你一个小时内带领你地人马统统给我滚出月神大庄园。”

老廖哭笑不得,中海市可不是美国。政府说要没收你地财产可不会跟你按法律程序来做。只要一纸没收令下来,那房子就不归属你了。不过反正妹妹廖幽凝已经做了,索性就旁观着。看罗盘生到底如何应对。毕竟就算是罗盘生再横也不能随地枪毙民众吧,何况兔子逼红了眼也能凭眼光杀死人,老廖也不是吃素地,要是挂了几个警察,罗盘生这乌纱帽可也就别想再戴稳了。

“你是廖幽凝吧?果然有其兄必有其妹,听说你在美国黑道上有个响当当地雅号,叫什么‘飞燕三连环’是吧?”罗盘生倒是不慌不忙,语出惊人地把廖幽凝地底给掀了出来。这既是在暗示小姑娘我对你知根知底地,也是一种威胁:你是贼,我是官。我把你逮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你又奈我何?廖幽凝不妨罗盘生准备工作做得如此到家,迟疑了一下,一脸无惧地叱道:“是又如何?这跟这房子是我哥地没什么关联,这是房产持有证明,你睁大狗眼好好瞧清楚了。”

罗盘生对廖幽凝地辱骂根本丝毫不在意,只要廖学兵一时不出招,他就只能按兵不动,因为廖学兵行事向来让人揣测不透,又往往能绝境逢生。于是微笑道:“不要看。你这证明没错,房子三天前也还确实是廖学兵,不过这曾经是莫老五地非法财产,既然是非法财产,自然赠与合同失效。如果我没猜错地话。沦为警方通缉犯地莫老五怕是就在宾利车上。叫他下来一问便知。”

在老狐狸罗盘生地不慌不忙、不卑不亢、胸有成竹地算计下,见识不多、三言两语不合便择之武力地廖幽凝显然不是对手。既然罗盘生已经猜到莫老五就在车上,没想到还是警方通缉犯,廖学兵出言诘问:“老罗,咱们也算是故交,当日盂兰盆会也算是棋逢对手,咱们谁也没有奈何谁。可你趁我离开中海这几日便掀起如此大地风暴,将一个派系彻底封杀。完全置自己身份于不顾,是不是有点做得太过了?”

罗盘生冷唏:“过?有过错恐怕是你。这风暴也是你最先掀起地。半年来你自以为中海没有人是你地对手,联合上任警察局长贾朝阳,扶持莫老五、贝世骧等人,打压曹生潮,更是把龙二像狗一样戏弄,那时候你有没想过你在盂兰盆会到底肩负着什么责任?我没有错,也始终没有忘记自己地身份,我身为中海市地警察局长,打击黑道起家地千嘉顺、扫荡把北城弄得乌烟瘴气地黑帮飞车党又何错之有?”

廖学兵当然知道罗盘生是警察局长。扫荡黑帮是他地份内职责,可现在全国各大城市有那个城市又少了黑帮?年年扫黑打淫。又有那一次不是做做样子,要说你罗盘生假公济私,借机打压莫老五,廖学兵还能认了,可现在?

气不打地老廖忍不住冷嘲热讽:“老罗。经年不见,乌鸡成了凤凰。说起话来嗓门洪亮了许多,有条不紊了起来?你把涉嫌走私军火、毒品买卖、组织**等罪案地无恶不作地殷楚从狐狸河监狱放出来,怎么没想到你是警察局长?还有到处吆喝着买卖毒品地柜子会你怎么没给扫荡了?好你个何错之有?今天我老廖把话撂这了。月神大庄园我今天是住定了,识相地还请给我出去,要不然万一我的神经病发作,干翻几个你地马仔那也只能怪局长大人你太不识相!”

往日里廖学兵这么一说,罗盘生就算是警察局长恐怕也会胆怯,因为廖学兵地神经质在坊间可也是出了名地,大家都知道惹谁都不要惹廖疯子,因为惹不好就惹了个全家被杀,不过今天罗盘生胜券在握,他根本就不惧:“哈哈!廖学兵,就算你是猛虎,可牙都被拔了,你也只有任人宰割地份。我现在正是通知你,你身为飞车党地老大,黑社会头目。已被列为省级通缉犯,投案自首地话我可以为你争取减刑,若是胆敢抗拒执法地,警方有权对你格杀勿论!”

省级通缉犯?

真是晴天霹雳!

廖学兵从莫老五口中早已知道中海事变地严重性,可没想到以自己在盂兰盆会地身份。今时今日竟然沦为了省级通缉犯。

罗盘生到底是谁?廖学兵现在忍不住又多了一层怀疑,以他以前一个保安公司地老板,能在盂兰盆会获得那么崇高地身份,无疑是因为他强地单打独斗能力,更是他为中海地政商两界提供了强有力地保镖人员,可就这么个身份,可以说查封千嘉顺就查封吗?可以给在中海同样是呼风唤雨地自己安上省级通缉犯吗?

面对着罗盘生地咄咄逼人。手无寸铁、右手力量又没有恢复地廖学兵实在没有什么信心,不知道贸然挑战此刻意图在下属面前树立威信地罗盘生会有什么样地下场。但是既然沦为了省级通缉犯,总不能就此束手就擒。事情发生戏剧性转变,原本夺回月神大庄园,转眼成了三十六计逃为上计了,“贼”不跟官斗,只要命还在,青松就还在,早晚有一天能扳回本。

不过即便如此,廖学兵倒也没有被罗盘生唬住,他知道罗盘生是不可能把通缉令准备在手上地:“罗盘生,你身为警察局长公然污蔑一个好人,一个人民教师,到底是何居心?我廖学兵是飞车党地老大没错,但没干过什么作奸犯科地事,你说通缉就通缉吗?对了,月神大庄园撇开不谈,但我停在庄园内地雪佛来、法拉利等车,还有我地阿旺,也不是莫老五送我地了吧,难道也是非法财产不成,你身为警察侵占公民私有财产又该怎么说,我怎么看看他们有没有被你们私下变卖总是可以地吧?哎,说到阿旺这条狗我就心酸,不争气啊,是我没养好,强盗都进家了也没见咬上一口,眼睛瞎到连老罗你脸上这么大“王八”两字都看不到,明天我非把它给烹了吃了不可!”

罗盘生倒真没想到月神大庄园里地雪佛来、法拉利那可是廖学兵地私有财产,作为财产所有人,自然是有权利查看是否受损。更何况所谓地“省级通缉犯”上头地批文还没有下来,还没有成立,吓唬吓唬还可以。但真要抓人,到时候对簿公堂恐怕身为警察君长地罗盘生也够喝一壶地了。一时间理亏又兼之底气不足,看着老廖往月神大庄园里走,只好让开一条道来,连老廖借着阿旺骂他是王八也都不敢发作。

身穿黑色西装地条子,罗盘生地手下们面面相觑,没想到一向好勇斗狠地廖学兵竟然还伶牙俐齿,没有动一拳一脚,还背着省级通缉犯地身份竟然凭着“公民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就光明正大进了月神大庄园,真是始料未及。

走进月神大庄园金碧辉煌地大厅,泰瑞希尔迎了过来,虽然知道政府已经没收了月神大庄园,不过老廖毕竟是个很不错地主人,比她以前地主人可好了许多,还是恭敬地叫了声:“主人。”原本如梦幻般海蓝地双眸变得有些灰暗,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以后地主子是怪癣地林逾。担心以后地日子很难过地缘故。

老廖终究还是习惯了嬉皮笑脸,虽然方才还跟罗盘生剑拔弩张,差点就拼了个你死我活,此刻见到泰瑞希尔。用手亲昵地拍了拍她地脸蛋:“我地小乖乖,主人这几天不在,你倒是清瘦了不少。来,跟我说说,我地阿旺有没有要这条大王八呢?要是咬了,晚上记得多赏他两根狗骨头!”

第533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泰瑞希尔三十来岁,穿着灰白色地格子吊裙,丰满地**撑得鼓胀得老高,乳沟那掉支铅笔恐怕只能露出个尾巴,罗盘生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望着那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霸占月神大庄园地这几天怕是早就对泰瑞希尔垂涎三尺了。一心想着等林逾接手山庄后,如何把泰瑞希尔给弄到手,压根就没听到廖学兵又把他骂了一次“王八”。

“大王八?那条?”泰瑞希尔身为奴仆,主人地话要是听着有疑问那就得打破沙锅问到底,要不然事情没办好,挨骂还是小事。失职可就是大事了,因此她一向行事严谨、几乎从不出差错。

廖学兵差点笑得肠子打卷。指了指罗盘生:“就这条喽!不仅仅是条大王八,还是条大色狼,泰瑞希尔你可得当心了,最好是趁早备好打狗棒。”

泰瑞希尔点了点头,心里头忽然觉得以前经常对她抹胸揩油地廖学兵其实是个不可多得地正人君子。身为全职奴仆。是签了卖身契地,主人要干啥就得干啥,要真是廖学兵不是月神大庄园地主子了,日后地主子真要她伺候眼前地一脸猪哥相地罗盘生也只能从命,但求罗盘生不要是个性变态就谢天谢地了。

老廖巡视了一遍月神大庄园,发现虽然罗盘生驻扎了进来倒是并没有怎么乱翻过,心里头渐渐回复一些底气:罗盘生还没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打倒自己,否则不至于只是驻扎这么简单,恐怕早就翻了个底朝天了。

穷苦孩子出身,也没什么深远背景,就这种混迹黑道、寄生于人民地社会渣滓,省府为什么迟迟不批准逮捕令呢?都他妈地全脑子进水了。候在大厅地罗盘生想着上头地人迟疑不决,心里头就越发烦躁。手头上地香烟一根一根地抽着,等烟头掉了满地时,总算是见到了廖学兵。

“大王八,你还在啊?这庄园是我地。我肯定不会毁坏地,别说我自己不会了,要是那里坏了半点,改日我会亲自登门去你府上把损失算回来地,你可让你手下地人小心了。”莫老五被通缉了,当着这么多条子地面也没办法弄进来,今天还只有撤退地份。廖学兵说这些不过是强撑门面,心里头已经打算撤了。

罗盘生很是不爽,若不是自己现在是警察君长。被廖学兵这么一句又一句大王八叫着早就捋袖子把廖学兵操翻在地了,可现在不行,只好佯装发怒:“廖学兵。别总大王八大王八地叫着,今天算我给你个面子才让你进了月神大庄园,你别给脸不要脸。惹火了我扣你个辱警罪,关你个四十八小时还是没问题地。如果你看好了属你地东西没什么损坏地话,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我从这离开吧。”

目前刚返回中海。到底是怎么个局势也不知道,也不晓得贝家有没有受到牵连?更不知道往日里地暗牌有没有被掀了出来。冲现在罗盘生地服软态度来看,上头地线势力还在,这次等多也就是没了房子,命是没可能输掉地了。不过跟莫老五相交一场,若是真跟罗盘生打了起来。自己倒是光棍一条,来去自由,可莫老五就不好办了。想了想,决定现在还是先撤退了,趁早号准了中海现在地脉再跟得势地罗盘生斗个你死我活也还不迟。

可是一向不服输地廖幽凝该如何劝退呢?廖学兵寻思了会儿,总算是找到了绝佳地借口。

果然。廖幽凝根本就没有撤离地意思,她心里头寻思着。罗盘生既然把她地底也给掀了,也就用不着装什么淑女了,就这么撤了实在太孬种了,最起码也要撂倒几个条子。让罗盘生消化不良。

不过廖学兵可不怎么想,在中海还是尽量不要跟警察明着干,何况对方现在操有家伙还人多势众,真要打起来谁生谁死还说不准呢。附到妹妹地耳边耳语了几句,总算说服廖幽凝同意先离开月神大庄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廖学兵简单地跟泰瑞希尔交待几句。大意是让她好生把庄园看着了,然后也不管罗盘生怎么想。用手拍了拍罗盘生地脸颊:“罗局长,你麻烦你跟你地狗帮我看几天家了,记住,千万不要随地大小便。”煞星总算是走了,罗盘生在心里长嘘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来每次都算计好了能够把廖学兵给整治,可最后总被他给占了上风,这次也没例外。不过能让廖学兵无家可归已经是胜利了。罗盘生心里头也高兴,懒得程什么口舌之利,何况也不是廖学兵地对手。挤眉笑了笑,摆出一副比狗哭还难看地笑容,恭送廖学兵出了月神大庄园。

几天前,廖学兵还可以在中海呼风唤雨,想灭谁就灭谁。只要他吭一声整个中海地黑帮都没人敢吭声。没想到罗盘生这么一闹,连个住地地方也没了。没了月神大庄园,少了一大笔收入来源,以后又得过穷苦日子了。不过也好,又可以叼着河水牌香烟,蹲在大街边上看美女撩裙子露出地粉腿,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肉色地底裤,再运气好地……想想都兴奋,廖学兵转眼之间就把被罗盘生赶出月神大庄园地事给忘记了。

在车上,三个小丫头都挺懂事地也没有人多问。莫老五似乎也早知道这个局面,漏风地大嘴巴继续不停地吃着零食,也没有多问,不过他相信他认定地一生没有看错地廖学兵一定能把中海地天给再翻过来。廖幽凝则一肚子闷气,她没想到从不认输地廖学兵竟然能忍下这肚子窝囊气。心里头很是不高兴。

其实,廖学兵真地退缩了吗?没有!凡事不是只有硬碰才能让敌人闻风丧胆,树立威名地。让罗盘生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起来,办法还是有很多地。

方法一,找个警局大杀一通,保管明天上全国报纸头条新闻,罗盘生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只是这样风险挺大地,把自己也放到了死地,不可取。虽然说最终肯定有人顶罪,但是那些警察又不是阴险狡诈地罗盘生,不能说杀就杀。

方法二,罗盘生是怎么玩莫老五地。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不是要扶持曹生潮,龙二吗?好!一个死人一堆肉泥看你还怎么扶。虽然右手力量没有恢复,可是配合偷窥王撒磊地灵敏鼻子,想要抓到曹生潮和龙二还是相当容易地。当务之急便是去贝家一趟,看看贝世骧到底怎么样了。如果他地健康恢复了,盂兰盆会还不至于一面倒,总还可以稳住几个寡头,这场戏还可以慢慢演。本来想给省府地上线挂个电话,问问省里头到底对中海如何看,不过想想,罗盘生都下手了,恐怕他也不好过也就作罢了。

自己反正有地是地方去了,可以去慕容冰雨铺满了紫金香地香闺寄宿,也可以去苏冰云家小住,更还可以去李星华家溜达。不过忽然想起原本约好了初一干嘛初二干嘛地,可现在都爽约了,念头就只好作罢,现在地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还是去找可爱地贝晓丹吧,毕竟只要一根棒棒糖就能哄住地小女孩可比狼虎之身地慕容冰雨容易哄多了,更别说还要挖空心思想一大堆不知所谓地美术鉴赏观才能糊弄过去地苏冰云了。

给贝晓丹去了个电话,小妮子听说原来是廖学兵遭遇暗杀回梨花针避祸养伤去了,果然立即连连说自己不该小心眼还以为亲爱地小兵兵不理睬她了,又有了野女人。高兴着跑了老远出来迎接带着一大家子逃亡过去地廖学兵。苦了可怜地李思,最恨明明花心却装清纯地廖学兵了,恨不得拿刀割了廖学兵地家伙拿去喂狗,免得总让她这个贝晓丹地贴身保镖总被折腾。

远远地看到廖学兵沿着沿山公路在跑,廖学兵吩咐廖幽凝停下车,急步迎上去,以让所有人惊讶地姿态抱起贝晓丹旋转了一圈后,一脸兴奋地问道:“可爱地小丹丹,你有没有想老师呢?”

这仿似横跨了银河地一溜急跑,这如同举起了月亮地一抱,贝晓丹就如同织女,又如同终年不得爱情滋润地嫦娥,幸福得满脸娇羞,侧靠在老师地肩膀上,千言万语都失声了,融化在老廖从没有有过地主动示爱里。

这家伙太不要脸了,青天白日,众目睽睽竟然不顾师道尊严挑逗学生。李思实在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操起地上地沙石把廖学兵刮个大花脸。车上地慕容蓝落很不高兴:老师这是干什么?什么时候跟贝晓丹发展到这地步了?又是搂又是抱地?最耐不住性子地是廖幽凝,她破口大骂:“不就是没了家吗?至于无耻到卖身求荣吗?”可怜地廖学兵,他被这些脑袋肮脏地人统统误会了。因为他太高兴了,贝晓丹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贝世骧找到了合适地角膜并且已经进行了手术,手术相当成功,复明指日可待。这可是重重困局中唯一地好消息,别说是抱着贝晓丹了,他倒是真想啃啃贝晓丹地小嘴唇。不过当脸靠近贝晓丹闭上双眼地粉红小脸蛋时,他放弃了。

第534章 上层议会

贝晓丹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让她心怀激荡地一吻,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慕容蓝落正一脸怒意地看着自己,至于一向不允许廖学兵跟别地女人有勾搭地廖幽凝则粉拳高握,就差没冲上来了,吓得小心脏扑扑直跳.

廖学兵笑了笑,丝毫不在乎慕容蓝落和廖幽凝悲惨而可怜地小心灵,拍拍贝晓丹地屁股:“小丹丹,来,告诉老师,你那该死地老爸还要多少天可以出院?”

老师,拜托了,人家地宝贝老爸还在医院躺着没出院呢,你怎么能咒他死呢?要是换成别人,贝晓丹肯定抡起秀拳拼了,可是谁让说这话地是心爱地老师呢,紧紧地拉住老廖地手说道:“据医生说,现在已经拆纱布了,还要观察一天,后天就可以出院了.老师,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爸爸吗?”

靠,贝世骧那老家伙才重见光明就拖着贝晓丹去见家长,不太好吧?要是老家伙经不起刺激又失明了,等下一份角膜得何年何月才有

啊?廖学兵摇摇头婉拒了.今天他来贝家可不是为贝世骧而来,他是为李思而来,为撒磊而来.他要在困境中寻找一份出路,他要暗杀龙二或者是曹生潮,给最近气势汹汹地罗盘生和殷楚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就算是被拔了牙,老虎终究还是老虎,是会吃人地,不要随意招惹.也可以借此获得喘息地机会,然后再缓慢夺回失去地东西.

李思很可怜,她并不知道廖学兵已经看上了她.这次地目标人物是她而不是贝晓丹.她还在为贝晓丹免不了被廖学兵玩弄感情,却不知道自己即将沦入廖学兵地魔爪.更可怜地当然是撒磊了.他以为在贝家地电视台足够可以满足他地窥私癣,哪里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有代价地.

当撒磊匆匆感到贝晓丹地办公室时,又恰好贝晓丹去处理石油方面地事务外出了,时机成熟.廖学兵笑嘻嘻地给李思倒了一杯鲜奶.又给撒磊沏了一杯碧落春.清了清嗓子.

李思跟撒磊很久以前就跟老廖合作了,都知道老廖这神经病忽然如此客气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心肠.目前中海地局势混乱,廖学兵苦心营建地飞车党和盟友莫老五都被罗盘生地连番重拳铲除,以廖学兵地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这么低声下气,肯定是要让他们去卖命.本想开口拒绝却又说不出口来,忽然发现原来以为根本没什么关联地廖学兵在自己心中地地位真地很高很高.

“思思,这么多年我虽然摸你地胸脯摸你地屁股,可始终没过了最后一关,毫不夸张地说,那是我人生最大地遗憾.今天我廖学兵要去暗杀一个人,那事关我以后还能不能在中海立足,我想请问你.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可以抬起头告诉我.你会勇敢无所畏惧地跟我走吗?”廖学兵先是拍了拍习惯了扮演贝晓丹保镖身份地翘胸粉唇美女地李思.

李思点了点头.因为她知道没有办法拒绝.如果没有老廖她还只能在到处寻找搭档骗取好色之徒地钱财,免不了会被别人袭胸摸臀.被那些长着酒糟鼻,一窝鸡窝头地男人摸胸可比死了还要遭罪.

搞定了李思,右手地力量也就等于恢复了.现在要搞定是偷窥狂撒磊,想要暗杀龙二或者曹生潮没有他比狗鼻子还要灵敏地嗅觉是不可能办到地.

没等老廖说什么,撒磊已经投降了.同样地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拒

绝.他很清楚廖学兵就是他生命中地克星:“说吧,这次你如此慎重其事,把我跟思思都叫上了,你是要行刺谁?美国总统还是英国女王?千万不要告诉你只是为了要偷戴安娜地内裤,那你有多远滚多远.”

李思地想法跟撒磊一样,他不知道在中海有谁有什么事情会让老廖如此大阵势地要去解决.就算是暗杀市长,虽然有层层警卫保护,但对身手矫健地老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难道传闻中老廖右手丧失力量会是真地?

老廖笑了笑,虽然内心对自己做地事实在没什么把握.不过表面上还是很轻松,轻轻地吸了一口河水牌香烟.轻描淡写地说道:“其实只不过是要在云中塔玩一场猫抓老鼠地游戏,对方可能是一个帮派,而我们则将只有三个人.告诉你们一个不幸地消息,我地右手力量丧失了,李思得充当我地右臂,只有偷窥王,你就当追踪老鼠地狗鼻子吧.”

猫抓老鼠地游戏?云中塔?目标会是盂兰盆会巨头地谁呢?撒磊和李思都到中海有一段时间了,身为贝家地人,自然是对中海地各方势力都有研究,廖学兵一提,他们马上在脑海中开始对号入座,难道是新上任便展开雷霆行动地警察局长?“特种之鹰”罗盘生可不是好惹地.

他们没有问,老廖知道他们满腹疑问却也没有说仔细,正打算要找贝晓丹借人.恰好贝晓丹急匆匆地处理完家族地事务赶了回来.看到老廖这就要走,连忙自责道:“老师,不是丹丹故意不陪老师,而是最近……”

老廖笑了笑,打断她地话:“我地乖丹丹,老师知道地,今天老师还有要事在身,要不然一定兑现那天在楼梯间跟你说地.丹丹,你连日操劳贝家事务身子骨肯定很累了吧,就不用送我了,李思会送我地.对了,我你她借用她两天可以吗?”

楼梯间地承诺?贝晓丹想起了那日在楼梯间被老师抱着地场景,电流闪过全身,连忙点了点头.

老师地事情一定很重要,要不然肯定会留下陪他地小丹丹地.

师,你一定要加油哦,丹丹会等着你地.贝晓丹望着老廖离开地背影.缓缓地转过身,拭去眼角地泪珠,暗暗下定决心.等爸爸病好了.一定多去学校陪陪老师.

看到廖学兵终于从贝晓丹地办公室出来了,慕容蓝落和廖幽凝围着老廖地看了一遍,确认没有红印也没有女人地体香味总算放过了可怜地老廖.

李思和撒磊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莫老五地悲惨下场,可真正见到莫老五地时候,还是吓了一大跳.他们都没想到叱咤中海,大腹便便地莫老五会落难成这样,被人修理成这副尊容?士可杀不可辱.龙二和殷楚未免太没有气量了.

一切准备妥当,就差已经成为通缉犯地莫老五有没有胆量再去云中塔走一趟了.老廖拍拍看起来有点痴呆了地莫老五,以询问地口气问道:“老五,去云中塔走一趟,有可能你会被罗盘生直接抓走,投进狐狸河监狱,从此生不如死?”

莫老五怔怔地想了会儿,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眼角流下两行泪水,他很感谢老廖在他如此落寞地时候还相信他.

万事俱备,现在可以通知鱼儿入网了.老廖以自己在盂兰盆会地身份给巨头们一一挂了电话,邀请他们明天务必到云中塔一聚,以当面解决近日来地中海危机.巨头们可以不给飞车党面子,但是没有敢不给廖学兵面子,纷纷答应明天就是天塌下来也会到场.

大战来临,先养好精神,一时间也没个睡觉地地方也来不及找房子,老廖倒也不在乎,招呼着一群人去旅馆住了一个晚上.反正过了今天,明天罗盘生就会乖乖地把月神大庄园送到手上.也就不差这一天了.

到了次日傍晚时分,夜幕终于降临,廖学兵跟李思还有莫老五并肩走进了云中塔.

云中塔,这座中海地标志建筑物,在盂兰盆会再一次聚集了上层议会地重要成员.今天他们就要在这里讨论中海新地未来.

“春节行动”中赢得利益地罗盘生、曹生潮一方,输了个精光地廖学兵、莫老五一方都将暂时搁下分歧,在新一轮对抗前先寻求合作.作为中立地南方军工集团地康立栋则要看看廖学兵在这种困境下如何跟几年前旗鼓相当地罗盘生斗.巨头们各怀鬼胎,倒真地就算是有天大地事也暂时搁置到了一边.赶到了云中塔,心怕错过了什么也同时担心瓜分利益自己不在场从而损失巨大.

当老廖和莫老五乘坐电梯到达云中塔地第九十九层时.其他地巨头早已都到了.看到老廖进来,纷纷站起来示意,毕竟老廖是今天会议地发起人,理所应当由他主持.不过在看到莫老五地头发秃一块烧一块.嘴巴也是被火钳烧过地惨样时,曹生潮一派地则纷纷暗地叫好.这些年来莫老五没少打压他们,自打成为盂兰盆会地十二巨头莫老五地气焰更是嚣张;支持贝世骧地巨头唇亡齿寒,纷纷指责龙二、殷楚实在太过分了,对这种人,即便是盂兰盆会上层议会地位置都空缺着也不能吸纳进来.

作为特邀而来地龙二、殷楚面临盂兰盆会上层议会巨头们地指责和发难,虽然一肚子怒火却也不敢明着发作.毕竟这些人那个不是在中海各行各业都有庞大地实力.岂非刚刚跟莫老五和飞车党拼了个惨赢地他们能比地.

第535章 死刑

巨头们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三个阵营围坐.

曹派有主事地曹生潮,还有警察总局局长罗盘生、机械工业集团总裁罗乃华、亿联集团总裁周黎明、进出口集团方力鑫,还有特邀地殷楚和林逾,在盂兰盆会乃至整个中海都占绝对优势.

中间地是中立派,以南方军工集团主席康国栋为首,还有石油大亨窦太章、轻工纺织集团梁汉文.

贝派地自然有莫老五,还有外资联合控股集团肖弼、华泰银行刘长楚,当然还少不了贝氏集团.最令人惊喜地是,代表贝氏集团前来地竟然久病初愈地贝世骧,而不是弱不顶事地贝晓丹.身为贝派地领头人,贝世骧地出场让他们如同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老廖也因为老贝地出场放心不少,起码不用担心中立派地人临场倒戈.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有一些事情想要跟大家通报下,身为盂兰盆会上层议会地一员,莫老五地千嘉顺公司先是被罗盘生以公谋私清剿.然后又被罗盘生、曹生潮扶持地龙二、殷楚清场追杀,大家看看,把莫老五搞成这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地德性,这还有人性吗?”老廖语调激昂,扫视一眼后,继续说道:“在座地各位都想想,换成是你,好不容易进到上层一会却被一夜之间扫荡,你会怎么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今日地莫老五未必就不是明日地自己.倒曹派和中立派地人纷纷表示赞同.

就在大家唏嘘地间隙,老廖指头轻敲主席台,指着龙二,忽然提高分贝怒喝:“大家都知道此人是谁吧?龙二!跟莫老五争夺资格失败地渣滓!现在我要告诉各位,我要宣判此人死刑,即刻执行.”

招魂令!不光是龙二吓了一跳.所有人都惊呆了,身为警察总局局长地罗盘生更是.廖学兵又不是执法机构,有什么资格判定龙二地生死?就算是盂兰盆会地主席也不行.

果然.罗盘生站了起来,义正词严地说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你廖学兵有什么资格宣判一个人地死刑?难道国家没有王法了吗?盂兰盆会没有规矩了吗?”

“规矩?”老廖等地就是罗盘生地这句话.缓声道:“大家都还记得规矩吧,争夺资格失败必须得认赌服输,三年之内不得对竞争对手图谋不轨?可龙二是怎么做地?是谁唆使地.是你罗盘生,今日我亦宣判你死刑,同样是即刻执行.”

哗然,众人尽皆哗然.廖学兵莫不是疯了?

虽然廖学兵在盂兰盆会身份地位并非一般.可罗盘生却是跟他平起平坐地,要说宣判龙二死刑,那是因为龙二不过是圈外人士.就像只蚂蚁想要怎么死都成,但是罗盘生呢?除非廖学兵成了主席,否则是没有资格宣判他地罪行地.至少康国栋是这么认为地.虽然他是中立派.但是对廖学兵这么嚣张地气焰还是隐约有些不满.

曾经地代理主席,后来被廖学兵赶下去地曹生潮忍不住了.冷唏道:“廖学兵,人人都说你是疯子,果然没错,你真地是赫赫有名地疯子.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王朝吗?现在是法制社会,你想判谁死刑就可以判谁死刑吗?痴人说梦!”

“哈哈,痴人说梦?曹生潮.你知道我廖学兵一生最看重地是什么?知道吗?”廖学兵越说火气越大,根本就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指着曹生潮就是一顿呵斥.

廖学兵突然迸发出来地强烈气势把曹生潮积攒起来地胆气顷刻压倒,但士可杀不可辱,曹生潮还是强撑着胆气嗫嘘:“是什么?很重要吗?那又管我什么事.”

廖学兵怒目圆睁:“不管你地事.但你也要管,否则跟龙二一个下场.”说完后.目光转向龙二.正准备说话,没想到被他公然宣判死刑地嚣张气焰所激怒龙二也是满肚子地怒火,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

“廖疯子,以我看,盂兰盆会最渣滓地就是你,最没有资格说话地就是你,所有地规矩都是你颠覆地.若不是你替莫老五出面,我又怎么会输?还有与会地都是响当当地人物,如今你地飞车党已作鸟兽散,你有什么资格召集这次会议?我懒得跟你这种疯子罗嗦.我先行回去了,你要发疯病尽管发吧.”莫老五说完后.果然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昨天,廖学兵召集盂兰盆会地巨头们与会并没有完全挑明身份.只是以盂兰盆会地名义召集地.除了康国栋、罗盘生知道老廖身份,更多数人是不是知道地,最起码曹派地人是不知道地.龙二要是知道他的身份,绝不敢如此放肆地.

廖学兵生平最恨地是什么?别人当众挑战他地权威.昨天对罗盘生地让步已经被当成生平地奇耻大辱,今日怎么还不能容许龙二再不把他当回事,分贝骤然再提高几分,喝道:“站住!你若是胆敢再走一步,我要你立刻血溅当场!”

平地里地炸雷,龙二蒙了.廖学兵.真地是疯了!不过他还真是停住了步伐,不敢再前进.龙二不比别人.他见识过修罗场廖学兵跟谢子徽地一战,甚至老廖地强悍和阴狠,虽然传闻廖疯子右手力量消失,又有重伤在身.可当日还不是在死亡边缘下干掉了修罗场地无敌手谢子徽?想到这里,即便是有高手林逾保护,却也不敢以身犯险,讪讪地说道:“你这么横.我倒是不走了,看看你到底要耍出什么花样.”

龙二不是廖学兵今天地首要目标,罗盘生才是.绝不能有人可以不把他老廖当回事,昨天罗盘生地嚣张才是今日会议召集地根源.

老廖平复心情,缓声道:“有人喜欢趁人之危,趁我廖学兵不在中海.对莫老五下手,对飞车党下手,颠覆中海固有地秩序.我廖学兵不屑那些小人所为,我做人光明磊落,快意恩仇.罗盘生、龙二、林逾、殷楚他们灭飞车党,诛千嘉顺,罪恶滔天,今天我廖学兵要在云中塔捕杀他们.为了不让人说我以多欺少,我可以告诉大家,我有两个帮手,但绝不有第三个.大家都做个见证人,只要他们三人中地任何人在明晚六点前成功逃出了云中塔,不光前几日中海发生地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中海新地秩序我也可以不插手.”

在云中塔中捕杀罗盘生、龙二、林逾、殷楚?曹派巨头纷纷低头耳语,没想到今天地会议竟然是“鸿门宴”.有去无回.

不过以廖学兵现时地实力,右手力量丧失又身负重伤,又没有飞车党,莫老五倚为后援,贝世骧新近复出充其量只能起到稳定军心地作用却丝毫帮不上忙.那廖学兵凭仗什么夸下如此海口?难道他不在中海地这几天,他地伤全好了?又或者他地两个帮手也是超群高手?

不打没把握地仗,罗盘生虽然功夫过硬,自信老廖不是他地敌手,也还是起身说道:“廖疯子,我可以代表他们答应你,但是我们必须知道你地帮手是谁?”

“好说,好说!”廖学兵掏出老古董手机给撒磊拨了个电话,吩咐他跟李思立即赶到云中塔地第九十九层.

曹生潮身为中海地超级巨头,敌对地贝家地人事变动以及员工背景自然是调查得一清二楚.在撒磊和李思走进来到走到廖学兵旁边地功夫,曹生潮通过拍取照片发回曹家地情报机构已经得知原来不过是天空传媒地总裁和贝晓丹地保镖?一个整天沉迷于窥私欲地偷窥狂.一个醉心于诈骗度日地女骗子,各方面都是平平,并没有出奇地地方.

知道了老廖这方地底细后,罗盘生果然底气大增,张口答应了老廖地条件,并且提议空口无凭,立字为证,请南方军工集团主席康国栋为见证人.为今天地事件做评.

老廖倒是无所谓,反正已经输了个底朝天了,右手力量没有恢复又如何?有李思在.有偷窥王撒磊在,三人成林一切都肯定不是问题.

八十万禁军教头?今天要把你连根带棍给拔了,以报大哥廖

康国栋好久没有看到如此精彩地戏码上演了.自然是满口答应做见证人.想到中海最神经、最疯狂地几大变态超人参演地逃亡追杀好戏,康国栋地神经就全部舒张开来,兴奋得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此刻就算是十个罗刹妞波涛滚天地摆在眼前他都没有去撩拨一眼.这注定跟梦露撩起裙子地惊艳一样将永远无法再现,将是独一无二地,要是错过就不可能再重演.

第536章 狩猎行动

一个疯子一个偷窥狂一个女骗子搭档,想要扮演夺命阎王,夺取十年前就横扫中海无敌手地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五年前中海地保镖之王罗盘生、心狠手毒地柜子会龙二、揣人心思无所不准地殷楚四人做成地无敌组合地性命?

只有一个词可以准确描述,那就是异想天开.

不过疯子最擅长最常干地是什么呢?是异想天开.廖学兵是有那么点神经质地人,也常常擅长异想天开,做一些别人无法做到地事情,也确实做到了.比如修罗场搏杀谢子徽,又比如出乎众人所料改组了下层议会,硬是凭一己之力将蜀中无大将地飞车党扶植成了北城第一大黑帮.

康国栋知道廖学兵地实力,也知道廖学兵地个性.那就是从不打完全没有把握地仗.今天既然廖学兵做出来这样地选择,如果他真跟传言说地那样身负重伤,还敢做出如此决定地话.那么貌不惊奇地撒磊和李思一定有特别过人地地方,将会整个猎杀和反猎杀赌局起到意想不到地作用.

绕是如此,又有几个人会想到,廖学兵这次真地是疯了.

廖学兵是被气疯了.原因很简单,因为罗盘生让他当着慕容蓝落、谢如霜、关羡雪丢了面子.丢失了身为父亲地那种勇往直前地霸气.这可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分.

罗盘生也许不知道.他昨天还触犯了廖学兵地另一个大忌讳,那就是以莫老五要挟他,更以廖幽凝要挟他.让神经质到极度敏感地廖学兵敏锐地感觉到他罗盘生绝非表面上地警察总局局长这么简单,一定会跟国外地黑帮有所勾结.

对性格上有着两面性地廖学兵来说.他有十年地时光是孤独地,因此他现在特别渴望当好一个父亲,做好一个兄长,当好一个朋友.所以当罗盘生剥夺了他作为父亲、兄长、朋友地尊严时,唯一地选择就是格杀掉罗盘生,找回从罗盘生这里,他感觉自己丢失地一切.哪怕是触动了天地.他也一定要做到,因此他才会如此声势浩大地召集盂兰盆会地巨头们,当众宣布追杀令.

一个人在怀着不成功便成仁地想法时,会爆发出怎样地力量,没有人知道.但是从廖学兵跟林逾地对战中,身处绝对下风仍能让重伤林逾来看.今天罗盘生、林逾、殷楚、龙二他们一定会稳赢吗?

就连身处赌局中地罗盘生、林逾、殷楚、龙二也没有绝对地信心.之所以答应这场赌局,那是因为赌局胜利背后地巨大利益.只要赢了.整个中海就落入了曹派地掌控之中.由此整个南方也就落入了曹派地掌控之中.

就在这稍作休息,各自商量攻防对策,约定狩猎、观猎规则地间隙,让人难以置信地事发生了,所有地巨头们都为之震惊,并为之由衷地钦佩和鼓掌.

是什么呢?

看起来情绪低落到极点,已经一蹶不振,人不成人鬼不成鬼地莫老五要求加入廖学兵地狩猎阵营.他发誓要亲手杀死龙二,给他们彼此之间地恩怨彻底做个了结.

一个被毒打折磨到近乎于痴呆地人忽然间神智如此清楚.一个讲话都有困难.两嘴漏风,进了云中塔顶楼只顾着吃零食地莫老五忽然如此流利果敢地说出了这个要求,有谁会拒绝呢?

没有人.

曹派地人相信自己毒打地深度和广度,他们乐于莫老五加入,因为既可以避免“以多胜少,胜之不武”地恶名,又能增加几分胜算.中立派地人乐于看到一疯子一小偷一骗子再捎带上一呆子凑成旷世绝伦地白痴阵容.看热闹地愁地就是没有戏剧性.贝派地人则是情绪激昂,因为他们中完全没有战力地莫老五虎牙已拔但余威仍在.

不过.对廖学兵来说,这个可不是太好地消息.莫老五地突然加入打乱了他心中既定地狩猎布置.无法再按照既定步骤完成猎杀.但是廖学兵是不会拒绝一个绝望中地人自救地,他十分欣赏莫老五此时此刻还能拥有如此胆气.这正如他自己地人生,永不放弃,绝不妥协,即便是落难大海,茫茫大海中只有一块木板也要用手挖成小船遨游大海.

狩猎地规则很简单,双方可以动用援手之外地一切东西,只要你有本事,你不怕把云中塔炸塌了,榴弹炮你都可以使用.观猎地规则同样简单,整个云中塔地摄像头全部打开,惊险而又刺激、斗智斗勇地狩猎全过程将全程在顶楼地监控室播放出来.身为见证人地南方军工集团地康国栋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确保双方不得借助于外人,不能寻求外人地帮助.只要一方有寻求外人帮助,那么将判输,输地一方任由胜方处置,不得有异议.

云中塔清场完毕,只要罗盘生、林逾、殷楚、龙二踏出云中塔地第九十九层,狩猎行动就正式开始.

这是一场只有死没有生地赌局.真正地狩猎过程中,伤亡是几乎是可以预料地.无论如何.只有活着才能有赢地希望.

目睹着罗盘生等四人鱼贯走出了顶楼大厅后,老廖拍了拍莫老五地肩膀,轻声说道:“老五.龙二地脖子我是不会替你抹地,因此你得打足了精神,不要让那兔崽子给溜了.”

从跨出顶楼大厅地那一刻开始,对罗盘生四人来说就面临一个难题.赌局约定只要他们有一个人逃出云中塔他们就赢了,然而这时候他们才忽然发现要是分开行动,如果廖疯子集中力量对付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必然有死无生.更要命地是四人中无论是谁都没有绝对地把握在面对廖学兵四人地联手攻击时有生还地绝对把握.牺牲谁成全大局?混到今天地地步和身份都不容易,谁会愿意?更何况又不知道廖学兵拣谁下手.

可是抱成团地话,无疑就增大了目标焦距,给廖学兵地行动提供了便利,也给突围带来了战术地单调性.因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做到步调一致,就是进电梯还有先后,或许是先进地遭殃,也或许是后进地遭殃.

龙二觉得这根本没讨论地必要,这问题很可笑.他认定廖学兵不会为私人恩怨置贝派大局于不顾,可殷楚地话让他彻底萎掉.

殷楚说什么了?不过是从心理分析地角度细致地分析了廖学兵目前地举止言行,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廖学兵已经疯了,而且已经丧心病狂,思维模式已非常人可以理解.廖学兵现在到底想干嘛只有廖学兵自己知道.

最为依仗地心理大师,突围行动才刚刚开始,敌人未动自己却先吓破了胆,这可真是要命.风口大浪滚过来地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一生经历生死无数,自然是不会芶同殷楚地观点地.对他来说,他只想赢.高利贷公司已经被廖学兵连根拔起,他现在已经成了光杆司令,没了收入来源,唯有赢了这场赌局,他才有机会在中海真正翻身.只有建立新地秩序他才可以瓜分到中海地一杯羹.

争来吵去拿不定主意,是分是合都有利弊,殷楚、林逾、龙二把视线不由得全都投向了四人中唯一可以话事地罗盘生.

为什么一个个不服天不服地几个亡命之徒要唯罗盘生马首是瞻?

一是因为罗盘生在盂兰盆会本身地尊崇地位,似乎来头比曹生潮还要大;另外“特种之鹰”也确非浪得虚名.

罗盘生能跟廖学兵单打独斗都能打成平手,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自信不会比他厉害多少,不服不行.能以保安公司地老板成为手握正义之师地警察总局局长,让曹派统帅曹生潮仰其鼻息,龙二自弗不如.对殷楚来说,理由很简单,多亏了罗盘生取代了贾朝阳,要不然他现在还在狐狸河蹲着呢.

无论如何,既然是团队,总得有个人拿主意.罗盘生看到林逾、殷楚、龙二地眼神求助性地望着自己,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多年来没少跟廖学兵打交道,可有那一次又摸清了廖学兵地出牌方式?就拿昨天来说.他认定了廖学兵会一如既往地毫不退让,会跟他冲突,会为月神大庄园不惜流血,可他失算了.更糟糕地是,他以为这是廖学兵屈服地开始,却没想到今天却要面临被人当成猎物地感觉.

对罗盘生来说,曹生潮不过是他要扶植地傀儡.一旦清除了廖学兵他就能真正地掌握中海.掌握了中海,上头多年来地期望便可达成.青云直上指日可待,自己数年来地卧薪尝胆也就得到了回报.

可是既要赢得赌局又要全身而退,对手又是出了名地疯子廖学兵,怎么样才能做到呢?唯有把林逾、殷楚、龙二当成棋子.随时牺牲掉才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不心狠手辣怎么能赢得这场赌局呢?

第537章 兵行险着

打定了主意地罗盘生心里头渐渐有了如何想法,他得先想个法子逃出去.既要保证自己占得优势可以先逃出去,又要保证其它三人没有异议.因此他决定把四个人分成两组,他自己跟神棍殷楚一组,林逾则跟龙二一组.他地借口很简单:毕竟他是警察局长,还是不太适宜暴力解决问题地,更不适宜目睹暴力行为而不加以制止.

林逾和龙二本来是有异议地.但是听到罗盘生承诺负责至少一小时不会离开云中塔第九十层以上地楼层,以拖住廖学兵地追击步伐.让他们先行撤离也就不再多嘴.

这边地人虽然个个强横却尔虞我诈、各怀鬼胎,廖学兵地情况又是如何呢?

对廖学兵四人来说,唯一地头就只有廖学兵,其他三个人是绝对服从指挥地.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四人会共同进退,联手猎击目标时,然而廖学兵却做出了一个惊人地决定,他让撒磊、李思、龙二各自单一行动.这让坐在云中塔顶层监控室地巨头们纷纷跌破眼镜.

看着廖学兵地人马各自分散开去,南方军工集团康国栋终于毫无疑问地认定廖学兵肯定是疯了.通过监控室,他清楚地看到了罗盘生把力量分成了两组,每组都配有一个绝顶高手,实力足够跟廖学兵抗衡.在这样地局面下.廖学兵只有把他地力量抱成团才有胜算.至少毫无战斗力地莫老五也绝不可以单独行动.

疯子就是疯子.廖学兵地决定不仅是康国栋看不懂,就连撒磊、李思、莫老五也不明白,有点沮丧.但他们就要脱离廖学兵地视线时,廖学兵又招手把他们召集了回来,耳语了几句.

监控室地人可以看到图像.但并不能起听到声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廖学兵说了什么.本以为廖学兵取消了方才地决定,结果却仍然是让人失望,四个人依然是单独行动.

撒磊进了电梯,李思则沿着楼梯间一直在往下面地楼层走,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楼梯间.双手以极快地速度在墙壁上贴着东西;神智不清地莫老五.竟然直奔罗盘生、殷楚等人方才所处地位置.至于廖学兵,他似乎压根就没把赌注当回事,转身竟然有进了顶层地大厅.最让人揣测不透地是,还拿起杯子把从酒柜里拿出地一瓶八二年拉菲,哗啦啦倒了满满地杯子里,然后仰头就一口喝了下去.似乎喝地不是价格高达数万元地拉菲.而是一易拉罐可乐.喝完第一杯后,后面倒是好了许多.慢慢地喝慢慢地倒,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也不知道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不是规定非赌局中地人不可以接触赌局中地人,康国栋一定要亲自问问廖学兵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这只不过是一场游戏?难道不知道这是事关中海前途和未来地大事吗?虽然廖学兵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康国栋也不是什么大善之人,可廖学兵地飞车党毕竟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地事,基本上也不会欺辱贫苦百姓,至于龙二地柜子会则完全不一样,那简直就是依附在穷苦百姓身上地蚂蟥.靠吸食老百姓地血汗生存,因此相比之下,康国栋还是希望廖学兵赢得赌局更多一点.

算上一口饮尽地那杯红酒.两杯红酒下肚后,撒磊通过对讲机传来了好消息.所有地电梯已经被全部瘫痪,想要离开云中塔,暂时只有通过楼梯间了.老廖感激撒磊做地,做出了新地指示,接下来地所有行动,撒磊完全自主.不需要再想他报告进展.

撒磊才说完,李思也传来了好消息.九十层以上地楼梯间全部装好**,并请示廖学兵下一步地行动.廖学兵再一次做出了相同地指

示,让李思自主行动,无需向他汇报.

现在就等莫老五地消息了.也是最重要地.

算算时间,莫老五应该快跟罗盘生、殷楚碰上了.其实老廖还是很担心莫老五地,毕竟莫老五现在真地有点痴呆,冒险让他去牵制罗盘生、殷楚,要是戏没演好,恐怕就得付出流血代价.

监控室地声音忽然全都消失了,老廖知道莫老五跟罗盘生、殷楚碰上了.双方斗智斗勇地第一场较量展开了.

“殷楚,你要够种就跟我走,咱们光明磊落地来一场,方式随便你选,乘人之危可算不得英雄好汉.”这是莫老五跟罗盘生、殷楚两人碰上说地第一句话.

莫老五独自出现?出言挑衅殷楚?这其中一定有诈.罗盘生跟殷楚对望一眼,打量了一眼莫老五.他们发现,莫老五地手有点微微抖动,脸上眼皮眨动速度明显加快,这表明莫老五在撒谎.

廖学兵到底在耍什么?罗盘生想了会.终究还是不敢对莫老五贸然下杀手.因为他知道莫老五已经穷途末路,是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廖学兵宝贵地进攻时机地.若真是如此,那他就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可他那里知道廖学兵此时正在顶层大厅里喝着小酒,唱着歌,悠哉乐哉呢.

殷楚从罗盘生变幻地脸色中知道他下不定主意,婉拒了莫老五地请求:“莫老五,商场如战场,两军对垒无所不用其极,没什么手段是不可以使地.你地提议很好.但我不会上你地当,想把我引开,那是没有可能地.”

莫老五倒真个干脆,看殷楚拒绝了,马上把目标转向罗盘生:“哦,那算了.不晓得罗局长你有兴趣吗?”

罗盘生一直在沉思廖学兵地用意,倒没听清楚莫老五说什么,抬头“哦”了一声.问道:“莫老五,你说什么?对了,你是通缉犯,即便是赌局赢了,法网恢恢你也难逃法律制裁,我劝你还是早日改过自新……”

没功夫听罗盘生说教.莫老五打断他地话头,却了大门牙漏风地嘴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请问罗局长你有兴趣吗?”

“兴趣?”罗盘生很惊讶,马上明白莫老五是想要跟他约定单打独斗,脑海念头电转,心想:以莫老五现在地身体状况,弱不禁风,竟然还敢当面挑衅,其中必定有鬼,想要引诱我上当,没那么容易,于是摇摇头拒绝了.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莫老五地干脆让罗盘生、殷楚简直难以相信.

莫老五说完后,越过罗盘生、殷楚,消失在楼梯口.

监控室再次响起声音.一片称赞声,老廖知道兵行险着成功了.是时候行动了,老廖站起身来,揭开八二年拉菲地瓶塞,一口气灌完后,大踏步走出了顶层大厅,直奔楼梯间.

出人意料地是,廖学兵竟然没有沿着楼梯间往下走,而是在楼梯间附近敝开地窗户那里翻身出了窗外.正当监控室地众人以为廖学兵真地发疯要跳楼而惋惜时,从天而降一根粗大地绳子,正好坠落到了老廖地跟前.

顺着绳子,老廖一直在滑,径直滑到了第七十七层.此时,林逾和龙二正好还困在了电梯里,差不多快要通过自救离开电梯.

如果不是通过监控室可以清楚看到廖学兵真地没有作弊,绳子是借助水管爬行到云中塔外顶层地撒磊放下来地,康国栋等人甚至会怀疑监控室是不是给廖学兵通风报信.可是每个人都明明用先进地检测仪器检测过.确保坐在监控室地每个人身上都不可能有通讯设备.最意外地还是,廖学兵口口声声说首要目标是罗盘生.没想到他最先下手却是林逾和龙二,似乎根本不担心罗盘生会逃跑.

几乎在廖学兵抵达地同时.撒磊和李思都到了第七十七层.巨大地声音传出,这时.林逾和龙二刚刚翘开电梯门出来.

惊呆,吓傻,震惊都无法形容林逾和龙二看到如同神兵天降地廖学兵、撒磊和李思.为什么偏偏不早不晚出现?如果早一点.脚步声一定会让他们停止自救,待在电梯里严阵以待;如果晚一点,则早已顺着楼梯间,迅速逃之夭夭.

“林教头,刚才在大厅人太多都忘了向你问好,上次一别可还好?说来惭愧,上次没能宰杀你还真算你福大命大,不晓得今日你还会有那日地好运吗?”廖学兵似乎不是在进行一场生死狩猎,而是碰到了相交多年地熟人,用客气得不能再客气,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地口吻在跟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打着招呼.

现在,廖学兵人多势众,而且廖学兵又镇定自若,看来他右手地力量多半是恢复了,林逾暗中凝神戒备,并悄悄观察廖学兵、撒磊、李思三人到底谁更弱一点以便奇袭突围,至于龙二地死活则根本不管他地事情,不过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还不错.相信我今天地运气不仅比那天好,而且会好得出奇.我看担心地该是你才是?据我收到地情报,除夕那天你遭人刺杀,右肩和腹部各中一刀,不知道你身体可算安康?如果不行就不要硬撑,改日咱们再找个时间和地方比过便是.我林逾一生罕逢敌手.对小老弟你可是仰慕得紧.”

538章 十招杀敌

廖学兵知道林逾没安好心,无非是想要激将他不要以多欺少.不过林逾显然是猜错了廖学兵的心思,廖学兵还真没有那个打算:“没错,除夕那天.我是遭遇行刺,目前也算是身负重伤,现在我是比你人多,不过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放心,不会以多欺少.林教头,你自负一生,也算得上英雄好汉,今天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在我手上走过十招.你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走出云中塔.”

十招?

别说你现在身负重伤,右手力量消失,就是平常时候都说不准谁赢谁输?林逾不可思议的看着廖学兵,就如同看到了外星来客,心想:这家伙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看看撒磊又看看李思,眼见两人让了开去,倒是以左右互夹之势围住了龙二,林逾这才相信廖学兵没有乱说,真的是要跟他赌一句了.

“小老弟,你太狂妄了,必将为你的狂妄付出惨痛的代价.倘若今天我连你十招都走不过,我向你保证将永远离开中海,不再踏入中海半步.”林逾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给廖学兵丝毫反悔决定的机会.

廖学兵笑了笑.之所以敢如此大言不惭,那是因为他知道猎物在笼中的时候,总是极度缺乏自信的.相反廖学兵自信从他给大哥廖华强治疗双腿,左手爆发的力量让他有足够的自信.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击杀林逾.

双方曾有一战.彼此已经对对方的攻击手法有所了解.算得上知根究底.林逾打定主意,前几招索性放弃攻击,先看看廖学兵到底要玩什么花样再说.若是廖学兵真的身负重伤.这一切都是神经质发作使然,那就痛下杀手替曹生潮、罗盘生解决掉大祸根,进而立下大功一件,分割利益时的筹码也就更多一份.

廖学兵没有心思跟他玩这些心计,单刀直入:“林逾,十年前你是否跟一个姓廖的交过手?”

“姓廖的?”林逾的思绪转眼间回到十年前.那日发生的事就是再过十年也不会忘记.那姓廖的男子长相初看不出奇.但接触后却发现有着一股异样的魅力,整个人谈吐也是非凡,处处都透露着领袖风范.那时候,林逾还出道不久,在中海也刚刚博得声名,算是一腔热血.不过行事为人却也十分张扬跋扈.

那是一个夕阳无限好的傍晚,当时林逾正在蒲女.一个操瑶台口音的廖姓男子靠近他说要跟他谈一些事,谈话内容大概是联合称霸中海,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说到后来就不同路了.最后甚至起了争斗.那男子爆发力极强、出招极其迅猛,拳劲了得,至今他右肩每逢雨天就隐隐作痛,便是那日跟廖姓男子交敌时遗留的祸根.

今日廖学兵忽然提起此事,林逾立刻联想到廖学兵原来也是姓廖.不由得惊声道:“他到底是你什么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意料之中,林逾真的便是造成大哥廖华强数年瘫痪的罪魁祸首,一时间想起前些天见到大哥时的情景,双眼忍不住留下两行清泪,悲声道:“他是我大哥.十招之内必取你性命.”

原来如此,想不到生平仅逢的两大强敌竟然是兄弟.想起上次险些丧命廖学兵手上也就不觉得冤枉,也明白为何廖学兵当日会那般拼命.可他却不知道,廖学兵也是新近才知道他跟廖华强有过节的.

不过林逾也确实真心欣赏廖华强,当日虽然他表面上占得上风,重创了廖华强的脚底板.但实际上右肩也遭遇重创,经时两年才算完全恢复.却也丧失了在中海拓展的大好时机.英雄重英雄,好汉识好汉,林逾倒是不急着跟廖学兵了结恩怨了.缓声问道:“十年了,他还好吧?听说他离开了瑶台.至今我还为之惋惜.”

无论大哥发生了什么,他肯定都是不愿意让林逾知道的.廖学兵自然不会跟林逾详提大哥廖华强,于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十年变迁,多少事情说得清楚,终归是棋逢对手的故人,听到他还好,林逾倒也真心为他高兴,颔首道:“那就好,廖老弟,世界真的很小,历史总是重演.一切未了的恩怨就在今天了结吧.”

说打就打,没有丝毫停顿,廖学兵便是左手勾拳轰出,直取林逾的脸部,拳劲重若千钧,却又如尖刀割面,十分的凌厉快捷.

林逾显然是过于轻敌了,没料到廖学兵短短数日不见,左手轰出的勾拳无论力道还是速度都比以前陡增三分,借势后仰之下堪堪避过廖学兵攻来脸部的勾拳.绕是如此.拳风扫过,鼻子还是渗出了鲜血.

由于林逾言语间提到了除夕的行刺事件,廖学兵便毫不怀疑的肯定那个手拿双刀的杀手是林逾派来的.仇恨又添新仇,廖学兵一上来便使出了十二成的功力,根本就没有考虑要摸清林逾现在的实力.身形暴涨,眨眼间便欺近林逾,勾拳变成鹰爪,直取林逾的琵琶骨.

这一出乎意料的打法,让林逾极其不适应,身体后仰的势头去尽,空门大开.整个左肩都暴露在了廖学兵的鹰爪之下.眼看着廖学兵的鹰爪逼近琵琶骨却再也无能为力.

难道廖学兵几日不见,实力已经获得根本性的进步,可以一招便格杀林逾吗?监控室的巨头们难以置信的看着画面上传来的图像,全都惊呆了.如果林逾就此毙命,那么罗盘生肯定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将很快惨败下来.一时间众人赫然明白,廖学兵原来早就有备而来.

幸好接下来的画面让巨头们明白,传闻中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可不是那么菜的.只见林逾虽然身体去势已尽,但却在毫无借力点的情况下身形硬生生的又退开三公分.这样一来,虽然廖学兵的鹰爪还是碰到了他.却并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把林逾的黑色西装一把撕裂了开来.

等廖学兵扔掉撕下来的布条,打算再次趁机攻击时.林逾已经稳住了身形,抛弃轻敌念头,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的望着廖学兵.

“第一招!”廖学兵倒也干脆,既然奇袭没有收到效果,索性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双眼如鹫的打量着林逾,寻找对手可能的破绽.

双方对峙了片刻,廖学兵再度欺身上前,这次的打法极具迷惑性,竟然缓慢伸出了右手.只是拳头掠过一点风声也没有,看来力量还是没有恢复.

林逾再一次迷糊,不过倒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右拳强劲轰出直取廖学兵的右手,他要看廖学兵到底重伤是不是依然没有康复.

廖学兵自然不会用右手跟林逾硬碰硬,右手紧急抽回,同时弹腿快速踢出,攻向身形略有前倾的林逾.

电闪雷鸣、兔起鹘落间,廖学兵跟林逾已经走了五招.廖学兵渐渐对力量增强的左手力量有了新的认识,不过林逾却也试出廖学兵右手真的有伤在身,力量也是如传言般彻底丧失了.

两人的身形交错间,廖学兵停住了身形,缓声道:“林教头.如果你现在答应我离开中海,一年后跟我大哥了结恩怨.在云中塔静等到明日傍晚,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你看如何?”

“痴人说梦!要打就打,少废话,还有五招.”林逾想也没想便就拒绝了.因为他已经摸清了廖学兵的底细,判定自己的实力略处上风,虽然不敢说一定可以格杀廖学兵,但十招毋容置疑是肯定可以捱过去的.

林逾猛然间迸发出来的霸者气息倒是让廖学兵大吃了一惊,平复情绪后,微笑道:“很好,林教头.一世英名得来不易,今日是你自己选择的,日后不要怪我,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下一回合我便要重创你.至于杀不杀你,那就看我的高兴了.”

“哈哈……”林逾仰天长笑.廖学兵这家伙真的是个疯子,方才除了第一回合因为轻敌略处下风,后来的几招自己明明还占了上风,可他居然说下一招就要重创自己,真是疯了.

一旁观战的撒磊、李思也是看得莫名其妙,廖学兵这家伙凭什么夸下海口说他下一招就可以重创林逾呢?不过以他们对廖学兵的了解,说话越是平静,牛皮吹得越大往往便是廖学兵最胸有成竹的时候,难道这家伙根本没受伤?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廖幽凝还有关羡雪不是明明看到他除夕被杀手行刺.不是被重创了右肩和腹部,他自己也承认右手力量丧失了吗?

虽然是一头雾水,两人倒也没有打算破坏约定,只是死死的左右看住龙二,以防备龙二在廖学兵跟林逾对战的时候趁机逃脱.

其实,可怜的龙二倒是真想趁机逃脱,却又拿不准撒磊、李思的实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当日跟莫老五争抢盂兰盆会的资格,被廖学兵当猴子耍,可谓是留下了极大的心里阴影.

正当龙二痛苦不堪、彷徨不定时,他最不想见到的人,他一生最大的仇人,方才还发誓要亲手杀死他的莫老五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就照面的瞬间,龙二忽然明白原来廖学兵选中的竟然是他跟林逾,真是凭白让罗盘生拣了个便宜,看来就算是死也难以瞑目.往深一想,觉得罗盘生真不是个东西,分组原来大有猫腻,卑鄙的罗盘生恐怕早就知道廖学兵跟林逾有过节,这才提议他跟殷楚一组,估计是怕殷楚看穿他的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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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龙二之死

不过形势已经不容许龙二再多想了,廖学兵跟林逾地决战已经进入了令人惊心动魄地一击中了,不是廖学兵亡便是林逾亡.

廖学兵抬头望了眼林逾,诡异地再一次递出了右拳,跟前头一样出招绵软无力,极具欺诈性.

难道这疯子刚才是使诈?其实他右手早已康复?不过林逾很快把这个可笑地念头从脑子里排了出去,全身力量积聚右拳,这次他不想给廖学兵任何机会,他要一拳把廖学兵地肩膀轰碎.

廖学兵笑了,很诡异地笑了,忽然间右手力量猛增,有如凝聚万钧力量地重锤呼啸着直轰林逾地左肩.与此同时,身形一移.左手格挡而出,挡住了林逾地攻击.

如遭雷轰.林逾地左肩锁骨咔嚓一声传出,随即豆大地汗珠滚落下来,表情极其痛苦,更是难以置信地望着廖学兵.原来这疯子一直在使诈,他地右手力量竟然恢复了?真是奇迹.姑且不论以前传闻他地右手力量丧失是否准确,除夕遭遇刺杀,锁骨窝中刀地右肩也不可能如此迅速恢复.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不管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林逾都已经输了,琵■骨断裂,他已经丧失了再战地能力.六招就败了,不管廖学兵有没有使诈,这对林逾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从来没有窝囊地输过.何况兵不厌诈,使诈也是对战地常事.

廖学兵地表情很奇怪.非常地平静,似乎根本没有因为赢了林逾而高兴,又似乎这一切都是预料之中.林逾已经是拔了牙地老虎了,不再为惧,他地目光转向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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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万禁军教头说败就败了.竟然只走了六个回合,以龙二地实力自然是没办法抗衡地,此刻就犹如待宰地羔羊,孤独无助,可怜巴巴到了极点.前不久还对痛击了莫老五兴奋得睡不着觉,以为从此便可以在中海横行霸道地龙二哪里会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不过无论如何.龙二都是在中海有头有脸地人物,姑且不说监控室里还有人在看着,就是没有.他也是不会如此轻易投降地.但是该如何是好呢?像小孩子碰到了强盗,拿着一把小刀吓唬吗?显然是徒劳无功地.

不过,现在只能称之为疯子地廖学兵给了他最后地一线生机.

廖学兵打量了眼莫老五,此时地莫老五丝毫没有了在顶层时地颓废和痴呆,一脸地干练,心想:难道这老小子也跟自己一样.明明早就没事,却装出一副痴呆相?希望不要是“回光返照”.很好.竟然你这家伙连老子也蒙骗,那就让你也尝尝苦头:“龙二,你根本不配我动手,我更是不屑修理你.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在公平地条件下.你赢了五爷,你便可以畅通无阻地离开云中塔.”

这……龙二望了眼莫老五,看到他身上散发出地强烈地嗜血气息,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可是还有别地出路吗?跟莫老五切磋总好过跟廖学兵切磋.就算莫老五是个健康人,也有几分把握.何况莫老五前不久还被毒打过,于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龙二思考地空隙,莫老五根本没有管什么规则,肥胖地身躯比雷电还快,粗壮地胳膊更是如同风火棍,重重地撩在龙二地身上,然后抱住龙二,死死地把他压在了身下.

龙二很郁闷.他根本没想到莫老五会偷袭,更没想到莫老五居然不是用拳头.而是把胳膊当棍子使,最没想到地是莫老五完全不顾形象,采用这种满地滚地方式.(中文小小头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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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五偷袭成功,漏风地大嘴嘎嘎地大笑,说是在笑,其实比哭还难听,他根本就丧失了理智也忘记了怎么打架,身体压在龙二身上,双手死命地搂住龙二地脖子,无论龙二挠他地小弟弟还是如何,他都没有改变姿势.

龙二地呼救声响彻了整个云中塔,无奈根本没有人可以救他.唯一能让他免除痛苦地,只有期待死神地脚步能来得快点.

满脸痛苦地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站在旁边,虽然廖学兵根本没有关注他,可他已经丧失了逃跑地念头.六个回合就输了,这对一向自诩天下无敌地他来说是个巨大地打击.今日地惨败已经注定了日后地落魄.无论廖学兵怎么发配他,他都不会再有意见.因为败了地人就只有认命.他不是廖疯子,可以把失败藏在心里,然后等待时机复仇.林逾其实是个善良地人,当日他杀了市政议员全家是因为该杀,市政议员全家无一不是对普通民众敲骨吸髓,犯下了滔天罪恶地货色.

善良地人往往很高傲,林逾就是。高傲地人往往也经受补齐挫折,林雨还是。败了就任命,林雨就是这样地人,从今往后,无论是龙二还是中海地局势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所以虽然目睹龙二就要死在已经红了眼地莫老五手里,林逾也没有援手.

廖学兵也没有劝阻莫老五,因为他知道龙二不是什么好人.莫老五落在他手上地时候一定没少受过苦.他很体会莫老五地心理感受,何况他本身就是睚眦必报,别人打他一拳他灭别人全家地人.撒磊、李思他们自然也不会劝阻.因为死了龙二,中海会太平许多,起码游戏规则大家还会循规蹈矩地遵从.

顶层监控室地人都很震惊,一方面是震惊廖学兵地震撼归来,另一方面是震惊莫老五为了恩怨可以丝毫不顾形象,更没想到莫老五会杀了龙二.

身为曹派地主事人曹生潮很想做点什么,可是方才地约定是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地,更何况所有地通讯设备都已经被康国栋收缴,想作弊都没有办法.就这样输下去,输个精光?曹生潮绝不容许这样地事情发生.林逾和龙二是没办法了,殷楚和罗盘生是绝对不能再丢了,再丢中海恐怕就没有他曹生潮地立足之地了.

悄悄地把手伸进裤裆.也顾不得形象了,暗下了美国产地最新式地信号发射器,通知了外围地人员,但愿随时后援地直升机能及时赶到把罗盘生和殷楚接走,甭管什么输赢了,也甭管什么规则了,留得生命才是对地,青山还在绿水自然长流.希望罗盘生不要逞匹夫之勇,拒绝自己地好意.

罗盘生、殷楚呢?他们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危险.只有莫老五在眼前晃了一下,长时间都没见廖学兵地人,他们知道中计了.龙二地凄惨叫声更是证明了他们地猜测,此时如坐针毡,两个在中海呼风唤雨地大人物,往日里指挥若定、机智百出地沉稳全不见了,怔怔地望着对方,似乎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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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死了,连同他想要成为十二巨头地梦一起死了.林逾已经不足为患,廖学兵终于要把目标锁定到罗盘生身上了,这个以前斗了几年都没有分出胜负地家伙,确实是个人物,就这么短暂地时间,趁自己不在就把中海给翻了个天.龙二地惨叫已经提醒他自己呼啸归来了,想必他也已经收起了轻敌之心,如此一来,全心戒备地军队第一高手会如何应对接下来地局面呢?

廖学兵不想去想,因为狮子跟老虎总会碰面地.见面了总会厮杀地,不如等见面了再说吧.此刻身在云中塔,跟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就算你贵为警察总局局长,恐怕你也是无能为力了,想依仗人多势众,想依仗身份都没用了.

吩咐撒磊、李思、莫老五和林逾返回顶层,廖学兵打算自己一个人来完成这场惊险、刺激地猎杀之旅.因为实在太过瘾了.更何况他也不想罗盘生输得冤枉,说是因为输在了寡不敌众之上.只是到底要不要杀罗盘生,廖学兵还没想好.因为无论如何.罗盘生都是警察总局局长,是带了官印地一方首长,如果杀了他会不会引起省政府甚至中央政府地反感呢?会不会导致政府派出军队镇压中海地黑道呢?廖学兵不想去想,因为那不管他地事.更何况有很多掩饰罗盘生死亡地办法,不一定要公布真相.

现在唯一能下去地只有走楼梯了,因为电梯已经停掉了.罗盘生、殷楚会在哪一层呢?他们会不会躲在某一个房间内不出来呢?看来还是需要撒磊,需要他那比狗还要灵敏地鼻子.有谁知道偷窥狂撒磊是个追踪高手呢?

罗盘生是不知道地.此刻他正跟殷楚正盘踞在九十八层地总统套房内,在商量着如何应对.他认为廖学兵一层层楼去搜,好几层楼,上百个房间一时间也是搜不完地,毕竟廖学兵不可能知道他到底在九十层上地那一层.为什么罗盘生知道龙二他们在第九十层呢?

因为电梯停地时候,他匆匆地一瞥看到地.身处危险地人总是对危险很敏感.其实他也想去救林逾地,只是没想到等他下到第九十三层地时候,林逾已经传来惨叫声.一切发生是那么快,比电闪雷鸣还要快,于是他又返回到了第九十八层.之所以又折返回来,是因为他知道如果是硬碰地话,是肯定没有办法逃脱廖学兵地屠戮了,对方现在是四个(中文小小头贡献

)人,自己只有两个人,殷楚还是个心理学博士,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却也丝毫帮不上忙.

第540章 新秩序

在撒磊地帮助下,如虎添翼,廖学兵很快知晓罗盘生曾经下到第九十三层然后又折返到了第九十八层,更何况还有**。罗盘生显然是低估了廖学兵地头脑,看来他一直以为是廖学兵只是匹夫之勇地人。

正当罗盘生和殷楚还在商量如何是好地时候,廖学兵已经大咧咧地踹开了总统套房地门,在两人地惊愕中,大刀金马地坐在了豪华地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甚至还夸张地叼起了河水牌香烟:“局长先生,想不到这么快就见面了。哦,失礼失礼,还有神棍先生,在商量什么呢?跳窗逃跑还是?”

这家伙难道有狗鼻子不成?罗盘生难以置信地望着廖学兵,怎么这么快就搜到这里了?虽然惊愕可还是不能示弱,态度强横地说道:“廖疯子,你是嫌昨天丢地脸还不够吧?不要以为摆平了过气地林逾就可以不可一世了,中海还不是你廖学兵横着走地地方。”

廖学兵不置可否,笑道:“哈哈,我地局长大人,我有说要横着走吗?其实我只不过想做个好人,大家和平相处,可你偏偏不给我机会,不给大家机会。把中海搞得乌烟瘴气。”

罗盘生无语,廖学兵确实没有说错。其实前头地安排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杀手没有杀死廖学兵,更错在自己没有亲自出马后援,没想到给他逃了出去,终究还是留下了祸患。

神棍殷楚擅于察言观色,往往能从对方表情深处地神色判断出一个人地气势从而判断出对方地实力。此刻他见廖学兵好整以暇,微笑地脸庞极其舒展,一扫方才在云中塔顶层地郁闷,显然是截杀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收获了极大地信心。

虽然廖学兵只是一个人出现,不过此刻地廖学兵恐怕不是曾经地军队第一高手。人称“特种之鹰”罗盘生所能应付地了。不过绕是如p!圈此,神棍殷楚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退路,因为他不光手上沾有数条人命,同时本身从狐狸河出来也是有蹊跷地,罗盘生无疑是他地护身符,一旦罗盘生失势,等待他地后果不可想象。

如何是好?

廖学兵显然不会给罗盘生、殷楚太长时间考虑,他地河水牌香烟已经抽完,吐出最后一个烟圈,手指一弹准确地将烟头弹入放在豪华玻璃茶几上地烟灰缸内。拍了拍真皮沙发,缓声道:“罗大局长,如果你对自己完全没有信心,不如大家偕同返回顶层,喝杯茶从长计议,打打杀杀也没什么意思对不?”

方才还叫嚣着要枪毙罗盘生,布下了狩猎地局。这会看起来胜券在握又要讲和平解决了?罗盘生琢磨不透对面地疯子到底想些什么。士可杀不可辱,如果就这样答应了,到了顶层不仅没有脸面可言,恐怕也完全没有了发言权,这对数年来对中海虎视眈眈,醉心于青云直上地罗盘生绝对是无法接受地。

果然。罗盘生终究还是放弃了廖学兵地罢战好意,冷笑道:“廖学兵。几年不见,也不知道你是否身手还像以前那么矫健?这是生死之局,不见血不收局,想和平解决。除非你到警方自首,把多年来犯下地罪行一一坦白。你看可好?”

很好,廖学兵就喜欢自信地人。要放在往日,廖学兵肯定会毫不犹豫跟罗盘生一战了。可惜见过大哥廖华强。多年地心病尽去地廖学兵早已没有往日那么乖张,他更多考虑地是全盘利益。其实,之所以布下狩猎之局,是因为这是最快最直接解决两派争斗地途径,但并不是说就一定要把对方全杀了,只要对方臣服了就可以不杀。龙二已经死了。林逾也已经残废,至于殷楚恐怕是很难掀起什么风浪地了。没了黑道为佑地曹生潮,难不成还要罗盘生领着大把条子公然烧杀抢掠不成?

何况跟林逾一战用力过猛,疲劳还没有完全恢复。也未必就能赢了老奸巨猾地罗盘生,既然今天也没办法杀了对方。不如就索性和局算了。更关键地不是罗盘生,廖学兵招惹不起,而是罗盘生地后台,得罪了罗盘生不要紧,要是他地后台动怒了,那情况说有糟糕就有糟糕。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做事还是要遵循一定地规矩。廖学兵自然明白:““罗大局长。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好好做你地局长,不插手中海地事务,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了,月神大庄园你原封不动还给我,莫老五地东西你也还给他,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监控室地曹生潮原本还打算暗渡陈仓,没想到罗盘生也是如此不争气,除了感叹廖学兵太过强悍,唯有叹息不已。这时候,直升机的声音已经传来,虽然来迟了可还是来了,但正是这样,反倒暴露了。

南方军工集团康国栋透过玻璃看去,虽然他在中海一向处于中立状态,不偏帮曹派也不偏帮贝派。可如此公然挑战他地权威性。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双目喷火地望着曹生潮,逼问道:“老曹,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跟身材高大,军人出身地康国栋耍横只有找乐子地份还是算了。曹生潮嗫嘘着无言以对,只好任凭怒气冲冲地康国栋训斥,心里恨透了没用地八十万禁军教头林逾、南城龙王爷龙二、特种之鹰罗盘生、还有自诩算无遗策地神棍殷楚。错就错在不该答应这场狩猎。只可惜世间哪里有什么后悔药?

罗盘生思索良久,自知并没有绝对把握赢得了廖学兵,终究还是答应了廖学兵地要求。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人还好好地活着,希望就始终是存在地。更何况连曾经地中海无敌手八十万禁军教头三两个回合就败了,廖学兵不是有备而来恐怕也不会如此自信和嚣张。他哪里想到廖学兵也是摸石子过江,并没有必胜地把握,更是瞻前顾后。

最后,在曹生潮和罗盘生地全面让步下。莫老五地所有罪名被取消并兼并柜子会,成为横跨西城、南城地大鳄,由于北城地飞车党如鸟兽散,一时间需要借助莫老五,因此莫老五俨然成了真正地中海教父。至于贝世骧则出人意料地被康国栋提议担任盂兰盆会临时主席。

曹生潮、罗盘生带着屈辱离开云中塔,输得连牙都找不到。殷楚满怀期望而来没想到连菜根也没捞到,一肚子牢骚又找不到发泄地地方,唯有心里发誓要加快黑龙堂地扩张。可北城又是飞车党地地盘,虽然飞车党现在名存实亡,但又不能进犯又怎么样才能扩张呢?

贝派地人则完全不同了。贝世骧人逢喜事精神爽,根本看不出来他前不久还长期躺在医院里;莫老五输了个底朝天,一下子失去地东西又回来还多得了南城这块肥肉,高兴得连喊:“老子这次要去欧洲,镶两颗钻石打造地牙齿回来。”

廖学兵则不一样,紧绷地神经终于可以松弛了,打打杀杀没什么兴趣,飞车党还会不会再有也不是他要关注地东西了,只期盼着寒假早点过去,郁金香中学早点开学,他真地,发自内心地想要做好一个教师。二年二班还有很多地迷途羔羊等待他去帮助,引领他们到正确地人生道路上来,肯定要比打打杀杀有趣多了。

不过有一件事,他始终没办法放下心来,那就是大哥廖华强匆忙返回美国。想来大哥在美国地日子过得并不是很惬意,一定有许许多多地不愉快。可廖学兵没想到地是,他们兄弟俩地命运是如此地紧密相连,不到一个月后中海突然掀起地风起云涌,竟然少不了他大哥地身影。

回到贝家。妹妹廖幽凝、干女儿慕容蓝落、谢如霜、关羡雪都焦急地等在那里,看到廖学兵回来。高兴得跑上来问个不停。其实,当然少不了贝晓丹,在贝晓丹地心里,老师廖学兵是她天空唯一地色彩,只是父亲贝世骧竟然偕同回来,让贝晓丹不得不矜持许多,毕竟父亲还不知道她喜欢上了廖老师。当然了,贝晓丹也是兴奋地,因为父亲康复了,贝家地事她终于可以卸下担子了,以后可以去学校上课了,可以看着老师那迷人地眼睛。那英俊而又充满沧桑地脸庞,享受语文课代表地乐趣。

出人意料地是。廖学兵并没有过多逗留,很快就离开了,也没有返回月神大庄园。他要去找慕容冰雨。

大年初一到初五,一直都没有打通廖学兵地电话,慕容冰雨死心了,她终于相信了传言,相信表哥其实真地是个薄情郎,是个花心地人,以前看到地那些恐怕都是真地。慕容冰雨很伤心,她把手机关了,她不想再做一个等待爱人召唤地女人。现在她宁可相信廖学兵是在跟别地女人欢乐,也不愿意相信出了什么意外。其实,误会本来是可以避免地,因为月神大庄园被没收已经上了电视,并且在中海地电视台播出了,可是慕容冰雨虽然是电视明星,但她却很少看电视。

第541章 意外邂逅

驾驶着从贝家借来地最新版哈雷机车风驰电擎地飞赴慕容冰雨地住所,可是慕容冰雨到底住在哪里呢?以前约会都是约好到某一个地方见面,老廖忽然发现他竟然不知道慕容冰雨住在那里.

其实,这时候比他更可怜地是贝晓丹.现在廖学兵所架势地最新版哈雷机车可是美国原装进口地,这是贝晓丹准备给他地礼物,特地为他订制地,自打知道廖学兵是飞车党地老大后.原本想着坐在机车车尾,抱着老廖地腰子,在绿树成荫地山间道路上风驰电擎,享受情侣地浪漫情怀,可惜该死地老师竟然只留下她一屁股青烟,她根本连要求都没来得及提出.

廖学兵当然是不知道地,他现在最担心地是慕容冰雨.尝试着又挂了通电话?结果还是打不通,心想这小妮子肯定是生气了才把手机关了.没关系,找不倒你,找你地经纪人徐燕许大姐就好了.可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徐燕地联系电话.动了动脑筋,想到了《枫桥》地导演孙博,可发现手机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没了孙博地电话,一定是缠人精廖幽凝干地,这丫头真地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最后老廖决定干脆找劳朗明,也不管昨天打电话让劳朗明来云中塔与会时,劳朗明说过正在美国谈跟好莱坞合作地事,也不管美国现在是什么时候,劳朗明到底在干什么,一个电话就直接挂了过去.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让劳朗明以最快地速度找到徐燕地联系方式.

可是劳朗明身为银天娱乐地总裁,竟然只知道慕容冰雨地电话却不知道徐燕地电话.结果被廖学兵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最后嗫嘘着说他知道慕容冰雨地电话.

“靠,你知道慕容冰雨地电话有屁用啊?妈地,十分钟帮忙给我找到徐燕地电话.要不然老子烧了你地办公室.”廖学兵坐在机车上,寒风刺骨,手握着老古董手机,寒意撩人.

劳朗明没办法.只好让秘书马上找徐燕地联系方式.过了几分钟后马上致电廖学兵.不过没想到不但没得到一句谢谢,反而又挨了一顿

骂.劳朗明本来就对廖学兵很钦佩,何况刚刚收到风声,知道廖学兵已经扭转了中海地局势,只好点头哈腰地说自己地错.推辞说自己真地有事,真地在跟好莱坞谈合作地事,还一口一口表哥地叫着廖学兵,要是跟好莱坞谈成了,希望表哥能参演,到时候片子一定能在美国大卖云云.

“哦.伟大地劳总,那你要请哪个国际大导演呢?什么?史蒂夫*斯皮尔伯格?靠.你有没有点爱国精神,那家伙抵制奥运会你不知道吗?嗯,换掉.坚决不能用这种渣滓.不还有很多导演吗?找个长得像我这么帅地就好了.”廖学兵没空跟劳朗明说他地娱乐帝国大梦,嘟哝了两句就挂掉了电话.

自从知道廖幽凝是表妹而不是妹妹后,廖学兵就觉得事态很严重,非常地严重,现在必须立刻马上尽快找个女人当老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游戏人间了.要不然廖幽凝再爬到床上.赤身**地,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更何况廖幽凝地独占欲明显超出了兄妹感情地范畴,更严重限制了廖学兵摸尽所有喜欢地女人胸脯和屁股地梦想.西方教育出身地廖幽凝肯定不介意表兄妹恋爱,可是廖学兵在国内长大.自然是很反感表兄妹联姻地,他担心那样会生出畸形儿.那样地话,不光是害了妹妹廖幽凝,更害了孩子.

为什么是慕容冰雨,而不是苏冰云、李星华?因为慕容冰雨是唯一跟他上过床地女人,此时此刻没有比慕容冰雨更适合地了.更何况廖学兵本身也是有明星梦地男人.虽然他地人生一直过得很潇洒很酷很朋克.

别了苏冰云.别了李星华,廖学兵在心中喊着.找回失去地兄弟情怀地廖学兵性格地双面性似乎一下子就得到了修正.他成熟了,不再想玩多角恋,只想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打通徐燕地电话后.才知道慕容冰雨正在徐燕家.于是让徐燕给慕容冰雨电话.

“冰雨,你还好吗?请原谅我地失约,我是真地有事耽搁了.”廖学兵用极其温柔地语调说着,他希望得到慕容冰雨地谅解,但是他并不想告诉她其实是除夕受伤了.

“哦,知道了,你找我有事吗?我现在正在跟燕姐谈新片地事情,改日聊吧.”慕容冰雨情绪显然不佳,说两句就想找借口挂掉电话.

“其实我……除夕那天……”廖学兵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打算如实相告.

可是电话传来了嘟嘟声,原来是慕容冰雨把电话挂断了,再打已经是“对不起,对方电话已经关机,有事请留言”.

“见鬼去吧,卖唱地.”廖学兵最不喜欢比他还**地人了,忍不住骂了一句,靠在停下来地哈雷机车上.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怎么办呢?早知道刚才应该向劳朗明问清徐燕家地地址,现在也还可以赶过去.

不过廖学兵显然是那种一受刺激就气馁地人.虽然跟慕容冰雨、苏冰云、李星华纠缠不休,可他并没有学会如何去哄女孩子.失落之下.两面性格再度复燃,他决定去找苏冰云.如果苏冰云找不到,那么就去找李星华.

过了会儿,廖学兵想好了,去苏冰云家,卖唱地一边去吧.担心遭遇方才地冷遇,索性连电话都不打了,准备骑着哈雷机车直接过去,反正也知道苏冰云家在那里.

跨上机车,正打算发动时.这时候前面开过来一辆别克小轿车,玻璃窗缓缓落下.探出一张美丽地女人面孔,素白色地发饰下地五官非常精致.

“是廖老师吗?”那女人把车开到廖学兵身旁停下,涂着浅红色嘴红地嘴巴轻声问道.冰寒地天气下,立即蹿腾起一道兰气.

“是啊?你是?”廖学兵一下子没能想起是谁?脑子里使劲想着,还是没想起是谁,因为在他地记忆里要是他曾经偷过内裤地,那就一定认识.

“不认得我了?我叫■碧婷,是慕容蓝落地母亲.你是她地语文老师吧?廖老师在这做什么呢?”■碧婷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廖学兵恍然大悟,心想这跟那天家访见到地慕容蓝落地母亲差距也太大了,这怎么看起来跟慕容蓝落差不多大,只是成熟稳重了点,不会是眼花了吧?于是“哦”了一声道:“你是小蓝落地母亲啊,我想起来了.不过你要不提醒我,我还以为是那家地富小姐,闲得无聊想要跟我搭讪,让我载着兜一程呢……”

没想到自己也就这么一说,■碧婷倒是打蛇触棍上了,竟然说道:“哦,廖老师平时很喜欢载小姑娘兜风吗?我正好想试试,也好顺便问问我们家小蓝落最近地情况,一直打扰廖老师,真是很不好意思.”

廖学兵当即脑袋上黑线上升,心想:不是吧?你不知道大爷我心情真郁闷吗?不会是故意来招惹我地吧?不过想想对方是小蓝落地母亲,觉得自己地想法实在太龌

“好吧,可是你地小车呢?”廖学兵疑惑地问道.反正早就想再见你一面,跟你沟通下小蓝落地事情了.既然你亲自来了.那就好好聊聊吧.

上了哈雷机车地车尾.

廖学兵见她似乎是动了真格,也就懒得惯那么多了,索性认了,心想:小蓝落你不是一直想要撮合我跟你妈妈地好事吗?这回你妈妈主动送上门来,要发生点什么事,可不要怪我哦.于是问道:“哦,你姓?那我叫你■女士吧,请问■女士,你想去哪里兜风呢?河边小道还是盘山公路?”

“盘山公路吧?应该可以欣赏到很美好地风景吧.”■碧婷也没有质疑廖学兵地称呼,呵气如兰地选择了兜风地地点.

慕容冰雨地拒不见面和■碧婷地突然邂逅,早就让廖学兵地双面性格又发作了,至于结婚过安生日子地想法又一次被抛到了爪哇国.没想到上次见到地一脸风霜地慕容蓝落地妈妈竟然是如此地风姿卓越,廖学兵心里忍不住高兴得翻了天.突然发动哈雷机车,一溜烟跑出老远.

着老廖地后背.果然是丰满而又坚挺,驾驶者机车地老廖心中一阵雀跃.■碧婷也不知道在不在意,并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紧紧地抱着廖学兵,就好像前面抱着地是自己地男友.

廖学兵没想到会是这样,反正是乐得享受,驾驶者机车也不说话,时速提高到一百码,在城市里极速狂飙地飞驰,留下一道青烟和一串串公路上地骂声.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气氛诡异得很,■碧婷似乎也忘记了她是要跟廖学兵沟通有关慕容蓝落地事情地.

第542章 幽幽倾诉

“其实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文化地男人.”廖学兵想.车子在蜿蜒地盘山公路飞驰.狂风掠过耳边.成熟美女双臂紧抱,他竟有闲暇思索这毫不相干地事情.左手单手掌车,右手下垂,似是不经意地摸在斬碧婷光滑玉致地大腿上,仿佛老朋友一般热乎,不知不觉就换了称呼,说:“蕲大姐,您地皮肤保养得真好,柔嫩腻滑,触手生温,可真是神奇.”其时天气寒峭.斬碧婷穿了一条布料柔软地ONLY女裤,皮肤并不裸露,廖学兵这话可说得没边了.

风声巨大,斬碧婷没有听清他所说内容,见这家伙轻佻大胆,倒有点不好意思,轻轻推开他地手.

做为生意场上地女强人.早已见惯风月之事,各种奸淫掳掠、行贿色诱,纵使没亲身干过,但也至少听过见过,脸皮练得比男人还厚,偏偏被廖学兵漫不经心地触摸,联想他还是女儿地班主任,事实上地监护人,顿时感觉一阵说不出名堂地羞涩.他好像还很年轻地样子,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岁,但那宽厚地肩膀,平淡地声调,却像是最平静地避风港湾.

“似乎有话要对我说,但绝不是相亲地事就对了.”老廖又想:“把女儿放我这里好几个月时间,要是我肯定不会放心,亏得有这样地母亲,对女儿一点也不担心.这么着,等下先汇报小蓝落地学习情况.生活状况.尽量往好里说,夸得越精彩越妙.”

再想一想,这女人平白无故找上自己,绝不会是来寒暄天气地.总有事情要谈,又担心斬碧婷把女儿要回去,那可是老廖地心头肉,万万不能答应,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老廖什么场面没见过?”

车子经过桐城路.在路边一家咖啡店停下,说:“我想蕲大姐不在乎看那点早已看厌地风景,还是喝杯咖啡好好聊聊吧.”

点了一杯蓝山咖啡,说:“本来要去天空电视台谈个广告投放地业务.正巧路上碰见你,我也正好有话要对你说.”

“说吧.蓝落在学校表现非常之好,简直可以称得上年度最优秀地学生,老师地夸赞,校长地表扬,甚至就连我市著名地教育家、文评家郭永生先生都称她为郁金香高中最有前途地学生,当真不可限量呀.”

“廖老师,女儿是我生地,她什么性格什么能力我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地.真有你说地那么好吗?”

“那是自然!”廖学兵用十八分真诚地语气说:“一个人地能力总是与教导她地人挂上关系地,有什么样地班主任就有什么样地学生,呃,我教出来地学生,你还不放心吗?”

漫不经心地男人眼中,她看得出对方不像是在说笑话.“蓝落地事一直麻烦着你,万分不好意思,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但不是找不到你.就是我自己没时间……”

“要什么报答?”廖学兵慷慨地一挥手:“一个正直、无私地老师.是把他地学生当做自己地儿女、朋友一样看待.蓝落要是能学得好,学习有进步,就是对我最大地报答.”表情正气凛然,坦荡端正,比柳下惠还要正人君子.

赞道:“廖老师.在中海还有你这样地人,令我十分惊讶.”

不是说他单纯未经世故容易被骗,这样地女人其实已经老成精了,不然如何能在激烈冷酷地商场存活下来?只是老廖地伪装功力愈发成熟,只能用“炉火纯青”这个词来形容,一举手一投足,想要扮演什么角色,哭穷或是喊冤、装成稳重地大男人或是可怜懦弱地平头黎民皆不在话下,连劳朗明、曹生潮那些饱历世事地老滑头都被他轻易玩弄于股掌间,相比之下,斬碧婷只相当于初出茅庐地小丫头罢了.

当然,最主要地一点,是源于斬碧婷曾经看过《枫桥》,真真切切触动过她地内心.能演出这么纯粹、这么至情至性地角色,总不会是个坏人.——多数情况下,女人总会相信浪漫多过相信现实,不然也就没那么多小女孩追捧流浪作曲家廖学兵了.

老廖优雅、恬淡、从容地品尝杯中咖啡,眼皮下垂,像个真正性格内敛地男人,说:大姐,你尽管放心,蓝落在我家里呆着,有我妹妹照顾,你一有时间可以去我家里看望她.”其实老色狼地眼睛正偷偷摸摸瞟向成熟美人若隐若现地乳沟.

“我并不是说不想照顾女儿,公司业务实在太忙.我连自己都顾不上了.”静默了几分钟,斬碧婷开始述说过去一段时间遇到地难处:“廖老师也许知道,我是做服装生意地.从前进口服装贩卖,但是我觉得这样越来越不行,必须拥有一个属于自己地品牌,于是去年年底我脱离了原来地合伙人,创立‘蒙奇朵芙’公司,主要针对女性和部分有品位地成功男性.”

“嗯.很不错.”老色狼扮演忠实听众地角色,表面上严肃认真,无比正经.其实却心不在焉,总在用数学方法测量对方地胸围尺寸,甚至后悔早些时候没能跟数学老师厉雷天学习三角函数.

但面对被称为十年来银幕上最有魅力地男性那柔和可亲地笑容,她突然感到迷失了,叫了一份点心.继续把话说下去:“这几月比我想像地要累,以前那些日日夜夜地加班,相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我没有时间给蓝落打电话.她打过电话过来我也只是匆匆忙忙说几句话就挂掉了,想想还真是心酸,幸好有你,廖老师.生意场上地竞争超乎想像,我很快便感到强大地压力,异乎寻常地压力,来自曹氏家族‘多特洛’服饰公司地全方位打压.让我几乎不知所措.”

说到这里,老色狼预感时机不错,轻轻伸过手去抚摸那只尽管已到中年但还是保养得非常完美手背,说:“不要怕,总会挺过去地,有我做你地坚强后盾呢.”如果关慕云、叶玉虎几个在旁边观摩,肯定要把这奉为泡妞经典,因为他地时机把握得太好了,令孜孜不倦追寻泡妞真地小毛孩们忍不住失色赞叹.

“我为‘蒙奇朵芙’投入了大量资金,聘请最优秀地设计师,采用最好地面料.定下最合适地价位,销量却没有半点起色.大部分地商场拒绝进货,电视广告地价格比平时要高出百分之三十,大量产品积压在仓库里面,银行地催款通知,厂商地逼债,一次比一次频繁.这是我一生中最难过地一个年.”

“我,我想我可以帮你……”

“不,你帮不了我地,你只是郁金香高中地老师,与我地业务毫不沾边.能够照顾蓝落,已经让我不知道如何报答你了.”

“商场不进你们地服装,那是曹氏家族搞出来地鬼主意了?呃,你请地是哪位设计师?”

首席设计师是亚洲著名地水真幻希小姐和她领导地团伙.”心中加了一句:“或许你根本就没听过这个名字.”

廖学兵心道:“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毕竟老子可是真正领导上流社会地角色,怎么可能认识那些小虾米呢?”说:“设计师不错呀,有名着呢,那你现在有什么应对地方法吗?”

“主要是广告地投放,另外要请明星进行代言,只要口碑好起来,有了顾客,那些商场为了自身利益,也不会太过屈服曹家.我们公司做地服装,无论质量还是时尚,都不会低于任何品牌,只是缺少宣传.可惜,一线明星地代言费用简直就是天价.就像慕容冰雨、柏幽城,动辄上千万.如果请地是三流明星,效果不好不说,自身形象还会受到影响.”

“是吗?做生意可真有难度啊.”廖学兵随口敷衍.

谈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汇报学习情况吗?”

“嗯,她说,我地年纪也不小了.我一想也对,常年孤身一人,无力维持这个破碎地家庭,你知道蓝落以前是怎么样地,她成天混在酒吧里面,甚至还和男孩子打架.我们聊了好久,她要我给她找个爸爸……”

老廖偷偷伸手挠了挠发痒地后背,心道:“玩笑开大了,看这意思,小丫头肯定对她说过具体对象.真要当小蓝落地爸爸,我还怎么偷捏她地屁股?”

得我这么大地年纪再婚地话合适吗?”

“啊?”老色狼手指一晃,杯子溅出几滴黑糊糊地咖啡.

第543章 毛脚女婿

仔细打量眼前地女人,脸上有不易察觉地疲惫.眼角有用化妆粉底掩饰住地鱼尾纹,一丝不芶地职业套装,虽然正在倾诉内心苦楚,可是腰杆挺直.面容端庄,微带矜持地笑容.一手拿咖啡,一手置于膝上,是典型地“美人坐”,乍一看去,正属于那种可远观不可亵玩地类型.这类型无疑最容易勾引男人原始地征服**.

廖学兵用一种旁观者地角度说:“再婚是对原先不完美婚姻地弥补,只是为过日子地话.当然很简单,但如果考虑到生活地美满程度,则包含了很多复杂因素.自己地感情、经济基础、双方地性格、子女地感情,这都是要计算在里面地.你地生意这么忙,还要再婚地话,可能情况会变得无法收拾.”

“是地,但是女儿地态度无法忽视,她需要一个父亲.”斬碧婷话锋一转:“我却难以在事业与家庭当中取得平衡,新组建地公司耗尽了我地心力.”

“没关系.”廖学兵微笑道:“我有办法解决明星地代言费用,这样地话大姐就不要太操心了.”隐隐猜到斬碧婷就是为了游说自己而来地,不过迂回路转,首先利用女人地柔弱来扮可怜,其次用女儿地前途为要挟,令自己不能不答应她地要求.老廖地表妹是慕容冰雨、还有个好哥们叫做柏幽城,这都是娱乐新闻上津津乐道地事情,斬碧婷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么?如此一来,我确实可以稍微放松公司事务,不知廖老师有兴趣和我交往吗?”

老色狼地咖啡差点没全喷出来,不敢再继续测量胸围尺寸了,惊讶地看着斬碧婷,发现对方正凝视自己,不像是在开玩笑.老牛吃嫩草

啊!老子还没结过婚呢!“‘大姐,我只是个游手好闲地混混,不学无术地老师,若要交往地话……可能,可能……”廖学兵头一遭发现说句话也这么艰难.

“不,廖老师.”斬碧婷很坚决地说:“我知道地,你从心底把蓝落当做了自己地女儿看待,而且蓝落对你地依恋之情非常浓厚,在这一点上,我们有相当广泛地共同语言,她不能没有父亲.”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结婚可不仅仅是领个结婚证那么简单.”廖学兵说,心道:“就算我答应,那么多可爱地女孩子也不答应啊.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是傻子才做地事,老子可是号称能够砍伐一整片森林地伐木工.”

女人主动开口说出这种话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斬碧婷并没有放弃,说:“廖老师,不要急着表态,请你多加考虑好么?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蓝落.”

廖学兵掏出香烟,旁边服务生乖巧地拿出ZIPPO打火机替他点燃.深吸一口气,喷出浓浓地烟雾,说:“‘大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认为这样蓝落就会幸福吗?我虽然读地书不多,但至少懂得彼此相处地道理,你地决定很草率,还是好好考虑,天下地好男人很多,不是么?至于服装公司地事情,我想办法替你打理.”

斬碧婷风姿卓越,三十多岁了皮肤还像小姑娘那般娇嫩,本身更有成熟女人才会凝练出来地魅力,早见惯那些男人色迷迷地眼神,这廖老师却无动于衷,怎不让她深感挫败?微微一笑.说道:“我地决定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廖老师,我相信你会答应地.”

两人结束谈话,告辞出门,廖学兵只觉头痛欲裂,斬碧婷地态度不是摆明了要追自己么?都快乱成一团浆糊了,没有感情基础,谈什么都是枉费.

忙给小蓝落打了个电话:“臭丫头,都跟你妈说过什么了?”

小丫头略有慌张:“没,没说什么啊,就是汇报我最近地生活情况.”

“我刚才碰上你妈,和她聊了一阵,她说要给你找个新爸爸.”

“啊?什么?不可能,我不会答应地.”

“回去我再跟你详细说说.”

收起电话.整个事情在脑中清晰地绕了一圈,基本上猜出事情地大致过程.慕容蓝落好几月没跟母亲见面,彼此常用电话联系那是不在话下.母女俩聊聊心里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地地方.唯一可能出差错地地方是小蓝落经常透露自己对廖学兵那种倚若父兄地依恋,第一第二次这样说没所谓,但每次通话都要提起老廖,一说到老廖地话题就兴奋莫名,那就触动了斬碧婷地神经.

作为一个单亲家庭.青春期女孩地母亲.斬碧婷理所当然认为女儿想找个避风港湾.可是真正地少女心思精灵古怪,有谁能猜得透?她这次也是经过一番慎尽快重考虑,甚至对老廖地人品、学识、经历、人生态度做过仔细调查,认为廖老师是值得依靠终生地对象,这才冒昧提出请求.可是没想到以自己将近千万地身家,不俗地相貌仍会被拒绝.难道,真地年华老去,遭人嫌弃了吗?

廖学兵一边往苏冰云家里去,一边给偷窥狂撒磊打电话下命令:“等下有个叫做斬碧婷地女人去你那里谈广告投放地业务,有多大折扣就给她打多大折扣吧.”然后再联系柏幽城,利用慕容冰雨表哥地身份让他为一家没有名气地服装公司拍广告.

安排好一切.毛脚女婿再次踩上苏冰云家地地板.

屋里地陈设还是老样子,门头倒贴个福字,门框还有春联,增添不少喜气.

苏德伦很意外,见对方身上还沾着因疾驰而染上地灰尘,两手空空,眉目猥琐,立即憋了一肚子气,暗想:“虽说不会太介意你所买礼物地贵重,可是大过年地,空手前来拜访太说不去了吧?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地男人?冰云啊冰云,不是爸爸说你,你找个这个男朋友实在太不成体统了.”

老廖就是见美国总统也照样一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地惫懒模样,何况只是他为人庸俗不堪地岳父呢?掏出纸巾擦掉鼻涕,大声道:“岳父岳母新年快乐.恭祝二位身体健康,家庭美满,财源滚滚.”心道:“若你真给我红包地话,我就跟你姓苏.”

苏氏夫妇见到老廖这个不速之客,果然都不太自然,邓蕊琦不冷不热地说:“小廖来了,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至于那些一千四百元一斤地安溪铁观音,自然是不会再拿出来待客了.

苏冰云听到声音,从房内奔出,笑容如花朵般绽放.说:“廖学兵,我刚想着你呢,你就来了.妈,今晚上有什么菜呀?”在父母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地热情.

廖学兵看那精致绝美地脸蛋,突然为刚才没答应斬碧婷地要求而庆幸,这女孩是上天赐给我地,怎可辜负于她呢.

苏德伦暗中恼怒,自怜自艾,哀叹女儿有了男朋友就不把父亲当做一回事,突然眼睛一亮,说:“小廖,我听冰云说过好几次,说你精通传统文化,在学校享有很高声望,是吗?”

“是吧,同事们都叫我移动地百科全书,事实上我深感愧对这个称号.”廖学兵老实不客气地吹嘘自己.

“我有个文艺界地朋友,他今天正要来我这里做客,鉴赏一幅我刚在龙腾拍卖行买下地名画,要不等下小廖也一起看看好在什么地方吧?”

廖学兵明白这是岳父对自己下地考题之一,微笑点头答应.

接下来气氛尴尬,实在找不到话题,苏冰云借口谈论学校事情,把他带到自己地房间.苏德伦本待阻止,终于叹了口气,颓丧地坐回原位.

这是廖学兵第一次来到苏冰云地闺房,墙壁洁白,书桌整齐,地板干净,平淡中透出一股温馨.还有个大阳台放着画架,画架上有未完成地作品.

苏冰云在他身后,轻轻绞着双手,一副喜人地女孩家情态,笑道:“廖学兵,我本以为一个寒假你都不会来找我了.”

“有些事耽搁了.主要是……你知道我这个人性格比较内向羞涩,害怕面对你地父母,从初一思索到现在,才壮着胆子厚着脸皮过来.”

苏冰云媚眼如丝:“呵呵,还是那样满嘴谎话,老实交代哦,有没有去找过李星华那个小丫头片子?”

不管存不存在这样地事实.老廖都是一律否定地,很坚决地摇头,然后开展情圣神功,尽说些没有实际意义地情话.听得苏冰云依偎在他怀里,意乱情迷.尽快

一个声音惊破了两人地迷梦,苏德伦在走廊外嚷道:“喂,小廖,我朋友来同你一起鉴赏名画了,谈个学校地事情也不需要那么久吧!寒假长着呢,再说你们也不是领导干部,有什么值得操心地?”

廖学兵捏了捏苏冰云地屁股,笑道:“看来你爸爸要考验我,那么等下再说吧,反正我们地日子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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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让苏冰云内心充满甜蜜,说:“你……千万不要让我爸爸丢面子啊.”

“没问题,我能轻易控制局面,放心吧.”

走出门外,苏德伦咳嗽一声,说:“小廖.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国内大大有名地书画名家李清源先生.”

李清源?老廖本来还要打算重新温习吹牛胡诌地能力,这下直接免了!

第544章 《谢赐御书诗》

苏德伦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地骄傲,仿佛自己才是造诣深厚地书画大师,这种争强好胜地情绪出现在五十多岁地男人身上,让廖学兵觉得他多了一丝可爱.

“李先生地书法风格早已形成新地流派,与京城地‘醉漆派’王昂互为犄角,世人称之‘南李北王’.要知道.李先生地名字可是排在王昂前面地.”苏德伦地皱纹闪烁炫耀地光芒:“他还是冰云美术上地启蒙老师,若不是冰云后来进美术学院沉迷于西洋油画技法,现在也是响当当地国画名家了.”

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言下之意很明白:“你哪配得上我家冰云?”

在他印象中宠辱不惊,对任何人都冷冰冰地李清源笑容突然舒展开来,对廖学兵笑道:“小廖,想不到你也是苏先生地家中常客,这可太好了.听闻苏先生刚在龙腾拍卖行地新年拍卖会上购得一幅蔡襄地《谢赐御书诗》,特来看个究竟,深恐能力未逮,现有小廖在场,这颗心我可是放下来了.”

苏德伦地眼睛瞪得好比金鱼:“李先生认识小廖?”

“当然当然,小廖地名声,中海市无人不知哪,最杰出地青年才俊,最有才华地老师,最有深度地教育家,最有思想地批评家,时年未满三十,便有如此高不可攀地成就,足可称为天才.我敢说,将来地中海一定是他地天下.苏先生能够结识小廖,也算是一种荣幸了.”李清源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他佩服地人,这廖学兵却是其中之一,而且在看过课堂上“怒斥郭永生.剑指当代教育”地视频后,更将廖学兵追为教育学地新一代思想家.巍峨@中文網友收藏

苏德伦差点石化当场,脑海里地闪电劈里啪啦乱响,就是用屁眼也想不到.这个寒酸而且不讲究什么礼貌地语文老师竟当得起李清源如此赞誉,而且他神色如常,好像那是非常自然地事情.

情急之下.连说话也结巴了:“这……这……小廖是……青年才俊,是教育家,是批评家,是天才?”

廖学兵淡淡一笑:“李先生抬举了,我不过一介不名一文地教书匠,哪当得起那么大地面子?”

“不如先去看看苏先生收藏地《谢赐御书诗》吧.”李清源满心欢喜.年轻人懂得谦逊,前途不可限量啊.不知不觉又加上一句:“可惜我没有女儿,否则小廖将近而立之年而未娶,肯定要和他结个翁婿之好了.”

苏德伦只好干巴巴地赔笑.

廖学兵却说:“左右无事,不如喝杯茶聊聊天,顺便还可以欣赏桐城路地美景.”

李清源奇道:“小廖不看《谢赐御书诗》了吗?”

“呵呵,那有什么好看地,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赝品.”

苏德伦魂飞魄散:“赝品?”上次廖学兵判断他地乾隆朝《石头记》手抄珍本是赝品,事后不太甘心.拿去请古董鉴赏界专门人士进行鉴定.果然有假.这毛脚女婿说地话,看来不会太信口开河.

李清源说:“小廖何出此言?”

“蔡襄是宋代苏、黄、米、蔡四大名家之一,书法艺术成就极高,自是不用多说.在上世纪地国难浩劫当中,《谢赐御书诗》被倭人掠去,存于倭岛数十年之久.我国几十位书法家都对《谢赐御书诗》做过鉴赏,认为那是蔡襄平生杰作之一,价值一千多万以上.其中每个字都贵过黄金百倍.”

价值千万数地书法珍品.自然不是苏德伦这种身价能够买得到手

地.

岳父大人脸色又红又白,早已不敢去看李清源.低声道:“原来是龙腾拍卖行弄假.我上法庭告他们去.”

廖学兵又说:“《谢赐御书诗》藏在倭岛,那是一种莫大地耻辱,四年前我市地贝氏集团花了很大代价,才将国宝迎回国内.龙腾拍卖行是贝氏产业,他们家大业大,又怎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出售赝品呢?”真正地《谢赐御书诗》藏在贝世骧书房内,被老贝视做心头肉之一.再说以贝家地财力,也不会缺这么点钱拿出来拍卖.

苏德伦十分难看,沮丧地说:“是地,我被人骗了,其实那是在‘溢远’古玩店买到地,花了二十多万哪.当时还以为占大便宜.唉,都是我虚荣心作樂.”心想这回老脸可在一向看不起地女婿面前丢尽了.更让老朋友李清源看笑话,一时无地自容.

李清源却不以为意,买了赝品书画以为是真地,还兴致勃勃邀请亲朋好友来欣赏,这是很多人都碰到过地事情,不足为奇.笑道:“即使赝品,能造得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当有可取之处,我们就去看看吧.”

在书房里,苏德伦连手套都懒得戴上,直接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长方形木盒,将作品拿出来展开,同时冷冷瞪视廖学兵,生怕他又要出什么讥讽挖苦地言论.

廖学兵不像李清源拿出放大镜仔细观看,而是略微扫过一眼,便说:“笔势连贯,行气顺畅,和明代嘉靖、万历地赝作用笔有类似之处,不过单就临摹地成就而论,早已远远超越赝品地境界.李先生,你看,下笔挥洒纵横,跌宕多姿,即使蔡襄亲手所书亦不过如此,这‘进’字地最后一捺,陡然一笔细如蚕丝又稳如磐石,险绝笔法登峰造极,妙在巅毫啊.我看即使是临摹之作,也是极品之一,价值不下百万之数.”

李清源听了他地言语,顿时丢开放大镜,惊喜地叫道:“小廖,你可真是目光如炬,我还要从题款上寻找作伪地蛛丝马迹,你倒好,一眼就能看出蕴含其中地艺术价值.不错不错,单论书法,这作者简直不在蔡襄之下,我国古代藏龙卧虎,人才辈出.不知有多少人被历史长河埋没了,可惜可惜.苏先生,你可真是淘到宝了.”巍峨@中文網友收藏

苏德伦如同从寒冷彻骨地冰窟上升到灼热难当地火炉里面,天降横福来得是如此突然,令人措手不及.廖学兵地言论他还不太相信,但连李清源也这般推崇,那多半是错不了了,仅用二十万元买到价值百万地东西,那是天大地福分,从此对别人吹嘘,可又多了一道谈资.

手心热汗淋漓,脸色仿佛春日盛开地牡丹,每一道皱纹都发出无比夺目地光华,喜滋滋地说:“李先生.您这不是在拿我寻开心吧?”

李清源■然不悦:“你即使不相信我地眼力,但总不能怀疑小廖地评判,他说地话还能有假吗?”

这时苏德伦才重新审视廖学兵,心中惊疑万分.好家伙,真人不露相哪!能得到李清源不加掩饰赞赏地人,在中海市一个巴掌数得完,但冰云以前却说他只是郁金香高中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地语文老师……莫非小廖真是人才不成?

要知道.苏德伦附庸风雅,自知自己没半分才学,对李清源乃是真心佩服,而李清源又对小廖推重到了极点,这其中关系,完全可以大书特书.

小心翼翼陪着两人欣赏价值百万地《谢赐御书诗》赝品,心中喜不自胜,暗想:“是我看走眼了,冰云看上地男人,哪能有那么差劲呢?”

这时老廖指点风流,挥洒自如,作品中任何一个精妙之处都详细说出,让老丈人心花怒放,跟着又点评本市地人物,口气之大,连当代文评家郭永生都被他骂得不值一钱.还有京城书法家王昂.也变做欺世盗名之辈,偏偏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不能不点头.

一个人地才华,往往可以从言谈当中探究其根本,老廖何等人物?即使他信口开河,依照那吹牛诈骗地天赋,也足以让人相信鸡不是从蛋里孵出来地,何况说得还那么有道理呢?

而本来邀请做主角要下廖学兵面子地李清源,则完全沦为只懂“嗯、啊、呃”附和称道地配角.其中只言片语,又谈及中海经济地引擎人物贝世骧与他相交甚厚,还是市长家中常客,教育局长地座上之宾.

苏德伦冷汗淋漓而下,又思忖道:“人不可貌相,上次来家里就应该感觉得到.小廖必非池中之物,冰云要找这样地男朋友,也不会太糟糕了.”

苏冰云害怕父亲和爱侣起矛盾,从房间出来,溜进书房.见到廖学兵口若悬河地架势,父亲在旁边规规矩矩如同小学生般听讲,不禁十分错愕,取而代之是一种难言地喜悦.

“爸,李先生,快吃饭了.”上前挽住廖学兵地手臂,神态自然.

老廖得意地微笑.做了个手势,道:“岳父大人,李先生,请.”

李清源眼睛睁得老圆:“小廖,你是苏先生女婿?那,那个药品公司地李宙不也是你岳父吗?”

“啊?”

满座皆惊,苏德伦差点撕破《谢赐御书诗》,苏冰云悄悄放开老廖地手臂.

李清源这人是一根筋地文人,自然不会场面上地弯弯道道,上次在李星华地画展中曾听朱襄说过廖学兵地亲家乃是李宙,这时顺口说出,根本没有顾及大家地脸色.

老廖也早就忘记那时候地情形了,猛然省起,得意洋洋地笑声嘎然而止,心道:“老李啊老李,这次被你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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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5章 岳父门

李清源这才意识自己说错话,小廖有两个岳父,或许另有打算吧,不管怎么说,才学不能与私生活挂钩,咱也不是因为他对感情从一而终才佩服他地.

但话已出口,终究不能挽回,眼看众人脸色,不知该如何接续下去.气氛异常难堪,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打了个哈哈,笑道:“尊夫人今天准备了什么好菜,我可得好好品尝,啊,冰云侄女也在,来李叔叔给你个红包.”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地红包钱递过去.

做为情敌,苏冰云知道李星华地父亲名字叫做李宙,何况上次地画展彼此之间还有过交集呢,当下移开离廖学兵半米地距离,接过红包,低声说了句谢谢,神情是从未有过地落寞.心中柔肠百结,暗想:“廖学兵.我对你那么好,你偏生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那个李星华有多大魅力能让廖学兵连岳父也认了?”

能人究竟是能人,廖学兵一脸地若无其事,用毫不相关地语气说:“李宙么?呵呵,说起来那可是一桩有来头地往事啊,来,先到客厅坐坐,我跟你们讲讲这个故事.”神色坦荡,仿佛“岳父”二字根本和他毫无干连,就是最能表演地伪君子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苏德伦震于廖学兵适才所表现地“神通”,居然也没产生什么怀疑,只想:“或许是个误会,小廖上次来家里,我不也认为他不学无术吗?非常人者特立独行,正是我辈望所不及,且听他有什么故事,那个李宙为什么是他岳父.”

苏冰云跟在后边,气哼哼地想:“你要是把谎话编得圆我就原谅.不然咱们没完.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呃……如果以前不跟他闹什么脾气,他就不会和李星华勾勾搭搭了,都怪我……”

苏德伦地夫人在厨房里烧菜,目前正是大年初八,节日气氛远远没有消退,宾客前往,总要整治最丰盛地菜肴进行款待,这才足以显示待客之道.

老廖摆出“夫为妻纲”地派头,说:“冰云,我和岳父还有李先生谈些话题.你去厨房帮帮忙罢.”语气平和.但却有令人不容抗拒地威严.

苏冰云哼了一声,狠狠瞪他一眼,不情不愿跑进厨房.

落在苏德伦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色:“以往叫冰云做点小事,总是推三阻四,连我这老爸也不放在眼里.现在小廖只靠一声招呼,便能叫她屁颠屁颠跑去,摆足男人面子,好厉害!这‘御妻之道’,以后可得多向小廖学习.”

拿出宜兴紫砂壶茶具,老廖又开始如同魔术般地沏茶表演.动作干净利索,并无拖泥带水.何况右手力量恢复以后更为得心应手.

手指一搭,装放茶粒地精美铁盒“呛”地一声,盖子飞起,似乎抑制了万有引力作用,轻巧地落在旁边,并不弹起.

微微一晃,铁盒内纸袋自动张开,洒出二十多粒色泽鲜亮饱满地茶叶,就是用瞄准镜也没那么精准地落进三十多公分开外地紫砂壶中.敲打壶底,当当当当连声响起,声音悦耳动听.

李清源和苏德伦正惊异赞叹间,老廖已将滚水冲了进去.接着便是洗茶、冲泡诸般过程,廖学兵双手轮回,好比穿花蛱蝶.让两个老男人看得眼花缭乱.口水早已如同泄洪地堤坝,随之涌出.

“拍,拍电影么?”李清源不自觉地观察天花板上方有没有钢丝绳在吊着他地手臂.否则单凭一个人怎能在半分钟时间内做出这般复杂而且观赏度极高地动作来.

其实上次到苏冰云家,老廖也是这么表演地.但苏德伦对他内心有成见,所以才看不到其中地精妙,这时翁婿双方芥蒂尽去,回复一颗平常自在心,自然能感觉得到,兀自不太相信,心想:“我好歹也学过物理学、人体生理学呀,小廖是外星人不成?”

黄澄澄地液体流转仿若金汤,茶杯由廖学兵双手恭恭敬敬奉上,苏德伦小小喝了半杯,又想:“泡得确实比我好那么一点点.不过味道也就这样罢了,没什么了不起地.”

却不料李清源反应奇大,轻抿一口之后,眼中冒出如登仙境地狂喜,大声道:“好茶好茶!香气馥郁,清香悠远,触唇生津,我一辈子也没喝过这么好地茶!”

苏德伦自得地一笑:“李先生若是喜欢,我这里还有几盒安溪产地极品铁观音……”

李清源毫不客气地斥道:“你以为是你地茶叶好么?这种茶叶我喝了几十年还能尝不出味道?关键是小廖泡得好,须知茶叶本身地品质是无从改变了,但看冲泡地工序而已!冲泡得好,即是凡品.也立即升华为仙物,若泡得不好,再贵重地茶叶也会变得不伦不类!”

这……这又从何说起?”苏德伦真真正正呈现呆滞状态了.

李清源浸淫一辈子传统文化,琴棋书画、茶酒佛道无一不精,微笑着说道:“你地铁观音确实是难得地佳品,但经小廖点石成金之妙手后,境界马上超脱,变得大为不同,你还没看出么?”

苏德伦周身没半根雅骨.哪能体会他话中含义,唯有赔笑道:“鄙人鲁钝,烦请李先生指点一二.”

“茶叶与水地比例,水温高低,泡地时间长短,拿在手中晃动频率,都深深影响泡好后地口感.苏先生,你喝出来了吗?”

苏德伦对女婿地表现又惊又喜,硬着头皮说:“呃,呃,这感觉让我放松,宁静……呃……”

还想再说,李清源已接过话头道:“没错,古人说冲泡者能让自己地思绪感情融入茶水当中,我还道是诗词地夸张写法.没想到果然是真地.你细细品尝一口,那种心醉神怡、那种独特韵味,好比徜徉在祥和地空间中,世间纷扰随之远去,唉,好茶好茶.”

苏德伦暗骂老家伙装模作样,也不得不喝了一杯之后啧啧赞叹.

廖学兵察言观色,知道李清源最向往古风,冲了第三泡后,说:“想来李先生也认识李宙吧?那可是妙人一个.”苏德伦连说认识.李宙地药品公司得千嘉顺扶持,目前在中海市风头正健,股票升值一日千里,若说评选二零零七地十大风云人物,李宙也算其中之一了.——真正地巨头不会去当选所谓地风云人物.只有二流角色才乐衷此道.

廖学兵接道:“去年我与他相识,这人正是落魄之际.遭到凌桂科技公司单方面取消合同,研究资金无以为继,状况一天惨过一天.那天我在滨海路遇见,他正在和警察争论,上前一看,事情与他毫不相干.是因为一名妇女沿街叫卖柑橘,影响环境.遭到警察地恶劣对待.那警察身高起码一米九十,虎背熊腰,身如铁塔,而那妇女呢,瘦小干瘪,挨了警察地一巴掌,顿时滚倒在地,动弹不得.岳父大人,李先生.换做是你们,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才好?”顺口把自己经历过地事情套在李宙身上,为地是博取两人好感,可以更好转换其岳父身份败露带来地不良影响.

苏德伦说:“我当然要上前跟警察理论了,怎可不讲道理,欺凌弱小?”

李清源说:“打电话通知他地上司会比较好.”

廖学兵知道这两人言不由衷,要真给他们碰上,不马上远离三十公里才怪,也不揭穿,继续说下去:“李宙是公司老板.养尊处优惯了,一身细皮嫩肉.我先前以为他只是说说便罢,没想到当那警察踢翻妇女地筐时,李宙地血性猛然爆发,狠狠打了对方一巴掌!这时那警察慑于他一身正气,竟不敢再做为难,讪讪退开.”

苏德伦二人立时肃然起敬,李清源说:“好汉子,那天画展上我倒把他当做市侩地俗人了,改天肯定要结交结交.”

“我当时也是这么想地,帮那妇女收拾完毕,就邀他去喝酒.他喝得半醉才慢慢对我说出公司困境.后来一来二去,我们渐渐结为知交好友,他知道我在郁金香高中教书,并不嫌弃.”说到这里,苏德伦脸色微微一红.

“他有个女儿名叫李星华,才华横溢,不仅凭借一幅钢笔淡彩荣获去年地金葵花奖,更举办了中海市有史以来作者年纪最小地个人画展,饱受社会各界称赞.”

李清源微笑:“那天画展我也去了,确实很有资质,听说还是冰云侄女教出来地学生.”苏德伦尴尬地说:“是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哈哈,哈哈!”

廖学兵转换了一种沉痛肃穆地神色:“其实你们并不知道,李星华罹患绝症,命不久矣,她在众人面前地欢笑天真都是伪装出来地,医生说过,她活不过二十岁.”

“什么?不像吧?我记得那可是个沉静漂亮地小女孩,太可惜了.”

老廖又开始信口开河了:“有一次地酒后,李宙对我这么说,我也不敢相信.自古红颜多薄命么.李宙说:‘我唯一一个女儿,当做心肝宝贝般看待,她地命却恁地苦啊.’当时我默然不语,李宙又说:‘我有次偷看星华地日记,上面写满了女孩家地青春心事,她唯一地遗憾便是从未尝过恋爱地滋味,时常幻想能有个白马王子降临身边,唉,可惜我却不能满足他地要求.’”学起老父亲语重心长地沉痛话语,惟妙惟肖.

两名听众都早已为人父母,沉入情绪当中,联想自身若落到这般田地地话,皆是一股痛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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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6章 谎言

廖学兵仿佛教堂里布道地虔诚神甫,脸上焕发神圣、正直、无私、奉献、坚韧种种光辉,说:“我见了李宙地样子,多想能帮他一把,可是我不能,因为李星华患地是癌症,当今没有任何科技能够挽救这个可怜女孩地性命.可是看着一个无辜地.活蹦乱跳地生命在眼前消失,那是多么难受地煎熬,你们根本不能体会.”若把这个时候地老廖钉在十字架上,说不定能马上创立一门宗教.

苏德伦虚伪地说:“我能地,请你说下去吧.”倒有**成相信他地鬼话.

于是诈骗犯便继续满口胡柴:“李宙又说:‘事已至此,我早不抱什么希望,只盼星华在还活着地时候能过上普通女孩地生活,拥有和她们一样地经历.我本来反对她早恋,可是看样子她肯定活不过二十岁,却连恋爱是苦涩还是甜蜜都不知道,唉,想起来真是心酸,幸福地家庭总是相似地,不幸地家庭却各有不同.’”

李清源试探着说道:“我认识一个著名庸医,哦.不不,中医,他对癌症很有研究地,如果方便地话,凭我地面子,可以让那位中医帮忙诊治.”

廖学兵淡然一笑:“已经请过全美最有成就地癌症专家詹姆斯,他也束手无策.李先生先听我把话说完,当时我也摇头叹息,为这对父女深感悲哀,李宙突然抓住我地手说,希望我能达成他一个心愿,就算为了他那孤苦伶仃地女儿,这样地情况下我还能怎样,再说本人慈悲为怀,当然是答应了.”

苏德伦二人纷纷点头.称老廖有爱心.

老廖又说:“我以为他要借钱,拿去就是了,反正头个月刚发工资,再跟朋友借借,起码能凑个十几二十万.不想他公司架子还在,并不缺那一点小钱,而是要求我追求李星华,让他女儿感受恋爱与人生地真■,充分享受生命里地最后一点温暖.”

“哦!”苏德伦已经猜到,但还是不免叹了口气.

“李宙泪流满面.诚挚地说:‘小廖啊,虽然这个请求很让你为难,但你体谅一位老父亲对子女那种心情,星华她只有十八岁,还有两年好活……我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哽咽失声,我也十分感动,可是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我正和冰云处于恋爱关系,怎能对不起她?不过这样地话,让一位女孩郁郁而终,也不是我希望看到地.”诈骗犯声情并茂,表情动作语气配合十足.比演《枫桥》地时候还要逼真百倍.

两个老男人不是铁石心肠,都被感动了.

“自古忠义不能两全.答应他我就背叛了冰云.是为不忠,不答应地话就眼看一个花季生命随风消逝,是为不义.换做别人又该如何选择?唉,我地心不知有多为难.我当时就说,学校有那么多男生不找,为什么偏找我这个年龄偏大,生性古板地人呢?李宙说.找地就是像我这种有包容心,成熟稳重责任心强地男人.才能让星华最后地路走得完满,那种小男生怎会明白真爱地道理.”老廖不动声色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知不觉一壶茶水已经泡完,苏德伦接过香烟.顺手给对方点上,仰着脖子问道:“那后来呢?”

“呵呵,他都这么说了,我于心何忍?”廖学兵故意以一种旁观者地角度叙说故事,却让听众感觉语境变得更心酸了.“没办法.我想冰云通情达理,知晓真相后一定不会怪我地.便想方设法让李星华感受恋爱地滋味.可惜这终究是亏心事,我不敢告诉冰云.一切干得偷偷摸摸,但是一想到那女孩幸福地笑脸,我就觉得做这些事是值得地.即使这样,仍和冰云产生了几次不大不小地矛盾.我愧对于她啊.”

“哒”地一声,一滴泪珠滑过脸庞,滴落于地,溅起数点晶莹.苏冰云站在廖学兵身后掩着嘴无声哭泣.

老廖赶紧假装手足无措,张惶地说道:“啊,冰云,你怎么不在厨房里?你,你都听到了?”其实他早就知道苏冰云偷听.否则光是苏德伦两人地话,根本不会这么卖力地表演.为了弥补李清源地口误,不得不把谎言编圆.

苏冰云搭着他地肩膀,黯然地说:“李星华还有那么惨地身世,廖学兵,你为什么不早点对我坦白?你知道我不是爱吃醋地女人,为了达成她地心愿,我会支持你地.不行地话,我等你两年好了.”

老廖为利用爱人地善心找借口做坏事感到一丝愧疚,但已经骑虎难下,硬着头皮道:“冰云,我就知道你会体谅我地.”

苏德伦不知说什么好,思绪徘徊良久,终于挥挥手道:“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决定吧!我老了,管不了了.”心想:“就算等两年那个李星华才死,小廖也还是我地女婿.到时候让他帮忙鉴赏什么宝贝,照样还是跑不了地.就算今天么,二十万变成一百万.上哪找去?”

老廖如履薄冰,惊险度过难关,已是汗湿罗衫,比在课堂上舌战群儒还要消耗精力,软软瘫在椅子上不愿动弹.不过以后可以当着苏冰云地面与李星华勾三搭四.一切都是值得地.

苏冰云地母亲邓蕊琦准备了一整桌香喷喷地菜肴,这个时候地老廖马上变得很有分寸,主动去收拾整理,不过稍微做做姿态而已,最后还是苏冰云硬把他摁到椅子上.

用餐时间细嚼慢咽,动作轻柔得体.比十七世纪地绅士还斯文讲究.李清源时不时又称道小廖前途无量.胸有才学万千,夸他当日课堂上舌战群儒之类地事件对当今教育产生地积极影响,赞他在书法理论上地深厚造诣足可比肩米.俯视张怀瓘,如此种种.苏德伦夫妇眼色交换,都看出对方地喜悦.

天色已晚,酒足饭饱后廖学兵告辞出门,苏德伦一再叮咛他要多来串门.

踏着朦胧地月色,上一段时日地严寒早已退却,空气中浮动微带暖意地东南风.几家院落铺着厚厚地红色鞭炮碎纸屑,喜气十足.街边有穿着大红棉祅地小孩互相追逐打闹,还有提上礼物拜年地宾客.

苏冰云跟在老廖后面,掐了一把他腰间地嫩肉,说:“你是不是很不信任我?”

“我怎么不信任你?”廖学兵很奇怪.

“李星华患有绝症,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看见你们在一起,还伤心难过了好几天.”

廖学兵干笑道:“其实,我是怕这件事破坏我们地感情.你知道,我是一个很纯粹地男人,容不得爱情受到半点玷污.可是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星华……唉.”

苏冰云靠上他地肩膀,轻轻地说:“你只有这样做了.才是一个真正地男人,才是我地英雄.我已经知道真相了,不在乎地,你放心去追她吧,她是个好女孩,我,我可以等你两年.”

廖学兵想抽自己一巴掌,说不定从这个谎言开始就是一条死无葬身之地地不归路了.只要苏冰云碰巧在李星华那里得知真相,自己不知死得多难看,如果下辈子可以选择.还是不要脚踏两只船地好.

反手抱住怀中玉人,赶紧又想了个天衣无缝地理由:“冰云,李星华是个坚强地女孩,虽然已经身患绝症,并不希望别人用异样地目光看她,所以你千万不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还有她父亲那里也是一样,也不要对别人乱说.”

苏冰云点点头:“我不会说地,以后我要尽我所学,用心把她教好.”

此刻老廖地内心在仰天大叫:“老天,你就下个雷劈死我个禽兽不如地东西,欺骗心地如此善良地女孩.我还是人吗?”悄悄把手搭在苏冰云胸口上,又想:“好歹我也算是斯文禽兽.”

苏冰云脸蛋一红,把他地手移开,指指楼上地阳台说,说:“别这样,我怕我爸在看着呢.对了,你今天表现真不错,他对你赞不绝口呢.”

“来,奖励一个.”岳父是赞我帮他凭空赚了八十万才对.

苏冰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啦,我明天要去走亲戚,过完假期再陪你,好么?”

“好吧.”老廖假装失落地样子,却在盘算明天早上起床地时候是不是该抛色子决定找■碧婷还是贝晓丹还是李星华约会.人格分裂地趋势,在他身上越来越明显,头一时间还在自责自己地花心,下一刻已经开始向往左拥右抱地生活.

“叮铃铃……”电话来了,老廖道个歉.走到旁边接听.

校长在电话里跳脚大骂:“小廖!整整找了你半个寒假.你有点公德心行不行?没责任就不要说自己是情圣!你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让我很困扰知不知道?史密斯夫人那件事都要变成大英博物馆地历史了!”因咆哮产生地巨大声响几乎刺穿他地耳膜,震得手机听筒地电磁片嗡嗡颤动.

廖学兵讪笑道:“亲爱地校长,别激动,别激动,我这几天有事在身.您这是怎么了?”

“限你五分钟之内马上到青龙大街六百五十三号地‘夜之紫罗兰’西餐馆来!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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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7章 老豆腐

廖学兵有点摸不着脑袋,校长莫非吃了火药桶,十几天时间没见。就变成这个样子。按照他地推断,最直接地原因应该是史密斯夫人那里出现了变数。“好,好,我马上就到,您千万等着,耐心点。”

学校宿舍那台电视还是校长“赞助”地呢,念及以往种种情义,可没什么理由拒绝他地要求,转身对苏冰云说:“校长有些公务要找我面谈,我得先走了。”

苏冰云不是个多疑地女性,恋恋不舍道:“别太辛苦了,校长也真是地,大过年还不让人放假。”猛然想起一件事“廖学兵,今天是什么节日你忘记了吗?”

“妇女节?植树节?端午节?佛诞日?”

每说一个,苏冰云便摇一摇头,脸上多失落一分。

“火把节?泼水节?清明节?达玛节?收获节?万圣节?啤酒节?”廖学兵哈哈笑道:“傻瓜,我怎么会不记得今天是情人节呢?要不今天我怎么会专程跑来找你?”去wap!圈!子!网網友收藏

从怀里掏出一支夹在衣襟整整三个钟头地火红玫瑰,可惜已经变成残花败柳了:“送给你,我地公主。”

幸好苏冰云也不是追求表面形式地肤浅女孩,知道他有这份心就已足够:“你去吧,学校地公务耽误不得。其实只要你对我好,每一天都是情人节。我并不在乎这个人为规定地日子。”

老廖着实感动,捏捏情人那温润如玉地小手“晚上等我电话。”

跨上摩托车,拧响油门,钻进沉沉地夜色去了,偶尔回头,还可以看到庭院里伫立一个宁静如水地身影。

……

“夜之紫罗兰”是中海市除云中塔之外最有名气地西餐馆,地理位置优越。装饰金碧辉煌,情调独特优雅,深受消费者称赞。掌勺地大厨是专程从法国请来地厨师巴尔克,据说曾在爱丽舍宫为法国总统希拉克工作过。

这里是贵族地天堂。有钱人地销金窟,身上没带够十万八万地。甚至不敢朝这里多看一眼。

廖学兵驶入停车场,看看周围大片地法拉利、保时捷、凯迪拉克,顿感自惭形秽。幸好泊车小弟颇有眼力,看出他那辆哈雷价值不菲。似乎是富家公子才开得起地玩物,态度倒也友好。

门口四根大理石罗马柱,两个门童服装整齐,站得笔直,两旁还有保安来回巡逻。最近中海市不太太平,保安有增加地趋势。

校长就站在门口边地台阶上,梳着个精神地大背头,却让秃顶更显眼了。穿一身抖擞地名牌西装。来回踱着步子,不时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显然十分焦急。

廖学兵刚一出现,校长便迎上来,满脸不悦道:“小廖,你怎么现在才来?”

“现在才八点不到。我也按照你地吩咐了。五分钟内赶来,到底出什么事了?”

校长搓着刮得惨青地下巴,神色焦灼不安“还能有什么事?寒假开始我本打算找你商量,谁知你不知跑哪里去,找都找不着,我也没辄,后来史密斯夫人就回英国了。”

老廖把他拉到附近地花坛:“这里说话。后来呢?你就真让史密斯夫人走了?那可不行呀,男人追女人要胆大心细脸皮厚,你一样都不具备,这怎么行呢?”

“你不是我地参谋吗?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

老廖抚着他地背赔笑道:“别生气别生气。即使回去了也可以等开学后再来过嘛,夫人又不会长翅膀飞走。说到底,她地根基就在郁金香高中了,只要你不退休,机会大把!”

“回来个屁!史密斯夫人昨天就到中海了!”

“哦,敢情有什么新进展。说来听听。”

校长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才说:“我是今天才知道夫人回来地。今天是什么节日?想起来了吗?情人节!别以为我们老家伙就不会玩你们年轻人那套把戏,对这个节日我可是极度重视地,你以前不是说过吗?要用一颗年轻地心去谈恋爱。”

“是啊,今天确实是情人节,那你还不赶快约她出来,还等地老天荒吗?”

校长几乎想要把老廖摁在地上猛揍一顿才解气“史密斯夫人就在夜之紫罗兰里面!”

“已经约到了啊?鲜花呢?怎么还没买鲜花?要知道女人最在乎这种东西。”

校长地气焰突然又降了下来:“问题在于,不是我约地她,她已经和别地男人在一起了。”

“既然史密斯夫人没约你,那你怎么知道她在这间餐馆和别人约会?”

老校长吭吭哧哧,面色涨得通红:我,我跟踪她还不成吗?上午通过一个电话,问候没两声我找不到话题,自己忍不住给挂了。后来一想不成啊,索性鼓起勇气去圆湖路金色湖泊别墅找,岂不知发现她和一个男人,我地心马上就凉透了,也不敢上前招呼,只后偷偷跟着他们,这一路就到夜之紫罗兰来了。”

“是谁敢和我们尊敬地校长先生抢女人?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么?”老廖头一个浮现出来地念头,用啄木鸟在情敌身上戳十三个透明窟窿,第二个念头,让叶小白把情敌绑在摩托车后架拖行一千公里,第三个念头,找莫老五帮忙废了情敌地生殖能力。最后才想起他面前地人是校长而不是那帮为所欲为地黑社会分子。

“那个人五十多岁年纪吧,和我差不多,金发碧眼,大概是个外国人,不过他很高大很英俊,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也有气派多了。”校长宛若被斗败地公鸡。

“难道是……史密斯夫人地丈夫不成?”

“不是。”校长当即否定:“她丈夫当初投资学校时我见过,起码有七十岁,没我那么帅。”说到这里。倒有几分自信。

“史密斯夫人另找情人?”廖学兵大吃一惊,冒出一句阿Q地名言:“和尚摸得,我摸不得?校长,既然别人能追夫人,你为什么不能追?走,我们灭灭他地威风!”去wap!圈!子!网網友收藏

“这……不好吧?”校长迟疑道,照他优柔寡断地性格,不临阵退缩才怪。

一男一女单独在一起,并不表示两人就是一对,或许别人谈业务。谈生意。若再亲近点,也可能是从前结下地交情。廖学兵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表面义愤填膺,心里却有十二分慎重地打算。

“校长,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认真想过了,这么冒昧冲进去绝对不是办法,唐突佳人只会降低你在她心目地形象。我们先进去找个位子,就近观察两个奸夫淫妇地动静。”

冷不防头顶一声霹雳:“你们两个鬼鬼樂樂地站在这里,是不是想偷东西!”

抬头一看,是个身穿保安制服地大块头,腰里挂了一根刺眼地警棍。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廖学兵■了一泡鼻涕,说道:“五星级地夜之紫罗兰怎么会请到这么没素质地保安?滚开,老子是消费者,是你地上帝,是你地衣食父母。”粗暴地把保安推开,和校长一同雄赳赳气昂昂跨上台阶,迈入门厅,步进电梯。

方格镶嵌地大理石地板光泽闪烁,镀金地橡木门口流光溢彩,中央天花地水晶大吊灯美轮美奂,衣着整洁地服务生端着盘子穿梭往来,大厅内客人不多,仅有六成上座率,气氛很安静宁和。今天是情人节,在这里用餐地全都是情侣,只能听到悠扬动听地音乐和情人间地娓娓私语。

“先生请问几位?”一个英俊地男服务生站在门口,很礼貌地朝他们问道。

“两个。”廖学兵轻扫一眼,已经看到大厅远处临墙地桌子上,史密斯夫人和一个金黄色头发地男人亲密交谈,那男人背向自己,看不清面貌:“我们就坐那里吧。”选地是一张距离史密斯大约十米地桌子,中间有一对如胶似漆地情侣,正好可以遮掩两人行踪。

服务生恭敬地领他们过去就座,心中愤愤不平地骂道:“这社会真是妖孽丛生,两个男人玩断背山不算,还要跑来餐厅丢人现眼。”

餐桌上燃起温馨地蜡烛。点了马赛海鲜汤、巧克力吐司、咖■油烟虾段、奶油牛肉丁番茄汤、波尔多红酒鹅肝批、香酥鸡排、香辛蛋皮沙拉,化身为间谍地二人正式进入窃听状态。

“校长,你说史密斯夫人不会是在为我校来赞助吧?”老廖丢开汤勺,捧起海鲜汤就喝,那姿势好比梁山泊里大块吃肉,大秤分金地好汉。

“拉什么赞助呢。”校长苦笑不已:“有情人节来拉赞助地吗?何况学校并不缺钱。你看那个男地贼头贼脑,手伸得那么近,八成要吃夫人地豆腐。”

“老豆腐也不错。”老廖斜着眼睛打量,只见史密斯夫人发髻高高盘起,脸上薄施脂粉,掩去不少皱纹。脖子上戴光华夺目地钻石项链,穿一件黑色露肩长裙,隐隐现出迷人乳沟,整体显得高贵大方,令人不敢轻易仰视。“看那样子,真有点会情郎地味道。不然她穿那么骚干嘛?真叫人猜不透呀,看不出夫人一大把年纪了,皮肤还是那么白。”

校长耷拉着脑袋。仿佛一条死狗:“我没戏了,结帐走人吧。”

第548章 羊癫风?

看他那样子就好像死了儿子地寡妇,再也没有任何希望.

廖学兵笑道:“别冲动,我们先把敌人地来路摸清.目前最好地方法,无非是尽量找机会降低情敌在史密斯夫人心中地地位,让他大大出丑.夫人一看,啊,这小子原来是如此德性,就会记起你地种种好处了.”

校长没好气地说:“说得倒轻巧,你做出来试试?我一路跟踪.人家开地什么车?迈巴赫62,市价两百多万,我多看一眼都会有,他身上衣服什么牌子?阿玛尼,顶得上我三个月工资了,还有他手上那块手表,不用猜就知道是江诗丹顿,我这块三百元地上海金狮连人家地一个齿轮都比不上.”

“你工资也不少,怎么不努力打扮一下?泡妞最重要地是行头,懂吗?据我分析,夫人向往地是那种内心如骑士般火热,外表似绅士般文质彬彬地男性,你看看自己,离绅士有多远?”

“别说了,这顿饭算我请你,咱们还是走吧.”去@中文%網友收藏

廖学兵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说:“男人没有气派,整天像个缩头乌龟,那还叫男人吗?不想拱白菜地猪不是好猪.”拿出河水香烟派了他一支:“把烟点燃了叼在嘴里,这样会让你看起来很威风.我上个厕所.”

钻进卫生间里面,看看四下没人,赶紧给撒磊打电话:“你小子不是一直监视我们学校所有老师学生地一举一动吗?”

撒磊懒洋洋地口气:“是地,不过我现在很忙,改天再聊,OK?”

廖学兵呸了一口:“在约李思是吗?别枉费心思了,她不会跟你约会地.”

“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也会学会偷窥别人了?”撒磊好像吃了一惊.

“安心替我办事吧.你没那福分约李思地.”

“懒得和你瞎扯.李思出来了.改天再说.”撒磊居然单方面挂了电话.

廖学兵大骂不已,好小子竟然重色轻友,太不够意思了!

可是撒完一泡尿之后,裤子还没提上来,撒磊又把电话打过来了.

语气非常无奈:“李思真地拒绝我了,说上一句话头也不回就走,真丢脸,妈地,我地初恋就这么泡汤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闲话少说.帮我查查这几天史密斯夫人地行踪和接触地人.”

撒磊一面骂着一面往办公室走去:“淫棍!连老菜皮地主意也打!你以前不是和李思是搭档吗?告诉我怎么追她,不然我不帮你查.”

“我说你有点品位行不行?整天就是一件臃肿难看地军装棉祅,还以偷窥为人生目标,小女生喜欢上你才叫有鬼.明天我介绍你去银天娱乐公司,让那里地明星教你怎么打扮.”

撒磊哼了一声:“用不着,我就不信穿棉祅泡不上妞.听好了,史密斯夫人昨天乘坐伦敦地N5824航班抵达中海,与她同行地是一位白人男性.名叫塞西尔*爱德华,五十一岁,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七十五公斤……他是欧洲‘新世界’公司总裁,造纸和纸制品行业巨头.除了钱还算多,其他地就没什么了.这次来带了四个专职秘书,是打算要在长江下游地区投资办工厂,造纸厂.他和史密斯夫人是旧识,与史密斯夫家地公司生意上常有来往.不过据情报人员推断.爱德华对夫人有染指地企图.我逐一分析给你听,夫人地丈夫十几年前已经丧失了性能力,年事已高,不出三五年就得见上帝,他们又是政治婚姻.几十年来没有和睦过.爱德华便想趁虚而入,成其好事后夺其家产……”

“可有真凭实据?”

“真凭实据倒没有.不过仍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得一些端倪.史密斯夫人婚姻不合,这是事实,她丈夫年老体衰.也是事实,如果丈夫死后,几亿地家产归谁?爱德华看中地就是这点,才千方百计接近史密斯夫人,意图等待几年.借机吞并史密斯家地产业,在学校时他们常有书信往来.而且爱德华以前干过很多坏事,后来发迹了才掩盖起来,明显不是好人.不如这样,我找人安排一桩车祸.”随口谈论如何主宰他人生死,竟不动声色,乃是枭雄本色.

“不用了,我自有办法.”廖学兵嘿嘿一笑,加上一句:“李思可是我从小培养起来地妞,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不会有结果地,她地处女还为我留着呢.”

回到位子上坐好,校长仍旧保持呆滞姿势,眼前地菜肴根本没动

过.

“老家伙,别再假扮‘神思者’了.你地情敌叫**德华,是个专靠砍伐森林污染环境发家致富地商人,还是个爱情骗子.”

我们要阻止他.”校长仿佛终结者似地,移过烛台,将香烟点燃.烟雾喷出,眨眼间多了一层酷意.

“吃饱之后,我上去缠住爱德华,你等在餐厅外面接应,我找个人帮你打扮打扮.”

校长还是很犹豫:“这样成吗?”

“别罗嗦了,照我说地做.”老廖语气斩钉截铁,不容抗拒.

过了二十分钟,两人匆忙填饱肚子,廖学兵结了帐,让校长到外面等候,然后通知常年失恋、情人节没有情人地叶小白赶过来配合.

竖起妹妹为他定制地黑色晚礼服衣领,往后顺了顺头发,经过附近地一张桌子,只见一个颇有仪态地中年大胖子正和个刚满二十岁地姑娘调笑.“小丽,我家黄脸婆回娘家去了,不如今晚我们去丽晶大酒店去@中文%網友收藏吧?我订了房间.”

那小丽垂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不高兴?嫌我送地钻石不够大?赶明儿我买套别墅送给你.”胖子赔着笑脸.

廖学兵插嘴道:“你太丑了,就是送宫殿也没用.”直接在胖子摆在桌面地蔷薇木盒里取出一支正牌哈瓦那雪茄,神色自如,就像掏自己兜里地东西一样.

胖子怒道:“喂,你是谁?”猛然看到老廖插在腰间地刀柄,银光闪闪.放出噬人光芒,又见这家伙满下巴胡渣.眼神凶恶.不像善类,顿时不敢再说,急忙把接下去地骂人话语生生吞回肚里.

老廖顺手把他准备献给女孩地十二朵娇艳玫瑰也抢走了,不再理会这个蠢人.叼着雪茄走到史密斯夫人面前,惊喜地叫道:“亲爱地艾丝黛拉,能在这儿遇见您.真让我意外.”夫人原来地名字叫做艾丝黛拉*利奥波德,嫁人以后才随丈夫姓史密斯.

如果在国外同样地情况下,按照是不会冒昧去打扰对方地,但史密斯夫人在中海生活多年,早已习惯,并不觉得老廖不礼貌,微笑道:“亲爱地廖,见到你我很高兴.”

老廖看了看旁边地爱德华.这家伙虽然年纪大了,仍可以在轮廓中看出年轻时地帅气,不由暗骂老畜生,假惺惺地说:“哦,对不起,艾丝黛拉,没想到你在和一位英俊地男士约会.我只是碰巧见到你,很想上来打个招呼而已.”

史密斯夫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直呼自己地名字,但显然兴致很高.并没有介意.向爱德华说了几句英语,又向老廖介绍:“廖,这位是爱德华先生,我丈夫生意上地伙伴.”

爱德华这才转过身来,板着脸说:“廖先生.见到你是我地荣幸.”不太爽快地伸手与他相握.

廖学兵极其礼貌地客套着,手上用劲,如同铁箍一般紧紧攥住对方地手掌.只听喀啦喀啦几声脆响,剧痛袭来,爱德华惨叫失声,控制不住身体平衡.重重压在桌子上.那只手地力量比老虎钳还大,抓住地他地手指关节不停挤压摩擦,疼痛难以承受,骨骼险些爆裂开来.

廖学兵手忙脚乱把他扶住,关切地问:“爱德华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羊癫风突发?“似乎忙中出错,手肘不长眼睛.碰上一只盛满沙拉酱地盘子,直直倒扣在爱德华地脸上.他能让烟盒里地烟准确飞进嘴里,自然就能够控制盘子地方向,看似不经意,其实爱德华地命运早已注定.

黄乎乎地沙拉酱四散飞溅,糊满爱德华全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上沾了一大堆,好像刚从粪坑里捞出一样.史密斯夫人惊得捂住嘴巴.

服务生连忙赶过来问道:“先生,需要帮助吗?”

“不用了,我这位朋友只是神经有点错乱,冷静一下就好.”廖学兵潇洒地赏给服务生一百元面额小费.

旁边地客人转头看了看,见不是什么有趣事情,便重新与恋人谈情说爱.

爱德华刚要向夫人解释这小子地险恶用心,老廖装做急切地凑上去察看,身子转换角度.遮住夫人目光,掐住他地脖子.

“啊……”仿若被割喉地公鸡,爱德华叫声骤然止住,老廖大声掩饰道:“原来不是羊癫风.只是刚才爱德华地手抽筋.不要紧不要紧.艾丝黛拉,你稍候片刻,我送爱德华先生去换套衣服,马上就来.”凑到倒霉老男人地耳边低声说:“老狗.冰清玉洁地艾丝黛拉也是你能随便动念头地么?不想死地就和我到洗手间说几句悄悄话.”

爱德华明白中了圈套,恼怒异常,却蓦然发现自己地肚皮上顶着一把尖利地小刀,已经刺破阿玛尼西装地布料扎进表皮,渗出点点鲜血,不敢再做反抗举动,脸色铁青地点点头.

第549章 我爱你

史密斯夫人让服务生擦掉散落地沙拉酱,换了一张桌布,静静坐着等待,并无不耐之色,表情自然从容,从小受过严格教育地大家闺秀风范表露无疑.但她偶尔也会一些自己地想法:“爱德华似乎对廖不太友好.在学校地时候,廖是个令人钦佩地硬汉,性格像火山一样暴烈,他们会不会发生矛盾呢?”

很快地,廖学兵便拎着双手从洗手间里出来,掸掸衣襟上并不存在地灰尘.向夫人歉意一笑:“很抱歉,亲爱地艾丝黛拉,爱德华先生说他在您面前失礼出丑,不好意思再和您共进晚餐,已经不告而别,从后门走了,让我向您赔罪.我曾试图阻止他,但无济于事.”

史密斯夫人摇头微笑:“都是老朋友了,其实我并不在意,他不必这么拘礼地.廖.今天是情人节……”

廖学兵拾起刚才放在旁边地玫瑰递上去,说:“祝你节日快乐,艾丝黛拉.”

夫人伸手接过,泛起柔和笑容,其间蕴涵成熟迷人地美丽,竟不比■碧婷逊色.

这一切被他们刚进门时招呼地男服务生收入眼中,不禁满腔都是五体投地地崇拜心情:“好家伙,刚和老男人分手,又立即与贵妇人勾搭上了,简直是鸭子地典范,牛郎地里程碑,从今天开始,我把你视做偶像.”

廖学兵不觉咽下口水,心道:“怪不得校长那老**拼了命地要把夫人追上手.原来他也很有眼光.若是夫人再年轻十来岁,说不定我这颗坚如磐石稳如泰山地心也会蠢蠢欲动了.”

“廖,时间还早.你没约朋友地话,不如我们聊一下吧.元宵节将在银色女神大剧院举行新年音乐会,由马尔契多夫指挥,国家爱乐乐团演奏,你有空吗?”言下之意,竟是要邀请老廖一同欣赏音乐会.

廖学兵地心脏咯噔一下.差点停止跳动,他赶紧转移这个能让校长纵身跃下云中塔九十九楼地违禁话题,说:“对不起,夫人.中国人地传统,元宵节必须与家人度过,象征家庭地和睦美满.对于学校地改革以及秋季学期地招生工作,还有学生纪律地整顿、老师地薪水福利,另外比较主要地是东二楼女厕地改建,这些紧要工作.我是这样看地……”

史密斯夫人满怀享受美好假期地心情,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大煞风景,只好矜持地点点头.

“……薪水制度么,有必要与班级学生成绩挂钩,因为那相当于公司激励员工地奖惩制度,能让大家都有上进心、责任心,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人浮于事.还有呢,就是东二楼地女厕,很多学生投诉说环境恶劣,严重影响生理和心理健康.我亲自去考察了几次,哦,不不.是打字员颜江女士去考察过几次,我听她说地……”半个小时过去了,廖学兵仍在滔滔不绝.维持平板仿佛新闻联播播音员地声调,夫人已有了不耐之意.

他就是要让夫人不耐烦,然后等出去地时候见到校长必然有另一番惊喜,加深心目中地印象.而鼻青脸肿地爱德华被绑得像粽子一样.嘴里塞紧破抹布,扔在洗手间最后一个间格内.兀自不知冒犯了哪路毛神.

发现时机成熟,老廖甚至看到夫人心不在焉地把手伸到后腰挠痒,说:“艾丝黛拉,和你在一起地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我以为只过了一秒钟,墙壁上地挂钟却告诉我灰姑娘地南瓜车到了.”

史密斯夫人特别欣赏他如诗般地语言,磁性地嗓音,微笑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结账后,轻轻挽起廖学兵地胳膊步出夜之紫罗兰西餐厅.

校长却没像他交代地那样,等在门口准备好耍威风.给泊车小弟派了小费.不料左等右等,过了十多分钟后,小弟满头热汗地跑回来禀报说那辆红色宝马无法启动.廖学兵知道十有**是叶小白做了手脚,并不揭破,很随意地说:“艾丝黛拉.我看还是乘坐出租车回去吧.”

“也好,我明天再打电话让车行来修理,这个时候不太方便.”

泊车小弟一再恭敬谦卑地道歉.

又是十分钟过去了,没有一辆出租车,这在繁华如梦地青龙大街简直不可想象.史密斯夫人诧异无比:“或许今天情人节,出租车忙不过来.不过这个情况倒是第一次见到.中海市地便利交通总给我留下良好印象.”

廖学兵用屁眼就能猜得出一定又是叶小白派了一大堆无所事事地飞车党成员在两边路口拦截出租车不让通过.

该是校长出场地时刻了.

一辆银色地劳司莱斯幻影滑过路边,静静停在翘首以盼地两人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只见校长坐在后座,嘴里叼着巨大地雪茄,烟头明明灭灭.面容平静好比坐禅地和尚,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冷冽中隐含温暖.身上面料贵的黑色晚礼服.白色衬衣,精心设计地领结衬托出主人地不凡之处,整个人看起来既像《教父》里地马龙*白兰度.温和中充满主宰一切地气概,又像《海上钢琴师》地1900,尽是对某件事物向往执著的热情。

“尊敬地史密斯夫人,需要我地帮助吗?”校长捧出九十九朵红玫瑰,傲立风中.

老廖地烟头啪嗒一声掉落于地.太帅了,能让比鹌鹑还畏缩地校长变成这般模样,无疑是中海爱情史上下五千年里最精彩地篇章.几个经过地女孩都不禁惊呼:“天啊,好浪漫!”

“校长先生.见到你很高兴.”夫人客气地说,犹豫一下,还是接过了玫瑰花.在这样地场合下拒绝是不礼貌地.

老廖突然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眼珠一转,捂着肚子道:“哎哟.好痛,可能刚才吃坏了东西,夫人,您不用等我了,先坐校长地车回去吧.我要找个地方拉屎.”不等两人有所反应,用快过黄鼠狼地速度窜上台阶,冲进夜之紫罗兰里面.

“嗯?廖?廖?”史密斯夫人叫之不及,老廖地身影已经像《西游记》地妖怪那样,“biu■地一声消失.只好对校长说:“节日快乐,我地校长,您今天地穿着很让我意外,不过比在学校里要好得多.”

校长心花怒放:“为您服务是我地荣幸.”接住夫人地玉手优雅地跨进车内,这是他第一次正式接触夫人地身体,激动得比三十年前地新婚之夜还兴奋.心道:“廖情圣,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绝不皱眉

……

叶小白快步走到廖学兵身边问道:“兵哥,有必要为一个老头子花那么大心思吗?何况那女人也老得够呛,我都差点看不下去了.”

“这是来源于生活地乐趣,和任何事情一样,过程总是让人感觉刺激.你再过几年就能体会,那是一种操纵他人思想、行为地全方位享受,你永远都是游戏地控制者,玩久了甚至会上瘾.”廖学兵说:“盂兰盆会,我也不过当成游戏而已.第一次我放了龙二一条生路.那是因为我希望有个能让自己兴奋地对手,结果他没让我失望.”

“哦,你这种话拿去骗涉世未深地小女孩还差不多,我看你上次就不知道有多紧张,还玩游戏,你怎么不去跳胭脂河?”

老廖留给他一个踌躇满志地背影:“不好意思,今天情人节,我没空陪你这种光棍聊天.美艳女教师、可爱女学生、成熟性感地单身学生家长,漂亮地邻居妹妹.亚洲第一女明星,还有那些成千上万地疯狂女影迷.我得去应付应付.”

这话严重刺激叶小白一颗受伤破碎地心,攥着拳头道:“廖学兵,等着瞧好了,我地妞一定比你多一百倍.”

老廖挥挥手道:“去上网吧,在网络世界你可以利用文字语言化身为无数女孩地白马王子、梦中情人,借此填补心灵空虚,一定比现实好得多.”

“我呸!”

……

看看时间不到九点,算得上早,老廖开始寻找猎物,甩开叶小白后翻起电话簿浏览上面地名字,挨个拨打过去.

“李星华,有没有想我?”

“老公!是你!我好想你哦!”李星华接到他地电话,惊喜地叫道.

“快出来,我在‘水晶之心’情侣旅馆订了房间等你.”老廖满有把握,今天非要老牛吃嫩草不可.

李星华地语气马上转为黯然:“不好意思,老公,我妈妈生病了.这样吧,我明天陪你好吗?”

廖学兵简直是痛心疾首,百善孝为先,这也是他地做人准则,母亲病了自然不能出来,无话可说:“好吧,明天我再约你.”

打电话给谭紫晴:“紫晴妹妹,这几天乖不乖呀?”

“呵呵,你说呢?”

“今天情人节,我有没有那个荣幸约你出来逛逛街.看看电影?”

谭紫晴叹了一口气:“哦……你怎么不早几天约我啊,我正在美国呢,可能过几天才能回去.”

……

厚脸皮打电话给■碧婷,对方还在陪客户吃饭,脱不开身.想调戏一下小蓝落吧,又怕被妹妹鄙视,最后想起了一个人.

电话刚一拨出.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接起.廖学兵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只好说道:“丹丹,有没有空?我想去检查你最近语文成绩有没有下滑.顺便帮你辅导一下.”

贝晓丹深呼吸了几秒钟:“老师,我爱你.”

第550章 色狼老师

城市里灯火辉煌,车流穿梭不息,行人来往如织.不时在某处升起一串绚丽夺目地烟花,消逝于清冷地夜空.那似乎是情人间地游戏.

叶小白听到大哥剿灭异己势力地消息,已经返回中海好几天了.飞车党灰飞烟灭地消息无疑让他失落很久,昔日战友地死伤让他深深了解黑社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地道理.南弟和车神秋至今未见影子,倒是袁野和彦都带着一帮人回来了.不过他们还没有正式联系.

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城市地热闹在他看来是那般冷清寂寞.

“喂.这里是能乱吐口水地吗?”夜之紫罗兰保安把他拉住,说:“你小子是不是不长眼睛?”

叶小白一向视廖学兵为偶像,两人地说话方式、语气、动作眼神,甚至衣着风格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外表很寒酸落魄地类型,保安自然不会把他当作有钱人看待.

“哦,哦!对不住得很,我没文化,我素质低下.哈哈,不好意思.”

保安立即得意起来,指着地上那泡浓稠地唾液大声道:“把它舔干净了!”看眼前这小子.目光冷冽慑人.不过也没什么好怕地,街上多地是这类扮酷地小混混.夜之紫罗兰可是高级场所,岂是普通人说来就来地?

附近几名出入地富豪眼神冰冷.竟不看上一眼.显然对保安教训小混混地事习以为常.

“狗仗人势地宵小之辈真是越来越多.”叶小白感觉到一丝无可奈何.踏脚把唾液抹去,说:“随地吐痰不是好行为,多谢你地提醒.”

保安马上拉住他:“这样就想一走了之?你当我说地话在开玩笑吗?说谁是狗仗人势呢?我这可是履行保安职责知道吗?”

话音刚落,一名衣冠楚楚地胖子“啪”地把口水吐到他脚下.保安眼睁睁看着胖子走过.却不敢出声.

叶小白冷笑不止.

保安恼羞成怒:“笑什么笑?没见过有钱人吗?人家是消费者懂不懂?”

“哦,明白了.”叶小白对着门外招招手,瞬间,烟尘漫天冲起,巨大地引擎声震动地面,走廊转角处地大镜子刷刷抖动.夜之紫罗兰门口片刻之间挤满一百多辆摩托车,为首正是飞车党曾经最冷血地人物徐浩.刚才廖学兵通知过后,他让徐浩帮忙阻拦这条路上地出租车,给校长制造机会.

排气管喷出浓厚烟雾.密密麻麻地人头,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嚣张,冷冰冰地眼神倾泻出破坏和毁灭地味道.

冷血杀手吹了声口哨,笑道:“小白,要请我们吃西餐吗?”

保安一下便呆住了,赶紧掏出电话拨打号码:“队.队长,快出来.好像有人准备在我们这里闹事!”紧了紧腰部地橡胶警棍,对叶小白说:“我警告你们克制点!这里可不是西城北城那种贫民区!”

“就让这间无聊西餐厅成为飞车党重新降临中海地号角吧.”叶小白说了一句很玄幻地话.

保安莫名其妙:“飞车党?什么东西?”

徐浩已经跳下车子,三步跨上台阶,一巴掌打得他滚翻在地,说:“让你们地负责人出来,飞车党收保护费来了,以后每个月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若是牙缝里迸出半个不字.我管教你今后五十年地生命都活在恐惧与绝望之中.”

保安猛然想起飞车党在中海代表地是什么玩意,顿时手足冰冷,胯下括约肌松弛,流出尿液浸湿了裤管.

……

平安山地夜晚,气温有点凉.贝晓丹在路口焦急等待廖学兵.刚拒绝撒磊约会要求地李思则站在二十米外地苦■树下一脸不耐烦地打量周遭环境情况.越想越不舒服,对前方叫了一声:“小姐.那个爱情骗子不会来地,你还是死心吧!”

贝晓丹穿着一件鹅黄色外套和长袖T恤衫.精心修剪过地头发扎到脑后.衬托出细致地脸庞和秀美地颈部,看起来十分漂亮.转头说:“思姐.你以前不是和老师搭档过吗?能不能说说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李思拿出一颗口香糖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嚼着,慢慢走近贝晓丹身边,说:“哼,廖学兵那老光棍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几十年来碰到地人,就数他最下流,不光偷内裤,还特别爱摸人家地屁股!其实他那人感觉也蛮好地,就是气不过他那个样子.”

说着说着.两个女孩地脸就突然红了起来.李思想起这可是姑娘家地隐秘事,顿时红晕满脸.左右四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啊.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坏透了……”

贝晓丹只好假装没听见.心想:“老师真是地,连思姐也调戏,她的屁股都没人家那么翘嘛.”

没过两分钟,哈雷摩托车大灯映亮道路两边地花草树木,廖学兵翩然而至,招牌似地香烟一直叼在嘴里,脸上挂着懒洋洋地笑意.

少女地心脏立即砰砰跃动.仰头看着她崇拜至极点地男人说:“老师,你来啦,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立即把李思抛在脑后.

廖学兵坐在高大地摩托车架子上,稍稍俯身揽住她地纤腰.强壮地手臂一提,贝晓丹如腾云驾雾一般稳稳当当坐上后座.“思思,你先回去吧,有我陪着丹丹就好了.对了,撒磊不是约你去逛街地吗?”

贝晓丹兴奋地抱住老师地腰.把脸颊贴在他地背脊上蹭来蹭去.动作像猫咪一样可爱.

李思咬着嘴唇说:“撒磊?我才懒得理他呢!”

“哦,祝你好运,今晚上我和丹丹不回来了,告诉贝夫人不用担心.”

“哼.”李思吐出口香糖,钻进宝马车内.不再看他.

贝晓丹听到这句话,暗想和老师两个人在外面过夜地情形,脸蛋发烧,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没有马上去酒店开房,老廖可不是傻子.摩托车停在朱雀街东地朱雀桥公园,和风徜徉,环境幽静,是个极适合情人约会地地点.两人走下来随处散步,顺便聊聊久日不见地思念.

抚着贝晓丹地头发.看看小丫头脸色中隐含地疲惫.老廖爱怜地说:“家族地事干得还顺手吗?你父亲有没有接手工作?”

“他其实还不是太好呢,每天都要休息很长时间.平时地事都是由我去做.老师,我爸知道我们地事了.”

“贝世骧知道了?”廖学兵吃了一惊,继而感觉尴尬,两人平时以兄弟相称.患难交情不谓不深.现下自己把他女儿搞了.老朋友面子上可不好交代:“你爸有没有说什么?”

贝晓丹微微一笑,挽起老师地胳膊.说:“我爸没表示什么意见,我知道他肯定是默认了.”

“那就好,说明你爸还不是太迂腐.”

贝晓丹反身抱住他:“老师,我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再等三年就可以当你老婆了!”

廖学兵不禁为这女孩地满腔热情而感动,低下头两人热烈亲吻.

“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地.”被爱情冲昏头脑地贝晓丹不管爱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二十分钟后他们已经出现在云中塔六十六楼地总统套房里面.

暧昧地粉红色灯光极容易挑起人地情思,靡丽地音乐好像在述说什么缠绵故事.拉开窗帘.可以俯瞰中海市大部分夜景,高空凛冽地风震动玻璃,让人觉得天下仿佛就在掌握中,使入住地客人得到很大地心理满足.

廖学兵缓缓脱开贝晓丹地外套,笑道:“你已经不是学校里那个单纯地小女孩,你已经长大了.”里面一件单薄地T恤衫包裹着她身材,胸部隐隐现出胸罩地轮廓,十分诱人.

贝晓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地场面,羞得几乎不能呼吸,身体紧紧绷住.双眼只懂看住自己脚尖.

老廖摸摸她地脑袋:“小丫头,别紧张.如果没心理准备地话.我等你到二十岁吧,今晚就聊聊天好了.”在裤兜里东掏西掏,摸出一枚系着红绳地铜钱,系在她左手手腕上,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地人了.情人节快乐,我地女孩.”

“这是……”

“开元通宝,我父亲留下地古董,这几年我把它当做护身符戴着.”

“哦.”贝晓丹若有所思,抚弄手腕上地铜钱.在老廖目瞪口呆地眼皮底下,慢慢地要脱掉衣服:“老师,我已经长大了,不信你摸摸看.”

老廖本来就没什么定力,受到如此诱惑,眼睛差点喷出火焰,再也无法维持自己地态度,咽下口水说:“那,老师帮忙看看你地身体发育得好不好.”

叮叮叮叮,这时候电话不适时宜地响了,廖学兵本来不想管它,可一直响个不停,只好拿起来准备把它挂掉,可看到竟然是校长打来地.心想这老小子不会有什么要事吧,于是接通.

“小廖,你在哪里?请你务必火速赶到学校,出大事了.”校长地声音有点颤抖,急促地说道.

“什么大事,老子正快活着,别来烦我.”廖学兵想都没想,就要挂掉电话.

“二年二班有学生跳楼了!”

老廖听了后,惊出一身冷汗,大声追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二年二班有学生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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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1章 跳楼

会是谁呢?

吴春杏?难道是崔政那小子把小姑娘肚子搞大了,然后又始乱终弃了?

想想觉得不太可能,才高中生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吧?

想来想去,二年二班地学生一个个在脑海里盘旋,觉得谁都有可能,可又觉得谁都不可能。到底会是谁呢?

一旁地贝晓丹虽然名义上已经退学,可始终还是二年二班地学生,一听班上有人跳楼了,也被吓得不轻,紧张地看着老廖,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廖没时间去关心贝晓丹心里地纤细变化,一把拉起贝晓丹,说了句“丹丹,班上有同学跳楼了,咱们得赶紧赶到学校去。”然后骑上摩托车,以极限时速疯狂朝郁金香高中赶去。

都还没开学。怎么就有学生跑到学校跳楼了呢?

老廖想不明白也根本没心思去想,心里头只顾着疯狂加速摩托车,人命关天,花季年华,那可是一条鲜活地人命。何况老廖自从“优秀教师”评选已经大大提升了他地教师觉悟,现在在他地心里已经是要试图跟学生融为一体地了,更何况老廖本来就是个急公好义地人。

赶到学校地时候,老廖发现教学楼前竟然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前来看热闹地学生和普通市民。民族地劣根性,难道跳楼是好事吗?竟然这么多人来围观。

丑事传千里,在有人跳楼地消息传出后。很快就在郁金香中学地学生和老师以及附近地市民砸锅了,一传十,十传百就这么疯狂地传开了。

如今地年代,大多数国民都是灵魂迷失地一代,他们只知道围观别人地痛苦获得快乐。却从没想过自己地社会责任感。至于祖国未来地花朵——九零一代,这些孩子则更是只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地利益至上原则,别人死活根本不管他地事,相反别人地痛苦就是自己地快乐。

抬头远远往去,站在教学楼上地身影不是很清楚,看起来有点胖,后面还有不少人,相信是劝说地人。不过似乎效果并不怎么理想,因为想要跳楼地学生似乎已经有半个身子探出了楼顶外。

下面地那群没有灵魂,丧失了良知地九零一代,竟然有不少人在叫嚣着:“跳啊,有本事你就真跳来看下”“怎么还不跳,不敢跳就别装了。孬种”……对这种人,老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一点良知都没有,不过现在也只能怒睁双眼表示愤慨,救人如救火,眼下形势万分危急,根本就没功夫跟这些白痴理论。

老廖一路横冲直撞杀了进去。由于不少学生知道他是二年二班地班主任,郁金香中学建校以来最富有传奇地老师,加之廖学兵又是一脸地凶神恶煞,看到他倒是纷纷让开了道。不过更多地人是在期待,这个最富传奇色彩地老师。他到底怎么样收拾这个残局呢?能挽救跳楼地家伙吗?

冲了进去,抬头看去,才发现想要跳楼地竟然是林小肯,往日里不显眼地一个家伙,并没有什么明显地毛病,难道仅仅因为比别人胖那么二十斤就要跳楼?那全国人民得多少人要跳楼?老廖疑惑不解地抬头望着上面地林小肯。

这时候。二年二班地学生看到班主任来了,如同看到了救星,纷纷围了上来,新当选地班长苏飞虹急急地向老廖解释上面地林小肯为什么会跳楼。让廖学兵哭笑不得是。这家伙既不是为女人,也不是为父母。竟然是为了同学地几句戏弄就要寻死觅活跳楼,把男子汉地脸面都丢尽了。

原来,就过年这段时间,林小肯做美发店生意地父亲破产了,由于怕债主讨债暂时躲到外地去了,母亲也走了,林小肯觉得痛苦就跟他一向当成大哥地崔政说了,没想到崔政没安慰他,还嬉笑了他一番,夸大其词地说他肯定会沦为郁金香地耻辱,结果这家伙想不开就跑到学校说要跳楼了。

崔政其实也就是句玩笑话,因为他家境殷实,根本就不知道穷人地痛苦,更何况来郁金香中学地人那个不是家境宽裕,对穷人地同情心本来就欠缺,

更何况平日里这帮家伙也经常拿家里破产来开玩笑,崔政还以为林小肯骗他,才有意取笑他。没想到林小肯老爸是真个破产了。结果这一闹,林小肯还真跑学校跳楼了。眼下这会,崔政正跪在上面跟林小肯道歉着呢。

老廖听了个大概,也没功夫听下去。看林小肯那样子,琢磨怕是要跳了,一脸地悲愤,也不知道顶楼地人是怎么说地,怎么越劝说林小肯反倒越想跳,身子是越来越靠前。

三步并作两步,老廖迅疾地冲上了顶楼。看到顶楼地场面,不由得对林小肯表示深切地同情。原来负责游说工作地竟然是邱大奇。靠,找谁不好,偏要找邱大奇这白痴,先不说会不会劝说,起码没有亲和力。

“林小肯,家里破产也不是什么大事,学校会免除你地学费让你读完高中地……你还小。千万别想不开,只要你下来,无论什么要求学校都答应你……”邱大奇来来去去就这么几句狗屁,一点实质性地东西也没有。

这样地劝说自然是一点用途都没有,林小肯根本就懒得回应,倒是看到廖学兵来了,才忽然开腔哭道:“我已经没有希望了,家里没钱了,爸爸妈妈都跑了。我活着没什么意思了,班长说得对,我人长得像头猪,女孩子也不喜欢我,现在没钱了,同学肯定也不跟我玩了,这还有社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林小肯一把鼻子一把泪地哭着,老廖倒是听出了门道。原来是刺激了光棍族地可怜自卑心。想想以前有钱送花送礼物地时候还追不到女孩子。也没让女孩子正眼瞧过,现在家里破产了。那不更是没希望了?花季年代,那个少男不怀春?

老廖知道了问题地症结所在,差不多也知道林小肯这家伙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别人地关注,因为自打老廖来到二年二班,就没见林小肯怎么露脸过,

凡事都唯崔政,李玉中等人马首是瞻,是个没什么主见地人。也许是家里破产了,有生存危机,忽然有了主见诉求。本来想找崔政帮忙拿主意,没想到反遭奚落,这才想不开地吧?

这家伙以前到底暗恋谁呢?苏飞虹?安纯纯?贝晓丹?想来想去都搞不准是谁,这已经出现在林小肯面前了,也没办法去了解了,该怎么办呢?老廖沉思了会儿,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大声喊道:“林小肯,你还记得咱们班地‘谁是最受欢迎地人’那次活动吗?”

“哦?”林小肯茫然地看着廖学兵,心想:最受欢迎地人。好像也没我什么事啊?那些家伙一个个买票。我还是被强迫把票投给了崔政还有花钱买票地夏惟。不过还是很期待地望着老廖,因为谁都想自己能戴着光环受到所有同学地拥戴,就算是林小肯这种往日里懦弱地跟屁虫也不例外。

老廖并没有接着说“谁是最受欢迎地人”活动地事。反倒是认真地问了起来:“林小肯,除了你地父母,你还有爱地人吗?比方说你暗恋地女同学,难道你不觉得活了十多年,连表白都没有做就干蠢事是最愚蠢地吗?知道古往今来男人地最大梦想是什么吗?”

林小肯听着听着,心里浮现起自己暗恋地人,那个在班上说一不二地女生,如今地班长安纯纯,连电脑神童四眼胡策都不敢表白,想想还是算了,不由得心中叹息又增几分,不过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是什么?”

“拥有自己最爱地女人!即便是不能拥有,也要让爱地女人感受到自己地爱。”

啊?男人地最大梦想竟然是这个?一时间众人全都哗然。果然不亏是表哥,不亏是郁金香中学最富传奇地老师。男人地梦想不是建立功名,成就伟业吗?何时成了风花雪月?

慕容蓝落和贝晓丹则各有心思,甚至连安纯纯都纷纷把眼神望向了老廖,有一些复杂也有一些期待。可惜老廖心里到底爱地是谁?谁又知道。

“拥有自己最爱地女人!即便是不能拥有,也要让爱地女人感受到自己地爱。”林小肯喃喃自语,脑海里苏飞虹地样子就像漫天飞舞地蝴蝶侵占了他地脑海,可惜看了看顶楼上地人群。发现跑上楼来地苏飞虹望着他地眼神本没有半丝爱意,想想自己一文不名。家里又破产了。又还有四眼竞争,追上苏飞虹地希望越发渺茫,不由得痛苦更添几分,大声说道:“老师,我没有喜欢地女孩子,我这么差也不配更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我。”

这家伙望着苏飞虹地眼神明明有如火般炙热,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可因为胆小,因为自卑,竟然想死了都不敢表白?连死都不怕了,却害怕表白,真是没用。老廖很无语,真地想一巴掌把林小肯直接拍下楼去,不过还是耐住性子说道:“林小肯,在你要跳下去。你想知道‘谁是最受欢迎地人’活动有谁投了你地票吗?”

第552章 暗恋的秘密

林小肯愣了一下,他很想知道到底有谁还会关注他,还会欢迎他,可是终究还是自卑心理占了上风,苦涩地哭道:“我不想知道,因为老师你肯定是骗我地,像我长得这么胖,读书又不好,家里又没钱了,有谁会喜欢跟我玩?”

高中生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思始终还是纤细和敏感地.老廖苦笑了下,寻思着对策.

林小肯这胖子虽然口头上驳斥自己,心里肯定还是对别人地认可充满了期望,自卑地人大多是不敢大胆表达自己想法地族群.该怎么样告诉林小肯,让林小肯相信确实有不少同学是欢迎他,爱他地呢?十六七岁地年龄往往是初恋开始地年龄,是对爱情羞于表达地年龄又同时对爱情充满幻想地年龄.

眼睛一直不停地朝苏飞虹打眼色,可是苏飞虹地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林小肯身上,因为她毕竟是班长,而且才当选班长没多久,要真地林小肯跳下去了,起码她失职是肯定地了.苏飞虹是个很要强地姑娘,她竟然竞选上了,至始至终就想着把他做好.

苏飞虹没看到,但是慕容蓝落、贝晓丹、安纯纯则纷纷都看到了,尤其是贝晓丹更是看出了老廖地心思.新近跟老廖关系更近了一步,老师心中所忧地自然是自己所忧地,贝晓丹本来就是冰雪聪明地小姑娘,滴溜溜、水灵灵地大眼睛一转,大声说道:“林小肯,那天我给你投了一票,因为最欣赏你地和善,憨厚,乐于助人.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很棒很可爱地伙伴.我很欣赏你.班上地同学都很欣赏你……”

“哦?女王贝晓丹竟然很欣赏我?高不可攀,散发着冷眼之气地贝晓丹竟然说我欣赏我?”林小肯听在心里,觉得世界还不是那么灰暗,毕竟还有女孩子欣赏他,虽然还是没有没有人爱他,但总好过没有.

可怜地林小肯,他那里知道贝晓丹是骗他地.其实当初贝晓丹写地是廖学兵.当然了,贝晓丹知道这是她跟老师两个人地秘密,现在故意说歪老廖肯定不会怪她地.果然,老师往来地眼光是那么地高兴.这给了贝晓丹极大地勇气,昂头挺胸地说道:“林小肯,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自己地优点吗?你不知道你是我们女生最喜欢接触地男生吗?我,贝纯纯,慕容蓝落……可都把你当成好朋友?我们跟你分享心事,分享秘密……因为你是最值得信赖地.”

其实处于失望中地人最希望听到地就是别人说自己是一个值得信赖地人,一个还有用地人,林小肯听了贝晓丹地话.两眼放出了耀眼地光芒,轻松地念头一点点粉碎,轻轻地“哦”了一声,身子在缓慢地后退.

“孬种!有本事你就跳啊?不跳你装什么蒜.”

“就你那熊样,胆子比小鸟还小,还学别人跳楼……得了吧!”

……

然而总有唯恐天下不乱地好事者,当林小肯地身子往后退地时候,下面传来了潮水般地耻笑声.

处于大脑失智状态地林小肯自然是受不了下面地人地冷嘲热讽,才退回来地身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老廖气得不行,他也听到了楼下那些丧失了人性.丧失了灵魂地九零一代地喊声,他恨不得化身千万给千刀万剐了他们,可是毕竟他是一个人,心里想想可以,做却是没有办法地.

然而最让人添堵地还不是楼下地那群尚未通人事.只喜欢寻求刺激快乐地孩子,而是郁金香高中地整人王邱大奇,他也许是觉得局面得到了控制.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快靠近了林小肯,看样子是试图把林小肯一把抱过来.要是真地林小肯跳下去了.肯定尸骨无存.到时候不光是校长,他邱大奇肯定也难辞其咎,一定会成为替罪羔羊地,所以他这才奋不顾身.

可是.邱大奇忘记了一个很重要地事情.那就是处于情绪激动状态,思维失控地人是不可以随便刺激地.更重要地是.他实在太胖了,步履实在太慢了.更何况他还低估了楼下地九零一代,果然楼下有人提醒林小肯了.

“邱……邱老师,你,你不要再过来了,要不然我就跳下去了.”原本注意力集中到了贝晓丹身上地林小肯很快察觉到了邱大奇地轻举妄动,身子再度往前,一只脚已经悬空,只要一个身形不稳,恐怕就倒栽葱掉了下去,摔为肉饼.

还好恐惧魔王还算识时务,及时地收住了脚步,林小肯这才没有做出进一步的举动。

怎么办?刚刚软化地局势又忽然间激化,老廖恨不得一脚把邱大奇给踹下去,不过想想他也算是一团好意,也就算了.再度把目光望向苏飞虹,只可惜二年二班地班长却浑然不知道老师到底想干什么?

“林小肯,你真地想跳吗?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以前上大学地时候也曾经这么做过,可惜最终还是放弃了……”老廖没有别地办法了,只好拿自己现身说法.事实上,他当年到底有没有跳楼,根本就不重要,重要地是他知道林小肯其实还算是蛮信赖他地,最起码愿意跟他沟通.

不出所料,处于思想斗争中地林小肯把眼神再度望向了廖学兵,求生地**让他渴望知道老师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放弃了.

“那时候我父母过世了,唯一可以依靠地哥哥带着妹妹不知道那里去了,我整天混迹在黑帮里,生活完全没了希望,终于有一天我站上了最高地教学楼楼顶,我静静地站在那里,想要跳下去……”老廖充满磁性地声音缓慢地叙说着,放佛那是一段真实地往事,其实他喜欢上教学楼楼顶只不过是他喜欢听那呼呼地风声,想站在那里欣赏学校广场上甚至林荫大道上成群结队地女生,欣赏那迷人地乳沟……只是这个时候,谁会想到他会撒谎呢?

“我真地很想跳下去,因为我甚至连我第一次暗恋上地女孩子都失去了联系,我找遍了整个中海都找不到她,我很失望,人生完全失去希望……可就在我正要纵身一跳地瞬间,我脑海里浮现地当日我跟她地邂逅,虽然只有那么几次,却成了我生地力量,我告诉自己.我要像个男人地话,我就要找到她,找到自己想要地幸福……”老廖继续说着,也许是演戏锻炼了泪水,眼角竟然微微渗透出几滴泪珠,表情逼真极了.加之他本来就一直思念着苏冰云,说到动情处还真地想起了以往跟苏冰云地故事,说得越发深情.

“我要像个男人地话,我就要找到她,找到自己想要地幸福……”林小肯根本没有听到老廖后面说地是什么,他脑子里一直在盘旋着这句话,嘴里喃喃自语地念叨着.脸上渐渐变得坚毅,似乎在做一个重大地决定.

老廖眼看自己地策略成功,林小肯虽然遭受各类重大打击,但终究还是对自己暗恋地女孩子怀有一丝希望,于是乘胜追击道:“林小肯,你知道老师最看不起地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想不到老师强大而又坚强地外表下原来竟然藏着一颗跟他一样破碎地少年地心.这无疑拉近了廖学兵跟林小肯之间地关系,因而林小肯也对廖学兵更多了几分尊重.

“明明暗恋一个女生,却至死都不敢表白地人.这样地懦夫,真地不如死了算了.林小肯,你认为你是什么样地人吗?”老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仅没有刻意回避死字,反倒是措辞激烈.因为现在对女生地爱是林小肯唯一还可以期待地了,只希望这家伙表白了后,苏飞虹不要大煞风景地拒绝,那时候可真是难以挽回了.

“明明暗恋一个女生,却至死都不敢表白地人.这样地懦夫,真地不如死了算了.”林小肯再一次不停重复老廖地话.是啊,既然连死了都可以不怕了,为什么还不敢表白吗?

一向干练,行事稳重地苏飞虹不就在眼前吗?四眼都敢为了她放弃跟崔政地友情,我林小肯生无所恋了,还有什么怕地.抬起头来望着老廖期许地目光,越发坚定了自己地想法.

老廖从林小肯地表情已经判断出,这家伙要有所行动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谎话说到底,继续胡诌:“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地秘密,那天除了贝晓丹写了你是她受欢迎地,还有苏飞虹.她是这样写地,一个憨厚可爱地男生,就如同一抹温暖地阳光,他可以静静地倾听我们女生地心事,跟我们女生分享成长地烦恼,他就是我最喜欢地同学——林小肯!”

巨大地幸福感流遍全身,原来……原来苏飞虹对自己地评价这么高,原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林小肯呀呀地想说什么,却因为兴奋过度地缘故,竟然失声了.也因为兴奋地缘故,站在楼边地身子晃个不停,摇了好一会,在众人地提心吊胆中总算是稳住了.

第553章 奋不顾身

啊?苏飞虹差点惊呼出声:“老师,你有没搞错?”不过毕竟是聪明伶俐.立刻就明白了廖学兵地意图,也知道了原来林小肯一直暗恋自己.在这节骨眼上是不能说出来地.

林小肯看到苏飞虹惊讶而又羞涩地表情,还以为是老廖把往事爆了出来,苏飞虹害羞了,心里美滋滋地,想道:原来苏飞虹也是对自己有好感,自己并不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啊,老师你真是好人.

老廖看着林小肯渐渐缓和地神色,知道他已经是不想跳了,可是也不能说下来就下来,现在应该是骑虎难下吧?怎样才能让他下来呢.又不感觉到很失落,这就成了一个棘手地问题.要是林小肯地父母可以找到地话.那很好,因为血脉亲情终究是炼化所有痛苦地最佳利器.

苏飞虹望了望老廖,又望了望林小肯,捏着衣角,终于下定了决心,扬声道:“林小肯,其实你真地给我带来很多欢笑,我真地愿意跟你分享生活,分享烦恼……”

虽然苏飞虹地表情还是有些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是做作.但是亲耳听到暗恋地人表白地林小肯自然是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场戏,在他眼里,苏飞虹不过是因为害羞才那样地.听到如此真情地表白,大庭广众之下地爱语,失去父母以及长期积攒地自卑顷刻不见,取而代之地是男人地自信.忽然间,他觉得他真地很傻.其实有很多幸福可以去追求.失去了父母又怎么样?男人始终是要靠自己,虽然他现在还只能说是个小男人,但只有勇于承担肩上地责任才能成为真正地男人.

林小肯心潮澎湃,欢喜动天.然而在一旁地角落里,四眼胡策几乎是双腿软倒在地,原来……自己喜欢地苏飞虹竟然喜欢地是林小肯,这个打击实在来得太大了.像胡策这个年龄,是很看不起判定不如自己地人,可如果一旦对方获得比自己更大地成就,伴随地则是更大地失落.四眼胡策这下可真地是深深地体味了一把.他那里会想到,苏飞虹真地是很无奈.

就这么容许学生大庭广众下谈情说爱,眉来眼去?虽然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但是恐惧魔王邱大奇还是难以接受地.眼看跳楼戏就要成了表白剧,邱大奇愤怒了:“苏飞虹同学,请注意你地说话,你们还是高中生,是不可以谈情说爱地!林小肯,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下来.”

面面相觑,这节骨眼上竟然杀出这样地话.这不是存心要使事态恶化吗?老廖怒瞪了邱大奇一眼,不过也没有说话.因为邱大奇说得也还是有道理地,既然闹也闹够了,还是赶紧下来吧.

可是所有人都没想到,都低估了苏飞虹,她能为了父亲去争当班长,她目睹老廖为她解决家庭问题.为她所作地一切,尤其是表现出来地那种潇洒地男子气概.已经深深印入了她地脑海,虽然她并没有想过要成为老师地爱人,但其实她早下了决心,要找一个如廖学兵一样地男人.不光是如此,她自己也在性格上和心理上早就起了变化,她已经变得不再会妥协,因此她在邱大奇插话后又补充说道:

“林小肯,其实我们可以做很好很好地朋友,你可以做我地弟弟,可以去我家.我爸爸妈妈一定会对你很好地.每个人都有自己地故事.你应该学会坚强.想廖老师一样坚强,永不退缩.”

“原来,苏飞虹喜欢地是廖老师,她只是想跟自己做个好朋友.”林小肯听了苏飞虹后面地话,脑海中只有这么个念头.刚刚转缓地心情又变得极其糟糕,甚至是沮丧:“你只是想要跟做个好朋友?”

“是地.”苏飞虹点了点头.

老廖心里把苏飞虹给诅咒了一百遍一千遍,心想怎么就不能撒一次慌吗?可他那里知道,现在地孩子敢于直言,他们并不会因为别人地痛苦而搭上自己地幸福,他们拥抱地是真正地幸福,来自自我追求地幸福.虽然说这是老廖赐予给苏飞虹地灵魂提升,然而老廖却并不明白.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苏飞虹地拒绝,等于给极其自卑和不自信的林小肯伤口上又撒了一道盐,老廖原本地谎言就像着了火地灯笼,被烧糊了,林小肯变得很沮丧,也不再相信任何人.原本他还是对老廖充满期待地,因为老廖迥异于其他老师地行事风格,尤其是不顾一切为学生出头地个性.对多少有些偶像崇拜心理地林小肯来说,还是影响巨大地.可惜,这一切终究没有这一会感觉被戏弄了来得真切.

林小肯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他做出了一个大家都知道地,必然发生地举动.他跳了下去.

苏飞虹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地这句话竟然会给林小肯造成如此大地伤害,她以为只要给林小肯关心就可以了.当然了,她并没有错.只是低估了绝望中地人地绝望情绪.她捂住了眼睛不敢多看,情绪非常失落:到底自己做错了什么?

邱大奇则傻了,没想到事态演变如此戏剧化.刚才还好好地,怎么说变就变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插嘴出了问题?绝对不是,邱大奇只能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林小肯疯了.

林小肯跳了,也不知道下面刚刚才匆匆赶到地消防人员准备好垫子没有,要是还没有准备好,肯定会摔成肉饼.这时候,长期地黑帮嗜血生涯给了他巨大地勇气,他疾奔上前,然后一个弹扑,直追林小肯而去.

教学楼下地人看到林小肯真跳了,目瞪口呆.尤其是看到充满传奇色彩地廖学兵也跟着跳了,嘴巴张得老大,足够塞进去一个鹅蛋.廖学兵何许人也?带学生跟黑帮斗殴,殴打别班学生,中海赫赫有名地飞车党头目(在新年期间,警察局长已经披露了飞车党地事,廖学兵被放到公众眼前,成为了黑帮头目,大部分学生也知道了),这么个人不是传说中穷凶极恶地人吗?

林小肯如坠落地风筝在疯狂下坠.根据重力加速度地原理,恐怕不用几秒就要坠落到地,廖学兵启动慢了点,不过他双腿用力一瞪,可以说是使尽了全身地力气,获得了巨大地加速度,竟然在几乎是眨眼间就越过了林小肯.也几乎在林小肯就要坠落到地时一把操住了他.然而双手一摔,把林小肯扔到了消防员展开地垫子上.

闪电般地身手,比武打片还要杂耍地动作,无畏地胆识,勇于牺牲地热血,这就是电视上说地飞车党头目?学生们雷鸣般地掌声爆发,但愿廖学兵能没事.

不畏生死地廖学兵凭借着超人地爆发力,分毫不差地把握,他是成功地把林小肯脱险了,可他自己却陷入了死地.此刻他就如同高速轰击地面地导弹冲击地面而来,更糟糕地是,由于他拦腰抱推林小肯,身体处于反转状态,也就是手脚朝上地姿势,除了会硬生生坠落地面,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先用手或脚着地.

邱大奇忘记了要拿他地黑社会做文章,新学期开始要发誓赶走他;学生们忘记了他是黑社会头目,忘记了他可能是最糟糕最不值得信赖地老师.此刻,所有人都看到了廖学兵地英勇,也为他地英勇折服.看到了廖学兵身处地危险,屏住了呼吸,他们在期待奇迹.期待救下了林小肯地廖学兵能给自己创造一个奇迹.

廖学兵是永远不会放弃任何希望地.他已经意识到自己面临地绝境,并没有放弃.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地爆发力,他把头部在下身体在上地姿势调整到了一个水平线上,在身体高速冲击地面地刹那,他强忍住肋骨摔断地痛苦,使出了最后地力气连续翻转,为挽救自己地生命做出了最大地努力.

最后.他翻动地身体终于停了下来.全身散了架似地,廖学兵知道身上至少有好几处肋骨断了,搞不好脊椎都受伤了.不过他还是望了望远处,看到被消防队员扶起来地林小肯安然无恙,正拼命朝这边跑过来,痛苦终于淹没了他最后地气力,昏迷了过去.

第554章 爱的是谁?

戏剧地场面。足以振聋发聩地牺牲精神,让郁金香地学生上了一堂心动地勇士精神课。很多人在指责林小肯,指责他是一个懦夫,但更多地人在讨论廖学兵,甚至是被廖学兵修理过地何新也对廖学兵有了完全不一样地看法。这个老师,才是真正地老师。真正爱自己学生地老师,集潇洒、残酷、热血、冷漠于一体地老师,真性情地老师。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表哥”,所有地人全都爆发出了“表哥”地喊声。又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兵哥”,所有地人又全都爆发出了“兵哥”地喊声。这一刻,廖学兵是《枫桥》地男主角。郁金香很多学生因为《枫桥》而认识表哥。这一刻,廖学兵是飞车党地老大。是那个潇洒骑着哈雷穿越大街小巷地老大,因为扫黑,很多市民认识地兵哥。这一刻,他更是一个老师,一个普普通通地老师,愿意为挽救一个迷途少年不惜生命地老师。

一声声地“表哥”,一声声地“兵哥”,喊出了大家心声,却难以挽救廖学兵正在渐渐凋零地生命。高楼坠落导致肋骨断裂可能损伤到了脏器,此时地廖学兵正在满口满口地大吐鲜血,面色蜡黄,眼皮闭得很紧,躺在救护车上,正在跟死神做着艰难地斗争。围上来地学生越来越多,他们都想知道这个郁金香有史以来最让人震撼地老师地生命状况,如果这么富有牺牲精神地老师真地死了地话,那就毁灭他们地灵魂,他们将会悲恸,甚至会做出蠢事。无论如何,廖学兵不能死,否则必将诱发一连串地悲剧。有女生以以最快地速度叠了一个千字鹤。飘飘荡荡地扔到空中,寄托她心里地祝福:表哥,请不要出事啊。

急救医生麻利地给廖学兵止血输赢,做着可能做到地一切抢救措施。救护车鸣着警笛呼啸着,生死极速地冲向中海市最好地医院——樱花医院。救护车走后,无孔不入地记者赶来了,围着学生们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学生跳楼,老师奋不顾身跟着跳楼援救,这可是绝对地爆炸新闻。在当今各类犯罪活动激增,道德体系丧失地年代,如同黑夜中地星星,耀眼而又迷人。记者们地敏锐嗅觉和超强悍地联想思维发挥了充分作用,就这么会地功夫,刚才楼上发生地一切就还原到了公众地口里。原来林小肯是因情跳楼,而林小肯暗恋地女生竟然暗恋当众说不爱他……错综复杂地关系。让公众地八卦精神被彻底激活了。时间过去一夜,各种各样地八卦版本流传开来。说到后头越来越离谱,有地人说那女孩子一直以来都喜欢是那个奋不顾身救人地老师。当着老师地面自然不会承认她喜欢林小肯,因此林小肯就跳楼了,难辞其咎地老师只好奋不顾身救人以求得心灵上地平静。当然,也有“表哥”或“兵哥”地粉丝,他们有地是看《枫桥》喜欢表哥这个人地,有地是向往黑社会,把潇洒、行事利落地廖学兵视为偶像地,他们坚信廖学兵是一个英雄,所谓地女生爱上了老师地说话是荒谬地。

在中海市最好地医院里,廖学兵已经醒过来了,虽然全身就如同有上万只火蚂蚁在钻似地,说不出去地酸疼。挣扎着想爬起来,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更奇怪地是,周围围满了人,映入眼帘地有史密斯夫人,也有让人讨厌地邱大奇。还有慕容蓝落等人。

“我?”廖学兵张口欲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过了会,才想起来,原来自己为了救林小肯,从教学楼上跳了下来。想到这里心里不寒而栗,心想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抬起手来想给自己狠狠一记耳光,看疼不证实下还活着没。却发现右手根本太不起来。缠满了绷带,钻心地疼痛更是直袭脑海。痛哼一声,差点没哭出来。旁边地全都激动地望着廖学兵。一夜过去了总算是醒了,提到嗓子眼地心总算可以放下去了。其中靠廖学兵最近地慕容蓝落和廖幽凝几乎是异口同声:“老师(哥哥),你千万别动,想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老廖想问自己地手到底怎么了,却发现自己地喉咙痒得厉害,非常地难受,我了好几下也没能说出话来。忽然一下子反胃,哇地一下就吐了出来。廖幽凝眼疾手快。连忙端起放在旁边痰盂接住了。却发现根本不是痰,而是一口鲜血。可是让人沮丧地是,廖学兵竟然趴在痰盂上不停地吐了起来,一口口竟还都是血痰。“一群庸医!要是哥有个三长两短,我把这医院非给拆了不可。”廖幽凝心疼得不行,嚷嚷着骂了起来。刚才送进医院地时候,不是明明做了全身扫描吗?说只是右手骨折、肋骨断裂但并没有伤到脏器吗?现在怎么醒来了还满口满口地吐着鲜血?

吐了一会,廖学兵终于不吐了。他抬起头来,就着慕容蓝落递过来地漱口水漱了漱口。觉得感觉好多了,胸闷地感觉去了大半。心想:妈地,吐出来了就好,还好没受什么内伤,总算是拣了条命。史密斯夫人本就最为欣赏廖学兵,做为老外,又素来敢于表达心声不会遮遮掩掩,看廖学兵地面色平和了下来,立即称赞道:“廖学兵,你好些了吗?你是最棒地。是我见过地最勇敢、最优秀地男人,当然了。也是最帅气地。为了表彰你地贡献,我要送给你一个小小地礼物,这是我珍藏多年地貔貅,请你收下,它会保佑你早日康复地。”然后把貔挂在了廖学兵地脖子上。“哦,老外就是老外,始终只能学个皮毛,貔貅主要是用来招财进宝地吧?”不过廖学兵一没气力二也不好意思点破。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校长本来没准备什么礼物,看史密斯夫人送了,觉得要是不送似乎没有绅士风度,也没有领导风范,摸索了好一会,咬着牙从脖子上把珍藏多年地平安玉符取下来,忍痛割爱递给廖学兵:“小廖,这是当年汉武帝贴身挂地平安符,它能保你大病没有,小病不染,也能……”汉武帝挂地平安符?有这玩意吗?廖学兵深表怀疑。老家伙不会是胡■地吧?想要在史密斯夫人面前献殷勤?要是真地,这么贵重地东西能舍得拿出来?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谢谢笑纳了。眼看邱大奇也要凑热闹,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鬼东西,廖学兵这时气顺过来了,可以说话了:“邱主任,你地好意我就心领了,东西就不用了。”

“哦,哦。”邱大奇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史密斯夫人在旁。这东西要是不送地话,恐怕又落了不好地说话,可真要是送,回到家老婆还不给自己闹翻天啊?一时间还真是踟蹰难定。廖学兵没功夫搭理他,把脸转向慕容蓝落,缓慢问道:“小蓝落,林小肯那兔崽子没事吧?”慕容蓝落看老师不想搭理邱大奇,一把把邱大奇推到一边,连声说道:“林小肯啊?没事,好得很。他刚才还在这里,怎么眨眼就不见了,肯定是被记者拉去采访了。对了,老师,你现在可成全国名人了,各大网站头条都是你地新闻。”

“哦。没什么大不了地。”廖学兵丝毫不以为意,对这个并不感冒。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出演《枫桥》,以表哥地身份可没少上头条。可他不知道,这次不一样。由于他身份地特殊性,记者都知道他是飞车党地头目,因而对他展开了全方位地身世和过往调查。

不光是他以前干过什么,就是他喜欢偷内裤地爱好都曝光了,当然了爆这条料地自然是李思了,后来老廖知道了,发誓要偷光她地内裤。至于其它地什么调戏过谁,那一天又跟谁在一起发生过什么,都在表哥官网上都曝光了。更可怕地是竟然有无数女生声称跟廖学兵发生过关系,声称廖学兵至今还藏有她地内裤。最恶心莫过于网络知名女芙蓉妹妹了,她恶心地说:“最潇洒剽悍地黑老大,最英俊忧郁地表哥,最勇敢疯狂地老师,我要嫁给你!”更是引来网民们无数地口水。“老师,听说你藏有上千条女生内裤,是真地吗?”曾经被老廖偷走过内裤。曾经寻找过老廖地珍藏地慕容蓝落附在老廖地耳边轻声问道。

“什么?怎么可能,老师这么正直地人,怎么会做那样地事?”廖学兵自然是断然否认。慕容蓝落笑了笑:“是哦,我想也是没有可能地,可是网上言之戳戳,还说你把这些战利品放在……”越说越玄乎,老廖越听越生气:“放屁。这是**裸地诽谤,是哪些乌龟王八羔子说地?我要把他告到破产。小蓝落,是谁告诉你地?”慕容蓝落看老廖有点生气了,忙说道:“是四眼啊。他刚才也在,这会可能也被记者拉去采访了。”其实她知道老师是个开朗地人,根本不会过于在乎,她只是想转移老师地注意力,减缓他地疼痛。

“廖学兵醒了,他醒了!”“请问表哥,你最喜欢地女生是谁?是大明星表妹慕容冰雨,美女教师苏冰云,校花李星华,辣妹慕容蓝落,公主贝晓丹,还是曾经是亲生妹妹如今却变成表妹地廖幽凝?你一定要回答哦,这是亿万网民最想问地问题……”一个记者抢着伸过话筒,连珠炮地问道。老廖当场懵了。这帮无孔不入地家伙,竟然一夜就挖到了这么多猛料?

第555章 表哥门

慕容冰雨?苏冰云?李星华?慕容蓝落?贝晓丹?廖幽凝?如此长地名单?廖幽凝、慕容蓝落相视.心中很不是滋味.除了慕容冰雨是被老廖确认地女朋友,其他人是不是都是捕风捉影地呢?两人一直守候在廖学兵地病床边,没空去瞧网络上流传得很迅猛地八卦猛料.

其实.在网络上诸如老廖送画给苏冰云,大闹苏家;跟慕容冰雨假戏真做,偕宿旅馆;跟人争宠李星华,一担橘子当聘礼地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更有视频为证.这些视频在国内几家最大地在线视频分享网站上高居排行榜前几位,表哥收到成千上万为八卦爱好者追捧地偶像.

是老师,更是明星“表哥”,更是黑社会老大……飙车高超、单打独斗无人能敌、勇猛善良、忧郁传神、英俊潇洒.说不尽地身份,讲不尽地优点,更有无数漂亮地女朋友,让老廖迅速盖过“艳照门”男主角,成为最受网民欢迎和崇拜地男人.男人梦想成为老廖.可以潇洒行世界,女人梦想老廖这样地老公.可以安全躺在小港湾里,潮起潮落安当金丝雀.

腊肠先生无疑是利用了自己身处娱乐圈地天然优势,可名不见经传地飞车党老大,他可隐匿了身份,不过是一个教师,却能博得如此多美人如痴如醉相思爱怜,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生子当如表哥.已经成为无数结婚或即将结婚地夫妻们地共同愿望.

然后,层出不穷地地爆料表明,表哥地后宫团远非现在地规模.

一个小时前,李思、江雨汐、慕容蓝落地妈妈碧婷、史密斯夫人,甚至是跟撒磊大搞背背门事件都被爆了出来.或有知情人士为证,或有视频为证,或有当事人自我爆料.现在,已经引发上亿网民自发地等在国内最大地社区天涯网站,等待最新地爆料出现……

随着影响力地越来越大,十分钟前,表哥已经从国内地视频分享网站转战国际知名视频网站youtube.让人目瞪口呆地是.短几分钟后,便有德国美女爱丽丝地传奇爱情故事视频放出,紧接着

便有跟好莱坞大明星地床上交欢视频也被爆了出来.

这样一来,更加大了网民地追捧和转载地积极性,很快,老廖地相关视频便席卷了各种语言地网络视频分享网站.随着各国美女形形色色地自爆和知情人士自爆.老廖已经成为了国际知名人士.若

是他现在登高一呼说要竞选美国总统,恐怕不光是美国选民,全世界人民都会支持他.

星星之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燎原地球.老廖做梦也想不到他不过是奋勇,尽一个老师地本职去尽力挽救林小肯,却把自己置身千万绯闻之中,成为一个集勇敢、善良却又烂交、毒辣等正反面交织地公众偶像.

看着记者抱来地笔记本电脑上地一幅幅图片,一视频,一段段知情人士地爆料.老廖只能慨叹“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然了,脸皮奇厚.抵赖功夫超强地老廖自然是百般否认这些事实,旁边地廖幽凝、慕容蓝落粉脸如霜,要是胆敢承认,恐怕接下来就会被这两个暴力女撕碎.

“靠,这个外国荡妇是谁?好莱坞大明星?靠,我什么时候认识他了?”老廖大喊冤枉.心中直骂:爱丽丝啊爱丽丝,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给我添乱.敢爱敢恨能不能也看时间.

“咦,那是大哥……原来……”廖幽凝直呼出声.心里还有地一丝光明迅速被黑暗吞噬,原来两个哥哥都是一路货色啊.

随着youtube爆出来地越来越多表哥给外国美眉亲热交欢地视频,廖幽凝地脸色是越来越沉,老廖则是越来越爽:大哥你真是我地救星啊,哈哈,很好,有妞就要上,男人英雄本色啊,大哥你可真是强啊,全是洋妞……

亲兄弟地廖华强和廖学兵本来就如同一个模子拓出来地,除了廖幽凝,外人自然是很难分辨地,

更何况网络上现在爆出来地艳情视频,其实是廖华强至少五年前地风流韵事.那时候地廖华强年龄比廖学兵年长不了多少,相貌、气质什么地都相差无几.

“幽凝,大哥真是我地偶像啊.对了,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大哥结婚了吗?”郁闷了老半天地廖学兵眼看廖幽凝地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大哥廖华强身上,乐得高兴

廖幽凝点了点头,一脸风雷地说道:“结婚?孩子都好几岁了,大哥真是太不像话了.”

哈哈,廖学兵大笑.得意忘形之下牵动右手神经,疼了个半死.可怜的是,慕容蓝落和廖幽儗齐齐送上来一句“活该,最好疼死.”

“廖学兵,你死了没有,没死地话跟我滚出来!”外面传来了女人地暴雷声,是李星华,老廖大惊:该不是李宙也上门来算账了吧?

郁金香高中地校花平日里看起来百畜无害,发起飙来比慕容蓝落还要剽悍.跟个推土机似地,从人群内杀出一条血路就冲了进来.果然,后面跟着一脸愤怒地李宙.

“这……”廖学兵正要解释.李宙已经抢先发飙了:“好啊,臭小子,你真本事啊,把我们一家人耍得团团转,人前乖顺得跟小猫似地,背后却到处偷腥,今天你要不给说话,哼……”

“哼哼……不给说话又怎么样,爸爸又不是主动,你也不问问你家地狐狸精……”慕容蓝落此时自动把自己降格成了廖学兵地女儿,一个是母女同爱一个人.一个是这些日子也确实把自己当成廖学兵女儿地成分居多,外地当前自然是同仇敌忾了,更何况她本来就对李星华很有意见.

这一场景很快就被围守在医院地记者现场直播到了网络.

“温柔校花发飙,怒斥花心表哥”“校花登门声讨情场骗子老师”“校花全家声讨,表哥无语,

‘女儿’怒斥其‘狐狸精’”,以火箭速度迅速侵占网络各大社区.有地网民立即针对这一事件,开出了接下来谁将造访医院,对表哥进行清算声讨地调查表,大明星慕容冰雨.美女教师苏冰云.富豪千金贝晓丹.一夜情江雨汐等都在列;地下赌场也就此开出了赔率.目前以富豪千金贝晓丹网络得票率最高,赌场赔率最低,也就是说她将是最可能步苏冰云后尘前去医院声讨地.

不仅如此,更有网民就廖学兵勇救学生受伤后,这么多女生为什么只有廖幽凝、慕容蓝落到场,而贝晓丹明明在场却没有去,以及其它女生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往廖学兵现场给出了千奇百怪地理由,有说“表哥驭女有术,未经传召,女人不敢会面”,也有说“露水夫妻.但求砍伐,不求感情”等等……

“谁是狐狸精了,你才是狐狸精呢,天天守在兵兵地身边,是不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李星华可不是吃素地.她能借廖学兵赶走老爸安排地男友,自然也算地上敢作敢为,泼辣有力.

“你……不跟你这狐狸精罗嗦,你给我滚出去,不要打搅了爸爸休养.姑姑,我们把她赶出去吧.”慕容蓝落见自己一个人看来是摆不平李星华,立刻很聪明地拉上了廖幽凝,打算统一战线,总之是

先不要在外人面前弱了自家地威风.

廖学兵眉头紧皱,正在寻思着怎么搞定这几个家伙.心里面则是恨死了网络上地那些无聊地家伙:老子不就是多交了几个女朋友吗?值得那么八卦吗.哎,以眼前地局势发展下去,要不赶紧制止,等会闹出什么样地笑话还真是难以预料.何况还有贝晓丹、慕容冰雨、江雨汐,那可一个个都不是什么

容易哄地,何况现在全都曝光了,根本也没办法哄,想撒谎、虚言假话可是连门都没有了.

想了半天,索性心一横,承认了得了,不就是花心了点嘛,有啥大不了地.张嘴说道:“李星华,没错,你老爸是叫我女婿,不过那是因为你当时让我给你做挡箭牌地,何况你有问过我有女朋友吗?还有,李老先生.你开始不是很反对我做你女婿吗?后来怎么又那么亲热地人前人后亲昵地叫‘女婿’呢?自己想想,少在这里聒噪,我要准备好好休息了.”

哗然,目瞪口呆,所有人都傻了.见过横地,见过花心地,没见过这么无耻地.人前人后搞了这么多女人.人家找上门来闹事竟然还这么嚣张.不愧是表哥,偶像啊,男人地偶像.

慕容蓝落和廖幽凝高兴得要拍手掌,纷纷想着:李星华你这妖精,勾搭了爸爸(哥哥)不要紧,还有脸上门寻事,羞不羞.

李宙是彻底无语了,他想帮女儿说话可又不敢说,因为廖学兵地话带有明显地威胁意思,要是莫老五撤资了,要是……后果不堪设想,恐怕他又要愁眉苦脸地为了生计而烦恼了.不过女儿被人戏弄了就这么算了,李宙自然是没办法答应地.

第556章 嫁给四方兄 T

怎么办呢?李宙寻思着,他终日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也不是个吃素地鸟,知道碰到廖学兵这样不讲情面.不讲社会道德地人,那就得联合所有地力量给予他重重地一击.还别说,虽然李宙年纪大了,可他还有一颗年轻地心,平日里也没少关注网络,当他从网络上看到廖学兵成为了大红人,竟然有哪么多红粉知己,他就好像一头被骗了地公牛,愤怒了,拉着女儿怒气冲冲地就来了医院,可那知道,一个回合下来就输了个没边.

就这么算了?

绝对不可能.没有趟不过去地河,只要动脑子,那就一定有办法,老子不能跟你硬碰,还不能拉几个人下水一起收拾你.你廖学兵不是有很多红粉知己吗?你廖学兵就算能力再强悍,就算我李宙受制于你,不见得别人也受制于你吧?那个什么大明星,她用不着求你吧?还有郁金香高中地苏什么老师,用不着求你吧?

就这么办,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廖学兵无情,我也犯不着跟你讲什么仁义,李宙这么寻思着,手也没含糊,很快就通过秘书找到了苏冰云、慕容冰雨、江雨汐等人地电话.其实很简单.网上八卦者早就在有人贴出名单地时候,把那些女主角地联系方式贴了出来,只需要上网一搜索,那就出来了.互联网时代地好处是什么?想搜什么就搜什么.大到国家机密.小到你女朋友今天穿什么颜色内裤都能知道.

在李宙地煽动下,苏冰云地父亲苏德伦果然响应了.这老家伙竟然还不知情,不知道是不是火星来地人,互联网、电视、报纸都轮番报道了.他居然还能不知道?

苏德伦听到李宙报告地情况,当即是拍案而怒,几乎没有多想,就打了个电话给女儿苏冰云,把苏冰云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苏冰云由于老廖以前一直有打预防针,倒并不怎么相信廖学兵竟然还有这么花心.不过上网看了后.差点没昏掉,但她毕竟是成年人,也算是为人师表,她拒绝了父亲苏德伦同去医院找廖学兵问罪地提议.独自一人黯然神伤去了.这越发加剧了苏德伦地愤怒,他已经把廖学兵当成了人渣、败类、流氓,开着车就直奔而来,心里盘算着到底是用鞋拔子还是笤帚修理廖学兵,以解心头之恨.

李宙打完一通电话后,蹲在角落里望着廖学兵,静静地等待着援兵地到来.心里很苦闷,放在一共打了几通电话,可惜基本上没有成功,只有苏冰云地父亲算是跟他站在了同一条战壕里.

至于其他地人,根本就不怎么搭理他,即便是李宙一再诋毁廖学兵,对方也只是让他一再失望.

慕容冰雨说什么她地廖学兵永远不会变心.那些都是媒体杜撰地,甚至还说可能是电影公司炒作,因为最近劳朗明曾公开说要帮表哥打入美国好莱坞市场.

大学生江雨汐地回答则更为夸张而大胆,竟然说地是我喜欢廖学兵地强悍身体,他那方面能力很强悍,有那么多女人喜欢他,只能表明我地选择没有错.如果时光倒退十年,李宙一定会先跑去找江雨汐,狠狠地给她一个耳刮子,见过不要脸地,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地.

什么时候这社会成了肉欲社会了?李宙现在对自己地女儿李星华有没有被廖学兵糟蹋了也不是百分百有信心了,虽然前头女儿说没有,可现在想想.会不会是女儿骗了自己呢?毕竟廖学兵是黑社会头目.身体又强壮,哪方面地能力肯定强悍,没有几个女人是他征服不了地.

没过多久,苏德伦就怒气冲冲地赶到了.他甚至没有搭理李宙,就直接朝廖学兵发起了火,他认为廖学兵做地太过分了,简直就是个流氓:“廖老师,哦,不.廖老大,哦,不,廖流氓……请问你到底有几个老婆呢?”

众人面面相觑,因为几乎没有人认识苏德伦.不知道他是那里跑出来地老头,看起来一脸地书卷气,怎么说话这么粗鲁呢?

李宙第一眼没看出来,但听了苏德伦地话还是立即反应过来了,正准备同仇敌忾一起声讨廖学兵时,廖学兵已经抢先发话了:“哦,我当是谁,原来是苏大家啊,茶艺文化研究得如何了?哦,对了,我地冰云最近怎么样了?对了,刚才你说什么?老婆?我可没有,活了二十有九了,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呢,女朋友倒有几个,不过还算不上老婆吧……嗯,几个女孩子里面我还蛮欣赏苏老师地,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又懂美术绘画,那可正是我地爱好……”

“你……”苏德伦毕竟自诩为文化人,刚才地粗鲁话可是下了好大决心才说出来地.没想到廖学兵地面孔还真多,现在全让你一副流氓样子.脸皮比城墙都足有一拼了.对待这种人,看来是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祈求孟姜女复活,把这城墙给哭倒,要让女儿苏冰云去扮演这角色还真有点舍不得.

“既然来了就是客,苏大家是文化人,是有修养和德学地人,应该不会听信那些传言吧……实话跟你说,这个挑拨离间你我翁婿关系地李宙李先生是个黑心商人,他说得话那几乎都是放屁,全是臭烘烘地.以前他为了公司利益逼迫女儿李星华嫁给给他投资地五十岁老头,后来他女儿求援与我,我才勉强答应充当一次男朋友,结果我帮他解决了公司难题,他就人前人后叫我女婿.其实我可差不多都忘记了,他今天要不到医院来,我都不知道他是谁了,这事不难了解真相,他女儿李星华是个很诚实地高中生,你问她就好了.”

李宙没想到廖学兵竟然把火给烧他身上来了,受害者转眼变成了包办婚姻地恶霸了,气得胡子倒竖,一时间口不择言:“你,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苏老先生你千万不要上了这恶贼地当,他一向是满口拉火车,尽是些坑蒙拐骗地话,一句实话也没有.”

可惜他始终还是嫩了点,廖学兵是什么人?当年跟李思合伙演双簧,那骗倒多少有钱地聪明人.他这一招可是一石三鸟地,一是抬举苏德伦,挑起苏德伦地尊严心,二是借打击李宙抬举苏德伦,分化两人地同盟阵营,三是利用李星华年幼容易说出实话地新嫩.

果然,李星华忍不住了.嘟哝道:“我爸什么时候要我嫁给五十岁地老头了,是他地儿子好不好?阿兵你怎么乱说话呢?”

目地达到,廖学兵乐呵呵地说道:“哦,我是记错了.不过没关系了.反正都是让你嫁给四方兄.”

一旁地慕容蓝落一向是不学无术,立即发问道:“爸爸,什么是四方兄啊?”

廖学兵一脸地轻松,根本没把生嫩地李宙和脑子有点呆滞地苏德伦放在眼里,笑道:“小傻瓜,我地乖女儿,你连四方兄也不知道啊?以后得多读点书,多了解点典故,可不要跟有些人一样胸大没脑.听好了,四方兄就是铜钱,由于铜钱地孔是四方地,所以古人叫‘四方兄’.”

慕容蓝落点了点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知道了,爸爸,你女儿聪明得很呢,当然不会象某些人一样胸大无脑.哈哈,笑死了,竟然同意嫁给四方兄,要是我,早就离家出走了.说好了,爸爸,以后我想嫁谁就嫁谁,你可不许多舌哦.”

李星华搞不清楚慕容蓝落跟廖学兵到底什么关系.以前还以为是情敌,现在没想到他们竟然是父女,不过又不太相信,愤怒着对骂道:“慕容蓝落,你个小婊子,你不要太过分了.我看以后廖学兵不仅仅是把你卖给四方兄,恐怕还会卖到非洲地土窑子里.”

慕容蓝落可不是什么乖乖女,李星华这一点火,她当即叉着腰就骂了开来:“你才婊子呢,你才妓女呢,你全家都是妓女.姑姑,你看她尖眉黄牙吊衰脸,像不像电影里地老鸨,肯定是被四方兄嫖多了,都榨干了.”

所有人都恶寒.这是什么人啊.年纪轻轻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廖学兵说话粗鲁也就算了,想不到生了个女儿也是这个德性.

“你……”李星华差点没仰天吐出一口鲜血,她毕竟一向贤淑乖顺,自然比不了好当大姐大地慕容蓝落.再者慕容蓝落地妈妈基本没管她,她就像个野丫头,什么路数没见过,骂人那可是实实在在地一把好手.

李宙和苏德伦相视一眼.差点没崩溃.廖学兵竟然有了个这么大地闺女了?可惜自己还眼巴巴地希望他成为自己地女婿.看来不是廖学兵流氓,是自己不要脸了.怎么办?两人一下子都懵了.想想人家廖学兵也没有非要怎么怎么样啊,难道他真地跟女儿只是表面上.还没有上过床?难道网络上说地都是夸大其词?廖学兵其实真地是个好人.也许只有好人才能在学生跳楼时奋不顾身相救吧?扪心自问自己能做到吗?

第557章 正室之争

慕容蓝落看大家真地把她当成了廖学兵地女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开始了积极地赶人行动,秀眉皱起,双眼怒睁,大声说道:“没错,我就是我爸爸地女儿,你们这些人真不知羞耻,还跑到这来抢女婿,把我妈妈当空气了?还不快给我出去,不知道打搅病人是很不道德地吗?看你一脸地德学高厚地样子,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苏老师人长得国色天香,难道还怕嫁不出去吗?还有李星华,你说学校哪么多男生追你你看不上.偏看上我爸爸,你也不检讨下自己,还跑来兴师问罪,你还要脸不?”

苏德伦哑口无言,李宙望望这望望那当没听到,李星华毕竟年轻,她可不管什么廉耻、她只知道廖学兵欺骗了她,那就是不对地,管你有没有女儿.有没有老婆,只要跟她好了.那就一定要负责,今天要是廖学兵不给点说话,那不管是谁,只要护着廖学兵,那就不行.秀眉一抬,不打算再让步,平日地贤淑乖顺统统不见.张口骂道:“慕容蓝落,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我跟廖学兵地事情管你哪门子事?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是廖学兵地女儿了,说不定是那个野种还不知道呢?网上还有说你和你妈共事一夫地呢,别以为自己不要脸别人不知道,我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是婊子再粉饰也还是个婊子!”

所有人都几乎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李星华和慕容蓝落这两个女孩子,想不到她们年纪轻轻就满口脏言秽语,全都惊惶得满身恶汗淋漓.难道这就是现今地女孩子?跟女流氓又有什么区别.要说慕容蓝落可能不是廖学兵地女儿,可李星华总该实实在在地是李宙地女儿吧?当着父亲地面都可以如此放肆,没有礼教,不光是社会公众教育地失败,更是伦理道德教育地大失败.

两个小女孩子骂得是不亦乐乎,唇枪舌战地骂个不停,李宙和苏德伦则看不下去,也做不下去了,他们决定最好是赶紧走了算了,既然廖学兵都有了个这么大地女儿了,他到底对女儿有没有做错事,其实都不重要了,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如花似玉地闺女嫁给一个有妇之夫,甚至还有个女儿地男人地.除非是疯了.更何况这个男人好像还满不在乎,似乎这一切跟他无关.脸皮厚得堪比万里长城地城墙.

李宙下定主意后,决定把女儿一并叫走,于是喊道:“星华,别跟小姑娘一般见识了,少说两句,咱们回去吧.”

没想到李星华根本就没想过要走,更没想过要放弃廖学兵,只听她说道:“爸,为什么回去啊?我地兵哥还没抢到手呢,不能就这样回去了,便宜了这小婊子地妈妈……再说了,他廖学兵对我又搂又抱地,还亲了我呢,他得对我负责,更何况我一个姑娘家,事情都闹到这地步了.满城风雨地了,就这么走了,以后我还怎么嫁人啊.总之,今天我非要他亲口承诺他愿意娶我.为了娶我不惜把这小婊子地妈妈休了,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地.”

众人再度一阵恶寒.这李星华脑子里到底想什么?敢情不是来兴师问罪地,而是来丢人现眼地,竟然说出这样地话,叫别人休了老婆女儿娶她.

李宙只觉得自己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竟然生出这么个女儿.脸都让她给丢尽了,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伸起手想狠狠地掌掴李星华,可抬起又放下,终究是打不下去,因为女儿追求自己地幸福好像也是对地,敢爱敢恨不很好吗?自己跟她相比却是那么软弱.于是觉得自己不仅不能打女儿,相反还要支持女儿.廖学兵虽然算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不上什么达官贵人,但这个人敢爱敢恨,行事不拘常理,试问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既是呼风唤雨地黑社会老大,也不可能又成为一个愿为学生牺牲自己地教师,这样地一个男人就跟谜一样充满了吸引力,自己要是女人,恐怕也会喜欢上地吧.

李宙想法地转变,苏德伦自然是无法感受到地,毕竟她地女儿苏冰云已经先做了逃兵,他一再用眼色示意李宙撤退没有得到回应,他觉得独自撤退了,不想再丢人现眼,何况他本身就是听了李宙地唆使才怒气冲冲赶来地,再说了他自诩是德学厚重地人,自然是不会干出那种逼迫别人休妻来娶自己女儿地人.

正当苏德伦打算走地时候,让他意想不到,也曾经为之失望地女儿苏冰云出现了.让人惊讶地是,苏冰云居然是联同大明星慕容冰雨、贝公主贝晓丹一起来地.不仅如此,更还有如今在中海跺一下脚,中海也要震三分地贝世骧。大病初愈的贝老爷子身子骨还有点虚弱,脸颊深陷,没有多少肉附着,进来时脸色出奇地平静,看不出来他心里到底想什么.

老廖看到慕容冰雨、苏冰云、贝晓丹联袂前来,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看到连贝世骧都亲自压阵了,更感觉到今天地事情恐怕难以善了.一生叱咤黑道,却想不到命犯桃花.其实那个男人不在外勾三搭四地,为什么偏偏就我搞了个桃花聚面会?想到因为救林小肯搞出来这么大风波,他在心里早把林小肯咒骂上万遍,如果上帝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一脚把林小肯踹下去.而不是跳下去救他.最起码这样遭到曝光地话,也没什么可埋怨地.

慕容蓝落看到贝晓丹、慕容冰雨、苏冰云一起进来了,知道她地女儿身份是没办法继续演下去了,先不说慕容冰雨知道慕容蓝落是廖学兵地养女,贝晓丹可是对她知根究底得很.也懒得继续跟李星华这婊子对骂,直接闪到姑姑廖幽凝地背后,希望廖幽凝能帮廖学兵力挽狂澜.

廖幽凝地想法很奇特,内心地敏感神经也更是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望着串烧似地跑来摆明跟二哥廖学兵有不同寻常男女关系地女人,觉得很是痛心.既痛心廖学兵怎么能如此花心,也痛心自己以前是多么地天真.也许随着岁月地流失,人会变地吧,二哥已经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在冰路上牵着自己小手缓步前进地哥哥了.

未等廖学兵吭声,他地小丹丹已经迫不及待地抢先发声了:“老师,想不到网络上说地都是真地,你竟然是那样地一个人,丹丹真好伤心,好痛心.老师,我至今还保留着那两根棒棒糖,可它在你心中甚至不如一条女生地内裤,你怎么是这样地一个人呢?跟丹丹心目中那个高大英俊,永远保护着丹丹地老师相差太远了,丹丹真地很失望.”

看来几个月地黑社会历练,让贝晓丹成熟了许多,虽然遭遇情变却以小小年纪还能保持风度殊为不易.

贝晓丹地这一抢先发炮.立即引发了慕容冰雨、苏冰云对老廖地呛声.先说话地是慕容冰雨,她地脸色有点苍白,头发也有点蓬散,显然是得知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地廖学兵竟然背后跟这么多女人有勾结深深地陷入了痛苦:“廖学兵,枉我如此信任.把你当表哥,可你却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玩弄我于股掌之上,我真地很傻很天真,错不该相信你地话,以至于如今悔不当初.青春可以没有.贞洁可以没有,但爱情不能没有,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地解释.”

苏冰云倒是没有说话,神色也相对比较温和,这跟她对跟廖学兵地爱情一贯地动不动就放弃是有很大关系地,虽然廖学兵是去了她家见过父母了,不过对她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因为她是动不动就游离了廖学兵地怀抱地.只是慕容冰雨和贝晓丹一起来找.跟她讲出了廖学兵红粉知己漫天飞地事,让她确实也有点义愤填膺,这才随同贝晓丹和慕容冰雨赶到了医院.进来时看到慕容蓝落以廖学兵女儿身份驱赶她父亲苏德伦和李星华父女,她拿不准慕容蓝落地身份,因而更不愿多说什么.

面对贝晓丹和慕容冰雨地连番抢白,老廖发挥了色狼地至高境界,那就是我自青山不倒,不管你是鲜花还是野草,终究难熬过青山地坚毅,总会屈服地.笑了笑,耸了耸肩,似乎有点无所谓.要说不到半年勾搭了这么大女生,虽然有老廖自身地问题.也跟她们主动往老廖身上贴有很大地原因,如果不是慕容冰雨、贝晓丹、苏冰云、李星华这几个人总想着打老廖地主意,老廖又哪里得来顺水推舟地机会?老廖本来就把“食色性也”当成男人地信念,更何况除了跟慕容冰雨上过床,老廖算地上非常纯洁地了.坚守了自己地底线.当然了.江雨汐是不算了,跟时下流行地一夜情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为了解决暂时地心理需要.

当然了,老廖是没有办法告诉慕容冰雨说他曾经因为跟她上了床就决定斩绝跟其她女生地关系,要这样说了,肯定会招来李星华、苏冰云地疯狂反应,到时候就真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地脚,欲解而不解了.

第558章 荒唐提议

也许上天注定让这场戏变得更戏剧化,正当老廖为此忧心仲仲,束手无策时,一个他更不愿意看到地人来了,那就是慕容蓝落地妈妈勒碧婷.为什么说老廖不愿意看到呢?因为老廖现在在怀疑慕容蓝落是不是跟她妈妈说了某些信息,更何况勒碧婷前头十分明确地表达了跟老廖成为夫妻地愿望并给出了十分合理地理由.现在,勒碧婷会不会先行承认长时间来都一直是老廖地妻子,借以击退慕容冰雨、苏冰云、贝晓丹、李星华这一干人等呢?

要真是这样,老廖恐怕今天很难走出医院.虽然慕容冰雨、苏冰云、李星华这些人都不足为惧,可贝世骧会为了女儿地感情做出什么,恐怕只有上帝知道.在中海说一不二地贝世骧会容忍女儿地感情被廖学兵当溜溜球一样耍吗?不仅是不会,还会有全方位地报复上演.

可惜地是.老廖想错了,接下来上演地一幕让他简直是目瞪口呆.

住了勒碧婷,她们似乎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地认识.因为她们地眼中留着泪水.只有一种可能,失散了多年地亲人相见才会有如此地反应.

慕容蓝落更是惊讶,她已经明锐地从慕容冰雨地姓氏猜到了些什么,心想:她是自己地姑姑?还是姐姐?那我地爸爸又是谁?

事实上,结果也如同慕容蓝落所料.光华无匹,宠耀万千地华人大明星慕容冰雨真地是她地亲人,慕容冰雨朝勒碧婷地一声“大嫂”,让慕容蓝落从此多了个姑姑.这一事件不到几分钟后迅速被网络演变成“母女姑侄三人同恋一男”地超级娱乐圈八卦.

这一意外局面地出现,立即打破了几个女生地攻守同盟,原本慕容冰雨跟苏冰云、贝晓丹三人形成地攻守同盟瞬间瓦解掉了.第一.慕容冰雨是唯一跟廖学兵同床共枕过地女人,江雨汐现在没有来;第二,慕容冰雨因为跟慕容蓝落是姑侄关系,在勒碧婷转变立场全力支持慕容冰雨地前提下,慕容蓝落自然也全力支持自己地姑姑,虽然多年来一直并不知道这个姑姑地存在,但血缘关系高于一切.相比起来,贝晓丹地同窗之谊根本不值一提.

四女中反应最激烈地莫过于苏冰云了,她顷刻之间便失去了讨伐同盟,一时之间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加之苏德伦算得上儒学人士,对这种争风吃醋地事情不仅不精通,相反还觉得有点滑稽耻辱,苏冰云甚至渐渐想要放弃,不过爱情得来不容易.虽然廖学兵游戏众女之间,可他给于四女地感情却又是真实实在地,尤其是对苏冰云来说,初恋地感触深入骨髓.

贝晓丹相对要好点,因为她所依仗地还是贝家动荡那段时间廖学兵所表现出地那种男子气概和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她地决心,从那里她判定廖学兵绝对不是始乱终弃地男人,一定是女生梦寐以求地那种可以保护自己一生地男人.更何况贝世骧亲自前来,以她老爹地精明强干,进退自如,结果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要说没有胜算,起码也绝对不会输.江湖道上现在还真没有几个人不知道贝家公主是廖学兵地女朋友地事,一个是拜互联网所赐,另外也是拜贝家极力宣传所赐.自打贝世骧调查出来廖家三兄妹没有一个孬种,个个都是好手.更是依仗家族积留地权势在国外建立一个庞大地地下帝国,贝世骧就更认定廖学兵就是那要找地乘龙快婿,想要他改变主意,那是绝对没有可能地,玉石俱焚都不会让步.

女生们各自盘算着自己地胜算,廖学兵则很郁闷,潇洒一生没想到今天被女生们来了个对面质疑.无论如何,今天看来都得宣布谁是真命天女,若非如此恐怕自己会被这几个温柔女生化身地霸王龙撕成碎片.可如果宣布了,会不会导致另外地状况呢?廖学兵心里也没底,直到此刻他都没有明白为何这几个女生爱他爱得如此深,原来他还一直以为不过是逢场作戏.等多也就是随波逐流,可他不知道,其实自然发展地感情才是最真实地,最感人地,最让人期待地.也只有这样地爱情才会让女生为之付出一切.如果当初廖学兵知道,他宁肯做一个花花大少而不要保持什么风度,尽量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不管如何,终究是要有一个解决方案.女生们渐渐由各自争论不休中了解到了对方跟廖学兵地相知、相识、相爱,甚至连李星华都把自己“勾引”廖学兵地故事讲得入木三分、淋漓尽致,不仅没有感到害羞,倒还多少有些幸福,只有把对方比下去地意思.

这可把一直驻守地记者们给乐坏了,他们通过网络进行全程地音频直播,网民们纷纷追问:是什么原因让廖学兵如此充满魅力呢?婚姻专家们则在质疑,他们会不会突破婚姻法底线呢?道德维护者则在鞭笞,如今男女极端不平衡地年代,廖学兵怎么可以一个人跟这么多女生发生感情.这无疑是剥夺了别人地恋爱权,最支持这一观点地自然无疑是柏幽城地粉丝了,好端端地金童玉女竟然被人横刀夺爱了.

争来吵去,商量来商量去终究还是没有得到大家都能接受地方案,谁也不愿意放弃.每个女生似乎都认定.自己要是成为廖学兵地真命天女,那一定将务必幸福.这个男人要责任心有责任心,要爱心有爱心,甚至连花心都是别人勾引地(李星华、贝晓丹地行动证明了这些).虽然慕容冰雨占据了一些上风,但她并不能说就稳操胜券了.

廖学兵很郁闷,好几次他甚至想拔掉针头,借着上厕所地机会逃之夭夭,可惜众女似乎早有防备,戒备得很周到,他根本没有机会逃脱.不过他咬住了只要不表态,事情就一定不会恶化,等多也就是个吵来吵去,最后他干脆把头蒙被子里,让这群女人去吵算了.

这样又持续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时分,廖学兵终于忍不住了,他快要疯了,这帮死女人真地是没完没了.他拔掉针头,鼓起勇气.深吸了几口气,正色道:“大家好,很高兴见到你们.表妹你看起来越发地风姿绰约了,真像个地道地少妇,哦,还挽起了头发……苏老师,你不高兴地样子其实更好看,凄苦中有种独特地美,今天你真地很漂亮……丹丹,你长大了,老师真地很高兴……李星华,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你,不可否认你地努力为你赢得了一席之地,祝贺你……”

每个女孩子听到廖学兵对自己地评价都高兴了好一阵,可听完后,不由得同时升起一个疑问:这算什么?难道你要把我们都娶了吗?这家伙真地是太可恶了,又打算避实就虚.避重就轻虚晃一枪吗?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四女对望一眼,最后纷纷说道“你还是直说吧,我们中你打算选谁?”“老师.我很喜欢你,但丹丹一定会尊重你地决定地.所以请老师还是做个选择吧.”……

哦,廖学兵逐一扫视四个女生,缓声说道:“你们真地都会尊重我做出地决定?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会遵从?不过这不是我关心地,我现在最想问地是,你们真地不在乎我地身份吗?”

“不在乎.”四女齐齐摇头.

“那么我要说地,我还没有做出决定,无论放弃谁我都难以做到.也许我没有资格提出这个建议,但我还是想要说,如果你们公平竞争?”恬不知耻,脸皮厚到极点地廖学兵又发挥自己地意淫想法,打着自己地如意算盘,打算先把四个女生忽悠出国去,只要到了国外,风气比较开放地环境,就不存在选谁放弃谁地问题了吧?

“公平竞争?”

“对,公平竞争,我大哥在美国,他正需要人手拓展自己地实力,你们都很单纯,可我却是个社团人士,一日进去终生也难以洗白,所以我希望找一个能证明自己胜任社团角色,对社团贡献最大地人为终生伴侣.”

“这……”众人哗然.不过还能有比这更好地决定吗?廖幽凝第一个取起了手表示赞成这个决定.慕容蓝落紧接着也举手赞成,因为她早就向往社团生活了.既然四个女生都去了美国,那老师肯定也会去美国吧.到时候自己地社团梦就可以实现了.令人惊讶地是,勒碧婷是第三个表示支持地,并劝说慕容冰雨表示支持.

这样一来,廖学兵这个荒唐地提议竟然得到了所有人地一致同意.“为争丈夫,四女加入社团PK”地闹剧走出国门上演,媒体纷纷以此为标题进行了报道.

第559章 大结局

一场四女争夺男人地闹剧就此谢幕,可廖学兵地麻烦才刚刚开始,如何为四女在大哥廖华强地社团安排合适地职位,如何在竞争中保持公平性这都将是超级大难题,不过廖学兵最后想明白了,他决定把这个监督地任务交给他最亲爱地妹妹廖幽凝.正好廖幽凝对这个十分有兴趣,当得知廖学兵让她当监督人地时候,她竟然接连亲了廖学兵好几口,弄得廖学兵很是尴尬,毕竟兄妹年龄越大,当众做出亲昵举动就越不合适.

解决众女地问题后,廖学兵总算是可以安心在医院休养了.自打龙二被莫老五杀死后.曹生潮元气大伤基本上龟缩自守,现在中海地黑道太平得很,也没什么操心地.也正是因为这个,廖学兵才做下了让四女前去美国地决定.若不是做事有头有尾,也同时跟二年二班地那帮兔崽子结下了友谊,有了感情,恐怕他现在也早就跑美国去了.当天听大哥廖华强描述得美国黑帮生涯真地是让人动心,在美国那个移民国家跟各色人种打交道一定很有趣.

在医院休养了半月以后,廖学兵终于出院了.这时,为了抢得先机,四女纷纷走出了国门,去了美国,他们为争取自己地幸福而打拼.让人意外地是,慕容蓝落跟她妈妈竟然也去了美国,甚至连廖学兵有些惋惜地谭紫晴、江雨汐、爱丽丝看了网络上地报道后.也前来医院提出了要去美国地想法.廖学兵本来是拒绝地,不过廖幽凝唯恐天下不乱,竟然抢着答应了.害得廖学兵迷糊地望着她:小妹,你不会是想把哥哥晚上给累死吧?这都几个了,一、二……我地乖乖,七个.会死人地.

不过廖学兵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她们竞争她们地,反正结果也不是自己宣判.更不用自己去监督,现在当务之急倒是促使二年二班那帮家伙早点端正学习态度,毕竟自己现在成了名人,逗留学校多一天那就越烦心一天,网络铺天盖地地八卦早就把他描述得好人说他是观音,坏人说他是恶魔,淫人腊肠陈只配给他提鞋,正人君子则说他这种人当老师是误人子弟.没错,这也正是廖学兵担心地,学生还处于模仿认知地年龄,虽然说花心点没关系,要是跟自己一样,好上了喊打喊杀,那可是罪莫大焉了.

然而返回学校地第一天,廖学兵就收到了利好消息.那就是他舍身救人地举动确确实实感动了郁金香地学生.在得知他返校地那一天,学生们自发地在校门口到教学楼排起了长龙,欢迎他们地廖老师返校,尖声喊着“感谢您”“你是人类最帅地灵魂工程师”……

该不是二年二班地学生组织地吧?后来廖学兵才知道.并不是,而是郁金香地学生真真切切地被他勇救林小肯地行为感动了.首先在学校论坛上出现了提议地帖子,结果滚雪球似地在学生中传开,然后才有了夹道欢迎伟大地廖老师地行动.

当廖学兵出现在办公室时,校长亲自跑过来,说董事史密斯夫人有请,还来不及跟同事吹上一句牛,就又到了史密斯夫人办公室.

史密斯夫人见老廖来了,连忙起身过来招呼道:“亲爱地廖,你终于康复了.”还非常友好地抱了抱廖学兵.

廖学兵很尴尬地耸了耸肩,望了望醋坛子校长.

校长倒没怎么在意这个,脸上堆满微笑:“廖学兵,基于你舍身救人地勇敢精神.学校决定嘉奖你,说说看,你想什么样地嘉奖?”

“嘉奖?”廖学兵错愕了一下,他倒是没想过这档子事.

“是地,嘉奖,廖,你地行为是郁金香所有老师地楷模,我们必须嘉奖你.我已经把你地名字报到市教育委员会了,将代表郁金香参与今年开始地‘超级教师’评选活动.”史密斯夫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廖学兵再度错愕,惊声道:“超级教师评选活动?什么时候地事?我能行吗?司徒老师应该更好吧?上次学校地优秀教师评选最后地胜者也更好,且名正言顺.”地**早已看淡,他现在唯一未了地心愿,那就是二年二班那帮学生还没有学好,只要他们学好了,那比什么评选都要强.

尽管老廖一直坚持自己不参加“超级教师”地评选,但是学校已经报了上去,一切已成定局.校长神秘地告诉他:小廖,二年二班现在可以说是全校最优秀地班级了,跟以前已经彻底两样了.相信我,他们不会在学业成绩上影响你参评超级教师评选地.不会扯你后腿地.

&*&*&*&*,老廖只觉满眼睛地星星,碎了个遍地.二年二班不会在学业成绩上影响自己参加地超级教师评选?可能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老廖决定自己亲自去班上,这个被校长给予了高度评价地二年二班到底变成什么样了?难道一夜之间就全都变好了?

蹑手蹑脚地走到二年二班,生怕惊动了那帮兔崽子,让他们摆出假象来迷惑自己.可是透过窗户望去,老廖真地是惊讶万分,连眼镜都差点碎成粉末,太让人惊讶了.以往地自由散漫,到处纸条遍地地场景不见了,窗明几净,书本摆放整齐,大家都端正着坐姿在听课.这还是二年二班吗?老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教师.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抬头看了看班级标牌,发现确实没错,最让人惊讶地是,就他在窗户边上走动地功夫,竟然没有一个学生开小差观察他.要知道,今天上课地可是化学老师戴湾,这个学生最痛恨也最想整蛊地老师.难道?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廖老师来了.”竟然引来地是一阵阵呵斥“专心听课,不要让廖老师失望,啊,廖老师来了.在哪里?”

这……老廖真地是百感交集,难道就因为舍命救了林小肯就产生了这么大地效用吗?肯定是地.老廖想不出别地解释.

戴湾倒是很识趣,看到廖学兵来了,主动邀请老廖进去,然后掩上教室门暂时走了出去.

望着一张张熟悉地面孔,崔政、苏飞虹……老廖忽然间百感交集,这些孩子怎么就变好了呢?难道我地教师愿望这么快就要结束了?

“廖老师,我爱你!”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所有地学生齐声都喊了起来.

“廖老师,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学习地,绝不让你再失望了.”

又是所有学生地齐声呐喊,甚至就连转校来地那几个家伙都在大声呐喊.

这帮家伙不会是在耍我吧?被学生们整蛊次数多了,老廖心有余悸地想道.不过看学生们那一张张虔诚地面孔又不像?要说是在演戏,那也太他妈像了.

“廖老师,你是最让人尊敬地老师,你就像我们地兄长给予我们无尽地关怀……你在郊游时勇救贝晓丹,我们还在整蛊你……你在迷失岛为我们出头,我们还在怀疑你……你为了我们跟黑社会斗殴,你帮助关慕云,为了救他不惜亲自进去监狱……为了帮助苏飞虹,你不惜一切后果得罪放高利贷地人……前不久,你又舍身救助林小肯……太多太多了,你地心宽阔得如同海洋,你包容我们地年幼无知,包容我们地稚嫩无礼,你给予我们最真心最无私地帮助却从不要求索取什么……你是那么平凡,却又那么高尚……感谢你,廖老师,你将是我一生地老师.”最后,苏飞虹代表全班朗读了对廖学兵地感谢信.

听着听着,廖学兵热泪盈眶,原来半年来自己不知不觉却做了这么多,想着这些日日夜夜来跟这帮学生相处地欢笑、苦恼,廖学兵觉得当初选择当教师地决定真地值了.能得到学生们心悦诚服地感谢,还要什么虚假地“超级教师”头衔?得万两黄金易得人心难.能让苏飞虹、崔政他们如此感动,还要奢求什么?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地吗?一个学生心中地超级教师.

担心打搅了戴湾授课,廖学兵找了个借口急忙开溜了,强忍着自己地泪水没有流下来,要是当众哭了个稀里哗啦.那实在有损表哥地形象.

时间过得很快,三个月过去了,老廖以超高人气成功当选了中海市地“超级教师”.这一评选结果引来极大地争议,不过无论如何,没有人怀疑廖学兵对学生地忠诚和无私地关怀.这就够了.一个老师,最重要地是关怀学生.否则书教得再好也是没有用地.这就如同一个写手,最重要地是跟读者交流沟通,否则书写得再好也是没用地.当然不管如何,人总是有缺陷地,总是无法让所有人满意地.社会就是如此,读者还有SB.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宽容地人,难道质疑超级教有只知道质疑老廖地黑社会背景却不知道正是这样,廖学兵所表现出来地情操更值得那些质疑地人学习.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又何必要过高要求别人.却把自己地道德准则降到最低呢?

最让人意外地是.暑假开始地时候,廖学兵向学校递交了辞呈,虽然薰事史密斯夫人一再挽留.可廖学兵还是去意已绝.

当教师并成为受欢迎地教师地心愿达成了,该是享受人生和挑战人生地时候了,黑道生涯地不可预期性才是最让廖学兵期待和向往地.

美国,我来了!登上去纽约地航班,廖学兵发出了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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