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店小二 - xp1024.com
《超级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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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她?”王宏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笑了,他胸口剧烈起伏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极度可笑的事情一般,抬手指着魏五道:“哈哈,魏爵爷,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种时候,你要我,放了她?”

“对!”魏五捏了捏朱婉儿的柔荑,冲着她眨了眨眼睛,继而掷地有声的坚毅道。

“义父――”突然王宏的干儿子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全然不管身边的两名武艺高强的凶神恶煞之辈,张口大声提醒道:“义父,快快撤军,高力士早已经同魏五商议好了,此刻领了兵马,准备在此地擒拿您……”

“什么!”王宏脸『色』遽然一变,猛地一甩马鞭,正要开口。

魏五却突然将朱婉儿往身后一带,开口高喊一声:“宗武,动手!”他话音未落,便将袖子一捋,三支袖箭化作三道乌光,直往离自己最近的几名王宏亲卫兵士『射』去。

几乎是在魏五袖箭『射』出的同时,王宏话音未起,杜宗武却是已经反应了过来,长期以来,对于五哥的特别信任,让他做任何时候,无需考虑,他虎眸一瞪,大吼道:“去――”

随着王栋的一声惨呼,他连人带着身子被向王宏直直的投掷而去,武学奇才,一代莽夫――杜宗武的力道,大得出奇,此刻王栋的飞行速度,居然丝毫不慢!

王宏眼见自己干儿子直飞而来,却是临危不惧,冷哼一声,继而张口大声喝道:“哼,来人,速速拿下他们!”

数十名兵士此刻却是一脸『迷』惘――王栋公子,现在正往自己砸来,若是自己不接王栋公子……

“嘭――”还未待这些兵士仔细思考其中利害关系,王栋便化作一块巨大的转头,直直砸到了面前,王栋背负着巨大的惯『性』力量,居然将数十名兵士尽数撞到在地!

“保护嫂子!”随着杜宗武一声高呼,孙舞空脚下一点,便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来到了魏五面前,不知从哪里又『摸』出来的如意金箍棒直直的往地面一顿,张口大喝道:“棍痴,孙舞空在此!”

“尔等鼠辈,谁敢来,与俺老孙一战――”也未见他如何声嘶力竭的嘶吼,但这声音却是振聋发聩。

“给我杀!”王宏一眯眼,右拳紧紧握住腰间的刀柄,胯下马匹焦虑的打着圈儿――这个魏五,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活着离去了!

孙舞空铁棍舞的虎虎生风,一时间,竟然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群兵士举着手中长枪,却是不敢上前来了――孙舞空的恶名,常在京畿一代行走的人物,哪个不知晓?

魏五此刻却是已经搂着朱婉儿快速回到了后方,他却是未坐上马车,而是顺手牵起了马车前面的一匹白『色』西域大马,一步跨上马去,张口大声唤道:“舞空、宗武,撤!”

这辆马车却是正好留着了三匹西域良马,皆是日行百里、万里挑一的良种。

孙舞空一通『乱』打,将冲过来的三五名兵士打的七零八落、哭爹喊娘之后,双脚点地,瞬间也是跃上了一匹白马。

“放箭――”王宏冷哼一声,脸『色』阴沉的开口道,他心头却是并不焦急――就凭你们三匹马,能够逃得过我数千兵马的追击、围剿不成?

王宏眼睁睁的瞅着魏五带着朱家大小姐一马当先,孙舞空却故意放缓马速,一只铁棍挥舞之间,居然还在帮助杜宗武挡着箭矢。

“嘿――”杜宗武大步跑到了马车之前,奋力大吼一声,双臂肌肉高高隆起,蓄力猛地推出,那已经没有马的马车却是生生被他推的飞了出去!

“哈哈,这莽汉好强的膂力!传令下去,生擒此人!”王宏大笑一声――想用这架小小的马车,拦住我的兵马?

杜宗武望着前面在人群中横冲直撞的马车,嘴角居然『露』出了五哥常有的贼笑,他一跃上了身侧的马匹,开口大声道:“哈哈,孙猴子,你可准备好了没有?”

孙舞空见杜宗武上了马,方才扬鞭纵马,两匹枣红『色』的宝马并驾齐驱,他单手持棍,将身后源源不断的箭矢一一拨落在地。

“俺老孙自然是准备好了,你这莽人,还不快扔!”孙舞空咧嘴长笑一声,继而大声应道。

“啪嗒――”至宝打火机的特有响声自杜宗武怀中传来。

这是威武爵爷、龙虎军骁骑将军――魏五的最新改款,防风版。

王宏大手一摆,继而长刀高举,大声道:“骑兵队,给我追!”说罢,他一马当先,纵马朝前追赶而去,却见那名莽汉回头对着自己贼贼一笑。

天空中飞起了一朵火花,随着棍痴孙舞空的一声长啸,继而一声嗡鸣的棍响,那点火光便被瞬间击打了出去,速度,极快!

“这是――”王宏略一愕然,继而循着那火星飞行的方向望去――马车!

“速速躲开马车!”王宏声嘶力竭的大喝道。

为时已晚,当那片火星被孙舞空的高明棍法打到马车车厢内时,王宏的话语还未喊完,而此刻,熊熊烈火已经燃起。

“轰――”巨大的轰鸣声,自马车上响起,继而漫天的火焰四散开来。

后方无数的马匹,受到了惊吓,长声嘶鸣,马上的骑士被漫天地烟雾惊得愣在原地。

而正在追击四人的这些骑士,则被疯狂的爆炸力震落在马下。

惨叫声,嘶鸣声,惶呼声。

……

……

“滚,老子没事!”王宏躺在马车中,一把推开了军医,他左边一侧的身子由于跌落马下,已经严重擦伤。他长叹一口气,继而缓缓自马车中挪了出来。

“嗒嗒嗒――”突然一名兵士,全身是血的骑马飞奔而来,马匹上面尽是箭矢,鲜血涓涓流出。

“嘶――”这名兵士胯下的马匹猛地嘶鸣一声,继而扑通一声躺倒在地,四蹄无力的蹬了蹬,却是再也难以起身了。

“大人――”这名兵士狼狈的自马下钻了出来,奋力爬了过来,张口惨声唤道:“大人,山上,有埋伏,我们上去的三百兄弟,全部……”

山上都有埋伏,那高力士那个狗太监,此刻必然已经领了兵马前来拿我!王宏身子猛地一震,继而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大声喝道:“传令下去,全速行军,不得有丝毫停留,与我大部会和!”

说罢,他咬牙切齿的眯眼,自语道:“魏五,待我破了皇城,定要将你凌迟万刀!”

第一章 胸肌,胸肌!

“诶,老伯这是哪里?”魏梦醒悠然醒来,却见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屋内只有一盏油灯在摇曳,依稀看见一个衣着古怪的老头在一旁忙来忙去。

“汉阳郡,这里是我的‘塘畔楼’,我是这里的掌柜余小如!”这老头头也不回继续忙着手中的活计,应声道。

“掌柜?老伯,难怪瞧你这衣衫古怪,感情是脑子坏了!还汉阳郡?您老梦回大唐了吧?”魏五瞪大了眼睛,瞅着眼前这自称余小如的疯癫老者。

“呸,我看你才是脑子被雷劈坏了!这不是大唐还能是何处?老夫昨晚行在江边,却见你全身乌黑,衣衫褴褛,好心把你救回来。你竟敢辱骂于老夫!”

“哎呦!老伯,我叫魏梦醒,我可是旅行社的经理,你要多少...喂,别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啊!您要多少钱?”魏梦醒捂着脑袋,一脸惊惧的看着老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旅社经理?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以后,你就是我这店里的小二,魏梦醒这名字太难记,你就改名魏五吧!”

“魏五?威武,这个名字倒也不错,不过,你们这是拍戏吗?”魏五嬉皮笑脸的四处望去,却突兀地觉得头上一疼,高声喊道:“喂,该死的老头,再打,再打老子就要报警了!”

......

一个月后,汉阳郡,赤矶山。

呼啸的江风吹过前面的沁凤楼,楼外高悬的一串串铃铛在风中“叮当”作响,遥遥可见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侧耳可闻欢声笑语、靡靡之音。

夜晚的长江格外宁静,但宁静的却是表面,在宁静的表面下,却暗涛汹涌,潜流湍急。

富家子弟、文人骚客们,尽皆聚集在对面赤矶山的沿江楼群里,不时有人醉后高声大语,挥毫题诗。但凡有一人作诗,便会有一众骚客齐声喝彩,而后便是觥筹交错。

江中有些许官船轻巧的滑动,官船上垂着的纱幔、红帘在后面的灯光照映下闪烁飞扬,好不美丽!不少大家闺秀、名门小姐都催着丫鬟用小棍轻轻的挑起纱帐,露出美丽的大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岸上的墨客才子们。

岸上的墨客才子,每当有官船临近之时,便小口饮酒,腰挂长剑晃晃悠悠站起来,便又是一首美诗!

魏五对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心中愤愤的想:“这都穿越过来一个月了,怎么老子天天的工作就是招揽客人?那该死的余老头还说什么这是知人善任...呸!那你怎么不任老子当掌柜...”他着了一身土黄色的粗布短衫,腰间系着一条抹布,头上戴了个脏的发黑的小二帽,正站在一家规模不大,生意不好的酒楼门前。

“诶~这位大爷,看您这一表人才,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长发乌黑透亮、虎背熊腰、贵气逼人、才气迫人啊!来我们塘畔楼坐坐,正是和您的身份相宜,我们的楼上有色艺双全的清倌人,那一口好嗓音便是黄鹂鸟也比之不过啊!快请进来坐坐吧!”魏五点头哈腰的凑到一位一身紫袍的贵公子身前,谄笑着恭维道。

“诶!你这小二眼光不错,本少爷今天心情甚好,那便在楼上看看这清倌人是如何的漂亮吧!”这少爷长得当真是“一表人才”啊,只见他满脸油光,贼眉鼠眼,招风大耳,满是痤疮的鼻子上还挂着一颗巨大的脓包...

“四狗子啊,这小二不错,打赏!”这贵公子头一次听到如此赞誉心中顿时大乐,拍了拍手,身后的小厮便赏了魏小二一小串铜钱。

这些个富二代还是官二代的还真舍得,随便给点儿就够老子一个月的工钱的,魏五托着钱用手轻轻的掂量掂量,心中揶揄不已。眼中却是一脸的真诚,“公子,您真可谓是在世潘安啊!啧啧...”

那公子带着小跟班,得意的哼着小曲走进楼去。

魏五得了巨款,心中欣喜不已,满脸得色的提溜着那串铜钱,晃晃悠悠、鬼鬼祟祟的转到塘畔楼一侧,抬头向楼上望去。

觥筹交错、喧哗嘈杂的塘畔楼二楼,却突然有一道琴声“咚~”地响起,由微至巨,清脆悦耳,原本嘈杂不堪的楼上众人,竟然都在这一道琴声下停止了各种活动,静静地等待着后续,一时间竟是针落可闻。

魏小二也是屏住呼吸,果然,在这琴音后传出了渺渺歌声,这歌声,如风吹云朵,好似黄莺脆鸣,又如仙音灌耳,让人听了心中好不舒服。“渭城朝雨漪轻尘,客舍青青绿柳新。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芳草遍如茵,旨酒,旨酒,未饮心先醉。

载池城,何日能旋驿?

能酢几多巡?

千巡有尽...”

魏五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多少次悄悄躲在这里,偷听楼上清儿的歌声了,这歌声远非前世那些流行歌手可比,清秀淡雅,却又勾人心魄。

“魏五!魏五!”魏五正尚在陶醉之中,被人兜头就是一巴掌,正待抬头辱骂,却听出这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自己的老板余老头!

“啊,余老板,我在这边查探一下有无宵小之辈偷听我们清儿唱歌!”魏五同志立刻表情严肃,目光警惕的看着周遭的环境。

“啪~”余老头又是一巴掌,魏五的小帽也被打的歪了过去,再配上他的表情,活像西洋人的小丑“我看着宵小之辈就是你把!赶紧给我滚过去招揽客人!不然这个月的月俸别想要了!”

“是!”魏五连忙应着声跑了,边跑边在心里骂开了,这个死老头,比老子还黑,老子当总经理最多扣半个月的工资,这家伙黑的,我一个月的工资一共才八钱,他居然全扣了!

跑到门口,心中正愤愤不已,却见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行了过来。前面一人身材高大威猛,眉目间自有一种凌厉的气势。后面一公子却是细柳眉,丹凤眼,唇如绛点,眸若晨星,面若冠玉,但是身材却显得瘦弱了不少。

魏五眼见这二人单单是一身华贵衣服,起码也抵得上自己半年的工钱了,立刻拍拍裤子,迎了上去。

“两位公子,敢问可是来这里听我们清儿小姐唱歌。瞧二位英姿飒爽,剑眉星目,这身材...啧啧!胸肌发达,体态端庄!”魏五一脸谄媚的凑了过去,说到这里眼睛却扫向后面那公子的挺拔胸肌,张口便应承道:“这位公子的胸肌更是坚挺,想必一定是武艺高绝...”

魏五一番奉承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刷”的一声,忽然觉得脖颈一凉,侧头一看才发现那胸肌挺拔的公子已经抽出长剑压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魏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娘的,这唐朝人就没有王法,说出手啊就出手,风风火火闯九州?心中这么想,嘴上可不能闲着:“大爷,大爷,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八十岁老母双目失明,十五岁儿子大脑痴呆。您可千万手下收留情啊!”

那俊俏公子见他也不过二十岁,竟然撒谎撒的八十岁老母,十五岁孩儿,忍不住噗嗤一笑,抬手收回长剑。心中觉得,这小二倒是有趣,撒谎却偏偏想让别人知道一般。

魏五抬头一看,只见这俊俏公子轻轻一笑,好似百合吐蕊,昙花盛开一般的美不胜收。

魏五看的口水飞溅,心中激荡,暗想:这男人怎么生地比我前世那些电影明星都要俊朗?不不对,不是俊朗,是比女明星还要娇俏。这不是勾我魏五爷的魂吗...猛地一个激灵,莫非他真的是个女子不成?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便上上下下,从头至尾的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愈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看法。暗自想到,我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比五哥我帅的男人,还没有出现呢!

那“娇俏公子”眼见这小二竟然如此不知廉耻,居然留着口水将自己上上下下看了数遍,不由地大为恼火,娇叱一声“流氓,呸!”白玉般的秀手一抖,腰间宝剑再次出鞘。

魏五同志前世也算练过几手跆拳道,此刻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这小妞那诱人的两个“胸肌”微微颤动了两下,自己的脖子上又是突兀的多了一把长剑。

咽了一口口水,魏五抬起头来用自认为最卑微,最真挚的眼神看着这...小妞。

“你这淫贼,一双贼眼在看什么?”这娇俏女子愤慨的娇叱道。

“胸,啊,不是,我看公子您羽扇纶巾,器宇不凡,简直便是数百年前在此地一战的某位人物。”魏五吞咽着口水应承道。

“噢?你这小二也知道这赤壁之战吗?那你便说说,我像谁?”这小妞听闻赤壁之战却来了兴趣,竟然连说话也直爽了几分,颇有些男人的豪情了。

“额,自然是大乔,额不对,是小乔..小乔没有这么大...”魏五回忆着前世一部电影中的人物,眼睛余光一扫,对面那小妞儿的眼光已经愈发的不善,立马改口:“恩,我知道了,是小乔----的夫君,公瑾先生!”

眼见对面小妞神色一缓,魏五心中大定,小声的揶揄道:“恩,小乔绝对没有这小妞这么大的胸...”

“嗖!”突兀地又是一道剑光劈来,魏五惊得急忙后退了两步,堪堪避过剑尖,大声道“为什么还砍我?”

那小妞柳眉一竖喝道“你这淫贼,你满嘴淫言秽语,当我听闻不到吗?”说罢娇喝一声,剑光一闪,又劈了过来。

魏五同志眼睁睁的看着那长剑对着自己的脑瓜子劈来,心中悲戚不已,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看小说里别人穿越都是生在帝王家,荣华富贵任他享,美人骏马任他骑,啊啊啊...老子穿越来了,居然当店小二!名字是够威武了!整天被人欺啊,想到此处,他忍不住眼睛一闭,就此等死。

等了许久,却没等到预想中的裂头之痛,魏五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却见那两人已经信步离去,还听那英俊男子正对着那小妞轻声说些什么,依稀听到“吩咐,务要多生事非...要务...”等话。

魏五方才被那小妞三剑劈的心中悚然,只觉得魂魄已经被吓飞了一半,另一半却又被那小妞的惊世一笑给勾了去。此刻,却是无论那小妞再怎么漂亮也不敢上前多调笑两句了,狠狠地望着那行去的窈窕背影,在脑子里玩命地揉搓了一把。

揉搓了半响,魏五嘴角带着黏涎子,自顾自走回门口,只觉得全身气力都被吓走了,再也懒得招揽什么客人。径自往墙上一靠,小声地骂起了救命恩人余小如:“这余老头居然也不整个业绩提点制度,要不就整个什么全勤奖、VIP分红什么的...就这样白干,傻子才干活呢...”

说来也奇怪,这余老头身材瘦弱,却是气力不小,魏五穿越过来后,露着上半身趴在岸边,恍惚间却记得这余老头扛着自己行走了甚远,莫非他是武林高手?魏五想了想,又摇摇头,自言自语的笑道:“老天让我来赤壁再活一次,在这唐朝想必没人能在见识、本事、口才、能力上和老子比了吧?既然让我来了,我便把这唐朝的漂亮美女都把到手...话说这余老头怎么说对我也有救命之恩,我给他整几个企划活动出来?让咱入股我九他一...”

“企划?什么鬼东西?赶紧给老子招揽生意去!整天满嘴胡话,小心我扣不仅你月钱,还不给你饭吃!”余老头行了过来,一巴掌扇在魏五的脑袋上,冷冷地哼了一声道,继而见魏五面色正经的跑上前招揽客人去了,便转身走进了酒楼里。

“这余老头,走路都不带声儿的,难道是个老鬼?歇一会儿都不让,话说如果老子被那小妞儿砍伤了?会不会算工伤呢...”魏五小声地揶揄了几句,捋起袖子,悄悄的看了一看手腕上的唯一代表他原先生活的时代物事——浪琴,指针尚在九点半位置。

“奶奶的,九点半了都,这些个骚客们,怎么还不回家洗洗睡?”想到前世,魏五心中戚戚,便开始了各种牢骚...

正骂的入神,突然听到楼上有喧哗声传来,细细听去却还有女子隐隐的啼哭声。

魏五微微一愣,听那声音仿佛是清儿在哭,他心中大为愤慨,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去欺负一个身世凄苦的卖艺女子?

第二章 揍的就是官二代

魏五心念到此,正欲冲上楼去做一把英雄救一把美,却听见少女的哭泣声越发的大。一眼看去,却是清儿已经被那先前长相奇丑的公子,硬生生拉着手臂从楼上拽了下来。

周边的几个小二却是颤颤巍巍踟蹰不前,刚才放声喧哗的文人骚客们,却也没有人敢仗剑为红颜了。

“小娘皮,五两银子,让你给本少看看脸蛋都不行,那我就来硬的了!看你的眉目清秀,身材也是颇为诱人,今晚就跟本大少走吧!哈哈!”那丑陋的华服少爷,此刻面目狰狞,脸上的脓包所不出的恐怖恶心。

旁边的小跟班胸前短衫了绣了一个“杨”字,此刻也是满脸荡漾的笑道“跟着我们杨二少走,保证你飘飘欲死,到时候怕是再也离不开我们杨少了!”

杨二少看着周围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咧嘴大笑道:“跟本少走吧!保证你美上天去!”他连拉带扯地把清儿拉下楼梯,那小跟班更是不知从哪抄来一根长棍,虎视眈眈的在前面开路。

“嘭!”那小厮正作威作福,狐假虎威之际,突然觉得脑袋剧烈一痛,鲜血从发间流下。

“这姑娘是我们塘畔楼请来的清倌人,可不是随便可以任人欺辱的!”魏五一脸的正气,右手还持着一根擀面杖,站在那里虎视眈眈。

正在远处皱眉思索的余老头,看了这一幕,眼睛一亮,微微地摇了摇头,捋着胡须,喃喃自语道:“这小子,还有这等气魄?我怎地没有看出来?”

“啊,你这狗娘养的贱东西!敢打我!”话说这小厮被魏五一棍打的头晕脑胀,回过头来拿起长棍就朝魏五身上砸去!魏五在前世也是练过几手,反应自是比一般人要快的多,身子微微一侧,便避开长棍,顺手搂起擀面杖,照着那小厮的鼻子又是一棍。

“啪~”这小厮鼻子鲜血直流,继而软软的躺到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二少爷,这人好生凶狠,四狗子不是他的对手!”

魏五哥打扒了这四狗子,心中豪情大起,抄着擀面杖就向杨二少行去。这杨二少倒也不是个孬种,一把推开身边的清儿,鼻梁上脓包微微一颤,大喝一声“哈!”竟然也是个练家子,一拳朝魏五砸来,魏五回身一个漂亮的鞭腿,心中暗自得意:老子这三年不练功,水平不退反进,我果然是个习武的天才啊,哈哈。

“嘭”地一声,拳脚相交,却是魏五连退五六步,心中大骇,这脓包公子也会武艺?怎么短短一个时辰,老子就遇到两个武林高手?他只觉得右腿生疼,暗自骂道:这杨二少果然不是软柿子,老子新来的,还没有来得及拜堂口,吃大亏了!难怪这些文人骚客皆是一言不发,感情是这杨二少爷凶名赫赫啊!

突然,周围观战的文人骚客们纷纷发出惊讶、叹息、厌恶的声音,魏五眼角一扫,却见是清儿脸上的轻纱在刚才的拉扯中脱落了。

柳叶眉,含羞目,可是这下面,却是一张丑陋又恶心到让人不愿去看的脸。原本应该清秀可人的右颊上,一块乌紫乌紫的胎记,高高凸起,让人看的毛骨悚然。魏五看到这一张脸,顿时愣住了,和这段清儿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却从未见过她取下面纱的模样。原来,这本应是国色天香、举世无双的俏佳人,却是生了一张这样丑陋的脸蛋儿!魏五心中又是遗憾,又是心疼,诸多情绪,难以言表。

尚在思考中,随着一声厉喝:“我打死你这贱东西!”杨二少便又是一拳砸来,看那来势,也是虎虎生威,颇有几分气势。他奶奶的熊,我这次救美不成反被贼殴!魏五只见那拳来势汹汹,不由的气势一弱,打起了退堂鼓。

魏五眼见拳来,只能挥手格挡,突然,这杨二少好像被台阶绊倒了一般,拳头还没有击出,身子竟然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

他奶奶的,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打蛇打七寸,乘你病要你命,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魏五心中念叨着各种打架口诀,乘着好时机冲上前去对着杨二少的裆部就是奋力一脚。

“啊~啊~”杨二少狂吼着,在地上翻滚。那小厮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慌了手脚,一边扶着正在哀嚎的杨二少,一边用颤颤的手指着魏五吼道:“你知道你打了谁吗!你知道你打了谁吗?杨县令的公子,你打了杨县令的公子!你小子等着坐大劳、砍脑袋吧!”

魏五咋一听说这杨二居然是县长的儿子,真还是个官二代,而且还是县长的儿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怵了,转念一想,我管你谁的儿子,老子打了就打了,还能让你们看轻了吗。反正死过一次的人了,怕你什么...想到这里,手心却还是冷汗直冒。魏五沉默了半响,咬牙切齿的大声喊道:“老子揍的就是你官二代...”

这一句吼出,诸人皆是大惊失色,连轻纱脱落被人嘲笑而低声哭泣的清儿也愣住了:这个小二,有点太野蛮了吧...不过“官二代”这个词语,倒也挺有意思。

众人皆在震惊之中,却没人瞧见窗口伏着两人,正静静地往里窥探,这两人衣着华贵,一个英朗俊俏,一个却是比女子还要娇艳。正是刚刚要三剑斩杀咱们的魏五哥的小妞儿,以及那名跟随在她身边的大汉。

“这个店小二,却也是个敢做敢为的汉子,唯独好色了一些!不过官二代这名字起的也挺有意思!汪大哥,你也算个官二代吧?”这小妞抿嘴轻笑,眉宇间的风情仿似二月桃花般艳丽迷人,看的旁边的大汉忍不住呆了一呆。

“李小姐,我看不然,似他这等欺软怕硬的贱民,之前必定是不知晓这杨二的身份,不然断然不会如此鲁莽行事。”汪大哥听说李小姐对如此下作的小人物也有赞誉,心中颇有些不以为然,摇了摇头道。

“哼!我就觉得,他不管知不知晓杨二的身份,都会出手,我两剑都没有吓倒他!你觉得他会怕这小小的县令之子?”这李小姐显然对于汪大哥的解释有些不满了。

“抓紧时间给我滚!不然我魏五爷,活剐了你们!”这屋外两位还在闲聊的时候,魏五却是强作狠状,一脸狰狞的吼道。

“扑哧!”那李小姐看到他色厉内荏却又脸色发青,直冒冷汗的样子,又是扑哧一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种你,你别跑!少爷咱们走!”那四狗子搀扶着几乎蜷缩成一团的杨二少,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溜。

酒馆里的文人骚客们此刻一见见好戏结束,想到马上官差便要来,怕惹上麻烦,皆是三三两两的结帐走人了。余老板眼见客人全部走光,心疼至极,连忙拉拉扯扯的去留客人,却是无人理睬他。

老头讪讪的绕着酒楼转了一圈,瞪了魏五一眼,喊道:“魏五!你小子过来!”

他奶奶的,这回惨了,铁定是要我赔钱,魏五垂着头心道。可怜兮兮的走到了余掌柜面前。

“魏五啊,你瞧瞧,我这地板碎裂了一块、擀面杖断了一根、客人跑了一群,你说?怎么办呢?”余老头老脸乌青,嘿嘿阴笑着说道。

这不是坑爹吗!这地板本来就是碎裂的,这该死的老东西居然跟我来这一手!魏五瞠目结舌的喊道:“呃,余掌柜,这地板好像本来就是...”

正在打着算盘的余老头,斜着眼睛扫了魏五一眼:“什么本来就是?赵一,王二,张三,李四!你们来说说,这地板呢,是本来就碎了啊?还是刚刚碎的?”

“以前从来没碎过啊!这是刚刚那四狗子摔过去,摔碎的!”赵一仔细地蹲下身,看了看地面抬头说道。

李四从背后朝着悲情的魏五比了个大拇指,又比了个圈,那意思是你小子今天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你的工钱...就别想了,铁定是蛋都没有!

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魏五暗自摇头苦恼道:“好吧,余老头!你说,你想要什么吧,反正我这个月的月钱也没有了!看你还怎么扣!”

老子死猪不怕开水烫,你咬我啊!而且不知道马上来一堆官差,会不会直接砍头呢?我看电视上都是先提审,不过我这次打的可是县委书记的儿子,还给他做了一个免费的结扎手术...估计是要...再死一次了!魏五悲愤的想着。

“小五子,想不想活命啊?嘿嘿?”余老头笑得就像拿着糖果拐卖小盆友的坏爷爷。

魏五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道:“说吧,你想让我怎么样!”反正死活是跑不掉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能让我去当鸭子不成?

“好,好,好!来小五子,跟我到后面来!”余老头满是皱纹的老脸乐开了花。

那清儿此刻已经蒙上了面纱,她感激的看着这个皮肤古铜色的,模样也迫是俊朗的青年。

魏五见有女子关注自己,对着清儿咧嘴便是一记纯真又正直的笑容。清儿耳根一红,瞪了他一眼,心中又羞有喜,这个人怎地刚才挺正直英武,现在见我就坏笑!她羞红着俏脸,转身奔入后院里去了。

塘畔楼,作为一个规模不大,生意不好的酒楼,却拥有一个规模颇大的后院,四间木屋分别住着余老头、清儿、和两个伙计。而后来的魏五苦于没有住所,只能夜夜与那余老头挤在一间屋中。所幸不是一张床,不然我们魏五哥的一世英名就此报销...

跟在余老头身后,来到小屋中,很简单的摆设,两张床铺,一张华丽又考究的红木书桌。

余老头走进小屋,往床上大咧咧一座,却脸色正经严肃的说道:“小五子,你现在欠我一条命,又欠我一快地板,一根擀面杖。我不要求你做什么事情,而且我还要救你这一条小命!”

“什么?余老头!你对我这么好,我真是无以为报啊,可惜你是男的我不能以身相许!”魏五哥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感激,心中却在暗骂,这老头子又要让我做什么去了!

“哈哈,这个嘛好说,好说!我一个哥哥在鄂州(今湖北武汉)经营着一家最大的酒楼,他由于刚刚接手,现在缺少人手,我看你手脚麻利,头脑灵活,却是最适合不过的了!你就过去投奔他,他那酒楼气势非凡达官显贵常常光顾!文人墨客也是时有题词!怎么样?”余老头摇头晃脑,颇为得意。

“额?感情您老是要把我卖了?”魏五愤愤不平。

“胡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了,我能卖你吗?我还要送你几个物事呢!再说了,我这塘畔楼就是个乡下小摊,能和我哥哥那黄鹤楼相比吗?”魏老头老脸泛红,循循善诱道。

老子刚刚穿越过来一个月,这老头居然说和我这么多年的感情,还真是老不要脸,为老不尊啊!奶奶个球的,诶,不对,什么?黄鹤楼!?

“黄,黄鹤楼?我要去黄鹤楼当小二了?余老?”魏五瞪大了眼睛喊道,颇有些激动,要知道身为武汉著名旅行社经理的魏梦醒同志,可是颇为喜欢名人诗词,其中黄鹤楼声名赫赫,而现在又是大唐盛世,岂不是...老子能见到李太白、杜甫、王维??

余老头莫名其妙:黄鹤楼声名难道真地有这么大?怎么这小子听说黄鹤楼就蹦跶起来了?还挺激动,这样也好,省得我老头子多费口舌了,“正是黄鹤楼,怎么样?去不去?”

“去啊,当然要去!”魏五有些激动了。

“爹爹!”外面传来清儿犹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魏五想到清儿脸颊上的胎记,不由得一阵子难受、心疼。

恩?不对啊,清儿怎么喊爹爹?她在喊谁爹爹?

“进来吧!”余老头从桌前拿起一根细棍,轻轻的扶了扶有些昏暗的灯芯,烛火瞬时便欢快的跳跃了起来,小屋里的光线顿时明亮了起来。

第三章 娇颜胜牡丹

“嘎吱~”木屋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清儿轻轻的缓步走进屋中,又回身小心的把门带上。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魏五只觉得一阵淡雅的幽香轻触而来,他忍不住大力的吸了几口这香气,一时间只是觉得神清气爽,好不畅快。

这清儿身上的香味却不是那常在酒楼或者妓院出没的女子那般刺鼻的浓香,却是像淡雅的的兰香却又羼杂着一缕淡淡的青葱的草香。让魏五同志嗅的满脸陶醉,再看着清儿的妙曼身段在烛光下竟是如林下之风,颇为娴雅超逸,仿若出尘仙子一般无二,再看那倩影在烛光的摇曳下,时而曼舞、时而寂立。这淡雅的幽香丝丝入鼻,再看着这妙曼身姿一时间,魏五哥竟是痴了。

“咳咳~”余老头回头瞪了魏五一眼,却见这厮目光呆滞,眼神涣散,鼻子还不断的抽动,嘴角还有些闪亮的液体,忍不住清咳了两声。

“啊!清儿小姐,你真漂亮!哎呦!老余,你打我做什么?!”魏五抹了一把嘴角,桃花眼锃亮锃亮的放出前世皮鞋打了油的光芒,真是猪哥亮了...

“恩,清儿,这魏五小兄弟今晚犯了事,明日我便要送他去鄂州黄鹤楼了!你去收拾两套衣物,让这小子带了去吧!”余老头嘴角抽搐,佯装严肃的道。

清儿早已经被这一双桃花眼看的耳根泛红,心中想骂这登徒子,却想到自己的残颊已经被他看去,而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竟又是有些欢喜。一时间俏脸泛红,瞪了这登徒子一眼,小脸一垂转身就急冲冲的走出屋去。这登徒子,没有几分本事,却忒地大胆,尤其是那句“打的就是你官二代”,却也是颇有豪情,怎奈这转头一看,这人就对着自己全身上下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心中害羞,又有些好笑。一时间竟然忘了去收拾衣服与这个登徒子了。

魏五愣了半天,方才讪讪的道:“额,这个,余老,我好像就这一身衣服吧?”

余老头倒是懒得跟他扯皮,右手指在那红木长桌上弹了两下,对着那桌上放着的云石镇纸按了下去,那镇纸竟然就被这轻轻一点镶入了桌子里,“噗咚~”那长桌下面竟然弹出来一个夹层。这夹层宽约三尺长约两尺,却是个隐藏在桌沿内的夹层。余老头从夹层内取出一柄短剑,这短剑做工精美,黄铜打制的剑鞘上面镶嵌着一块菱形温玉,那剑柄却是纯银所铸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龙鳞一般的纹路,这柄端却是一颗硕大的蟒头。

乖乖隆个东,这把短剑起码值个百十两银子,绝对比这塘畔楼还值钱,莫非是这老头子要送给我?魏五心中有些兴奋又好奇。

“额,余老板,这个...是给我的吧?”说着便是一把将这短剑夺在手中,口水直淌,心道,本大爷把这短剑拿到江夏卖掉,自己开一家酒馆,整天遛遛鸟儿,泡泡妞,哎呀,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老头莫非是要害我?呃,若是他想害我...也不至于帮我逃亡啊?魏五略一思忖,却又想起余老头平日里对自己虽然严厉了些,倒也不像个坏人!

余老头看到他满眼的猥琐、贪婪,老眼一瞪,袖子一抖,一粒药丸已经收入手中,“哼哼,魏五,这柄短剑呢,是我们大东家赐下来的,这里还有一颗能增添你十年功力的药丸,你要不...”话音未落,魏五已经“嗖”的一声从余老头手中夺去药丸,一把捂在嘴里。

“额,余老板,这药丸你还有没有?多给我几颗?我当糖豆吃!”魏五满脸放光,目光猥琐而又正直。

“呸,这药丸是万金难求之物,怎么能给你当糖豆吃!”余老头一时被魏五的急迫动作惊道了,继而转念一想又笑了:“哈哈,这个药丸,是没有提升功力的效果的,但是呢,却是我们大东家赐给他最忠心仆人的蛊毒!一旦毒发,蛊虫便会在腹中四处撕咬,将你五脏六腑吃个精光,然后从你颈部进入你的头部,到时候,哼哼,三个时辰,那人啊,就成了一句空壳了。”余老头满脸威胁的笑容。

“啊~”魏五愕然,急忙一俯身,右手伸入嘴里,使劲的扣自己的喉咙。“余老头,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害我!”魏五扣着脖子,白眼直翻,躺在地上,凄厉的嚎道。

“你小子,别把喉咙抓破了,我这药丸,入腹即化,里面蛊虫已经和你连在一起了。哼,而且,你不背叛大东家,他怎会用母蛊伤你?”余老头翻着老眼,瞅着在地上来回翻滚装痛苦的魏五道。

魏五听到这里,一骨碌翻了起来,哪还有半点中毒的迹象,站起身来瞧着讪笑余老头道:“我说余老板,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背叛大东家,我就小人一个,怎劳您老这样惦记呢!这样吧,您老就把我肚子里的蛊虫给取出来,我看那赵一为人中肯能干,就给他吧!”

“放屁,这蛊虫入腹除了大东家,还有谁能取他出来!况且,你若是尽心为大东家办事,怎会毒发?若不是我老头子看你平时有几分歪点子,怎会轮到你!”余老头愤愤。

“啊啊,你个老不死的,你骗我!”魏五听说余老头解不了自己的毒,立刻翻脸。

“哼,你就好好的在黄鹤楼尽心竭力的助我那哥哥开好酒楼,自然不会亏待你,到时候包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余老头老眼咪成两条缝,却是精明之极的样子。

魏五愕然,隐隐觉得这事情并不是多么简单,但是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小小塘畔楼怎会有如此多的秘密。

四月的江风,吹拂天上的月牙前的几缕阴云。月牙时而暗淡,时而明亮。赤矶山边,一座小小的酒楼也是已经灯火寂灭。小楼的后院,静坐着一名年轻人,一袭粗布短衫,一头短发却是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这年轻人身后不远处的木屋前,静静的站着一名少女,这少女身材妙曼,着了一身紫色的长裙,腰间系着一条雪白的玉带,裙摆两端挂着两颗红豆,紫花绣鞋和裙摆之间隐约露出白皙如玉的脚踝,细细的柳叶眉下,是一对闪烁如星的眼眸,这眼睛下面,却是一块轻纱,遮住了她的全貌。单是未被遮住的眼眸,便已知这必然是一个绝色佳人。她脉脉的看了那年轻人一会,缓步走到他身后,轻呼道:“五哥!”

“啊?清儿妹妹!”沉思中的魏五听到有人唤自己,急忙回头,却见清儿站在身后,脉脉的看着自己。

魏五看着清儿的绝代风华,却又想到她颊边的胎记,转头望望身侧盛开的牡丹,忍不住惋惜,低叹一声,张口吟道:“寂寞菱红低向南,

离披破艳散随风。

晴明落地犹惆怅,

何况飘零泥土中。

剪花空寄情,

残叶遂江流。

佳人相对坐,

心事共萧条。”

这诗前两句虽是抄袭后世白居易所作,却正和着魏五此刻的心情,和清儿朝夕相处也有一个多月了,此刻遽然便要离去,想起清儿的不幸娇颜,于是心随意动,随口便又吟出了四句。

清儿听见这魏五平时一脸的不正经,却也有这等才华,这诗句却从未听过的萧条落寞,再想起这魏五明日便要收拾行装离去,略微有些不舍,更有些莫名的情绪在心头。再听这诗句,直击自己内心的柔软之处,忍不住眼角泛红,轻轻啼哭了起来。

“啊?怎么了?清儿?”魏五见自己的骚诗,居然能够把美女感动的哭泣,心中大为自满,再见那清儿哭泣时候的娇俏模样,忍不住就冲上去,一把揽住清儿的腰背,拍着她的香肩道:“清儿妹妹,没事的,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揍他!”

清儿见这人居然两句话不说,就上来搂住了自己,俏脸通红,也忘记哭泣了,连忙一把推开魏五。“五哥,段清儿不是那等下作女子,五哥莫要看轻了清儿!”

魏五微微一愣,方才醒悟,这大唐可不比自己前世,女子清白胜过性命,连忙急切的解释道:“清儿,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啊!”他这一解释,段清儿更是泪眼婆娑,哭的梨花带雨。

魏五无可奈何,不知怎么办才好,只是急的心急火燎,生怕眼前这女子被自己轻薄而自寻短见。

那段清儿见魏五抓耳挠腮的模样,却又忍不住抿嘴一笑,眼角的泪珠尚挂在脸上,此刻嫣然一笑,犹如点露的兰花,俏丽高雅,却又妩媚动人。她咬了咬牙,俏脸通红道:“五哥,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魏五啊!”魏五小二此刻被这嫣然一笑惊的全身酥酥麻麻,又痒又酸。

“哼,我问你的真名!”段清儿小嘴微微嘟噜着。

“魏梦醒,我叫魏梦醒!”魏五方才醒悟了过来,这小妮子难道是喜欢上英俊潇洒、倜傥不凡的本人--魏五哥了?想到这里,他心中痒痒,讪讪的伸出魔爪,拉住了段清儿的柔荑。心道,不知道大唐有没有整容医生,不行五哥我就努力挣钱,到时候带着我的清儿到高丽去整容!清儿如果把俏脸上那胎记去了,当真是国色天香,沉鱼落雁!

段清儿见眼前这坏人拉着自己的小手,嘴角还溢出一丝谗水,又好笑,又想气,只是觉得自己的手在那粗燥温暖的大手中,有些温暖,又有些依恋。自己的手,却是怎么也舍不得抽回来了。

魏五见段清儿没有抽回小手,心道有戏,忍不住用手指在清儿的手心勾了勾。

“啊!”段清儿俏脸大红,跺跺脚,抽回了手,害羞的侧过了身子。静立一会,段清儿咬了咬牙,又仿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转过身子,见魏五正满脸傻笑的看着自己,心中决心更甚,她轻轻举起小手,缓缓的拉开了自己的面纱。

魏五瞠目结舌,轻纱缓缓的从俏脸上滑落,那轻纱下,却是洁白如玉的肌肤,秀美的鼻尖上有着几丝细微的汗珠,脸颊上却是雪白一片,那乌紫色的胎记却全然不见了。此刻她完美的脸颊,仿若九天之上的仙子,身上合体的长裙在皓白的月光下,衬映着她完美的娇容,再加上窈窕的身段,盈盈可握的纤细腰肢。连那裙摆下的两棵红豆和院中盛开的牡丹,也仿似承受不住这倾世的美,而在微微晃动。一时间,魏五双目不眨,全身静立,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竟是痴了!

见这魏五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段清儿俏脸通红,从脸颊直红到了耳根子。

“清儿,你,你好美!”魏五瞪大了眼睛,赞叹道。

段清儿脸更红了,她低垂俏脸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屋外喧哗声,刀枪的碰撞声,脸色急切的一变。

“开门,开门,快开门,官差来捕人了!将那恶贼魏五交出来!”塘畔楼的大门被砸的“咚咚”作响,从门缝隐约可见那外面的火把照耀下官差身上大大的“卒”字。

第四章 这个酒楼不简单

魏五听外面的衙役厉声高喝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一把拉住段清儿的小手,抽了抽嘴角道:“清儿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抢走你!这样吧,你把我交出去,不然你和余伯被我牵连到就不好了!”他心中念及清儿叫余老头爹爹,此刻却也不敢再叫余老头了,心中却在纠结,这余老头姓余,而清儿却是姓段,怎地如此乱七八糟。

段清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是反手一把拉住他就往她的小屋奔去,“跟我走,到我房间里去躲着,我和爹爹应付他们!”

乖乖隆个东,不得了,不得了,这小妮子感情天天洗澡用的都是牛奶吗!感受着手里滑如凝脂的小手,魏五同志心中骚骚,忍不住用手指挠了挠细嫩的手心。

感觉到那还在作怪的大手,段清儿脸颊通红“嘤”了一声,却也没有言语。

魏五心中又骚又怵,骚的是段清儿没有抗拒自己的作怪,显然是对自己有意思了;怵的是门外的衙役显然等的不耐烦了,大门拍的咚咚,响动越来越大。

心中还在胡思乱想中,魏五已经被拖入段清儿的小屋中,踏入香闺,魏五四处打量了两眼。简单却整洁干净的小屋,显然是被有心人装饰点缀过,绣床横放在墙角,两条淡粉色的床帘高高挂起。床榻上一条浅蓝色的锦缎小被叠的整齐,小被正中绣着一朵兰花。绣床边一樽红木雕花小柜紧挨着妆奁,整个小屋充实而又整洁,淡淡的少女清香给人一种舒服自然的感觉。

“五哥,别发愣了!快,先躲在床上!”段清儿红着耳根还没说完,便听到外面余老头的喊声:“来了,来了!这大晚上地,几位官爷也不休息...”段清儿脸色微变,将魏五扶上自己的秀床,放下床帘。打开门,莲步轻挪行了出去。

“嘎吱”,大门刚刚打开,一队官差就冲了进来,通红的火把,在院落中摇曳,大大的“卒”字闪烁晃动着好不威风。

“老头!魏五那恶贼现在何处?若想包庇他,尔等皆为从犯!一并抓走!”那领头的官差气势汹汹,恶狠狠的说。

余老头正老脸讪笑,旁边的四个小二站在后面,皆是脸色惊惧,手掌满是汗珠。“呦,官爷,那魏五又不是傻的,打了杨二公子还能不跑,早已经跑了!”手底下动作却是丝毫不带缓的,扣了一锭银子正要塞给这领头的官差。那官差眼疾手快,侧身避过,却是脸色一变,怒吼:“我说老不死的,我们少爷被打,岂能因为小小银子就轻饶了他!来人,给我搜!”

余老头老脸变色,眼神立刻犀利了起来。他突兀地上前一步,却从胸前摸出一块玉牌持于手中,目光凌然,腰杆笔挺,竟是丝毫没有刚才那低眉顺眼,谄媚满脸之态了。

见那玉牌色阳性润,青中透着点点白蕊,竟是上好的和田美玉。玉牌正中雕着一个大大的“章”字,那官差乍一见这块玉牌,脸色剧变,连忙俯身便拜,双腿竟然还在微微颤抖。看这架势,仿佛这玉牌有着天大的权威一般。

段清儿俏立在一侧,秀眉微微一皱,皎白的脖颈略微扬起,划出一道秀美的弧线,在皓白的月光下,仿佛天鹅一般的高贵优雅。

“余伯,让这群人滚吧。我看的心烦!”魏五若是在旁边,定然会愕然,这段清儿刚才还在喊余老头爹爹,现在却又叫他余伯,这其中的关系,倒是复杂的紧啊。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魏五此刻却在段妹妹的绣床上心怀荡漾,嗅着床榻上残留的浅香,心头满是骚念,偶尔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却听的不甚明朗,心里头既是焦燥又是骚动。

等了良久,却听屋外官差退去的声音,透过窗纸,但见外面灼灼火光渐渐远去,魏五一个屁股坐起来,轻轻的把门推开小缝,见到那官差恭恭敬敬的带上门,躬着身子退了出去。这余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小地方的一家小小酒楼掌柜居然能够惊退官差,而且还让这官差如此恭敬!再摸了摸怀里的那柄短剑,还有莫名其妙的蛊毒,魏五遽然间毛发根根竖起,我这是进了一家什么酒楼当小二了?联想到那深不可测的大东家,居然连黄鹤楼都是他旗下的产业。隐约间,魏五感觉这酒楼便好似一盘迷局,又是紧张又是不安生。

转念在想,老子怎么说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学问、最有见识的人了,这水再深,有老子的见识深?这大东家再神秘,能有老子的身份传奇?想到这里,魏五同志心中骚骚,哼哼,什么大东家,什么老余,都是小菜菜啦!哎呀,我知道了,肯定是类似明朝锦衣卫那种特务间谍组织了。魏五一拍脑门,那清儿怎么办?是个什么身份?看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肯定是从小被余老头拐过来的。自以为想通了其中关节,魏五洋洋得意。

“五哥!”清儿走到门前轻声唤道。

“清儿,快些进来,我有话要和你说!”魏五一把将门拉开,满脸的严肃,那大手却非常娴熟的拉起段清儿的小手。

这人,怎地这般放肆,段清儿俏脸通红,抽出小手,呸了一声道:“你,你这人怎地没个正经!有什么事情要说?”

魏五老脸一红,刚刚在外面还任由自己拉手的小妞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害羞了,尴尬的干咳两声:“额,清儿,先进来,先进来再说!”

余老头刚刚支住了大门行在院中,回过身来瞧了一眼正在尴尬的魏五,又自言自语道:“唉,世风日下啊,现在的年轻人,这月夜风高的,都这么放得开了。”他声音不大,却正好传入二人耳中,魏五那比城墙还厚的脸皮,也抽搐了两下。段清儿更是羞不可抑,“嘤”了一声,就把魏五从屋中推了出来。

这该死的老东西,坏人好事,破坏老子的风花雪月!魏五被推出门外,心中窝火,忍不住在心中狠狠的问候了余老头的家人几句。余老头却是不理会魏五想要杀人的眼色,径直走回屋里,魏五站在院中,见屋里灯影一闪,烛火就灭了。感情这老家伙这样就睡了?

“清儿妹妹!”在院子里悻悻的站了一会儿,魏五惦着老脸唤道。

却是无人回应,惦着老脸又唤了两声,段清儿终于红着俏脸,行了出来。

“嘿嘿,清儿啊,你瞧我这明天不就要走了么,咱们关系这么熟,最起码也得秉烛夜谈一下下吧!”魏五厚着老脸,讪笑道。

在这唐朝,公子骚客们为了博得佳人芳心,都是吟诗作画,风雅之至。天下唯独这魏五一人,拿着后世的泡妞心得,说话粗俗不堪,却也偶尔能吟上几句雅诗,段清儿未来之前,尚在阁中见过的年轻公子都是些自命不凡,风雅倜傥的才子,哪里见过魏五这种怪胎。心里对这魏五,既是好奇,又是好笑,对于他时不时的奇怪观点和绝品诗句,却是佩服之至。心中对于这魏五的感觉,既羞且恼。

“呸,你这人忒地无耻,谁和你关系很熟了!”段清儿轻呸了一声,那俏脸却是愈发的泛红了。

“哈哈,当然是我漂亮的清儿啦!”魏五一双桃花眼中贼光四射,荡笑着道。突然想起马上要去鄂州,却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再见到段清儿,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沮丧,这年代,没手机,没汽车,连个火车都没有,我怎么见我的清儿妹妹呢!有如此佳人在身侧,自己却要离去,也的确为难了我们的魏五同志。

赤壁矶头,临江悬崖,高悬着两颗大字,正是“赤壁”,只见这二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犹如银钩铁划,张扬跋扈,笔式雄奇,丝毫不受约束。“清儿,你知道这雕刻在赤壁崖上的字是谁写的吗?”魏五咧嘴一笑,轻声问道。

“这个,我不知晓,不过听老人们说是前辈高人仗剑在崖上削的。”段清儿的注意力被魏五哥成功的转移了过来。

“哈哈,这两个字啊,说起来可有故事了!当年东吴刘备联军在此一把野火葬送曹军二十六万兵马。周公瑾在官船上,当可谓是羽扇纶巾,志得意满。在庆功宴上,酒醉之余,公瑾提剑长歌‘临赤壁兮,败曹公,安汉室兮,定江东,此山水兮,千古颂,刻二字兮,纪战功!’歌罢,公瑾长剑当胸而握,在山壁上刻下此二字,这一剑贯穿万山,江西庐山也有反写的赤壁字样。”说到这里魏五摇头晃脑,信步游走,颇有些公瑾当年的豪情。魏五身为旅行社的经理,经常自己带团,世界各地都是转了一圈,随口说上两个故事也是颇为随意。

段清儿听的满脸痴迷,只觉得仿佛看到五百年前这里的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耳畔仿佛响起数十万人嘹亮的战歌,神往不已。

第五章 余音袅袅送君行

四月湖北,赤壁矶头。

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一时间红云漫天,春水金波。

远处几只水鸟抖动着灰白的翅膀,时而盘旋高空,时而俯冲入水。

那映着点点红霞的春水轻轻荡漾,却见河岸一处崖壁上刀削斧凿的书着两个大字“赤壁”,这二字笔式雄奇、张扬跋扈,但是从笔画中,便也能感触到数百年前,在此处题字的那人是何等的纵意癫狂、风姿卓绝!

岸边码头的渔人们熙熙攘攘,已经开始为了一日的生计而忙碌。码头边浮着一舶精美华贵的客船,上下两层,高桅雄檐,甲板上旌旗飘扬,旅人们往来熙攘。

“喂,老头别送了,您这哭的一点儿都不真诚!不会是怕我衣锦归来找你麻烦吧!”魏五着了一身老头穿过的破旧青袍,由于身材的差异这青袍穿在身上略有些短了,下摆露着脚趾的破旧布鞋上居然还有一截带着粗壮黝黑腿毛的小腿。

余老头老脸一红,讪讪的笑了两声“嗯,啊,这个,那个,我那干闺女让我给你带个话,她声明说是张三他们让我闺女转达的。”老头从袖间掏出一张牛皮纸,上面龙飞凤舞的用毛笔写着几行小字,看着笔迹,明显是老头记录的转达内容了。

“在外莫要惜金,饥食肉,寒添衣。行走在外,安危为重,遇事切忌冲动,三思后行,不求飞黄腾达,但求安然于世!另,张三让我一再嘱咐你,在外不准沾花惹草,否则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余老头清了清嗓子,念道。

前几句魏五同志听的是热泪盈盈欲出,心中感慨不愧是一家公司的同事啊!可是后一句却是听的头皮发麻,目瞪口呆。我魏五哥可是取向正常,雄奇瑰丽的伟男子啊!

这话听的心里愈发的古怪,再想起清儿再三声明内容是张三说的?乖乖隆个东,心中忍不住荡漾起来,想着这小妮子俏脸通红,垂着头小声向余老头传达消息时候的样子。魏五哥满脸荡笑!

余老头见这小厮长的倒是剑眉星目,颇有几分英武之气,这一笑,却全然变了模样,简直是贼眉鼠眼,贱笑连连,简直就是那市井小厮的原型。“咳咳~”余老头干咳两声,提醒眼前这满脸荡笑的小厮。

“额,这个是我们塘畔楼给你提供的盘缠,有个七八两吧,够你逍遥了!哼,要不是清儿说你身体虚弱,不能吃太多苦,老头子我最多给你个一贯,哼!”余老头从袖子里摸出钱袋,隐约可见里面满满当当的碎银子,掂量了两把,递给了魏五。

魏五赶忙将钱袋从余黑心手里抢了过来。他奶奶的,这可是老子来到唐朝最富有的时候了,掂量着沉甸坠手的钱袋,魏五荡笑连连。“哎呦,余掌柜,您就放心好了,我去了鄂州一定让人捎信回来!您就等着我衣锦归来好好孝敬您老人家吧!”

余老头满意的撸了撸下巴上的一撇短毛,拍了拍魏五的肩膀,微微点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甲板上水手的喊声:“嘿!你们两个大男人却是墨墨迹迹的做些什么!起锚了,赶紧上船来!”

魏五赶紧将钱袋塞进怀里,“老余,我走了!别想我哦!”转身“腾腾腾”的跑上了甲板。

这臭小子,还跟老头子玩矫情,想骗老夫眼泪,老余心中这般想着,却也忍不住有些感伤,魏五这小字,虽然品行顽劣了点,但还是有几分聪明和讨喜的。摇了摇头,余老头叹息一声暗自喃喃:“唉,希望这小子的聪明劲能帮上大东家一把吧!但愿我是对的...”

魏五刚爬上甲板,水手们便升起了船锚,他转身朝着余老头玩命的挥了挥手,没心没肺的想,他奶奶个熊,魏五爷我终于脱离苦海了,那黄鹤楼怎么说也是后世里相当于五星级标准的酒楼,大庙好乘粥,老子去了应该好混吧!

“我靠,这是一两银子的住宿条件?这是人住的吗?”魏五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杂乱的小舱,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条狗也不愿意在里面待上半个时辰。这个高约一米,长宽约两米的狭窄船舱,乱七八糟的扔着杂物,灰尘布满了甲板。

“额,还行吧,我看这一两银子也就能住个这样的水平了!要是有张床就完美了!”魏五扫了一眼身后魁梧剽悍、目泛凶光的水手立刻改口道。

那水手也懒得跟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厮扯皮,没有应他,转身便钻上了甲板。

魏五心中愤愤,真他奶奶的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连一个小小的船员都能欺负我!倒霉透顶,倒霉透顶!揶揄归揶揄,还得想办法铺一张床榻啊。

从旁边抽了几本内页都泛黄了的杂书垫在地上,又将自己的工作服铺在书上,勉勉强强算是软硬适中,干湿适宜了。在这无法直立的小舱里,魏五百般无聊,眼光扫了一周,却发现角落里扔着一个油纸包裹。稍稍一抬手,捡起这小包裹,撕开外层一看,却是一本精美的小册子。

“《易脉经》?这名字,倒是古怪了,五哥我只见过易筋经,这易脉经又是个什么道道?”魏五自言自语的翻开了这书,顿时瞠目结舌,这书,居然空无一字,画满了经脉图,那书中小人的动作古怪之极,时而老汉推车,时而观音坐莲!这,这,这到底是什么书?春宫姿势大全?还全彩的?哪个采花大盗留下来的不成?

魏五胡乱的翻了几页,只觉得心中骚动,这狭窄的船舱里没有窗子连一盏油灯都昏昏暗暗,魏五只觉得气闷,推开舱门,爬上了甲板。

站在甲板上,扶着身前的雕花护栏,晨间的阳光照在身上温暖而不躁热,和煦的春风不徐不急的吹拂着船上游人的脸颊。

文人骚客三五成群的立在各处,不时的吟诗斗联,不时的有人鼓掌喝彩。几个衣着华丽的公子见魏五向自己这边行了过来,扫了两眼这小厮身上破旧且不合身的衣服和一头古怪的短发,忍不住向旁边闪开,眼中的鄙夷和不屑轻易可见。

魏五对于这种眼神视而不见,径自走到雕花木栏旁,扶着护栏,微微颌首,眯着眼睛享受着日光浴。

良久,客船渐渐行出了码头,魏五正眯眼思索着如何赚钱的大计,却遽然听到几缕琴声随着轻风传入耳中。

“嗯?清儿!”魏五愣愣的望着对岸俏坐在崖边的女子。

犹如画中人儿!这俊俏身姿窈窕纤细,细致之极的眉眼,较小笔挺的鼻尖有着几丝汗珠,一袭轻纱在春风中轻轻摇摆,真是犹如仙子临人间。

清儿微微转过头来,却是未着面纱,右侧脸颊边却是一块让人厌恶的乌紫色胎记,本是一副国色天香的佳人临江图,却因为这胎记变得令人作呕,心中叹息。刚才躲着魏五的三位公子骚客,方才尚在惊艳于佳人容貌的俏丽,此刻乍一见这胎记,忍不住呸了一声,连声道:“晦气,晦气!”

清儿素手轻轻拂动琴弦,一时间,那琴声犹如展翅愈飞的蝴蝶,扑闪着翅膀,又仿似潺潺溪水,清清亮亮的流淌着。。。客船上的诸人听的尽皆不言不语,竟然都为这琴声所醉。

玉手拂动琴弦的速度遽然加快,琴音猛地一转,刚才尚是清雅脱俗、别璞归云,此刻却是如泣如诉,婉转忧思了。

段清儿粉嫩的脖颈微微一样,樱桃小口轻轻一张唱着:“年华短,思念长,黯成伤。赤水霞长,愿与君歌一场,愧残颊未敢别,乱弹宫商角羽徽,今夕何夕,与君别兮,登临登临,却还是还是舟隐天际。于暗处相思,于梦间相念,阑珊影,自此为君孤耸...”

诸人只觉得仙音入耳,珠圆玉润,那婉转悠扬之处尚在耳边回荡。却见那歌者已经收起了古琴,转身离去。

“清儿,清儿!”魏五听的百感交集,眼角微红,一时间竟然不愿离去,只觉得能和段清儿在一起,哪怕被官府抓去砍了脑袋也不怕了。

“好琴、好曲,可惜却是个不德之妇!”魏五身侧一名白衣公子摇了摇手中折扇,啧啧叹道。

魏五自然知道唐代极为重视三从四德,这四德便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而清儿之所以不得,必然是因为她脸上那块“胎记”了。心中愤慨,张口便道:“公子您好见识啊,必然是位大才子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过奖!小弟金陵阎文厚,自认熟读四书五经,谨遵先贤教会,在金陵学界也算是小有名气!不知阁下是?”阎文厚见这小厮虽然衣着不堪入目,却是能说会道,说的自己心里欢喜,忍不住摇晃着手中折扇昂首道。

“奥~原来是脸皮厚公子啊,久仰久仰!在下是鄂州黄鹤楼一小小店小二是也!”魏五阴阳怪气的说道。

“胡说,本公子大名阎文厚!岂是脸皮厚,你这小厮忒地没文化!”脸皮厚公子听到魏五竟然拿自己名字说笑,遽然翻脸,“三才子二秀才--一条疯狗狂吠!”这阎文厚对自己的才气也颇为自信,上来便是个对子,要骂的这不知死活的小厮莫名其妙。

“哈哈,阎兄好才华,好对子,不愧是我们金陵崇正书院的对中名家啊!小弟佩服的紧!”旁边两位才子立刻恭维道。

“啊呀,不愧是才子啊,小弟虽然才疏学浅,但对于这打油诗一般的对子,就对上一对又如何!”魏五老脸放光,这也叫才子?那五哥我岂不是天下奇才?抬眼看见岸边树上落着几只乌鸦,张口便道:“九重楼六角檐--三只乌鸦苦啼!”

这阎文厚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出的对子连个市井小二都能对上!想到刚才那奇丑女子必然是这小厮的情人,略一沉思,张口便道:“寡女寒窗枯守烛!”这上联出的却是颇有水准,眼看便是要找回方才随口吟出的骂人上联,被人反骂了回来的场子。

“好对,好对,阎兄,这对子小弟都对不上来啊!”阎文厚身边一袭红袍的骚客喝彩道。

大唐文风盛行,庙堂里,江湖中皆以吟诗作对为乐,此刻周围游人见这边有人对对子,而且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厮和在金陵小有名气的阎公子对上了,心下好奇,纷纷聚拢过来。

第六章 这个流氓有文化

魏五讪讪的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两眼阎文厚,却见这阎文厚一袭白袍白面无须,颇有点小白脸的风范,张口便道:“俊俏娈童伴我吟!”

这下联一出,周围看客们纷纷大笑,感情这小二是个高手,这一句下联竟然把阎文厚骂成了任人把玩的娈童。

客船二楼护栏上趴着一个俊俏秀丽的公子听到这句下联,樱桃小嘴一抿笑容如上半月的月牙一般弯弯细细,这一笑美不胜收,竟比女子还要勾人心魄。若是魏五同志见到,说不得又要提心吊胆,这公子竟然是三剑要砍杀自己的那小妞儿。此刻她忍不住捂着小嘴自语道:“这个登徒子流氓小二,没想到还有几分才气,就是这下联,却忒是下流了!”她暗自给这小厮安了一个“登徒子流氓小二”的名号,自己浑然不觉。

阎文厚被这一句骂的一张白脸立刻紫了起来,扬眉瞪眼的哼了一声,张口道:“这小厮不知天高地厚好似当街耍猴!”

“白公子好地灵舌俐口竟惹大爷舒服!”魏五竟然丝毫不思索,张口就接道。这句却是骂的相当隐晦了。

那站在二楼的小妞俏脸通红,呸了一声道:“这小厮,愈发的下流了。不过这对子却是流畅之极。”

魏五洋洋得意的望着面红耳赤的阎文厚,哈哈一笑道:“脸皮厚公子,我对的还不错吧,哈哈!”怒骂了阎文厚,却是舒缓了心中的压抑。骚骚然,这什么金陵才子,什么文人骚客,在我魏五哥的面前,还不都是浮云嘛!

周围的文人骚客皆是暗自摇头,这阎文厚在金陵也算是颇有名气的风流才子,不少闺中少女均是对他倾慕不已,却在这奇怪的小厮面前对对子吃了大亏!

阎文厚面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紫,竟是被气得无话可说,憋了半天,却是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径自行至船舱中了,那周围看客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尽皆散了。

“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啊?”一名五十岁上下的青袍老者,一撇长须在将风中飘荡,腰间三尺青锋,器宇轩昂,相貌不凡,想必年少时也颇是风流倜傥,叫人看的好不舒服,却是颇有几分仙风侠骨之气了。

“哈哈,我叫魏五!荆楚人士!”魏五打了个哈哈,从怀中摸出干瘪的干粮,竟是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这早晨着实是有些让人心酸了。

“噢?原来是魏公子!老夫李青莲绵州人士,今日一见魏公子才学渊博,却是不知家学何处?可有功名在身?”那老头走近两步,不以魏五一身残袍为意,却是和那旁边的文人骚客大不相同了。

“功名,功个狗屁的名,我乃鄂州黄鹤楼——即将走马上任的——店小二是也!”魏五腆着老脸,不知羞耻。

“哈哈,魏小兄弟说得好,说得好,功名,功个狗屁的名!”李青莲咧嘴大笑,那眼角却颇有几许萧索之色。

“矣?竟然是他!想他才华横溢,举世闻名,怎么会对这无耻下流登徒子小二感兴趣?”那楼上的少女喃喃自语,摇了摇头。她转身招呼身边的清秀书童道:“小环,你去请李先生上来一座,就说我想请教才学文章。”

“是,小姐!”这书童声音清脆,却也是女扮男装了。

“魏小兄弟果然好文采,好志气,又不以功名利禄介怀!当真是比老夫要潇洒自在的多了!”李青莲见魏五说起功名却是丝毫不在意,心中诧异,便觉得这小二绝不简单——还没见过哪个小二才气逼人,而且还骂人不带脏字的!

“啊哈,青莲先生过奖了,过奖了,我这点墨水,也就堪堪可以比拟一下什么诸葛亮、周公瑾...”魏五的脸皮早已经登峰造极的厚,此刻吹起牛来竟是毫不介怀!“咳咳...”李青莲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

“李先生,我家公子请您到楼中吟诗论对,想跟先生学习一二!”魏五正待把曾国藩,周杰伦都说出来,却见一个俊秀书童一溜儿小跑撵了过来,对着李青莲便是一鞠,恭恭敬敬的说道。

“恩?你家公子是哪位?”李青莲何等机智的人物,此刻见到这书童眉清目秀,却是个女子,而又见她知书达理的样子,心中对于这位“公子”颇为好奇,莫非是哪家的王孙公子?

“小,公子只让我说他姓李。”小环乍一站在这名动天下的人物面前,心中有些激动,险些说岔了嘴。

李青莲轻轻一扶胡须,眼神朝魏五身上一瞟,笑道:“好吧,既然李公子相邀,魏小兄弟,不如和我一起上楼一座如何?”

“嘿嘿,有人请吃饭,请喝酒,我当然要去,不是有位伟人说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吗!”魏五摇头晃脑,引经论据。

“啊,能说出这般言语的人物是,是哪位伟人?”李青莲瞠目结舌,竟是被这一句话顶的结结巴巴。

“啊,哈哈,没有没有,这句话是我们家乡的俗语,我们乡下小地方,李先生,您可别见怪,别见怪。”魏五在这仿佛名声颇大的老者面前也是有些不敢放肆。

“可是,李先生,我们公子没有说要邀请这位..上去。”小环见这满嘴胡言乱语的小厮竟然也要跟着上楼,一时间急了,连忙开口阻拦道。

“哼,我李青莲要与这小兄弟吟诗作对,你家公子若是不愿请他,那我便留在此处陪着魏小弟闲侃两句罢!”李青莲眉毛一扬,颇有几分气势,哼了一声道。

“环儿,邀青莲先生和这位无...魏兄弟一起上来吧。”清亮的声音自二层传来,魏五抬头一见,却见二层靠近桅杆位置是一个四面的楼阁,门楣上高高悬着轻纱,在风中摇曳生姿,华丽而又素雅。

这楼阁之间坐着一位容貌绝丽的贵公子,青丝上别着檀木雕花髻,一袭米黄色的长袍中绣着两支梨花,腰间玉带镶着金边,好不华贵!

“是你,小妞!”魏五瞠目惊道,又想起那剑锋架在脖颈上的感觉,只觉得脖颈微微发冷,背后冷汗直冒。

“哼!小环还不赶紧引青莲先生上来!”小妞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魏五二人随着小环绕着甲板后的斜梯登上了楼阁中,这对着魏五拔剑相向的少女此刻对着李青莲却是恭敬有加,见李青莲上楼,立刻站起身来揖了一揖道:“小女子李慕馨见过青莲先生!久闻青莲先生诗画举世,剑法无双,心中仰慕不已,今日得见先生,真是慕馨三生有幸!”李青莲在大唐是何等名气,在青莲先生面前她自然是不敢对性别再有所隐瞒了。

啧啧,这小妞,昨晚在我面前是那般泼辣,怎么今儿个见到李青莲这老头儿就乖巧的多了?乖乖隆个东,老子懂了,打是亲骂是爱,感情这小妮子对老子芳心暗许呀。魏五心中暗自揶揄,想到李慕馨的挺拔“胸肌”忍不住心下痒痒酥酥,一双贼眼呼哧呼哧的打量着那一对伟岸的所在。

李慕馨瞪了魏五一眼,耳根却是微微发热,玉颊轻颌道:“小女子在金陵时听闻先生提得庐山诗一首,心中颇有几分心得,想与先生讨论一二。”

“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九江秀色可揽结,吾将此地巢云松!”

“小女子听先生这一首诗,却欲游天下九州,却留念庐山美景,不舍离去,先生觉得是否?”李慕馨张口轻声吟道,这诗句本就借景抒情,气势不凡却略有悲凉,在她犹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下,却是优雅恬静。

李青莲微微一笑,也不言语,转过头去看了看魏五。

“哈哈,我说慕馨美妞儿,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不过呢,却是太过肤浅,太过肤浅了!”魏五摇头晃脑,嬉皮笑脸的望着咬牙切齿的李慕馨。

“哼,那你说说青莲先生这首诗的深解!”李慕馨听他居然喊自己慕馨美妞儿,心中又是害羞,又是着恼。

魏五哥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李青莲,龇牙咧嘴的一笑道:“青莲先生这首诗,只怕是意不在野,而在于庙堂吧!”

此言一出,李青莲面色微微一变,略微的点了点头,颌首道:“魏小兄弟高见,还请细细道来!”

“我看李先生是自愈五老峰,愿将这青天变的更加秀美,而九江我看便是志在九州之意了,李先生满腹才华,只愿报效朝廷,所以自愈五老峰,却苦于报国无路只得说道‘吾将此地巢云松’,老先生,我说的可合你当时心中所念?”魏五此言一出,不仅李青莲面色一变,连刚才还在心中暗骂魏五登徒子、臭流氓的李慕馨也愣了一愣。

这小小的一个店小二,竟然有如此见识?

李青莲颌首笑道:“真想不到小兄弟才学如此渊博,另老夫甚为佩服,我见这泛舟江中,我们不如每人作一首诗来如何?”

“青莲先生之命,小女子不敢不从!”李慕馨心中暗自揶揄,这回我看你这小小店小二会几句下流对子,还能提出好诗不成?

乖乖隆个东,这不是要了我的小命吗,让我对几个对子我还行,这七步成诗简直是...魏五心中尴尬,点着头,打着哈哈,没有应声。

李慕馨沉思一会儿,却见这小厮果然面露难色,抿起小嘴微微一笑:“请青莲先生指点,小女子班门弄斧先作一首了!”

“碧波春水映舶影,吐絮牡丹何娇兴。翠鸟轻啼云端隐,莺歌燕语颂明君。”

“好诗,好诗!”魏五拍着巴掌喝道!

“哼,怎么个好法?”李慕馨只觉得眼前这人一言一行都是惹人厌恶,却又心中感觉怪异,忍不住便哼了一声道。

“山美,水美,景色美,诗也美,而且还赞了当今圣上。不过——”魏五话音一转。

“不过什么?”李慕馨心中微微一急,打断魏五的话音便问。

“不过吗,诗美,人更美,哈哈!”魏五笑得龇牙咧嘴。

“魏小兄弟莫要说笑了,我也作诗一首如何?”李青莲微微一笑,张口便道:“木兰之栧沙棠舟,金萧玉管坐两头。仙人有待乘黄鹤,江客无心随白鸥。兴酣笔落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州。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

这诗,却是提出来富贵不长,荣华不再的意境,李青莲眼中萧索,转过头去望着洋洋长河。

“魏公子,您的诗呢?”李慕馨听了青莲先生的诗句,心中暗自钦佩,却是扭头望向魏五揶揄道。

第七章 阎王好惹,五哥难缠

哼,这小厮,仗着有几分歪才,难道还能在诗句上与青莲先生相提并论吗?哼,别说相提并论呢,这短短时间里,登徒子小二能做成一首打油诗也算他有几分才学了。李慕馨美眸轻轻一翻,一脸轻蔑的想道。

旁边的小环也拍手一笑:“是啊,李公子,我们都在等您的高作呢!不知您这次是要作一首七言绝句呢,还是五言绝句呢?”

“嘿嘿,这七言五言太繁琐,我却是没这个才华咯,不过嘛~”魏五一双桃花眼四处扫视,右手轻轻的揉了揉鼻翼,只觉得自己此刻真是风流俊俏。哈哈,什么潘安、宋玉,还是没有本五哥英武洒脱,唉,这人长得太帅也不好,走到哪里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你瞧瞧这两个小妞看我的眼神,马上就要喷出火来,唉,这是要吃了我吗?魏五老脸不红,骚心不跳。

“哼,不过什么?”李慕馨被这厮的贼眉鼠眼看得心中慌慌,忍不住接口道。

“不过,本才子嘛,还是能做出来——比肩青莲先生的诗诶!”魏五摇头晃脑,心中却是揣揣不安,这李青莲果然是才华出众之极,随口吟出来的诗句都是千古绝句级别的,可五哥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唐朝有这名诗人?想当年五哥我小学时候,可是熟读唐诗三百首啊!

“哼,你这小厮,休要卖弄口舌,若是有真才实学,便吟上两句!”李慕馨见这下流、龌龊的家伙居然一点都不紧张,心里不愿让他作出诗来,却又隐隐约约有些期待这小厮的大作。她哪里知道,魏五哥的脸皮早已练到无色无相,心中再怎么波涛起伏,脸皮上却是喜笑颜开。

“喂,小妞,让我吟诗不难,我作出好诗,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李慕馨脸色一变,就要发作,却看到静坐一旁的青莲先生只是微笑淡然的望着魏五,对于此人的粗口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强自忍下了怒气,哼了一声。普天之下,敢这样称呼自己的,绝对仅此一人,她心中又羞又愤,却是碍于李青莲在旁,不然早就一剑劈死了这下流下作的店小二了!

“好,好,你便作诗吧,若是作不出来一首好诗,我便割了你这搬弄是非的舌头!”贝齿紧咬,李慕馨气恼道。

“哈哈,这样就好,不过,你还没同意我的条件呢!”魏五一脸贱笑,龇牙咧嘴,对于那仿若要将人千刀万剐的眼神,毫不在意。

“好,好,好!我同意!你这龌龊胚子倒是作诗啊!若是作不出来,我便让你,便让你再也逞不了尖牙利口!”李慕馨贝齿咬得咯咯作响,绰约多姿的娇躯竟是被气得微微颤抖。

“哈哈,既然小美妞儿你答应了,那我便...”诶,不对,差点儿上了这小娘皮的当,老子不管做出来什么诗,岂不都是她评论好歹,这不行,“李先生,这样,我和她就打这么一个赌,您老正是诗贯古今、才学渊博,就给我们做一个公证人如何?”

“哦?公证人?这个词倒是新鲜!好,老夫便做这个公证人又如何!”李青莲捋了捋青须,哈哈笑道。

“魏小兄弟,无须担忧,既然这公证人是有“公正”二字,老夫自然要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来评议你的诗文了,浩浩大唐,能在诗词上让老夫佩服的,怕也只有寥寥三五人了。”李青莲自信满满。

吹牛,老子起码知道诗仙李白要比你强的多了!魏五同志撇撇嘴心中揶揄。接着站起身来,扶住楼阁护栏,眺望长江,眼珠子急转,开口吟道: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魏五摇头晃脑,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背完,心中骚骚,转过身来望向身后三人。

小环最先反应了过来,瞪着美丽的大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装扮怎么都不像才子的才子,许久方才嘤了一声,又扭头看见青莲先生和自家小姐皆是皱眉沉思。

“哼,你这小贼,这诗是你做出来的吗?”李慕馨心中震惊,口中却是颇不以为然的质疑道。

“哼,废话,当然是本人写出来的!这等千古文采,放眼当今大唐,也只有李太白,杜子美能与我相媲美了!”魏五颇为得意,心中想,这苏轼果然是千古大才,今日为我排解一大忧虑,不过可惜啊可惜,这首诗是本五哥先吟出来了,本着先到先得的土匪观念,当然是——五哥原创、如假包换了!哈哈!

“扑哧,你认识李太白先生吗?”李慕馨一听这小厮张口就吹牛,感觉又是好笑,又是有些古怪的情愫在心里酝酿了。

李青莲听二人打诨,却也是从诗的深远意境中回过神来,见二人话题有趣,便眉毛一扬,微笑着听去。

“哈哈,那是当然,我当年行走川蜀,和那李太白相见如故,把酒言欢,拼比剑术,那是相当的熟络啊...”魏五摇头晃脑,仿佛就是真的一般。

“扑哧——你这小贼,李太白何等清流绝伦的人物,怎么可能与你把酒言欢,一听就知道你在吹牛!”李慕馨笑得忍不住俯下了身子,眼睛里却满是自信。

啊,这小妞没来由的这么自信,乖乖隆个东,莫非是五哥我天衣无缝的牛皮今天吹破了头?魏五见李慕馨眼里自信满满,不由得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自己的牛皮哪里不妥,立刻机敏的转移话题:“诶,我说慕馨小妞儿,你忘记一件事了?”

“嗯?你这爱吹牛的小二,不要乱叫!恩?我忘记什么事了?”李慕馨娇颜如花,却是笑得结结巴巴。

“哼,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诶!”魏五一时间昂首挺胸,只觉得仿佛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

“哼!你这下流胚子,青莲先生尚未对你这歪诗做评价,你着急什么?”李慕馨瞬然想起刚才的赌注,不禁心中有些着急,生怕这无耻小二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在一旁面带微笑老神在在的青莲先生。

李青莲对于那求助的眼神视若不见,深吸一口气,遽然间躬身便是一揖到底,他这一拜速度极快,魏五心中骇然刚要跳开却已经生生的受了一拜。

“啊,李先生,你,你这是干什么?”魏才子心中得意,却是装作一副慌乱紧张的样子急切的说道。

“魏小兄,老夫自幼苦读诗书三十余载,游历天下,自觉见识不下卿相。一直心中倨傲,只觉得这泱泱大唐,在学识上能入老夫眼中不过寥寥三五人也。今日得见小兄盏茶功夫便作出如此佳品,终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心中佩服之至,这一拜,魏小兄当得!”李青莲神情激动,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魏才子的手道。

魏才子抽了抽嘴角,不动声色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这人太帅,才学太好,居然男女都能通杀,看来五哥我回到大唐帅气依旧,风姿依然啊!

“李先生客气了,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也只是望见这赤壁奇景,心中略有所得罢了。”魏才子神色镇定严肃,牛皮吹的不动声色。

李慕馨看着眼前这小二正儿八经的样子,突然觉得他却并不如何的讨厌了,这人怎地平时没个正经,却总是在关键时刻显得出类拔萃?她想到昨夜这魏五高呼“揍的就是你这官二代”,微微一笑,俏脸却是略微有些泛红了。

“好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魏小兄高才,老夫佩服之极!”李青莲眼中满是欣赏。

“嘿嘿,李先生过誉,过誉了!”哪怕魏才子的脸皮已厚到极致,此刻也是忍不住老脸泛红。苏轼兄弟,对不住了,您要是有意见,回头到法院告我侵权去...也不知晚生了三百年后的苏轼若是听到这家伙无耻之极的心头话,会不会吐血三升?

“哼哼,小美妞儿,怎么样,我说条件了诶!”魏才子一双贼眼不时的在

李慕馨胸前骄傲高耸的部位打量着。啧啧,瞧着皮肤,瞧这小脸...绝对的D罩杯,想不到这小妞还没被开发就如此吸引五哥我,若是以后我每日努力开发,那还得了?想到此处,魏才子口水横流,满脸贼笑。

李慕馨见这下流小二正经不到半刻钟,立马就原形毕露,心中揣揣不安,暗自思量,若是这小贼真提出那些下流事来,我,我便拼了这信誉不要,也要一剑斩杀了他!

“哼,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李慕馨心中既然下了决定,便昂起骄傲的玉颈,一脸镇定的看着眼前这下流小二,耳根处的两朵粉艳的桃花,和剧烈起伏的胸口,却是出卖了她心中又羞、又怒的想法。我这是怎么了,在华山跟着师傅静修七载岁月,早已戒了嗔痴,怎地见这小厮两面都是忍不住心中恼愤!

定心、定心...魏才子见眼前这少女长发随风飘扬,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仿佛任君采摘的娇花一般美艳动人。他骚心大起,身体某处已经蠢蠢欲动,又突然想起昨晚的惊悚三剑,一时间却是犯了怵,自我安慰着老子风流,但老子绝不下流!心中虽然犯憷,口中却是毫不为意的调笑道:“慕馨小姐,真的是什么要求都可以吗?”魏才子嘿嘿贱笑,一双贼眼上下打量。

李慕馨心中不由得更加紧张,却又恼怒不已,她转头找寻自己的丫鬟小环,却见这小丫头正满脸崇拜的看着那下流胚子,就像...看一条将宰的羊...

“慕馨小姐为何不理会我吗?难道是要临阵反悔吗?唉,我魏五哥自认倒霉,却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就是了!”魏五摇头晃脑,洋洋得意。昨天晚上可叫你这小妞给五哥我吓坏了,哼哼,今天哥哥我不好好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魏五爷有三只眼,哇哈哈,哇哈哈!

第八章 牛皮果然吹破了

“谁要说话不算数,临阵反悔了!”李慕馨轻哼一声,抬起头,倔强的目光恶狠狠的向魏五望去。

“啊呀,原来慕馨小姐是这样一个重信誉、有理想、有抱负的巾帼英杰啊!啧啧,那小姐的意思不就是我提什么要求,你都能答应吗?”魏五嬉皮笑脸。

“魏小兄弟,请恕老夫...”李青莲眼见李慕馨俏脸含霜,就要发作,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青莲先生不必为小女子说话,我今天便要看看这无耻之徒能提出什么要求来!说吧,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李慕馨脸色愈发青红,纤纤玉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腰间的剑柄,手心里却满是汗水。

魏五一双贼目转了一转,嘻嘻一笑:“那就请慕馨小姐为我换上一次女装...”

“什么!我家小姐她身份何等尊贵,岂能为你一首歪诗就换上女装?你活得不耐烦了么!”他话音未落,便听旁边小丫鬟环儿娇叱一声道。

“环儿,够了!我李慕馨愿赌服输、岂是说话不算数之人?”李慕馨柳眉微微一蹙,叫停了正要发作的小环,“环儿,走,跟我进内室更衣!”

“哼!”小环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魏五,哼了一声,便随着李慕馨走入后间船舱内。

李青莲捋着胡须,看了看魏五,微笑道:“魏小兄弟,你可知这慕馨小姐的身份?”

“嘿嘿,我当然知道,她不就是个女人吗?即和五哥我下了赌约,她便是公主、王后又能怎地?”魏五一脸的不屑,颇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

李青莲见眼前这人如此肆意妄为,只觉得自己一身傲骨却比不上眼前这衣衫褴褛的小二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咳咳,李先生,你说这慕馨小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昨晚头一次见面就要拿剑劈了我。幸亏五哥我武功高强,将她打了回去!不过,这小妞的身材、容貌,啧啧,没得说啊,就是不知道她换回女装到底有多美呢?”魏五贼笑连连。

李青莲见他这一副下流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却是不敢接他的茬。

脚步声由远及近,魏五转过头望去。只一眼,却是让他瞬间露出了本相——嘴角黏涎直流,贼眼瞪的老大。

李青莲也回头望去,行走天下,美女佳人见过不知凡几,此刻却也忍不住微微一愣神。

只见阁楼前俏生生的立着一名绝色佳人,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光洁如玉的额前几缕刘海在迅疾的江风中调皮的摇摆着,一双丹凤眼顾盼生姿,细细的柳叶眉微微蹙着,仿佛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冲上前去将她狠狠的揉入怀中安慰。

船外几许江涛呼啸的攀上船沿,瞬间卷起的浪花仿佛阳春白雪、又好似天间云雾。刚才还徐徐缓缓的江风,此刻好像应着景儿加快了几分,撩起那俏丽人儿的一缕青丝,吹乱她脸颊的静宜,响起衣衫窸窣。

这,美的祸国殃民的人儿。

这,这小妞儿,怎地换了女装竟然如此漂亮。这,这,这可让五哥我如何是好,魏五瞠目结舌,心中惊叹不已。段清儿的美,仿佛天上的仙子那般清雅高洁。而这李慕馨却是妖娆妩媚、一颦一笑勾人心魄,真可谓是冬梅秋菊各有风姿。

这小妞儿,原来,生的这样漂亮?魏五瞪大了贼眼,看的呆了。

李慕馨见魏五嘴角流下的黏涎,忍不住捂嘴轻轻一笑,却觉得他那眼光仿佛要将自己剥光了一般,又忍不住脸颊泛红,暗自轻呸一声,这魏五怎地如此恼人,这样不知羞耻的看着自己。

“咳咳!”李青莲见魏五痴痴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人家姑娘看了半晌,忍不住轻咳两声。

“啊,慕馨小姐真可谓是绝色佳人,跟我家清儿也是冬梅秋菊各有擅场了!”魏五听到李青莲提醒,连忙收回本相,打了个哈哈,笑眯眯的说道。只是一双贼眼却牢牢地盯着这女子,泛着荡芒上下打量。

“嗯?你家清儿又是何人?莫非是方才弹琴的那女子?”李慕馨心中暗自不服气,酸酸的哼了一声,美眸轻轻的向上一翻,瞪了魏五一眼。

“嘿嘿,慕馨小姐,不要不高兴,我家清儿却也是国色天香!”魏五被这一眼电的是外酥里嫩,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哈哈,今日得见才子佳人,真乃李某人的福份,不如我们清酒一坛,谈诗论对如何?”李青莲见李慕馨美眸一瞪,暗道不好,急忙跳出来打圆场道。

“哈哈,好!难得今天有人请客喝酒,还有佳人相伴,真是美哉妙哉!”五哥我自从来到唐朝还真的嘴里快淡出鸟来了,今天肯定是这非富即贵的美妞儿请客,不好好占点便宜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李慕馨瞅了一眼这无耻之徒,心中愤愤,却是吩咐丫鬟小环去唤人抱来一坛美酒,置上两碟小菜。

酒美菜香,不知不觉间已过三巡,李慕馨却是不饮酒的,只是在一旁时而听李青莲讲解游历天下所见所谓,而这李青莲着实有几分才学,谈笑间引经论据,让她心中佩服,那店小二魏五却是无论说到何处都能长篇大论,说的引人入神,谈吐间淡定自若,仿佛都亲身去过一般。她心中疑惑,柳眉微蹙,风姿绰约。

李青莲端起一樽酒,大笑一声道:“魏小兄弟,我李某人号称酒中诗仙,一生喜好美酒,这吟诗作对也是酒过三巡后方能才思如涌。现酒过三巡,酣意正浓,不如我们把酒言欢,对上几对如何?”他举着酒杯半天,却没人回应,扭头一看,魏五却是一张老脸贴在桌上,涎水直淌,竟然是沉沉的醉了过去。

无奈的摇了摇脑袋,李青莲哈哈一笑,对正满脸厌恶的瞅着魏五的李慕馨揖手道:“今日多谢李小姐相邀,我方能结识魏小兄弟这等旷世奇才!另小姐的身份李某或许知之不多,但也猜到了一二,请听老夫一言。”说到此处,李青莲却是一脸的严肃慎重。

“哦?先生请指教!”李慕馨对魏五的旷世奇才之称谓颇不以为然,但却不敢拂了青莲先生的面子,秀鼻轻轻一哼,应道。

“这魏小兄弟,绝非池中之物,他谈吐间仿佛市井之流,却隐然不屑于荣华富贵。诗文才华绝对不在老夫之下,而这见识却是远远强于老夫!此子绝对当得起旷世奇才这四个字!”李青莲一脸的严肃认真。

“噢?为何我觉得这厮只是徒逞口舌之利,有些歪才便恃才傲物,满口脏话。小女子薄见,请先生指点。”李慕馨见青莲先生这等人物,居然如此夸赞魏五,她忍不住扫了一眼黏涎横流的魏五,却见这人除了皮肤是怪异的古铜色外,倒也是眉目清秀。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心儿一搐,两朵粉艳的桃花悄然爬上了耳根,美眸一翻,恶狠狠的瞪了那尚在美梦中的登徒子小二一眼。

“哈哈,李小姐,老夫缪论,你入耳则可,无需入心。”李青莲哈哈大笑,眉眼间却有些萧索的意味。

“先生怎地如此说道,小女子薄见,请先生切勿挂心!”李慕馨见青莲先生略微有些烦闷,急忙改口道。

“哈哈,李小姐可以自行去瞧瞧这小小店小二,又是如何应了老夫所说的旷世奇才。”他一生游遍神州大地,见过奇人异士无数,只觉得能入自己眼间的寥寥可数。唯独这魏五,却让他佩服之至,刚才把酒相谈,见魏五又见识超卓,便深以为意,想将这魏五推举给李慕馨的身后势力。

李青莲颇有些恃才傲物,一生中从未如此推崇一人,而此刻却是满脸的真诚,那往日里潇洒不羁,不畏权臣的风雅气势早已不见。李慕馨心中愕然,这魏五到底有什么才学见识?值得名满天下的青莲先生如此推崇?又回头看了一眼满身酒气的魏五,想到这小厮屡次调戏自己,不由得俏脸微红愣了一愣。

却是不知魏五同志,此刻若是清醒,听到李青莲如此推崇自己,会不会笑得像朵花?

入夜,客船静静停靠在一处码头,踏着皎白月光照映下的粼粼江水,缓缓的起伏,如同踏着夜路的武士,不徐不急,淡然自若。

“哎呦,这古代的酒也不像电视里说的度数低,害得我昨天和那李老头拼酒对饮!害得我现在头疼!”魏五摸着头发渐渐长了起来的脑袋,龇牙咧嘴的自语道。

诶,我这是在哪里?魏五猛地一惊,急忙伸手朝胸前钱袋摸去,摸到了那尚安安稳稳躺在胸前鼓囊囊的物事后,魏五心中大定,四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

尚能感觉到船体在轻微的晃动,原来还在船上,可这是谁的房间?莫非是那小妞儿...啊?老子还是个处男!难道就这样浑然不觉的失身了,魏五张牙舞爪,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某个部位,心中安稳了一下,却又隐约有些可惜。

爬起身来,藉着月光,魏五摸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打量了两眼,这间船舱虽说不上奢华尊贵,但却干净整洁,空间也比魏五那狗窝要大的多了。

借着油灯的昏暗光芒,魏五骤然见到船壁上提着几行入木三分的大字。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下面还署名道:“青莲居士”

这两句诗魏五自然是耳熟能详,他骇然想到,这李青莲莫非就是李太白?在一想李慕馨那小妞儿对这老头敬畏有加的模样,他愈发的肯定了心中所想。

“我,我,我,老子居然跟诗仙李白吟诗放对?”魏五瞠目结舌。

又想到,自己居然当着李白的面吹牛...而且这牛居然吹到了如假包换、正版李白的头上?老脸不禁通红,用手拍了拍胸口,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他眼光乱扫间,见到桌上放置着一封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提了一行字:“今与魏小兄相谈甚欢,对于小兄高才钦佩不已。惜船已泊岸,匆匆离港。小兄莫要挂念,有缘自会相见!”

这字条末尾却是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李太白留”

这回即便魏五是个傻子,也觉得自己牛皮果然是吹破了,心中又是惭愧又是得意。难怪那小妮子笑得花枝乱颤,原来老子...

魏五抹了一把老脸上的丝丝冷汗,又嘿嘿的傻笑:“连李白都佩服五哥我才学见识,哈哈!”

第九章 魏五不能屈

早间的江风如同情人的柔荑,暧昧又轻柔的拂面而来。

杨柳吐翠,不时的随着春风舞动,配上几朵早春的小花,一时间也是淀红泻绿,景色宜人。

和煦的朝阳照射大地,鄂州城外的码头上烟波浩渺,碧草含羞。

“起来了,起来了!我们要起锚了!”尚在美梦中的魏五同志被一阵咚咚的砸门声吵醒,这客船也是很人性化的夜间到达鄂州,任由游客休息,至翌日清晨即将起锚时方才唤了几个水手挨个敲着船上游客的客房。

“嗯?天亮了吗?”魏五打了个呵欠,老脸满是困顿。昨夜他激动之下又找寻李白,又是去找李慕馨,寻了许久未果才听一名水手说二人傍晚客船刚刚靠港时便已经离去,继而又是心中胡思乱想,激动欣喜之余又回味了回味日间李慕馨的绝世风华,直熬到三更有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此刻魏五只觉得刚刚入睡,便被两个高大魁梧的水手丢下船去。

“奶奶个熊,连李白都对五哥我恭敬有加,这两个水手竟然敢扔我!呸,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魏五拍了拍摔得生疼的屁股,小声骂了几句。

远远的见了一个巨大的城池坐落在东南方向,在阳光的照射下暗青色的城墙上爬满着青绿色的爬山虎,似乎正映射着这座古城的悠久历史。城门上用隶体书写着两颗沧桑而又气势恢弘的大字“鄂州”。

开元二十一年,唐玄宗设十五道,而鄂州,为江南西道重镇,更是三国时期东吴国都,端是气势宏伟、高檐林立。

“这鄂州果然是大城市,比赤阳郡要威风气势的多了!”魏五看着眼前这他见过的第一座大城市,心中敬佩于古人的建筑水平,这高大的城墙配上宽足足有两丈的护城河,当可谓是易守难攻!

城门口两个慵懒的士兵撑着手中的长枪,百无聊赖的闲叙着,不时的用懒洋洋的眼光从来往的路人身上打量着。士兵如此慵懒,却也怨不得他们,而是大唐盛世已久,玄宗革新励志,检田扩户繁荣经济,同时军事力量也雄踞世界之巅。是以,除了边界时常经历战事的军人,内陆官兵早已没有警惕之心,其中尤以湖北江南为甚。

魏五见过往路人脸色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不由得暗自感慨,国人无论是现在还是自己的前世,从未变过的便是这知足常乐的心理。想到前世,魏五骤然间有些伤感,自己回到了千年之前,而父母听闻自己身陨的消息,不知道会如何的伤心了,还有猫猫,那个娇惯却真心对待自己的小丫头。一时间,只觉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晃了晃脑袋,魏五回过神来,既然老天让我回到千年之前,我便努力在这里生活的逍遥自在一些吧!顺着过往行人走进城中,想到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先进城中逛逛再慢慢打听黄鹤楼的位置吧。

开元盛世,果然了不得,这鄂州城在大唐并不算格外繁华,却也气象万千,人民丰足快乐。

进城便见一条可供五马并行的青石大道,笔直的指向城中,路旁满是建筑风格各异的店铺与住宅,路人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厮,一双破布鞋上面却是露着粗壮林立的腿毛,忍不住都摇了摇头,远远的避开这不雅之人。

魏五却是颇为自在,对于周围诧异的眼光视而不见,摇头晃脑的打量着周围的过街骑楼,心中既是兴奋又是激动。他自小便喜爱古代文化,现代的古镇早已游了不知多少次,此时遽然间立身于真正的唐朝,忍不住啧啧感慨。

随意的逛了一阵子,魏五只觉得饥肠辘辘,摸了摸塞在怀里的干粮,忍不住揶揄道:“奶奶的,这余老头也太小气了,塘畔楼这么多糕点,我这奉命出差的也不给我带一包,却是给我这几块干粮。”他昨日本就没吃过东西,此刻乍一反应过来,更是觉得腹中翻滚不已,四处望去,却见前面有家小店,拍了拍胸前的钱袋,又想起了段清儿对自己的嘱咐,魏五咧嘴一笑,径自奔了过去。

魏五一进这小店,立马问道一股肉香,忍不住口水直流,还不待“同行”小二过来,立马寻了一张桌子坐下。“小二,赶紧的给五哥我上点好菜!”魏五大咧咧的拍了拍桌子,吼道。

这小二见眼前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乡巴佬,瞧他那皮肤,黄不黄黑不黑根本就是耕田晒出来的。小二颇没有职业操守的走了过来,一双小眼不屑的上下打量着魏五道:“呦,我们这小酒楼,什么时候进来一个要饭的了?赶紧滚出去,这里不是善堂!”

魏五脸色猛地一变,士可杀,不可辱,侮辱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胸口钱袋里的七八两银子!心中愤愤,正欲张口骂回去,却听旁边桌子“咚”地一声,被人拍的贼响。

魏五回头一看,乖乖不了了,那边坐着一个身高八尺,腰围六尺有余的彪形大汉,手臂上肌肉虬结,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那小二,他猛地吸一口气,喝道:“我和父亲大人千里迢迢从华州赶来!你这小二,怎地放这要饭的进来,打扰我父亲大人吃饭!”他脸色一变,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一时间只觉得这间小屋都在震颤。

那小二脸上刷地一声变出笑脸,嬉皮笑脸的对那大汉又是鞠躬又是作揖,陪笑道:“唉,这位大哥,我一不留神这家伙就溜了进来,现在我就把他赶出去!”

小二刚刚稳住那正要发作的大汉,立刻回过头来,凶神恶煞的道:“看到没,你这乡巴佬,打扰了我们客人吃饭!赶紧滚!”

“宗武!不得放肆!我同你说过多少次!天下苍生皆是平等,岂能因为我在这里吃饭,就阻拦了别的客人前来?”却是那大汉同桌的一位老者哼了一声,开口训斥这大汉道。

刚才那大汉声势太过骇人,一时间诸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同桌的还坐着一名俊俏少女与一位老者。

这老者一身浅绿色的长袍,长须及颈,眉目间自有一种沉稳风范。而他旁边坐的这名小女,眉目清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像邻家小妹一般的调皮可爱,皮肤嫩白的仿佛能挤出水来一般,一袭枣红色的长裙,身材却也是婀娜多姿,窈窕挺拔。这少女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身边被训斥的大汉。

“是,爹爹!”方才气势汹涌、疾言厉色的大汉,此刻被老父一训斥,立马口气软了下来,低着头揖手应道。

这小二愣了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回头却见柜台后的掌柜摆了摆手,方才讪讪的凑到那桌问道:“呃,这位老先生,那我们是赶走这乡巴佬,还是...”

老者挥了挥手道:“不必!”却是不愿同这小窥穷苦百姓的小二多说一字了,他扭过头来,对着魏五一颌首,笑道:“小兄弟,方才为老夫不对,为管教好犬子杜宗武!还请小兄弟谅解,不若您与我等同桌,让老父代犬子与小兄弟赔罪!可好?”

魏五见这老头倒是明白事理,心中略微升起一些好感。却想到这老头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不由得心中鄙视,暗自哼了一声,“要不是见这老头旁边的小妞儿,本五哥怎么会随随便便过去了!”魏五小声喃喃,却赶紧挪了屁股,坐到了那老者对面。

三人打量了打量眼前这乡巴佬,刨去一身褴褛衣衫不说,除了皮肤颜色古怪了一些以外...其他的倒是五官端正,眉目间颇有些俊朗模样。

“小兄弟,想吃些什么,尽管叫来,无需给老夫节省!今日便为小兄弟赔罪了!”那老者见魏五居然丝毫不推辞的就坐了过来,不禁微微一愣,继而颔首一笑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魏五龇牙咧嘴。

席间,三人交谈一番,原来这老者三人是从华州(今陕西华县一带)来鄂州相会老友的。老者名叫杜子美,那大汉杜宗武,而这俊俏少女名叫杜阑。三人见这魏五吃饭狼吞虎咽,颇为不雅,不禁有些瞠目,大唐盛世已久,怎地哪里又出现难民了不成?

魏五颇不以为然,吃饱喝足以后,借着尿遁,却走是现行离去了。

杜子美三人等了许久,发现这魏五竟然如此的不通事理,不告辞便径自离去了。不由得纷纷摇头,心中略微有些着恼了。

“小二!结帐!”杜宗武拍着桌子喊道。

那小二一脸的讪笑,跑了过来贼眉鼠眼的陪笑道:“这位壮士,方才那乡吧...那乡下公子已经结过帐了!”

“什么?!”杜宗武自然知道这小二所说的乡下公子便是刚才那叫做魏五的小厮,此刻大吃一惊,口气不禁一重,本来就粗壮的嗓门此刻更是提高了一大调,只把那小二吓得满脸骇然。

“噢?小二,是和我们同桌的那位小兄弟结帐的吗?”杜子美略微有些诧异的确认道。

“这位老先生,确实是那位乡下公子结帐的!”小二此刻有些面红耳赤,毕竟自己还差点把这正主儿撵出去。

“这位公子还让小的带上两句话,小的才学浅薄,不懂其义。”

“噢?什么话?你待说来听听?”杜子美心中突兀地一凛。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我魏五更是不能屈了!”小二躬着身子说了出来。

第十章 兄台可是朱逢春?

杜子美老脸遽然间一红,捋了捋长须,微微的叹了口气:“此子虽然衣衫褴褛,却容貌不凡,明明穷困潦倒,却又有着这等傲骨。真让老夫感慨万千!大唐若全是这样的人,又何愁不盛世长存啊?”

杜宗武此刻却是大大咧咧的模样,干咳了两声,略微有些尴尬:“爹爹,这魏五倒是有骨气,看来,我是错怪他了。他有如此气度,莫非是哪家落魄贵族的遗孤?”

“非也,他语言粗俗却饱含哲理,着实让老夫心中羞愧,无地自容。”杜子美说到这里,禁不住老脸通红,垂首丧气。

此刻,咱们的作俑者却正没心没肺的逛街...

“奶奶的,吃一顿饭居然要了五哥我半两银子,不过那小妞儿,啧啧...”魏五心中骚动不已,又想到自己这一身打扮如何能去黄鹤楼任职,去了以后还不被人当要饭的丢出去?

想到此处,魏五寻了一家裁缝铺子,踏步行了进去。有了被人侮辱的悲惨际遇,魏五心中一动打开钱袋,摸索了了半天,寻了块钱袋中银子最大的银子,往上一抛,又伸手接住,若不是衣衫褴褛,倒是颇有些纨绔子弟的模样了。

那掌柜的是一名肥胖的中年妇人,颊上用粉黛硬生生抹上两朵艳丽的桃花,此刻遽然一见一名身材高大健硕、样貌端庄的少年行了进来,不由笑得花枝招展:“呦,小哥儿,来看衣服啊!”

魏五一见那妇人一笑之间脸上的雾气朦胧,竟然是这粉施的太多,此刻在那跃动的肥肉上跳跃起来。

不动神色的抽了抽嘴角,魏五猛地一回头,又在一瞬间回过头来,这一回过头来却是嘴角歪斜,一双原本如朗星般明亮的眼睛此刻也一大一小,两撇眉毛挤在一起,颊上肌肉高高隆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重度中风的患者...

那肥胖妇人,乍一见刚才的俊俏小哥儿不见了,眼前竟然是一个相貌奇丑的小厮,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了一下,咧了咧血盆大口,脸上霎时间升起鄙夷、厌恶的表情,突然她惊诧的发现一抹银光在这奇丑无比的小厮手中来回翻滚,在阳光下好不耀眼。

“哎呦,这位公子,是来买衣服吗?我们店里有上好的苏杭提花绸,这面料啊,啧啧,绝对是几年以来的佳品啊!只要二两银子一尺!”

“噗哧!”魏五脸色一变,差点将自己的中风患者形象毁灭了,他旋即严肃的挤着喉咙尖着嗓子道:“诶呦,大姐啊,您给我找一套普通的做好的衣服就行了。我要去办一些要事,不能被人发现的!”后面两句,魏五刻意的压低了嗓子,十分神秘的说道。

“诶呦,我懂了,我懂了!公子您看这一件青色纺衫如何?”这肥胖妇人裂开血盆大口,压低了声音,用她那堪比公鸭的嗓音笑了两声。

“恩,不错,这件多少银子?”魏五被妇人那嗓音震得只觉得全身毛发竖立,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我看公子相貌堂堂,仪表非凡,这件衣服和公子简直是绝配啊,这样吧,好衣服配俏儿郎,今儿个小妹儿我做个主,一两银子卖给您啦!”听闻这中年妇人居然自称小妹,魏五强自挤在一起的眉毛遽然猛烈地抖动了两下。

五哥啊,买了吧,再不买老子今儿个要交代在这里了。魏五的某个部位小心的提醒着自己的主子。

“好吧,我买了!”魏五紧紧的咬住牙关,龇牙咧嘴。

换了一身青色纺衫的魏五同志几乎是扔下一两琐碎银子便冲了出来。

“呕!”魏五搂着街上一根立柱,呼哧呼哧的干呕了两声,继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这,这是女人吗?”

想到那中年肥妇的样子,他又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在街边找了个石板便坐了下来,缓了半响。

本来是想多游逛一下这盛唐时期的武汉城的,此刻各种心思完全被那肥胖妇女扫荡一空,只好找了个路人问询了黄鹤楼的大概方向,向那边行了过去。

刚走了几步,嘭咚一声,魏五肩膀猛地一疼却是被身后一人撞的一个趔趄,他换了衣服尚在自然感觉良好当中,立刻转过身来怒目而向,正欲厉喝一声“哪里来的小厮”。

见到来人的模样,却怎么也吼不出来了,一身材五尺有余,体重却有二百来斤的华服胖子正气喘吁吁的站在自己身前。

这人太胖的缘故,他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滑稽,滑溜溜的小眼睛,配上肥大的鼻子耳朵,霎时间就让魏五回想起前世一个电视剧《星光灿烂猪八戒》。

魏五又是因为这人样貌形态而想笑,又是被他鲁莽的一撞肩膀生疼而想发怒,一时间脸上气象万千,不由得憋得通红。

“敢问这位兄台,可是名叫朱逢春?”魏五老脸憋得通红通红的,强忍住笑意问道。

“恩?原来我老朱名气这么大的?我便是朱逢春,字八戒!”这胖子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昂首笑了笑说道。

“噗哧!”魏五忍了半天的笑意终于迸发了出来,猪八戒,这这他爹娘是怎么起的名字?不过转念一想,莫非是明朝时候的吴承恩见过眼前这厮,不然怎地能...他一时间想法悠然,却是忘记了朱逢春是后世人瞎起的名字了。

“恩?小子,你干什么?你朱大爷我名气大,长得帅,才学好,你也不至于一见我就笑成这样吧?”朱逢春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嘟着肥嘴颇是洋洋得意。

魏五竟是瞠目结舌,这人,这人是他来到大唐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脸皮还厚的。一时间,自负没脸没皮、天下无双的魏五哥此刻也忍不住老脸发红,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呃,朱哥您声明远播海内外,人称相貌堂堂猪八戒、才识惊天朱逢春,小弟魏五虽然来自偏远山区,怎么可能不知呢!”

切,你还是天蓬元帅呢!连嫦娥美眉都想勾搭!魏五心理暗自呸了几声。

朱逢春拿着折扇,拍了拍自己高挺的肚子,脸上满是得意,显然魏五这两句马屁拍的也是颇为受用。

“恩?原来你就是魏五啊!我早有耳闻,听闻你在华山与李太白论剑,稍逊一筹,不过没关系嘛,兄弟,咱们还年轻,有的是时间,等咱们把这天下间能在武艺、才识上压住我们的寥寥几人给等死了,咱们兄弟俩不就是天下第一了!”这人倒是颇不见外,两句话一提就兄弟兄弟的叫了起来。

魏五被这马屁拍的老脸泛光,也是颇为得意的点了点头。

二人相互吹捧了几句后,已经称兄道弟。这两个在没脸没皮上可堪称上大唐双绝之人,一时间只觉得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走吧,魏兄弟,今天朱哥我请你去吃酒!”朱逢春一只肥手搭上了魏五的肩膀,咧嘴道。“诶,黄鹤楼,惨了,我忘记了!今天我要去黄鹤楼订三日后的八十八桌酒宴为家母祝寿呢!我得赶紧赶过去,不然迟了就订不到了!兄弟,我轻功高一些,先走一步!”话音未落,还没待魏五答复,这胖子便扭动着肥大的臀部,气喘吁吁的向前跑去,那脚步声踏在地上轰声雷动、气势恢宏!

魏五正愁没人带路,连忙一溜小跑跟着胖子奔去,胖子回头见这相见恨晚的亲哥们儿跟着自己,喊道:“诶,魏兄弟,你知道黄鹤楼现在换的余掌柜那可是实力雄厚,这一来就把黄鹤楼里里外外整饬一新,还买来几个倭女陪酒呢!明日便要开业了!”

“哦?朱兄,这黄鹤楼现在如此大的名气?”魏五略微有些惊诧。这余老板,相比就是那赤阳余老头所说的哥哥了,想不到余老头一脸的寒酸相,他哥哥倒是手笔不小啊!

“那是,不知这鄂州、这江南道多少文人雅士皆以能进入黄鹤楼一观为荣啊!据说现在的黄鹤楼连皇上都想前来一观胜景呢!”这朱八戒小眼放光,颇是得意,就好似这黄鹤楼是他家的一般。

“难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坐进黄鹤楼?”魏五心中诧异,在前世里即使是迪拜皇宫酒店,七星级也是人人可入啊。

“哼哼,这黄鹤楼一桌普通的酒宴便要十两纹银以上,若是要点上好的五珍席,一桌便要百两纹银了!”魏五听的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盛唐,殷实一些的家庭,一年的开销也才五十两银子。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钱袋,魏五有些愕然,这点钱,连吃顿饭都不够?

朱八戒眼见魏五似乎被震住了,满意的点了点头,加快脚步喘着大气向前奔去。

魏五暗自思索,跟着一路时而疾奔,时而俯身喘息的朱八戒穿过几道街巷,渐渐的感觉空气湿润了起来,略一思索便知已经到了江边。

拐过一处街巷后,眼前霍地开朗了起来。

却见一座雄奇俊雅、高古雄浑的楼阁耸立长江之滨,这楼高百尺有余,共五层,攒尖顶,层层飞檐,四望如一。

这楼阁外的牌坊上提着一幅对联,上联是字迹繁琐的隶书提着:“登天下绝景”,下联却是跋扈之极的狂草:“尚锦绣山河”,正中用正楷提着七个笔试雄奇的大字:“天下江山第一楼”!

望着雄踞蛇山之首、屹立长江之畔,依稀可闻前面扬子江的汹涌浩荡,再回过头去瞧瞧万户林立的鄂州城,魏五心中赞叹,好一个“天下江山第一楼”!心中正感慨万千之时,却遽然听见“噗通”一声巨响,扭头一看却是朱八戒同志俯身喘息了一会,竟然就那么晃晃悠悠、推金山倒玉柱的趴下去了!

“呸,就你这身体素质,跟五哥我差得远了。”魏五洋洋得意,大步走了过去。

第十一章 让五哥当三陪?

魏五一把抄起朱八戒同志的“娇躯”,累的龇牙咧嘴,将他扶了起来,却见这胖子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娇喘”两声,咧嘴一笑道:“哎呦,五哥,多亏了你了!我昨晚练少林易筋经走火入魔,现在内息不稳!幸亏有你在我旁边!”说罢,竟然还挤了挤眼泡...

这人的脸皮,魏五即便已经有所见识,此刻也忍不住瞠目结舌,望着周围人暧昧又不善的眼光,连忙将这死胖子往地上一扔,“呸~”的一口突出一大块唾沫,瞪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结结巴巴的吼道:“我,我,不是,我和他,不认识!”

众人轰然而散。

一个衣着考究的老太婆,拄着拐杖,一边远去,一边扭头骂道:“唉,现在这些小辈们怎地这般作为,唉,世风日下啊!”

魏五面如寒霜,凌乱于呼啸的江风中。

这,这该死的朱八戒,想我五哥一直自诩风流潇洒,却洁身自好,哪里料到,唉,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这死胖子,害死五哥我了!

“魏五,你怎么把兄弟丢在地上了!”朱八戒装出一脸的迷惘,撑起了身子。

“没事!”魏五板着脸,严肃认真。

朱八戒自然是知道魏五的窘境,此刻打了个哈哈,满脸真诚的一笑:“五哥,这黄鹤楼气势还宏伟否?”

“废话!你没长眼睛啊,前面写的天下江山第一楼!”魏五满脸排斥,赶紧离这朱八戒远了两步。

“咳咳,”朱八戒抹了一把冷汗,又陪笑道:“五哥,那我便作诗一首,赞美一下这天下江山第一楼好了!”说罢,还不待魏五反对,便自顾自的吟了起来:“扬子江上黄鹤楼,几只小鸟蹲上头!屋檐小鸟叽叽喳,不知朱哥在下头!”

卖弄完这首打油诗,朱八戒忍不住气宇轩昂,摇了摇手中的折扇,一身土黄色绸衫在风中摇摆,颇有几分才子之气,惹得远处几艘官船中的少女忍不住俏脸泛红。

唯一听到这首千古奇诗的人,魏五哥两眼一翻,险些被这首打油诗雷昏了过去。

朱八戒整了整衣衫,清咳两声,摇晃着扇子朝那天下江山第一楼行了过去。魏五略微的宽慰了一下受到极大刺激的小心脏,快步跟着走过去。

朱八戒回头诧异道:“魏兄弟,我说,这个,我今儿个钱未带够,这请你喝酒的事情...”

“我是来报道的!”魏五鄙夷的扫了朱八戒一眼。

“啊?什么?五哥,您说的是真的吗?您在黄鹤楼就职啊?这黄鹤楼里的小二可都是精挑细选的,在这里上班,随便得到两个达官显贵的赏识那就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啊!”朱八戒乍一听魏五要来黄鹤楼上班,肥脸上即刻布满了恭维、谄媚之色。

“呃?朱兄弟,你不是来给你家老母亲订八十八桌酒宴的吗?还不快去?”魏五有些惊奇,难道这在黄鹤楼上班的全部都是像本五哥这等精英中的精英、手机中的战斗机?

二人行登了长长的台阶,却见门口俏生生的站立着两个一袭粉色长纱的婢女,两名婢女显然调教有加,见到一个俊俏少年和一个相貌怪异、四肢粗短中间肥大的肉球一并行了上来。鞠躬道:“两位公子,里面请!”

“嘿嘿,嘿嘿,两位妹妹,好说,好说,不知道两位妹妹贵姓啊!”朱八戒同志一双小眼放光,不断的上下扫荡着那薄纱下的娇躯。

两个婢女被这肉球一般的人看得俏脸通红,却是不敢着怒,这家店的掌柜平日里的调教便可见一般了!

魏五也是贼眼泛着光面四射,见右侧那婢女抬头羞红在脸蛋儿悄悄的打量自己,忍不住心中一骚,一双桃花眼猛地眨巴了两下,却是把那婢女电的嘤了一声,耳根都红了。

稍稍的调戏了下未来的女同事,魏五心中骚骚,迈着大步摇头晃脑的行了进去。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淡雅却不恶俗,却是摆在屋角的一炉龙涎香。而那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白云黄鹤”陶瓷壁画,两旁却是两幅长约七米有余的楹联,左边书着:“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汗!”,右边则是“大江东去,波浪荡尽净古今愁!”

“好楹联!好楹联!”魏五不禁为这两幅楹联的气势所倾倒,忍不住拍手叹息了两句。

“哦?这两句楹联正是我们鄂州刺史朱道羽所提!莫非这位公子也懂诗词楹联?”一个长相和余老头有七分相似的老者捋着胡须行了过来,魏五稍一侧目心中就肯定了这老头必然是自己的新上司!这新上司比余老头少了几分圆滑、却多了几分沉稳。

乖乖!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却是没有发现当这老者提到朱道羽时候,他身边的朱八戒肥胖的身子微微的一颤抖,仿似十分的惧怕一般。

“嘿嘿,我看这朱大人的楹联好是好,不过却有些地方可以略作修改了!”魏五摇头晃脑,讪讪的笑着。

“哦?老夫乃是这家黄鹤楼的掌柜余大如,对于诗词歌赋也颇为喜爱,望闻阁下高见!”余大如虽然心中有些不信这小厮能改动鄂州刺史的楹联,但却装出一脸真诚的样子。

“嘿嘿,我看不如改成,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魏五微微一笑,双手负于身后,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缓缓道来。

“爽气西来,云雾扫开天地撼;大江东去,波涛洗净古今愁!好联,好联!来人啊,笔墨伺候!还请这位公子为我黄鹤楼提上这联!”这余大如思索了半晌,面带喜色的喊道,亲自捧了一杯茶奉给这位才学出众的公子。

“诶,不可,不可!”魏五顺手接过茶,却是吓得连连摆手,就他这点书法功底,还题字,岂不是让新上司笑掉了大牙。

“有何不可!”还未待魏五反应过来,他面前已经铺上一张长桌,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还站着两个明眸皓齿的书童,一个研磨,一个拿着方巾轻轻的擦拭了毛笔,递了过来。

魏五抹了一把冷汗,拿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一双贼眼却在向朱逢春同志求助。

“五哥,您就写吧,写出来让这鄂州刺史瞧瞧,这鄂州比他才华横溢的大有人在!”朱八戒一脸贱笑的略井下石道。

拿起毛笔,魏五心中一横,死就死了!

挥毫疾书。

待他写完,周围几人一看不禁一起愕然了,连旁边的两个小书童也是颇为惊诧的看着他。

“嘿嘿,怎么了?我不会写繁体字?”魏五被众人看得尴尬万分,不由得老脸泛红。心中却是十分感激当年苦口婆心磨练自己毛笔书法的爷爷。

“不会写繁体字?那公子所写是?”余大如从未听说过,这世上还有如此简便的字体,却都能看得懂来,此刻又惊又奇。

“额,这是我家乡的一种写法,叫做简体字,像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才用这种字体书写!”魏五抽了抽嘴角,张口便是一记大帽子扣在了若干年后的十几亿同胞身上。

“哦,那就难怪了!”余大如若有所思,继而又抬头问道:“不知二位公子是住宿呢,还是饮酒论诗呢?本酒楼今日尚未开业,不过若是二位公子来的话,小老儿也能腾出一两间客房。”

“哈哈,余老板,您不认识我了?我是朱逢春啊!”朱八戒同志满脸的谄媚,突兀地从旁边蹦跶了出来,全然不顾余大如一脸不屑的眼神。

“哦,原来是刺史大人的胞弟!失敬、失敬!”余大如面色平淡如水,眼神中的鄙夷却是格外清晰。

“啊,余老板,我是受大娘之命来为她订三日后的五十大寿寿宴的。”朱八戒谄笑着说道。眼神中的一丝憎恨和悲戚却被魏五看在眼里。

哎呦,想不到这朱八戒居然是鄂州刺史的胞弟,而且这哥俩儿关系还不怎么地,不然也不会让他连个轿子都没得坐,跑腿来订酒宴,看那余大如的模样也是颇为瞧他不起,啧啧,有意思了!这朱八戒年纪不过二十模样,想来那这鄂州刺史年纪也不会太大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这位和你同来的公子是——”魏五未来的上司余老头话音未落,那朱八戒立马接口道:“啊,他是我几十年的好兄弟了,叫魏五,人机灵着呢!这次来,这次来好像是...”

“嘿嘿,余老板,我是您弟弟余小如推举过来帮忙的...”这回轮到魏五一脸谄笑了。

“啊,你就是魏五?我弟弟说的那个...不学无术、满口胡言乱语,为非作歹、祸害乡里的魏五?”余大如一脸的惊诧模样。

他奶奶的,这余老头怎么跟他哥哥介绍的本五哥我,魏五心中暗骂余老头居然自己要走还摆了自己这一道,老脸突兀地一红,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你弟弟说的肯定不是我!”

“嗯?”余大如老脸布满怀疑。

“我叫魏五不假,但是我在赤阳郡那是有了名的善良才子,帮寡妇挑水,跟老太太亲——如一家,连诗仙李太白都赞我舌绽莲花、铁齿铜牙!”魏五一脸满脸的正义、义正言辞的辩解道。

“哦?那你是不是在塘畔楼工作的魏五?”

“是...”

“你是不是殴打顾客?”

“没有,那是...”

“什么是不是,打了就是打了!没打就是没打!”余大如老脸一黑,便要发作。

五小声怯怯的应道。乖乖隆个东,莫非本才子方才的表现还没有让余大如这个新上司满意?嘴上虽然是小声细语,心里却在暗自揶揄着余老头兄弟俩的恶行。

“好,那你不就是我弟弟说的魏五了!”魏五在余大如的循循善诱之下,终于坦白从宽。余大如面有得色,哼了一声道:“好吧,以后你就专负责白云楼、安远楼、楚观楼的陪客事宜。今日你就去后面北榭园子找王管事领取服装和让他安排你的住所吧!”

“什么?这不是让我当三陪吗?”魏五龇牙咧嘴、浑身颤抖着抗议,万一遇到个今日在裁缝店见过的那种大婶...一时间五哥只觉得天地色变、六月飞雪...

余大如瞥了魏五一眼,却是毫不理会魏五的抗议,挥了挥手,唤来一个小二死拉硬拽着将尚在骂骂咧咧中的魏五拖往后院去了。

第十二章 我这是正当防卫

魏五哥哭丧着脸,随着那名小二从小门绕出了一层大厅。

这小二看起来也是面目清秀,难怪能在主楼大厅供职,看起来这余大如老板对他也很是器重。此刻他对着魏五嘿嘿憨笑一声说道:“你叫魏五啊?我是主楼的中级小二梁辉!”他拍了拍腰间的土黄色腰带笑了笑。

魏五可不敢刚来就得罪同事,急忙讪讪一笑:“哎呦,原来是梁辉大哥,我在赤阳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以前在赤阳我们掌柜的一直教育我们,要跟你学习啊!”

“不敢,不敢,这主楼三十二名小二里,我也就算一般般的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梁辉颇为受用。

“恩,你一会儿去后院北榭园子见到王管事可千万要当心了,这家伙平日里对我们黄鹤楼上下七十余号小二、婢女作威作福。我这个月没有给他送礼,这不,昨晚他就给我小鞋穿了,让我去触那正在发怒的朱刺史的霉头,唉,我被那朱刺史一巴掌扇的现在脸上还疼呢。”梁辉揉了揉脸,压低了声音对魏五说道。

“诶,你看,那不就是新来的低级小二魏五吗?听说他今天来的时候是跟刺史大人那不成器的弟弟朱逢春一起来的,哎呀,这么俊俏的小伙子,怎么和那朱逢春混在一起了!没才没德的...”两个婢女小声的在魏五身后指指点点议论道。

魏五听的心头恼火,这朱八戒,果然是名气不小啊,这跟他一起进来都被说成没才没德了!我五哥还怎么混下去?

却听另外一个婢女说道:“你知道什么,我听在大厅供职的姐妹说,这魏五可威风的紧呢!连余老板都给他奉茶,请他题字呢!”

“啊,难道他是个落魄的才子,是了,你瞧他长的也挺帅的,就是皮肤丑了点...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位小弟弟啦!”先前说话的那名婢女一脸的痴迷状,使劲的盯着前面那落魄才子的“翘臀”。

乍一听这两个小丫鬟居然敢说自己皮肤丑,心中愤愤不已,话说千年以后,不知道多少男男女女都想晒成五哥我这样呢,感情这些婢女、丫鬟们都是花痴吗。想到这里落魄才子魏五身子一抖,急忙拽着梁辉加快了脚步,往后面北榭园赶去。

这黄鹤楼不愧是“天下江山第一楼”规模比之魏五的前世也是只大不小,穿过了几个楼阁,终于走到了平日里小二、丫鬟生活的北榭。

这北榭园子,却和魏五印象中的破旧小院全然不同,在眼前的北榭却像一座府邸。高大宽阔的大门边两尊容貌各异的石狮安静的立在那里,门楣上悬着“北榭”两个大字。

门前两个高大威猛的门丁,腰间各系着黄色代表中级小二身份的腰带一脸的倨傲、气势汹汹的看着魏五和梁辉。

魏五早已经从梁辉口中得知,这黄鹤楼中人分三个等级,像魏五这种刚进酒楼的小二和丫鬟便是低级员工;而有些能力的则经过考核升为中级员工,中级员工便是中坚力量了;再往上便是高级员工,如同王管事、赵副管事、还有各个楼阁的管事人。

乖乖隆个咚,不愧是大酒楼,单是这员工宿舍就比塘畔楼要强了不知多少,遽然一想到塘畔楼,魏五的的眼前仿佛突然出现了段清儿独坐崖边,弹琴轻歌的倾城模样。

这小妮子,不知道现在在干什么呢?有没有想我!一时间,魏五哥也有些惆怅了。

梁辉轻轻拽了拽魏五小声道:“魏五,你得从这旁边的小门进去...”

魏五顺着梁辉指的方向看去,这哪里是小门?这分明就是个狗洞,别说七尺男儿进去,就是一个小小孩童要进去也得费些力气了!

“恩?什么意思?为什么有门不让进,却要让我从狗洞爬!”魏五心中想念段清儿正在惆怅,此刻一听竟然要自己爬狗洞,忍不住声音猛地提高,怒吼道。

“这是王管家定下的规矩,凡是新进榭园的小二、丫鬟都要爬狗洞,这是尊重前辈...我也是爬进去的!”梁辉一见这厮居然不知死活,立马着急了,使劲把魏五拽到一边,小声劝道。

“哼,五哥我今天还偏偏不从这里进去!”魏五冷哼一声,甩开了梁辉的胳膊,三步两步走到正门,对着那两个门丁喊道:“给五哥我闪开!”

吵闹声,吸引了一些小二和丫鬟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看这新来的,据说是余老板亲自奉茶的下等小二魏五如何进来。

梁辉一见人围的多了,立刻急了,这魏五怎地刚才还挺懂规矩,也能说会道,这回就一根筋了呢?

梁辉哪里知道,这人人平等的观点,早就刻在魏五心里,让他阿谀奉承,行!但是,侮辱人格?这可是冒犯了五哥的大忌讳!

魏五冷哼一声,却是没有理会梁辉,见那两个门丁一点没有闪开的意思,不禁有些恼怒了,“你们这两条看门狗,给我闪开!”

“什么?你说我们是看门狗?”那两个门丁勃然大怒,冲上前来就要和魏五理论。

左边一个门丁反应稍快,先一步赶到。他五大三粗的身体一下立在魏五面前,把后面围观的众人挡了个正着。正要张嘴开骂,魏五却突然一捂肚子,惨叫一声:“哎呦,你,你怎么打人!”

这门丁一时间愣住了,看着眼前这新来小二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目瞪口呆的自忖,莫非自己的功夫已经练到内气外放的境界了吗?尚未弄明白情况,便听到耳边“嘿嘿”一声荡笑传来,继而左边眼眶猛地一痛,却是头晕目眩了!

正是魏五突兀地一拳砸在他眼眶上,继而打蛇随棍上、得理不饶人又是一脚踹上这门丁的肚子,他在前世也是打架好手,街头斗殴从不吃亏,此刻一放开手脚,三两招之间就将这小小门卫放倒在地。

“啊,我是正当防卫啊,我是正当防卫!”魏五放倒了这门丁,此刻委委屈屈,眼眸含泪的哭诉道。

这个门丁仗着身体强壮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此刻乍一被打竟然没人上来搀扶,只疼的满头大汗在地上哀嚎翻滚。

另外一个门丁却是恼了,行了过来,扶起同伴,上来便是一拳砸来。

大唐开元盛世年间,文武盛世,不少人都自幼习过武术。

此刻这门丁一拳砸来也是声势十足,魏五心中一骇,自觉不是对手,顺势退了一步,往地上直挺挺地一躺,口中发出“啊!”的一声。

这门丁一时间也是愕然了,还未思量过来,便觉下体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却才发现是魏五一记撩阴腿直直的踢上了自己的胯间。

“啊,啊,啊!”这门丁用比自己同伙嘹亮了将近三十分贝的嗓音惨叫两声,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翻滚起来。

魏五顺手抓了一把灰土,抹在脸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也哀嚎翻滚了起来。

“什么事如此喧哗啊,你们一群人挤在门口做什么!让客人看到了成何体统?”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挤了出来,围观的一众丫鬟、小二一见这人立刻恭敬有加的开来,。

“赵、赵副管事,这新来的小二,自称五哥,不愿从侧门进来,还,还打我们!”先前一个被魏五偷袭的门丁,勉强站了起来,捂着青紫的眼眶哭诉道。

“啊,冤枉啊,冤枉啊,赵管事您明察秋毫,明辨事理,小的魏五,今天刚刚从赤阳赶来上班,谁知我来后他们不让我进去,我理论两句,这厮便拳脚相向啊!我自卫防身,诸多兄弟姐们都亲眼所见...”魏五哀嚎、惨叫,摇头晃脑,硬是挤出了行泪水,这眼泪合着刚才抹在脸上的灰土,却也是狼狈不堪,一副凄惨模样。

“恩?是这样吗?”赵副管事摸了摸胡子,和声细语的问道。心中暗自高兴,这魏五倒是懂事,单单这赵管事三字的称呼便让他心中舒服,毕竟少了个副字...

门口一众丫鬟小二不知所以,急急忙忙点头应是。

“好吧,那你们一众都先行进来把!”赵副管事捋着胡子,十分受用,十分满意的对魏五点了点头。

魏五嘻嘻一笑,三两步凑上前去,随着赵副管事走进院中,却是没人发现魏五竟然是从正门进来的了。

“恩,我说魏五啊,我看你倒是挺明白事理,不过我可不是管事,我是副管事,你以后可不要乱叫了!”赵副管事迈动着粗腿,语重心长。

“小子一直听闻赵副管事学富五车却又平易近人,腹中才识那是王管事远远也及不上的,他能当上管事吗,不就是靠溜须拍马,论起真材实学,偌大一个黄鹤楼,又有谁能和您比啊!”魏五小声的将马匹拍的不动声色。

此刻某个方才揍了两位家丁的人,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果不其然,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副级对正级的矛盾、嫉妒那是从未变过,看来以后还要多多利用啊!哈哈!

赵副管事喜笑颜开,咧嘴笑了笑,小声道:“嗯,此时,你我心知肚明即可,以后可不要到处乱说啊!”

“这等事情,魏五自然晓得,以后在这黄鹤楼还请赵管事多多照顾啊!”魏五惦脸,哼哼,论起溜须拍马、舌绽莲花,又有哪个是本五哥的对手啊!

“恩,如此甚好!张坤、李强,你们出手打人,可知我们黄鹤楼的家法?”赵副管事小声应了一声,突兀地脸上肥肉一抖声音猛一提高,瞪着两个尚在痛苦呻吟中的门丁喝道。

“赵副管事,我二人并未动手,是这魏五先打的我们!”张坤捂着下体,龇牙咧嘴的解释道。

“哦?那你意思是说?魏五一个新来的低级员工,殴打你们两个我们黄鹤楼训练有素的门丁了?”赵副管事一脸的阴阳怪气。

这张坤和李强本来便是仗着王大管事撑腰,平日里在诸位同僚中横行霸道惯了,此刻却是没有一人跳出来为他们出头,不由得悲愤激慨,李强眼见魏五这小厮不知给赵副管事灌了什么迷魂汤,心中恼火之极。忍不住狂吼一声道:“魏五,今天算你小子走运!以后若是让我们兄弟两个见到你...”

魏五嬉皮笑脸的蹭在赵副管事身边,此刻听到这李强居然敢威胁自己,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哦?见到我又如何?”继而又转过脸来,带着满脸凄惨的表情朝着赵副管事诉苦:“赵管事,您瞧瞧,我这脸都被他们打黑了,他们还威胁我!这让我以后怎么为您办事儿啊!”

“什么!谁敢打我们黄鹤楼的中级门丁李强、张坤?”一声厉喝遥遥的传来,诸人扭头望去,却是一消瘦的老者,急急忙忙的奔了过来。

这老者嘴上留着的是魏五最为厌恶的“卫生胡”(鼻子以下,人中位置,参考人物:抗战作品中的小日本、以及希特勒)

李强、张坤二人此刻犹如被打的儿子见到了亲爹一般,三步并着两步的奔行了过去...

赵副管事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却是退后一步,围观的众人立刻随着他也是齐退一步,显然是不愿为这新来的小二得罪王大管事。

这些人乍一退,竟然将魏五独自一人留到了前面。

第十三章 我有一个梦想

“王管事,就是他,就是这小子打的我们!”李强见王管事来了,立刻有了底气,龇牙咧嘴的捂着青紫的左眼,右手朝魏五一指,告状道。

魏五此刻被推到前台,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却没有办法,只得大咧咧的说道:“啧啧,我说两只看门狗怎么变地如此乖巧?原来是王管事您来了啊!幸会,幸会,小子新来上任的低级小二——魏五。”

“哦?就是你把张坤、李强二人殴打成这样的?”王管事见来人样貌不凡,身为低级小二,居然对自己毫不畏惧,此刻也忍不住心中发虚,一双老眼贼兮兮的扫了一眼低声哀嚎的张坤道。

“喂,王管事,您没搞清楚把?”魏五见王管事明显被自己的表现震住,急忙打蛇随棍上,一脸倨傲的说道。

这魏五怎地如此高深莫测,莫非他有什么后台不成?听说他是从赤阳塘畔楼过来的,莫非?莫非是余掌柜为他撑腰?王管事心中发虚,一双老眼眯成了缝儿。

“恩?那你说又是什么情况?你为何殴打他们二人?”王管事语气明显柔和了不少。

“嘿嘿,何必问我呢?不如王管事问问诸位小二、丫鬟们?”魏五嬉皮笑脸,心中却暗自忖道,这时候发动群众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不然等王管事强权一压,还有谁敢为五哥我作证?

“噢?好吧,那我便问问!”王管事眯着老眼,扫了一圈,随便指了一个搂着一堆衣服,一看便知是洗衣房的丫鬟问道:“小娇,你说说,是谁先动手打的谁?又是因何事而起争执?是否有人指使?”说到是否有人指使,这王管事却是迅速地扫了一眼正站在人群中含笑不语的赵副管事。

“奴婢,奴婢被人群挡在后面,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这被唤作小娇的丫鬟,乍一听竟然要自己来作证,却惧于李强、张坤平日里的淫威,不敢说话了。

“我,我来作证!”梁辉结结巴巴、小声的说道。

他本就对魏五颇有好感,此刻见众人皆是惧于李强、张坤二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为魏五作证,又想起魏五方才被二人殴打的“凄惨”际遇,忍不住便张口作证。但是话一出口,便是没了底气,虽然他平日里颇得余大如的赏识,常常跟在掌柜身边,可一想到王管事是直接管着自己,那张坤、李强二人平日里也作威作福惯了,是以语气却是越来越小。

“好!想不到梁辉兄弟你有这等胆气,我没有看错人啊!哈哈!放心吧,梁辉兄弟,尽管说来,我五哥罩着你,保证在这偌大的黄鹤楼,没有人敢找你报复!”魏五眼见梁辉语气越来越低,忍不住张口便是给他提气道。说到"没有人敢找你报复"时候,还阴阴的扫了一眼王管家,后者被这一眼扫的心中愈发的没底,下意识的扣了扣手指。

“好!李强、张坤,他们怕你,我却不怕你们!方才是李强先冲过去打了魏五一拳,魏五方才还手的!”梁辉喘着粗气,紧咬的牙关仿似要将王管事平日里给自己穿的各种小鞋都咬碎一般。

看来这梁辉还是有点骨气的,只不过是没人给他撑腰罢了,哼哼,五哥我今天就把着北榭园子闹一个天翻地覆!魏五阴阴的想了想,脸上的荡笑让王管事看地忍不住背脊一凉。

“兄弟姐妹们,我有一个梦想!”魏五面色正经严肃的大声喊道。

“哦?”

“什么梦想?”

...

围观的小二、婢女们议论纷纷的看着这新来的落魄才子。

魏五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好奇的众人,缓缓地说道:“一天之前,我和一位伟大的诗人在客船上长谈,这一番长谈彻底的改变了我的想法,犹如江畔的灯楼、夜间的星辰一般,给予了我希望!

今日,我将这希望分享给各位兄弟姐妹。

这位诗人说,每个人,无论你是否签订了卖身契、无论你是否家徒四壁。

无论你是店小二,还是服侍达官显贵的婢女!

都应当有自由和追求幸福的,不可剥夺的权利!

我梦想,有一天,我们黄鹤楼的所有小二、婢女们都站起来,人人生而平等!

我梦想,有一天,白云阁的红木雕花桌上,小二能和王侯将相、文人墨客坐在一起,品酒论文!

我梦想,有一天,北榭园子这个正义龟缩、压迫成风的沙漠,也将变成自由和平等的绿洲!

这就是我的梦想,我们一起工作,一起拜佛,一起维护我们的自由!

维护这属于我们店小二、侍女的自由!”

这番话几乎是魏五吼出来的,他声嘶力竭的形象深深印在了在场所有小二、丫鬟的心中。

“恩?怎么没有人鼓掌?”魏五心中不禁有些悚然,这年代,难道思想压迫的如此严重?连五哥我亲自修改,亲自诵读的唐朝版‘我有一个梦想’都打动不了他们?

方才还在笑眯眯的赵管家此刻也是满脸骇然。

而王管家更是面色大变,那阴冷的目光仿似要将这新来的小二生生撕裂了一般。

“五哥,我,我梁辉跟你混了!我要跟你去追逐这个梦想!”梁辉愣了半晌,方才怯生生的嘀咕了一句。

即便梁辉的声音非常小,但是在此刻被魏五一阵言论惊得落针可闻的北榭园子里,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恩!”五哥十分镇定,表情异常严肃的点了点头。

“魏五,你,你,扰乱人心!倘若,倘若...你便是万死难辞其咎!”王管家面如寒霜,冷冷地喝道。

“哼,便是我死了又如何?倘若,我一人生死,换来天下千万小二的自由又何妨?况且,我死,我的思想不灭,杀了一个魏五,还有千千万万个魏五站出来!”魏五冷笑着哼了一声应道,心中却是直打颤。

四周几名丫鬟、婢女被眼前这新来的俊俏小二一番舍身取义的言论惊得呆了,忍不住热泪盈眶。

“五哥!”一名丫鬟拼命地冲了过来,对着魏五紧绷的老脸就是一记香吻。

“啊?”魏五乍一被强吻,忍不住心中骚兴大起,习惯性的要楼起眼前的女子,手抬到一半,方才想起眼前还有一堆被自己感动地热泪盈眶的小二、丫鬟们。

不能因为一棵树,而失去一片树林,魏五暗自宽慰自己,放下了罪恶的大手。

“啊,五哥!我爱你!”

“五哥,我跟你混!”

...

一时间群情激奋,魏五转念之间只见一群人冲了过来,连方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两个门丁张坤,李强也向自己奔来。

这,这他奶奶的什么情况!被挤在人群中的魏五,接连躲闪过无数香吻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停!”

众人呆立不动的站在那里,魏五先后拍掉了摸在自己额头、胸口、腰间、胯下的几只秀手,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这个话,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位大诗人说的!”

“啊?五哥,是哪位大诗人?他真的是奴婢心中的偶像,若是能见到他一面,哪怕他只看我一眼,我死也愿意!”一位头上梳着两条小辫的大眼睛婢女一脸崇拜的问道。

“额,额,他就是我们大唐,如今最最伟大的诗人,李太白!”魏五龇牙咧嘴,心中暗道:李白啊,不是我嫁祸你,实在是没办法啊!

“啊,是诗仙李太白啊?我听说我在京城当班的小舅子说,李太白先生去年进了皇宫,杨贵妃为他捧砚台,大宦官高力士给他脱掉靴子,是他说的那就对了,只有如此无视权贵的才能说出这般话嘛!”一个小二立刻高声介绍自己了解的关于李太白的最新消息。

“啊,五哥,李太白真是太豪放不羁了!你能见到他老人家,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梁辉凑了过来感叹道。

呸,这话是五哥我原创的,回头还得找李白那老头收版权税呢!哼,你小子遇到我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哼,不对,是你八十辈子修来的福...魏五哥只觉得爽就一个字,却在心里狠狠地揶揄了一把梁辉这小子。

王管家眼见众人渐渐散开,纷纷讨论着今天魏五哥代为宣扬的自由思想。忍不住心头恼火,招招手,遣了一个心腹小二去向余掌柜汇报情况去了。

见自己轻描淡写的就把所有同事都集中在自己这个阵营,魏五心头暗爽,正怡然自得的哼着小曲,却骤然间听到一声暴喝:“魏五!你给我过来!”

“恩?哪个喊本少爷啊?”魏五扭过头去,一见来人却惊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张了张嘴谄媚的凑了过去,讪讪的笑道“额,余掌柜,您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这所有员工恐怕是都要跟你起义了把!”余大如气的两撇八字胡直抖,面色铁青。

“啊?哪有?我刚才只不过是给各位同事讲了一个故事,讲了一个故事!”魏五老脸通红,谄笑着辩解。

“你,你,你小子,当真是以为老夫不敢赶你出黄鹤楼吗?”余大如气的说话都颤抖了。

“好哇,余掌柜,您就赶我出去吧!”魏五笑的春花怒放,又突兀的面色一变,压低了声音道:“您先给我把蛊毒解了把!”

“什么?我弟弟给你下了蛊毒?他还给过你什么东西没有?”余大如脸色突兀地一变,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没有了!”魏五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却是暗爽,这余大如只要帮我解开了这蛊毒,哈哈,五哥我就卖了那把剑,坐船去苏州开个两家酒楼,泡泡妹妹,溜溜鸟,划划船...

“哼,蛊毒我解不了,但是既然我弟弟给你下了蛊,你就是我们大东家的人。想走,可以...”余大如冷冷地哼了一声,继而话音一转,冷冷地一笑,一字一顿的说道:“命,留,下!”

第十四章 一群女鬼在外面?

“啊?什么?这还有没有自由可言了!”魏五一脸的愕然,心中愈发的奇怪于这背后大东家的身份,偌大一家酒楼他竟然从未有人提过他的姓名,一直藏身幕后,而这余小如、余大如兄弟俩却是对他如此敬畏。

“哼,入得我门来,哪有自由可言!你当真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余大如冷哼一声,浑浊的眼睛射出阴冷的光芒。

“那,那我又没有签卖身契!凭什么呀!”魏五委屈地抗议。

奶奶个熊的,五哥我好不容易穿越到了唐代,怎么忒地倒霉,被余小如那个古怪又黑心的老头救了,居然还吃了他什么狗屁蛊毒,现在倒好,五哥我被捆在这条船上了!

“哼,你今日里在这北榭大闹一通,惹得一众小二、丫鬟人心惶惶。你说,该如何处罚你啊?”余大如阴阴冷冷的扫了魏五一眼。

后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谄笑着凑了过去,嬉皮笑脸:“余掌柜,嘿嘿,您看,我这不是刚来不懂规矩吗?下次我绝对不宣传自由思想,哦,不对,下次我绝对不宣传反动思想了!我看,这个处罚么,还是免了吧?”

“哼,王管事,你且差人将这魏五锁到后院材房,三日不得放出来,也不得给他一口饭吃、一滴水喝!”余大如瞥了一眼屁颠颠跑来的王管事,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小的尊命,您老人家可不要气坏了身体啊!别跟这下人一般计较...”王管事满脸谄笑,对着离去的余大如背影恭恭敬敬的说道。

见余掌柜行的远了,魏五偷偷扫了一眼王管事,见他尚在垂头躬身的给余大如送行。赶紧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两步,准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回来!”王管事冷冷地声音,从耳傍传来。

“啊,王管事,我哪里要走,我这是尿急,想去后面方便一下而已!”魏五吓得一个激灵,急忙回过头来,对着王管事揖了一揖,媚着脸谄笑道。

“哼,你便去材房里方便吧!姚东,狄永!你们把这魏五手给捆了,扔到材房里去,记住了,门要锁紧,莫要有哪个小贼偷了咱们魏五、魏公子的银钱!”王管事冷着脸,唤来两个小二,押着魏五往后院去了。

“五哥,对不住了,咱也是奉命行事,您多担待吧!”这个叫狄永的小二方才却是被魏五一番“反动言论”所震慑,此刻对着魏五恭敬有加的小声解释道。

“没关系,没关系,以我一人入材房,换来千万同胞的希望和梦想,又有何妨!”魏五心中酸苦,却是强自装出一脸严肃的模样,颇有些大义凌然的伸出手背到身后,镇定的喊道:“来吧!”

狄永二人悉悉索索的用粗麻绳将魏五双手捆起,用的气力之大,直把魏五勒的手腕发疼,想要叫唤,却又怕丢了自己刚刚建立的在广大群众中的光辉形象,只得龇牙咧嘴的忍着腕间剧痛让二人捆紧了自己。

魏五哥心中却骂开了,你们两个,好家伙,居然给人民英雄这种待遇?奶奶的,等五哥我出来,定要发动群众,把你们二人当成阶级敌人斗争!话说五哥我也真的有够倒霉,不说当个店小二,也不提肚子里的虫蛊,单是连当个店小儿都要受虐待,简直是倒霉透顶了!也不知这余大如是什么心思?居然这样整我?

魏五一通胡思乱想着被二人扶着穿过高檐平举的前院,眼前便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小小院落,地面上腐朽的树叶散发着腐臭的气味,残破不堪的围墙下一个小木屋孤零零的竖立着。

“这就是后院材房?”魏五双眼一瞪,差点晕厥过去。

“是啊,五哥,这后院平日里三天也没有人进来一次,材房也是许久未用了。”姚东用力拽了拽魏五手腕的麻绳,确定了一下绑的是否紧固,随口应道。

“什么?三天都没人进来一次?这不是要让我孤苦伶仃吗?”魏五愤愤不已,心中早已十分“温和”的问候了余大如兄弟俩所有直系、旁系女性亲属一大圈。

“嘭——”厚重的木门被恨恨地带上了,室内的光线瞬间便黯淡了下来,魏五清了清嗓子,喊道:“啊,余大如,你个挨千刀的,虐待员工啊,我咒...”魏五的连环机枪刚刚开打,木屋的门却突兀地被打开了。

“五哥,恩,方才王管家说,若是你高喊,就把你的嘴堵上。”姚东右手拿着一团黑糊糊的抹布,径自走了过来。

“啊,别,姚东兄弟,好商量!我不喊了,绝对不喊了,方才是嗓子有点难受,我唱首歌清清嗓子而已!”魏五眼见姚东居然要拿抹布塞自己嘴,一下子急了。

“嗯,那就好,五哥您也别让我难做啊!”姚东嘿嘿一笑,走出屋外,又带上了门。

啊啊,五哥我要练成绝世神功,把你们这群小丫挺的统统揍扁,不管什么大东家,二掌柜的,敢欺负我,统统揍扁他奶奶的!魏五心中愤愤不平,让五哥我穿越过来,您就负责到底好不?怎么说也给我投到哪个王孙贵族家里?要不给我一身绝世武功?再不行,给咱一把机关枪也行啊!现在可好,天天被人欺负。越是想,魏五心中越是悲愤,不由得怀念起前世的风流潇洒生活来了。

看这小小材房,只有一扇小小的纸窗,向东一侧堆满了木材、灰炭,地上不时串出几只蟑螂,饶是魏五自忖乐观开朗、没心没肺,此刻也是悲悲戚戚、凄凉不堪了。

“难道?这就是报应?”魏五悻悻然。

入夜,江上荡来的疾风,仿佛招魂的恶鬼,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在这残破不堪的院落中扫荡。

院中一颗梧桐树在风中,好似受惊的人儿一般抖筮着,哗哗的树叶碰撞声,便犹如那因为恐惧而颤抖的牙齿战栗一般。

已经被关了一整日的魏五同志,坐在木凳上,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一时间饿的是头晕眼花。茫茫然间,脑袋一歪,便倚在墙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座巨楼,静静地屹立在蛇山之上,冲决巴山群峰,接纳潇湘云水。此刻在皓白的月光照耀下,却见七十二根圆柱拔地而起,雄浑稳健,六十个翘角凌空舒展,恰似一只黄鹤欲展翅腾飞一般。

此刻,这五层的外廊上,静静地站着三个人,一胖两瘦,却是余掌柜、王管事、赵副管事三人了。

“余长史,这魏五我看却也机灵乖巧,颇有些随机应变之才?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那满脸横肉的赵副管事,恭敬地对余掌柜揖了一揖道。

“哼,赵衡,你也算跟随主上数十载了,官至功曹(唐代藩镇或州郡的属官,主管军府众务)。这魏五虽然颇有几分机灵,但是却犯了大忌。”说到主上,余大如恭恭敬敬的对着西南方向微微鞠了下身子,“我等皆知主上让我等分赴各地所图之事,若是因他一人,搅浑了黄鹤楼这摊清水。那他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哼哼,我便让他饿上三日,若是他侥幸不死,我会给予重用。哼哼,若是他腹中虫蛊饥饿难耐,食去了他的五脏六腑,那任谁都无话可说!”余大如浑浊的老眼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冷冷地说道。

赵副管事似乎忆起了虫蛊噬体的恐怖之处,忍不住面色猛地一青,竟然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他小心翼翼的后退了一步,却是不再言语了。

“我看这魏五倒也顺眼,若是他侥幸不死,倒可以发展入我们的精锐组中啊!哈哈!”一直未有言语的王管事咧嘴嘻嘻一笑,鼻下的一小撇胡子却是愈发的令人厌恶。

“嗯,若他侥幸不死,那便将他交给赵功曹好好调教调教,以图大事。不过,有人能撑三日不死吗?哈哈!”余大如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就好像择人而噬的巨蛇那般的阴冷可怖。

北榭园子的后院里,此刻却是疾风滚滚,不时地撞动着一间材房,那残破不堪的纸窗。

虽然已经是四月,夜风却也带着丝丝寒意,缕缕丝丝的从门缝、窗洞钻进了小屋,静悄悄的围着倚在墙边的一个俊朗青年转了两圈,带起他略显薄弱的衣衫。

“嘶嘶,好冷,奶奶地,好歹给五哥我一床棉被啊!”魏五打了个寒颤,用力的扭了扭发酸的脖颈,龇牙咧嘴的自言自语道。

“五哥,五哥——”一个幽幽的女子声音,突兀地在窗外响起。

“咦?哪个在叫我?”魏五心中猛地一惊,想到这后院长期未有人住,必然阴气过剩,此刻乍地一听竟然有人叫自己,一时间只觉得脊背一凉,好似一本冷水从头泼到了脚跟。

妈呀,还是个女鬼,早就听人说“鬼是女的厉,人是男的狂”...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啊!

魏五毛骨悚然,闭起眼睛,屏住呼吸,心中默念“南无阿弥陀佛...”,佛主啊,您可要护着小弟啊,我,我还年轻,怎么就遇上妖魔鬼怪这种东西了,我家还有清儿宝贝儿等着我回去为她赎身,还有慕馨小妞儿等着我去调戏...

“五哥,五哥——”这次的声音颇为娇憨,竟不是一个声音了?

难道,有一群女鬼在外面?妈呀!

魏五心中悚然,却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是...今天日间见到的北榭园子里的丫鬟?

妈的,感情这些小妮子想吓死老子啊!魏五哥勃然大怒,方才因为惊恐“女鬼”的怯弱劲儿却是一丝一毫也没有了。

第十五章 公子,别跑啊!

魏五噗通一下站了起来,用力扒开窗户,探出头去。却见外面站的两个丫鬟,正是两个上午占自己便宜最疯狂的...

“嗯?小青,小菊,你们怎么来了?”魏五眼瞅着那后面的小菊怀中搂着一个毯子,自然知道这是给自己送来了。一时间心中骚动不已。

像五哥我这么出众的男人,无论躲到哪里都象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亮的醒明,亮的耀目,咱那忧郁的眼神,唏嘘的胡喳子,神乎其技的思路,都深深的迷住泱泱大唐的广大少女,不管五哥我躲到天涯海角,都能被她们给找出来啊!魏五摇了摇头,微微的叹了口气,唉,做一个男人,尤其是做一个出众如我的男人,真的好累!

“哼!五哥,我叫小红,她叫小秋啊!你连我们名字都记不住了!亏得我们两个还来给你送糕点、褥子!你个没良心的!”前面那个丫鬟,十分气恼的跺了跺脚,瞥了魏五一眼,幽幽的道。

“哎呦,我怎么会不记得小红、小秋,你们俩呢!你瞧瞧,我刚才是和你们开玩笑来着!”魏五老脸一红,急忙嘿嘿笑着打了个哈哈。

“哼,这还差不多!五哥,饿了吗?小秋和我专门去厨房偷了一些糕点,还给你拿了条褥子!”小红看魏五此刻面容憔悴,不禁有些关心了。

“唉,不饿,不冷!能为了这么多兄弟姐妹们换来美好未来,即使魏五身死又有何怨?”魏五脸上表情严肃,气势宏伟的颇有些像抗战时期被日军抓住的八路军战士了。

“五哥,你真好!现在咱们后院里都流传开了你的事迹,‘新小二仗义执言为同胞,恶掌柜欺凌公子作威福’这是我们诸位小二、婢女们给你起的段子呢。”小秋满带春色,含情脉脉的看着魏五,红着小脸儿说道。

“嗯?五哥我这么就出名了啊?”魏五嘴角一抽,想笑却又赶紧抱持自己正义的形象,轻轻咳嗽两声道:“恩,小红、小秋,你们给我带的糕点呢?我还真有些饿了。”

“这儿呢,这儿呢!”小秋赶紧将怀中的小小褥子从窗中塞了进来。

“五哥,您可要省着点吃,这两天我们可来不了了!余掌柜说,明日开始咱们酒楼的白云阁、楚观楼就正式对外营业了,我们两个要去楚观楼当班呢!”小红一脸惭愧的低下头来。

“噢,没关系,没关系,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我也不想叫你们来,若是叫死老余看到了,你们挨训,五哥我心里也是心疼啊!”魏五一脸的正经,心中颇不以为然,暗想,咱以前带团时候汽车故障困在山里,三天都没吃没喝,不照样活蹦乱跳。

两个小丫鬟被他这话说的心中一颤,小脸儿腾地红了,忍不住嘤了一声,羞道:“五哥,我们先走了,你在屋里乖乖的,别四处乱跑!”

奶奶的,五哥我也想乱跑啊,得能跑得了吗!魏五撇了撇嘴,这两个小妮子怎么笨成这样了?一阵寒风从窗子袭来,魏五冷的一个激灵,急忙扣上了窗户。扒开褥子,却见里面用秀帕整齐的包裹着一小堆糕点,三魂七魄早已饿去了两魂六魄的魏五哥,哪里管什么省着吃,抓起一个便扔进嘴里,这糕点倒是软软细细,也不用他怎么咀嚼,囫囵的便吞下肚去,形如饿狼。

一会儿工夫,一小堆糕点已经被五哥横扫一空,舔了舔嘴角,喃喃道:“这糕点好吃是好吃了,但是却不管饱啊!这两个丫鬟,也不知道给五哥我送两个大馒头来!”

将褥子盖在身上,魏五搬来半块木条,用方才包裹糕点的秀帕将木条一裹,枕在脑后,只觉得又舒服,又暖和,便脑袋一歪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天光大亮,鄂州城里人潮熙攘。

“驾!驾!”一辆马车徐徐缓缓的驶入城内,这马车做工颇为精美,前面两匹拉车的骏马也是膘肥体壮,马车上坐的一名车夫也是身材高大,满面虬须,抓着缰绳的右臂上一道刀痕直直延伸至袖中,显得狰狞可怖。

“孙衣,到鄂州了吗?”车内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是,大——主人,已经到了鄂州了!”那车夫本是满脸的煞气,此刻在这声音面前却乖巧恭敬地犹如小绵羊一般。

“嗯,先绕着城内转一圈,再去黄鹤楼吧。我也许久未来过鄂州了!”微风轻轻吹起那马车上窗帘的一角,却隐约看见车内坐着一个身材高大异常,体型宽阔健壮,犹如熊一般的男子。

“这次鄂州刺史朱道羽的母亲过寿,我不便出面,你便代表我前去备一份厚礼罢!”这车内男子淡然道。

“这朱道羽可是杨国忠一脉,我们...”那唤作孙衣的大汉却是有些意见了。

“哼,不仅要备礼,还要备大大地厚礼!”车内的雄武男子冷哼一声,直把那车夫吓得全身一颤,打了一个激灵。

“主人您的意思是...将朱道羽拉拢到我们这边来?”这大汉小心翼翼的揣摩着那男子的心思。

“哼,孙衣,你随我这么多年了,怎地连我的想法都看不出来?”车内的男子语气愈发的不耐,声音粗壮雄浑,连前面拉车的两匹骏马也似乎受到惊吓而慢了下来。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主人责罚!”孙衣面色一青,原本颇为雄壮英武的脸上竟然满是惧怕之色,连说话都带着颤音了。

“罢了,离间小计耳!今晚,你便备上黄金百两,那朱道羽喜好诗画,便将我前次高价收来的李太白所书的那帖《将进酒》送于他好了。”这车内雄武汉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方才随口便将当世第一诗文名家的亲手题诗送于别人,却语调平淡异常,仿佛送出去的不是价值万两的真迹,只是一枚铜子一般。

“是,主人!”孙衣俯身恭敬地一揖,转过身“驾!”两匹骏马得了催促,嘶鸣一声,四蹄如飞般行了过去。

“诶,怎么会是他?他岂会为了小小一个鄂州刺史母亲祝寿而来?”一名身材消瘦的俊俏公子悄悄地从墙后转了出来,他眉目清秀之极,让女子看了也自惭形秽的如雪肌肤,着着一身青色提花绸长袍,额上的抹额嵌了一块翡翠,整个人显得风度翩翩,俊美华贵。

这俊俏公子皱眉思索着行了两步,便一闪身,遥遥的缀着那马车而去了。

“黄鹤楼?他既然不愿暴漏身份,又何故歇在黄鹤楼这天下江山第一楼?”俊俏公子一直远远地缀着那马车直到马车停在了黄鹤楼外,远远地看见二人行了进去,方才喃喃自语道。

“好俊俏的公子,小女子如花,今日一见倾心,不若公子跟我去我家芙蓉楼坐坐?我家里还有不少好姐妹一起服侍公子您呢!”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两眼泛光的凑了过来,这女子长得却是...颇为提神醒脑,直把那华服俊俏公子吓得全身一颤。

“诶,公子,您别跑啊!”如花愣了愣,却见那公子见到自己脸色铁青飞一般的走了。

“老娘长得漂亮是我的错吗?”如花跺了跺自己足足有七寸的“金莲”,转头看见前方又有几个文人骚客正对着黄鹤楼骚兴大发的吟诗作对,急忙行了过去,拉起一名公子道:“这位公子,今日一见公子小女子颇为倾心...”

那几名文人骚客却俱是跟着她去“家”中坐坐了...

“奶奶地,还真没有人给我送饭啊?想把五哥我饿死在这里?”在这小屋中憋了一天一夜的魏五撑了个懒腰,无聊的自言自语道。

摸出怀中的那本“夫妻生活指导大全”魏五心中无聊至极,翻开扉页,盯着那图中遍布全身的经络研究了起来,却忽然发现这经络图上竟然画着一些小小的箭头。

“难道这是内功秘籍?”魏五有些愣了,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内功秘籍是这样的?

前世里魏五颇为羡慕武侠小说中高来高去的侠客,但是最为仰慕的却是韦小宝、韦爵爷。武功高强,仗剑行侠仗义固然有趣,可佳人无数,尽皆陪伴身边才是咱们五哥的心愿啊!

左右是没有事情可做,魏五便学着前世看过的电视剧中高手练功的摸样,闭着眼睛,盘起腿来。估摸着经脉在体内的大概位置,念头想着那经脉上箭头的方向行了起来。

刚开始魏五始终难以找到经脉,只是无聊的心理来模仿高手练功。心中想着自己便如那武侠小说中所写一样,三日后出去,武功天下无敌,一掌便可横扫千军云云...

渐渐沉下心来,却发现体内仿若真的有一股真气,顺着那“**”所画的经脉运转了起来。摸摸索索的运转了一圈那似有似无的真气,魏五睁开眼睛,遽然间却发现屋内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推开窗户却见到月亮静悄悄的躲在云雾间射出几缕皓芒,将院中照的雪白,犹如一块晶莹的璞玉,偶尔有几只鸟儿啼叫着归巢而去。

魏五哥此刻竟不住呆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怎地我研究了一会儿**全集,这天都黑了?不过,这玩意研究完以后倒是神清气爽,他摸了摸鼻子,只觉得自己身体仿似轻松了不少。却是怎么也不敢再次研究“**”了...

“奶奶地,要是我研究时候过了个十年八年的,岂不是物是人非了?到时候清儿被余老头那厮逼着已经嫁人了,可怎么办?绝世神功,也抵不过我一个清儿重要啊!”魏五撇了撇嘴角,自言自语道。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一个嘶哑的声音突兀地从门外传来。

第十六章 隔窗拭去佳人泪

“谁?鬼啊!”魏五吓得头发根根直立,这次可不同于昨晚迷迷糊糊中小秋和小红那呼唤声了,方才他还打开窗户见院落中空无一人,此刻却突兀的出现嘶哑、恐怖的声音,他怎能不惧?

“呸,你才是鬼呢!”这声音似乎是有些想笑,却依然憋着嗓音嘶哑的应道。

魏五此刻却是嘻嘻一笑,摇头晃脑的站了起来说道:“慕馨小姐,别装了,嗓子捏坏了可不好!”心中暗自揶揄,今天你让我受惊了,改天五哥我也要让你受精!

“咦?你是怎么听出来是我的?”门外的人有些惊诧,露出女声,听那声音却真是李慕馨不假。

“哼哼,我有透视眼啊!”魏五嬉皮笑脸的推开窗子,探出头去,却见这小妞儿又是女扮男装。

魏五啧啧嘴,摇了摇头继续道:“慕馨小妞儿,我说你就别女伴男装了,本来是和我家清儿一般的天仙般姿色,这一扮男人,可就...”

“哼,可是什么?”李慕馨看着从窗户探出脑袋的小厮,满脸胡茬,头发散乱,眼眶深凹,却是比前日意气风发、吟诗斗楹的模样憔悴了不少,只是这爱胡说八道的性子却一点儿都未变。又想了想话题差点儿被他岔开,急忙改口道:“你快说,你是如何听出来我的声音的?”

那从狭窄窗户中探出的脑袋,对着她嬉皮笑脸的挤了挤眼睛,却是不急不缓的说道:“嘿嘿,我算了算,能来看我的,也就无外乎两个人,一个是清儿,一个是你,而呸我这件事情,我家清儿可是舍不得做的,况且,她没必要在我面前隐藏身份。”他说道这里话音一转,嬉皮笑脸的说道:“不过嘛,慕馨小姐这一扮男装,怕是要吸引到不少姑娘们了吧?”

“哼,算你说的有点儿道理。不过,我吸引姑娘又怎么样!又不是吸引你...”李慕馨想了想日间见到的那如花姑娘,又见这魏五说的倒是颇有道理,也没多想便应了一声。后面一句说完,才发觉自己口中失言,心里一着急,眼圈瞬间一红,眼泪便要落下。

“别,别,别!慕馨姑娘,你怎么没吸引我了,你光着身子追我十里路,我要是回头一次就算我是流氓了!”魏五嬉皮笑脸的逗她。

“呸,谁光着身子追你了!”李慕馨被眼前这嬉皮笑脸的小厮说的面红耳赤,却突兀地反应了过来,玉颊猛地一白,愣了一愣,带着些许的失落问道:“魏五,在你心里,我,真的那般难看吗?”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说如果我回头看一眼,我就是流氓。倘若我不回头看,抱着你跑十里呢?”魏五嬉皮笑脸的朝李慕馨挤了挤眼睛,咧嘴一笑又道:“那我就不是流氓,而是——风流才子了,哈哈!”

“呸,就你还是风流才子,我看是下流小二才对!再说,再说谁要光着身子让你抱十里...那,那还不把你累死!”李慕馨只觉得眼前这个满脑子下作想法的脑袋又是可恶,又是惹得自己想笑,一时间不禁俏脸泛红,狠狠地呸了一口。

“嘻嘻,慕馨小妞儿,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魏五对李慕馨挤了挤眼睛,一脸的猥亵笑容。

“不是!”李慕馨美眸狠狠地一瞪眼前这小二,俏脸微微一抬,洁白无瑕的玉颈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远处的魏五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嗯,魏五,我,我是要查一些事情,不能打草惊蛇。所以你就在这里委屈几日吧,这个给你,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能饿着了!”李慕馨拧起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魏五连忙缩回脑袋,伸手接住了包裹,却觉得包裹尚是暖暖的。

“慕馨小妞儿,你对我这么好,又这么关心我,魏五今日无以为报。这样吧,待我出狱,我五哥委屈点儿,便以身相许好了!”魏五探出脑袋,嬉皮笑脸的说道。

“呸,谁要你以身相许啦!”李慕馨俏脸一红,呸了一声,继而又转过头愤愤然道:“魏五,你在这黄鹤楼过的倒是风流快活,哼,昨晚那两个小丫鬟是什么人?”

“啊?你怎么知道?”魏五瞠目结舌,继而又嘻嘻荡笑着道:“小妞儿,你偷窥我!”

“呸,谁偷窥你了,我昨晚从这里过,却见两个小丫鬟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心中好奇才跟了过来,却听她们一口一个五哥的叫的好不亲热啊!”李慕馨扬了扬柳眉,嘟哝着小嘴,恨恨地说道。

“啊,怎么有一股酸味儿?慕馨小妞儿,你闻到没有?”魏五抽了抽鼻子,龇牙咧嘴的说道。

“恩?哪有啊?”李慕馨皱起眉毛,秀美的鼻子微微动了动,疑惑道。

“哈哈,我闻着,这酸味儿就是慕馨小妞儿你身上传来的啊,说说,你吃了多少坛五哥我亲自酿的老醋?”魏五咧嘴荡荡地一笑。

“恩?什么老醋?”李慕馨微微地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嗔道:“呸,谁吃你的醋了!你这人臭美、自大、油嘴滑舌,而且还...”俏脸突兀地一红。

“还什么?”魏五见这小妞儿的娇俏模样,心中骚骚,朝她挤了挤眼角,开口鼓励道。

“哼,还好色成性、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真不知道青莲先生怎么会如此看重于你!”李慕馨见眼前这对着自己不停挤眉弄眼的小厮,心中又是恼火,又是羞涩,哼了一声。

“恩?慕馨小姐,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呢!看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啊!”魏五嬉皮笑脸的眨了眨一双桃花眼。

“哼,你,你就会说这些个话来欺负我们女子!”李慕馨又恼火,又害羞,却是不知怎么回答这小厮的话了。

“诶呦,小妞儿,您可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怎么欺负你了?咱们定情那天,不还是你砍了我三剑来着...”魏五一脸贱笑的揶揄道。

“你,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我就...”李慕馨心中十分不解,自己苦修数年的心境,无数英俊才子、王孙贵族都无法让自己稍稍波动,怎么每次遇到这魏五就控制不住的恼火,还有一种羞怯的感觉?

“哼哼,你就怎么样啊?谋杀亲夫不成吗?”魏五龇牙咧嘴的调戏道。

“我,我杀了你!”李慕馨俏脸一红一白,竟是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抵在魏五的脖颈上。

魏五毫不畏惧的朝李慕馨眨了眨眼睛,费力的从窗中伸出一只手指,将剑尖推开了一点,嬉皮笑脸道:“还是别了吧,杀了我,你上哪里去找一个我这么出众的男人啊?”

“你,你就会欺负我!”李慕馨见眼前这个消瘦了不少、憔悴了不少的人儿,对于自己手中的利剑竟然毫不畏惧,尚在嬉皮笑脸,忍不住眼圈一红,泪水汨汨落下,手一滑,长剑“噗通”一声坠在地上。

“啊,慕馨小姐,你怎么了?”魏五一时间却是不知所措,怎么地这小妞儿拿剑砍自己,她自己却哭了。

李慕馨一时间只觉得百感交集,万般委屈浸入心头,哭地梨花带雨,直将魏五弄得手忙脚乱,苦于窗户太小,却只能探出一个脑袋来。

李慕馨低头哭的凄凄切切,玉颊上的泪珠在月光照映中,泛着乳白色的光泽,仿似珍珠一般,滴滴坠落在地。

突然她感觉一只大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继而又缓缓地向下,轻轻地拽起衣角,拭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珠。

接着便听到那个可恶、可恨,却又让自己忍不住想听的声音轻轻缓缓地从屋中传来:“馨儿,只要你愿意,以后当你失落失意的时候,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告诉我,我会立即出现。”

李慕馨听的全身一颤,狠狠地一口咬在那手臂上,美眸紧紧地一闭,那泪珠却仿似断了线的串珠,不停地滴落,打湿了那人的衣袖...

魏五紧紧咬着牙齿强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却是毫不作声,只是手指却依然在轻轻地抚着李慕馨的香肩。

许久,魏五龇牙咧嘴的重新探出脑袋。

李慕馨却莞尔一笑,俏脸上的泪痕依稀可见,如玉的脸颊上一抹绯红延伸到了颈子里。高雅的仿似雪白的天鹅,圣洁的仿若九天之上的仙女,额头上的抹额映着月光,愈发衬着她完美的脸颊。

“馨儿,你好美!”魏五见眼前这人儿,娇俏妩媚的模样,忍不住痴痴地说道。

“哼,我走了,你记住!以后若是让我再见到你勾引小丫鬟、婢女,我就杀了...我就替你家的段清儿杀了你这负心郎!”李慕馨捡起长剑,还入腰间鞘中,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喂,慕馨小姐,若是我再勾引丫鬟、婢女,你要替我家的清儿和馨儿她们两个杀了我...喂——记得,明天也要来啊!”魏五奋力的探长了脖颈,对着远去的背影喊道。

那在皓白的月光下渐渐行远的身影,却是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抖,加快了几分脚步,两米高的围墙一跃而过,再也不见了。

魏五缩回脑袋,摸了摸自己的老脸,自然自语道:“今晚的风沙好大,吹得我眼睛都流泪了。”

魏五打开那不大的包裹,里面却是整整齐齐的堆着满满的、尚有余温的馒头。又看了看手臂上溢出鲜血的深深牙印,却是摇了摇头,咧嘴轻轻地一笑。

顺手抄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只觉得这馒头的味道,竟是比昨晚那精美的糕点还要甜美了万分。

第十七章 你想吓软为夫啊

楚观楼。

“吱啦——”一个临江的房间门被推开,日间里见到的那名叫孙卓衣的大汉,行了进来,俯身便拜:“大人!卓衣已将百两黄金、和李太白所书的《将进酒》送于朱道羽。

“噢?是否如我吩咐一般,让那刺史府,所有的家丁都见到你送的黄金?”屋内那身形如熊般强健的大汉,声音沉稳的古井不波。

孙卓衣伏在地上未得到吩咐却是丝毫不敢乱动,他低着脑袋应道:“是,我进入的时候,刺史府上见到明晃晃的黄金的家丁、丫鬟不在少数。”

“哼,这样便...谁?!”这虎背熊腰的大汉目光猛地一寒,突兀地一掌像窗外拍去。

“嘭——”两掌相交,这大汉纹丝不动,那窗外窃听者却是一身闷哼,身体微微一晃,借着力从楼阁一跃跳上了江畔一棵树上,继而又是一跃便要不见。

“大人?为何拦我?”孙桌衣看着眼前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臂,一脸的疑惑。

“哼,我早便知晓有人在偷听,正好借他之口将这消息传来,我便看看这杨国忠会如何处理。况且方才这小贼用的却是道门的梯云纵轻功,你便是追也追他不上了。”这大汉一头长发在脑后胡乱的系着,凌乱不堪,犹如丝丝乱缕,虎眸不怒自威,须长及胸,端是一个威猛憨勇。身材异常魁梧,大腹便便,却肌肉虬结,足可称为虎背熊腰了。足足有常人大腿粗的手臂上遍布各种刀剑削砍而留下的伤疤,狰狞可怖,一眼望去便知是久经战阵留下的纪念。

“大人功力高绝,料事如神,卓衣佩服!”孙卓衣鞠身道。

“哼,天色晚了,你回去睡罢!”这大汉轻轻地哼了一声,屋中的烛火摇摆不停,仿似都因为这一声低沉的哼声而恐惧颤抖起来。

孙卓衣不敢多言,起身告退,又小心的从外带上了门,恭敬地离去了。

“哼?普天之下,懂得道家功夫,还识得我身份的人也就只有那华山八景宫之人吧?”大汉咧开嘴角,淡然一笑,轻轻地自语道。

蒲扇似的的大手一扇,那红烛便瞬间熄灭了。

天光大亮,魏五揉了揉眼睛。

昨夜竟是胡思乱想直到三更,刚刚入眠,却一会儿梦到段清儿持着长剑,捅进自己腹中,却又梦到那长剑并没有捅进自己腹中,而是捅进了余大如腹中,转瞬间又梦到李慕馨指着自己鼻尖骂道:“你这下作龌龊的小厮,何故要叛我大唐?”这一宿的噩梦直把魏五搞得双眼之中遍布血丝,全身乏力。

“唉,我这是怎么了?要不,等我出去了,去找个算命先生解解梦?”魏五捏了捏因为睡在木板上而酸痛的脖颈,喃喃自语。

“奶奶地,我这刚来黄鹤楼当小儿,直接就成了阶下囚了。”魏五百无聊赖的摸出一截木炭,眼放贼光,顺手在墙上涂画了起来。

“浪迹江湖忆旧游,

故人生死各千秋,

已摈忧患寻常事,

留得豪情作楚囚。”

“恩,五哥我这字写的才叫经典,哇哇,好诗,好字,好文采啊!”魏五龇牙咧嘴,侧着脑袋,一脸荡笑,心中骚骚起来。

“话说,这慕馨小妞儿,今晚上会不会来看我呢?”魏五眼放贼光,瞅了瞅自己手臂上依然隐隐作痛的牙印儿,对于那泼辣似乎又温婉的李慕馨隐隐有些期盼。

“第三天到了,出狱还会远吗?嘻嘻,我还是先研究研究《春宫宝典》,然后馨儿就来会情哥哥了~~”魏五从怀里摸出那册春宫宝典,刚开始只是把这书当成一本夫妻生活姿势指南,没想到现在还能用来打发时间,果然很好,于是心中便将这书名再次更改为《春宫宝典》...

闭着眼睛,盘膝一座,魏五这次却很快的寻到了体内那一丝真气,控制着它缓缓地绕着《春宫宝典》中的行进路线游动起来,行了一圈下来,魏五突兀地发现自己胯下某个部位正高高昂起,汹涌澎湃。

魏五急忙用手将之压了下去,心中荡荡的想,哼哼,五哥我果然不愧是电动小马达啊,咱一枝梨花压美女,一夜三次九小时!即便在牢狱中饱受折磨、久经苦难,却依然如此强劲有力,口中啧啧,摇头晃脑,骚容满面。

抬头向窗外一看,却已经烈日高悬,竟然已经到了中午。魏五犹自不满意的自忖道:“昨天一研究就是一整天,怎么今天效果就差了这么多!难道是盗版?”

魏五突兀地听到后院传来的脚步声,急忙将那小册子往怀里一塞,催头苦脸、有气无力的喊道:“哎呦,我这饿的心里发慌,肚子还疼!怎么办啊!有没有人啊!”

那脚步声的主人听到魏五的叫喊声,停了下来,良久之后又渐渐远去。

后院的小门被“嘎吱——”一声锁上,这人似乎是专门过来看看魏五死活的。

“嗯?难道我这样叫的都不够凄惨,还不把我带出去?看来下次有人来看我,我就装死好了。”魏五撇了撇嘴,对自己的演技第一次表示怀疑的自忖道。

嗯?不过来人看到我这小屋里又是褥子,又是馒头的,岂不是都漏了陷?还是先藏起来再说!想到此处,魏五摸出怀中的那柄华丽的短剑,开始...挖坑。

忙活了一下午,魏五满头大汗的看着眼前这尺许的小坑,想了想,便将褥子,手帕丢了进去。看着眼前剩下的一堆馒头,却微微一愣神,留了下来。奶奶的,馨儿送给我的馒头,即使吃不完,五哥我也要吃!

抄起一个雪白的大馒头,大口的咀嚼了起来。正赶上晌午,饥肠辘辘的魏五连续啃了八个馒头,打了个饱嗝,只觉得自己脖颈都被撑大了一圈。

“嗯,还剩一个馒头,这是馨儿送我的定情信物,得留着。”魏五将剩下的一块馒头收进袖中,只觉得口干舌燥,却是寻不到水喝,无奈之下拿起那本“盗版”的《春宫宝典》继续“研究”了起来。

日落西山,魏五望着将长袍顶的老高,昂然而立的某个部位,愣了愣,疑惑道:“这《春宫宝典》莫非是专门练五哥我身上的那杆金枪的?”

他又哪里知道,这《易脉经》是数年前,一位闻名天下的采花大盗王楚所著,据民间传闻:此人武功高绝,胸口碎大石,双拳能站人,双臂能过马。却从不侮辱良家妇女,专挑那些贪官污吏女眷下手,曾在西京(今陕西西安)夜御百女枪不倒,菊花百战色仍红。在采过某位高官的一个宠妾后,那位高官暴怒之下调集数千兵马围剿王楚,却终被其逃走。而这《易脉经》便是那王楚逃命途中所留,堪称是当世第一奇功秘籍了。

修炼完《易脉经》后,只觉得神清气爽,魏五深吸两口气,强自压下了心中一缕邪火,又翻了两页,口中啧啧称奇道:“这个动作,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果然是宝典啊,哈哈!”心中想到清儿和慕馨那绝世容貌,窈窕身姿,骚心大起,再次昂扬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一个幽幽的女声,突兀地在魏五耳傍想起。

“妈呀!”魏五被吓得惨呼一声,胯下的煞气荡然无存。突然想到这是李慕馨的声音,顺手将这《春宫宝典》塞入怀中,扭过投来问道:“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门外面没有上锁,只用了跟木头顶着,我走进来的啊!”李慕馨耸了耸肩膀,淡然道。今日她着了一身黑色夜行衣,将窈窕风韵的身姿紧紧地包裹在内,却依稀可以胸前高高隆起的部位,以及盈盈一握的柳腰看出她绝代风华的身材来。

“馨儿,麻烦你下次走路带点儿声儿,这样无声无息的,你想吓软——死为为夫呀!就算吓不死为夫,吓得残了...对于你以后的生活也是不好的!”魏五直看得两眼发愣,嘴角迅速地吮回一丝溢出的口水,惦着老脸,真诚认真地说道。

李慕馨自幼接触过的,不是那些风流才子,便是自命不凡的王孙贵族,哪里见过这等不要脸皮之人,俏脸刹那间红到了颈子里,张口娇叱一声:“呸,你是谁为夫啊!再乱叫,我就,我就再也不来见你了!”

“诶,馨儿,这可不行啊,以后呢,还得来见我的!你瞧,你今天又让我受惊了,日——后我也要让你受精的!”魏五咧嘴一笑,凑了过去,嬉皮笑脸的说道。

李慕馨怎能听懂他这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却隐约觉得必然不是什么好话,俏脸发烫,呸了一口道:“你这人,我来看你,是觉得喜欢和你说话,你若是再这样说这些下流话,我便,便再也不来了!”

魏五嘻嘻一笑,伸手拉住眼前佳人儿的柔荑,柔声道:“我怎么舍得让馨儿不来呢?就算,馨儿你不来找我,我自然也要去寻你的,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抓回来以正夫纲!”

李慕馨被魏五前两句说的刚刚有些感动,俏脸的脸颊上升起两朵绝美的桃花,最后一句听得却是又羞又恼,见自己的手还在这没个正经的人手中攥着,却觉得即便自己功夫再高上一百倍,也无法将小手从这无耻龌龊的小厮的手中夺回来了。

魏五见眼前的佳人儿一脸的娇羞,心中荡漾起来,不自觉的揉了揉手中的柔荑,却突兀地发现这柔弱无骨的秀手的手心里却有一块凸起的斑块。

借着昏暗的月光,魏五低头看去,却见到那白璧无瑕的玉手,掌心处却是一块红肿的血块儿。

“馨儿,你怎么受伤了?谁干的!”魏五看的心疼不已,继而怒不可跌道。

五哥的心中一下子恼火起来,我的内定老婆,只有老子能打。别人谁欺负了,老子就弄死谁!

李慕馨猛地抽回玉手,摇了摇头道:“没事!昨夜遇到一个仇家,和他对了一掌。”

“来来来,让我给你包扎一下!”魏五猛地撕扯下一块衣角,径自拿起李慕馨的柔荑道。

“你?还会医术?”李慕馨瞪着大眼睛,疑惑的问道。

第十八章 请叫我哈斯本德

“会,怎么不会!你夫君我什么都会!你这手掌内有淤血,需要将淤血放出来在包扎。你等等!”魏五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又找来一根细木条,将这细木条点燃后,又摸出短剑,用袖子狠狠地来回擦拭了两下,直到无一丝灰尘方才作罢。继而又扒来几块木块升起火来。

魏五心中暗道:怎么说五哥我也是带过几十次旅游团的人,什么情况没处理过?

李慕馨任由眼前这坏人拉着自己的柔荑,却是不理会这人满口的龌龊言语,俏脸泛红,奇怪的问道:“你不是要帮我把淤血放出来?升火做什么?”

“嘿嘿,叫一声老公,我便告诉你!”魏五见火势渐渐变强,便取了一根木炭折成小块扔了进去,见那木炭将燃未燃之时,用手试了试温度,满意的点了点头,便用衣角将这木炭包裹了两圈。

李慕馨心中羞恼,这龌龊的小厮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玉颈一垂,只觉得耳根处灼烫,恨恨地跺了跺小脚,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人的古怪动作,却不敢再理会他了。

魏五又拿起短剑,在火焰上烘烤了起来。

“诶,这把剑好精致!恩?你烤剑做什么?”李慕馨实在忍不住心中疑惑,只好羞红着俏脸开口问道。

“嘿嘿,这次,你叫我一声哈斯本德我就告诉你!”魏五笑的龇牙咧嘴。

“嗯?哈斯本德?这词语好古怪啊!”李慕馨疑惑不解,虽然知道这坏人让自己叫的必然不是什么好话,但左右自己听不懂,那就叫吧:“哈斯本德,你烤剑做什么?”

“哈哈,这叫的真好听,我很喜欢听,你再叫两声!”魏五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老脸在火光下红的泛紫。

“不就是叫你哈斯本德吗?既然你喜欢听,我以后一直叫你就是了!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烤剑,还有,将炭包起来做什么?”李慕馨俏丽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嗯,既然馨儿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罢!”魏五摇了摇手中的短剑,满脸贼笑继续道:“这烤剑呢,是杀毒的作用,呃,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毒,是一种微小的细菌,肉眼是看不到的!这热炭是运用到五哥我一门绝学,叫做魏五式热敷大法!具有扩张血管、改善局部血液循环、促进局部代谢的作用。”

“嗯?血管?细菌?代谢?”李慕馨更加疑惑不解了,根本无视了魏五吹嘘的什么魏五式热敷大法,瞪大了眼睛疑惑道。

魏五咽了口唾沫,解释了半天人体的构造,小妮子终于明白了原来人是有很多的血管,还有心脏、细菌等等...

魏五看着李慕馨娇俏的小脸儿,洁白如玉的肌肤,和挺拔绝美的身姿,心中骚骚的暗忖,过几天五哥我还要亲自教你两性生理课呢!

魏五拿起烧的滚烫的短剑,温柔的握住李慕馨的柔荑道:“馨儿,有点儿疼,你忍着点。”

李慕馨信任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言语。

剑尖温柔又坚定刺进手心,开了一个小口,魏五立刻俯身上去,吮吸起来。

“喂,哈斯本德,你,你做什么!”李慕馨只觉得手心又麻又痒,一时间全身都酥酥软软的,娇喘一声道。

“吸淤血啊!”魏五抬起头,吐出一口脓血,只觉得那柔弱无骨的小手,带着一股淡淡地少女幽香,泌人心肺,即便已经没有淤血了魏五又惦着老脸贴了上去,这次却是伸出舌头,用舌尖在小手的指尖舔舐了起来。

“呸,哈斯本德,你这...流氓!”李慕馨全身发软,只觉得身子都要被他舔弄的飞了起来,好不容易挣扎了几分,杏眼一瞪道。

“啊,这回彻底没有了!没有淤血了!”正沉浸在香甜里的流氓,立刻抬起脑袋,恬不知耻的解释道。

“恩,现在没有淤血了,我来给你包扎。”魏五见那小小的伤口已经没有鲜血流出,又撕了一条衣服,惦着老脸道。

将小手紧紧地缠了两圈,魏五拿起那包裹好的炭,感觉了一下,温度正好,递给李慕馨,轻轻咳嗽了两声,正了正容道:“恩,馨儿,这个你在手心里敷一会儿。保证你明日手掌便完好如初,一丝瑕疵都不会留下!”

“哼,若是留下疤痕呢?我本来可以用内功将这淤血一点点吸收的!”李慕馨撅起了小嘴,可爱至极。

“如果有疤痕留下了,那哈斯本德我就终身免费为你治疗,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跟你一起帮你治疗,无论是洗澡还是睡觉...”魏五嬉皮笑脸的应道。

“呸,你,你这人,就没有个正经!”李慕馨通红的俏脸,在火光映照下好不美丽,只觉得掌心那块热炭也和眼前这坏人一般的可恶又...不正经了,她忍不住憋了一眼在忙着熄灭火堆的魏五。

“哇,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你哈斯本德我?”魏五突兀地一回头,老脸含羞,继而又小声羞涩的说道:“虽然对于婚前性行为我是十分反感的,不过,既然馨儿你..。那我便反感别人,不反感自己好了。”

“呸!”李慕馨渐渐习惯了这人整天满嘴的龌龊言语,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玉手拍了拍腰间的长剑,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魏五老脸羞红,低眉顺眼的小声嘀咕道:“慕馨大侠,你这是要杀我呢?还是要睡我!”

李慕馨被眼前这人弄的实在无话可答,瞪大了眼睛瞅了哈斯本德一眼,脸上的红霞稍稍退去,小声问道:“你,刚才那本书掉了?是什么书啊?”她扬了扬手中的《易脉经》。

“啊?!那是我的春宫宝典,哦,不是,我的武功秘籍!”魏五龇牙咧嘴的就要抢过那本书。

“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秘籍!”李慕馨翻开了这本古怪的小册子,继而俏脸腾地红到了耳根,她自幼便接触各种武功秘籍眼光自然不会错,这分明就是一本十分高明的双修功法。她俏脸通红,合上了那小册子又羞又臊的问道:“这册子你是怎么得到的?”

这种事情魏五自然不会隐瞒,将得到这本春宫秘籍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说完却见李慕馨皱眉思索什么,连忙解释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人称正直有魏五,诚信看五哥!绝对不是我故意买来的!”

李慕馨被这人的摸样逗乐了,噗嗤一笑,如同一朵打开的芬芳百合,倾国倾城,端丽冠绝,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这不是你买来的,这秘籍恐怕普天之下仅此一本吧!不过给你这下流小厮,倒也是合适!”

“什么?这是什么秘籍?”魏五一听这春宫宝典果然是武功秘籍,不禁笑的春华荡漾。

“这是一本双修秘籍,须得夫妻二人共同修行!”李慕馨红着俏脸解释道。

“啊,那馨儿,你陪我练功吧!”魏五心中立刻荡漾了起来,难怪每次研究完春宫宝典,自己的某杆长枪都杀气凌然呢,原来不是五哥我控制力下降,是这本来就是双修的功夫啊,哈哈!

“呸,谁要陪你练功,你要练功,自己去找那些丫鬟、婢女去!”李慕馨暗想这人怎地如此无耻,几次欲杀之而后快,却都下不了手,还弄的自己又哭又笑,不由心中恨恨的得呸了一口。

“唉,好吧!这地方我看也不合适。那我就留着吧!下次咱们再一起修炼!”魏五嘻嘻一笑道。

“呸,谁和你下次...我要走了!”李慕馨竟是丝毫不带犹豫,站起身来。

“啊?馨儿,你怎么这就走了?我明天便出来了,我要去哪里寻你去?”魏五急忙站了起来,撵了过去。

“我自然会找你的!”李慕馨微微一笑,转身行了出去,将门重新锁紧。

“喂,馨儿,一个女儿家,别高来高去,打打杀杀的,那都是我们男人的事情!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哈斯本德我帮你出气!”魏五从窗子探出脑袋,对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眼见那身影消失不见,魏五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脑子里混乱一片,又是馨儿又是清儿,当真是乱七八糟,忽然魏五一拍脑袋,犹如醍醐灌顶的狂笑两声,咧嘴道:“哈哈,老子在唐朝,想娶几个就娶几个!什么清儿、馨儿,全给娶回家来!”

想明白了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环节,魏五含着笑入睡了。

翌日,天色大亮,两个小二推开后院的门,拖着个麻袋行了进来,正是那“殴打”过魏五的张坤和李强。

李强撇撇嘴道:“这魏五不会就这么死了吧?为什么余掌柜那般肯定?”

张坤应道:“死了就死了呗,不过倒是有些可惜,这人说的那些话还挺感人。”继而又想到自己依然无法站立的某个部位,话音猛地一转,语气森然道:“哼,死了最好!”

二人行到了小屋门前,轻声唤道:“魏五,魏五!”

见没人应答,便打开了门。

忽然一个脸色乌黑,衣衫破损的人窜了出来,幽幽的喊道:“是谁打扰本尊休息!待本大王喝他的血,食他的肉,啃掉他的骨头!”喊完,径自向二人扑去。

“啊!鬼,鬼啊!”二人吓得全身直抖,转身便跑。

见二人奔的飞快,魏五抹了一把脸上的炭灰,嘻嘻一笑,露出两行大白牙道:“哼哼,让你们咒我死!五哥我先吓死你们两个!”

第十九章 我对熟女不感冒

吓跑了张坤、李强两只看门狗,魏五咧着嘴,满脸都是黑糊糊的炭灰,大咧咧的推开院门行了出去。

张坤和李强奔的飞快,一边跑一边喊道:“魏五死不瞑目啊,变成厉鬼要来吃人了!”奈何诸人皆在主楼副楼当班,只有几个小丫鬟眼见张坤和李强疯疯癫癫的跑了过去,回头一看,却是前些日子潇洒风度的魏五哥已经变成了厉鬼,满脸尸斑,好不恐怖!

“啊!”一个胆小的丫鬟眼见这一幕,竟然眼睛一闭凄厉的惨叫一声,就这么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五哥!你死的好惨啊,你死不瞑目,这就尸变了吗?诶?五哥,你怎么还在喘气?”梁辉嚎啕大哭着从北榭大门冲了进来,却见魏五正喘着粗气瞪着自己,一副择人而噬的摸样,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你他奶奶的才死了呢!”魏五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上去给这小子两脚,但见这梁辉哭的倒是真诚,魏五颇有些感动地揉了揉鼻子,骂了一句。

“啊,五哥,你没死?你没死,太好了!”梁辉两步奔到魏五面前,一把搂住他,突兀地觉得五哥身上又臭又脏,又松开手,退了两步,有点尴尬的说道:“呃,五哥,您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去通知余掌柜他们!”

“不用通知了!梁辉,你带魏五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恩,这个魏五整日蛊惑人心,张坤、李强你们带几个人去将后院材房收拾收拾,便叫他独自去后院住罢!”余大如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方才听到张坤哭诉魏五要来吃人,人老成精的余掌柜怎么会不知道又是魏五那小子玩的把戏,心中却在恐惧这小子再来一次《我有一个梦想》,便赶紧带着二人赶了过来。

“嘿嘿,余老——掌柜,这感情好啊,一个人住的多清净!您放心,我不会再发表自由言论了!”魏五嬉皮笑脸的走进了几步,一身的炭灰在阳光下弥漫了起来。

余大如见这人一身污秽,衣衫褴褛的向自己走来,赶紧退了一步:“梁辉,你赶紧带他去更衣沐浴!”他眼见这魏五居然活蹦乱跳的模样,心中奇怪,却是丝毫不露于形。

魏五跟着梁辉刚刚走进屋中,却突兀地探出一个黝黑油量的脑瓜子,喊道:“诶,余掌柜,别忘了,让他们给我准备床榻、被褥!”

“哼,我知道了!”余大如冷冷地哼了一声。

坐在硕大的木质浴桶中,魏五足足磨蹭了一个时辰方才出来,此刻五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青蓝色布袍,额上顶着一条白色头巾,配上剑眉星眸,挺拔的身姿,却也是一个英俊不凡的小二哥了。

五哥推开大门,行了出去,只觉得自从来了大唐,就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每个毛孔都清清透透,舒爽异常。屋中那硕大的浴桶中那浑浊浊、黑乌乌的水,和黑水表面飘起的一块块老灰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下,华丽耀目。

“嗯?梁辉啊,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告诉你啊,我性取向正常,为人又粗又直,人称电动小马达,一枝梨花压美女,一夜三次九小时!不要迷恋哥,嫂子会揍你!”魏五诧异的看着瞪着自己发愣的梁辉,急忙摆了摆手,退了两步,面含羞容的说道。

“咳咳,五哥,我突然发现,自从你来了以后我们黄鹤楼第一美男子的美称就让给你了...”梁辉轻轻咳嗽了两声,对魏五竖起了大拇指道。

“哼,那是,别说这黄鹤楼第一美男子,便是这大唐第一美男子,在五哥我面前不还是蝼蚁之于日月,顽石之于泰山么!”魏五撇了撇嘴角,不屑的瞥了梁辉一眼,抬起头哼了一声说道。

“是了,是了,五哥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梁辉一时间被五哥这不要脸至极的言语惊得呆住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又讪讪的说道:“方才张坤过来,说你的住所已经整理妥当了。五哥,你是不是要去看看?”

“好,我便去看看好了。”魏五随口应道,却撇了撇嘴角,奶奶地,张坤、李强,看来还是没有揍服你们啊,那么脏乱的材房,这才一个时辰,就给我整理妥当了?

二人来到后院,魏五推开屋门,却见屋内被张坤、李强二人整饬的焕然一新,那原本堆着大堆木条的位置,此刻放着一台八仙桌,两边各放一把椅子,屋内一张小床上崭新的被褥铺的整整齐齐,整个小屋虽然不够华贵,却也显得干净利落。

“嗯,不错啊,这张坤李强两个人这么短时间就收拾好了?”魏五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屁股拍在床上。

“赵副管事特地关照了二十多个兄弟来帮你收拾呢,五哥您现在在咱们小二、丫鬟里的地位那可是高高再上,给您收拾屋子,谁敢不尽力啊?”梁辉嘿嘿一笑,恭维道。

嘿嘿,这赵副管事倒是不错,比那什么余掌柜、什么王管事强的多了!也算他有眼光。魏五撑了个懒腰想到。

“五哥,我先走了,还要去前面当班呢!不然余掌柜该骂了。”梁辉跟闲聊了魏五说了两句,便行了出去。

“嘿嘿,我魏五哥终于有自己的府邸了!”魏五咧嘴一笑,躺倒在床上自然自语。

莫非?这余老头是怕五哥我了?不敢让我去上班?嘿嘿,这感情好啊,我就整天游手好闲,调戏调戏小丫鬟,勾搭勾搭小馨儿,还有月俸拿,真是快活似神仙啊!魏五想到此处,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五哥,五哥!”梁辉的喊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尚未等魏五应声,便听“噗通”一声,木门被一把推开,梁辉气喘吁吁的喊道:“五哥,余掌柜听说你洗浴完了,让我立刻带你过去,说是有急事!”

“嗯?好吧...”魏五懒散的爬了起来,心中却骂了起来:余老头,你这个挨千刀的,老子刚刚出狱,就找我,不用想我也知道你说的这急事就是要我上班了!

前世身为某某旅行社掌柜的魏五哥,自然明白资源的充分利用这个道理,自觉地爬了起来,随着梁辉行了出去。

“梁辉,你慢点行不行?”魏五叫停了跑在前面的梁辉。

“啊,可是余掌柜说是有急事啊!”梁辉停住了脚步,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喘着粗气应道。

“他是找你有急事啊,还是找我有急事啊?”魏五一脸的阴阳怪气,不疾不徐的问道。

“必然是找五哥您了,不然我干嘛跑这么快?”梁辉缓了缓,站了起来,汗流满面的应道。

“那不就是了?找我,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魏五皱了皱眉头,教诲起了梁辉。

梁辉随着魏五“着急”着向主楼赶去,魏五一会儿蹲下来瞧瞧盛开的牡丹,一会儿找个小丫鬟调戏两句,仿似前来游玩嬉耍的游人骚客一般,直把跟在后面的梁辉急的抓耳捞腮。

三里路程,足足行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到了主楼前,魏五一眼便瞧见了余大如面色阴沉的站在楼前瞪着自己,三步两步奔了过去,“气喘吁吁”的喊道:“哎呦,余掌柜,我这被关了两日身体颇为不适,跑上几步就要蹲下来休息休息...”

余大如见眼前这小厮面色红润,气息悠长,哪里像个身体不适的人,却也懒得拆穿、跟他扯嘴皮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今日,便是你第一次当班,本应找个师傅教你的,奈何你的工作便是为客人研磨、打杂,以及各种跑腿的服务。我瞧你人也挺机灵,能说会道的,况且也在我弟弟那里做过这一行当,便免了培训这一说把,你直接去楚观楼伺候贵客吧!”

哼,果然是让老子上班了,不过这职位居然是五星级酒店的VIP客户经理?魏五撇了撇嘴角,什么样的客人五哥我没见过?尤其是女人,还没有我五哥“服侍”不好的,哼哼,只要不遇到那日的花痴大婶...想到花痴大婶,魏五忍不住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啊,余掌柜,不会吧?我什么都不懂耶!”魏五垂着头两只眼睛瞪得老大,做出一副可怜兮兮“惹人爱怜”的模样,向余大如望去。

“哼,别跟我来这套!你记住,这位贵客性格古怪,你若是惹怒了他,估计,你的小命也...哼哼!”余大如冷笑一声,张口威胁道。

“唉,好吧,既然我如此尊敬、尊重、敬爱、敬仰的余大掌柜让我去...即便是去赴死,我魏五也绝不会说一个不字!”魏五摇了摇头,一脸的坚毅,心中却想,五哥我绝不说一个“不”字,绝对要说一万个“不”字...

余大如满意的点了点头,捋了捋胡须,向魏五交代了一些服务事宜,便带着梁辉回到主楼中去了。

魏五在路上折了一棵柳条,拿在手中甩晃着,颇是逍遥自在,晃晃悠悠的朝楚观楼行去。

“也不知道这楚观楼的贵客,是个御姐呢?还是个萝莉呢?还是个少妇呢?是像我家清儿那般仙姿飘摇,还是像我家馨儿那般的倾城绝丽?不过听余老头说这贵客性格古怪,感情是到了更年期,那便是熟妇了?唉,我对熟妇不怎么感冒啊...”魏五摇头晃脑,喃喃自语。

“呦,这不是小二哥吗?”一个带着冷意的笑声,遥遥的自身后传来。

人生有些事情就如打喷嚏,虽然你已经有所预感,却总是措手不及。

魏五回头望了一眼阎文厚一行人,却见猪八戒也大咧咧的站在那群人身后,对着自己挤了挤眼角,魏五微微愣神,继而回身向楚观楼走去。

五哥我刚出狱,今儿个不想惹事,这该死的脸皮厚可别过来招惹我啊!魏五心中揶揄道。

第二十章 我叫阿荦山,又名安禄山

阎文厚随父亲来参加鄂州刺史朱道羽母亲的寿宴,连朱道羽都对自己恭敬有加,还派了他的同父异母胞弟朱逢春作陪,想不到这小厮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由得急了,赶上两步,高声辱骂道:“小厮!你那残脸娘子是不是改嫁了别人?你一贯地油嘴滑舌被气跑了不成?”

那前面的小二步伐突然停驻,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因为暴怒而憋得通红,张口缓缓地道:“我不容许你侮辱我家清儿!”

段清儿在魏五的心中犹如仙子一般的形象,娇弱、温柔,那一首送别的歌,一直印在魏五心中,断然是不容许任何人侮辱的了。

“呦,原来你那残面娘子叫清儿啊!我昨晚玩的那小妞儿也叫清儿呢,在本少身下婉转承欢,快活的紧呢!不知道是不是和你家娘子同一个人啊?”阎文厚贱笑两声道。

“我真想亲口管你爷爷叫声:爹!”魏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阎文厚听得先是一愣,许久才反应了过来,一时间七窍生烟,张口便骂道:“你这龌龊该死的小厮,竟敢骂我!”

“我骂你又如何?你自己要求我骂你的!我现在还要骂,去你妈的脸皮厚,傻子脑中是浆糊,而你脑子里连傻子都不知道,你知道是什么吗?是屎啊!我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把你射在茅厕里,整出来了一个二百五,白长一张小白脸,不去给人做娈童可惜了...”魏五脸色却突然缓和了起来,微笑间无数污言秽语铺面而去。

阎文厚哪里见过这等混人,一时间被骂的七窍生烟,险些咽过气去,有心想叫人上去掌掴这该死的小二几个大嘴巴子。却记起鄂州刺史的胞弟尚在自己旁边,尚要自持形象。此刻一张原本颇为英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直欲杀之而后快。

魏五缓缓地骂了一长串后,却见面前一群人竟然都呆住了,这些世家公子们哪里见过这种比泼妇骂街还要犀利、污秽的阵仗?

“怎么了?以后记住了,不要再在爹爹我面前说你姨娘坏话!”魏五咧嘴一笑。

阎文厚眼皮一翻,“咚隆”一声躺倒在身后同伴怀里,语气颤抖道:“你,你这小厮叫什么名字?”

“老子叫张坤!你给我记住了,冤有头债有主,想来报仇,爷爷随时奉陪!”魏五张口便接道,心中却想,奶奶的,我告诉你名字我才是傻子呢,瞧你这非富即贵的模样,要是暗地里给五哥我使绊子岂不是麻烦?

“好,张坤,今日我给朱兄面子不寻你麻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给我等着,以后...”阎文厚站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尚未说话,魏五却打断了他的话:“磨磨唧唧了,给老子滚,马不停蹄地滚!”有心想激怒他,上来对自己动手,给他来个“撩阴腿”。

这阎文厚倒是能隐忍几分,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朱八戒却回过头来,比起猪蹄一般的手,朝魏五悄悄地比了比大拇指。

这黄鹤楼做小二果然厉害,连金陵丝道使的公子都敢骂,而且听来还不是第一次了,若是这魏五背后没什么靠山决计不敢如此大胆放肆。朱八戒讪讪的想着,心中只觉得自己终于结交对人了。

狠狠地骂了阎文厚,背后有大靠山的魏五哥此刻只觉得心中一阵舒爽,又有些害怕这阎文厚回来找自己麻烦,想到左右黄鹤楼这么多小二一个一个找的话,还不找到下个月去?况且自己报的还是张坤的名字,便放下心来。

“哼,这张坤倒是有趣,他便是余大如安排到我这里来的小二吗?”不远处楚观楼上,一个身材魁梧异常、健壮如熊的大汉,轻笑道。

“主人,这个小二并非叫做张坤,而叫魏五,之前余掌柜与我说过,这魏五在北榭园子里不仅殴打门丁,还大肆煽动人心,余小茹给他吞食了虫蛊,可是不吃不喝的关押了三日后却依然未死。”站在大汉身后的孙卓衣鞠身恭敬地回答道。

“哼,虫蛊是决计不会有差池的,这小子倒是聪明机警,必然是从哪里弄了食物来。”大汉轻轻地抚摸着窗沿,漫不经心的说道。

“主人,那这小二您可满意?是否要换掉?要不卓衣去将他...”孙卓衣用手掌在颈间平平地一抹,做了一个抹杀的动作。

“我觉得这小二很有意思,就用他罢了。况且你以为这里是范阳吗?江南道这些年一直非常敏感,你想坏我大事吗?”大汉的声音顿时威严了起来,一瞬间恐怖的气势弥漫整个房间,孙卓衣立刻脸色苍白的跪了下去。

“主人,卓衣愚笨,还请主人谅解!”孙卓衣跪在地上,竟然连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起来吧,下去,引这小二上来,我要和他聊...”话音未落,楼下却传来魏五高昂的嗓音:“喂,有人吗?有人吗?我是您的VIP客户经理!美女,我能上来吗?”

“哈哈,卓衣,你听到他叫我什么了吗?”这大汉不禁莞尔,不理解这小二是从何处判断自己是个美女的了。他若是知道魏五同志满脑子的女子,根本没有往男的方面想,不知会作何感想了。

“这小厮竟敢如此辱骂大人!”孙卓衣腾地一声立起身来,抽出腰间长刀,恶狠狠的道。

“卓衣,我方才说的话难道还要再说一遍?下去引他上来!”大汉眉头一皱,厉喝道。

魏五见身前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粗壮的手臂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断是威猛之极,忍不住退了一步,怯生生的问道:“您好,请问您是贵宾吗?”

“少废话,我家主人要见你!”这大汉却不善言语,一把提起魏五的脖颈竟然就这么直愣愣的将他提到了二楼上。

魏五心中又惊又惧,这大汉长得分明像个土匪,莫非先前的贵人已经被他杀了,看他这五大三粗的模样,难不成还有那等癖好,想到这里忍不住感觉一阵菊紧,右手缓缓地探向怀中短剑,口中喊道:“大,大爷饶命,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嘿!”这大汉只觉得胸前猛地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却是这小厮持着一柄短剑刺在了自己的右胸前,想到自己千军万马征战下来,却被这小厮伤到,不由得一怒,虎眸一瞪便是一掌打去。

“孙卓衣!住手!”威严的声音在那能开碑裂石的一掌触及魏五胸口时候,不紧不慢的响起。手掌的主人仿似瞬间丧失了全部的气力,堪堪停在了胸口衣衫的位置。

魏五此刻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好不难受。低头望去却才发现,这大汉这一掌竟然根本没有打到自己身上,这难道是...掌风?

此刻听到正主出现,魏五急忙从这大汉手掌逃了出去,恭恭敬敬地抱拳道:“不知楼上是哪位大王?小弟乃荆楚人士,人称电动小马达——魏五小侠是也!”

“哈哈,魏五小侠快请上来入座!”这声音豪放不羁,振聋发聩,楼中的风铃都在颤抖着微微作响。

魏五小侠狠狠地瞪了方才那唤作孙卓衣的恶汉一眼,又昂首挺胸的行了上去,而那孙卓衣却是视而不见一般,面无表情,恭敬异常的站立在那里,连胸口鲜血汨汨流出的伤痕都不顾。

上了二楼却见是一个环形的大厅,旁边有四个小间,装饰摆设华贵非凡,一个身形虎背熊腰的大汉静静地坐在那里,微笑着看着刚刚走上来的魏五小侠。

这大汉一头长发在脑后胡乱的系着,凌乱不堪,犹如丝丝乱缕,虎眸不怒自威,须长及胸,端是一个威猛憨勇。身材异常魁梧高大,八尺有余的身高,大腹便便却肌肉虬结。足足有常人大腿粗的手臂上遍布各种刀剑削砍而留下的伤疤,狰狞可怖,一眼望去便知是久经战阵留下的纪念。

魏五小侠被这壮汉的身材和手上的伤疤惊得呆住了,只觉得菊花猛烈地一收缩,转身就往楼下跑去,刚刚回头却见那比这个大汉小了整整一号的孙卓衣在自己身后,威风凛凛,持刀而立。

妈呀,感情老子真的遇到山大王了!还是个黑熊精变的!魏五小侠心中紧张不安,被孙卓衣逼着一步步的向“黑熊精”行去。

“黑熊精”微微一笑,一张脸长得倒是颇为憨厚,配上他那伟岸的身躯颇不对称,此刻这黑熊精指了指面前的檀木圆凳道:“魏五小侠,请坐!”

将错就错,或者将计就计了,反正将就了。魏五小侠心中紧张,满脸的不安,一双贼眼四处打量着逃生的路线。

“我叫我叫阿荦山,又名安禄山!”这“黑熊精”缓缓地自我介绍了起来。

啊?安禄山?安禄山长得这个样子。既然不是山大王,是个人,那五哥我就能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给你拿下了。魏五乍地一听这个名字,吓了一大跳,原来面前坐的不是什么妖怪,而是左右大唐历史的第一反贼了,看眼前这情形还没反,既然没反想必也不会对我怎么样把?魏五稍稍放下心来。

“哦,原来是黑熊精啊,啊,不对,口误,原来是安将军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魏五小侠挠了挠脑袋应道。

第二十一章 逼我跟你造反?

“噢?你听说过我?”安禄山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那凳子仿似承受不住他庞大的身躯发出一阵“咯吱——”声响,他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魏五小侠”。

“那是早有耳闻啊!三镇节度使,手握数十万兵马,称得上是历史上排得上号的大叛...大将军啊!”魏五一时间说岔了,急忙改口,一脸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安禄山。

“嗯?我一直隐身范阳,声明不显,便是朝中也有不少大臣从未见过我?你这小小一个店小二,却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安禄山虎眸一瞪,面色阴冷地望着魏五。

魏五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摆手道:“是余大如掌柜的告诉我的...我怎么会知道您的身份呢?”

“嗯。”安禄山面色一缓,忽然蒲扇一般的大手,突兀地探出一把抓起魏五地右手。

“啊?安,安大将军,你要干什么...我,我宁死不从啊...”魏五瞠目结舌,一脸惊恐的惨叫道。

“哼,我是检查一下,你手掌有没有伤势。前些日子,一个小贼来偷东西,跟我对了一掌。”安禄山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魏五。

魏五突然想到自己家馨儿手掌中的那伤痕,心中疑惑的想,馨儿这是怎么不想活了,即使你后台再强,有这大叛贼实权派人物安大帅强吗?不行,我怎么说也得跟馨儿说说,这安禄山是决计不能再招惹了...

“小兄弟?我瞧你方才见到那江南道丝路监之子,毫不畏惧,骂人骂的也气势汹汹,怎地见到我就紧张不堪?难道我是什么大恶人不成?”安禄山皱了皱眉问道。

“啊,将军误会了!小弟不是紧张而是激动,第一次见到如您这等大英雄,大豪杰,我怎么能不激动,怎么能不痴痴愣愣!那丝路监在您面前算的了什么?无非是一个收剐民脂民膏的贪官罢了,他的儿子我便要替这天下百姓骂上无数遍!”魏五一脸的义正言辞,心中却想着:老子我要是见到你还不紧张,我还是个正常人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安禄山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窗前,缓缓地道:“魏五,你过来。”

窗外扬子江,浩浩荡荡,喷薄涌动,带起水雾蒙蒙,在阳光下耀眼夺目,对面青山上几许农家的炊烟邈邈升起。

“魏五,你说,人这一生,是为了什么而活?”安禄山微微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开口缓缓地说道。

“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众生痴迷千幻象,身陷红尘终不悔。”魏五张口缓缓吟了一段,又看了一眼安禄山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觉得,这人生,功名利禄都是浮云一般,不若知足常乐,及时行乐。”

“噢?想不到你一个小小店小二还有这种高见?哼,那你说,这崔、李、卢、郑身为当今四大世家,端是权势非常,却又为何不安于现状呢?”安禄山皱着眉头,开口驳到。

“王侯霸业、血海深仇,终归尘土。”魏五一脸的高深莫测,声音低沉的回答到。

“哼,不要跟我装什么高深莫测。”安禄山冷冷地低哼一声,眼眸间涌现不耐之色。

魏五一见这安禄山怎么说变脸就变脸,还是小命要紧,也不和他讲虚的了,张口便道:“因为人都是有欲望的。而欲望是无止境的,一名商人想做官,当官了,又想当封疆大吏,做了封疆大吏,便想当皇帝,做了皇帝,便想长生不老...人的欲望是无尽的,当今世上,没有人是没有欲望,而看这人能不能控制自己无限膨胀的欲望了。”

说罢,魏五饱含深意的看了安禄山一眼,心中想着,老子若是能够今天一席话把安禄山给说服了?岂不是要被后世传诵?流芳百世?

“说的好,但是这个世上,当真有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吗?”安禄山长叹一声,缓缓地、低沉地说道。

“当然有,比如说我!”魏五一提到自己,就开始嬉皮笑脸,“我魏五,只想安安稳稳,轻轻松松,搂着老婆快乐一世足矣。”

“哼,你这小二倒是想的开,若是你身居庙堂,高高在上呢?”安禄山皱着眉头,面色阴沉。蒲扇一般的大手,狠狠地拍在窗沿,将一块木板砸得生生粉碎。

“哈哈,安将军,我说的是人之常情,而我现在无权无势,当然没有什么更高的想法了。”魏五咧嘴大笑着,手掌却不断的溢出汗水,生怕这安禄山情绪纠结之下,一掌将自己拍死。

“哈哈,若是我让你身居庙堂,有权有势呢?”安禄山咧嘴大笑道,他强健如熊的身躯,猛然挺拔,威严霸道的气势压的魏五喘不过气来。

“安将军莫要开玩笑了!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自己有一家酒楼,当个甩手掌柜,为了防止熟人什么的来赊账、趁吃趁喝,就名义上是个小二好了。每天想上班上班,不想上班出去溜溜鸟、泡泡妞...”魏五龇牙咧嘴的说道。

“哼,恐怕没那么简单。”安禄山冷冷一笑,沉默了许久方才道:“若是,让你做封疆大吏呢?”

魏五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怎么老子表现的这么平庸,这安禄山还要拉我入伙?难道真的是五哥我太出色了,隐藏在我这小二服下的伟岸身姿,和我辽阔的胸襟,智慧的眼神...稍有眼光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我这没才缺德的,怎么能做上封疆大吏呢?安将军莫要开玩笑了!”魏五急忙摆手推辞,笑话,若是跟安禄山入了伙,老子岂不是背了千古骂名?

“哼,那我若是以你的性命来要挟呢?”安禄山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忙不迭推辞自己允以高官厚禄的小二,心中疑惑不已:荣华富贵是无数人毕生追求,若是换了别人,只怕立刻磕头如捣蒜,为何这个魏五却是对此如此的抵触?

“呃,安将军您大仁大义,魏五就是贱民一个,哪里堪得将军如此看重。鄙人小命更是一钱不值,安将军定然不屑于杀我这个小人物地!”魏五只觉得安禄山疯了,哪有逼人跟他混,一起起兵造反的?

“哼,你一生地追求便仅限于小小的酒楼?”安禄山虎眸瞪着魏五,仿似要将眼前这小二看穿一般。

完了,完了,老子还真被安禄山看上了,难道他是大玻璃不成?魏五心头大寒,一脸讪笑的说道:“不是!”

“噢?还有什么?”安禄山来了兴致,顺手拽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还想追求无数美人儿!”魏五吞吞吐吐,心中却想:我让你以为我是个好色之徒,不求上进,这样总不关注我了吧...

安禄山哪里知道他心中想法,微微颌首,面带微笑的说道:“若是你拥有权势,成为封疆大吏,想要多少佳人寻不到手?”

“呃,我五被安禄山的思路惊得顿时无语,抓耳挠腮。只觉得,这安禄山当真是个玻璃,而且还是重口味型的,我这种小黑脸他也喜欢?本来是来劝他的,想不到现在居然被他抓住不放了...

“魏五,我听这里余掌柜说,你刚刚到这黄鹤楼,便在后院丫鬟小二中鼓动人心,是否有这样一回事?”安禄山咧开大嘴,拍了拍魏五的肩膀问道。

“没有,我为人正直,感情木讷,不怎么擅长言语,从来不干也干不了这种蛊惑人心的事情。”魏五满脸真诚,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

“噢?那我还听说,你还帮鄂州刺史朱道羽改了他的楹联?”安禄山眯起眼睛,深不可测的问道。

“啊?这您都知道?不过,那可不是我改的,是我一个朋友教我写的,他是刺史大人的胞弟名叫朱八戒,他才高五斗,浑身是胆,身材魁梧,武艺高强!若是安将军能将他招入军中,必然是一员文武双才的大将啊!”魏五顺手就拽来一个朱八戒当挡箭牌,反正这厮也想当官,咱这做兄弟的也算帮他一把了。

“噢?我怎么听说那朱八戒不学无术,没有半点才识,而方才一番长谈,我却发觉魏小兄弟你倒是见识不凡啊!”安禄山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魏五,继而又道:“你既然是我的什么为挨批客户经理,是不是就要负责我的日常起居、饮食需要?”

魏五面色惊惧,赶忙摇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负责陪您吃、喝、聊,不陪睡,不陪睡...”

“好!那我现在饿了,你去唤人上些酒菜来吧!”安禄山哈哈一笑,吩咐道。

“好,我现在就去!”魏五急急忙忙向楼下跑去,那孙卓衣却不知道何时已经将胸口伤处包裹好了,目光冷冷地看着魏五跑下楼去后,对安禄山鞠下身道:“大人,何故您要对这油嘴滑舌的小二如此看重?”

“因为,他知晓我的目的...处处推辞,揣着聪明装糊涂,此人,不简单啊!”安禄山眯起了眼睛,缓缓地说道,雄壮地身躯挺拔地站着,整个人犹如一头择人而噬的猛虎一般,气势汹涌,霸气横溢。

第二十二章 朱夫人的奢华寿宴

酉时三刻,夕阳最后释放出一缕热量缓缓地沉入西山。

归巢的候鸟,啼叫着从黄鹤楼的楼顶飞过,而这一层大厅却是热闹非凡,觥筹交错。

“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一驾颇为华贵的马车,骏马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那坐在前排的车夫和一身店小二打扮的青年下了车,拉开了车上的门帘,一个头发微微泛黄,体形庞大,剽悍异常的壮汉行了下来,正是魏五、安禄山、孙卓衣三人。

“主人,卓衣不解,为何您要亲自来参加这...”孙卓衣微微一鞠身,拱手道。

安禄山摆了摆手,面色肃然,却是不答话,径自往里面行去。

楼中觥筹交错,恭贺、道喜声不断的人群,突兀地在一个声音中安静了下来。

“平卢、范阳、河东军节度使,河北采访处置使,东平郡王——安禄山,安大将军遣使前来道喜。”随着刺史府管家显然是有些激动地高声喊出。

室内众人竟然一起生生地愣了半响,这当今天下圣眷最圣的几人之一,居然亲自遣使前来道贺,这朱道羽朱刺史果然是官运亨通啊!只有少数知道些内情者,小声皱眉嘀咕着什么。

随后估摸着众人思量,左右不是安禄山亲来,也不起身相迎,渐渐恢复了喧哗。

许久,从室内急急忙忙奔出一人,魏五眼见那人身形熟悉,却是朱八戒。

“安将军遣使前来,朱八戒,奉家兄之命前来迎客!”朱八戒被眼前这“安禄山使者”剽悍的身形惊得呆了一呆,许久方才应声道。一时间,自诩功力盖世、文采无双的朱八戒也发现了自己是肥胖,而人家却是货真价实的雄壮,余光扫向魏五挤了挤肥眼,心道:这魏五倒是厉害,居然还一脸无辜的模样?想气死我?这么快就勾搭上安禄山的使者了...

“嗯,我们便进去把!”孙卓衣扮了领头人,带着安禄山、魏五二人行了上去。

进入一层大厅,朱八戒眼见满厂中间没有空位,小声谄笑着道:“二位使者远道而来,未留主座,实在照顾不周,您看?”

魏五眼见主桌上一人三十许岁模样,着了一袭深绯色官袍,白面无须,带着乌沙帽,额头一缕长发飘摇,颇有一副文官气度,此刻正不断地朝着这边看来,似乎颇有些顾虑一般。张口问身侧的朱八戒道:“朱兄?此人可是你兄长?”

“正是家兄。”朱八戒眼神朝那人一扫,简短地回应了一句。

孙卓衣听到竟然让自己一行人坐旁坐,而且那朱道羽好大的胆子,竟敢不起身相迎?他脸色遽然一青,便要发作,安禄山却点了点头,开口道:“八戒兄,叨扰之处,还望多担待。我等坐于偏处便可!”

三人在角落里寻了张靠墙的偏桌坐下,魏五眼光一扫,却见被自己调侃数次的阎文厚公子居然就在旁边一桌,阎文厚的身旁还坐了一位身着浅绯色官袍的老者,身材相貌倒是和阎文厚有八分相像。阎文厚仿似正在受老者训斥着什么,不停地点头应声。

魏五急忙一低头,不让阎文厚认出自己来,心中想,奶奶的,我可不想在刺史他娘的婚宴上跟你再大骂一通了,这样太伤五哥我光辉、正义的形象了!

安禄山看了一眼魏五的动作,顺着魏五的目光看去,微微一笑道:“魏五,你和这小子有仇怨?”

“没有,没有,就是我骂了他两次而已!”魏五摆了摆手,解释道。

“也就是个五品官的子嗣而已,你骂了便骂了,还怕他作甚?”安禄山拍了拍大腿,咧嘴粗犷一笑。

“是啊,也就是个五品官员...什么?五品?”鄂州刺史也才四品而已,魏五瞪大了眼睛,老子这次居然又得罪了一个官二代?而且他老子还是副地级的?

“哼,五品官员很大吗?”安禄山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屑。

“不大,不大,跟安将军你比起来,那是差十万八千里了!”魏五咽了口唾沫,废话,这安禄山,同时当了三个节度使,哪个节度使不是二品大员?

“嗯!”安禄山略微点了点头,却是不再理会魏五。

“朱夫人到——”突然一声清喝声响起,大厅中各桌诸人皆是停簇不语,目光望向二楼的楼梯处。

随着轻微地脚步声传来,便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从二楼行了下来。

这妇人四十左右模样,脸上略施粉黛,依稀可见年轻时却也是有着几分姿色,坐在主座的朱道羽立刻起身将她迎入主桌,坐在大大地“寿”字前。一众人抱着侍奉刺史母亲就是侍奉刺史的态度,立刻迎了上去,一群人围在那妇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热闹非常!那阎文厚和身旁相貌七八分相似的老者也凑在那里,似乎正为挤不进去而着急。

“感谢诸位莅临,老身感激不尽,还请诸位贵客入席罢!”这妇人倒是极有涵养,向着众人含笑点了点头道。

诸人刚刚入席,尚未说话,便有一个家人冲忙的跑进来,喊道:“禀大人!杨丞相之子,杨暄杨公子到!”

“什么?快快有请!”朱道羽一下站了起来,向门口行去!

室内众人也是面有惊容,急忙跟着拥了过去。

话音未落,只听见门口一个嘶哑的声音喊道:“道羽兄,家父听闻伯母五十大寿,特地命杨暄前来送贺礼来了...”从门口行进来一个衣着华贵之极的年轻人人,身材消瘦,面色惨白,一见便是酒色过度所致。

他身后跟着的一小厮高声喊道:“朱夫人大寿,丞相送,东海珍珠五十,黄金百两,骏马十匹。”

“好大的手笔!”厅内诸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百两黄金且不说,光是那东海珍珠,却是极为难寻了,一颗便是价值纹银百两。

“安将军?为何这杨国忠会送如此大礼与朱夫人?”魏五疑惑不解的问道。

“哼,自然是得到了消息,我遣使前来了。”安禄山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鄂州,乃是江南西道重镇,下治江夏、武昌每年税银不知凡几,且是重要通商口岸,号称“九省通衢”,正因为如此那杨国忠、安禄山方才会如此重视。

“爹爹特意手书寿联一副,以贺夫人大喜!”这杨暄拍了拍手掌,身后便行出一个小厮,双手奉上。

朱道羽连忙接过,面朝诸人将两张楹联展开,上面字体嚣张跋扈,气势汹涌的书着:数百岁之桑弧过去五十再来五十,问大年于海屋春华八千秋实八千。

诸人齐俯首赞道:“好联,丞相才高八斗,寿星好福气!”

这妇人却是微微一点头,唤来两个家人将这寿联收下,张口向杨暄问道:“不知丞相还有什么话告与老妇?”

杨暄摇了摇头,咳嗽了两声道:“爹爹并没有多言,只是吩咐我将寿礼、寿联送至既归。切勿务多耽搁。”

“嗯,那老妇便不多做挽留,杨公子请回吧!”朱夫人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竟然直接下了送客令,却是一脸的幽怨之色。

杨暄行了一礼,带着一众跟班走了出去。

“孩儿住娘亲健康长寿,福禄长流!”朱道羽跪于朱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贺道。

诸多宾客一一揖手起身道贺,魏五三人因为坐在角落,轮到魏五这一桌时诸多宾客却都已道贺完,自然而然的望向安将军遣来的使者,孙卓衣大大咧咧地站起身来,努力地咧着嘴角笑了笑,对着朱夫人遥遥一揖道:“我家大人恭祝夫人福寿双全!”

魏五被孙卓衣似笑非笑的模样逗得想笑之际,却突然感觉一道目光犹如刀割一般刺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正是那阎文厚眼神犀利的瞪着自己。左右已经被他发现了,老子还能怕你不成?有大叛贼给我撑腰呢!魏五眉头一皱,瞅了阎文厚一眼,又遥遥地朝后者比了比中指。

朱夫人含笑等孙卓衣落座,缓缓开口道:“今日是老身五十寿辰,却也是小女婉儿十八岁生辰,老身便自作主张,为她在此挑选一名年轻俊杰...”

“娘!”一个又羞又惊,焦急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咚咚咚...”随着飞快的下楼声响起,只见一个少女俏生生地站在楼梯上,一袭鹅黄色的长群,发上别着一枚青玉钗,姿容如玉雪,美眸顾盼间便华彩流溢,愈致其妍。此刻这少女见自己陡然称为诸人瞩目的焦点,忍不住脸上一红,跺了跺脚,确实不知是上楼,还是下来了。

魏五只看得痴了,这女子或许不如清儿和慕馨那等国色天香,却更加亲切动人,让人一见便忍不住想上前亲昵一番。

安禄山推了推痴痴然的魏五,小声问道:“这女子相貌如何?”

“美呆了!”魏五头也不回的答复了安禄山这愚蠢的问题。

“哼,当今皇帝**佳丽三千许,能与之相比的没有十人也不下五人,这便是拥有权势的...”安禄山看着嘴角黏涎直流的魏五,循循善诱道。

话未说完,朱夫人看着正在楼梯上尴尬的女儿,轻咳两声道:“婉儿,下来吧,坐娘亲身边!”

朱婉儿脸色通红的坐在了朱夫人身边,低着头小声道:儿说过,寻夫君要找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精通奇门杂学的...”

朱夫人面色一青,冷声训斥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我不反对,但奇门杂学那些是市井小民方才研习的东西。况且今日在坐的,皆是我们鄂州士绅、望族之后,更有不少江南道各地年轻俊才,与你正是门当户对...”

第二十三章 你这上联太...不难

朱婉儿眼见母亲决定要在今日为自己招夫婿,觉得无奈又委屈,她眼圈一红,垂着头,却是不再言语了。

“魏五,你出来!”魏五乍一听有人叫自己,抬头一看却是梁辉站在大厅门口向自己招手唤道。

哼,余大如想让我干活吗?现在有正经逃班理由了!“我陪客人呢!你跟余大如说,我现在忙着呢!”魏五探着脑袋朝门口喊去。

“不是余掌柜!是一个俊美异常的公子!”梁辉急忙用手比划了比划,喊道。

一定是馨儿了,魏五立刻站起身来,对安禄山一揖小声道:“安将军,有朋友找我,我...”

安禄山拍了拍魏五的肩膀,咧嘴一笑,点了点头,示意魏五尽管离去。

魏五随着梁辉绕到了黄鹤楼大厅后面,却见正是李慕馨独自一人立在那里,对着月亮沉思。

嘿嘿,你平时吓我吓的多了,今天,看我怎么吓吓你!魏五让梁辉先行离去,自己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刚刚靠近李慕馨,眼前的佳人却突兀地一声娇叱:“谁!”

魏五还未答复,便觉得腹前一阵剧痛,连退两步,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哎呦,馨儿...怎么了,又要干谋杀亲夫的勾当了?”魏五唉声叹气地爬了起来,龇牙咧嘴道。

“呸,你是谁亲夫了!谁叫你走到我身后也不说话的?”李慕馨柳眉一扬,俏脸泛红,忍不住轻轻地呸了一声。

魏五揉了揉肚子,凑了过去,拉住李慕馨的柔荑揉搓着,一脸暧昧的说道:“啊,馨儿,你如此深夜约为夫到这寂静无人之处...是想做什么啊?”

李慕馨俏脸泛红,皓齿紧咬,努力了许久才抽回玉手,咬着嘴唇道:“这个,朱婉儿,你要帮她!”

“啊?什么?你没见她妈在搞促销,要把她推销出去吗?难道,你以为,我能够在这个强者如林、俊才英杰层出不穷的..营销会上抢夺一个第一吗?”魏五小心翼翼地说道。

李慕馨想了想,这人虽然有些歪才,但总不能以为他就是文曲星下凡吧,嘟噜了一下小嘴道:“恩,那反正,你要尽力去帮她,我幼年时,在西京文殊院与她相交甚好。你就尽量帮帮她吧!”

“啊?馨儿,你如此大度?居然让我去泡妞?”魏五瞠目结舌,对于李慕馨提出的要求简直是又惊又喜。

“呸,我只是说让你帮她,不是让你...”李慕馨恼火又着急,忍不住脸色一黑,瞠了魏五一眼。

“啊,好吧,只是帮她!只是帮她!”魏五看着李慕馨瞪着自己的美丽大眼,愣了愣神,继而又缓缓地道:“要是她爱上我了呢?你也知道,像我这种出众的男人,女人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的...”

李慕馨被这人逗得噗嗤一笑,犹如春花怒放,霎是迷人耀目,张口揶揄道:“就你这小二啊?你刚才没听到她的要求?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精通奇门杂学...”

魏五瞪大了眼睛,张嘴道:“馨儿,你真是了解我,我就这几个特长,全让你给说出来了。”说罢,魏五抬起头看着皓皓月光,负手叹息道:“像我这种人,天文地理,化学物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

“好了,别臭美了,我看你只是有点儿歪才而已,赶紧进去!”李慕馨挥了挥手,打断了某人的意淫。

“唉,好吧!”魏五轻声叹了口气,满脸的世态炎凉,向黄鹤楼大厅行了过去。

李慕馨看着渐行渐远的这人,有些萧索的摇了摇头,却发现那个自己讨厌的人,突兀地回过头来,对着自己喊道:“馨儿宝贝,晚上还来找我哦!老地方!”

李慕馨娇躯微微一抖,也不知是因为生气,或是其他什么情绪了...

自从和安禄山在楚观楼胡侃一天后,魏五对安禄山的畏惧、恐惧之色已经荡然无存,本着人人平等的态度,魏五大咧咧地拍了拍安禄山的肩膀,往椅子上一道:“喂,安将军,咱回来了,现在什么情况?”

“哼,没什么情况,朱夫人出了个楹联,要诸位才子们对呢!”安禄山对于魏五的举动颇不在意,说起满桌的才子们,却是一脸不屑的哼了一声。

“啊?什么楹联?”魏五想起自己身上担负着的“艰巨”任务,立刻表情严肃了起来。

“嗯,上联是什么喝令平田开训轻贱!”安禄山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响,却不确定地回答道。

魏五顿时一阵头大,依稀想起历史上安禄山是大字不识一个,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唉,算了。”

“夫人,小生想起来了!”一个清朗地声音响起,却是坐在靠近中间的桌子上一个俊朗青年站起身来,他摇了摇手中折扇,揖了一揖道。

“哦?老生愿闻公子高才!”朱夫人见这少年生的也是眉目清秀,而且是江州刺史之子,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足以匹配自家婉儿了,她点了点头,含笑看着这公子说道。

“小生江州童维扬,今日献丑了”这公子先是对着周围看客们揖了一圈,脸上满是得意之色,缓缓开口吟道:“鹤龄频添开旬清健,虎寿多增额纹雄武!”

“好对!好工整!”周围一些看客已经忍不住鼓掌叫好。

“靠,这种对子也想了这么久,他们还叫好对子?”魏五愤愤不平的喃喃自语,突然他看到坐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孙卓衣,脸上大乐,凑了过去小声道:“孙兄弟,这个,你会吗?”

孙卓衣愣了愣,见连安禄山都对这魏五客气有加,也不敢鲁莽,应道:“我,我只读过私塾。”其实孙卓衣私塾都只读了三天,便因为殴打先生,被勒令退学了,如今大字不识几个,尴尬不已。

“噢?那孙大哥,你想不想给安将军争口气?”魏五贼眉鼠眼的蛊惑道。

“好,那当然要!”孙卓衣一时间激动了起来,魏五伏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诸人正为那孟春晓的对子喝彩不断时候,突兀地一声厉喝响起:“呸!就这种对子?也想了忒久?老子来对个!”

“哦?这位官人?请说!”朱夫人见众人正开怀大乐,忽然蹦出来一个混人,心中有些着恼,却也不失风范,客气地应道。

“哼,鹤龄频添开旬清健,鹿车共挽百岁长生!你们看,老子这对子对的怎样?”孙卓衣满面虬须,大咧咧地掐着腰站在那里,粗犷地嗓音再加上捋起袖子的胳膊上那狰狞的刀疤,简直就是打家劫舍的流寇了。

“这位官人这联对得贴切之极,妾身听了心里欢喜。我索性再来一联,请这位官人对一对如何?”朱夫人见眼前这人一脸的煞气,必然是久经沙场,竟然也有这等才学,不禁有些愕然,有心考考他。

“嗯?我就不对了,您的对联简单至极,还是让我这小兄弟对一对吧!”孙卓衣倒是颇有自知之明,立刻将魏五抬了出来。

哎呀,馨儿,这没办法了,我本来不想本人发现的,但是我真的太出众了...魏五心中暗自叹息,摇着头站了起来。

“噢?老生的对联简单至极?好吧,我便再出一联:望三五夜月对影而双,天上人间齐焕彩!”朱夫人显然被孙卓衣一口混言混语恼的不轻,张口便出了一个极为困难的寿联。

大厅内众人尽皆静静地思索,唯独安禄山和孙卓衣两个不学无术的憨货,一脸茫然的看着杵在那里的魏五同志。

“嗯,夫人,您这联上也太...不难了吧?”魏五嬉皮笑脸的应道。

诸人见这小厮穿着朴素,显然不是什么有后台之人,立刻声讨了起来,阎文厚站起身来指着魏五厉喝道:“你这小厮,怎地如此不知廉耻?这上联复杂至极,岂是你说的容易!”

“他奶奶滴,我小兄弟说容易就是容易!你还待怎地!”孙卓衣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带着刀痕的右手一扶腰间长刀,喝道。这孙卓衣倒也是个憨人,虽说今日魏五拿匕首刺伤了他,但眼看魏五是为自己和安将军出头,立刻站起来一脸煞气,冷冷地瞪着阎文厚。

阎文厚哪里见过这等满身杀气,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吓得后退一步,面色一白,色厉内敛的喊道:“那,那你便让他对上来我们大伙儿看看!”

魏五嘻嘻一笑,拍了拍手,度了几步,嬉皮笑脸的看了看那正悄悄打量自己的朱婉儿一眼,只觉得这小妞儿端是如邻家姑娘一般的诱人,张嘴便缓缓地道:“望三五夜月对影而双,天上人间齐焕彩。小生的下联是,占八千春秋百分之一,椿庭萱室共遐龄!诸位看小弟这下联如何?”

伏在窗外的一个俊美的异常的女子,听到魏五工整寓意深厚的下联,忍不住贝齿微微翕合,轻笑着喃喃道:“这魏五,果然又几分歪才,却是根本不愿意表现出来...哼,我便要让他一点点的表现出来,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本事呢!”

室内诸人静静地愣了半响,安禄山突然裂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道:“好联,好联啊!”

孙卓衣见主子都发话了,立刻附和:“啊,千古绝对啊!千古绝对!”

“这位公子才学惊人,老身佩服不已!难怪公子能说老生出的上联简单了!”朱夫人见这魏五不仅工整地对上了自己的楹联,而且欲意居然一点不次于上联,不由得暗自惊叹,心中钦佩不已,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衣着普通的才子。

“谢谢夸奖,我这个人嘛,其实才学就那么点,达不到惊人的地步,朱夫人,您过奖了!”魏五大言不惭的咧嘴笑道。

第二十四章 比才招亲?忒俗!

朱夫人看了旁边的朱婉儿一眼,忽然笑道:“小女婉儿,自幼便是诗词出众,天文地理也略知一二。眼光颇高,今日老身做寿,便让我这婉儿也出上几题,与在座的诸位公子少年切磋一番,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比才招亲?这也忒恶俗了,不过,嘿嘿,我喜欢!”魏五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

朱婉儿一时间被朱夫人这话给吓了一跳,又羞又恼地撒娇道:“娘亲...我...”

朱八戒憨憨地凑了过来,到魏五身侧坐下,对着安禄山、孙卓衣二人谄笑着拱了拱手,继而又对魏五小声道:“喂,魏五兄弟,我这妹妹啊,以前在西京文殊院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女,眼光高的很呢!你若是把她给折服了...嘿嘿...”

魏五见这朱八戒一脸的荡笑,吃惊道:“她可是你妹妹诶!你...”

“反正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而且我妹妹长得这么漂亮,便宜别人我不舒服啊,不如便宜兄弟呢!这样,你若是有意思,兄弟我免费帮你牵线搭桥!”朱八戒拍了拍胸脯上的肥肉,一脸的贱笑道。

居然还有这样卖自己妹妹的?魏五被朱八戒这一席话惊得瞠目结舌,又看了看朱婉儿的娇俏模样,忍不住身子骚泠泠的一抖,愣了半响方道:“呃,那也要你妹妹看的上我啊!”

朱八戒淫笑着说道:“待会儿我妹妹出的对联诗词,你一定要接上了,可千万别让别人抢了去。只要你能对上,杀杀她的威风,嘿嘿,那不就成功了一半,到时候,再有老朱我帮你牵线搭桥,大事可成,哈哈!”

魏五吓了一跳,虽然这朱八戒的妹妹倒是容貌俏丽,且不说我接不接得上,就算是接得上,我也不能接啊,外面还有个喜欢谋杀亲夫的女老虎呢...他苦着脸道:“朱兄,你知道的,我可是正人君子,从来不...”

“哈哈,魏兄弟,你就对吧,对上了,扛回家暖床也是不错的!”孙卓衣拍了拍魏五的肩膀,大声道。

他这一声吼出,几乎全场人都愣住了。

魏五分明听到窗外传来“哼——”地一声,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忙不迭地站起来,一脸无辜地摆手解释道:“方才我们在探讨对被褥,怎么把两块被褥对在一起...”

大厅诸人皆冷笑不语,那朱婉儿冷生生地瞧了魏五一眼,只觉得这小厮仗着有几分才学,便满口胡言乱语,还和一头猪、一头熊,一个流氓混在一起,有些冷傲地缓缓开口道:“哼,若是你能对上我的诗词、楹联,我便是给你暖床又如何?”

“朱小姐,此事万万不可,我方才得知,这人只是黄鹤楼一个普通小二,名叫魏五。小姐您身份尊贵,和他打这一赌不是忒地丢了脸面?”一个身材瘦高的才子模样青年立刻站了起来,不屑地瞥了魏五一眼道。

他转过身来,度了两步,走到魏五面前,居高临下的说道:“你这肮脏贱民,忒地不知天高地厚,我今日便替朱小姐教训教训你!”

“肮脏贱民叫谁?”魏五扬了扬眉毛,随口问道。

“肮脏贱民叫你...”这青年说完便觉得不对,奈何话已出口,厅内众人已经笑作一团,他气恼地皱眉道:“哼,你这小二,徒逞口舌之厉,没有真才实学!我叫董翔鹏,家父乃是鄂州富商董...”

“呦?我还没有说话,你把自己爹爹都抬出来了?怎地?董公子果真有真才实学啊...”魏五撇了撇嘴角,在真才实学四个字上还刻意加重了语气,一脸阴阳怪气的回应道。

董翔鹏只觉得肺都要气的炸开了,白面涨地通红,许久放道:“好,来人,拿算盘来!”

“嗯?怎地,董公子想算一下准备输给我多少钱吗?”魏五龇牙咧嘴地笑道。

“哼,我今日便和你拼比一下数算之术!”董翔鹏接过家丁送来的翡翠算盘,阴阴地一笑道。

“唉,可惜,可惜...”魏五皱眉挤眼,摇头苦恼地自语道。

“可惜什么?来人,去取一副算盘给这小二,另外还请朱小姐出一道算题!”董翔鹏一见魏五脸色苦闷,自觉胜券在握,心中大定。

“可惜,我不用算盘...也能赢!”魏五猛地站了起来,眼中满是自信,轻轻推开小二递过来的算盘,咧嘴一笑道。

“哼,不自量力,我希望你比过之后,也能如此这般!”董翔鹏自幼随父亲经商,对于自己的精算之术颇为自信,自然以为眼前这小二是色厉内敛。

“嗯,你用算盘,我便要求一张纸就够了!”魏五摇了摇头,啧啧道,接过送来的白纸,魏五摸出用木炭自制的笔,咧嘴一笑道:“还请朱小姐出题好了!”

“好,我便出上一题。一批丝绸价值四十两白银,七批丝绸共价值多少两银子?”朱婉儿抿嘴一笑,她知晓董家便是做丝绸生意的,有心想挫挫那魏五的锐气,所以出的题目倒是十分偏向于董翔鹏了。

董翔鹏眼放喜色,急忙拿起算盘飞快的拨了起来,他侧目看了一眼那小二,却发现后者满脸含笑的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董翔鹏嘴角咧起微微一笑,手指飞快的拨动了起来。

厅内众人见董翔鹏十指如飞,算盘打得端是又急又稳,不由地点了点头,而那个小二却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喂,你怎么还没算完?我不等你了啊!”魏五龇了龇牙,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

“噢?莫非魏公子已经算出答案来了?”朱夫人一脸惊诧地看着魏五,疑惑地问道。

“哼,如此简单的题目,我连算都不用算了,共二百八十两银子。”魏五眯起眼睛,笑了笑道。

朱婉儿脸色微微一变,张口诧异地问道:“不知魏公子是如何算的?”

“用这里~”魏五指了指脑袋,十分羞臊地说道。

董翔鹏脸色发乌,指尖满是汗珠,许久后,方才站起身来,羞愧地道:“的确是二百八十两银子不错,不过这次必然是这小二刚刚算过,还请朱小姐出一道难题!方能考出个高低来!”

朱婉儿轻哼一声,秀口微翕:“好罢,那我便出一道难些的题目!”她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抿嘴笑道:“嗯,一家店铺,一日接待顾客十五次,而十五次中,只有六名顾客购买了六两的货品,我的问题便是,今日一共卖出去多少两银子的货品?若是剩余的人皆购买这些货品,那今日一共卖出去价值多少两银子的货品?”

“好哇,一题双问,我家鹏儿算起来也颇不容易了!何况这小二...”一个一身华服,满面油光地中年人站起身来,鼓掌笑道。

董翔鹏皱眉思索,坐在那里,手指急动,翡翠算盘拨动的噼啪作响。

“嗯,婉儿小姐,你这题目还能更容易些吗?”魏五阴阳怪气地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自然不能更加容易!我便要出难题来考你们的算数高下。”朱婉儿不屑地瞥了这小二一眼。

“哎呦,小姐你听错我的说法了...”魏五嘻嘻一笑,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盯着朱婉儿。

朱婉儿被这店小二看的俏脸一红,嗔道:“哼,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道题太容易了,能不能难一些啊?”魏五咧大了嘴,大声道。

全场人都安静了。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个牛皮吹上天了的小二,朱道羽轻声咳嗽两下,勉强露出个笑容道:“呃,魏五,你若是会这道题呢,我们便无话可说。”继而面色遽然一冷,狠狠地道:“你若是答不出来,哼,那你在这囊括了大半江南西道诸位官员、富商面前撒下弥天大谎,哼哼,后果,你可想而知。”

“呦,我还以为什么难题呢,不就是今日本收获三十六两银子,若是剩余的人皆购买这些货物,那今日应该卖出九十两银子的货品了。”魏五洋洋得意,嬉皮笑脸的随口说了出来。

厅内诸人一下子愣在那里,许久朱婉儿方才缓缓张口问道:“董公子,请问您算完了吗?”

本是四月天气,这董翔鹏此刻却是满头大汗,心虚地抬起头答道:“还没...”又俯下身子,继续噼啪、噼啪...

厅内众人小声私语道:“我看这个魏五是活的不耐烦了,这么困难的数理题,连董公子都要算上半天,若是刺史大人发怒,他还怎地在这鄂州混下去?”

“喂,董公子?这么久,你还没有算完吗?朱小姐,你既然出了这题,必然知晓答案了?不若就把答案公布一下好了?”魏五阴阳怪气地揶揄起来。

“我,我随口出的题目,还没有算答案呢!我们便看看董公子算出来的数字好了!”朱婉儿俏脸一红,小声说道。

“我算出来了,算出来了!恩,本应该收获三十六两银子,第二题却是84两银子!”董翔鹏噗通一声站了起来,松了一口气,继而面色阴冷地道:“哼,你这店小二,第二题算错了罢!”

“噗嗤——”魏五差点儿笑的喷了出来,他满脸通红地道:“董公子,您是不是少加了一个六啊?”

魏五脸上兴奋,心中却十分疑惑,依稀记得历史书记载九九口诀战国时期就有了,怎么这些人儿还一个个的加起来?他又哪里知晓,九九口诀的确在战国时期便有了雏形,但是从未有人将这些整理成册,只是有些专研数理的大家方才懂得。而这董翔鹏,无非是鄂州一个普通富商的公子,又如何习得?

第二十五章 不要以为长得帅就没学问

董翔鹏虽然对于自己的计算颇有自信,但是看到魏五一脸笃定的模样,忍不住脸遽然一红,张口紧张地说道:“胡说!我怎么会少加一个六呢?”

“噢?那就是董公子少加了六个一了!”魏五一脸贼笑,龇牙咧嘴。

“董公子无须与这小二争辩,让我的管家算一次即可!”朱夫人眯起眼睛,含笑道。

“是,夫人!”刺史府的管家拿出算盘,噼啪声不断,熟练程度度比之董翔鹏要快了不少,不一会儿,这老管家有些疑惑地摇了摇头,小心地凑到朱道羽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

魏五却是满脸含笑,老神在在地看着这一幕。

“魏兄弟,这你确定是他少加了一个六吗?”朱八戒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哼,难不成他少加了一个七吗?”魏五撇了撇嘴角,不屑地道。

“魏五,你怎地如此笃定?”安禄山来了兴趣,也凑了过来问道。

“九十减去八十四不就是六吗?”魏五咧嘴一笑,回答道。

“哼,我是问你怎么如此笃定结果就是九十?”安禄山见这魏五答非所问,有些不满,皱了皱眉头道。

“我自然有更加精妙的计算之法。”魏五老神在在,眉毛一扬。

朱道羽轻咳两声,厅内窃窃私语地众人安静了下来,他站起身来,轻吸一口气道:“我管家精算过以后,的确是九十!”

董翔鹏的脸色遽然一白,继而噗通一声坐倒在地,仰面高呼道:“刺史大人,是不是您管家算错了...”

“哼,鲲儿,带你弟弟回家去!回来!他技不如人,莫要丢人现眼了!”董翔鹏的父亲一见儿子居然当众坐到地上,抽了抽嘴角,老脸泛红地喝道。

这被唤作鲲儿的男子倒是颇有教养地走到自己弟弟面前,扶起董翔鹏,又对魏五揖了一揖道:“在下董翔鲲,魏兄弟数理之术深不可测,在下十分佩服!舍弟不懂事理,今日为难,还望魏兄弟海涵!”

“嘻嘻,没事,这些简单的题目,我还是能做出来的!”魏五点了点头,“谦虚”地一揖。

董翔鲲也不多说,搀扶着一脸猪肝色的弟弟唤来一个家丁,便行了出去。

“哼,魏兄弟端是算的一手好数!却是不知这诗词楹联如何?在下鄂州柳道旭还想讨教一二。”一位白衣公子,长发披肩,腰间玉带正中嵌着一块温玉,手中折扇轻轻挥舞,端是潇洒不凡。

“五哥,这柳道旭就是我们鄂州第一才子了!”朱八戒凑过来一张肥脸,小心翼翼地看了魏五一眼道。

“什么?鄂州第一菜菜子?”魏五瞪大了眼睛疑惑地看着柳道旭,大声道。

柳道旭眉毛一皱,怒声道:“我柳道旭人称鄂州第一才子!”

“哦?是什么菜啊?看您这白白绿绿的?必然是白菜子了!”魏五嬉皮笑脸地上下打量了柳道旭两眼,问道。

“你这小厮,休要逞口舌之利,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柳道旭瞠目怒声道。

“噢?好哇,听闻柳公子才华横溢,那便来对上我这一联好了!”魏五拿起方才那张纸,拿起自制铅笔,在上面刷刷刷地写下了几个大字。

柳道旭心中咄咄不安,本想出题为难眼前这狂妄放肆的小二的,谁知却让他抢了先,天知道这古怪小二要写出什么上联来为难自己,见满厅人注视下,只得站在那里,摇着折扇,作出一副不屑的模样。

“哈哈,写好了!”魏五扬了扬手中的纸,龇牙咧嘴地道。

“哼,那你便拿出来给我一观!”柳道旭瞥了魏五一眼,昂着头,一联的不屑。

魏五一见这柳道旭眼高于顶的模样,忍不住心生恼怒,皱眉道:“我这联,乃是我苦心研习三个时辰方才作出,不若柳公子咱们打个赌罢!”

“嗯?什么赌注!”柳道旭心中愈发咄咄不安,但在众人面前却也不能丢了脸面,张口问道。

“若是柳公子您对不上我这对子,我也没什么太难做的要求,只麻烦柳公子以后见到我便要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师傅...”魏五嘻嘻一笑,贼目泛光。

“若是我对出来了呢?”柳道旭皱眉应道。

“公子,您是对不上来的!”魏五撇撇嘴角,笑道。

“哼!若是我对出来了,你以后见到我便要恭恭敬敬地磕上三个响头,叫上一声爹爹!”柳道旭皱眉瞠目,一脸不屑地道。

“那自然好!咱们便请朱大人来做个公证好了?”魏五恭敬地对朱道羽一鞠身。

朱道羽被架了起来,不好推迟,又迫切地想知晓这小二的本事,张口便应承了下来:“好,本官便为你们二人做这个公证!”

“行,那还劳烦孙大哥,把我这上联送于柳公子过目罢!”魏五将那白纸往孙卓衣手里一塞,嘻嘻一笑,双手抱怀。

“既然是楹联,那读出来即可,何必写出来?”朱道羽疑惑不解,他自觉对于诗词楹联也是颇有研究,见这小二居然不读出来,反而要写到纸上,心中好奇地问道。

“我这上联,读出来的话,怕柳公子看不懂!”魏五摇了摇头。

孙卓衣将那纸送于柳道旭,诸人皆围了上去,一看,尽皆傻了,却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模一样地几个大字:“朝朝朝朝朝朝汐!”

“这,这是上联?”诸人顿时傻眼了。

连安禄山和孙卓衣这等大字不识一个地军人也好奇了起来,安禄山见魏五一副老神在在地模样,张口问道:“魏五,这上联是朝朝朝朝朝朝汐?”

“恩,正是!”魏五嘻嘻一笑,继而又道:“唉,看来我要多个徒弟了!”

“这怎么会是对联!”一声厉喝突然从人群中传来,却是那柳道旭困惑难当,以为这小二是存心出一个假对子来难为自己。

“哦?莫非是柳公子承认对不出来了?”魏五歪着脑袋,眯起眼睛,笑道。

“我何时说我对不上来了!”柳道旭眉头一皱,苦思冥想了起来。

诸人议论纷纷,连朱夫人和朱婉儿都有些困惑不解了。

“魏五!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这是个上联,哼,你自己能对的上来吗!”朱婉儿本就对柳道旭有些好感,而对于这嚣张跋扈的店小二却厌烦不已,开口声援道。

“那是自然,我自己出的楹联,我自己当然能对的上来!”魏五摇头晃脑,得意非常。

“哼!”朱婉儿狠狠地瞪了这小二一眼,却也不言语,皱眉思索了起来。

许久,孙卓衣却不耐烦了,他大咧咧地站起来,高喝道:“喂,那什么第一白菜子!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你怎地还没有对上来么!”

柳道旭面若寒霜,脊背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他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紧绷着俊俏地脸,指着魏五道:“哼,你这根本就不是楹联,如何能对的出来?”

魏五摇了摇头,缓缓地叹了口气,满脸“遗憾”地道:“唉,想不到这世上,除了李白、杜甫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与我对上两对之人了!”

“什么?你与李太白,杜子美对过对子?”朱道羽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惊诧地看着魏五。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一脸遗憾,孤芳自赏的店小二。朱夫人和朱婉儿也是颇有兴致地看着魏五。

“唉,这世上,也只有他们二人方能与我才华相比!”魏五继续吹起牛来,觉得这李杜二人果然名头好用。

一位与柳道旭交好地才子,此刻见柳道旭满头大汗,神色紧张不已,忍不住站起身狠狠地说道:“哼,那你便将这下联做出来一观!”

“好吧,好吧,那劳烦柳徒儿再将我这上联给我送回来!”魏五嬉皮笑脸地道。

接过方才递出去地纸,却见纸的边角已经湿透了,魏五咧嘴一笑,侧头对朱八戒说道:“朱兄,你瞧这柳公子是不是发烧了?怎地手心忒多汗?”

朱八戒却比魏五还要紧张,抖着肥手,哭丧着脸道:“五哥,您到底能不能对出下联来啊!”

“嘿嘿,那你就看吧!”魏五摸出铅笔,刷刷刷在纸上又写了几个大字。

朱八戒探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这下联,居然也是这种格式。

“长长长长长长消!”

“这,这是什么对联!”柳道旭拿着这对子,瞠目结舌地喝道。

“朝朝潮,朝潮朝汐...”

“长长涨,长涨长消...”

魏五缓缓地念了出来。

刚刚念出第一句时,厅内诸人皆静了下来,第二句念出,却是瞬间喧哗。

柳道旭拿着这楹联的手,颤抖不止,四月天气,却大汗淋漓、喘息剧烈,许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鞠身行到魏五椅子前,恭恭敬敬地俯身一揖道:“师傅!”

朱道羽也是面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是好了。魏五摆了摆手,做出一副老持成重地模样道:“嗯,好徒儿,下次切忌勿要以貌取人,不要因为为师长得帅,就以为为师没有才识!”

第二十六章 店小二也摆谱

柳道旭俊脸泛青,只觉得满场诸人都在嘲笑自己,心中憋屈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一阵清风幽幽地从窗口荡入,厅中火烛随风摇曳,诸人表情精彩不已,各不相同,安禄山是饶有兴致、朱八戒却汗流浃背,此刻松了一口大气、朱道羽表情古怪,朱婉儿和朱夫人却是看不出情绪来。

“哈哈,魏五,你果然是好文采,好见识!”安禄山兄长一般地大手,连续啪啪地拍着桌子,张口狂笑道。

“嗳,将军过奖了!运气,运气,我是运气好而已”魏五摆了摆手,心中却兴奋不已,奶奶地,这鄂州第一才子又算得了什么?不还是被五哥我的同音联给搞的焦头烂额?再说了,就是李白,不也被五哥我恢宏霸气地人格魅力、迷倒众生地才华见识给征服了么!

方才那位给柳道旭出头地才子,此刻见魏五这小小店小二难倒了号称第一才子的柳道旭,一脸得意洋洋地模样。心中知道他是取巧,奈何柳道旭已经和他下了赌注,现在当真是把鄂州才子们的脸面都丢尽了!他心中本就不服柳道旭的第一才子称号,此刻觉得是个大好机会,若是自己能够难倒这店小二,岂不是又扳回一城?而且第一才子的称号,不就落到自己身上了?他想到此处,腾地站了起来,长袍随风轻摆,满脸义正言辞地道:“哼,我看这楹联,无非是取巧而已,柳兄从未见过这种同音联,是以一时反应不过来,今日我苏玮琳便出上三联,替柳兄讨回一场!”

柳道旭见魏五眯起眼睛瞅着苏玮琳,倒是没有在意自己了,急忙退了两步,匆匆忙忙地从门口冲了出去。厅内众人依稀听到门外马夫的呼唤声,和柳道旭羞愧难堪地一声:“回府上!”。

魏五微微摇了摇头,这柳道旭既然能称上鄂州第一才子,在他心中怎么也是个放荡不羁,如同唐寅那般的洒脱自如,想不到他却如此心胸狭隘,他哪里知道这柳道旭五岁成文章,十岁至东京拜大学士李道乾为师,苦读诗书十年有余,再加上自身的天赋,在这小小鄂州自然是自高气昂,眼都长到脑门上去了,这次被魏五挫了锐气,自然心中恼火、窝囊。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想不到这黄鹤楼一个小小的店小二,也能出对子难倒鄂州第一才子了!既然难倒了第一才子,那等于是挑战所有在场的鄂州才子,大厅中众人顿时喧哗了起来。

苏玮琳见柳道旭面色铁青,羞愧地离去,眯起眼睛阴阴地一笑,继而又义正言辞地喝道:“魏五,我出个对子...”

“苏兄,这魏五只是个小小店小二,哪当得您亲自出手?”另外一个鄂州才子站了起来,咧嘴一笑道。

“咳咳,诸位才子无须着急,今日是老生寿宴,自然要诸位才子尽兴!”朱夫人微笑着站起身来,含笑道。

“夫人高见,小生卢贺磊,愿意如此!”那方才和苏玮琳抢着动手的卢贺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朱夫人鞠了一躬道。

魏五见不少才子佳人,尽皆瞪着自己,脸上得意洋洋,心中却是咄咄不安,奶奶地,老子这不就是难倒了你们第一才子吗?至于这么恨我?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你们第一才子的师傅,你们可要尊敬师长...

朱八戒见魏五嬉皮笑脸地一个个朝对面的美女对视而去,一点儿都没有已经挑战了整个鄂州文士地自觉,忍不住哭丧着脸看着魏五,小声喊道:“五哥,我真是服了您了!您没见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了吗?”

孙卓衣皱了皱眉,煞气凌然,低哼一声道:“哼,这些什么才子墨客,若是敢来袭击魏五兄弟,我老孙一刀一个尽皆给他们劈成两个人!”

朱八戒吓得浑身一激灵,这位爷可是跟着安大帅北征吐蕃、奚这些野蛮人的,手底下的性命恐怕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若是让他在此发了狂八戒张了张口,谄笑着凑了过去,小声道:“这位爷,他们..不是要拿剑射魏五,而是要一起和魏五斗文!您拿刀砍也没用啊!”

孙卓衣老脸噌地一红,拍了拍腰间地刀柄,瞪了身边这死胖子一眼,恶狠狠地道:“你这死胖子,当我不知道他们要文斗吗!你瞧不起我只读过私塾?”他虎眸一瞪,煞气袭来,直把朱八戒吓得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孙将军,这里是鄂州!”安禄山冷冷地,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

知会了!”孙卓衣气势陡然一降,话音转低应道。

朱八戒看在眼里,这孙卓衣简直就是莽夫一个,连鄂州刺史朱道羽都没有放在眼里,却被同行地另外一个虎背熊腰地大汉随口一句话吓得脸色铁青,莫非这健壮如牛一般地大汉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地大魔头?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多看了安禄山两眼,只觉得愈看愈像...

安禄山察觉朱八戒在盯着自己,扭过头来随意地看了朱八戒一眼,朱八戒却是差点连尿都吓出来了,这哪里是看人,这简直是看一头待宰的猪!

“好了,你们俩别争了,瞧他们派出个代表先来和我对对子呢!看这样子,像是来打前哨的,不堪一击,不堪一击啊!”魏五嘻嘻一笑道。心中觉得可笑,这些才子方才我对倒柳道旭时候,只有一两个人蹦跶出来,这会儿,却推荐个最弱的来试试我的水平?

那边人群中行出来一个白衣青年,吃的白白胖胖,却也是潇洒翩翩地行了过来,十分有礼貌地一揖正欲说话,魏五却咧嘴笑了:“不用自我介绍了,你们这一个一个来的,我记不过来的!你就直接放对子吧!”

这白衣青年脸色陡然一紫,汗珠纷纷滴落,竟然就痴痴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了,沉默了许久,方才小声小语,颇没有底气地道:“我,我和你这小二对诗!”

诶,这回魏五倒是来了兴趣,他老脸泛光,心中骚然,诗?连李白都服我的诗了,就你们这些个小虾米们,还不是手到擒来?什么苏东坡、唐寅、李清照...全部附体啊,五哥我对死你们...

魏五咧嘴大笑道:“你什么诗,你先来吧!”

这白衣青年轻声咳嗽两声,身后议论纷纷地诸多才子佳丽们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去。

这青年口中喃喃,思索半响道:

“一人两人三四人,五人六人七八人。

九人十人十一人,全部都在宴席间!”

这,这他娘的也算诗吗?魏五瞠目结舌,这水平,比朱八戒那首《黄鹤楼》只低不高啊!果然是先期探路的炮灰级小蝼蚁,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张口便吟出一首后世所有人耳熟能详地诗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诗刚一吟完,安禄山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熊掌伸出,又快又狠地拍了拍魏五地肩膀,急急地问道:“魏五,这诗叫什么名字!”

“呃,我这是前些日子见农人辛劳,随性而作,名字嘛,就随便起一个好了。恩,就叫——悯农诗!”魏五被他一巴掌拍的肩膀生生作痛,却大言不惭,装模作样地思索了半响道。

“悯农诗,好一个悯农诗!我们所有的兄弟都是穷苦出生,魏五,你可否将这诗写下来送于我!”安禄山神情颇有些激动,如熊一般强健地体魄略微有些颤抖。

这安禄山倒也不像历史上写的那般大奸大恶,竟然也是个同情劳苦人民之人,魏五对于安禄山顿时升起一丝好感,他摆了摆手道:军,您喜欢,我便送与你好了!”

安禄山当初也是贫苦家庭出生,乍一听这魏五地位虽然底下,却也同情劳苦百姓,是以顿时情绪有些激动了,他坐了下来,神情转瞬间恢复如常道:“恩!”

对面的才子佳人们听了这首诗,却又开始推辞起来,不一会儿,又是一个“才子”被推了出来。

魏五一见来人又是个炮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喊道:“哼,你们这些人,忒地没有胆气!让你们水平最高的人出来,我今日只接一对,只作一诗!有人愿意先来吗?”

对面数十名才子,乍一见这店小二竟然还摆起谱来,顿时喧哗了起来,卢贺磊站起身来,愤怒地瞪着魏五道:“哼,你这小小店小二,我们鄂州才子尽数与你吟联斗诗,你居然还敢挑三拣四?”

“哼,你们这些才子,我这小小店小二与你们吟脸斗诗,你们居然还敢车轮战?不怕丢了身份?”魏五嬉皮笑脸地模仿卢贺磊地话道。心中骚意不止,奶奶地,五哥我肚子里诗可有限,以后泡妹妹有大用处,可不能跟你们这些小杂毛斗浪费了!

“你贺磊自知理亏,你了两声,却脸上一红,不再言语。

“我怎么了?你们要对,就对,不对,我先走一步!”魏五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嘴:“哎呦,今天可真累,我要回去睡了!”

朱夫人眼见一众才子被气得七窍生烟,微微摇了摇头道:“魏小哥,你这一对一诗实在是有些少了,我等听得也是不过瘾呢!不如三对三诗罢!”

“哈哈,好,那就听寿星的!喂,对面的,只有三次机会,你们人选确定了吗?”魏五嬉皮笑脸的,颇不得意。

第二十七章 魏五之后,便无诗

那边一众才子却聚首议论了起来,时不时地有人回过头来,用羡慕、或是憎恨、鄙夷,偶尔也有钦佩地目光看一眼魏五。

魏五吁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方才虽然他表现的不卑不亢,而且还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但是心理却是紧张不已,心中感慨,馨儿啊,为夫今天可算是威武了!为了你,把这鄂州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地富二代、官二代得罪了一通啊!

安禄山静静地望着魏五,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二,衣着普通,却是才华横溢,无论是数理、文采,都是技惊全场。此刻见到魏五脸色略微有些萧索,只道是他怀才不遇,便伸出“熊掌”,轻轻地拍了拍魏五肩膀,以示宽慰。

魏五正想着李慕馨晚上会不会来自己焕然一新地小屋时,乍地被这一掌拍的身体不稳,噗通一声坐倒在地。魏五四处望了一眼众人射来的目光,老脸一红,赶紧坐了起来,小声凑到安禄山耳傍道:“安大爷...您以后别拍我了行吗?咱自小缺钙,没钱买盖中盖,现在骨质酥松着呢!要是您一巴掌把我这细胳膊细腿的拍断了...”

安禄山平日里领军作战,那是严肃至极地人,也忍不住被魏五这胡言乱语说的咧嘴一笑,瞧瞧魏五这哪里是细胳膊细腿,分明就是个身材健硕的青年,对比一下对面参差不齐地“才子”们,哪里细胳膊细腿了?

“魏五,我先来和你斗楹联!”对面的诸人似乎是得出结论,卢贺磊排众而出道。

“请!”魏五眯了眯眼睛,右手伸出,做了一个请地动作。

“哼,你听好了!我的上联是:闲看门中木!”卢贺磊对于魏五的动作颇为不满,但对于自己这上联却是颇为自信,门中木自然是个闲字,你这小二,恐怕连我这对联中的意思都看不出来罢!

“呦?猜字谜吗?”魏五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咚咚地声音。

朱八戒却是着急不已,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对魏五小声道:“忙看满地人!我这个绝对工整,你拿去对他!”

“噗嗤!”魏五忍不住笑出声来,抬起手拍了拍朱八戒肩膀道:“朱兄,您这下联高,实在是高!不过嘛,这等简单的联子,太容易不过了...”他提高声音道:“...我便对他个,思间心上田。”

“思间心上田...思间心上田!魏公子好对,小女子佩服不已!”朱婉儿沉思许久,素手一拍,叹道。

卢贺磊微微一愣,心中略有惊异,却也不慌,踱了两步,张口缓缓吟道:“我的诗,乃是颂这黄鹤楼!你听好了!”

“鄂州黄鹤楼,半边入云中。起身聆仙音,俯眼望万民。”他颇为自得,寥寥几句便将这黄鹤楼地高大、俊秀,半边入云地气势形容了出来。

“好湿!好湿啊!”魏五摇头晃脑地笑道。

卢贺磊哪能听出来他的意思,也是颇为自得,昂首道:“自然是好诗,你这狗奴才若是对不上来,那便给我们鄂州一众才子磕三个响头,我们便不再追究。”

古诗奴才、小二的地位极其低下,给比自己身份高的人磕头那是理所应当,是以众人皆没有发出任何异议。

魏五嘿嘿冷笑道:“那卢公子便听听我这篇《黄鹤楼·魏五版》罢!”

魏五站起身来,举起一杯水酒,昂首饮尽,长衫随风轻摆,眼睛却不易察觉地对着朱婉儿狠狠地眨巴了两下,直把后者看的腮晕潮红,羞娥凝绿。魏五对于朱婉儿地表现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摇头晃脑地道:

“对江楼阁参天立,

全楚山河缩地来。

楼未起时原有鹤,

魏五之后便无诗。”

这首诗豪气万里,一句全楚山河缩进来,便将那诸多大家闺秀听得美眸泛光、含情凝睇。后两句更是魏五骚兴大发而作,吟完这《黄鹤楼·魏五版》后,魏五只觉得神清气爽,竟然一把举起酒壶,骚气万丈地对着酒壶吹了一口,继而甩了甩脑袋,叹道:“爽!”

众人瞠目结舌,这小二竟然如此大胆狂放,这最后一句分明是讥笑天下人文人墨客,在黄鹤楼所提所作,皆不再是诗,大厅遽然喧哗了起来。

朱婉儿略微有些诧异,偏过螓首望着眼前这个青衣小帽的下人,这人,身份卑微却嚣张跋扈、狂放不羁,竟丝毫不把鄂州诸多才子放在眼中,他,哪里是来祝寿的?分明是来捣乱的!

卢贺磊愕然,许久方才恭恭敬敬地揖手道:“魏小哥高才,卢某自愧不如!”继而略有萧索地轻轻一拂袖,径自走回去,落了座。

苏玮琳心中又是紧张,又有些犯怵,他看了一眼卢贺磊,见后者正独坐席中,催头思索,却面无表情,只是那在烛火中摇曳地身影略微有些萧索了。苏玮琳自问做不出来魏五这等豪气万里的诗篇,正愁眉不展,那该死的小二却笑嘻嘻地发话了。

“呦?苏公子,方才您不是着急要来么?莫不是怕了我这小小的、小小的店小二?此刻大家可都在等您呢!”魏五瞧见苏玮琳面有惧意,撇了撇嘴角,笑嘻嘻地揶揄道。

“哼,我怎么会惧你!我只是,只是在想诗句而已!”苏玮琳色厉内敛地呵斥道。

“哦?那苏公子想好了没有?没有想好那便我出题好了!”魏五龇牙咧嘴地笑道。

“我,我自然想好了!哼,不过你身份卑微,我便让你便出题吧!”苏玮琳心中咄咄不安,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魏五伸出右手食指揉了揉鼻子,正欲出题,旁边的朱八戒却轻轻地碰了碰他,小声道:“五哥,这苏公子的父亲可是鄂州车船漕运使!得罪不得!”

“噢?车船屎是多大的官?”魏五心中不解,只觉得这车船能拉出多大的“屎”来?

那苏玮琳见魏五和刺史家的一个庶子低声窃语,心中知晓是在说自己的后台,不由地心中大定,趾高气扬地摇了摇折扇,又不屑地看了魏五和朱八戒一眼。

朱八戒抖了抖一脸地肥肉,斜眼望了望苏玮琳,继而又小声道:“这车船使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却是个肥差,整个鄂州的驿站、船只,都归他调度、管理。”

我呸,不就是个交警队长?老子在汉阳时候,连县委书记的儿子都敢打,我会怕他?魏五撇了撇嘴角,十分不屑地站起身来道:“原来是车船屎——大人的公子啊,那小子自然不能出些简单的题目了!这道联子,若是苏公子能够对的出来,那我便当众磕头又待如何?”

魏五苦笑着笑了笑头,心中暗自叹息,这对联就是华夏五千年来,能对的上来的,也只有寥寥数人,别说五哥我欺负人...吁了口气,缓缓地道:“寂寞寒窗空守寡。”

“嗯?”

“就这么简单?”

“这小二竟然出了如此简单的上联?”

诸人议论纷纷,瞠目结舌,这魏五方才出的那一联难倒了第一才子柳道旭,此刻给这苏玮琳出的却是如此简单?莫非刚才那朱八戒和魏五说了什么警告的话语?

魏五笑嘻嘻地望着苏玮琳,却也不言语。

朱道羽愣了愣神,站了起来,低声吩咐管家了些什么,便见那管家向楼上奔去,不一会儿,取回了笔墨,恭恭敬敬地至于朱道羽面前。

朱婉儿却也是皱起眉头、苦苦思索,一见朱道羽取来笔墨纸砚,便偏过螓首,睁大了美眸瞧着朱道羽提笔书写了起来。

不一会儿,“寂寞寒窗空守寡”七个龙飞凤舞地大字便已经写罢,朱道羽吩咐两个下人,将这上联高高举起。

此时,诸人方才发现不对了。

因为这上联字字嵌有同一偏旁,而语意又流畅贯通,如有神来之笔一般。

魏五笑嘻嘻地大声道:“我看,接下来也不须比了。今日便借刺史大人墨宝挂于此处,若是一月内没有人能对出下联,便算小二我赢了如何?”

“好狂妄地小子,你真当我荆楚无人?”朱道羽愣了愣,继而怒道。

“非也,非也,荆楚大地能人异士颇多,但小二我对于自己这副联子却是颇为自信。自认为三十日内,没有人可以工整地对上来!”魏五特意在工整两个字上加重了口音。

朱道羽皱了皱眉头,不再说话,只觉得这上联着实太难,便命人将这上联装裱以后,高高悬起。

开玩笑,从清朝初期对到我前世对了好几百年了,也没听说过哪个文人墨客能把这副联子给对的工整了!我给你说一个月不是轻视你们...实在是五哥我在欺负你们了!魏五微微摇了摇头,悄悄地吁了口气。

“五哥,你这联子果真是太难了!你瞧瞧,单单是寂寞两个字便已经少有字有如此意境能够对的上了,更何况寒窗空守寡,这意境简直已经是神联了!”朱八戒一见诸人都皱眉苦思,立刻凑了过来恭维起魏五来。

我说猪哥,感情您还没看明白这对联难在何处啊。魏五苦笑着撇了撇嘴角,点头应是:“是啊,是啊,这联子意境那已经是绝对地千古绝对了!”

“嗯?这联子很难吗?俺就能对的出来!”孙卓衣惦着个脸凑了过来,见二人惊诧地望着自己,忍不住抿嘴“羞涩”地一笑,继而四处望了望,见没人关注自己,小声地道:“霸气双刀砍脑瓜!”

“好下联,好下联!孙将军果然是文武全才,我对您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朱八戒立刻凑了过去,恭维起这“文武全才”的孙卓衣了。

第二十八章 醉后遇敌

孙卓衣一拍大腿,被朱八戒这么一恭维,竟然就这么大咧咧地站了起来,信心十足,一脸地意气风发,咧开嘴一笑,张口喝道:“哼,你们都对不上来,俺老孙就对上来了!这下联是,霸气双刀砍脑瓜!”

“噗嗤——”朱婉儿抿嘴轻笑,心中好奇,这魏五既然有这等才学,怎么会安心做一个店小二?和他在一起的,朱八戒,还有这个孙将军,还有那头粗鲁不堪地熊,都是毫无文化可言。他们四人?怎地混在一起?

大厅众人听这孙卓衣对的下联,脸上表情各位精彩,却是惧于这孙卓衣的悍勇,不敢上前来嘲弄他了。

朱道羽尴尬地咳嗽两声,摆了摆手道:“孙将军,您这下联倒也是豪气十足,但这对楹联是才子们玩的小把戏,哪能和您那指挥千军万马相提并论呢!”

孙卓衣老脸油亮,双目泛光,得意洋洋地坐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是个文武全才,不是个莽夫。

“噗嗤——”魏五憋了半天,老脸涨红,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孙卓衣讪讪地看了魏五一眼,见这小子这一笑便停不住了,身如抖籂,咯咯直直地笑个不停,孙卓衣老脸遽然一红,冷冷地瞥了魏五一眼,没好气地道:“魏五!你笑什么?”

“哈哈哈,我,哈哈,呃,我笑我这联子简单至极,居然只有孙将军你对的上来啊!”魏五一见孙卓衣愈发恼臊地表情,强自忍着笑意,打了个哈哈道。

一缕江风,荡过扬子江,掠上蛇山,轻轻吹拂着那站在楼外向内张望的一袭白袍相貌娇艳异常地青年,这缕风从他耳畔挂过,带走了几许暗香。

只见这青年身材窈窕,皮肤细润如脂,柳眉如烟,凤眼若丹,端是美不胜收,却正是那女扮男装的李慕馨了。此刻她轻轻地伏在窗上,向内窥探,时而的抿嘴浅笑,偶尔又柳眉微蹙,一时间,万般姿态皎若秋月。

“喂,那个什么苏玮琳大才子,我这联子你可对上来了?”魏五等了半响,一脸贼笑地摇了摇头。心中却在揶揄,管你什么鄂州第一到第几百才子,五哥我这一记上联,全部拿下,嘻嘻!

苏玮琳俊脸涨红,憋了半响方才道:“哼,不是三十日的时间吗!你真当我荆楚俊才无人能对的出来?更何况,我看你这小二,怕也是对不上来自己的联子吧!”

魏五“羞涩”地一笑:“苏玮琳公子,这您可太小看咱们荆楚人士了!小二我既然能写出上联,那这下联,我即便写不出三五个,也还能对上一两个!”

“噢?魏五,这上联,你能对的上来?可否说与在座诸位听听?”朱道羽来了兴致,瞪着魏五疑惑地问道。

“我能对上,却不能此刻对!若是三十日内,有人能对的上来,我自然会将我的下联拿出。若是没人对的上来,嘿嘿,一月之后,各位须满足我一个条件,那我这下联如何,自然会见分晓!”魏五急忙摆了摆手,奶奶的,我如果这么简单就把下联给拿出来了,你们还不继续攻击我?傻子才说出来呢!

“你这无耻小二!若是你提的条件是做这鄂州刺史,那我哥哥岂不是要让位与你?你想的倒美!”朱婉儿柳眉一蹙,凤眼瞪着魏五道。

“呦,朱小姐,我这条件还未说出,便成了无耻小二了?”魏五嬉皮笑脸地回应,继而站起身来,一脸地严肃道:“况且我魏五决计不会以下联要求诸位做任何有违天理人和之事。另外,朱小姐,您这号称鄂州第一才女,难道三十日内都不信自己能对的上来吗?”

朱婉儿俏脸一阵红,一阵青,忍不住在心中呸了一口,只觉得这小二的确有点儿才学见识,便恃才傲物,不将天下文人放在眼中,端是可恶地紧!

“好,我便答应你!”朱道羽站起身来,面向诸多鄂州周边县郡的才子、佳丽们道:“这魏五,虽为店小二,奈何文采出类拔萃,数理更是精通之至。我便为诸位鄂州同僚做主,应了他这个要求又如何?”

“刺史大人所言极是!”

“莫不从命!”

众人见刺史大人都发话了,哪有不表忠心地念头。

安禄山眯起眼前,看着得意洋洋的魏五,只觉得甚是看不透他。张口问道:“魏五,你若是求官、求财,为何日间不应了我的邀请?还要费尽心思与这些人物打交道?”

奶奶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五哥我当然想要,但这次可真没有这个想法,何况既然知道您安禄山以后的“志向”,还是...算了吧,魏五一脸苦笑地想了想,应道:“将军,我可没有想着与他们打交道,而是我一个朋友相托,不敢不从啊!”

“噢?魏五,我瞧你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有不敢不从的人吗?”安禄山眯起眼睛,阴阴地笑了笑。

魏五龇牙咧嘴地摆了摆手:“将军,您可不能这么说!我怕的人可多着呢,比如说,您...”

“哼,你若是惧怕于我,哪里敢不从我?”安禄山冷冷地哼了一声,虎眸一瞥,颇为不满,继而又略一思索道:“哼,魏五,托你行事的,莫不是个女子罢?”

魏五略一瞠目,立刻满面堆笑道:“安将军,您果然厉害!拖我办事儿的,其实是我们这儿的丫鬟小秋!这小秋从前受过朱婉儿的恩惠,今日一见朱婉儿要被逼婚,想到小二我也算是有几分才学,便硬拉着我过来搅搅局了!”

安禄山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前的小二两眼,却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了。

这朱夫人寿宴上吟诗斗才,本就是小小插曲,但此刻厅内诸人却皆沉浸在方才那店小二所出的上联中,以及他那一句“魏五之后便无诗”。有不少大家闺秀掩着俏脸,睁大了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这模样俊俏,颇有才气的小二,一时间也是芳心颤动,媚眼如丝。

朱八戒一双肥眼眨巴眨巴地望着一个个双眸含情地佳人们,忍不住张口便给魏五介绍道:“五哥,您今儿个可是大大地增了脸面,你瞧,这穿紫色丝袍的是尹功曹的闺女儿,那个穿鹅黄色青花小衫的,对就是那个对你抛了个媚眼的是咱们鄂州第一大富——付家的千金小姐啊!还有,那个...”

魏五撇了撇嘴角,揶揄道:“还有那个,鹅黄色的长裙,髻间别着一枚青玉钗的小妞儿,可是朱刺史府上的大小姐啊!瞧,她还瞪了我一眼呢!”

朱道羽拍了拍手,门前便行出一队杂耍班子,门外便是热闹非凡,有表演口喷火焰的,也有表演柔术的,更有三名轻纱少女翩翩起舞...

门外演的热闹,厅内众人也是兴致颇高,纷纷举杯,先是颂上一段当今皇帝玄宗,如何地开明,如何地知人善任,继而再赞一赞丞相杨国忠,倾力为国云云。最后,又开始举杯恭维起了朱道羽,说其发展渔业、水路通商,人民生活何其幸福,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魏五前世里听这些场面话便已经是耳朵磨出老茧了,此刻一听诸人毫无新意地阿谀奉承心中颇不以为然,便举起酒杯,张口哈哈一笑道:“两位将军!朱兄!我们四人今日可谓是同患难,此刻倒是可以共举杯了!”

众人皆是哈哈一笑,举起酒杯,痛饮了起来。

酒过三巡,已经有不少人醉酒离场,朱夫人和朱婉儿也早已不知去向,魏五眯起头眼睛,昏脑胀地隐约间瞅到朱道羽和厅内余下地一众鄂州官员、富商晃晃悠悠地行了出去,皆是大醉淋漓,被家丁搀扶着上了马车。

“鲁将,将军,我,我老朱也要回去了!”朱八戒晕头晃脑地行了两步,噗通一声,趴倒在地,不再动作了。安禄山自称姓鲁,朱八戒一直想要遇到贵人而飞黄腾达,方才一见这“鲁将军”能喝住孙卓衣,自然不会放过攀上这棵巨树地机会,是以比诸人多喝了数杯,此刻已经醉地不醒了。

魏五龇了龇牙,甩了甩脑袋,勉强清醒了些道:“安,安将军!我,我回房休息去了!”继而又觉得小腹肿胀尿意难耐,又道:“我,我去茅房,方便一下!”

魏五此刻已经是双眼朦胧,恍惚间听闻孙卓衣要扶自己同去,却也不等他,径自一人晃晃悠悠地行了出去。

古人认为茅房为污秽之地,是以皆设在较偏之所,魏五行了半天,只觉得再憋一会儿便要水淹底裤、外裤各种裤,便找了个树丛钻进去,便随着水声,顿时觉得小腹轻松。口中喃喃:“妈的,爽歪歪啊!”

“哈,原来你这小子躲在这个旮旯里!”一个熟悉地声音在身后响起,魏五扭过身子,却是阎文厚,此刻阎文厚也是面红耳赤,显然多喝了几杯,身后跟随着两个五大三粗地下人,手持着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长棍,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哟!这不是脸皮——厚吗?怎地,找你五哥有什么事?”魏五借着酒劲,却是毫不畏惧,醉眼稀松地瞥了阎文厚一眼,张口揶揄道。

“赵东,钱西,就是这小子三番两次辱骂于我,你们看着办罢!”阎文厚皱眉瞠目,怒声地指着魏五喝道。

原来阎文厚出了黄鹤楼,心中记挂这店小二三番两次辱于自己,此刻借着酒劲便匆匆带着两个身强体壮地下人,在门口等魏五出来,准备给他一点儿教训。哪知道一不留神,这小子竟然不见了,寻了许久才发现了这该死的小二,此刻岂能轻饶了他?

阎文厚一招手,那赵东、钱西二人便狞笑着从两面向魏五包抄了过来,长棍在手中摇摆,好不骇人。

第二十九章 看我如来神掌

“脸皮厚,你想动手不成?”魏五搓了搓手掌,作出一副准备动手地模样,龇牙咧嘴、凶神恶煞地喝道。

阎文厚心中疑虑不已,这该死的店小二说话、做事总是出人意料的古怪。此刻一见这小厮居然连动手都不怕,却是略微有些愕然了,这魏五,莫非连武功都会不成?

魏五双手抱怀,眼眸微眯,不屑地哼了一声,双手绕身作出了太极的起手式,口中大声喝道:“看我如来神掌,万佛朝宗式——”

阎文厚脸色猛地一变,这如来神掌他可没有听说过,但见这魏五表情严肃正经不似作假,动作又流畅至极,莫非是江湖上哪位前辈留下来的绝世掌法,心中又惊又骇,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却只觉得脚后跟被树枝一绊,竟然仰面摔倒在地。

那赵东钱西,但见这小二犹如疯狂一般地动作,却遽然听到身后少爷一声“哎呦”,急急忙忙地回过身去,还未扶起阎文厚,却听身后一声暴喝。

“啊——呀呀呀!我这如来神掌已趋化境,隔山打牛,易如反掌!我今日见你们作恶不多,便饶过你们,你们自行离去罢!”魏五凶神恶煞,一脸地狠相。

阎文厚被这一跤摔得头昏目眩,却见那魏五咧嘴奸猾地一笑,竟然转身跑了!一时间,只觉得魂都被这小二气飞了,暴喝道:“本少是被树枝绊倒的——这该死的小二,要跑!你们给我追!”

魏五一见赵东钱西回过身去,故意暴喝一声,心中念叨,老子这招如来神掌果然威力无匹,居然真的有如来相助...现在使了如来神掌,该用三十六计了...他两步窜出灌木丛,踏上青石小道,撒丫子飞奔了起来。

“小厮别跑!”赵东、钱西听到阎文厚跌倒在地,又见这小厮神神道道地模样,差点儿信了,此刻一听到阎少爷怒吼,当下回转身来,抄起长棍撵了过去。

奶奶地,五哥我怎地就这么倒霉?刚喝完酒就被恶势力追杀?魏五一边跑一边回过头瞧了两眼,却见那两个家丁已经弃了阎文厚朝自己撵来,急忙加紧了脚步。

听到而后脚步声愈发地靠近,魏五略一回头,却见那二人一前一后相隔一丈左右,心中一横,回过身来,却是朝那两人迎面跑过去了。

钱西比赵东先跑了两步,此刻一见魏五居然回过头来,略一诧异,却听耳畔一声暴喝:“去你妈的!”竟然是这贪生怕死地小二一脚踹来,慌乱之下连忙挥起手中长棍抵挡。

“嘭”魏五一记飞踢直直地踹上了钱西地腰间,钱西吃了这一脚,口中“哎呦”一声,身子连退两步,和随后跟来的赵东撞在一起。

魏五龇牙咧嘴,只觉得肩膀生疼,却是那钱西一棍砸在了膀子上,咬了咬牙,毫不迟疑地回身又跑了起来。

钱西、赵东二人恼火地骂道:“魏五,你若是个英雄好汉...”

“**才是英雄好汉呢,你们全家都是英雄好汉...”魏五跑的更快了,头也不回地骂道。

钱西被他这一句恼地头昏脑胀、怒火中烧,却也一时间撵他不上,只想着这该死的店小二,居然还敢回身踹自己,待会儿抓住了他一定要狠狠地揍,打到他三月下不了床方才解恨。

魏五哪里肯稍微停下来一会儿,脚下生风,健步如飞...却突然觉得后背猛地一疼,却是那钱西恼火之下,将根子砸在了自己后背。

咬了咬牙,魏五恶狠狠地在心中怒骂,老子自从穿越过来,你们这些人居然不停地欺负我?他日等五哥我混成个王侯将相地,非把你们抽筋扒皮、凌迟处死。另外,那个春宫秘籍也要练了,今晚上和馨儿好好商量商量...正思量着,突然脚下一滑,身体重心不稳,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后面两个家丁一见这狡猾、奸诈地小二自己趴到在地,当下二话不说,冲上来对着魏五背部就是一脚。

魏五刚刚爬起来,却觉得后背猛地一股大力,又被蹬倒在地,急忙向一侧猛地一翻滚。奶奶地,不知道这鄂州有没有110,老子要怎么报警啊?魏五只觉得生平第一次需要官府的帮助。刚一翻过身来,却见那赵东大力地一棍,带着呼呼风声,急速地朝自己面门砸来。

生死攸关之际,魏五伸出双手护在脸前。心中却还在揶揄,奶奶的,可别把五哥我这张藐视潘安、无视宋玉的俊脸给毁容了,要是你们毁了我容,我家里母老虎慕馨一定会拿剑追杀你们...

噗通一声,长棍落在魏五手中,竟然轻轻柔柔,毫无力道了。魏五差异地伸手摸了摸棍子,居然是半截?连忙睁开眼,只见到两个凶神恶煞地家丁,色厉内敛地望着自己身后。

乖乖,这会是哪路神仙来救驾了?魏五一骨碌爬起来,却见身后站着两个人。

左侧一人,一身白袍,身材略显消瘦,眉目如画,肤如白雪,正是魏五方才想一起练功的李慕馨了。而右侧一人则是黑苍苍的脸上长满了密匝匝的络腮胡子,像一丛被踩过的乱糟糟的茅草,一身淡蓝色布衣被身上虬结地肌肉衬得鼓鼓囊囊,他左手持着一柄月光照耀下泛着银光的杀气腾腾地钢刀,满面怒容地瞪着赵东、钱西二人,不是使着两把钢刀纵横沙场的混人孙卓衣还能是何人?

“你,你们是谁?我们是奉我家公子——阎文厚,阎少爷之命来教训教训这店小二的!”赵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半截木棍,又望了望插在身后地面上尚在打颤的一刀一剑,心中惶惶,色厉内敛地喝道。

“阎文厚?”李慕馨声音清脆,不屑地问了一句。

孙卓衣略微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慕馨,却根本懒得理会他是什么阎文厚还是阎武厚,张口便骂:“老子今天管你是阎文厚还是什么鬼玩意,今天打了我魏五小兄弟,一刀劈了你算是给你个痛快了!”突然他一回头,却见魏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小声提醒道:“不是阎文厚,是脸皮厚...”孙卓衣干咳两声又道:“叫你们脸皮厚出来,老子要揍他!”

“你,呼呼,你是哪根葱?我是金陵阎文厚!”阎文厚自幼学文,身材消瘦,哪里跟得上前面三人的狂奔,此刻方才气喘吁吁的撵了过来,却见自己的两个家丁在和两人对峙,又听到这人居然随着魏五叫起来自己外号,自然大为光火,张口便骂了起来。

魏五灰头土脸地站在李慕馨身边,只觉得腰疼头疼屁股痛,简直是全身都疼,却见李慕馨一脸关心地望着自己,玉颜在月光下更显白皙美丽,忍不住悄悄拉住了佳人的柔荑,用手指轻轻地在滑腻的掌心挠了挠...

李慕馨突然觉得手间又麻又痒,回头瞠了他一眼,正要抽回手来,却见这讨厌的人脸上青紫,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心里没来由地一软,便任由着他拉着自己使坏了。

“老子是哪根葱?哈哈,一会便让你知晓老子是哪根葱!”孙卓衣挥了挥手中钢刀,咧开嘴狰狞地一笑,大声道。

阎文厚此刻方才看清楚了来人,竟然是安将军的使者,这魏五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和安将军使者关系如此亲近?莫非这小二还有后台不成?他心生了怯意,又见这混人一脸的煞气,哪里还敢还嘴,竟然躲在两个家丁后面,不敢出来,声音轻了不少道:“原来,原来是官爷您啊!这店小二数次辱我,我今日是要揍他一顿出一口气的。”

“哼,这小二把我伺候的高兴,老子就要保他!怎地,你今天令人打了他。便来和我过过招罢!”孙卓衣拍了拍胸口,发出沉闷地声响,那是百炼成钢的肌肉方才能发出的响声。

阎文厚哪里敢和这一脸煞气的人过招,生怕他一不小心伤了自己娇贵地身体呢,急忙摆了摆手道:“我,我哪里敢和孙将军过招?”

魏五却大咧咧地行了出来,犹自拉着李慕馨的柔荑,嬉皮笑脸地指着自己的脸道:“孙大哥,您看,我这被他们痛殴成什么样了?我这医药费,唉,我自己可出不起啊!”

阎文厚脸上一黑,又一见孙卓衣一脸地狠相,哪里还敢做声,急忙摸了摸腰间钱袋甩了过来。魏五掂量了掂量钱袋,皱着眉头道:“嗯,够了...”阎文厚刚刚松了口气,却又听到那该死的小二继续道:“够我一天的医药费了。”

“什么?你,我这一袋银子,少说也有三十两,你这小二,你莫非是用人参燕窝医疗的吗?”阎文厚皱起眉头,张口喝道。

“嘿嘿,阎公子,医药费,您出七日的足矣。可是嘛,还要有精神损失费,衣服破损费,咳咳,您知道的,我这一身衣服可是一百三十两买过来的上好碎花绸...这样,一共呢,给你打个折扣,收你一千两银子好了!”魏五龇牙咧嘴地揉了揉李慕馨的柔荑,后者却是俏脸泛红丝毫没有力气抽回手来。

“什么?一千两?你抢劫吗?”阎文厚气急败坏地喝道。

“哼,他说给多少两,就要给多少两!”孙卓衣皱起眉头,虎眸狠狠地一瞪,用力晃了晃手中泛着银亮光芒地钢刀,直把赵东、钱西吓得连续退了两步。

第三十章 讹诈

李慕馨抿嘴轻轻一笑,心中只觉得这小二,端是怎么也不肯吃亏的了,这一顿打就换来千两白银。

“可是,可是,我没带这么多银子啊!”阎文厚一见孙卓衣这副模样,当即萎了,带着哭腔喊道。

孙卓衣浓眉一皱,将手中钢刀朝身侧一棵大树上一挥,一道深深地痕迹便出现在那树上,恶狠狠地瞅了阎文厚一眼。

“我,我带了,我带了银子!”阎文厚见那巨树被这一刀砍的几乎折断,又想起边关将军在这江南杀个把人连官府都不敢管,只能上报兵部,此刻尿都差点吓了出来,急忙伸手摸进了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出来,带着哭腔小声道:“孙,孙将军,我就带了这么多银子,求您,放了我吧!”

奶奶地,这阎文厚到底是个什么身份?还真带这么多银子出门?果然是个不得了的官二代啊,魏五老脸春光灿烂,哪里还有半点受伤的痕迹,上前一把拽过银票,还对着阎文厚做了一个大鬼脸,却见后者面无表情,阴冷地瞅了自己一眼,魏五当即恼了,胡乱地翻了翻银票道:“你这,一共才五百两银子,还少了五百两,怎么办?”

阎文厚哪里见过魏五这种无赖?心中肯定,自己这一打银票起码也有一千五百两了,怎地到了他手里?就少了一位数了?窝火至极,却又不敢发作,咬牙切齿地道:“我这银票绝对超过一千两了!”

魏五回过身去,装模作样地道:“哼,你欠我五百两,今日便不让你还了。不过嘛,嘿嘿...”

阎文厚脸色猛地一青,生怕这小子又要讹钱。却听这店小二满脸阴笑地对着自己的两个家丁道:“恩,你们二人每人陪我一百两,赔不出来的话...你们懂的,我这位孙大哥,杀人如杀鸡,每天不杀两个人,心里便不踏实,今日正好一人未杀,你们...”

赵东、钱西刚刚一见孙卓衣,便被他那模样吓得不敢动弹,方才又见了这人一刀险些砍断巨树,此刻哪里还敢妄动。钱西表情精彩至极,讪讪地道:“嗯,魏兄弟,我们,确实是没有银子...”

李慕馨见魏五一脸贼笑,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只觉得这讨厌的小二定然是又要坑人了。

果不其然,魏五眯起眼睛,阴笑着附在孙卓衣耳边说了些什么。孙卓衣便大步行了过去,顺手抄起自己刚刚插在地上的钢刀,一左一右地抵在两个家丁胸口,裂开大嘴狂野地一笑,大声道:“哈哈,你们二人,去扇这阎公子的耳光,每扇一个...便减去一两银子。但是,这耳光,必须要听到响声...若是不响,我这刀子,可不长眼啊!”

赵东、钱西脸上表情变了几变,钱西也算是个狠人,心中念着反正是躲不过去了,咬了咬牙,狠声道:“若是多打,是不是多给?”

“钱西!你敢!你不怕我爹把你抽筋扒皮?”阎文厚声色俱厉地喝道。

“嘿嘿,钱西,你二人若是多打五十巴掌,我便给你们每人一百两银子。”魏五嘻嘻一笑,摸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用指尖夹着晃了晃。

“好!我干了!”赵东钱西,几乎是同时喊出声来。

我日,这可是五哥我二百两银子啊,魏五抽了抽嘴角只觉得一阵肉痛。这脸皮厚果然是深不得民心啊,就一百两银子,两个家丁就把主子给卖了!

“阎公子,赵东(钱西)得罪了。我二人拿了银子,便寻个地方,种上几亩田地,做个自在富家翁,公子可无须记挂了!”二人阴阴地一笑,竟然就狠狠地扇了起来。

“啪——”一左一右,两巴掌扇的清亮脆响,魏五看的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两个家丁下手还真是狠啊!耳畔不时的听到阎文厚地咒骂声、惨嚎声,只觉得十分无趣,却见到孙卓衣满脸幸福洋溢、兴致勃勃地数着次数,便扭过头去,牵起李慕馨的柔荑,凑了脑袋过去,在她耳畔轻轻地呵气道:“馨儿,你怎么可以这么美?这让我可怎么活啊,你瞧我,这一天不见,想你想的...手都酸了!”

李慕馨哪里能听懂这讨厌的小二话中的意思?只觉得耳畔被他呵气,全身苏苏麻麻、心头鹿撞,身上的力气也十成去了七成,急忙挣开了玉手,躲开这人,俏脸晕红道:“哼,我不是比不上你家清儿吗!”

魏五神情“扭捏”地道:“我家的馨儿和我家的清儿是一般的美...”

“呸,谁是你家的...”李慕馨听得脸蛋儿绯红,螓首微微一垂,美眸流转瞠了魏五一眼,呸了一声道。

魏五被眼前的佳人含羞图惊地狠狠咽了一口唾沫,黏涎飞溅,喃喃地道:“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李慕馨听到魏五这句像诗,却又不是诗的话,一时间羞臊地耳根子都晕红了,樱桃小口微微翕和道:“这是诗吗?是你写的吗?”

“嗯!我方才一见馨儿的模样,心中才思如涌,当即便吟了出来!”魏五满脸“真诚”地点了点头。

“魏五!这厮已经被打了四百巴掌!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再踹他下面?”魏五正准备多调侃两句这妞儿,便听到孙卓衣欢快地声音。

这人,还真是个虐待狂啊!魏五见孙卓衣一脸地兴奋状,暗自想到,突然猛地一惊道:“什么?他们多打了?!我说过,多打,我不会多给!”

赵东谄笑着凑了过来道:“魏公子,我们是自愿多打的!这阎文厚平日里把我们家丁当猪狗使唤,今日还多谢了魏公子给咱们这个机会啊...”

魏五抹了一把汗,原来是打包赠送的。一看那阎文厚,却见这厮倒也是经打,两腮红肿,嘴角溢血,却依然站在那里,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些什么。

“什么?脸皮厚公子?您说以后再也不敢找魏叔叔麻烦了?嗯,这才对嘛!”魏五侧耳听了一会儿,全然不顾阎文厚拼命摇头地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嬉笑道。

“看你这模样,还能走吧?不能走,就叫孙大哥顺手把你杀了得了。省的这黑灯瞎火的五话还未说完,却见阎文厚捂着肿的像颊上长着两颗大番茄一般的脸,急急忙忙地跑了。

“喂,阎公子,您毁容了,可别来寻我,这是安大帅手下的孙卓衣——孙将军...”魏五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对着狼狈不堪地远去的阎文厚喊道。

扭过头来,却见赵东、钱西,满脸赔笑地望着自己,想起方才这二人撵了自己半天,立刻恼火了起来:“哼,我让你们打一百五十耳光,你们却打了二百耳光!每人扣五十两,这是一百两,你们拿去吧!”说罢,抽出一张银票,一脸恼怒地递了过去。

“啊,魏公子...”赵东刚欲说话,却见魏五一脸地阴冷,又望了一眼站在他身旁凶神恶煞地孙卓衣,心中骇然,想到:吃个哑巴亏罢,不然连命都没有了...

魏五见二人离去,便一把拽过孙卓衣的手,数了五百两银票,塞到他怀里。

“恩?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把你当兄弟,方才帮你的!”孙卓衣皱起眉头,恼火道。

魏五摇了摇头,满脸地正义:“孙大哥,这银子是咱们俩一起挣来的,我舍身取义,前去诱惑这脸皮厚带人打我。你突然出现,吓跑了这三人,所以嘛,我们一人一半!”

孙卓衣哑然,心中疑虑,我方才分明是听到这边有叫喊声,哪里是和你约好的?莫非这魏五不仅精通算数、诗文还有神算之能不成?憨憨地一笑,便收下了银票。

魏五见孙卓衣收下银票,咧嘴笑道:“好了,我看这时候不早了,我和我兄弟李牧要回房歇着了。孙大哥,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哦?这是你的兄弟,李牧?李牧兄好武艺,下次有机会定要找你切磋切磋,今日,嘿嘿,俺多喝了两杯,恐怕不是你的对手!”孙卓衣咧嘴一笑,豪放地伸手去拍李慕馨地肩膀道。

“哼。”李慕馨微微一侧身,不着痕迹地避过,口中轻轻地哼了一声。

魏五一见孙卓衣面有愠色,急忙挤到二人中间打圆场道:“诶,孙大哥,我这兄弟,自幼不爱说话,也不愿与生人接触,一直是我为他沐浴、更衣,陪他睡觉!请多多包涵!”

李慕馨听这魏五满口胡言乱语想要出言呵斥,但见孙卓衣在此,便强行忍住了,俏脸却突兀地多上了两朵粉艳地桃花。

三人告别,李慕馨随着魏五行了一段,张口哼了一声道:“哼,魏五!你方才胡言乱语什么?谁让你帮忙洗澡了?”

“嘻嘻,那是...情况使然,我这叫随机应变...”魏五嬉皮笑脸地解释,心中却骚然想着,你这小妞儿,不让我帮你洗澡,以后一定要夜夜让你帮为夫洗澡...

“哼,我回去了!”李慕馨柳眉微微一蹙,神色平淡地望了魏五一眼道,继而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花小瓶抵了过来,方才摸出小瓶,却听到地上叮咚一声轻响。

“馨儿,你的什么东西掉了?”魏五嬉皮笑脸地蹭了过去,大手上上下下在李慕馨的身上摸索着。

李慕馨一见这人居然又开始耍流氓了,急忙闪开,俏脸晕红,用手在腰间摸索了一会,遽然脸色一变,焦急道:“魏五,我的,我的玉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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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狐假虎威

“哈哈,关键时候还看魏五!”魏五咧嘴一笑,从怀中摸出火折子,用嘴吹了半响,才发现这火折子在刚才自己跌倒的时候,已经被压瘪了,此刻里面哪里还有火星?又一摸,却是火镰也在方才打斗中不知去向了。

李慕馨瞠了魏五一眼,从怀里摸出火镰取出燧石,轻轻砸了两下,点着了火折,在地面寻找了起来。

“诶?馨儿,过两日我要送你个宝贝儿!”魏五引着了自己的火折子,眉开眼笑,龇牙咧嘴地道。

“嗯?什么宝贝?”李慕馨头也不抬地低头寻找着,她自幼富贵万分,什么宝贝没有见过,是以对于魏五这区区店小二所说的宝贝颇为不屑一顾。

“这个宝贝,我给他取个名字,叫做打火机!”魏五满面春光,突然见到草丛里一抹亮光闪过,急忙拾了起来,只觉得手中温润,正是个圆形玉佩无疑,口中喊道:“馨儿,为夫找到了!”

魏五拾起玉佩,刚欲对着亮光仔细看看,李慕馨却遽然伸手夺了过去,站起身来,俏脸有些萧索,柔声道:“这个玉佩,你看不得的!”

“嗯?为什么看不得?”魏五疑惑不解。

“看不得就是看不得!”李慕馨情绪骤然有些激动,声音提高,不耐烦地道,继而她微微吁了口气,声音柔和了起来,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打火机?做什么用的?也是生火的吗?”

唉,女孩子的心思可真难猜,魏五一脸十分理解地表情,张口神采飞扬地道:“嘿嘿,叫打火机,自然是生火的了!”

“嗯?比火镰子要方便吗?生火的怎么会是宝贝?”李慕馨却是有些疑惑了。

“怎么不是宝贝,有了打火机,火镰子就可以扔了!”魏五意气风发。

“嗯?还是个生火的工具而已!”李慕馨摇了摇头,不屑地道。

一直被无视,从未被重视。魏五抓狂了,龇牙咧嘴手舞足蹈地解释道:“火镰子这么大!打火机,很小很小!”

“噢。”李慕馨对于魏五的抓狂表现颇为不在意,将玉佩揣入怀中,站起身来,柔声道:“魏五,我走了。”

“啊?馨儿,你就这么走了啊?”魏五一把拉住李慕馨的柔荑,却发觉她的掌心还包裹着自己的破旧衣服,心中扫骚然,这馨儿定然还是对我有意思啊,不然决计不会还用我的衣服包着她的小手...

“馨儿,明晚,你来老地方啊!”魏五咧着嘴,嘻嘻笑道。

“哼,什么老地方!”李慕馨嘴上嗤之以鼻,俏脸晕红,口中细若游丝地微微“嗯”了一声,螓首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点。

方才一阵狂奔,魏五身上的酒精也随着汗珠排出了体外,此刻却是醉意去了大半。不敢稍作停留,生怕那阎文厚再带来几个家丁、打手什么的前来报复自己,急急忙忙地赶回小屋中。

“嘎吱——”魏五也不顾一身臭汗,胡乱地扒拉掉衣服,一屁股拍到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日,魏五尚在美梦中,却听到院中一声粗野地嗓音传来:“魏小兄弟!魏小兄弟!你在里面吗?”话音刚落,还未带魏五作答,这人伸出粗壮地手臂便嘎吱一声,推开了木门,大咧咧地望着躺在床上,一脸诧异地瞅着自己的魏五道:“嗯,魏小兄弟,俺们大帅听说昨晚你被人追杀,衣衫也破了,是以今天早上叫俺来给你送套衣服来!”

魏五揉了揉满是某种结晶地眼睛,撑了个懒腰坐了起来,一脸倦然皱眉眯眼地对着这毫无礼貌地闯入者孙卓衣道:“孙大哥,我知道了...话说昨晚我也算工伤,怎么今天也不给我放个假啊?”

“哈哈,魏五,既然你想放假,那便放假罢。我刚好等来了一位老友...”安禄山浑厚、粗犷地声音从门外传来,话音未落,他人便已经挤进了小屋中。本来就不大的小屋,骤然进入了两个彪形大汉,顿时显得空间狭窄,似乎连风都无法从门中挤进来了。

奶奶地,这哪里是来探望我,连大反贼安禄山都来了,这不是来吓我的吗?魏五噗通一声坐了起来,却见身上衣服处处破碎,哪里还能出去见人,急急忙忙地接过孙卓衣递来的一袭紫色的印花锦缎袍,腰间系着一根白鹤展翅带,却也是英姿飒爽,潇洒迫人。

安禄山满脸是扎里扎煞的胡须,好像刀枪林立,微微颌首道:“嗯,不错,魏五,你这身板儿穿上这身衣服倒也颇像个风流才子了!”

呸,你才是风流才子,你们全家都是风流才子,心中这般想着,魏五脸上却是一脸谄笑:“那是,这衣服若是穿在安将军身上,那更是龙行虎步、英武不凡啊!”

“哼,我这身板,却又如何能穿得上区区锦袍?”安禄山轻轻一哼,眼眸间满是深意地瞅了魏五一眼。他这句话说得却是颇有深意了,前面说的仿似贬低自己,后面却偏偏带了“区区”二字。

魏五佯作未闻,理了理衣衫,只觉得自己现在定然又是帅气迫人,忍不住心头暗道:馨儿,我这本来就够出众了,只想青衣小帽过一生,不然就会被纠缠致死。哪里想到,又穿上了这锦衣华服,唉。魏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噢?魏小兄弟,不满意吗?俺瞅着你穿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就是脸黑了点。不然,又有哪个风流才子比得上你啊?”孙卓衣瞧见魏五得了便宜还一脸无奈地模样,瞪大了牛眼,摆手道。

“咳咳,我很满意,就是我这穿的太帅,今日出门,怕是又要被少女们骚扰了。”魏五轻咳两声,满脸正直地道。

“哈哈!”安禄山被魏五这一番不要脸至极的言论逗得咧嘴大笑,却觉得这小子,不要脸却是挺对自己的胃口。他自己却是没有察觉,一向严肃,平日里极少笑的他,自从见到这有趣的小二以后,却也是经常控制不住的笑出声来。他转头一想,又皱着浓眉开口道:“魏五?你今日要出去?”

魏五龇了龇牙,神秘地一笑:“嘿嘿,我准备做一笔大生意!”心中在想,嘿嘿,等五哥我做个百十只打火机出来,大卖一场,哼哼,一本万利啊。

安禄山只觉得这小二神神秘秘,昨日见他精通数理,又擅长诗文楹联,是以起了招揽之心,此刻见他一脸贼笑的模样,心中好奇不已,却是不知这小二又要做些什么生意了。张口疑惑地问:“噢?魏五,你要做什么生意?”

“嘿嘿,安将军无需着急,若是顺利,明日你就会成为我的一批客户了!”魏五眉开眼笑。

安禄山想起这魏五昨夜里的遭遇,有心拉拢他,便道:“你昨日里遇到仇家寻仇,今日若是再遇到他...哼哼,卓衣,你今日便随着魏五四处走走罢!护好他的周全!”

魏五、孙卓衣二人行出了北榭园子,却正好遇到王管事正在训斥着梁辉什么。

“呦,王管事!怎么了,又在礼贤下士啊?”魏五离得老远,阴阳怪气的喊道。

王管事扭过头来,一见是魏五,唇上一撇卫生胡抖了抖,心中对于这魏五却是说不出的怪异看法,又是厌恶、又是佩服,他抽了抽嘴角,正欲开口训斥魏五不去当班,去一眼望见跟在魏五身后的孙卓衣。

“孙大人,您怎么到我们这北榭园子来了...那位呢?”王管事老眼一咪,紧赶慢赶行了过来,瞧都不瞧一眼魏五,谄笑着对孙卓衣一揖手道。

“哼,那位也是尔等能问的吗?”孙卓衣丝毫不给面子,冷冷地哼了一声,生硬地回答道。

王管事嘴角不易察觉地抽了一抽,丝毫不着怒,依然谄笑道:“孙大人怎么跟这顽劣小二行在一起了?可是他照顾不周?我马上令人军法伺候他!”说完,扭过头,狠狠地瞅了在一旁嬉皮笑脸地魏五。

军法?魏五摇了摇脑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真的是他娘的军法,难道还要打老子军棍、砍五哥我的脑袋吗?你这王管事一个瘦老头,还把自己当将军不成?心中揶揄一番,撇了撇嘴角,眼睛一眯,满脸地高深莫测道:“哼,王管事,我可是和孙大人领了那位的命令,去城中办事!另外,我需要一个助手,这梁辉不错,还请您今日放他一天假罢!”

王管事瞧了一眼孙卓衣,却见这厮大咧咧地杵在那里,丝毫没有反驳的意思,急忙开口:“原来是这样啊,梁辉,你随魏五同去罢,记住这位孙将军可是贵客,你可一定要将孙将军伺候好了!”

梁辉一见逃出魔掌,眉开眼笑地朝孙卓衣一鞠身,恭敬地道:“主楼中级小二梁辉,见过孙将军,孙将军若是有什么琐碎事情,尽管吩咐小的...”

孙卓衣摆了摆手,皱眉道:“哼,俺老孙乃是粗人一个,哪里需要你来打杂。今日我是陪同魏小兄弟出门办事,你伺候好魏小兄弟便可!”

王管事、梁辉二人当即傻眼了,这魏五昨晚得罪了一大票鄂州才子、富商,又当席藐视鄂州文人,却也没见他活的如同过街老鼠,反倒是滋润的很呐,连这孙将军都给他当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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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铁匠行业垄断?

三人行出了黄鹤楼,鄂州城中春风拂面夹杂着几许细雨,偶有文人骚客举着油布印花伞在雨中寻找“灵感”,这些人儿,一双寻求艺术地眼光四处朝街边的楼上打量着,瞧瞧东街刘家的漂亮寡妇、调笑两句西巷马家未出阁的闺女儿。藏富于民的开元盛世,江南道一带更是富庶的很,不少富家子弟自幼便无所事事,只学诗词歌赋但求考取个功名便是光宗耀祖,论起强体魄、学文章反倒是不如平常家庭了。

“梁辉,这鄂州城里哪里有铁匠铺?带我去找一个最好的!”魏五出了“牢笼”,兴致勃勃地贼眼扫向不时路过地少女们,口中啧啧,头也不回地对梁辉道。

“我们鄂州最好的铁匠铺是老杨铁匠铺,听说刺史大人府上家用的铁器,都是去他们那里打造的呢!不过,这价钱,可是比平常的铁匠铺要高的多了!”梁辉显然是个鄂州百晓生,长期在前厅混迹自然也听到了不少食客闲谈的消息。

魏五咧嘴一笑:“哈哈,不管他多贵!只要技术够好啊!”

梁辉愕然,张了张嘴道:“五哥,咱们的月钱,在这老杨铺子,也就够打一柄刀的!”

现在谁出来混还靠那几两银子的月钱,昨晚脸皮厚可孝敬了五哥我不少呢!魏五手臂搭上梁辉的脖颈,咧嘴一笑道:“这个没关系,没见咱们的孙将军在这里吗?”

“嘿嘿,俺老孙去了,他还敢要银子吗?”孙卓衣咧嘴哈哈一笑,挺了挺胸膛,大手一拍腰间地钢刀,匪气横生,直把梁辉吓得抖了抖肩膀。继而又疑惑地问道:“魏兄弟,你要去铁匠铺做什么?打造武器防备昨晚那小厮吗?跟俺老孙说就是了,俺送你一柄长剑好了!”

“咳咳,我是去做生意,去做生意...”魏五望着孙卓衣一脸地流氓模样,心中揶揄,就这脑子,就这土匪模样也能当将军?五哥我如果穿越去了三国,不就成公瑾、卧龙了?

魏五、孙卓衣二人随着梁辉在鄂州城里东穿西绕地行了半晌,方才来到老杨铁匠铺,魏五抬头一看,这铁匠铺却是和他前世中在电影里见过的大相径庭了,竟然是一间规模颇大的木质楼房,在门外已经听到屋里传来“叮铛”作响的打铁声,嘈躁入耳。

三人刚刚步入屋内,便觉得一股热气夹杂着汗臭迎面袭来,一个老者抬眼往来一见一位一身紫袍的贵公子,端是气势不凡,那个身材威猛的跟班端是杀气腾腾,而另外一个跟班则是一脸谄媚,顿时觉得来了一个大客户,急忙拿起肩膀上搭着的汗巾抹了一把老脸迎了上来。

“老夫杨铭,见过公子了!不知公子,来小店是要打造宝剑呢?还是短刃呢?我们老杨铁匠铺打造的宝剑,可是远近驰名,就连远在西京的王孙贵族家公子都下过订单呢!”这老者相貌颇为清瘦,一双手臂却是肌肉虬结,狭长如细缝地老眼不时的露出一丝光芒,显得干练而又精明。

“咳咳,我不是来打造武器的!”魏五被这老者的恭敬态度弄得有些尴尬,继而老脸一昂,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道:“你瞧瞧能不能做出来,这种物事。”

魏五从怀中摸出纸笔,细细地将想象中的打火机画了出来,继而又按造印象中的比例画出来零件。扬了扬手中的纸,递给杨铭道:“这个,你能做出来吗?”

杨铭接过这张白纸,却见上面画的是一个长长扁扁地物事,右侧则是不少稀奇古怪地零件,有原型带着孔洞的齿轮,也有形状古怪的铁皮片。皱眉思索了一会儿,只觉得这物事自己从未见过,恭敬地一揖手,问道:“这个,老夫的店里从未做过,不知公子是想做出个什么...”

“俺魏兄弟,在问你能不能做出来,不是让你问他做出个什么!你这老头,若是能做出来便做,做不出来,也要做!”孙卓衣眉头一皱,凶相毕露地道。

杨铭自觉得在这鄂州也算是个人物,自己给刺史大人打造家用物事的时候,连刺史大人也不敢对自己这般说话,是以脸色一变,眉头一皱便要发作。周围的铁匠们一见老板跟人发生了冲突,自发地围了上来,一时间五六个赤裸着上身地大汉手里握着铁匠锤将魏五三人围了个紧紧地。

魏五一见这孙卓衣又犯浑了,一见这杨铭老脸一青满是不善之色,急忙摆了摆手上前打了个圆场。“杨老先生,我这兄弟性子就是急躁了些,您老可...”

“哼,你这物事,我们这小店可打造不出来。”杨铭眉头一皱,撇了撇嘴角上生着的几根像经了霜的草儿似的黄胡子碴儿,老脸满是不耐地下了逐客令。

“诶,老先生,老先生我们...喂,你别推我...”梁辉急忙摆手喊道,却被两个大汉从门口推了出去。

片刻后,魏五三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魏五望着一脸事不关己,无辜表情地孙卓衣,咬牙切齿地道:“孙,孙大哥!你...”

孙卓衣一脸茫然,张口龇牙道:“哼,这小小铁匠铺子,也店大欺客不成?我进去把他们都宰了罢!”他抽出腰间长刀,正欲暴喝一声冲进去大开杀戒,却被魏五一把死死地拽住了。

魏五哭丧着脸,带着哭腔道:“孙大哥,还,还劳烦您老,不用进去...我和梁辉再进去交涉一番...”话音刚落,突兀地一个喊声传来。

“这位公子,您是要打造物事吗?”魏五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身材颇显消瘦,上身着了一件白色麻布短衫,下身青色长裤的年轻男子凑了过来。

这青年相貌平常,衣着也是普通之极,唯一能给人留下印象的便是他脸上的肤色——略微有些泛红。

乖乖隆个咚,这个家伙,难道是关云长的后人不成?魏五一见这个青年满脸通红,立刻想起来武圣了。讪讪地笑着凑近了两步道:“兄台,你可姓关?”

这“关羽后人”显然是被眼前这华服公子的表情吓了一跳,心中暗暗揶揄,莫非这公子便是好男风那种?他忍不住退了一步,脸上表情紧绷,一脸警惕地道:“我,我不姓关!我姓吴!”

魏五一听他不是关羽后人,顿时失望地瞅了这山寨版关羽后人一眼,吁了一口气道:“嗯,吴小哥,你方才问我可是打造物事?莫非你会打造?”

“是的,小的自幼随父亲学习打造之术,奈何老杨有个堂弟在刺史府上做管家,现在整个鄂州的打造业务都被老杨铁匠铺接手,所以...”“山寨版关羽后人”说到这里,一脸地无奈。

这他娘的不就是官商勾结垄断市场吗,有什么稀奇。魏五撇了撇嘴角道:“嗯,所以你们其他铁匠铺关门的关门,去老杨店里做工的做工,是不是这样?”

“是,公子怎么知晓的如此清楚?小人吴安,家父去世前家里还有些老主顾时常光顾,可是家父去世以后,这些老主顾...唉!”吴安叹了口气,忧愁满腹,一脸萧索。

“五哥我上知五百年,下算两千年,这点小事儿能不清楚吗?”魏五撇了撇嘴角,见这吴安垂头丧气地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没关系,你家中现在可有铁匠器具?快带我们过去!”

“有的,有的!公子还请这边...”吴安一听这贵公子有意要将生意交给自己做,立刻笑逐颜开,变脸速度之快,直将魏五三人看的愕然。

吴安家中倒也显得颇为寒酸,院落中只有两间破屋,东北角是一间破房子,从门中隐约可见屋子正中放个大火炉,炉边架一风箱,正是打铁铺了,而一侧则是稍显整洁的木屋,不用想也知道是吴安的日常居所。

魏五见这硕大的院落中,只有两间小屋,暗暗摇了摇头,果不其然,在任何繁荣的年代,都是有穷人的。

吴安拽过来三张小凳,请魏五三人坐下了,自己却恭敬地站在魏五身边,不停地搓着手,略显紧张的瞅着魏五手中那张白纸。

“吴安,来,坐这里,你看看这个物事,能做吗?”魏五笑嘻嘻地将手中的图纸递给了吴安,继而站了起来,负手在院落中四处晃悠着。

吴安看了看径自行在院落中散步,时而摘下一片树叶叼在嘴里的魏五,突然觉得,这个公子倒是和自己所见过的其他富家子弟很是不同了。他坐在凳子上,摊开图纸,皱着眉头细细地看了起来。

许久,吴安站起身来,三两步行到屋里,摸出一块黑糊糊的物事出来,又用手拂去了上面的灰尘,行到魏五面前,小声地道:“魏公子,您看,这里面一层,可是这种模样?”

魏五接过吴安递来的东西,一看,却是个类似罐头盒一般的东西,上端开口,下面封的严严实实,和自己相像的却也没什么差别,就是太大了些。

“这个,内胆,你能做小一点吗?”魏五神情略微有些激动地问道。

“什么内胆?这是我,我用来承装零散铁片,自己制作的小盒子。不过做小一些却也是麻烦,需要将两块铁皮...”吴安搓着手,脸上泛红地小声道。

“别管多少块铁皮,这个外册要做的薄一些,上沿...”魏五一脸激动地解释了半天,这内胆的制作要领,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包括什么地方要开口,什么地方留一个固定支架...继而抬头问道:“你,懂了吗?”

吴安本来就是通红地脸,此刻更红了,他张了张嘴,喃喃地道:“公子,您说的太快...”

“别叫我什么公子,叫我魏五,或者五哥!”魏五一见大事可成,当即兴奋了起来,随口给吴安更正了称呼,又急急忙忙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把这内胆细细的按照前世记忆中画了出来,又怕吴安不理解,接过吴安的那块铁盒子,用手连比带划,解释了半个时辰,直到吴安点头明白了所有的规格、大小之后,方才作罢。魏五解释清楚了这内胆的做法,心头一松,却突然听到孙卓衣咧嘴大笑:“哈哈,梁辉,你说的是真的?这芙蓉楼里面的姑娘当真是臀肥波壮...走咱们去看看去?今天老孙我请你吃花酒!”

第三十三章 找灵感去了!

梁辉显然也受到了蛊惑,此刻一脸淫笑地应道:“好,你看五哥这认真的模样,咱们就不喊他了罢!不要打扰了他办正经事!”

孙卓衣一拍大腿,咧嘴一笑:“对,咱们不叫他了!让他好好办事!咱们办完了好事儿,再来找他!嘿嘿!”

魏五心中愤愤然,猛地一拍大腿,义正言辞地道:“你们,你们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出来办正经事的,不是出来喝花酒的!你们怎么能去!”

孙卓衣、梁辉二人被他这一番大义凌然的话说的正自惭形秽、无地自容之时,却见这厮老脸一红,小声地嘀咕道:“要去,要去,也要咱们三个一起去!”

二人顿时被魏五的无耻精神所感动,一时间大眼瞪小眼,愣了半晌道:“五哥,你,不做正经事情了?”

魏五眉开眼笑,咧了咧嘴道:“嘻嘻,五哥我难不成还要在这里帮着拉风箱不成?吴安方才说了,这内胆做完得要两个时辰呢!走,正好五哥我诗兴大发,咱们便去这芙蓉楼找找灵感去?”

孙卓衣抹了一把冷汗,这魏五果真是脸皮厚到了极致,去芙蓉楼找灵感?我看你是去找快感吧?继而老怀大慰,一脸贼笑道:“行啊,魏兄弟,俺们走吧!喂,那个叫吴安的小子,好好干,做的好了,俺老孙包你赚大发!”

三人在梁辉的引路下,兴致勃勃地往芙蓉楼赶去,到了扬子江边,梁辉自如地寻了一条客船,张口笑道:“这芙蓉楼和咱们黄鹤楼号称鄂州两大名楼,不过咱们黄鹤楼是主要承办酒筵,而这芙蓉楼嘛...嘿嘿!”

孙卓衣、魏五心领神会地贱笑了两声,三人横渡扬子江,却见这边也是富贾云集、青楼林立,异常繁华。

“梁辉,你说的芙蓉楼在哪呢?”魏五见这对岸却是别样风光,飞檐楼阁,不知凡几,不时有几个满脸贱笑的才子墨客从身边匆匆而过,心中骚动不已,想到自己来这个世界却是第一次逛青楼,忍不住张口问道。

梁辉连连贱笑,一挥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处楼阁:“瞧,那就是了!”

孙卓衣、魏五二人顺着梁辉地手望去,却见远处耸立着一座华丽的楼阁,三层来高,旌旗飘飘,灯笼高悬,富丽堂皇地模样,端是个富贵销金地!

还未走近,便已经听到男人们的淫笑声,和姑娘们的媚叫声。魏五只觉得全身一阵酥麻,忍不住加快了脚步,却见孙卓衣,平日里混人一个,此刻却是径自越过二人,老脸上洋溢着荡笑,直往芙蓉楼行去。

“呦,这位官爷,您来了!快,里面请!”热情地老鸨一见来了一个虎背熊腰地壮汉,一脸淫笑,腰间还带着双刀,急忙扭动着肥大的臀部迎了上来,妩媚地瞥了孙卓衣一眼,媚笑道。

魏五一见这老鸨相貌险些吐出来了,这身段、这脸蛋也敢出来迎客?莫非是要将客人都吓跑不成?若是李慕馨在此,却是可以认出,这老鸨便是那日里在黄鹤楼前长相颇为提神的如花姑娘了。

孙卓衣淫淫地一笑,大手上前猛抓一气道:“呦,这么漂亮的妞儿也出来迎客了?本大爷今日便点名要你陪了!”

如花娇喘一声,妩媚地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回道:“这位官爷,您又说笑了,我们这芙蓉楼里漂亮姐妹多的是,我这年老色衰的...”

孙卓衣却也不理会,猛力地在她身上捏了两把,眼神中却满是欢喜。直把魏五看的愣住了,这孙卓衣莫非好这一口?

“呕——”身后突然传来呕吐声,魏五回头望去,却是梁辉扶着一棵小树,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这却也怪不得孙卓衣,终日里在边关打仗,哪里逛过像模像样的青楼?似眼前这如花这般的容貌,放在边关,那却也是花魁级别的了。

孙卓衣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如花白花花地胸上,又肆意摸了两把,咧嘴大笑道:“走,魏兄弟,梁辉咱们进去罢!”

如花欢天喜地地接过银子,美滋滋地媚笑一声退了一步,却顺手摸了一把脸色青白的梁辉的翘臀,后者嘴角抽了抽,险些又呕了起来。

孙卓衣粗壮地胳膊一把搭在魏五的肩膀上,将后者压的一龇牙,继而得意地道:“魏小兄弟,论起诗词歌赋,十个俺老孙也不及你,但是论起这逛青楼的本事,哼哼,恐怕你还是个稚儿吧!今儿个告诉你,无论什么样的娇俏姑娘,只要你用银子一砸,嘿嘿,那不还得乖乖地搂着你叫大爷?”

魏五心中暗暗好笑,这还要你教?前世不知多少姑娘拜倒在五哥我的大裤衩下!五哥我泡妞把妹的银子堆起来,可以买一辆劳斯莱斯了...却连连点头,一副受教地模样道:“孙大哥说言极是!”

孙卓衣自认为在这逛青楼的事情上高了魏五不止一筹,觉得教了这欺辱鄂州广大才子的魏五,心中颇有面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是大白天,这芙蓉楼倒也是颇不宁静,院中莺莺燕燕,迎来送往,白花花地大腿、胸脯如银子一般地耀眼,梁辉、魏五一脸兴奋地东张西望着。

魏五被白生生地胸脯晃地头晕眼花,悄悄地扫了一圈周遭的姑娘们,却觉得这些姑娘们姿色平庸,忍不住暗自摇头,前世里逛的哪个场子也没有这般难看的老鸨,就连姑娘都比这里要强了一筹不止...

孙卓衣大咧咧地寻了个圆桌坐上,搂着两个姑娘,大手伸入怀中肆意揉捏起来。他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态度,望了一眼正搂着一个娇小姑娘的梁辉,满意地点了点头。却见到魏五正杵在那里,不言不语地站着,目光四处打量,似乎颇为好奇一般,张口道:“魏小兄弟,你果然还是个稚儿?放开玩!今儿个老孙我请客!”

“不用了,孙大哥,你放开玩就可以了!我,我还是看看先...”魏五心中骇然,这年头有没有艾滋他不知道,但是花柳病、淋病却是决计有了,急忙摆了摆手道。

孙卓衣一拍怀中身材丰满地一个姑娘地臀部,咧嘴一笑道:“哈哈,俺知道了,魏小兄弟,你是看不上这些货色了?没事,我去给你挑两个细皮嫩肉的,保证让你舒服上天!”

自从昨夜魏五以合伙做生意的名头,硬塞给他五百两银子以后,他便觉得这魏五颇为对自己胃口,是以格外重视自己这位“稚儿”小兄弟有没有玩的舒服。

他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喂,老鸨,老鸨,你这里最水灵的姑娘给我叫来两个,我魏小兄弟看不上这些普通货色!”

老鸨很快领了两个小妞儿过来,妩媚地飞了一眼魏五,笑道:“这位魏公子,这可是我们这儿除了花魁以外,最水灵的姐儿了!”这两个小妞却也是颇有几分姿色,显然这老鸨不敢拂了孙卓衣这位官爷面子。

孙卓衣一拍桌子,皱眉道:“哼,为什么不把花魁叫来?莫非以为俺没有银子吗?”

这老鸨一见眼前这位官爷要发怒,吓了一跳,脸上的粉哗啦啦掉了一层,急忙媚笑道:“这位官爷有所不知,我们这芙蓉楼的花魁是最近新来的,卖艺不卖身,是个清倌人呢!”

孙卓衣浓眉一扬,正要发怒,魏五却嘻嘻一笑道:“噢?那卖艺不卖身,跟来不来陪我有什么关系?”他心中不想把来到这世上的第一次交给妓女,是以急忙打岔道。

“哼,我家小姐从不陪纨绔子弟,只有通过了琴棋书画四门考验方能见她一面。前些日子,连鄂州第一才子,柳道旭都三次没有通过,撒羽而归呢!”突然楼上传来一个清脆地声音,魏五抬头一看,却是个明眸皓齿的小丫鬟,此刻正一脸恼怒地瞅着魏五。

这小丫鬟一出来,楼下诸多宾客顿时议论纷纷,隐约可以听闻:“这秋娘小姐,可是不得了,据说连刺史大人都数次欲求一见而不得呢!”

呸,还秋娘呢?秋天的姑娘?魏五龇了龇牙,心中觉得这花魁名字取得颇没有水平。

“哼,不就是琴棋书画,还有那柳道旭算什么东西?现在已经是我魏小兄弟的徒儿了!”孙卓衣龇了龇牙,一脸不屑地大声喝道。

梁辉也随声附和:“哼,我们五哥,才是这鄂州第一才子!不管你什么李秋娘,王大妈的,统统手到擒来啊...”

魏五顿时老脸发紫,热泪盈眶,心中怒骂,你们两个憨货,五哥我一世低调,不欲招惹是非,你们今儿个非让老子再出一回头?挫挫这花魁李秋娘的锐气?

“噢?你就是黄鹤楼的小二魏五?”一声媚到骨子里的声音,穿过木门,轻轻地随着风声荡来。

魏五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全身酥软,生生地打了个骚抖,惦着老脸骚笑道:“那是,我便是鄂州流传甚广地,铁齿铜牙挫才子,一道楹联藐鄂州的魏五哥了!”

那楼上传来一声轻笑,魏五只觉得单单是听这笑声,身体某个部位已经不受控制地耸动起来。

“小莲,你去请魏公子上来接受这考验罢!”许久,那声音再次传来,竟是邀请魏五上楼接受考验。

魏五骚骚一笑,这当名人的感觉真不错,报上名字别人就得重视咱!他回身对着孙卓衣、梁辉二人一揖手,嬉皮笑脸地道:“你们慢慢玩,我正想淫诗一首,先上去找灵感去了!”

第三十四章 装矜持?

昨夜在黄鹤楼吃朱夫人酒席的都是鄂州的名门望族,自然带的随从不少,再加上魏五那一道楹联,公然挑衅整个江南西道文人墨客,是以今日一早奇才店小二——魏五的声名便已经风靡整个鄂州,诸多闲人以讹传讹,乃至于将魏五说成了文曲星下凡,却投错了武胎,所以生的皮肤颜色古怪,若是他去参加科举,那拿个状元,自然是稳当的紧了!

楼下一众宾客,一听说这小二便是昨日里在黄鹤楼中:一口铁齿铜牙挫一众才子,一道奇难楹联藐一州文人的店小二魏五,又见这魏五哥一身紫色锦袍,剑眸星目却也是英俊潇洒,气质不凡,哪里还敢小窥于他,议论纷纷地研究起了文曲星转世和芙蓉楼第一花魁之间的那段不了情...

“文曲星转世”此刻随着丫鬟小莲上了二楼,只见古色古香的木门上雕琢着风雨拂柳图,幽幽檀香夹杂着一缕腻人的甜香从门缝中悄悄荡出,望着这门上雕琢的风雨拂柳,自然想到了自己进入屋内拂李秋娘这棵细柳树的旖旎风情,又嗅了嗅这股甜香,只觉得整个人仿似酒醉一般的飘了起来。

丫鬟小莲敲了敲门,却见魏五眼神呆滞,嘴角黏涎直流,忍不住皱了皱秀眉,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你这般模样,我们小姐才不会看上你呢!”

切,出来卖的小姐装矜持也就罢了,连她的丫鬟也如此张狂?魏五抹了一把嘴角滴落的口水,撇了撇嘴角,一脸傲然地伸手便要推门。

“诶!你这人懂不懂规矩!我们小姐这四关,过了琴这一关,才能进去!莫非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还自诩风流才子呢?”小莲眼见这人黑不溜秋的,心中很是不喜,此刻见这厮要坏了规矩,急忙开口道。

魏五面不改色,咧开嘴骚骚地一笑道:“噢?那我这没有琴,怎么弹?”他自然是不会弹奏古琴的了,但是想了想,也就几根线,前世里咱也算学过几年吉他,反正都是用弦的,差不离,五哥我一边弹一边唱...

“噢?莫非魏公子不仅精通数理、诗词,还精通琴律吗!民女这第一关,原本是考公子听琴、品琴的本事,既然公子自愿弹奏一曲来闯关,那自然不能拂了公子美意!”李秋娘娇媚腻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自屋中幽幽荡出,继而话音一转:“小莲,你将我的瑶琴取出,请公子闯关罢!”

我靠,这闯关感情是这么简单的?那可不能吃了这个大亏!魏五急忙摆了摆手,阻了小莲进屋取琴,老脸上满是贱笑地对着门,大声喊道:“秋姑娘,听我弹琴可是要收费的!听说姑娘琴艺无双,我今天吃点儿亏,跟你交换一番如何?”

屋里李秋娘的声音似乎有些惊奇:“噢?如何交换?”

“姑娘你先来一段儿,我再来一段儿!这样交换法,我吃点亏,但也算公平了!”魏五踮起脚,一双贼眼泛着光茫,试图朝屋里望去。

“哼,换便换吧!却是不知魏公子想听个什么曲子?”李秋娘似乎有些不耐烦,眼前这人忒地无礼,竟然说自己与他一起弹奏,反倒是他吃了亏,忍不住轻轻地哼了一声回道。

“既然秋姑娘花名远播,那便来一首——十八摸,哦,不是,我说错了,那便请姑娘自行选曲吧!”努力了半晌却什么也没看到的魏五随口应道,却发觉说岔了嘴,急忙改口。

李秋娘仿似没听到魏五方才随口说出的曲子,媚着声音开口道:“魏公子,那秋娘便为公子弹上一新学的小曲吧。如有破绽,还望公子不吝赐教!”

琴声悠悠地从屋内传来,初时声响不大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音调逐渐紧凑了起来,却似暴雨打芭蕉,密密麻麻。魏五细细听去,忍不住暗自点头,这花魁果然还有几分水准,琴技比之清儿也是相差毫厘。

“梅萼知春,见南枝向暖,一朵初芳。

冰清玉丽,自然赋得幽香。

烟庭水榭,更无花、争染春光。

休谩说、桃夭杏冶,年年蝶闹蜂忙。

立马伫、凝情久,念美人自别,鳞羽茫茫。

临岐记伊,尚带宿酒残妆。

云疏雨阔,怎知人、千里思量。

除是托、多情驿使,殷勤折寄仙乡。”

一阵妩媚动人的声音从屋内幽幽传来,撩人心弦!魏五只听得全身热流涌动,下身蠢蠢欲动,仿似有一位绝色佳丽正随着音调,在眼前翩翩起舞,不时地伸出芊芊玉手拂面撩来。

魏五尚未答话,却听楼下诸人拍手喝彩了起来:“秋娘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不仅有仙人之姿,更有天人之技,这琴歌相合,当真是美不胜收...”

“秋娘姑娘好曲、好歌,小生仰慕不已...”

魏五撇了撇嘴角,这分明是个相思惆怅的曲子,却被她唱的勾魂摄魄,分明是唱十八摸的材料,反而要去唱阳春白雪,装什么高雅...轻轻哼了一声道:“秋娘姑娘,你的琴艺果然是高超之极!”他张口只提琴艺,却是丝毫不理会歌声,楼下端坐的几个明眼人,却是已经看出魏五眼中的一丝不屑。

“噢?”李秋娘似乎来了兴致,张口媚到极致地问道:“可是民女愚昧,这唱功难入公子法眼?”

魏五也不管李秋娘能不能看到,径自摇了摇头,负手杵在那里,却是不做回答。哼,让你在屋里搞个什么琴棋书画,跟老子玩什么神秘,现在五哥我就是不说,憋屈死你。

李秋娘等了许久,却见门外毫无声息,忍不住张口,却是有了一丝急切的道:“魏公子?但不知我曲里还有哪些破绽,烦请魏公子指正一二!”

魏五装了半晌的B,此刻也是憋不住了,皱了皱眉头道:“秋姑娘,你这曲是好曲,琴技也是高超无匹,这唱功也是出类拔萃,只是...”说到这里,魏五顿了顿,觉得屋内的人儿,此刻定然已经在侧耳细听了,方才缓缓地道:“可惜,你这曲子,始终是难以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噢?不知秋娘这曲子有何破绽?还请公子明示!”李秋娘娇媚地声音,略微带着些许惊诧地问道。

挑毛病?五哥我当导游的时候,整天被人挑毛病,这挑别人毛病,那是久病成良医...魏五冷冷一笑:“破绽,便是四个字——曲调不合!”

屋内静了半晌,方才听到李秋娘喃喃地声音道:“魏公子,还请道明一二!”

“今日,我便帮姑娘一个忙,让你这琴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我可是个俗人,怎么也得讨点彩头方才能说道说道吧!”魏五嘻嘻一笑,张口便谈起了条件。

屋内的香气幽幽荡出,却可以察觉到这甜腻的香味儿多了不少,令人昏昏欲睡。

“民女只是这扬子江上区区一个艺妓,无权无势,却不知公子有何要求?”李秋娘的呼吸略显急促,似乎是有些着恼地回应道。

我管你恼不恼,做生意,就得心狠手辣!魏五神秘地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若是点出了,还请秋娘小姐,为我独唱一个小曲儿!”

李秋娘语调突然回复了方才的魅惑众生,再无一丝紧张、急切,声音幽幽传来,仿似在魏五的耳边轻轻道:“只要能让民女心服口服,秋娘便如公子所愿。”

魏五被这声音媚的全身一颤,骚骚一笑道:“第一,姑娘的声线妩媚动人,何故唱这种惆怅、忧愁的曲子?第二,姑娘并未用心去弹唱,哪里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界?”他在湖畔楼便已经数十次偷听段清儿的曲子,唯独觉得自己临行前清儿那一曲《送君行》最是动人。这李秋娘端是弹的一手好琴,声音也是甜美腻人,却唯独不懂用心去弹唱,哪里能够奏出词中含义?

屋内的李秋娘静了半晌,似乎思索良久了,方才慎重地道:“魏公子说的有理,秋娘受教了!”

魏五被这一夸,当即心中骚动了起来,张口继续道:“嘿嘿,第三嘛,便是秋姑娘,单单用琴弹奏,语调如一,是否过于乏味了呢?方知孤阴不长,孤阳不生!唯有数种乐器相结合,方能韵律丰富,以达到琴艺巅峰!”

李秋娘似乎是略微愣了愣,继而缓缓地道:“民女也欲寻一知音,琴瑟相合,却苦于身居青楼,不知魏公子...”话音未落,魏五却张口打断:“喂,我还要天天当班呢,哪有闲工夫!”

楼下诸多人见这魏五随口便拒了花魁美意,顿时瞠目结舌。

“孙老哥,你瞧,五哥果然厉害,不为美色所诱,真是我们小二的楷模啊!”梁辉凑到正搂着一个妓女手忙脚乱的孙卓衣跟前说道。

孙卓衣手上不停,随口道:“废话,魏五是什么样的人物,那可是文曲星下凡...”

此刻魏五却一脸老神在在地站着,表面一脸地不屑,心中却是咄咄不安,生怕因为这随口的一句话得罪了小凤仙,进不去的话岂不是大大地丢人?

第三十五章 流鼻血了!

许久,屋内传来一声幽幽地叹息:“小莲,请魏公子进来相叙吧!”

魏五心头一块大石顿时落下,拍了一把大腿,生怕这李秋娘临时变卦,也不待小莲领路,径自推开了门,大咧咧地行了进去。

这屋子甚大,收拾的干净清幽,屋内檀香袅袅,那股诱人的甜香也是浓郁了几分。

四处打量了一眼,却是未见李秋娘,原来这只是外室,透过中间一道薄薄地屏风,却隐隐可以瞧见对面婀娜多姿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这甜香,便是从内室飘来。

墙上挂着些许字画,魏五略一查看,却惊诧地瞧见了一个老熟人的笔迹。

“闲坐夜明月,幽人弹素琴。

忽闻《悲风》调,宛若《寒松》吟。

白雪乱素手,绿水清虚心。”

这字体张扬跋扈,龙飞凤舞,似乎是笔者醉酒而作,下面大咧咧地署着:“李太白”三个字。

魏五顿时惊到了,我怎地没有看出来,这李白老头还好逛青楼?那日,见他也显得挺正人君子的啊...

魏五干咳两声道:“秋姑娘,你和老李认识啊?”

屏风后面佳人身子微微一颤,似乎是勾起了回忆,缓缓地应道:“李先生才学惊天动地,小女子在京城时,有幸得见李先生,这是他醉后相赠的。”

奶奶的,名人就是好啊,李白那老头子也有花魁倒追。魏五心中不愤,撇了撇嘴角道:“嗯,老李嘛,倒也是有几分才华...”

李秋娘似乎对于魏五小窥李白的才学颇为不悦,声音略微有些冷冰地张口道:“方才公子与秋娘做的交易,不知算不算的数?”

“自然算数!”魏五随手搂过小莲递来的瑶琴,左手单手自下而上搂着琴沿,右手随意地拨弄了几个调子,用的正是标准至极的吉他抱法。他大致地摸准了音调,便右手轻轻拨动了起来,初时,还有些生疏,渐渐纯熟以后,音调渐全。

魏五满意地点了点头,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会,手中不停,在小莲一脸惊诧地目光下,又转了个方向,面朝着屏风,张口唱道:

“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请不要装作不理不睬...”

一曲对面的女孩唱罢,魏五却见到屋内鸦雀无声。

丫鬟小莲一脸惊容,秀口微微张着,显然是被魏五这一曲给惊得愣住了。

奶奶地,难道五哥我水平已经达到绕梁三日余音不绝了?瞧这个小丫鬟已经被我吸引住了。魏五嘴角一扬,得意洋洋地道:“嘿嘿,秋姑娘,不知我这小曲,唱的怎么样啊?”

隔着屏风便可以望见李秋娘螓首微微一颌:“魏公子这曲子浅显易懂,却又语调清奇。不知这是何种唱法?”

魏五嗅着对面阵阵甜香,老脸不红地咧嘴一笑道:“嘿嘿,这便是我自创的魏五式唱法,讲究四个字...”

“噢?还请魏公子教导一二!”李秋娘来了兴致,隔着屏风便可以瞧见她身子微微前倾,仿似要凑近听得仔细。

有这么一个勤学好问的弟子,自然大大地满足了五哥的虚荣心,随手将瑶琴塞到丫鬟怀中,度了两步道:“这四个字,便是大巧若拙!”

“大巧若拙!”李秋娘喃喃自语地重复了一遍,继而又垂头沉思了起来。

魏五暗自偷笑,五哥我唬不死你!让你给我玩神秘,进了门,还隔着个屏风,五哥我再过了屏风,你是不是还给我整个纱帘啊?艺妓也带个妓字吧,还真把自己当成是大家闺秀了你!

小莲见自家小姐被这古怪公子唬住了,急忙将棋盘架在方桌上,张口道:“小姐,是不是要开始考棋了?”

“小莲,这棋、画也无须考了!方才魏公子似乎是对于李先生的才华颇为不屑,便直接考一考这书罢!若是魏公子作出了不次于李先生的诗,便算后三者一并通过了!”孙秋娘似乎对于魏五方才揶揄李白的话耿耿于怀,此刻特意在“不次于李先生”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让我做出不次于李白的诗?这不是要五哥我的小命吗?果然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魏五龇了龇牙道:“好罢!我便作一首诗!”

魏五在丫鬟小莲一脸不屑地表情下站在桌边,瞅了瞅摆放整齐的笔墨,略微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从怀中摸出了自制的铅笔,拽过纸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地思索了一会,继而提起笔,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许久,魏五笔停,表情怪异地将墨宝递给小莲。

小莲瞠目结舌的望着纸上的一首古怪小诗,继而拿起魏五的墨宝,悄然闪身行进了屏风后面。

孙秋娘接过小莲递来的魏五墨宝,却见这笔迹乌黑毫不潮湿,与平常所见的毛笔所书大相径庭,且笔势怪异,方方正正却又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琢,笔画之间刚健有力,略微有些奇怪地微微一皱柳眉,读了起来。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很幸福...我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她刚刚拿起这魏五的墨宝,心中满是不屑,哪有这般不押韵的诗词?是以欲读了出来让这不屑于李先生的店小二出丑。哪里知道读了几句却觉得朗朗上口,这诗词中的意境更是平淡而隽雅,读完了最后一句,却是颇有几分回味悠长的感觉。

魏五站在外头,眯起眼睛听着美女媚声媚语地朗读,满脸地享受。等孙秋娘读完了这诗篇,连忙轻轻地咳嗽两声,一脸神秘地喃喃自语道:“大巧若拙,大巧若拙...”他表面上一脸自信,心中却紧张到不行,生怕古人欣赏不动现代诗的优美,这可是与古诗截然不同的路子。

事实证明,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海子即使到了唐代,也会是一名顶儿尖的诗人,此刻李秋娘小嘴微微翕合道:“魏公子才华横溢,这首诗并未有押韵之处,却也是回味悠长...”

魏五一听有门,立刻老脸泛光,笑的春光灿烂:“秋小姐客气了,虽然我才疏学浅,但这也是我偶尔之下自创的诗文流派,我叫它——现代诗!”嘿嘿,五哥我都开宗立派了,一代宗师级人物,你这芙蓉楼的小小花魁还不乖乖拜倒在五哥我的大裤衩下?

李秋娘微微一笑,心中觉得这店小二果然有些古怪之处,难怪能够在昨日让大半鄂州才子墨客尽皆撒羽,张口柔声问道:“不知魏公子这字体,可也是自创?”

“这可不算我自创的,这字体,在我们家乡流行的很呢!”魏五笑道。

隔着屏风,便瞧见李秋娘小声对丫鬟小莲说了些什么,继而哗啦一声,屏风被轻轻推开,小莲大步行了出来,狠狠地瞠了魏五一眼,似乎是警告魏五莫要打自己家小姐的歪主意,便自行行了出去。

没有了屏风遮挡,魏五方才看清楚这李秋娘的庐山真面目,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当真是如同她的声音一般魅惑众生,妖娆诱人。

李秋娘一袭素衣,玉面粉腮、樱桃小口,眼眸间似有万种风情,端是那种妩媚到祸国殃民,一颦一笑千金重,肯失成都夜失身的女子。只是一眼,魏五仿似已经深陷在李秋娘的眼眸间无法自拔了。

李秋娘见到魏五一脸的痴相,黏涎顺着嘴角滴在身上却浑然不觉,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这一笑更是不得了,魏五只觉得眼前仿似是一朵娇艳的牡丹在眼前瞬间盛开一般,突然觉得唇上一凉,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却是鲜红一片。

鼻血?五哥我是不是太久没开荤了,前世里即使看岛国的动作大片也没有这般丢人,这还没见个美女,连鼻血都淌下来了。被鲜红的鼻血一刺激,魏五顿时清醒了过来,只觉得方才若是再多看半秒,便要忍不住上前将这李秋娘身上的衣衫狠狠地撕碎,压在身下肆意寻欢了。

李秋娘一见魏五鼻血横流,俏脸微微变色,急忙站起身来,拿起秀帕,温柔至极地在魏五嘴上擦拭了起来。

甜香入鼻,魏五顿时愣在原处,任由眼前的媚人儿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心中却突兀地觉得不对,自己何等倾城之色都见过,为何一见这李秋娘便无法自持?莫非是这股腻人的甜香?

想到这里,魏五急忙退了一步,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冷静了不少,却也不敢抬头望李秋娘,开口道:“李小姐,魏五失礼了!”

李秋娘微微一愣,这温柔香,普天之下任凭何等男子闻到都要无法自持,任由自己摆布,可眼前这个古怪的店小二,自己用香帕覆住他的鼻子,他还能把持住心智?她脸上的媚色瞬间褪去,方才那娇柔、任人摆布的模样竟然丝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冷清。将香帕随手放在榻上,面色平淡地张口道:“公子没事吧!”

魏五抬头荡荡地一笑:“没事儿,李小姐还记得咱们有个赌约吧?”

李秋娘微微一愣,眼见这小二眼眸之间清明透亮还透着丝丝狡黠,已经是完全从温柔香从脱离了出来。樱桃小口微微一张,脸上又满是妩媚地嗔道:“不知魏公子要妾身,做什么呢?”她这话说的极为妩媚,眼眸间波光流转,柔弱无骨地身子扭动了两下,仿佛一尾美人鱼般的魅惑诱人。

魏五激灵灵打了个冷颤,继而狠了狠心,直言不讳地道:“秋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这番惺惺作态,方才与我或许有用,现在我可有自知之明了。哼!”

李秋娘柳眉微微一蹙,脸上媚态再度消逝:“魏公子果然好定力,却是不知魏公子要让秋娘唱首什么小曲儿呢?”

魏五贼兮兮一笑:“嘻嘻,那便请秋小姐,为我唱一曲——《系裙腰》罢!”

第三十六章 我不做男妓

李秋娘脸色微微一红,这《系裙腰》她可从未听过,可单单只听这词名,便已经理会了其中意思,媚眼如丝地娇嗔一声道:“魏公子,这《系裙腰》秋娘可从未习过,却也不会唱!”

嘿嘿,这首艳词你自然没有学过,不过五哥我可是仔细的研究过。魏五一听李秋娘柔媚腻人的声音,还不时的有丝丝甜香袭来,再一望李秋娘娇柔无骨的蜂腰翘臀,心中更是骚动不已,咧嘴荡荡地一笑道:“嘻嘻,秋姑娘,你没有习过没关系,五哥我教你!”

李秋娘见魏五嘴角好似又有些闪亮,表面上似乎是痴迷于自己,却见他眼神里有着一丝蔑视与调笑,螓首微微一扬,小口翕和道:“那便请魏公子教习秋娘吧!”

魏五寻来了纸笔,大咧咧地往李秋娘对面一座,提笔书写了起来。

这首欧阳修的淫诗,魏五哥前世里便是颇为喜欢,把妹泡妞之时每每拿出来,无往不利、屡试不爽。

李秋娘伸出柔弱无骨地芊芊玉手将魏五这小曲接了过来,细细一看,却是红着脸啐了一声,这《系裙腰》哪里还是小曲,但见这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行大字。

“水轩檐幕透薰风,银塘外、柳烟浓。方床遍展鱼鳞簟,碧纱笼。小墀面、对芙蓉。

玉人共处双鸳枕,和娇困、睡朦胧。起来意懒含羞态,汗香融。素裙腰,映酥胸。”

魏五咧嘴骚骚地一笑道:“秋小姐,这曲子,你可会唱?”

李秋娘脸色有红转白,继而又泛着青色,眼神中泛着一缕淡淡地厌恶之意,柳眉一蹙道:“魏公子,请您自重!秋娘本为良家女子,在这芙蓉楼也是但求生计而已,卖艺不卖身,并非公子所想像那般的下作女子。”

呸,刚才勾引我的时候不怕我忍不住上去把你给撕碎了?现在倒是跟我装起清纯来了,想演戏,可以,五哥我今儿个陪你演个够...

魏五一脸诧异地望了望李秋娘,继而做出一副正直的神色,慌忙地摆了摆手,摇头道:“噢?李秋娘小姐,你想到哪里去了?在下只是觉得这曲子韵味独特,文风隽雅...”说到这里,魏五话锋一转,眼神凌厉地望着李秋娘道:“是以想请秋姑娘天籁般地嗓音唱出来品味一二,既然李秋娘小姐把在看作那般无耻、下作的登徒子之辈,那便罢了!在下先行告辞,后会无期!”他这两句严肃认真之下,却也不调笑般地称呼秋小姐了,而是郑重其事的叫起了李秋娘小姐,话音方落,魏五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一脸肃然地对着李秋娘一揖手,转身便要离去。

叫住我啊,还不叫我?难道一点儿便宜没占到就这么自己出去了?魏五心中暗暗后悔,方才那一味药下的是不是太猛了些?刚行到门口,魏五装模作样的正欲推门,却听身后幽幽地一声叹息传来:“魏公子,请回来相叙吧!”

魏五干咳两声,心中倒是想再装两把,又生怕占不到便宜,继而回过身来,老脸含笑地坐到了李秋娘对面。

“咳咳,秋娘小姐,我魏五可不是如你所想一般的登徒子...”魏五干咳两声,斜着眼瞧了瞧李秋娘,却见她脸上略微有些萧索,此刻听到魏五装腔作势的声音,抬起螓首来,对着他盈盈一笑。

“魏公子,既然根本未被我所迷倒,却又何故装模作样呢?莫非魏公子觉得秋娘一介风尘女子,难入公子法眼?”李秋娘脸蛋儿微微泛红,螓首微垂,一双白净如雪的素手在身前微微扭捏。

乖乖不得了了!这李秋娘长的是个妖精,心里却是个人精啊,五哥我这媲美奥斯卡影帝的表演都被她瞧出破绽来了?

“秋小姐说笑了!我本是普普通通一介店小二,该说我入不了小姐法眼才是!”魏五客气道。

“秋娘赞同方才魏公子所说的‘明人不说暗语’,难道魏公子还是想装模作样,以待秋娘吗?”李秋娘柳眉一蹙,杏眼一眨不眨,笔直地望着他。

果然你这小妞儿还是道行浅了点儿,魏五咧嘴荡荡地一笑,本相毕露:“哼哼,既然秋小姐想见五哥我的本相,那便勿要再使什么勾魂之术...”

话未说完,李秋娘却是捂嘴轻轻一笑:“公子说笑了,秋娘哪里会什么勾魂之术?公子指的勾魂之术,恐怕是说的秋娘用的这股腻香吧。这是秋娘得一江湖郎中所赠,无非是一些下九流的手段而已!”

这种香味还叫下九流?恐怕五哥我若不是心志坚定,志向高远,再加上...内力深厚,关键时候流了一点鼻血,恐怕就着了你的道儿,现在还不知被使唤成什么样呢。魏五撇了撇嘴角,警惕地望了一眼李秋娘榻上扔着的那块秀帕。

“既然公子不喜欢这香味,那秋娘便将它弃了吧!”李秋娘随手抓起秀帕,便要扔进香炉中去。

“诶,先别动!”魏五心急之下一把抓住李秋娘的柔荑,只觉得手中滑滑腻腻,下意识地使劲捏了两下,这玉手却如同没有骨头一般的柔滑软嫩,待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可不是自家的馨儿时候,却见李秋娘玉颊晕红,媚眼若丝地瞧着自己,一副任君轻薄地模样,魏五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急忙松了手,讪讪地道:“姑娘这香帕,想来也是得之不易,哪能因为在下便将其付之一炬?”

李秋娘妩媚地一笑,轻声道:“既然公子不喜欢,那秋娘便也不喜欢它...”她这一声旖旎、柔媚,再加上窈窕娇躯,一脸媚态,直将魏五瞧得愣住了。

这,这李秋娘,果真是个狐狸精修炼出人形了吗?美人我是见过不少了,清儿是那种仿若九天仙子一般的淡雅、冷艳;而馨儿则是如牡丹一般的高贵、娇美;可是这李秋娘,哪里是朵花儿?分明就是个狐狸精啊!魏五只觉得鼻子有些涩涩的,生怕又淌出鼻血,丢了脸面,急忙扭过头去不敢望她。

“咳咳,秋小姐,你方才又用了勾魂术了,我——小弟可受不了!”魏五只觉得小弟正杀气森森地昂然耸立着,身下已经支起一顶帐篷了,急忙向前倾了倾身子,掩饰住尴尬。

李秋娘见魏五一脸窘迫模样也不再调笑他,微微侧着螓首张口疑惑地问道:“不知魏公子师承何人?这诗词歌赋、数理楹联竟然无一不通?”

魏五老脸红都不红,张口就来:“嘿嘿,不才正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李秋娘见这奇怪地小二不愿透露便也不再详询,似乎是忆起了什么事情,俏脸一红,张口问道:“魏公子,方才那首《系裙腰》可是魏公子所作?”

“那自然——不是”险些吹牛吹的习惯了,魏五堪比城墙地老脸都忍不住微微一红,急忙改口,摆了摆手一脸义正言辞地解释道:“那是我一个朋友所作,与我毫无关系,我根本不懂这词里的含义的!”

李秋娘见魏五显然是在信口撒谎,见他这副模样十分好笑,哪有方才与自己斗智斗勇时候那分机敏?却觉得他这副不打自招的模样颇为可爱了,忍不住红着脸笑道:“噢?魏公子的才华横溢,却也甘愿做一名普通的小二吗?”

五哥我现在也不是普通的小二,怎么说也算的上的鄂州城里的第一小二了吧?魏五撇了撇嘴角道:“当个店小二,有什么不好?上上班,吟淫诗,斗斗掌柜,再不时地调戏调戏丫鬟,啊,不是,是调理调理身体!多么美好的生活...”

难怪这人分明是心里头千想万想的登徒子,嘴里却绝不承认,又一想连自己的温柔香都迷惑不到他,李秋娘又是好奇又是好笑,忍不住一掩樱唇,“噗嗤”地笑出声来道:“魏公子,可记得在门外时秋娘所说?”

魏五摇了摇头,一脸迷惘地道:“在门外,秋姑娘可是说了不少话儿,我又不是录音机,哦,不是,我又不是过耳不忘,哪里能记得秋姑娘你说的是哪一句?”

李秋娘见魏五揣着明白装糊涂,忍不住啐了一口道:“民女也欲寻一知音,琴瑟相合,却苦于身居青楼,不知魏公子可愿意与秋娘琴瑟相合?”

奶奶地,想让我来机缘当龟公不成?不行,五哥我现在怎么说也是正经职业——店小二,再堕落成龟公...那面子上可是大大地过不去。魏五急忙摆手,张口道:“我,我不当龟公...”

李秋娘俏脸突地一红,樱唇微张啐道:“哪里是让你做龟公!”

“啊,那男妓,更不可能!”魏五噗通一声站起来,一脸警惕地望着李秋娘。

“噗嗤”李秋娘抿嘴笑出声来,香风阵阵,晕红着脸道:“秋娘是想请魏公子来与秋娘一起演奏...”

魏五抽了抽嘴角,跟艺妓一起演奏,老子不也成艺妓了?还是个男艺妓,翻过来倒过去,也还是男妓嘛。急忙摆手:“秋小姐一番美意,在下,呃,不通音律,方才都是信口胡乱唱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第三十七章 至宝牌打火机

李秋娘眼眸微微一垂,俏脸上满是萧索:“魏公子是觉得秋娘的身份低贱,不屑于粉尘女子为伍吗?”

佳人垂眸沮丧,如同玫瑰不胜风吹雨打般地娇柔、美艳,魏五哥哪里还能够把持,急忙摆了摆手,宽慰道:“哪里有!我一直主张的便是人人平等,不信你去黄鹤楼问问小二丫鬟们,哪个不知道我那篇——五哥有一个梦想...”

“噢?秋娘倒是从未听闻过,不知魏公子的梦想是什么?”李秋娘抬起螓首,她眼眸间波光微转,仿似一潭春水,樱唇微张。

这李秋娘,留我在这里,感情是憋在闺中时间久了,没人唠嗑?啧啧,我以为留我下来,是给五哥我跳两支钢管舞的呢,又瞧了瞧李秋娘这柔媚无骨地娇躯、春情荡漾地眸子,若是让她搂着一根钢管窈窕扭动,啧啧,这媚眼如丝,含情脉脉的,想到香艳之处,忍不住心中骚骚。

李秋娘见这魏五一双眼泛着贼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胸前一动不动,俏脸一红啐道:“魏公子,你还未告诉秋娘,你的梦想是什么?”

“钢管舞,啊,没有,我没有梦想你给我跳钢管舞!”魏五神情恍惚之下,将心中淫念也随口应了出来,老脸一红,继而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改口道:“咳咳,我的梦想是,人人平等,不分高低贵贱,无论王孙贵族、高官巨富抑或是打杂小二、青楼倌人,都享有自由、平等地权力与义务。”

李秋娘略微有些诧异地瞧了魏五一眼,继而脸色微微黯淡,轻轻地吁了口气,喃喃道:“若是当真能够如魏公子所说一般,那便好了!”

五哥我随口说上两句,你就被我勾起伤心事儿了?莫非,这李秋娘是被逼良为娼不成?

“莫非秋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魏五疑惑地问道。

李秋娘极快地从方才的低落中回转过来,朝着魏五盈盈一笑:“秋娘只是一风尘女子,哪里会有什么难言之隐!公子说笑了!倒是魏公子所说的人人平等,却又如何能够做到?”

人人平等,这是个只能出现在理想世界中的口号,即使千年之后,却也是富二代、官二代漫天飞舞,炫富、炫父者不计其数,哪里能够随便说说便可以做到?

魏五却是不忍心毁了李秋娘这个小小地念想,张口道:“其实这人人平等,却也容易,但得明君贤相,各州府官员勤政廉洁,百姓安居乐业,自然而然地仓禀实而知礼仪,衣食足而知荣辱,那么,人人平等四个字,自然能够轻松做到了。”

“明君、贤相!”李秋娘贝齿轻咬,轻轻眨了眨眼眸,语气生硬地叫出这两个词儿,继而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道:“这当朝丞相,路人皆知...秋娘年幼时,张子寿先生的确是位贤相。”继而话音一低沉,叹了口气:“现如今...”

这张九龄是大大地忠臣,而这后面两任丞相李林甫、杨国忠在后世里可都是出名至极的人物,五哥我怎么会不知道!魏五做了多年的导游,对这些历史名人怎会不知道。撇了撇嘴角,冷笑道:“现如今奸臣当道,国事日非,长此以往,我巍巍大唐数百年基业,只会江河...”

李秋娘被他这一席话惊得瞪圆了眼睛,慌忙之下伸出柔荑一把捂住魏五的嘴,惊道:“魏公子,这,这种话,你也敢说?你就不怕秋娘是杨丞相的人?”

魏五只觉得唇间溢来阵阵芬香,差点忍不住伸出舌尖去撩一下这滑腻如脂地玉手,顺手将李秋娘的柔荑握住,口中轻哼一声,满脸严肃地撇了撇嘴角道:“哼!既是奸相,人人得而诛之!我又哪能贪生怕死!再说——”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色眼泛光,贼兮兮一笑道:“嘿嘿,再说了,秋小姐你天仙一般的人儿,怎么会与杨国忠这种人为伍?”

李秋娘哪里受过这种调戏,只觉得心头撞鹿,赶忙从这登徒子手中抽回手来,玉颊生晕地道:“魏公子,这般话儿,你说与秋娘听听便可,可千万不要再在旁人面前说道!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嘿嘿,这小妞儿,还没成亲呢。就开始关心起自己夫君了?魏公子满面严肃地点了点头,应道:“嗯,秋儿,为夫...咳咳,为夫子者,自然要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李秋娘羞红着脸儿,轻轻啐道:“魏公子,你这人怎地一会儿好似市井小民,这会儿却又自称夫子了?不过这会儿,魏公子倒是挺像李先生的!”

呸,想说五哥我刚才像流氓,就直说嘛!拐个弯骂我,我就听不出来了?哼,老李,你就是这样欺骗人家无知少女的感情的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怎么连咱的娘子你也敢先勾引?魏五龇了龇牙,在心中狠狠地揶揄了一通李白。

“咳咳,秋小姐,你知道的,其实我是一个低调的人。有一句话,便是专门形容我的为人的,便叫做大隐隐于市!”魏五正经地道。

李秋娘哪里看不出来,眼前这小二在吹捧自己,俏脸微微一红道:“魏公子,秋娘还是喜欢方才那般如市井小民的你!”

这李秋娘是不是做花魁把脑子做坏了?专喜欢流氓,不爱卫道士,老学究?也对啊,前世里,不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么!魏五咧嘴淫淫地一笑:“啊,市井小民,那才是为夫,魏五我的本相啊!”

李秋娘微微一愣,这魏五虽然颇有些歪才,但自己所相识的文人墨客,天之骄子数不胜数;论起身份地位,他更是不值一提了;再说起敢作敢为,卫道士在当今泱泱大唐更是一抓一大把。可自己在他面前竟然有种被看的通透的感觉,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一切掩饰,都被那一对表面猥琐,内里清亮的眸子瞧得清清楚楚。

李秋娘抿嘴一笑,妩媚地瞧了魏五一眼,嘻嘻笑道:“魏公子,秋娘可是颇为欢喜你这本相呢!”

这李秋娘还真是个会变脸的妖精,方才还兴味索然地同我讨论政事,现在却又勾引起咱来了。干咳两声,尴尬地道:“秋小姐,方才不是和你说了,莫要再拿这些勾魂的功夫来对付在下了!”

李秋娘噗嗤一笑:“公子,莫要说笑了。秋娘姿色难入公子法眼,公子又何必如此作弄秋娘呢?”

聪明!这李秋娘还真是聪明的过头了!唉,与聪明到仿佛可以猜透自己心思的女人聊天,况且这女人还生了一副狐狸精的模样,同她聊天可真是困难之至啊!魏公子此刻只觉得这女人简直是聪明的忽悠不住了,心中惶惶地感叹。

李秋娘瞧见魏五脸上表情古怪,似乎是在警惕自己。从前的男子见到她都是恨不能直接拥上秀塌,而这魏五表面上是好色垂涎,心中却在一直暗自戒备着自己。俏脸上浮起一丝淡淡地哀怨,柔荑轻轻抬起身边桌面上的一壶清茶,沏了一杯,双手并举送于魏五面前道:“公子请品茶!”继而又幽幽地一叹:“秋娘在这里,瞧起来风风光光,连刺史大人都可以不卖面子。但是许多的事情,哪里是表面上这般简单呢?”

乖乖,狐狸精又开始变脸了,这回准备给五哥我整个可怜型?魏五伸手接过茶杯,端放在怀中。

“魏公子,莫不是怕秋娘在这茶中下毒吗?”李秋娘瞧见魏五接过茶杯,却是端在手中丝毫没有品茶的意思,螓首微微一垂,目光幽怨地望着他道。

魏五急忙摆了摆手,掀起杯盖,一饮而尽,拍手赞道:“秋小姐,茶香,人更香!我这区区一个店小二,哪里当得秋小姐下毒?小姐单单使一个眼神,便已经勾走在下的魂魄了!”

李秋娘螓首微微一摇:“魏公子,可知方才秋娘为何不满你对李先生的评价?”

“你说老李啊,我和他关系倒是不错!我说的有错吗?我说他才华倒是不错啊!”魏五将茶杯放在桌上随意地道。

李秋娘却是不理会魏五的这番近乎藐视李白的言语,莲步轻挪,缓缓行到那墙上挂的字边,望着李白所留的那首诗,幽幽地道:“李先生是之前秋娘所见诸人中,唯一不为青楼身份而瞧轻于秋娘的男子...”

这狐狸精,身世却也是惹人怜惜,咳咳,若是五哥我有钱,就帮她赎身,娶回家做个老婆,也是不错的。

魏五走到她旁边,上下的打量了两遍这诗,缓缓地叹道:“失之东隅,收之桑里。秋小姐在这绣楼中尽享灯红酒绿,却不知如今还有许许多多的穷苦百姓尚在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李秋娘却是突然抿嘴一笑道:“魏公子,这回却是秋娘赢了一回。”

第三十八章 床上小旋风

魏五瞠目结舌,这妖精,在二十一世纪随随便便演两部片子,若是拿不到奥斯卡影后,简直对不住她这精灵古怪的性子和变脸犹如翻书一般的表演能力了。尴尬地瞧了瞧天色,估摸着自己的打火机外壳也做的差不多了,又觉得同这李秋娘在一起聊天很是窝火,方才被她勾引的一身火气无处发泄,此刻还要和她斗智斗勇,哪里还敢多待半刻?

“秋小姐冰雪聪明,在下佩服之极!本欲与小姐多聊几句,奈何还要回店中当班。今日多有叨扰小姐之处,还请谅解!”魏五站起身道。

“公子,这便要走了吗?”李秋娘媚眼如丝地望着他,轻轻地嗔道。

再不走,我怕自己真忍不住要把你吃了...李秋娘这一眼,便将他瞧的浑身愈发的火热,心中骚动不已。魏五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恩,在下先行告辞...”

李秋娘见他居然丝毫不为自己所动,忍不住柳眉略微一蹙,一脸哀怨地道:“魏公子,以后能否多来看看秋娘?”

这李秋娘虽然善变之极,但却偏偏生的美艳如花,一颦一笑都能将人的魂儿勾了去。魏五虽然对于一个演技堪称奥斯卡影后的女子颇为警惕,却又哪里能够忍心拒绝这等狐狸精的诱惑?

“哈哈,自然要来!秋小姐,我这首《系裙腰》可要抓紧学会!下次我来便要听听这小曲儿呢!”魏五行到门前,却突然回过头来一脸奸笑,龇牙咧嘴地道。

李秋娘俏脸晕红,愣了半响,却是没有说话,眼睁睁的看着魏五骚笑着行了出去。

刚下了楼,却见梁辉脸上满是鲜红的唇印,正表情尴尬地站在那里,孙卓衣却是不知去向何处了。

“五哥,你可下来了...”梁辉见到魏五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地凑了过来。

魏五嘻嘻一笑,见梁辉一脸地唇印,身上满是脂粉味道,拍了拍他地肩膀问道:“怎么样?方才玩的可够舒服?”

梁辉瞬间脸红,小声凑到魏五耳傍说了些什么。

魏五听完,表情古怪地望着梁辉,似笑非笑地道:“梁辉,类似你这种人有个威风八面的封号!”

“什么封号?”梁辉顿时来了精神。

“咳咳,办事不到一分钟,人称床上小旋风!”魏五干咳两声,“含蓄”地道。

小旋风梁辉一脸苦涩,愕然愣在那里,许久方才开口道:“五哥,孙将军他还在里面...咱们要不要催促一下?”

“管天管地,管不着人洞房撒尿!咱们且在外面等一会儿罢!话说,老孙进去多久了?”魏五满是正义感地拒绝了梁辉地意见。

“我都在外面等一个时辰了!”梁辉一脸苦涩地笑了笑道。

话音刚落,却见不远处一扇木门嘎吱一声被从内推开,孙卓衣老脸红晕,衣衫不整地行了出来。

“哈哈,梁辉!这些窑姐们都说你是银枪蜡杆头,中看不中用!说俺是金枪不倒!”孙卓衣大咧咧地行了过来,调笑起了梁辉。

这老孙脸皮果然够厚,瞧他这脸上汗渍已淡,显然也是在屋里呆了许久方才晃悠出来,哪里是金枪不倒?魏五却也不好拆穿他,宽慰地拍了拍梁辉地肩膀道:“孙大哥是金枪不倒,梁辉你也是小旋风嘛!走吧,咱们办正经事要紧!赶紧的回去瞧瞧!”

三人出了芙蓉楼,乘着渡船过了江,不消半个时辰便已回到吴安的住所。

魏五一见吴安正拿着一件物事仔细地敲敲打打,急忙行了过去。

“魏公——五哥,您回来了!您瞧,这样子行不行?”吴安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魏五三人,急忙将手中的物事递了过来。

魏五接过来一看,心中暗自惊喜,连连点头道:“行!就是这样!”

这吴安果然没有骗他,打造水平不俗。在唐朝,能有如此的做工也称的上颇为精细了。两块铁皮整齐无缝地契合包裹在一起成一个前世里烟盒大小的长方体,上端被刻意琢出了个指甲盖大地圆孔,圆孔的一侧则是接着两根铁条圈作上端开口的环形,环形正中还有个略微矮一些斜竖着的铁钎子,用手一压只觉得弹性十足,这便是魏五预留的安装燧石的位置了,下方却是一小块钢片留作与燧石碰撞时产生火星。

魏五欣喜地从怀中摸出一块硕大的燧石,递给吴安,继而细细地解释道:“吴安,你将这燧石打磨的圆滑一些,然后固定在这两根铁条中间,注意预留空隙...”

“魏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怎地生的如此古怪?”孙卓衣一脸疑惑地凑了过来,问道。

魏五神秘的一笑:“嘿嘿,我是在做银子啊!”

孙卓衣大吃一惊,瞪大了牛眼惊诧地望了望吴安手中的那块方不方平不平的怪异铁块,讪讪地道:“魏兄弟,你,这做的是银子?”

魏五摇了摇头:“不是做银子!”孙卓衣脸上表情刚刚一松,却听魏五又神秘地一笑道:“我做的这个玩意儿,可是会生银子的!”

“聚宝盆?”梁辉差异地也凑了过来,惊诧地问道。

“哼哼,五哥我这个宝贝,叫聚宝盒!”魏五眯起眼睛,解释了起来。

许久之后,孙卓衣、梁辉二人见吴安在那里敲敲打打不停,只觉得甚为无趣,再加上方才芙蓉楼中“消精去火”了一番,此刻皆是一脸奄然地端坐不语。

“梁辉、孙大哥!”魏五见燧石即将打磨完毕,赶忙唤道。

孙卓衣顿时来了精神,以为这会生银子的古怪“聚宝盒”做完了,急忙凑了过来:“啥事儿?可是要生银子给俺老孙瞧瞧?”

“孙大哥,我是瞧你们二人在这干坐着无趣,不如你们去门口酒楼里买点儿烈酒回来?”魏五咧嘴古怪地一笑道。

孙卓衣兴致大开,只觉得自己没有交错兄弟,这魏五实在是够义气之极!他急急忙忙地拉着梁辉朝门外行去,口中大声嚷嚷道:“梁辉,快,哪里有酒馆儿,快带我过去!”魏五被孙卓衣买酒的雷厉风行吓了一跳,急忙喊道:“孙老哥,别忘了,买最烈的酒!最好弄点儿酒头回来!”话音刚落,“慢点儿,孙将军...”却已经听到梁辉的喊声从院外传来,以及孙卓衣一声随意的回应。这两人居然听到买酒就这般地积极?魏五这次却是大大的冤枉了梁辉,他被孙卓衣死拉硬拽的,却哪里敢反抗?“五哥,已经固定好了!”吴安将打磨的下端尖锐,上端圆润的燧石牢牢地固定在两根铁条之间,方才开口叫道。魏五接过这简易打火机,用拇指一压,中间的铁钎先是顶住了燧石,但由于这燧石下端尖锐,自然而然地从侧面滑了下去,嘭嗵一声燧石与钢块相撞,烁目的火星欢快地蹦出。魏五眼睛一亮,只觉得这一缕火星,简直就是黄金万两,急急忙忙地又接连打了几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一根浸泡过灯油的细长棉线,缓缓地从圆孔中塞了进去,直到用棉线将钢盒内部塞了个满满当当,方才作罢。“五,五哥,我们回来了!”梁辉步履阑珊,眼神稀松,一身酒气地从院外行了进来,张口喊道。孙卓衣在他身后,怀中搂着两个酒坛子,此刻却也是老脸通红,大声地喊道:“魏兄弟,你尝尝,这酒,可真是他妈够劲啊!”魏五见二人这才刚刚离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喝成这样回来了,抽了抽嘴角,你们二人,叫你们买回来再和,你们倒是好,直接喝好了才回来...“孙老哥,这酒头...”魏五望着一身酒味的二人,讪讪地问道。“自然忘不了你的!那掌柜的还不愿意给,说什么家传的酒头,绝不外卖,最后俺老孙只好拿刀架到他的颈子上...”孙卓衣急忙显摆了一下自己解决难题的英雄气概。“是啊,嗝,孙将军方才好生威武,那掌柜的吓得钱都不要了,还要贿赂给我们钱,不过被孙将军大义凌然地拒绝了...”梁辉打了个酒嗝补充道。呸,感情你们两个是去欺负良民、做强盗去了?还大义凌然?魏五上前一步,从孙卓衣手中接过酒坛子,用手指沾了沾在嘴中尝了尝,只觉得口中顿时火烧火燎,这是什么酒?比前世里的五粮液、茅台可要烈的多了!喃喃地张口道:“孙老哥,这酒...叫什么名字?”“嗝,这酒,名字倒也古怪,叫做——烧刀子!”孙卓衣显然也是没有喝过如此烈的酒,此刻老脸通红,说话之间吐沫横飞,连胡茬子都在跟着微微耸动。这烧刀子主要流行于古辽东地区,以其度数极高,遇火则烧;味极浓烈,入口如烧红之刀刃,吞入腹中犹如滚烫之火焰而得名。烧刀子?日,这不是江湖中传说的七十五度辽东烧刀子吗?怎么在鄂州也能买——抢到?魏五乍一听这名字,吓了一大跳,在前世魏五可是曾经被一口烧刀子呛到干呕。此刻瞧了瞧走路都不成直线地孙卓衣、梁辉二人,方才明白为何强悍如厮的孙卓衣也能醉成这般模样了。

第三十九章 至宝牌

吴安一脸慕名奇妙地瞧着魏五细细地将这“烧刀子”倒入铁盒中,又用事先做好的铁片紧紧的将圆孔封住。

“啪嗒!”随着一声脆响,烁目的火星洒落在露出的灯芯上,便呼哧一声着了起来。

“成了!”魏五一拍大腿,意气风发。

吴安见魏五将几个部件组合起来,又倒了些烈酒进去,竟然做出一个比火镰子方便的多的点火物事,又惊又奇,张口喃喃地问道:“五哥,您,这是做的火镰子吗?”

哈哈,随着五哥我的这打火机的正式出炉,火镰子马上就要走下历史的舞台了!魏五兴奋之极:“嘿嘿,我这叫做至宝牌打火机!”

“打火机!这个名字好,只要用手指轻轻一按,便能打出火来!”吴安拍手称赞。

忽然一阵清风荡来,魏五手中的至宝牌打火机火苗晃动了两下,呼哧一声却是熄灭了。

魏五皱了皱眉头,回头却见孙卓衣、梁辉二人正相互依偎地呼吭大睡,两步行到吴安面前:“吴安,这打火机是做成了,不过嘛,单单是能打火还不成,我这至宝牌打火机,起码也得防风!”

魏五叮嘱了吴安两句做防风墙的位置、厚度,见吴安立刻开始了工作,便自己握着火机内胆行了出去。这内胆做成了,怎么着也得有个拉轰地外壳不是?

街角一处皮匠铺,魏五春风满面地行了进去,这铁匠铺中却只有一位高高瘦瘦的青年男子,身上裹着件黑黝黝不知何种动物皮毛所做的小坎。

“这位公子,可是来做皮具?”这青年抬眼一望,却是一位紫袍华服贵公子,正一脸贼笑地在自己铺中四处打量着,急忙迎了上去,恭敬地一揖手道。

这皮匠铺虽然不大,种类倒是齐全,魏五竟然在墙上瞧见了豹皮、鹿皮,略微吃惊的问道:“这些皮毛,都是你自己猎来的吗?”

这青年摆了摆手,恭敬地道:“这其中许多是乡间猎户卖过来的,小生只会做生意,可不会打猎!”

魏五本来是想随便寻一块牛皮将这内胆包裹严实了事,此刻见到这店中诸多兽皮林林种种,又一想自己这第一块打火机,怎么着也得做的好一点,留个纪念罢!

随手拽起一条一块野猪皮,魏五翻了翻问道:“你这里可有麋鹿的皮毛?”

青年略微一愣,摇了摇头:“公子,小人赵博自幼做这皮具生意数十年,却从未听闻过麋鹿!”

做了几十年皮具生意,连个麋鹿的毛皮都没有?魏五“退而求次”:“咳咳,麋鹿没有,那有没有四不像的皮毛?”

赵博方才醒悟,感情这公子所说的麋鹿便是四不像了:“四不像,我们这儿倒是有两件,却是不知公子想做些什么?我这里能做皮甲、刀鞘...”

“我做这个外壳!”魏五随手将手中火机内胆扔给赵博道。

赵博面露难色:“公子,您也知道,您这物件做外壳所需皮料甚少,可我这一整块毛皮...”

反正五哥我昨天刚刚从脸皮厚那里得到了一千多两银子的赔款,嘿嘿,哪里会在乎你这一整块毛皮?“那我便将你这一整块毛皮都买下来罢,你要多少两银子?”魏五扬了扬眉毛道。

赵博脸上一红,继而略显尴尬地一咬牙,狠狠地道:“五两银子!”

“多少?!”魏五眼珠子一番,一脸地诧异。

赵博气势顿时退去:“那,那便四两银子好了!”

日,国家特级保护动物的麋鹿皮居然才五两银子?魏五龇了龇牙,苦笑道:“四两银子怎么行?五两便五两吧!只要你活做的好,以后还会找你大量订货的!”

赵博还未答话,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大笑:“赵博!可给兄弟收来豹皮没有?”,话音未落,一个身材比之安禄山也不逞多让的壮汉踏着大步行了进来,他瞧见魏五却是微微一愣,张口疑惑道:“你是——那个乞丐魏五?”

魏五瞠目结舌地望着大步行进来的杜宗武,五哥我什么时候做过乞丐?

“我是魏五,但不是乞丐魏五!”魏五摇了摇头。

这杜宗武听到他话,却是踏着大步行了过来,一把抓起魏五的领子,勃然大怒道:“好哇!原来你是个纨绔子弟,感情上次你是消遣我和爹爹来着?”

“宗武!不得无礼!”杜子美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将魏五从杜宗武的魔掌中救下。

我日,这杜宗武果然够混,做事情不问清楚就要揍我?魏五抚了抚领口,心中恼愤,张口语气生硬地喊道:“哼,杜先生,您的公子可真是够无礼!莫非是自恃家中背景,欺横霸市之徒?您老教诲的好哇!”

杜子美老脸泛红,喘着粗气行了进来,上来就照着杜宗武脸上扇了两巴掌:“你这劣子!倘若不是我不放心你独自出外惹是生非,在后面随着你,你今日又要欺辱他人!”

杜宗武捂着脸,垂头丧气,声音中满是委屈:“父亲,这魏五——消遣我们...”

杜子美却也不理会于他,回过身,对着魏五一揖到底:“老夫杜甫,犬子疏于管教,三番两次得罪了魏公子,还请魏公子大人有大量...”他这一番真诚真挚地道歉话还没说完,却被魏五打断。

“等等!”魏五瞪圆了眼睛,满是惊诧地道:“你,你便是诗圣杜甫?”

杜甫老脸一红,干咳两声道:“老夫便是杜甫,却哪里堪的上是什么诗圣了!更何况魏公子昨日里的事迹,老夫早有耳闻,心中钦佩不已,哪里敢在魏公子面前班门弄斧?”

不得了了,前几天见到诗仙,这会儿又见到诗圣了,五哥我运气这么地好?

魏五眯了眯眼睛,疑惑地问道:“您老,可认识李太白?”

杜甫捋了捋稀稀拉拉的像一把晒干的谷子根的胡须,微微一点头道:“我与青莲居士相交莫逆,这次来鄂州便是同几位老友相会的!”继而又老脸泛红,干咳两声:“魏公子昨日出的那帖上联,真是困难之极,老夫苦思冥想却无所得...”

嘿嘿,能教诗圣杜甫对联,五哥我也算是震古烁今第一人了!魏五嬉皮笑脸地道:“杜先生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下联好了!”

杜甫脸上又是期盼,又是困惑,最终老脸一红,摆了摆手,叹道:“魏公子不是准备月后公布楹联吗?便让老夫思念思念吧,若是魏公子公布下联之时,老夫还对不上来,便罢了吧!”

这楹联,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月、半个月都能对上来的。不过这杜甫,自然是不是泛泛之辈,在中国历史文人中也绝对是佼佼者,魏五点了点头,嬉皮笑脸地道:“嗯,如此甚好,那在下便等杜老您对出下联,再将我自己的下联公布罢!”

杜甫一把揪住在旁边讪讪地杵着的杜宗武耳朵,直将后者纠的龇牙咧嘴,又扭过脸来对魏五惭愧地一笑,训斥道:“你这劣子!还不快向魏公子赔不是?他却又哪里消遣我们了!”

这杜宗武平时瞧起来也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刻一见到老父却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此刻被揪着耳朵却也不敢挣扎,只是一脸尴尬地瞧了瞧这店的主人赵博,却见这赵博正视而不见地埋头拾起麋鹿皮,裁裁剪剪了起来。

杜宗武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指了指魏五地衣服,小声陪笑道:“父亲,这魏五一身锦衣华服,腰间雕花玉带,怎么会是普普通通的乞丐呢?我估摸着,他是装乞丐专门来消遣咱爷俩...”

“噗嗤”魏笑出声来,却似笑非笑地瞧了瞧杜甫,不言不语。

杜甫轻咳一声,斥骂道:“魏小兄弟怎么会是普通乞丐!他昨日在黄鹤楼朱老夫人寿宴上舌绽莲花,一首《黄鹤楼·魏五版》技惊全场,以一条“寂寞寒窗空守寡”的上联,技压鄂州一众英才!现在街巷里到处在谈论与他,你却整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快意恩仇...”

魏五直被杜甫夸得不好意思,却突然听到身后嘭地一声,回头望去。

赵博剪刀掉落在地,急急忙忙地拾起来,一脸激动地行了过来道:“原来,这位小哥便是鄂州第一小二,魏五魏公子!昨日里您的事迹,我早就听在刺史府上当轿夫的兄弟说了。街坊邻居都说您是文曲星下凡,小的哪里敢收您的银子啊!”

出名居然有这种好处?买东西不要钱?不过五哥我要低调,低调,我要低调的让全世界都认识我!

魏五尴尬地抽了抽嘴角,干咳两声应道:“赵大哥何必如此!我哪里是什么文曲星下凡,不过是诸人以讹传讹罢了!这银子,您该收的还是要收,该做还是要做嘛!”

“呵呵,赵博,你不收魏公子的银子,我看魏公子还不高兴呢!你便收下罢!”杜甫微微颌首道。

杜宗武脸上表情精彩之极,红一阵、绿一阵,继而仿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牙,对着魏五拱起手,恭恭敬敬地道:“魏公子大人大量,宗武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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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限量纪念款

“哪里哪里!”魏五方才被一同猛夸,此刻哪里还生他的气?十分大度地拍了拍杜宗武的肩膀,咧嘴一笑道:“咳咳,没事,你们这些小孩子啊,总是惹杜老操心,以后可万万不能如此冲动行事了!”

“魏公子,已经包好了,您瞧瞧如何?若是不满意我再重新做一个?”赵博用剪刀将打火机周围露出来的边边角角的皮毛和多余的线条修剪整齐,恭恭敬敬地递给魏五。

魏五接过手来一看,只觉得触手柔软的如同鹅绒一般,手感极佳,普通鹿皮便已经是皮具中的极品了,而这麋鹿皮更是纹路自然粗犷,孔率大韧性足,却是任何皮料所不能比拟的!魏五细细的瞧去,见这赵博倒也是颇为用心,针眼相隔整齐,且均是深深地没在皮革中,从外面却是磨不到了。

整个火机一眼望去,颇为精美,棕色的鹿皮更显得高档、名贵。燧石一端露在外面,往下却隐约可以瞧见下面露出的一截钢铁映着阳光散发光泽。魏五满意地点了点头,这火机由于包裹了皮革入手温润,丝毫没有钢铁的铬人与冰凉。上端却也用鹿皮做了一个皮套,不用时候可以紧紧地将打火机包裹在其中,以防止酒精过快挥发。

杜甫见魏五一脸欢喜,拿着一个盒子在手中爱不释手地把玩,忍不住心中好奇,上前一步疑惑道:“魏公子,不知你手中所持为何物?”

赵博急忙侧耳听来,他方才包裹这铁盒子时候,还能嗅到丝丝酒气,莫非这魏公子是要做一个酒壶不成?

魏五嘻嘻一笑:“杜老,你身上带的可有火镰子?”

杜甫愣了一下,从怀中摸出火镰子道:“自然有?不知魏公子准备做些什么?”

“咱们便来比一比谁点着明火罢!”魏五却是不作答,直将杜甫瞧得一脸困惑之色。

杜甫尚未开口,杜宗武却先从怀中摸出火镰子,从中取出了火折、燧石一应物事,浓眉一皱道:“魏公子,家父年老体衰,这点燃火折子需要砸上数次,又如何能是你的对手?不若由我来与你比一比吧?”

这杜宗武平日里对别人倒是凶神恶煞,对待自己的父亲却也算是个大大的孝子了。可是,这点火...你又哪里会是五哥我的对手?魏五摆了摆手,随意地道:“那现在开始吧!”

杜宗武愣了愣,瞪大了虎眸,疑惑不解:“魏公子,莫非你不用火镰子?或是没带出来?”

魏五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手指轻轻一压燧石,却听“咔嗒”一声脆响,燧石与钢片碰撞,火星蹦出,瞬间便引燃了棉线。

随着一声轻微地“呼哧”声从打火机上传来,杜甫三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红彤彤地火焰在魏五手中升腾而起,忽闪忽闪的像个左右摇摆的精灵。

杜宗武长大了嘴,愣了半晌道:“魏,魏公子,弹指生火!你会法术?!难道你是仙长不成?”又突然想起自己数次冒犯仙长魏五,忍不住心头怵然,脸色一白。

杜甫回过头来,瞅了杜宗武一眼,朝魏五拱了拱手道:“魏公子,不知你手中所持何物?竟然如此精妙?”

“嘿嘿,杜老,这便是我自己设计,亲手制造的一个发明!叫做——至宝牌打火机!咳咳,这个打火机现在还有一些技术问题无法解决,等以后寻了法子解决了,我会开发出更加先进的第二代产品...”魏五春风满面,颇为得意。

“至宝牌打火机?”杜甫三人只觉得这个词儿是从未听闻过,但用来形容这轻轻一按便能点上明火的物件倒是贴切至极了。杜甫点了点头,叹道:“魏公子,这打——火机,是你亲手做出?”

魏五得意一笑,用上端的皮套将火罩灭,在手中捏捏揉揉地道:“那是自然!”

杜宗武伸出手来,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道:“五哥,能不能给我瞧瞧?”这杜宗武见猎心喜之下,当即改口叫起了五哥。魏五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打火机递了过去。

杜宗武小心地打开了上端的皮套,打着了火,只觉得神奇无比,方便至极,还有一种隐隐地酒香味。脸上一红道:“五哥!你这打火机,还有吗?可否送我一个?”

日,你当这是拿蒸笼蒸大馒头?一掀起锅盖就能出炉三五十个?随便拿上一个两个便可以送人了?魏五急忙从杜宗武手中将“至宝”夺了回来,断然拒绝道:“这可不能送你!”

杜宗武虽然生的高大威猛,但说到底也不过双十年华,正是喜欢这种新奇物件的时候,此刻打火机被魏五夺了回去,却一脸可怜兮兮地瞧着他道:“五哥,我买!你这多少两银子?”

魏五见着杜宗武脸上胡茬子像钢针般扎煞在下巴和两腮上,分明是一张张飞面孔,却偏偏要做出一副貂蝉地姿态,忍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道:“送你可以——”杜宗武乍一听这句,急忙脖子一伸,两眼瞪得滚圆,激动不已地瞧着他,“不过,这只打火机是限量纪念版!不卖!等以后量产了,我便送你一只好了!”

嘿嘿,五哥我先做出来三五个,留作纪念,嗯,清儿一个,馨儿一个,秋娘...想起秋娘那狐媚子的模样,心中顿时骚动,口水都要淌了下来,呃,秋娘也算一个,上面都画上五哥我的亲笔签名...

杜宗武见他不是现在要送于自己,脸上一阵失望,却好歹有个盼头,张口问道:“五哥,量产是个什么节气?我怎地没有听说过?”

呸,你这个憨货,五哥我也没有听说过还有量产这个节气。魏五尴尬地咳嗽两声,正欲回答,却听杜甫解释道:“不知量产是不是批量生产之意了?”

这个杜甫聪明一世,却生了个缺根筋的儿子。魏五在心中暗自提杜甫抱了不平,慎重地点了点头道:“是了!杜老果然是见识不凡!”

杜甫被魏五这两句不知是褒义还是贬义的话说的老脸遽然一红,继而一脸肃然的朝魏五拱了拱手,恭敬道:“魏公子,何苦挖苦老夫!早就听闻太白先生说你是天纵奇才,今日一见方才懂得,这奇才二字岂能配得上魏公子?魏公子的才学见识远超常人,想人之不能想,做人之不能做!唯有鬼才二字方能道出魏公子的才华!”

哈哈,李白说我是奇才,杜甫不同意,硬要说老子是鬼才!魏五老怀大乐,“羞涩”地一笑道:“哪里哪里,杜老过誉了,在下哪能当得起这鬼才二字,能做个奇才就不错了...”

杜甫还尚未领教过魏五这不要脸的本事,此刻一听他这番“羞涩”地推辞,不由地咋舌,尴尬地干咳两声,却是装作丝毫没有听到,一揖手道:“魏公子果然,咳咳,不拘小节!”

魏五突然觉得肚子一通咕隆,方才记起自己自早晨起来滴水未进心头一直记挂着打火机的制作,又同李秋娘在那里演了一出大戏,连鼻血都淌出不少,此刻顿时觉得饥肠辘辘,估摸着现在孙卓衣、梁辉二人也差不多醒了,遂推掉了杜甫的邀请,急急忙忙地行回了吴安家中。

刚刚行了进去,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却见梁辉、孙卓衣、吴安三人在院中摆了个圆桌,添上几个小菜,居然就这么吃喝了起来。梁辉听到脚步声,回头瞧见是魏五回来了,急忙摆了摆手道:“五哥!来,快来,我们刚刚开始,就等着你回来呢!”

呸,你们还等着我呢?魏五瞥了一眼地上斜咧咧躺着的两个空酒坛,想要揶揄他们几句,吴安却唰地一声站了起来,小跑着奔到魏五面前,手中拿着一块亮晶晶地铁块儿。

“五哥,我心中记挂着你回来要装这个防风墙的,所以没有喝酒...”吴安眼神清亮,确实是滴酒未进。

魏五心中一阵感动,还是劳动人民最淳朴!这防风墙却是颇为简易了,仅仅是一块铁片开了几个孔洞而已,二人旋即将铁片牢牢地扣在火机上沿。

“啪嗒!”随着至宝打火机的专利声音,红彤彤地火焰升腾而起。

方才魏五二人测试打火机的时候孙卓衣和梁辉尚在呼呼大睡,此刻一见魏五手中拿着一个包裹着兽皮的怪异物件,居然随手一按,便着了起来,不禁瞪大了牛眼,又惊又诧地道:“魏兄弟?这?这是什么东西?”

魏五却是不理会二人,伸手将打火机举起,轻快地晃动两下,就是一个简单的铁片扣在上面,里面的火焰却比方才安全的紧了,火苗轻微的摇晃了两下,继而又旺盛地燃烧了起来。

哈哈,这哪里是东西?这分明就是赚钱机器!魏五咧嘴大乐,继而一拍吴安的肩膀,将后者吓了一跳,张口道:“哈哈,吴安,你这铁匠铺,以后便是至宝打火机的制定加工商了,咱们喝酒去,明儿个我找你签个合同...”

吴安被他吓了一大跳,这什么指定经销商、什么合同他一概不懂,尴尬地问道:“呃,五哥,我这一套加工费是...”

吴安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魏五一把勾住肩膀架到桌上,倒了一碗酒递给他,咧嘴大笑道:“来!祝我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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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为爱劈经理

三碗酒入腹,四人却已经酩酊大醉,酒量最次的梁辉已经眼神朦胧,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五哥,你说我这铺子要改名字?不过这至宝打火机第一生产车间听起来很拗口啊?”吴安抿了一口酒,连续咳嗽几声,呛得眼泪巴叉地瞧着魏五道。

魏五抹了一把头上热汗,努力眨了眨眼睛应道:“怎么会拗口?这名字简直是——”

“简直是狼狼——上口啊!”孙卓衣撑了一把懒腰,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呵欠,接过话茬子。

老孙果然是文武全才啊,连狼都上你嘴里了。

魏五抽了抽嘴角,就要纠正,孙卓衣却举了一碗酒,咧嘴大声道:“俺听人说有才华的人,都是半醉半醒的时候作的诗才是好诗。魏兄弟这么有才,现在乘着酒意,作一首诗咋样啊?”

吴安方才酒桌上才得知这位贵公子便是那力挫鄂州诸多才子的魏五哥,吃惊了好大一会儿,此刻当即拍手叫好:“是啊,五哥,你是咱们鄂州第一才子的师傅!就以咱们这个打火机,做一首诗吧?”

咱这至宝打火机,怎么说也得请李白、杜甫每人作一首诗当广告词使吧?恩,便做三个联子,李白上联,杜甫下联,五哥我来个横批...唉,是了,又要破费送他们一人一只打火机,做润笔费了。

魏五揉了揉眼睛,扶桌起身,端起一杯酒斜对夕阳,做出一副风流模样,在院落中摇头拂袖地度了两步。若是外人一见,却是一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正举杯邀昃,把酒当歌呢。魏五清了清喉咙,张口却道:“至宝打火机,让你的生活红红火火,让你的性福人生充满激情的火焰。自从用了至宝打火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连点蜡烛都有劲了!至宝——男人的选择,你的选择!”

吴安瞠目结舌,心中万般好奇好笑,却又哪里敢上前搭话。倒是孙卓衣没那么多顾忌,他哪怕再怎么浑浑噩噩、不学无术,也能听明白这哪里是诗,分明是哄人的话儿,尴尬地咳嗽两声道:“魏兄弟,这就是你的诗啊?”

魏五咧嘴大笑:“这是我的词!”

“词?什么词?”孙卓衣晃了晃脑袋,愣声问道。

“广告词啊,我要将这打火机推广给全鄂州、全大唐、乃至于全球!这宣传口号,自然要喊地‘狼狼’上口吧?”魏五眼中满是憧憬地瞧着渐落的夕阳,仿似这红灿灿的太阳便是一大锭元宝一般。

“高,实在是高!”孙卓衣竖起了大拇指,继而又一拍脑门道:“魏兄弟,就凭你这段话,咱们军中兄弟,恐怕要有不少人买你的至宝打火机了!”

魏五撇了撇嘴角,不屑地看了孙卓衣一眼,就军中的那些穷兵蛋子,能买得起才怪呢!五哥我这打火机,起码要卖五十两银子一只。突然眼珠子一转,老脸泛光,嘻嘻一笑道:“孙大哥,其实啊,这打火机,完全可以由军方批量采购,统一配发给每个士兵...”

孙卓衣皱眉思索了一会,继而忧虑了起来:“可是这兵部现在都是杨...兵部咱们不认识啊!”

兵部不采购,叫你们安大帅找五哥我订购不就行了!魏五心花怒放,一想,这孙卓衣也是做不了主,跟他谈什么商业大事,便摆了摆手道:“先不提这些,咱们喝酒,来喝酒...”

三人赶回黄鹤楼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街上偶尔可见赶路的归人。

“五哥!五哥,余掌柜下午就四处寻你了,现在找你不到,正大发脾气呢!”守在黄鹤楼外面的一个小二,远远地瞧见魏五三人,焦急的大声喊道。

魏五大步行了上去,张口问道:“嗯?今天不是放我假了?他又找我干什么?”

这小二见魏五一脸的淡定,暗想:五哥果然不是凡人,若是我出去喝的一声酒气,得知掌柜寻我寻了一个下午,哪里还敢这么淡然?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的?想到这里,他张口谄道:“五哥,好像是楚观楼的贵客要见你!掌柜不敢得罪于他...”

嗯?安禄山?他这深更半夜的找我做什么?莫非...魏五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回头朝孙卓衣喊道:“孙老哥,鲁将军要见咱们!”

孙卓衣正晕晕乎乎,随口应道:“鲁将军?哪里来的鲁将军?”旋即猛地醒悟过来,脸上神色一紧,大步行了过来,凑到魏五耳傍小声道:“可是——大帅找我们?”

魏五还未点头称是,却见这孙卓衣哪里还有丝毫醉态,老脸遽然一白,猛地一把拽住魏五胳膊,迈开大步,硬拉着魏五飞快地朝楚观楼奔去。

“诶诶,孙老哥,您慢点儿啊...”魏五喝了不少烈酒,此刻又被孙卓衣拽着一路狂奔,只觉得肺部火辣,大口喘息地喊道。

“魏兄弟,咱们关系如何?”孙卓衣放缓了脚步,张口尴尬地问道。

魏五咋舌,这老孙什么情况?怎地这会儿一脸羞涩了?点了点头,随口应道:“咱们既然兄弟相称,这关系,啧啧,自然是亲如兄弟啊!”

孙卓衣老脸泛起了“羞涩”地红晕:“那魏兄弟一会儿可要替我遮掩一二,咱们今天可没有去逛青楼!只是喝了两杯小酒!”

魏五瞪圆了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孙老哥?咱们什么时候去逛青楼了?你今天不是一直在至宝打火机第一生产车间陪着我‘搞可研’吗?”

魏五心中揶揄着:嘿嘿,老孙,不知你今天搞的那几个小妞儿是不是叫可研?

孙卓衣吁了一口气,老泪盈眶,顿时觉得这魏五当真是个妙人,伸手拍了拍魏五的肩膀:“是啊,是啊,咱们今天辛苦‘搞可研’整整一天,晚上方才喝点小酒解解乏呢!”

二人对好了话,推开楚观楼的门行了进去,刚一进去,魏五便觉得气氛不对。

六位衣着怪异,持刀带剑矮小精悍的侍卫静立楼梯两侧,目光生冷,一言不发。

魏五悄悄地打量了两眼,只见这些侍卫皮肤黝黑,高长鼻,凹眼眶;衣着更是古怪,上身黑色的窄袖右斜襟上衣,腿上却是多褶宽裤脚长裤。这些人,似乎是后世里所见过的某个少数民族了。

“咳咳,几位大哥,我是这里的为爱劈客户经理,听说...客人要找我...”魏五见这几人眼神冷肃,表情僵硬,颇是不好亲近,哪里敢直接上楼?

五哥我本来就不想参合您安大帅的谋反大计,今天瞧这模样,显然是...魏五龇了龇牙,打起了退堂鼓,朝后退了两步,却被孙卓衣一把拽住。

孙卓衣哈哈一笑,拉着魏五大步上前,径自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威史老弟,我们先上去了,大帅要见我们!”

卫士?这名字起得,果然是做卫士的料啊!不知道,这些个卫士是不是叫卫士一,卫士二呢...魏五咋舌,只觉得这人名字起的颇为贴切。

小心翼翼地随着孙卓衣上了二楼,只觉得这些卫士手握弯刀,眼神如同毒蛇一般,总是盯在自己肋下...上了几级楼梯,便惊出了一身冷汗,酒意却是一丝一毫都没有了。

“卓衣,魏五,你们回来了?”安禄山粗犷浑厚地声音从东南角的一个房间中传了出来。

孙卓衣当即加快了脚步,刚行到门前,便单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将军!卓衣已与魏五回来了!”

“进来吧!”安禄山声音沉稳,不急不缓。

魏五二人行了进去。却见安禄山与一个青袍老者相对而坐,老者身边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肤色略白的壮汉,腰间悬着的精钢长刀耀目晃眼,瞧这模样,显然是这老者的贴身近侍了。

安禄山略一侧目,瞧了魏五一眼,却见这厮正小心翼翼地躲在孙卓衣身后,走路蹑走蹑脚,不时贼头贼脑地瞧瞧自己,好似生怕被自己发现一般。忍不住乐了,张口哈哈大笑笑道:“哈哈!魏五,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店小二,见我一个安禄山还如此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老子看到楼下那两排叫卫士的,还不躲着?显然你们两个没干什么好事儿!魏五听到安禄山唤自己,嘴角抽了一抽,一脸尴尬地从孙卓衣身后行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一揖手道:“安大帅,这位老先生。咳咳,黄鹤楼‘为爱劈客户经理’——魏五,这厢有礼了!”

这老者虽然只是穿着一身普通的青袍,却气势不凡。白面长须,略微有些花白的长发整齐地垄在脑后,在烛火中隐隐地泛着银光。一看便知道是个精明之极,老奸巨猾之辈。此刻他正眯着一双老眼,脸上含笑,饶有兴致地瞧着魏五。

“啊,这位老先生,我看你骨骼清奇,红光满面。又一脸慈祥和蔼,让我想起了我已经故去的邻居家的闺女的小舅子的爷爷...”魏五见这老头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忍不住心头发毛,急忙拱手恭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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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狐狸

这老头被他这一连串的逻辑关系搞得有些糊涂,皱了皱眉头,继而颌首道:“你就是安将军所提起的昨日大闹朱夫人寿宴,力克鄂州才子的魏五罢!”

日,感情是朱夫人的姘头来寻仇了,看这楼下一众侍卫,显然是要将五哥我乱刀分尸啊!

魏五瞪圆了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老先生说的可是昨日朱夫人寿宴上那个魏五?咳咳,说来也有些尴尬,小的和他同名同姓,上次在后院里听闻他一番言语也是颇为不凡...”

安禄山愣了一愣,这魏五插科打诨已趋化境,若不是昨天与他同往,说不定真被他这番话语给骗到了。

青袍老者略微皱了皱眉头,张口轻描淡写地道:“程龙,这魏五看来不是我们要见的人了,你去将他拖出去宰了吧。”

乖乖,侍卫叫成龙?你怎么不带个李小龙呢!妈的,这老头还把自己当成皇帝了?杀人说的跟杀鸡一样。魏五见那侍卫程龙一脸淡然地扶着刀行来,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摆手道:“您老一脸慈祥和蔼,礼贤下士,就不要吓唬小的了...”

孙卓衣愣了一愣,继而一下伏在安禄山身前张口喊道:“将军,这魏五是真的,可杀不得啊!”继而又扭头对青袍老者喊道:“段老!这魏五,可是俺老孙的兄弟!你若是不收回成命,我便,我便...”

“够了,卓衣!退下去!”安禄山声音阴冷地喝了一声。

孙卓衣的恐吓戛然而止,一脸愧疚地瞧了一眼魏五,继而老脸涨红地行了出去。

魏五只觉得心头暖暖,顿时感动起来,这孙卓衣虽然看起来憨了点,但对于兄弟,却还是够意思的。

老者咧嘴一笑,眯起眼睛,笑道:“安将军,果然如你所说,这小子不仅机智灵活,而且无耻之极!”

安禄山浓眉一扬,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天生是一副不怕天,不服地的性子,不仅无耻,而且脸皮之后也是我生平仅见!”

嗯?奶奶的,这会儿不杀老子了?还拐着弯骂我品德败坏?魏五心中好奇,却做出一脸悠然的表情道:“嘿嘿,你们二位可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这几条优点,都被你们说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青袍老者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饶有兴致地瞧着魏五,继而眉毛一扬,眸中泛光地道:“魏五,你腹中可是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嗯?这老头儿怎知道?魏五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有东西?”突然心头明了,恍然大悟地指着青袍老者,张口惊呼道:“你,你就是大东家!”

青袍老者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却不回答他,瞧了瞧端坐对面的安禄山,老脸上仿佛写满了老奸巨猾四个字,笑眯眯地道:“我看,这小子不错!”继而他又回头赞赏地瞧了一眼魏五道:“魏五,你那柄短刃呢?”

怎么这老头儿觉得我品行差,还说我不错?这是搞什么飞机?魏五从怀中摸出短刃,握在手中,皱着眉头,斜眼瞅着青袍老者道:“你帮我把肚子里的虫毒给解了,我就把这短剑还给你!”

“噗嗤”老者见魏五这般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魏五,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自己已蹚上了浑水,却还跟我们装糊涂?”

日,老子这奥斯卡影帝级别的表演还骗不过你?五哥我跟你摊牌行不行?魏五吁了一口气,揉了揉鼻翼,一脸的无奈,张口道:“哼,你莫名其妙的给我肚子里塞个虫蛊,然后又给我这柄意义非凡的短剑,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只是让你当个店小二而已。”老者淡然地道。

有这么简单?当个店小二,还用给老子灌毒药?你这老东西和安禄山混在一起,分明是想——谋反?!魏五抽了抽嘴角,故作轻松地一扬眉毛道:“有这么简单?”

青袍老者眯着眼睛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魏五一会儿,直到魏五浑身不自在险些要喝止时候,方才张口微笑地问道道:“你想不想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美人佳丽?”他望着魏五,面色淡然又平静地接连抛出四个炸弹。

我日,这老头不是皇帝在寻英才就是要谋反叛变了!不过,啧啧,这老头说话可比安禄山有水平多了!这诱惑力,啧啧,四个炸弹抛出去,哪个男人能跑掉?

魏五神色如常,气定神闲地行到床边,目光悠然地望着扬子江上星星点点的画舫,张口轻叹一声:“即便有了这四者又如何?尘归尘,土归土,极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

老者面容微微一变,张口驳道:“哼,这芸芸众生,何人不愿锦衣玉服生,轰轰烈烈葬!魏五,你却真能如老僧入定一般的看破繁华吗?”

你这老不死的东西,论起辩论我还怕你不成?今儿个还不给你驳的吐血三口而死?魏五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一脸惆怅地轻吁口气道:“天上天,人上人,待结硕果,已是满脸皱纹。”

这老者脸上露出一丝恼愤,皱了皱眉头威胁道:“若是只有两条路摆在你面前,富贵的生抑或悲惨的死,你会选择哪一条路?”

靠,这个老狐狸,现在就开始拿老子的性命说话了!话说...**才会选悲惨的死,你这是逼我啊!魏五心头怵然,瞧瞧斜眼看了一眼老者,却见他嘴角轻笑,正饶有兴致地瞧着自己如何选择。

“人生之事,却又有谁能了解?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任谁都不知晓,我看,不如顺其自然罢!或许,我突然凡心大动,迷恋繁尘呢?”魏五本着小命要紧的想法,急忙给这老头寻了个台阶下,生怕他心头不爽,让人将自己拉出去砍了。

老者站起身来,走到魏五身边,从魏五手中拿过短刃,轻轻地扶着上面的纹路,眼望向远处,叹了口气道:“魏五,你可知这剑,世上只有三柄?当年我将两柄分别赐我的贴身侍卫和我身边最亲近的一个人。而这另外一柄,却一直留在我的身上了。”他从怀中摸索出一柄短剑来,却是同余小如给魏五的那把一模一样。

管你有三把还是有十把,管老子什么事啊!魏五不屑地瞟了一眼老者手中两柄一模一样的短剑,遽然想起这短剑是余小如那个糟老头子给自己的,一时间愕然了,这余小如莫非曾经是眼前这老头的侍卫?想起余小如那尖嘴猴腮的模样,却是怎么看都不像个武林高手的样子啊?

魏五笑嘻嘻地张口问道:“您老贵姓啊?”

“老夫姓段。”老头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既然这段老头这么喜欢这把剑,我还给他就是了,省的他天天记挂我。魏五瞧了瞧程龙,却见这厮正用垂涎的目光瞧着短剑,继而一脸谗笑地道:“咳咳,段老,您也知道,我一点武功都不会,当不了您的侍卫,我瞧您这个侍卫倒是忠心耿耿,您还是把这短剑赐给他吧?”

段老头抬起眼瞧着魏五,却见这小厮一脸正经模样,又回头望了望正襟危站的程龙,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魏五,你可知这剑能让你轻易享有荣华富贵?”

废话,连你这么神秘的身份都对这剑如此看重...魏五撇了撇嘴角,一脸严肃:“段老,我魏五身为一介店小二,一无本事,二无武功,自然是不敢安然受之。况且,我经过方才的深思熟虑,此刻突然觉得留在这黄鹤楼做一个店小二是多么高尚、多么陶冶情操的职业!”

段老头见他一脸严肃,不似说谎,眼神中有些失望又有些赞赏地瞧着魏五摇了摇头,张口喊道:“程龙何在?”

“小人在!”程龙俯身拜倒在他身前,恭敬地应道。

“今日我便将这——玉蟒乾火赐给你罢!”段老头声音威严,表情肃然地举起方才从魏五手中接过来的短剑,连同剑鞘递了过去。

程龙眼中满是欣喜与激动,满是老茧的双手颤抖着将这玉蟒乾火剑接了过去,继而恭恭敬敬地俯身,将这短剑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带着颤音道:“程龙谢过大人!”

魏五瞧着程龙看起来挺豪放的一个人,却这般模样,心中揶揄道:切,一把剑,你丫也能激动成这般模样,不过这名字倒是挺好听——玉莽乾火,跟前世里某些修真小说里的飞剑名字都差不多了...

安禄山含笑看着程龙一脸激动的模样,略不可察地微微点了点头。

魏五总算将这武器还了回去,惦着脸笑嘻嘻地对段老头说道:“段大人,咳咳,我这宝剑都上缴了,这个,能先把我的虫蛊给解了吗?”

“嘿嘿,我可没说你交了武器就给你解毒啊!其实,似你这种恬不知耻又小有才华的人才,我一直在寻找,是以听闻安将军说起你,我心中惊讶,便设计试一试你,结果你的表现让我大为震撼!我觉得你小子,不仅可以做一名优秀的店小二,还可以做一名狡黠的掌柜!似你这般的脸皮,加以时日必将前途无量!”段老头说完,咧开嘴极为夸张的笑了几声,望着魏五的眼神满是欣赏,仿似寻到了猎物的虎豹,找到了‘妹纸’的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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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偑流还是下流【呼唤票票】

魏五瞠目结舌,这老方才头还一脸严肃,此刻却是满脸带着猥亵的笑意。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我这恬不知耻的水平还没有达到至高境界,与这个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截儿。

“咳咳,我也没说要在这里给你干一辈子!”魏五急忙咳嗽两声提醒道。

段老头嘿嘿笑了一声道:“那你是准备干半辈子呢?还是十年八年呢?”

老子现在就不想干了!魏五想了想怀中的一千多两银票,眼珠子一转,小声地道:“我能不能现在回去写个辞职信?明天交上来?然后我就拍拍屁股闪人了?”

段老头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这魏五是软硬不吃,铁了心要走。老脸一黑,冷冷哼了一声:“哼,你就不要想了!最少也要给我干三年再说!”

“不行!”魏五讨价还价道:“最多半年!半年后你还要免费帮我解毒!”

段老头咬牙切齿道:“半年?你当我这里是善堂吗?随便进来混吃混个个半年,就拍拍屁股走了?最少也要两年!”

“哈哈”安禄山咧嘴大笑一声,拍了拍桌子道:“这样吧,段大人、魏五,你们便各退一步,就一年半如何?”

魏五想了想,左右是占了便宜,原本各退一步是两年,结果经过讨价还价却才一年半完事儿,暗自表扬自己刚才的机敏反应,旋即点了点头:“好,一年半就一年半!”

程龙在一旁见自家大人如同泼妇一般与这个身份卑微的小二讨价还价,忍不住暗暗咋舌。

段老头也是阴阴地一笑,反正你这小子有把柄在我手里,我还怕你跑了不成?先稳住你一年半,一年半以后,咱们谁求谁还说不准呢!也是点了点头,一脸老夫吃亏了的模样道:“嗯,既然安将军说话了,老夫便给安将军这个面子!就一年半吧!”

魏五想起这段老头恬不知耻的功力,又一见段老头嘴边地贼笑,觉得坚决不能再上这老狐狸的当了,张嘴大声道:“口说无凭!咱们要立下字据!”

段老头老脸遽然一乌,便要暴怒,这世上还没有谁敢跟自己立字据呢!旋即想起这魏五倒也是个人才,恼愤地喘了两口气,大声道:“我段——我是什么身份,说话自然算话!哪里需要立字据!你这小厮忒地无礼了!若是换了他人,我早就令人拉出去砍了脑袋!今日且谅你是个人才,不予追究了!”

魏五见这段老头说翻脸就翻脸,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亏是福的阿Q精神,作出一脸惊容开口道:“呃,好吧立字据就不立字据了!”

段老头见这小子倒是上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道:“嗯,天色不早了,你且回去休息吧!我今晚与安将军有要事相商,你无须留在这里伺候了!”

二人望着魏五行了出去,安禄山颌首笑道:“段大人,这魏五可还不错?”

段子璋略一皱眉,端起桌上香茗抿了一口,缓缓地摇了摇头道:“这魏五倒是机智灵活,又小有才华,却是忒地没有野心。我看...”

安禄山粗犷地脸上却是浮现一丝微笑,伸手拿起面前的酒壶,往喉咙猛灌了两口烈酒,长吁一口气,继而轻轻摇了摇头,却不言语。

魏五刚刚走出门外,却见孙卓衣正一脸忧虑地坐在脚凳上,此刻听到脚步声,却见是魏五安然出来,老脸顿时满是喜色猛地站起身来,直将那把脚凳踢得老远,大步行了过来一把搂住魏五道:“魏兄弟,段大人没杀你啊!”

魏五被孙卓衣这一记熊抱勒的龇牙咧嘴,知道这孙卓衣满面愁容是因为自己,心中很是感动,却是哎呦一声张口道:“咳咳,段老头不杀我,我也要被你勒死了!”

孙卓衣老脸一红,尴尬的松开魏五,压低了声音,一脸紧张地道:“你千万别喊段老头,这人...即便是我们大帅对他也是礼敬有加,咳咳,反正你注意,万万莫要得罪他便是了!”

靠,万万不能得罪他?五哥我刚才还差点在屋里头和这只老狐狸掐起来了!嗯,这个该死的老狐狸,不过这段老头论起表演天赋倒是和芙蓉楼的秋小姐不相上下了!咳咳,论起厚颜无耻,比我五哥还犹有过之,却是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魏五心中揶揄一通,张口问道:“孙老哥,这段老...咳咳,段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官职?”

孙卓衣拍了拍魏五的肩膀,一脸地老持成重:“魏兄弟,今天老哥就教你一手如何在这官场生存!”继而他面有得色地瞧了瞧魏五,见这厮一脸的受教模样,心中尤为满意,压低了声音慎重地道:“有些事情,不该你知道的,千万不要问!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这东西还要你教?五哥我七岁就会了!魏五心里不屑一顾,却是连连点头应是:“恩,我以后一定谨遵孙大哥的教诲——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想的不想,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

孙卓衣瞪圆了眼睛,诧异地拍了拍魏五的肩膀道:“魏兄弟,你果然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俺老孙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才总结出这句话来。想不到你听了一遍,便将它总结了出来!”

“都是孙老哥教导有方,就像岸边的灯塔,夜间的明星,为小弟指明了前进的方向!”魏五一脸谦逊地大拍起孙卓衣马屁。

孙卓衣丝毫没有谦虚的概念,老脸不红慨然受之,咧嘴笑道:“嘿嘿,那是,老孙我数十年的人生经验...今日系数教给你了。”说到此处,却是老脸一红小声道:“咳咳,魏兄弟,你怎么说也要请俺去芙蓉楼...”

魏五见孙卓衣此刻一脸的奸猾,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憨货?这老孙平时瞧起来浑浑噩噩,却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啊!感情他是装糊涂装习惯了!果然不简单!魏五抬眼似笑非笑地瞧了瞧他,张口应道:“那是自然,孙大哥给了小弟这等帮助,简直是再生父母...我自然要请孙大哥好好的去吃顿花酒,哦,不是,吃顿水酒了!”

这小子,果然是个妙人。孙卓衣见魏五极为上道,心头满意,咧嘴憨笑。

魏五回到北榭园子却已是两更过半,刚行到后院,却见自己屋中烛光曳曳,心中好奇,便压低了脚步声,凑到窗前探头望去。只见李慕馨一身黑色劲装,紧绷着的衣衫将窈窕的身姿衬得分外诱人,白璧无瑕的俏脸在昏黄烛火的映照下泛着些许红晕,白里透红分外诱人。

魏五只瞧得心头一颤,白天便被李秋娘折磨的昂然挺立的长枪此刻也是蠢蠢欲动起来。“嘎吱”一声轻微响动,魏五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头探脑地行了进来,又轻轻地将门顶上,傻愣愣地杵在那里瞧着伏在案上的佳人。

这小妞儿可真是累了,昨晚我小心翼翼地接近都能被她发现,今天这么大地声响她都没醒。不过,咳咳,五哥我风流而不下流,这种乘人之危的举动...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心中纠结,心理斗争剧烈之下,魏五无奈,拾起地上一团昨夜做打火机引子的棉线,心中喃喃道:“单数就风流,双数就下流...”

“一、二五、十六!?”魏五惊得瞪圆了眼睛,又紧张兮兮地侧过脑袋瞅了瞅尚在沉睡的李慕馨,心头暗道:“我,我在数一遍!”

还是十六根...老天爷啊,五哥我风流一世,从未做过这等下流的事情,莫非,这就是我的初夜...魏五仰面瞧着屋顶,心头又慌又乱、又惊又喜...

许久之后,李慕馨杏眸惺忪,突兀地发现自己竟然还身在那登徒子的房中,惊慌之下之下急忙站起身来,却突然觉得肩膀猛地一轻,一条薄被缓缓滑落在地,又垂首望了望自己身上,却是衣衫整齐,丝毫未乱,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得愣在原处了。

突然身后传来轻微的鼾声,李慕馨方才回过神来,向榻上望去。却见那登徒子小二正的斜躺在榻上,身子因为寒冷而蜷缩在一起。李慕馨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芳心一颤,眼圈遽然有些红了,她转过身来轻轻拾起地上的被褥,正要给这小二盖上,却见这厮似是做了什么美梦一般的嘴角含笑,旋即发现这登徒子下身竟然顶着一个小小的帐篷。难怪睡觉还笑的那般开心,这哪里是在做什么美梦,分明是在做春梦呢!

李慕馨玉颊猛地一红,心头暗自呸了一声,樱桃小嘴微微撅着,便将薄被搭了上去,将这‘登徒子’给盖了个严严实实。又俏脸晕红静静地站在床边,心头又羞又恼又惊又喜,脉脉的望着躺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的“登徒子”许久。却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蓦然,幽幽地一叹,吹熄了即将烧到根处的蜡烛,推门行了出去,又将木门从外面轻轻地带住,转身渐渐远去了...

(咳咳,不朽木张口喃喃道:我没推倒馨儿,其实不是因为俺风流而不下流...是因为...你懂的,第二更了,求票求收藏...另外章节名字被河蟹...)

第四十四章 脸皮厚练功

魏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撑了个懒腰坐了起来。却突然发觉胯下的‘兜裆布’湿湿黏黏,心中紧张,急忙扭头四处望去,却哪里还有李慕馨的身影。

我日,看来是太久没开荤了!居然可耻的遗了...不过也怨不得我,谁叫李秋娘那小狐狸精这样勾引我,咳咳,还有馨儿这小妞儿最近也学坏了,也开始勾引起五哥我来了!魏五浮想联翩,瞧着身上搭着的被子,好似闻到了一丝李慕馨身上的幽香一般,一时间只觉得下身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匆匆换掉了又黏又湿的兜裆布,心中只觉得这古代果然办起事来很是方便,只用一块小布裹住下面就行,需要用的时候只需要简单的一拨...

洗了一把脸,魏五行出了后院,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忙忙从身边走过,却是北榭园子的丫鬟小秋。

“小秋——”魏五一脸荡笑,“怎么了?见到五哥还跑这么快?”

小秋一见魏五这龌龊模样,小脸瞬间一红,娇声啐道:“五哥,你都把小红忘了!就只记得小秋那个狐狸精!”

啊?这些个丫鬟大大小小几十个,名字都差不多,哪能记得过来?这泥马又记错了!魏五急忙摆手,嬉皮笑脸地凑过去,恬不知耻地解释道:“嘿嘿,小红妹子,我哪里是忘了你啊,我是看看你的反应而已...”

小红脸上愈发红晕,妩媚地瞧了魏五一眼,羞涩地道:“真的吗?五哥,你心里真的还有小红吗?”

我日,是这黄鹤楼里的丫鬟集体发春了?还是我五哥我魅力已经大到了老少通吃?咳咳,咱可不能沾花惹草...魏五憨憨地一笑:“那是当然,我自然记得小红妹妹!不过,这会儿我要去当班了...”

“五哥,晚上...我在楚观楼外,第三棵柳树下等你!”小红羞臊难耐地低头喃喃道。

我操,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魏五脸上泛起一丝羞涩难耐,张嘴讪讪地道:“咳咳,小红,你知道的,其实我这个人啊...对女孩儿,不感兴趣...我就喜欢...梁辉那样有点儿男人味的小白脸...”

“啊!”小红惊诧地叫了一声,继而一脸鄙夷地瞠了魏五一眼,转身跑了。

唉,想我五哥当真是双眸一眨女自来,长枪一挺媚娘叫啊。我魅力至此境界,也只能以谎言相欺瞒,以免被恶毒少女玷污了我的纯洁...魏五心头惆怅,摇了摇头对着小红背影娘声娘气地叫道:“喂,小红妹妹,这个秘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呦!”

“啊——”小红吓得惊叫一声,跑的愈发的快:“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你别过来...”

随口拒绝了小丫鬟的追求,瞧她吓成这般模样,必然是毫无后顾之忧了,魏五心情顿时大好,哼着小曲儿向楚观楼行去。

刚行至楼前,却见王管事正一脸谄笑地对着一个公子点头哈腰。那公子又小声地嘱咐了两句,继而顺手递给王管事一个鼓囊囊的钱袋。

魏五见这公子背影倒是面熟,瞧身躲在一棵柳树后,见二人谈了良久,这公子大概是站的累了,身子微微一侧。随着他侧过身来,魏五终于见到这公子的本来面目,原本应该是英俊潇洒的脸上,此刻却是像馒头一般的肿胀,从满脸狞笑的脸上隐约还可瞧见这他嘴里少了几颗大牙。不是被魏五哥敲诈、迫害的阎文厚还是何人?

脸皮厚怎么跟王管事混在一起?瞧这模样,必然是让王管事帮他办事了。莫非是想整死我?奶奶的,幸亏五哥我发现的早,不然被你们两个贱人合伙给整死了,还是个糊涂鬼!魏五恼愤地往地上吐了口痰,继而故意加重了脚步,弄出声响,大步行了过去。

王管事一眼瞧见魏五,急忙拽了拽脸皮厚的衣角,使了个眼色。脸皮厚略一思索便已经会意,拱起手来,做出一副傲然地模样大声道:“恩,王管事,你托我带给金陵亲戚的信笺我一定会带到的!你就放心好了!”

“好,那便有劳阎公子了!”王管事一脸感谢的瞧着阎文厚,拱手大声道。

魏五瞧见二人这戏演的倒也似模似样,心头暗暗好笑。又走近几步,一脸惊异的望着阎文厚,张口疑惑道:“阎公子,您这脸是怎么了?莫不是在窑子里跟窑姐玩...我瞧您这玩的也忒重口味了!下次您可得找个手轻点的窑姐儿...”

阎文厚见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来揶揄自己,心中恼恨,你这该死的店小二,我就让你多舒服两日!

“噢?这不是鄂州第一小二——魏五吗?”阎文厚一脸诧异地瞧了瞧魏五:“我这脸上的,哼,这可不关你的事!”

“噢!我知道了,脸皮厚公子是在苦练脸皮厚神功,下次若是公子练功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掴脸了,尽管派人来黄鹤楼这里寻我。”魏五一脸严肃地回应,继而话音一转,满脸真诚地道:“我这人自小便是乐于助人,似阎公子练神功的事情,但有所需,在下自然义不容辞,绝不推脱!”

哼,今日便让你这小二再占些便宜!过两天你就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阎文厚瞅了魏五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魏五见气走了阎文厚,对着王管事一揖手,一脸的感动模样道:“王管事,魏五感激涕零!”

王管事老脸一红,却不知这小子要搞什么名堂,张口讪讪地问道:“魏五啊?你感激我什么啊?”

魏五嘻嘻一笑:“难得王管事如此体谅手下,亲自来替我上班...”话还没说完,却被王管事打断。

“哎哎!”王管事着急的叫停了魏五,开玩笑,里面的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老夫去替你当班?你当老夫傻了不成?老脸肃然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你当班了?”

“啊?王管事不是特意来替我当班的啊?”魏五瞪圆了眼睛,继而似笑非笑的瞧了王管事一眼,若有所思的道:“莫非...你是和阎公子...在此处私自幽会?”

“呸!”王管事哪怕是再大的肚量也要被他气得炸开了,眉头一横,哼了一声道:“哼,你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事,无须你知道!”

“噢!”魏五垂头丧气的应道,转身行到楚观楼门前,突然回头:“王管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你和阎公子之间的不伦之恋告诉大伙儿的...”

王管事只觉得七窍生烟,见魏五行了进去,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疑惑:这小子机敏至极的人物,怎会瞧不出来...

魏五站在门前却是好生犹豫了一会儿——这段老头带了一帮凶神恶煞的侍卫,显然是来同安禄山谈判的,老子就这么上去搀和吗?念及王管事还在身后关注自己,咬了咬牙推开门,昨夜里,只见一楼干干净净,毫无声息,见过的一群名叫威使的卫士却一个也不见了。

“腾腾腾——”魏五故意加重了脚步,刚刚登上二楼,便听到安禄山粗犷豪迈的嗓音传来。

“哈哈,魏五,你今日怎地来的如此之晚?”

魏五见安禄山正独自一人站在窗前,瞩目远处,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意,心情看起来颇为不错。大步走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朝远处望去,却见对面绿树荫翳,芳草青葱,天边还有几只风筝遥遥摆摆,张口笑道:“安将军,今儿个怎么如此有雅兴,在这凭窗眺望啊?”

安禄山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瞧了瞧魏五,继而微笑道:“人生如梦亦如幻,朝如晨露暮如霞。这话儿不是你说的吗?”

乖乖,想不到你这人长得粗粗犷犷,脑子倒也好使。魏五笑道:“可我这话,后一句却是:众生痴迷千幻象,身陷红尘终不悔。安将军在这里望的青山碧水,却也是这万千幻想之一了。”

安禄山瞪了魏五一眼,脸上不怒自威,轻轻哼道:“魏五,我再问你一遍,愿不愿意随我去范阳。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任你享乐!”

我日,这算是下最后通牒吗?魏五瞧着安禄山一脸严肃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呃,我现在还没想好,能不能让我想个一年半年的?况且,我这肚子里还有个虫蛊呢...”

安禄山瞠目结舌地瞧着魏五,皱着眉头道:“想个一年半年?莫非你要让我在这里等你一年半年吗?至于虫蛊,哼,这蛊母便是我送给段大人的,我自然也能给你解掉。”

你能解毒,你不早说,你害的老子昨晚差点儿跟人签了一年半的合同!等五哥我解了毒,哈哈,搂着馨儿、抱着清儿,呃,揉着秋娘...魏五一脸憧憬地望着安禄山道:“安,安将军,您帮我解了毒吧!”

“哼,我现在如何给你解蛊?这蛊毒本就是我手下一位神医所制,你随我回去范阳,我便让他帮你解了这蛊毒!”安禄山蛊惑道。

呃,老子跟你去了范阳,那是不反也得反了,况且,吟诗作对泡妞作乐,那是五哥我的强项,这打仗权谋,咱可一般般了...魏五思量许久,方才恭敬地一揖手,慎重地道:“安将军,魏五只是一介平庸之辈,哪里堪的您如此看重?而且我这点儿小聪明,哪里及上您的大智慧?”

(今日第三更...不要走开,九点半还有第四更...来点票吧...)

第四十五章 “屈辱合同”

安禄山没想到这厮竟然还拒绝自己,他又哪里知道后世里自己被骂的狗血淋头,似魏小二这般“自重身份”的人,自然是不敢跟他去范阳享乐了。

安禄山轻轻哼了一声,随手甩出一副帖子,瞪了魏五一眼道:“这是芙蓉楼专门邀请你去参加明晚夺花大会的请柬,今日送信来的那小厮寻你不到,被卓衣接了过来。”

夺魁大会也会请我这个穷小二?分明是那小狐狸秋娘又想跟老子“斗斗法了”...

魏五眼中泛光,嘴角露出一丝荡意,伸手接过这请柬,只见这帖子倒也是颇为精美,桃红封面烫着金边,上面绣着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一根粉色的绸带从上自下斜系着,几个仿似用眉笔书写的板正小字沿着绸带的方向自上而下的竖列着,魏五扫了一眼,顿时心中又是诧异又是尴尬,上面娟娟秀秀的书着——送呈黄鹤楼楚观阁店小二魏五,魏公子。

我说秋娘小狐狸啊,您就不能...换个称呼?魏五见这个称谓简直是不伦不类,心知必然是孙秋娘给自己的下马威了,暗自摇头撇嘴,这只小狐狸精,分明是媚的国色天香,却忒地争强好胜了些,这回还真跟五哥我倔上了。

魏五打开请柬,一阵腻香扑鼻而来,李秋娘那娇媚妖娆的面容便仿佛又出现在他面前。封里却是用毛笔所书写了,“烟花四月,才子佳人。佳丽如云,才子如雨。鄂州芙蓉楼,明日酉时夺花大会,花魁将邀一位俊才共度良宵。恭请:魏五,魏公子”这字迹倒是颇为板正,和封面上的娟秀字迹完全不一样了,显然不是一人所书。

仔细瞧去,下面却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却是一行眉笔所书的小诗:“雁尽书难寄,愁多梦不成。念君难入寐,思君日如年。”下面落款是李秋娘三个字。

字迹娟秀优美,一看便知是出自女子手笔,应该是花魁李秋娘亲笔手书了!不过,这诗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呢?通篇都是幽幽怨怨,好似少妇在闺中思念丈夫一般,咳咳,这请柬可不能叫馨儿看到了...

安禄山似笑非笑地等着魏五看完了请柬,张口问道:“魏五,你明日去是不去?”

嗯?老子去不去关你鸟事?李秋娘可是五哥我的!安禄山见魏五一脸警惕的瞧着自己,哈哈一笑,从怀中又摸出两张请柬递了过来,这两张请柬皆是艳红色,上面绣着两只交颈鸳鸯,却是丝毫没有自己那一张精美了,连上面的字迹都是板正平常,分明就是找人代写的。一张上面署着:恭请平卢军游骑将军——鲁申安大人;另一张署着:恭请平卢军宁远将军——孙卓衣大人。

这安禄山倒是会给自己起名字,翻过来倒过去也就是安禄山几个字。魏五一脸的不屑一顾,笑道:“安将军,您这名字起的倒是好记!”

安禄山知道这小厮在嘲笑自己,却也不着怒,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却有些奇怪了,为何自己同这魏五在一起,仿似连脾气都小了不少?

陪着安禄山在楚观楼闲聊了一个上午,魏五心中记挂着签合同量产打火机的事情,便匆匆寻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魏五凭着记忆,东拐西拐的进入吴安的小院中,却见这厮正一脸期盼的坐在那里,双手撑着脑袋,双目望天。

“吴安,五哥我来了!”魏五猛然大吼一声。

“啊!谁!”吴安正坐在院中百无聊赖地等着鄂州第一小二来跟自己签什么合同,此刻耳畔突然响起一声巨吼,直将他吓的口中发出一声惊叫,继而反应过来,脸上一红道:“五哥,您来了啊!”

魏五拍了拍吴安肩膀,咧嘴一笑:“那是,五哥的人品,那是杠杠滴!我说过的话,有不算数的吗?”

吴安心中只觉得莫名其妙,我才和您认识一天,哪里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不过想到魏五被街坊邻居传的神乎其神的事迹,又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了至宝牌打火机来,急忙点头恭维:“那是自然啊,您说的话必然算数!”

魏五从怀中摸出早晨寻了个空隙写出来的合同,递给吴安道:“你瞧瞧,感觉有问题咱们再商谈!”

吴安见这白纸上端书着“至宝打火机合作生产合同书”几个大字,上面零零散散的写了十多条,最后末尾处却还留了两处空白,上面分别写着“甲方签字”和“乙方签字”。

吴安垂头看了许久,急忙站起身来,一脸惊惶地摆手道:“五哥,这怎么行!”

难道我这一千年后的高科技人才,跟你这小铁匠签个合同,占一成利的小便宜都能被发现?魏五瞠目结舌,厚度堪比城墙的老脸遽然一红,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问道:“呃,哪里有问题?”

“五哥,您给吴安生计,吴安怎么能不识好歹,妄图参与到您的销售分成里去?而且还占了两成之多,这怎么行?我看这条还是删掉吧!”吴安一脸的诚惶诚恐。

“咳咳,吴安,你看清楚,我是给你提供一半的加工成本,让你入股两成...”魏五此刻被吴安的憨厚老实打动了,张口竭力的解释道。

吴安据理力争,竟然生生从孔圣人说到了当朝皇帝,直将魏五说的翻着白眼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样吧,我给你提供所有的材料成本,你每生产一只打火机,我便给你五两银子的劳务费吧!”

吴安瞪大了眼睛,继而猛地喘息几口大气,面红耳赤的争执道:“不行,吴安是本分人家,决计不能贪图这种便宜!这打造的活计,每十只给吴安五两银子吧!”

我日,这年头,居然人都能傻成这样!魏五见着吴安又倔又憨,心中有些感动,下次五哥我给你来个年终红利好了!

张嘴长长的吁了口气,在领教了吴安的倔强本事以后,魏五一脸无奈,继而又怒气冲冲、咬牙切齿地道:“一只一两银子!决计不能再少了!”

吴安见魏五似要发怒,只觉得这五哥果然是救苦救难活菩萨,不仅给自己活计,还如此提点自己,眸间满是泪光地感激道:“五哥!吴安便为您打一辈子铁!”

“呸,以后生产量大了,你小子还得多顾些人手!”魏五无可奈何的呸了一声。

许久之后,魏五一脸惆怅地在“屈辱协议”上签了字,见吴安这小子一脸满足又带着些许自责,暗暗摇了摇头,老子占别人便宜心中居然有羞愧的感觉?

签完了合同,魏五强忍着愧疚的心理道:“吴安,你要尽量多的打造出打火机的内胆来!”

“是!”吴安一脸的感激的点头应道。

魏五见吴安诚惶诚恐的模样,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亲爹一般,尴尬地轻咳两声开口道:“咳咳,你这就你自己一个人,赶紧去雇佣几个熟手来,组建流水线生产模式!”

“流水线?”吴安好奇地问道:“流水线生产模式是什么?”

魏五见吴安一脸的茫然,又耐着性子仔细的对他讲解了流水线式生产的步骤和方法...

待魏五嘱咐完生产的诸多步骤以后,却见天色却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拒绝了吴安的盛情邀请后,魏五径自行了出去,沿着街巷左拐右转的往皮匠铺行去,刚刚拐出一个巷子,却突然听到前面一阵喧哗。

“这豹皮是我昨天便要买的!哼,你凭什么先把它买走了!”一个声音粗犷,模样更是粗犷的高大魁梧汉子正一脸怒容地吼道,他伸出右手拦在一行三人前面。

这一行三人在这壮汉面前却是显得势单力薄了,正中是一位身着白袍,长发披肩的俊朗公子,他摇着折扇,皱起眉头,颇有涵养地道:“这位壮士,今日小生刚刚将这豹皮买来,你却忒地不讲道理,竟然要我将之转卖与你?”他身后的两个随从皆是点头附和。

这壮汉眉头狠狠地一皱,身上的肌肉将一身长衫衬的鼓鼓囊囊,满面怒容地道:“我昨天便要买!但是后来却忘记了!你,你今天非得卖给我不可!”

“少爷,这人凶狠野蛮,没有道理可讲!我们还是报官吧!”这白衣公子的随从一见这大汉一脸怒然似乎是要动手,急忙色厉内敛的喝道。

“呦,都是熟人啊!”这白袍公子正欲点头称是,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嬉笑。这嬉笑声,他熟悉至极,此刻脸上遽然一白,回转过身来,咬了咬牙,继而恭恭敬敬地朝着来者俯身拱手道:“弟子柳道旭,见过师傅!”

这壮汉见到来者也是愣住了,张口喃喃道:“五哥,您,您来了?”

在这里争执的正是杜宗武和柳道旭二人,而风度翩翩、风光满面的行来之人,却正是在鄂州大名鼎鼎、风头正劲的——鄂州第一小二魏五哥了!

杜宗武生性喜欢猛兽,昨日便要去赵博开的兽皮店中买豹皮,哪知道先是与魏五发生冲突,又见到神奇的至宝打火机,一时间忘记了买豹皮的事情,心头浑浑噩噩念着神奇的至宝打火机,随着老父亲杜甫回到住所方才想起来自己是出来买豹皮的,不是出来找魏五讨打火机的...

(可把我累死了...今天这是第四更了,兄弟们,求罩...)

第四十六章 想泡你师娘?

魏五瞧了瞧面色铁青的柳道旭,嬉皮笑脸的问道:“好徒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柳道旭只觉得心头气的一阵绞痛,咬了咬牙,反正栽过一次,今天再出糗也无所谓了,拱手道:“魏——师父,这人好生无礼,我本欲买一张豹皮找人制作成地毯,在明日的夺花大会上赠与秋娘小姐,奈何这恶人硬说是他欲先买的,要强行从我手中买过去!”

我当你死活不让出这豹皮是为什么呢,原来是想泡你师娘啊?你这小子,大逆不道,为师在这里,你也敢光明正大的买东西泡师娘?魏五撇了撇眉毛,瞅了一眼柳道旭,又扭过头来对着杜宗武,开口问道:“你又是怎么回事?昨天不是买了一条豹皮了吗?”

杜宗武不屑地瞥了一眼满脸愤愤不平的柳道旭,又小心翼翼地冲着魏五说道:“五哥,这人,是你徒弟啊?”

这是五哥我赢来的便宜徒弟,这徒弟倒也是愿赌服输。咳咳,不过敢觊觎师娘,简直是找死啊!魏五皱眉道:“恩,这是我最近刚刚收的开山大弟子!”

杜宗武脸上遽然一红,尴尬地挠了挠头道:“五哥,你也是知道的,昨天我要买豹皮来着...后来忘记了,今天要去买,便瞧见这该,呃,这个您徒弟竟然先我一步!”

感情您这是在强买啊?老孙是粗中有细,你这可是纯爷们——粗中更粗了!魏五对于杜宗武的印象顿时大好,这杜宗武简直就是个孩童心性,五哥我拿个打火机都能把他勾引的这么敬重我?

魏五脸上浮起一丝拐卖孩童般的猥亵笑容:“咳咳,这个宗武啊!你昨天没买,却也没有下个订金!今天被别人买了,可是后悔?”

杜宗武红着脸,尴尬地点头回应道:“我,我后悔死了!为了这张豹皮,我可是足足等了七八天!唉,我一直就想做一件豹皮胸甲,瞧着多威风啊!”继而眼珠子一转,谄笑道:“五哥,这人既然是你弟子,你就叫他让给我呗...”

魏五顿时纠结起来,既不想让柳道旭拿个兽皮去泡他师娘,又不想让杜宗武强买...

老子到底是站在正义的一方呢,还是站在...魏五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拍了拍柳道旭的肩膀道:“嗯,咳咳,好徒儿,为师今天再教你一手!”

柳道旭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教过我了?什么叫再教我一手?张口疑惑道:“不知师父今日要教我什么?”

“咳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今天我便教你如何给我寻一个儿媳...”魏五一脸高深莫测的说了两句,却突然说漏了嘴,急忙改口:“咳咳,不是,今天我便教你如何给自己寻一个媳妇儿!”

柳道旭早就听闻芙蓉楼第一花魁那是天上的天仙下了凡间,数次求见却都因为不通音律而从未通过李秋娘的四道关卡。今天收到夺花大会的请柬,又听闻秋娘小姐会亲自现身挑选一位青年才俊共度良宵,自己身为鄂州第一才子,自然是几率极大,是以惊喜之间,却是听了一个家丁的意见:买猛兽的皮毛做成地毯送于秋娘小姐。

这柳道旭五岁成文章,十岁至长安拜大学士为师,苦读诗书十年有余,哪里会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儿?此刻一听魏五似乎是要教自己博得佳人放心的经验,哪里还会放过,急忙一脸受教的望着魏五,躬身拱手,恭恭敬敬地对魏五行了师礼,诚恳地说道:“还请师父指教道旭!”

哼哼,论起泡妞,老子不仅能当你师父,还能当你师爷,师祖!“这泡妞,咳咳,这追求佳人吗!其实也容易,其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便是——投其所好!”魏五摇头晃脑,高深莫测的讲解道。

魏五瞧见柳道旭一脸的沉思受教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你方才可听到,这位壮汉很喜欢豹皮?”

“徒儿听到!”柳道旭点了点头,却是不知魏五是何意思,张口道:“可是,这豹皮是徒儿先买的!”

孺子不可教也!我呸,还鄂州第一才子呢!老子说的稍微隐晦一点儿,你就听不懂了?魏五不屑地瞧了一眼柳道旭,循循善诱的说道:“你觉得,这壮汉喜欢的物事和你喜欢的物事一样吗?”

“自然不一样!”柳道旭脸色瞬间傲然,显然对于拿自己和这蛮横憨愣的壮汉相比颇不满意地道:“道旭自幼苦读诗书,喜欢的是诗词字画,哪里是他这种乡野村夫所能欣赏的懂?”

“**的才是乡野村夫呢!”杜宗武挽起袖子,瞠目怒喝道。

我日,老子在帮你呢,你个憨货!魏五急忙摆了摆手,阻住了杜宗武,继续循循善诱柳道旭:“那你觉得秋娘小姐,天仙一般的人儿,喜欢的会同这种莽汉一样?”说到“一样”二字,魏五一扬眉毛加重了语气。

“秋娘小姐是什么人儿,怎么会...”柳道旭随口应道,突然眼珠子一转,猛地拜服在地,恭恭敬敬地朝魏五一叩首,声音满是感激,钦佩不已的说道:“多谢师父指点!道旭领会了!”

你小子现在才明白,真丢师父我的人!我日,老子还没死呢,你磕什么头啊?

魏五一把将柳道旭扶了起来,满脸高深莫测地道:“徒儿,为师不拘于礼数,以后这等俗礼却是不许再做了!”

柳道旭站起来,顿时觉得自己当众输给这魏五未必便是坏事,自己这个师父,当真是个隐士高人!又想起众人议论纷纷的种种传说,心中顿时对于这个师父是心悦诚服,只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才能拜上这般才华见识的师父!

“那日得师父教训,弟子心服口服!”柳道旭一揖到底,恭恭敬敬地说道,继而又面露喜色,只觉得这方才与自己抢豹皮的莽汉也是可爱了不少,瞧了瞧目瞪口呆,尚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的莽汉一眼,回头对自己的随从笑着吩咐道:“王晨,快快将这豹皮送于这位壮士!”

柳道旭的随从自然也不是傻子,方才也听明白了魏五所说的含义,抱起装着豹皮的包裹行到杜宗武面前便要递给他。杜宗武却猛地一挥手,张口冷冷地哼道:“哼,你什么意思?方才我要买你都不卖,这会儿怎么会直接送我?我爹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个杜宗武还真是可爱啊,魏五险些笑出声来,老脸憋得通红,解释道:“嗯,宗武,你就收下吧!你放心,绝对无奸无盗...五哥我的人品你还不相信吗?”

杜宗武一脸狐疑地瞧了瞧柳道旭,一把搂过豹皮,张口道:“哼,这可是你送我的!你师父在场作证,你可不能日后反悔了,又来找我讨回去!”

柳道旭摇了摇折扇,微微一笑道:“壮士放心,柳某送出去的物事自然不会收回了!”

唉,可怜我这徒弟,若是当真见到了那小狐狸精,还不被当成猴子耍?活活被玩死!想到这里,魏五心中顿时放心不少,咳咳,方眼天下,除了五哥我,还有谁能驾驭的住她那古灵精怪的性子?

“好徒儿,为师再指点你一句,你听好了——秋娘小姐的四关分别是琴棋书画!”魏五老神在在的负手而立,目视远方,深沉不已。

“琴棋书画!”柳道旭喃喃的重复一遍,继而脸上泛光,急慌慌地对魏五拱手告辞,领着两个随从匆匆忙忙地走了。

“五哥?这柳道旭当真不会要回去?”杜宗武紧紧将包裹露在怀中,却见柳道旭兴致勃勃,满怀憧憬地走领着人走了,心中纳闷,张口迟疑的问道。

魏五似笑非笑的一点头:“那是自然,五哥我的人品你还不信吗?”杜宗武皱着眉头“细细的”想了想,却也没想起这魏五人品有什么问题,却犹自不放心,毕竟是一百多两纹银的物事,犹自疑惑道:“可是,为什么?他要将这东西送我?”魏五长长地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瞧着一脸憨态的杜宗武,目光转向远方,深沉地道:“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杜宗武目瞪口呆,这五哥瞧起来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啊,为什么说我还小?正欲张口继续刨根揭底的问下去,却见魏五咧嘴一笑:“走,宗武,跟我去找赵博谈合作去!”“合作?什么合作?莫非五哥您要做皮货生意?”杜宗武眼珠子一转,自以为聪明的揣摩道。唉,这小子真是笨到没救了!唉,若是你小子有五哥我一半智商,足够你纵横这个世界了...五哥摇了摇头,暗自叹息一声,却是不回答他,转身朝皮匠铺行去。二人还未到皮匠铺门前,杜宗武便张口大声喊道:“喂,赵博,五哥来了!”魏五目瞪口呆的瞧了瞧杜宗武,只觉得若是皇帝老儿带了个这样的太监,无论行到哪里,这太监张口便是粗犷地一嗓子:“喂,皇上驾到了!还不速速出来迎驾?”这一嗓子,却是直接能把人魂给吓飞了!

第四十七章 变态五哥

赵博慌慌忙忙地从屋中跑了出来,对着二人一揖手道:“魏公子,杜公子,你们二位来了?”

杜宗武拍了拍怀中的豹皮,一脸浑里浑气的张口道:“我五哥要来找你买皮衣!”

赵博哪里会不知道这杜宗武是混人一个,抬眼疑惑地望着魏五,张口道:“嗳,魏公子?”

“走,进去谈,咱们进去谈!”魏五摆了摆手,瞪了一眼杜宗武,大步行了进去。

赵博将二人让入内室,这屋中却也是简洁朴素,虽然是做兽皮生意的,整个屋中却未见一块皮毛。

“赵兄弟,类似昨日里,我做的那种打火机外壳,你这里一天能做出多少个?”魏五翘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鼻翼开口问道。

赵博略微一愣,继而红着脸说道:“小店主要还是做一些兽皮出售、倒卖的生意,这加工...”

话未说完,魏五嘴角微微一挑,轻轻颌首道:“赵兄弟,在下也知道你这里若是只卖一块兽皮,却要不停地加工多次,实在是费时费力,且赚钱不多。”继而望见赵博一脸困惑的模样,语气微微一顿,又眯起眼睛笑道:“所以,赵兄弟,我这订购打火机便是按量计价!”

“按量计价?”赵博惊叫一声,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些想法,却不敢确定,依然一脸紧张的问道:“什么是按量计价?”

魏五颠了颠高高翘起的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答道:“便是每生产一只打火机的外壳,我便给你一只的钱。这价格吗——便和昨日一样吧!”

赵博瞪圆了眼睛,这打火机外壳用料极少,做工也是简单至极,魏公子竟然会给自己每件五两银子的价格。一张鹿皮平常也就卖个七八两,用整张鹿皮做这打火机外壳,怎么说也能做出来十来件,他咽了口唾沫,一脸不相信的惊诧道:“什么?按件计价?五哥,是和昨日一样的鹿皮外壳吗?”

“不是!”魏五摇了摇头,赵博松了口气,脸上神色刚刚恢复如常,却见魏五表情正经的说道:“以后的,用普通的牛皮即可!”

“什么!”赵博身子猛地一抖,双眼瞪得滚圆,脸上又惊又喜:“魏,魏魏公子!用普通的牛皮?”

靠,不是吧,莫非是五哥我吃了大亏?为啥这赵博一脸的幸福?魏五狐疑地瞧了瞧赵博,干咳两声:“咳咳,是用牛皮,这价格嘛,便是一件...”话未说完,却被一脸骇然赵博的摆手打断。

“五哥,您能给赵博这个价格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赵博哪里还敢奢求每件都要五两银子?这价格,便一件一两银子吧!”

我日,这什么情况啊?莫非老子走了狗屎运,整天遇到老实人?

“呃,其实吧,这个打火机的成本...是很低的!要不?你再考虑一下?”魏五老脸一红,声音尴尬的蛊惑道。

“五哥,这件事情无需再议!您给了赵博天大的恩惠,赵博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里还敢奢求更多?”赵博一脸坚定摇了摇头,目光里满是镇定坚决,显然是认了死理。

五哥我简直是福星高照啊!我发现了,今天真的应该去买彩票!咳咳,可惜这大唐朝哪里来的彩票?魏五拿出纸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出了合同,细细的列上了合作以后的事宜。

“五哥,您这是瞧我不起!”赵博双手颤抖的拿着合同书,神色颇为恼愤,愤愤地道:“这上面写的事宜,分明就是我应该做的,况且五哥您的品行,赵博信服之极,哪里需要签字画押!”

哈哈,咱现在也是品行高尚的人了!啧啧,这群众基础,哪里只是亲如鱼水?分明是亲如...咳咳,嘿咻!魏五老脸泛光,得意非凡。

不过这合同,那是必须签的,不然,你不怕我反悔,五哥我还怕你反悔呢!魏五脸上浮起亲切的笑容,拍了拍赵博的肩膀,开口蛊惑道:“嗯!赵博,你是否把我当成兄弟一般?”

赵博吁了口长气,拱手鞠身道:“五哥早已经名满鄂州,哪里会看的上在下!”

我日,这家伙,论起爱转牛角尖的水准,真可以与吴安相媲美了!

“哼,那你就是瞧不起五哥我了?”魏五冷冷地哼了一声,吹胡子瞪眼的道:“我早已把你当成亲兄弟!你生生的却与我如此疏远!”

赵博一见魏五似乎是着恼了,急忙摆手道:“赵博哪里敢瞧不起五哥!是在下自惭形秽,不敢与五哥相提并论!”

“哼,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店小二,你又何秽之有?”魏五眯起眼睛瞧着赵博,继而别过头去,冷生生地说道:“你是觉得把我当兄弟,会辱没了你?”

“不是!”赵博急了,连忙拱手,俯身就拜道:“与五哥为兄弟,乃赵博天大的福分!哪里还敢推脱!”

魏五眼珠子贼兮兮的一转,突然笑道:“不知你有没有听闻过一句话?”

“却是不知五哥说的是哪句话?”赵博恭恭敬敬的问道。

“嗯,这句话便是——亲兄弟,明算账!”魏五长长的松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他奶奶的,五哥我绕了这么大一圈,终于把这话给说出来了。

赵博:“...”

终于威逼利诱的让赵博在合同书上面签字画押以后,魏五抹了一把冷汗,只觉得同吴安、赵博二人谈合同,其中精彩纠结的程度,简直堪比前世里看过的那些商战电影了。

千辛万苦之下,终于签完了合同,魏五心情大好,领着杜宗武寻了家酒馆落座,大肆吃喝了一通。又拿出炭笔在自己的至宝打火机上正反两面粗粗的描上了几行大字。这杜宗武,自从被他的至宝牌打火机吸引住以后,便对于魏五是言听计从了。又经过了今日发生的豹皮事件,更是心中愈发的尊重钦佩,其恭顺程度,简直把魏五当成比亲哥还亲的人物一般了。

再次回到黄鹤楼,却又是掌灯时分,魏五哼着小曲儿晃晃悠悠地行到北榭园子,却遥遥的瞧见小红和小秋两个丫鬟儿正俏生生的立在环廊里窃窃私语着。

魏五瞧着莺莺燕燕的两个小丫鬟,一脸苦恼的摇了摇头,心中悲愤的想着:本来五哥我不愿意四处拈花惹草,奈何有句诅咒说——问世间萝莉何物,不调戏天诛地灭!”

“嘿嘿,小红、小秋妹子!今天五哥我可没叫错吧?”魏五迈开大步行了过去,大嘴一咧笑道。

“啊!”小红抬头望去,却见五哥一身酒气,满脸淫笑地大步朝自己行了过来,小脸遽然一紧,大声惊叫。

小秋也回过头来,一见来者竟然是小红所说的那个好男风的魏五,嫌弃的瞧了瞧他,耳傍却突然听到小红的尖叫,突兀地觉得来的人哪里是平日里和声和气的魏五哥了?分明就是一个癖好男风,心理变态的恐怖魔王!她猛地站起身来,拉起小红,转身就跑,还一边回头喊道:“你,你别过来!”

什么情况?莫非五哥我的出众风度全然消失?魏五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方才想起早上随口敷衍小红的话来。我靠,这还得了?小红这死丫头,居然敢四处宣扬?心中悚然,生怕小红这丫头嘴不紧,见人就四处宣扬,那,那五哥我这张小脸可往哪儿搁啊!

反应过来,那两个丫鬟却已经跑得远了,哪里还追的上?经历了商场上的“屈辱协议”,此刻又遇到信任危机,魏五眉头紧锁,垂头丧气的向自己小院中行去,心中一时间却是复杂至极,只觉得如此狗血的事情也能发生在自己头上,又是恼火,又是好笑。

无精打采的推开门,却见李慕馨正俏生生的坐在屋中,嘴角带着一缕恬静的笑意,睁着美眸瞧着自己。

“啊?馨儿,这天都黑了,你怎么不点灯啊?”魏五借着月光,只见李慕馨温婉的模样,当真是犹如妻子在等候夜归的丈夫一般。

这小妮子,平时见我都是凶狠的紧,今天乍一见这温柔模样,倒也是...诱人犯罪啊!魏五努力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却听李慕馨笑道:“你这屋里,哪里还有蜡烛?叫我如何点灯呢?”

魏五方才醒悟,原来这蜡烛昨夜里烧了半宿,却是已经燃的尽了,可在这屋里黑灯瞎火的坐着,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含笑娇羞的美人儿...叫五哥我怎么忍得住?

魏五走了进来,随手带上木门遮住了月光,屋中顿时一暗一时间竟是伸手不见五指。

“咳咳,馨儿,你瞧得见我吗?”魏五心中骚骚,嘴角流着黏涎,伸手向李慕馨摸去...

第四十八章 爱老虎油限量版

“怎么瞧不见?瞧得一清二楚啊!”李慕馨随手打掉了魏五的魔爪,脆生生的应道。

这么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这小妞难不成长的是猫眼?魏五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四处望去,却是什么都瞧不见了。

乘黑作乱的魔爪被打落,魏五老脸一红,尴尬地干咳两声,咧嘴一笑道:“咳咳,馨儿,这么黑你怎么能看见?”

“我们习武之人,夜间视物倒也不算什么高深的本事!”李慕馨随口应道。

靠,这怎么行,老子看不见你,你能把老子瞧的一清二楚!魏五愤愤不平地从怀中摸出打火机,朝李慕馨那边递去,眉开眼笑的说道:“馨儿,五哥我送你的物事!你试试!”

李慕馨见魏五递过来一个兽皮包裹的方形盒子,接到手中一摸觉得这皮毛倒也柔顺,还隐约有酒香传来,心头有些好奇,张口问道:“这是什么?”

“打火机啊!”魏五嘻嘻一笑随口应道,却顺手摸了一把李慕馨的柔荑,黑暗中虽然瞧不见模样却更能增加情趣,嗅着身侧不时袭来的幽香,只觉得方才那触觉细嫩柔滑,再加上心中的淫念,忍不住全身酥酥软软的一抖,心中绮念横生,伸手便向那佳人儿抱去。

“呸!”李慕馨一把打落魏五的手,张口娇叱道:“你,你做什么?”

“咳咳,没事,我啥都没干!方才我瞧见你身边有只蝇子在飞,我,我给你赶过去!”

“噗嗤!”李慕馨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下流胚子随口便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话,哪里像是在黄鹤楼中舌战才子,风流自赏的鄂州第一店小二了?

“嗯,这打火机?怎么用法?”李慕馨睁着杏眼,把玩了半天,方才俏脸羞红的张口问道。

“嘿嘿,馨儿,你最近又不懂事儿了!”魏五答非所问,表情荡漾地道。

“呸!你才不懂事呢!”李慕馨狠狠地瞠了他一眼,方才想起这家伙瞧不见自己,樱桃小嘴微微一嘟,俏脸红晕的问道:“我,我怎么不懂事了?”

魏五眉飞色舞的说道:“嗯,我最喜欢的称呼啊!”

李慕馨见魏五一脸陶醉的模样,忍不住柳眉微微一扬,俏脸晕红的娇啐道:“哼,哈斯本德!快些教我,这打火机到底怎么个用法!”

“嘿嘿,这个容易,哈斯本德亲手教你!”魏五惦着老脸凑了过去。

“你瞧,先把它的衣服脱了,然后,从这里摸到这里,找到一个小豆豆...对着它轻轻的按下去,它就会有激烈的反应了...”魏五一脸骚容地将打火机握在手中,语气荡漾的解释道。

李慕馨只觉得这人说的话,总是龌龊下流的,可是自己却听不明白,柳眉微微一蹙,从他手中抢过打火机,对着那颗“小豆豆”按了下去,却听到“吧嗒——”一声轻响,火花飞溅到棉线上面,火焰瞬间升腾而起。

“啊!”李慕馨惊叫一声,继而不敢相信的望了望手中的打火机,又抬头瞧着魏五,惊诧的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魏五借着火光终于瞧清楚了佳人的俏脸,白璧无瑕的娇颜被火光映的红扑扑、鲜嫩嫩,口中唾液顿时激增,慌忙咽了口口水,骚笑着应道::“馨儿,你还没叫我的名字呢!”

“哼,你不说那便算了!”李慕馨嘟哝了一下樱桃小嘴,继而又狠狠的瞠了他一眼,玉颊升起两朵绯艳的桃花,娇啐道:“哈斯本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小妞儿,居然敢叫我这种名字,不怕老子吃了他啊!呃?我当时为啥不给自己起个名字叫做法克米?魏五想起一个新名字,顿时心中懊恼不已,讪讪地解释道:“呃,这个叫工业!我将能燃烧的东西与能产生火星的燧石相互结合,便可以做出这种既方便,又实用的东西了!”

李慕馨诧异的瞧了一眼魏五,见这厮解释中还不忘拿着贼眼偷偷的打量自己的酥胸,忍不住心中一啐,这魏五哈斯本德虽然为人好色、龌龊、下流、无耻,但也是真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不然,自己手中这个打火机却要如何去解释?

“魏五哈斯本德,这打火机,你要送给我?”李慕馨把玩着这个方便、实用、外观又颇为别致的打火机,却是有些爱不释手了,继而又脸上一红道:“可是,这是你自己做的,你送给我...”

这小妞真是越来越会叫我了,魏五心中骚骚然,大度地一摆手道:“没事,没事,以后哈斯本德我还准备大量生产,卖给这些个达官显贵呢!”

“噢!”李慕馨听闻这打火机并非只此一只,俏脸顿时蓦然,轻轻地应了一声。

魏五一见李慕馨这小丫头的模样,咧嘴嘻嘻一笑,凑近了些,对着她眨了眨贼眼道:“但这一只,绝对是天下无双!别无重样了!”

“嗯?”李慕馨眸间一亮,期盼地望着他。

“馨儿,你瞧瞧这打火机上的字!”魏五离佳人近了,只觉得芳香幽然袭来,浑身舒畅,眉飞色舞地说道。

“嗯?魏五哥,爱老虎油!”李慕馨低着螓首,喃喃的读了一遍,继而抬起头来疑惑道:“爱老虎油?这是什么意思?”

“这只打火机,是五哥我亲手打造,亲手包上了代表忠贞的麋鹿之皮,真可谓是一机恒久远,火机永流传啊!”魏五撒起谎来表情自然,丝毫没有拘谨之色,继而又深情的望着李慕馨道:“这爱老虎油,便是我为这只天下独一无二的打火机所起的名字了!全称是——魏五哥亲手制作送于我的馨儿,爱老虎油限量版!”

李慕馨睁着杏眼,见这人一脸的自然和陶醉,不像是在撒谎,心中便默认了这个古怪的名字,却被他一席话说的玉颊红晕,张口啐道:“哼,魏五哥,爱老虎油。这个名字太长了,我才不会读这么长呢!就短一点儿,只读爱老虎油吧!”

啊,我家的馨儿果然冰雪聪明,深知我心!魏五被这又娇又脆的嗓音叫了两声“爱老虎油”,心中骚然,见李慕馨娇美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便伸出手,装作十分自然的握住眼前佳人的柔荑。

李慕馨被他“偷袭”,红晕遽然间从脸颊红到了颈子里,心头暗骂这人无耻龌龊,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抽回手来。

本着细水长流的想法,魏五虽然心中荡漾,却也没有去过多的调戏了,左手从李慕馨手中接过上端的盖子,将“爱老虎油限量版至宝打火机”盖灭了,一丝旖旎滋味儿在这小屋中悄然腾起...

“你,你熄了火干什么?”李慕馨红着俏脸,眼睁睁的看着魏五将火熄了,在黑暗中,虽然视力并无影响,却觉得心头鹿撞,连呼吸也隐隐加快了几分。

你这傻妞,熄火当然是在黑暗中玩暧昧了!

魏五脸上却是表情自若,轻轻握着佳人玉手,开口道:“爱老虎油,是需要燃料的!若是用光了,下次可打不着了!”

李慕馨杏眼微睁,开口疑惑道:“那,若是用光了燃料,怎么办?”

魏五和这傻妞在黑暗中暧昧,只觉得暗香不时地袭来,又听到这小妞儿呼吸都加快了几分,一时间心中荡漾,骚然一笑道:“嘿嘿,馨儿,若是燃料用完了,你就来找我!我用个小棍子轻轻地捅进去...给你加点儿‘料’!”

李慕馨哪里能领悟魏五这骚人的话中有话?虽然心中奇怪为何要用小棍子轻轻捅进去,却还是微微点了点头,继而仿似忆起了什么,柳眉一蹙,一脸慎重的开口道:“这安禄...这楚观楼中的那人,很不简单,你以后最好少接近于他!”

安禄山不简单?靠,这是老新闻了!五哥我还知道这安禄山要谋反呢!再说了...我接近他?莫非我傻了不成?五哥我还巴不得和他撇清关系呢!

魏五虽然心中不屑,却是颇为感动,那次李慕馨受伤时候,心头就已经明白了这小妞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况且还经常在天上高来高去的,这次提醒自己,显然是关心自己了,遂张口调笑道:“嗯,我们的馨儿也不简单!我是不是要多亲近亲近她呢?”

“呸!”李慕馨俏脸一红,张口啐道:“你这人,整天说话就没个正经!”继而脸色突兀地一变,轻轻地抽回柔荑,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的身份,你若是知道了,那对你是大大的不利!”

“噢?”魏五虽然在黑暗中瞧不见她的神色,却能体味出方才那幽然一叹的萧索与蓦然,轻轻一扬眉毛,嬉皮笑脸的问道:“是怎么个不利法?是五马分尸哈斯本德我呢?还是万刀凌迟哈斯本德我呢?”

李慕馨神色遽然一惊,眸间有着一丝无奈与惊惧,窈窕娇躯微微一颤,犹自轻声一叹,却不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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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这不是找抽吗?【思路已理清】

翌日,房中尚有一丝暗香残存,魏五则是在床上和衣而睡,昏昏沉沉。

“五哥——”房门突然被人砸的咚咚作响,来者却是前厅的小二梁辉了,只见他一边拍着房门,一边喊道:“五哥!前面来了一个莽汉自称是什么杜宗武,要来找你...我们拦他不住!这会儿他正在门口跟张坤李强对峙呢!你快去看看罢!”

“呃!”魏五迷迷糊糊之间随口应道,继而转了个身,脑袋一歪,却又进入了梦境中。

“咚咚咚——咚咚咚——五哥!有仇家来寻你啊!你快起来!”梁辉听魏五应了一声,却又打起呼噜来,显然是急了,大力的砸着屋门喊道。

“靠,谁啊!”魏五眉毛一扬,眯着眼睛应道。

梁辉松了口气,张口道:“有一个莽汉要闯进北榭园子里来找你啊!”

“噢!等他寻过来再说,我和你秋大嫂正忙着呢...”魏五闭着眼,随口应道。

梁辉瞠目结舌,五哥果然不同凡响,竟然把芙蓉楼的花魁秋小姐给带回到房间中来了!却犹自担心的喊道:“可是,可是我见那杜宗武鲁莽的很啊!恐怕张坤、李强拦不住他...”

话音未落,魏五却双眼猛地一睁,翻身坐了起来。“什么!”魏五惊叫一声,老眼瞪得滚圆道:“你说谁,谁来了?”

梁辉听到里面反应颇大,急忙道:“是一个自称杜宗武的莽汉,五哥,若是你的仇家...我看,您还是躲着些,这厮生的魁梧至极...”

“嘎吱——”梁辉话还没有说完,屋门却被猛地拉来,魏五脸上焦虑,猛地一摆手问道:“他在哪?快带我过去!”

一路上,魏五可谓是忧心忡忡,昨天刚刚被人当成癖好男风的变态,今天却正巧寻来一个鲁莽壮汉...这能不让人乱想吗?再说了,这杜宗武的憨浑本事,他可是深有体会,哪里还敢有丁点儿“怠慢”?

二人行到北榭院中,离得老远便瞧见一群丫鬟、小二围在那里,不时紧张的向后退去。

“我五哥在哪里?你们害了他?快把我我哥交出来!”一声暴喝从门前传来,魏五连脚尖都不用踮起——杜宗武这憨货整整比前面的张坤、李强等看家护院的一众小二高了两尺有余。

靠,老子不死,也叫你给气死了!魏五一翻白眼,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开口喊道:“咳咳,宗武...我,我在这里!”

杜宗武循着魏五的声音寻去,去发现自己的五哥正一脸尴尬的站在墙角旮旯里,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正朝着自己直翻白眼,挠了挠脑袋,憨憨地乐道:“五哥,你,你没死啊?”

呸,你死了老子都不会死!你三个大嫂都在等我,我能死?秋娘还在芙蓉楼等着五哥我去给她赎身、清儿还等着咱赚够了钱回去娶她、馨儿还等着夜里和咱玩暧昧呢...

魏五一翻白眼,吹胡子瞪眼的道:“你瞧我这衣衫齐整的,哪里像是死人?”

杜宗武顿时脸上一红,拨开众人行了过来,干笑两声道:“嘿嘿,五哥,我就知道——您是天庭的文曲星君下凡,哪里这么容易死?就是死,也得死得其所,死在战场上...”

老子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在一众老婆的大床上——欲仙欲死!魏五被这憨货恼地头昏脑胀,只觉得再让他说上两句,自己这干干净净的老脸都被涂满了狗屎,急忙摆手:“好了,宗武,你来寻我做什么?”

围观的小二丫鬟们见五哥来了,这大汉也是消停下来,议论纷纷的去做各自的活计去了。

杜宗武脸上罕见的一红,从怀中摸出一张帖子,居然十分羞涩地说道:“五哥,你瞧瞧,这...”

魏五见杜宗武这般长相的人居然也面露羞涩,顿时觉得腹中翻腾欲呕,狠狠地一挤眼,别过头去,表情怪异地道:“咳咳,这个不是芙蓉楼的帖子吗?”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劲了,一翻白眼惊道:“什么?这帖子是你抢哪家才子的?赶紧还给人家!”

“五哥,我没,我没抢!这是芙蓉楼遣人送给我的...”杜宗武委屈的应道。

魏五狐疑地瞧了杜宗武一眼,伸手接过帖子,却见这帖子扉页上笔迹硬朗的书着:华州司功参军杜大人之子——杜宗武,杜公子。

我日,五哥我才华横溢,将那花魁治的是个服服帖帖,才弄了个帖子来...又鄙视的瞧了一眼憨头憨脑的杜宗武,心中更加愤愤——果然是什么年头都一样,有个做官的老子就是好啊!

帖子内容倒是稀疏平常,尽是些客套至极的话儿,无非是久闻杜公子才识渊博,特请来参加夺魁大会云云。

杜宗武见魏五看完了帖子,挠着头,憨笑道:“五哥,你瞧,我这才华去了岂不是丢人现眼?我准备邀您陪我去呢...”

魏五一撇嘴角,吁了口气道:“感情就是为了这个,你就闯进这北榭园子来了?”

杜宗武略显尴尬地道:“嗯,五哥,我接到这帖子,心中又急又慌,就急匆匆的过来寻你了!”

靠,你就是不来寻我,老子也要去!魏五一抽嘴角,伸手搭上杜宗武的肩膀附耳道:“咳咳,宗武,你知道的!五哥我向来为人低调,你以后可别再这么大张旗鼓的来寻我了...”

见杜宗武连连点头应是,魏五松了口气道:“这个帖子,我也有!即便你不来寻我,我也是要...”

“魏兄弟——”一声粗犷的喝声传来,魏五回头看去,却见是孙卓衣正快步奔行而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见这厮张口暴喝一声,一掌就向杜宗武拍来:“哪来的恶贼,竟敢来找我魏兄弟寻仇...”

杜宗武也绝不是好相与的家伙,当即回过头也是一掌。

“嘭——”一声闷响,二人各自退了两步。

魏五还没反应过来,便见这二人拼了一掌,此刻急忙站在中间开口道:“唉?!别,别!你们两个搞什么?”

孙卓衣警惕的斜眼瞧着杜宗武,对魏五说道:“魏兄弟,我方才听人说后院里来了个莽汉找你寻仇,可是此人?”

魏五急忙摆手,面对孙卓衣这表面憨厚,内里成精的老兵**,解释清楚了事情缘由。

孙卓衣方才明白过来,杜宗武却一瞪虎眸,喝问道:“你是谁?既然是我五哥的朋友,为何要对我出手!”

“你小子,没练过功夫吧?我身为前辈,自然是考较一下你这武功的程度了!”孙卓衣只觉得手掌生生作痛,暗叹这壮汉劲道大的出奇,却满脸不屑的一扬眉头,张口反问道。

魏五见杜宗武脸上一红正要据理力争,急忙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都是我的兄弟,别在这里磨嘴皮子了!要是真想练个两三手,就去我那后院...”

哪知魏五话音未落,二人却齐声应道:“好——”

许久之后,魏五费尽口舌,说的口干舌燥,方才劝服两个憨人不要争这武功高低,还是陪自己去街上转转,寻些“灵感”来的爽快...

三人行到鄂州城的坊市上,虽然鄂州不算是一流的大城,但由于水路通畅四通八达,这坊市也是热闹非凡。

时而有身材矮小的突厥商人,绿眼睛的波斯人络绎往来,采购着一些丝绸、瓷器。

魏五饶有兴致的东瞧瞧西看看,却见尽是些日常用品,突然,一骑飞驰而来,在坊市之前律的一声停下。

这马背上的男子一袭赤色锦袍在风中飘荡,端是潇洒不凡,端坐马上,张口回头高声笑道:“朱小姐,这坊市上颇多闲杂人士,是否要将他们尽数逐出?”

远处一顶华美的小轿徐徐行了过来,前头一个轿夫上前打起轿帘,一位千娇百媚的女子便轻移莲步行了出来。

这女子似乎对于这风流自赏的赤袍男子有些厌烦,微微一蹙柳眉,声音平淡的道:“王大哥!这些都是为了生计在此忙碌的人,何必将他们逐出呢?”

魏五一见这女子,却是乐了,这千娇百媚的朱小姐却是上次比才招亲的朱婉儿了,瞧她这般模样,似乎是被追求者缠的厌烦,却又不好推辞,被请来逛街了!嘿嘿,朱小姐,你这怨得了谁?不跟五哥吃香的喝辣的,偏偏瞧不上我这个店小二?现在被人缠的够呛吧?

赤袍男子见这朱婉儿行了过来,急忙翻身下马,咧嘴张狂的一笑道:“朱小姐,您这般娇贵的人儿来了,他们这些贱民怎能不避?”

说罢,还未待朱婉儿反对,便张口对着坊间的众人喝道:“我与朱小姐来此逛街,尔等贱民速速滚开!”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么张狂的二世主?莫非你以为你老子是皇帝不成?魏五心头冷笑,杵在那里动也不动,身旁孙卓衣、杜宗武二人也是一脸的事不关己模样。

这赤袍男子见一众贱民都纷纷散了,唯独三个愣头青傻不拉几的杵在那里,有心在朱小姐面前表现的威猛一些,随手抄过挂在鞍上的马鞭,大步行了过去,倨傲的道:“你们三个贱民,还不速速滚开!莫不是如牲畜一般?非要本少用鞭子抽打才能行走?”

“噗嗤”魏五一听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揶揄——你这**,老子身边站着两个一天不惹事就发愁的憨货,你这不是找抽吗?

(多谢责编小阵给我的帮助,强盗给我的意见,还有读者朋友们给我的鼓励...现在思路已经理清了,接下来恢复五哥的无限荡漾...)

第五十章 王老吉?

朱婉儿此刻也瞧见了那日里出尽风头的店小二魏五,见他身边还站着安禄山手下的一位将军,俏脸含笑,也不去提醒自己这位王大哥了。

魏五见朱婉儿正瞅着自己,对着她狠命的眨巴了两下眼,“嘻嘻”的荡笑一声。

朱婉儿被这店小二贼眉鼠眼的模样逗得俏脸一红,继而别过头去,不再去瞧他。

“你找死!”赤袍男子见眼前这个小厮青衣小帽的装扮,显然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物。不仅讥笑自己,竟然还眉开眼笑的盯着朱小姐看了起来,心头恼火,手中马鞭狠狠的抽了过去。

“嘭——”这男子刚刚挥舞起马鞭,却觉得手中一轻,挥出去丝毫不着力道,低头一看,却见手里哪里还有马鞭?留在手中的只有一个鞭把儿,心头顿时一惊,抬头只见对面的一个相貌凶恶的大汉对着自己阴阴冷冷的一笑,缓缓的还刀入鞘。

“你,你!”赤袍男子惊叫一声,抬手指着那恶汉,色厉内荏的喊道:“我父亲是京兆尹王宏!你,你竟然敢砍我的马鞭!”

乖乖,原来是京城的高官子弟啊?难怪这么张狂了?嘿嘿,不过五哥我旁边站的这孙卓衣,那可是超级大反贼安禄山的人...咳咳,套用前世里一个叫伊利丹怒风的名人的话——你这是自寻死路!

“呦,原来是京兆尹王大人的公子啊?”魏五略微有些惊讶的瞧了这人一眼,继而又强装出一脸慎重,阴阳怪气的问道:“不知公子您尊姓大名?可有功名在身?”

王公子见老子的名讳颇为管用,眼前这小子似乎是知道厉害了,倨傲的仰起头道:“哼,我名曰王絡寄!暂未考取功名!”

我日,你名叫王老吉?回去问问你爹爹,敢不敢给你起个像样点得名字?魏五一翻白眼,险些被这名字雷的昏了过去。

“噢!”魏五十分理解的点了点头,继而又十分真诚的开口询问道:“不知我王老弟现在可好?”

王络寄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现在就开始套近乎了?开口就叫我老弟?一脸不屑的瞥了这小厮一眼道:“哼,你休要与我套近乎了!谁是你老弟?”

“咳咳!”魏五面色“含羞”的干咳两声,继而开口道:“老吉贤侄,你理会错了!我方才喊王老弟,喊的可是你父亲王宏,不是叫你...”

“噗嗤——”一直在一旁瞧热闹的朱婉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噢?”王络寄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会儿,旋即反应了过来,眼前这小厮竟然在骂自己?他俊脸一寒,瞠目喝道:“你这小厮作死!”

“我看,是你小子作死!”孙卓衣双手抱怀大咧咧的站了出来,不屑的瞥了满脸恼愤的王络寄一眼,随手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厉声道:“这是替你爹打的!”

“啪——”这一巴掌打的干净利落,王络寄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便已经印出了鲜红的五个指印。

“你敢打我!”王络寄握着半边脸,色厉内敛的指着孙卓衣喊道:“我,我定要责令朱道羽,将你们统统抓住,统统的砍了脑袋!”

“哼!家兄虽然不及王大人品阶高,但也并不是您可以直呼名讳的!况且,王公子您是来鄂州做客的,却又如何能够命令家兄抓人砍头?”朱婉儿听到王络寄这种口气喊出了自己兄长的名讳,心头微微有些恼怒,张口坚定的道。

王络寄此刻也醒悟了过来,一州刺史哪里是自己这等无功名的人物能够责令的,方才自己口无遮拦已经是犯了大大的忌讳!此刻一见自己追求已久的朱婉儿小姐似乎颇不满意的模样,急忙摆手解释道:“朱小姐,我方才是怒急失言,还请朱小姐莫要挂心!”

朱婉儿别过头去,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

王络寄转瞬之间,被人扇了巴掌折了面子,又情场失意,只觉得心都被气得一痛,一只手捂着愈发红肿的左颊,一只手指着魏五三人,用恼火至极的颤抖声喝问道:“你,你们是谁?”

孙卓衣撇了撇嘴角,不屑地开口道:“我乃平卢军宁远将军——孙卓衣!”

王络寄听到平卢军三个字,顿时傻眼,捂着自己红肿起来的脸颊,张口,愕然道:“你,您,是安大将军的...”

“哼!”孙卓衣冷哼一声,继而一脸不屑的摆起谱道:“不错!我就是平卢范阳河东三镇节度使、尚书左仆射、骠骑大将军——安大人遣来为朱老夫人祝寿的使者!”

王络寄每听到一个官衔脸上的神色便苍白了许多,此刻听完了孙卓衣痞里痞气的一番话来,顿时额上冷汗直冒,自己今天随便得罪的这三个瞧起来毫不起眼的人,竟然会是当今天下圣眷最浓的安大将军手下?!想到即便在京畿之地,自己的父亲也不敢随意得罪安禄山的人,而自己眼下还在鄂州...

“孙,孙将军!络寄不懂规矩,今日冒犯了诸位军爷,还请诸位军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王络寄拱起手来,结结巴巴的道。

我日,这人倘若不是天生的软骨头,那就绝对是个难缠至极的小人!魏五见“王老吉”此刻竟然是一点怒气都没有了,当真是如小弟弟一般的能屈能伸,能软能硬,心里头由衷的佩服起来。

孙卓衣一拍刀鞘,咧嘴肆无忌惮的张狂大笑几声,方才一脸阴笑着开口揶揄道:“呦,王公子,您父亲可是京兆尹,何必对我们这小小的宁远将军如此多礼呢!”

魏五听了孙卓衣这一句饱含侮辱、不屑、蔑视的话,顿时目瞪口呆,老孙什么时候把五哥我的说话水平都给学去了?简直是越来越有五哥我舌战群儒、威风八面的风采了!

王络寄倒是个真小人,若是被平民百姓讥讽,当即便勃然大怒,而此刻听了孙卓衣这话儿,却是满脸堆笑的应道:“您说的哪里话儿!孙将军随着安大将军东征西战,将奚、契丹两族震慑的服服帖帖,即便是在长安也是威名赫赫,在下佩服之极,今日有幸得孙将军赏赐的一记耳光,络寄感激涕零...”

“哼——”朱婉儿本就对这王络寄平日里骄横跋扈的性子颇为不满,此刻又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脸色浮现出一丝厌恶,娇哼一声,口中小声的嘀咕了句:“恶心!”

王络寄背朝着朱婉儿,哪里晓得她刚才嘀咕的话儿,此刻对着魏五三人恭恭敬敬的一揖手,转过身来,努力的撑起红肿的脸颊,对着朱婉儿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样笑道:“朱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不要打扰了三位军爷的雅兴...”说罢,伸手就向朱婉儿的柔荑拉去。

朱婉儿急忙退后一步,躲开了他,柳眉一蹙道:“我还要留在这里逛逛!”

“可是,朱小姐,今日三位军爷在此...”王络寄面露难色。

朱婉儿却是不理会他,跷足抗首的望着魏五,娇啐道:“魏五,你还不邀我一同逛逛?”

嘻嘻,你这小妞儿,想跟我一起逛街,还要我主动邀你?唉,五哥我宅心仁厚,今日便在行一善举吧,魏五干咳两声,大步行了上去,一把拉住朱婉儿的柔荑,眉开眼笑地道:“嘻嘻,你这小妞儿倒是生的漂亮!今日就留在这里陪本大爷在这里转转罢!”

朱婉儿玉手被他猛地抓住,连续挣扎两下却没有丝毫作用,又听到这店小二说的这般下流无耻的话儿,俏脸遽然一红,柳眉一蹙便要发作,却强自忍了下来,垂头不语。

王络寄见朱婉儿被魏五抓住,竟然没有剧烈反抗,反倒是玉颊晕红,似是羞涩难耐的模样,心中愈发肯定了这魏五的身份必然不简单,瞧他这皮肤都是古铜色,必然也是一位生杀予夺的大将了!又暗自后悔,若是早知道这朱小姐喜欢这种粗里粗气、下流无耻的态度,自己哪里还会装清流至今,导致连个手儿都没拉过?

“诸位军爷慢慢玩,在下先行告退了!”王络寄恭敬地一揖手,继而回过身去,却是面色遽然一黑,目光阴毒的两步跨上马背,猛烈地喘息了一会儿,驾马疾驰而去。

魏五只觉得手中的柔荑,温润如玉,滑腻如脂,又见她皮肤也是这般的滑腻如绸,颈子上还有一抹红晕,这娇羞的模样再加上手中的触感,魏五哥忍不住心头骚骚一颤,轻轻地捏了两下,贼兮兮的荡笑道:“咳咳,我说婉儿,你家里养的有奶牛吗?”

“嗯?”朱婉儿见王络寄行的远了,抽回了玉手,柳眉一蹙道:“你方才说什么?”

“嘿嘿,我问婉儿你家里养的有奶牛吗?”魏五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

“哼!我家中养奶牛做什么?”朱婉儿瞪了魏五一眼,离他远了一步,语气中满是不屑地道:“你这下流无耻龌龊的小二!方才说的是什么龌龊的话儿!”

我日,这妞儿变脸跟翻书一样!老子这么快就被安上了下流无耻龌龊的称呼?魏五一咂舌,继而又凑近了些,嬉皮笑脸的道:“你家中没有养奶牛,那你怎么用牛奶洗澡呢?”

“呸!”朱婉儿轻啐一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遽然一变,满面怒容的娇叱道:“你,你这下流的小二,竟然偷看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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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要阉了我?

靠,感情这小妮子还真是用牛奶沐浴?啧啧,难怪这身子是冰肌莹彻,细润如脂。倘若真是去偷看这小妞儿洗澡,那也是旖旎风光无限好啊...

魏五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嘻嘻一笑道:“嘿嘿,婉儿小姐,我连刺史府都没有去过,怎么去偷看你洗澡呢?”

朱婉儿柳眉轻轻一蹙,螓首抬起,恶狠狠的瞪着魏五道:“哼!若是你偷看了,我就...”话到这儿,却是说不下去了,颊上浮现一丝红晕,又垂下头去。

啧啧,五哥我要是偷看了,你这小妞儿,哪里还有清白在?还不得紧赶慢拍的来恭顺老子?一口一个夫君、相公,魏五心念到此,忍不住身子骚骚一抖,嘴角黏涎直淌。

“婉儿,若是五哥我偷看了会怎么样啊?”魏五一脸淫笑的凑近了些道。

“哼!”朱婉儿美眸微睁,却见到这魏五正一脸的淫相,轻轻地哼了一声,张口啐道:“魏五,你若是偷看了我洗澡,我定要将你...阉了!”她说完最后两个字,却是瞬间从脸颊上红到了耳根子。

我日,这小妞还有这么凶悍的一面?魏五瞪大了眼睛,狐疑地打量了一圈朱婉儿,继而一本正经地道:“婉儿小姐,这可不行!若是你把我给阉了!恐怕——”说到这里,他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见朱婉儿一脸疑惑的凑过头来,表情瞬间荡漾了起来,贼眉鼠眼的骚笑道:“嘿嘿,恐怕整个鄂州的闺中少女,都要找朱小姐拼命呢!”

“呸!”朱婉儿轻啐一声,却是被这龌龊小二的脸皮之厚给逗的乐了,抿着嘴,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知道王络寄是京兆尹王大人的公子,还敢这般无礼?”

“咳咳,只要是为了朱小姐的终身幸福,我魏五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决不推辞啊!”魏五一本正经的摆手表态道。

“哼!”朱婉儿俏脸晕红,轻啐道:“油嘴滑舌!”

啧啧,这小妞儿含羞带臊的样子,还真是勾魂摄魄,瞧这小脸儿红的...魏五一脸荡笑的瞧着朱婉儿,正准备开口加深几句印象,却见杜宗武这厮傻不拉几的凑了过了,张口憨憨地问道:“五哥,咱们,还转不转了?”

朱婉儿脸颊愈发红晕,螓首一垂,急忙朝后退了了两步。

魏五心头却是大为光火,煮熟的鸭子都能被你搞飞?老子调戏刺史大人的妹子正尽兴的时候,你丫也来捣乱?

没好气的瞅了杜宗武这憨货一眼,张口道:“逛个屁啊,没见这人都王老吉吓跑了吗?”

杜宗武挠了挠头,伸手指着路旁的铺子,憨憨一笑道:“五哥,这铺子也吓不跑,咱们逛街,又不是来看人的?”

魏五额头大汗,连杜宗武你这个憨货都会跟我辩驳了?张口打了个哈哈:“恩,既然如此,那么婉儿小姐,我瞧前面有个老者在街边作画,咱们便去瞧瞧如何?”

朱婉儿本不想和这龌龊的小二多待半刻,却听他说要去前面瞧瞧老者作画,这种街边作画的都是些不得意的文人墨客,做了画随手贱卖的,哪里会有什么名家之作?

想起方才这龌龊的小二还调戏自己,忍不住张口揶揄道:“哼,那咱们便去瞧瞧,现在鄂州民众都说黄鹤楼店小二魏五是文曲星下凡,不如你也在街边作上一副墨宝,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杜宗武、孙卓衣二人也是一脸兴奋的附和起来。

我日,咱的墨宝,若是被人给扔了回来,还不丢大脸了?魏五老脸先是一红,继而摆了摆手,高深莫测的开口道:“咳咳,五哥我的墨宝那可是万金难求,怎么可以在街边随意卖了呢!咳咳,咱们还是先去瞧瞧...瞧瞧再说!”

朱婉儿本想拒绝,却仿似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一般,随着他一路行去。

杜宗武这憨货却仿佛受到了孙卓衣的提点,也不再上来搭话,同孙卓衣二人东游西串,远远地缀在后面。

行了近些,却见一个精神抖擞、目光矍铄的白袍老者正在挥毫作画,身旁还恭敬地站着一个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

二人好奇的凑了过去,却见这画已是接近尾声,画上月明星稀,一楼孤立,这楼却是飞檐层叠,形如黄鹤,展翅欲飞。楼畔大江东去,波涛追浪。画风也是朴素简洁,寥寥几笔便已经勾画出浩荡大江呼啸而去的气势来。

“老先生好画工!”朱婉儿单单瞧了两眼,便扶手赞叹道。

老者听闻赞赏,抬起头来,瞧了瞧行进来的二人,淡然一笑,却是画已作完。

魏五见朱婉儿的赞誉被这老头无视,有心想表现表现自己的赏画能力,眯了眯眼睛,咧嘴笑道:“老先生,我瞧你作的这幅画,可是思乡了?”

老者脸色遽然一变,抬头仔细的瞧了魏五两眼,疑惑道:“公子却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嘿嘿,还是小学老师教的好啊!看见月亮就想家,而且你这画儿就一个孤楼,想必是暗喻自己身在异乡了?魏五负手而立,一脸的高深莫测道:“这倒也算不得什么,老先生这画孤月残星,孤楼临江,便只是一个孤字,小可便能下得了这个结论了!”

老者微微一撸长须,张口轻叹道:“公子果然高才!老夫这画的意境便是思乡。”继而他似乎是思乡情切,又提笔挥墨在画上刷刷地写上一行诗:

“卅年长安住,归不到蓬壶。

一片望乡情,尽付水天处。

魂兮归来了,感君痛苦吾。

我更为君哭,不得长安住。”

魏五抚掌笑道:“老先生,您这思乡的诗儿倒也是情真意切,我也附和两句歪诗如何?”

“公子请——”老者面色欣喜,微微颌首道。

魏五随意的踱了两步,却是难觅灵感,一眼望见夕阳西下,眼珠子一转,张口便道:“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老者听了魏五这随口掰出来的一句诗,皱眉沉吟良久,却见魏五不再开口,忍不住张口问道:“公子?就这一句...”

我日,这么熟悉的诗词,我都能忘?莫非最近酒喝得多了,记忆力衰退?“咳咳,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魏五老脸连红都不红的随口笑道:“我便只附和这一句吧!”

老者微微颌首,又在字画的左侧空处刷刷的提笔写下了“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这一句上下却是都留了空位,似乎是待人填上诗文一般,继而将这字画卷起,笑道:“今日与公子偶遇,既是有缘,这一副孤楼临江图,便送于公子吧!”

诶?这老头,感情不卖画,卖人情?魏五诧异地伸手接过画卷,又回头对着朱婉儿嬉皮笑脸的道:“婉儿小姐,这画你是否喜欢?”

“这位老先生画风淳朴,笔势浑厚,我自然是喜欢的很!”朱婉儿随口应道。

魏五行了两步,凑到朱婉儿的身边,一把将手中画卷往她怀中塞去,口中贼兮兮的笑道:“哈哈,既然婉儿你喜欢,我就把这副字画送与你好了!”

朱婉儿颊上一红,却是退后一步,不敢去接他的字画。

老者身边的那中年大汉却不高兴了,猛地浓眉一皱,开口大声喝道:“我家大——老爷,送你的字画,你怎么可以随便送人?”

老者轻轻一摆手,止住了身边大汉的咆哮,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道:“小公子你不拘泥于礼数,且见识不凡,老夫猜测,公子定然是姓魏了!”

啊?这老头莫非是个道士能掐会算不成?魏五诧异地瞧了老头一眼,一脸警惕的侧着脑袋斜眼瞅着他,张口道:“你怎么知道?!”继而又讪讪地小声嘀咕道:“你莫非是龙虎山的老道士不成?”

魏五声音虽小,奈何二人离得不远,老者听的是清清楚楚,却也不着恼,眼珠子一转,开口微笑道:“魏公子,老夫这幅字画本欲送于公子,既然公子要将这幅字画当做定情信物,转送与这位小姐,那老夫今日便要破个例了!”

“呸!”朱婉儿听到这老头竟然说这幅画是魏五那龌龊小二送于自己的定情信物,忍不住轻轻地呸了一声,小声嘟噜道:“你这老不羞,谁要他的定情信物了!”她这一句,却是声音极轻,三人都是没有听见。

“啊!”魏五急忙搂紧了怀中的画卷,警惕的望着他张口道:“您老德高望重,这送出去的东西,就是泼出去的水,哪里可以随意收回去!”

“哈哈,魏五公子,您理会错了!我是要破例,为这字画提上名鉴了!”老头瞧这魏五一脸的紧张模样,忍不住大笑一声道。

“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魏五心头一惊,见这老头面容和善,不像是坏人,又将画卷递了过去,挤眉弄眼的笑道:“老先生果然是龙虎山的高人啊!这名鉴就请您署上罢!”

老者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道:“老夫刚刚来到鄂州,便听闻这鄂州城中有一个店小二才识惊天,一副上联藐视天下文人,被人传为文曲星下凡!今日一见公子的相貌,神态倒也是和坊间传闻有七分相似,是以妄加了推断。”

老头表面上是神态和蔼,心头却笑开了花,坊间所传鄂州第一店小二魏五生的倒也是英俊不凡,只是说起话来的神态、动作都是猥琐之极...今日一见果然有七分相似了,老夫怎能猜不到你?

“那您老倒是给我提上名鉴啊!”魏五见老头子含笑,却不接画卷,心头急了,张口揶揄道:“那我这上联,你可对上来了?”

老者脸上一红,轻轻地摇了摇头道:“魏公子这上联极难,老夫自认为对不上来!”

魏五瞧这老头子倒是诚实,继续揶揄道:“那我方才那句词儿呢?您老可否给我补完了?”

老头轻皱眉头,似乎是尚在思索方才魏五那句不上不下的诗句,捋了捋像干老玉米须一样的胡子,方才道:“这诗句以景抒情,老夫未见此景如何作出来?魏公子若是把方才那首诗句,给补的完整了,老夫便为你署上名鉴!”

靠,你名鉴我才不在乎呢!魏五抽了抽嘴角本欲拒绝,却觉得这老头神秘之极,竟然通过五哥我出众的神态就能认出来我来?况且他认识老子,老子不认识他,岂不是吃了亏?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斜眼撅嘴,阴阳怪气的道:“哼,这篇五哥我压箱底的词儿,你可要听好了!”

第五十二章 一叶扁舟轻帆卷

朱婉儿只觉得这人已经把脸皮练到了极致,随口就能吹起牛来,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一双杏眼却好奇的瞧着正踱着步子,一副自命风流模样的魏五。

“公子请讲,老夫洗耳恭听!”老头听了魏五方才那阴阳怪气的话儿,却只是微微一笑。

“咳咳,先说明了啊!这是我前些日子去关外远游,随手所作!”魏五镇定自若的声明道,继而面色严肃的诵道:“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首词,他本是随意吟出来的,哪知却触及了心中最深处的那一缕思念前世的情绪,吟到最后,竟然脸色蓦然,神态萧索,缓缓地长叹一声。你们思念家乡,可以回去,可是五哥我呢——难不成还活个千儿八百年?

朱婉儿见这厮诵到一半,居然神色萧条,神似背井离乡的游人,心中一缕弦儿被这首词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却是突然有些同情这个无耻的小二了。

老者听闻了这词,却也是长叹一声,似乎是感触颇多。接过画卷铺在桌面,提笔在上面刷刷的写出了这首词的先前几句,又略一迟疑,取过小楷,在画卷书上两个小字,抬头看看天色,带人飞快的离去了。

靠,您老说走就走?莫非你是哪个朝廷的通缉犯,不能留下尊号?魏五瞧见这老头走起路来健步如飞,飞快的消逝在视野中心头好奇,低头看去,却见画卷角落,端端正正的署着“晁衡”两个小字。

“晁衡?”魏五只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却是记不起来,轻声念叨。

朱婉儿急忙凑了过来,一见上面两个小字,顿时欣喜的叫道:“他是晁大人!御前左散骑常侍晁大人?”

“咳咳,婉儿,坐骑散常侍是个多大的官儿?”魏五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也没有想起这晁衡是哪位大爷,一脸“羞涩”的问道。

“呸!”朱婉儿见魏五连晁衡都不知道,张口嘲弄道:“亏你还是个文人,怎会连晁大人都不知道的?”

“我哪里是文人了?我分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魏五极力争辩。

朱婉儿只觉得这人不知是从哪个山旮旯里蹦出来的,腹中有些才华,却连晁大人都不知道,讥笑着解释了一通。

“啊?!”魏五双眼一瞪,张口问道:“就是那个从日本来的晁衡?”

朱婉儿瞅了魏五一眼,正待答话,却见杜宗武和孙卓衣二人大步奔行了过来,杜宗武张口大声叫道:“五哥,天色不早了,咱们还要去青楼...”

“呸!”朱婉儿一听这帮人居然是要去青楼的,忍不住俏脸一红,狠狠的呸了一声,瞪着魏五道:“你,你这龌龊的小二!竟然要去逛青楼,我,我和你说这么多话做什么...”说罢,还未待魏五反应过来,一甩手,径自跑了。

“喂!”魏五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杜宗武,回头对着朱婉儿高声喊道:“婉儿小姐,你的画...”

朱婉儿却不回头,径自上了轿子,冷生生的娇哼一声:“回府!”两个轿夫见自家小姐脸色一阵青白,不敢怠慢,急忙抬起轿子飞快的远去了。

孙卓衣一巴掌拍在杜宗武的脑门上训斥道:“嘿,我方才还教育你小子,不要提青楼!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魏五只觉得自己同这憨货在一起,哪里有过好事儿?一时间被他气的晕头转向,别过头去对着孙卓衣问道:“孙老哥,你怎么不去陪着鲁将军?”

孙卓衣朝魏五挤了挤眼睛,似乎是杜宗武在旁,不方便提起“鲁将军”,张口轻咳两声道:“咳咳,鲁将军不愿意去芙蓉楼附庸风雅,我便自己来了!”

“噢!”魏五点了点头,继而贼兮兮一笑的张口道:“宗武,不急,咱们先逛逛再说。”

扬子江上,水光粼粼,细雨靡靡,一座颇为雅致的小楼临江而立,仕子穿梭,游人如织,情景十分的热闹。

“小的代表芙蓉楼一众姐妹们,欢迎诸位贵客前来。”一个穿着一件栗红色小衫的龟公,站在临江的楼沿上,阴里阴气的喊道。

“好!”

“花魁大会什么时候开始啊?”

楼下一众才子骚客,见芙蓉楼大门半掩,门口还立着两个高大门丁,双手抱怀,虎视眈眈的瞧着一众人等。心头着急,骚动起来,这次来可是来夺花的,你这小龟公站在上面瞎咋呼什么?

“诸位公子,请勿着急!这夺魁大会,已经开始了!”楼上的龟公阴柔的一笑,挥了挥手中的秀帕。解释道。

“那倒是让我们进去啊!”一众骚客们听了这龟公的话,已经蠢蠢欲动,要往楼中挤去了。

“嘻嘻,我们的花魁李秋娘小姐,已经在帘后瞧着诸位俊俏公子了!咱们这夺花大会,有形于外、修于内、才于心三关,这三关都通过者,才能与秋娘小姐良宵共度,春情同赏。”模样阴柔的龟公咧嘴嘻嘻一笑,继而又解释道:“这第一关,便是诸位才子给秋小姐的第一印象,只有十五人,能够入选!”

楼下一众才子墨客顿时恼火起来,我们这群来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这芙蓉楼好大的架子,第一关就给我们刷下来大半?

小龟公瞧见楼下一众人喧哗了起来,又见又声音尖锐,不疾不徐的道:“当然,未入选者,也有其他的姐妹们服侍,今晚,定会让诸位公子尽情尽兴。”

楼下公子一想秋小姐还在上面瞧着自己,而且即便未能入选也吃亏不了。不再嚷嚷,均端坐席上,形态各异,却都是一副风流模样。

“哈哈,如此甚好!我便作诗一首,希望能得入小姐法眼!”一个白袍公子轻松的一笑,身后两个家仆在桌上铺砌了宣纸撑着伞。

他跺了几步,抬头望着二楼中的纱幔,目光热烈似是望眼欲穿一般,继而转身提笔在纸上刷刷的边书、边吟道:

“飞檐叠嶂隐佳秋,

望断春江心悠悠。

我欲将心比日月,

霖霖细雨述思惆。”

“好诗——这诗句中暗含秋小姐隐于楼中,我等望眼欲穿的心思!”

“柳公子果然才气逼人,转瞬之间便作出佳句来!”

旁边宾客齐声喝彩,却见这白袍公子正是魏五哥泡妞绝学的亲传弟子——柳道旭。

柳道旭吟完了这首短诗,手中笔也一驻,略微沉吟,又提起笔在纸上刷刷的署上《芙蓉楼下望穿佳人》以及“鄂州柳道旭”几个小字。继而命人收起了书卷,送于楼上。

许久,楼上的纱幔微微摇晃了一下,便听到一声柔媚入骨的声音:“柳公子好文章,好书法,还请柳公子楼中入席吧!”

柳道旭神采熠熠,长袍随风轻摆,彬彬有礼的对着身边诸人一揖礼,便迈着大步行了进去。

“哈哈,看来这入楼也是颇为容易啊!我也来一首?”却是一个生的白白胖胖,身材如同一个球一般的人儿。

他大咧咧的贱笑两声,颇为自负的道:“话说曹植七步成诗,本人却是不服。今日诗兴大发。特作诗一首!”

“噗嗤,朱八戒兄弟,你就别出糗了!”周围人却是笑出声来,纷纷张口揶揄道。

朱八戒脸都不红,心道:你们这帮二货,没见谁先动手谁占便宜?继而肥脸一颤开口道:“鸭鸭鸭,就爱吃青蛙,灰毛浮绿水,鸭掌水中扒!”

“噗嗤!”一声媚笑从楼上帘后传来,却听李秋娘腻人的声音幽幽传来:“朱公子却是幽默至极的人儿,也请进来吧!”

楼下众人见朱八戒一脸淫笑着行了进去,顿时哑然,这第一关,感情是谁先动手谁就能进去?顿时慌张起来,吟诗的吟诗,作画的作画,还有舞刀弄枪的,竟然好似盛典一般。

天色渐暗,这第一关已经进了十四个人了,诸多骚客皆是心急了起来,没有几人能够端坐席上了。

李秋娘此刻却是有些焦急的跺了跺莲足,这个坏人,我亲自给他写的帖子,怎地还没来?不会是忘了吧?

突然一声幽幽荡荡的琴声从江面上飘来,诸人寻音望去,却见一叶小舟渡江而来,舟上正中站着一个青衣小帽的男子,身后杵着一位大汉,为他举着一柄纸伞。他怀中斜搂着一架瑶琴,右手拨动,便有佳音随着江风传来。

这男子身边另外一个身材高大至极的壮汉,身子微微前倾,两手扩在嘴边,张口高喝道:“我家哥哥,还请秋娘小姐听一个曲儿!”

“呸,你这个坏人!”李秋娘俏脸一红,娇躯微微一颤,小声嗫嚅道。

琴声悠扬而淡然,高大的壮汉举着一个纸筒横在那公子脸前,青袍男子先是微微一笑,张口用粗犷,嘶哑,又带着一缕萧索的声音高唱道:

“那天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

...

你就不会明白你究竟有多美

我也不会相信第一次看见你

就爱你爱的那么干脆

可是我相信我心中的感觉

它来的那么快来的那么直接

就算我心狂野

无法将火熄灭

我依然相信是老天让你我相约...”

这歌声似乎是经历过世事沉浮后的伤感、苍凉和悲壮。像是在大胆的呐喊着倾诉对女子的相思、想念,丝毫没有靡靡之声的喧嚣和躁动,听后使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一曲唱罢,小舟却已经靠岸,魏五回头对着孙卓衣、杜宗武二人一拱手,嬉皮笑脸的道:“孙老哥,杜老弟,今儿个还要谢谢你们给我撑场面啊!”

孙卓衣一摆手道:“哪里,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我们都没戏儿,你和这花魁秋小姐是老姘头...”话未说完,魏五一把捂住他的嘴,眼神四顾,小声警惕地道:“还没姘上呢!别给我搅黄了!”

三人下了船,楼下的诸多参加过上次朱老夫人寿宴的才子们,哪里会不认识魏五?一脸不屑状的纷纷别过头去。

“来者可是黄鹤楼店小二——魏五,魏公子?”楼上的龟公似乎是听到了身后人儿的吩咐,张口阴阳怪气的瞧着魏五喊道。

第五十三章 正愁不过瘾

这小狐狸精又开始整我了?魏五踏上岸来,双手负于身后,咧嘴一笑,反问道:“楼里面的可是秋娘小姐?”

龟公见魏五竟然问起秋小姐可在楼中,不由得一皱眉头,不屑道:“明知故问!今天是我们芙蓉楼的夺魁大会,自然是我们的花魁秋娘小姐在里面了!”

“噢,果然是明知故问啊!”魏五微微一昂首,瞧见龟公身后的纱幔随风摇摆,隐约可以瞧见一个俏丽的声影,继而又若有所思的大声道:“嗯,果然是明知故问,既然秋小姐看见我来了。何必多次一问呢?”

“油嘴滑舌!”李秋娘俏脸泛红,微微一蹙柳眉,嗫嚅的开口道。

“哼,魏五,秋小姐是何等娇贵的人儿,怎么会认识你!”楼下一众才子墨客见魏五来势汹汹,心中有些警惕,生怕这最后一个位置被他抢了去。

魏五嬉皮笑脸的道:“那你们问问秋小姐不就行了?”

呸,这人反应倒是迅猛,本想让他当众出个糗,却给他拿去做了文章!李秋娘又念及上次见过这厮连闯三关的人还不少,自己再辩驳也显得做作,便樱桃小口微开,柔声媚语的道:“原来是魏公子,夜黑风高,秋娘瞧的不甚真切,怕认错了公子,才遣人一问的!还请公子不要怪罪秋娘!”

她这声话儿说的柔媚入骨,听闻的人都觉得浑身酥软,哪里还会多想。

魏五听到这话儿,眼前仿似又浮现了李秋娘的窈窕身姿,和妩媚的容貌,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拱了拱手道:“秋小姐,那你认错了我,是不是要多罚你一件事呢?”

旁人听去,却是魏五要罚李秋娘没有认出他来,而当事者却是身子微微一颤,心头道:哼,这人就是个不愿吃亏的主,还记着上次要求的淫曲呢!

“魏公子既然要罚秋娘,那秋娘只能...”幽幽怨怨的声音从帘后传来,话音越来越低,让人听去仿似看到了一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儿含羞带怨的模样。

奶奶的,还是着了她的道儿,这女人一装可怜,那自然有男人要为她撑腰了!魏五见周围仕子们一脸的恼愤模样,恶狠狠地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一时间仿若众矢之的,干咳两声道:“秋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便和两位兄弟先行进去了!”

李秋娘微微一愣,这厮不仅要自己进来,还要带着两个五大三粗,不通风雅的人来吗?微微一嘟小嘴,张口又哀又怨的道:“魏公子,这可是坏了规矩,秋娘做不了主...”

开玩笑,老子才不信你这里面只有十五个人呢!我瞧外面哪里有什么达官显贵?相比这夺魁大会,也是可以开后门的!外面那些个才子墨客,不过是一群杯具而已...

魏五撇了撇嘴角,才不信她这话儿,带着孙卓衣二人大步行了过去,门口两个门丁被孙卓衣二人剽悍、凶狠的模样惊的哪里敢上前阻拦。

李秋娘话音刚落,魏五三人便已经大步闯了进去。楼外一众宾客却是不满意了,大声嚷嚷着什么,一时间群情激奋。

李秋娘幽幽的一叹,柔声媚语的解释道:“诸位请稍安勿躁!请听奴家解释!魏公子曾与秋娘有一面之缘,而今日未认出公子,秋娘心中羞愧...诸位公子还请原谅奴家...”

她这一席话儿,说的人心中又酥又痒,楼下一众才子墨客怜惜她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怨她?

魏五三人刚一踏入楼中,却发现里面人数至少有三十好几,哪里是只有十五个!魏五一撇嘴角,心中不屑道,切,我还以为你真的能自作清流呢!还真敢得罪鄂州诸多官僚、巨富不成?一眼望去,却是见到不少熟人。

朱道羽、柳道旭,二人坐于一座,却是形态各异,朱道羽目光淡然,身旁容貌姣好女子不停地劝酒,柳道旭则是目光灼灼,一脸紧张的盯着楼上。

靠,老子这个徒弟还有几分本事,也闯进来了。魏五目光扫过,却见那桌上还端坐一位熟人,竟然是朱八戒,不禁愕然,自语道:“朱兄弟,就凭你这才情,恐怕花了不少银子才进来吧?”

片刻之后,二楼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一听便知是女子了。

“诸位贵客,我家小姐已经来了!”一个娇俏的小丫鬟站在楼栏边,张口脆生生的喊道。

众人一听,纷纷抬头望去,却见二楼正俏生生的立着一位风姿卓绝的人儿,身姿窈窕,风髻雾鬓,脸上花遮柳掩的蒙着薄纱,一双好似含着春水的美眸向楼下望去。

魏五见李秋娘媚眼探来,咧嘴贼兮兮一笑,对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觉得自己真是电力十足!

李秋娘站在扶手边向下望去,却见角落里站着的一个青衣薄帽的小厮对着自己狠狠地眨巴了两下贼眼,忍不住暗自呸了一声,俏脸微晕,却不说话。

“这第二关——修于内,便是要考较诸位贵客心中的沟壑了!”娇俏的丫鬟又开口道。

“噢?”柳道旭目光灼灼的射在自己“师娘”身上,一本正经的开口问道:“却不知秋娘小姐要如何考量我们?”

呸,你这小狐狸精,还要考量我胸中的沟壑?五哥我以后要亲自量一量你胸上的沟壑!魏五盯着李秋娘胸前波峦起伏的“沟壑”,心头骚骚。

“我家小姐稍后会出三道题,但凡能答出其中之一者,便算是过了这第二关!”小丫鬟见柳道旭生的模样端正,倜傥不凡,连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噢?”朱道羽却是略微有些惊奇了,在座的诸人,无一例外都是鄂州的名流士绅,这一道题想为难诸人,定是颇为不易了!微微一捋长须,口中含笑,自信满满的道:“那便请秋娘小姐出题罢!”

李秋娘婀娜小蛮微微扭动了一下,眼眸间似有春水荡漾,微着笑开口问道:“这第一题,便是至少几根筷子能表示数字从一到八?”

“噢?”台下诸多士绅名流俱是愣了一愣,如此简单的问题?继而有的拿起桌上筷子比划,有的微微皱眉思索起来。

“六根!”朱八戒手中握着一把筷子,面前桌上也是摆得零零散散,咧着肥嘴,自信满满的道:“秋娘小姐,您瞧,我这只用六根筷子便摆出一个四字!其他的笔画都不如四字多!自然便可以轻松摆出了!”

李秋娘媚眼如丝的瞧了一眼朱八戒,却微微摇了摇头道:“朱公子所用的筷子数量,并非最少!”她说完话儿,眼眸微微朝着角落望去,却见那青衣薄帽的小二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

“啊!”朱八戒愕然,张口道:“难道还能比我这更少吗?”话音刚落,便听一声木材断裂的声响。

“啪——”一名锦袍男子神色坚决的将筷子对折,继而倨傲的一笑道:“秋小姐,不才只用了三根筷子!”

李秋娘朝他妩媚的一笑,却螓首微摇道:“张公子确实是只用了三根筷子,可却同用了六根筷子的朱公子是一般做法...也是不对!”

张公子略一皱眉,似乎颇为不满意将自己与朱八戒这种不学无术的庶子相提并论,却依然朝李秋娘拱了拱手,皱眉思索起来。

许久之后,席内诸人却都是一言不发,皱眉苦思冥想。

“诸位宾客,若是这第一题无人答出,那奴家便要换一道题了!”李秋娘轻轻地挪动了莲步,脸上神色妩媚动人。

“咳咳!”角落中传来一声轻咳,众人回头望去却见是出了名的店小二魏五,不由得心中疑惑,莫非这小二能答的出来?

“一根!”魏五胳膊肘懒洋洋的支在桌上,右手随意的举着一根筷子,一脸的昏昏欲睡道。

“什么!”

“一根?”

一众贵客顿时哗然了,这小二当真是牛皮吹的习惯了,瞧他这一脸颓然的模样,定然是答不出来,出来捣乱的!

一位华服男子腾地站起身来,指着魏五道:“魏五!今日这里可是芙蓉楼,秋娘小姐天仙般的人儿面前,你还敢吹牛撒谎!”

魏五一脸不屑的撇了撇嘴角,伸手拿着一支精致的筷子,蘸了蘸樽中美酒,在桌上写下一,二,三,。。。。。八,写完抬起头来挑衅地瞧了一眼李秋娘,咂巴了两下嘴道:“这不就成了?”

“魏公子果然见识不凡!这方法,秋娘佩服之至!”李秋娘望着魏五,眼眸含笑的道。

屋中另一侧的角落里坐着一位俊俏的公子,此刻见魏五随意的便答出了这难倒众人的第一题,忍不住张口揶揄道:“哼,这坏人!倒真是有些歪点子!”

“小——公子,您不是很讨厌他?为什么自他一进来,就一直盯着他看!”身旁的一个娇小的书童捂着嘴,笑道。

“呸!”俊俏公子脸上一红,啐道:“我哪里有盯着他看了!”

哼,老子小学时候骗人的把戏,你拿来骗我?魏五扔下手中筷子,贼兮兮的笑道:“那是自然,五哥我胸中的沟壑,那是仅次于秋娘小姐啊!”

他这话中有着隐晦的含义,李秋娘聪慧至极的人儿哪里会不明白,俏脸顿时一红,继而却又恢复如常,眸中含笑道:“既然这第一题被魏公子答出了,那...”

李秋娘说到这里,却见魏五老神在在的翘起了二郎腿,忍不住小嘴一嘟道:“秋娘下面两题,若是魏公子也能答出,那这第三关,便无须闯了!”说完,还挑衅的瞪了魏五一眼。

嘿嘿,老子正愁玩的不过瘾呢!这脑筋急转弯,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啊!魏五咧嘴一阵荡笑,继而开口道:“哈哈,秋小姐既然如此看重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小姐——请出题!”最后三个字,却是肆无忌惮的拉长了声音。

李秋娘杏眼微瞪,瞠了他一眼,继而开口道:“这一题——”她说到这里,却是微微一笑,眼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题,请诸位贵客仔细看好了!”

“好!请秋娘小姐出题!”柳道旭顿时自信满满的应道,却突然想起什么,回身看了看自己一脸荡笑的师傅,顿时脸上浮起一丝无奈。

第五十四章 五哥我家传玄冰神功

李秋娘招了招手,身后两个丫鬟便摊开一幅画卷,高高举起,诸人抬头瞧去,却见画中是一位绝美的女子,手中捧着一杯似水非水、似冰非冰的物事,似乎是还在飘荡着淡淡的雾气,画风华美细腻,好似出自女子手笔。

“这是什么题目?”楼下诸人心中疑惑,纷纷开口问道。

“此画乃是一奇人赠与秋娘,他赠画的时候曾说,这画中人儿使得是化水成冰的太乙玄功!今日秋娘得见鄂州诸多才士武人莅临,便想请诸位试一试这化水成冰之法!”李秋娘脸含笑意,美眸波光流转,柔声媚语的解释道。

“什么?”方才那俊俏公子略微一愣,继而樱桃小口微微一张,张口喃喃的说道:“莫非这世上还真有什么功法是至阴至寒?可以化水为冰?”

“怎么可能!”孙卓衣咋舌了,觉得自己习武数十载,还从未听闻过有这等奇门功法!

呃,这小妞儿是存心跟老子过不去啊!魏五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杜宗武的肩膀,小声伏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杜宗武一脸的茫然,却依旧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迈开大步行了出去。

“宗武,你可得快些!”魏五挤眉弄眼的喊道。

杜宗武闻言,回头憨憨地一笑,大声道:“五哥,放心,不会耽误你和姘——秋娘小姐的好事儿...”

孙卓衣见魏五自信满满的坐在那里,还取了杯酒在手中把玩,不由得一脸疑惑的凑了过来,张口问道:“魏兄弟,你莫非会这太乙玄功?”

切,不就是太乙玄功吗,五哥我还会九阳神功、降龙十八掌、猴子偷桃、神仙摘葡萄...魏五一脸不屑地小声道:“孙老哥,你就放心吧!放眼天下,会这等奇功的,也就是小弟我了!”

一楼诸多文士、武人此刻却是慌了起来,柳道旭脸涨得通红,开口急道:“秋娘小姐,小生自幼苦读诗书,从未习过武艺,在座如小生这般的也绝不止一人...这一题,是否是对我们文人有些不公平了?”

“况且,秋娘小姐,你也只是听说过这化水成冰的法儿,却要让我们如何去做?”一个腰挂长剑,气宇轩昂的武人站了起来,皱着眉头接过话道。

李秋娘沉默不语,却突然抬手缓缓拉下面纱,楼下诸人顿时语塞,尽皆傻了。

唇色朱樱一点,颊晕百般难描,眉眼般般入画,丰姿窈窕绰约!这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妖媚腻人的女子,楼下众人只觉得胸口一阵气闷,魏五也傻眼了,这小狐狸精几天不见,却是更加狐媚了!

啧啧,我五哥也算是艳福齐天,有这么一个姘头...呃,有这么一个未来的姘头!魏五心头骚然,焦急的自语道:“奶奶的,宗武,你要把鄂州逛一圈才回来?”

孙卓衣两眼瞪得老大,嘴巴张着,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嫉妒的想,魏兄弟,你,你这姘头可真是生的模样俊俏啊!

李秋娘对着那武人微微一笑,犹如昙花一现,那武人霎时间傻愣愣的杵在那里,张口喃喃道:“既然秋小姐出这道题,那必然是有人能做出来了!”

李秋娘万般风情的瞥了魏五一眼,眼眸间似笑非笑,却见这厮正翘着二郎腿手中握着酒樽,贼兮兮的冲着自己发笑呢。俏脸一红,轻之又轻的跺了跺莲足,别过头去,不再瞧他了。

楼下诸人傻愣愣的瞧了一会儿李秋娘,方才觉得自己行为不雅,急忙垂头思索如何化水成冰的法子了。

大厅中一时间安静下来,唯有魏五心跳的砰砰响,这杜宗武不会是拿了银子出去玩去了吧?可千万别又惹事儿去了!就算要惹事,咳咳,也不能坏了我和小狐狸精的好事啊!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魏五回头望去,却见杜宗武大汗淋漓的踏了进来,右手抓着一个大包裹,两步行了过来,往凳子上一座,喘着粗气道:“五哥,硝石我买来了!奶奶的,跑了好几个铺子!”

哈哈,这出门带个小弟还真是好使啊!魏五满脸笑意的接过一大包硝石,继而眼珠子一转,站起身来,笑道:“秋小姐,小生要送你一件东西!”

李秋娘微微一愣,美眸流转,疑惑的道:“噢?不知魏公子要送我什么?”

魏五摆了摆手,一脸神秘的笑道:“还要借芙蓉楼的后厨一用!”

“噢?魏公子莫非是要为秋娘做一份糕点吗?”李秋娘捂着嘴轻轻一笑,媚态横生。虽然语气颇有些疑惑和不屑,却依然招手换了一个丫鬟领着魏五朝后厨去了。

厅中众人见魏五居然要去给秋娘小姐做糕点?顿时议论纷纷,喧嚣起来。

先前那位掰断筷子的张公子遽然的笑道:“我瞧这魏五也就会投机取巧罢了!秋娘小姐何等娇贵的人儿,什么美味佳肴没有尝过?可笑他还想做些佳肴一博芳心!哈哈!”说完,他还十分夸张的大笑两声,厅中众人也是随声附和道:“是啊,这魏五只不过是个店小二,也就会做做菜肴而已!”

不多时,只见魏五捧着个茶钵行了出来,隐约可见水波晃动,魏五笑了笑道:“秋娘小姐,您可要看好了,这是一钵普通的清水!”说罢,还将茶钵微微一侧,让诸人瞧个明白。

魏五又取来一盏干净的酒樽,倒满了清水,又撒上了白糖、牛奶和捣碎的玫瑰花瓣,将这酒樽平稳的放进茶钵正中,然后双手从两侧平托茶钵,口中喃喃自语,神神叨叨的大声道:“天旋地转回龙驭,九转玄冰定乾坤!”

诸人心头大为疑惑,瞧这小厮神神叨叨的模样,莫非是真的会那太乙玄功?

朱道羽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有些不耐的开口问道:“魏五,你这是做什么!今日是芙蓉楼的夺魁大会,可不是表演江湖杂耍的地方!”

“小人家传玄冰神功,据称练至至高境界能令天地变色,六月飘雪!奈何我功力不足,今日正巧天气闷热,只能为秋娘小姐做一盏冰酪消暑解乏了!”魏五一本正经的应道,还可以将脸憋得通红,仿似正在催动内力一般。

“冰酪?”李秋娘微微一愣,张口疑惑道:“这冰酪我却是从未闻过,不知...”

李秋娘话还没说完,孙卓衣却是一拍大腿,一脸坏笑的道:“嘿嘿,秋娘小姐,俺魏兄弟说过的事情,向来都不会有错!你就无需问了,一会儿你们二人进了雅间,长夜漫漫,再问也好啊!”

“呸!”李秋娘俏脸顿时一红,轻轻跺了跺莲足,狠狠地瞠了那正一脸装腔作势的魏五一眼。

不多时,魏五便觉得手中茶钵寒的冻手,低头瞧去,却见酒樽中的水已经结了冰,瞧之白中有红,闻之却是芬香中带着奶味儿。

啧啧,后世里的哈根达斯算神马?五哥我的玫瑰牛奶清香酪才是绝世佳品啊!魏五瞧着钵中的杰作,心头一阵骚然,将酒樽取出,端在手中,嘻嘻笑道:“秋小姐,我这功夫还未练至收发自如的境界,是以需要外面隔着一层茶钵发功,不然——定会将这杯盏冻裂了!”

“呸!”李秋娘见魏五一脸的神棍模样,忍不住细若游丝的轻呸一声,美眸微微一转,却见魏五手中的酒樽竟然真的结了冰,此刻还朦朦袅袅的升腾着寒气,不由诧异的道:“魏公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魏五摇了摇头,却不答她,挤眉弄眼的笑道:“秋小姐,莫非你不尝一尝我这玫瑰牛奶清香酪的滋味儿?”

“呸!”坐在角落中的俊俏公子见魏五正肆意的调戏花魁李秋娘,下意识的咬了咬皓齿,狠声的道:“这个坏人,却也不知从哪里学会了制冰的法门儿,现在却在这里装神弄鬼!”

李秋娘接过丫鬟送上来的“玫瑰牛奶清香酪”,却见这杯盏中的红红白白,幽香宜人,忍不住拿起做工精美的银把小勺轻轻剜了一块,只觉得清凉可口、甜香宜人,不一会儿,便完全消融在口中,却觉得唇齿留香,忍不住羞红着脸又剜了一块,不消多时,竟将这一小樽吃的干干净净。

楼下众人皆是傻愣愣的瞧着美人用优雅的姿势,将这一小樽“玫瑰牛奶清香酪”吃完了,才回过头来,用敬佩,惊惧,诧异,紧张种种眼神盯着魏五,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怪物。

“咳咳!”魏五被瞧得老脸泛红,干咳两声道:“秋小姐,我这第二关,可算过了?”

李秋娘被他这么一叫,微微一愣,似乎是还沉醉于方才的“玫瑰牛奶清香酪”中,继而俏脸晕红着点了点头道:“嗯!魏公子这第二关也是过了!”

在座诸人顿时愕然了,这秋娘小姐出的题简直是一道比一道难,若不是有这个怪招跌出的店小二魏五出马,今日这夺魁大会岂不是丢尽了鄂州众人的脸面?

“五哥!你当真会玄冰神功?”杜宗武眼瞪得老大,惊讶的瞧着魏五道。

呸,你个憨货,老子要是会玄冰神功,哪里还需要你去买硝石?魏五沉闷的为杜甫叹了口气,老杜,你有子如此,可真是操透了心啊!抽了抽嘴角,吁了口长气,对着杜宗武一脸无奈的道:“宗武,等你长大了,你就懂了!”

“可还有哪位贵客能化水为冰吗?”李秋娘妩媚一笑,柔声媚语的说道:“若是没有,那秋娘就要出这第三道题目了!”

“秋娘小姐,请出这第三题罢!”经历了前两道极难的题目,此刻诸多宾客俱是有气无力的应道。

第五十五章 想错都错不了?

李秋娘微微一笑,芊芊玉指指着旁边小茶几上的花瓶,提问道:“这样一只花瓶,若是装进去一个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如何不损花瓶而将他救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救出来呢?”一众宾客此刻尽皆愕然,就连最淡然的鄂州刺史朱道羽听了这道题目,也是眉头一皱,吃惊的愣了愣神。

“什么?!”柳道旭听了这个问题,只觉得脑袋一蒙,且不说将这大汉救出的难度,即便是将这大汉装进去已经是难上加难!

角落中的俊俏公子杏眼微睁,望了望对面角落中那一身青衣小帽的“坏人”,却见这厮正怡然自得的端了杯酒水,细细的品了起来,还不时的凑近身边的两个壮汉,贼眉鼠眼的笑着说些什么。

“我说孙老哥,你瞧我方才那玄冰神功可是厉害?”魏五抿了一口酒,身子靠近了些孙卓衣,挤眉弄眼的笑道。

孙卓衣方才便是十分诧异了,却记起杜宗武鬼鬼祟祟的出去买了些什么,附在魏五耳傍,小声道:“魏兄弟,这化水成冰的功夫,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俺瞧你定然不会,问题一定是出在方才那包东西上了!”说罢他瞪着老眼,一脸狐疑的瞧着魏五。

“哈哈!”魏五龇牙咧嘴的一笑,继而将手中酒樽放在桌上道:“方才我用的这功夫,可是我的绝招呢!”

“噢!”杜宗武挠了挠头,凑了过来,憨笑着问道:“五哥,你方才那玄冰神功可真是厉害!刚才那招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教教我?”

“嘿嘿!”魏五神秘的一笑,继而小声道:“这一招其实不叫玄冰神功——”他说到这里,瞧了瞧一脸兴奋的二人,却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魏兄弟!你倒是快说啊!”孙卓衣心头急切,提起酒壶,给魏五杯中置满了酒水,开口催促道。

魏五见这关子卖的差不多了,招了招手,让两人离自己更近一些,小声道:“我这一招神功,叫做科学大法!”

“科学大法!?”孙卓衣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许久却也未曾想起江湖中还有这等神奇的功夫。

杜宗武则是挠了挠脑袋,小声道:“五哥,我曾经在华州也见过有人使了科学大法!当时一众民众围观,当真是威风的很啊!我也想学,五哥,能不能教我!”

奶奶的,莫非还有别人知道这硝石成冰的招数?魏五疑惑起来,继而又摇头一笑,这些个东西,无非是江湖把戏,骗点儿吃喝。而咱们大唐地大物博,奇人异事也是不少见过,有人会这硝石成冰的小把戏却也不奇怪。

魏五清了清嗓子,神秘地骚骚一笑道:“嘿嘿,想学五哥我这招倒也容易,苦练十年方有小成,再练三十年,便可大成至我这等境界!”

“啊!?”杜宗武张口惊讶的叫道,却见魏五年纪轻轻,哪里像是苦练神功四十年的人物?

“呸!”孙卓衣见魏五欺负老实人,忍不住替他出头道:“好了,魏兄弟,莫要欺负他这憨货了!你这玄冰神功,还是下次一起教我们吧!”

靠!老孙,我没听错吧?你在叫别人憨货?那你自己是什么?莫非是——老憨货?魏五撇了撇嘴角,对着老憨货道:“咳咳,那下次教你们吧!”

柳道旭眼珠子飞转,却是苦无良策,想到这便是最后一题,不试一次连机会都没有了,张口颇没有底气的喊道:“秋小姐,小生有个法子...”

李秋娘俯首望着柳道旭,却见他一脸的没把握,轻轻抿嘴一笑,美眸波光流转,微微欠身对着柳道旭施礼道:“柳公子请讲!”

柳道旭俊脸通红,却见秋娘小姐的楚楚身姿,底气顿时足了,咬了咬牙道:“小生的法子是往这瓶中灌入油,然后让...”这法子还没说完,他自己却先说不下去了,这法子,必然是行不通的!

李秋娘鼓励的瞧着他,却见柳道旭数次开口,都是说不出话来,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了,下意识的朝着那人望去。

却见那青衣小帽的人儿正与身边两个壮汉挤在一起嘀咕着什么,三人脑袋凑在一起,不时的发出大笑。似乎是对自己的这第三题毫不在意,倘若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便是已经放弃了回答。

李秋娘又环顾四周,却见诸人皆是面色黯然,对于自己这个问题皆是毫无把握。

“诸位贵客,这第三题,可有人再作答?”李秋娘见除了那人之外,其余人等皆是皱眉思索,一脸茫然,不由得柳眉微蹙,螓首微微一摇,张口柔声媚语的问道。

话音刚落,却见魏五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对着李秋娘一阵挤眉弄眼,贼兮兮的开口道:“唉,秋娘小姐,这一关,还是在下来——”

魏五话未说完,却见一个俊俏的年轻公子突然站起身来,声音有些嘶哑的道:“秋小姐!不才也来答一下罢!”

厅中诸人却是哑然了,这怪招跌出的魏五站起来,是在意料之中,想不到此刻却站出来一位面生的俊俏公子与他同答。

诸人一瞧这位公子顿时咂舌,只见这位俏公子眉目如画,肌如白雪,生的甚是清秀。想不到这芙蓉楼倒是请来了不少的年轻才俊,似这位公子这般模样,那定然是江浙一带的公子哥了!

时下盛传江浙的男子生的容貌清秀堪比女儿家,是以一楼诸人今日一见这公子,便在心中暗自将其定为江浙一带某位大家族的公子哥了。厅中一些嗜好男风的士绅已经是心头痒痒,暗自揣摩着如何将这位公子收入房中了...

魏五扭头一看这人却是脸色遽然一白,嘴巴张得老大,伸手指着对面的“俏公子”,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脸愕然的张口道:“你,你...”

孙卓衣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道:“不就是你兄弟李牧吗?”继而眼珠子一转,抽了抽嘴角,小声自语道:“是了!难怪魏兄弟如此惊诧,常言道:朋友妻,不可欺,今日魏兄弟见到自己兄弟竟然来与自己抢老婆,哪里能不吃惊、不恼火?”

我日,这下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魏五瞧着俏生生的立在不远处的李慕馨,心头又是慌张,又是纠结,干咳了两声,一脸苦笑的尴尬道:“咳咳,李牧兄弟,你,你也来了!”

“哼!这芙蓉楼夺魁大会,便只许你来,不许我来吗?”李慕馨微微一蹙柳眉,似怒似嗔的瞅了魏五一眼,用嘶哑的声音道。

我日,五哥我能来,老孙能来,宗武也能来...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来青楼干什么啊!?魏五急忙满脸赔笑的摆了摆手,语无伦次的道:“咳咳,都行,都行!谁来都欢迎!”

“哼!”李慕馨见魏五一脸被捉奸在床的尴尬模样,嘟起樱桃小嘴,轻轻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李秋娘见二人的关系似乎是有些特殊,似笑非笑的瞧了魏五一眼,继而柔声道:“嗯,既然二位公子都答出来了这道题,却是不便公开回答了,不如请二位公子提笔写在纸上,一并交与秋娘?”

“好!”魏五心乱如麻,张口随意的应道。

李慕馨微微颌首,却不答话。

二人接过丫鬟送来的笔墨,李慕馨毫不思索,提笔便在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

奶奶的,这可怎么办?魏五一脸无奈地瞧着面前的宣纸,小心翼翼的侧头望了一眼李慕馨,却见她正撅着个小嘴,赌气似的在纸上挥毫泼墨,大笔书写着。

奶奶的,五哥我倒了八辈子霉了!这种前世电影中的狗血桥段也能发生在我身上?魏五纠结了半晌,方才提起笔,在纸上小心翼翼的写了起来。

两个娇俏的小丫鬟收了李慕馨的答案和魏五的“墨宝”,交与李秋娘手中。

李秋娘接过“俊俏公子”的答案,瞧了瞧,继而点头笑道:“嗯,这位公子果然是见识不凡!所写答案正是秋娘心中所想!”又接过魏五的答案,却见纸上粗糙的画着一人、一花瓶、两张嘴,忍不住抬头瞧了瞧魏五,却见这厮正满脸哀求的冲着自己摇头摆手。

“嘻嘻,魏公子的答案倒是别出心裁!”李秋娘将魏五的“墨宝”举起,展示给下面诸人。

“噢!原来如此!”朱道羽捋着胡须,点了点头,随口道。

柳道旭则是一脸崇拜,握拳叹道:“师傅果然是师傅!原来这答案是如此简单,可笑,我们都被装在这瓶中了!”

魏五见诸人皆是若有所思的颌首点头,却是大吃一惊:这他妈什么情况!莫非我瞎画个图也能过关?老子分明表达的意思就是,我这一个人,就是个花瓶,只靠两张嘴皮子混事,您可千万别让我过关了!这都给理解成什么了?

李秋娘眨了眨眼眸,微笑着开口道:“魏公子,您这意思是不是——这人是秋娘随口说话而装进去的,自然要靠说话来救出来他?”

我靠,你们想象力可真丰富啊!居然能死拉硬扯的给我拽到正确答案上去?魏五瞧了一眼正一脸恼怒的瞪着自己的馨儿,尴尬的咂巴了两下嘴,口齿不清的应道:“呃,啊,恩!”

李秋娘微微一笑,又举起另一张答案,却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着几个大字:“你只凭嘴一说就把人装进了瓶子,那么我就用语言这个工具再把人拿出来。”这答案却是毫不尊人鄙己,甚至连个请字都没有,算得上是颇不客气了。

我日,瞧这句话写的,我家馨儿的醋坛子已经大翻特翻了!魏五见到这语气生硬的吓人,只怕李慕馨心头是远比这字面上要恼愤的多了,心头又紧张,又慌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偷瞧了一眼她,只见她脸上神态自若,右手却是狠狠的抓在衣衫上...

“这位公子的答案正是秋娘心中所想,与魏公子的图画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以二位公子都通过了这第二关!”李秋娘丝毫不见恼愤的宣布道,继而又樱桃小口微微一抿,脸颊上浮起一抹红晕,柔声娇羞的说道:“这第三关,便是在秋娘的闺房中进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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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两女共处

众人顿时羡慕的瞧着魏五和李慕馨二人,花魁李秋娘据说还是个守身如玉的清倌人,想不到今日最终能踏出临门一脚的,却是店小二魏五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公子哥了!

“恭喜魏老弟,勇夺花魁!”孙卓衣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伸出大手,拍着魏五的肩膀大声道。

“哪里有啊!”魏五一脸窘迫的摆手道:“我,我,这不是还有第三关么?”

“魏兄弟!”朱八戒努力的站起身来,肥脸挤起,一脸兴奋的笑道:“哈哈,方才秋娘小姐不是说过了,您无需再闯第三关了!您勇夺花魁了啊!”这语气兴奋至极,仿似夺魁的不是魏五,而是他朱八戒一般。

我呸,你们这群人,想害死我?魏五见群情激奋,一时间手足无措,急忙摆了摆手,轻咳两声慎重的道:“咳咳,方才秋小姐是与我开玩笑来着!我身为一个正直的男人,自然不会去走什么捷径!我愿意接受任何挑战,这第三关我要参加!”

柳道旭听到自己这便宜师傅的话儿,当即站起身来,鼓掌道:“师傅不仅才识惊世,连品德都是世人之楷模!”

“呵呵!”朱道羽微微颌首,也起身扶手叹道:“魏公子,我们鄂州有你这等人才,也是鄂州百姓之福啊!”

众人一见连顶头上司都开始夸赞起这魏五了,哪里还会怠慢?一时间敬仰、佩服之话如滔滔江水,浩浩荡荡的向着魏五喷薄而去。

李秋娘见魏五被夸的成了一朵花儿,柳眉微微一蹙,轻轻的哼了一声,自语道:“哼!这人,倒是聪明的很,知道我不会轻易让他闯过三关,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还能博得众人的好感!”

你们夸我...简直是在害我!魏五被人夸得却是一脸苦笑,瞧了瞧对面别过头去,眼圈似乎都有些泛红的李慕馨,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怜惜,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见李秋娘款款而行的回到屋中了,生生的将话儿憋进肚里。

丫鬟小莲随着李秋娘回了香闺中,片刻又行了出来,手扶着栏杆道:“我家小姐邀二位公子进入房中,进行这第三关的考核!”

“哼!”李慕馨甩了一下手,大步流星的径自登上楼去。魏五紧随其后,却也不敢唤她,心中又是羞愧,又是窝囊,脸上表情精彩万分。李慕馨本来就易容之术极高,此刻又带着一腔怒火,行事冷漠肃然,诸人哪里能看的出来他是女扮男装?

“呃!”柳道旭瞧见魏五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媳妇一般的随在那陌生公子身后,不由得微微一愣,喃喃自语道:“师傅怎地如此惧怕这位公子?莫非师傅欠了人家一大笔银子?”

“靠,这不对啊!魏老弟应该一脸恼愤,怎么全然调个了?”孙卓衣一脸疑惑的瞧着魏五,皱眉小声揣摩道:“噢!这位公子定然是花魁的老相好,魏兄弟做这等夺人所爱的事情,自然会做贼心虚了!”

而夺人所爱的魏公子此刻却是心头惶惶的嗅着两种截然不同的香味,可怜巴巴的瞧了瞧身边一脸冷然的李慕馨,又求助似的望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秋娘,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呃,我,我中“我”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老脸憋得通红。

秋娘你个小狐狸精,今天我要被你害惨了!魏五可怜兮兮的垂着脑袋,心头纠结万分的想着。

哼,你这人呀,还有说不出话的时候?李秋娘瞧魏五这般模样,忍不住抿嘴一笑,倒了杯茶,伸出素手奉于魏五面前,张口柔声道:“魏公子,您可是在怨秋娘呢?”

“啊!”魏五急忙接过茶盏,苦笑道:“我哪里怨秋小姐了!”

李秋娘微微蹙眉,一脸哀怨的瞅了魏五一眼,轻吁一口气道:“那这位小姐一定是在怨秋娘了!”

“什么!”李慕馨脸色微微一变,抬起头,谨慎的望着李秋娘,声音冷冷地叱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乖乖,这李秋娘还真的是个狐狸精,感情她早就看出来了,是专门来让我出糗的!魏五充满“哀怨”的瞅了李秋娘一眼,摇头苦笑不语。

李秋娘对于李慕馨的惊怒仿不在意,轻轻一笑媚态顿生,为自己沏了一杯茶,轻轻的抿了一口,方道:“小姐您易容的功夫不可谓不深,可是这女人的情愫却——”话到这里,她扭头妩媚地瞧了魏五一眼,开口继续道:“可是您的情绪,却无法自己控制呢!楼下诸多男子瞧不出来,连秋娘也瞧不出来吗?”

“呸!”李慕馨皱着眉头,呸了一声,又扭头瞧了一眼魏五,皓齿紧咬,身子微微颤动的说道:“哼,你是说我喜欢他?”

魏五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姿态各异的两位美人,心头揶揄道:你不就是喜欢我吗!方才秋娘那狐狸鼻子肯定是嗅到了醋酸味儿!

“噢?”李秋娘柳眉微微一扬,似笑非笑的瞧着一脸怒容的李慕馨道:“小姐是否喜欢魏五,秋娘可没说!只是方才秋娘可是闻到了——这屋里有好浓一股子酸醋味儿呢!”

“呸!”李慕馨一听对面这狐媚子的话儿,勃然色变,刷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站起身来,恶狠狠地瞪着李秋娘呵斥道:“你说我吃他的醋!”

咳咳,老子再不出马,这媚的祸国殃民的秋小姐,就要香消玉殒了!

魏五腾地一声站起身来,面朝着李慕馨,一脸深情的道:“馨儿!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性格内向,感情木讷,不怎么会说话的人,我眼眸间总是有一抹淡淡的忧伤...”他说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李慕馨的眼,张口道:“你瞧着我眼中的忧伤,你知道为什么它会忧伤吗?”

李慕馨被他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儿,说的脸颊一红,又狠狠的跺了跺莲足,嘟了一下嘴,狠声道:“哼,你说,为什么!”

魏五长叹一声,静静的望着李慕馨,继而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因为馨儿你整日里在外面出生入死,动辄拔刀相向。我心中时刻在记挂你、担心你,生怕你受了伤,吃了亏。为此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我的眼眸——就是为你而忧伤!”他这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还生生的在眼角挤出了几滴泪珠,心头却在念叨:还为了清儿、秋狐狸...

李慕馨瞧见魏五一脸的黯然模样,又想起上次夜间他并非想象中那般的荒淫好色,忍不住脸色一缓,长剑归鞘。

“嘻嘻!魏公子,您这番话儿说得可真是感人呢!秋娘都要被感动的哭了呢!”李秋娘妩媚地一笑,眼眸间却隐隐有些失落,柔声媚语的道。

“哼!”李慕馨听到她这话儿,冷哼一声,脸色又是一冷,素手握上腰间长剑。

我日,老子刚刚让馨儿收回了杀意,你这骚狐狸又出来捣乱!魏五见李慕馨脸色又变,急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嗯!是了!我和秋小姐,那是纯洁的、单纯的男女关系!”

李秋娘含笑道:“唉,是啊!魏公子只是让秋娘为他唱一曲《系裙腰》而已!今日秋娘已经学会了,不若现在秋娘唱于魏公子听罢!”

靠!你这骚狐狸,今天是想害死我啊!日——后我定要让你欲仙欲死,对我苦苦求饶!魏五抽了抽嘴角,急忙摆手,打了个哈哈道:“诶!别!这个,咱还是以后在唱,以后在唱!”

李慕馨虽然不知道这《系裙腰》是什么曲子,单单听了这名字,便也晓得不是什么好曲,柳眉一蹙,脸色泛白的瞪着魏五,眸间顿时一红,两滴泪珠便在眸中打着转儿,语无伦次的呵斥道:“你,你这无耻下流的登徒子!”

魏五一见李慕馨眼泪都要淌下来了,手足无措的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焦急的道:“馨儿,你,你别哭!我...”

两行眼泪自眼角滑上了玉颊,李慕馨神色蓦然,一把推开了魏五。

“何必呢!”正在魏五手足无措之时,却听李秋娘幽幽的道:“馨儿小姐既然喜欢魏公子,却为何又不说?喜欢便要说出来!”说到这里,她轻叹一声,脸上幽怨,

你,你这小狐狸精,还嫌这局势不够乱?魏五两眼一翻,险些晕倒过去。

“他这个人无耻下流,又惺惺作态、油嘴滑舌!谁喜欢他了!”李慕馨抹干了眼角的泪珠,恨恨的道。

“哼!”李秋娘声音一冷,轻哼一声道:“馨儿小姐,为何要与自己的心作对?喜欢便是喜欢,不管他这人是如何不堪!”

魏五听了李秋娘这番话,惊得险些把舌头咬断——这,这小狐狸精是在帮我泡妞?

李慕馨脸颊遽然一红,旋即冷笑道:“我看是秋娘小姐中意了魏五才对吧!”

李秋娘却也不推辞,妩媚的一笑道:“秋娘就是中意魏公子的无耻下流、油嘴滑舌!至少我敢说出来!却不像馨儿小姐,方才伤心的魂儿都没了,却不愿意承认!喜欢别人——却连说都不敢说!”

第五十七章 抗五同盟

“我慕馨听了这话儿脸色一红,又恼又羞,说不出话来。

“咯咯——”李秋娘笑得花枝招展,媚声道:“喜欢人,就要大胆的说出来!莫要到时候,悔之晚矣...”

李慕馨本来心中就中意着魏五,奈何两人身份相差太远,自己又在八景宫中不能嫁人。想到这里却不由得一阵心灰意冷,蓦然转身,幽幽叹了口气道:“罢了!李秋娘小姐,我与他本来就是绝无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男欢女爱,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可能!这回魏五倒是不爽了,皱眉嘟嘴道:“怎么不可能!”

李慕馨摇了摇头,继而垂首不语了。

“让我猜猜!”李秋娘咯咯一笑,眼眸向上一翻转,媚声对着魏五道:“魏公子,下面我们女儿家要说些贴己话儿,公子就先...”

啊?这就把老子赶出去了?魏五皱眉正欲反对,转念一想,这秋狐狸倒也是聪慧的紧,或许能够劝得动她?随口应了一声,旋即转身行到了门前,回头威胁了李秋娘一眼,大步行去了。

李秋娘见魏五已经离开,媚笑道:“馨儿小姐,必然是出自名门大家,与魏公子的身份相差太远,所以没有可能了?”

李慕馨略微抬头,幽声叹道:“若仅仅如此,那倒也罢了。”

“噢?”李秋娘眼眸一番,抿嘴笑道:“那慕馨小姐,就是与魏公子绝无可能了?”

李慕馨一直没有瞧她,哪里知道对面的“情敌”正笑逐颜开,垂着螓首,蓦然道:“是了!”继而,眼眸一转,猛地抬起头来道:“或许,有一丝可能。”

魏五出了门去,楼下诸人皆是诧异的瞧着一脸郁闷的她,心头诧异——这怪招跌出的店小二魏五也能折戟而归?

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了!魏五垂头丧气的行下楼去,拉了凳子坐下。

孙卓衣正搂着两个小妞玩的不亦乐乎,见魏五垂头行了过来,惦着老脸凑了过去,嘿嘿笑道:“魏兄弟,咱男人么,胜不骄败不馁!在哪座厕所跌倒,就从哪坐茅房爬起来!即便一手的屎尿,也要坚定不移...”

我日,老孙,感情你整天在茅房里摔跤啊!有你这么劝人的嘛?再说老子也没败...就是腿劈的太开,扯到蛋了...

“呸!”魏五端了一杯水酒,一饮而尽,长叹一声道:“孙老哥,你说,咱们做男人咋就这么难呢?”

孙卓衣哪里听得明白?魏小兄弟上楼惨败于自己的兄弟李牧,怎地发出这声叹息来了?挠了挠脑瓜子,不再思索,端起酒樽大声道:“哈哈,来魏兄弟,何以解忧,唯有花酒!”

杜宗武红着老脸,凑了过来,小声委屈道:“五哥,方才孙老哥说我太小,不给我找姑娘...”

孙卓衣一拍身上坐着的女子肥臀,咧嘴哈哈一笑,大声道:“是了!魏兄弟,俺怎么忘了这一茬,走,老哥去给你叫两个姑娘来陪你喝酒解闷!”

“诶!”魏五险些吓得魂飞魄散,小心翼翼的抬头瞧了一眼二楼紧闭的屋门,压低了声音道:“别!别,老哥,这花酒,我可喝不得!”

孙卓衣抬眼往楼上一看,心道:魏兄弟也是个可怜之人,自己兄弟在上面跟花魁旖旎着呢,现在心情如此低落,自然不会再去找些俗脂庸粉了。十分同情的瞧了魏五一眼,叹道:“那好罢,魏兄弟,你就多喝两杯!”

足足半个时辰后,魏五老脸发绿、坐立不安,却听耳畔还不时有少女的娇喘,男子的荡笑传来,心头暗自发苦:老子两个老婆在楼上,指不定说着什么话儿,合计着对付我呢!一会儿却又想起这秋狐狸心机深不可测,馨儿会不会吃了亏;一会儿又在想馨儿容易冲动,会不会拿剑斩了秋狐狸...

一楼大厅觥筹交错,喧哗热闹,旁边的小间已经不时有呻吟声传来,一旁的杜宗武则已经无聊的趴在桌上昏昏欲睡了。

“魏公子,我家小姐,请您上楼一叙!”李秋娘的丫鬟小莲的声音清脆悦耳,将魏五从纠结中救了出来,刷地一声站起身来,对着孙卓衣拱了拱手,皱着眉头苦笑道:“孙大哥,慢慢玩!小弟上去与秋娘小姐、李牧兄弟有些事情相谈...”

孙卓衣已经被身边两个小妞灌得头昏脑乏了,随便摆了摆手,大手便又伸入了身上那个娇小的女子的怀中,身上女子咯咯的娇笑一声,瞠了他一眼。

魏五快步行上楼去,站在门前却是迟疑起来,这开门会是两个女子一起对着自己怒目而视呢,还是...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推开门望去。

却见李秋娘正俏生生的坐在椅上,嬉笑着望着自己,屋中哪里还有李慕馨的影子?

“馨儿呢?”魏五大步走了过去,紧张道:“该不会是,你把她下药迷倒了吧?”

李秋娘美眸微转,似怒非怒的瞠了他一眼,媚声道:“魏公子,您把秋娘当成什么人了!馨儿姑娘方才与秋娘一番长谈,已经离开了,她临行之前将你托付与我...”

靠,这是什么跟什么呀!馨儿把我托付给秋娘?嗯?馨儿要走了吗?魏五一脸紧张的狐疑道:“馨儿走了?她有没有让你转达什么话?”

李秋娘媚态十足的瞥了他一眼,轻叹一声,幽怨道:“魏公子,你心里就只有馨儿,没有丝毫的位置留给秋娘吗?”

魏五皱起眉头,却哪里能对眼前这个一脸幽怨的美人儿生出火气?声音一缓道:“秋小姐自然也在我心里...可是现在我瞧得见你,可见不着馨儿啊!”

“咯咯!”李秋娘抿嘴一笑,媚声道:“馨儿姑娘临行前说了,她定要杀了你这朝秦暮蜀的登徒子!”

魏五松了口气,既然馨儿要杀了我,嘿嘿,那还不是得见我!到时候,这小妞儿,舍得对自己的夫君下手吗!

魏五老脸泛光,见李秋娘美眸含春,身姿卓约,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心头却又顿时骚然了起来,张口调笑道:“嘻嘻,秋小姐,方才某人说她就是中意在下的无耻龌龊?这话儿,可是真的?”

李秋娘羞涩的抿嘴一笑道:“方才秋娘所说...”话未说完,她美眸一转,轻轻的道:“若是馨儿小姐家中势大,与你有缘无分呢?”

“哼!”魏五冷哼一声,张口一脸严肃的道:“婚姻自由!倘若馨儿家中反对,我自然会努力争取!”

“嘻嘻!”李秋娘美眸一转,嬉笑道:“魏公子,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婚姻自由!这世上大家族联姻、高官显贵通婚,我们女人家,无非都是棋子罢了!”她说到最后一句,却是脸上一阵蓦然,似乎是触及了自己的心灵深处。

魏五见李秋娘一脸的蓦然,心中怜惜,忍不住上前抓起她的柔荑,一本正经的叹道:“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秋小姐,莫要忧烦了!”

“噗嗤”李秋娘却妩媚的一笑,望着魏五,揶揄道:“魏公子,秋娘方才是装出来的,想让公子怜惜秋娘呢!”

靠,这狐狸精,什么时候都不忘调戏我!魏五抽了抽嘴角,狠狠地一捏手中的柔荑,老脸泛红的干咳两声,调笑道:“咳咳,秋小姐,你身上带着好大两个馒头啊!”

李秋娘听了这话儿微微一愣,继而俏脸泛红,抽回素手,妩媚的一笑道:“魏公子,你果然是如馨儿姐姐所说的那般无耻龌龊呢!”

魏五“羞涩”的道:“我就这几个优点,你们整天提来提去,长此以往,我会骄傲的!”

李秋娘妩媚一笑:“魏公子,我若是个男子,都要嫉妒你了!馨儿姐姐那般俏丽的人儿,都垂青与你...”

“嘿嘿!”魏五骚笑一声:“不是还有秋娘小姐这般俏丽的人儿么...”

“呸!”李秋娘脸上一红,却正容道:“魏公子,若是馨儿姐姐家中反对,恐怕你抗争也无用!”

魏五眼眸透着坚定,却依旧嬉皮笑脸的道:“为了馨儿和我的终身幸福,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五哥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去做的...”

李秋娘抿了抿樱唇,柔声叹道:“馨儿姐姐可真是幸福,唉,若是秋娘也...”

“哈斯本德——”李秋娘话未说完,突然一声娇唤自屏风后传来,魏五急忙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窈窕的人儿站了出来。

“馨,馨儿...”魏五老脸泛红,瞠目结舌的道。

“咯咯!”李秋娘妩媚的一笑,眼眸间却有着一丝羡慕与失落。

两位千娇百媚的女子方才说好,要来试一试这登徒子,李慕馨躲在屏风后面,却被这无耻的小二说的感动,不自觉的站了出来,见到那人,脸上顿时一红。

“啊!”魏五被这突然袭击惊得手足无措,这俩小妞儿感情是一直在合伙儿算计我?方才不还是情敌关系吗?这回就成立了抗五同盟统一战线?

魏五突然一拍脑袋,方才我听到秋娘那小狐狸叫“馨儿姐姐”的时候,就该明白了!

第五十八章 呸,我才不信呢!

李慕馨红着脸颊,嗔怒的瞪了他一眼道:“方才我与秋娘妹妹,说好要试一试你这负心郎!”

嘿嘿,五哥我怎么会是负心郎,我只是向来不忍心拒绝而已!我心里,只有一个、两个、三个...

魏五惦着老脸嘿嘿笑道:“馨儿,我怎么会是负心郎呢!我可是忠贞不三的好男人啊!”

“忠贞不三?!”二女齐声惊道。

“呃!”魏五干咳两声,尴尬道:“我,我对你们两个都是忠贞不二,就演变成忠贞不三了!”

“呸!”二女面红耳赤啐道。

天色渐明,月牙儿已经开始隐去,晨间的江风呼啸而过,河畔柳树上的柳条摇摆着,仿似呼唤情郎的手臂一般。

魏五志得意满的站在芙蓉楼门口,长吁一口气,自语道:“唉,五哥我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这等棘手的事情,也只有我能圆满解决了!”

“刚才听丫鬟说那两个憨货已经先回去了,孙卓衣那龌龊的老家伙还祝我玩的高兴?”魏五撇了撇嘴角,自语道:“玩的高兴个屁啊,这一夜,五哥我简直比提枪跨马的床上实战,还要累得多了!”

“哈哈,魏小兄弟果然才学不凡,勇夺花魁啊!”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自身侧传来。

魏五回头望去,却见是老熟人来了!急忙两步迎上去,一脸的惊诧模样,谄笑着问道:“李先生!这才多久没见,你就年轻了十岁有余?莫非先生吃了返老回童丹不成?”

“噗嗤”李白见这小二还是本性未改,上前第一句话就是马屁拍的不着边际,心中却也是受用,捋了捋长须,微微一笑道:“魏五小兄弟,我听宗武贤侄说你踏浪而行、化水成冰、巧答难题。最终才压群士,一举夺魁,当真是潇洒至极啊!”

李白这回拍的一记马屁,让五哥心头大乐,志得意满的点了点头道:“嘿嘿,那是——诶?李先生,你这大清早的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找我?”

“可不是来寻你吗!”李白捋着长须,微笑颌首道。

魏五心头疑惑,你来鄂州不是和杜甫约会来了吗?找我做什么?拱手问道:“不知李先生,找在下有何贵干?咳咳,您知道的,我手头也是十分紧张,最近资金紧缺,全部都投入工厂的生产去了...”

“哼!”饶是李白的肚量能撑船纳海,此刻也是被魏五这不着边际的话儿给气的轻哼一声,张口无奈的道:“我是听诸人风传鄂州有个名叫魏五的店小二,是文曲星下凡,就想来看看你最近如何了!”

呸,要来看我,还用的着大清早来?还一脸的鬼鬼祟祟?魏五一脸狐疑的瞧着李白道:“李先生,有事就直说吧!只要不借钱,什么事儿都好说!”

李白老脸一红,开口道:“那还请魏小兄弟随我去住所一叙!”

魏五随着李白来到附近一家客栈,这客栈装饬也是颇为干净精巧,但与号称天下江山第一楼的黄鹤楼相比,那自然是远远不如了。

李白推开了后院一间雅室的门,回头对着魏五笑道:“走,魏小兄弟,咱们进去详谈!”

这李白整的什么事情,弄得鬼鬼祟祟的?魏五行了进去,才发现杜甫端坐屋中,正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瞧见自己行了进来,点头笑道:“李兄,魏公子,快快请坐吧!”

魏五大咧咧的坐下,一拱手道:“两位想见在下,哪里需要李先生亲自相请?只要遣个下人通知一声,不才定会拍马赶来啊!”继而眼珠子一转,瞧着李白道:“不知二位找我有何贵干?”

李白轻叹一声道:“晁兄,魏小兄弟已经来了,你就出来吧!”

屏风后行出一个身材消瘦,却精神抖擞的老者,扶手笑道:“魏五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靠,晁衡这老头子也和李白、杜甫混在一起了?魏五顿时愕然,急忙站起身拱手道:“小人魏五,见过晁大人!”

晁衡摆了摆手笑道:“魏小兄弟无须多礼!”话音刚落,魏五就一屁股拍在了椅子上。

衡略微愣了一下,继而笑道:“哈哈,魏五,你果然如同李白所的那般不拘礼法!”

魏五此刻才醒悟自己刚才毫不推脱的坐下了甚是无礼,老脸一红,尴尬的笑道:“嘿嘿,晁大人,小的不怎么喜欢礼法这东西。人啊,还是随意些好!”

晁错不再与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脸色表情肃然道:“我与李杜两位老友,近日见江南道茶路、丝路被人恶意垄断,茶农丝户必须以极低的价格卖于指定的商户,不然就强征苛捐杂税...我已经奉了奏折给圣上,奈何..说到这里,却是长叹一声。

嗯,茶农、丝户民不聊生,你去找皇帝老子去啊,找我能搞什么?魏五疑惑不解的问道:“嗯,贪官污吏当该铲除!可是——在下能做什么?”

李白轻咳两声道:“魏小兄弟,你见识远在老夫之上,是以...想请你出些法子!”

我日,感情你们真把我当成文曲星下凡了?什么事情都能解决的了?这事情分明就是上面有人押着奏折,皇帝老儿见不到,底下这些个官员捞的盆满钵满的...

魏五急忙摆手道:“我也就吟诗作对还行,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够解决的了?”

杜甫叹了口气道:“魏兄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

靠,你们三个胸怀百姓,让我出主意?我还是百姓呢!魏五突然眼珠子一转,神秘的道:“哼,这法子也不是没有!”

晁衡急忙俯身一揖到底,恭敬地道:“魏兄弟,还请赐教!”

“哼!”魏五轻哼一声,张口道:“团结所有的丝户、茶农,全部不卖给他们。不就行了?”

三人顿时眼睛泛光,却又疑惑道:“可是,如何去团结这些人呢?”

“媒体——”魏五脸色神秘,心头却是乐开了花,哈哈,你们贪官污吏怎么地?老子有媒体监督!而且有李白、杜甫这两大头牌,还怕谁去?

“媒体?”三人皱眉思索,杜甫疑问道:“这媒体,可是做媒的?”猜罢,自己都老脸一红,觉得必然不是了。

“媒体,就是将文字、文章,整理以后统一发布,给大众观看!”魏五贼兮兮的笑道。

“噢?”晁衡轻咦一声,思索片刻,老脸泛光,兴奋道:“魏公子高见!有了这个媒体,我们就能联系诸多丝户、茶农,统一抵制垄断了!”

你这人果然是食古不化,咱这媒体不仅能统一抵制垄断,还能整垮贪官,嘿嘿,还能赚钱呢!

魏五眉开眼笑的道:“嘿嘿,将这媒体制作成周期性质统一印刷、统一发布,茶农、丝户有了话语权,自然胆气足了,他们只要一联合起来,这些个大商户,哪里还能够垄断?”

魏五话刚说完,却见三个老头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急忙摆手道:“喂!喂!这个主意我出了,至于实施...你们自己找人解决去!”

晁衡惦着老脸,嘿嘿笑道:“魏公子,这媒体是你提出来的,想必不仅能为百姓说话——恐怕还能牟利吧?”

靠,**才去干白干活不赚钱的行当,更何况,这可是要得罪人的!

魏五摇了摇头道:“若是我去做这个行当,恐怕小命都难保了!何谈牟利?”

“哈哈——”李白大笑数声,站起身来道:“魏兄弟,老夫自年少便独自游走四方,遇险无数,在京中更是数次招人刺杀,此刻不也是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

你就吹牛吧你!就你这几根老骨头,哪里还能去与人争斗?

“诶!”李白见魏五一脸不屑的模样,老脸一红,急忙道:“老夫人称酒中剑仙!莫非你没有听闻过?”

咳咳,你是酒剑仙?我还是李逍遥呢!魏五撇了撇嘴角道:“您老——不是人称酒中诗仙吗?”

“咳咳,诗仙那是诸多老友送于的雅称!老夫真正的绝技乃是——剑术!”李白说罢,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刷刷几剑,倒也是舞的虎虎生风。

魏五一愣,愕然道:“感情您老还是个武林高手?”

杜甫笑道:“魏公子连这个都不知晓?太白兄年少时,孤身仗剑入黑风,十步一人不留踪!”

“哈哈!”瞧见魏五一脸的狐疑,晁衡也急忙附和道:“这黑风,便是当年剑南道最大的匪窝黑风寨,太白老弟当年孤身仗剑,斩杀四十余人!当可谓是剑术惊天,气势如虹啊!”

魏五瞧见三人说的倒是似模似样,李白还一脸傲然的站在那里,似乎是小事一桩,不屑再提。忍不住一脸诧异的开口问道:“李先生,你当真会武功?”

“自然会!”李白应道。

“你当真一个人杀四十余人?”魏五狐疑道。

“咳咳,其实当时老夫只斩杀了三十九人...”李白老脸一红,干咳道。

我操,这李白感情真是个武林高手?魏五瞪圆了眼睛,诧异的开口道:“那你,是要给我当护卫?”

李白心头暗骂:你这小二,当今圣上都没有留住我!你居然让我给你当侍卫?急忙摇了摇头道:“老夫将剑术传授于你即可!”

靠,不给我当保镖,那你吹嘘个什么劲儿!传剑术给我有屁用,恐怕老孙一刀都能把我给劈飞了!

“咳咳,可是我看别人高来高去,我这毫无内力...”魏五干咳两声道。

李白微微一笑道:“老夫昔年在西域得一奇丹,食之,可涨功力十年...”

“呸!我才不信呢!”魏五脸色一变,狠狠地呸了一声道。

第五十九章 三个老头算计我!

李白直说的口干舌燥,险些发誓赌咒,才将魏五说服。

将信将疑的望着手中这个金灿灿的糖豆子,魏五抬头的瞧了一眼李白,狐疑道:“这糖豆,呃,这丹药真的没有毒?”

“老夫都同你说了这么多遍了!自然是没有毒!”李白不耐烦道。

魏五将信将疑的将丹药放到嘴边,却又放了下来,一脸紧张的瞧着李白道:“你确定这里面,没有什么蛊虫、蠕虫、千年虫?”

“没有!没有!什么虫都没有!”李白已经到了抓狂的边缘,瞅见魏五正在将信将疑的将丹丸缓缓的往嘴边放去,一咬牙,伸手猛地一按,又捏着魏五的下颚,让这厮生生的咽了下去。

“啊!”魏五一脸的痛楚,抬手指着李白,凄厉的道:“老李,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何故下毒害我!”继而又脸涨得通红,一把抓住李白的袖子,一边翻找一边叫道:“解药,解药在哪里...”

“呸!”李白被他气得全身一抖,长吁一口气道:“还不盘膝而坐,老夫为你行走内息,好将这丹药的药力化去!”

李白双手印在魏五背后,一股热流顺着他手掌灌入魏五体内,直通四肢百骸,腹中似乎也有一股热流随之激发,刹那间通体生暖,甚是舒服,只觉得犹如寒冬腊月突然闯进了桑拿房一般。

许久之后,李白长须一口浊气,脸色无比苍白的缓缓收回手掌,随手抹去了额上的点点汗珠,单单是助魏五消化这丹药,他就仿似苍老了不少。

魏五活动了一下四肢,似乎是力量要比之前强大了,瞪着一双贼眼四处瞅去,似乎连眼神都好使了不少,瞧物看体却是清晰了不少。

啊,哈哈,馨儿,下次咱们熄了灯,我也能瞧见你了!魏五洋洋得意的心中想到。

李白长吁一口气道:“魏五,你筋骨已经定型,这丹药的功效大打折扣,恐怕能增加三年功力就不错了!”他说吧,惋惜的瞧了魏五一眼,似乎是在心疼自己的灵丹妙药。

十年功力咋地就剩三成了?本来还想着见到脸皮厚那厮,老子遥遥的来个剑气,一剑阉了他...快意恩仇,肆意江湖啊!魏五遗憾的想着,却在心中暗自揣摩,这李白不会是舍不得给我十年的药丸?给我吃了个西贝货,只增加三年功力的丹药吧?

咳咳,有总比没有好吧!魏五转念一想,心中还是对于李白如此耗费精力,为自己提升功力而感激的。

魏五恭敬的一拱手道:“李先生,有三年功力,再加上您的绝世剑法,哪怕是遇到东方不败我都能斗上一斗了!我心中已经很是满足了!”

“东方不败?”李白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道:“东方不败却是哪位武林名宿?”

“呃,咱们大唐不是在东方么!这东方不败就是东方第一高手的意思!”魏五随口解释道。

“哈哈!”听了魏五的解释,李白却笑出声来,随意的一挥手,形态之间颇为潇洒自若,颌首笑道:“你这身功力,也只能对付些下等把式而已,还想同什么东方不败争雄吗?”

“啊!”魏五一瞪眼,张口抗议道:“那怎么行!以后我可是时刻都要遇到暗杀、偷袭...我就这点儿功力,那还不是必死无疑!”

晁衡微微颌首道:“太白贤弟为你提升功力,只是想让你遇事不至于束手就擒,有些本领自保而已!”说到这里,他眼珠子一转,一笑道:“况且,你以为几个小小江南道的丝道使、茶道使手下就有高手吗?”

靠,感情你们三个都是合计好了的,就等着我出主意,然后拿我当枪使,对手就是江南道的这些个贪官?五哥我聪明一世——堪比诸葛孔明,想不到今日却糊涂一时——被你们三个臭皮匠给合伙儿算计了?

杜甫见魏五一脸的愤愤不平,急忙道:“魏小兄弟,万千大唐百姓,都会感激你所作所为的!”

晁衡也急忙附和道:“老夫一定奉上奏折,皇上见你为国为民、声张正义,一定会重重的赏赐魏小兄弟你的!”

魏五老脸一红,略微有些尴尬的道:“那,那这启动资金?”

“呸!”三个老头顿时被这小子的无耻风范所震惊。

“不要再疯狂的迷恋五哥,五哥只是个传说...”许久之后,怀中揣着厚厚的一扎银票,老脸泛红、喜笑颜开的魏五哼着小曲,寻了个渡船,过了江去。

客房中,三个老头大眼瞪小眼。

“噗嗤”突然杜甫一声笑了出来,瞧了瞧晁衡,揶揄道:“这魏五竟然能从出了名的吝啬鬼——晁老哥那里捞来银子,果真是个无耻之徒!”

“这小子不仅贪财好色,还无耻之极!果然如老夫所言,是个奇才!”李白脸上含笑,扶手叹道。

晁衡眼珠子一转,略有些心疼的道:“这小子还真狠!上次皇上赏赐给老夫的三千两纹银,都被他榨干了去!”

杜甫挤了挤老眼,抚须笑道:“哈哈!晁老哥,你也莫要心疼银子了!这小子若是不够狠、不够无耻,却又哪里能够斗得过江南这帮沆瀣一气的贪官!”

李白沉吟片刻道:“咱们先把魏五说的什么新闻素材,给写出来吧!”

杜甫疑惑道:“这魏五说,让我以丝户的身份来写,而且一定要写的声泪俱下,痛不欲生...这不是欺瞒百姓吗?”

晁衡摇了摇头道:“子美贤弟,你想错了!这哪里是什么欺瞒百姓,贪官污吏欺压、讹诈丝户茶农,万千百姓敢怒不敢言,我等就是要为百姓说这番话儿!”

“是了!况且我等——不也是百姓么!”李白轻轻一叹,眸间掠过一丝萧索,他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问道:“晁老哥,现在当真是参不了这些人吗?”

晁衡长叹一声道:“唉,如今朝纲已被杨钊那奸臣所掌控,文武百官对他是服服帖帖,我等清流皆被打压!圣上...圣上一直被他蒙在鼓里!不然,我哪里会出此下策?”

待魏五回到北榭园子的后院时,虽然已近晌午,天色却依旧是灰蒙蒙的,隐约还滴答着牛毛细雨。

虽然一夜未眠,但魏五此刻也算是小有功力的武人了,倒也不觉得如何的困乏。回到屋中,皱着眉头细细的琢磨了起来,想到楚观楼中那日一见的神秘大东家,以及昨夜与李秋娘、李慕馨二女共处一室,胡侃瞎掰,诸多事情纷纷入脑...总觉得仿似冥冥中有一只无形大手在左右自己的所作所为。

“诶,这一宿没睡,脑子不清醒!还是先睡吧!”魏五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魏五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昏昏沉沉之中,倒是做了好些个乱七八糟的梦儿。到后来竟是被饿醒的,抬头望了望天色,此刻却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你醒了!”李慕馨的声音幽幽响起。

“哈哈!馨儿!”魏五早已经习惯了这小妞儿神出鬼没的作风,此刻听到却也不惊惧,哈哈一笑,一骨碌翻身坐起,胡乱的抹了一把黏黏糊糊的眼,嬉笑道:“馨儿,你来多久了?原来,你这么关心哈斯本德我啊!”

“呸!”李慕馨俏脸一红,轻啐道:“我是瞧你晨间便被青莲先生唤走了,白天根本没有进食,是以...”

魏五嬉皮笑脸的道:“嘻嘻,是啊,我家馨儿最关心她的哈斯本德了!”随手接过李慕馨递来的糕点,大肆吃了起来。

李慕馨微微一蹙柳眉,轻声问道:“魏——哈斯本德,你真的答应青莲先生他们去做什么媒体吗?”

呃?这小妞怎么会知道?魏五囫囵的咽下去整块糕点,诧异的瞧着李慕馨问道:“你怎么知道?”

“哼!”李慕馨小嘴微微一嘟道:“我自己有耳朵,不会去听么!”

“你,你偷听?”魏五瞪圆了眼睛,老李你不是自称武功盖世吗,怎地连我老婆偷听都发现不了?

“噗嗤!”李慕馨瞧见魏五囫囵咽下糕点,被噎的喘不上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身沏了杯水递给他,含笑道:“李先生只是剑术高明而已,功力却不怎么深厚...我去偷听,他又怎能发现呢!”

“老李功力不够深厚?”魏五皱起眉头道。

李慕馨微笑道:“李先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剑术大家,而这功力,却平凡无奇了!”

呃?这老李功力稀疏平常,单凭剑术就能一个人斩杀三五十人?莫非他的剑法就是传说中的——独孤九剑!?

魏五一抽嘴角,正要答话,李慕馨却幽幽一叹道:“哈斯本德,你不该参合到这件事情里面的...”

唉,你这小妞儿啊,为夫也不想参合进去...奈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晁老头送的三千两银票揣在老子怀里,我怎么还能还回去?

魏五心中念叨着银票,顿时来了底气:“没事儿,我找个人替我出面去做,就行了!而且...嘿嘿,这个人,起码在鄂州,还没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嗯?”李慕馨柳眉一蹙,疑惑道:“是什么人?”

第六十章 老杜的呜呼哀哉

我日,朱婉儿已经被五哥我深深吸引的事情,可不能再告诉馨儿了。昨晚两个小妞儿差点儿没给我整死,若是再多上一个,那我还不被馨儿这小妞直接一剑捅死了?

魏五抽了抽嘴角,老脸红都不红的道:“嘿嘿,这个人啊!就是朱刺史的胞弟——朱八戒!”

“朱八戒?”李慕馨柳眉微蹙,思索片刻,樱唇方开道:“这朱八戒,我听说他生的肥头大耳,肥胖至极,还不学无术,毫无才识却偏偏爱卖弄风骚!”

我日,馨儿倒是对朱八戒了解的挺清楚!五哥我如此明察秋毫之人,也就看出来这些了!

魏五一脸的嫉妒道:“唉,馨儿,你倒是挺了解那厮的么...比了解我还多啊?”

“呸!”李慕馨俏脸一晕,似嗔非嗔的道:“你这人呀——却更是不学无术,无耻下流,油嘴滑舌!总是会骗我们女儿家!”

说完这话儿,李慕馨却是又羞又恼,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等羞人的话来,一瞬间红晕便从脸颊蔓延到了耳根子,螓首一垂,啐道:“这个朱八戒,疯疯癫癫的怎堪大用?倒是他的妹妹——我在京中的好友婉儿,倒是可以帮忙。”

魏五听了她这话儿,顿时眼泛绿光——还是我家馨儿深知我心啊!其实嘛,这个朱八戒,的确不堪大用!恩,我去请朱婉儿来做主编,那是为国为民,大公——我私的好事儿!

魏五听了这话儿,装模作样的老脸一板,一本正经的道:“馨儿,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魅力实在是难以自控,我怕...”

“噗嗤!”李慕馨被他逗得笑出声来,揶揄道:“我这个姊妹啊,可是要嫁一个文能治国、武能定邦、才华横溢的全才!就你——”说到这里,她羞涩的瞥了魏五一眼,继而话音一低,羞道:“也就只能骗骗...”

“嘿嘿!”魏五老脸泛光,上前一把拉住李慕馨的柔荑,贼兮兮的道:“馨儿,可是,你知道的!哈斯本德我的魅力实在是太过惊人,男女老少通杀啊!就怕...”他略一停顿,老脸一红,羞涩的道:“就怕——你这姊妹无法自持,将我推倒在床上,我如此瘦弱,却又如何抵抗...”

“呸!”李慕馨轻呸一声,抬起晕红的螓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嗔道:“哼,你若是真有这么大的魅力...”说到这里,她却心头疑惑——昨日一番长谈,却也得知这李秋娘是何等眼界的女子,都能中意与他,还有自己...莫非,这人当真有天大的魅力不成?

“哼!”李秋娘柳眉一蹙,抽回素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准去骗我婉儿妹妹!”

我日,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说的跟我整天说谎一样...咳咳,我就怕朱婉儿受不了我身上的那一股浓郁的王霸之气,主动来**,唉——五哥我可是坐怀即乱啊...

魏五心里头胡思乱想,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道:“我决计不会骗你婉儿妹妹便是了!”心里头却在后头加了一句——若是朱婉儿那小妞,主动送上来...咳咳,我可没办法!

二人又谈起茶农丝户,被层层剥削的事儿,魏五出口便是长篇大论,时常蹦出新词,如新闻监督、投诉信箱等等。直将李慕馨听得一脸茫然,待魏五细细解释,方才明白。心头却是疑惑,这人平日里嘻嘻哈哈、油嘴滑舌,除了那本《易脉经》也没见他读过几本书,怎地谈商论堂皆是见识不凡。

论及当今朝政,当朝皇帝李隆基、大奸臣杨国忠、大太监高力士,魏五更是说的李慕馨额上冷汗直冒,樱唇微翕:“你这些话儿,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对他人说了!”

魏五嘻嘻一笑,应道:“嘿嘿,这些个枕头边上的隐私话儿,我就只对我家馨儿一个人说!”

“呸!”李慕馨俏脸一红,啐道:“谁和你说枕边话了!”

第二日,魏五大清早便起身了,这身怀了三年的功力竟然也不再嗜睡了,匆匆洗漱完毕,去后院北榭园子吃了“员工餐”,便迈开大步,朝着楼外行去。

刚一出黄鹤楼,却见杜宗武这厮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瞧见魏五,张口喊道:“五哥——”

靠,出门就遇到你这个扫把星!魏五见昨日坏自己好事儿的扫把星大步流星的朝自己行了过来,急忙一趔身,装作没有听到,眼神四顾道:“诶?谁在叫我?!”

魏五见杜宗武站在自己面前,急忙装出一副视若不见的模样,还伸手向前摸索了一下,喃喃自语的开口道:“诶,这里怎地凭空多出一堵墙来?”

“五哥!”杜宗武声如洪钟,大吼一声道:“五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日!你这憨货,想振聋我啊!

魏五被他这一声巨吼,吓得连退两步,继而猛地甩了甩脑袋,一俩迷惘的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憨货,疑惑道:“诶?宗武,你什么时候来了?”

继而又记起来什么,恶狠狠的一瞪眼睛:“方才我苦练无色无相神功,刚刚进入无相之境,却突闻天边一声炸雷,真是可恨!竟然将我从无相之境震了出来!”

杜宗武心中暗自庆幸五哥不知道是自己将他从无相之境中唤醒的,大嘴一咧,憨憨地一笑道:“五哥,我爹说了!让我以后都跟着你!”

靠,我走哪儿带着你这个憨货,那还不害死我?我还怎么去散发王霸之气,吸引各种美妞儿?魏五心中顿时恼愤起来。

“啊!”魏五惊道:“老杜——你爹,让你跟着我干啥?”

杜宗武挠了挠脑袋道:“呃,我爹说了,你要做一件大事儿,让我跟着你学习!还要护你周全!”

说罢,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递给魏五道:“这是我爹爹,让我交给你的!”

魏五随手接过信来,只见这信封却是精美细致之极,竟是生生用浅桃色丝绸,密针细线缝制而成的,还隐约带着些胭脂花粉的香味儿。

莫非这个信封是杜阑那小妞儿做的?咳咳,莫非是托老杜送我的定情信物?魏五心头骚骚,却又想起,老杜他们几个效率倒是高,这么短的时间,就写出来了?

抽出一封来,却见是杜老头所写,仔细瞧去,魏五顿时觉得脑袋一懵。却见这纸上大书特书着:

“呜呼哀哉!呜呼哀哉!佞臣当道,礼崩乐坏!老朽——织绸纺丝十余载,今日肝肠寸断哉——呜呼哀哉!悲悲戚戚!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丝贱如草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呜呼!”

通篇洋洋洒洒数百字,上面却是大书特书着“呜呼,哀哉,戚戚,悲悲...”,直看得魏五头昏脑胀,急忙将信笺收入怀中,狠狠地咽了口吐沫道:“咳咳,走宗武,咱们去办正经事儿去!”

杜宗武见魏五看了信笺以后脸色阴晴不定,心头记挂着方才自己又打扰了五哥的神功修炼,急忙应道:“好!五哥,咱们去哪儿?”

“刺史府——”魏五负手行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应道,潇洒至极。

鄂州刺史府建的颇为富丽堂皇,离得老远便见前方碧瓦朱檐、层台累榭,高大的府门涂着朱红色的丹漆,鲜艳欲滴,门边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各有形态,威风不凡。

“站住!”门前两个身材颇为结实的兵士,手中长刀一举,阻了二人的步子,神色倨傲的道:“尔等何人?来刺史府何事?”

魏五嘻嘻一笑道:“兵大哥!我们是来见朱公子的!还请通融一二!”

“咦?”左侧的门丁生的皮肤黝黑,皱了皱眉头,斜了魏五一眼道:“我们这里可没有朱公子!只有朱大人!”

“呃?没有朱公子吗?朱八戒,朱公子啊!”魏五疑惑道。

“呸!”这门丁冷冷地瞥了魏五一眼,倨傲的仰起头道:“就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庶子而已,哼,他也算的上是朱公子么?”

“呃!”连两个保安都敢随意张口轻辱他,感情这朱八戒在刺史府混得很是呜呼哀哉啊!

魏五抽了抽嘴角,惦着老脸陪笑道:“那我们就是来找朱八戒了!”

“哼!”门丁冷冷一哼,瞥了魏五和杜宗武一眼,心道:来找朱八戒那个废物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瞧这俩寒酸货身上的衣物...

“不准进!”另外一个门丁冷哼道,手中长刀向前一迫,将魏五迫的退了一步。

杜宗武见自己五哥被人欺负,哪里能忍。眼珠子狠狠地一翻,大手捏的劈啪作响,上前一把握住刀背,稍一用力,那门丁却被他生生地拽了过来。

我靠,宗武,我算是服了你了,这可是刺史府!说时迟那时快,待到魏五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也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见那门丁被杜宗武随手甩到身后去,摔了个狗吃屎。

另外一个门丁见自己同伴被对面这彪形大汉握住了刀背,轻轻一带便将他甩的飞了出去,心知这次定然是遇到打家劫舍的武林人士了,脸色惨白,抬手指着杜宗武,色厉内敛的喝道:“你这恶徒!胆敢在刺史府上闹事,简直是太岁爷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了!”

第六十一章 景德寺

杜宗武眉头一横,又要上前动武,却突然清喉娇啭的声儿,自府内传来。

“什么事情?”朱婉儿着了一身素色长裙,秀发用了个木髻轻轻挽起,款步姗姗的行了过来,见门口一阵吵嚷,忍不住柳眉蹙着道。身后随着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丫鬟儿,丫鬟怀中还挎着一个精致的竹篮,栏中放着水果、糕点等物。

嘻嘻,婉儿来了!魏五急忙轻咳一声,声音清朗的道:“婉儿小姐!可还记得在下否?”

“呸!”朱婉儿听这人的声音,顿时脸上就泛起一丝寒霜,张口娇啐道:“是你这个登——”话未说完,却觉得在自己家仆面前唤别人登徒子很是不妥,急忙改口道:“你这个小二!”

魏五嬉皮笑脸的凑近两步:“婉儿小姐,今儿个我是来找你去办个正经事儿的!”

朱婉儿柳眉一横,冷声道:“哼,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又是去逛...”

日,五哥我逛青楼也是正经事儿啊!不然——怎么娶秋娘回家?魏五心头愤愤的念叨,嘴上却是荡漾的一笑,问道:“婉儿小姐,你让丫鬟携了这些水果点心,可是准备去探望我?”

门口两个门丁听了他这话儿,顿时额上冷汗直冒,感情这厮,是自家小姐的姘头啊?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远远地退开了。

这人,当真是无耻下作!朱婉儿一蹙柳眉,恶狠狠的剜了这厮一眼,螓首一昂不再去看他。

“哼!”朱婉儿身边的丫鬟却恼了,张口脆生生的道:“我家小姐每月都要去景德寺烧香礼佛,为百姓求平安,为大唐求长盛呢!哪里像你这般,只会油嘴滑舌...”

这丫鬟上次在黄鹤楼中也是见过魏五的,此刻见自家小姐被这恶人调戏,自然要跳出来说道说道了。

“噗嗤!”魏五大嘴一咧,却是乐了,挤眉弄眼的望着朱婉儿道:“婉儿小姐,你如此聪慧的人物,却偏偏要去烧香礼佛来求国家昌隆、百姓安居?”

“哼!”朱婉儿轻哼一声,却也不去瞧他,张口道:“我是个女儿家,却要如何为国出力?倒是你,却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去上阵杀敌,不去朝堂理政,空有些才学见识,却自甘堕落,不求上进。堂堂七尺男儿...”

“诶诶诶!”魏五急忙打断她的话儿道:“我怎地没有为国为民了?”

“哼!”朱婉儿美眸往上一翻,反问道:“你又如何为国为民了?”

奶奶的,老子辛辛苦苦来找你,还不就是为国为民、大公——咳咳,无私的事儿吗?

“婉儿小姐,这天下的根基便是我等小民,倘若人人做官、民民参军,那敢问朱小姐——”魏五话到这里,声音遽然一冷:“这世上,何人耕田产粮?何人织布制衣?何人经商传道?何人为众服务?这天下,哪里还是天下?”

朱婉儿被他这番话说的一愣,自己只是随口说他不求上进,他竟然搬出来这么多例子来,而且还说的有理至极!

抬头见这厮脸色冷然,似乎有些恼愤,朱婉儿心头没来由的有些惭愧了,张口结结巴巴的问道:“魏五,你,你生气了?”

“哼!”魏五脸上表情严肃,心头却窃喜不已——五哥我略施小计,便将你治的服服帖帖,嘿嘿!

“你今天来找我?”朱婉儿脸上一红,小声道。

“嗯!”魏五深沉的答道。

朱婉儿见魏五对自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忍不住有些恼了,开口道:“你找我什么事儿,说罢!”

“婉儿小姐去寺庙所求何事,我便是来找你何事!”魏五高深莫测的道。

“噢?”朱婉儿微微一愣,惊疑的瞧着他,问道:“你是要与我所谈何事?”

魏五却卖起了关子,轻吁口气道:“走吧,朱小姐,我们先去寺庙烧香礼佛吧!”

“嗯,好吧!”朱婉儿见魏五似乎还在生气,心头暗忖:这人平时没心没肺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就怄起气来了?现在我问他,他定然不会说了...

片刻之后,杜宗武瞧见朱婉儿和丫鬟小翠姗姗在前,忍不住疑惑的瞧着魏五道:“五哥,你怎么不上去?”

呸,你这憨货,五哥我上去干啥?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把妹的最高境界?

魏五眼泛贼光的望着前面窈窕的身姿,一脸高深莫测的应道:“若即若离,方能大成!”

“五哥,你瞧!她们上马车了!”杜宗武猛地一指前面二女,张口急道。

“我靠!”魏五爆出一句粗口,感情这地方还挺远?需要坐马车!

魏五眼珠子一转,贼笑道:“宗武,你会赶车不会?”

杜宗武得意的一昂头道:“我自然会了!”

二人快步赶了上去,魏五惦着老脸含羞带怯的凑了过去,对着正要拂裙上车的朱婉儿道:“朱小姐,马车如此之大,我们四人正好共乘...而且,我这个兄弟,还会赶车,你瞧...”

“不行!”丫鬟小翠一嘟嘴,狠狠地瞪着魏五道:“让这人做车夫可以!但是,我家小姐金枝玉叶,怎么能和你同乘马车?”

“凭什么不行!你们家小姐金枝玉叶,我家五哥,那也是高贵的很!”杜宗武一皱眉头,争辩道。

经过一番争论,魏五撅着个嘴坐在正持着马鞭的杜宗武身边,脸黑的跟谁欠了他几百吊钱一样。

“奶奶的,这小妞,还挺矜持!”魏五皱眉嘟哝道。

“啊?什么?五哥,你说什么精子?”马蹄声的打扰,杜宗武没有听清五哥的话儿,急忙张口,大声问道。

魏五一脸无奈道:“精子你个头啊...”

马车行出了鄂州城,在官道上驰骋些良久,路上时常可见客商、游人,或急或徐的赶着路。

“律——”杜宗武将马车停在了一座临湖而立,颇为古色古香的寺院外。

“朱小姐,到这个什么景德寺了!还不下来么?”魏五跳下马车,撑了个懒腰。这路上虽然多有崎岖,但杜宗武驾驶技术倒也是高超,马车行的四平八稳,唯一的憾处便是没能进去,与美人儿在车内同享郊外的春色了。

丫鬟小翠率先掀起帘子,钻了出来,狠狠的瞪了魏五一眼,扶着朱婉儿下了车。

朱婉儿指着前面香客熙攘的寺庙,微微一笑:“魏五,这景德寺可是方圆数百里最灵验的寺庙了,你进去后可不能说什么不敬之言!不然——”说到这里,她突然噗嗤的笑出声来,揶揄道:“不然,即便佛主菩萨大慈大悲,不惩罚你;这么多佛门居士们,也会找你麻烦的!”

“嘿嘿,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魏五嘻嘻一笑道。

“哼!”朱婉儿剜了他一眼,别过头,莲步轻挪,姗姗的向室内行去。

诶,无聊啊!五哥我最是厌烦逛这些个寺庙了,还是尼姑庵有趣得多啊!魏五撇了撇嘴角,跟随着朱婉儿行了进去。

“阿弥陀佛——女施主,您又来拜佛了!”门口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小和尚正拿这个扫把在扫着地面的落叶,此刻一见朱婉儿行来急忙上前双手合十道。

魏五瞧见这小和尚虽然表情挺严肃庄重,这眼神却在贼兮兮的瞧着朱婉儿的胸前高高耸起位置,心头暗道:这也算什么灵寺?连个接客的僧人都色成这般模样,那方丈还得了?

朱婉儿双手合十,回了一礼,恭敬道:“婉儿正是来烧香的!”

踏入这景德寺,只见这主殿丹楹刻桷,华丽无比。殿门前立着青铜三足大鼎,不时有香客恭恭敬敬的叩首点香,青烟袅袅,倒也似个香火旺盛的佛门圣地了。

大殿一侧有一口小井,井边一棵小树上系着长长短短的红绸带,随风飘扬,衬着绿意,也是显得春意盎然。还不时的有香客烧完了香,行了过去,先往井中扔些碎银子,再为这小树系上新绸。

“朱小姐,这些人,是做什么的?钱多了没处花啊?”魏五疑惑不解道,莫非是和前世里四处扣上同心锁一般的道理?

朱婉儿来了这寺院,心境似乎也平和了起来,抿嘴一笑道:“这口井叫做柏泉古井,传言中,若是心头有什么愿望,便往这井中扔三两三钱银子,再将心愿写在纸条上用红绸系于枝头,即可实现!”

切,哪里有这种神树!无非是老和尚们骗钱的把戏而已!还搞得正儿八经,跟真的一样!啧啧,这一天下来,怎么也得赚个六七十两银子了!魏五瞧这些香客虔诚恭敬的模样,顿时一阵肉痛,恨不能立刻到那柏泉古井中去洗劫一番。

魏五瞧见朱婉儿眼神迷惘,似乎是有些心事,凑过去嘻嘻一笑道:“嘿嘿,朱小姐,你系过这红绸吗?”

朱婉儿微微颌首,樱唇微开,应道:“我自然系过!而且都书的四个字——国泰民安!”

呦,这小妞,还真以天下为己任,把自己当成圣人了!莫非你不愁嫁人?咳咳,这种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也就只适合写写情呀爱呀,我瞧这什么景德寺,倒是个谈情说爱、海誓山盟的好地方!

魏五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屑的小声嘀咕道:“我看,还不如写——吾爱五哥...”

魏五虽然嘀咕的很小,但朱婉儿离得极近,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朱婉儿俏脸遽然一红,柳眉微蹙,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胸口剧烈起伏,开口怒斥道:“呸!你无耻之徒,我与你说国泰民安的正经话儿,你竟然...”

第六十二章 在世活佛魏五哥

朱婉儿却是别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带着丫鬟小翠径自行到殿前的三足青铜大鼎前,点上一柱香,恭敬的拜了三拜,旋即行入大殿中。

魏五见朱婉儿似乎真的有些恼火了,急忙跟了进去,嬉皮笑脸的笑道:“婉儿小姐,我瞧这地方风景优美,依山伴水的,做寺庙倒也十分合适!难怪这么灵验!”

这景德寺不仅是方圆数百里第一灵验,更是第一大禅寺,由山门、东耳房、大雄宝殿、地藏王府、配殿组成,规模宏大,气势壮观。

刚一踏进大殿,便飘来一股香火味,魏五抬头望去,只见这大雄宝殿更是建的庄严雄伟、气势宏博,大殿正中佛祖释迦牟尼像高踞莲花座之上,妙相庄严,颔首俯视,令人敬畏。大殿四壁则是彩绘群塑,大小佛像、罗汉菩萨、不下百尊。

“哼!”朱婉儿轻哼一声,依然不理会这无耻之徒,拜过了释迦摩尼后,竟然十分虔诚的一尊尊菩萨、佛像依次孝敬香火,磕头跪拜了过去。

既然五哥我来了,怎么着也得拜一拜佛...魏五心念到此,也捏了一炷香,跪在释迦摩尼面前,恭恭敬敬叩首,口中喃喃自语。

若是朱婉儿听到这厮说的话儿,恐怕要被他气得跳脚了,这厮闭着眼睛,十分虔诚的小声喃喃道:“佛主在上,我魏五给您磕头了!求您保佑我,平安健康,财源滚滚,娇气如云,多子多福...”

魏五拜完了释迦摩尼,见朱婉儿却刚刚拜到伏虎罗汉面前,素手合十,美眸闭起,樱唇微微翕和,似乎在为大唐百姓求幸福...

汗!你这一尊佛像都要拜半天,等你将这大殿中的佛像拜完了,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魏五正在心中考虑着要不要上前劝朱婉儿一下,却见殿后行处一个年纪颇大的和尚,身上披着大红色的袈裟,须眉皆白,慈眉善目,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老和尚行至朱婉儿身侧,双手一合,高念佛号道:“阿弥陀佛,朱施主,老衲有礼了!”

朱婉儿似乎对这老和尚颇为重视,急忙回过头来,起身恭恭敬敬的还礼道:“大智方丈!今日婉儿是来为洪州受水灾的百姓求平安的!”

“我佛慈悲,朱施主慈悲心肠,实乃诸人楷模啊!”老和尚说到这诸人楷模的时候,却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正东张西望,毫无尊佛重僧模样的魏五。

我日,你这死和尚,身为方丈,居然还瞅我一眼?老子站这里也惹到你了?魏五见这老和尚居然暗指自己不慈悲、不礼佛,顿时心头愤愤然了。

朱婉儿被老和尚这一夸奖,顿时俏脸一晕,恭敬道:“方丈说笑了!婉儿是见洪州民众受苦受难,心中难过。”

我日,原来这小妞儿就吃别人受苦受难这一套?魏五又见朱婉儿被老和尚随口一夸,就俏脸晕红,心中暗忖,夸人这一手,老子也会!而且...比你高明的多了!

“朱小姐!”魏五行了过去,捏着一根点燃的香,随手挥舞用火星在空中画了个桃心,仿似毫不在意的问道:“你可是一心向佛?”

“哼!”朱婉儿对这人哪里有什么好感,轻啐道:“我当然是一心礼佛!”

魏五摇头晃脑的背诵道:“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背完了佛经中的一段,轻咳一声:“佛曰,一花一草便是整个世界,而整个世界也空如花草,朱小姐若是真的一心礼佛,却又何故在这里为受灾百姓的求福?”

朱婉儿顿时愕然,心中知道这人是在强词夺理,却应不上话来。

大智方丈却犯了嗔戒了,长眉一皱,瞥了魏五一眼道:“朱施主心怀百姓,这心中向善,便是礼佛!”

“噢?”魏五诧异的瞧了一眼老和尚,疑惑道:“那朱小姐既然时刻都在礼佛,却又何须来此?”

大智方丈面色微变,长须一抖道:“朱施主来此礼佛,正是一心向善的表现!”

“嘿!大师这话说得高深莫测,我就听不明白了!”魏五眼睛一眯,仿似十分疑惑不解的说道。

大智方丈脸色一缓,正欲以佛法点化这顽劣之人,却听这人张口疾声喝道:“佛在何处?”

大智方丈顿时愕然,下意识的应道:“任何之所在,皆有我佛!”

“人心可有佛?!”魏五继续疾声喝问道。

大智方丈此刻方才反应过来,略一迟疑道:“佛在人心中!”

“哼!”魏五重重一哼,踱了两步,负手而立,昂然道:“佛在平凡人世间,心、佛、众生无差别!大师如此着相于来此礼佛,对佛法的理解却也是落了下乘!”

大智方丈听了这番话,脸色一青一白,诸多佛经他自然是了熟于心,却总是在意此间寺院,是以每逢高官显贵来此,他势必亲身来迎。心头忖道:方才这人用的喝禅法,似乎是在点醒自己了!

大智方丈也是苦修佛学数十年的老僧,此刻一想明白,却也颇为自若,当即双手合十,躬身一礼道:“公子佛法精深,用这喝禅法指点,老衲受教了!”

朱婉儿方才虽然在旁听了魏五的话,却心头不屑,此刻见大智方丈恭敬的模样,似乎是被魏五驳的心悦诚服。顿时在一旁诧异的瞧着魏五,这无耻之徒竟然还佛法精深?喝禅法?若是他这种品行都精通佛法,那我算什么?

这老和尚认栽的如此之快?我还没过瘾呢!魏五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又仿不在意的向朱婉儿问道:“朱小姐,你心怀洪州受灾之民,却不为鄂州受难的丝户茶农考虑?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什么?”朱婉儿脸色微微一变,回头望着魏五,张口紧张的问道:“魏五,你莫要胡说!我鄂州丝户茶农皆是生活富庶,哪里有什么受难一说?”

魏五一撇嘴角,瞧着朱婉儿道:“哼,朱小姐终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次门,不是去逛街,便是来礼佛,哪里知道百姓疾苦?”说罢,却又长吁一口气,痛心疾首的望着她道:“在顺境中修行,永远不能成佛。”

大智方丈在一侧听得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只觉得今日来的这个小施主,佛法无比精深,禅道更是高深莫测,莫非他是在世活佛不成?想到自己方才还与辨禅、说佛,顿时羞愧难耐,轻声叹了口气,施礼离去了。

这人,怎地这会儿真的像个得道高僧一般?朱婉儿面色一晕,螓首微垂,心中知晓这人倒是没有胡说,几次欲开口,却答不上话来。

魏五从怀中摸出杜甫的《呜呼哀哉丝户赋》,递了过去,微微叹了口气,摇头道:“朱小姐,您是菩萨心肠,心中本就有佛。却被人蒙了眼睛,只瞧见富庶,瞧不见疾苦!”

朱婉儿接过这纸张,却见上面写的是一个十几年的老丝户,丝价被人压的十不足一,如今痛不欲生做作。顿时心头恼愤起来,柳眉一蹙道:“这位老人家,是被何人欺负?”

“朱小姐,我要纠正你一个措辞错误!”魏五吁了口气,继而痛心疾首的道:“不是这位老人家,而应该是千万个丝户,被何人所欺负!”

“什么!”朱婉儿面色猛地一变,顿时明白了过来,张口娇叱道:“是什么人,胆敢如此大胆垄断丝价?他想被杀头不成?我去请家兄将他抓起来押入京城,请皇上严办他!”

“唉!”魏五叹了口气道:“恐怕你哥哥朱道羽,做不了这个主!”

朱婉儿柳眉一蹙,也没有理会他直呼自己兄长姓名的罪过,急忙张口问道:“为何家兄做不了主?”

“因为,不仅仅是一州一郡,而是,整个江南道的丝户茶农,都被压迫至此!”魏五声音激昂,一字一顿的道。

朱婉儿脸色顿时一青,却疑惑的望着魏五道:“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老李、老杜那几个爱多管闲事的老家伙调查的!魏五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道:“我自然有法子知道!消息的来路,暂且不能告诉你!”

朱婉儿似乎也知道事情牵扯甚广,自己未表露态度之前,魏五自然不会透漏泄密的人。眸子微微一转,蹙眉叹气道:“走,我们先去黄鹤楼再说吧!”

魏五眼珠子一转,贼兮兮的望着朱婉儿,一脸的惊诧,又带着些许“羞涩”道:“啊!黄鹤楼?朱小姐,虽然我这个人魅力很强,我也知道你难以抵御我的诱惑...可是咱们一共才见过三面,你用不着这么急着开房吧?”

“呸!”朱婉儿见这人方才还是一副忧国忧民、得道高僧的模样,此刻却又恢复了本性,顿时脸上一红,少见的没有着恼,张口啐道:“说正经事儿,你怎地又无耻下作起来了!”说罢,她自己却抿嘴笑了。

第六十三章 劫个色

在此沉痛哀悼723动车追尾事件中遇难的同胞们!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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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儿被这一番话儿说的哪里还有心思再礼佛烧香,况且高僧魏五不是说了——佛都在人世间呢。

日渐西斜,鄂州刺史府朱红色的大门外,两尊石狮在阳光下姿态各异,威武不凡。

“哒哒哒——”一架马车在青石板路上徐徐行来,车前的马夫生的高大魁梧,一双虎眸不怒自威,他身侧坐着一位青衣小帽的男子,此刻正用手臂撑着脑袋,嘴角却是黏涎子直淌,在日光的反射下化作一条细线,缓缓滴落在长袍下摆上。

“律——”马夫手腕一动,便拉住了缰绳,四匹骏马稳稳站定,两旁急忙行来两位家仆,接过马鞭。

“五哥,醒一醒,咱们到刺史府了!”壮硕的马夫跳下马车,推了推青衣小帽的男子,张口大声道。

“呃!”魏五睁开眼,这一路上他先是说动了朱婉儿不要去自己的单位——黄鹤楼谈事儿,又争取了半天坐入车中的特权,却是毫无斩获,郁闷无聊之下,竟然睡着了。

“嗯!到了啊,这一路上驱车赶马的,可是累坏我了!”魏五随便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顺手带起身后的碎花青绸车帘,悄悄用手背在上面一抹,嬉笑道:“朱小姐,咱们到家了!”

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鬟先探着身子行了出来,顶替了魏五扶起车帘的活计,脆生道:“小姐,请下车!”

“呸,什么咱们到家了!分明是我到家了!”朱婉儿从帘后探出身来,先恶狠狠的剜了魏五一眼,继而樱唇微张啐道。

“对对对!是我们到家了!”魏五急忙点头应是。

“哼!”朱婉儿一路上没有少吃这家伙的亏,此刻却也懒得跟他磨嘴皮子,恶狠狠的瞠了他一眼,便在丫鬟小翠的搀扶下行了出来。

四人行至刺史府正门前,两个门丁见是小姐回来了,又瞧见自家小姐柳眉微蹙,似乎是兴致不高,急忙凑了过来鞠身拱手:“小姐,您回来了!”

“嗯!”朱婉儿轻轻应了一声,莲步轻挪,丝毫不带停留的行了进去。

“嘿,伙计!我刚才揍你,你亏不?”杜宗武拍了拍一个门丁的肩膀,憨笑道。

那门丁抬头一看,却见是早上将自己摔了个狗吃屎的恶汉,此刻却哪里还敢有丝毫的恼怒?急忙摆手陪笑道:“不亏!不亏!”

我日,莫非是跟随五哥我出门办事儿,能涨人智商?怎么连这憨货现在都学会狐假虎威了?魏五见杜宗武使出自己惯用的这一招狐假虎威,顿时瞠目结舌。

这鄂州刺史府魏五却是头一次进来,正对着府门,是一个汉白玉石屏风竖立,上面细细的雕琢着早莺啼春图,屏风后面则是高大雄浑、雕栏玉砌的正堂。正堂右侧有个扇形拱门,想来便是刺史大人和夫人、小姐平日里起居的后院了。

魏五二人随着朱婉儿一路行去,穿过扇形拱门,却是个鸟语花香的花园,四面零散的耸立着几座小楼。

朱婉儿在一座两层小楼前站定,俏脸微微一红,转过身来望着魏五,委屈的嘟嘴道:“魏五,这可是我的绣楼!若不是这事儿不宜外传,我可不会随随便便让你进来!”

哈哈,那自然是不宜外传!我鄂州第一小二魏五哥,勾搭上了鄂州第一才女朱婉儿,并且在她的绣楼中幽会,啧啧,这种事儿,怎么能随便外传呢!

魏五嘻嘻一笑道:“那是自然,这事儿可万万外传不得!不然,朱小姐倒是无所谓,五哥我的小命儿和...,可就难保喽!”

朱婉儿柳眉一蹙,却也没细想他到底漏掉了那几个字儿,微微点头道:“嗯!这事儿,你可有解决的法子?”

“嘿嘿!”魏五尴尬的一笑,挤眉弄眼的道:“朱小姐您身为鄂州第一才女,我今日就是来请您出个主意的!”

四人进了楼中,朱婉儿瞧见杜宗武一脸的茫然,迈着大步子不时的东瞧西望,似乎对自己的绣楼颇为感兴趣一般,忍不住柳眉一蹙道:“魏五!你叫这大个子,先出去!”

“宗武!”魏五轻唤一声,继而朝这憨货挤了挤眼睛道:“宗武,我和朱小姐有要事相谈,你和翠儿姑娘就先出去守着吧!待会儿,无论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声音,可万万不能让人闯了进来!”

杜宗武正觉得无聊,此刻见五哥似乎是要对这小妞儿下手了,当即心领神会的一点头,憨憨一笑道:“五哥,那我和小翠就先出去了!你放心,绝对不户放任何人来坏您的好事儿的!”

“呸!”朱婉儿听了二人的对话,俏脸顿时一晕,心中觉得这憨厚的壮汉会说这种话,必然是魏五这无耻之徒教的,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魏五,啐道:“魏五,什么好事儿!还有,呸,传出什么声音?!”

“诶!”魏五缓缓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难道这造福百姓的事儿,还不是好事儿?况且朱小姐若是听了当前丝户、茶农的凄惨模样,莫非不会开口怒斥么?”

这个,听着似乎是有点儿道理,莫非这魏五当真是这么想的?呸,他这种无耻之徒,哪里能有这般想法?也就是强词夺理、油嘴滑舌罢了!

“哼!”朱婉儿小嘴一嘟,却想起若是叫这大汉和小翠都出去了,若是这登徒子当真是心怀不轨想到这里,哪里还敢叫二人离去,略微迟疑的道:“那,那便叫他一个人出去罢!小翠就留在这里陪我!”

汗!难不成这小妞还真把我当成采花大盗了?老子现在功力高深,要是真想采你...恐怕这小翠留在这里也是羊入虎口啊!

魏五惊诧又些许失望的瞟了朱婉儿一眼,继而表情萧索的叹了口气道:“唉!既然朱小姐,如此惧怕与我。罢了,他们二人,都不用出去了!”

嗯?这魏五也就是平日里喜欢占些嘴上便宜罢了,瞧他这般萧索的模样,却也不像是个采花贼,而且大智方丈也说他佛法精深,这次就...

朱婉儿皓齿轻咬的下了决定,俏脸一晕,难为情的道:“小翠,你便和这位杜公子先行出去吧!”

杜宗武和小翠二人应了话行出门去,杜宗武这厮,临出门前还对着魏五鼓励似的狠狠点了点头。

“魏五,现在你可以把具体的情况说与我听了吧?”朱婉儿见偌大的屋中就自己与这无耻之徒二人,这厮还在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顿时心头鹿撞,急忙开口打破僵局。

“嗯!”魏五似笑非笑的望着朱婉儿,却也没有再调笑她,细细的将李白、杜甫、晁衡三个老头调查的情况毫无疏漏的讲与她听了。

“什么!这些人如此大胆?他们眼中还有王法吗!”朱婉儿胸口剧烈起伏,被这帮贪官无法无天的行径气得不轻。

“哼!”魏五眯起眼睛,长吁了一口气道:“有多大的利益,他们便有多大的胆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朱婉儿见魏五一脸的高深莫测,似乎是胸有成竹,忍不住开口问道。

魏五眼珠子一转,挤眉弄眼的调笑道:“朱小姐身为鄂州第一才女,我的办法就是——问您啊!”

朱婉儿见这人眼泛贼光,脸上得意洋洋,心中必然已经有了方法,却还要在这里揶揄自己,柳眉一蹙,啐道:“呸!你若是没有法子,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小妞儿倒挺是相信我啊,知道五哥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魏五嘻嘻一笑道:“嘿嘿,这法子——”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瞧见朱婉儿瞪着美眸一脸期盼的瞧着自己,忍不住心头骚骚,贼兮兮的道:“这法子,便是媒体宣传!我们做报纸,发动广大群众...”

“报纸!媒体?”朱婉儿诧异的问道:“这报纸是什么东西?”

“哼哼,这报纸嘛,便是将一些文章写在纸上,统一印制,然后统一发放...”魏五得意洋洋的解释道。

朱婉儿柳眉一蹙,思索片刻,问道:“可是,报纸却又如何能够对付这些贪官奸商呢?”

媒体的力量,在五哥我前世那可是威力无比啊!甚至能改变事情的真实面目,哼哼,若是五哥我当了大唐第一报刊的幕后老板,这些个小事情,那还不是分分钟搞定?

“嘿嘿,我们通过报纸向诸多百姓产生影响力,这读书看报的人一多了,我们说的话儿,那自然就被人重视起来了!”魏五眯起眼睛,含着笑意,细细的解释道。

“哦!”朱婉儿思忖片刻方才明白过来。

“婉儿!”魏五贼兮兮的凑近了些。

“嗯?什么事情?”朱婉儿似乎还沉浸在魏五方才说描述的报纸中,此刻听他呼唤,茫然的瞪起了美眸,疑惑道。

魏五骚然一笑道:“没事儿,劫个色...”

第六十四章 和小妞儿办报纸

“滚!”朱婉儿俏脸遽然一红,柳眉一竖,杏眼微瞪,啐道:“魏五——你这无耻之徒!”

调戏小妞儿归调戏小妞儿,这正经事儿也得办不是?魏五从怀中摸出那浅桃色丝绸刺绣信封,封面还精细的绣着鸳鸯戏水图,递给朱婉儿道:“咳咳,小妞——小姐,你瞧瞧,这些是李太白、杜子美、晁衡他们三个老头提供的新闻素材!”

朱婉儿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见到这刺绣信封,伸手接过,细细的瞧了瞧他,樱桃小嘴不易觉察的一嘟噜,似乎是有些酸味儿的问道:“这,这女封,是谁送你的?”

“嗯?什么是女封?”魏五瞪圆了眼睛,疑惑不解道。

朱婉儿见这人似乎真的不知,俏脸没来由的一红,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继而又突然想起,这人刚才仿佛提起了三位风流人士的名讳。一脸诧异的抽出厚厚的一扎信笺,疑惑的问道:“这,这些都是,李先生他们所写?”

“嘿嘿!”魏五嘻嘻一笑,“羞涩”的点了点头应道:“他们三人自忖才华不及我,就把这重任交给我了!”

这人的脸皮果真是奇厚无比,吹起牛来脸不红心不跳,再配上他这表情,简直跟真的一样了。

朱婉儿轻呸一声,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仔细的抽出信函来细细看了起来,许久,在确定了李太白的笔记后,她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激动道:“李先生、杜先生、晁大人,他们现在都在鄂州吗?!”

“那是当然了!话说他们三人不远万里,来鄂州三顾鹤楼,寻我帮忙为百姓谋福利,为大唐做贡献,当真是心怀天下...”魏五摇头晃脑的应道。

他这几句话儿,说来说去却是还在夸自己,你瞧瞧——他们三个若是不来找我,即便再怎么胸怀天下,又怎么去为百姓谋福利,怎么为大唐做贡献?还不都是五哥我的功劳?

朱婉儿知道这人是在借机抬高自己,却也懒得再与他争辩,胸口起伏剧烈的道:“魏五,他们,他们三位,现在可是还在鄂州城中停留?”

“嗯!”魏五眯起眼睛,微微颌首道:“他们说,要看着我把第一期的报纸做出来,才能放心离去啊!”

朱婉儿略一迟疑,红着俏脸,檀口微启,柔声道:“魏五——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们...”

奶奶的,这人一出名,就是不得了!李白他们倒是舒服,坐在屋里头不动,也有美人寻过去!不行,哼,坚决不行!

“为难啊——”魏五一摇头,轻吁一口气道:“你也知道,老李他们,平日里被粉丝们缠的厌烦了,不太喜欢见生人...”话未说完,却见朱婉儿诧异的望着自己,张口问道:“粉丝?”

咳咳,大唐现在连粉丝、粉条都没有,让她理解这些个东西,实在是麻烦至极。

“呃!”魏五尴尬解释道:“粉丝是个形容词,大概意思就是被人缠住了...”

“噢!”朱婉儿螓首微微一点,略微有些失望的道:“是了,李先生、杜先生如此大的声明,天下才子士绅皆是敬仰至极,哪里会见我这个小小的女子...”她说到这里,眼睑一垂,蓦然失望,惹人爱怜。

魏五瞧见朱婉儿心情顿时低落下去,嘻嘻一笑,凑的近些了道:“朱小姐若是想见他们,机会多了去了!咳咳,可惜天下诸多才子墨客,美人佳丽,都想见一见五哥而不得啊...”

朱婉儿直接无视这厮后面自吹自擂的话儿,轻呸了一声,继而疑惑道:“嗯?那我能见到李、杜二位先生?”

嘿嘿,你跟我魏五哥成了一家人,李白他们还不拍马恭维你?

魏五道:“那是自然,你和我成了亲——咳咳,你和我做成了这报纸,他们定然会见你的!”

朱婉儿点了点头,应道:“是了!可是这报纸,你我从未见过,却要如何去做?”

切,你没见过,五哥我上厕所都不知道用过多少张报纸了!

魏五让朱婉儿寻来一大张纸,从怀中摸出自制的铅笔,在上面横横竖竖的画了些直线,将一张纸用分隔成不规整的几处空白,又在上面分别书着:流行诗文、朝野大事、大家访谈、读者来信、今日热点,写完这些,魏五瞧见还有几处空白,略一思索,又提笔刷刷的写上两性故事、八卦消息。

朱婉儿诧异的望着魏五面前这张纸,两性她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俏脸晕红的指着“两性故事”这一栏问道:“这两性故事是什么?”

汗,我怎么下意识的把这个写上了?魏五一抹额头上的汗珠,急忙一笔将这一栏划掉,在下面改写为:“广告招租”

“广告招租?”朱婉儿顿时疑惑起来,这广告是什么东西?还能招租?

“咳咳,这广告嘛,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比如有什么商家的产品,想要被人知道,就来我们这里租下广告位,咱们互相得利...”魏五微笑着解释道。

“呃,这就是报纸了么?”朱婉儿瞪着美眸,瞧着魏五将这纸张填满,疑惑道。

魏五嘻嘻一笑,解释道:“这个叫做版面,将它填满了,才算是第一张报纸的底板!”继而眼珠子一转,猛地一拍脑门惊道:“啊!忘了!婉儿,咱们鄂州有没有印刷厂?”

嗯?这人也会有难题?朱婉儿微微一怔,瞪大了美眸,惊奇道:“什么印刷厂?嗯——不过我们府上倒是有个雕版印刷作坊!”

“好!好!好!”魏五长吁一口气,能印刷就行啊,继而贼兮兮的望着朱婉儿道:“朱小姐,这版面需要一个字迹清晰秀美的人来专门书写!”

朱婉儿俏脸一晕,提起桌上的毛笔,在纸上书了几个小字,继而螓首微微一扬道:“魏五!你看我这字怎么样?”

魏五探头瞧去,却见这纸上清新淡雅的写着“为民谋利”四个小字,缓缓地摇了摇头,继而一脸惋惜的长叹一声,却不言语。

朱婉儿见魏五似乎对于自己不怎么满意的模样,顿时有些愧疚了,低着头道:“魏五?可是我这字迹,不行?”

魏五缓缓地摇了摇头,却突然脸色一变,贼兮兮一笑,挤眉弄眼的说道:“嘿嘿,我是惋惜朱小姐如此隽秀淡雅的字体,竟然要书写出来,给万千人看啊!”

“呸!”朱婉儿这才醒悟过来,这人竟然是在调笑自己,轻呸一声,檀口轻启,揶揄道:“哼!你这人,就是没有个正经!”

那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五哥我不仅不正经,而且还无耻下流呢!

魏五凑近了些,嗅着不时飘来的香味,正容道:“朱小姐,接下来,你的任务可就艰巨了!”话到这里,他突然贼兮兮一笑道:“为了防止婉儿小姐累坏身子了,我决定,先为你按摩按摩...”

朱婉儿轻呸一声,一把打掉了他的魔爪,脸色晕红道:“现在,可以叫小翠他们进来了吧?”

“唉——”魏五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小声嘀咕道:“这做好人也不行,怕人家累坏了身子,帮她捏捏揉揉,也被人当成流氓了...”

呸,你本来就是流氓!而且还是个有点儿歪才的流氓!

二人唤了小翠和杜宗武进来,却见这小丫鬟此刻小脸羞得绯红,不时抬眼瞄一瞄憨憨傻笑的杜宗武。

我靠,宗武,你现在连五哥我的泡妞水平都学去了?这才多大点儿时间,你就把人家小姑娘拿下了?魏五瞧见这丫鬟小翠不时瞧一瞧杜宗武,一脸含羞带喜的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心头顿时又惊又诧。

倒是杜宗武颇为光棍,似乎对于身边小丫鬟的特别情愫毫无察觉,大步走来,随手拽过一把脚凳坐了下来,憨憨一笑,张口叫道:“五哥,你和朱小姐的好事儿,办完了吗?”

“嘿嘿,办完了,办完了!”魏五咧嘴笑道。

“呸!”朱婉儿听了二人说的这话儿,脸颊顿时由红发紫,恶狠狠的瞠了魏五一眼,又羞又怒的道:“魏五,我和你办什么好事儿了!”

魏五见这小妞含羞带怒的模样,水灵的如同果冻一般的皮肤,狠狠咽了口吐沫,一脸委屈的干咳两声道:“咳咳,朱小姐,咱们在一起办了什么事儿,大家心中都知道...你还要问我做什么?”

他这话儿说的更是暧昧至极,说的好似方才二人已经办了好事儿,现在朱婉儿不承认一般...

朱婉儿听了魏五一脸委屈的解释的话儿,更是恼羞了起来,狠狠地跺了跺莲脚,嗔道:“若不是为了百姓谋福,我,我才不会跟你这登徒子说一句话呢!”

“嗯!”魏五十分冷静的点了点头,突然脸上泛起一丝骚容,惊诧的叫道:“难道一句话都不说,小姐就要跟我办好事儿吗?”

朱婉儿听了这话,顿时柳眉一竖,脸色铁青,就要发怒。

魏五抬头一看朱婉儿似乎是真的恼火起来,急忙摆手打了个哈哈,正色道:“咳咳,婉儿小姐,这样,咱们现在还是先开始正经工作吧!咱们每每耽搁一刻,便是万千百姓要多受折磨一刻!”

第六十五章 被强吻了!

魏五摘选了李白的一首诗,交予朱婉儿,让她在流行诗文一栏中先行誊写上去,又吩咐她其他的栏目就按照自己的理解,结合当今时事来誊写——怎么说朱婉儿也是鄂州第一才女,若是这点儿本事都没有?那岂不是忒地辱没了鄂州诸多才女佳丽们的名声?

魏五自己却摸出杜甫那份《呜呼哀哉》文,修改了起来。杜甫这文写的繁琐至极,普遍只读过私塾的丝户茶农哪里看的明白?魏五皱着眉头,表情苦涩的瞅明白了杜甫的大致意思,便寻了张纸,沉默书写了起来。

杜宗武瞧着二人皆是埋头书写,半晌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儿,依他的性子哪里能静得下来?站起身来起来,在屋中四处晃悠,东摸摸西搓搓,只觉得甚是无聊。

“杜公子——”丫鬟小翠脆生生的叫道。

杜宗武手中把玩着一个官窑烧出的花瓶,低着脑袋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研究花瓶上的线路,对于丫鬟儿的唤声,却是丝毫不理会。

杜公子是怎么了?是讨厌我了么?可是方才在外面,他,他还拉着我的手...

小翠眼圈儿微微一红,委屈的小声唤道:“杜公子!”

杜宗武瞪着眼睛盯着手中的花瓶,眼神中却是毫无焦点,魂儿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和人打架了。

“杜公子——”小翠嘟哝着小嘴,脸上泛着红晕,凑到他身后唤道。

“啊!”杜宗武方才正和开国大将秦叔宝大战,此刻却突闻一声清脆的呼唤,急忙一回头,却见丫鬟儿小翠俏生生、悲戚戚的站在自己身后,红着眼圈,似乎就要哭泣一般。

“啊?小翠姑娘,咋了?”杜宗武瞪圆了眼睛,顺手将花瓶放到桌上,疑惑道。

小翠见杜宗武一脸的茫然模样,心中却是已经原谅他了,嘟着小嘴赌气道:“哼!我唤你,你都不理会我!我,我也不理你了!”

“噢!”杜宗武应了一声,继而憨憨的道:“好的!”

杜公子难道就这么讨厌我么?

小翠眼圈子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落下来,颈子一垂,却也不说话了。

杜宗武心头疑惑,这丫鬟儿怎地说哭就哭了起来?不过却是个难得的打架机会,哪里能放过?当即横眉冷眼大喝道:“啊!小翠姑娘?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别哭,走,俺去帮你揍他去!”

“噗嗤!”魏五早已经注意这小翠的怪异举止了,此刻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好气的一翻眼道:“宗武,恐怕,这个欺负小翠姑娘的人,你揍不了!”

“嗯?”杜宗武一横眉毛,继而眼珠子一转,望着小翠,惊道:“难道是俺爹爹欺负你了?”

丫鬟小翠此刻被他这一副表情吓得不敢说话,停住了眼泪,茫然的摇了摇头。

杜宗武一拍脑门,醒悟道:“啊!那就是五哥欺负你了!”

我呸!你这脑瓜子里装的全是浆糊吗?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恐怕这个词儿就是见到你才创造出来的吧!

魏五老脸一黑,没好气道:“呸!欺负小翠姑娘的是你啊!”

“噗嗤!”朱婉儿此刻也忍不住笑出声来,站起身来,莲步轻挪,行至自己受了委屈的丫鬟身边,含笑安慰道:“小翠,没事,没事,这天底下的男人多了去了!改天我去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她说到这里,美眸一翻,狠狠地剜了魏五一眼,含笑道:“男人啊一旦认错了大哥,这品行可就变坏了!可千万不要找与这无耻之徒在一起的人啊!”

小翠听小姐这一番话儿,似乎是要给自己寻个婆家,俏脸顿时一红,悄悄抬头瞅了瞅那人一眼。又茫然的点了点头,心知小姐指的是魏五,可是小姐一提起魏五,似乎又羞又恼、又哭又笑...

奶奶的,这小妞儿什么意思啊!杜宗武跟着我才多久?我的优点都没来得及教他!更何况缺点了!再说,跟着五哥我混事儿的人怎么地了?

魏五心头愤愤,义正言辞的道:“嘿!朱小姐,你说这话儿,是啥意思?”

“我说过,我说的是你了么?”朱婉儿瞧见魏五老脸泛黑,顿时抿嘴笑了,只觉得难得让这人吃一次亏,大快人心。

“呃!”魏五毫无准备之下,吃了个哑巴亏,干咳两声,正色道:“朱小姐,咱们每耽搁一刻,那就有...”

朱婉儿脸色顿时一紧,急急忙忙的行了回去,皱眉思索着,提笔写了起来。还不忘抬头嘱咐了小翠,不要再与这姓杜的坏人纠缠了!

奶奶的,你说宗武是坏人,宗武就是坏人了?他可是你偶像的儿子!魏五不屑地轻哼一声,嘱咐杜宗武道:“宗武,你无聊的话,就多同小翠姑娘聊聊天,谈谈人生理想...”

“喔!”杜宗武点头应道,旋即回身一把拉住小翠的手,憨憨的问道:“小翠姑娘,你学过功夫没?”

“没!”小翠脸上顿时一红,羞恼的拽了几次也没将小手拽回去。

朱婉儿面色遽然一寒,正欲张口阻止这坏人的无耻行径,却见魏五将右手竖于嘴前,凑了过来,小声道:“朱小姐,你认不认同,子不教父之过这句话?”

瞧见魏五神神秘秘的模样,朱婉儿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茫然的点了点头道:“自然认同了!这话儿,可是前朝大儒所说!”

“告诉你!”魏五一脸肃然的附在朱婉儿耳畔,突然嗅到她发间的香味儿,一时间神魂颠倒,连话儿都忘了怎么说了,屏息道:“我这杜宗武老弟,可是杜子美先生的独子...”

“什么!”朱婉儿惊道,惊异的瞧了瞧正在对着自己丫鬟耍流氓的杜宗武。

朱婉儿瞧了会杜宗武,猛地回过头来,樱唇却瞬间与这无耻之徒的嘴巧之又巧的撞在一起,顿时心如鹿撞,慌忙向后仰去。却觉得臀下凳子突然一滑,手忙脚乱间却是什么都没有抓到,竟然是要连人带椅一起跌倒了。

“啊!”朱婉儿惊呼一声,却突然觉得腰肢被一只健硕的手臂一把搂住,这手臂的主人,此刻却对着自己眨了眨贼眼,嬉笑道:“朱小姐,这几日气候潮湿,地面生的有青苔!可千万注意,不要滑倒了!”

朱婉儿见这人一脸坏笑的模样,又羞又恼的娇嘤了一声,垂下螓首,只觉得心头鹿撞,红晕瞬间从脸颊蔓延到了颈子里。

朱婉儿本来就是鄂州乃至全国出了名的才女佳人,此刻这一声娇啼,再加上美眸似水,含羞带怯的模样犹如夕阳红辉下的海棠花儿,万般姿态,美不胜收。

乖乖,这小妞儿不得了了!这模样,勾人的和我家秋娘有一拼了!魏五被朱婉儿这副任君采摘,含羞带怯的姿态勾引的心中骚然,侧眼瞧见杜宗武正和小翠聊得欢乐,似乎对于这边的事儿毫无觉察。

魏五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又凑近了些脑袋,对她挤了挤贼眼,柔声呵气道:“其实吧,宗武并不是耍流氓。他们俩可是——郎有情来妾有意呢!”

朱婉儿连续受到两次惊吓,心头慌乱至极,又羞又怯,此刻哪里还有心思考虑自己丫鬟是不是被人耍流氓的事儿,只觉得鼻间尽是些男子的气息,竟然忘了让他先行放开自己再说。

许久,魏五贼兮兮一笑道:“婉儿,你能不能,先坐下一会儿,我这胳膊有点儿酸了!”话刚说完,魏五急忙补充道:“婉儿,我说的是先坐下一会儿,稍后咱们继续!”

朱婉儿此刻方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还在他的怀里,急忙坐下,红着脸儿不敢去瞧他,语无伦次的啐道:“你,你,谁要和你继续了!”

魏五坐到她面前,轻咳两声,拍着胸脯,一本正经的保证道:“朱小姐,你强吻我这个事儿,我是决计不会宣扬出去的!你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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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柳公子的青楼情怀

“呸!”朱婉儿轻呸一声,粉腮含羞,啐道:“我怎么强吻...”说到这里,却羞恼的说不下去了,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不准说出去!”

许久之后,朱婉儿终于将这报纸的底板誊写的满满当当。她从怀中摸出秀帕,轻轻拭去额上的香汗,红着脸,将底板递给魏五道:“魏五,你瞧瞧,这样行不行?”

魏五接过来一看,自己留的流行诗文、朝野大事都已经被朱婉儿细细的誊写了出来,笔迹优美隽秀,朝野大事却是写着——洪涝!洪州数万百姓受灾,下面则是一些描绘水灾灾情、民众救济的事儿。

聪明!这小妞果然聪明,没有五哥我的提醒,也没有写丁点儿的丝户茶农受盘剥的事情。恐怕是怕打草惊蛇吧!魏五暗自赞叹,又瞧见八卦消息竟然在空着,心头顿时好奇起来,这人不都是有八卦心理?怎么会写不出来?

魏五疑惑的瞧着朱婉儿,诧异道:“婉儿,这八卦消息,为什么没有写出来?”

朱婉儿俏脸一晕,檀口微启,委屈道:“我,我哪里知道什么八卦消息呀!倒是你,整日里在黄鹤楼中供职,这消息定是听过不少...”

也是,这小妞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偶尔出门也是被人当成八卦消息了!

“嗯!”魏五理解的敲了她一眼,嘻嘻一笑道:“婉儿小姐,这八卦消息,标题就是——才女朱大小姐与才子魏五哥,不得不说的故事!”

朱婉儿美眸一瞪,一时间被他这个标题惊得愕然。

这个噱头猛吧,我和婉儿那可都是鄂州城里鼎鼎大名的人物...这八卦,咳咳,哪有人八卦自己的?魏五醒悟过来,急忙摆手道:“咳咳,这个不行!标题就写——鄂州第一才子柳道旭的青楼情怀!”

他这随口一说,便将自己的便宜徒弟给搬了出来,想来也是,柳道旭的声名形象,在鄂州乃至江南都是颇有名气了。

“噗嗤!”朱婉儿被这个标题逗得笑出声来,瞧着魏五竟然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柳眉一蹙道:“可是,柳公子...哪里又是那些爱逛青楼的风流人士了?”

汗,原来这小妞还不知道八卦的意思?

魏五嘻嘻一笑,解释道:“这八卦消息,就是专为吸引人眼球的,半假半真,可真可假!”

“嗯?即便如此,也不能败坏柳公子的声名!”朱婉儿小嘴一嘟,皱眉道。

靠,我徒弟我都不怕败坏他名声,你怕什么!况且,他昨天不还在芙蓉楼里头!魏五瞧见朱婉儿竭力为自己的便宜徒弟柳道旭维护声名,顿时来了醋味。

“哪里败坏他的声名了!芙蓉楼夺魁大会,他不也在么!”魏五酸酸的道。

最终,朱婉儿在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繁荣昌盛的大义感召下,终于妥协,提起笔,由魏五口述,书写起来。

写柳公子年少时便已经才学渊博,为人风流。当年进京求学,途中遇到劫匪,身上银两尽数被劫了去,潦倒之际,却正巧遇到芙蓉楼的如花姑娘...”才子名妓的感情纠葛,魏五是信手拈来。

朱婉儿只听得俏脸晕红,这无耻之徒说出的不少下流、龌龊的话儿,都被她修改省略过去。心头惶惶不安,只觉得自己与眼前这个无耻之人,在做什么大恶事...

他前世做导游时候便是口才极佳,形容起老鸨的恶毒、龟公的凶狠,令人生厌;而说起柳道旭逃走后如花姑娘的凄惨,竟然也是引人入胜。

朱婉儿听着故事,不自觉的停住了手中的笔,当魏五说到柳道旭学成归来,锦绣文章迎如花的时候,竟然眼眶微微泛红,心中为柳公子的重情重义感动了起来。

“最后,柳公子勇斗龟公,终于得以逃出芙蓉楼,进京求学,学成归来却不忘佳人恩情,虽然如花姑娘已是年纪老去、韶华不再,但柳公子却将她接于府中...”魏五得意洋洋的说完了这一篇八卦故事。

朱婉儿听完了《柳公子的青楼情怀》这则八卦故事,长吁一口气,俏脸晕红,突然觉得这故事倒也没有诋毁柳公子了,似乎是在说他不畏艰难,忍辱负重,重情重义了。

嘿嘿!老子现在讲故事的水平都提高了,随口编出一个故事,都能把这鄂州第一才女给感动的要死要活!

“怎么样?”魏五得意洋洋的问道。

朱婉儿瞧见这人说完了故事,又回归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忍不住抿嘴轻笑道:“柳公子才识渊博、真情真意,可不像说故事的人,油嘴滑舌、无耻滥情!”

奶奶的,五哥的讲的故事,最后反而我自己成了反面教材?

魏五愤愤不平道:“咳咳,这个故事,是五哥我年轻时候的亲身经历,只不过是换了我徒弟的名字而已!似我这般的好情郎,可是难找咯!”他自吹自擂完,却见朱婉儿一脸不屑的瞧着自己,抽了抽嘴角,督促道:“听完了故事,就赶紧誊写上去,每耽搁一刻...”

朱婉儿轻呸一声,剜了他一眼,却也不敢怠慢,提笔书写了起来。

魏五想到这第一期报纸读者不多,影响力不足。哪里能把老杜这《呜呼哀哉赋》放上去?便随手拽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个毫无营养的读者来信,内容无非就是些恭贺《大唐月谈》盛大发刊的话儿。

这一天朱婉儿的工作量极大,最终在日薄西山时候,点着灯烛将这《大唐月谈》完整的誊写了出来,整张报纸一眼瞧去,除了没有照片和密密麻麻的广告外,倒也是似模似样了。

魏五又大笔一挥,在上方留下的空白处提道:“大唐月谈”这四个字,写的倒是苍劲有力、气势雄浑,颇有些指点大唐江山的意味儿了。

瞧着上面空着的广告招租位置,魏五忍不住一阵肉痛——这可都是钱呐!

魏五思忖片刻,也没想到现在去找谁来出钱打这个广告,皱眉思忖片刻,突然眼珠子一转,小声嘀咕道:“空着也是空着,还是给自己打个广告吧!”为自己的至宝牌打火机做广告,自然是要费点心思,魏五倒是思量了许久,方才寻来一张纸,在上面写道:

“当你在黑暗中迷惘无助时,

当你在风中点不着火时,

当你火镰子中的燧石、火折丢失时。

我来帮你!

我是谁?

我是至宝牌打火机!”

朱婉儿接过魏五递来的广告词,蹙眉读了片刻,继而美眸微瞪,一脸疑惑的问道:“魏五,这至宝牌打火机是什么?”

魏五得意洋洋道:“嘿嘿,这是五哥我的最新发明!嗯,改天,五哥我送你一个纪念版的!”

嗯?这无耻之徒要送我一个纪念版的?要纪念什么?是纪念我么?朱婉儿自己一揣摩,只觉得这人送自己的东西,必然是下流的东西。顿时羞臊起来,粉腮含羞,红着脸颊啐道:“谁,谁要你送!”

啊?这小妞儿不愧是第一才女啊!我打火机还没送出去,她就知道火机的名字了?魏五惊诧的抬头望了她一眼,却见她含羞带臊,似乎是真的知道自己的坏心思,顿时心头忐忑起来,莫非是馨儿给她瞧了第一款?而且这小妞还懂英语?

魏五老脸泛红,干咳两声,求证道:“咳咳,婉儿,你会洋文么?”

“不会!”朱婉儿略一迟疑张口应道,继而望着魏五,抿嘴一笑,揶揄道:“怎么了?难道你还要办一份专门给洋人看的报纸么?”

“没事,没事,不会就好!”魏五暗自吁了口气,感情这小妞方才是在跟我怄气呢!唉,这人太聪明也不好,要是像宗武那憨货一样,傻不拉几,哪里会想这么多!

宗武那憨货此刻却是得意的很,正和丫鬟小翠玩着吃东西的游戏呢。这游戏倒也简单,小翠手里捏着一块糕点,在杜宗武眼前晃过,这憨货便用嘴去咬。

他们一个虽然是知书达理大小姐丫鬟,但毕竟是个妙龄少女正是贪玩的年纪,又常年服侍朱婉儿,哪里有什么人陪她?另一个则是憨傻至极,对于小丫鬟的挑逗毫不厌烦。此刻二人碰在一起,倒也是郎情妾意,玩的嬉笑连连。

“唉!”魏五瞧着二人打情骂俏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摇头道:“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啊!”

“噗嗤!”朱婉儿见这人也居然也会发出感慨了,忍不住抿嘴轻笑着揶揄道:“我瞧你也挺有福的!”

“嘿!你这小妞,居然敢说我傻!”魏五老脸一**。

接连几日,魏五过的倒是充实,或者用一句时下的流行话来说——忙的跟头驴似的。

白天要应付黄鹤楼中的“三陪”事宜;隔三岔五的还要跑去生产线指导一下吴安和赵博的工作;没事也要去刺史府与朱大小姐碰碰面,讨论下新思想,研究一下报纸的印刷进度。晚上偶尔还要被李秋娘派人持着名帖请去吟诗、胡侃;夜里李慕馨这小妞也是时常来寻他闲聊。

在驴的视野里,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是一周过去。

魏五清早便被杜宗武的砸门声叫醒,这厮张口喊道:“五哥,五哥!朱小姐让我告诉你,已经印刷、检查妥当了!她请您过去...”

魏五翻了个身,皱眉思忖道,你这厮,一大早就得到消息?莫非是你昨晚同小翠那丫鬟睡在一起了?!

第六十七章 刺史大人的规劝

在外出差,夜里坚持码字,白天还要开会啥的...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来点儿收藏吧!!

=分隔线=

朱婉儿这小妞办事效率倒是快,这才几天,就印好了三千份?

魏五念叨着这大唐第一份报纸已经印刷出来,心头激动又兴奋,一骨碌翻身起来,匆匆洗漱完毕,随着杜宗武,兴冲冲的朝刺史府去了。

二人行了片刻,便远远地瞧见建的威武雄奇的刺史府在晨辉的照耀下,如同一头懒洋洋的雄狮在沐浴着晨光一般。

“备轿——去黄鹤楼!”自刺史府中行出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锦衣华服,颔首吩咐门丁道。

两个门丁急忙拱手拜下,诚惶诚恐道:“是!老爷!”

“五哥!你瞧,那不是你大舅子吗?”杜宗武挥手一指前面的中年男子,对魏五憨憨的喊道。

朱道羽眉头一皱,回头瞧去,却见店小二魏五正与一个陌生壮汉站在不远处,大步行了过去,身后两名带刀侍从急忙随了过来。

我日,宗武你个憨货,今天刚一来找我,就给老子惹个麻烦!魏五见朱道羽瞧见自己,大步行了过来,嘴角一抽,转身欲溜之大吉。

“魏五!”朱道羽见这厮的瞧见自己过来竟然转身欲溜,加快了脚步,口中喝道:“方才谁说我是你大舅子?!”

“咳咳!朱大人,您也在这里啊!真巧!”魏五老脸一红,尴尬的回头应道。

朱道羽轻哼一声,皱眉沉声道:“我刚刚行出府门,却遇到你了,怎会不巧?”

汗,我这当官的大舅子也喜欢玩些暗语哑谜?这条街只有一户府邸,在这里遇到五哥我,那简直是巧之又巧了...魏五额头汗起,打了个哈哈道:“朱大人,你瞧,今日风和日丽,您可是要出去踏青?”

“哼!”朱道羽脸上一黑,瞥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是要去黄鹤楼寻你!”

我这大舅子官架子倒是不小,不过——他来寻我做什么?

魏五讪讪一笑,问道:“额,不知大舅...咳咳,不知大人,来寻我有何贵干?若是有什么事儿,只需吩咐一下,在下还不拍马去做?”

朱道羽盯着他瞧了良久,方才吁了口气,叹道:“我那一副联子,可是你改的?”

我靠,莫非——我这大舅子心胸狭隘,不能接受批评和改正?魏五心头悚然,生怕这厮恼羞之下把自己生撕活剥了,急忙开口狡辩道:“那一副对联写的绝妙,修改的更是妙极!在下就是个普通的店小二,朱大人的一副联子——哪里是我能修改的啊!”

“哼——”朱道羽见这厮手忙脚乱的狡辩,心知他是惧怕自己,冷哼一声,继而张口自语道:“可是我听余掌柜说,这楹联却是今日风头正劲的店小二魏五所改...!”

靠,余大如你个挨千刀的,居然出卖老子,枉我还为黄鹤楼做出诸多贡献,刺激了无数才子墨客的消费,吸引了多位江南佳丽的莅临...

见朱道羽一脸的笃定,哪里还能扯谎?魏五老脸一红,尴尬笑道:“嘿嘿,我是看了朱大人的千古绝句,方才有了灵感,至于这修改——那也是基于朱大人的绝妙手笔之下啊!”

魏五这一记马屁拍的不动声色,却掌掌拍对了位置,朱道羽颇为受用的微微一颌首道:“嗯,我去寻你,却又有其别的事情相询!”

“噢?”魏五应道:“大人尽管问,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朱道羽脸色遽然一变,紧盯着他,昂首冷声道:“近日,我听说我府上的雕版印制作坊接了一笔活计,印制着一些叫做《大唐月谈》的东西...”

我日,朱道羽都知道《大唐月谈》的事情了?这家伙还不知道是不是和掌管丝茶的贪官污吏沆瀣一气呢!朱婉儿是他自己的妹妹,自然不会去追究责任...我可是个毫不相关的人呐!魏五想到这里,心头顿时惴惴,却又暗自庆幸起未在这第一期报纸上刊登“不和谐”内容了。

“啊!”魏五脸色一变,急忙摆手推脱道:“朱大人,您是知道的,我虽然在黄鹤楼中供职,可这个...消息却不怎么灵通,我建议您去问一问梁辉、张坤他们...”

朱道羽见这厮揣着明白装糊涂,冷然的瞪了他一眼,昂首道:“可是,我却听我妹妹婉儿说...”他为官多年,这官威自然是气势凌然,但是一眼,便仿若万斤重担压了过去。

奶奶的,妹妹找哥哥告状?哥哥现在想吓唬我?不知道老子是厦大毕业的?反正我这第一期报纸啥都没写,你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魏五心头一横,对于朱道羽有意施加的压力仿若未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咧嘴一笑道:“朱大人,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人,向来是个直肠子,不爱玩什么弯弯道道。”

朱道羽见魏五嬉皮笑脸的模样,却是略微一愣,这人脸皮也是忒厚了!竟然说自己是个直肠子,不爱拐弯抹角?

“哼!”朱道羽轻哼一声,冷笑道:“那我便直接说了!”话刚说罢,他头微微一扭,身后两位带刀侍卫急忙一拱手,躬着身避嫌的退后了几步。

魏五嘻嘻一笑,右手一伸道:“请——”

朱道羽思忖片刻,一脸严肃的瞪着魏五道:“魏五,你若是活得不耐烦,想寻死!却又何必拉上婉儿?”

“啊?!”魏五惊道:“您都知道了?”

“哼,我与婉儿自幼便是兄妹情深,她有什么事儿,自然不会瞒着我!你们要办这什么《大唐月谈》,来对付江南道诸多州郡的贪官腐臣,简直是幼稚之极...”朱道羽说到这里,脸上一黑,颇为恼怒的喝问道:“你自己要死便罢了!却又为何要去拉上婉儿!”

我日,有这么严重?

魏五眉头一皱,轻吁一口气道:“朱大人,令妹心怀百姓。并非是我拉她进这趟浑水的,我只是告知了她这些情况!这办报,是她自己的选择,谁也强迫不得!”

朱道羽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下来道:“你当我不知道这江南道丝茶买卖,被人恶意垄断的事情么?”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魏五,一脸的无奈:“我早已经知道这些事情,只是——这事情牵扯甚广,哪里是你们能够改变的了的?”

魏五却是气势一涨,掷地有声的道:“哼,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况且,这事情,并非是我与令妹要去改变,而是将这黑幕公布于众,让这天下的百姓来改变!”

“唉——”朱道羽长叹一声道:“你可知道,这事情的背后之人是谁?”

魏五负手一叹,声音激昂:“这大唐天下本归天下百姓!不管这幕后之人何等尊贵!都要跪伏于民众的口诛笔伐之下!”

“唉,我无法说服婉儿,却连你这个身份低贱的小二都说不动了!”朱道羽脸上升起一丝疲惫,轻声叹道。

他如此年轻,便能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中爬到这鄂州刺史的高位,靠的就是那位贵人的提携。当初在接到这位贵人“不管丝茶”的密令时候,虽然心疼惋惜,但是为了顶上的乌纱,却也不敢多言!而现在!自己的妹妹,竟然也被牵扯到其中来,他的苦楚,却也只有自己心知了。

第六十八章 匪号——强盗

魏五却心头不爽起来,我做小二却又如何身份低贱了?不照样把你们一群江南才子欺负的头破血流?一副上联,这都快一个月了,你们倒是对出来撒!

魏五见朱道羽一脸的蓦然失落,却也不愿与他争执,张口阴阳怪气的道:“嗯,我身份低贱,自然是不能与令妹金枝玉叶相提并论了!”

朱道羽没有理会魏五的话里带刺,抬头望着天边被朝阳映照的如般火的一缕红云,又长长地吁了口气,眼神深邃的望着魏五,许久之后方才开口,缓缓道:“去做吧,护好婉儿...”

啊?这朱道羽这么好说话?不过如果把他给拉拢进来,倒也是一大助力啊!

魏五诧异的瞧着他,疑惑道:“你,大人,您同意了?”

朱道羽并未正面回答他,径自转身带人离去,却不易察觉的微微点头,声音沉稳的道:“我并没有说过同意!”

“靠,这厮跟自己妹夫还这么拽!”魏五张口轻声骂道,抬头瞧见朱道羽转身离去,平日里伟岸的身姿此刻却在晨光下显得有些萧索,有些无力了。

杜宗武方才一直在细细听着,此刻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五哥和朱大人的对话,只觉得高深莫测,张口讪讪的问道:“五哥,朱大人,是不是反对咱们办好事儿?”

靠,都是男人!我和你能办什么好事儿?

魏五眼珠子一翻,险些晕厥过去,没好气的道:“他当然反对咱们俩办好事,可却没有反对我和婉儿办好事...”说到这里,他突然想到,这厮一大早就得知消息,必然有鬼,嘻嘻一笑,问道:“宗武,昨晚,你在哪里睡得啊?”

杜宗武心头奇怪,一向聪明绝顶的五哥,竟然会问自己如此弱智的问题,随口应道:“床上啊!”

“咳咳!我是问你在哪里的床上?”魏五咽了口吐沫,继续问道。

“房间里的床上!”杜宗武愕然应道。

魏五急了:“我靠!我是问你和谁一起睡得?!”

“呃?”杜宗武脸上没来由的一红,挠着脑袋,憨憨一笑,羞涩道:“小翠...”

妈的,果然是有鬼!咳咳,这厮都把小翠推倒了,我这进度是不是太慢了些?

魏五惊诧的瞧着杜宗武,见这厮一张脸上写满了羞涩,又想起这厮强拉丫鬟小翠的手时候,顿时恍然大悟,喃喃自语道:“原来男人,就要敢于占便宜!枉我身为泡妞把妹界一代宗师,却没有悟透这厮无师自通的至高绝学...”

二人行进刺史府中,绕到了后院朱大小姐的绣楼。

“杜大哥——你来了!”小翠见到杜宗武,一脸欢喜的迎了上来。

奶奶的,羡慕嫉妒恨啊!魏五别过头去,不去看二人,张口问道:“朱小姐呢?”

小翠拉着杜宗武的大手,一脸幸福的应道:“小姐在楼中进行校对,说魏公子来了,便直接进去即可...”

魏五行进了绣楼,却见一个娇俏可人的倩影正端坐于书桌前,螓首微垂,香肩圆润,婀娜小蛮,盈盈可握。

魏五骚心大动,想起方才学会的“至高绝学”,蹑走蹑脚的行过去。贼兮兮的凑到晶莹如玉的耳畔,轻呵一口气,张口骚声道:“美人儿,大爷我来劫色了...”

片刻之后,魏五捂着半边红肿的脸颊,坐在桃木镂空圆凳上,幽怨的瞧着坐在对面的朱婉儿,张口幽幽道:“你,你干嘛打我?”

“呸!”朱婉儿见这厮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强自板着脸啐道:“谁叫你...装强盗吓唬我了?”

妈的,看来杜宗武这憨货果然不会什么高招!他这种强行动手的招数,也就能搞定小翠那种怀春的傻丫头!

魏五没好气的干咳两声:“咳咳,朱小姐,这第一期报纸已经印刷好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主要投放对象,以及投放渠道是不是也准备好了?”

“嗯!”朱婉儿一谈起正经事儿,立刻严肃起来:“我已经请家人去雇佣了三十位擅长马术的人,分别派送到江南诸多州郡。”

魏五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当地的报纸分派点呢?”

朱婉儿俏脸一晕,小声道:“江南道如此多的州郡,我一个女儿家,不方便一一跑去...”

魏五想了想,也就是,江南道州郡众多,而且分布范围极广,想要一时间全部铺开,哪里有这么容易?还是去问问李白、杜甫那两个老头子吧。

魏五点了点头道:“无妨,这第一次就想铺开渠道是极难了!还是先做好鄂州周边的几个州郡吧!其别的,我去请那几个多事的老头找点儿熟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

“呸!”朱婉儿轻呸一声,剜了他一眼,嗔道:“普天之下,也就是你敢对三位大家如此不敬了!”

“嘿嘿!”魏五贼兮兮一笑,凑的近了些,嗅着朱婉儿身上阵阵幽香,正欲开口调笑几句。却突然想起什么,惊道:“这三十个派送员,可有功夫在身?”

“没有!”朱婉儿见魏五一脸紧张,急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魏五紧张的问道:“那倘若他们被强盗给劫了怎么办?!”

这人平日里聪明的很,怎么这会儿如此愚笨起来?这报纸又不是银票,有谁会去劫呢!

“噗嗤!”朱婉儿忍不住笑出声来,揶揄道:“你这人,平日里不是聪明得紧么!这会儿却犯起傻来!哪里有什么强盗去抢劫报纸呢!”

魏五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若是有人刻意去劫呢?”

“啊!”朱婉儿想起这一茬来,这些人在江南盘踞多年,势力早已经是根深蒂固,若是有心让《大唐月谈》送不出去,却也是能做到了。开口急道:“若是,当真有强盗,那,那怎么办?!”

魏五盯着花容失色的朱婉儿,突然干咳一声,挤眉弄眼的道:“嘻嘻,为了婉儿你,我也就只能再出一计了——”

他话未说完,却听身后“嘭咚”一声,仿似重物落地,急忙回头望去,却见一位灰衣男子站在二楼大开的窗前,目光阴沉的望着自己二人。

魏五诧异道:“他妈的,这说强盗,强盗真来了?”

“哈哈!”灰衣男子肆意的夸张大笑几声,突然眼珠一转,一脸疑惑的用嘶哑阴翳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靠,莫非这厮本名就叫强盗?这名字——可真称得上是匪号了!再配上这厮的嗓音,如果不当强盗,还真是亏大发了!

魏五站起身来,一拱手,颇为江湖的道:“阁下匪号大名鼎鼎,江南绿林道上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在下江湖人送——千斤顶——魏五,见过前辈!”

魏五说完,却见这强盗表情冷漠,急忙又道:“还请前辈看在小弟薄面上,放过这位姑娘!不论您要多少银子,只要是十两以内,在下必然会双手奉上!”

“哼!”强盗一皱眉头,嘶哑着嗓音道:“我就是看你的薄面而来!”说罢,他脚下发力,身形急速窜来。

“啊!”魏五只觉得腰间一软,已经被这人拿住腰间大穴,全身顿时酸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了。心头却是暗骂,老子这刚有了三年功力,就遇到这个成了精的妖怪!这架,怎么打?

“快来——”朱婉儿刚刚反应过来,却见这无耻之徒已经被人制住,张口刚喊了一声,却被这强盗闪电般伸出手,一抓扣住脖颈,再也喊不出话来。

“咳咳——”朱婉儿颈子被松开,上面多了几道指痕,连续咳嗽几声,脸上涨的紫红,疾声娇叱道:“你,你要做什么!这《大唐月谈》是我和他一起办的,你要杀,就把我们一并杀了罢!”

魏五听了这话儿,心头一暖,这小妞儿,虽然平日里恶声恶气,但还是关心我的!

强盗咧嘴猖狂一笑道:“哈哈!你这么漂亮的小娘皮,我才舍不得杀呢!”继而灰褐色的眼珠子一转,阴冷的扫了魏五一眼道:“我不劫财,也不劫色,只劫这个人...”

他话未说完,却听楼下传来小翠的声音:“小姐——你方才在唤我们么?”

“快来,有强——”朱婉儿话儿喊到一半,却见这强盗随手从袖间挥出一片白色粉末,鼻间嗅到一阵怪香味儿,颈子一垂,便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嘭——”房屋的木门被杜宗武一脚踹开,却只瞧见一道灰色人影,手间抓着自己的五哥,从二楼生生跳了下去。

“五哥——”杜宗武脸色大变,大声喝道。

话未喊完,便已经两步撵了过去,也随着这灰影从楼上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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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某人,你的龙套已经出来了,满意否?祝生日快乐!(求收藏,求收藏,求收藏...)

第六十九章 就泡你师姐,你拿我咋地?

今天下午要开车赶回家去,三百公里呢...

诸位大大们体谅下我吧,就这一更:4000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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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兀那恶贼,快把我五哥放下来!不然,我要把你揍扁了...”杜宗武这一跃而下,抬头却发现那强盗已经掳着自己五哥,登上了院墙,面朝自己咧开大嘴阴冷一笑。

杜宗武见这厮对于自己声嘶力竭的威胁声,竟然毫不在意,似乎还在专程等着自己,当即恼了,猛地朝前踏了两步,纵身跃起,势大力沉的一掌向着那强盗身上拍去。

“嘭——”双掌相交,这强盗口中闷哼一声,继而张口嘶哑的叫道:“你这莽汉,力道却是不小——”身子却在同时借着力道,向后直飞而去,张狂的张开大嘴桀桀一笑道:“多谢相送,哈哈哈——”

杜宗武一掌拍出便觉不对,这人竟然不躲不闪,似乎在等着自己揍他一般。果不其然,两掌初时接触时候觉得对方的掌力猛地一强硬,瞬息之间却是借着自己的力道,飞退到了后面的楼檐上。

“五哥!”杜宗武急忙脚下发力跃上围墙,却是只能瞧见那强盗提着魏五连续几个闪纵行的远去了。

这强盗手间拧着一个百余斤的男子,在屋脊上奔行却是履如平地,不时纵身从两座楼间一跃而过,速度快疾。

魏五被面朝下拧着,只瞧见身下房屋飞檐一闪而过,自己彷如在空中飞行一般骇人,忍不住心头暗道。这强盗,如果去玩跑酷,那绝对是世界级水准了!

“咳咳,这位强盗高人,不知您找我有何贵干?”魏五只觉得奔行间这强盗指尖力道渐小,口中刚一能言语,当即张口叫道。

“哼——”这强盗冷哼一声,却是不理不睬,脚下不停,转瞬之间又越过一座楼去。

魏五见这人对于自己的搭讪话儿毫无反应,眼珠子却是贼溜溜直转,心头念叨,这人掳我是有什么企图?瞧他这架势,倘若要杀我,也就是一巴掌的事儿,何必辛辛苦苦将我抓出来?既然不杀我,那便是要利用我?

他转念之间,这强盗却已经带着他奔出城去,城墙外早已经备好了一匹枣红大马,这厮离得老远便脚下发力,腾空而起,数丈距离却是纵身跃上了马背。

“驾——”这强盗将魏五横置于鞍前,两腿一夹马腹,单手拉住缰绳轻喝一声,骏马便撒开四蹄奔驰而去。

我日,这玩跑酷的强盗,感情是要把我掳到山寨里去给他当狗头军师?

魏五一抽嘴角,急忙解释道:“强盗前辈,我这人没钱没色没才的,你劫我可什么用都没有啊!”

强盗声音嘶哑,阴沉的应道:“老子劫你,是要宰了你!”

“哈哈,我说老兄,你别搞笑了行不?”魏五噗嗤一笑,身子扭动了两下,寻了个安稳的姿势趴着。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强盗见这厮似乎毫不慌张,还惬意的扭动了两下腰。不禁眉头一皱,灰褐色的眼眸间扫过一缕杀意,张口阴沉的喝问道。

“诶,我可没有说你不敢杀我,前辈杀人如麻,杀我这个小喽啰还不是伸伸手动动脚的事情?”魏五听到这厮语气深冷,似乎是真动了杀心,急忙道:“我只是觉得,您就这么杀了我岂不是毁了自己大好声名?”

马不停蹄,强盗单手持着疆绳,右手却飞快探出,两指扣上了魏五的脖颈,冷声道:“哼,我杀了你,却又如何自毁了声名?”

“您怎么说也是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大豪杰,却要对我这个普通的店小二下手,还不是自毁声誉么?”魏五被他发力扣住了喉咙,眼珠子一翻,急忙解释道。

“我在绿林道上,那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强盗似乎勾起了回忆,眼睛微眯,指尖略微一松让魏五大喘了几口气,突然眉头一皱,冷声道:“哼!你却也不是普通的店小二!”

“律——”话刚说完,他却猛地一扯缰绳,枣红大马人力而起,险些将魏五从马背上甩了下去。

“哼——”强盗轻哼一声,翻身下马,顺手将魏五从马背上拧了下来,丢在一棵黄桷树脚下。

“哎呦,我说老兄,能轻点不?我摔伤了,这医药费谁付啊!”魏五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叫道,抬起头来,却见自己在一片树林中,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投射在强盗的脸上,这人模样倒也是颇为英俊,只是眉目之间隐约有着一丝阴冷。

“魏五!”强盗突然双眸一冷,又快又疾的大喝道。

玩过了跑酷玩跑马;玩过了跑马又要玩喝禅?这是强盗莫非是那个什么大智和尚找来报复我的?魏五诧异的望着强盗,许久方才开口应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不能有报复心理啊!”

“什么?”强盗眉头一皱,大惑不解的道。

瞧这货的模样,倒是不像佯作不知了。难道不是大和尚遣他来报复我的?

魏五嘻嘻一笑:“没什么,没什么!强盗前辈,我瞧您慈眉善目,必然是礼佛之人了!”

“不要给我绕圈子!”强盗声音一寒道:“你以后不想死的话!就离我师姐远点!”

靠,原来是他姘头喜欢上老子了,现在这货来找我麻烦来了?呃,这鄂州暗地里爱慕咱的美人那可是数不甚数,我还能一个个都管住她们?再说这强盗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好几了,你师姐还不五十多了?五哥我这自从来了鄂州,还真的没有接触过熟女呢!

魏五瞪圆了眼睛,瞧着一脸厉色的强盗,张口诧异道:“你师姐我哪里认识?”

“你当我不知道?”强盗眼眸生寒,冷冷地盯着魏五:“你最近与我师姐行的太近了!”

“喂喂喂——老兄,您是不是搞错了!”魏五见这人手臂青筋暴起,似乎是随时便要动手,急忙摆手解释道:“我平日里也就是在酒楼里跑个堂、陪个客,哪里能够识得您师姐?”

强盗眉头一皱,冷哼道:“哼!我师姐天仙一般的人儿,怎地却偏偏垂青于你这般毫无胆色、不敢承认的小人!”这人提起自己师姐,却是目光柔和,心迹显露。

靠,这什么情况?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即便生的再怎么娇媚,还能跟天仙扯上关系么?咳咳,莫非是修炼几百年的妖怪?恩,瞧这强盗身材模样就像个黄鼠狼精!

魏五想到这里,心里哪里还能平静了?头一次觉得这人一出名,什么都不好,连妖怪都来缠着你了!

强盗见这小二眼神飘忽,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威胁毫不在意,当下心头恼火了起来,张口喝问道:“你这小人,还不速速回答我的问题?”

“咳咳,我倒是想回答,不过您倒是先告诉我,阁下的师姐是哪位...”魏五讪讪地道。

“哼,我师姐身份隐蔽,却是不能告诉你了!”强盗见魏五似乎是服了软,声音缓和了些。

操,你这是在跟我玩什么呢?不告诉老子是谁,我怎么回答你?不过,我对熟女一直都不感冒,这个,见不见他这个妖怪师姐,倒也是无所谓了。

魏五想到这里,当即开口,一本正经的道:“强盗前辈,我本来就对你师姐毫无兴趣,以后自然是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了!”

我在鄂州宰了这小子,麻烦倒是不小,既然他是个软骨头,还如此知趣,那便放他一马罢!也好让我师姐知道,这人的本来面目。

“嗯?”强盗见这厮一本正经,表情严肃,竟然是真的答应了。这人居然如此轻易便松了口,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本来准备的一应刑具,现在却是派不上用场了。

强盗瞥了一眼这贪生怕死的小人,皱着眉头一扭脸,竟然是不屑于再去瞧他,轻哼了一声道:“哼,既然如此,你立个誓,我便放你回去!”

奶奶的,这人是精神病吧?就这样千辛万苦的把我绑票过来,不敲诈也不勒索、不劫财还不劫色,就是想让我发个不再勾引他师姐的誓?妈的,虽然老子发誓如吃饭一般容易,毫不算数,而且他师姐我毫无兴趣...但,总得做个样子不是?

“咳咳,前辈,这个不用了...”魏五干咳两声,却见这强盗脸色猛地一寒,似乎是又要动手。

魏五慌忙右手掌心向天,张口喊道:“苍天在上,我魏五,在此起誓,不再纠缠、勾引、牵扯、瓜葛这位强盗前辈的师姐——咳咳,如违此誓,就让上天打个雷把我劈回归处,咳咳,若是没有打雷劈我,就让强盗前辈将我千刀万剐...”

魏五发完了誓,心头大乐,眉飞色舞的想到,嘻嘻,若是我违背了这个誓言,老天爷,您可要用雷把我劈回去啊!

强盗皱着眉头听完了他这乱七八糟的誓言,却也没有听出什么破绽来,正欲挥手放他离去,却突然瞧见这小厮一脸的得色,顿时心头一横——这厮瞧起来狡猾的很,若是他违背誓言...不若,将他除去,永绝后患!

他心头杀念一起,便脸色冷然,手握住袖间的短刃,踏着极轻的步子,行了过去。

“五哥,你在哪——”

“魏小兄弟——”

突然两声粗犷焦急的长唤声传来,隐约间还可闻疾奔的马蹄声...

强盗脸色一变,一咬牙,便要出手,却见这小厮转过身来,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一笑,拱手一揖道:“强盗前辈,我两位兄弟接我来了!就不劳烦您亲自相送了!”

强盗听完这话儿,顿时一愣,却见这厮双手扩在嘴边,大声招呼道:“孙老哥!宗武老弟!我和强盗前辈在这嘞——”他这一声呼喊,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嗒嗒——”马蹄声渐近,孙卓衣听到魏小兄弟似乎是没有受什么折辱,声音还亮着呢,当即一声长喝:“魏小兄弟,你没事吧!”

强盗皱眉威胁道:“哼!魏五,我能将你掳来,也能暗地里将你宰了!若是你违背誓言,我便亲自登门取你性命!你那兄弟虽然有几分力气,功夫却是稀疏平常,拦我不住...”话未说完,他便已经几步窜上了一株巨树,施展身法远去,后面的话却是听不清了。

魏五见强盗行的远了,耳畔又听到杜宗武和孙卓衣的呼唤声越来越近,当即长声喊道:“哈哈——我是不会勾引你师姐的——若是她勾引我——另当别论——”

疾速奔行中的强盗听到这声挑衅味道十足的喊声,身子猛然一顿,缓缓地回过身来,手中紧攥着的荼毒短刃渗着清光,回身疾行几步,却又停下身来,恶狠狠地朝魏五方向瞪了一眼,怒气腾腾的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魏小兄弟!你没事儿吧!”孙卓衣话刚喊出,却瞧见魏五除了衣衫上满是灰尘以外,竟然毫发无伤,顿时有些诧异的问道:“这恶贼,掳走你是劫财还是劫色?”心头却是自忖道:劫财哪里有劫店小二的?必然是魏兄弟艳名极响,这山寨的盗匪们都想玩上一玩了...

魏五撇了撇嘴角,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应道:“都不是...”

杜宗武泪眼婆娑的奔行了过来,上前就是一记熊抱,带着哭腔叫道:“五哥——您可要好好地,这次都怪我,没有在屋里护好你...”

“咳咳——宗武——勒死——我了!”魏五龇牙咧嘴的叫道。

杜宗武急忙退后两步,却是咧嘴笑了:“五哥,您没事就好!倘若我爹爹知道您被人掳走,我还不被他抽打死?”

妈的,感情你是怕老杜揍你丫的!魏五虽然心头揶揄,见二人眼神关切,身上满是尘土,却也是颇有些感动——这杜宗武和孙卓衣二人对自己倒是真感情了。

孙卓衣诧异道:“这人潜入刺史府,居然既不敲诈勒索,也不嫖你...”

“呸!”魏五猛地一呸,打断这厮的混话,解释道:“他的姘头师姐爱上我了...”说完这话,魏五又长叹一声,一脸的无奈道:“你们知道的,我这个人,太出众了!总是被人嫉妒...”

“呃!”孙卓衣挠了挠头,尴尬道:“这人倒也是有趣,将你从戒备深严的刺史府中劫出来,就是为了警告你?”

“何止是警告我,还叫我发誓,不能再跟他师姐有牵扯...话说,瞧他自己的岁数,恐怕他师姐也有四十好几了吧,附和孙老哥您的胃口啊!”魏五随口应道。

“魏兄弟!”孙卓衣皱眉思索片刻,哈哈大笑道:“这师姐师弟,却是按照拜入师门的先后,哪里是按照年龄大小!说不定——这盗匪的师姐,却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呢!”

“是了!”魏五一拍脑门,惊道:“我怎么忘记这一茬了?幸亏老子发誓全部都不算数!”

这强盗的师姐会是谁呢?最近与我亲近些的女子也就是馨儿、秋娘、婉儿了,而会功夫又身份神秘的,只有一人——馨儿!

奶奶的,果然叫秋娘那个小狐狸精说中了!馨儿家中还未反对,这师弟就来找我麻烦了?

魏五皱眉思忖片刻,突然一双贼眼瞪得老圆,杀气腾腾地大声喊道:“强盗——你就是个悲剧,老子就是要泡你师姐,你拿我怎么地——”

第七十章 西域马——小红

“宗武、孙老哥,走咱们回去!妈的,这强盗把我带出来,也不管吃喝,可饿死我了!”魏五牛气哄哄的喊完了话,只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心中觉得这次——舍身取义救小姐,斗智斗勇斗强盗,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犒劳自己。

“好马啊!好马!”孙卓衣眼泛贼茫,绕着那强盗留下的枣红大马,来来回回的转了好几圈,口中啧啧赞道。

奶奶的,今个儿五哥我舍命斗强盗,没占到什么大便宜,好歹也算是整了匹马,嗯,不算吃亏了!不过瞧这马儿,除了个头大了点,倒也没什么稀奇!

魏五没占到便宜心头不爽,却瞧见孙卓衣瞪着这匹马,一脸的惊诧模样,忍不住张口问道:“呃,孙老哥,这马?不错嘛?”

孙卓衣眼泛贼茫,兴致勃勃的伸手欲去摸摸这马,却迟疑片刻道:“这匹马,恐怕是产于西域...”

呃?西域马又有什么得瑟的?五哥我也是玩过马的人,在蒙古还赛过马!怎么看这都不是什么汗血宝马、赤兔宝马...魏五一脸蔑视的瞧着孙卓衣,不屑道:“不就是一匹西域马么!有什么稀奇?”

“咳咳!”孙卓衣尴尬的咳嗽两声道:“西域马生的高大神骏,奔行如飞,即便不是名马种,却也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起的!我们范阳军骑的却都是些蒙古马、河曲马,这西域马...”

切,老孙原来是没见过世面瞎咋胡!这强盗能搞来西域马倒也不奇怪,馨儿身后的势力虽然神秘的很,却也能从她口中也能隐约得知她必定是非富即贵了。强盗身为她的...师弟,弄个几十匹西域马哪里会有什么问题!

魏五瞟了一眼这全身枣红色,无一丝杂毛的神骏马儿,随口道:“孙老哥,我这个人整天就在城里头转转,骑马没什么用,咳咳,宝马还需英雄‘骑’,这匹西域母马,就送给你罢!”

“啊!魏兄弟,你送这匹马给俺了?哈哈!可别反悔啊!”孙卓衣神色欢喜,急忙上前去扯住了那马的缰绳,却回头疑惑道:“魏兄弟,你却是如何知道这匹马是母马的?”

废话,五哥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这异性相吸的吸引力原则——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魏五见孙卓衣没听出自己的深意,顿时心头大乐,哈哈!老孙你就“骑”这匹西域母马去吧!他干咳两声,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应道:“咳咳,我猜的!”

孙卓衣一踩脚蹬子,纵身跨上马背,得意的一甩马鞭,咧嘴大笑着叫道:“小红——走起!”

汗!难不成老孙真的有这个爱好,居然给这匹马起了个名字叫小红!魏五顿时额上汗流,身子被雷的一抖,却也蹬上了孙卓衣先前骑的那匹矮小的蒙古马。

“驾——”喝声响起,三匹马撒开蹄子朝鄂州城中奔去了。

魏五也算是自诩会马术的人,此刻方才发觉,自己会的那两手,现在哪里够用?胯下马匹指东打西、指南向北,不听使唤也就算了,还不时呆立不动。幸亏杜宗武在一旁照顾,不时去帮他校正下姿势,介绍些骑马经验。悉心学艺专研之后,魏五马术渐熟,倒是也能驾马奔行了。

相比于魏五的小心翼翼,一路上孙卓衣却是兴奋异常,刚开始似乎还有些不习惯西域马的烈性脾气,不敢过分放肆。渐渐却是驾轻就熟,不时一甩马鞭,胯下骏马便撒蹄飞驰,将魏五二人甩下去老远,不一会儿却又扬鞭驾马奔行回来了。

“魏五!你都送老孙一匹骏马了...”杜宗武眼神幽怨,驾着马随在魏五身侧,神情扭捏道。

“哈哈!宗武!哪里会忘了你!”魏五随手中怀中摸出一块打火机,顺手就要扔给他,却突然想起,这块可是爱老虎油限量定制款,准备送给婉儿的...当即尴尬一笑道:“嘿嘿,宗武,这款不是很适合你!我在令人给你做一款豹皮的!”

“哈!好的!”杜宗武一听有了希望,顿时脸泛红光,却依然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魏五手中的——爱老虎油限量款至宝打火机。

三人驾马刚刚行至城门附近,却见城门外四名兵士手持长戟、腰悬长刀,神色肃然,正细细盘查来往的路人。

这可是奇怪了!老子上次来的时候,也就两名兵士,今儿个冒出来四个,还一脸严肃的一一检查?莫非是在找强盗?

“喂!那边的三人!还不速速下马接受检查!”一名兵士瞧见了不远处东张西望的魏五三人,见这三人皆是人高马大,身材健硕,还随身带着利器,张口大声喝道。

“这位兵大哥,不知您这一一盘查路人,是为了何事?”魏五牵着马匹,行了过去,拱手嬉笑着问道。

“你们是刚来的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兵士瞧见魏五恭敬的模样,心生好感,点头应道:“这鄂州城,今儿个可不太平了!刺史大人府上今天晨间有刺客闯入,还掳走了刺史大人的一位客人呢!”

他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两眼魏五,便挥手放他进了城,孙卓衣和杜宗武刚欲跟进去,却被这兵士持戟拦住。

这兵士瞧见这二人解释面容可怖,满身煞气,顿时面色紧张,大声喝问道:“你、还有你是何人?腰挎长刀?莫非是刺客不成?”

其余三名兵士当即围了过去,面色紧张,色厉内敛的喝道:“你们二人,快将兵器上缴!接受检查!”

“哼!”孙卓衣冷哼一声,随手丢出一个令牌,虎眸一瞪喝道:“你们这些个小兵**,只会欺软怕硬?招子给俺放亮点!老子是平卢军宁远将军!”

孙卓衣能在军风剽悍的平卢军中拜为将军,也是赫赫战功、累累尸骨堆砌而成。此刻肆意的一摆威风,单是这身材和模样,却已经是煞气凌然,令人脊背生寒了。

“大,大人息怒!”这兵士接过令牌一看,顿时脸色惨白,见这人目光深冷、全身煞气的瞪着自己,顿时脊背间一寒。

“当啷——”长戟跌落在地,躬身拜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息怒!这是刺史大人的命令,怨不得小的啊...”

“滚——”孙卓衣瞥了这被自己神威吓破了胆子的兵士一眼,手一摆,却不去应他的话。牵着心爱的母马小红,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踏进城去。

三人安置了马匹,又随意的寻了个酒馆子坐下。

“五哥,瞧起来刺史大人对你还是挺关心的啊!”杜宗武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大块牛肉一边含糊不清的道。

孙卓衣端起一樽酒水,一饮而尽,接道:“是啊!我瞧这朱道羽对你倒是看重,你被掳走了,听说他还派了几支骑兵出去寻你了!”

“什么看重啊!老孙,你是不知道!五哥马上就要成为人家妹婿了!自然要重视了!”杜宗武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肉块,随口应道。

咳咳,朱道羽的亲妹妹被老子拉上了《大唐月谈》这条“不轨”路,恐怕他现在巴不得我死了呢!咳咳,派出去的那几队骑兵,该不会是出去杀我的吧?魏五想到朱道羽告诫自己时候一脸的蓦然,似乎真的有可能对自己下手!

或许——这个强盗,就是他派来杀我的?然后被老子的人格魅力征服?咳咳,五哥我神功还没有练到男女通杀的境界,看来强盗不是朱道羽派来的了...

魏五皱眉思忖片刻,突然一拍脑门子,惊道:“诶,光顾着吃饭的事儿了,婉儿怎么样了?我见她被人用迷药迷晕了!现在情况如何了?”

第七十一章 被八卦了

“啊,我也不知道!我见你被人掳走,追也追不上,就跑去找老孙了!”杜宗武脸上一红,继而又尴尬道:“我觉得老孙当兵的,肯定能找到线索去救你...”

“嘿嘿,那是!”孙卓衣顿时来了兴致,饮了一杯酒,吹起牛来:“俺当年在范阳追杀一个邪水教的余党,他躲到树洞里都被俺连人带树劈成两半了!那当时是血肉横飞啊,这人临死都不明白...”

汗,老孙简直把自己吹成警犬了!魏五嘴角一抽,急忙摆手打断他的吹嘘,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旁边一桌两名男子正在小声絮叨着什么,隐约间却能听到“刺客,刺史府”这些词。

魏五心头一拧,急忙附耳倾听起来,他这凭空多了三年功力,无论耳力眼力皆是远胜于常人了,此刻去偷听这两人说话,却是也能听得清楚。

“喂,老杨,你听说了么!那强盗生的三头六臂,刺史府中一众侍卫被他瞬间打晕!”左侧一名男子,端起酒杯,小声道。

“呸!老李,你知道什么!我听人说,这强盗是使了一种特殊的暗器,能让人瞬间晕厥!”老杨不屑地应道。

“我还听说...”这老李似乎见自己消息不如老杨灵通,顿时脸上一红,四处瞧了几眼,见没人关注自己,便压低了声音爆起料来:“你知道吗,这被强盗掳去的可是咱们鄂州的风云人物啊!”

“噢?是什么人?”老杨顿时好奇起来,压低了声音,凑过脑袋小声问道。

老李面有得色,略一昂首道:“便是这黄楼中的店小二魏五!据说啊...”他说到这里,极为谨慎的四处观望了一圈,又伏在老杨耳傍,声音极低的道:“据说啊,这魏五当时正和朱大小姐在房中幽会,金刚杵捅人了朱小姐的水玉壶,正销魂之时,却见刺客斜刺刺地杀了出来...”

我操!魏五皱着眉头,侧耳努力的听了半晌,顿时恼火起来,这简直是侮辱我的声名!若是让馨儿那醋坛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样呢!

“喂!”魏五凑到二人脑袋中间,猛地大喊一声。

“啊!”老杨、老李二人被他这一声叫唤吓得全身激灵灵一抖,脸色铁青的瞧来,却见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

老李当即便恼火了起来,张口便骂:“你这下作的小二,想吓死老子啊!滚过去,叫你们掌柜的过来!老子要投诉你!”

“啪!”随着两声脆响,“啊!谁打我?”二人同时捂着脑袋,回头瞧去却见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比常人高出一头的壮汉,正怒气冲冲的瞪着自己二人。

“投,投,投你妈的个头!”杜宗武显然是喝的有点高了,口齿不清,眼神迷离的瞪着两人,继而又一把拧起老李的领子,一手指着魏五道:“你知道,他是谁啊?他是我五,五哥!鄂州第一二魏五!”

我操,我哪里有您二啊!宗武老大!

“啊!救命啊,杀人了!”老李眼珠子瞪得滚圆,吓得全身颤抖。

“你瞧,我五哥,哪里被,被人抓去了?”杜宗武手臂略一用力,将老李生生的提起,双脚悬空,满嘴酒味的道:“我五哥,销魂以后,那强盗才来的...”

靠!宗武,你想害死我?魏五满头大汗,急忙上前一步,一把拽住杜宗武胳膊,将他拉到一边,对着这憨货脑袋就是一巴掌,训斥道:“傻孩子,不是跟你说了么,不要满嘴胡扯!”

楼上一众食客皆是探头瞧来,却见方才还凶神恶煞的醉汉,此刻却似犯了错的孩童一般,垂头丧气。

魏五训斥完了憨货,站起身来,拱手对着一众食客笑道。“诸位,抱歉,抱歉!我这弟弟...”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尴尬道:“这里有点儿问题,方才的话儿,算不得数,...”

老李见方才凶神恶煞一般的醉汉被人制住,顿时来了底气,恶声恶气的指着魏五喝道:“你弟弟把老子打了,难道就这样算了么?!”

“赔,赔钱!”老杨急忙附和道。

“嗯?好吧!”魏五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张口算道:“医疗费十两银子、精神损失费十两银子、扫兴费十两银子共计三十两银子,二位看可好?”

“好,好!难得公子您这么实诚,我就给您优惠点儿,二十九两银子就行!”老李急忙讪笑着道。

魏五皱着眉头道:“嗯,可是我这还有些钱没算呢!”

哈哈,这回遇到一对傻子兄弟了,弟弟惹事,哥哥玩命送银子!老子今儿个咋这么走运呢?晚上去赌场玩几把去!老杨心头大乐,急忙笑道:“是,是,公子您算!慢慢算,别算错了!”

五佯作毫不在意的应了一声,继而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却话锋一转,冷声道:“五哥我名誉损失费五千两、我弟弟表演出场费用一万两,一共是...一万五千两,扣去你们的二十九两,我也给你们打个折扣吧,你们赔我一万四千九百五十两就行!”

“什么?!”老李眼珠子一瞪,险些晕了过去。

听说鄂州第一店小二魏五从不吃亏,难道...这人,真的是魏五?!

老杨惊骇地望着魏五以及他身边两个红着脸的壮汉,当即结结巴巴的道:“五,五爷,我和老李,还有些事儿,先,先行告辞了!”

“不送——”魏五潇洒的一挥手。

二人刚刚灰头土脸的行了出去,二楼里一众食客却顿时喧哗起来,指着魏五议论纷纷。

魏五行至中间魏五,嘻嘻一笑,张口大声解释道:“哈哈,诸位无须议论我了!魏五是何等聪明绝顶的人物,我哪能是他啊!方才我只不过是吓唬吓唬这两个人的!”

大厅诸人狐疑地瞧了瞧魏五,却见这厮除了长得有模有样以外,却也没瞧出有什么特异之处,哪里能和文曲星下凡——魏五相提并论呢?顿时心头打消了疑虑。

杜宗武见没人再关注自己,凑了过来,尴尬道:“五哥,咱们,嗝——还喝不了了?”

“喝你妹啊!现在这地方还能待吗?你个憨货...”魏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解了气,眼珠子一转道:“也不知道婉儿现在怎么样了!走,咱们赶紧去瞧瞧去!”

第七十二章 探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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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朱大小姐绣楼的门外,站着四名威风凛凛的侍卫,腰悬长刀,神色肃然。

“嘎吱——”木门被从内向外推开,一个青袍老者右手提着药箱,行了出来。

这青袍老者乃是告老还乡的前任太医馆太医——王万鸿,身为在宫内任职的太医,自然是杏林国手,医术不凡。刺史府中的一应家人,若是谁有个大病小灾的,都会派人持了名帖,抬着轿子,登上府门请他前来诊治。

“王太医,情况怎么样了?!”朱道羽脸色紧张的踱着步子,见大夫走出来,急忙迎上去问道。

王万鸿皱着眉头,拱手叹道:“大小姐面色红润、气脉如常,身子并无大碍。”

朱道羽松了口气,却又急问道:“可是我妹妹一直昏睡不醒,却是何故?”

王万鸿叹了口气,迟疑道:“依老夫拙见,大小姐似乎是中了江湖中的一些恶毒迷药。药力另她迷失心智,神陷幻境,难以自拔!”

朱道羽听得心头一紧,急忙上前一步,神色迫切的道:“王太医!您医术通神,既然知道舍妹是中了迷药,自然是能够治好舍妹了!”

“刺史大人,大小姐中的迷药配置极为复杂,我收集了些样本,里面至少有三五十种致人眩晕的花粉草药!老夫只能开些舒缓精神,开神醒脑的方子...这解药却是无迹可寻,请恕老夫无能为力...”王太医惭愧的一鞠身,拱手叹道。

朱道羽叹了口气,遣人送走了王太医。昂首望着天边被乌云遮挡住的明月,叹了口气,行到朱婉儿的绣楼前,正欲推门,却听到身后围墙有声音传来。

“五哥,小心点——”围墙上背对着朱道羽站着一彪形大汉,正俯身伸手道。

“抓我的手啊!你拽我领子干什么?我差点被你脱光了!”墙外传来声音。

“好——上来了!”杜宗武握住魏五手臂,稍一用力,便将他拽了上来,张口憨笑道。

“呃!”魏五正整理着被杜宗武扯的乱七八糟的衣领,猛一抬头,却愣住了,老脸一红,尴尬道:“朱大人...这么晚,您还在赏月啊!”

原来三人出了酒楼,孙卓衣为了避嫌回到黄鹤楼中休息。魏五和杜宗武二人则是来到了刺史府,哪知这里守卫森严,侍卫面色肃然,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自己二人进去。无奈之下,只好绕到后院翻墙了!

哪里知道刚一上墙,朱道羽就站在院中,不言不语,表情冷然的等着自己呢!

“你们夜闯刺史府,不怕杀头么?”朱道羽冷冷地瞪着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尴尬的魏五,沉声道。

魏五朗声应道:“朱大人,您府门紧闭,能拒走势利小人,却拒不了真情实意!”

他说到这里,瞧见朱道羽脸上冷笑,继而又正经的道:“朱大人,今日之事非我之罪,而是隐隐关切之罪!”

朱道羽想来也是,这盗匪若是区区一道门能拦得住,也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了!神色稍稍一缓,道:“哼!魏五,你休逞口舌,我妹妹若不是因为你,哪里会昏迷至此刻?”

“所以,我才会来探望她!”魏五神色蓦然,叹息道。

“什么?婉儿现在还在昏迷?!”魏五突然神色一紧,慌张的道:“我要去看看她!”

“哼,你去看她有什么用!”朱道羽想起自己妹妹的情况,顿时脸色一变,恶狠狠的瞪着魏五,怒声道:“她中的江湖奇门迷药,即便是王太医都无计可施!”

什么迷药?居然连太医都无计可施?不过这迷药既然是强盗的,想来,馨儿应该是有解药的吧!

魏五一拱手,诚恳道:“朱大人请放心,我有办法!”

朱道羽皱眉蔑视的瞪了他一眼,不屑道:“噢?莫非你是要再被那强盗掳去一次,找他讨要解药不成?”

魏五一脸昂然,坚决的道:“能否让我先探望一下朱小姐!”

朱道羽皱着眉头,目光尖锐的盯着这小厮,他却是毫不退缩,一脸镇定、坚定的瞧着自己。良久,朱道羽念起这魏五平日里总会有些出人意料之举,说不定他真有办法救醒婉儿呢?

想到这里,他脸上神色一缓,长叹一声道:“罢了——王太医说婉儿是迷失了心智,神陷幻境之中难以自拔。你要看,便去看看吧!”说罢,他径自转身离去,隐约间,还可闻一声叹息。

这朱道羽虽然为人喜欢摆谱,四十多长得像个二十来岁的人,也挺讨人厌,可是对婉儿倒还是真心关怀的!魏五见朱道羽对于朱婉儿是兄妹情深、真心关怀,勾起了前生自己与家人的温馨回忆,再想到自己现在身在千年之前,如何还能够回到家中去?顿时也有些蓦然了。

朱婉儿修楼下的四名侍卫显然是精兵了,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肃然而立。此刻四人见魏五和杜宗武行来,略一低头,退了一步。

魏五推开门,大步行了进去,杜宗武急忙跟上。

魏五抬头瞧去,绣楼格外的宁静,咋一看去,似乎书桌旁还坐着一位绝色佳人,时而提笔疾书,时而柳眉微蹙,玉手托腮思索着什么。定睛望去,却是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朱婉儿平日里为了《大唐月谈》劳心劳神的模样?

魏五摇了摇头,轻轻一叹,这次若不是五哥我认识馨儿,你这小妞还不活活晕死过去?嗯,其实这个小妞儿也不错,唯独有一个坏毛病——爱把天下的事情揽到自己肩膀上。

“夫人,您又来探望小姐了么?方才王太医来过了,他说小姐气色很好,并无大碍...”小翠的声儿自楼上传来。

魏五忆起白天朱婉儿娇呼的那一声“你要杀,就把我们一并杀了罢!”,心里顿时暖暖的,却还带着一丝惭愧——我不拉着她做什么媒体报纸,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杜宗武见五哥似乎是心情有些不好,也不敢多话,面色茫然,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上了楼去。

“咯吱——”木门被轻轻缓缓地推开,小翠抬头瞧来,却见是魏五和杜宗武二人,顿时惊叫道:“魏,魏公子,那强盗把你放回来了么?”

“嘘——”魏五手指比在嘴前,朝她微微一笑,张口小声道:“婉儿在睡觉呢!可别打扰到她!”

要是我这样叫唤,就能把小姐唤醒了...那王太医的医术也不及我了!小翠想到这里,抬头嗔怒的瞅了一眼杜宗武,小脸一红,却依然压低了声音询道:“杜大哥,魏公子是你救回来的么?”

第七十三章 探望(2)

杜宗武闹着脑袋,咧嘴开大嘴憨憨一笑应道:“是我和老孙,一起接五哥回来的呃!”

朱婉儿的香闺魏五还是第一次来,屋中檀香袅袅,隐约间还有一缕草药味,显然是方才那太医留下的了。

抬眼四处望去,只见屋中摆设简单却颇为细心,东南角是一张秀塌,玫红色的纱幔垂下,随着风悠悠轻摆,隐约还能透过烛光看见里面一个窈窕的人儿静静的卧着。

“婉儿一直从早晨沉睡到了现在?”魏五皱了皱眉头,疑惑道。

小翠脸上升起一丝忧色,小声道:”自我发现小姐晕倒,伏在桌上,就一直没有醒来过....“

那强盗随手甩出的一捧白色粉末,竟然比吃了安眠药还要厉害?魏五行了过去,轻轻撩开纱幔。

朱婉儿安安静静的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条紫绸褥子,俏脸在烛光的照映下白皙润红,美眸微闭,呼吸均匀顺畅,似乎是真的在睡觉一样。

”婉儿!“魏五伸手接触上她的额头,却觉得体温也是如常,忍不住张口轻声唤道。

朱婉儿毫无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

”婉儿——“魏五突然想起一种可能性,顿时只觉得脊背发寒,声音猛地一提,高声喝道。

朱婉儿依旧如故,似乎是太困了,睡的昏昏沉沉。

植物人,不是脑部受到撞击才会...这个该死的强盗,若是...把婉儿害成植物人了!我,我定要把他生生阉了!不过婉儿虽然平时总是骂我无耻下作、还扇我耳光...可是,打是亲骂是爱嘛——强盗,老子就要把你师姐迷得神魂颠倒!魏五咬牙切齿的想着。

杜宗武见魏五咬牙切齿的坐在床边凳上,似乎是心情很不好,急忙行了过来,张口问道:“五哥,朱小姐怎么样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问完了话,这憨货似乎颇为恼愤,狠狠的呸了一声,恶狠狠的道:“这该死的恶贼,居然敢用迷香,下次若是叫我见到他,我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魏五吁了口气,是了,婉儿也就是中了迷魂香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呢!

心头一缓,魏五却突然伸手拉起朱婉儿露在褥子外的柔荑,握在手中,捏了捏,嘻嘻一笑道:“婉儿,最近你可是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休息,等明天,五哥我来喊你这个小懒虫起床!可别忘了,大唐苍生百姓都等着你去救呢!”

魏五嘴角含笑的望着朱婉儿,似乎是在笑,你这小妞这才辛苦几天,就开始偷懒了?明天开始,继续干活!

小翠听了魏五的话,顿时愣在那里。连王太医都说解决不了,这魏五,莫非连医术都是国手么?一脸狐疑地瞧着他,张口脆生生的问道:“五哥,您明天就能救醒我家小姐么?”

魏五将朱婉儿的柔荑塞进褥中,又掖了掖,方才站起身来,自信满满的含笑道:“那是自然,五哥我说过的话,有实现不了的么?”

“没有!”突然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朱道羽脸色有些激动的推门行了进来,身后则是一名风风韵韵、衣衫华贵的中年妇人,却是朱老夫人了。

“啊?!”魏五见来者,顿时吃惊道:“大舅子,咳咳——朱大人、老夫人,您来了!”

朱老夫人是见过魏五的,颇有涵养的颔首一笑,声音却是有些迫切的道:”魏五,你说你明日便可以唤醒我家婉儿?可是真的?“

这馨儿晚上来不来找我,我都不知道!我哪里有把握明天唤醒她?况且——即便今晚能见到她,若是这解药在她的师门中,却是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去了!

魏五老脸顿时一红,却见朱道羽和朱夫人一脸的期盼的望着自己,轻咳两声,迟疑道:”我,三天时间差不多了!“说罢,还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说这三天自然是有原因,馨儿来找自己几乎没有间隔超过两日,况且若是馨儿没有解药,剩下一天自己也好四处寻些其别的法子。

“噢?”朱道羽略微有些不满的望着这小厮,方才他在门外听了良久。直到听魏五说明天便能唤醒,实在是心头又是好奇又是期盼,便忍不住推门行了进来,想找他确认一下。

“三天时间?你能确定?”朱道羽皱眉问道,问完了话,却不待魏五回答,直接接口道:“好似魏五说过的话,从未失言过!如此,本官便信你一次!”

我靠,这不是苦逼吗?魏五心头暗自后悔,方才自己吹什么牛啊?直说自己没把握不就得了!朱道羽这话都说了,不去试一试怎么行?

魏五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保证道:“朱大人、老夫人,我说三天就是三天!”

朱道羽想到自己妹妹便是因为眼前这人才昏迷不醒的。脸上顿时升起一丝阴霾,若是魏五三天之内能唤醒自己妹妹,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三天唤不醒她来,我自会去寻些隐士名医来救治。而这人,却又何必留在世上!

“魏五!若是三天唤不醒舍妹,你便等着砍头吧!”朱道羽轻哼一声,阴阴冷冷的道。

朱老夫人眉头微微一蹙,想要说些什么,却幽幽叹息一声,不言不语了。

“朱大人!”杜宗武顿时不爽了,一脸愤然的张口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五哥好心好意来救你妹妹!你竟然要砍他脑袋么?”

“宗武!休得无礼!”魏五见杜宗武发飙,急忙张口阻拦道:“我的本事,你还不信吗?”

“哼!”朱道羽面色阴冷,瞪着杜宗武,不屑地道:“在这鄂州,我朱道羽杀区区一个下人,莫非还要让你批准?”

这朱道羽果然是想弄死我!唉,也怨他不得!哪个做哥哥的都不会情愿自己妹妹被人鼓动,去做些危险的事儿吧!

魏五叹了口气,拱起手,肃然道:“朱大人,若是这三日之期已至,而我为将朱小姐救醒!我便束手就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这最后一句,说的颇为光棍,似乎是把握十足一般。

朱道羽正待答话,这厮却又开口,贼兮兮的一笑道:”若是我三日内救醒了朱小姐呢?“

“哼!”朱道羽脸色一冷,张口厉声道:“你敢跟我谈条件?”

第七十四章 可是在等为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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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魏五幅度夸张的一躬身,谄媚的道:“朱大人,我只是个小小贱民!哪里有资格和您谈条件啊?”说到这里,他却话音一转,挤眉弄眼道:“可是咱们都是为了朱小姐不是?”

魏五心头暗喜:嘿嘿,老子地位低,没资格和您这做大官的大舅子谈条件,没关系!我是代表你妹妹和你谈的条件!

“哼!”朱道羽冷哼一声,不去答话。

魏五嘻嘻一笑道:“若是我三日内能将朱小姐救醒过来,只求您以后要全力支持朱小姐的工作!”

“这!”朱道羽脸色遽然一冷,眉头紧皱,良久方才眼神深邃的望着魏五,长叹一声,问道:“你有把握把这些人...拿下?”

我日,老子要是有把握把他们拿下,还找你这个同盟军做什么?

“没有把握拿下他们!”魏五神色正经的应了一声,却瞧见朱道羽眉头一皱便要拒绝,又突然微微一笑道:“但是我有把握,唤醒某些人的良知,从而得到他们的帮助!”

“哪些人?!”朱道羽略有些惊奇的问道。

魏五神色肃然的踱了两步,行到窗边,眼神朝外望去。已是入夜,坊市早已经停摆,却遥遥可以望见江畔几排小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我有把握唤醒有良知之人的良知,忠心爱国之人的帮助!当然包括天下百姓,或者还有——那个至高无上的人?”魏五趴在窗沿上,缓缓的沉声道。

朱道羽神色一紧,手臂都有些颤抖的行了过来,惊诧道:“你是说,圣上?!”

“呵呵!”魏五淡然一笑道:“我可没有说!”

朱道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虽说他现今身为一州刺史,却处处受人挟制。委曲求全之下,想要为民做些好事都不行,更别提去整治贪官污吏了。

朱道羽望着趴在窗沿的这个屡出奇招的小厮的背影,咬了咬牙,继而猛地一正色,昂然的说道:“好!若是你在三日内能救醒舍妹,我便陪你们去斗一斗这些人却又如何!若是你三日内,救不醒她,哼——”朱道羽说到这里,声音一沉道:“那可就休怪老夫为了自己和家人着想了!”

嘿嘿,这朱道羽倒还是有点儿血性,只不过是在官场呆的久了,畏首畏尾起来。不过跟他妹妹比起来,可就差的远了,婉儿那可是宁愿与爱人共同赴死啊!

魏五站起身来,回头一拱手,脸上却是挤眉弄眼,讪笑道:“朱大人,您为国为民、为家为己,在下佩服之极!”

“哼!”朱道羽被他说中了心思,拂袖轻哼一声。

魏五见朱道羽白面无须,风度翩翩,心头嫉妒,暗自揶揄,难怪婉儿生的这般漂亮,原来是家族性的!瞧他哥哥这样子,也不知道爬到这个位置,是不是出卖了色相!

揶揄了朱道羽后,魏五又抬头望了望天色,揣摩着快要打更了,还是先回去看看馨儿是不是在等着我呢。便大步行到朱老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鞠身揖手道:“朱夫人,在下先行告退!”又回头对朱道羽遥遥一揖道:“朱大人,时候不早了,我先行告退!”

朱道羽略一点头,算是允了。

而朱老夫人的反应则是颇为古怪了,她先是微微颌首,若有所思的望着魏五,又抬头瞧了一眼朱婉儿的秀塌,含笑道:“嗯!魏五,那婉儿的事情,就多多劳烦你了!”

我日,这朱夫人不简单啊!我和婉儿那可是刚刚有点苗头,她就瞅出来了?魏五一脸惊诧,急忙领着杜宗武行了出去。

侍卫似乎是已经知道二人翻墙入的府,却好似朱道羽吩咐过了,倒也没怎么盘问,二人大咧咧的从刺史府中行了出来。

“五哥!”杜宗武一脸紧张的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在三日内救醒朱小姐吗?若是你救不了他,那岂不是要被砍掉脑袋了?”问完了话,他却咬牙道:“若是这朱道羽当真要砍五哥的脑袋,我就,我就先宰了他!”

汗!这憨货,说杀人就杀人,你杀了朱道羽,五哥我还怎么面对朱婉儿?况且,你以为一州刺史会没有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

魏五心中这般想着,却是有些感动,这憨货,除了憨点儿,其他倒还不错!摇了摇头,略一皱眉,正色的教育道:“宗武!你要知道,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继而他做出一副索然的模样道:“我为民而死,那便是重于泰山了!”

“五哥!那,那俺也要劫了法场,救你出去!”杜宗武见五哥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心头无比的钦佩,顿时声音激昂起来,握拳道。

靠,这憨货从哪里学的这煽情的话?魏五只听得心头暖暖,险些被他感动哭了。

魏五刚一走进后院,却见李慕馨着了一袭米黄色长裙,俏生生的静立在院中,神色有些萧索的发着呆。

夜色已浓,天上还笼罩着一层乌云,自然是没有什么光亮。

魏五身兼了三年的高深功力,好歹也能在夜间瞧点儿东西,只见李慕馨正双手握于胸前,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一个物事,眼神却不知已经飘到哪里去了。

夜间的江风,吹拂过她耳畔的秀发,秀发摇摆,仿似春风中的柳条一般宜人。侧面瞧去,身姿如柳,眉目如画,樱唇似点,仅此一番姿态,却是再难从魏五心头抹去了。

“咳咳!”魏五轻咳两声,这平日里机警的很的小妮子却仿若未闻。

哈哈,连我咳嗽都听不到!这小妞看来是想我想的入神了!魏五心头大乐,压低了脚步行了过去。

魏五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只闻一股暗香随着小风,悠悠荡来,闻之心醉神怡。心头顿时一荡,忍不住便前行了一步,双手环抱而去...

李慕馨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得俏脸一白,正欲抽身动手。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至极的嘿嘿坏笑,顿时没了力气。脸颊猛地一红,娇咛一声,软弱无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是毫无作用了。

良久,魏五拥着怀中的玉人骚心大起,只觉得下身肿胀欲裂,却哪里敢过分的接触过去?只好腰部向后,在身前预留了些缓冲空间。李慕馨则是心如鹿撞,心跳的剧烈至极,脸颊早已经红到了颈子里,就连呼吸都加快了几分。

魏五脑袋架在李慕馨的肩膀上,只觉得唇齿之间尽是少女的幽香,再加上下身的剧烈反应,只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了,忍不住伏在她的耳边,声音骚骚的问道:“我的好馨儿,这么晚了还在院子里,可是在等为夫回家吗?”

第七十五章 算有遗策

“呸!”李慕馨轻呸一声,拍掉了腰间的坏手,抽身出来,羞啐道:“谁,谁在等你了!我今日听闻刺史府中有刺客侵入,就来是看看你这无耻的人,有没有被刺客为民除害了...”

嘻嘻,还是我家馨儿懂得关心我,知道我遇到刺客!估计寻了许久没有找到我,便在我这院子里等着呢!

“唉,馨儿!为夫我也就只剩三天好活了!到时候你若是等我...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魏五摇头晃脑的叹息道。

“啊!”李慕馨惊呼一声,继而紧张道:“怎么会?难道是你腹中的虫蛊...”

诶,这小妞儿,怎么连我肚子里有虫蛊都知道?看来暗地里对本人观察的还挺仔细啊!魏五心头一爽,咧嘴骚笑道:“馨儿,这夜黑风高的...外面寒地很,咱们还是先回家吧!”

李慕馨脸上一红,心中在记挂这人是不是虫蛊要发作,关切得很,却没有出声反对了。

刚进了房间,李慕馨面色紧张,张口关切的问道:“魏五——哈斯本德!怎么回事?是虫蛊,还是那刺客给你下了毒...”

魏五望着这小妞一脸关切的表情,心头一暖,伸手拉过她的柔荑,扶她坐在桌边。自己又寻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方才淡然一笑,脸色平静道:“馨儿,你那闺蜜,身中迷药,现在神陷幻境难以自拔!连太医都救不醒她!”

李慕馨脸色一变,张口惊诧道:“婉儿中迷药了?”继而又柳眉一蹙,玉颊升起一丝红晕,小声道:“那,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魏五叹息一声,摇头道:“唉——我和朱道羽打了个赌!赌的便是三天之内,我若是救醒了朱婉儿,他便会全力支持我的《大唐月谈》,帮我与这伙贪官污吏相争斗。”

“啊?哈斯本德,你怎能如此大意?这迷药连太医都医不好,你慕馨顿时急了,跺了跺秀脚,继而又神色紧张的问道:“若是三天没有救醒婉儿呢?”

“三天没救醒她,咳咳,就要砍我的脑袋!”魏五微笑道。

李慕馨脸色遽然一变,捂住小嘴,惊道:“你,你疯了?竟然会和他打这个赌!”说完了这话,她却见魏五面不改色,似乎是颇不在意,又想起这人,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一样。忍不住撅着小嘴,杏眼一瞪,嗔道:“哼,你定然是有了法子!不然,以你这性子,怎么会吃这个亏?”

唉,看来馨儿还不知道,朱婉儿中的就是师弟的迷药啊!魏五揉了揉滑腻的柔荑,贼笑道:“馨儿,你可知道,今天是谁把我绑走的?”

“谁!”李慕馨瞪着美眸,疑惑道:“莫非,这个人,我认识?”

你不仅认识...这人还准备挖老子墙角呢!奶奶的!

魏五眉头一扬,嬉笑道:“唉,这人,是我家馨儿的师弟!”

“我师弟?”李慕馨眼眸一翻,蹙眉疑惑道:“同门中,我是最晚拜师的!哪里有什么师弟?”

啊?莫非是馨儿离开师门以后,这强盗才拜师的?

“这人叫强盗!馨儿,你当真不认识?”魏五面色阴晴不定,皱眉沉声道。

李慕馨柳眉微蹙,思索片刻方才道:“我师门,收的尽是些文雅之人,哪里会有名叫强盗的?况且,我真的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啊?”魏五脸色一变,却又试探道:“馨儿,你再想想,这人三十五岁左右,年纪,武功不凡!他的眼眸是棕色的,声音有些嘶哑阴沉!”

“不认识!”李慕馨茫然的摇了摇头,旋即心头猛地一惊,神色紧张,惊诧的问道:“哈斯本德!你难道是以为我有解药,才与朱道羽打的这个赌?”

我靠!老子神机妙算,居然都有失误的时候?难道真的要整天在家里等着强盗再来掳走自己?再去和他谈条件不成?魏五脸色一变,事情的发展太过出乎意料,自己先前已经在心头确定强盗是馨儿的师弟,此刻却措手不及了!

“嗯,既然如此,倒也没事儿!馨儿,你还不相信为哈斯本德我吗?”魏五心头虽然慌张,却出声安慰李慕馨道。

李慕馨瞧着他强作镇定的模样,忍不住眼圈子一红,皓齿轻咬,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先出城躲些日子吧!”

魏五却毅然摇头,安慰的略微用力捏了捏她的玉手,微笑道:“馨儿,我没事儿的!我这人虽然无耻了点儿,但朱婉儿是因我而身中迷药,我自然不能一走了之!”

说罢,魏五又凑的近了些,张口调笑道:“馨儿,难道你连为夫的本事,都不相信了么?”

“呸!”李慕馨脸颊一红,娇啐一声,却又疑惑的望着他,小声道:“哈斯本德,你当真还有其他办法?”

瞧着眼前人儿的模样,魏五虽然不忍心骗她,却犹自点了点头,淡然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旋即又表情神秘的说道:“说不定,这次不仅能救醒婉儿,还能——抓到这刺客呢!”

“嗯?你叫她什么!”李慕馨小嘴一嘟。

“咳咳——馨儿,你听错了!我方才是说朱婉儿,说的快了些...”魏五额头冒汗,急忙摆手道。

“你说的这个抓到这名刺客,可是准备诱他前来?”李慕馨美眸微瞪道。

“嗯!”魏五表情轻松的点了点头。

我日,不能再继续让这小妞问了,老子还什么法子都没,却还在寄希望于强盗听到我骂的那几句,来找我寻仇,让她知道了还得了?我非被她给劫出城避难去...

魏五贼兮兮一笑,凑了过去,骚然道:“馨儿,方才在院子里,咳咳,还没有做完!月黑风高好办事儿啊,咱们现在继续罢...我这《易脉经》可是许久没有练了...”说罢,已经伸出了贼手,向她肩膀拥去。

“呸!”李慕馨玉颊猛地一晕,挥手打落这人的贼手,羞臊的道:“你,你这个龌龊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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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暗夜≯影同学,给俺提的意见!已经采纳,以后会避免这方面的纰漏...

第七十六章 杀了他

第二日,一大早魏五便站起身来,匆匆洗漱完毕,便要出门去寻些治疗昏迷的法子,哪知刚出北榭院门,却远远的瞧见安禄山迈着大步向自己行来,孙卓衣腰挂双刀随在他身后。

瞧见魏五,孙卓衣咧嘴一笑,远远的喊道:“魏兄弟!今儿个这么早就出去寻灵感去了?”

平日里秋娘便是这个时候遣人来给自己送名帖的,老孙自然也瞧见过不少次,此刻一见自己出门,当即就下了这个结论,咳咳,看来是去的有些勤了...

魏五也算是和安禄山、孙卓衣二人摸爬滚打的相当熟络了,此刻老脸一红,迎上前去,笑道:“安——鲁将军,孙老哥,你们也是早的很呐!”

安禄山随意的一笑,继而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拍了拍魏五的肩膀,略微颔首道:“魏五,我们是来与你辞别的!”

平日里安禄山除了会偶尔诱惑魏五跟他走上谋反的不归路,也还算是个对味儿的客户了...况且也就是安禄山对于魏五看的颇重,不然换任何一人,也会受不了一个小二目无尊卑,肆意妄为,整天牛逼哄哄逃班旷岗了。

“噢?你们要回去了?”魏五略微有些吃惊的问道,神色间似乎还隐隐有些不舍。

安禄山淡然一笑道:“嗯,那边,不能离开太长时间。”旋即又张口问道:“魏五,我听卓衣说,你昨日被人掳去了?”

奶奶的,哪里是被人掳去这么简单?简直是被那强盗给害死了,害老子跟朱道羽打个什么赌!奶奶的,让老子知道你师姐是谁,一定要狠狠地...魏五龇牙咧嘴的想着。

安禄山瞧见魏五面露凶相,忍不住咧嘴豪放一笑道:“魏五,昨日我得知你被人掳去,当即便让孙卓衣先出城寻你。又去找了朱道羽,请他派大队骑兵出去救你了!”

靠,我说朱道羽怎么会派骑兵出去救我,原来是安禄山施加的压力啊。魏五心头暖暖,这安禄山除了爱好是谋反、人生追求是皇位之外,倒也算是个好反贼?

“将军大恩,小的无以为报!”魏五装模作样地拱起手道。

“哈哈!”安禄山大笑两声,瞧了两眼这正挤眉弄眼的小厮,脸色遽然一紧,正色道:“魏五,我再问一次!你随不随我回范阳?”

孙卓衣也在一旁目光殷切的循循善诱道:“是啊,魏兄弟,你随俺们去北方,凭你的能力自然能在战场上立功!到时候请皇上给你封个将军当当!咱们兄弟几个,每天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奶奶的,要是不知道安禄山必然要谋反、谋反必然要悲情,咳咳五哥我还真去了。况且,现在这会儿朱婉儿没醒,我若是跟他们俩跑了,还不被咳咳,大舅子给追到范阳去,就算他不动我,恐怕我良心也过意不去了...

魏五想片刻,摇头拱手,叹道:“唉!安大哥、孙大哥,小弟在鄂州还有诸多事务,实在是...”他心中隐约感觉有些对不起安禄山,毕竟自己知道他谋反必败,却不告知他。此刻情绪有些低落,却是随口将安大哥叫了出来。

安禄山似乎是早有所料,表情自如的点了点头,随意的一摆手道:“嗯,我早知你小子不会随我们走了。既然如此,那便算了罢!”

知道你还问!魏五抬头笑眯眯的瞅了二人一眼。

“魏兄弟,你,你再想想!”孙卓衣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

“孙老哥,我心意已决!日后若是有缘,我们自然还会相见的!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青楼喝酒,寻些灵感!”魏五拱起手,嬉笑道。

魏五将二人送到黄鹤楼前候着的马车前,这马车前面五匹大马,最前面一匹格外的高大雄壮,却是魏五赠与孙卓衣的西域马——小红了。

“魏兄弟,你以后可一定要来范阳看俺们啊!”孙卓衣上了马车,坐在车夫位置,老脸上真情流露。

毕竟是一起喝过酒、一起打过架、一起嫖过娼的伙计要走,魏五此刻心中也是有些不舍,却犹自开口笑道:“孙老哥、安大哥,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就不远送了!”

安禄山掀起车帘,微微一笑道:“魏五,你便回去吧!卓衣,走!”

魏五站在远处见马车远去,正有些失落呢,却突然眼珠子一转,猛然想起一件事儿,快步撵去,张口大声喊道:“等一等——”

前方的马车缓缓停下,孙卓衣探出个脑袋回头问道:“魏兄弟,啥事儿啊!”

魏五嘻嘻一笑,行了过去,从怀中摸出两个鹿皮打火机,笑道:“嘿嘿,送你们两个物事...”

五匹骏马拖着高大的马车不疾不徐,一路行出了鄂州城驶上了官道。

“卓衣!”安禄山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皱着眉头念叨:“这火机上写的‘五哥,爱老虎油’?是什么意思?”

孙卓衣茫然的回头应道:“大人,我也不懂...”旋即又摸出自己的火机,疑惑道:“我这火机上写的是‘五哥,法克米!’,大概是魏兄弟写的一些祝福的话吧!”

安禄山眉头紧皱思忖片刻,继而摇头叹息一声,目射寒芒,一字一顿的道:“卓衣,去杀了他!”

“什么?”孙卓衣心头一凌,急忙勒住马,转过身来,声音颤抖的问道:“大人,您,是,要杀了谁?”

“哼!”安禄山冷哼一声,继而指着手中的打火机道:“你说我要杀谁?”

“魏兄弟?!”孙卓衣脸色遽然一变,身子猛地一抖,脸色矛盾,不解道:“大人,为何要杀了他?”

“我杀人,需要理由么?”安禄山表情淡然的应道,旋即却缓缓一叹道:“此人若是为段子璋所用,日后对我是大大的不利!怪就怪,他自己选错了路罢...”

孙卓衣猛地跪伏在马车前的踏板上,单手拉着缰绳,单手撑着身子,连叩三首,声音颤抖道:“大人,魏兄弟这人重情重义,不会与我们作对的!求您放过魏兄弟罢!”

安禄山神色遽然一寒,大手猛地探出,竟然在瞬间将柔软的绸缎车帘穿透,两指扣住孙卓衣的喉咙,声音阴沉,一字一顿的道:“你,敢,抗,命?”

第七十七章 白大夫、黑大夫

换了个码字软件,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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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孙卓衣喉咙被紧紧掐住,声音嘶哑的道。

安禄山神色变了两变,表情渐渐放缓,指尖一松,孙卓衣伏在他身前,大口喘息道:“将军——,魏兄弟为人仗义,必然不会坏了咱们的大事...”说到这里,他眸间隐约有些泪光道:“在军中您不是常说,要俺们重情重义么!”

安禄山见孙卓衣这副模样,却也有些不忍,一咬牙,肃然喝道:“孙卓衣听令!”

“是!”孙卓衣神色一紧,急忙单膝跪下。

“去将魏五抓来!”安禄山面无表情的淡然道。

“得令!”孙卓衣面色一喜,旋即翻身下了马车,扯过前方那匹西域马的缰绳,翻身上马,一拱手,满脸喜色的说道:“将军,俺现在就去将那魏五捉来听候发落!”

“哼!”安禄山随意的点头轻哼一声,旋即挑起车帘,向前望去,想起那个有趣的小二。嘴角却浮起了一缕笑意。

突然他手肘碰到一个长条形的物体,回头看去,却是不知何时挂在车内的一卷书卷,随手打开,只见上面用魏五那怪异的简体字,书写着:

“《悯农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下面落款却是:“鄂州黄鹤楼店小二,您的客户经理魏五。”

安禄山愣愣的盯着这书卷看了半晌,旋即悠然一叹,从车内探出头去,对着前面正欲离开的孙卓衣喊道:“卓衣——”

鄂州城,一栋装饰普通、简洁的客栈。

“你和朱道羽打了三天的赌?”李白眉头微皱,惊诧的问道。

魏五一脸苦相,委屈吧唧的开口道:“是啊!我以为我可以的,哪里知道我不可以,可是谁知道我到底可以不可以!现在不是来问问您二位,到底可以不可以么!”

“什么可以、不可以,乱七八糟的!好好说!”李白见这小厮都能急成这样,忍不住轻笑着训斥道,旋即皱眉,神色沉稳的问道:“那朱小姐,可是闻了什么药粉才昏迷不醒的?”

诶?这老头还挺不简单,婉儿就是被那强盗撒了一把什么白色粉末。

魏五一听有门,急忙凑了过去,谄笑道:“嘿嘿,就是一种白色的粉末!您老走遍天下,什么稀奇玩意儿没见过?这朱小姐,自然是能救醒了?”

李白瞧见魏五瞬间变脸,老脸一红,思忖道,这小子方才那般急迫恐怕都是装出来的,不过这药粉,老夫都没见过,怎么能肯定救得了?

“咳咳,老夫就是问问,我何时说过,必然能救醒朱小姐了?”李白略微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摆手否认道。

魏五见李白居然否认,顿时心头不爽:靠,没把握方才还装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模样!

魏五斜眼瞅着这老头,点头道:“嗯,您老可没说铁定能救醒她。”说到这里,他却话音一转,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唉,可怜我这命苦的人啊!被三个老头逼着为民拼命。现在可好,再有两天半,我连脑袋都保不住了。唉,这三个老头啊,还是什么...”

“咳咳!”杜甫见这小子口中不停,大有将自己二人揶揄死的架势,老脸一红,急忙干咳两声,站起身来打圆场道:“李兄,这朱小姐到底是中了什么毒,咱们去瞧瞧不就行了?”

“是啊!”李白瞅了一眼在一旁贼笑的魏五,点头应道,旋即却又皱眉道:“奈何我们来鄂州,朱道羽却是不知道,若是让他知晓了,恐怕杨钊...”

靠,你们两个还以为自己天天上电视啊?朱道羽见没见过你们都不一定呢!

“哈哈,这个好办,您二老乔装打扮一下。扮作大夫,我引你们进去...”魏五嘻嘻一笑道。

李白眼睛一亮,点头应道:“嗯,刺史府中也就只有朱老夫人曾在京城见过老夫一面,我若是稍加装扮,他们定然认不出来!”

夕阳西斜,刺史府大门外四名带刀兵士神色肃然,稳立不动。

“白大夫、黑大夫,您二位倒是快点儿啊!朱大小姐还在等着咱们去医治呢...”一个轻佻的声音传来。

四人回头望去,却见是常客——店小二魏五和两位医者装扮的老头一前两后的行了过来。

“张大哥,今天当班啊?我带了两个医术出神入化的大夫,来瞧瞧朱小姐!”魏五凑上前去,嬉笑道。

“嗯!”领头的侍卫略一点头,继而皱眉疑惑道:“魏小兄弟,你是不是和刺史大人打了个赌?”

我日,五哥我打赌的事情,连刺史府的侍卫都知道了?

魏五抽了抽嘴角,小声道:“呃,是!这件事情,张大哥,您可别外传...”

“什么外传?”领头的张侍卫皱眉道:“刺史大人都吩咐过了,让我们当班的兄弟,严禁你出城...”

汗,看来我这大舅子是没打算放过老子啊!这才什么时候,都已经吩咐下去,禁止我出城了?况且,老子是畏罪潜逃的人么?

魏五额上冷汗溢出,干咳两声算是应了话儿。旋即急忙一摆手,领着“白大夫、黑大夫”行进了府去。

三人来到朱婉儿的绣楼下,四处鸟语花香。门前站着的四名侍卫却是换了班的,不认识魏五。

此刻四名侍卫一见三个陌生人行了过来,脸色顿时一紧,长刀出鞘,斜指着魏五,厉声喝道:“你们是何人?”

长刀及胸,魏五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张口嬉笑着解释道:“嘻嘻,几位大哥,我们是来探望大小姐的!”

领头的侍卫冷哼一声,冷眼瞪着来的这衣着普通的小厮道:“哼,来探望我们大小姐的多了去了!报上名来!”

奶奶的,这刺史的妹子生病了,关心的人就是多啊!连门口都有守卫。话说,老子被关在后院的时候...除了馨儿和两个丫鬟来看过自己,还有谁来?

“魏五!”朱老夫人的声音略有些激动的从楼中传了出来:“你寻到救醒我家婉儿的法子了吗?”

四名侍卫顿时表情古怪的瞧着眼前这个小厮,这人除了长的还像点样子以外,哪里能看出来这人就是前段时间在鄂州大出风头,而且还以命与刺史大人打赌的那个店小二魏五?

魏五老脸一红,抬头朗声回应道:“朱夫人,我暂时还未寻到法子,不过我带了两名医术高明的大夫来!”

“哦——快请进来!”朱老夫人声音明显有些失望,这鄂州周边大大小小的名医都是束手无策,莫非这魏五能把药王孙思邈请来不成?

三人上了楼,朱老夫人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她听到脚步声,抬头望来目光在李白、杜甫二人身上一晃而过,继而神色迫切的问道:“小翠,还不快去奉茶!二位神医,麻烦二位瞧瞧我家婉儿...”

小翠红着脸捧来了三杯香茗,凑到魏五耳畔小声问道:“五哥,宗武怎么没来呢?”

靠,你家宗武没来,但是你老公公来了!魏五小声回应道:“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个青楼玩儿去了...”

小翠脸色一变,小嘴顿时嘟噜起来。

第七十八章 李白的职业病

电脑坏了,在售后这里修。我用他们的破本,码字,诸位大哥大姐,先凑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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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位便是自远方而来的游方医士——白大夫了!”魏五放下茶盏,迈着步子行了过去,指着老脸泛紫的李白,嬉笑着道。

李白对于魏五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本来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却见这小厮每当提起自己医号,脸上便能升起一丝荡笑,当时便心头疑惑,想起这小子鬼把戏层出不穷,为自己起的这个名号,定然是在捉弄自己,哪里还能同意了?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却妥协于魏五搬出的一番歪理——你名字中有个白字、你爱穿白袍...

“白神医!”朱夫人脸色如常,含笑道:“既然您是游方医士,那对于这些江湖中的下九流迷药,必然是有些经验了!还请您去瞧一瞧小女...”

“嗯!”李白脸上贴着假眉毛,头上桃木发髻斜插,再加上眼眸中的一丝索然意味,却也颇有一番历经沧桑的感觉。李白见朱夫人似乎也没听出这名字有何问题,心头略松,抬手捋了捋长须,又拱手应道:“朱夫人,请问令千金现在何处?”

朱老夫人颇有涵养的还了一礼,遣小翠领着三人进了内室。

朱婉儿的闺中檀香袅袅,装饰的精细却不显奢华。

李白瞧了一眼地上的铜质香炉,皱眉沉声道:“这病房中,哪里能够放置这些东西?朱小姐本来就是因为迷魂药物才昏睡至今,现在室内本就空气不畅,却还要点这什么檀香!”说罢,他一摆手,大声吩咐道:“魏五,快将其抬出去!”

我日,这老头子入戏真快啊!不过听起来倒还是有两手的。魏五一抽嘴角,抬起头对着一脸严肃的李白翻了一记白眼,正欲去抬香炉,小翠却急忙行了过来,慌张的道:“五哥,您,您在这里休息。我来搬就好...”

魏五随意一摆手,轻笑道:“哈哈,小翠!你一个小女孩子,能干什么重活?”

小翠脸上一红,慌乱道:“五哥,我,这,这香炉是我搬进来的,是我害了小姐...”话未说完,却眼圈一红,声音颤抖的小声哭泣出来了。

我日,老李!你这做人可是太不厚道了!瞧把你的侄媳妇吓得!魏五手足无措之下,回头向李白使了个颜色,老李当即会意,颔首道:“小翠姑娘无须多想!只是这檀香影响了老夫的五字诊断法了!”

“五字诊断法?!”魏五一惊,疑惑道:“老,咳咳,白大夫,您这五字诊断法,是哪五字?”

“嗅、望、闻、问、切!”李白头一昂,瞥了魏五一眼,颇为傲娇的一字一顿道。

小翠听了这白神医的话儿,觉得似乎是有道理。神色逐渐恢复平缓,从怀中摸出秀帕,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珠,却垂头着脑袋,不再说话了。

靠,这老头莫非真的会些医术?望闻问切,说的跟真的一样!还嗅?这怎么个嗅法?

“嗯?白先生,这嗅是怎么个嗅法?莫非是要用鼻子去闻不成?”魏五顺手抄起香炉,只觉得掌心温热却毫不灼手,看来这香炉也是个宝贝了。

李白踱了两步,斜着眼瞧见魏五将香炉搬了出去,方才瞅了他一眼,一脸倨傲的开口道:“哼,这嗅,便是老夫自一位老友那里学来的!”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皱眉沉吟,似乎在思索这老友教他的法子,片刻后方才不太确定的道:“这嗅便是,嗯,嗅病人房屋中、呼吸间的异味...从而进行诊断!”

我靠,老李,你闻闻屋里头有没有异味就好了,你还要闻我老婆的呼吸?你不会是为老不尊?想借机占点便宜吧?

魏五顿时心头大为不爽,老脸一寒,摆手阻拦道:“嗯!白先生,您医术出神入化,何须用到嗅字?我瞧,普通的望闻问切便可以了吧!”说罢,他还恶狠狠的对满脸含笑的老李使了个眼色,示意道:五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李白本就是个半吊子医生,哪里会什么嗅字诀,只是多年行走江湖有些经验,过来瞧瞧有没有什么曾经试过、或者听闻过的方法,能救醒朱大小姐。此刻一见魏五的恼火模样,顿时乐了,这小子,还真是风流的很啊,鄂州第一名妓、第一才女,都被他勾搭上了?倒是颇有老夫年轻时候的风范。

李白见这小厮的模样,顿时心中有了计较,轻笑一声,对着魏五使了个眼色道:“恩,如此也行,这屋中早已经满是檀香,病人胸腹之间也尽是檀香,我用嗅字诀,恐怕也诊不出什么名堂来。”

李白风度翩翩的踱步行至床边,信手捻起纱幔,皱眉盯着朱婉儿片刻,却放下纱幔,轻叹一声,缓缓道:

“呼若秋风撵暖,吸仿春风抽寒。

颜似朱砂映玉...”

靠!这也叫诊断?这家伙感情是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了吧?

“日!”魏五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打断了这人的职业病发作迹象,两步撵到正摇头晃脑的李白面前,凑过脑袋附在他耳畔小声道:“老李,你搞什么?你现在可是大夫!”

李白老脸一红,晃着脑袋,凑了过来小声道:“我这不是在说患者的情况么?”

魏五一翻白眼道:“您老有啥话,直接说行不?”

李白点了点头,颌首拂须道:“病人气脉如常、面色红润,这身子是没有问题了!”旋即他略一皱眉,沉吟片刻,方才道:“不知朱小姐身中的迷药现在还有么?”

“有的!”小翠急忙点头,自一侧的书柜上取下一个铜钱大小的青瓷小盏,小心翼翼端了过来,张口道:“白先生,这迷药上次被王太医取了大半,现在只剩这些...”

“嗯!”李白随手接过来,屏息掀开上面盏盖,仔细观察半晌,又伸出手指沾了丁点,小心的放在鼻端闻了闻,方才开口道:“这迷药甚是古怪,里面却有一股子花香味。”

话未说完,他却脚下虚浮,身子晃了一晃,竟然这短短一瞬便被药力所侵了。魏五眼疾手快,见他就要摔倒,急忙上前一把扶住他。老李一甩袖摆,老脸泛红,屏息静气良久,方才道:“这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江湖迷香,恐怕,是来自西域了!老夫年少游历四方之时,曾经听说西域有一种奇花,花香沁人心肺,却能令人昏迷不醒...”

“噢?”杜甫皱眉道:“白兄,你是说这迷药便是那西域奇花研磨所制?”

李白摇了摇头,开口疑惑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但那西域奇花早已经绝迹,寻常人等,哪里能去用其制作迷魂药物?”

许久之后,三人辞别了朱夫人,回到住所。

魏五饮了口茶水,叹气道:“李先生,这迷药,你也没见过了?”

李白本以为这朱小姐中的只是普通江湖中的迷魂香,又觉得那太医平日里定然是没有接触过这些江湖中的物事。是以才应承了魏五,过来瞧一瞧,此刻见这药粉自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何况去医治了?

李白想到这里,不禁摇头一叹,神色惋惜的瞧了一眼魏五道:“魏五,我是没有法子了。你还是先...”话未说完,他突然眼睛一亮,抚掌大笑一声道:“有人定然能救醒朱小姐!”

“谁!?”魏五脸色一喜,张口问道。

“孙思邈!”李白神色先是一喜,张口便叫出这人的名字,却又惋惜道:“可惜孙先生此刻却不在江南!而你却只有两天时间了!”

靠,孙思邈我也知道!可是不在鄂州有个屁用,现在我可是半个脑袋已经搬家的人了!

魏五随意的摆了摆手,见李白二人却是找不到什么法子了,不禁神色黯然,张口告辞道:“李先生、杜先生,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回黄鹤楼去,明天白天再想些法子罢!”

李白神色变了两变,张口欲说什么,却轻叹一声,摆手道:“好罢!”

魏五行出了客栈,却遥遥的瞧见前面芙蓉楼飞檐楼阁、灯笼高悬,喧哗热闹,心中顿时念起李秋娘,忍不住摇了摇头,轻笑自语道:“有几天没来这小狐狸精了。若是让她知道为夫我就要被砍了脑袋,却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说罢,他淡然一笑,迈着步子行去。

“呦,这不是魏五小哥么?”门前的老鸨见“常客”魏五行来,远远的迎上去,抛了个媚眼道:“怎么地,今儿个又来瞧我们的秋娘小姐了?”

魏五本来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此刻却也不去想两天后被关入大牢择日问斩的事儿,上前骚然一笑,拱手应道:“嘻嘻,是啊,有些事情,来和秋小姐商量商量!”说罢,便迈着大步,行了过去。

“啧啧,可惜,魏小哥,您今儿个来的不是时候!”老鸨急忙撵了上来,摇了摇头惋惜道:“我们的秋娘小姐,今日房中有客...”

“什么!”魏五眼珠子一瞪,这鄂州城,什么时候出来个能过花魁李秋娘四关的人物了?

老鸨见魏五一脸惊容,嬉笑着解释道:“据说是秋小姐的故人呢!”继而见魏五一脸醋意,却又一摆手中绸扇道:“魏小哥,您生的这般英俊,还怕没有姑娘么?我们这芙蓉楼里美貌的姑娘多了去了!走,姐姐给你介绍几个新来的...”说罢,便伸手向魏五拉去。

“别——”魏五尴尬一笑,急忙推步避开。却心头大为恼火,我说怎么这两天秋娘没来请我呢!感情是老相好来了?奶奶的,五哥我今儿个就要捉奸!想到这里,脸上强行堆笑道:“姐姐,我自己进去就好!”

第七十九章 意乱情迷

魏五辞了老鸨要帮自己找两个美女的盛情好意,迈着大步行进芙蓉楼,摸到了楼梯处。热闹喧嚣的大厅中够筹交错、荡笑娇吟,哪里会有什么人有兴趣来关注一个刚刚行进来的青衣小帽的小厮?偶尔有两个人瞧见他,却都不以为意的回过头去——还以为是哪位公子带的仆从呢。

魏五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贼头贼脑、小心翼翼的四处望去,确定了没人关注自己后,心头略定,方才行了上楼去。心中却恼火道:奶奶的,有捉奸像我这样没底气,跟做贼似的么?

来到李秋娘门前,正欲一脚将这门踹开,怒发冲冠的冲进去大喝两声,将这对“奸夫淫妇”的胆子给吓破。思忖片刻,却不敢下手,突然听到屋内传出一声娇叱。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李秋娘的声音又急又恼,此刻哪里有平常那种娇柔、妩媚?

嗯?莫非这人要霸王硬上弓?奶奶的,里面的可是我老婆!

魏五心头一凛,急忙奋力一脚将门踹开,口中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道:“五哥在此——鼠辈敢尔!”却只见窗前黑影一闪,屋中除了李秋娘之外空无一人了!

“嗯?”李秋娘见魏五行了进来,神色先是一变,旋即却又恢复如常,媚声轻声笑道:“魏公子,难得您今儿个得空来看秋娘!”

魏五眼神四顾,又大步行到窗边,探头向下望去,只见夜浓雾重,什么都瞧不见了。方才抬头皱眉道:“秋小姐,刚才这人...”

李秋娘神色如常,含笑道:“方才是奴家在京中所识的一位江湖侠客!”说到这里,她眼眸流转,似嗔似喜的剜了魏五一眼道:“魏公子莫非是在紧张奴家被人欺负了么?”

这小狐狸精,当真是个勾人心魂的妖怪修炼成精了!魏五见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鼻尖可闻缕缕腻香袭来,心中不由得一颤,张口笑道:“哈哈,秋小姐!我哪里是怕你被人家欺负,我是怕自己被人欺负了...”

“嗯?”李秋娘小嘴微微一嘟哝,继而疑惑的瞧着他,撅嘴一脸委屈、幽怨的媚声道:“魏公子就只顾自己,不管秋娘死活么...若是秋娘,被恶人欺辱...”

奶奶的,你这小妖精,不知有谁能欺负的了你?五哥我是怕自己被人欺负了,头上顶了一大顶绿帽子!

魏五贼兮兮一笑,凑了过去,伸手拉住她的柔荑,嬉笑道:“嘻嘻,秋小姐,你被人欺辱了,不就是屎盆子扣我脑门上去了么?”

李秋娘见这人出口成“脏”,还上来动手动脚的,顿时玉颊一红,似羞似恼的瞧了他一眼,张开樱桃小口嗔道:“魏公子,你就是这般欺辱慕馨姐姐的么...”

“咳咳,我哪里有欺负她?”魏五略有些尴尬,旋即又骚然一笑道:“是她这般欺负我呢!”

李秋娘将嘴凑到魏五耳边,轻轻说道:“你这该死的小淫贼!”这一句话似嗔似怒,如诉如慕,说来娇媚无限,魏五只听得心中一荡,霎时间意乱情迷,心中骚然:“这小妖精,简直太过厉害了!若不是老子是转世活佛,坐怀就乱...当下就要把你就地正法了!”

魏五被小妞儿调戏,顿时心跳剧烈,脸上羞涩的道:“咳咳,秋小姐,你若是再对我这样,我就,我就...”

“若是奴家再这样,公子要做什么呢?”李秋娘俏脸晕红,轻轻的道。

啊,不管了,老子受不了了!活佛魏五哪里受得了这般香艳的刺激?身子激灵灵一抖,一咬牙,右臂猛一用力,便将李秋娘拦腰抱起,向床榻行去,只觉得窈窕小蛮盈盈可握,柔若无骨,顿时口中黏涎直流,脸上荡笑道:“嘿嘿,你说我要做什么?”

“公子——”李秋娘也是头一次与男性如此亲近的接触,平日里接触过的男子,哪个不是在自己面前一副正人君子做派?这人却如此孟浪,不仅动手动脚中又羞又臊,眼眸微闭,轻轻道:“你要做什么...”

突然窗外一阵凉风飘来,吹拂在李秋娘脸颊上,她心中略微清醒一些,大口喘息两声,略微挣扎,羞恼的道:“魏公子,放我下来...”

魏五也觉得正事还没说,现在玩的似乎是过火了点,却是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搂到了床榻上,方才直起身子,指尖犹有余香,深吸了口气才一本正经的道:“嗯,我是瞧秋小姐站的累了,想请你躺在榻上跟我说话儿!”

李秋娘被他放在榻上,单臂撑起螓首,妩媚的剜了他一眼,轻笑道:“若是公子坚持...”

这骚狐狸,现在还在勾引我...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么?魏五干咳两声,一脸惆怅的正色道:“唉,无需坚持了,我这脑袋马上就要搬家了!”

“嗯!”李秋娘神色一紧,急忙坐起身来,仔细的打量了两眼魏五,方才疑惑道:“魏公子,怎么了?为什么你这脑袋要搬家了?”继而又略一迟疑,问道:“奴家听闻魏公子被恶人掳去,可是公子身上被那恶人下了什么毒?”

魏五摇了摇头道:“秋小姐,我百毒不侵,你也是知道的!”继而又叹息一声道:“唉,可是我这脖子却挡不住大刀啊!”

“魏公子?莫非你是犯了什么法,要被砍头不成?”李秋娘惊诧道。

魏五苦笑着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李秋娘听后却是眼眸微转,继而一撅小嘴,幽怨道:“哼,公子为了那朱小姐,却是连脑袋都不要了...”

“咳咳,秋娘,我为了你!两个脑袋都可以不要!”魏五急忙拍胸脯保证道。

李秋娘脸上一红,旋即疑惑道:“两个脑袋?”

魏五贼兮兮一笑,骚然道:“嘿嘿,大脑袋和小脑袋!”

“人不是只有一个脑袋么?”李秋娘心头大为好奇,追问道。

“男人,有两个脑袋!”魏五摇头晃脑的解释道:“大脑袋,是用来吃饭说话和亲嘴儿的!而这小脑袋——”说到这里,他瞧着李秋娘妩媚的模样,指尖似乎还有着小蛮腰的柔软,咽了口吐沫道:“这小脑袋,咳咳,却是最为重要!是为了和女子的身体对话了!”

“呸!”李秋娘何等聪明,此刻顿时明白过来,脸颊晕红,螓首一垂,却不再言语了。

魏五略微皱眉,又想起方才窗边一闪而过的那黑影,思忖片刻,疑惑道:“秋娘,方才在你房间里的那人?”

李秋娘略一抿嘴,妩媚的剜了魏五一眼,方才轻笑道:“奴家不是说了,是位江湖侠客...”

她这抿嘴一笑,似嗔似喜,再配上这妖娆的身姿媚态横生,让魏五绮念顿起,心中顿时骚了起来,一把揽住柳腰,神色严肃道:“秋娘,我们做些正经事儿吧!”

李秋娘见这人又要行下作的事儿,顿时脸上晕红,又羞又臊,正欲开口,却突然听门外传来一声疾呼。

“公子,您不能进去——”随之房门却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竟是被人一脚踹开了。

“秋娘小姐,今晚上是老子的——”

一个酩酊大醉的年轻公子大步行了过来,身后还随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此刻神色紧张,换乱中扯住前面公子的袖摆,神色苦涩道:“公子,秋娘小姐房中有客人!”

前面这人行了两步,走到榻前,却见花魁秋娘正被一个陌生男子揽住纤腰,神色羞涩的瞧着自己。

这公子一袭华贵的绣花紫袍,胸前似乎还有些酒渍,张狂的大吼道:“奶奶的!谁,谁他妈敢跟老子抢女人?赶紧滚出去,不然老子叫几个下人,把你打残了!”

妈的,老子本来想上演这一出的,此刻好事却被别人搅了?不过这声音倒是熟悉啊?想不到,这**又送上门来了!魏五随意的摆了摆脑袋,松开李秋娘的柳腰,朝她骚骚一笑道:“秋小姐,这来了只苍蝇坏我们好事...”

这公子张狂的行上前来,张口便骂:“**,说老子是苍蝇?你想死...”话未说完,却见那男子转过身来,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忍不住心中慌张起来,抬手指着他,张口惊道:“啊——魏五!”他在魏五面前从未占过便宜,此刻乍一见魏五,顿时心头慌张,脸色铁青。

“阎文厚,你叫错了!”魏五神色冷然道。

“你不是魏五?”阎文厚心头略微一松,仔细打量了两眼,却瞧不出眼前之人与魏五有甚么分别,狐疑道:“我怎么叫错了?”

“你何止叫错了,你简直是大错特错!你应该叫我——爷爷!”魏五冷哼一声,大声喝道。

“你!”阎文厚面色一变,虽然上次被魏五教训的不轻,一见到这厮就心头紧张,但毕竟是酒后胆肥,面红耳赤的大吼一声道:“魏五,你作死!”

“呦!我说脸皮厚啊,你这脸皮可是抹了甚么灵丹妙药?怎地如此快就恢复如常?果然是脸皮够厚啊!”魏五啧啧道。

阎文厚心头火起,一把甩开拽住自己衣摆的老鸨,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大锭银子,拍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张口冷哼道:“哼,把这个小厮赶出去!今晚上,秋娘小姐,我包了——”

“魏公子,秋小姐——”老鸨神色尴尬,瞟了一眼桌上的银锭,又望向魏五。

第八十章 你脱是不脱?

“脸皮厚!你还想被老子抽一顿么?”魏五皱着眉头,大步行了过去,神色狰狞道。

阎文厚见这厮大步迫近,心头不由得有些惊惧,退了两步,指着他,色厉内敛的喝道:“你,你做什么?我的家仆可是在楼下!”

“呦?”魏五眉头一挑,嘻嘻一笑道:“上次不是跑了两个?您还有家仆么?”

阎文厚想起上次被魏五离间的两个家仆,顿时心头恼愤,冷哼一声,眼神却警惕的盯着魏五,似乎在防备他上前动手,倨傲道:“哼,我金陵阎家跑几个家仆算什么!”

魏五一脸茫然,疑惑道:“噢?阎公子,您家仆什么时候跑了?是不是殴打了主子才跑的?”

“哼!”阎文厚见这小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顿时面色铁青,连退两步,行到门前,回身又大又疾的喊道:“吴昊、肖鹏!你们还不上来?”

“腾腾腾——”木质楼梯被踏的咚咚直响,两条壮汉踏步行了进来。

“唉——”老鸨脸色一变,急忙迎了上去,媚笑着调解道:“阎公子,这是怎么啦?昨日您和咱们这儿的苏红姑娘玩的不是挺好么?”

“滚!”阎文厚见自己两个家仆行了上来,顿时来了底气。随手甩开老鸨,眼珠子转都不转,色迷迷的盯着李秋娘,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李秋娘被他盯着,却先是妩媚的瞟了他一眼,旋即似乎是羞涩难耐一般,俏脸一红,螓首微垂,媚态天成,直将阎文厚瞧得黏涎直淌。

“阎公子!”老鸨被阎文厚随手一甩却是摔倒在地,此刻急忙爬起身来,神色焦急,望向李秋娘,却见她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旋即神色一冷,恼火的张口斥道:“哼,阎公子,您可不要以为我芙蓉楼便是随便任由他人欺辱的!”

阎文厚嘿嘿冷笑道:“呦,我金陵阎家,还不敢在你芙蓉楼撒野?”

哼,老子以前看你挺能隐忍,还是个人物...今天,哼哼...魏五轻笑不语,眼眸间却隐约有些蔑视之意。

“老娘今儿个还...”老鸨脸色涨的紫红,张口便叫骂起来,哪知话未说完,却觉得脑后一阵剧痛,旋即直挺挺的瘫软晕倒在地了。却阎家一个家丁一棍砸在她脑后,将其制服。

“嗯!”阎文厚点了点头,轻笑鼓励道:“吴昊,做的好!”

“阎文厚,你——”李秋娘见老鸨瘫倒在地,昏迷不醒,顿时心头恼愤起来,这人怎地如此猖狂?她正欲张口呵斥,却被魏五伸出一指贴在唇上,抬头瞧去,却见这人正满脸贼笑,毫无惊惧之色。

“我的小秋儿——”魏五对着李秋娘嘻嘻一笑,收回手指,旋即不屑的瞅了阎文厚主仆三人一眼,又道:“你就坐在这里,瞧为夫打狗罢!”

“哼!”阎文厚见魏五竟然毫无惧意,生怕一侧还隐藏着上次那般的高手,眼神四顾一周,方才开口道:“魏五,今天,本公子倒要瞧瞧,还有谁来救你!”

“嘿嘿!”魏五贼笑两声,旋即不怀好意的瞧着阎文厚道:“脸皮厚,五个我今儿个倒要瞧瞧,还有谁来救你!”他说罢,便迈步行了上去,双手绕身作出了太极的起手式,口中大声喝道:“看我如来神掌,万佛朝宗式——”

“哈哈!”阎文厚咧嘴猖狂一笑,旋即指着魏五捧腹道:“你还想来这一手么?当本公子跟你一般——”话未说完,却见魏五瞬间从袖中砸过来一个茶盏,躲闪不及,顿时脑门中招。

阎文厚一手捂着半边青紫的脑门,一手指着魏五,狠声厉喝道:“啊!你,你敢砸我!”喊完,却见身后两个家丁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不禁气急败坏道:“你们这群蠢猪!还站在这儿干嘛!没看到本公子被人打了吗!快动手啊!”

左侧的家丁名叫吴昊,入阎府前很是练了两手,此刻被阎文厚一骂,当即反应了过来。急忙咬着牙,面色冷然,提起手上短杖,一步踏出,手中短杖夹着风声朝魏五脑门砸去。

嘿,终于动手了么?老子反正救不醒婉儿是要被砍了脑袋的,若是救醒了婉儿,连朱道羽都跟在我屁股后面混了!还怕你们作甚?

魏五嘿嘿一笑,正欲装一把江湖豪杰,张口喝上一句——来得好!却发觉这一棍声势甚猛,心中却是有些慌张了,急忙向一侧闪去,口中却是只来得及喊出一句:“我靠!”

“呼哧——”短杖带着风声从魏五面前砸过,魏五见自己随意的一侧身,便躲过了这一棍,顿时自信满满,顺手就向吴昊手腕抓住。

“啊!”吴昊一棍砸去,却觉得毫无受力之所,这小厮竟然侧身避开了自己,正欲收棍再砸,却觉得手腕一紧,竟是被人间不容发之际抓住了!此刻吴昊又惊又恼,急忙右手一松长棍,左手握拳卯足了气力,向魏五手臂砸去。

“哼!”魏五眼瞅着吴昊挥拳砸来,口中冷哼一声。右手却是紧抓吴昊手腕,丝毫不松,后撤了两步,手上猛力一拽。吴昊只觉得手腕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将自己向前拉去,顿时重心不稳,身子直溜溜的向前扑倒在地。

魏五将吴昊放倒在地,张狂的一扬眉笑道:“哈哈,就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五哥我过招啊?”说罢,旋即又是随意的一脚踢在吴昊腰腹位置,直将他踹到墙边,吴昊闷哼一声,竟是疼的爬不起身来了。

“魏五,你!”阎文厚见魏五三拳两脚便摆平了己方一员大将,莫非这人上次被自己两个家仆殴打是为了讹诈自己钱财,刻意装的?一时间却是傻眼了,心头惶惶,声音有些发颤的喝道:“肖鹏,给我上!”说罢,自己却小心翼翼的向后退去。

魏五见那唤作肖鹏的阎府家仆,提着一根短棍,脸色紧张的行了过来,觉得自己若是不拿个武器,被人敲上两下岂不是吃亏?便顺手捡起方才吴昊丢下的短棍,冷笑道:“看五哥我的绝学——打狗棒法!”

“第一式——”魏五喊了招式,却是记不起招式名字了,随口杜撰道:“棒打狗头!”话音未落,便向前踏上一步,手中短棍带着风声向肖鹏脑门砸去。

“嘿!”肖鹏早就提防眼前这个“高手”的行动,此刻一听他要打自己的头,急忙用棍一横,朝脑门上挡去。

“嘭——”一声闷响,旋即传来肖鹏的凄惨叫声:“啊——”

魏五丢下手中的棍子,瞧着倒在地上双手捂住下体,身子痛苦的痉挛、滚动,神色凄惨、眼泪横流的肖鹏,先是略微有些“羞涩”的瞧了他一眼,旋即却是挤眉弄眼的骚笑道:“哈哈,五哥打的是你的小脑袋,你挡大脑袋有什么用处?”

阎文厚神色一变,急忙夺门便跑,刚行到门前,却觉得衣领被人抓住,急忙惨呼道:“魏,魏五,我,我给你钱!”

魏五一把抓住阎文厚脑后的长发,将其摔倒在地,声严色厉的喝道:“妈的,今天是你这个**自己过来找欺负,可怨不得我!”

阎文厚躺在地上,神色惶恐,两手在面前不停地摆动,带着哭腔道:“五爷...您饶过我这一次吧,那柳道旭不是做了您徒弟么?我也给您当徒弟...”

呸,你以为五哥我是私塾的先生么?什么人只要交钱,都能当老子的徒弟?魏五眼珠子一转,旋即却是不怀好意的贼兮兮一笑道:“想做我徒弟,却也容易...”

阎文厚神色一缓,急忙陪笑道:“您说,您说,我有的是钱!”

“嗯,钱先拿来!”魏五表情正经的点了点头道。

阎文厚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扎银票,递给魏五,谄笑连连的点头道:“师傅,我身上就带了...”

“呸!”魏五接过银票,却是神色顿时严肃,皱着眉头喝道:“我说你现在是我徒弟了么?”

“啊!”阎文厚神色大变,惶恐道:“我,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若是您还要...”

魏五却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笑道:“你是不是诚心拜我为师?”

阎文厚上次是被这货打的怕了,此刻见这家伙占了上风,心中惶恐不安,急于破财消灾日后再来寻回场子。慌忙点头应道:“是,是,自然是诚心的!”

“嘿嘿——”魏五嘻嘻一笑,旋即却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嗯,虽然你平日里作恶多端、欺辱乡里,但是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拜我为师了,那我便大慈大悲的给你个机会。”说到这里,魏五回头瞧去,却见李秋娘正捂着小嘴,强忍着笑意呢。

魏五轻咳一声,对着这小狐狸轻佻的眨了眨贼眼,却见她眼眸微垂,妩媚的剜了自己一眼。魏五顿时心头骚然,心头一颤,咽了口口水,回过头来一本正经的对阎文厚道:“你便脱光了衣服,从这里跑出去罢!”

“啊!”阎文厚又惊又恼,却不敢发作,急忙赔笑道:“魏五,这,这还是算了罢...楼下...”

“呵呵,可以算了!”魏五一脸“慈祥”微笑着瞧着他,旋即却神色一凌,牙咬切齿、一脸狠相的沉声道:“若是算了的话,我便把你抽筋扒皮!你绝对可以相信,老子能做到!”

阎文厚神色惶惶,只觉得眼前这人比恶魔还要可怕万分,恐怕必然是有什么强硬后台,不然哪里有人能够像他这般猖狂?不仅殴打自己,甚至还在黄鹤楼中得罪鄂州一票士绅名流...越想越是可怖,正欲张口讨饶,却见听耳畔一声厉喝:“阎文厚,你脱是不脱...”

(“你脱是不脱...”兄弟们,要收藏,要票票...”)

第八十一章 阎公子你的这么小?!

“啊!”阎文厚被魏五一声厉喝吓得激灵灵一抖,尚未思考便张口脱出一个字来:“脱!”说罢却顿时醒悟过来,急忙摆手道:“我,我不脱!”

“嗯?你不脱就是要被抽筋扒皮了么?”魏五挑了挑眉毛道。

阎文厚听了这话,面色巨变,旋即眼珠子转了转脸一黑,咬牙切齿的瞪着魏五,狠声道:“魏五,你就不怕得罪了我,日后没有好果子吃?”

魏五皱着眉头不屑一笑,说道:“莫非是我以前没有得罪过你了?”

阎文厚愣了一愣,自己和魏五的梁子早就结下来了,这人阴险狡诈哪里会轻易放过自己?想起上次被扇耳光,现在脸颊还隐约有些疼痛,顿时恼愤起来,恶狠狠的抬手指着这小厮,喝道:“魏五!你只不过是个店小二,如何跟我斗?”

我跟你斗?没听过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么?五哥我马上要被大舅子抓去砍了脑袋,还怕你小子报复我不成?

“嘿嘿!”魏五咧嘴一笑道:“你现在却要如何跟我斗?”

“扑哧——”李秋娘见魏五这般折磨别人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眨巴着美眸含笑不语。

“好!”阎文厚眼珠子一瞪,用手撑地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又道:“好!”旋即却是头晕脑胀,抬手指着魏五,万分厌恶的喝道:“好!魏五,你给本公子等着!”

“哈哈,等着么?”魏五嘻嘻一笑,旋即又道:“那你先脱光了跑出去,我好等着啊!”

阎文厚咬了咬牙,胸口剧烈起伏,旋即猛地一解衣襟,竟然真的开始脱了起来!

“呸!”李秋娘俏脸一红,别过头去。心中却暗自想笑,这人果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阎文厚的家底颇厚,据说在京中还有不少亲戚呢!这人,居然,让他当众裸奔出去?

“呃!”魏五见阎文厚脱了衣服,正暗自得意,听到身后声响才反应过来——后面还有自己老婆呢!可不能叫她看到了!急忙上前一步,挡住李秋娘视线,狠声道:“把你的人带着滚出去——”旋即却又加上了两个字:“再脱!”

阎文厚目光阴冷的回头望了魏五一眼,旋即却是颇为光棍的大喊一声:“吴昊、肖鹏!走,跟我出去!”

正是月夜饮酒时,一楼大厅中诸多才子文人,或是把酒高歌、吟诗作对,或是品着点心,听着小曲。正觥筹交错、喧哗热闹之际,突然二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金陵的阎文厚阎公子发疯了——”

诸人听到喊声,急忙抬头瞧去,却见一个脱的精光的俊俏公子,身上细皮嫩肉,白生生、粉嫩嫩,此刻正面红耳赤的垂头向楼下冲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搂着一团衣物,灰头土脸的家仆。

“啊!这不是金陵丝道使阎大人的公子阎文厚么?我识得他,上次还和我在一起吟诗呢!”一位公子面色巨变,急忙迎上前去,拦在前面问道:“阎兄——不知...”

“滚——”阎文厚见居然还有人识得自己,心中更是恼臊,一把将这位公子推开,口中大喊道:“你给我滚!”

这位公子被推的一个趔趄,脸上一黑便要发作,却想到这阎家势大,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没有说出话来。

“阎公子发疯了,见到男人就咬——”魏五趴在门缝间,瞧着下面的精彩“风景”,顿时心怀大乐,眼珠子一转,又张口用焦急迫切的声音大喊着。

“扑哧——”李秋娘笑出声来,旋即莲步轻挪,移近了些,羞红着脸不往楼下望,含笑道:“魏公子,你如此对他,就不怕他以后报复你么...”

“不怕!”魏五兴致勃勃的朝外瞅去,旋即回过头来嬉笑道:“嘻嘻,小秋儿,我可是就要被砍脑袋的人了!还怕他报复我什么?”

李秋娘美眸波光微转,却垂头不语。

“啊!”阎文厚在大厅中横冲直撞,试图从人群中闯过去,却突然觉得脚下一滑,顿时身子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这光着身子摔一跤可是颇不好受。身后两个家仆一见主子摔的龇牙咧嘴,却面红耳赤的被诸人围观,不敢站起身来,急忙撵了上来,急忙扶起他来。

一旁众人见阎文厚跌倒,瞧不见热闹了,自然而然的围了上来,一时间竟然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围在中间。

“咯咯——”突然一声娇笑,一个打扮妖艳的妓女指着阎文厚,眼神蔑视的瞅了瞅他身下的物事,不屑地笑道:“咯咯,你们瞧,阎公子的那话儿,像三岁小娃儿的一样呢——”

“扑哧——”旁边一个妓女却也笑了起来,指着阎文厚下体,笑道:“是啊,姐姐,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小的呢...”

众人方才被这从楼下冲下来的公子吓了一跳,哪里来得及去观察下大小?此刻得到这两个妓女提醒,顿时乐了,有些不惧阎家的公子哥,指着他下体捧腹大笑,另一些则是或抿嘴偷笑、或回头暗笑。

“哈哈,阎公子的下面简直如发簪一般的粗细啊,哈哈,还有没五个铜钱叠起来长呢!我便为它作一首诗吧——”方才那个被阎文厚一把推开的公子,此刻凑在人群中,见阎文厚没用注意自己,顿时起了报复之心,一脸贱笑的随口吟道:

“草丛之中爬毛虫,

细看却是阎相公。

发髻粗若辕门鼓,

五钱叠起擎天柱。”

“哈哈——”一个白衣青年,吃的白白胖胖的公子拍手笑道:“做得好,做得妙啊!”

“滚——”阎文厚被这些人奚落的头昏脑胀,面红耳赤、身子颤抖之下大吼道:“吴昊、肖鹏!给我打出去——”

吴昊脸色变了两变,知道这里尽是鄂州的士绅名流聚集之地,眼前这一堆人皆是非富即贵,他一个小小的家仆——哪里敢轻易动手?又回头瞧了自家公子一眼,咬了咬牙,大步行了上去,大喝道:“你们都散开!不然,不然我要打人了——”

围观众人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却哄笑出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呦,莫非阎公子连我们苏家都不怕了么?”

“是啊,阎公子莫非连我们鄂州董家都不怕了?”一时间诸人口无遮拦,纷纷张口揶揄起来。

阎文厚脸色变了一变,大口喘气,方才红着脸,咬着牙行到前面,垂着头,一拱手道:“诸位兄台——”

“我并未发疯,乃是被恶人魏五以命相胁,无奈之下才如此。现在还请诸位让开一条道来,咱们日后还是好友...”说到这里,却一咬牙,恶狠狠地大喝道:“我与那魏五——不共戴天!”

魏五合上了露了一个缝儿的门,旋即回头笑道:“哈哈,没想到这些人如此配合我!”

李秋娘脸色一晕,抿嘴道:“你啊,得罪这么多人。就这么三脚猫的功夫,以后可怎么办?”

“呃!”魏五略微愕然,旋即却骚笑道:“没关系,有我的小秋儿保护我呢!”

“哼——”李秋娘听了他唤的这声小秋儿先是俏脸一晕,旋即却小嘴一撅道:“我一个弱女子没有功夫,怎么保护你?恐怕你是想说,你的馨儿会保护你吧!”

“哪里,哪里!我的馨儿武艺高强,我的小秋儿那更是智谋过人,我有你们两个——还有谁能奈何了我?”魏五行过去,拉住她的柔荑,嬉笑着解释道,说罢,却又十分猖狂的举了举手臂,一脸狠相的道:“还有谁——还有谁...”

“呸!油嘴滑舌!”李秋娘又羞又臊的垂下头去,又媚声柔语的道:“谁是你的小秋儿...”

魏五心中骚然,意乱情迷之下,将眼前佳人的窈窕娇躯拥入怀中,只觉得暗香扑鼻,心中顿时如敲锣打鼓一般的热闹,口中荡笑道:“小秋儿,若是我被人抓去砍了脑袋,你会不会想我想的夜夜哭泣呢?”

“呸——”李秋娘脸色一变,伸出秀手捂住他的嘴,方才莞尔一笑,媚态天成,轻笑道:“我不许你说死!”

呃,这小秋儿若是再这样,恐怕老子真要忍不住动手了!不过,这砍头眼看着就是一天的事儿了,有些事情还是算了罢...魏五只觉得唇上一阵柔软滑腻,心中怦怦,旖旎激荡之下,下体也是蠢蠢欲动。却想起若是自己今日将秋娘推倒了,日后被砍了脑袋——岂不是让她痛不欲生么?

这货虽然平日里被诸多夫人骂道:龌龊下流、无耻孟浪。但前世的教育和世界观,让他对于这种自私的行为和对女性的尊重倒是颇为看重了。此刻温香软玉、佳人在怀,犹能悬崖勒马,当真是苦了他这个坐怀就乱的骚货了!

“公子——”吴昊忍着腰间剧痛,见自家公子出了门来穿上衣服便走,当即赶了上去。

“滚,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阎文厚冷哼一声,继而又气急败坏的喝道:“老子养你们做什么?连个店小二都打不过?”

第八十二章 再遇强盗(已修订)

吴昊护主不力反被殴打,不由得神色尴尬,突然眼珠子一转,疑惑道:“公子,这魏五只是一个店小二么?”

“废话!难道他还能是刺史不成?!”阎文厚头也不回,气急败坏的应道。

吴昊两步撵了上去,谄笑道:“公子,这人若只是个普通的店小二?哪里敢得罪您啊?”

阎文厚停住脚步,略一迟疑,方才皱眉道:“那你说,这魏五是什么身份?”问罢,却想起连自己都不知晓,他一个下人能知道什么!一摆手,皱眉闷哼一声道:“哼,谅你也不知道!”

“公子!”吴昊急忙谄笑着走过去,目光谨慎的四处望了几眼,继而小声道:“小的倒是听说...”

阎文厚脸色一紧,急忙侧耳听去,片刻之后,他脸色变了几变,旋即猛地一瞪眼,惊诧道:“你是说!这魏五和朱大小姐有关系?!”

“公子,依小的看来,恐怕不只是有关系这么简单了!”吴昊见阎文厚神色惊诧,小声解释道:“恐怕,他们两人还是姘头呢...”

“嗯——”阎文厚皱眉思忖片刻,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两眼吴昊,说道:“若是这魏五与朱大人有关联...那,这件事儿,可就不好办了...”

吴昊嘿嘿一笑,旋即小声道:“公子,咱们明的不行,来暗的还不行么?”

...

次日,雄鸡啼晨,天光放亮。鄂州城如同刚刚苏醒一般,坊市门店纷纷开张,迎接一日的生意。城内商户小贩渐多,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偶尔还有孩童嬉闹而过,被身后的父母一顿大声的训斥。

高大雄浑的城门外站着四名腰挂长刀、手提长戟的兵士。他们目光森然的倚着城门,瞅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路人、商贩,若是瞧见任何形迹的可疑的人士,便警惕的行过去,细细盘查审问。

突然自城内奔出两匹马来,一前一后的行到两排兵士之前,“驴——”的一声停了下来。

前面一匹马上端坐着一名彪形大汉,他胸前系着一件纹路清晰的豹皮长襟,粗壮的手臂裸露在外,有力的大手紧抓着身前的缰绳,长发胡乱的披散在脑后,浓眉虎眸,生的端是威猛不凡。

“五哥,你骑术倒是长进的快!这都能跟的上我了!”大汉咧了咧大嘴,回头对身后一个青衣小帽的俊朗青年道。

来者正是魏五和杜宗武二人,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两日,魏五在城中苦思冥想,却也没有找到唤醒朱婉儿的法子,无奈之下只得出城去碰碰运气,瞧瞧能否遇到那罪魁祸首了。

昨夜李慕馨听闻魏五要出城去寻强盗,哪里能够放心?为了防止哈斯本德遇到强盗再被欺负,便送了他一件秘密武器。此刻魏五有了底气,自然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翻身下马拱手道:“几位兵大哥,小弟黄鹤楼魏五,今日出门去办些事情...”

他话未说完便被那领头的兵士摆手打断,这兵士一脸仰慕的迎了上来,谄笑着恭维道:“我道是谁生的如此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呢!原来是五哥,您要出城办事儿啊!”

“嗯!”魏五乍地被人一夸,老脸却也忍不住一红,嘿嘿一笑道:“是了!”

“您请——”这兵士急忙闪身让开了路,见魏五牵着马儿从自己身侧行过,眼珠子一转,又凑了过来,小声道:“五哥,您若是同刺史大人打赌赢了,必然会得大人看重。到时候五哥您,还要多多提携小弟啊,我叫王固临...”

我日,这个兵士倒是个机灵人!不去混官场简直是亏大了!魏五诧异的瞧了这个王固临一眼,旋即扭过头来,拍着胸脯应道:“哈哈,哥们儿,你就放心吧!那是自然地...”

二人牵着马儿出了城,杜宗武跨上马,略有些沮丧,旋即狠声道:“五哥,若是让我们遇到了那个强盗!我定要把他的皮给扒下来当鼓打!”

我日,宗武这憨货整天说些狠话,这样不好,不好!

魏五干咳两声道:“咳咳,宗武!人家是武林高手,你行么你?况且,整天说这些个狠话,你吓唬我啊?我可是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杜宗武听了这话,又惊又诧的回头瞧了瞧正一脸羞涩状的五哥,心头疑惑,五哥内心纯洁,俺是知道的,可是他为啥整天被人骂无耻下作?却是对于他不屑自己的功夫深表不满,张口小声道:“我,我也是武林高手...”

二人骑着马儿晃晃悠悠、摸摸索索的回到先前魏五被“绑票”的林子时,已经是午时了,天空中烈日高悬,却已经隐约有了一丝夏暖。

这片颇大的密林中树木林立,策马难行,二人便将马儿系在树上,穿梭其中。

“兀那强盗——”杜宗武迈着大步子行在前面,张口大喊道:“你杜爷爷和你魏爷爷来了!还不快快滚出来受死——”

魏五双手伏在嘴边,大声道:“宗武,咱们是来找强盗前辈谈判的,可不是来打架的!只要前辈交出解药,我去救醒了朱小姐,就不泡他师姐了...”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在林中喊了半响,却是毫无应答。魏五只觉得阳光灼热,再加上这一通大喊,一时间却也是满头大汗,随便找了块青石坐下,抹了一把汗,摇头道:“宗武,这强盗恐怕不在这里了!”

“嗯!”杜宗武也是热的不行,一屁股坐在魏五身侧,旋即却是一脸沮丧的张口道:“五哥,若是寻不到强盗,你却怎么办?”说罢,他一咬牙,狠声道:“我晚上就去把朱道羽给抓过来,先把他给绑了!”

靠,你这憨货被热晕了吧?还想绑架刺史大人?再说,退路老子早就和老李老杜他们想好了...

“哈哈——”魏五咧嘴笑出声来,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宗武,你要知道,像我这种男人,最重要的便是做人的担当!像我这样伟岸的肩膀,天生就是用来承担责任的...”

“嗯!五哥,你顶天立地,真乃我辈之楷模!”杜宗武脸色潮红,用力握了握拳,继而又拍着胸脯保证道:“五哥,你就放心的去吧!以后每年你的忌日,我都会去给你烧些纸钱的...”

“呸!”魏五一巴掌拍到他脑门子上,正欲张口喝骂,却突然听到身后马蹄声传来,脸色一变,急忙喝道:“宗武,我们的马!”

二人二话不说,立即起身撵了过去。奔行半响,却见两拴马的绳子已经被人用利器割断,随意的丢在地上。

奶奶的,肯定是强盗放的了!看来这厮是想跟我玩捉迷藏的游戏?

魏五脸色变了两变,旋即拱起手,挤眉弄眼的高声道:“强盗前辈,您这就不厚道了!我就拿你一匹马,你却放跑了我两匹!诶——怎么着也得给我留一匹吧?”

“五哥,咱们的马是强盗放走的吗?!”杜宗武一脸警惕的四处望去,手中握紧了随意寻来开路的棍子,似乎是时刻准备动手一般。

五随口应了一声,旋即却又高声喊道:“强盗,你这个宵小之辈,若是再不出来,我就回去泡你师姐,玩你师姐...”

“哼!魏五,你小子作死!”阴冷嘶哑的一声轻哼从林中传来。

魏五捧腹大笑道:“哈哈,老子本来就要死了!还怕什么?似你这种缩头乌龟,连情敌都不敢面对,你是不是男人啊?”说到这里,却听林中寂静一片,又张口笑道:“怎么地,是男人就滚出来跟我聊聊啊——”

“哼!”一株巨树后面,强盗一袭黑衣,面色阴沉,呼吸急促,听了这小厮的话,肺都险些被气炸了!

这个魏五的武艺倒是不值一提,他身侧的那莽汉力大无匹,倒是有些麻烦了!强盗舒缓了些心神,暗自思忖片刻,张口狂笑道:“哈哈!魏五,你以为你此番前来,还能活命不成?你若是死了,便无人能够同我抢我的师姐了!”

魏五眯起眼睛,轻笑两声,旋即行了两步,负手而立,目光灼灼的盯着林中一处,大声喝道:“哼哼,秋娘与我情投意合,哪里看得上你这个缩头乌龟?况且,若是我死了,你师姐——秋娘恐怕也再也不会理会你了吧?”

“嗯?”强盗听了这话顿时愕然,轻轻站起身来,远远的盯着那不远处的小厮,皱着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师姐便是秋娘的?!”

魏五听见一侧林中的响动,扭头望去,却见强盗着了一袭黑衣,在茂密的林中看的颇不真切,唯独可见那一双满是恨意的森寒目光紧紧的盯着自己。抿嘴一笑,指着自己脑门,张口笑道:“因为我,比你有脑子!”

第八十三章 我在和阎王下棋

“哼!”杜宗武循着魏五目光瞧见强盗,当下冷哼一声,迈着大步站到魏五身前,口中冷哼一声道:“兀那强盗,你杜大爷在此,还敢再来打...”话未说完,却被魏五挥手打断。

魏五行了两步,笑眯眯的走到了杜宗武身侧,含笑道:“前辈,在下仰慕您的威名已久,上次匆匆一别,心中甚为不喜,今天特意来找您,咳咳,叙叙旧...”说罢,他贼兮兮一笑,瞟了远处的强盗一眼又道:“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呗!”

“哼,我还怕你不成?”强盗冷哼一声,大步行了出来,站到魏五二人面前,随意的瞥了杜宗武一眼,旋即却毫不在意一般的扭头瞧着魏五,皱着眉头冷声问道:“魏五,我师姐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哼,秋娘原来真是这个强盗的师姐啊?要不是老子昨晚上福至心灵人品爆发,特意去芙蓉楼探望秋娘那个小狐狸精,却又哪里能想到这强盗的师姐,居然会是千娇百媚、柔弱无力的秋娘?昨晚秋娘房间那个人,必然是强盗了。难怪她昨晚上表面装作担忧,实际上倒是轻松的很!

魏五瞅了瞅强盗,旋即却笑了:“哈哈,我和我家小秋儿的枕边话,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强盗眼珠子一瞪,右手轻轻一摆,唰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来,怒目望着眼前这个玷污自己师姐清白的小厮,狠声喝道:“你,你这小厮,对我师姐做了什么...”

杜宗武见强盗武器在手,当下也从腰间抽出长刀,眼珠子一瞪,虎躯挺拔,冷冷地站在魏五身前。目光炯炯,神色肃然的盯着强盗。

一缕清风荡起地上落叶,吹至魏五身前,双方一言不发,怒目而视,一时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极。

“哈哈!”随时都要动手的时候,魏五却嘻嘻一笑,前行一步俯身拾起那片落叶,食指拇指捏着叶柄,旋即站起身来,昂首喃喃道:“强盗,你说,这树叶生在树上是青翠欲滴的,为何落到地上却是迅速干瘪呢?”说罢,他含笑盯着强盗,一言不发。

哼!这个小厮居然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却不知我师姐喜欢他什么?居然还说他有真正的大智慧?

“哼”强盗冷哼一声,目光蔑视的盯着魏五,不屑道:“树叶生在树上有根须养护,自然青葱欲滴!你连三岁小儿都明白的道理,都不知道?当真是愚笨之极!不知道我师姐喜欢你这小厮什么地方?”

嘿嘿,你师姐喜欢老子身上的什么地方,可不能告诉你...

魏五忍住笑意,继续一脸深沉的道:“是了!我与秋娘便是这树叶与树身的关系...”说到这里,声音一缓,柔和道:“我是树身而秋娘是树叶,若是她被迫离开了我或是我死了,那她也不会独活于世了...”

“什么?!”强盗皱眉怒吼道:“我师姐天仙一般的人物,怎么会为你殉情!”说罢,脸色狰狞,狠狠地一咬牙,腰间软剑一抖,抬手便向魏五疾速刺来——

“恶徒,找死!”杜宗武见强盗神色狰狞,早已在警惕了,此刻一见强盗要对五哥动手,哪里还敢怠慢?当即一步挡在魏五身前,手中长刀半途向软剑截去。

强盗狞笑一声,手腕轻轻一抖,这软剑的剑身竟然在半途中一弯曲,轻而易举的避过了钢刀,径自向魏五胸口疾刺而去。

我靠,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方才不是还聊得好好地?!

说时迟那时快,变故突生,魏五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到强盗的软剑避过杜宗武的钢刀刺了过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软剑化作一缕银茫,直向自己胸口刺来!

“恶贼!休要伤我哈斯本德——”一声凄厉到令人闻之心碎的娇喝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

馨儿,原来你还是跟来了!魏五心头念起,抿嘴苦笑。

强盗听了这声娇喝,却是面无表情,目光森冷,手中丝毫不缓。

“噌——”长剑及身,预想中的这个小厮鲜血淋漓、倒地不起的场面,竟然并未发生,强盗略一愣神,却见一道米黄色的身影飞快的奔来,一把拉住魏五离得远了。

强盗略一愕然,正欲抽身追击,杜宗武却虎眸圆瞪,大喝一声,抽刀迎了上来。

“魏五,魏五——”李慕馨神色紧张,俏脸煞白,扶这小厮坐下,疾声唤道。但见他双眸紧闭,胸口衣衫上多了一个小口,正呆呆的坐在那里,仿若入定。

“哈斯本德——”李慕馨见这人对于自己的呼唤毫无反应,整个人坐在那里纹丝不动,顿时心头慌乱起来,焦急之下,拉起他的手,双眸含泪道:“你,你怎么了?!”

这小妞儿,老子都昏迷这么久了,还不给我做人工呼吸?魏五轻微的抽了抽嘴角,心头恼愤,早知道就给这个小妞儿上个急救课了!

李慕馨正焦急之际,却见这小厮嘴角上挑,一双贼眼在眼皮底下直转悠,顿时又恼又羞,一把将他手扔了回去,俏脸一晕,蹙眉娇嗔道:“魏五!你,你这个大骗子!又骗我!”

“嗯?我刚刚和阎王下了盘棋,怎么了?馨儿有事儿吗?”大骗子眼珠子贼溜溜一转睁开,见这小妞儿正俏脸含愠的盯着自己,急忙嘻嘻一笑道:“我的好馨儿,我没死都是万幸了!你还不好好照顾我!唉,我这一把老骨头,现在都散架了!”说罢,他回头望去,却见杜宗武正和强盗二人战在一起。

强盗身形矫健敏捷,腾转挪移之间,进退有度攻守分明,软剑上下穿梭,使得出神入化,不时的给杜宗武整点儿麻烦。瞧着现在的形式,二人刚刚交手不久,居然已经高下立判——若不是杜宗武仗着力大悍勇强盗不愿与其硬碰硬,恐怕早已经落败了!

李慕馨还在为方才的事儿羞臊呢,此刻顺着魏五目光瞧去,却是柳眉微微一蹙,指了指杜宗武,惊道:“我们快去帮他!”

“嘿嘿!”魏五贼兮兮一笑,旋即拉过李慕馨的柔荑,骚笑道:“馨儿,我看现在除了武功盖世的我,恐怕也没人能够对付的了强盗了!”说罢,却是松开她的手,嘱咐道:“宝贝馨儿,看为夫的盖世神功!”,旋即自己一人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绕行了过去。

李慕馨站在后面,皱眉思索片刻,便莲步轻挪,悄悄的后面随着前面那个大骗子。

魏五袖子中绑着李慕馨给自己准备的秘密武器,怀里揣着自己从厨房寻来的宝贝,气势汹汹的行了过去,正见杜宗武奋力挥出一刀,逼退了强盗,急忙迎着强盗张口大喝一声道:“强盗!看五哥我的无敌烟雾弹——”

“什么?!”强盗听了这喝声略一迟疑,又见魏五一脸坏笑的扔了一个包裹,直直的朝自己砸了过来,心中警惕急忙挥剑劈砍而去。

“噗——”剑光闪过,包裹应声两半,继而漫天的各色粉末化作烟雾,扑面而来,强盗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嗅了两口,一时间只觉得鼻腔、肺腑皆是疼痛难耐,眼睛也是又痛又涩,难以视物。慌乱之下,急忙软剑挥舞,闪身退了两步。刚刚退开,却朦胧中见一彪形大汉持刀杀来,当下眯起眼睛,挥剑便挡。

杜宗武方才一直憋屈异常,这强盗力气本不如他,奈何身法却是灵活之极,自己用尽浑身解数,却是碰他不着。此刻一见五哥随手扔出的“烟雾弹”威力极强,强盗似乎是中了招儿,当下绕开烟雾区,从后面大喝一声,杀了过去。

强盗眼睛刺痛,哪里还是力大无匹的杜宗武的对手?此刻慌乱之下,挡了两招,竟是软剑也被杜宗武一刀砸落在地,心知若是再战,恐怕会被这**之徒的手下给生生擒住了!当即做了决断,大袖一摆,漫天的白色烟雾扑鼻而来,身子疾速向后退去。

杜宗武早已经得了魏五的提醒,遇到这白色烟雾一定要屏息推开,此刻慌忙屏住呼吸,却是大步撵了过去。

“奶奶的,比烟雾弹啊?五哥我的烟雾弹不能闻、不能看,比你的高级多了!”魏五一龇牙,捋起袖子,只见胳膊上绑着一架做工精致的小弩。

“让你见识见识五哥的百步穿杨!”魏五见强盗就要行的远去,心头急了,口中大喝一声,抬臂略一瞄准,继而拇指轻摆勾动弩弦,三支弩箭直射而去。

弩箭速度极快,魏五话音刚落,便听到强盗一声惨呼,旋即跌倒在地,心头惊喜,老子以前应该当警察的么!啧啧,我这枪法...

杜宗武此刻却还在屏着呼吸,老脸憋得通红,上前一脚踹在强盗胳膊上,将其踹的侧卧在地,瞪圆了虎眸,却是说不出话来!

“扑哧——”魏五一见这厮居然一直在憋着气,顿时笑出声来,大步撵了上去,笑道:“宗武,出了烟雾区,就可以呼吸了!”

“哦!”杜宗武张口哦了一声,旋即大口喘息,从怀中摸出粗绳,将强盗紧紧的捆了三圈,方才张口憨憨的道:“五哥,咱们这样,是不是不讲江湖道义啊?!”

第八十四章 魏五版白蛇宝莲传

感谢书友驼鸟de嗳恋、吃俺一棒打赏小二的1888起点币,感谢书友い☆ve霞打赏的100起点币。咳咳,别忘了,收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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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瞥了一眼杜宗武,张口道:“什么江湖道义的,这强盗用下九流的手段,准备强行拆散...”说到这里,却想起李慕馨就在身侧,若是当着这个小妞儿的面说自己和秋娘的事儿,还指不定惹什么麻烦呢!当即老脸一板道:“这强盗害的朱小姐昏迷不醒,强行拆散朱刺史一家人!咳咳,况且五哥我用这种正大光明的方式,击败他!自然是又江湖、又道义了!”

“啊?”杜宗武一脸疑惑道:“五哥,咱们又用烟雾弹,又使暗器的,怎么还正大光明了?”

“你不懂!五哥我以厨房秘制烟雾弹对付他的西域秘制烟雾弹,以百步穿杨的神奇努法对付他三步爬杨的神奇轻功!我这自然是叫光明正大的赢了!”魏五骚骚一笑,旋即指着伏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强盗说道:“喂,强盗,就别装死了!看在你五嫂的面子上,我是不会杀你的!”

“扑哧——”呸!这人当真是无耻之极了,分明是用下三滥的手段赢了人家,却还说的如此光明正大!李慕馨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中好笑,忍不住抿嘴笑出声来。

“宗武,给他松绑!”魏五见强盗右腿上一根弩箭深深刺入,估摸着他想跑也跑不掉了,随口说道。

杜宗武应了声儿,将绳索解开,旋即一脸警惕的盯着强盗,手中长刀紧握。

强盗略微一用力便站起身来,扭过脸森冷的盯着魏五,冷声一字一顿的道:“魏五你这个无耻之徒,你今日若是不杀我!日后我定会亲手宰了你!”

“唉!”魏五叹了口气,悲天悯人的望着强盗,张口道:“你我本是无冤无仇,你走你的绿林道,我混我的黄鹤楼...”他说到这里,叹息一声道:“奈何你匪性难改,竟要去做那强拆鸳鸯的法海!”

法海是谁?我怎地没有听说过?李慕馨心中疑惑不解,却见魏五一脸肃然的在做思想教育,忍住了心中的疑虑没有开口相询。

这厮继续教育道:“男女之间的情谊,却又哪里是你用武力能够强求的了的?”

“哼!”强盗心知这个小厮口齿厉害之极,此刻却是毫不领情的冷哼一声。

“嗯?”魏五嘻嘻一笑,旋即随手拉住李慕馨的柔荑道:“馨儿,这法海,你定然是没有听过了!”

“没有...”李慕馨被他当众拉住柔荑,当即脸上一红,急忙抽回手来。

魏五骚骚一笑,瞧了一眼强盗道:“哈哈,既然今天都在这里,那我就给你们讲个故事好了!”

强盗眉头一皱,自己被俘,这小厮居然当众要给自己讲个故事?当即开口冷喝道:“呸!你这小厮,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何必要如此羞辱于我!”

“我哪里羞辱你了!”魏五摇了摇头:“这个故事,听了以后会对你有所启发帮助的!”说罢,却不待人反对,径自张口讲述道:“从前,有个修行千年的狐狸精,名叫白秋贞,这白秋贞虽说是个妖精,却...”

白蛇与许仙的故事被他略作修改,便改成了狐狸精小秋与店小二小五的故事。魏五本就是口才极好的人物,这故事本就是极为唯美动人,被他这张铁嘴说来,却也是跌峦起伏、引人入胜。

强盗虽然身份神秘、地位不低,奈何曾经是山野中的盗匪,自然不懂什么男欢女爱,似这般爱情故事更是闻所未闻。刚开始还一脸不屑的听着,听到后来,竟然也是皱眉为这对苦命鸳鸯所惋惜,心头对那法海厌恨之极,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将其大卸八块!

“...话说这店小二小五拜得齐天大圣为师后,得其指点,终于取得那盘古斧,战败了法海,又一斧劈开了雷峰塔,救出了狐狸精白秋贞...二人从此以后,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魏五说罢,长嘘一口气,心中骚然,老子随随便便讲个故事,就把宝莲灯和白蛇传给串联了!我真是个天才!

“五哥,那法海死了吗?”杜宗武犹自沉寂在法海那大恶人,使用种种恶毒手段,拆散一对苦命鸳鸯的事情上,此刻见五哥说完了故事,急忙咬牙切齿的问道。看这架势,恨不能法海没死,他就要抄刀子上去把法海捅死了。

“没有!”魏五摇了摇头,又瞥了正侧耳听来的强盗一眼,旋即长吁一声,方才道:“法海自那以后,终于大彻大悟,在体悟了爱这一字的真谛后,他还了俗,找了一位善良的姑娘成了家,却也是儿孙满堂!”

李慕馨柳眉微微一蹙,嘟哝着樱桃小嘴道:“哼,太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杀!”

咳咳,其实我也想弄死他!关键问题是,咱们这面前,不是摆着一个活生生的法海么!奶奶的,想拆散我和小秋儿?先把你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

魏五神色淡然的瞧了强盗一眼,旋即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五哥?!”杜宗武愕然惊呼道。这强盗被俘可是颇为不易,若是这次把他放跑了,恐怕五哥决计是救不醒朱大小姐了!救不醒朱大小姐事小,关键是五哥要被砍了脑袋!

“哈斯本德!可以放他走了,你怎么办?”李慕馨一蹙眉,又急又恼的唤道。

魏五摆了摆手,见二人一脸焦虑,心头一暖,却吁了口气道:“强盗前辈既然是为了情而掳我,必然是个性情中人!而我魏五,却是最为钦佩性情中人了!况且,连法海那种大奸大恶之辈都能儿孙满堂、幸福生活,强盗前辈自然也可以!”说罢,他一摆手,真挚的道:“强盗,你走吧!”

强盗抬头神色复杂的盯着魏五半晌,却见他一脸的诚挚,眼眸间却略微有些惋惜,忍不住心头一颤,自己的所作所为,与那法海又有什么区别?心头却是有些惭愧了,这魏五,表面上瞧来是无耻下作,想不到竟然有这等胸襟!张了张口,却什么话也没说,突然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扔给魏五,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去了。

“这瓷瓶,只消让朱小姐闻上一闻,便可清醒!”强盗渐行渐远,身影即将消失在林中之时,却脚步略一停顿,张口道:“魏五,我强盗欠你一个人情!日后会还你的!”

魏五神色一喜,急忙捅了捅杜宗武的腰间,附耳说了两句。

杜宗武一脸茫然的昂首大声叫道:“强盗,我五哥慈悲心肠,是转世活佛,点化你不求回报!”

强盗身子微微一颤,旋即消失在密林后。

“馨儿,你怎么也来了!”魏五皱着眉头训斥道:“回家为夫要打你屁屁!”

“呸!”李慕馨俏脸晕红,这个莽汉还在一侧呢,这人怎么说出这般下流的话来!越想越是羞臊,狠狠地捶了他两记粉拳,狠呸一声,张口道:“你,你...”

“我什么?”魏五挤眉弄眼的笑道:“是不是想要为夫打你的小屁屁了?”

李慕馨羞臊之下,俏脸一板,似嗔似怒的瞥了他一眼,方才啐道:“你这无耻龌龊下流的人!”说罢,她却自己从脸颊红到了颈子里,垂头道:“我怕你再被强盗掳去,特意跟来瞧瞧!你,你再这般——下作,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魏五见这这小妞儿有外人在旁,羞臊难耐,却也没有过多调戏,张口嘿嘿一笑道:“馨儿,你是怎么来的?”

李慕馨略一抬头,却见这厮正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忍不住剜了他一眼道:“这里离鄂州城甚远,我自然是骑马来的!”

“馨儿,呃,我们的马被强盗放了...”魏五一脸“羞涩”的张口道:“馨儿,咳咳,我吃点儿亏,咱们俩同骑一马回去如何?”

“啊?”杜宗武听了这话儿,却发觉五哥没有管自己怎么回去,当即愕然道:“五哥,那我怎么办?”

奶奶的,宗武你个憨货,又想坏我好事儿?魏五轻咳两声摆手道:“宗武,我发现你最近胖了不少!不然,这强盗哪里会是你的对手啊!”

“啊!”杜宗武一拍脑门,憨憨的道:“是了!我最近喝酒喝的多了,喝完了就睡!不然,这强盗,我一巴掌就把他扇倒了!”

魏五嘿嘿一笑,附和道:“是啊!我宗武老弟一巴掌能把他扇到墙上,用手抠都抠不下来!”

杜宗武听到五哥夸赞,顿时心怀大乐,憨憨一笑,点头称是。

“呸!”李慕馨轻呸了一声,这人分明是想占便宜,却说自己在吃亏,心头又羞又臊,红着脸道:“我,我先走了!你们自己想法子回去吧!”说罢,却是转身欲走。

“诶——”魏五急忙撵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柔荑,嬉笑道:“馨儿,呃,宗武呢,是需要锻炼身体的!咱们骑马,让他步行吧!”说罢急忙回头,对着杜宗武连连使眼色。

“对!”杜宗武得了五哥提点,急忙点头道:“是了,嫂子啊,你就跟五哥一起骑马吧!我帮你们牵马,不会偷看你们的!”

“呸,谁是你嫂子!”李慕馨俏脸晕红,跺了跺脚,这杜宗武,本来是个纯洁良善的人!跟着哈斯本德,现在竟然也变得这般下作了!

第八十五章 拿下!

感谢书友孽紫流觞打赏小二的100起点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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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宗武行在前面,远远的瞧见鄂州城浮现在地平线上,急忙回头咧嘴憨笑道:“五哥、嫂子,咱们快到了!”

魏五垂头丧气的摆了摆手,额上老汗直流,拍了拍杜宗武的肩膀道:“唉,今天先是五哥我神功无敌,一招神仙偷桃制服了强盗,现在内息不稳。又随你们走这么远的路——可累死老夫了!”

“扑哧!”李慕馨骑在一匹纯白的马匹上,一袭米黄色的锦袍,发髻隆起,眉目清秀,乍一看却也是个俊俏的贵公子。此刻她瞧着前面累的气喘吁吁的魏五,忍不住抿嘴一笑,檀口微开,揶揄道:“哈斯本德,你不是功力高深么...怎地走这么点儿路,就不行啦?”

“呸!”魏五一撇嘴角,扬了扬眉毛瞧着她,一本正经的道:“馨儿,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啊!”

李慕馨心头疑惑,男人为什么就不能说不行了,剜了一本正经的这人一眼,张口小声嘟哝道:“本来就不行,还不让人说呢!”

靠,我怎么不行了?找个时间,我要让你这小妞儿亲自试试,五哥我是行还是不行!魏五抽了抽嘴角,刚欲说些什么,却见鄂州城外热闹得很,隐约可见两队骑兵皆是骑着高头大马,武装整齐的分立城门两侧,头戴乌纱的官员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什么情况?”魏五一撇嘴,旋即疑惑道:“我这不就打了个强盗么?至于这样迎接我么?”

“啊!”杜宗武憨憨一笑,激动道:“五哥,咱们是不是要成英雄了?”

“扑哧!”李慕馨忍不住笑出声来,瞥了他一眼,揶揄道:“这分明就是迎接朝中来人的架势,你打了个强盗却又有谁会来迎接你!”

“咳咳!”魏五老脸一红,奶奶的,搞这么大的阵仗,莫非是杨国忠那老滑头要来了?张口尴尬道:“这阵仗挺大的,莫非是朝中什么大员来了?”

“嗯!”李慕馨瞧了他一眼,旋即微微点头应道,眼眸间却闪过一丝不屑。

三人离得近了,清晰的瞧见门前骑士身上的铠甲在夕阳的余辉下熠熠发亮,腰间钢刀斜挂,端是气势迫人。

朱道羽今日得朝中消息,新人御史中丞兼光禄大夫今日要来鄂州。对于这皇上身边红人的莅临,他一个小小的中州刺史,却哪里敢怠慢?当即领着鄂州城一众官员巨富又点了三十精骑出城相迎了。哪里知道这新上任的二品大员却迟迟未至,此刻诸多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官员皆是面有疲色,犹自不敢离去。

“嗯?”朱道羽远远的瞧见西边行来一骑三人,待走的近些,竟然瞧见是那个惹自己妹妹沉睡不醒的魏五!又略一皱眉,想起三日之期已至,瞧这模样,感情这小厮还在外面优哉游哉?当下心头恼愤,冷哼一声,张口沉声道:“来人啊!速速去将那三人擒来!”

一名近卫当即的躬身领了命,回头便点了五名兵士,毫不迟疑的翻身拍马而去。

一众官员早已经等的不耐烦,此可见刺史大人要捉拿犯人,当即颇感兴趣的探头望去。这些官员里,却也有不少是识得魏五的,此刻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话题无非便是魏五与朱小姐不得不说的故事...

朱道羽面色清冷的盯着还在咧嘴傻笑的魏五,对于身侧一众官员的议论充耳不闻。

“呦!”杜宗武咧嘴一笑,指着向自己疾奔而来的六匹大马,笑道:“五哥,你瞧,朱大人派人来接我们了!还骑了六匹马呢!”

魏五瞧见这六匹马来势汹汹,马上骑士神色冰冷,腰间钢刀闪闪发光,似乎是——想到这里,忍不住一皱眉,摇了摇头道:“唉,这朱道羽,还是不相信我...”

话音刚落,便见那当先一匹马已至身前,骏马律的一声人立而起,马上骑士目光阴冷的从魏五三人面前扫过,在杜宗武的身上略微一停顿,旋即皱眉张口大喝一声:“吾等奉刺史大人之命,前来捉拿你们三人!快快下马,束手就擒!”

“哼!”李慕馨冷哼一声,勒停了马儿,柳眉一竖,正要张口呵斥,却见杜宗武这憨货眉头一皱,怒不可遏的张口大吼一声道:“凭什么抓我们!”

他这一吼声音巨大之极,再配上他威风凛凛的模样,却颇有些长坂坡当阳桥头上一声吼,吓退曹操八十三万大军的架势了!马上骑士被他这么一吼,顿时神色一惊,胯下马儿竟然也受到了惊吓,惊嘶一声,四蹄飞扬,似乎是要夺路而逃一般。

“哼!”马上骑士勒住缰绳,安抚了马匹,方才冷声道:“就凭刺史大人的命令!”

魏五见身侧的杜宗武眉头一横,便要发作,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站出来拱了拱手道:“兵大哥,我是出城为朱大小姐寻药去了!却不知朱大人何故要抓我们?”

马上骑士却也是认识魏五,心头对他也是有些佩服,这回见他对自己礼貌至极,却也不好意思再横眉冷对了。当即拱手还了一礼,语气放缓道:“魏五,这是大人的命令,你若是有疑问,便随我们去问问大人罢!”

“也罢!”魏五轻笑一声,旋即拍了拍杜宗武肩膀,又回头对李慕馨挤了挤眼睛,笑道:“连累你们了!我定会跟朱道羽好好说道说道!我这救醒了他妹妹,怎么着...”说罢,便拱手笑道:“那便劳烦诸位大哥亲自相迎了!哈哈!”

这人怎地要被抓了还这般的没心没肺,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模样?李慕馨心头略有些紧张,此刻瞧见魏五一脸淡然,颇不在意,忍不住蹙眉道:“哈斯本德,怎么可以随他们过去!若是朱道羽一心想杀你,直接将你压入大牢,我到这里,她却脸颊一红,螓首微垂,小声道:“我怎么办...”

她本就是性子高傲的人儿,此刻能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心头万分的别扭。话一出口,当即羞臊难耐,心头暗恨,自己怎会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

“哈哈!”魏五咧嘴一笑,旋即走了过去,见李慕馨又恼又羞的模样,忍不住心中荡然。眼珠子一转,旋即一把扯住马鞍,双腿一蹬地面,骏马嘶鸣一声,魏五便在李慕馨身后坐的稳稳当当。

“你,你干什么!”李慕馨哪里知道这人要当众来这一手?此刻急忙抓着缰绳,神色大窘,慌乱道。

话未说完,却只觉得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自己腋下穿过,搂在腰间,那一双贼手却还在自己腰间轻轻的捏了捏,还未挣扎,却是后背又被温暖的胸脯贴了上来,旋即一个贼眉鼠眼的脑袋凑了过来,附在自己耳畔嬉笑道:“我的好馨儿,走吧,咱们过去会会朱道羽!”

“你,你下去!”李慕馨羞臊的啐道。

杜宗武和一众兵士只看得愣在当场,兵士皆是暗暗摇头,这魏五原来是个好男风之辈,难怪不理睬诸多城中少女的垂青呢!杜宗武则是暗自点头——五哥这次是言传身教,自己回去要找小翠儿试试去!

“咳咳,魏五,我们可以走了吗?”领头的兵士见魏五一脸荡意,当即张口道。

“嗯!”这货温香软玉在怀,只觉得唇齿之间尽是些旖旎气味儿,哪里还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此刻得人提醒,略一正色,从李慕馨软弱无力的手中夺过缰绳,双脚一夹,驾马便走。

李慕馨的易容之术自与魏五初次见面被识破之后,却是勤加研习,提高了不少。魏五偶尔思量起来,却觉得这小妞儿自那次被自己识破以后——就开始裹胸了!

“五哥,五哥,你慢点儿啊!”杜宗武急忙跟了上去。

“哼——”朱道羽远远的瞧见这个该死的魏五,居然还在和人欢声笑语,当即口中轻哼一声,目光阴沉的盯着那当先的一匹白马。

“禀大人,人已带到!”那兵士离朱道羽还有数丈距离,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拱手道,说罢却回头瞧见这魏五正骑在马上,微眯着眼盯着朱大人,急忙喝道:“魏五,见了刺史大人还不快快下马参拜!”

“啊!”魏五一翻身便从马上下来,挤眉弄眼的将李慕馨扶了下来。

“参见朱大人!”魏五抬头瞧见朱道羽面色阴冷,急忙拱了拱手恭敬道。

朱道羽身侧的一个官员见这个店小二毫无尊卑,竟然见了刺史大人就随意的拱手便罢?当下皱眉冷喝道:“大胆小二,见了刺史大人你还不下跪?”

“哼!”朱道羽轻哼一声,摆了摆手示意那官员无需多话,旋即昂首望向天边的火烧云,神色淡然道:“魏五,三日之期已到。”

“我知道啊,所以我回来送解药,救醒朱大小姐么!”魏五轻笑道。

“噢?”朱道羽神色一变,皱眉道:“你能救醒婉儿了?”

“嘿嘿,那是自然!”魏五随手从怀中摸出被红绸木塞封住瓶口的小瓷瓶,递给了身侧的一个兵士,轻笑道:“这个便是解药,只消让朱小姐闻一闻,她便能转醒过来了!”

“你怎么得到的解药!”朱道羽心头疑惑,莫非这魏五是与那强盗一伙?当即眉头一皱,呵斥道。

话音刚过,杜宗武却一咧嘴,憨笑道:“我五哥今日大发神威,把那强盗打的落花流水!”

乖乖,宗武,有前途!这溜须拍马的功夫瞧来,却也快赶上我十分之一的水准了!魏五嘻嘻一笑,点头道:“是啊,我与那强盗从大战一整日,终于将其制服,取回了解药...”

朱道羽将这瓷瓶收入怀中,旋即皱眉道:“若是这不是解药,反而是毒药呢!”

你当老子是傻得啊?我自己早就闻过了!只不过味道...魏五撇了撇嘴角,哈哈一笑道:“我早已经试过!不信,我现在再闻一次,您瞧瞧?”朱道羽却是点了点头,将解药交予身侧亲兵。

魏五神色古怪的瞧着眼前这个小瓶子,咬了咬牙,拔起木塞,深深地嗅了一口,旋即苦笑道:“这下好了吧!”

朱道羽一脸狐疑的接过瓶子,深深地嗅了一口,旋即表情古怪至极,连续咳嗽两声,猛地一把塞住瓶塞。小心翼翼的交与身侧的亲卫保管,喘了口气道:“这,真的是解药?”

“恩!”魏五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朱道羽略一皱眉,正待应允,一侧的亲卫却突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大人,若是放了这魏五,不仅您声名受损;若是任他施为,恐怕还会得罪...”

朱道羽神色一变,旋即冷声道:“暂先将这三人押入大牢!”

“什么!”杜宗武立马不干了,五哥和我拼死拼活弄到了解药,你不褒奖就算了?居然还要押我们进大牢?当即眉头一皱,喝道:“我和五哥,与那强盗大战,方才夺了解药来!为何要关押我们?”

“哼,谁知道你们这解药是真还是假?待我救醒了婉儿再说!”朱道羽一扬眉道。

“你,你!”论起讲理,杜宗武哪里是久经官场的朱道羽对手?此刻面红耳赤,却是猛地一掳袖子,皱眉喝道:“不行!我们不去!”

“兀那莽汉,竟敢在刺史大人面前出言不逊,大声叫嚷!”朱道羽一名亲卫长刀一挥,冷声喝道。

“哼!”李慕馨柳眉一竖,压低了声音喝道:“我等并未犯罪...”话未说完,却见朱道羽冷冷地一拂袖,淡然道:“将他们拿下!”说罢,竟然转身径自离去。

一众兵士持着长戟、大刀警惕的盯着杜宗武,缓缓的迈着步子围了上来,锋利的刀刃在夕阳的余晖下,衬着淡淡的红芒,似乎是欲饮血一般。

第八十六章 舍身“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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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馨俏脸寒霜,望着朱道羽渐行渐远的背影,忍不住柳眉一竖,张口正欲娇叱。却突然觉得右手被一只温暖坚毅的手紧紧握住,回头望去。

只见哈斯本德神色淡然,嘴角还带着一缕轻笑,对着自己眨了眨眼道:“馨儿,我来殿后,待会儿若是打起来...我一用烟雾弹,你就先走,我随后就到...”说罢,还眼珠子贼兮兮一转道:“嘿嘿,晚上洗白白等我呦,哈斯本德我叫你亲自试试,我行还是不行——”

呸!这人都火烧眉毛了,还油嘴滑舌!李慕馨俏脸一晕,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旋即轻蹙柳眉沉声道:“我若是先走了,就怕,再也等你不着了!”

乖乖,馨儿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肉麻了?莫非无意间看了琼瑶姐姐的教科书?魏五只觉得心头一暖,紧了紧掌中的柔荑,张口高喊道:“朱大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心头却接了一句,奶奶的,你若是做了我大舅子...日后是不见也得见啊...

“都给我闪开!”杜宗武的长刀早已经被人收了去,此刻浓眉一皱,瞪眼着虎吼道:“我五哥,可是你们大人的妹婿!你们...”他话未说完,魏五只觉得掌中一疼,回过头去,却见李慕馨正俏脸寒霜的瞅着自己,啐道:“哼,我说你怎地为了救人家...连命都不要了,原来是私定了终身啊!”

靠,宗武,你这个憨货,迟早把我气死!魏五一抽嘴角,尴尬的解释道:“没有,哪里的事儿,宗武为人奸猾,喜欢撒谎...”说到这里,他老脸一红:“我家馨儿,肯定是相信忠厚老实的我了!”

呸,若是哈斯本德都算忠厚老实,那,连安禄山也算是位圣人了...李慕馨被哈斯本德逗的想笑,轻呸一声,旋即却脸上一寒,张口娇叱道:“哼,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什么怎么办?”魏五瞪眼疑惑道。

“啊!”李慕馨瞥了一眼领着一众官员站的极远的朱道羽,又转头瞧见哈斯本德正一脸茫然的杵在那里,顿时诧异起来,莫非哈斯本德已经有了法子?忍不住张口疑惑道:“怎么跑啊?”

若是跑了,这可真叫——大舅子打五哥,五哥抬腿跑,五哥没挨着...婉儿泡不到?魏五此刻犹自没有忘记插科打诨,在心中胡扯了一通。

在心中胡扯一番之后,却是皱着眉头疑惑道:“跑什么?”旋即魏五却神色淡然,轻笑道:“我随他们去狱中,馨儿你和宗武,先回去吧!”

李慕馨柳眉一扬,惊道:“哈斯本德,你,你居然要去坐牢么?”

夕阳映云,业火燃天。周围数十名兵士面色清冷的盯着魏五三人,长刀霍霍,步步压来。

杜宗武心中着急,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粗树枝,猛地甩了一圈,逼退兵士,回过头来皱着眉头,大声喊道:“五哥,有我在,你就放心吧!我爹虽然不让我打官差,但是也让我保护你来着!今天我就把他们都揍扁了,护你出去...”

汗,老杜还真敢说,不让你打官差的意思就是,你可以随便打其他人了?魏五额上冒汗,急忙摆手道:“咳咳,不用打,不用打。我也就是去牢狱中喝点儿茶水...”

领头的兵士见三人被包围中犹自镇定自若,似乎还聊得起劲,顿时眉头一皱,大喝道:“还不动手!”他话音刚落,周遭兵士便步步紧逼上来,不消一会儿,留给三人的活动空间便缩小了一半。

既然大舅子要抓我...能跑也不敢跑啊!魏五轻吁一口气,朝朱道羽的方向拱了拱手,旋即长声喊道:“朱大人,您只抓我一人便可,让他们二人离去罢!”

朱道羽听了这话儿,心头却也有些踌躇,自己杀魏五虽然有违道义,奈何这魏五却偏偏要去招惹那些人...他皱眉迟疑片刻,便遣了身侧的小兵前来传令。

领头的兵士听了传令兵的话,当即面有喜色——这莽汉一走,你魏五再是什么文曲星下凡,不还是软柿子随我捏?此刻大人给自己降低了难度,哪里能够不喜?当即拱手长声道:“二位,大人有令,只拿魏五...你们二人可以先行离去了!”

“是啊!”魏五捏了捏手中的柔荑,张口淡然一笑道:“馨儿,听到没有,他们只请我去做客!你们先回去,明儿个我就回去找你们!”

朱道羽身侧一个官员皱眉,附在他耳畔道:“大人,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这魏五若是一直磨磨蹭蹭,等到御史中丞大人来了,咱们可就失了礼数...”他话音刚落,却见不远处那店小二咧着嘴一摆手,身侧的大汉和俊俏公子面色迟疑的行出了圈子。

“哈斯本德,真的没事儿吗?”李慕馨回过头来,蹙着柳眉,脉脉的望着魏五,轻声道。

“没事!你们快走吧!”魏五神色自若,轻笑一声,点头应道。

李慕馨眼圈子没来由的一红,贝齿轻轻一咬,点了点头行了出去。

杜宗武一拍胸脯,皱眉道:“五哥,若是朱道羽要杀你!我就去劫法场!”

魏五刚刚费尽精力说服了二人,此刻被两名兵士捆住了双手,却犹自挤了挤眼睛道:“哪里会呢,宗武,你就等着吧!哪有大舅子杀妹婿的?”

李慕馨轻呸一声,却又哪里舍得再跟这人发怒,樱桃小嘴一撅,翻身上马,回头对着魏五一蹙眉,娇哼一声道:“哼,你等着!”

她这话儿说的没头没尾,却也不知是让等着她叫人来救自己,还是让魏五这拈花惹草的家伙,做好准备回去以后好好被整治盘问一番...魏五听得莫名其妙,只得冲着她咧嘴尴尬一笑,旋即却是被身后两名兵士用力一推,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两名兵士似是早就得了吩咐,也不去向朱道羽领命,便押着魏五从另一侧的城门入了城。

开元年间,民众安居乐业,极少有人犯法,鄂州为江南道颇为富庶的州郡,这牢房自然也是空空如也。甚至这牢房的铁门上都是锈迹斑斑,有的偏远牢房由于无人打扫,还挂满了蛛网。

“嘭——”一名兵士从外面费力的将房门锁上,旋即回头上下打量了两眼魏五,皱眉道:“你就是魏五?”

魏五正为这牢房中的“优越”条件心头恼愤,此刻撇了撇嘴角,这狱卒可不能得罪不是?旋即笑着应道:“是了,我就是魏五!”

“啧啧!”这兵士颇感兴趣的上上下下瞧着他,张口迟疑道:“你这人,除了长的还像点样子,哪里像个文曲星下凡?哼,论起威武不凡,还不如老子呢!”

妈的,这兵士不是来找我拍马屁的啊!原来是找自信来了!

见这兵士生的尖嘴猴腮,斗鸡眼招风耳,魏五嬉笑道:“是啊,我哪里有您这般的威武气度呢!”

“嗯!你这小子识相!”兵士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却是径自转身欲离去了。

“喂——”魏五见这个兵士,把自己往这里一锁,转身就要走,急忙张口唤去。我日,这么大的牢房就关我一个人,你们想吓死老子?还是饿死老子?

“干什么?”那兵士停驻了步伐。

“呃,您这是要去哪?”魏五讪讪道。

这兵士一瞪眼道:“这么晚了,还能干啥?当然回家吃饭、抱媳妇儿睡觉啊!”

“啊?”魏五一翻白眼道:“那,那这儿有人看守我么?”

“有,我啊!”这兵士颇不耐烦的应道。

我操,连守卫都回家吃饭了?这监狱生意也忒差了!魏五抽了抽嘴角,目送着那兵士回家抱媳妇去了。

鄂州城外,诸多官员皆是焦头烂额,这天都要黑了,莫非御史中丞大人今日不来了么?朱道羽也是眉头紧皱,急于回去试试魏五这解药能否唤醒朱婉儿呢。

突然一个官员抬手指着前方,神色一激动,张口喊道:“来了,来了!”

诸人循着目光望去,只见一匹白马先头骑行,后面随着一辆华贵的高大马车缓缓的驶来,马车前端坐着两名身侧健硕的车夫。

朱道羽面色一喜,急忙领着一众官员骑兵迎了上去。

白马上是一位身材健硕,腰间挂着长刀的青袍中年男子。他略一眯眼,远远的瞧见朱道羽等人骑马迎来,当即一勒缰绳放缓了马速,附在窗边小声道:“大人,前面就是鄂州城了,我们这次星夜兼程赶来,您几宿未能好好休息了,还是先入城歇息。至于这些官场缛节,还是由小的去打发了吧?”

第八十七章 千牛卫中郎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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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虎!”略显嘶哑的声音自轿内传来,这说话者似乎是因为日夜兼程而颇为疲惫了,此刻一听到了鄂州,却是似乎提起了精神,声音清朗道:“我来这鄂州有圣上吩咐的要事,丝毫耽搁不得!”

“可是,大人——”白马上的中年大汉张口刚欲说话,轿内的那人却用颇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道:“你速速前去告之鄂州刺史朱道羽,嗯,就说我直接去刺史府中与他有要事相商!”

白马上的大汉领了命令,暗自叹息一声,大人真是为大唐鞠躬尽瘁令人佩服!旋即恭敬的一拱手,拍马向前奔驰而去。

“这位大人是...”远远的瞧见那匹白马四蹄飞扬,转瞬间便至身前,马上汉子神色肃然目光森冷,朱道羽心头一凌,急忙勒停了马,瞧着面前白马上身材悍勇的壮汉,略一迟疑,小心开口问道。

这大汉一勒缰绳,身下白马人立而起,一声大吼:“我是御史大人的贴身亲卫,程万虎!”

“左千牛卫,中郎将程万虎!”朱道羽张口暗自喃喃,自忖道,皇上看来还是颇为器重晁大人啊,连千牛卫的中郎将都封给他做亲卫了!当即恭恭敬敬地一拱手道:“原来是程大人!下官已在鄂州第一酒楼——黄鹤楼中摆好了酒宴为御史大人接风洗尘...”他话未说完,却被程万虎一摆手,皱眉打断。

“我家大人说了——到了鄂州城,会直接去朱大人府上拜访!”程万虎眉头一皱道。

朱道羽听了这毫不客套的话儿,先是一愣,旋即脸色一变,迟疑片刻,方才拱手询问道:“程大人,敢问御史大人找下官有何事相谈...”

程万虎轻哼一声,调过马头,回头道:“待我家大人亲自找你的时候,便可知晓!”

朱道羽只觉得心头悚然,这御史大人莫非是要拿自己开刀了?这年头做官的,哪里有毫不贪墨的?当下心头惴惴不安,面色阴晴不定的一摆手,皱眉道:“既然御史大人要直接找本官相谈,这接风宴也无需摆了,你们都散了吧!”

身后的数十官员方才便已经听出了端倪,心头早已经揣摩起来,此刻见朱道羽面有不善,当即拱手辞行而去。

入夜,略显闷热,鄂州牢狱中却是如地狱一般的幽静,偶尔还有些蚊虫的嗡鸣声。

魏五一脸无聊的捏着只蚂蚱,贱笑道:“小青妹妹,这儿就只有咱们两人,你就从了我吧——”话未说完,突然一阵清风荡过,魏五抬头瞧去,却是一位白衣佳人俏生生的立在牢房外。

“咳咳,馨儿,这么晚才来啊?哈斯本德我都要无聊死了!”魏五随手丢掉蚂蚱,咧嘴笑道。

“扑哧——”李慕馨笑出声来,张口揶揄道:“你这人啊,到哪里都改不了这个性子...”她说到这里,又抿嘴轻笑一声道:“咯咯,就连被关在大牢里,还在调戏母蚂蚱!”

魏五老脸一红,尴尬道:“咳咳!我这人,懂得数万种语言,馨儿,你是知道的!”说罢,他一本正经道:“方才我瞧见两只蚂蚱在地上说话,我就随口把公蚂蚱的话儿翻译出来了...”

“哼!”李慕馨没好气的一翻白眼,心中只觉得这人简直是撒谎撒的习惯了,抿嘴轻笑道:“你不饿吗?”

“饿啊!”魏五急忙贴在木质粗大栏杆上,挤出半个脸,冲着李慕馨眨了眨贼眼,骚笑道:“还是我家宝贝馨儿关心我啊,知道五哥我今天在朱道羽府上没吃饱...”只觉得本来便是一天都没怎么吃饭,日间还同那强盗大战一场,此刻腹中更是饥肠辘辘,一时间眼冒金星。

“呸!”李慕馨俏脸一红,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糕点递了过去,却见魏五如饿狼一般的接过去就啃,狼吞虎咽的模样,顿时乐了,轻笑一声道:“你啊,吃慢点!别噎死了!”

魏五囫囵的填饱了肚子,正待调戏调戏眼前的小妞儿,却见她蹙着柳眉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在沉思什么。狱中仅有的一盏火灯照衬着眼前佳人,微弱的火光映射下,只见她手如柔荑,颜如舜华,美的如同海棠标韵一般。

乖乖,这小妞儿,如果有个洋名字那一定是“梅道布得鸟”——美到不得了了!魏五咽了一大口黏涎,强忍住心头绮念,轻轻的拉起她的柔荑。

李慕馨手被拉起,略微一惊,刚刚缓过神来,却瞧见哈斯本德老脸挤在栅栏上都变了形儿,正拼了命的往自己脸上凑呢!顿时脸颊一晕,轻呸一声,啐道:“你,你干什么!”

咳咳,我啥都不干!魏五被她一叫,顿时一泄气,旋即却又一狠心——奶奶的!上次没下流,这次五哥我先拿点儿利息总行了吧!

“嘻嘻,来馨儿,你过来...”魏五嬉笑道。

“嗯?”李慕馨瞅着他,神色警惕的疑惑道:“做什么?”她话音刚落,却见眼前这张被挤得歪了的脸瞬间贴了过来,旋即香肩被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两片火热的嘴唇猛地贴了上来...

魏五只觉得一股如兰似麝的芳香冲进他鼻里,让他一阵目眩神迷,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奶奶的,多亏了我早就发现这里可以挤过脑袋...

李慕馨乍然被他强吻,先是脸颊晕红,心头又惊又臊,软弱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旋即却美眸微微一闭,轻轻的伸出玉手隔着栏杆,拥在这坏人的腰间。

李慕馨的香唇温软柔滑,带着甜甜味儿的香津入口,魏五直品的痛快淋漓、如痴如醉,心头空无一物,只欲将眼前的人儿含在嘴里,却是早已经忘记了身在何处。

良久,魏五被李慕馨坚决的推开,抬头却见她粉颊晕红,鼻息火热而又急促,唯独眼眸间两缕泪痕划过玉颊,径直没入颈子里。

“馨儿...”魏五抬手拭去她颊上的泪痕,望着她,张口喃喃道。

“哈斯本德,我,我恨你!”李慕馨剧烈的喘息了几口,却突然哭出声来。

魏五见这个小妞儿哭出声来,心头没来由的一痛,急忙挤出半个脑袋,凑到她面前,眨了眨贼眼道:“馨儿,我方才有些渴!现在——我还有点儿渴...”

“呸!”李慕馨抬起绣拳,狠狠地垂了眼前这讨厌的人两下,旋即却俏脸晕红,瞪圆了杏眸娇啐道:“你,你这人,得了便宜却还要这般...”

魏五嘻嘻一笑,抓住她的手道:“要不?咱们再来一次?我家馨儿帮我解解渴呗...”

“呸!”李慕馨只觉得这人简直是无耻之极,竟然还要...一时间是又羞又臊,却突然一蹙眉,撅着樱桃小嘴道:“你说!你都和谁...这样了?”

她平日里是冷漠之极的女侠客,此刻却是小女儿形态尽显,情绪转换之快,简直让哈斯本德瞠目结舌。

哈斯本德尴尬的轻咳两声,却想起自己这可是来到大唐以后的初吻啊,旋即开口柔声道:“呃,馨儿,这个吻,是我自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吻...也是初吻...”

李慕馨听了这话儿,心中又羞又喜,如同小孩拿到了独有的玩具一般。此刻却突然想起杜宗武日间喊出的什么“大舅子”,顿时一蹙柳眉,撅着小嘴,盘问道:“那,那你和朱婉儿呢?”

啊,馨儿是吃醋了啊!魏五嘻嘻一笑,旋即将她的柔荑轻柔拉起,按在自己胸口位置,一抬头,用饱含深情的眼光瞧着她,柔声道:“馨儿,我的心在这里,你摸着它...”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神色正经,缓缓道:“便知了我的心...”

“油嘴滑舌!”李慕馨脸颊一晕,急忙将手从他怀中抽了出来,正待说话,却听外面一阵吵杂声传了进来。

李慕馨俏脸一寒,蹙眉冷声道:“哈斯本德,难道是那朱道羽要杀你?”

“魏公子——”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下来,却是魏五颇为熟悉的朱婉儿丫鬟小翠了!

李慕馨听了女人声音,旋即一撅嘴,轻哼一声,啐道:“哈斯本德,你,你又沾花惹草...”

“没有!没有!”魏五急忙摆手道:“这是朱道羽家的丫鬟...”

“哼!”李慕馨杏眼一瞪,旋即道:“我走了,你,你不准再去沾花惹草!不然未说完,她却脸颊一红,几个闪身便躲在暗处了。

“魏五——”这声儿却是显得又急又切,听着声儿,似乎是朱大小姐!

汗,难道婉儿亲自来放我出去?可是,我这身边可是有个醋坛子啊!

随着火光照近,却是小翠随着两个兵士行了下来,这牢房漆黑一片,魏五所在的狱中又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此刻他们哪里能知道魏五被关在哪一间?朱婉儿神色紧张,她刚刚转醒出了绣楼转了一圈儿,却见自己哥哥正与京中高官谈论要事,心头虽然记挂魏五,却也不敢当即就上前询问。哪里知道,听了两句,却听二人议论起魏五来...

朱婉儿在门外听了会儿,却得知魏五竟然被自己哥哥关在大牢中。又听了两句,却是那新任的御史中丞似乎对于魏五颇为看重一般,是以自己哥哥当即遣人来请魏五过去...朱婉儿当即便行了过去,态度坚决的随着派来带魏五的两名亲兵,跟到了牢房中,此刻见叫了他两声,却是毫无应答,顿时心头慌张,张口唤道:“魏五,你在哪里?”

第八十八章 晁老头,你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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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神色尴尬的望了一眼馨儿躲藏的那个角落,旋即清了清嗓子,张口唉声叹气道:“哎呦,这朱大人把我关在牢里,没吃没喝啊...可要渴死我了...”

李慕馨躲在暗处,只听得俏脸一晕,想起方才给哈斯本德“解渴”的情景,心头犹自羞臊,忍不住张口轻呸了一声。

“啊!”朱婉儿听了魏五的喊声,略一惊呼,急忙莲步轻挪先行奔了过来,丫鬟小翠和两个兵士见大小姐往黑暗里撵去,哪里敢怠慢?急忙举着火把跟了上来。

“魏五,魏五,你没事吧!”朱婉儿站在牢房外面,朝里头望去,却见魏五神色痛苦的坐在满是灰尘的床上,顿时心头一慌,急忙摆手道:“快,把门打开!”

一名兵士急忙上前来,嘎吱一声打开了门,朱婉儿两步行了进去,张口柔声问道:“魏五,你没事吧?”

啧啧,这小妞儿对我倒是柔情似水啊!老子这牢坐的不亏,两个美妞儿**啊!魏五心头顿时荡然,只觉得此次坐牢那是丝毫不亏,脸上却装作一脸苦楚模样,张口哼哼了两声。

朱婉儿得知魏五被自己哥哥关起来以后本就心头愧疚,此刻一见这人坐在床上,一脸苦楚的模样,顿时焦虑的上前扶起他,柔声道:“魏五,魏五,你怎么了?”

“唉,婉儿,你来了!”魏五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望着眼前这一脸关切的小妞儿,只见这小妞儿俏脸微微泛白,眸眼之间有着一缕疲色,更加的惹人爱怜,顿时心头一骚,伸手接连指了指自己腰间、后背、肩膀,用痛苦的声音说道:“我没事儿,就是这里,这里,这里都疼得慌...”

“啊?”朱婉儿略一蹙眉,沉声道:“是不是狱卒打你了?”

咳咳,就那几个小小狱卒能打的了我?开玩笑,老子可是身兼太乙玄功,连强盗都被我三招拿下的魏五大侠!

“唉,没有!”魏五摇了摇头,瞧见牢房外面白影一闪即逝,心知馨儿已经离去了,顿时心头一松,旋即站起身来苦笑道:“这狱中潮湿的很,我这腰背更是疼痛难耐...”

“汪福,你快来搀扶魏五!”朱婉儿急忙吩咐,继而又柔声宽慰道:“魏五,你为了天下苍生百姓,却受到这般待遇,对不起...”她说到这里,心中愈发愧疚,眼圈子都有些晕红了:“我哥哥他也是为了...”

“嗯,嗯!”魏五见那兵士汪福行了过来,这汪福长的一脸苦逼相,哪有朱婉儿半点儿好看?当下急忙一摆手,正色道:“婉儿,我这身子现在虚弱的紧...”说到这里,他一脸为难的瞧着朱婉儿,轻声道:“他们粗手粗脚...我看,婉儿,还是你亲自劳累一下?”

朱婉儿本就心头羞愧,此刻哪里能想到这人在狱中还在耍着鬼心眼?毫不迟疑的一点螓首轻应了一声,抬起素手,轻轻的托在魏五腋下,柔声道:“五哥,你小心点儿...”

啧啧,婉儿这小妞儿,还真是柔情似水...魏五心头骚然,恨不能当即把她拥入怀中,狠狠的揉捏一番,却略一正容,神色淡然的应了一声。

刺史府大厅的一间雅间内,烛火略显昏暗,窗外不时有清风荡来,那烛火便摇摇摆摆,似是受了惊吓一般。

朱道羽面色略显苍白,桌上的茶盏早已经空空如也,他却不时的端起来,掀起盏盖,放在鼻尖做出品茶的模样。他对面则是端坐着一名五旬左右的老者,只见这老者身着深紫色便服,鹤发童颜,身材略显矮小却气度不凡,此刻他正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朱道羽的紧张动作。若是魏五见了这老头,当下会一眼认出来,咧嘴一笑——这不是老晁么?

“御史大人!”朱道羽咬了咬牙,将茶盏置于桌上,旋即站起身来,跪伏在地,长声道:“下官羁押这魏五却也是无奈之举,他做的这等事情,若是朝中无人支援,只会害了...”

“嗯!”御史大人微微颌首,旋即一摆手道:“朱大人,何必行此大礼?你且起身吧!此间的种种因果,本官自然是知晓,怨你不得!”

朱道羽抬起头望了御史大人一眼,却见他毫无愠色略一放心,便拱着手站起身来,刚刚坐回椅上,却只觉得脊背已是汗流如注。稍稍一定神,他迟疑着开口道:“大人,您自打到来,却是闭口不提所为何事,只要见魏五...”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凌,瞪圆了眼开口道:“莫非是...”

“嗯!”晁衡略微点了点头,旋即压低了声音道:“老夫这次来江南,是有圣上吩咐的两件要事要做!”他说到这里,面色猛地一寒,一字一顿的道:“这其一,便是整治江南丝茶这滩浑水!”

朱道羽听了这话,顿时神色一凌,只觉得心跳剧烈——这莫非是皇上要对那位开刀了么?他忍不住张口问道:“那,是要对杨钊一派...开刀了吗?”

“唉——”晁衡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圣上,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朱道羽略一皱眉,便知其中一二,这杨钊不仅身为丞相,并且还是**中最受宠爱的杨美人的亲属,皇上若是狠狠心,却也能够将他拿下了,奈何这杨钊又把持着朝中百官的升迁调度、大唐奏折律法的拍板审阅——当今天下,几乎一半的官员都是他的党羽...若是皇上要对他开刀,恐怕,是要动摇当今盛世的根基了!

朱道羽叹了口气,旋即却心头一凌——皇上这是要拿我当枪,来打压江南的一众贪官污吏?而这晁大人则是隐身幕后,不能透漏身份以免引起杨钊的注意。想通了这些,他微微摇了摇头,却咧嘴轻笑一声,吁了口气道:“圣上果然高深莫测,我等下官单单只是揣摩便觉得心惊肉跳了!”

晁衡见他明白过来,心头暗自赞赏——这朱道羽如此年轻便身居一州刺史的高位,果然是智慧不凡。他轻轻一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轻轻的将茶盏置于桌上,旋即却站起身来,神色淡然道:“朱大人,您此番若是助我为江南拔掉了这批毒瘤,那圣上,必然会将你记在心里!”

呵,圣上即便将我记在心中,却不愿直接开罪杨钊,那不就是牺牲一个我么?朱道羽苦笑两声,却不说话。

晁衡见朱道羽神色蓦然,顿时明白了他心中所念,昂首行至窗边,悠然的道:“圣上还说了几个字,老夫说与你听,却也无妨...”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你可愿意听?”

朱道羽心中知晓,这次晁衡径自来找自己,必然是下了功夫的,若是自己拒绝,恐怕不日便会被御史大人擒下,抓去砍了脑袋。此刻这晁衡哪里需要同自己卖这种关子?他原本便不愿与一众压榨民脂民膏之辈为伍,奈何大势如此,只得委屈求全,此刻有这般机会...虽然是圣上强迫...他长叹一声,缓缓道:“下官哪里有不听的权利?”

晁衡回过神来,一脸欣赏的瞧着朱道羽,心中对于这官场新贵是愈发的赞赏起来,他含笑点头,旋即张口轻笑道:“圣上还说过四个字——“他说到这里,神色一寒,一字一顿的道:“剪翼削禄!”

“剪除羽翼...削——禄!”朱道羽神色一震,若真是如自己所想这般,那自己即便做这把打人的抢,却也是值了!他略一迟疑,皱眉张口疑惑道:“莫非...”

他话未说完,晁衡便轻笑着点了点头,摆手止住他的话儿,继而却一皱眉,疑惑道:“魏五为何还没来?”

“晁大人,牢狱与这里并不算远,恐怕就...”他话音未落,却听到外面亲卫的喊声:“刺史大人,囚犯魏五带到——”

“呸!”门外传来一声轻呸,却是个女声儿说道:“魏五哪里是什么囚犯!”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却见外面站着三人,正中间的正是方才二人所谈的那人,此刻这厮正被朱婉儿和小翠从两侧搀扶着,一脸的陶醉模样呢!

魏五被朱婉儿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坐下身子,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在嘴里,咀嚼着抬头瞅着晁衡,旋即咧嘴一笑道:“哈哈,老晁,你可来了!你若是再来迟一点儿,我恐怕就要被我大舅子砍了脑袋咯...”

朱婉儿见魏五说话无耻下作,顿时玉颊一晕,急忙躬身给晁衡行了个礼,娇声道:“小女子朱婉儿,见过刺史大人!”

朱道羽见了魏五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得模样,顿时愕然了!只觉得脑门上一道冷汗留下,这小厮居然对御史大人这般无礼?莫非是不要命了不成?而且...莫非婉儿和他行了苟且之事?!

他想到这里,心头一阵恼愤,奈何御史大人就在一侧含笑不语,自己却是不便发作了!他略一抬眼瞧了瞧那嬉皮笑脸的店小二,又回过头来冷冷地瞪了朱婉儿一眼,皱眉道:“婉儿,我与御史大人有要事相商,你还不快快退下!”

第八十九章 帮我做个马杀鸡

安全顺利的到达了郑州,现在在宾馆房间中码字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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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儿小嘴一嘟,旋即红着脸儿道:“哥哥,魏五他身体不适,是不是先请大夫瞧瞧...”

朱道羽眉头一皱,见自己妹妹似乎对于这个魏五关心过度了!当即心头愈发恼愤起来,皱着眉头瞪着自己这个不不听话、在御史大人面前给自己丢脸的妹妹,正欲张口呵斥。却见身侧的御史大人略一颌首,将手中茶盏置于桌上,继而微微一笑道:“朱小姐请放心!老夫以头上这顶乌纱担保,保证魏公子会健健全全!”

朱婉儿刚才纯属对于魏五关心之举,此刻听到御史大人说话,俏脸顿时一红——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京中高官面前失了礼数了。她慌忙鞠身一礼道:“既然大人都如此说了,那小女子先行告退了...”说罢,她略一抬眼,瞧了那方才还痛苦不堪的人儿一眼,却惊诧地发现,这人竟然老脸含笑的瞧着自己呢。

呸,这个人,方才又是在骗我了!朱婉儿想起方才自己小心翼翼的搀扶他的情景,只觉得心中又恼又羞,螓首微抬,恶狠狠地剜了那个骗子一眼,旋即却是行了一礼告辞了。

朱婉儿行了出去,屋中却是只剩下三人了,略微安静之后,刚刚升官的晁衡含笑望着魏五,问道:“魏小兄弟,多日未见,不知你近日可好啊?”

“我过的可是好得很啊!”魏五嘻嘻一笑道:“在朱大人的关怀下,在下险些成功的吃上了皇粮,不过是在鄂州的大牢中而已...”

这魏五瞧起来竟似和这新任的御史中丞大人熟络得很啊!难怪方才一进来就毫无礼数!朱道羽神色一变,急忙面向晁衡拱了拱手,恭敬地解释道:“御史大人,这魏五入狱是与下官打赌的缘故...”

他话未说完,晁衡却摆了摆手,老眼贼溜溜一转,捋着胡须含笑道:“方才朱大人不是都与本官说过了么?无妨,无妨,魏小兄弟气度高人一等,哪里会因为这点儿小事情穷追猛打呢?”

奶奶的,这老晁是何等老奸巨猾的人,怎么会瞧不出来我和朱道羽的关系...分明是知道五哥我不敢跟大舅子穷追猛打,现在恭维我两句,算是给我个台阶下了?魏五心头揶揄,脸上却是颇为满意,倨傲的点了点头,旋即对朱道羽一拱手道:“朱大人,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啊...”

朱道羽对于这小子说的一家人,那是心知肚明,奈何这魏五不仅奇招跌出而且连御史大人都是故交,此刻他哪里会去拂了晁衡的面子?老脸泛青的沉声应了一声。

“魏小兄弟,那大唐月谈...”晁衡调停了二人,瞥了一眼朱道羽,旋即面向魏五,张口问道。

“不是在传讯中说给你了么?”魏五一翻白眼道。

“咳咳!”晁衡干咳两声,心知这小子是在怪自己没有及时赶来。当下老脸一红,解释道:“魏小兄弟,实则是皇上吩咐我有些事儿...在京中滞留了一日...”

哼,你这老头,与朱道羽在这里谈了这么久又寻我前来...五哥我这能掐会算的人,还能不明白?

“诶!”魏五一挑眉毛,斜眼瞅着晁衡,张口揶揄道:“唉,若是五哥我死了,恐怕...皇上吩咐您老的要事儿,也是完成不了了吧?”

这魏五,真能看透人心不成?晁衡略一愕然,旋即却淡然一笑——这魏五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自己却又哪里会在皇上面前大肆举荐、将他夸成一朵花呢?

晁衡望着魏五,略微一点头,正色道:“魏五,皇上吩咐老夫来这江南是有两件要事。其一便是与你这大唐月谈有关了...不知可否让老夫瞧上一瞧?”

“不能!”魏五斩钉截铁道。

“为何?”晁衡眉头一皱,诧异道。

魏五嘻嘻一笑道:“因为我还没吃饭呢!”

晁衡、朱道羽二人顿时愕然当场。

在刺史府中品尝了菜肴之后,魏五只觉得快淡出鸟来的舌苔终于恢复如常,似乎连说话都顺溜了不少。满意的抹了一把嘴,又拿起一根银质牙签挑了挑牙缝,方才从怀中取了《大唐月谈》的第一期样本过来。

晁衡接过这印刷工整、字迹清晰的《大唐月谈》,眯起眼睛,在烛火下细细的瞧了起来。

许久之后,晁衡皱着眉头,叹息一声道:“魏五,这第一期,为何...”他说到这里,抬起脑袋,疑惑不解的望着魏五道。

嘿嘿,这老头恐怕是明知故问吧!魏五撇了撇嘴角,随意道:“我这一手叫做进行群众基础的铺垫!第一期,让百姓认识这《大唐月谈》;第二期,让百姓认可;至于以后嘛...嘿嘿,那孰是孰非——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晁衡捋了捋长须,却一皱眉道:“可是这月谈,一月只发一次,等到第三期,岂不是要六十天之后了?”

魏五摆了摆手,胸有成竹的站起身来,却突然咧嘴骚然一笑道:“老晁,这银子...”

“银子有的是!”晁衡见这小厮一副小人得志的得瑟模样,险些被他气晕过去,抽了抽嘴角,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方才开口问道:“你有法子?”

“嘿嘿!既然有银子,那就好办事儿啊!”魏五嘻嘻一笑,旋即道:“我当初做这大唐月谈,是念及印刷速度不够。若是有了银子,那这印刷速度,自然是快了!”

“嗯?”朱道羽略一迟疑,方才道:“魏五,你可知,若是让鄂州城中诸多印刷作坊都参与...这事儿,必然会泄露!”

“这么愚笨的法子,我会去用么?”魏五咧嘴一笑道:“我原先就想用这个法子了,奈何这...”说到这里,他面色尴尬的搓了搓手指头,旋即嬉笑道:“我要改良印刷作坊。”

“什么?”晁衡听了这小子嬉皮笑脸的话,一皱眉头——这印刷作坊普天之下皆是如此,却又如何改良?惊疑不定的望着魏五,张口问道。

“本官这府邸中的雕版工匠皆是整个鄂州城中最为熟练的...”朱道羽皱着眉头道。

“每印一份,就雕刻一次。岂不是麻烦之极?况且,这雕版用过一次之后,便再无作用...”魏五咧嘴一笑道。

“魏小兄弟,你的意思是...”晁衡似乎是有所领悟,开口迟疑道。

“活字印刷术!”魏五一字一顿的道。

...

三日之后,朱婉儿绣楼内。

魏五正懒洋洋的靠在柳条编制的躺椅上,一双贼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正蹙眉疾书的朱婉儿,只见这小妞儿额上一缕香汗,玉面粉颊,俏媚动人。

老子整天这样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白天监管一个美妞儿。傍晚做才子调戏花魁...夜里房里还有俏娇娘在等着我...魏五心头荡然,咽了口口水,突然身子一扭,表情痛苦道:“哎呦,我这老风湿又犯了...”

“呸!”朱婉儿听到这个大骗子的喊声,抬起头来,只见大骗子的身子在躺椅上痛苦的扭动,忍不住轻呸一声道:“又来了,今天你都风湿多少回了!”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魏五连续两个翻滚,突然藤椅受力不稳,朝边上猛地一歪,旋即竟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哎呦!”魏五趴在地上,摔的龇牙咧嘴,眼泪巴叉的惨声唤道:“婉儿...”

“噗嗤——”朱婉儿一见这人真的摔倒在地,忍不住笑出声来,莲步轻挪,站在这人面前,轻笑着揶揄道:“你这个大骗子啊,整天骗人,这下报应了吧...”

“咳咳!”魏五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可怜道:“哎呦,婉儿,我这腰摔得动不了了...”

“嗯?”朱婉儿虽然心中被他骗的惯了,奈何见这人神色痛楚却不像是装的,当下略一迟疑,伸出柔荑,俏脸一晕道:“你,你先起来...”

魏五痛楚的伸手拉住朱婉儿的小手,心中虽然骚然,奈何却是真的闪了老腰...此刻这骚货哪里会放弃眼下的大好机会?当下表情万分痛苦站起来,唤道:“婉儿,为夫不行了,哎呦——先扶我去榻上歇息吧...”

“呸!”朱婉儿脸颊一晕,当即蹙眉道:“你若是再这般轻薄...我就不扶你了!”

“嘿嘿,哪里,我怎么会轻薄婉儿呢!”魏五急忙荡笑着应道。

朱婉儿在这人的强烈要求下,搀扶着他上了二楼。

“哎呦!”魏五瞅见朱婉儿的香塌就在前面,一俯身便扑倒在塌上。顿时只觉得唇嘴之间,弥漫着淡淡的奶香味儿,心头一阵旖旎之后,方才张口柔声叫道:“婉儿...来,帮五哥我做个马杀**...”

“马杀鸡?”朱婉儿美眸一眯,瞧着趴在床上的魏五,忍不住开口疑惑道。

第九十章 机灵人,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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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儿晕着俏脸,一双玉手在眼前这人的腰上轻轻地按揉了两下,旋即红着脸羞臊的小声问道:“是,是这样么?”

“嗯,往下一点...对,是这里了...”魏五趴在床上,舒服的龇牙咧嘴的指导道:“诶,再往左一点...对不对啊,婉儿,你要学会左右移动...”

给这骗子揉捏了半响,朱婉儿只觉得手都累的发酸了,却见他一言不发的伏在榻上,脸蒙在被子里,忍不住张口小声问道:“魏五,这下行了么?”

回应她的则是一阵轻微的鼾声——这人感情是睡着了啊!朱婉儿眸眼微微眯起瞧着这个骗子,这人啊,也就是睡着的时候,才能够消停...不过,倒是平常时候,可爱些呢!

“小姐——”朱婉儿正瞧着熟睡中的大骗子发愣的时候,小翠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了上来,朱婉儿听到唤声,俏脸顿时一晕,急忙行到屋外,朝丫鬟小翠摆了摆手,旋即小声问道:“小翠,怎么了?”

小翠见自家小姐一脸羞涩的模样,又左右瞧不见魏五,忍不住抿嘴轻笑一声,脆生生的道:“小姐,后院作坊的雕刻师父们让我来告诉您,两千个字都已经雕刻打磨好了!”旋即她眨了眨眼睛,笑道:“小姐是先陪五哥在楼上呢——还是...”

“呸!”朱婉儿被亲如姐妹的丫鬟揶揄,顿时脸颊一红,张口啐道:“你这死丫头,再这样,我就随便找个人把你给嫁出去...”说到这里,她略一正色道:“魏五兴许是这些日子太累了,现在伏在桌上睡着了呢!我去唤他起来...”她被小翠随口揶揄两句,便已经是又羞又臊了,此刻哪里还敢说那个坏人——现在正趴在自己床上口水横流呢?

魏五被唤醒,得知这刺史大人安排的工匠连续三日,日夜赶工,居然雕琢出了自己设想的活字模块。当下心头兴奋,领着朱婉儿、小翠二人便直奔后院而去。

这刺史府的后院,实则是个独立于府邸之外的大院子,这后院的正门与刺史府的后门隔着一条小巷,其中居住着刺史府中的一些丫环婢女、家丁仆役。

魏五却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此刻跟着朱大小姐走进来那更是威风凛凛,一路上诸多家丁丫环都是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见过小姐,见过五哥...”被连番恭维之下,直叫魏五心头骚然——虽说五哥我是狐假虎威,哼哼,但是我这只狐狸,可是把你们的虎大王给...嘿嘿!

到了雕版作坊前,魏五远远的听到一阵“嘿!哈!”的喊叫声自屋中传来,心头诧异,奶奶的,莫非雕版作坊不干了?改成武馆了?心头惊奇之下,赶紧行了上去,一把将门推开。

只见杜宗武正半身赤裸,单手持着一柄钢刀,对着一株木桩直批下去,口中高喝一声:“嘿——”,刀光落下,那木桩竟然主体不摇不晃的被直直的削出一个平面,而多余的部分则是被杜宗武刀尖一带,甩了下去。

杜宗武不慌不忙,又提起钢刀,口中大喝一声:“哈——”那木桩旋即便又被削下一整块,而正中的主体则是纹丝不动。如此往复两次,便将那木桩削成了一块手腕粗细的长方体。

“好哇,宗武,啥时候练的这等刀法?”魏五在后面看的大吃一惊,急忙行了上去,张口问道。

“呃?”杜宗武被人一叫,略一分神,手中刀却是直溜溜的劈到了正中,将那木桩劈成两半,顿时心头恼火起来——这雕版作坊是魏五亲自吩咐他在此负责的,有谁敢惹他?此刻杜宗武一瞪虎眸,回头过头张口便欲骂去,却瞧见魏五,顿时诧异的尴尬道:“五哥,你不是跟五嫂在房中...”

魏五正待开口教这小子问话可不能这么直接,身后的朱婉儿却是恼臊起来,跺了跺小脚,啐道:“呸!宗武,你说,谁,谁是你的五嫂?”

宗武瞧见五嫂一脸怒容,心头顿时慌张起来,正欲坦白从宽,却见五哥一个劲的给自己使眼色,当下心中会意,点了点头道:“您啊!您是我第五位嫂子,自然是我五嫂了...”这话刚出口来,朱婉儿还没来得及打断,却被魏五急忙站出来一把捂住这憨货的嘴。

奶奶的,就算把清儿、馨儿、秋娘全都算上,那婉儿怎说也才是第四位,哪里会排到五位这么多?宗武这是赤裸裸的诬陷...魏五一翻白眼,对着这憨货脑门就是一巴掌,旋即回过头来,干咳两声,尴尬道:“婉儿,别听这憨货瞎说!你哪里是第五位,分明是第四...咳咳,分明是我‘地’心中那一位么...”

“哼!”朱婉儿轻哼一声,撅起小嘴,却觉得心中矛盾无比——这魏五贪财好色,而且无耻下作...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自己遣人撵出去了...为何,我对于他,却是...似乎与他说话,心中很是开心呢?

我日,若是与这小妞儿在这里斗嘴,旁边还有个祸害——宗武,那还不得哄到晚上去啊?魏五本着大公无私、为国为民的牺牲精神,决定先去瞧瞧这活字印刷的雕刻如何了。

“咳咳,婉儿小姐!”魏五轻咳两声,略一正色道:“恩,这活字模板应该已经做出来了!咱们先去看看吧——大事儿要紧...”

朱婉儿撅着小嘴,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方才应了话儿。

许老木是鄂州城里小有名气的雕刻匠人,为人又聪明灵巧,在城南一带颇受欢迎。经常有些家中要置办新的床榻桌椅,都会请他雕些喜庆物事,却也能裹住生计,过的富足。奈何这许老木却是个赌鬼,长期涉赌,输多赢少,前些日子在赌坊中欠下了大笔银子,被讨债人追的东躲西藏,却无意间得知刺史大人府上正招募雕刻工匠,一寻思——自己可不就是雕刻木匠么?况且,刺史大人给的活计,银子能少的了么?当即便前去报了名。

到了这雕刻作坊,却发现这里不仅仅只有自己一个雕刻工匠,竟然生生有三十多位,皆是手法灵活雕琢起来栩栩如生的老匠师了!后来,来了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哥,居然给自己这帮匠人一天一两银子的工钱!当真是个好活!许老木那时候便留了心眼,在短短的三日内,凭着自己的技艺和交际能力,却也俨然是这三十余名工匠的头头了。

此刻许老木心情激动地站在那公子面前,谄笑着恭维道:“公子,您这两日不见,却更加英俊帅气了!瞧您这身衣服,必定是苏州萧家出的那款青衣小帽‘财不外露款’了!啧啧,果真是才子配锦袍啊...”

我勒个去,这工匠里还有这等人才?不过,这马屁功夫分明是不够...这话儿说的——人家是才子配锦袍,那五哥我就是小二陪青衣了?

魏五撇了撇嘴角,旋即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道:“好了!说说进度吧!”

许老木面有得色,掰着手指头道:“公子,咱们三十五位工匠,日夜赶工之下,终于做完了您要求的两千字的模板...”说到这里,他谄笑两声道:“小的又自作主张,让他们多雕刻了600个稍微生僻的字...”

“干得很好啊!”魏五一瞪眼睛,这许老木,上会阿谀奉承,下会沟通协调!是个做官的材料!旋即满意点头道:“嗯,你带我去瞧瞧?”

“嗳——”许老木应了一声,旋即却迟疑道:“公子,这雕刻作坊里面脏得很...”他说到这里,从怀中摸出几个模块,谄媚道:“小的特意带了几个样品来给您瞧瞧!”

妈的,这许老木...简直就是个做丞相的材料!魏五一拍大腿,摆手道:“无妨!走,带我去看看!”说罢,回头瞅了这许老木一眼,张口道:“正好,我还有些事情吩咐你去做!”

“好,好!”许老木老脸红得泛紫,得这身份莫名的贵公子夸奖,顿时心中兴奋至极,一揖手,恭敬道:“公子但凡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心尽力为您做到!”

“嗯!”魏五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回过头来对着朱婉儿嘻嘻一笑:“婉儿,这里面脏的很...不若,让本公子搂着你进去转转?”

“呸!”朱婉儿轻呸了一声,玉颊红晕道:“我有手有脚!谁要你搂了!”

许老木眼珠子贼溜溜一转,这个娇俏的小姐,自己可不认识...自己的金主——这位公子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给银子啊,他想到这里,咧嘴嘿嘿一笑,在一旁附和道:“不是啊!这位小姐,您金枝玉叶的身子,怎地能沾染污秽呢?以小的只见...您还是让我们公子搂着您进去转一圈儿吧!”

这家伙,会来事儿!老子喜欢!魏五此刻终于悟了古代的纨绔子弟为何都要带个机巧的奴仆出去勾搭小妞儿了,心头大乐,咧嘴一通傻笑。

朱婉儿先前见这许老木这般模样,便已经是心头不喜,暗自将其定为小人,此刻又见他说出这般话来,当即便要发作...哪里知道杜宗武这憨货却腾地一声,站了出来!

杜宗武见五哥被人家两句话说得心中兴奋,当即有样学样道:“是啊!嫂子,您金枝玉叶的,让我家哥哥搂着你进去晃悠一圈儿,再回去屋中缠绵,岂不是更好!您再和五哥去做一次那个什么杀马鸡?”

(晚上第二更,HOHO)

第九十一章 魏五心坏

第二更奉上!咳咳,朽木最近几日白天各种公事儿,今晚是拼了小命儿,才吞下这5张催更票!另外,跪求收藏、推荐、点击、签到、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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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憨货,却是怎么知道的?朱婉儿瞬间从脸颊上红到了颈子里,她一回头,却见丫环小翠正神色尴尬地站在杜宗武身后,瞧见自己望向她,还红着脸儿垂下了头!呸,果然是女大不中留!这小翠居然偷听...而且还什么事儿,都告诉那个坏人的弟弟!

朱婉儿红着脸,心中又恼又臊,恨不能将那坏人提出什么“马杀鸡”的坏人,狠狠地按在地上,用脚踹上一顿!

她脸憋得通红,恶狠狠地剜了魏五一眼,旋即却突然轻咬贝齿,柳眉一蹙,撅着小嘴哼道:“哼,那你就楼我进去吧!”她说完了这话,却是脸上红的泛紫,轻蔑地瞥了这人一眼,檀口微开,揶揄道:“哼,你敢么?”

“什么!?”魏五眼瞪得滚圆,惊讶地上前一步,摸了摸这小妞儿的额头,张口喃喃道:“没发烧啊?难道是发骚了!”他诧异的抬头打量着这小妞儿,却见她俏脸晕红,贝齿轻咬...

哼!你都不怕,老子怕个鸟啊!魏五心一横,猛地一把探出右臂,抄起这小妞儿的窈窕小蛮,将她拦腰抱在怀中。怀中的少女嘤咛了一声,旋即却是脸色晕红地垂头不语,一双素手轻轻探出,搂在自己的腋下。

啧啧,原来这朱大小姐早就想让五哥我搂着她了?或者...这小妞儿,还想让老子做点儿别的什么?

魏五想到这里,忍不住心头骚骚一颤,意气风发地一摆手道:“老木——前面带路!”

“诶!公子!”许老木见自己两句话,便帮助公子摆平了这个娇俏的朱姓小妞儿,顿时心中也是兴奋——俺老木终于时来运转了么?这一场可是赌的漂亮、赢的更是漂亮啊!心中愈发感慨,当即便在前面谄媚着领着身后的贵公子行到了里屋的活字印刷作坊。

许老木推开门,魏五抬眼望去,只见足足有好几十个工匠,正汗流浃背的埋头苦干。身强体壮的正赤裸着上身,搭建支架的,还有几个年长者正趴在长桌上,眯起眼睛,一手提起刻刀,小心翼翼地修整着活字模板。整个屋中,竟然无一个女子,且大部分汉子都是半身赤裸,屋中汗臭、脚臭混杂的气味儿难闻之极,令的自己怀中的小妞儿蹙眉撅嘴。

这样可不行,这些个工匠那都是五哥我的宝贝,以后,咱还要雕刻各种不同字体、不同大小的模板呢!在这种环境里,怎么能健健康康!魏五一般白眼,正准备开口,却只觉得两边肋下突然一阵刺痛。

“哎呦!”魏五腋下乍一被来上这么一记突然袭击,顿时疼的龇牙咧嘴,方才反应过来,怀里的小妞儿在使坏呢!垂下脑袋,对着她嘿嘿一笑,方才开口道:“嘿嘿,婉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谋杀亲夫么?”

“呸!”朱婉儿俏脸晕红,又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扭了他一下,方才小声羞道:“谁让你,教小翠跟你一起来欺负我的?”

汗,你自己的丫鬟,你自己都管不住可是天大的冤枉!魏五疼地一抽嘴角,垂下脑袋,离这小妞儿脸离得近了些,眸间满是深情的望着她,旋即一本正经的开口道:“婉儿,我可是被冤枉的...”说到这里,他却心头骚然,这小妞儿,分明就是想占老子便宜,还要找我的错?哼,不入五哥怀,焉得五哥子?

“哼!”朱婉儿被他瞧得心头又羞又臊,却又没来由的对他有些恼愤——这人,分明就是个无耻下作的店小二,自己为何会让他搂着...那文能治国,武能安邦呢...她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矛盾、烦躁之极,一蹙柳眉,俏脸泛白,沉声道:“魏五,你放我下来!”

朱婉儿这一声喊出,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娇羞可人模样?分明就是恢复了以往那个冷冷漠漠、高高在上的刺史府上的大小姐了!魏五一听,虽然心头诧异,却也是乖乖的将她放在地上。

这小妞儿,怎么回事儿?刚才还是好好地,怎么这一转眼的功夫,就跟我闹翻了?莫非她是被强盗的迷药弄的患上精神分裂症了?

“婉儿——你,这是怎么了?”魏五诧异又关切的瞧着她,柔声问道。

朱婉儿见魏五一脸无辜模样,盯着自己的眸眼间还有着关切,又想起这人为了自己用命下赌注...与强盗恶战...却是心头又没来由的一软,张口喃喃道:“没,没什么...我们去看看,活字印刷吧!”

呃,婉儿这样子可不对啊!魏五信步随着朱婉儿走去,心头疑惑不解,他却又哪里明白,这朱婉儿外柔内刚,选夫婿的事儿,早就在幼年便为自己订好了!现在某个大骗子居然突兀地闯进了她的心中,她脑中现在却是犹如后世里孩童常说的——有着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般...再加上这朱婉儿的性子极为倔强,是以,便有了方才那一幕。

许老木此刻见自己未来的主子情场失意,顿时凑了上来,小声劝慰道:“公子,...这女子的心思啊...你是不知晓了!老夫曾经也是有妻儿的人啊,想我老木当年追求那妻子的时候啊,在这鄂州的西坊市...”他说到这里,捋着胡子,脸上泛光,准备给这位主子出些经验了。

魏五一翻白眼,急忙打断这人道:“那你后来?妻儿皆是故去了?”

“咳咳!”许老木老脸一红,应道:“那倒没有...我妻子总是说,跟了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气了...后来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靠,就这水平,也敢跟五哥我传授经验?五哥我泡妞把妹的经验,出一本书,保管叫你三小时把自己老婆忽悠回来!魏五瞥了许老木一眼,却是大步行到了朱婉儿身侧,张口嬉笑道:“婉儿,咱们这活字印刷作坊,还没有名字呢,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朱婉儿美眸微微翻转,疑惑道:“为什么要我来取这个名字?”

魏五望着她,微微吁了一声,深沉道:“婉儿,我请你来取这个名字——不仅因为你是这鄂州的第一才女,更因为这作坊是你我共同劳动的产物,便如我们的孩子一般...就由你这个做母亲的为它取个名字吧!”

许老木跟在后面,直听得目瞪口呆,心头暗叹:原来这公子,才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他这短短几句话,不仅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甚至——调戏了对方,还不留下任何话柄!自己方才马屁显然是排错了位置...

许老木在鄂州城中混迹数十载,自觉拍马屁的功夫已趋化境。他却哪里知道,五哥早就将拍马屁、送礼品归纳为三种境界,第一种是无事献殷勤,不仅效果不好,甚至会起反作用、第二种是锦上添花,便是别人得意时候,上前大拍特拍,自然会让人心中欣赏、至于这第三种么,则是至高境界的雪中送炭了!

五哥常说,这三种境界,不仅要用在官场和商场上,最重要的却是要用在情场上,这样才能劈波斩浪、所向披靡啊!而方才许老木那马屁拍的,在五哥眼中,无疑是幼稚之极啊!而此刻,马屁大宗师——魏五哥,正惦着老脸大拍特拍着朱大小姐的马屁呢!

“婉儿,你瞧!”魏五手中拿着两块活字模板,张口道:“这两个模板,便是形容你这种人儿的了!”

朱婉儿定睛瞧去,却见上面写着“俏美”二字,忍不住抿着嘴,却也从归类好的模板中,挑出四个来,扬了扬素手,撅着小嘴儿,揶揄道:“这上面,便是形容你这种人了!”

魏五瞪眼望去,却见那四块模板,朱婉儿左手抓着的两个刻着“魏五”另两个则是刻着“坏心”...魏五一翻白眼,神色茫然的瞧着她,旋即却是面色“羞涩”的开口,扭捏道:“婉儿,心怀魏五是...你在和我表白么...”

第九十二章 大唐第一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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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儿美眸一瞪,急忙瞧去,却见自己的手中居然真的握的是个“怀”字,顿时恼臊地啐道:“呸,谁,谁跟你表白了!你这人,没什么真本事儿,全凭一张嘴!”

“唉——”魏五摇头晃脑,痛心疾首道:“婉儿,我这一张嘴——可不就是真本事儿么?”

“哼!”朱婉儿眼眸一番,不屑道:“我要表白的人,一定要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盖世英雄!你一张嘴再怎么油滑,却又能怎么样?”

魏五瞪圆了眼睛,心中惊奇,他奶奶的,这小妞儿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刚才不还在闺房里,给五哥我做马杀鸡么?哼,五哥我就凭一张嘴,就足够治国安邦了!

最终,这作坊的冠名权,回归了五哥手中。只见五哥随意地踱了几步,东瞅瞅西瞧瞧,略微一昂首,张口吟道:

“舞文不过一张口,弄武无非两片唇。

借问新闻何处有,五哥心头有经纶!”

这人随口吟出来的打油诗,虽然韵不着韵,听起来却也有些意思!朱婉儿听罢这人吟的歪诗,又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顿时好笑,刚欲揶揄这人两句。却突然想起这个大骗子,又是惹自己厌烦,又是让自己在心中记挂,心头一时间矛盾之极,当下便忍住了笑意,美眸轻轻一翻,佯作未闻。

淫罢了湿,魏五瞧瞧瞥了朱婉儿一眼,却见这小妞儿正神色淡然,似乎丝毫没有为自己这一首蓄志诗所动,略微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方才缓缓道:“嗯,这第一个印刷作坊,就叫做一张口吧!”

“什么?!”朱婉儿瞪圆了眼睛,迟疑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古怪的名字?”

“因为,我要请某位瞧不起一张嘴的小姐瞧一瞧——这一张口,却能传遍大江南北,通达五湖四海!为大唐牟福,为百姓求利!”魏五这番话说的字正腔圆,旋即又一昂首,抬起手臂,长袖摇摆着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大大地“口”字,激昂道:“这一张口,能变成天下的亿万张口,口口相传!任他是王公贵族还是富豪士绅,都敌不过这口口相传的力量!”

朱婉儿顿时愕然当场,这骗子是要向自己证明,他单凭一张嘴,便足以治国安邦了?想了想这人的话儿,却也是有几分道理,却心头不愿服软,撅着小嘴开口道:“哼,那便看看,你寄予如此大希望的《大唐周刊》能不能成功了!”

魏五却不应她的话,一回头,望着身后目瞪口呆的许老木,张口吩咐道:“老木,你从此以后,便全权负责这活字印刷作坊的事务!”他选择这许老木,却也是有原因的,朱道羽为了防止情报外泄,早已经把加入的工匠艺人身份来历全部调查清楚了。这些个工匠艺人,或是家境贫寒,或是为人忠厚老实,而这许老木更是其中翘楚——居然连个家都没有了!

许老木心头大喜,急忙躬身行礼,咧嘴应道:“多谢公子提携...”

“以后无需叫我什么公子了!”魏五轻哼一声道:“叫我魏五,或者五哥,咳咳,你这个年龄叫我五哥却也不合适!就叫我魏五吧!”

魏五!许老木听了这个名字,顿时眼珠子一瞪——这人居然是那个名动鄂州的店小二魏五,难怪他时常穿着一身青衣小帽,感情那真的是黄鹤楼的员工服装啊!

许老木心头震惊,原来这名震鄂州的文曲星下凡身的就是这幅皮囊啊!当即一拱手,恭恭敬敬地道:“不敢,既然公子创办了这一张口作坊,又让老夫负责,那——老木以后便叫您魏东家好了!”

“嗯!”魏五点了点头,这名字也不赖啊!

吩咐了许老木诸多日常管理、生产、规章制度等事务以后,魏五又从怀中摸出早已经画好的活字印刷的流程,交予许老木,张口问道:“你多久能让我瞧见用纸上方法印刷出来的报纸?”

许老木此刻刚刚上任,急忙表忠心道:“明日一早,明日一早老木便能将这些报纸做出来!”

傍晚,魏五匆匆赶回黄鹤楼外,却见楼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连楼外都摆满了酒宴坐满了人!顿时心头好奇起来——这是谁办酒宴,居然如此大地排场,比朱老夫人都要大的多了!

行的进了,却见一个熟悉的小二匆匆忙忙的从自己面前行了过去,竟然是梁辉!魏五急忙走上去,一拍这小子肩膀,张口问道:“梁辉,今晚谁办酒宴?”

“啊?!”梁辉两眼一翻,惊诧道:“五哥,您今儿个怎地回来这么晚?余掌柜说了,您已经无故旷班五天了!若是您再不上班,就把你开除了...”

“咳咳!”魏五干咳两声,最近确实是事儿太多,一会儿是朱小姐中毒,一会儿又是自己被关押的...哪里有什么时间去陪那帮子文人骚客们吟诗作对啊?张口解释道:“这两天事儿太多!我脱身不得,再说...五哥我还巴不得被老余开除呢!”

奶奶地,一被老余开除...我岂不是连解药都没有了?魏五一翻白眼,又接了一句道:“我回头去找余掌柜解释,你先说说,今儿个是哪位大富豪过寿不成...”

“啊?”梁辉诧异地瞧了魏五一眼,旋即却是心中惊叹——五哥定然是去那芙蓉楼中温香软玉的过了几天,居然连御史大人来了鄂州都不知晓呢!张口道:“五哥,您连御史大人来鄂州的事儿都不知道么?今儿个是刺史朱大人和鄂州一众官员富商,共同宴请他...”

“日!”魏五听了这解释,顿时恼愤,简单明了的回了一句,心道——奶奶的,老子在作坊里累死累活搞工作,你们居然吃香喝辣去了?

黄鹤楼大厅内,热闹非凡,诸多富绅官员围桌而坐。晁衡老脸含笑的坐在主座,手中捏着个酒樽,回头对身侧的朱道羽淡然一笑,朗声道:“朱大人,老夫早闻这鄂州自古以来便是人杰地灵之地,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在座的诸位都是才情风雅啊!”

鄂州一众官员被京中来的上官夸赞,虽知道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却也是心头兴奋,纷纷举杯回应道:“晁大人身济天下,被世人所仰慕,端是我们大唐第一才情了!”

晁衡饮了口酒,略一颌首,轻笑道:“这大唐第一才情,老夫远远谈不上!”他说到这里,眼神上扬,思忖片刻道:“当今第一才情,当属老夫的挚友诗仙李青莲莫属了!”

“是了!”朱道羽应声道:“青莲先生的才华在当今大唐,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他说到这里,话音一转,却举起手中的酒樽,面朝晁衡,恭敬道:“可是,这天下还有晁大人、杜先生能与青莲先生旗鼓相当啊!”

晁衡被这一记马屁拍的开怀大乐,他本就心中觉得自己的文章较之李白要强,吟诗较之杜甫要好,唯独是二者不能兼得而已...心头得意的身子微微朝后一仰,却突兀地瞧见对面的墙上挂着一条装裱工整的一幅字,定睛望去,只见上面用龙飞凤舞地笔迹书着“寂寞寒窗空守寡”七个大字,这,是一幅上联!

晁衡略一迟疑,张口缓缓道:唐第一才情...”

朱道羽循着晁衡的目光瞧去,却见对面高悬着的那副上联正是自己亲手所书,至今未被人对上来...那店小二在寿宴上,技惊四座,一联藐视天下人的模样却是又浮现在眼前!朱道羽略一迟疑,却是沉默不语——这下联,至今还是未被人对的出来!

晁衡略微叹了一口气,自己三人——当真是这天下最有才情的人么?他不由地垂头一叹,眼神一扫间,却瞧见门前杵着一个极为熟悉的人——只见他头戴青布小帽,上身白色短衫,下面套着条青色布裤,瞧这身装扮,显然是个店小二无疑了!

这个店小二此刻手中托着一盘水酒,瞧见自己望向他,还咧开大嘴冲着自己一笑!晁衡干咳两声,长吁一口气,大声轻笑道:“这大唐第一才情——来了!”

在座诸人急忙循着京中大官的目光瞧去,瞧见门口杵着一位端着酒水的店小二,没见过魏五上次逞威风的人此刻却是心头疑惑——这分明就是个店小二,京中来的晁大人果然是喜好开玩笑啊!却有明眼人,瞧见来的这个小厮,眼珠子一瞪,便脱口惊叫道:“魏五!”

靠,这老头,用得着这样夸我么!这不是要害我被大唐诸多美妞儿给活活逼疯?

“咳咳——”魏五眼珠一番,干咳道:“诸位这是在做什么,没必要刻意等我,讲究这些繁文缛节做什么...”

有些脾气火爆的官员当即便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横眉怒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店小二,张口高声喝道:“哼!魏五,这可是我们刺史大人宴请京中来的御史大人!”他说到这里,眼神一冷,轻哼道:“哼,你今日敢在此放肆、冒犯朝廷命官,莫非是想被砍头不成?”

第九十三章 罚酒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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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诸人哪里知晓魏五早已经和晁老头、朱道羽通过气了?此刻一见有人拍案而起,纷纷心头后悔起来——我为何不第一个跳出来表忠心?当即便纷纷怒目而视,仿佛魏五便是他们的杀父夺妻的大仇人一般!

一位华袍老者先是回头望了望刺史大人,却见他面色平静,毫无表示,心头顿时安定几分,站起身来,大声指责道:“魏五!你竟敢闯入御史中丞大人的接风宴来!冒犯上官,按理法,当该杖责三十!”

又一位生的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皱眉冷声的落井下石道:“卢法曹,我倒是觉得这小厮不仅仅冒犯了上官,且冒犯的是被天下文士所敬仰的晁大人!该当杖责三十!”

诸多官吏见有人出头,哪里还甘于人后?当即纷纷站起身来,抬手指着魏五,你一言我一语,有的认为魏五当斩,有的认为魏五当被发配...

咳咳,这些马屁精,真是厉害之极啊!老子就进来说一句话,就该被砍头?魏五一翻白眼,撇着嘴角小声嘀咕道:“老晁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晁衡瞧这小子的口型,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心头暗自高兴——这小子整日无法无天,的确是该被这帮官吏们训斥训斥了!却又见着小厮毫无惧意,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忍不住老脸一红,干咳两声道:“咳咳,诸位大人无需动怒...”

二品大员一发话,在座的诸人哪里还敢吱声?黄鹤楼一楼当即落针可闻。

魏五咧嘴轻笑一声道:“晁大人,敢问小的该当何罪?”

诸多官员顿时愕然,这小厮——当真是不找死不罢休!方才若是直接溜出去,却也没人去追究他的责任,哪里知道这小子居然大咧咧的杵着,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反问御史中丞大人?

御史中丞大人则是轻笑着点了点头,神色毫无怒状,一双清朗的眼眸饱含笑意的打量着魏五,方才微微一颌首道:“这罪,便如在座诸位大人所说了...”在座诸人一听御史大人说这小厮该死,当即心头惋惜——这魏五,却也是个颇有些歪本事儿的人物,奈何却狂妄自大,难道以为自己能够对抗朝廷不成?

哪里知道那一脸笑意的御史中丞大人说到这里,却是话音一转,笑了笑道:“谅你这小子是初犯,嗯,本官今日便罚你——饮酒三壶!”

“什么?!”在座诸人顿时愕然当场,瞪眼惊呼。

哪里知道,这店小二得遇刺史大人心情尚佳免了罪过,竟然毫不领情,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的讨价还价起来——“咳咳!”这店小二略一皱眉,干咳脸色,旋即干笑道:“晁大人,这三壶酒,您老,是要灌死我么——我啄么着,您老大人大量,还是罚小的喝三杯好了!”

方才那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卢法曹,一见这小二居然还敢推迟,当即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大声道:“兀那小二,竟敢和御史大人讨价还价!”他一皱眉头,哼哼地喊道:“来人啊!将这小二拖出去...”话未说完,却见那店小二嘻嘻一笑,摆手随意地道:“晁大人,再不说话...我就要被打死咯...”

晁衡老脸一红,摆了摆手,示意卢法曹坐下,方才抚掌笑道:“魏五,来吧,坐这里——”他指了指左侧的一处空位,旋即道:“在这里加一个位置吧!”

这下却是连魏五都愕然了——让老子坐左侧...这不是说,我的地位,比朱道羽都要大了?

“晁大人!”卢法曹这老头又蹦跶出来,谄笑着问道:“您老,是在开玩笑么?”旋即却是眉头一皱,冷声道:“魏五,你还不快滚,当真以为御史大人,会请你坐在我们头上么?”

“是啊!朱大人,这魏五坐于您头上...”一侧的另外一个官员瞧了一眼朱道羽,小声道。

朱道羽瞥了一眼一脸惊荣的魏五,神色如常,丝毫不动怒的笑道:“既是晁大人所说,那便都听晁大人的罢。”他眼神瞄着前面的那副上联,笑道:“而且,这魏五,的确有坐这里的资格——”

晁衡却是一皱眉头,抬眼瞅着魏五,声音略冷道:“魏五,莫非你今日一定要抚老夫面子?”他这皱眉冷眼的模样,似乎是有些着恼了,周遭一众官吏此刻见京中上官发怒,哪里还敢再上前训斥魏五,大表忠心?心头却是疑惑——似乎这魏五与御史大人是老相识一般!

魏五讪笑着坐在晁老头身侧,见在座数十官吏富绅都在盯着自己,忍不住老脸一红,拱起手来,嘿嘿笑道:“诸位大人千万要息怒,小的坐在这里,当真是诚惶诚恐...”

“哈哈——”晁衡却是懒得再瞧这小子装模作样了,一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好了,魏小兄弟,你方才的三杯酒水,可是不能推脱了...”

这一场酒宴,魏五吃的却是颇不自在,一直被人瞪圆了眼睛上上下下的瞄着自己——心中只觉得自己仿似坐在马桶上,面前一群人在议论纷纷地围观自己入厕一般...魏五正在心头纠结之际,却见朱道羽眼神一眯,抚掌轻笑道:“嗯,晁大人,我今日特意邀请了鄂州芙蓉楼中的名妓来为您祝酒...”

魏五一听芙蓉楼这三个字,当即便来了精神——这可是他老婆的娘家啊!却见朱道羽轻轻一摆手,凑到晁衡面前,声音压低了些道:“晁大人,这芙蓉楼中的名妓——李秋娘,那可是才貌双全,且想见她一面那是难上加难...”他说到这里,抬眼瞥了一眼那正表情正经,眼珠子却贼溜溜乱转的那个店小二,继续道:“下官抬出您老的名声,这秋娘小姐却是同意前来了...”

靠!我老婆怎么会是看晁老头的面子!魏五一翻白眼,话说这秋小姐和强盗的关系,自己这些天倒是忙的忘了...嗯,应该问一下!

二楼的楼梯处传来少女们的莺声燕语,她们细碎的脚步轻轻的踩在木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儿。诸人抬头望去,却见这些少女穿紫着红,个个脸颊娇艳身姿妙曼。待诸多少女一一挪步行了下来,如同倒入沙中的细水一般穿行入酒宴中间时候,这方才还是一厅正人君子的官吏富绅们,此刻却是高声大语起来。

奶奶的,这才像话!方才那各个一脸严肃的模样,搞什么?以为是在你们自己的部门上班么?现在可是休息时间——这酒楼子里,一群美妞儿,才是王道啊!魏五嘻嘻一笑,从一位妓女手中接过酒水,一饮而尽,眼神却犹自盯在楼梯之处...

江风悠悠荡过,围绕着在座诸人的身侧,似乎是在偷听着这些官吏心中的琐事...片刻之后——魏五眼睛一亮,他期待的人儿,着了一袭紫色绸袍,迈着细碎的莲步,轻轻地挪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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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为君舞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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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遗憾的却是那鄂州乃至江南道的第一名妓——秋娘小姐,此刻颊上却是用一条纱巾遮住了完美的玉颜,单单只是漏在外面的一双饱含春水的眸子和两条细细的柳叶眉儿,已经是妩媚至极了!

魏五早有心理准备,但一见这薄施粉黛的俏媚人儿,顿时心头跳动剧烈,倒抽一口凉气——这秋小妞儿,才两天没见到,就恢复那妖精模样了!旋即却是心头颇为自满——嘿嘿,即便是这等祸国殃民的妞儿,不也被咱给勾搭的晕头转向?

李秋娘身侧站着一个娇俏的小丫鬟,十五六岁模样,生的却也是颇为水灵,此刻正垂着脑袋随着自家小姐亦步亦趋的行下楼来。秋小姐抬眼向席间扫去,目光在晁衡身上略一停留,却见这晁衡身侧居然——坐着那个小厮!这小厮瞧见自己望向他,还咧开嘴,挤眉弄眼地冲着自己一笑。

呸,这人怎地也在这御史中丞晁衡的接风宴里坐着了,而且还坐在晁衡的左侧!李秋娘被这人逗得脸颊一红,所幸颊上的轻纱遮住了那一抹红晕。

朱道羽一眼瞧见这李秋娘行了下来,见她步履轻盈,珊珊作响,眸眼之间尽是春水般的媚态,却也忍不住略微一愣。片刻方才反应过来,对着身侧的御史大人,抚掌笑道:“晁大人,这秋小姐来了...”

朱道羽话音刚落,李秋娘便莲步轻盈的行了过来,先是冲着晁衡盈盈一礼,旋即檀口微开,柔声道:“民女李秋娘,见过晁大人!”

晁老头两眼放光,扶手笑道:“嗯,秋娘小姐无须多礼!老夫倒是听闻过你的声名...”

李秋娘抿嘴轻轻一笑,应道:“民女知晓晁大人与李先生是挚交,却不知晓李先生竟然会在晁大人面前提起小女子了!”

晁衡含笑点了点头道:“秋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这就猜出来了!青莲兄弟说你乃是当今天下奇女子,不仅精通诗词歌赋,且聪慧之极...”他话未说完,魏五却探了个脑袋凑过来,附在晁衡耳畔,小声嬉笑道:“那是啊,老晁,你说我的人...她能不奇么?”

晁衡听了这话,顿时一愣,旋即干咳两声道:“嗯,既然秋小姐乃是这天下奇女子...”他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道:“我这里倒也有个奇男子...你们便坐于一起如何?”

魏五脸一红,“羞涩”道:“晁大人,您知道的,我这人心地纯洁的跟一张泾县宣纸一般...您让秋小姐坐我身侧——”他眼珠一番,小声道:“就不怕她教坏我了...”

呸,这小子得了便宜还想卖乖?晁衡一翻白眼道:“嗯,那便请秋小姐坐...”他说到这里,魏五却急忙摆手打断:“诶——我说晁大人,我这人啊,就是太乖了,急需秋小姐来教坏我...”

李秋娘光艳照人地坐在魏五身边侑酒,香风阵阵袭来,惹得某人心猿意马不能自抑。

秋小姐柳眉微微一蹙,惹人爱怜地附在魏五耳畔,轻声啐道:“你这人啊,得了便宜还卖乖!”她说到这里,眼眸朝上微微一翻,压低了声儿问道:“你莫非认识晁大人?”

“嘿嘿!”魏五心头虽然荡然,却也只是咧嘴一笑不言不语,只是悄悄地伸出手牵起秋小姐的柔荑,温柔地捏了捏。

朱道羽见在座诸位身侧都坐着一两位模样俊俏的姑娘,轻咳两声,对着身侧的晁衡恭敬道:“晁大人,这酒过三巡,是否要请些舞姬跳一支小曲儿,再...”

“嗯!”晁衡淡然一笑,略一点头道:“如此甚好!”

这老东西可真够为老不尊的,多大岁数了还要看人家小姑娘跳舞...不知他这消瘦的身子骨受得了不?魏五一撇嘴角,怀疑地瞅了晁衡一眼,却见这老头脸带笑意,显然是心情不错。

朱道羽轻轻一抚掌,大厅一侧隔间中早就准备好的身子妙曼的舞姬们,步履姗姗的纷纷行了出来,轻妙旖旎的琴声悠悠奏起。

朱道羽见这些舞姬皆是身子妙曼,姿色不俗,却并没有格外出众的佳丽,觉得颜面有失,略一皱眉,长声问道:“尔等是谁领舞?”

音乐戛然而止,那群舞姬皆是神色惶恐,舞姬中间行处一容貌中上的粉色宫装女子,此刻她瞧见刺史大人面有愠色,吓得脸色煞白,垂着脑袋小声应道:“民女,是领舞...”

她话儿还未说完,李秋娘却是盈盈一笑,继而站起身来朝朱道羽一礼,玉颊晕红,柔声媚语地开口道:“朱大人,这领舞的,便是小女子...”

大厅中诸人顿时激动起来——这秋小姐平日里即便是见上一面便是难上加难,至于她的舞姿,可是从未听闻谁见过了!想来这京中的高官果然是面子极大,连这从不卖自己等人的面子的江南名妓——秋小姐都亲身献舞了!

李秋娘略一低声,香风阵阵袭来,附在魏五耳畔轻笑道:“魏公子,秋娘这一曲,便是为你所舞了...”

魏五唇齿之间尽是少女的幽香,略一抬头便瞧见她那完美的娇颜,忍不住心头激荡,身子激灵灵一颤,旋即紧张道:“那可不行,你,你怎么能让他们这些俗人看呢!”

李秋娘美眸微微向上一扬,端是俏皮之极,她压低了声儿轻笑着应道:“秋娘自然有法子...”

魏五一脸茫然的瞧着这秋小姐莲步款款地行至隔间中,却见她的丫鬟小莲吩咐着下人在看台前拉起一条白色半透明的纱缎,后面数盏灯烛摇曳着映照在这纱缎上。

前方一群舞姬却也是颇有职业水准,在方才被刺史大人打断之后略有混乱,此刻却皆是恢复如常。片刻之后,却见那白色纱缎后面多了一个妙曼的人儿,透过火光映照之下投射在纱幔上的人影,隐约可见这美人儿头上带的七宝璎珞轻轻摇摆,身上穿着的孔雀翠衣在微风中轻轻荡起——即便是隔着一层纱缎,只能瞧见投射而出的影子——在座诸人却也认定了眼前这人儿,决计是一个绝美的女子无疑!

真他奶奶的聪明啊!魏五眼睛瞪得滚圆,见李秋娘的身姿映照在纱缎上更显妙曼、窈窕,且随着火光轻轻摇曳,单单是站在那里,便犹如在轻舞一般,这般姿态,端的是美不胜收!某人心头荡然——老子以后定要整个大房子,叫几个老婆在纱缎后面翩翩起舞...嗯,不对,应该是深更半夜、黑灯瞎火——我和诸位老婆一起在小黑屋中偏偏起舞啊!

琴声悠悠奏起,声音舒缓而柔和,细致又温软,犹如涓涓细流穿梭于山林之间。那白色纱缎后的美人儿也是随着琴声,莲步轻轻一挪,身姿便动了起来,先是单手扬于脑后,鞠身而立,身姿窈窕之处尽映在那纱幔之上,随着琴声,她时而垂手旋转,时而嫣然纵送,万般姿态,无法言表。

外面的诸多舞女也随着琴声动了起来,斜曳裙裾,如花似云,仿似众星拱月一般的衬着纱缎上的那美人的倒影;又仿似青草从中的一点嫣红,皆是在随着清风摇摆。

在座诸人皆是神色愕然的愣在那里,魂儿都不在身上时候,那琴声的节奏却遽然加快,犹如高山流水,风啸山林一般的急促起来。随着曲调节奏加快,纱幔外面的舞姬们的舞步也渐趋激昂热烈,中间那倒身影更是动作幅度加大,时而踮起脚尖垂手旋转,时而玉臂如缎随意挥洒...

突然,那纱幔后随着琴声传出来柔媚入骨,动人之极的歌声。

“夜,

寒彻了一天星月;

露,

歆享了一夜玫香。

墙隅深处,妾粉黛薄施独借月;

飞檐之中,独自于清梦里相思,

象一阵落花,在荒街翩翩惆怅;

仿一涓溪水,于山涧潺潺凄冷。

五更夜,

妾倚暖青苔,

夜风荡,惹孤烛摇曳...”

这一曲的歌者声儿婉转之中却带着一缕幽怨,众人听在耳中忍不住心头惋惜哀叹,眼前仿似有一个绝色佳人在蹙眉念君、思君,惹人爱怜,纱幔后柔媚的身姿令人心中旖旎不已,那婉转歌喉的却又让人心头戚戚。

这一曲歌舞惹得众人如痴如醉,甚至不知身在何处,哪里还有人喧哗嬉笑?

曲终,四弦突然齐鸣一声,旋即那歌声和琴声却是同时戛然而止,纱幔后的佳人儿,软舞翩翩,身姿放缓,却摆出一个鸾凤收翅般的姿势结束了。

诸人愣了许久,直到纱幔已被撤去,舞姬嫣然散开,方才醒悟过来,魏五率先猛地一鼓掌,咧嘴大笑,高声赞道:“好!秋小姐好一曲孔雀开屏舞!”心道,哼哼,老子媳妇儿给自己跳舞,当然要我自己先鼓掌了!

“什么!”晁衡听了这人的话儿,顿时脸色一滞,旋即却是脸上尴尬地一红——这人方才自己还大肆夸赞...此刻居然当众丢了个大丑!

在座诸多官员此刻却也是神色怪异的望着这个小二——这家伙感情是山沟沟里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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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霓裳羽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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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衡干咳两声,尴尬道:“魏五,这可不是什么孔雀开屏舞!这是...霓裳羽衣舞!”

“呃!”魏五尴尬解释道:“嗯,我自然是知道这是霓裳羽衣舞!嗯,方才只不过是瞧见诸多佳丽舞姿美丽动人,仿若孔雀般的华贵优雅...所以...咳咳,你们懂的!”他说完,咧嘴一笑,红着脸对着一群望着自己的官员拱手尴尬一笑。

李秋娘缓缓从隔间行了过来,坐在魏五身侧,脸颊微微有些晕红,胸口起伏不停,似乎是方才那一曲“孔雀开屏舞”又唱又跳,颇有些消耗体力了!

朱道羽微微一笑,拿起一只鎏金银制酒樽,身侧的姑娘急忙往杯中满上了酒水,他微笑着站起身来,走到魏五面前,举着酒杯笑道:“魏五啊,你我这是第一次欢宴...恩,你先饮完这杯酒,再为老夫歌一曲如何?”

什么情况?魏五愕然站了起来,张口喃喃不知怎么是好!扭头瞧了瞧身侧含笑端坐的晁老头和周遭一众人,却见诸人神色如常,似乎这喝完酒再唱歌,是极为正常的事情一般!正待不知所措之际,突然想到身后还有个小狐狸精呢!

魏五回头求助地瞧去,却见李秋娘冲着自己莞尔一笑,柔声笑道:“魏公子,既然刺史大人盛情难却,您就一饮而尽!再请刺史大人先歌一曲吧!”

好主意!我看你这做刺史的能不能当众吼几嗓子?魏五嘿嘿一笑,接过酒樽一饮而尽,旋即坏笑着打量着朱道羽,一本正经道:“嗯,还请朱大人先歌一曲吧?”

“然也!”朱道羽习以为常的一点头,毫不扭捏,手中酒杯轻轻一扬,便有琴瑟奏起,他略一昂首,张口唱道:

“诸日琐事缠,与君险笑谈,昨饮木易酒,今尝黄庭肴...

遥记月前识,江山楼震惊,一联藐荆楚,一诗惊鄂州,诸君皆震惊,疑是文星落九天...

今夕举樽邀君饮,过往琐事皆云烟...愿闻君所著,声震半边天!”

朱道羽本就是生的儒雅俊朗,此刻满头长发随风轻摆,手中酒樽斜举,口齿清晰,声音浑圆,端是俊朗儒雅,风流不凡!

一曲歌毕,满堂喝彩。当事人魏五则是心头又惊又诧,朱道羽这一首曲子,显然是在十分隐晦的向自己示好了!昨饮木易酒——不就是杨钊的酒么?今尝黄庭肴——不就是皇廷么...君所著——不就是《大唐周刊》?这家伙,看来是铁了心准备跟着皇帝老子混了?

朱道羽笑眯眯地端着杯子站在魏五面前,看样子没有丝毫回席的意思,显然这个劝酒程序还没走完。魏五则是急了,酒都喝完了,你还不走?感情是想单独对着我唱,开一个个人演唱会?

李秋娘抿嘴一笑,站起身来,娇俏笑问道:“魏公子怎地还不回应朱大人?”

魏五眼珠子一瞪,当即愕然了——你这一州刺史居然老不羞的站在这里,想让我和你对歌?干咳两声道:“朱大人,您是要我唱一曲...什么歌?”

朱道羽哈哈一笑:“自然是随你心愿了!”

魏五心一横——奶奶地,老子出类拔萃的地方还不够多么?好吧,今儿个五哥我就叫你们这些乡巴佬们见识见识本歌神的风采!

魏五抿嘴“羞涩”一笑,小声尴尬道:“嘿嘿,我今儿个就唱一曲家乡的小曲——《朋友》吧!”见诸人未有反对意见,魏五拾起桌上的筷子,轻轻一敲青瓷小碗,清了清嗓子道: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么

真爱过才会懂

会寂寞会回首

终有你,终有梦在心中

...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声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他便唱便敲打着青瓷小碗,表情自然,眼眸真挚。嗓音也是浑厚激昂,那筷子总是恰到好处的敲打在瓷碗之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衬得这首曲子竟然也是有模有样,音韵和谐...

一曲唱罢,诸人皆是愕然当场——这曲子,怎地如此简单明了,再配上这小厮浑厚的嗓音,竟也有着些许的“看透世间事,唯有真情与酒存”的意味了。

“咳咳——”晁衡清了清嗓子,抚掌赞叹道:“魏公子这一曲情感真挚,词句简洁,这音调虽然颇为平淡,却胜在有情...”他夸赞到这里,自己却也不知如何去形容魏五这一手怪异之极的歌曲了,干咳两声道:“恩,既然魏公子唱过了这曲子,便请朱大人也饮酒一樽如何?”

“那是自然!”朱道羽本就是念及,日后要与魏五这小厮共同面对杨钊集团,才邀他唱酒的,此刻见晁大人都发话了,哪里还敢不应声?他旋即举起酒樽,猛地一昂首,颇为豪气的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节目更是让魏五瞠目结舌,在座诸多平日里道貌岸然,趾高气昂的官吏们,居然在朱道羽的呼吁下,皆是行上了看台,一起扭来扭去,高歌“劲舞”起来...

“咳咳——”魏五一翻白眼,诧异的望着老持沉重的晁衡居然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行到了看台之上,扭动了起来...顿时回头望着一脸恬静笑意的李秋娘,愕然疑惑道:“秋娘是什么情况?”

“扑哧——”李秋娘笑出声来,一指向魏五行来的晕晕乎乎的晁衡,小声道:“冲着你来咯——”

魏五一抬头却注意到晁衡扭身扬臂、袍袖甩动、旋转腾踏、招手遥送……哎哎,这是啥意思?为什么他越转离哥越近了?直冲着过来啦——这泥马是什么情况?这老头是想干什么?

靠!老子要逃席!魏五心头正惊诧莫名之际,只见晁老头扭着腰跳到自己身前,招手相邀...当即心头悚然,急忙起身一拱手道:“啊!老晁,我,我肚子疼...”旋即却怕自己一旦逃席,这老头喝醉酒对秋娘做什么坏事,当即又接口道:“秋小姐要扶我去茅房...”

晁衡见这魏五毫不领会自己的盛情,略一愕然,旋即面有愠色,轻哼一声道:“快去快回...”

“嗯,嗯,您老先玩儿...”魏五急忙应道,当即一拉身后佳人的柔荑,将李秋娘拉起来,附在她耳畔,轻声笑道:“我的小秋儿...走,咱们俩去跳舞去...”

李秋娘螓首微微一转,却是俏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旋即略一点头,口中细若游丝地应了一声:“嗯...”

啊!魏五被这似嗔似喜,饱含春水的眼神挑逗的身子骚颤颤一抖——这秋小姐,可真是个狐狸,怎地我觉得她这眼神又像萝莉又像御姐呢...

二人行出了大厅,外面月色正浓楼外的诸多宾客早已散去,唯有几个小二在收拾着座椅板凳。身后还能听到楼中的琴瑟之声,靡靡之音。

二人行至了江边,却听江风激荡,吹的月色下的李秋娘衣袂飘飘,长发随意挥洒,仿若停驻在风中的女妖一般的妖娆多姿,美艳不可方物...魏五此刻方才借着月色,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佳人,只见她上身是一条高腰紫裙,小团花对襟窄袖襦,外罩锦绣半臂衫。薄施粉黛的面容更是艳丽无比,凤眼媚意天成,眸间却又透着些清冷泠然,让人产生不容亲近的错觉——这,便是江南第一名妓的容貌了!

李秋娘站在江畔的柳树下,螓首微抬,柳眉轻蹙,目光望向远处,神色迷惘又有些泠然,惹人爱怜。

“小秋儿...”魏五拉着秋娘的柔荑,轻声唤道。

“嗯?”李秋娘被他从思境中唤醒,略一迟疑,应道:“怎么了?”

魏五抬起一只手,轻抚上她的粉颊,目光游离不定,迟疑道:“强盗,是你的师弟么?”之前这个问题,魏五虽然屡次见过李秋娘,却都没有下决心去问,此刻见李秋娘神色略有些蓦然,似乎也是心中有所羁绊,心中觉得这羁绊必然与她那神秘的师门有关,当下便开口询了起来。

“嗯!”李秋娘猛地回过头来,俏脸由红转白,呼吸有些急促,迟疑片刻却见魏五神色柔和,似乎并无它意,方才轻叹了口气,螓首轻轻点了点道:“强盗的确是我的师弟了...”旋即却美眸微微一抬,望向魏五,檀口微开,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

魏五轻吁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因为你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担心。”

李秋娘一翻美眸,嘴角轻轻扬起,浅笑一声,片刻之后方才脉脉地望着那个小厮,柔声问道:“魏五,你嫌弃我么?”

魏五挤了挤眼眸,咧嘴骚然一笑:“怎么会,我这不是要拉你出来陪我跳舞么...”哪里知道他话未说完,便听到身后轰然一声巨响,急忙定睛望去,却见是黄鹤楼前浓烟滚滚,似是起了大火一般!

“失火了!”魏五一瞪眼睛,突然心头一惊,神色紧张的大呼了一声:“老晁!”当下撒丫子便一路狂奔了过去。

第九十六章 亚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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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黄鹤楼正门前树木稀疏,且是一片颇为广阔的空地,是为了诸位宾客马车、大较停留所留下的。所以,黄鹤楼往日里即便会有火情,也决计不可能远望去便有如此规模!

魏五心急如焚,手中还攥着李秋娘的柔荑,一直跑到有人之处,才发觉身后的秋娘步伐凌乱,急喘吁吁,赶忙放缓了脚步,回过身去,用力捏了捏她的柔荑,声音急促道:“秋娘,那边现在不知安不安全,我先过去瞧瞧!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李秋娘脸上漏出一丝忧色,迟疑道:“魏五,那边哪里会安全...”说到这里,她玉颊一晕,柔声道:“你过去,我,我不放心!”

“没事儿的,小秋儿!”魏五宠溺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旋即声音坚决道:“我先去瞧瞧!”

李秋娘螓首微微往上抬起,美眸上扬默默地瞧着他,旋即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魏五行至的时候,由于是夜晚,外面的诸多游人食客皆已经早早散去,此刻除了几个小二探头探脑的远远瞧去,却也没有其他人围观。

“诶!”一个小二认出了大步奔来的魏五哥,急忙张口唤道:“五哥——”

“嗯!”魏五略一停步,旋即皱眉问道:“前面怎么回事儿?”

“我不知晓...”这小二挠了挠脑袋,小声道:“我方才路过的时候,就瞧见几个黑衣人行过去,其别的什么都没有瞧见...当时我怕他们杀了我,是以没敢唤人!”说罢,他却眼珠子一转道:“嗯,五哥,梁辉在那边当班呢,肯定瞧得一清二楚,您去问问他吧!”

“恩!”魏五略一点头,心头担忧晁老头的安危,便随意地摆了摆手,迈开大步越过那小二,奔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灼烧的气味儿,魏五行的近了些,便一眼瞧见黄鹤楼主楼是安然无恙,心头刚一放松,却见那浓浓的烟火,是从主楼一侧停车驻马的空地上传来。定睛望去隐约还可见那边火光熊熊,几个人影在纵跃起伏,刀光如梭,在烈火的映射下,却像是的火红色的刀芒一般。

程万虎此刻心急如焚,方才厅内诸人先后散去,御史大人年老体衰不胜酒力,是以落在了后面,此刻被这群刺客伏击,实在是自己失职!他神色冷然,右手持着钢刀,奋力同这三名刀法古怪的刺客交战,另一只手则是稳稳地托住御史中丞大人摇摇欲坠的身体。

“咳咳——”晁衡肩膀上一个贯穿性的创口,鲜血从中涓涓溢出,他脸色惨白,叹了口气,沉声道:“万虎,既然他们的目标是我,你且先行脱身而去吧!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报知皇上...请他下个决断,咳咳!”

“嘿!”一名刺客瞅准了晁衡露在外面的胸口,手中三尺长刀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口中大喝一声,疾速向晁衡刺去。

“滚!”程万虎一刀格开这刺客对于晁衡的必杀一击,此刻听到晁衡的话,顿时心头怅然,虎眸含泪,皱眉大声回应道:“大人,您为义卷曲,万虎安敢独活也?”说罢,手中长刀加大力度挥舞起来,将两名刺客迫退,却只瞧见对面两人之间又直直地刺来一柄长刀,挟着泠然风声冲着自己胸口直刺而来。

“哼!”身后便是御史大人,程万虎避无可避之下,身子微微一侧,用胸口硬生生地接下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刀,口中冷哼一声。神色却是丝毫未见痛苦,钢刀一扬,挥舞之间带着极大地劲道和呼呼风声,竟然是越战越勇,将三个刺客迫退,托着晁衡便向后且战且退而去,刚退了两步,却只觉得身后愈发灼烫,方才醒悟过来——自己力战之下,尽是弄错了放向,把自己和晁大人推到了熊熊燃烧的马车前!

“呷?”那刺客对于眼前这大汉硬吃一刀也要护住身后之人,似乎有些惊讶地轻咦一声,略停一步,同那大汉拉开了些距离,旋即猛地双腿发力高高跃起,双手合握长刀,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的直向程万虎劈砍而去。

“啊——”程万虎身后便是滚滚烈焰,退无可退之下,望着劈来的这势大力沉地一刀,心知自己恐怕是再也挡不住了!他虎眸圆瞪,大吼一声,神色坚毅至极,毫不迟疑地猛力一舞手中钢刀,向着那长刀横向迎去!

千钧一发!正在程万虎绝望之时,突然,一声爆喝从一侧传来!

魏五见前方几人正刀光霍霍,便压低了脚步声,赶了过去,刚能瞧清楚,竟然见晁老头和他护卫被三个黑衣人围攻!晁老头此刻更是脸色苍白,眼眸紧闭,肩膀上鲜血直流,而他身前的护卫此刻却也是危险之极,当下便急忙一掳袖子,三支袖箭朝着空中那黑衣此刻疾速射去,口中威风凛凛地大喝一声:“你们这群煞笔——都他娘的,给老子去死!”

“嘿!”那刺客听到身后有人高喝,还未反应过来,便只听破空之声疾速而来,当即长刀猛地回身护去。

“叮铃铃”三声脆响,三支袖箭竟然被他头都不回地一刀斩下!但就是这回身一瞬间,却为程万虎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他死里逃生之下,又听闻友方来助,当下斗志横生,千牛钢刀激荡而起,大力劈砍而去,杀气凛人!竟然以一己之力将那围攻的三人迫退了两步!

“铿——”双刀交错,火光四溅!那个方才被魏五偷袭的刺客,挥刀格挡了程万虎的全力攻势,方才来得及回头瞧瞧来者,当瞧见身后是一个青衣小帽的小厮时候,面罩下露出的嘴巴不屑地一笑,旋即右手往上一摆,他右侧的那名刺客便一转身,口中厉喝一声,挥刀向魏五劈砍而去。

这下却为程万虎极大地减轻了压力,他头也不回,目光紧锁眼前二人,长刀挥舞之下,却张口大喝一声:“多谢壮士相助,我乃东京程万虎,不知壮士姓名?”

魏五此刻哪里还有机会应答他?眼前这黑衣人虽然武功并不如中间那不回头便能应付自己偷袭的刺客,却也是颇为不凡,手中长刀三丈有余,挥舞之下,疾风阵阵。魏五手中空无一物,哪里能够招架?只能被他迫的连连后退。

奶奶地,这人的刀如此长,老子碰都碰不到他,让我怎么打?魏五疾退了两步,闪过一记突刺,突然眼珠子一转,皱着眉头长声喊道:“扶桑来客不知是柳生派?伊贺派的高人,还是新阴派的武士?不知尔等为何要诛杀同胞?”他说的这同胞,便是那生命垂危的晁老头了,这老头自打年少时候便来到大唐,一直混迹至今,却正是扶桑土著不假。

“嗯!”那中间领头的刺客略一迟疑,沉声回应道:“你是何人?我等是何人又与你何干!”

“呦!”魏五心头窃喜,还真蒙对了,先忽悠忽悠你再说!他猛地一摆手,高声喊道:“别,诸位且先停手!”

“嘿——”他身前的武士却是听不懂他说话,只见这小子方才跑的倒是灵巧,此刻站在那里不动,哪里还会放过,口中轻嘿一声,便长刀一挥,奋力劈砍而去!

“靠!”魏五急忙闪身躲过,张口大喊一声道:“我是东天皇——”

“什么!”那领头的刺客听到魏五的话儿,攻势猛地一顿,方才醒悟过来,冷声喝道:“哼,你这小厮,实在可笑,居然敢冒充天皇陛下!”旋即又用倭语喊了一句,魏五身前的此刻听到喊声顿时如打了鸡血一般,口中长喝一声“嘿——”,长刀化作流光向魏五劈去!

“停!我没说完,我说我是东天皇他亲戚——”魏五闪身避过,张口喊道。

“天皇的什么?”那领头刺客略一迟疑之下险些被程万虎一刀劈到,急忙舍身避过,旋即又张口叽咕了一句,魏五身前的刺客听了吩咐便攻势一停,愣愣地杵在魏五面前。

“嘿嘿!”魏五贼兮兮一笑,旋即冲着愣在自己面前的那刺客挤了挤眼睛,大声喊道:“听好了,老子便是你们扶桑天皇——他爹!”

“你找死——”那领头刺客冷喝一声,话音未落,却只听到同伴一声惨呼!

“啊!”魏五对面的刺客胸前直直的插着三支袖箭,由于距离极近,袖箭又极为隐蔽,再加上魏五的喊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此刻居然被魏五偷袭得手。他愕然扶住自己胸口的三支没羽而入的袖箭,张口“啊啊”两声,旋即却是长刀一丢,径自躺倒在地——死了!

“死了?!”魏五眼睛瞪地滚圆,侧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望去,却见那刺客身体抽搐了几下,旋即便是一动也不动了!

“你这小厮,找死!”那领头的刺客略一侧目,却见自己同胞居然被这个小厮暗算!他这次来大唐,本就带的人不多,都是忠于自己的精锐,此刻任务还未完成便折损了一个!当下心头又恼又愤,奈何汉语功底不足,他口中怒骂的一串串的倭语——魏五哪里能听得懂了?

我杀人了?魏五心头又惊又惧,却依然强忍住心头别扭感觉,小心翼翼地盯着那地上的尸体,挪步朝程万虎行了过去,龇牙咧嘴地冲着那刺客大声挑衅道:“亚麻得,小伙子!来啊!来弄死了老子,你们天皇就没爹了...”

“哈!”那刺客被魏五气的心头怒火熊熊而起,大喝一声,手中长刀犹如匹练一般的劈退了程万虎,旋即便是回身一刀向魏五疾刺而去!

这刺客的长刀刚刚刺出,魏五便只觉得觉得胸口气息一窒,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那刀便已经离体不远!

那匹练般的刀芒,转瞬,即至!

第九十七章 五哥的尊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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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那刺客回身攻向魏五的间隙,程万虎方才看清了自己的援兵——一个样貌颇为俊朗,衣着打扮却是青衣小帽,像极了这楼中的店小二了。此刻这小二正一脸愕然的盯着离体越来越近的长刀,毫不闪避格挡,哪里像是会武功的模样?

那刺客舍了自己出手向这店小二攻去,后背留给自己,机会颇为难得!程万虎当下手腕狠狠一抖,手中千牛宝刀震开了纠缠自己的另外一名刺客。

“恶贼,有胆就冲你程爷爷来!”程万虎见那小二生命危急,当下心头焦急,皱眉大喝一声,长刀毫不迟疑地冲着那刺客的后背劈砍而去。

“哼——”刺客冷哼一声,长刀在千钧一发之际绕到身后,刀背轻巧地一带程万虎劈来的钢刀,千牛钢刀被长刀的刀背略微带的偏移一了一些,而刺客就借着这机会,脚下同时向一侧迅速地挪动了两步,便堪堪避开了这一刀。

“好身法!”程万虎眼神一眯,张口长喝一声,手中却是得势不饶人,钢刀一斜,又向那刺客横斩而去。

突然,斜着杀出一道银光,“噌”地一声,两刀相错!原来是另外一名刺客见自己头目情况危急,急忙一刀劈来,堪堪地格住了程万虎的攻势。

魏五见二人都围攻程万虎而去,心中自忖论起武功,自己与这会中文的扶桑人相去甚远,险些小命都丢了,却也不敢出声挑衅了,突然他眼珠子一亮,从怀中摸出一个硕大的包裹,贼笑两声,大喝道:“兀那刺客,还不回头——看自家天皇!”

“什么!”那刺客对于天皇这名字颇为敏感,当即毫不犹豫地疾退一步,回头瞧去,哪知道刚一回头,便见一块硕大的青灰色“石头”被这小二向自己扔来,当即怒哼一声:“小厮,你今日坏我要事,当真是想死不——”他话未说完,长刀便下意识地向那“石头”劈去!

“嘭——”一声轻响,那石头应声两半,旋即却是漫天的各色粉末,在火光的映射下,扑面而来!

“哈哈,让你尝尝五哥的特大号改良款烟雾弹——”一声嬉笑自那小二口中传来,刺客心头一怒,尚未来得及反应,鼻尖便不自觉的嗅了两口,霎时间只觉得鼻腔、肺腑皆是疼痛难耐,眼睛也是又痛又涩。

“八嘎!这是什么!”刺客强睁眼睛,大吼道,旋即只听到身后有一阵劲风疾速袭来,心知是那晁衡的贴身侍卫袭来,当下长刀回身毫不犹豫地格挡而去,旋即却是地一点脚尖,身子奋力一跃,便已在一丈之外!

“捉拿恶贼——”突然前方一队骑兵高举火把,前面一人骑着一匹神骏的白色马匹,腰挂三尺青锋长剑,身后青色披风在将风中猎猎挥舞,胸前铮亮的鱼鳞短甲在火光中闪闪生辉。

这人生的白面无须,额头一缕长发随风飘扬,剑眉星目,端是威风凛凛,气度不凡——正是鄂州刺史朱道羽带了城防兵马前来,此刻他远远地望见前面打斗中的几人,神色略一迟疑,便一挥右手,大声喝令道:“速速前去捉拿恶贼,救出御史大人!”说罢,却是一挥马鞭,驾着胯下骏马先行奔了过去!

“遵命——”骑兵队长领了命令,毫不迟疑一拍马鞭,单手持刀赶去!

“哼!”那刺客见身后一队骑兵足有三十之众,皆是手中大刀长枪,胯下骏马如飞,显然是这晁衡的救星了!当即略一迟疑,便冷冷地回头瞪了那坏了自己好事的店小二一眼,阴冷地一点头,颤声怒道:“小厮,等着!”

“五爷我等着呢!”魏五龇牙咧嘴一笑,却见银光一闪,见是这刺客回身一剑,心头一紧,急忙后退两步,哪里知道这一剑居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

“啊啊——”另外一名刺客,长刀瞬间落地,双手紧紧捂住喉咙多出的一个血窟窿,神色愕然,旋即缓缓地栽倒在地!那领头的刺客却是头也不回,回身长笑一声:“我这属下反正也是逃不掉,留给你们审问,却还不如让他死得荣光!”

“靠!你对自己人都下的去手!”魏五见那刺客喉间的血窟窿还在不断的渗着鲜血,愈看心中愈是别扭,忍不住别背过身去,扭头警惕的望着刺客,张口大声呵斥道。

那刺客却是轻笑两声,旋即阴沉地道:“哼!他的命,便是我的,你的命,也是——”话未说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刺客要逃走之时,他手中长刀却化作一道流星,瞬间向魏五刺来!

“你这恶贼,好生阴险!”程万虎大喝一声,一个纵跃便冲了过来,千牛宝刀脱手而出,向那刺客长刀砸去!

我靠,老子今儿个要交待在这里了!魏五瞧见那刺客手腕一抖,便有剑光袭来,心头慌乱之际,却突然觉得肩膀被一物瞬间击中,这物事力道极大,他忍不住向前踉跄两步。

程万虎看的更是清晰,只瞧见那刺客长刀刚一刺去,便有一物事化作一道乌光,后发先至地从斜后方激射到魏五肩膀之上,魏五被撞得一个趔趄,身子不由得向前扑去,那刺客的长刀却是在这时候刺了过来!

“啊——你这该死的日本人,五哥我弄死—猪般的喊声传入朱道羽耳中,他略一定睛,却见魏五趴在地上,屁股高高翘起,上面还有着一道创口,此刻正在涓涓不断的溢出鲜血。旋即却是见那行刺御史大人的刺客随手向地上丢出一件物事,地上黑烟瞬时升腾而起,淹没了人影。

江风甚强,眨眼间,那黑烟便已经被吹散,而那刺客却是不见了踪影!

朱道羽一步胯下马来,瞧见程万虎身上伤痕累累,犹自在搀扶着气息微弱的晁衡,急忙张口吩咐道:“快快点上十名兵士,护送晁大人与程将军去王太医府上,请他出手救治!”

程万虎一把推开要上前搀扶自己的兵士,冷哼一声道:“不用管我,速速备好马车,领我去找王太医!”

朱道羽瞥了一眼犹自在地上唉声叹气的魏五,方才望着前方火光渐弱的马车,一瞪眼睛喝令道:“传令下去,今夜全城搜索,一定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刺客给搜出来!”

朱道羽自黄鹤楼中回到府上,刚刚梳洗完毕准备休息,却听人报讯说——黄鹤楼前火光灼灼,似是人为纵火...当下便是心头紧张——莫非是那帮人已经准备对晁大人下手了吗?他虽然希望晁衡从未来找过自己,自己便也无需去搀和进这摊浑水。但是,这事情毕竟是发生在自己地头上...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自己也是脱不了干系!当下他便令人清点了兵马,亲自领兵前来了!

朱道羽这一番安排称得上是井井有条,此刻才行到魏五面前,瞅了一眼这小二臀上的伤口,没好气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莫非是逃跑时候被人刺伤?”

“呸!”魏五龇牙咧嘴解释道:“我方才回身追敌,哪知道这扶桑人刀法高明,一把长刀居然还会转弯!我一不留神,便被刺中了,咳咳,臀部!哎呦,疼死我了,刺史大人,还劳烦您,派人送我去医馆啊!”

朱道羽见这人即便是臀部受伤,他胡编乱扯的功力却是丝毫不减,当下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任谁的地盘,发生二品大员遇袭的大事儿,恐怕都不会好受!当下便神色铁青,一摆手,便有两个兵士上前扶起魏五。

奶奶的,老子这次可是被打了一针大号的!魏五被人架住了胳膊,单腿跳跃前行,心头讪讪地想到,眼神随意扫荡间,却突然瞧见右侧草丛中有一件物事,急忙扭动身子,指示身侧的两个兵士道:“诶,诶,我的东西方才掉草丛里去了,你且去帮我拾来!”

右侧的兵士手一松,魏五受伤的右边大腿猛地触地,疼地龇牙咧嘴道:“喂,能不能轻一点儿...”

“嗯?对不起啊五哥,我不知道您的尊臀...五哥,是这个么?”那兵士从朱道羽车夫口中得知,这魏五今晚与刺史大人在黄鹤楼中饮酒作乐的消息,此刻立时起了拍马屁之心,急忙上前拾起了那物事,递了过来,谄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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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咳咳,我还想上厕所呢!

第一更!开始码第二更了,咳咳,朽木今儿个爆发呢,说好的那啥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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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魏五接过那兵士递来的黑色物事,略一迟疑,便将其放入怀中,旋即一龇牙,痛喊道:“哎呦,赶紧扶我上马车,我要去看看老晁现在如何了...”

魏五趴在马车之中,臀部阵阵疼痛,思绪紊乱地想着,自己与朱婉儿做《大唐月谈》乃至《大唐周刊》知晓的人是不在少数,但是却极少有人知道自己与晁衡、朱道羽做媒体的目的。而今晚这几个扶桑武士,前来行刺晁衡会是什么目的呢?在当今大唐,又有谁能控制这些扶桑武士?

“五哥,咱们到了!”马车徐徐停在一座大宅前,护卫在车前的兵士下了车,从后面撩起车帘,唤道。

“好!”魏五颤颤巍巍地从车上连爬带滚地挪了下来,却见眼前这宅院规模颇为不小,朱红色的府门上立着一块匾额,书着王府二字,心中自忖,这便是鄂州第一名医王太医的府上了?瞧这院子的规模,这老头子当太医的时候恐怕是贪墨了不少名贵药材啊!

魏五被搀扶进了院中,院中绿树荫荫,还栽种着不少叫不上名字的花朵,虽是夜间,却也有暗香阵阵袭来。正堂一侧的偏房亮着灯,瞧门口摆放的药架,却是王太医在自己家中开设的医馆了。此刻有几个小童神色焦急地托着木制托盘,正来来往往地忙碌着。

“取止血散来!”清朗的声音从屋中传出,门外的小童一听声音便急急忙忙地从药架上取下了红绸包裹的止血散,匆匆送了进去。

“呦!小兄弟!”魏五心中挂念晁衡安慰,正神色紧张的朝那屋中瞧去,却突然听到有人呼喊,当下回头瞧去,来者却是今晚舍命护卫晁衡的那个汉子,此刻这大汉肩膀上裹着绷带,神色却丝毫不见痛苦,满脸笑意的瞅着自己。

“诶,是大哥您啊!”魏五虽然平日里浑浑噩噩,对于晁衡都敢出言不逊,但心中对于这种不畏生死也要忠于信念的勇士却是颇为钦佩的,当即一拱手,神色正经地应道:“不知大哥您伤势如何?”

“哈哈!小事一桩,无需提起!”程万虎随意一摆手,却扯动了肩膀上的伤口,剧痛之下也只是略微抽了下嘴角,继而又笑道:“今日多谢小兄弟相助,不然我与晁大人今日是在劫难逃了!”说罢,他大步行了过来,颇为豪爽地一拍魏五肩膀,笑道:“你这救命恩人还唤在下大哥,在下可消受不起!我叫程万虎,以后小兄弟就叫我名字吧!”

“是,程大哥,万虎老哥!”魏五见程万虎毫无担忧之色,心知晁老头必然已经脱离了危险,当即嘻嘻一笑,拱起手礼尚往来道:“嗯,小弟姓魏名五,与晁大人乃是忘年之交...”

“你就是魏五?”魏五话未说完,那程万虎却是惊呼一声,继而上下打量了两眼他道:“晁大人数次与我提起过你,说你是当今天下第一智者,想不到你还如此神勇...”

“嘿嘿,那都是老朋友抬爱!”魏五老脸一红,“谦虚”地一笑道,继而又询问起晁衡的情况:“程老哥,不知晁大人现在情况如何?”

“方才王太医已经查验过了,那帮扶桑武士的刀上并没有涂毒,而且只是贯穿了皮肉,并未伤及筋骨。”程万虎说到这里,又轻叹一声,神色有些黯然道:“今日实在是我的过错,我没有先行查检马车的安全...今日,是我害了晁大人啊!”

本来就是你的错啊!还能怨得了谁?你身为京中大官的贴身保镖,居然不先检查检查可疑人士、易燃易爆品,一点儿都不专业啊!

魏五虽然心中这般揶揄,脸上则是一本正经地安慰道:“程大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今日所幸是晁大人未有大碍...日后,晁大人还有诸多大事儿要做,您可要护好他了!”

“嗯!”程万虎略一点头,旋即脸色蓦然,眼神望向晁衡所在的房中,口中轻吁一声,似在自责一般。

魏五此刻也垂头沉思起来,心头混乱之极——一会儿在设想,会是何人知晓了晁衡身负皇命?一会儿又在思索,倘若是晁老头在朝中的政敌呢?若是晁衡的政敌,他没理由会放弃一路上诸多设伏机会不动手,一直等晁老头到了鄂州才下手;若是《大唐周刊》的秘密被泄露,这人在鄂州设伏除掉晁老头,而皇上必然会大发雷霆,这鄂州刺史朱道羽的乌纱——恐怕也是留不住了!当真是个一石二鸟之计!

“诶!”程万虎突然从思绪中转醒过来,回头望着魏五,张口惊诧道:“魏五兄弟,我方才仿似瞧见你受伤了?伤在何处?”

“呃!对啊!我负伤了!”魏五得他提醒,顿时眼珠一瞪,只觉得臀部火辣辣地疼痛,当即张口哎呦两声道:“哎呦,这有没有人给我瞧瞧伤口啊!”

王太医的儿子王浩子承父业,医术也得了其父八成真传,此刻他检查完魏五的伤势,望着这不偏不倚正好在魏五右半边臀部的正中位置的创口,他略一迟疑,尴尬道:“魏公子,您的,咳咳,尊臀。若是缝针恐会影响半月的日常生活,还是先上点儿药物吧?”

靠,老子以后上厕所都不行了?魏五心头焦急,用手一撑床板,翻着眼睛回头望着王浩,张口惊呼道:“就是说,缝针,我半个月都不能大便了?那如果上药呢——我以后还能大便不?”

“咳咳,自然是可以!”王浩干咳两声,继而又道:“先将伤口敷上草药,三日结疤之后,您便可以...大解了!”

魏五心头一稳,点头应道:“嗯,那你便上药罢!”

第九十九章 我知道了!

第二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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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那些谁...说好的那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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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府外,高举的火把如同一条火龙般将周遭照的分外明亮,一队官兵列队奔行而来,朱道羽当先骑着一匹毛色如雪的俊马,身后的披风随风荡起,呼呼作响。

“律——”朱道羽猛力一勒缰绳,骏马嘶鸣一声稳稳停住,他刚刚翻身下马,便有两名在王太医府外留守的兵士上前牵走了马匹,并推开大门。

魏五半边屁股坐在木质小凳上,望着躺在榻上依旧昏睡中的晁老头,轻叹一声——这老头,本来就不是大唐人士,却为了大唐的百姓安慰、皇室基业兢兢业业,即便是如此为国为民的一个人,却也是被奸人暗害,派人伏击之下险些丢了性命!

这世道,瞧起来是国富民强,可是忧患重重——外有安禄山雄兵数十万,内有杨国忠把持朝纲,四周还有诸多外族在虎视眈眈!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挪步行至窗边,目光望向远处,口中轻声嘟哝:“老子没才没德,就想着天下太平,赚点儿钱、踩踩人,然后搂着几个漂亮老婆回家睡觉...”

程万虎长期习武,耳力目力都不可以常人度之,此刻听到这小子喃喃自语,忍不住轻笑一声,大步行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魏小兄弟,你如此才干,怎能这般自甘堕落、妄自菲薄?”

“啊!”魏五肩膀乍一被拍,只觉得屁股上又一阵剧痛,听了他的话儿,方才诧异地回头惊道:“你怎么听到我说话?”旋即却记起这程万虎武功颇为高强,听力较之常人强一些倒也是有可能,又干咳两声,老脸一红道:“呃,程老哥,我哪里有什么才干啊,无非是耍耍嘴皮子功夫罢了!”

程万虎眼珠子一瞪,脸上略有愠色道:“魏小兄弟,既然晁大人盛赞与你,你岂可妄自菲薄?况且今日你看到我与晁大人遇险,毫不犹豫便冲上来相助,这便是侠义之气!晁大人,怎么会看错人!”

靠,原来我这么牛叉?不仅智慧过人,还一身侠义!魏五本就是个没脸没皮的人,此刻被程万虎随口一夸赞,顿时信心倍增,顿了顿脚,皱眉沉声道:“哼,我定会将老晁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

“嗯!”程万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瞧见晁衡犹自在昏睡中,且脸色再无往日的红润,他迟疑片刻,回头望向脸色铁青地坐在一侧品茶的王太医,张口沉声问道:“王太医,我家大人真的没事儿么?”

“没事!”王太医将茶盏置于桌上,轻叹一声道:“晁兄只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昏迷而已,老夫已经命人去药房煎药,待他舒醒过来,喝了药,再调养半月,便可恢复如初了!”

“嘎吱——”突然门被人一把推开,一阵风乘机吹进了屋中,将屋中烛架上的一排火烛吹得摇曳起来,继而一个人影大步行了进来,腰间雪亮地钢刀在摇晃中映着火光。

程万虎立刻神色一变,腰间挂着的千牛宝刀瞬间出鞘,一步踏上前去,刀锋直指那人脖颈,杀气凛然地喝问道:“谁!”

那人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张口颤声道:“我家刺史大人前来探望,我是刺史大人的近侍...”他话音未落,便见门外又行进来一人,胸前套着铮亮的鱼鳞短甲,腰间长剑斜挂,他拱起手,声音清朗地道:“朱道羽,前来探望晁大人!”

程万虎眉头一皱,心中虽然知晓这朱道羽从自己与大人遇袭到亲自领兵前来,算是反应极快的了,但是这毕竟是在他地头上出的事情,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当下缓缓放下朱道羽侍卫颈间的宝刀,声音一冷道:“哼,我家大人刚刚缝合了伤口,现在需要休息,还请刺史大人改日再来吧!”

朱道羽略一皱眉,却见这程万虎一脸的不耐烦之色,知道这位前任千牛卫中郎将在京中多大的官没见过,自然是不会买自己这个小小刺史的帐,当下拱了拱手,吁了口气道:“既然晁大人安危已知,那下官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他望着给自己丢脸的侍卫冷声呵斥道:“还不快走!”

在晁衡的病房中守到深夜,魏五才萎靡不振地被几个兵士护卫着,趴到了马车上,车身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不断的摇摆,伴随臀上阵阵疼痛,魏五龇牙咧嘴地自忖:这么晚了,老子也身,咳咳,臀受重伤。却是不知道,小秋儿回去了没有?

马车一直在北谢园子外停下,魏五谢绝了两名兵士拍马屁的搀扶,自己一瘸一拐的行了进去。哪里知道刚一进门,却见一众小二丫鬟居然都站在大厅中,一个个皆是神色凄然地模样,王管事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神色委顿,甚至连鼻子下那一撇卫生胡都如同大旱中的杂草一般的萎靡不振。

这是唱哪一出?魏五诧异地行了过去。

“五哥,你回来了——”丫鬟小红两步跑了过来,眼圈红红地,此刻一见魏五,仿似瞧见了主心骨一般,哭出声来,泣不成声道:“五哥,梁辉他...”

“梁辉他怎么了!”魏五方才记起,事发时候,梁辉就在那里,顿时心头一惊,眼珠子圆瞪,惊声问道。

丫鬟小红哭的话都说不流畅,纤弱地肩膀阵阵抽搐,王管事叹了口气,望着魏五道:“梁辉他死了!”

“什么!”魏五惊呼一声,旋即身子一抖,大步行了过去,怒目望着王管事道:“梁辉怎么会死!余大如呢?余大如在哪里?”

魏五的身份现在在黄鹤楼中颇为特殊,根据他自己的思索,恐怕是安禄山临走之前同余大如打过了招呼。是以,他即便在北谢园子第一人王管事面前大呼小叫,这人还是轻叹了一口气,毫不着恼地应道:“余掌柜昨日便出城去了,半月才能回来!”说罢,他叹息一声:“梁辉是被人一剑穿喉,现在尸体已经被官府抬走了。”

梁辉死了?那个自己刚来黄鹤楼被锁在后院,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半夜前来探望自己的小二;那个同自己一起逛青楼的床上小旋风死了?魏五只觉得心中一疼,长吸一口气,顿了片刻,才缓缓地吐了出来,这时候,眼圈子已经是微微泛红了,他眼珠子瞪地滚圆声音冰冷,一字一顿地应道:“我,知道了!”

说罢,魏五一摆衣袖,臀间的伤口似乎瞬间便好了一般,丝毫未见有任何不适的感觉,迈开大步推门离去了。

第一百章 让我为你解毒!

感谢书友“书才”打赏小二的588起点币!感谢书友zhudandan打赏小二的100起点币!

昨天地爆发,很无奈地才更了两章,原因是...吉吉写作崩溃了,码出来的4000多字全部乱码了...

求原谅,求体谅...等过几天闲下来,朽木一定会慢慢的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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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鄂州,漆黑宁静,江上偶尔有夜间的渔船还星星点点的点着灯火。

魏五一瘸一拐地行在江畔的土路上,脚下的路早已经被人用脚踩的实了,每踏出一步都会发出沉闷的声响。江风带动魏五身侧的柳条,青翠地柳条犹如情人的手臂,轻柔地拂过他的额头。

魏五神色漠然,心中怅然若失,梁辉,那个第一个表态要跟自己混的小弟,就这么死了?他犹自不信,去不去衙门里看看梁辉的尸骨,他却是犹豫不决了。

驻足立定在江畔,他抬头望去,却是漫天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更是心头愈发伤感,忍不住扶住身侧的柳树,幽幽一叹。

“魏公子——”突然一声轻唤,自他身侧悠悠传来。

魏五回头望去,却是李秋娘穿着一袭紫衣,额上发髻散乱,正俏生生的站在他身后不远,俏媚的身子在夜间生冷的江风中,略有些颤抖。

“小秋儿,你一直在这里等我?”魏五一瞪眼睛,诧异道。

李秋娘略微点了点头,见魏五神色怅然,又莲步轻挪行了过来,主动伸出芊芊素手拉起他的手,柔声问道:“魏公子,是为何事烦忧?”

魏五见她发髻散乱,俏脸泛白,显然是在风中等候自己许久了,又觉得掌心中的柔荑发冷,忍不住心生怜惜,轻柔地捏了捏她的手,方才开口道:“秋娘,你一直在等我?”说罢,他叹了口气:“我一个兄弟被这帮扶桑人杀了!”

李秋娘略一迟疑,方才开口问道:“魏公子,你的那位兄弟,可是名叫梁辉?我方才在这里,听几个小二丫鬟在口中喊着什么梁辉...”

“嗯!”魏五随口应道,旋即却略一迟疑,从怀中摸出一只乌木发簪,轻叹了一口气道:“秋娘,你原来真的会武功,而且如此高强!”

李秋娘瞧见魏五手中的发簪,忍不住神色一变,旋即柳眉微微一蹙,昂起螓首,目光坚毅地望着他。许久之后,方才幽幽一叹道:“嗯,我的确会武功!”说罢,她却见魏五脸色自若,毫无吃惊模样,忍不住疑惑起来。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魏五轻吁了口气,继而又道:“那强盗,是你的师弟,而这支发簪...”魏五将自己的推测完全说了出来,说罢,却是毫无怒意,含笑望着李秋娘。

这人,原来早就知晓了!亏我还在一直欺骗与他!李秋娘神色一时间有些蓦然,沉默了许久之后,略一垂首,柔声细语道:“那梁辉,恐怕,并没有死!”

“什么!”魏五惊呼一声,旋即猛地拉起李秋娘的柔荑,激动道:“梁辉没有死?”

“嗯!”李秋娘微微点了点头,略一迟疑,继而又道:“我随你过去之后,便发现了那具尸体被置于车后,身体已经完全被焚毁,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认,喉咙上还刺了一柄长剑。若是那帮扶桑人动手的话,是决计不会留下武器的!”

魏五此刻听闻梁辉没死,心情顿时从谷底升到了山尖,一扬眉,喜道:“那就是说,死的并不是梁辉了!”

李秋娘略一点头,继而又抬起头脉脉地望着魏五,片刻之后,她幽幽一叹,神色蓦然道:“魏公子,其实秋娘的身份是...”她话未说完,眼前那人却一把将自己搂在怀中,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将自己箍在这人的胸口。

李秋娘忍不住俏脸一红,口中嘤咛一声,又羞又臊地垂下头去。心中却是又喜又羞,只觉得此刻自己即便有再高深的功力,怕也是无法挣脱一二了。

魏五得知梁辉情况并不确定,此刻又温香软玉在怀,香风铺面,又觉得胸前有两块弹性十足的软肉紧紧地顶着自己,心中自然骚然起来,恨不能当即便把眼前的人儿推倒在地。

魏五只觉得怀中俏媚的人儿呼吸急促,香风扑鼻,柔若无骨地身子因为紧张慌乱还在瑟瑟发颤,下体在这诸般刺激下,自然而然地昂然而立...

在这温暖又紧迫的怀抱中许久之后,李秋娘才觉得身子一轻,却突然觉得身子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觉。她玉颊羞红,抬起美眸向这坏人望去,却见魏五冲着自己坏坏地一笑,继而又一本正经地轻咳两声道:“咳咳,其实啊,秋娘的身份嘛,便是我的娘子!”

“呸!”李秋娘听了这话儿,心如鹿撞一般的砰砰作响,忍不住张口轻啐一声,旋即却仿似又想起什么来,轻叹一声,将头迈入魏五怀中,幽然道:“秋娘其实是圣水教的圣女...”

圣水教必然是什么劳什子宗教了,管我鸟事儿?咳咳,剩女?!我家小秋儿这般美貌智慧并重的女子,还能是剩女了?咳咳,我懂了,恐怕是这个世上,除了五哥我,还没人能够降伏她吧...便宜老子了!魏五嘻嘻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柔荑,安慰道:“小秋儿,不就是个区区圣水教么?”

李秋娘对于魏五轻蔑地口气心头不满,却又有些疑惑,忍不住螓首微微一抬,蹙眉望着他,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圣水教?”

魏五一摆手,茫然道:“我咋知道圣水教?咳咳,话说,这圣水教是达摩祖师开的新堂口,还是那道教三清开的新门店来着?”

“扑哧——”李秋娘被他逗的抿嘴一笑,张口解释道:“才不是什么堂口、门店呢,我们圣水教奉的是东海圣普山广济诸天神水圣母...”

咳咳,管他什么圣母还是圣父,老子的小秋儿是圣女,那不都成了我岳父岳母——靠,这可不行,吃了大亏了!魏五眼珠一瞪,想要揶揄一番这劳什子圣母,却又哪里记得这么长一串名字?只得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随口敷衍道:“嗯,这名字还不错,够长,够拗口!”

李秋娘却是轻叹一声,目光向江山夜间的渔船上闪烁的点点渔灯望去,神色蓦然,许久之后方才回过头来望着魏五,柔声道:“圣女是不能婚嫁的...”

“什么!”魏五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那怎么行,圣母在哪里?我去找她理论进去,男女情爱,乃是人伦大道,她既然是修道之人,岂能...”他话未说完,却被李秋娘伸出柔荑,轻轻地捂住了嘴巴。

李秋娘神色蓦然道:“秋娘的师父便是圣水教的当代圣母了...”

哦,还不是亲娘,那就好办!五哥我亲自出马,一记烟雾弹,再加袖箭三连射,把那什么圣母给撩翻咯...然后搂着我的小秋儿高高兴兴回家去!

魏五一摆手道:“小秋儿,你别做这什么剩女了!不然,不是对你师傅不太好?”他说到这里,一本正经地严肃道:“你是知道的,五哥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害怕!我怕,你师傅被我欺负了...”

“呸!”李秋娘被他逗得乐了,张口揶揄道:“我师傅功夫远胜于我,你就凭借扔那劳什子烟雾弹和袖箭欺负她么?那化水成冰的功夫,教中也只有她和大长老会了!哪里知道,你却也会些取巧的法子...”

靠,五哥我会那是取巧,你师父会就是真本事了?魏五一翻白眼,小声嘟哝道:“靠,咱不都是混江湖的,这待遇差距咋就这么大?”

他说话声音虽小,但是李秋娘就在身前,哪里会听不到,忍不住轻轻一撅小嘴,蹙眉不满道:“你这话儿,说与我听还就罢了!我师父若是知道了,你定然会教中护法追杀...”她说完了话儿,却见这人许久没有反应,脸色神色连续变幻,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便略一踟蹰,开口柔声问道:“魏五,你在想什么?”

“哎呦,坏了——”魏五突然一拍脑门,神色严肃至极,惊呼一声道。

李秋娘见他神色紧张严肃,急忙柳眉一蹙,眼眸紧紧地盯着他,紧张问道:“怎么了?”

“唉,所幸还有时间,为时不晚...”魏五突然拍了拍胸脯,转头望向李秋娘,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道。

李秋娘见魏五方才神色肃然,此刻又是如释重负,心头又是紧张又是诧异,许久之后才惊疑不定地柔声安慰道:“为时不晚就没事儿,事情一定可以挽回的!”

“嗯!”魏五沉声应道,旋即却贼兮兮地望了正神色紧张的李秋娘一眼,一本正经道:“嗯,小秋儿,这个事儿,是与你有关!”

“什么事?”李秋娘紧张道。

“秋娘,你还记得上次我在芙蓉楼施展玄冰神功的事儿么?”魏五正色道。

“自然是记得了!怎么?”李秋娘美眸微微一翻,疑惑道。

“嗯!”魏五轻吁了一口气,旋即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袭紫袍眉目如画的俏媚人儿,张口解释道:“秋娘,我这玄冰神功,是有副作用的...若是食用了我亲手做的玫瑰牛奶清香酪,便中了寒毒,须由我亲手为你解毒!”

“噢?怎么解毒呢?”李秋娘此刻方才醒悟过来——这人是在想着法子占自己便宜呢!她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柳树下略微泛红地玉颊,犹如昙花般美丽。

魏五自以为奸计得成,见眼前佳人美艳不可方物地模样,心中更是骚动之极,嘻嘻一笑道:“我这解毒法子,需要坦诚相见,我以玄功附与双手,在你胸口...左转三百圈,右转三百圈,这寒毒便可自行化去...”

第一零一章 小妞帮我涂药

咳咳,话说九十九章,写的梁辉死了...居然收藏狂掉...咳咳,诸位大大...小小的剧透一下,梁辉是一个大大地伏笔...欢迎在书评区揣摩猜测,猜中有奖...

另:朽木求票,求包养...可果睡可果频可唱系裙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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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李秋娘娇颜顿时泛上一抹红晕,又羞又臊地轻呸了一声,张口啐道:“你这人啊,就是不能有点儿正经!”

魏五一挠脑门,红着老脸尴尬笑道:“嘿嘿,小秋儿,五哥我怎么就不正经了!我跟你说的可不就是人伦大道的正经事儿么...”说罢,魏五咧嘴坏笑一声,右手一伸,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李秋娘被他这么突然地一搂,口中嘤咛一声,樱桃小嘴微微一张,正欲说话,却瞬间被对面那坏人的嘴贴了上来,将自己口中欲吐之言堵了回去。

李秋娘的腰肢如嘴唇一般的柔软,魏五一只手轻轻地揽在她的纤腰之上,心头骚动之下,舌头便硬生生地从李秋娘的唇齿之间挤了进去。李秋娘本就是个处子,即便在风月场所混迹,对于这男女之事早有听闻,但亲身体会,却是第一次了。此刻她只觉得腰间的大手在不安份地上下游走着,口中还有个事物在不停地搅动着,她心头羞臊之下,忍不住眼眸微微一闭,口中嘤咛一声,却是热烈的回应了起来。

啧啧,秋娘果然是比馨儿要热情许多啊!魏五只觉得口齿弥漫香味儿,李秋娘的香津还带着些许的甜味儿,他忍不住心头愈发骚动,下体昂然挺立,紧紧地贴在眼前佳人的小腹上...

许久之后,双唇分开。李秋娘俏脸早已是红的泛紫了,她剧烈喘息两声,却突然觉得自己小腹上紧紧地顶着一个坚硬的物事。她略一思索,便已经知道是何物,红着脸儿轻啐道:“呸,你,你这个坏东西,怎地一直在作怪...”

“呃?这是坏东西?”魏五嘻嘻一笑,旋即又挤眉弄眼道:“嘿嘿,到时候...五哥我倒要让你试试,这个作怪的物事,到底是个坏东西呢,还是个好东西啊...”

李秋娘听了他这轻薄话儿,心中知道,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自己一剑杀了,可是这个坏人却屡次如此...她忍不住从脸颊红到了颈子里,轻啐一声:“你,你下作...”

魏五嘻嘻一笑:“嘿嘿,我可不就下作么...”

待魏五回到独住的小院已经是深夜了,推开门却见屋中漆黑一片。平日里的小馨儿此刻却是不知道在哪里了!

魏五一撇嘴角,喃喃自语道:“馨儿这小丫头,最近是越来越野了,今儿个咋这么晚还没回家?”

“呸!”突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呸,魏五回头瞧去,却见李慕馨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院中,一袭白纱,髻上一支翡翠飞凤簪,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魏五咧嘴尴尬一笑道:“馨儿,还知道回来啊!”

李慕馨此刻小嘴微嘟,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啐道:“呸,你和名妓在一起卿卿我我,还知道回来么!”说罢,却发觉回来找个词,怎么都不对味儿,当即又俏脸一晕,轻哼道:“哼!我听人说你受伤了,才特意赶过来瞧你,哪知道你这人居然和名妓在江畔...”说到这里,她小嘴一嘟哝,委屈起来。

汗,原来馨儿早就发现老子了!话说,我后面那一排柳树都是透明的不成?魏五抽了抽嘴角,尴尬一笑,继而又一本正经地道:“嗯,馨儿,秋娘她身中寒毒,我方才在那边替她解毒呢...”

李慕馨玉颊一红,呸道:“我方才瞧见你们...”她说到这里,脸颊愈发的红了,忍不住抬手狠狠地砸了魏五一拳,蹙眉嗔道:“上次说过了,你只能同我这般...”

“哎呦——”魏五眼珠子激灵灵一转,旋即神色痛苦,惨叫两声道:“哎呦——馨儿,我本来就受伤了...我这般娇柔细嫩的身体,怎堪你蓄力一击啊...哎呦,这可要痛死为夫了...”

“哈斯本德!”李慕馨神色一紧,慌乱道:“你,你伤在哪里?”

“哎呦,这里受伤了,那扶桑刺客的功夫可真是高强,我一不留神,就中了他一记天外飞贼——”魏五龇牙咧嘴的将手绕到身后,指了指高高垫起的臀部道。

呸!这人怎地受伤的位置都是这般的古怪、下作!李慕馨脸颊一红,螓首微微一抬,望向他,声音柔和地关切道:“哈斯本德,现在还疼么?缝针了么?”

啧啧,馨儿虽然平日里跟我吹胡子瞪眼的,只要看到我受伤,就心痛的不行啊!

魏五听了这话,心头旖旎,顿时眯起眼睛,一本正经地应道:才疼死了,现在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儿,我突然觉得咱的尊臀好受多了!”说罢,他略一迟疑,又尴尬道:“馨儿,这可不能缝针...”

“为什么?”李慕馨美眸微微一扬,疑惑道。

魏五干咳两声,神色尴尬地应道:“嗯,如果缝针了...我就无法大解了...”

“呸!”李慕馨脸颊一红轻呸一声,旋即又吸了口气,红着脸颊,贝齿轻咬地小声羞涩道:“我,我这里有外伤灵药...你,你趴到床上去...”

哈哈,馨儿这丫头是要给我上药么?魏五眼珠一瞪,急忙三步两步趴到床上,主动的将裤子推到一半,声音羞涩之极地道:“馨儿,你就来吧...”

李慕馨瞧这人得了便宜却还像自己要欺负他一般,忍不住脸颊一红,小嘴一嘟,从怀中摸出一个碧绿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一颗丹药置于手中。旋即眼眸微微一扫,却见屋中桌上放着一些辣椒粉末——想来是这坏人做那劳什子烟雾弹的材料了!她眼眸微微一转,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伸出素手轻轻地捏了一点儿...

魏五趴在床上略等了片刻,便觉得身后一阵带着暗香的清风荡来,心知馨儿要来摸自己屁股了,心头顿时骚然...自己的小兄弟方才与秋娘在一起时便已经是昂然而立了,此刻在黑暗中,嗅着鼻尖的阵阵香风,全靠想象便已经是一番旖旎风情...心头更是愈发的激荡,胯下的小兄弟也跃跃欲试起来...

突然魏五只觉得一只柔软细嫩的素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臀上...魏五心头一荡,那素手柔软细滑还略微带着些许的凉意,轻柔而又缓慢地揭开自己臀上的纱布,旋即便听到身后一声惊叫。

“啊!”李慕馨心如鹿撞地红着脸颊拉开了他臀上的纱布,旋即神色一紧,望着这厮雪白的臀上一道狰狞的创口,顿时心头慌乱,小手轻轻捂住嘴巴,旋即轻柔地唤道:“这是谁下的手?怎地如此狠毒下作,专朝哈斯本德你...臀上!”

魏五点了应道:“嗯,是三个扶桑武士,武功高强得很啊,连晁老头的护卫程万虎都受了伤呢...那几个人,手中长刀足有三尺多!不然,我定然能够一举击溃他们...”

“程万虎都受伤了?”李慕馨美眸微微一瞪,手下却是丝毫不停,下意识地将“灵药”抹上了魏五的臀部,蹙眉问道。

“嗯,是啊!”魏五轻叹一声:“若是我有一柄长剑,能够施展家传绝学玄冰神功,必然能够把他们统统斩杀...奈何,一寸长一寸强啊!我空有绝世神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啊!”他只觉得臀尖的小手柔和细软,自己臀上还带着一丝的热意,忍不住心头暗定——馨儿带来的灵药果然是厉害,居然刚刚涂抹上就有些暖意了!

“呸!”李慕馨柳眉一扬,见这人毫无羞耻之意想笑,却见他臀上伤口煞是骇人,却没笑出声来,轻轻一抿嘴,柔声揶揄道:“程万虎曾是千牛卫中郎将,武功端是其中的佼佼者,他都负伤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除了能够欺负欺负普通人,又能做些什么?”

魏五记起自己在芙蓉楼中把那阎文厚以及两名家仆一阵暴打之事,顿时颇为满意——自己的功夫还是说的过去的啊,比阿猫阿狗要强的多了!他嘿嘿一笑,问道:“呃,馨儿,你怎么知道我欺负普通人了?”说罢,突然觉得臀尖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忍不住张口哎呦一声,喊道:“哎呦——馨儿,你这灵药,是怎么回事儿,痛死我了...”

李慕馨此刻方才反应过来,慌乱道:“我,我方才...”说到这里,却想起这人方才还在江边和那个狐媚子一起卿卿我我呢,忍不住张口轻哼一声,小嘴一撅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和别人卿卿我我了...”

“哎呦——”魏五龇牙咧嘴地应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家有只河东狮,怎么还敢出去玩猫...”

李慕馨脸颊一晕,啐道:“你这人,谁是河东狮!”旋即又瞧他神色痛楚,心头有些心疼,柔声道:“哈斯本德,真的很疼么?”

“不疼——”魏五长吸了一口气,略微一正色,长声吟道:“但有佳人爱,虽死亦无憾...”

“呸!”李慕馨玉颊含羞,忍不住轻轻地用手在他的臀肉上捏了一把,旋即啐道:“你这人,就会油嘴滑舌...明天便是那下联的揭晓之日了,我听闻整个江南乃至京中,都有不少文人学士,要来瞧一瞧这下联你如何能够对的上来呢!”

“恩?”魏五略一愕然,最近自己一直在忙于办报纸的事情,这事儿倒是忘记了,眼珠子贼兮兮一转,慌忙道:“靠,我还有不少事情没准备好呢!”

第一零二章 我什么都不会...

夕阳将落,余辉映天。

几只白鹤姿态散漫地挥舞翅膀,飞舞在天边灼烧的火烧云中,显得孤寂而又飘渺,让人浮想联翩,仿似云中隐藏着诸多的神仙中人,正悄然的立在云端,俯视着芸芸众生。

王管事此刻心急如焚,老脸泛绿,连唇上的一撇卫生胡都萎靡不振的歪立着,像经了霜的草儿似的。

“张坤,你再去后院瞧瞧,魏五怎地还没回来?”王管事拦住正端着托盘稳立的张坤,焦躁不安地吩咐道。

张坤领了命令,转身急急忙忙地离去了,王管事轻叹一声,愁容满面——这魏五,可真是害苦了自己,如今余掌柜和赵副管事不在,自己独自在这里,如何能够应付的了大厅中一众文人墨客,才子佳人?而且来者都是些江南道上有头有脸面的人物,那是无论如何都开罪不得了!

黄鹤楼一楼大厅,乃至二楼大厅都是人满为患,不少人都是大清早便来了,哪里知道这今日的主角——店小二魏五,却是不见了踪影!

李白双手负于身后,昂首立于二楼角落,目光望向窗外,他突然神色淡然的轻笑一声,回头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杜甫,开口问道:“子美兄弟,不知魏五今日一大早就赶过来,唤了宗武贤侄去做什么去了?”

“这我哪里能够知晓?”杜甫苦笑一声,继而又解释道:“宗武本就没有什么主见,跟着魏五出去,恐怕他自己都不知去做些什么了!”

李白点了点头道:“嗯,魏五那小子,平日里行事诡异的很,难以用常理度之...”旋即他轻叹一声,声音略低,缓缓道:“所幸,晁老兄昨日里没事儿!”

“嗯,多亏了魏五!”杜甫颌首应道。

“魏五在哪里?魏五怎么还没来?!”一个神色倨傲的白袍男子,此刻神色十分不耐,将手中的酒樽往桌上大力一砸,酒水四溅而起,旋即皱眉,用北方口音,大声喊道。

他身侧一个身材矮小的锦衣男子,迈着步子行了上来,谄笑着恭维道:“我瞧他们这些江南才子却也不过如此,被这一条根本解不开的联子给糊弄了!恐怕,这魏五,是听了杨公子您的名号,此刻不敢出来了吧?”

“哪里,这江南的确是有些才子的!”这白袍男子口中虽然谦虚,脸上却是一脸的倨傲,他轻哼一声道:“只不过,都是些无病呻吟之辈,哪有什么真本事儿?”

“哼——”他话音刚落,却听旁边桌上一声娇哼,回头望去,却是一个着了一身紫衣纱罗的女子,这女子即便是身上衣衫遮挡,却也能瞧出她衣衫下的妙曼身姿,玉颊上蒙了一层纱帘,让人瞧得隐隐约约,颇不真切。

此刻这女子轻哼了一声,旋即却瞧也不瞧那姓杨的公子,对着身侧的丫鬟儿道:“小翠啊,这世上,总是有些人不自量力。须知真正的才德之士,都是隐匿于坊市之间...”

“是啊,小姐!”小翠轻轻一笑,脆生应道:“那魏五,却是真正的有才...可是德么?”

这女子便是那鄂州第一才女朱婉儿了!此刻她听了这话,却是抿嘴轻笑一声,方才道:“魏五大概是口中无德,心中有德的那类人了!”

“哼,区区一个店小二,也由得你们如此吹捧?”那白袍男子容貌有着一丝阴冷气息,他随意端起桌上酒樽,轻笑一声道:“这鄂州,果真是没人人物了!”

“你说什么!”朱婉儿柳眉一蹙,回过头去,瞪着他,怒声娇叱道。

这白衣男子却是倨傲之极,站起身来,昂首大声道:“哈哈,我说了,鄂州乃至整个荆楚,恐怕都是没有什么人物了!”他这话儿说出,却是惹了众怒,一众荆楚大地的青年才俊皆是站起身来,怒声反驳。

柳道旭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皱眉道:“哼,你又是何人,莫非你觉得我们荆楚才子都不如你了?”

“哼,我可没说!”这杨公子眼睛微微一眯,旋即昂首轻笑道:“是你们自己这么说的!”

“呸!”朱婉儿心头大为恼愤,这人怎可如此猖狂?连魏五那小二当初如此肆意妄为,却也不敢放出这等话来!她柳眉一蹙,脸颊都有些晕红了,张口轻叱道:“我们荆楚,自古以来英才辈出,怎是如你所说那般!”

“哈哈,偶有才人,亦是无病呻吟之辈!”这杨公子神色倨傲,却是坐在椅上,缓缓地翘起了二郎腿,又张口缓缓道:“我只是北方一个普通文士,却也自忖要比你们推崇的这劳什子店小二强百万倍了!”

柳道旭眼瞪地滚圆,指着这人神色激动道:“你,你,你怎可如此猖狂!”

那杨公子身侧的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却嘻嘻一笑,站起身来道:“猖狂,自然是有猖狂的资本!在下不才,自以为在这诗词歌赋上都有些造诣,不若,由我代替杨公子指导指导你们这帮荆楚白丁如何?”

“猖狂!”柳道旭猛地一声大喝,皱眉喊道:“在下鄂州柳道旭,愿讨教一二,来者是客,就请您先出题吧!”

这人却是毫不迟疑,轻哼一声道:“楚地才情无病呻吟”

柳道旭眉头微微一皱,这上联根本就是毫无难度,足以显示出这人对于在座一众人是何等藐视,顿时怒火中烧,长声应去:“北国...”话未说完,厅内诸人却是一阵躁动,打断了他后续的话。

“魏五来了!”不知从哪传出一声底气十足的大喝。

“啊,在哪?”诸人皆是四顾望去,却见大厅中除了几个游走不停地店小二,却哪里有什么大才子魏五的身影?

端坐在那里的白袍青年见诸人的紧张兴奋模样,顿时皱眉思忖——这魏五,莫非真如传闻,天文地理,三教九流,无所不通,是文曲星下界?

“诶——这位公子,小的瞧您一表人才,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而且——长发乌黑透亮、虎背熊腰、贵气逼人、才气迫人!您日后必定能活千年啊!”一个小二凑到白袍的杨公子身前,谄笑着恭维道。

“嗯?”杨公子见这小二倒是机灵,随手丢了一锭银子过去,却见这小二嘻嘻一笑,接过银子,旋即却从怀中摸出一个用牛皮包裹的物事,嬉笑着道:“公子啊,我这里有一个神奇的物事,叫做至宝打火机...不卖贵了,只收您一千两纹银...”

杨公子眼瞪得滚圆,见这小厮随手一按,那“打火机”便立时着了火,顿时心头惊诧,张口迟疑道:“这,这是哪里来的?”

“嗯,这是我去茅厕,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当时天上云彩排成了三个大字——打火机!”这小二谄媚地声音压低了些,小声解释道:“这物事,恐怕是天上的神仙,取火的物事了!”

“呸,哪里有什么神仙!你当我是傻子么!”这杨公子略一迟疑,旋即又心头对于那“打火机”感兴趣之极,便从怀中摸出一张千两的银票,迟疑道:“嗯,本公子,便买这劳什子物事了!”

“嘿嘿,公子英明啊!”这小二接过银票,揣入怀中,突然贼兮兮一笑,大声道:“北国公子五哥忽悠啊——”

“什么!”杨公子眼珠一瞪,疑惑道。

旋即却发觉身前的这店小二神色突然傲然起来,腰杆挺的笔直,脸上满是笑意,拍了拍胸脯,挤眉弄眼地道:“五哥我这下联对的可算工整否?”

“魏五!”朱婉儿捂住小嘴惊呼一声,美眸上扬,却见这小二嘴边粘着一圈黑乎乎的胡子,远看像长着一块黑绒布一般——可不就是店小二魏五么!

“哼!”这杨公子冷哼一声,皱眉道:“我还道魏五是何等才情的人物呢!感情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而已!”

“可不就是么!”魏五嘻嘻一笑,伸手撕下唇边的假胡子,旋即嬉笑道:“我这人啊,很没本事儿。”他轻笑一声,旋即神色正经,眼眸间似乎还有些蓦然的开口沉声道:“我这人,不会吟诗。”

他身后突然转出一个彪形大汉,却也是着了一袭青袍,一身的小二装扮,正是憨货杜宗武了,他此刻咧嘴大嘴,大声附和道:“而且我五哥,还不会对对联!”

这魏五又玩的什么把戏,怎地今天如此谦逊起来了!朱婉儿忍住笑意,望着二人表演,大厅中诸人也是神色愕然——莫非这鄂州第一小二,魏五就直接认输于这个北国的陌生人了?

“嗯!”魏五略一点头,又道:“我更不会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

“是啊!五哥您还不会三教九流,天文地理呢!”杜宗武大声道。

“嗯,我什么都不会!连个小二都做不好,整天被掌柜、管事批评!”魏五一本正经地大声道。

“哈哈!”杨公子扑通一声站起身来,长声笑道:“这就是尔等等候的什么文曲星下凡?就这等小人,也当得起你们如此推崇?哈哈...”

魏五神色黯然道:“唉,我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什么都不懂...”说到这里,他却声音一顿,旋即猛地提高了音调,大声一字一顿地道:“可是,我能,赢你!”

掷地有声,全场诸人顿时愕然呆住!这小二,感情方才是在调侃我们了?

(PS:感谢书友“专抽三五烟”,给朽木的建议...其实写这一章,完全没有涉及任何南北方的矛盾问题...

只是这个杨公子身份特殊,平日里趾高气扬惯了...

再由于剧情发展的需要,就写出来了...咳咳,诸位看官请勿在意!

无分南北,皆是族人!特此声明!)

第一零三章 吊胃口

今天生病了...头脑都不活络了...

明天朽木回家,后天就能恢复一天两更,请诸位大侠,休要着恼...

=分隔线=

杨公子神色变了几变,旋即脸色一红,皱眉冷哼了一声,他身侧那个出对联的中年男子却站出身来,不屑地瞥了魏五一眼,随口道:“你就是魏五?”

魏五拱起手,嘿嘿一笑:“嘿嘿,不才正是魏五!”

这中年男子眉头一皱,不屑道:“哼,你知道我们杨公子是何...”他话未说完,却被魏五一摆手,轻笑一声打断了。

“哎呀,我只道杨公子是自己才学渊博,敢于来此与诸多荆楚才子一决雌雄呢...原来杨公子是凭借他的身份尊贵...哎哟,不得了...”魏五一咧嘴,挤眉弄眼的瞧了一眼坐在那里的杨公子,旋即又道:“杨公子身份尊贵...咱们怎么能与您—决高低呦...”

“哼——”杨公子神色一变,皱眉冷哼一声,旋即道:“我说了,我今日既然来到这里,便是一介平民,至于身份...哼,那便也同你们一般无二了!”

“噢!”魏五随口应了一声,旋即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魏五,魏五,你可来了!”李强急急忙忙地撵了过来,拉扯着魏五的胳膊,小声道:“王管事找你许久了,这会儿正在楼上发火呢!叫你赶紧过去!”

“嗯!”魏五点了点头,旋即对着诸人一拱手,笑道:“呃,诸位客官好吃好喝,小的先上去工作了!”

“什么!”诸人顿时不满起来,一个老者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抬手指着魏五,大声喝道:“魏五,我等特意从洪州赶过来看你揭联,你却要去工作?”

魏五一耸肩,无奈道:“诸位客官也知道,我也就是个普通的小二,这饭碗可是第一要务啊...”说罢,他却不顾众人反对,留下一众人们瞠目结舌的愣在那里。

魏五走了之后,大厅中顿时喧哗起来,有人觉得这小二肆意妄为,太过狂妄;却有人觉得这小二率性而为,实在是真性情...

柳道旭眼珠子转了转,轻叹了一声,喃喃道:“朱兄弟,我师傅果然是率性而为,肆意而为,无所顾忌,让我佩服之极啊!”

他身侧坐着一个身高和腰围相差无几的胖子,油光满面地拿着手中的烧鸡,努力嚼了几口,咽下了一大块鸡肉,方才撇了撇嘴道:“你这后生晚辈知道什么,想当年,魏五与我相见如故,都是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学渊博...”他说到这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嘿嘿一笑道:“瞧,这里头,装的可都是真才实学啊...”

柳道旭略一迟疑,俊脸泛红道:“那,朱前辈,您可知我师傅上去是做什么去了?”

“这还不简单?”朱八戒得意洋洋的一摆手中的鸡腿,一本正经的摇头晃脑道:“魏五这记下联,在诸人眼中,可不就是——一只上好的鸡腿么?魏五这是在吊他们的胃口呢!”

“嗯!”柳道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魏五行上了二楼,转到一侧的小隔间中。一眼瞧见王管事正神色不安的立在窗前,此刻瞧见自己过来,脸色顿时一喜,两步迎了过来,吩咐道:“魏五,今日咱们有不少宾客都是身份尊贵的人物,据我所知,那杨公子便是当朝丞相的长子...你千万不能张狂,可要顾及诸多宾客的颜面啊!”

靠,多亏我先用言语给他挤兑住了!不然,这杨钊的儿子一发飙,那还得了?咳咳,话说,我一千两卖给他的打火机,算不是是得罪他了...

魏五一翻白眼,干咳两声道:“咳咳,既然是杨丞相的公子——那是自然要好好照顾!再说了,不就是揭个下联么!我揭开十个二十个,都随意的紧!”

王管事略一点头,旋即却突然抬头瞧着魏五,惊诧的问道:“魏五,这下联老夫听闻就连李太白、杜子美都对不上来...你能揭开十个二十个?”

“嗯!”魏五随意一点头,旋即撇了撇嘴角道:“如此简单的对联,别说十个二十个,就是五十个一百个,也是随意的很啊...”

夕阳即将落入西山之际,奋力将一抹余辉挥洒在浩浩荡荡的扬子江上,波光粼粼。几只吃饱了鱼儿的白鹭,慵懒的舒展翅膀...

黄鹤楼外,一架马车不急不缓的行了过来,马车前执鞭端坐着一位燕颔虎须的青袍大汉,这大汉腰间斜挂着一柄长刀,露在刀鞘外面的刀柄上雕琢着一颗硕大的牛头,两只牛角弯曲着向上顶立,显得狰狞可怖。

“大人,黄鹤楼到了!”这大汉将马车徐徐停下,旋即挑起车帘,恭敬道。

“嗯!万虎,快扶我进去吧!”一个略显憔悴的苍老声音从车厢里传出。

程万虎此刻神色为难道:“大人!不就是揭晓一个下联么?您身体刚刚好了一些,便非要赶过来做什么,若是想知道这下联,小的过来看看不就行了...”

“哈哈!”晁衡下了马车,肩膀上绑着丝绸绷带,轻笑一声道:“我与魏五小兄弟有约先,即便我受了伤,却又如何能够轻易失信于人?”

程万虎轻叹一声,换来两个小厮牵走了马车,自己则是恭敬的搀扶着晁衡,缓步行了过去。

晁衡在程万虎的搀扶下行上了一楼大厅,刚一进去,却见在座的人们都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望向前面。循着诸人的目光望去,却见正对的大门的墙壁前,正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此刻这大汉正搂着两个条幅,踮起脚尖往墙上挂去。

“宗武!”晁衡略一愕然,这大汉竟然是自己好友的儿子,却不知他在这里挂条幅做什么?

杜宗武退了一步,两条字幅徐徐向下展开,却见左边用工工整整的楷体书写着:“千古绝对,店小二揭联应约!下面还有几个小字——少陵野老杜子美”,右边则是用狂放不羁的行草笔迹书着:“至宝火机,今日限量发售!下面则是书着青莲居士谪仙人...”

晁衡眼珠瞪得滚圆,略一迟疑,方才张口愕然道:“太白和子美...怎地会写出这等丝毫都不工整的联子来?”旋即却眼珠子一转,苦笑两声,自语道:“魏五这小子,居然利用我们几个老家伙,赚起钱来了...”

大厅中人一瞧见这两条字幅,顿时喧哗起来,纷纷疑惑道:“至宝火机是什么?”

却也有细心的人,瞧见下面两行小字,顿时满脸惊荣,震惊道:“这两幅字,难道是李太白和杜子美亲自所书?”

一时间,大厅中诸人群情激奋起来,纷纷要求魏五出来解释清楚。

“诸位客官久等,小的这不是来了么!”突然一个轻佻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却见魏五脸上满是笑意,穿着青衣小帽,大步行了过来,身后还随着两个陌生男子,皆是怀中搂着一个硕大的箱子...

魏五行上了看台,老脸满是笑意,略微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诸位今日都是来瞧我这下联的吧?”他话音刚落,顿时大厅中诸人恼愤起来,纷纷张口大声道:“废话,我等不是来看你这下联,还能是看你人么?”

魏五嘻嘻一笑,眯起眼睛,摇头晃脑地道:“小的虽然不才,但这下联也算是对上了三五条,不知诸位要看多少条下联呢?”

“什么!”那一袭白袍的杨公子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大声道:“你这小二,休要口出狂言!这对联,即便是我们广文馆的诸多进士,都对不上来一条...”

他话未说完,魏五却嘻嘻一笑道:“杨公子,我可没说广文馆不如我啊!”

“哼!”丞相的公子坐了下来,冷哼一声,蔑视地望着魏五,不屑道:“魏五,你休要徒逞口舌之厉!若是有真本事儿,且先把这上联对出来再说!”

魏五嘻嘻一笑,却从怀中摸出一个牛皮包裹的方盒子,口中道:“诸位请先看一看,这个物事!”他说罢,环顾四周,见诸人都疑惑的望着自己,含笑点了点头,便将手中打火机轻轻一按。

“啪嗒——”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旋即火焰猛地升腾而起。

“这是什么!”诸人瞧见这店小二随手一按,便有火焰熊熊升起,仿似戏法一般,顿时一脸骇然的大声惊呼道。

“嘿嘿,这便是我自行研发,经过五十三道工艺制作的最新产品——至宝牌打火机!”魏五嘻嘻一笑,旋即指着身后的两条字幅道:“诸位瞧瞧,李先生、杜先生瞧见我这打火机,用了他们亲笔所书的字幅来交换...”

“什么!”一位宾客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一脸愕然的道:“二位先生的字万金难求,你这打火机,莫非要卖上万金不成?”

魏五冲着这宾客不易觉察的挤了挤眼睛,心道,这吴安这托儿倒是聪明,五哥安排的事情,做的还不赖啊!他摆了摆手道:“非也,我这打火机分为三等,分别是普通、精良、史诗,这普通的嘛,却是只卖三百两纹银一只了...”

第一零四章 史诗级

“那,那精良和史诗的呢?”诸人见这最普通的打火机便是三百两纹银一只,顿时愕然张口问道。

魏五又从怀中摸出一只做工精致的打火机来,只见这支打火机外面还用小篆书写着几行小字,诸人借着烛火难以看清,倒是端坐在最前方的几位隐约瞧见了些什么,忍不住脸色一变,张口惊呼一声,惊诧道:“这是...”

“对!”魏五略微点了点头,继而又一扬火机,贼笑道:“诸位现在只需一千两纹银,便可以购得李太白的亲笔手书款打火机...要知道,现在单是青莲先生的墨宝,便是远不止这个价格了...”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清了清嗓子,大声煽动道:“这种精良款的数量有限,整个大唐现在便只有这五枚,而且皮毛、纹理更是绝无相同之处,上面分别由青莲先生亲笔手书着《巴女词》、《白鸠辞》等五篇佳作...”

“五枚,我全要了!”魏五话音未落,前排的一位老叟便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神色激动道:“老夫仰慕太白先生许久,苦求多日,未得墨宝,今日老夫是决计不能错过了...”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腾地一声站起一位衣着华贵的老者,生的骨瘦嶙峋,眼眸间却有着一丝阴霾气息,他捋了捋长须,瞥着前面那老头,口中轻哼一声不屑道:“哼,青莲先生的墨宝,那是极为稀罕之物,张功曹一人便购下如此多,莫非就不怕诸位同僚嫉妒?”

那张功曹回头一见来者,顿时神色一黯,脸上写满无奈的垂头坐了回去,显然——这华服老者身份地位不低!

汗,老李的名声还真是好卖啊!老子是不是价格顶的太低了?魏五见诸人竞争激烈,忍不住一翻白眼,额上冷汗直冒,心中肉疼不已。

那衣着华贵的老者话音刚落,却突然又站起一人,这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生的威猛至极,此刻他冷眼望着那衣着华贵的老者道:“罗理崆,依我看来,在座诸人都可以购得这五只火机...但是,老夫却听闻,您前些时候曾花费万两白银购得青莲先生亲笔手书的《侠客行》,却还好意思与我等抢这些物事么?”

罗理崆眉头一皱,回头瞪眼道:“哼,牛校忠!你身为江南西道防御使,如何能够管得了老夫?即便老夫买来收藏又如何?”他说的却是有理,二人一个是防御使、一个是丝道使,本身便是平阶平级的官职,是以,谁也奈何不得谁了。

乖乖,江南西道丝路使和江南西道防御使掐起来了?魏五心头一喜,这罗理崆他听晁衡提起过,听闻这人嗜色如命,尤其嗜好幼童,是个不折不扣的萝莉控...而且在整个江南的丝绸贸易上苛捐杂税,逼迫的不少丝户难以生存、民不聊生,端是可恶的紧。此刻魏五一见防御使牛校忠似乎跟这罗理崆不和,即将对付这帮丝茶道上的贪官的他,犹如打了一针定心剂,他心头怎能不喜?

牛校忠神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我也要买!”

罗理崆轻哼一声,随意的瞥了看台上的魏五一眼,神色倨傲的张口道:“魏五,你这五只火机,老夫全部买下了!”他说到这里,略微一顿,瞥了一眼身旁不远的牛校忠,继而又伸出一只手指,倨傲的摇摆了两下,方才开口道:“老夫给你两倍价格,一万两!”

“一万两!”大厅中诸人顿时惊呼起来,要知道,即便是当朝的二品大员,年俸也就只有数千两纹银,而这罗理崆随口便道出一万两,却是颇不在意的模样!

牛校忠神色一变,心知这一万两纹银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出来的,即便是一千两都要强行从手指头缝里挤出来,他虎眉一皱,冷冷地哼了一声,大马横刀的坐了回去,端起一只酒樽,神色愤愤的自饮起来。

妈的,这萝莉控到底贪了多少?一万两,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魏五瞪眼惊愕片刻,突然谄媚地一笑,恭敬地开口道:“罗大人,不知咱们如何交易?”

“自然是当面交易!”罗理崆眼神轻蔑地扫了那看台上的小厮一眼——似这种嗜财如命的小厮,他见的多了,随手扔点儿钱财,这些贱民便会感恩戴德!这魏五,即便名声在鄂州响亮的很,什么第一店小二、文曲星下凡却也不过如此!

魏五神色一喜,急忙唤道:“宗武,快,快去取来另外四个...”

杜宗武憨笑着跑了过来,却见五哥朝他招了招手,当下疑惑的凑过脑袋去,却听五哥小声吩咐道:“注意查验一下银票,可别拿个假货忽悠老子...”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之后,魏五捏着手中的大额银票满脸笑意,朝着正把玩着打火机的罗理崆谄媚一笑,拱手继续道:“诸位,我这里还有一款史诗级别的至宝打火机,这款...无论做工亦或是材质,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上面有着——当朝御史中丞晁大人亲手绘制的《黄鹤翔天图》...世上仅此一款,而且我会为这款火机提供终身免费保修、包养服务,这款火机,不仅外型优美,且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升值潜力巨大...”

罗理崆点头哈腰的陪在一袭白袍的杨公子身侧,张口谄笑道:“杨公子,这是下官专程为您购得的五只李青莲亲手提笔的打火机...”

杨公子随手接了过去,却突然想起那店小二魏五方才一千两纹银卖给自己一款只值三百两的普通款打火机,顿时一皱眉头,神色阴沉的一点头,眼神扫向在看台上大肆推销打火机的魏五,却是突然一笑,眯眼盯着看台上的魏五道:“哈哈,魏五这店小二倒是胆子大的很呐!居然连本公子都敢欺骗?”

罗理崆脸色一变,皱眉道:“公子,这小厮忒地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您都敢骗!不若——”他说到这里,声音一低,神色阴冷道:“老生去为您除去这个贱民?”

“无需,无需!”杨公子眯眼饶有兴致的望着看台上的魏五,轻笑一声道:“罗大人,我杨腓还未被人骗过呢!这个魏五,倒是挺有意思啊!哈哈!”说罢,他望着魏五手中的史诗款打火机,笑道:“罗大人,这个打火机,我要了!”

罗理崆神色一喜,点头道:“公子所好,老夫散尽家产也绝不怠慢...”说罢,双手负于身后,迈着大步行了过去,张口便打断魏五的推荐道:“魏五,你这史诗级的打火机,要多少两银子?老夫买了!”

嘿嘿,这罗理崆刚才和杨钊的儿子在那边唧唧歪歪,莫非有基情?魏五一脸坏笑的望了望杨腓,旋即回头望向罗理崆,一本正经的道:“罗大人,您是我们江南西道的丝道使,不知住所可在洪州?”

“老夫的住所自然是在洪州!”罗理崆望着魏五的模样,顿时心头不解——老夫买你一个打火机,跟住所有何干系?

“那就好了!”魏五一点头,旋即又道:“在下听闻洪州水患严重,灾民痛苦难生,而罗大人家财颇丰,若是罗大人愿意在洪州设置粥棚,救助灾民,在下愿将这限量款《黄鹤翔天图》火机拱手相让...”

罗理崆略一愕然,正待答话,那杨腓却站起身来,拍手抚掌的笑叹道:“魏五,难得你一个店小二也就这等心思,罗大人,还不应承下来?”

第一零五章 三百二十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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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婉儿听了这话,顿时是神色一喜,洪州水患数万灾民流离失所,连魏五这个唯利是图、不务正业的小二,也知道要去救助灾民呢!相较之下,这罗理崆身为江南西道丝道使,本就住在洪州,却还要人提醒去救灾,实在是为官不仁!论起仁义礼智信,可是连区区一个店小二都不如了!

“好,难得你这小二有为善之心,本官就开一次粥棚,救助灾民又如何!”罗理崆轻蔑一笑,心中自忖,老夫就算养上上千个难民一年,也花不了万两白银,这小二当真是傻了!

“哈哈!”魏五咧嘴一笑,旋即一本正经道:“罗大人果然爱民如子,在下佩服,佩服啊!”

“哼!”罗理崆轻蔑一笑,旋即皱眉道:“魏五,这开粥棚却也得有个度,本官可不能一直养着那些灾民吧?”

“那是自然!”魏五点头应了一声,旋即却神色古怪的轻笑道:“不知罗大人,可会下棋?”

“哼,本官自然会下棋!”罗理崆轻蔑的哼了一声,旋即道:“先不提这下棋的事儿,你先说说,让老夫摆粥棚十天还是半月?”

“咳咳!”魏五干咳两声,旋即回头朝朱婉儿挤了挤眼睛,却惊诧的瞧见朱婉儿身侧坐着一个俊俏的公子,二人正坐在那里详谈甚欢,当即心头一恼,哪里知道定睛瞧去,却是馨儿那个丫头!

靠,差点儿看岔了眼!话说,馨儿这丫头现在易容术提高不少啊!不过——这俩丫头碰头了,会不会...魏五又忍不住望了这俩聊得娇笑连连的女子一眼,旋即抽了抽嘴角,回头朝罗理崆挤眉弄眼的笑道:“可是这米的数量,是和棋有关啊!”

“嗯?”罗理崆皱起眉头略一迟疑,方才疑惑不解道:“怎么和棋有关?莫非你是要与本官弈棋来决定老夫摆设粥铺的时间?”

切,你这贪官还有脸跟老子讨价还价?不知那些难民你有多少你的衣食父母,救助他们本就是你的本来义务!现在还不以为耻,当真是可恨至极...

魏五轻哼一声,张口唤道:“宗武!去给我寻个棋盘来...”

“好类!”杜宗武咧嘴憨憨一笑应道,旋即迈开大步行上了楼梯,庞大的身躯直将木质楼梯碾的腾腾作响...

一楼诸人目送身材高大的那莽汉行上楼去取棋盘了,顿时却是纷纷不解起来——这魏五的想法,做法,往往让人难以揣摩,这次粥棚行善,竟然和下棋有关系了?

杨腓皱眉思忖片刻,旋即回头向罗理崆点头轻笑一声,用老持沉重的语气道:“罗大人,你做的不错!回京之后,我定会向父亲举荐你的!”

罗理崆老脸激动地泛红,嶙峋的身材因为兴奋甚至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张口恭维道:“是,是,是!杨公子,老夫听闻这鄂州有个芙蓉楼,其中花魁那可是一等一的绝色...”

“噢?”杨腓略一皱眉,冷声道:“罗理崆,本公子在京中什么样的姿色没有见过?莫非你当我是什么庸粉俗脂都瞧得上的么?”

罗理崆急忙拱手,神色惶恐的颤声道:“杨公子,这可不是老夫一面之辞,老夫听闻这芙蓉楼的花魁秋小姐,国色天香,沉鱼落雁!而且才貌双全,琴棋书画...”

“嗯?”杨腓颇为感兴趣道:“还有这等女子?那,今晚——”

罗理崆急忙谄笑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他方才在诸人面前神色倨傲之极,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这会儿却一时激动,甚至连下官这词都说出口来了。

“腾,腾,腾——”楼梯处传来巨大的脚步声,杜宗武一脸憨笑的抬着一个磨盘大小的棋盘行了下来,送到魏五面前,咧嘴笑道:“五哥,这棋盘,您看行么?”说到这里,他压低了些声音道:“五哥,楼上确实是没有大棋盘了...这是我能寻到的最大的棋盘,我恐怕这棋盘装不了几袋子米啊?”

“哈哈——”魏五随手接过去,却觉得手臂一沉,趔趄了两步,险些被棋盘带的摔个狗吃屎,当即开口道:“咳咳,没事儿,我这乘米的法子——再小的棋盘都能用...”

“呃!”杜宗武一挠后脑勺,退了两步,杵在李慕馨和朱婉儿的身边,小声嘀咕道:“五哥今儿个怎地变得这般愚笨了?莫非是屁股受伤,波及到脑袋,变成憨货了?”

“扑哧——”李慕馨听到杜宗武的嘀咕声,忍不住抿嘴一笑,旋即张口唤道:“宗武,来,这里...”

罗理崆见魏五怀中搂着一个硕大的棋盘,忍不住不屑的一笑,行了上来,不屑的笑道:“哈哈,魏五,你可是要让我用米将这棋盘装满么?”

“是啊!”魏五一本正经的点头应道。

他这话儿一出口,诸人用疑惑、鄙夷、蔑视、不屑、狐疑的种种眼神望了望,正站在看台中一脸人畜无害模样的店小二魏五,旋即忍不住喧哗起来。

“这就是你们鄂州第一店小二?你们鄂州这种人都能当才子?莫非鄂州的才子们,都是猪脑子不成?”一个外来的宾客听了魏五的话,顿时心头好笑,回头对着柳道旭不屑道。

柳道旭神色一变,他却也是不解——自己平日里聪明之极、出人意表的师父到底是怎么了,还未想好如何说话。朱八戒却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的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

“吓!”朱八戒一番白眼,反击道:“你丫的敢污蔑我们鄂州人?想找死啊!鄂州第一才子——你朱大爷在这里,今晚等你回去了!老子用一招隔山打牛,把你这黄口小儿拍死在被窝里...”

哪里知道那人却也毫不怯场,腾地一声也站了起来,横眉冷眼,阴阳怪气的道:“切,原来鄂州人不仅是猪脑子,还是猪身材啊!”

“咳咳——”魏五见大厅中分成两派,看这架势,恐怕就要火拼起来,急忙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张口大喊道:“御史大人来了,诸人肃静——”

“什么?哪个御史大人——”诸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魏五扫了一眼坐在墙边的皱眉沉思的晁老头,继而嘿嘿一笑道:“御史大人就在诸位身边,现在还是请诸位先行安静片刻,待我与萝莉控——罗大人找个证人,完成了交易再争吵也不迟啊!”

“嗯!”罗理崆点头应了一声,略一迟疑,旋即望着杨腓,谄媚一笑道:“杨公子,您从京城来身份尊贵无比,不如就请您来为我们二人做个证人吧?”

“好!”杨腓弹了弹衣袖,站了起来。

“婉儿妹妹,你聪明的紧,不知这魏五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这棋盘到底是要做什么用处?”李慕馨神色关切的望着魏五,旋即回头问向朱婉儿。

朱婉儿蹙眉思索片刻,旋即却螓首微摇道:“魏五这人的想法天马行空...我也猜不到!”说完,她却脸颊一红,小声道:“不过,想来——这人也是不会吃亏的!”

“是啊!这人,怎么会吃亏呢...”李慕馨喃喃道,她想起魏五这人,却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儿让他吃亏过。反倒是...自己常常叫他占了便宜去!

“那我就开始说米的数目了——”魏五嘴角含笑,将棋盘置于地面,这是一个标准的围棋棋盘,平面上画横竖各十九条平行线,构成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

“嗯——”魏五望着棋盘,略微点了点头,张口对着身侧一脸不屑的罗理崆含笑道:“罗大人,请看,这里一共是三百二十四个格子...”

第一零六章 银柄千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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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奉上,这章有一个声明赫赫的人物——程咬金...咳咳...的后人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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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理崆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不屑地哼了一声,开口应道:“自然是三百六十四格,你当我不会算数么!”

魏五一瞪眼,愕然道:“罗大人,难道您当真不会算数——这分明是三百二十四格,怎么会是三百六十四格呢?”说罢,却见罗理崆老脸一黑,大厅中诸人顿时乐了起来,魏五赶忙摆了摆手,干咳两声,谄媚道:“噢,我明白了,罗大人,您只是一时口误,一时口误罢了...”

台下诸人听了魏五这声解释,顿时想笑却不敢笑出声来,纷纷面红耳赤的憋着笑意,怕这罗理崆转身打击报复自己,就连一向与罗理崆不合的牛校忠都顾及他的颜面,也只是端起酒杯随意的小声一笑。

“哈哈哈——”突然一声狂笑,自角落中传来,诸人顿时愕然——在这江南地界上,即便连州郡的刺史都不敢招惹罗理崆,这是谁居然敢笑的如此猖狂,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罗理崆老脸一红,回头怒声道:“谁!”他喊了一声,却见一名中年汉子坐在墙角,一袭土灰色长袍,生的燕额虎须威猛不凡,心中只道是某个地方的将军,却是不易得罪了,当即略一迟疑道:“在下江南西道丝道使——罗理崆,不知阁下在笑什么?”他这话,先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对方先前是不识得自己,便算是一笔揭过。毕竟罗理崆能混至现在的身份地位,也决计不是目中无人之辈,这中年汉子气度不凡,在没弄清楚身份之前,却也不宜树敌。

这狂笑之人,正是晁衡的贴身近侍、前任千牛卫中郎将——程万虎,此刻这厮却是长身而起,昂首傲然的盯着老脸泛红的罗理崆,丝毫不给面子的猖狂大笑道:“哈哈,在下正是在笑可笑之人!”

“哼!”罗理崆眉头一皱,这人忒地不知好歹,自己摆给他一个台阶,他却削尖了脑袋往牛角尖上面钻!在这江南道上,本官倒也是没怕过谁,况且——还有杨腓公子在这里...

罗理崆想到这里,一皱眉头,冷言冷语的道:“阁下好生骄横,本官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他这最后四个字,却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喊出,直令的大厅中诸人感觉身体生寒——这罗理崆可不是什么善茬,据说他私自养了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专门来铲除异己、看家护院。

一阵江风呼呼的从敞开的窗子荡了进来,带着几缕寒意,不少人竟是忍不住紧了紧衣领,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诸人皆是瞪圆了眼珠子,似乎想要瞧出那土灰色长袍的大汉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般。

魏五对着程万虎眨了眨贼眼,心头暗喜——这罗理崆方才倒是猖狂的很呐,现在,嘿嘿,程万虎这家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内侍卫,地位比你区区六品丝道使要高的多了...

“哼——”程万虎不屑的轻笑一声,旋即却是蔑视的瞧了瞧罗理崆一眼,猛地一把自腰间抽出长刀,雪亮的钢刀在烛火照耀下化作一道流光,瞬间立在了木质地板上。强大的劲力让刀柄犹自在嗡嗡作响,刀柄上雕琢着一颗硕大的银质牛首,两支弯曲的牛角狰狞着向上伸展,似乎要将这天空捅出窟窿一般。

“银柄御赐千牛刀!这人是千牛卫——”大厅中有见多识广的人认出这刀的来历,顿时大声惊呼出来。

杨腓脸色一变,猛地回头望向程万虎,却瞧见他身后桌边端坐着一个面色祥和的老者,此刻这老者瞧见杨腓正在看他,还含笑点了点头。

晁衡!这老匹夫不是在京中与我父亲作对么,他怎么来了!杨腓认清了那老者的身份,顿时觉得脊背发寒——这老头甚得皇上宠幸,甚至连自己父亲杨钊都对他无可奈何!

罗理崆神色变了两变,旋即一咬牙,老脸泛白的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千牛卫中的将军来咱们江南了,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多多恕罪啊...”他这一句话,却是把江南的诸多官员都给牵扯进来了!

“南衙十六卫”中,除左右千牛卫和左右监门卫不领府兵、只负责警卫外,前“十二卫”都遥领全国府兵。这千牛卫,乃是禁宫中,仅为皇上安全负责的侍卫,任何一人都是武艺高绝,普通千牛卫手持铁柄千牛刀,而中郎将之上,便是银柄千牛刀,唯一一把金柄千牛刀却是在皇上手中了!

仅仅这些,却并不能令在座诸人神色大变!据传闻,千牛卫的银柄千牛刀,仅有十二把,而这手持银柄千牛刀的十二人却是为皇上暗中处置一些官吏所用!是以,诸人听到银柄千牛刀的时候,顿时一脸惊色、心头惶然——这千牛卫的将军,莫非是奉了皇命,来斩杀贪官的不成?

此刻大厅中一众江南道上的官员听到这罗理崆一句话连消带打的把自己都带了出来,赶忙起身,神色惶恐的纷纷开口道:“不知将军到此,实在是吾等有失远迎...”

程万虎略一眯眼,旋即一昂首,轻哼一声道:“我乃是千牛中郎将——程万虎!”

“啊!”李慕馨仿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一般,一捂嘴,美眸瞪圆,小声喃喃道:“这人,难道是凌烟阁功臣卢国公、程知节的后裔?”

朱婉儿听了这话儿,顿时惊愕异常的望着身旁的李慕馨,小声问道:“他,这位将军,难道是程咬金的后人么?”

李慕馨微微点了点头,轻吁了口气道:“应该错不了,这程万虎的银柄千牛刀,可是先皇御赐,代代相传...”

罗理崆听到诸多官员被自己拉上了同一条船,略一得意,张口恭维道:“程大人,方才笑的可真是正确之极!下官说错了话儿,是该好好笑笑!”

“嗯!”程万虎瞥了罗理崆一眼,旋即冷漠的点头应道:“尔等的交易,继续吧!”

魏五嘻嘻一笑,抬头望着罗理崆,张口问道:“罗大人?”

“嗯!”千牛卫在此,罗理崆哪里还敢似方才那般的倨傲?此刻急忙一点头,应道:“魏五,赶紧说说,你要老夫用多少米来救助这些灾民吧!”

“不多!”魏五右手抓了一把米,然后小心翼翼的将一粒米放置于棋左首第一个角落上,又将两粒米放于第二个角落上...

在座诸人顿时愕然——这小二,感情真的是个猪脑子,莫非他想要罗理崆在这个棋盘上,摆满米么?

魏五缓缓的在第五格,放置了十六粒米后,回头望着罗理崆,笑道:“罗大人,小的这法子其实简单的很!”

“嗯?”罗理崆点了点头,正要询问,杨腓却皱眉道:“莫非是下一格,总是上一格米粒数量的两倍么?”

“杨公子果然智慧过人!”魏五点了点头,旋即恭维道:“这等困难的规律,您都能找的出来,真不愧是名人之后...”

众人听了这小二的奉承话顿时恶心起来——如此简单的规律,任谁都能找的出来,这店小二简直是想攀上杨钊这棵大树,想的疯了吧!

“就这么简单?”罗理崆略一愕然,这小二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把条件提出来了?这区区几粒米,老夫拍拍衣服都能掉出三五棋盘来!

“正是这么简单!”魏五骚然一笑,挤眉弄眼的应道。

第一零七章 魏五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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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诸人顿时愣住了!方才他们还以为这魏五是要与罗理崆玩些什么鬼点子,哪知道这小二,居然...真的是傻了,莫非他是在讨好罗理崆这个贪官?

“哼!”牛校忠神色一寒,怒不可遏的冷哼一声。

朱婉儿小嘴一嘟哝,似嗔似怒的瞪着魏五,口中小声道:“这人,怎地现在变得这般愚笨了?这罗理崆分明就是江南丝道上的一条大鱼!”

李慕馨听了朱婉儿的话,却是微微一蹙柳眉,张口应声道:“婉儿,我相信他,他这人是决计不会去攀附罗理崆那个贪官污吏的...”

朱婉儿回头却见李慕馨柳眉微蹙,神色坚定,眼眸中却闪烁着对那小二的三分担忧和七分的信任,心头没来由的一颤,却是螓首微微一垂,不再言语了。

全场唯有李慕馨一人,依然对于魏五这个“没脑子”的店小二信心十足了。

“哈哈——”罗理崆咧嘴肆意的一笑,心头对于魏五这个识趣的店小二颇为满意,旋即含笑拍了拍魏五的肩膀,颇为器重的说道:“魏五,你小子还不错!嗯,不若日后随我去洪州,本官包你荣华富贵!哈哈!”

“哎呦!”朱八戒自方才听了魏五说话之后,一直在皱眉思索,此刻却突然猛地一拍脑门,脸颊上的肥肉乱颤,惊诧的拍了拍身侧柳道旭的肩膀,瞪眼道:“这,这...”

“朱前辈,怎么了?”柳道旭茫然的回头疑惑不解道。

朱八戒一脸冷汗,旋即警惕的四处瞥了两眼,压低了声音道:“小柳啊!这米的数量,恐怕...不仅罗理崆拿不出来,连当今皇上都拿不出来!”

“什么!”柳道旭一瞪眼,惊愕的倒吸一口冷气,压低声音问道:“朱前辈,连皇上都拿不出来,莫非是几百万斤粮食不成?”

“远远不止!”朱八戒冷汗直冒,旋即小声道:“魏五这厮,可真够狠得!”

面对大贪官罗理崆的盛情相邀,魏五却一摆手,嘻嘻一笑,婉言拒绝道:“罗大人,这个倒是不急...”他说到这里,贼兮兮的侧目对着李慕馨眨了眨眼睛,继而又道:“若是罗大人,拿不出这些粮食——那要怎么办呢?”

“什么!”罗理崆神色一变,旋即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本官虽不说是富可敌国,但在这江南诸多州郡,却也有绸庄数十所!”他说到这里,却是声音一提,傲然道:“别说这区区一点儿粮食!就算是再多一倍,本官也自问能拿的出来!”

“哼!”牛校忠冷哼一声,这罗理崆的几十所绸庄,皆是强行吞并所得,却不知祸害了多少丝户绸商!

魏五胁着肩膀,谄然一笑道:“罗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既然有证人,可不就得把话都说圆了么?”说罢,他转脸朝着杨腓一揖手,恭敬道:“杨公子,您说是也不是?”

“嗯!”杨腓点了点头,继而又道:“罗大人,既然本公子为你二人作证,那便依着这店小二的话做吧!”

“哈哈!既然杨公子说了,老夫自然照做!”罗理崆谄笑着回应了一声,继而又瞧着魏五,一脸不屑的倨傲道:“若是这粮食,老夫拿不下来!那便辞官又如何?!”

他话一出口,在座诸人顿时喧嚣起来!为了一个小小的打火机,至于用官职作为抵押么?却有几个精于官场的老狐狸暗中赞叹——这罗理崆果然不愧为老奸巨猾,这下拿自己的官位做抵押,分明就是给杨腓看的,向他表忠心!而现在杨钊当权,即便这店小二魏五又有什么出奇之处,有杨腓在旁,罗理崆也是决计亏不了!

“噢?”魏五心头大喜,奶奶的,老子什么都没干,动了动嘴皮子,就把江南西道的丝道使给搞掉了,这还不把三个老头幸福死?他想到这里,心中怕这罗理崆反悔,急忙道:“既然罗大人如此爽快,那便请一位账房先生来吧!”

“不用!”罗理崆一眯眼,不屑道:“这一共要多少粒米,折合成多少袋粮食,你就直接说了吧!老夫明日回洪州,便令人准备!”

魏五顿时尴尬起来,老脸一红,心头自忖——寓言故事里的国际象棋,是六十四个格子,大概就需要一千八百兆的粮食...这三百二十四格...老子也不知道,咳咳,恐怕电脑都要算半天...五哥我这人脑,可如何是好?

“呃,罗大人,这数目太大...小的一时半会儿,算不出来!”魏五吱吱咕咕道。

“什么!”罗理崆惊呼一声,旋即瞧见身边的魏五一脸窘迫模样,忍不住不屑一笑,这店小二没学过数理,算不出来自然是正常,他一拂衣袖,长声道:“涂山,去给本官请两个账房先生来!”

罗理崆话音刚落,便从桌间行出一个皮肤白皙的青年,着了一袭青袍,胸口还绘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本是个英俊不凡的公子哥儿,眼眸间却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妖娆之态!这青年迈步行了上来,一拱手,娘声娘气的道:“是!大人!”说罢,却扭扭捏捏的自大门行了出去!

魏五看的冷汗直冒——这罗理崆感情不仅喜好萝莉,还是个搞基的货啊!瞧这个叫做涂山的青年,显然是被刻意洗脑之后,包养成这般模样的...亏得老子没同意跟他去洪州,这厮定然是看上了五哥我英俊的样貌...

不消片刻,那涂山便奔了回来,身后随着两名满头银丝、身子佝偻的老者,手上提着算盘,神色拘谨的迈入门来。

“参见大人!”两位老者被涂山引到了罗理崆身前,急忙一躬身,恭敬道。

“嗯!”罗理崆一摆手算是应承了,继而昂首踱了两步道:“这算题,便让涂山给你们说出来吧!”他说到这里,略一迟疑,狐疑的望了望那两名老者,又扫了魏五一眼,谨慎道:“你们二人分别坐于两侧计算,不得有任何言语沟通!”

切,罗理崆,就算他们沟通,也是算不出来到底有多少粮食...可笑,你还怕老子讹诈你?待会儿五哥我就大方一点儿,让你个十亿八亿的也是随意的很呐!

魏五嘻嘻一笑,朝杨腓拱了拱手,扬眉道:“杨公子,这计算恐怕时间颇久,不如我们先将重头戏,这寂寞寒窗空守寡的下联给对出来如何?”

诸人此刻听到魏五提起上联,方才一直被那打火机和魏五的奇怪做法所吸引,此刻才想起这次来鄂州的目的,急忙大声喧哗道:“是了!怎地还不揭联!”

“我等是来看下联的!”群情激奋,一楼大厅瞬间喧嚣起来。

魏五淡然一笑,朝杜宗武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搂着一堆字幅,大步行了过来,口中憨笑着:“五哥,您这下联这么多,还不吓死他们?”

杨腓眼神一寒,这上联他在京中听闻的时候,便苦思冥想数日也无法对出,此刻瞧见这莽汉居然在怀中搂着一堆卷轴,顿时心头愤然,脸色阴冷的一咬牙——若是你这小二,拿些毫不工整的下联来,便等死吧!

魏五乐呵呵的接过最上面的卷轴,高举在额上,手指一带卷轴上的细绸,那字幅便向下打开了。

诸人定睛望去,一见上面的字迹便忍不住抚掌赞叹,这字体结构省减,书写接连之间圆转不方折,简约明快,让人瞧得颇为赏心悦目,如此轻快简洁的笔迹,却是书着一篇小文:

“荷花池里荷花飘,两只蛤蟆在中央。

公蛤蟆搂着母蛤蟆,一个抬腿一个弯腰。

远看好像在做操,我看它们在摔交。

近看原来在撒娇,又哭又闹要上吊,急的蛤蟆四腿跳,哭哭叫叫真热闹...”

下面还书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小字——“魏五亲笔”

魏五瞧见诸人神色不对,急忙抬头朝“下联”瞧去,一看上面熟悉的笔迹,某人顿时只觉得脑瓜子一晕,回头怒视着杜宗武,老脸红的泛紫道:“宗武...你,你怎么把我送给小秋儿的诗,给拿来了!”

第一零八章 不可思议的下联大集合

魏五一把收起了字幅,朝杜宗武使了个眼色,示意这厮赶紧把对联给找出来,继而面朝诸人,尴尬的一笑大声道:“咳咳,方才是我的练笔之作...”他说到这里,顺手接过杜宗武递来的字幅,摊开来笑道:“嗯,诸位,请看,这才是我的对联...”

晁衡眯眼望去,略一皱眉,张口喃喃读道:

“苍山有井独自空,

星落天川遥映瞳。

小溪流泉映花彩,

松江孤岛一叶枫。”

读完了这首诗,晁衡皱眉思索片刻,旋即略一迟疑迟疑,沉声自语道:“这哪里是下联,分明就是魏五这小子,没事儿作的歪诗啊!”

“魏五,莫非你对不上这下联,竟拿些古怪诗文来哄骗我们?”杨腓瞪着魏五,冷声冷语的道。

“魏五,我等皆是不远百里千里赶来,你难道对不上来,想蒙混过关不成?!”一个青袍公子皱眉站起身来,抬手指着站在台上一脸茫然的魏五,大声呵斥道。

我靠!宗武怎么又把老子送给馨儿的诗给拿出来了!魏五一翻白眼,险些晕厥过去,急忙咳嗽两声,大声道:“诸位请稍安勿躁...我这兄弟拿错了字幅...我这就把下联亮出来!”说罢,魏五一把搂过杜宗武怀中的一堆卷轴,细细的瞅着上面的小字...

“幸亏老子画的**没有被宗武这憨货递给我!”魏五嘴角一抽,小声嘀咕了一句,旋即挑出了五条卷轴,将其别的统统往杜宗武怀中一塞,瞪了这憨货一眼,催促道:“赶快把我的这些墨宝给藏起来...”

“芙蓉楼秋娘小姐到——”魏五摸出一卷字幅,正准备打开,却突然一声尖锐的嗓音自门外传来!

李秋娘艳名远播,江南道上凡是有些雅兴的文人都知道鄂州芙蓉楼的花魁秋娘小姐那是才貌双全,生的妖娆动人,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此刻诸人一听传说中的天仙美人儿秋娘小姐来了,顿时纷纷回头望去,一时间,竟然把原本的主角——店小二魏五给晾在那里...

魏五右手捏着已经打开的卷轴,抬头向门外望去,却见李秋娘着了一袭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在一名丫鬟的领路下,莲步轻挪,行了进来,秀发高耸,挽成海螺形状,面笼一抹青纱,仅露双目,瞳子乌亮有神,流盼间媚态横生,勾魂夺魄。

“好俏媚的女子!”杨腓坐在椅子上,回头望去,顿时眼中光芒闪烁,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喃喃道。

李秋娘刚一进来,便有诸多才子纷纷起身让座,这些才子,此刻皆是恭维谄媚,满脸讨好的笑意,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眼高于顶的模样?

李秋娘微微一笑,婉言拒绝了诸人的邀请,美眸扫向呆呆立在看台上的魏五,一抿嘴,媚声轻笑道:“魏公子,秋娘今天可是专程来瞧你揭联的呢!”她话音到此一转,眼眸间带着一缕惹人爱怜的姿态,娇娇媚媚的道:“不知,秋娘可是迟到了呢?”

这小娘皮、小狐狸精,当众跟老子玩暧昧...而且还打扮的这般勾人,简直是要取了五哥我的狗命啊!魏五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黏涎,却是急忙将手中的对联合起,眼神冲着这小狐狸精恶狠狠的瞥了一眼,干咳两声道:“秋小姐,我这不是还没揭联,在等着你么!”

诸人听了二人之间的对话,顿时醋意横生,整个大厅都弥漫着一股酸味儿,李慕馨即便早就知道魏五和这小狐狸精的关系不清不白,此刻也忍不住小嘴一撅。

“哼,这个坏人,居然连花魁都勾搭上了!”朱婉儿柳眉一蹙,轻哼一声道。

李秋娘拒绝了一位公子相邀之后,却是行到了朱婉儿、李慕馨身边,略施一礼,柔声细语的道:“两位姐姐,不知,秋娘可能坐在这里么?”

她这话儿说的很小,再加上大厅中嘈杂起来,诸人却也没有听得清楚,只是瞧见那花魁,直奔着鄂州第一才女朱婉儿而去了,想来,她们两女都是才华横溢的奇女子,是闺中密友却也不足为奇了。

“咳咳,诸位请看——”魏五见诸人瞧自己的脸色不善,干咳两声,举起手中的对联,长声道:“在下这上联是——寂寞寒窗空守寡!我的下联是——”他右手一举,那对联便催了下来,却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着:

“寂寞寒窗空守寡——远近达道过逍遥”

诸人细细望去,却见这下联的确是颇为规整,忍不住齐声惊呼一声。尚未来得及细细品味,那店小二魏五却将手中下联一卷,又伸手摸了一个卷轴,腾地一声,展示于人前!

一众才子墨客,达官显贵定睛望去,忍不住神色一变——这上联困难之极,想不到这魏五居然对出一条之后,竟然又亮一个工整的下联,却见上面笔迹轻巧的书着:“寂寞寒窗空守寡——梧桐朽枕枉相栖”

哪里知道这第二条下联还未品味过来,那魏五又收回了对联,抬手一挥,又是一副对联出来“寂寞寒窗空守寡——浩汒沧海漫漂流”

“你居然对出来三幅?!”众人见了这第三幅联子,顿时纷纷站起,长声惊呼出来!

魏五嘿嘿一笑,却是又收回了对联,口中嬉笑道:“诸位客官,小二我这对联,可不止三幅啊...”他手一扬,便又是一副下联出来了“寂寞寒窗空守寡——惆怅忧怀怕忆情”

诸人神色愕然,哪里知道这店小二手中不停,抬手又是一条下联“苦薄荒苑苛蕴芳”...

这第五幅下联一出,整个大厅顿时喧嚣起来!

就凭这五条下联,这魏五藐视整个荆楚的才子,那是绰绰有余了!

李白脸色泛白,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一捋长须,愕然自语道:“老夫自诩在诗词楹联上的造诣颇为不凡,却也只对出来一条而已,这魏五...”

“太白兄,您对出这联子来了?”杜甫听了身侧李白的话,顿时惊愕的回过头来,惊诧的问道:“请太白兄说出来听听...”

“老夫这下联对的颇不工整...”李白老脸一红,旋即踱步道:“流浊清源污沧海...”

魏五手中五条字幅用完,却是意犹未尽,只觉得在这些古人面前装逼全身舒爽,一时间是不吐不快!忍不住将前世里背来打发游客的下联,全部张口如同连珠炮一般的喝出!

魏五撇了撇嘴角,踱步道:“伶仃佛侧倦作僧...”

大厅中众人愣了片刻,旋即倒抽一口凉气——这魏五,难道随口便作了一条下联出来么?诸人还未从惊愕从反应过来,这小二却又一弹衣袖,随口道:“缠绵红线终结缘”

杨腓此刻坐在桌边脸色大变,连手中酒樽里的酒水都因为手掌的颤抖而洒落出来,他悠然不觉,瞪眼自忖——这魏五,如此才华,竟然会安于做一个普通的店小二?

魏五瞧见诸人神态各异,顿时兴致高涨,咧嘴哈哈一笑,又随意的一扬眉毛,大声道:“寂寞寒窗空守寡,彷徨微径徒徘徊。”

李秋娘、朱婉儿、李慕馨三位佳人此刻却皆是眼眸瞪圆,表情惊愕!魏五先前在她们眼中,却也只是个有些歪才的店小二而已,此刻魏五如同连珠炮似的超难工整下联,简直是——不可思议!

“寂寞寒窗空守寡——混浊浮泥满流溪”魏五又随口晾出一句,继而又撇了撇嘴角,抬眼望着台下诸人,意气风发道:“诸人客官,可还要么?”他说罢,却是抬手一指自己肚子,又骚兮兮的一笑,挤眉弄眼道:“嗯,在下的腹中还有个三五十条下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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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章 无比庞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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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啦——”杨腓手中的青瓷小酒盅掉落在地,碎成几半,酒水在地上流作一滩。

“还有!”李白眼珠子瞪得滚圆,正待说话,却听身边的杜甫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冲着魏五拱手恭恭敬敬的道:“魏小兄弟果然才华横溢,老夫钦佩之至!”

“杜子美!”杨腓眼珠子瞪得滚圆,惊愕的望着杜甫,声音颤抖道:“杜拾遗大人,您也来了?”

杜甫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淡然道:“杨公子客气了,老夫早已不是拾遗,哪里堪称拾遗大人呢?”

大厅中一众雅士哪里会没有听说过杜甫大名?此刻顿时纷纷抬头望着那位略显消瘦的老者,口中却是议论纷纷。

杨腓目光扫向杜甫身后,忍不住又眼珠子一瞪,旋即愕然道:“同您一起来的这位先生,可是李...”

“哈哈!”李白长身站起,右手中的酒樽却是不放下,抿了一口酒,旋即长吁了一口气道:“老夫,便是李青莲!”

“李太白!”这下大厅中顿时热闹起来,有不少仰慕二人已久的文人忍不住站起身来,迈着步子行了过去,将二人围在中央,纷纷抬手作揖,恭恭敬敬的奉承仰慕两位文坛巨擎起来。

杨腓瞧见这边的火爆情况,皱眉自忖道,既然李青莲和杜子美都看了魏五的面子来,这魏五决计不会是普通人!想来他能对上这些下联,定然是出自李杜二人的手笔,不然——就凭他一个区区店小二,哪里能够对的上这么古怪的联子?

柳道旭神色激动的站在李白面前,恭恭敬敬的鞠身一揖手道:“李先生,不才对您仰慕已久,您的诗文实在是引人入胜,小生外出求学之时,曾经听闻您在东京,待我赶到之时,却听闻您已离去了...”

我靠,李白、杜甫简直比明星还火爆啊!早知道老子还费什么口水去卖打火机,不如直接让这俩人上台说一番二人转,打火机还不嗖嗖的就卖出去了?

魏五一抽嘴角,干咳两声,旋即搂着那几幅字幅,讪讪地行到自己的后援团——三位女子身边,嘿嘿一笑道:“馨儿、婉儿、小秋儿....”

魏五话还没说完,却见杨腓大咧咧的行了过来,朝着李秋娘一揖手,一副风流洒脱的模样道:“秋小姐,在下西京杨腓,久仰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更是倾心不已!”话到这里,他一挥衣袖,嘴角微微上扬,颇为洒脱的笑道:“不才对于这琴棋书画却也略有研究,不若——我们今晚寻个机会,品酒谈诗,研习一二?”

李秋娘莞尔一笑,眼眸间仿若饱含春水一般的流盼生辉,还了一礼,轻笑道:“杨公子相邀,那秋娘自然不敢拒绝...奈何——”她说到这里,螓首微微一抬,似嗔似怒的剜了魏五一眼,魅惑妖娆的道:“奈何魏公子今晚已经与秋娘约好共同探讨楹联了...”

“嗯?”杨腓略一皱眉,扫了魏五一眼,旋即回头笑眯眯的望着李秋娘,柔声道:“秋娘小姐,这吟诗论对,却要找对人啊!”他话里有话,意思便是——这一个店小二,能有什么才情,你跟他谈什么楹联!

切,就你这水平,还拐着弯儿骂我没水平?魏五不屑的一撇嘴,却是老神在在的颠了颠脚尖,仿若不在意的随口道:“唉,这条上联,实在是简单至极...”

“罗,罗大人——”突然一个账房先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额上满是汗水,抹了一把汗道:“罗大人,这结果...”话未说完,却是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地,竟然晕了过去!

众人顿时愕然,这账房先生怎么会算个普通的数字,便晕倒过去,两个宾客搀扶起这名摔倒在地的账房先生,却见这老头脸色愈发的苍白,张口颤抖着道:“罗大人,老夫这算盘...算不出来...”

“什么!”罗理崆一瞪眼睛,惊愕道:“怎么会算不出来?”说罢,他回头望向另外一名正伏案双手上下拨动的账房先生,问道:“先生,可算出来否?”

“禀告大人,这,这数字实在太过庞大,老夫刚刚算到第二十五格,便已经无力进行了!”这账房先生神色惶恐,颤抖着站起身来,满头大汗道:“这二十五格便是三千三百五十五万四千四百三十一粒...”

“什么!”罗理崆眼珠子瞪得滚圆,惊诧异常道:“那,这是多少斤粮食?”

“二十粒米为一两,二百粒米为一斤...这第二十五格,便已经是一万五千余斤的粮食了!”这账房先生满头大汗道。

“怎么可能!第一格才一粒米,这第二十五格,便已经是一万五千斤?那这第二十六格便是一万五千斤加上一万五千斤...”罗理崆心头略微一算,顿时被这恐怖的数据惊得眼珠子险些蹦了出来,忍不住皱起眉头,恶狠狠的瞪着那账房先生,呼吸急促道:“你可是算错了!”

“他没有算错!”一个颇为自信,清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肥胖无比,身高七尺腰围也是七尺的男子,正自信满满的坐在那里,手中捏着一根筷子,此刻瞧见诸人看向自己,这胖子忍不住脸颊一红,嘿嘿干笑道:“我算的也是这些!”

“朱八戒?”魏五瞧见朱八戒挺着个大肚子站了起来,忍不住神色愕然——这家伙,又来出什么头,这不是找抽么?

“噢?你也精于计算?”罗理崆听了这话,顿时心头一惊——莫非这第二十五格,当真是这些粮食?他皱眉瞪着朱八戒,不屑的一笑,旋即冷声冷语的道:“哼,你是哪家的公子,这计算方法如此复杂,你当真以为自己能算出来不成?”

一向胆小怕事的朱八戒这时却仿佛吃错了药,一拍胸脯,胸前的肥肉乱颤两下,旋即负手立在那里,轻笑道:“哈哈,这第二十六格便是三万斤粮食,而这第二十七格是六万斤粮食...这第四十格么,便估么是一百五十六万斤的粮食了...”说到这里,朱八戒脸上一红道:“这用斤来算,我却也只算到了第四十格!”

“那按粒来算呢?”魏五哈哈一笑,行了出来,饶有兴致的望着朱八戒道。

朱八戒瞧见魏五,顿时脸上一红,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却见上面笔迹潦草的书写着:“第六十三格需放置...第六十四格需放置,18446744073709551615颗米...”

我靠,朱八戒难道是数学天才?老子的阿拉伯数字和乘法他什么时候偷学去了!魏五惊诧道:“朱兄弟,这数字,是谁教你的?”

朱八戒脸上一红,扭捏道:“这是上次五哥你跟人拼比算法的时候,我看着你算,自学来的...”说罢,他又急忙补充道:“五哥,我可没偷看你的公式...”

偷学来的?!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天才的...这朱八戒文字功底奇差无比,作出来的的诗,也只能当做笑料,哪知道自己随手写两条算法公式,他就给偷学了去?

魏五想明白了朱八戒学习数学公式的途径,顿时觉得脊背都有些发寒——朱八戒这厮,原来是个数学天才啊!

魏五干咳两声,旋即贼眉鼠眼的朝着脸色乌黑的罗理崆一拱手道:“罗大人,这数字着实是有些大,我便退一步,若是大人能把这从第一格到第六十四格的米粒全部拿出来,也就行了...”

第一一零章 秋小姐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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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的一章,很悲剧啊...朽木突然发现不会算如此庞大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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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哧——”李慕馨抿嘴轻笑一声,旋即瞥了那意气风发的小二一眼,口中轻声揶揄道:“这人呐,还真是把我们都骗了一通呢!”

朱婉儿没好气的瞥了魏五一眼,撅着小嘴,嘟哝道:“他这人,就爱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罗理崆此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若是这胖子算的第六十四格的米粒是真的,别说让自己拿出这么多了,即便是把整个大唐全年的黍米加起来也是不够啊!

“魏五,这胖子必然是算错了!哪里会有这么多!”罗理崆心中惶惶不安,方才自己与这小二以官位为赌注,而且有杨腓公子为证人,此刻他哪里会甘心?

魏五却嘻嘻一笑,双手负于身后,迈着步子行到了朱八戒身侧,继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翘起二郎腿,从怀中摸出自制炭笔,昂首道:“八戒,来,今儿个五哥我教你算数...”

魏五在桌上摊开一张白纸,提笔便列出了一个乘法公式,又将解法告诉了朱八戒,旋即回头望着那在拨弄着算盘珠子满头大汗的账房先生道:“先生算到多少格了?”

账房先生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抬头道:“第十五格!”

魏五嘻嘻一笑,张口道:“这第十五格可是一万六千三百八十五粒米,折算为八十二斤?”

账房先生往自己面前记录的数字一看,顿时眼珠子一瞪——这小二什么都没用,却也能算得出来?忍不住张口愕然道:“你是如何算出来的?”

“随意的紧!”魏五撇嘴一笑,旋即不屑道:“这十六格往后分别是一百六十四斤,三百二十八斤,六百五十六斤,一千三百零二斤,二千六百零四斤,五千二百零八斤,一万零四百一十六斤...”说到这里,魏五贼兮兮一笑:“您老继续往下算,算到一万零四百一十六的时候,再叫我!”

罗理崆额上冷汗直冒,瞧这小二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又瞧了一眼身边同样神色惊诧的杨腓,迟疑片刻道:“魏五,这一万多斤...”

“罗大人!”魏五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似颇为吃惊的道:“您莫非还要讨价还价?我已经给您免去了六十四格到三百二十四格的粮食了...”说罢他却神色苦闷,叹了口气道:“算了,谁叫您是民众敬爱的罗大人呢?那就给您打个折扣吧?”

“折扣?多少?”罗理崆强忍着心中颤抖,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问道。

“不整多了,罗大人只要拿出五百万斤粮食即可吧!”魏五嘻嘻一笑,随口道。

“五百万斤粮食!”罗理崆只觉得脑袋一晕,吹胡子瞪眼道:“魏五,你黄口小儿信口胡言,要知道我大唐一年才出产多少斤粮食?五百万斤,怎么可能!”

魏五一撇嘴,正要反驳,那账房先生却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惶恐的望着罗理崆,小声道:“罗大人,若是按棋盘依次累加,恐怕真要到六十格,最少要上亿斤的粮食...而且,数据会愈发...”

罗理崆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的瞪着魏五,呵斥道:“魏五,你这无耻小二,居然坑我!”

“诶,罗大人,我可没有这么说啊!”魏五嘻嘻一笑,旋即转身面向杨腓,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拱手道:“杨公子,罗大人方才与我打的赌注,具体的数字,实在是算不出来...我便给罗大人打了一个极大地折扣...您看?”

杨腓瞥了一眼罗理崆,却见这老头此刻脸色惨白,身子抖蓍着望着自己,略一迟疑,却又突然嗅到鼻尖一阵甜香,脑中顿时浮现秋娘小姐那妖娆多姿的身段...想起秋娘小姐就在一侧,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公平公正啊!

“哼!”杨腓冷哼一声,眯眼盯着罗理崆,冷冷道:“罗大人,愿赌服输这个词儿,您可听说过?在座的皆是江南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您最好还是请辞吧...”

这区区一个江南西道的丝道使,在杨腓眼中却又算的的了什么?无非是他杨家放养在外的奴隶罢了,换掉了这个罗理崆,自然还有无数的奴隶顶替上去。

罗理崆神色变了两边,杨腓公子都这么说了,自己哪里还能拒绝?当下,颇为光棍的长叹一声,继而慷慨激昂道:“杨公子,下官为官数十载,民众皆是颇为拥戴,老夫自然是没有什么对不起丝户的了!唯一的憾事却是...”他说到这里,遥遥的朝着西北方向一揖手,神色恭敬道:“未得机会好生伺伺候候杨丞相...”

杨腓嘴角微微一样,旋即不屑地一皱眉道:“你若是真有心,机会倒也不会少!”说罢,他一摆手,不耐道:“你还留在这里作甚?不连夜赶回洪州收拾行装,再去京中请辞?”

罗理崆神色一喜——辞了这六品小官,却博得杨大人信任和重视,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亏本的了,他心头欣喜之下,两步行到魏五身边,拱了拱手,沉声道:“魏五,老夫愿赌服输,这就赶回洪州去收拾行装,也会在洪州设置粥棚三日救济灾民!这,打火机...”

“嗯,拿去吧!”魏五撇了撇嘴角——这老东西官都丢了,还想给人留点儿好印象呢?继而,从怀中摸出“史诗级打火机”递了过去,朝着罗理崆拱了拱手,轻笑道:“罗大人,你走之后,人民一定会记住您的!您可要为江南西道的诸多丝户们,好好保重身体啊...”

“哼!”罗理崆听出这小二话里有话,却也只是略一皱眉,便行到杨腓面前,恭敬送了打火机,辞别杨公子之后,领着那叫涂山的随从从大厅中行了出去。

罗理崆神色倨傲而来,撞了一鼻子灰离去,虽然借机狠狠地拍了杨腓公子一记马屁,难得他在官场混的久了,是个没脸没皮的人物,却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在座诸人瞧见罗理崆灰溜溜的离去,顿时愕然——这店小二,怎么会是个猪脑子,分明就是大智若愚啊!

杨腓对于罗理崆的离去颇不在意,一手拿着打火机,细细的品了品晁衡的画,旋即站起身来,迈着大步行到李秋娘身前,拱手一揖道:“秋娘小姐,今日与小姐一见,却仿若故知一般...我听闻秋娘小姐喜好字画,这打火机便赠与小姐吧!”

李秋娘先是美眸闪烁的扫了魏五一眼,见那人正毫不在意,顿时小嘴一撅,芊芊玉手伸出,接过了那打火机,旋即柔声笑道:“民女多谢杨公子好意,这《黄鹤翔天图》果真是画的很漂亮呢!”

“哈哈,一副上好的字画,那自然是不易获得!”杨腓从袖中摸出折扇,摇了摇,继而又道:“不过,我家中藏有草圣张旭等人的字帖,还有青莲先生的庐山瀑布图...得空,秋小姐倒是可以去我家中齐赏!”

哼,这人,忒地相信自己了!就不怕秋娘妹妹被杨公子给抢了去?李慕馨微微一蹙柳眉,恶狠狠的剜了那老神在在的店小二一眼,旋即回头瞧了瞧李秋娘,却见秋小姐抿嘴一笑,柔声媚语的道:“杨公子,您可记得,方才是要与魏五魏公子斗一斗诗联呢?”

(这两章棋盘放米的,就求数据帝们...不要扒了...剧情发展,一笔带过...)

第一一一章 徒弟出马,师傅压阵

杨腓略一迟疑,旋即嘴角微微上扬,淡然道:“这倒也好,秋娘小姐既然有雅兴,而且青莲先生、子美先生,以诸多江南才子,都在此地...”说到这里,他轻轻一弹衣袖上的灰尘,面朝众人,轻笑道:“哈哈,诸位,那今日,我们便来个以文会友如何?”

一众知晓杨腓身份,妄图攀附上杨氏集团这棵大树的官员们,纷纷起身附和起来,一时间,却也是颇为热闹。

杨腓回头望向去,却见这小二正一脸茫然的坐在李秋娘和朱婉儿身侧,正和秋娘、朱婉儿嬉皮笑脸的说笑着,逗的两位佳人笑颜如花,心头嫉妒之下,却见他身后还站着个身材八尺有余,肌肉虬结,威风凛凛的大汉。

“魏五,你的意思如何?”杨腓略一昂首,鼻中轻哼了一声,张口问道。

“唉——”魏五面露难色,轻咳两声,接话道:“杨公子,我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店小二,这文字游戏,哪里是我能玩的了得...”他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不怎么擅长诗文楹联啊!倒是在下早就听闻,杨公子您淫的一手好湿...”

杨腓见这小二似乎是怯场了,心头更是确定这厮方才那些下联,必然是李杜两位大家早早准备好,让这个小二背下来的。

他想到这里,不屑地轻哼一声,鄙夷的望着魏五而后又望了一眼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美人儿,冷言冷语道:“这好生生的一朵鲜花儿,可别插错了地方,插到牛粪上可就不好了,哼...”

“哼!”李慕馨柳眉一扬,正要开口呵斥,魏五却从桌下一把拉住了她的柔荑,轻轻捏了两下,旋即站起身来,突然大声道:“呦,杨腓公子,牛粪说谁啊?”

“牛粪说你!”杨腓见这魏五区区一个店小二,身份地位之极的贱民一个,居然还敢跟自己大声呵斥?当即眉头一皱,瞪着魏五,疾声道。

话音刚落,他却见魏五这小二嘴角慢慢上扬,旋即竟然捧腹大笑起来,继而,周围一众人等,皆是脸色涨红,强忍着笑意的模样。

“嗯?”杨腓见诸人这般反应,先是一愣,旋即才反应过来,顿时眼珠子瞪得滚圆——居然有人胆敢辱骂自己,当下怒不可遏的一皱眉头,脸色铁青,张口呵斥道:“魏五,你胆敢骂我,莫非是作死不成?”

“呃?”魏五一脸茫然,旋即疑惑不解的自语道:“我记得方才有人说起,自己只是北方一个普通文士...”说罢,他疑惑不解的抬眼望着杨腓。

“哼!”杨腓冷哼一声,旋即却是不理会这小二,回头瞥了一眼跟随自己来鄂州的中年男子,一皱眉道:“少玄兄,这以文会友,若是这店小二胆小怕事不敢参加,咱们这便开始吧?”

“哈哈,杨公子说的好!”那中年男子朝着诸人拱手一礼,旋即头一昂,轻笑道:“在下京城叶少玄,今日跟随杨公子前来,却是为了会会江南才子的!今日正巧我们共聚一堂,那边由再下先起个头吧?”

“叶少玄?”李白眉头一皱,旋即自语道:“这厮,不是自号楹联圣手么?怎地跟杨腓混在一起了?”

叶少玄略一皱眉,目光扫了一眼李秋娘,又满脸讨好的望着杨腓,继而一昂首,手中折扇轻轻一摇摆,长声道:“娇颜如花,不辨珍宝污秽——”吟罢了这句,他蔑视的望着魏五,口中轻哼一声道:“哼,魏五,不知你这秽物做的如何了?”

切,就这点儿水平?五哥我小学都能对上来!

魏五却一摆手,一脸苦笑的望向柳道旭,口中道:“柳公子,您身份鄂州第一才子,该是应了这第一联吧?”

柳道旭虽然心头不解自己师傅为何装作对不上来的模样,却依然点了点头站起身,银色长袍在风中轻摆,手中举酒一杯,傲然道:“人非禽兽,安能以物喻人?”

“嗯?”叶少玄略一皱眉,正要再出一脸,那杨腓却饶有兴致的摆了摆手,行了过来,对着柳道旭随手一礼,口中轻笑道:“这位公子,莫非就是鄂州第一才子柳道旭么?”

“第一才子不敢当,柳道旭却正是在下!”柳道旭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礼,旋即傲然站在那里,衣袂随风轻摆,颇有些鄂州第一风流才子的模样了。

我靠,这冷漠的神态,这潇洒的站姿——我这徒弟什么时候学会五哥我的气度风采了?魏五一翻白眼,却见杨腓略一迟疑,望了望柳道旭,继而张口沉声吟道:

“银袍风中立,

随风起衣袂。

形貌多风流,

腹中恐萧萧。”

“哼!”柳道旭轻哼一声,心知这人是在借诗讽刺自己腹中毫无才学,这吟诗论对,在整个江南的青年才俊中,他却是唯独服了魏五,其别人等,不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贵胄子弟,他自然是毫不服软了。

柳道旭轻轻踱步,口中吟道:

“青塘生莲蓬,

形姿多婀娜。

蓬生莲子心,

久病犹需食。”

“好!”魏五一瞪眼睛,鼓掌叫好道:“柳公子果然不凡,将自己喻为莲,不仅形态挺拔,气度不凡,而且其中更有可做药用的莲子心,当真是妙不可言啊!”

“哼!”杨腓略一皱眉,瞥了魏五一眼,张口呵斥道:“魏五,你这等不学无术的白丁,恐怕大字都不识,又在这里瞎评论些什么!”

“诶?您怎么知道我不学武术?”魏五一瞪眼睛,旋即却坏坏一笑道:“杨公子,我最近学了点儿武术呢!还有,我不算太白,太白那是李青莲,李先生!”

杨腓一瞪眼睛,轻哼一声继而望着柳道旭,又道:“柳公子诗文造诣不凡,我再出个联子如何?”

“请!”柳道旭神色自若,手轻轻向前一伸,口中轻轻吐出这个字来。

“好!”杨腓踱了两步,行至窗边,望向窗外平静的江水,江水映着明月,突然眼珠子一转,回身笑道:“水底为天上月”

诶?这个杨腓倒也不是个文盲啊,还是能出点儿难度联子来的。魏五嘻嘻一笑,望向柳道旭,见他正皱眉思索,仿似颇为困难一般。

大厅中诸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神色紧张的望着一袭银色绸袍的柳道旭——这柳道旭毕竟是代表荆楚才子,若是连这杨腓公子的一条下联都对不上来,那却是丢大人了!

朱婉儿柳眉微微一蹙,旋即回头望向魏五,却见这厮正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口中嘟囔着什么,似乎在哼着小曲呢...

“魏五!”朱婉儿脸上一红,靠的近了些,小声道:“你帮帮他啊!”

“啊!”魏五一瞪眼睛,诧异的侧目望着朱婉儿,表情古怪的压低声音道:“婉儿,你可是我的人啊!”

“呸!”朱婉儿脸颊顿时通红,轻呸了一声,口中啐道:“谁是你的人了!”说罢,她小嘴一撅,没好气的剜了魏五一眼道:“柳公子现在代表的可是我们鄂州,你身为鄂州人民众,自然要帮他..."

“我如果也对不上来怎么办?”魏五撇了撇嘴角道。

“对不上来?”朱婉儿美眸一瞪,旋即轻哼一声,啐道:“你怎么可能对不上来!”

“咳咳!”难得这小妞儿如此信任自己,魏五忍不住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两声道:“那好吧,若是他对不上来,那师傅便要出马了...”说罢,他轻叹一声,惆怅道:“唉——能者多劳啊!”

柳道旭突然神色一喜,长声道:“眼中人是面前人!”

“噢?”杨腓眉头一扬,轻哼一声,旋即疾声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好联啊!”这次却是连杜甫都忍不住鼓掌称赞了。

“杜先生过誉了!”杨腓微微一笑,旋即望着柳道旭,倨傲道:“不知柳公子...”

“这道联子太过简单,哪里需要柳公子出马,连俺都能对出来!”杨腓话未说完,却听腾身后一人大吼道。这吼声响亮之极,仿若晴天打雷一般。

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却是一直跟随着魏五的那名大汉!

“子美兄弟...”李白眼珠子瞪得滚眼,回头望着杜甫道:“莫非,贤侄,开窍了不成?”

第一一二章 一对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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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目光向魏五扫去,却见这厮斜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正得意洋洋的歪笑着,顿时心头了然,轻笑着开口道:“恐怕,是魏五教他的罢!”

杜宗武站起身来,见诸人皆是盯着自己,他却是没来由的心头一怯,老脸一红,声音扭捏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说罢,他却是自信满满——五哥教我的,还能差的了?

“好联!”杨腓略一皱眉,目光扫向杜宗武,继而口中轻咦一声道:“这位是...”

“哈哈!”魏五咧嘴一笑,缓缓起身,接口道:“这位可是子美先生的独子!”说罢,只见在座诸人皆是一脸不信的模样,他却嘴角一扬,抬手介绍起杜宗武来:“这位杜宗武公子,别看外表生的彪悍之极,其实内心细腻敏感,为人容易羞涩——人称快感淫湿圣手...”

众人顿时惊诧异常,回头望向杜甫,却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还若有所思的望着杜宗武,顿时在心头惊呼道:“原来子美先生这般雅致的人,也能生出这般模样粗犷的儿子!”

“快感吟诗圣手?”叶少玄略一皱眉,心中只道这店小二空口无凭,漫天放空炮,继而一皱眉头,瞥着“淫湿圣手”杜宗武道:“今日,如此多的江南才子在此,我们便来玩一首接龙诗如何?”

“接龙啊!我最喜欢!”杜宗武一瞪眼珠子,哈哈大笑道。

“如此甚好!”叶少玄神色冷漠的应了一声,旋即却回头望着李白道:“李先生,您人称诗仙,这普天之下,论起诗文来,还不是以您为首?那么,就由您起个头吧?”

“哈哈!”李白淡然一笑,旋即踱了两步,手中酒杯一扬,开口道:“床前明月光...”

吓!这第一句,我怎地听得如此熟悉?

魏五听了这第一句,顿时一瞪眼睛,下意识的随口接道:“地上鞋两双...”话刚一出口,便觉得不对,急忙改口道:“咳咳,咳咳,疑是地上霜!”

嗯?李白只觉得魏五这对出的下句甚得自己心,略一迟疑,正待开口,朱八戒却摇晃着胖得象一头肥猪的身子,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圆滚滚的小西瓜般的脑袋,就象安在两个膀子上。两只贼眼,轱辘轱辘地直转,噗通一声站了起来,猖狂的大笑道:“一对狗男女...”

众人顿时大笑出来,这胖子方才表现的倒是出人意料,现在这诗句一接龙,立刻就露出了本性...不过这人怎么会是狗男女呢?应该换个词儿——猪男女才好啊!

“扑哧——”李秋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旋即素手轻轻捂住嘴,吃吃的笑了起来,窈窕身姿轻轻摇摆,媚态天成,直让许多暗中注意她的青年才俊神色一愣,心神荡漾,不能自抑。

“嗯?”朱八戒颇为不满,吹胡子瞪眼道:“你们笑什么?五哥那时候教...”

“咳咳!”魏五急忙干咳两声,打断了这厮的话,站起身来,一幅衣袖,接道: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吟罢了这首诗,诸人还在回味这诗文中,未反应过来,魏五便一撇嘴角,皱眉一副不耐的表情,疾声道:“这接龙诗实在太过简单,咱们要玩儿,就玩点儿困难的...”

“嗯?!”一个青年公子站起身来,见诸人都望向自己,忍不住脸色一红,略一迟疑,方才开口质疑道:“魏五,你说的困难,莫非是要再出一条如‘寂寞寒窗空守寡’那般困难的对联么?今日可是有杨公子、叶先生自京中特地赶来会一会我们江南才子啊...”他言下之意,便是今日有外人在场,决计不能出那些困难的联子了,若是在杨腓面前丢了一众江南文人的脸面——那岂不是忒地辱没了江南才子的声明?

这青年公子魏五却是识得,便是上次朱夫人寿宴上,与自己对对子的苏玮琳了。上次这厮被一条“寂寞寒窗空守寡”给治的服服帖帖,此刻显然也是有些惧怕魏五再来一条同等难度的联子!

“哈哈!”魏五咧嘴一笑,旋即挤眉弄眼的道:“苏公子,您太过高看我!我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店小二,能出一条如此神联已经是妙手偶得了!”他说到这里,神色一正道:“我哪里还能再想出一条来?”

“嗯!”叶少玄也是惧怕这小二再弄出一条千古绝对来,急忙张口接过话去:“那你说,不接龙,还能做什么?”

“点诗!”魏五嘻嘻一笑,随口应道。

“嗯?”叶少玄略一皱眉,张口道:“怎么个点法?”

“由在座之人,选出五种物事...”魏五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继而骚然一笑道:“嘿嘿,然后,诸多才子文人一起写诗...嗯,由李杜两位先生评出质量最好的来。”

“嗯?”杨腓略一皱眉,张口道:“哼,那若是我一人写出三首诗呢?”

“哈哈!”魏五咧嘴一笑,笑眯眯的望着杨腓,嘻嘻笑道:“杨公子,每种物事都可以作诗一首,若是您能写出在座所有人所提的物事,那自然是更好!”

魏五这小子,分明又是想打出风头了吧?李白笑眯眯的望了魏五一眼,轻笑一声道:“每种事物,只选一首质量最佳的。最后,以写出最佳诗文最多者为胜!”

“这倒也是好法子!”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起来。

“若是一首诗,质量要远远高于其他诗文呢?”一位江南才子站起身来,继而又质疑道:“那岂不是用心去撰写一首诗,还不如写五篇打油诗了?”

“这写法,便要诸位公子自己揣摩了!”李白掳着长须,微微一笑继续道:“这时间么,便是一炷香吧!”

“一炷香?!”诸人齐声惊呼,叶一玄突然站起身来,迟疑片刻开口道:“李先生,我等诗文无论如何都达不到您的境界...”他说到这里,神色一正,质疑道:“——这一炷香...”

“嗯?”杜甫淡然一笑,轻轻一甩衣袖,开口道:“那便以三炷香为限吧!”

“嗯,现在便请诸位选出五种物事来吧!”李白微微一笑道。

诸多自诩文采不行的人,此刻见有机会参与,顿时议论纷纷,积极探讨起来。

片刻之后,魏五望着不远处看台上高悬的字幅上书着的各种笔迹,上面书写的内容更是繁琐驳杂,笔迹更是大相径庭——有娟秀细美的女子手笔书着‘琴字’,也有张扬跋扈的男子笔迹书着‘盛世’,诸多字体,形态各异。

小秋儿写的是琴啊,话说...如果她写个打火机出来,恐怕也只有五哥我能写的出来了!

魏五撇了撇嘴角,继续望去,却见字幅右侧用着蝌蚪一般的笔迹书着——美女,两个歪歪扭扭的打字,顿时心头大喜——八戒写的这个老子擅长啊!

叶少玄眯起眼睛,神色冷然的望着看台上书着的“琴、峰、海、情、美女”五个打字,迟疑了片刻,回头向柳道旭望去,却见这鄂州第一才子正皱眉沉思,心头略一安稳——参加这比拼的诸多才子人中,也就只有柳道旭能给自己造成些许威胁了吧?

“啊哦——”魏五撑了个拦腰,张口大声打了个呵欠,继而又趴在面前的长桌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魏五,果真是毫无本事,就这水准,还敢提出这般困难的题来?莫非是想让所有人都写不出来么?杨腓想到这里,眼神一眯,旋即猛地提笔疾速书写起来。

第一一三章 以琴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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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渐渐燃到了尽头,此刻便已经看出了这二十余人的差距了。

柳道旭、苏玮琳、叶少玄、杨腓四人已经做完了三篇诗文,正在皱眉构思第四篇。其他人,要么正在绞尽脑汁的书写着什么,要么正垂头丧气的苦苦思索。

魏五则是困顿的狠了,大咧咧的伏在桌上,歪着脑袋,眼神半睁半闭,毫无精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馨儿妹妹,魏五难道是要放弃了么!”朱婉儿瞧见魏五这般模样,顿时心头焦急——若是柳道旭和苏玮琳作出来的诗文比不上叶少玄、杨腓二人,那岂不是说我们江南才子无人?她柳眉一蹙,神色焦急的问道:“他这人怎地如此懒散,若是我们输了,那怎么办?”

李慕馨微微一笑,魏五在来鄂州的客船上便已经在诗文对联方面给过她太多的震撼,心头对于这个无耻的坏人那自然是信任的狠了,她柳眉微微一扬,美眸期盼的望着那伏在桌上的魏五,抿嘴轻轻笑道:“婉儿,魏五可不是懒散,恐怕是他觉得太过容易,没有意思呢!”

“嗯?”朱婉儿听了李慕馨对魏五信任至极的模样,略一诧异,望着李慕馨,疑惑道:“馨儿姐姐,你为什么对魏五这个店小二却是如此关心...莫非,你是...”

李慕馨玉颊一晕,急忙张口道:“我,我只是知晓魏五这人平日里虽然嬉皮笑脸,但是还是颇有才华的。是以才如此信任他...”她这被人问及心事,心慌意乱之下,一时间却是答非所问,前言后语不相搭了。

第二柱香燃到了尽头,叶少玄眉头紧锁,这“琴、峰、海、美人”他都是已经作了出来,至于这情之一字,却是难上加难,他思忖片刻,略一咬牙,却是提笔皱眉,书写了起来。

“魏五!”朱婉儿再也忍耐不住魏五的慵懒模样,张口脆生生的唤道:“你若是再不起来,可就没时间了...”

魏五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神紧闭,嘴角哈喇子直流,竟然是睡着了!熟睡中的人,对于朱婉儿这小声呼唤,自然是置若罔闻了。

李慕馨亦是神色焦躁起来,眼看人家都要把五首诗文都作完了,这人怎地却睡成了这般模样?她焦急之下,却是无计可施,恨不能冲上去狠狠地揪起这店小二的耳朵,大声训斥一顿。

“哎呦——我靠,谁打我!”沉睡中的店小二突然惊叫一声,一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手却是迅速的擦去了嘴角的哈喇子,旋即腾地一声站起身来,抬眼四顾,皱眉道:“这比赛不还没结束么...”

“魏五!”李白望着魏五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这小二当真是在扮猪吃虎了!他微微颌首道:“魏五,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若是你再不开始,恐怕...”

“哦!”魏五随口应了一声,旋即却嘻嘻一笑,望着李白疑问道:“青莲先生,这作诗,是否必须写在纸上?”

“诗文本就是人心所述,何必拘泥于一张白纸!”李白含笑解释道。

“嗯!”魏五应了一声,旋即却是坐了下去,脑袋一歪,口中懒洋洋的说了一声:“那我再睡会儿,咳咳,待香快烧完再打醒我...”他这话音却是愈发的小,待到说完最后一字,竟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人昨天晚上做什么去了!”朱婉儿见魏五居然困乏至此,忍不住小嘴一撅,轻哼一声,旋即美眸流盼望了一眼身旁的李秋娘,口中揶揄道:“莫不是又去青楼里面潇洒快活去了?”

李秋娘和李慕馨二女,玉颊上同时一红,旋即却是各怀心思,螓首微垂,不去应声儿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去,江风逐渐大了起来,最后一炷香,在江风的吹拂下,却是烧的快了许多。

“我作完了!”叶少玄轻哼一声,旋即站起身来,鄙夷的望了一眼犹自在沉睡中的魏五,收起桌上的五篇小诗,望向李白道:“青莲先生,您是先评一评我的五首,还是...”他话未说完,却见柳道旭抬手轻按桌面站起身来。

“李先生、杜先生!”柳道旭缓缓起身,额上却是布满汗水,他恭敬的对着李杜二人拱手一礼,旋即又朝诸人施了一礼道:“小可却也是作完了!”

“嗯!”李白轻应了一声,略一点头,目光扫向魏五,却见这小二缓缓的真开惺忪睡眼,撑了个拦腰,又意犹未尽的吧唧了两下嘴,品了品方才的甜美睡梦。

“诶?”魏五目光一扫剩下的那支香,顿时惊诧道:“怎么还有这么久!”说罢,他一摇脑袋,自语道:“亏了,亏了!我以为差不多到时候了呢!”

“哼!”杨腓收起面前的诗文,站起身来,目光鄙夷的瞅着魏五道:“你这小二没有才学也就罢了,还不思进取,只仗着自己口齿灵活,混口饭吃而已,却有何大用?”

“嗯!”魏五望向杨腓,旋即深沉的一点头,应道:“是,没用!”

“嗯?”杨腓略一愕然,心中隐约觉得这小子似乎是话中有话,却是一时间想不出来,略一皱眉,望着魏五,张口便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什么是没用?”

魏五打了个哈欠,又吧唧了一下嘴,贼眼扫过杨腓,口中简洁之极的说道:“多言无用!”

杨腓此刻方才发觉自己说的话,要比这小二多得多了!这小二的动作表情,分明是蔑视自己,说自己无用?他眼珠一瞪,恶狠狠的道:“魏五,你在说我?”

“阿嚏——”魏五捂嘴打了个喷嚏,旋即望着杨腓,神色茫然,疑惑不解的问道:“杨公子,我可没说您!”他说到这里,略一迟疑,小声嘀咕道:“若是您自己对号入座,那我也没办法不是?”

“哼!”杨腓目光泛寒的瞪了魏五一眼,旋即一咬牙,心知论起口齿之争,恐怕自己决计不是这小二的对手,只得口中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呦,这杨腓倒也有些城府!魏五心头赞了这杨钊之子一声,继而只觉得无聊之极,还有小半柱香的时间,那就,写吧!他右手一捏笔杆,蘸了蘸墨水,挥毫疾书起来。

时间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唉,老子当真是浪费了不少时间,这大好的时间,趴桌上睡觉多好,弄得现在如此无聊!魏五想到这里,回头扫了一眼身后三位绝色佳丽,又提笔书写了起来。

“时间到!”李白轻笑一声,却见诸人急忙停笔,犹自有人如同前世的考场中一般,提笔草草的补上几个字。

“叶先生远道而来,且是第一个作出五首诗来的人!”柳道旭面朝叶少玄,拱手一揖,开口道:“那便请叶先生,先是诵读自己的诗文吧?”

“哼!”叶少玄瞥了一旁的魏五一眼,却见这厮面一张纸上也是写的满满当当,忍不住口中轻哼一声,继而张口道:“我这第一首,便是琴!”

他神色倨傲的一昂首,傲然诵读道:

“九天仙子动凡心,

雨打琵琶琴瑟鸣。

百鸟齐鸣柳枝青,

只缘仙子拂素琴。”

“好!”众人顿时抚掌叫好,这一首诗,却是以鸟、柳树、琵琶来形容仙子的琴音出神入化,这叶少玄自诩对中圣手,想不到诗文的造诣却也不俗!

柳道旭微微一笑,扶手诵道:

“弦奏龙吟水,

琴吟风下空。

晚来横弹好,

泓下亦龙吟。”

乖乖了不得!我这便宜徒弟,现在淫湿的水平以超英赶美的速度直追老子了!魏五一瞪眼睛,抚掌叹道:“柳公子不愧为鄂州第一才子,江南第一骚客,果然淫的一手好湿,好湿啊...”

第一一四章 弹了琴琴出音音

柳道旭这篇诗文,却是颇为雅致了,无论是从用词还是韵仄,都比叶少玄方才那首《仙子素琴》要强的多了。

李白面带微笑,抚掌赞道:“柳公子这首诗气势恢宏,却是要不叶先生的好上一些了!”

“哼!”叶少玄眯眼皱眉,口中轻哼一声,心头虽然十分不服气,却也知晓自己的诗的这首写琴的诗,确是比他不过,便也没有出言反驳。

杨腓脸色变了两变,旋即站起身来,望了柳道旭一眼,轻吁了口气。方才一拱手道:“柳公子的这篇诗文的确是巧夺天工,在下自诩做的诗文...”他说到这里,略一皱眉,犹自不服的道:“是比不上了!”

两位北地才子纷纷在第一关就被柳道旭斩落马下。他却毫不倨傲,微笑拱手道:“杨公子,小生却也是偶得...”他说到这里,回头恭敬的望了魏五一眼,继而又道:“我师傅曾经说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这诗文一道,无非是一个悟字罢了!”

“噢?”杨腓迟疑道:“阁下师从哪位大学士...”

“哎呦,大学士不敢当!”魏五突然笑嘻嘻的凑了出来,咧嘴道:“倒是普通学士学位吧!”

杨腓见这人蹦出来捣乱,当即面色一寒——这店小二魏五,虽然自己对他也是颇感兴趣,可是方才得知这厮毫无才识,心头便已经没了好感。

叶少玄当即一皱眉头,冷声呵斥道:“杨公子在和柳公子论及师门,你这小二这时候出来卖弄口舌,辱及柳公子的师傅,是何居心!”

“啊!”魏五神色惶惶,急忙摆手,脸色惊恐道:“柳公子的师傅,那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三教九流,四项乾坤,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无所不通...”他说到这里,脸上更是惊惧模样,声音尖锐,神色焦急道:“若是让人知道,我贬低了他...那还不被人口诛笔伐致死?”

“哼!”杨腓略一点头,旋即却是眼珠子一转——放眼当今天下,即便是帝师太傅也没有如此才学见识,这柳道旭的师傅,却不知道是何方高人了!他心头疑惑,便张口迟疑道:“柳公子,尊师是...”

在座诸人却有不少人捂嘴暗笑——这店小二当真是装模作样的习惯了,倒是这杨腓刚来,没有听说过魏五这厮上次在黄鹤楼中早已经收柳道旭入了门下,此刻却是有趣,有趣之极!这些人,顿时来了兴致,一个个颇感兴趣的含笑看这场好戏!

柳道旭脸色没来由的一红——自己这个师傅此刻插科打诨,毫无尊长模样,他神色尴尬道:“我的师傅,便是...”

“什么?”柳道旭的师傅名字尚未出口,还没扮够死猪的魏才子突然一翻白眼,诧异的望着李青莲,开口惊叫道:“李先生,我方才突然耳畔传来一首写琴的诗,现在已经牢牢记在心头,不知算不算是妙手偶得?”

呸,这人撒些弥天大谎当真是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的自然...不过,这种话儿——鬼才信你!李秋娘抿嘴轻轻一笑,却是柔情脉脉的望着那装作一副莫名其妙的小二。

“哈哈!”李白此刻也被魏五逗得乐了,摆了摆手,轻笑道:“那你便背出来,让诸位品鉴一下这妙手偶得如何?”

杨腓心头疑惑不解,皱眉望着魏五,心头自忖:莫非是暗中有武林中的绝世高手,以那千里传音之法,告之这小二诗句?可是,哪里有什么千里传音之法,无非是江湖术士唬人的把戏而已...这魏五,到底在刷什么花样?

哈哈,方才老子背出那么多的下联,你都不信,难道我长的比宗武还憨?

魏五嘿嘿一笑,旋即一脸憨态的挠了挠后脑勺,脸上写满了诚实和憨厚,他似是颇为迟疑的开口背诵道:

“江上调玉琴,一弦清一心。

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

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

始知梧桐枝,可以徽黄金。”

魏五吟罢了诗篇,却一瞪眼,老脸上浮现一缕“羞涩”,扭扭捏捏道:“最后还有句话,我却是不好意思说了!”说完,却见周围诸人皆是怒目望向自己,急忙干咳两声,回头望着三女所在的位置,略微侧着脑袋,扭捏道:“这一首小诗,以梧桐枝寄情,送于几位精通音律的小姐,以表本人爱慕之心...”

“呸!”李慕馨脸颊一晕,轻呸了一声,旋即回头望向朱婉儿、李秋娘二人,却见二人皆是脸颊犯晕,顿时心头升起一丝酸味儿,望着那正洋洋得意的店小二,狠狠的剜了一眼。

李秋娘则是美眸流盼,似嗔似喜的剜了他一眼。

朱婉儿小嘴一撅,却是垂下头去,连颈子都在泛着红晕。

啧啧,老子三个如花似玉的准老婆,一个个妩媚娇羞,各般美态...嗯?如果清儿也在这里就好了!清儿的冷艳,小秋儿的妩媚,婉儿的亲和,馨儿的火辣,啧啧...魏五瞧见三女各般羞臊模样,顿时心头骚然,强抑了某种冲动,轻咳两声转过头去,望着李白笑道:“老,咳咳,李先生,我这首神来之诗如何?”

李白瞥了他一眼,旋即轻笑道:“魏五这首《江中玉琴》诗当真是神来之笔!”旋即他回头望向杜甫,开口道:“子美兄弟,你看如何?”

杜甫一捋胡子,正待答话,柳道旭却轻叹一声,朝魏五恭敬的一拱手道:“杜先生,我自认为自己的作品已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哪知道这篇《江中玉琴》却是神作了,我放弃这以琴作诗...”

其别才子一瞧,连柳道旭都放弃了,自己绞尽脑汁做出的那两首打油诗,却又有什么用?旋即纷纷表示弃权...

“喂!”朱八戒一瞪三角形的小眼,望着准备开始下一轮的诸多才子,愕然问道:“怎么回事?俺的诗,还没诵读出来呢!”

“咳咳,八戒兄,请——”魏五翻了个白眼——这厮又要上来娱乐大众了,当即干咳两声应道。

“嗯!”朱八戒应了一声,旋即长吸了一口气,胸前肥肉乱颤的走了出来,双手负于身后,立在诸人身前,脸色平静,目光如同一潭深井一般的无波无澜,他猪唇微张,突然,声音尖锐的诵道:

“琴琴琴琴弹琴琴,

弹了琴琴出音音。

琴琴音音相谐和,

正如我的一生情。

借问朱哥何处去,

且弹素琴且调情。

我与美人鞋两双,

榻上佳人抚琴香。”

“哈哈哈哈——”朱八戒这一首《琴琴音音朱哥美人诗》诵读一罢,憋得就要发狂的诸人顿时狂笑起来,就连一些矜持的女子此刻也是忍不住笑的花枝招展,美不胜收。

朱八戒得意洋洋的一顿足,一脸自信的自语嘀咕道:“瞧,这群二货,喜欢我的诗就喜欢吧!方才还一个个红着脸,非要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第一一五章 朱婉儿的矛盾心思

李白强忍笑意,轻笑道:“朱公子果然为人幽默!”旋即他清了清嗓子,赞许的望了魏五一眼,又道:“诸位若是没有意见,这以琴为诗,便算魏五胜了如何?”

“嗯?!”杨腓眼神淡然的瞥了魏五一眼,心头却是有些惊疑不定——这人若是真有此等才华,却又为何留在这区区酒楼中?

李白微微一笑,继而颇为自负的道:“这以峰做诗,老夫先附上一首旧作,为诸位助兴如何?”

“李先生若是题诗,那自然是好的很!”

“愿闻之至!”

“青莲先生请,小可洗耳恭听!”

诗仙李太白要题诗,众人当即起了兴致,纷纷激动起来,就连长得一脸谁都不服模样的魏五也是笑眯眯的瞅着老李,心头暗忖——这老家伙,也是不甘于人后,想出出风头?他眼珠子一转,旋即小声自语:“老李想出风头,莫非是看上了这里哪个姑娘?不行,回头得盘问盘问他...”

李白右手持杯,左手持壶,斜靠在黄花梨圆腿红漆椅上,脑袋歪靠着肩膀,饮了一口酒,旋即脸色淡然,形骸洒脱的张口吟诵道: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色,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他吟自一半,却是情绪激昂起来,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单手举杯,时而怒目而视,时而脸色惆怅,仿似包含着对北地捣乱的胡虏的憎恨,又心中对于泱泱大唐百战军士的缅怀,吟道最后,尽然是双目含泪,最后一个闲字落去,他双眸一闭,坐回了椅子上,口中轻叹一声道:“未应闲——未应闲啊呐...”

待他叹息完,大厅中却是落针可闻,一众才子墨客、达官显贵此刻却皆是一言不发,各自皱眉思索起来。

朱婉儿美眸流盼生辉,先是钦佩之极的望着李白,旋即又瞥了一眼那店小二,却见这厮正斜靠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在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呢!

“唉——”突然杨腓站起身来,先是恭恭敬敬的朝李白行了一礼,旋即沉声道:“李先生为国为民,果然是侠之大者!实乃我辈学习楷模!”他说到这里,略一回头,眼神阴冷的扫了魏五一眼,继而又面朝三女方向,作出一副正经模样,痛心疾首道:“李先生以诗文训斥我们,不该沉迷于诗文楹联,男儿当该为国为民!”

切,你爹和你本来就是两个长了一身毛的桃子,不把一身毛给拔掉,还装什么苹果?况且,就你这人,我还瞧不出来?分明就是想吸引我家小秋儿了!奶奶的!

“哼——”魏五轻哼一声,旋即神色不屑的站了起来。

“嗯?”杨腓听到魏五哼声,当即回头瞪眼,怒声道:“魏五,我说的是为国为民的大事,你何故如此不屑?莫非你是以为我不敢从军,为我泱泱大唐破胡虏,守安宁么?”

魏五一翻白眼,愕然道:“杨公子,我可没有不屑!”旋即他干咳两声道:“杨公子,我这人就怕听炮声,方才听到三百里外,有人放鞭炮,是以站起来...”

呸!就你还能听到三百里外?杨腓心头恨意顿生,却犹自一拱手,轻哼一声,义正言辞的道:“恩,魏五,今日这以文会友,我却是不再参加了,我要明日一早便赶回京中从军,去边疆抗敌!”说到这里,他轻叹一声,眼光扫向李秋娘,却见这名妓瞧都不瞧自己,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店小二,心头醋意顿起,一扬眉头,又道:“不知,魏五,你这个店小二,你可愿去边疆杀敌呢?”

“扑哧——”魏五老脸涨得通红,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望着杨腓一脸冷意,旋即却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道:“天下安危,匹夫有责!我自然是——先不去了!”

“嗯?”众人纷纷皱眉神色鄙夷的望着魏五——这店小二,当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腹中空有些才华,却不是个真正的大唐男儿!

朱婉儿听了魏五这般回答,顿时柳眉蹙起,贝齿紧咬,只觉得这人虽然胸中有些才华,可是论起为国为民,论起男儿的气魄,却好似没有一般!

李慕馨则是嘴角上扬,毫不在意的望着二人。

李秋娘更是对于魏五的做法毫不在意,嘴角还带着笑意,美眸流盼,脉脉的望着那店小二呢。

“诸位别急!”魏五嘻嘻一笑,旋即一本正经的轻咳两声道:“咳咳,诸位,我这人只是个普通的店小二,早已与掌柜签了工约...”他说到这里,轻叹一声,神色惆怅道:“虽然我知晓,现在北有安将军驻扎,西有郭大帅镇守,这外族是决计打不进来的...但是,我为国之心,日月可鉴...”

说罢,他又伸出手来虚捧在自己胸口,张口道:“圣人说过一句话,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现在自然要在酒楼中好好磨练自己的菜刀功夫,到时候工约到期,我便会去那边疆,当一个平常小兵,即便是为国战死沙场犹自心甘情愿!”

他这一席话,说的慷慨激昂,众人顿时哑口无言乃至于心中对于这小二的钦佩顿生,而杨腓公子则是眼珠子瞪得滚圆,想不到这小二连消带打,不仅把自己抛过去的一顶大帽子摘了去,甚至还——让人心头佩服起来?

他心头恼愤,回头望了一眼花魁,却见这妩媚俊俏的佳人眼眸流盼生辉,饱含春水一般的望着那出尽分头的店小二了,当即心头恼愤之极,却碍于众人皆在这里,不便发作。

“咳咳——”李白老脸一红,开口迟疑道:“魏五,不知是哪位圣人,说过这句话?”

五嘻嘻一笑,继而目光向窗外望去,眼神深邃的仿若穿越了时空一般,缓缓开口,沉声道:“唉,那是一位叫舞歌的圣人,生活在一个叫做现代的朝代...”

“现代?”诸人略一愕然,旋即又想起这小二的本事,此刻又是这般正经的模样,便没有开口继续询问下去了。

朱婉儿偷偷的打量了一眼一袭白衣模样潇洒的贵公子杨腓,只觉得这杨公子是铁血真男儿,不仅才貌双全,而且品德高尚,胸怀天下!若是天下男儿都是这般,那大唐万年强盛,百姓世代安宁,又有何难?

“魏小兄弟果然是心中志向远大!”一直坐在座位上的江南西道防御使牛校忠此刻却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他身材比常人高出不少,容貌粗犷,迈开大步行了过来,一把拍了拍魏五的肩膀,豪情万丈的笑道:“哈哈,魏小兄弟,既然你有这般想法,而且才学见识如此不凡,我倒是可以将你举荐给郭子仪,郭大将军!我也曾经是他的部下...”

“多谢!”魏五谦虚的一拱手,他心中对于郭子仪是佩服之极的,既然这牛校忠是从他军中出来的,他当即收起了方才那般散漫的姿态,拱手恭敬地道:“牛将军,我定会去寻你!”

“好!”牛校忠咧嘴哈哈一笑,抬手又拍了拍魏五的肩膀,迈开大步行了回去,随意的一拉椅子,坐了回去,继而目光炯炯的望着魏五。

杨腓对于魏五心头是又嫉妒又恼愤,心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芙蓉楼的花魁李秋娘,如此才艺双全,妖娆众生的奇女子,怎么会倾心于他这个店小二?若是让他瞧见其他几名与魏五关系纠缠不清不楚的女子,恐怕要当即妒忌的口吐鲜血了!

“诸位,我先行告辞了!”杨腓略一眯眼,拱手行了个礼,继而一幅衣袖,毫不迟疑的领着对中圣手——叶少玄,洒脱的离去了,留给诸人一个潇洒自若的背影。

第一一六章 帮你解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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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魏五瞥着杨腓的背影,一扬眉毛撇了撇嘴角,口中轻哼一声,还没说话。那杨腓却突然脚步一顿,回头行了过来。

“柳公子,今日您才华出众,果然不愧为鄂州第一才子,论起诗文来,当真叫在下佩服!”杨腓斜了一眼魏五,旋即拱手朝着柳道旭颇为诚恳的道。

诶?奶奶的,感情这家伙最后回来,单单是来佩服下我的徒弟?莫非,五哥我写的诗,还不如我徒弟了?

柳道旭微微一笑,拱手还了一礼,旋即彬彬有礼的道:“杨公子过誉了!道旭的才华哪里称得上是鄂州第一才子,论起这吟诗作对,更是与我师傅差的极远了...”

嘿嘿,我这徒弟还是蛮有心啊!魏五一眼眉毛,贼笑两声,翘起了二郎腿。

杨腓心头疑惑,这能教出柳道旭这般才情的人,必然不会是泛泛之辈,莫非是京中的大学士不成?他眼眸不屑的扫过坐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店小二魏五,张口问道:“敢问阁下的师傅是哪位大学士?”

“咳咳——”魏五突然干咳两声,扭头望着柳道旭,疑惑道:“柳公子,你的师傅何事当上大学士了?我怎地没有听闻过?话说,我和他熟络得很啊!”

和魏五熟络得很?莫非是李青莲、杜子美这二位?他们二人的才华,当真要比什么大学士强的多了!杨腓思索到此,心头明了,却是含笑不语的望着柳道旭。

柳道旭被自己师傅这揶揄的话儿问的俊脸一红,继而朝着魏五一拱手,正色道:“师傅,以您的本事,若是想取个功名实在是简单至极——”

“什么?”杨腓听了这话,又瞧见柳道旭的表情正经严肃,顿时一瞪眼珠子,猛地回头向那店小二望去,却见这小二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的歪靠在椅子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鄂州第一才子柳公子的师傅竟然会是魏五?!”在座诸多不知情的外地人,顿时惊诧起来,这魏五瞧起来年纪与柳道旭相差无几,就算是有些才华,又怎么可能?

“哼哼——”魏五见众人注视自己,却是毫不脸红,口中轻哼两声,继而站起身来,意气风发的朝着诸人一拱手道:“唉,我这个人,本来就是喜欢低调的,最是惧怕被人注意...诸位客官改日回去之后,可千万不要声张...”

“扑哧——”李秋娘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微微眯起的眼眸间一抹温柔,仿似那江中的画舫,映着春水,美不可言。

杨腓神色变了一变,心头一时间紊乱起来,他迟疑片刻,朝着魏五一拱手,继而眼睛一眯,仿似随口说道:“原来魏五你便是柳公子的授业恩师啊?”

“授业不敢多言,至于这恩师么,却正是在下了!”魏五表现的一本正经,摇头晃脑之间,却是颇有些“德高望重的恩师”模样,开口沉声应道。

“噢?”杨腓眼睛一眯,继而轻笑道:“魏公子,在下游历四方之时,曾有一位老道长送了一副对联托我带给父亲,自己左右揣摩却是无法悟透其中深意,您既然如此才华出众,那么——请您品评一番如何?”

“甚好,甚好——”魏五点了点头,心中暗喜——品评对联,那可是五哥我的老本行,要是让我对出来...你整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说不定还真不行呢!不过,无非也就是阿谀奉承你爹的话了,唉,想变着法儿让老子夸赞你么?

“爱民如子,执法如山!”杨腓一正色,继而又望着魏五,轻笑道:“魏公子,别人送给我父亲这对联是何解释?”

“哎呦!”魏五一瞪眼,疑惑不解的上下打量了两眼杨腓,口中嘀咕道:“奇怪,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杨腓一扬眉头,这对联简单至极,自己叫他赏析,实则是想让这店小二知晓自己的势力,以后自己追求这花魁李秋娘的时候,可以叫他知难而退,...

“这两条联子我家乡人都在读...”魏五皱着眉头,一脸狐疑的道:“可是,您这联子似乎是...不太对劲啊!”

“怎么不对劲?”杨腓见魏五这般正经的模样,顿时一瞪眼,疑惑的问道。

“这对联分明就不是完全的...不然哪里会就这么四个字,算什么对联,不过是两个词语罢了!”魏五一瞪眼,反问起来。

“噢?”杨腓一想,却也就是这样,难怪自己一直揣摩不透这对联的含义,他张口问道:“这对联,完全的是什么?”

“唉!”魏五叹了口气,怜悯的望着杨腓,犹豫道:“我说了,杨公子,会不会寻仇啊?”

杨腓一瞪眼,急道:“这对联又不是你做的!我寻什么仇?”

“唉,好吧...”魏五轻咳两声,继而叹了口气,一脸严肃的道:“爱民如子,金子银子皆吾子也;执法如山,钱山靠山其为山乎。”

众人顿时哗然——这是哪里的老道士,居然敢变着法子讽刺当朝丞相?莫非是想被灭了道门不成?

杨腓脸色一阵清白,心头暗自叹,若不是魏五知晓这对联的意思,先行说了出来,待自己回到京中,写出来悬于梁上,被识得这联子的人当成笑柄那却是脸面丢尽了!

“扑哧——”李慕馨抿嘴一笑,继而小声道:“我瞧这对联,哪里会有隐藏如此深刻的含义?分明就是他自己改动别人阿谀奉承的对联了!”

杨腓本来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奈何这对联关系到自己父亲,他却是脑子一片混乱,只觉得这魏五方才表现真是镇定,决计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沉吟片刻,继而轻吁了口气,心头惊疑不定,这对联,莫非真是有人在嘲讽自己父亲?他眼神一冷,旋即朝魏五拱了拱手,叹道:“多谢魏公子指教,待我寻到那个道士,必然要好生责问一番!”

“没事儿!”魏五嘻嘻一笑,颇为亲和的拍了拍杨腓的肩膀,声音关切的道:“杨公子,若是改日你见到那个道士,一定要好生的跟他理论理论!”他说到这里,义愤填膺起来:“胡乱嘲讽别人,那是不是君子所为!一定要重重的责罚他!”

“是了!”杨腓虽然由于李秋娘的关系,心头对于这小二颇为厌恶,但是念及这小二替自己想明白了这幅对联的关键,此刻却是不愿被人说成忘恩负义,当下颇为礼貌的拱手辞别,转身脸色铁青的离去了。

魏五见忽悠走了这丞相儿子,顿时心头大乐,奶奶的,你不是懂诗词么?以后再拿各种对联来请教我,我一定好好为你解读...

第一一七章 蹲墙角,画圈圈去

万分感谢“吃虎的鱼”大大打赏小二的一万起点币,成为本书的第二位舵主...

大大真的太给力了,朽木表示我的小心肝此刻是激动不已...

不多说了,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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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吊儿郎当的行到了三女身边,口中先是贼兮兮的一笑,继而又马上老脸一板,一本正经的询问道:“咳咳,方才我解的那条对联,怎么样?”

“呸!”李慕馨狠狠的剜了这厮一眼,继而樱唇微微张开,含笑轻声啐道:“有这幅联子么?我怎地没有听说过?”

魏五突然贼兮兮一笑,伸手一把拉住眼前佳人的柔荑,十分确定的点头道:“这个,真的有!”说罢,这骚人却在心里加了一句——我可没说,什么时候有,若是几百年以后有,咳咳,那也算有吧?

魏五突然眼珠子一转,抬头望向朱婉儿,张口轻笑道:“婉儿,我们的报纸做的如何了?”

朱婉儿柳眉一蹙,瞥了他一眼,撅起小嘴道:“第一期五千份在今天下午,已经由我哥哥遣人秘密散发出去了。”说罢,她破不满意的轻哼一声,又道:“你这人,一点儿都不关心民众疾苦,却要在这里挣什么钱...”

魏五愕然道:“婉儿,我怎地没有关心民众疾苦?方才,那个大贪官罗理崆不是被我赶下台了?”

朱婉儿想了想,这人说的却也不假,奈何对他方才的表现,心头甚是不忿,忍不住撅起小嘴不再理他了。

魏五讪讪一笑,却见朱八戒迈着大步行了过来,离得老远便神色亲切的大声叫唤道:“五哥——”他话音未落,居然朝魏五扑了过来,可这架势,若是让他扑的实了,还不被这厮给压死?

“咳咳!”魏五急忙干咳两声,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伸手拦住这冲过来的死胖子,翻了个白眼道:“呃,八戒,你这是做什么?”

“唉,五哥,我们数日未见了,小弟心头甚是挂念,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朱八戒胖脸颤抖,三角眼飞快的眨了两下,又开口道:“这不是要给你个拥抱么!”

靠!你这死胖子,要是能食不甘味夜不能寐,那还能生的跟猪一样?魏五听了这死胖子的话,顿时心头一寒,急忙摆手,连退两步,心头悚然——若是五哥我当众跟这死胖子拥抱,那老子一世清白可就毁于一旦了...

魏五干咳两声,急忙摆手拒绝道:“咳咳,拥抱就免了,咱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这些繁琐的交际身体语言么!”

八戒皱眉思索了片刻,继而咧嘴一笑道:“是了,咱们的关系,那可是同睡一床,同穿衣裤...这些繁琐的礼节,那自然是无需了...”

“呸!”魏五白了他一眼,急忙转身面朝三位抿嘴颊上满是笑意的小妞儿,小声解释道:“咳咳,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偶尔路上相识...”

魏五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瞧见李慕馨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又急切的道:“馨儿,你瞧瞧我这种人,怎么会和他这个猪头三混在一起?”

“五哥?”朱八戒见五哥回头跟几个佳人聊起天来,顿时觉得自己被冷落在这里,脸上升起一丝幽怨,目光幽幽的望着魏五,开口讪讪地唤道。

我操,这声儿唤的,怎么跟老子睡了你又甩了你一样!魏五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回身道:“好好,若是我飞黄腾达,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说到这里,他突然眼睛一亮——老子在鄂州现在可是有钱,有人,不做点生意,利用下资源怎么行?

“八戒啊!”魏五嘿嘿一笑,继而望着朱八戒点了点头道:“你可想跟我一块儿做点儿事情啊?”

朱八戒脸上一喜,五哥可是当今御史中丞大人身前的红人,而御史大人那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乖乖,跟了五哥就是跟了皇上,当即一拱手,喜笑颜开道:“五哥,你是知道的,我老朱腹中才高一万斗,而且还不求财来不求色...至于为啥没人能把我请去,实在是因为——跟着您干,那是我心头大愿,毕生夙愿...”

啧啧,这八戒虽然没什么文化,小学估计都没毕业,可是这溜须拍马,自吹自擂的功夫那是相当之高啊!先把自己捧起来,然后再说自己只愿意跟我混...实在是高手...

魏五对于朱八戒的无耻风范,心头钦佩不已,当即作出一副老持沉重的模样,拍了拍朱八戒的肩膀,以长辈的口气教育道:“嗯,八戒啊,你先留在家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尤其是要把乘法口诀给学会咯,嗯,乘法口诀一会儿我写给你...明日我再去吩咐你做些事情...”

朱八戒满是肥肉的猪头点的跟捣蒜似的,接过魏五递来的小纸条,低头一看,上面却是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数字,心头顿时兴奋不已,自己今儿个可算是傍上了一棵大树,虽然五哥现在如此,可是他既然有超越俺老朱的无耻气质,那日后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啊!

席间诸人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准备起身离去了,魏五看到这一幕,猛地一拍脑门,急忙回头对着一脸憨态昏昏欲睡的杜宗武张口唤道:“宗武,快啊,快去把我准备的礼物取来...”

“诶!”杜宗武应了一声,急忙向后面奔去。

魏五站起身来,行至中间看台,轻咳了两声,张口道:“诸位客官,请暂且留步,小二这里有好东西相赠...”

众人一听有利可图,哪里还有人动腿,急忙停下来,张口纷纷问道:“什么东西啊?”

魏五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大声宣布道:“我要送给诸位每人一份又当朝御史中丞亲手书写的小诗的——印刷版...”

“御史中丞?莫非是晁大人?”一位身着官服的老者略一迟疑,继而拱手问道。

“正是晁大人亲手所书的诗文,这首诗叫...”

“咚咚——”魏五说到这里,杜宗武却将地板踩得咚咚作响的奔跑了过来,怀中搂着一小摞宣纸,张口唤道:“五哥,我把您亲自作的...”他话未说完,魏五眼珠一瞪,猛地一把便将那叠印刷成册的宣纸夺了过来,老脸涨红的张口吩咐道:“宗武,先,先去墙角蹲着画圈圈去...”

杜宗武眼珠子一瞪,愕然的接过五哥递过来的炭笔,讪讪地行到了墙角,蹲下,撅着大屁股开始画圈圈,张口小声嘀咕道:“五哥做事情,可真是神鬼莫测,前些时候做出打火机来便将我吓死...今天让我在这蹲墙角画圈圈,难道也有什么神奇的用处么...”

魏五见杜宗武十分听话的画圈圈去了,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正是晁大人亲手所书的诗文,这首诗叫《至宝机一出,火镰天下无》...”

“这是什么鬼名字,晁大人才华何等出众!他怎么会写出这般诗来!”顿时有人站起身来,张口呵斥道,这一旦有人出头,立刻众人便纷纷指责起魏五这个店小二,居然敢滥用晁大人的名字...

我这名字起得很没品么?怎么这些没品位的家伙都这般反应,奶奶的,这一群没品位的人!咳咳,要是听了内容,他们该不会上来啃了老子吧?

魏五瞧见一群人群情激奋的模样,顿时心中一虚,红着老脸干咳两声,眼中闪烁着凄凉的光芒,抬头望向晁老头,继而颇为“羞涩”的开口道:“晁大人,您可得出来为我做主啊!”

晁衡老脸通红,咽了口唾沫,恨不能将这小子一巴掌拍死——这小厮就是说,他写了首美诗,要自己冠名,谁知道这小子的美诗,居然还是至宝打火机的广告?

“大人...”程万虎顿时愕然,难怪大人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赶过来,感情是要帮魏五小兄弟卖打火机啊?

衡老脸涨红的应了一声。

“这诗,真的是您写的么...”程万虎见晁衡表情颇不自然,却是耐不住自己心头好奇,张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第一一八章 晁衡的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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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晁衡干咳两声,旋即老脸一板,恶狠狠的瞪了魏五一眼,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站起来。

魏五见下面群情激愤,老晁也被自己这首诗名字气的不轻,急忙摆了摆手,惦着老脸,赔笑道:“诸位客官,先别急,先别急,先听在下把这首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句给诵读出来呗...”

众人声音渐低,纷纷抬头惊疑的瞅着魏五,显然却也是想听听这店小二,到底能诵读出来什么诗来。

魏五见诸人安静了下来,神色淡然的一笑,嘴角微微上扬,双手负于身后随意地跺了两步,摇头晃脑的开口诵道:

“至宝火机惊天地,

火焰溢出泣鬼神。

佳人玉手轻轻按,

欲火焚身难自持。

俊才手指浅浅压,

才思如涌卷落花。

若问至宝何处有?

改日请来至宝家。”

魏五摇头晃脑的诵完了这首打油诗,见台下诸人皆是神色愕然,颇为得意的点了点头,又笑眯眯的道:“诸位,这便是...晁大人,咳咳,冠名的诗了!”

“呸!你这店小二黄口白牙,胡扯之极!晁大人才华横溢,乃是当世学子仰慕的人物!”一位俊才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横眉冷眼的望着魏五,开口呵斥道:“怎么会写出这般打油诗来?”

魏五一瞪眼睛,表情愕然的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青年才俊,惊诧的问道:“这位客官,莫非您是在贬低晁大人...说他的诗文是打油诗么?”他两只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仿似怒不可遏的皱起眉头,大声指责道:“这位客官,您贬低我便罢了,何必要扯上晁大人?想晁大人为国为民,两鬓斑白依然兢兢业业...”

“咯——”这位心地良善的青年才俊仿似被卡住了喉咙一般,一瞪眼睛,显然是被这小二的转移目标能力给惊呆了,他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魏五,连续点了两下,一张脸涨得紫红,方才道:“我,我没有...”

“咳咳——”晁衡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在程万虎的搀扶下,轻咳了两声,老脸泛青,没好气的瞥了魏五一眼,继而面朝诸人拱起手来,大声道:“诸位,晁某在此。”

“啊?”众人听了这声音,回头瞧去,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消瘦老人,在一位中年大汉的小心搀扶下行了过来。这老人仿似是被诸多的责任压在身上一般,身子略微有些佝偻,但是眼神却是无比清亮、明朗,花白的长发在火光照应下,显得慈祥亲和而又平易近人。

有些上次酒席上认识晁衡的官员,正准备开口,却又有好事者认出了程万虎腰间斜挂的千牛刀。

“银柄千牛刀!”有人一瞪眼睛,认出了大汉身上的千牛钢刀,刀柄纯银打造,两只牛角狰狞着向上延展,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情绪一时间激动起来,纷纷双眼放光的盯着那消瘦的老人,开口道:“晁大人——”

晁衡微微一笑,长袖缓缓挥起,含笑道:“老夫也就是一平凡老头,诸位何须如此在意呢!”

“晁大人,您身份尊贵,得天下正统学子所仰慕,怎么会是平凡老人呢!”一位青年站了出来,他今天一天之内居然连续见到李白杜甫晁衡这三位当世大家,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大口喘息了几声,继而神色紧张的小声问道。

“大唐似我这般的老头,不知凡几。老夫并未比别人多生了一条胳膊,一个脑袋——怎么会不是平凡的老人?”晁衡微微一笑,神色淡然的反问道。

“嗯!”这位青年略一皱眉,低头思索起来。

“晁大人,这店小二魏五,竟敢盗用您的声名在这里招摇撞骗!”一个青袍老人先是恭敬的对着晁衡一揖手,继而怒不可遏的指着魏五,大声呵斥道:“魏五,哼,现在晁大人真的在此,你可有什么话说!今日,你借用晁大人的声名,却被抓个正着,我看,天下文人要将你口诛笔伐死了!”

“咳咳!我没话说!”魏五一翻白眼,心道,这都被你们发现了,老子还能有什么话说,受害者老晁还没说话呢!

“哼,魏五!”青袍老人眼睛一眯,冷声道:“你这区区一个店小二,便仗着腹中有些才学,不知尊卑贵贱,若是日后有了些成就,还不尾巴翘到天上了?”

“恩,恩,恩!”魏五点头,连应三声,面色惭愧,继而小声嘟哝道:“唉,这年头,说实话,做个老实人,也要受人欺负啊...”

“什么!”青袍老人眉头一竖,怒斥道:“魏五,你休要在逞口舌之利,现在在晁大人面前,你还要靠着油嘴滑舌来狡辩不成?”

他说罢了话,心头颇为得意,不仅训斥了这方才出尽了风头的店小二一顿,而且还在御史中丞大人面前露了脸,老头嘴角微微一扬,回头对着晁衡又是一揖手,恭敬道:“晁大人,这小厮不知悔改,我们该当好好惩戒他,以儆效尤!如何惩罚,还请大人您来定夺,我想刺史大人是决计不会反对的!”

“嗯,如此也好!”晁衡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而淡然一笑道:“就让这小二——陪老夫的侍卫,跳支舞吧!”

我靠,老晁,你公报私仇...再说了,五哥我上次不是不想陪你跳舞,明摆着的是我的姘头来找我幽会来了...这次,你居然让我和程万虎跳舞?!和男人跳舞...魏五想到这里,额头已经满是冷汗,忍不住抬头偷偷瞧了瞧程万虎,却见这位曾经的千牛卫中郎将面色如常,似乎是非常轻松一般...

魏五老脸一红,窘迫道:“老晁...晁大人,您,您这是...”

晁衡老脸一板,沉声道:“跳!”

众人顿时愕然,晁大人还真是爱民如子,若是换了自己,早就将魏五发配充军,让他在边疆受尽折磨,落得一身的伤病回来...而,大人居然只要这魏五陪着自己的侍卫,跳一支舞来?

站在角落的王管事见魏五这小子终于受挫,急忙手一招,便有几位乐师慌忙抬着各式乐器,行动了起来。

琴瑟之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魏五望着程万虎,见这厮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意,顿时寒毛直竖,菊花发紧,瞪眼惊呼一声道:“啊,啊,晁大人,我,我换个人儿跳舞好了...”说罢,他回头便朝三女望去,目光凄凉,一脸苦笑。

“嗯?”晁衡见魏五这小子似乎真是极为惧怕,顿时咧嘴一笑,继而摆了摆手道:“好吧,那这陪你跳舞的人选,便由你自己确定吧!”

众人急忙后退一步,谁都不愿意同这个“得罪”了御史大人的店小二共舞,唯独朱八戒挺着个大肚子,咧嘴大笑一声,兴冲冲的行了过来,兴奋道:“五哥,他们不跟你跳舞,我,俺老朱陪你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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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华尔兹下有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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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跟你这头猪跳舞...老子不如直接跳楼算了!

魏五吓了一跳,急忙退了两步,摆手道:“呃,不用了,朱兄弟...”

朱八戒神色疑惑,三角眼都瞪得有些发圆,委屈道:“为什么啊?”

“咳咳...”魏五额上冷汗直冒,直接无视朱八戒,回头望向三位女子,继而惦着老脸,行到了她们身侧,迟疑片刻,却是不知请谁跳舞了...

呃,按道理说呢,我是应请小秋儿跳舞的,可是馨儿可是个大大的醋坛子,如果不请她...咳咳,如果请婉儿的话...魏五一时间却是愁眉不展,愣了半响,却依然没有做出决定来。

“魏五,你还没选好小姐么?”苏玮琳瞧见魏五这个店小二,居然围在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面前踌躇起来,顿时心头大为嫉妒,狠狠一扬眉毛,斜着眼盯着魏五开口揶揄道:“秋娘小姐和婉儿小姐,那可都是我们鄂州大大有名的!哼,还由得你挑三拣四?”

魏五头都不回,张口便还了一句:“唉,是啊,两位小姐太过优秀,这可真是为难我了...”

李慕馨听到魏五居然不提起自己,顿时柳眉一竖,一个呸字便要出来,旋即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个英俊潇洒的风流小生呢!

“哼,你还有资格挑选?”苏玮琳眉头一皱,冷言冷语的道:“恐怕,两位小姐,都不会接受你的邀请吧!”

我日,老子跟你有仇怎地?一直针对我?魏五本就心头踌躇不定,正心中焦虑呢,此刻这苏玮琳又来了一通冷嘲热讽,顿时怒从心生,头都不回的骂道:“管你什么事儿!”

说罢,魏五双手同时一升,狠狠地一咬牙,张口大声道:“陪我跳支舞!”

两女听了这厮没头没脑的一句,顿时愕然,李秋娘美眸圆瞪,小声疑惑道:“魏公子,你是,是在唤谁呢?”

魏五龇牙咧嘴的骚然一笑,一把上前牵起李秋娘的小手,继而又另一只手夺了朱婉儿的小手到手中,肆意的一笑道:“嘿嘿,自然是婉儿和小秋儿了!”

“嘤——”朱婉儿被众人关注之下,脸颊顿时红的发紫,一把甩开这人的坏手,呼吸急促的张口娇叱道:“你,你这个坏人,我又没说要和你跳舞!”

呃,脸皮这么薄?好吧,那正好是不用选了!

魏五老脸一红,干咳两声道:“呃,小秋儿...我邀请您跳支舞!”

李秋娘美眸流盼生辉,嘴角微微上扬,却故作生气的撅起小嘴,似嗔似怒的剜了魏五一眼道:“你这个鄂州第一店小二、文曲星下凡,就是这样邀请人家姑娘跳舞的么?”

魏五尴尬一笑,继而惦着老脸嬉笑着凑近了些,旋即猛地鞠身探手,目光温柔的望着李秋娘,口中沉稳的道:“尊敬的秋娘小姐,能否赏脸,与在下共舞一曲呢?”

“扑哧——”李秋娘抿嘴一笑,继而美眸微转,瞧了瞧身边小嘴撅着的朱婉儿,和那边呼吸有些急促的李慕馨,轻轻一笑,柔媚的瞥着魏五,呵气如兰的道:“不赏脸...”

“什么!”魏五老脸一板,顿时愕然了——秋儿这个小狐狸精,今天是打算好好玩玩老子啊!

大厅中诸人顿时有些好笑——这魏五,方才气势汹汹的逼迫罗理崆辞官,神乎其神的哄走杨腓,是那般的意气风发,现在却好,居然连个女子都请不动了!

李秋娘玉颊一晕,似乎是有些羞臊的美眸微微抬起,瞥着魏五,檀口轻开,呵气如兰的继续道:“是不可能的...”

“什么!花魁李秋娘居然要同魏五跳舞!”在场诸人顿时恼愤起来,一个个惊骇异常,有些知晓魏五上次在芙蓉楼夺魁大会的惊人表现的人,此刻忍不住心头嫉妒,暗暗摇头:“这魏五,果然是个人才!”

柳道旭神色一黯,轻吁了口气,自语道:“师傅他果然是当世高人,我何时能有师傅的这般本事,可就好了...”

“哈哈!”朱八戒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两声,继而开口宽慰道:“小柳子,没事儿!想当年为魏五什么都不会的时候,还不是俺老朱一手教会他的?”说到这里,他神色幽怨的瞥了魏五一眼,开口幽幽的道:“哪知道你师父这人,自从学了我的本事以后,一举成名,继而就忙起来了...”

柳道旭听了朱八戒的漫天大牛,顿时一瞪眼,惊讶的回头望着朱八戒,张口迟疑的开口询问道:“那,那朱前辈...若是这样的话,那您不是算我师爷了?”

“咳咳!”脸皮比五哥都厚的朱八戒,在面对柳道旭这等纯情小正太的茫然询问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含糊不清的道:“嗯,嗯,亦师亦友,亦师亦友了...”

“啊!”魏五神色一喜,却也不管这小秋儿哪里学会的这些怪招,当即一牵她的素手,便将眼前的佳人拉了起来。

李秋娘螓首微垂,脸颊晕红,似乎是羞臊难耐的啐道:“跳什么曲子...”

“呃!”魏五一瞪眼,若是小秋儿,让我跟她来一曲霓裳羽衣舞,那可真要把我的老腰给折断了!他咧了咧嘴,旋即眼珠子一转,嘻笑道:“秋儿,今儿个,我就教你跳一支新曲子...”

话音刚落,还未待李秋娘反应过来,魏五咧嘴一笑,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跟着我的力道走就行了!”

见花魁李秋娘知趣的点了点头,魏五心头略微一定,他清了清嗓子,回头面向众人,开口笑道:“诸位,我这套舞,叫做——华尔兹!”

李秋娘口中轻嘤一声,旋即被眼前那人搂在怀里,这套舞的动作并不是困难,但这动作的衔接却是颇为奇怪,低回婉转之间节奏变换,时而迅速凶猛,时而缓慢柔情。先前,她是心头紧张羞涩,是以却是完全如同一个人偶一般被魏五摇摆来去,片刻之后,她的脚步却是渐趋熟练,却是能够配合魏五进行各种动作了!

那几名乐师能被黄鹤楼选中,自然也是精于音律,平日里和五哥关系不错,此刻却是纷纷转了节奏,跟随五哥的姿势弹奏了起来!

我家小秋儿果然是个天才,啧啧,人家练了几十年的华尔兹,若是真正比起美态,恐怕还不及秋儿这个小狐狸的千分之一啊!

众人见中间看台上的二人神色自若,随着旋律偏偏起舞,他们踏出每一步,两人之间的动作,都是圆润自然形成一个低回婉转的弧线。

“唉——”朱八戒望着翩翩起舞的二人,忍不住摇头一叹,继而又悠悠的自语道:“想我老朱,天文地理、三教九流、五行八卦...

跳了片刻,李秋娘竟然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华尔兹的全部节奏,隐约间,竟然带着魏五动了起来。

“小秋儿...”魏五嗅着鼻尖的阵阵甜香,搂着怀中的佳人,个中旖旎,却是只有他能体会的到了,魏五身子激灵灵的一抖,继而狠狠的一咬牙,目光深邃的望着眼前的佳人,温柔的呼唤道。

“嗯?”李秋娘美眸微微一扬,疑惑的盯着魏五,见魏五神色破不自然,老脸竟然已经成了猪肝色,顿时神色一紧,檀口微开,慌乱的问道:“怎么了?”

“咳咳,咱们再跳下去...”魏五干咳两声,旋即声音压低,红着老脸,“羞涩”的道:“我下面的小兄弟,可就要杀气凛凛的跳出来了...”

第一二零章 馨儿、秋儿,来三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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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魏五怀中搂着佳人享受了片刻馨香的温存和无尽欲火的煎熬之后,自然是晁老头英姿勃发的站了出来,老晁显然是心情不错,起色也是比昨日好的多了,就连鬓角的银丝都在烛火的照应下泛着红芒。

“嗯,魏五,那这惩罚就算罢了吧!”老晁咧嘴一笑,老眼泛光的瞥着魏五,调侃道。

奶奶的,五哥我舞也跳了,洋相也出了!莫非上天要惩罚老子今晚上跟双手作斗争?咳咳,老晁给我的这个惩罚,可真够狠辣的!

魏五想到其中凄惨之处,忍不住一瞪眼睛,咬着牙吩咐了两个小二将那印刷好的传单发给诸人,继而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咳咳——诸位,这便是我赠与大家的一首小诗,日后诸位拿着这传单,至全国各地的至宝打火机直营店,购买指定的产品,都会有九折优惠呦!”

说完了这话,魏五心中一动——老晁,现在罚也罚过了,您老估计也是消气了吧?咱们该广告,还是要广告地..想到这里,他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又开口道:“嗯,这传单上面可是有晁大人的亲笔签名,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升值空间巨大,市场前景非常好...”

“咳咳咳——”晁衡听了这话,顿时老脸一红,继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旁的程万虎急忙上前扶住他,却见这老头一脸苦笑,摆了摆手,拒绝了程万虎的搀扶,无奈地望着魏五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他唠叨了两声之后,一咬牙,窘迫道:“咳咳,诸位,这上面的小诗便是老夫亲自手书的《至宝火机赋》...”

“啊,难怪我见这诗气势澎湃,可见写诗之人心中天地是何等的广阔,原来,竟然是晁大人您亲自写的!”一个中年人望着手中的传单,瞪圆了眼睛,颇为惊诧的感叹了起来。

这阿谀奉承的事情一旦有人带头,立马就有人拍马跟上,即刻便有人道:“是啊,不仅这诗写的巧妙,更好的则是——这字迹更是龙飞凤舞,形断意连...晁大人果然不愧是当时名家!”

“是啊,晁大人不仅文采出众,就连这字体,啧啧——草圣张旭,也就是这般水准了吧?”又有人起来附和道。

不明真相的诸人又是一阵喧哗,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滚圆,心头皆是惊诧不已——难怪魏五这小厮胆敢如此放肆,不仅敢跟整个江南西道的丝道使罗理崆打赌、还敢讥讽杨腓公子,原来他不仅识得李杜两位先生,就连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御史中丞晁大人也是老相识啊...

宴席散去,牛校忠迈着大步向魏五行来,咧嘴豪爽的一笑,拍了拍魏五的肩膀道:“好小子,原来你识得晁大人啊,那哪里还需要我来提携你?方才我跟你说的话儿,全作不得数!你可别怨哥哥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魏五急忙一拱手,诚恳道:“牛大哥,您这话可就见外了!”这牛校忠为人直爽,又是郭子仪旗下的将落,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是个跟罗理崆互不待见的防御使,啧啧,这可是实权派人物!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魏五也决计不会让他把话说的实了!

魏五目光真挚,神色诚恳的继续道:“牛大哥为人正直直爽,又是在下一直仰慕的天德军郭大元帅的旧部...在下自然要好生与牛大哥亲近亲近!”

日,老子还真不适合跟男人玩煽情...呸,我说亲近这个词儿干啥?魏五说完这一番话,只觉得一阵皮痒肉麻,身子微微的打了个冷颤。

牛校忠对于魏五的话,却是丝毫没有在意,大咧咧的一笑,又拍了拍魏五的肩膀道:“嗯,如此也好,晁大人在京中却是诸事缠身,你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哥哥我!”

“嗯,一定,一定!”魏五心头一喜,急忙拱手应道。

牛校忠瞧了瞧大厅中渐渐少去的众人,咧嘴一笑,告辞道:“魏小兄弟,那老哥哥我就先走了!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洪州寻我!”说罢,他却是毫不犹豫,转身径自离去了。

潇洒!魏五在心头暗赞了一声这个江南道防御使,继而向三女望去,却见朱婉儿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去了!小狐狸精李秋娘正含情脉脉的含笑望着自己,而醋坛子李慕馨则是小嘴微微撅起,似乎是对于魏五方才邀请那个小狐狸精跳舞,心中颇为不满。

“诶?”魏五瞧着李慕馨这般模样,却是嘻嘻一笑,行了过去,开口询问道:“嗯?朱大小姐呢?”

“哼!”李慕馨轻哼一声,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柳眉微微蹙起,开口道:“婉儿妹妹早就离去了,方才有如花似玉的江南名妓陪你,你还能想起其他女子么!”

乖乖,这馨儿这坛子醋吃的不少啊!魏五尴尬一笑,挠了挠脑袋,神色严肃的小声道:“馨儿,方才如果你是穿着女装,那我一定邀请你跳舞...”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旁的秋娘一眼,脑袋凑近了李慕馨的耳畔,压低了声音呵着气道:“我连考虑都不考虑,就会请我家乖乖小馨儿一起跳舞的...”

“呸!”乖乖小馨儿听了这厮的话,耳畔还有丝丝热气呵来,心中有些欢喜,却犹自红着脸颊轻呸了一声,别过头去,口中啐道:“你,你这人,就会油嘴滑舌!”

嘿嘿,五哥我如果不会油嘴滑舌,哪里能把这些文人骚客忽悠的晕头转向?哪里能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呃,不对,是四个红颜知己...

魏五五想到这里,顿时心头骚骚,又回头瞧了瞧狐狸精秋娘,却见这小妮子正瞪着美眸,脉脉的望着自己,眼眸间尽是春情流露、流盼生辉,单是这一眼,便将某人看的心头一荡,仿似又回到那夜自己与这小狐狸共处一室,各般香艳...口鼻之间好似又充满这小妞儿的甜美香味儿...

“小秋儿...”魏五想到这里,下体便已经昂扬起来,他望着李秋娘口中轻轻的唤道。

还未待李秋娘答应,却见这骚货又回头深情的瞧着一身醋意的小馨儿,轻轻柔柔的又唤了一声:“小馨儿...”

“嗯?”两女几乎同时回应了一声。李慕馨应了一声之后,却又小嘴一撅——显然是还在吃着闷醋呢!

“今儿个,本人——哈斯本德·五哥·法克米,教你们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吧!”魏五咽了口口水,骚骚一笑,挤眉弄眼的提议道。

“哼,谁要跟你玩什么游戏了!”李慕馨瞧着魏五这般猥琐模样,方才又是先唤了那小狐狸精,顿时心头来气,忍不住小嘴一撅,声音却是没有丝毫坚定的道。

李秋娘则是轻轻抿嘴一笑,媚态横生,柔柔媚媚的剜了魏五一眼,继而媚声媚语的含笑询问道:“什么游戏呦?”

魏五被两种截然不同的美态勾的心头一荡,只觉得下体即将破裤而出,忍不住腰悄悄的往前一弯,掩盖住了下体的失态,骚然一笑,解释道:“小秋儿、小馨儿,今儿个我教你们玩的这个游戏,叫做三劈!”

李慕馨见魏五贼眉鼠眼的说的这话,心头知道决计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她柳眉一蹙,却始终是耐不住心头好奇,瞪着美眸疑惑道:“三劈是什么?”

“嘿嘿!”魏五荡漾的一笑,上前坚定的拉起两位佳人的柔荑,口中柔声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走,咱们先出去再说...”

第一二一章 太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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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慕馨脸颊滚烫,脸上的红晕显得更鲜艳了,而且蔓延到耳后颈间,她羞臊的抽了抽被那人紧紧抓住的小手,却是挣扎的毫无力道。

小狐狸李秋娘则是抿嘴轻轻一笑,脸颊微微一红,媚眼如丝的轻嘤了一声,瞥着魏五,含笑道:“魏公子,您这是要带我们去三劈么?”

靠,老子可不就是带你们去玩三劈么?咳咳,话说要是真带馨儿这个醋坛子和秋娘这个狐狸精一起啧,那可真是不得了!

她这一声唤的是娇媚入骨,魏五听的心头荡漾至极,身子激灵灵的一抖,一左一右的拉着娇颜晕红的二女,一边贼兮兮的往外面行去,一边骚笑着应声道:“嘿嘿,咱们可不就是去三劈的么!”

刚刚行出了大门,下了青石楼梯,却见一架华贵的马车停在正中央,马车之前站着的却是个熟人!

这人一袭白袍,垂手而立,身段消瘦而挺拔,双眉如剑,双目如星,看来神姿英飒,气度不凡,此刻这人一瞧见魏五三人行来当即脸色一变,眼眸间闪过一丝阴冷,一咬牙,大步朝魏五行了过去。

“呦?”魏五一瞪眼睛,惊诧道:“杨腓杨公子,您不是要连夜赶回去从军么?”

来者正是杨腓,此刻这厮心头对于魏五与秋娘小姐在一起,这般等同于懒蛤蟆吃上天鹅肉的行为,嫉妒至极,再加上对于魏五的身份本就十分鄙夷,当即脸色一变,就要出言讥讽,旋即却突然想起花魁秋小姐这天仙般的人儿还在旁边呢。

“嗯,不才明日才会回京,我瞧见今日天色已晚...”杨腓一咬牙,却是根本不去瞧魏五,目光灼灼的盯着李秋娘,开口声音柔和道:“秋小姐回去,恐怕是不怎么安全!”

“嗯?”李秋娘抿嘴一笑,一时间,却是娇艳妩媚得象春天的花,腮边的酒窝仿似乘着一潭春水,她美眸微微抬起,开口声音轻柔的道:“杨公子,可是小女子要同魏公子一起去玩三劈呢!”

“三劈?”杨腓一皱眉头,冷眼瞧着坏自己好事儿的魏五,口中蔑视的哼了一声,继而又抑制心头恼愤,强自压低了声音,柔和的望着李秋娘,柔声问道:“三劈是什么?若是秋小姐想聊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小生一定愿意奉陪!”

“扑哧——”秋小姐突然甜甜的笑出声来,即便隔着薄薄的面纱,却也能瞧见她的脸上起了一道薄薄的红云,接着又露出很温和的微笑,两颊上微微现出两个酒窝。

连前世里肆意花丛的魏五哥在第一次见到秋小姐的媚态之时,都是心神荡漾,不能自抑,更何况一向眼高于顶的杨腓公子了?此刻这厮瞧得身子激灵灵一抖,眼珠子瞪得滚圆,竟然愣在那里,动都不动了!

秋小姐含着笑瞧了一眼身侧的魏五,又望了望杨腓,继而神色颇为为难的开口道:“可是,杨公子,民女已经答应了魏五魏公子了...”

杨腓脸色猛地一寒,继而又如春风化雪般的露出了笑容,含笑望着魏五道:“魏五公子,你可否过来一下?”说罢,见魏五一脸警惕,又急忙解释道:“我方才那对联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想在私下请教您一下!”

嗯?杨腓莫非是羡慕嫉妒恨而想一剑捅了我?

魏五悄悄瞥了一眼杨腓腰间斜挂的镶嵌着宝玉的长剑,旋即一扬眉毛,嘻嘻一笑道:“行,走!”

“魏五!”刚刚绕到了马车后面,杨腓脸色顿时一黑,冷声道:“魏五,你离秋小姐远点儿!”

魏五一翻白眼,愕然的望着杨腓,惊道:“杨公子,您这是...在威胁我?”

杨腓眼睛一眯,冷冷的望着魏五道:“我便是威胁你,却又怎样?”

“哈哈!”魏五咧嘴大笑了一声,继而却见杨腓神色一紧,生怕这店小二声音加大,让马车另一边的花魁秋小姐听到了,他急忙摆了摆手,压低了声音,急急的道:“魏五,你要如何才能离开秋小姐?”

“我要如何?”魏五一瞪眼,继而神色纯洁、茫然,眼神中还略微带着一缕羞涩的扭捏道:“杨公子,今天我那个棋盘放米的法子,您试过没有?”

“嗯?”杨腓隐约觉得有些不对,轻哼了一声,昂首倨傲的道:“哼,我若是试过,哪里还会让你今日得逞?”

妈的,你老子在西安,你个小龟孙子还敢跟老子装!魏五一翻白眼,脸色却是嬉皮笑脸的道:“杨公子,您是知道的,我这人厚道的很!”他说到这里,眼珠子贼溜溜的一转,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杨腓,嬉笑道:“所以啊,即便你知道了,我也要提一些相同的要求呢!”

“嗯?”杨腓听了这话,顿时心头一震,隐约觉得这小二是在变着法子拒绝自己,急忙开口,神色迫切的问道:“你,你要我在棋盘放米?”

“不,不!”魏五急忙摇了摇头,见杨腓长吁了一口气,刚刚放松下来,却又贼兮兮一笑道:“杨腓公子家财万贯,那是大大的有钱,我看——您如果能用铜板代替米,也行啊!”

“什么!”杨腓神色一寒,瞪眼怒声道:“你小子戏弄我?”

“啧啧!”魏五丝毫无所谓的吧唧了一下嘴,方才开口道:“嘿嘿,五哥我就是戏弄你,又如何?”

这小二怎会毫不畏惧于我?莫非是仰仗晁衡?

杨腓其实并未有离开,大厅内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被这厮瞧在眼里,此刻略一踌躇——晁衡的确是个硬点子,作为朝中请流派的支柱型人物,即便连自己父亲也对他是恨之入骨,却又因为这晁衡甚得皇上宠信,数次弹劾与他均是奈何不得!

杨腓一咬牙,眯眼冷冷的盯着魏五,继而却是颇为光棍的道:“魏五,你不要以为仗着认识晁衡,便可以为非作歹!”他说到这里,声音瞬间如坠入深渊一般的阴冷低沉道:“李秋娘,只能是我的!”

吓,吓我啊?这种狗血的事情,亏你杨腓公子能想的出来!

魏五一瞪眼,老脸一板,冷声大喝道:“你这无耻之徒,居然想用金钱收买我放弃真挚的爱情!一见金钱收买我不成,即刻又要以我的生命相胁迫!”魏五声音愈发高昂,继而如吼出来的一般:“金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扑哧——”一直在对面偷听的两女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相互对视一眼,李慕馨一撅嘴,瞧见小狐狸精秋娘端是生的妩媚至极,论起身材模样,都是个专门吸引男人眼球的尤物,忍不住看的心头有些比较之意,嘟哝着小嘴道:“生的这般漂亮,真是个狐狸精...”

小狐狸精秋娘莞尔一笑,旋即却是丝毫不着怒的抿嘴道:“姐姐生的,可是比我美多了!”

(今天下午得到消息,周五上架了,心情一时间受到严重影响...俺要好好想想剧情...朽木在此拜谢诸位大大对我的支持!)

第一二二章 小受来袭!

在请教了师兄早肥兄、巧克力大大之后,朽木终于找到自己写作上的一个大问题,太拘泥于小事情,剧情没有带起来...读者大大们,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后续,我要大刀阔斧的尝试了,咳咳,有新封面为证!!!诸位如果有啥意见建议,请大大们直接书友群联系我,ID:纯洁的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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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远、幽深的夜空下,黛黑的江水在无声地流动。

天空中有几颗发亮的星,寥寥几片白云,一轮满月像玉盘一样嵌在蓝色天幕里。它慢慢地在蓝空移动,把它的清辉撒在人间。

离揭联大会过去已经三日了,魏五站在江畔,轻吁了口气,愤愤自语道:“妈的,老子怎么说婉儿这两天找她不着呢!原来是和杨腓整天逛街去了!”

魏五这几日却是没有闲下来,先是安排了打火机的大量生产,又制定好了下一期报刊的发行计划,心头恼火之下,呸地一口,吐出一口浓痰,继而老脸泛紫,狠声继续道:“朱大小姐,看来是思想工作没有做到位,回头得好好打打她的屁股!”

“打屁股?我最喜欢了!”突然一个声音从魏五身后幽幽传来,魏五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白影自身侧闪烁而过,旋即只觉得臀部被人恶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我靠,色鬼啊!”魏五被人袭臀,顿时张口羞臊难耐的惊叫一声,却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挺拔,面如冠玉,皮肤白皙水灵的男子,这男子眉清目秀,眼眸间带着一丝阴柔的美感。

“哼,谁是色鬼!”这男子阴柔的轻哼了一声,旋即斜眼瞅着魏五,脆生生的训斥道:“哼,往地上随便吐痰,可是不道德的呦!”

泥马,你后面敢不敢再加一个“亲”字?魏五眼珠子瞪得滚圆,却觉得眼前这人熟悉的很,忍不住目光下撇,却见这厮胸口平整,没有丝毫的馒头模样,顿时心头一惊——奶奶的,深更半夜来找我,还不是女的,必然没有好事儿啊!

魏五一瞪眼,张口讪讪地道:“咳咳,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朗,端是眉清目秀...”

“呸!”这青年男子却是不屑的轻呸一声,眼眸之间,竟然还有着怀春少女的春意,直叫五哥看的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纷纷冒出。

“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啊!”这娘里娘气的青年一皱眉头,瞥着魏五,哼道:“你上次逼得我家大人辞官,他老人家可是很生气呢...我被他抽了好几鞭子、滴了几支蜡烛...”

他说到这里,仿似被勾起了伤心事儿,神色一冷,声音尖锐而又凄厉起来,目光冷冷的瞪着魏五道:“都怨你!”

我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罗理崆的娈童!妈的,罗理崆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变态,居然还爱玩皮鞭、滴蜡!

“咳咳!”魏五干咳两声,继而神色紧张的问道:“呃,涂山公子,您这么晚来找我...难不成,是要我抽打你几鞭子?唉,我这人为人善良,可是下不了手啊!”

魏五说到这里,却见涂山神色愈发寒冷,顿时冷汗直冒道:“咳咳,不过,我这人最是乐于助人,你若是真有需要,咳咳,五哥我闭着眼睛也要来几鞭子...”

“哼!”涂山眼睛一眯,声音尖锐的道:“我家大人,让我来娶你...”

他话未说完,魏五却是张口惊呼一声,两眼瞪的滚圆,惊诧道:“咳咳,涂山公子然我未娶,你未婚,但是,这个,我有点儿接受不了...咳咳,还是算了吧!”

涂山听了魏五的话,顿时目光一寒,冷冷地大声叱道:“我家大人,让我来取你狗命!”

操,**还真是狗命一条,不仅把菊花献给了那老头儿,居然还他叫你做什么都做什么!魏五一瞪眼睛,正思索脱身之法,

“哈斯本德!”突然一声娇唤自不远处传来,魏五神色一喜——我的乖乖小馨儿虽然约会总喜欢迟到,但总算是在关键时刻赶到了!

涂山听到魏五的援兵前来神色一寒,却是一言不发,行了两步,正待上前抓起魏五,却见这店小二大袖一扬,便是一堆刺鼻的粉末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鼻息之间,顿时一阵灼痛,那魏五乘着这功夫急忙向后跑去。

“找死!”涂山眼神一寒,屏住鼻息,却突听几道破空之声自前面疾速传来!

“哼,区区暗器也能奈何的了我么!”涂山身子激灵灵一转,身子如水蛇一般奇异的扭动了两次,却是堪堪避开三支袖箭,继而脚尖一点,娇小的身子如同归燕投林一般的向魏五投射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魏五两用两大成名绝技之后,当机立断的开启第三大绝技,脚底抹油神功,哪知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被人从后面死死的扣住了脖子,顿时心头一慌,张口骂道:“你妹啊,你没事儿抓老子脖子干什么?”旋即却觉得脖颈一疼,尽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手脚齐摆的以动作抗议起来。

“啰嗦!”涂山一皱眉头,脚下如飞,轻功竟然是极高,快若奔马,转瞬之间,便抓着魏五奔到了江畔的一条小舟之上,继而当手拿起长杆在水面一撑,那小舟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的窜行出去!

“贼人!快放了魏五!哈斯本德——”小舟刚一行出,便窜出了十余米的距离,李慕馨身着一身鹅黄色长袖牡丹裙却也是赶到了岸边,此刻她呼吸神色焦急,柳眉高高竖起,开口娇叱了一声,奈何即便她功力再精深数倍,却也是奈何不了这辽阔的扬子江了!

这涂山,他奶奶的是个心理变态,他没一刀砍死老子,反而要把我劫走...难道是...要先奸后杀?魏五心头一阵悚然,只觉得菊花阵阵发紧,继而又抬头望向涂山,却见这厮神色恬淡,眉目清秀,顿时心头更加悚然了——感情这家伙,是个受,方才情欲高涨而受不了了?

一叶小舟,在江中疾行如梭,片刻工夫便已经行到了对岸,涂山一言不发,拧着魏五沿着山路,脚步如飞的行到了山中,不知转了多少路程之后,涂山松了口气,一把将魏五扔在地上,轻哼一声,眯眼冷声道:“哼,魏五,今日我要取你的狗命,奈何你这人的一番作为实在是太过肮脏...”

涂山这娘里娘气的小白脸,模样虽然俊雅,可是这力道却是极大,随手一扔之下,直将魏五扔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继而撞到了悬崖边的一棵松树之上,方才停了下来。

“对啊,我脏的很!”颈子一被松开,便觉得呼吸顺畅,渐能说话,魏五瞥了一眼身后的悬崖,却是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忍不住心头惶然,喘了两口气,继而神色凄苦的望着涂山道:“唉,涂山公子,您是知道的,我们这做店小二的,平日里几年都洗不了一次澡,你闻闻你现在手上,是不是泛着浓郁的腐朽臭味儿...”

涂山神色一变,继而脸色煞白的闻闻自己的右手,鼻尖顿时满是些汗腥味儿,这刺鼻的味道,自鼻尖进入腹腔,他顿时觉得腹中一片翻滚,一瘪嘴强忍住了呕吐之意,却是险些晕厥过去!

你这个洁癖死人妖,我日,老子有这么丑?今早上还好生的沐浴了一番呢!

魏五见涂山的表现,老脸一红,却是心头恼愤——妈的,你洁癖,老子就腌臜死你!他一咬牙,贼兮兮的瞧着涂山,笑道:“唉,我这人上茅房,从来不带纸的...”

“你去死吧!”涂山突然一咬牙,神色遽然变得寒冷,用着那一口标准的娘娘腔深恶痛绝的叱了一声,继而猛地一脚踢在魏五的身上!

“我靠!”魏五惨叫一声,身上的痛楚还未享受完,却突然觉得身子全无着力之处,在以自由落体运动向下直落而去,忍不住心头骇然,四处望去却是一片漆黑——继而却是最后一个念头——妈的,老子应该好好搂着那棵松树的...

(嗯,今天可以三更貌似!)

推荐一本主角也是五哥的小说《奸臣最风流》,以及一本比较热血的升级流小说《丹师路》这本书我看了,大纲都写了好几万,很强。[bookid=2087358,bookname=《奸臣最风流》]

[bookid=2083414,bookname=《丹师路》]

第一二三章 真正的绝世高手

上集回顾,在经历了小受的骚扰后,五哥坠入山崖,继而却是狗血的情节来了——传说中的隐士高人,出现了...咳咳,而且这位隐士高人的身份,那可是惊天动地,聪明的您肯定是知道的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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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初夏的阳光灼灼的照射下来,峡谷依然是一派阴森,那哗哗啦啦的水声,以及在水边盘旋着的水鸟的嘎嘎长叫,就更是使人感到静得要死。

初阳的光芒因为山岩的阻遮,忽明忽暗地照在东岸峭壁上,之后再从峭壁反弹到河面,从河面转射到对岸树丛,使那峭壁、水面、树丛都显得奇形怪状。

“小伙子,小伙子...”突然一个粗哑的声影,从山谷间传出。

循着声儿望去,却是一间小屋,茅草顶,外面则是凌乱的几根粗木支撑着,魏五闭着眼躺在床上,盖着厚棉被,脸面像一团烧红的火球,处于半昏迷状态。

“谁啊,哎呦,困死我了,脑袋还疼呢!告诉老余,今儿个我请假一天...”魏五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唤自己,却是迷迷糊糊的回应道,应了一声之后,这货却突然发觉不对——自己不是摔死了么?

魏五心头一惊,顿时睁眼望去,却见眼前是个四十岁上下的高大汉子,穿着多年没有拆洗过的旧袍,袖口上还挂着黄黄白白不知何物的东西,头上包的一块头巾,那个肮脏,也象从煤灰里拣出来的。

“你,你是哪位?”魏五一瞪眼,突然一拍脑门,惊诧道:“前辈啊,莫非,您是...传说中的隐士高人?要把毕生内力传授与我?”说罢,他略一迟疑,小声问道:“还请问一下,您是姓公羊呢,还是姓公羊呢...”

“**才姓公羊,你全家都姓公羊!”这大汉一瞪眼,指着魏五怒不可遏道:“当年公羊尚武那个老匹夫,被老子一巴掌扇在京城的东门上,口吐五升鲜血,全身经脉断裂,早就死翘翘了!”

“嗝——”魏五满头冷汗,老子掉个崖都不死,不是说会必有后福?怎么瞧眼前这个疯癫汉子,也不像个武艺超群的隐士高人,倒是,咳咳,像个山间野人...

“咳咳,您老!”魏五干咳两声,生怕惹怒了这个疯汉,小心翼翼的道:“您老曾经去过京城啊?还有...”魏五老脸一红,尴尬的问道:“那公羊尚武一定是个武艺绝顶的人物了,话说...他是哪根葱呦?”

疯汗一瞪眼,抬起满是污垢的右手,对着魏五兜头“啪”的一声,就是一巴掌,继而吹胡子瞪眼的大声呵斥道:“金吾卫前任大将军——公羊尚武你都不知道?”

妈了个巴子,老子刚刚穿越过来不到一年,谁知道什么公羊尚武,母羊尚文的?魏五被这疯汗打了,当即也是心头火气,一瞪眼,大声呵斥道:“靠,我管他什么公羊尚武,母羊尚文,管老子鸟事儿!你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奶奶个熊的!”

“呃!”疯汗被魏五这连珠炮似的话噎住了,愣了半天,方才干咳两声,脸色赔笑道:“小兄弟,您贵姓啊?”

这厮果然是个贱坯子,不骂他还不行呢!魏五冷哼一声,昂首倨傲道:“小哥我姓魏名五!”说到这里,他心头疑惑,妈的,这人说话对答如流——决计不会是什么傻子!他方才说,一巴掌把金吾卫大将军扇飞?

魏五又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两眼,却是犹自不信——杜宗武这么强壮,还不一定能扇飞老子呢!想到这里,魏五一撇嘴,继续道:“嗯,这位大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因为家中穷困而躲在这里?还是是有什么仇家,你在此避仇?”

这疯汗见魏五神色倨傲,仿似随时就要离开一般,却是不敢再动手动脚,一五一十的答道:“我叫王楚,人送外号纯哥,塞北津垣人...”

什么?你叫春哥?老子在大唐见到春哥了?

“停!”魏五一瞪眼,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这个纯哥,继而心头自忖——妈的,老子居然还遇到春哥了?我操,信春哥,死后原地复活?如果春哥信我呢?魏五一瞪眼睛,嘻嘻笑道:“嗯,春哥啊!你的名气,几千年后,我便听闻过了,咳咳,今日一眼,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纯哥一愣,这人莫非是摔得脑袋坏了?他怜悯的望着魏五,继而开口道:“唉,我当年被仇家派兵追杀至鄂州境内,在客船上匆匆留下毕生所学的功法,而后一人隐居在此...”

“什么!”魏五惊叫一声,瞪眼惊叹道:“你是《易脉经》的作者,那个采花大盗——王楚?!”

纯哥听到《易脉经》这三个字,眼神一亮,继而目光望向远方,仿似勾起了回忆,缓缓开口道:“当年,天下人均是赞我道:纯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父亲好儿子,人民好兄弟,胸口碎大石,双拳能站人,双臂能过马...唉,那真是一段难忘的回忆啊...”

魏五听了这耳熟能详的一句之后,险些晕厥过去,顿时一拍脑门,接口道:“菊花开瓶盖,夜御百女枪不倒,菊花百战色仍红...”

“你听人提起过我?”纯哥一瞪眼,惊愕异常,继而又缓缓摇了摇头道:“往事已成过去,哥永远只能存在于传说里...”

何止听说过你?老子简直快烧香拜你了!魏五见了大名鼎鼎的纯哥,心头激动不已,急忙谄笑着问道:“那,纯哥,您老武功如此告绝,为什么会被人追杀到这里...”

纯哥一瞪眼,怒不可遏的道:“老子当年一人力战龙虎军三千精骑,又连战千牛卫、金吾卫,即便我功力深厚,也是耐不过万人轮战啊!”

“您老,咳咳,真的会功夫?”魏五老脸一红,尴尬问道。

“那是自然!”纯哥脸上顿时自信起来,他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他浑身破烂衣衫、身上极厚的老灰,都在这一站之下泛着威风霸气,就连简陋的茅屋都好似恐惧一般的在微微颤抖,屋顶的茅草纷纷散落在地。

纯哥目光望了一眼前面的峭壁,随手隔空一掌拍出,那被自然淬炼了几万年的峭壁上,瞬间石屑纷飞——竟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寸深的掌印!

“这——”魏五看了这给力的一幕,顿时头脑一晕,急忙讪笑着忍着身上剧痛爬起来,干咳两声,恭维道:“恭喜纯哥神功大成,天下无敌,所向披靡...”阿谀奉承到这里,魏五略一迟疑,嘿嘿一笑道:“纯哥,不知您的仇家是何人?”

“杨钊!”纯哥目光泛寒,冷声道:“这厮实在是太过可恨,老子当年就睡了他一个未开门的小妾,至于如此追杀与我么!”

我操,杨国忠是你仇人啊?他妈,他也是我的敌人啊!有您这一巴掌,别说一个杨国忠,就是来十个,也是死的透透的啊!魏五一瞪眼,心头大喜,开口诱惑道:“纯哥,您就不想,去找他报仇?”

王楚轻叹一声,继而目光恬淡,仿似与世无争的道:“我现在已经放弃了报仇,世间事情,唯有以宽宏大量而化解之...”

我呸,你刚才眼里不是恨!?魏五一瞪眼,继而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嬉笑道:“恩,是啊,似您这般大慈大悲,大仁大义的人物,自然是这样了!不仅不能报仇,您还要以德报怨,把杨国忠的儿子,日日带在身边,教他您对人生,对仇恨的感悟...”

“嗯?”春哥眼睛一亮,继而迫切道:“是了,他儿子现在何处...”

第一二四章 楼前恶战

心情继续惶惶中...周五《店小二》上架,大大们,到时候来订阅一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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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神色怅然若失的一叹,继而抬眼望着纯哥,开口沉声道:“纯哥,你即便知晓他在哪里,又有什么用处?”

“嗯?”纯哥王楚一皱眉头,胸口剧烈起伏两下,继而横眉冷声道:“为何没有用处!”

“唉!”魏五怜悯的瞧着王楚,继而长声道:“纯哥,那杨钊的儿子,其实此刻就在这悬崖之上...”他说到这里,斜眼瞥着王楚,继而挑衅似的道:“可是,您若是能出去,恐怕早就出去了...还会留在这里这么久么?”

“切!”王楚不屑一笑,继而轻蔑道:“老子想上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妈的,纯哥莫非是要自己上去?把老子抛弃在这里当荒山野人?跟着春哥混,是不错,不挂科,死后还能原地复活...问题是——那我家几个老婆怎么办?!

魏五一瞪眼,继而摇了摇头道:“您自己上去,找不着他也是没用...”

“你认识他?”王楚神色一喜,激动的问道。

“那是自然,我跟他有些冤仇呢!”魏五摇头一叹,继而又深恶痛绝的开口告状道:“这厮,为非作歹、强抢民女、肆意妄为、嚣张跋扈,更加可恶的是,这厮仗着自己有几分才华,就藐视天下文人...”

“这小子如何张狂?”王楚一愣,继而坏笑两声道:“走!带老子去见识见识去...”说罢,他大手一扬,竟然单手将魏五提的腾空而起,继而轻轻一甩,五哥便尖叫着从悬崖下向天空冲去...

“纯哥五昨晚刚玩了一记悬崖惊魂,这时候又来了一次肉身火箭,更是惊惧异常,只觉得身在半空,却是向上的冲力渐缓,继而又开始下落,顿时开口大声惊呼:“老子就这么背,一次摔...”

“呃——”魏五还未喊完,却见身边黑影一闪,身子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又提起来,再次一甩...

原来王楚先将魏五甩飞数丈,再以脚尖踩踏崖壁,在半空中再次接住他,这次力道却是王楚的上升之力加上手臂上的大力,简直是大的出奇,如同空中接力一般,将魏五一把便丢起了数十丈,摔在崖壁上。

靠,这太他妈刺激了!魏五双眼瞪得滚圆,险些被这空中飞人玩的晕了过去,这王楚武功之高绝,简直是闻所未闻,居然有人能够单凭臂力,便将百多斤的男子扔上十丈距离。

“呼呼——”魏五大口喘气,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脸不红气不喘的王楚,张口道:“你有钱么!”

“呃!”王楚黑乌乌的老脸尴尬一红,继而讪讪的望着魏五道:“没有...”

“我靠,你连钱都没有?”魏五一瞪眼,继而皱眉道:“你当年做大盗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留下点儿什么宝藏、不动产什么的?!”

“老子在全国各地有三千多个姘头!”王楚一拍脑门,眼珠子一亮,继而又狐疑的的望着魏五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魏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王楚,见这厮脚上是一双露着大脚丫子的草鞋,身上的破长袍却也不知道曾经是什么颜色的,更让人心寒的是,黑漆漆的屁股蛋子还露了半个在外面!

“你这种打扮...出去做什么?”魏五一翻白眼,没好气道。

身上,还有块玉佩...约么着能换点儿银子,要不...”王楚神色尴尬,讪讪地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递了过来。

这是一块镂空玉佩,魏五接到手中,便觉一阵温润,再瞧上面栩栩如生的雕琢着一龙一凤,龙头凤尾相连接,形成一个环状,果真是华美至极。

“这,莫非是你从皇宫里偷出来的?!”魏五瞧着手中的玉佩,猛地一抬头,狐疑的望着王楚道。

“胡扯!”王楚一瞪眼,张口叱道:“这是,这是...”他说到这里,老脸一红:“我当年一个姘头,是个女飞贼,偷来送给我的...”

我去,还不是偷的!魏五一撇嘴,继而叹了口气,摇头无奈道:“好吧,那五哥我就吃点儿亏,带你去换身衣服...”

半个时辰之后,魏五牛逼哄哄的拍了拍衣袖,自上次刚来鄂州的裁缝店中行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材高大的汉子,这大汉剑眉星目,生的端是英俊,三十五六模样,一袭紫色长袍,显得也是颇有气度。

此刻这汉子仿佛对于身上的衣服颇不适应,撇了撇嘴角,扭了扭肩膀,讪笑着对魏五道:“魏五,你瞧,我这衣服是不是没有方才那个金丝镶边内衬红绸缎的袍子好看啊?方才那个老板娘,看见老子身上的肌肉,啧啧,眼都直了呢!”

汗,废话,方才那件衣服五十两,你这件是三两!魏五额上冒出一丝冷汗,继而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了纯哥两眼,吁了口气道:“啧啧,这衣服,穿在你身上,果然是英俊之极,不仅有外表,更是有内涵啊!”

“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山谷中做了近十年野人的纯哥重归社会,此刻又遇到魏五这个鄂州第一店小二的大力吹捧,顿时自信心大涨,轻吁了口气道:“唉,看来老子这几年未出江湖,江湖却依然有我的传说啊...”

魏五带着超级高手纯哥行至黄鹤楼外,却见这里竟然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围观什么,顿时愕然了——老子这才一夜未归,你们就准备放鞭炮庆祝了?

行的近了,却能听到前面有打斗声、娇叱声阵阵传来。

王楚听着里面打斗的声音,略一皱眉,便开口道:“诶?这里面打斗的人身份好生古怪,一人用的恐怕是华山的剑法,另一人则是...玉女派的剑法了!”

美女?!魏五一瞪眼,急忙往前挤去,他服食了蛊虫之后,力道比常人要大得多,此刻双手轻轻一摆,便拨开了人群,舍身挤到了最前面,抬眼望去,顿时惊住了。

在人群中打斗的二人,居然都是魏五的老熟人——乖乖小宝贝李慕馨和人妖小受涂山!

此刻二人战在一起,却是局势对于李慕馨这方颇为不利,她长剑挥洒之间潇洒自若,再配上一袭白面小生的打扮,端是像个江湖中的俊才,奈何那涂山身法极快,手中长剑也是专走刁钻路线,嗖嗖嗖,连续几剑,便将李慕馨逼入险地。

李慕馨神色一紧,张口娇叱一声:“恶徒,你把魏五带到哪里去了!”

涂山眼眸轻蔑的望着她,口中冷哼一声道:“这位小姐,魏五早已自己跳崖身亡,与我何干?您若是再纠缠下去,恐怕官府就要来了,到时候,对你我皆是不好...”

围观群众听了涂山对李慕馨的称呼,顿时一阵惊诧,原来这位英俊潇洒的公子居然是个女儿家!有些围观的未出阁少女此刻却是心头一凉,又把目光转向了涂山,心头暗自想着——这位公子生的也是潇洒,虽然脸上总是带着些许妩媚,但是...

“哼!”李慕馨被人识破了女扮男装,却也是毫不面色,她想起魏五可能真的被眼前这人杀害,顿时柳眉竖起,俏脸寒霜,冷声娇叱道:“昨天是你将魏五掳了去,今日,即便魏五死了,我也要除了你...”

“哼,你这女子如此放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涂山眼中一寒,阴阴冷冷的喝道。他今日奉了罗大人的命令,来黄鹤楼中给杨公子送一份礼物,哪里知道刚出门,便被李慕馨纠缠住了,此刻若是缠到了官府,恐怕会耽误了大人赴京的要事...

第一二五章 如来神掌大战玉女派

嗯,嗯,五哥要成长,五哥要成熟!五哥要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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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话音一落,心头已经下了决断,他手中长剑瞬间速度快了几分,犹如毒蛇捕猎一般的疾刺而出。

“呛——”李慕馨急忙挥剑抵挡,险之又险的避过了这一招,继而却又见对面剑光如梭,她连续抵挡了几招,对方却是一剑快过一剑,渐渐地却是手中长剑速度跟不上对方出剑的速度,再难抵挡了。

李慕馨美眸一转,心头蓦然,罢了,我就随那无耻龌龊的店小二一起去吧...她念到这里,心头一阵黯然,眼眸缓缓闭上。

涂山轻轻一笑,手中长剑便刺为扫,准备将这纠缠不清的女人打晕过去,哪知刚刚变招,却突然传出一声大喝!

“涂山!你妈的,你敢动老子老婆一根汗毛试试看!”

这声音是如此熟悉!

李慕馨听了这声儿,心头又惊又喜,却是再也不管面前长剑,回头望去,眼眸间瞬间含泪,口中轻声唤道:“哈斯本德,你,你没死...”

“小心!”魏五突然神色一紧,目眶欲裂,张口凄厉的惊呼一声,却见涂山长剑如毒蛇一般,弯转扭曲的向李慕馨的玉颈横向切去。

李慕馨方才听到魏五呼唤之下,心头已是乱了,此刻对于及颈的长剑却是犹自不觉,一对眸子犹自紧紧的盯在魏五身上,生怕这小二什么时候,又被人掳了去...

“哼——”魏五身后传来一声极为低位的轻哼,旋即却觉得耳畔一阵劲风荡过,涂山那一剑,却在瞬间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李慕馨的玉颊,锋利的剑尖无奈的切下来一缕秀发。

涂山自以为必中的一剑竟然莫名其妙的弯了,他心头一凛,急忙后退一步,旋即却觉得这必然是魏五在中作梗,他冷眼望着毫发无损的魏五,张口道:“你怎地会没死?”

“唉,老子不仅没死,还练成了筋斗云!”魏五嘻嘻一笑,行了上去,轻轻拉住李慕馨的柔荑,柔声宽慰道:“馨儿,区区一个玻璃,怎么能弄死哈斯本德我呢!”

“呸!”李慕馨心中欣喜,虽不知这筋斗云和玻璃是什么意思,玉颜如春风化雪一般的暖了起来,她指了指前面的涂山,张口道:“这人,可不能放过他!”

“唉!”魏五目光蔑视的瞥着涂山,继而深深的叹了口气,面对着馨儿柔声宽慰道:“馨儿,这小子,交给我就行了!”

“哈哈!”涂山阴沉的一笑,继而轻哼一声道:“你小子昨日侥幸不死,莫非跳崖把脑袋摔坏了不成?”

“切——”魏五朝着涂山肆意的一比中指,撇了撇嘴角,扬眉吐气的道:“老子一招就灭了你这个菊花宽松,专被人功的家伙,信不信?”

李慕馨脸颊一红,却是轻轻拉了拉魏五的手,关切道:“哈斯本德,这涂山武功极高,而且专门剑走偏锋,连我都打不赢他...”她说到这里,却是不再说下去,怕伤了某个刚刚死里逃生的家伙的自尊心了。

“五哥这是怎么了?莫非真是傻了不成?”围观的小二丫鬟们,顿时心头惊奇起来,都知道五哥是文曲星下凡,可没听说他是武曲星转世啊?

“一招?”涂山桀桀一笑,张口肆意跋扈的道:“那你就来——”

他话未说完,却见魏五双手环抱,神色淡然,突然头向天空猛地一昂,开口大喝道:“威武大召唤术——召唤春哥!”

“恬噪!”魏五话音刚落,诸人便听到一声飘忽不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气势滚滚的荡来!

这一声气势澎湃,众人顿时瞪圆了眼——魏五果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居然能够召唤神仙来作战!

涂山心知来者必定是绝顶的高手,神色紧张,目光警惕的转了两圈,却是未见敌人,正要松一口气,却见他突然腹部一沉,身子犹如被万斤巨锤横向击中了一般!

“呃——”涂山口中先是发出一声粗而沙哑的惨呼,继而口中鲜血竟然直喷出来,与之相对的,则是他方才还气度不凡,潇洒倜傥的身体猛地向后横飞而出。

“嘭!”涂山身体向后飞了足足有五丈之后,方才撞上了楼前的柳树,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他脸色惨白,猛地吐了几口鲜血,继而身子蜷缩着,开口嘶哑道:“何,何方高人...”

“扑哧——”魏五咧嘴骚然一笑,继而意气风发的向前踱着步子,漫不经心的道:“这高人,可不就是本尊么!”

“何人,敢伤我玉女派弟子——”突然一声娇叱自一旁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右手握着一杆乌木拐杖,连续两个纵跃,便行了过来!

我日,打了小的来老的,莫非老子是到了武侠世界?咳咳,这老头的声音可...真娇脆啊!魏五一瞪眼,却见这老头,无论怎么看,都绝对不会是个娘们!忍不住腹中顿时一阵翻滚,险些将方才匆匆啃下的白馒头都吐了出来——妈的,这玉女派,莫非是专业出产娘娘腔?

“师傅!”涂山犹如被打了的孩子见了爹娘一般,爬起身,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脸色惨白行至老头身边,拱手道:“师傅,这魏五...”

“便是你打伤我徒弟么?”老头一眯眼睛,冷冷的注视着魏五,张口“娇叱”道。

“咳咳,这位老大娘爷...”魏五一挠脑袋,嘿嘿的贱笑两声,挤眉弄眼道:“您这徒弟,自己走路撞树上了,可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啊!”

“呸!”老头娇叱一声,双腿猛地一发力,身子便如——蚂蚱一般的向魏五飞了过来,手中乌木拐杖向某人脑门径直砸去!

“如来神掌!”魏五眼见形势危急,急忙张口大呼一声,双手向前猛地一推!

“嘭——”随着一声轻哼,老头的身子又如同被苍蝇拍扫中的蚂蚱一般的横飞了回去,在地上滚了三圈,方才吐着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愕然望着魏五,抹了一把嘴角鲜血,老脸涨红道:“你,你这是什么招式!”

魏五昂着脑袋负手而立,微风轻轻吹拂起他的衣角,撩起他的发梢,更是显得骚气凌人,威武不凡。他撇了撇嘴角,蔑视的望了一眼这对苦命的师徒俩,摇了摇头道:“我已经不破杀戒数年之久,若是你们再试图惹我,就别怪我天下第一掌法之下,活口不留啊!”

“如来神掌?!”这老头脸色青白,一对三角眼瞪得泛圆,继而一拱手,脆生生的道:“魏五,青山不改...”

老头的江湖狠话还未说完,绝世高手五哥便猛地一摆衣袖,吹胡子瞪眼的呵斥道:“改你妹啊!搞什么狗血道道,要走就走,青山不改——你妹长流!”

李慕馨见魏五放出狠话,忍不住轻笑一声,继而又皱眉思索道,哈斯本德他什么时候功夫如此高强了?必然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这位高人的功力可真是惊人,居然隔空便能将人击飞出去!

这一对玉女派的娘娘腔师徒此刻大眼瞪小眼,哪里有高手打赢架之后一点儿气度都没有的?

“哼!”大娘娘腔老脸涨红,口中轻哼一声,却是不敢再放些狠话,生怕魏五这个绝顶高手再来一巴掌...他一咬牙,领着同样一瘸一拐的小娘娘腔涂山拨开人群行了出去。

第一二六章 纯哥荡漾黄鹤楼

咳咳,突然降温,今天起床之后便觉不适,原来是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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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为了订阅,再剧透...马上就是诸位期待的场面出现了...推倒,战场,踩人,一个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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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五,这就是新修饬的黄鹤楼?”王楚挥一挥衣袖,便打发了玉女派两位“高人”的高手气度,此刻面对着黄鹤楼内部的奢华、高雅却是变成了双眼滚圆,目瞪口呆的刘姥姥。

你个土老帽,还说自己纵横江湖数十载,到个黄鹤楼,就惊讶成这样?要是你小子穿越去了阿房宫,还不被吓死?

“嗯哼——”魏五嘻嘻一笑,牵着馨儿的小手,站在五层边的楼栏边,指着外面的滔滔江水一脸深沉的介绍道:“馨儿,你瞧,这大江东,江涛猎猎,咱们静立楼俨之上,可不就是一对神仙眷侣么...”说到这里,这厮突然双眼瞪得滚圆,指着前面一艘画舫,愣声道:“这是什么?”

却见三艘双层画舫,皆是做工华贵,旌旗飘扬,飞檐流阁,并驾齐驱的径直向黄鹤楼悠悠荡来。

左边一艘画舫上面高高竖起两条巨大的条幅,上书着:“滔滔江水向东流,日月交替情悠悠。”右边一艘画舫则是书着:“千古江山第一楼,更有佳人立楼中。”中间一艘画舫却是站着一位穿着华贵白色锦衣的男子,他单手持着折扇,潇洒的摇了摇,继而折扇一合,身边两人便又挑起两条条幅,却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着两行大字。

“我靠!”魏五眼珠子瞪得滚圆,张口怒骂一声。

李慕馨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却见那中间一艘画舫上面书着“月非月,花非花,唯有佳人至我家!”另一边则是“情似情,念似念,得婉垂青死无悔。”

“诶?好强的杀气!”纯哥突然一愣,双眼四顾,却发现这杀气是从魏五身上发出,顿时一撇嘴嘀咕道:“女人这东西,可不就是一副皮囊,追求这么多做什么!”

杨腓轻摇折扇,气度大方的长声喊道:“婉儿小姐,今日风高气爽,不如我们一同坐船游荡这大江胜景如何?”

朱婉儿脸颊绯红,站在三楼边上,身后的丫鬟小翠则是眉头微微蹙起,张口轻唤道:“小姐,魏五他...”

朱婉儿听了这个名字,顿时愣住了,她轻吁了口气,继而又神色蓦然的一叹,喃喃道:“魏五...”

渐渐地那画舫已至楼前,杨腓下了船,身后随着两名小厮,大步往楼中行去。

李慕馨瞧着魏五神色狰狞的模样,忍不住柳眉微微蹙起,张口柔声宽慰道:“哈斯本德,婉儿生的如此漂亮,即便有人追求她,也是正常...”

“纯哥,帮小弟一个忙如何?”魏五突然眼珠子贼溜溜一转,望着王楚笑道。

“嗯?”王楚一愣神,开口道:“做什么?”

“没事儿!”魏五撇了撇嘴角,贼笑道:“做您的老本行一次...”

朱婉儿心情怅然,此刻这杨腓公子邀请自己,心中却满是那无耻龌龊的店小二的模样,她轻叹一声,却听楼梯传来脚步声,忍不住脸色煞白的坐了回去,她心中百般感受,更是难以言表了。

“婉儿小姐可是身体有些不适?”杨腓摇了摇折扇,继而一脸关切道:“随我前来的有一位先生精通医术,我请他来瞧瞧小姐如何?”

“没事儿!”朱婉儿脸颊一红,急忙摆了摆素手推辞道:“我,我只是在想一个朋友罢了。”

“婉儿小姐想的可是魏五?”杨腓神色淡然的望着朱婉儿,微微一笑道。

朱婉儿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神色一变,樱唇翕合,却是说不出话来。

“唉——”杨腓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道:“魏五那小二的确是有些才能的,奈何他没有我大唐男儿应有的铁血豪情,我大唐哪一个不是雄风猎猎的好儿郎?”他刻意在最后一句上加重了语气,偷眼望着朱小姐,却见她脸颊泛白,似乎是心中有些惆怅了。

杨腓见朱婉儿动摇,急忙又抛下重磅炸弹,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昨夜得到消息...那魏五,被他的仇家掳走,现在已经坠崖身亡了...”

朱婉儿听到这话,顿时神色紧张起来,美眸圆瞪,望着杨腓。

“唉——”杨腓见朱婉儿神色一紧,急忙摇了摇折扇掩住嘴角的一抹笑意,继续惋惜道:“这魏五,有才,却不知为国为民,只知道游戏人间,如今坠崖身亡,却也比他庸碌一世过的好!”

“啊!”朱婉儿此刻却是心中一揪,她见杨腓一本正经的模样,那个人,难道真的坠崖身亡了?她胸口快速起伏了两次,继而抬眼望着杨腓,略有些焦躁的问道:“魏五,他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杨腓斩钉截铁道。

朱婉儿顿时觉得耳中一阵鸣响,脑袋一晕,竟然心中已经满是那人的龌龊身影了,她眼眸中水光闪烁了几次,却又强自忍住,身子都有些颤抖,檀口微微张开,显然是愣住了。

杨腓见朱婉儿这般模样,顿时心中一乐,摇了摇折扇,便要行上去宽慰宽慰心中怅然若失的朱婉儿小姐。

“哈哈!”突然一声猖獗的笑声搅了杨腓的好事儿,众人抬头望去,却见一个一袭紫袍的中年汉子迈着大步,嘴角一阵歪笑的行了过来。

“在下杨腓,不知阁下是?”杨腓见来者生的英武不凡,虽然心头愤恨,却也是一拱手询问道。

“噢!”来者眼神一眯,居高临下的望着杨腓,随口道:“老子是王楚!”

杨腓轻轻一咬牙,开口依旧是一副文质彬彬的问道:“原来是王楚老兄,不知您过来打扰我们二人,有何贵干?”

“没事儿,就是想来劫个色!”纯哥一撇眉毛,目放贼光的瞅着朱婉儿,随口答道。

“什么!”杨腓一瞪眼,冷声道:“哼,王楚,你可知我爹爹是...”

杨腓话未说完,纯哥王楚却一皱眉头,不屑的一嗤鼻道:“切,你爹不就是杨钊那个龟儿子么!”

“你说什么!”杨腓牙关紧咬,冷眼瞅着王楚,一字一顿的道。

王楚一撇嘴角,却是随手拉了个椅子大马横刀的坐了下来,二郎腿一翘,蔑视的斜了杨腓一眼道:“老子说你老子是龟儿子,那你自然是个龟孙子了!”

“你,你作死!”杨腓双眼圆瞪,张口叱道:“来人,把这个狂徒给我拿下!”

杨腓的两个随从,本就是杨钊派来保护杨腓的京中高手,此刻听到少爷下令,当即大喝一声:“恶贼,得罪了我家少爷,还不束手就擒!”

“呦!”王楚轻哼一声,不屑道:“来吧,老子束手等擒...”

“嘭嘭——”杨腓竟然都未见这狂徒动手,只听两声闷响,自己带来的两名在京城中赫赫有名的高手,竟然就这么...哼都不哼一声的趴下了!

“妖术!”杨腓神色一变,急忙从腰间拔出长剑,色厉内敛的用颤抖的声音喊道:“你,你这妖人,若是胆敢动我一根汗毛,我一定请父亲调来大队兵马...”

朱婉儿也是神色慌乱,心头鹿撞,脸色煞白的自忖,这人武艺之高强,自己闻所未闻,他方才还说自己是来劫色的...那,那可怎么办?

“切!”王楚蔑视的瞅着杨腓,大手一摆,便将杨腓手中长剑打飞,不屑的瞥了朱婉儿一眼,继而望着杨腓满脸惊荣的小白脸杨腓,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字一顿的道:“老子,如今,喜欢,爆菊!”

(明天上架,兄弟姐妹们,都来起点看正版吧...)

第一二七章 江湖人送电动小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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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爆发更五更...都不一定!

咳咳,有各种催更票,打赏,统统都拿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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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雷雨,说来就来。纯哥王楚刚刚威胁完杨腓公子,风就怒吼起来,头顶上的乌云翻滚着,奔腾着,像千军万马直向黄鹤楼压了下来。

接着,天边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闪电过后,一个震撼大地的响雷在头上炸响了,炸得杨腓心凉肉跳。紧接着,倾盆大雨直泻下来。顷刻,大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你,你要做什么!”杨腓被这一记惊雷吓得险些魂飞魄散,惊惧的望着向自己行来的纯哥,向后退了两步,却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不干什么!”王楚阴桀桀一笑,饶有兴致的望着杨腓,开口道:“我还缺个暖床的...”

“你就不怕,我爹派兵马来拿你?!”杨腓一咬牙,撑着地面站起身来,努力留给身后的朱婉儿一个坚强的背影,张口色厉内敛的呵斥道:“我爹爹一声令下,整个江南的州郡,你都逃不掉!”

“哈哈!”王楚肆无忌惮的狂笑两声,冷冷的盯着杨腓道:“老子当年在京城数万禁军,也奈何不了我...”

“你!”杨腓被这句话一提醒,顿时眼珠子一瞪,惊愕的说话都说不清楚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张口颤抖道:“你,你是采花大盗纯哥!”

“呦,不错么!连老子都听说过?”王楚面不改色道。

纯哥王楚的恶名昭著,杨钊当年调动数万兵马也奈何不了他,此刻杨腓孤身一人,面对这种混世魔王级别的超级高手,怎么能不惧?

“你,你要钱么!”杨腓身子激灵灵一颤,张口道。

王楚目光深邃的望着远处,片刻后摇了摇头,正要拒绝,却见台阶瞬间扔下来一个黑色盒子,他顺手接住,却见外面包裹的牛皮上书着“衣服”两个潦草的字迹,纯哥当即愕然愣了半响,方才抬眼瞥着杨腓,讪讪地道:“呃,老子要钱!”

“你不伤我,要多少有多少!”杨腓一跺脚,从怀中摸出一打银票递给王楚,继而咬牙道:“如果,这些不够,我这就令人去取!”

靠,这些银子,足够买一千套衣服了!王楚一瞪眼,手中银票足足有五万两之多,继而冷声开口道:“嗯,这些银子算是够了,你随我走吧!”

“什么!?拿了银子还不让我离去?”杨腓一皱眉头,惊呼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你回去?”王楚一皱眉头,似乎是对于杨腓的态度颇为不爽,也未见他脚步有所移动,身子便已经瞬间到了杨腓面前,他伸出两只手指对着杨腓的胳膊轻轻一戳。

“啊——”杨腓脸色顿时煞白,痛苦的摔倒在地,身子痉挛不已,张口惨呼道:“王楚大爷,求求您,求求您,别杀我...”

“不杀你也行啊!”王楚嘻嘻一笑,扬眉问道:“你爹爹是谁?”

“丞相,杨钊...”杨腓只觉得手臂上的痛楚渐渐蔓延到全身,而且,愈发的疼痛难耐,一时间竟然屎尿都疼了出来,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朱婉儿微微一蹙柳眉,隐约有些不忍,却犹自有种轻松的感觉——这杨腓,却也不是真正的铁血男儿,一时间,却又想起那个面对强盗威胁犹自谈笑风生的店小二了...

“臭死老子了!”春哥一皱眉头,皱眉瘪嘴的疾道:“你爹爹是乌龟儿子!”

“是,是,我爹爹是乌龟儿子...”从小养尊处优的杨腓公子哪里受的了纯哥这种江湖高人的手段?一时间是疼的头晕脑胀,急忙张口应道。

“那你是什么?”王楚老脸泛出兴奋的光芒道。

“我是杨腓,啊——,我是龟孙子...”杨腓随口应道,他满脸痛楚,身子痉挛着满地打滚,黄褐色的液体自他的脚上流了出来。

“呸!还是丞相的公子,还说自己铁血真男儿,我看呀,他真是个贱胚子!”李慕馨附在楼梯处,见了杨腓这般表现,忍不住柳眉微微一蹙,张口娇叱道。

“是啊,馨儿,还是我伟大,男人吧!”魏五捏了捏馨儿的小手,嬉笑道。

“哼,你——”李慕馨美眸微微一抬,继而抿嘴轻笑一声道:“你啊,就是个坏胚子!”

奶奶的,男人不坏,女人能爱么?再说了,到底是因为我坏,她们才爱我,还是因为她们爱我,所以才觉得我坏?魏五一翻白眼,只觉得这个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的狗血逻辑关系十分让自己头疼,当即却也不说话,低头向下瞅去。

王楚兴奋的一点头,继而从桌上摸过一个茶盏,向杨腓砸去,茶水四溅,这厮的惨叫声随之而停,脸色惨白的站起身来,颤颤巍巍的朝王楚一拱手,声音嘶哑道:“谢,前辈...”

“哼,是不是要随我回去?”王楚目光发寒的盯着杨腓,张口轻哼了一声道。

“小的随您回去...”杨腓神色一慌,急忙开口应道,说罢他回身面对朱婉儿一拱手,强作笑意道:“朱小姐,我方才...”

朱婉儿柳眉一蹙,只觉得眼前这人不仅没有骨气,甚至还不尊父母,这种人,如何能够尊重国家?尊重人民?她瞥着狼狈不堪的杨腓,轻吁了口气道:“杨公子,您还是先随这位先生离去吧!”

杨腓一抬头,讪讪地望着王楚,正欲说话,王楚却一皱眉头,冷声道:“你现在这般的臭,还是先下江里去洗个澡吧!”

王楚话音刚落,大袖一摆,随手一掌,便将杨腓推到了窗前,继而提起他的领子,奋力一掷,随着裂帛之声,杨腓便惨叫着从窗子直飞而出,噗通一声落入江中!

所幸窗外的雨水已经渐小,隐约能够瞧见杨腓在水中浮浮沉沉。

我操!纯哥也太狠了吧?!这人就直接扔江里去了?魏五只觉得脑袋一晕——春哥的行为诡异莫测,果然是不能以常理度之啊!

李慕馨嘴角微微扬起,望着身侧伏在楼梯上的魏五,却突然觉得一阵温馨——这小二,虽然平日里龌龊下作,倒是比杨腓这种贪生怕死的“官二代”要强的多了!

纯哥随手将杨腓扔到了江中,方才想起魏五给自己的角色定位,急忙回头,目光淫邪的盯着朱婉儿,他本就是个采花大盗,此刻却也不用装模作样,单单是眼神,便将朱婉儿吓得俏脸泛白。

“嘿嘿,小娘皮!”纯哥荡笑一声,继而行过去,猖狂道:“我方才说,我喜欢爆菊...”

“淫贼!你杀了我吧!”朱婉儿柳眉一蹙,继而腾地一声站起身来,螓首高昂,美丽的颈子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衬上她一袭白袍,当真是如同一只高傲的天鹅。

“嗯?”纯哥一愣神,反问道:“我为何要杀你?”

“那个龌龊的,龌龊的...人死了!”朱婉儿眼眸间泪花涌出,此刻在这淫贼面前,自己终于看清了杨腓的本性,而那嬉皮笑脸的店小二,却也已经不在了...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玉颊缓缓滑落,她倔强的抬头盯着纯哥,开口道:“他死了,我也不愿意独活!”

奶奶的,魏五这小子,居然这么狠心,居然让老子吓唬这样一个痴情的小姐!

纯哥老脸没来由的一红,正要表露真相,却突然听到楼梯处传来一声大喝:“大胆恶贼,竟然敢对朱大小姐无礼!”

纯哥神色惊慌的回头一看,来者正是一个一袭青袍的俊朗青年,这青年此刻面色严肃,双眸怒瞪,口中大喝一声,继而大步冲了过来,对着自己便是一掌击来!

“哼!你是何人”纯哥闪身避过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冷声问道。

这俊朗的青年一皱眉头,意气风发的大喝道:“兀那淫贼!我乃此地黄鹤楼中的店小二魏五,江湖人送外号电动小马达,铁蛋小飞侠!你还不束手就擒!”说罢,却是不待纯哥反应,双手连续拍出三十余掌,一掌快过一掌,朱婉儿未习过武艺,此刻竟然只能看见一阵残影了。

“噗——”纯哥口中闷哼一声,张口大喝道:“我乃纯哥王楚,青山不转,绿水长流...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说罢,奋力一掌击在魏五身上,将其打的口中闷哼一声,连退三步,跌坐在地。纯哥仿似怕极了电动小马达魏五,此刻得了这个机会,急忙转身两步,一纵身便从窗子跃了出去。

“魏五!”朱婉儿美眸一瞪,急忙莲步急挪,撵了过来,眸间还挂着眼泪,柔声关切道:“你,你没事儿吧!”

妈的,纯哥这一掌还真狠啊,幸亏老子垫了个打火机在这里,不然还不被他打的吐血了?

魏五哼哼两声,还没说话,却见楼梯上缓缓行下来一个人儿,朱婉儿抬头瞧去,顿时愣住了!

“馨儿姐姐!”朱婉儿美眸圆瞪,愕然道。

李慕馨冷眼瞥了朱婉儿一眼,继而轻叹一声,却是不再看朱婉儿,轻轻弯腰扶起魏五,柔声道:“哈斯本德,你何故要这般呢,婉儿分明是喜欢铁血沙场的真汉子...”

第一二八章 皇帝的召见【求首订】

朱婉儿听了这话,顿时俏脸煞白,驻足立在原地,美眸间含着雾气,她愣愣的望着魏五和李慕馨二人的温馨模样,却觉得心中一颤,嘴唇微微翕合两次,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魏五偷眼瞧了瞧朱婉儿,却见这小妮子眼眸含泪,忍不住心头不忍,略一咬牙,轻吁了口气,望着朱大小姐道:“朱大小姐,您方才没事儿吧?”

“没,没事”朱婉儿强忍着眼泪,猛地一顿足,转身飞一般的离去了,身后的丫鬟小翠焦躁的瞧了魏五一眼,又急忙口中唤着:“小姐,小姐”撵了过去。

魏五瞧见朱婉儿这小妮子居然就这么跑了?一时间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是她在伤害我么?怎么搞的跟什么一样扭头望向身侧的李慕馨,张口讪讪地道:“馨儿”

“你这人,方才要我对婉儿说这般恶毒的话”李慕馨柳眉一竖,俏脸却带着笑意,瞠着魏五,轻声啐道:“婉儿妹妹现在不知是何等伤心呢”

“魏小兄弟——”突然呼声从楼下传来,旋即便是腾腾的上楼声,木质楼板被人踩踏的嘎吱直响,魏五探头望去,居然是千牛卫前任中郎将,晁衡的贴身侍卫程万虎

程万虎一脸兴奋,一路迈步行至四楼,背对着魏五,左顾右盼的寻找起魏五来,他张口大声唤道:“魏小兄弟,你没死对不对?方才我听人报信,说你练成绝世武艺回来了”

“咳咳——”魏五见这厮四处宣扬自己的“绝世武艺”,急忙干咳两声,老脸涨红,对着背对自己的程万虎大声应道:“程老哥,我在这里——”他说到这里,声音一转小,继续道:“您一回头,可不就瞧见我了?”

“啊”程万虎急忙转身,瞧见店小二魏小兄弟,可不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么?他老脸一红,急忙大步行了过来,给了魏五一个熊抱,豪放一笑道:“哈哈,我就知道,魏小兄弟如此足智多谋,怎么会死”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小心翼翼的瞧了李慕馨一眼,继而又道:“昨晚李,李姑娘来报信,我和晁大人好生着急,一路寻你到今晨,却也未寻到你”

“没事儿,我就是出去玩了一次跳崖罢了”魏五嘻嘻一笑,继而又狐疑的望着程万虎,张口讪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馨儿是个女儿家?”

“咳咳”程万虎略一迟疑,急忙转移话题道:“先别说这些了,晁大人让我找到你,就立刻带你过去见他,说是有要事要跟你相商”

“什么要事”魏五一瞪眼,莫非是老晁有个未出阁的闺女一直爱慕我?今儿个听闻我没死,实在是患得患失之下,即刻要嫁给我?不行,如果老晁的闺女长的跟她爹那样歪鼻子斜眼的,老子怎么也得誓死不从

“我哪里知道”程万虎一翻白眼,继而又一皱眉头道:“不过,昨天傍晚,晁大人却是收到了京中传来的百里加急,恐怕”

“我x,我誓死不从”魏五一瞪眼,往后退了两步,开玩笑,老晁长的就这样了,还不知他在京城里的闺女是生的啥模样呢

“呸”程万虎见魏五的模样,当即明白了这小子决计是没有什么好心思,强忍住笑意,板着脸道:“赶紧的,晁大人还能害了你不成?”

魏五在程万虎的连拉带扯之下,出了黄鹤楼,楼下早已经备好了两匹快马,魏五行至马前,略一迟疑,望着身后的李慕馨,嘻嘻一笑道:“馨儿,哈斯本德我是不怎么会骑马的我看呐,还是你带着我吧?”

“嗯”李慕馨难得的没有反对,似乎是因为魏五死而复活,对于他现在倒是千依百顺了,只见她娇躯一扭,腾空跃上马去,魏五也急忙翻身爬上去,坐在李慕馨的身后,双手环抱着她的纤腰,伏在她晶莹如玉的耳畔,口中柔声道:“小馨儿,今天,你就和哈斯本德玩骑马”

只觉得耳畔一阵热气呵来,李慕馨脸颊一晕,只觉得身子都被他这一口气呵的又酥又软,不敢再理会他,一甩马鞭便随着程万虎一路疾驰而去了。

又是上次的那间古朴的客栈,晁老头正优哉游哉的坐在躺椅上,闲散的眯着老眼,突然,木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魏五当先而入,一本正经的大喝一声道:“老晁,不知你清早寻我有何事要做?”

晁衡被这声突然的大喝吓得一个机灵,急急忙忙的睁眼,却见魏五这小厮哪里像是受伤的模样?瞧他面色红润,心情尚佳,分明是过的潇洒的很啊

“咳咳,魏五,我这次让你来”晁衡说到这里,抬眼一撇程万虎,这厮当即闪身出门,长刀出鞘,一脸严肃的守在门外。

李慕馨则是毫不在意的寻了个椅子,缓缓坐在,眼眸间满是温柔的望着魏五。

晁衡瞥了李慕馨一眼,却没有说话,轻咳两声,继而从怀中摸出一根宣纸卷轴,缓缓打开,表情严肃的望着魏五道:“魏五,皇上来信了”

皇上?莫非是圣旨?魏五一瞪眼,急忙学着电影里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大声道:“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扑哧——”李慕馨见魏五三跪九叩的模样,顿时乐了,她是从未听过这些个接旨的话儿,更何况这只是一封密函,哪里需要如此隆重?

“咳咳,魏五啊,皇上就来了七个字”晁衡被魏五这一番大动作吓了一条,瞪着老眼干咳两声道。

七个字?我爱你一生一世?魏五一瞪眼,心头惶惶——若是皇帝想跟老子搞基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七个字是,周刊妙,即刻召见”晁衡沉声道。

“什么”魏五一瞪眼,惊呼道:“皇上要召见我?”

“恩”晁衡眼神闪烁,思忖了片刻,继而又道:“而且是你自己去京中,老夫在江南道上还身有要务,就不能陪你去了”

废话,你还受伤了呢不过,我一个人去京城?怎么见皇上?魏五一瞪眼,惊疑不定的望着老晁,讪讪地问道:“老晁,我自己一个去,怎么能见到皇上?”

“我陪你去”李慕馨美眸间顾盼生辉,柔情脉脉的望着魏五,缓缓开口柔声道:“明日一早,便启程”

“嗯?”魏五心头一喜,一路上有佳人相伴,数千里的路程日夜同行,魏五想到旖旎之处,急忙咧嘴嬉笑道:“好哇,好哇,我就怕路上有什么劫匪强盗的有馨儿你陪着我,那可就好了”

“呸”李慕馨脸颊一红,心中知道这无耻龌龊的家伙,必然是没想好事儿,忍不住轻声啐道:“你呀,自己一个人,到哪里都吃不了亏”

“哈哈”晁衡咧嘴一笑,调侃道:“你这两排伶牙俐齿,三寸不烂之舌,把死人都能说活了。即便是你自己去了强盗的山寨,恐怕也是吃亏不成啊”

“胡说”魏五一瞪眼,继而老脸泛红,含羞带怯的“扭捏”道:“老晁,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我这个人,性格内向,不善言辞,您是知道的”

“呸”晁衡被这厮的无耻风范惊得一愣,却是再也忍不住呸道:“你小子这般卑鄙无耻的模样,简直是远超老夫当年”

足足一个时辰后,魏五方才回到黄鹤楼中,收拾罢了行装,却又想起自己打火机生产的赚钱大事儿可万万不能拉下,当即又赶到“至宝打火机第一生产厂”进行了工作的安排,而后,却是迟疑半响,终于决定,去刺史府上走一朝。

朱大小姐今儿个似乎是被我搞的伤心不已,若是那如花似玉的小妮子回到家中想不开,一旦寻死觅活,我可不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魏五讪讪地进了刺史府,一溜小跑到了朱婉儿的绣楼,却见大门虚掩,屋内竟然是毫无声息,心头顿时一惊——坏了,难懂这小妮子已经寻死了?

“婉儿?”魏五行进屋去,小声的唤道。

“婉儿——”一楼的三个房间竟然是空无一人,魏五心头愈发紧张——老子喊这么大声,你都不回应,可千万别,我今儿就是吓唬吓唬你

心头焦急之下,魏五急忙腾腾腾地冲上二楼,一把推开朱婉儿闺房的木门,定睛望去,想象中的香消玉殒的凄惨场面却是丝毫没有,反而眼前的是一副美人出浴图

洁白如玉,细若凝脂的娇躯,正沐浴在热气腾腾、芬芳氤氲的牛奶之中。胸前高耸挺拔之处的两点绯红,更是犹如那宫廷御贡的糕点上面的一棵粉红晶莹的红豆。纤腰盈盈一握,**挺拔白嫩,一双白的沁人心扉。魏五咽了口唾沫,正待闪身出去。

“啊——”突然那正在沐浴的佳人惊呼一声,又急急忙忙的钻入木桶之中,雾气氤氲,看的颇不真切,而留给某人的想象空间,却是愈发诱人了

第一二九章 银烛高烧,被掀红浪【求首订】

“呃——”魏五咽了一大口口水,乘机站立不动,继而一瞪眼,神色痛苦的也随着那全身赤的佳人一同尖叫起来,同时张口惊呼道:“啊——我,我啥都没看到,可怜我清白之身”

“扑哧——”朱婉儿方才沉重的心情,此刻一见这插科打诨的小二,顿时却是如春风化雪一般,她忍不住笑出声来,继而却一昂首,恶狠狠的剜了魏五一眼,檀口微开似嗔还羞的啐道:“你,你这人,占了便宜还”

“嘿嘿”魏五嘻嘻一笑,却是向她走了过去,挤眉弄眼的问道:“还怎么样啊?”

“呸”朱婉儿虽然被他调侃,心中却是一阵温暖,柳眉一竖,娇声道:“哼,你这人,占了便宜,却还卖乖”

她刚说完话,却见魏五径自向自己行来,忍不住心中一颤,张口疾声道:“你,你别过来”

“嗯”魏五电动小马达的煞气早就喷薄而出,此刻瞧见这小妮子俏脸绯红,水雾氤氲之下,更显娇美,急忙强自抑制住了心中冲动,点了点头,红着脸,一本正经的应道:“恩,我今儿个来找朱大小姐,是来辞别的”

“什么?你要走?”朱婉儿听了这话,顿时美眸一瞪,身子在水中微微一动,隐约可见一抹白皙的凝脂露了出来,这等香艳至极的场面,更让魏五心头荡漾,老脸更加红润了。

“唉”魏五摇了摇通红的老脸,只觉得鼻子都有些涩感的要流血了,轻叹一声,一脸淡然,强作正经的一拱手道:“恩,我要去京城了”

“京城”朱婉儿惊呼一声,继而神色紧张的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水花四溅,娇躯窈窕、白皙如玉,晶莹的水珠还挂在胸前的两颗红豆之上,直叫魏五看的呆了

“好圆的馒头啊”魏五双眼瞪得滚圆,随手抹了一把鼻子下的血,狠狠地咽了口吐沫道。

“呸”朱婉儿顿时脸颊一红,急急忙忙坐了下来,这次绯红却是从粉腮一直蔓延到了胸口,如果窈窕娇美的佳人,赤身**,身上还挂着点点水珠,当真是美不胜收,香艳至极,让魏五这个的更是心神荡漾,长袍都被顶起了一个硕大的帐篷。

**这小妮子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蜂腰细腿,这谁受得了?老子可是号称坐怀就乱魏五爷,金枪不倒小钢炮啊真不怕我把你吃掉?

魏五心神荡漾,坐立不安地要活动,却颓唐使不出劲来,好比杨花在春风里飘荡身轻无力,终飞不远。终于下定决心一咬牙,低头不去瞧她,在这香艳氛围的折磨下,他声音都有些嘶哑的道:“嗯,朱小姐,我去京城有些事儿办。”

朱婉儿也觉得现在自己赤身**泡在浴桶之中,与一个男子对话,确实是不合礼法,又想起这厮方才说的无耻下流的话儿,小嘴一撅,轻哼一声赌气似的道:“哼,那你就去吧周刊的事情我哥哥请来了几个先生,由他们专门负责誊写了,你无须太挂在心头。就好生去京城玩吧”

诶,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去京城玩?弄得跟五哥我去京城是去泡妞把妹一样,奶奶的,要不是皇帝老儿要亲切接见我,我还不想去呢

“好那我走了啊”魏五转过身,慢慢像门口走去,摇头晃脑的轻轻一叹,张口悠悠道:“唉,我这次去京城,却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回来若是在路上遇到劫匪路霸,唉”

一步一步的行至门前,身后始终是没有挽留的声音,魏五神色坚决,手缓缓的扶上门把,心头却是大急,奶奶的,这小妮子还不出言挽留我?

突然,身后传来水花声,魏五手停留在门上,继而立刻便听到咚咚的脚步由远及近而来,紧接着身后暗香袭来,一双温润带着水珠的手臂,却是从自己腰后环了上来。

感受着背后潮湿柔腻的娇躯上的两块弹力十足的美肉,魏五心头顿时一荡,胯下更是杀气凌然,竟然就这么傻不拉几的愣在那里了。

水珠缓缓从朱婉儿的发梢滑落,一队明媚的眸子,却是雾气氤氲,渐渐地化作两条水痕,滑过玉颊,落在晶莹白皙的娇躯之上,又滴落在地,继而仿似珍珠一般,轻轻溅起。

“魏五”朱婉儿将玉颊埋在眼前之人的后背上,露在外面的玉颊却已经是泛着诱人的绯色了,她轻轻开口,用柔弱的声音缓缓的嗫嚅道。

**,再不出手,老子可就不是男人了咳咳,人说,男人都要对自己狠一点,好老子今儿个就对自己狠一点,蹂躏死自己吧

魏五猛地转身,一把将这赤的人儿紧紧搂在怀中,猛地朝她的嘴唇吻去。

汗,这用牛奶洗澡果然是不一样,连嘴里都是一种奶香味儿魏五嗅到口鼻之间,尽是些香甜腻人的淡淡奶香,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怀中的佳人娇吟一声,继而唇齿微微张开,让作恶的舌尖闯了进去。

淡淡的香味扑鼻,甜美的香津入口,怀中的娇躯更是柔软细嫩,双手在洁白无疵的光洁脊背上摸索,魏五只觉得神魂激荡,三魂七魄都四散而逃,各自旅行云游天外去了。

朱婉儿眼眸微眯,鼻息之间满是这人身上的汗腥味儿,心如鹿撞之下,初时还是有些矜持与抗拒,至后来,却是愈发的主动,柔软的细舌如同在与魏五的罪恶大舌头打着拳击一般,时而调皮的东躲西藏,时而却是勇敢的与他碰撞纠缠。

许久,唇分,朱婉儿俏脸潮红,喘气连连,却是猛地流下泪来,狠狠地冲着眼前人的胸口砸了几拳,继而又重新扑入他的怀中。

我x,这下老子真的不行了魏五瞧见佳人胸口的两抹粉嫩,只觉得脑袋一晕,狠狠地一咬牙,张口恶狠狠的瞪着这小妞子,狠声道:“我今天要把你给制服喽”说罢,右手猛地一探,抄起朱婉儿的纤腰,眼泛贼光,荡笑道:“哼哼,今儿个叫你知道,五哥我到底能不能提枪上马”

被这人缓缓的放于绣榻之上,朱婉儿脸颊晕红,又羞又臊的娇嘤一声,继而却是勇敢的瞪起美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这平日里知书达理的大小姐,此刻却仿佛换了个人儿

我x,这小妮子可真是出得厅堂,上得荡床魏五被这勾魂夺魄的眼神盯的身子激灵灵一抖,却又心头不敢——奶奶的,都是我案板上的肉了,还这么凶猛怎么行?

望着躺在床上,yu体横陈的佳人,胸前的两抹嫣红和两条匀称的**之间那块神秘,仿若两支利箭一般直射在魏五心头,他脑中嗡地一声轰鸣,只觉得下身肿胀欲裂,猛地扑了上去,一手握住**,张嘴便凑了上去。

朱婉儿方才便被他看的心头羞怯不已,此刻这人居然扑了上来,胸前的刺激让她娇吟一声,却是皓齿轻轻一咬,便双臂伸出将这个坏人的脑袋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神迷离,喘气连连的柔声唤道:“魏五,我要好好怜惜你的”

“恩,好”魏五百忙之中抬起头来应了一声,继而却觉得不对,猛地抬起头,诧异道:“啥?”

“呸”朱婉儿心中激荡之下说岔了嘴,此刻犹自未觉,她脸颊红晕,身体滚烫之极,忍不住轻轻扭了扭娇躯,方才反应了过来,现在分明是这人在占自己便宜她脸颊一红,轻呸一声,喘气道:“你要好好怜惜我的”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样也得上战场厮杀一通了吧?魏五心头激荡,猛地一把扯去衣衫,匆匆爬上了床榻,抬眼柔情的望着朱婉儿,却见这位名满江南的才女朱大小姐,此刻脸颊绯红,却是犹然不惧的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的情郎狠狠的雕刻在心中一般。

魏五一把搂住朱婉儿的香肩,声音激荡的道:“婉儿,一会儿,可别怨我”

朱婉儿虽常年在闺中,但对于男女之事却也不是一窍不通,偶尔从丫鬟婢女口中听到一点,此刻却是明白这个坏人就要真正的上来欺负自己了,她略一迟疑,继而脸颊一红,眼眸紧闭,开口羞臊的低声道:“婉儿今世,只愿意随着你这个卑鄙无耻,放浪下流的店小二”

“好”魏五嘻嘻一笑,继而开口一本正经的道:“我这个卑鄙无耻龌龊放浪的店小二,就要娶你这个名门大家,知书达理,学识渊博的朱家大小姐”

“嘤——”朱婉儿听了这话,心头又羞又喜,似嗔似怒的剜了他一眼,娇吟一声,却突然瞧见眼前的无耻龌龊店小二嘴角一扬,便觉得某处突然一阵痛楚

继而便自窗外却听见屋中佳人喘气声连连传来,床榻嘎吱作响,自然可以悟到屋中的旖旎*光无限好,银烛高烧,被翻红浪,至于其中的具体之处,却是难以言表了。

第一三零章 日出东方红

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一轮明月在对面的山脊上高悬着,大地在这月圆之夜化作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哪像是在八月盛夏的夜晚呢。

“咚咚”这静逸的夜晚突然有了急促而有着节奏的更声传来,听这更声的节奏,却是两更时刻了。

“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百家安居,平安无事喽”一袭粗布衣衫的中年更夫一边打更,一边漫不经心的前行,手中的灯笼光芒微弱,他却是丝毫没有注意身侧的围墙上蹲着的那一名青衣小帽的男子,行着行着,这更夫却是略一迟疑,左右张望了一下,站在那男子的正下方不动了。

奶奶的,这厮还不走?难道还想在这里小便不成?魏五站在围墙之上,前有更夫站立不动,后有刺史府中侍卫不时的巡逻走过,一时间是进退两难,低头瞧去,却见那更夫正掏出那话儿口中还吹着呼哨,一脸惬意的开始减压了

靠,您老这么大年纪了,还来这一手?魏五眼珠子一转,继而捏着嗓子,用嘶哑的阴桀桀的声音,幽幽地道:“我死的好惨好不容易回到人间一次就吃了这个更夫”

那更夫先听到听一个字,先是一愣,反应迅疾的将那话儿塞了回去,继而四处望去,却是见不着一人,当下心头紧张,连退两步,却又听到这声音悠悠荡荡,仿似鬼叫一般,心头顿时悚然了,脸色煞白,胯下的物事也是瞬间萎顿了下去。

“好饿啊,我就吃了这个更夫”声音悠悠荡荡,在风中飘摇,那更夫听了这话,却是脸色更加惨白,一把便将灯笼扔到地上,撒腿就跑,边跑还边张口惨呼道:“啊——大鬼小鬼排排站,大鬼小鬼排排”

“切——就这胆量,还出来打更呢”魏五跳下围墙,继而不屑的自语道。

“魏五——”魏五破了自己的黄花闺男之身,又吓跑了更夫,耳畔仿佛犹自传来朱婉儿附在自己耳畔的情话,这小妮子,从了自己之后,却是柔柔弱弱,愈发的惹人爱怜了这厮风流之后,自然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吹着口哨,向回黄鹤楼的路行去,突然悠悠荡荡的低沉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荡来

“谁”魏五脚步顿时一顿,眼神四顾,惊骇道。

“我——”这声音依旧荡荡,丝毫寻不到踪影。

我x,难道是杨腓今天落水淹死了,化成鬼来找我报仇?魏五一瞪眼,惊骇的四顾,却是空无一人,急忙认准了方向,张口大呼一声“我乃龙虎山道士威武真人也——”,中气十足的喊罢了这声,撒开丫子就狂奔起来。

“啪——”魏五大步奔行,还不时回头瞧去,却一头撞上了一个硬中透软的物事,顿时心头紧张——泥马这年头鬼还真厉害,比老子的凌波微步都要

“咳咳,这位恶鬼,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魏五干咳两声,缓缓抬起头来,却见眼前之人竟然是纯哥,他顿时老脸一个黑,没好气道:“纯哥,你想吓死我啊?”

“是你自己吓自己罢了”纯哥颇为得意的咧嘴一笑,继而神色正经的一掌拍入魏五的肩膀,瞬间一股细细的热流顺着他的掌心在魏五体内经脉绕了一圈。

“好家伙”纯哥仿似颇为惊诧一般的瞪眼望着魏五,惊愕道:“你学会我的《易脉经》了?”

“不就是那本《春宫秘籍》么”魏五一瞪眼,继而警惕的望着王楚,双眼一瞪,理直气壮的道:“纯哥,您身为一代大侠,这秘籍可是留给有缘人的,可不能说拿回去就拿回去啊”说到这里,这厮声音一低,小声道:“今儿个才使用了三种姿势,里面还有五十多种没试过呢”

“我自然不会要回去”纯哥愣了愣,继而上下打量着魏五,目光惊疑的瞥着魏五胯下,惊疑不定的道:“难道你也是一代名器紫鞠?”

紫鞠?这不是号称中国古代第一名器,色紫如蟒袍,其冠如鞠,其相男之上上者也?咳咳,老子还真的就是

魏五洋洋得意的一摆手,昂首倨傲道:“那可不就是我么?”

纯哥神色顿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魏五的肩膀,激动道:“好啊,好啊,老子终于找到接替人了以后,你就是新一代的大唐第一采花大盗,老子一定要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似你这等根骨奇佳的奇材简直是让我寻了数年也难以寻到一个”

“诶,诶,诶——”魏五一瞪眼,急忙摆手道:“纯哥,您老在说什么?我可不干采花贼这个前途无亮的职业”

“嗯?”纯哥一皱眉头,冷哼一声,方才蛊惑道:“为什么不干,你瞧瞧我,纵横大唐花丛数十载,未尝一败享尽齐人之福,你学会了我这身本事,包你与老子一样,纵意花丛,所向披靡”

“切,我不学你这身本事,照样能够纵意花丛,所向披靡”魏五一撇嘴,不屑道。

“呃”纯哥眼珠瞪得滚圆,想当年老子纵横江湖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大大小小的采花贼想拜入老子门下,这么这小子就如此不知好歹呢?

“唉,魏五,我听说你明儿个便要去京城了吧?”纯哥眼珠子贼溜溜一转,嘿嘿一笑道。

“你怎么知道”魏五一瞪眼,继而抬手指着纯哥,深恶痛绝道:“你偷窥我和婉儿?”

“呸”纯哥老脸一红,急忙张口解释:“没有,我可以没有偷窥,我是不小心路过,听到了你们的对话”

“嗯?真的没有偷窥?”魏五一脸不信的上下打量着纯哥。

纯哥一瞪眼,差点脱口而出——老子就只是听了听房而已了继而一吹胡子,坚决道:“真的没有”

“恩”魏五扬了扬眉毛,望着纯哥,继续道:“我去京城管你什么事儿?”他说到这里,一脸警惕道:“再说了,我可不会跟你*宵共”

“靠老子还嫌你恶心呢”纯哥一瞪眼,显然是被这小子恼的不轻,张口怒声道,他一眼瞧见魏五又要跟自己插科打诨,当即一把抓住这厮领子,横眉冷眼的怒声道:“你这日里招人妒恨,去了京城还不被人给活埋喽?跟老子去学功夫去”

“呃”魏五被纯哥的怒吼吓了一跳,讪讪地道:“那,那我明儿一早就要启程,怎么办?”

“耽误不了你”纯哥似乎是被这小厮给缠的恼火了,一拂衣袖,便死拉硬拽的拖着魏五行到了江畔,前面却是一艘单舱画舫,飞檐楼阁雕龙刻凤,做工颇为精致。

“纯哥,你从哪弄点钱买的这艘小船?品味不错啊”魏五上了画舫,四处打量了两眼,颇为满意的点头道。

“哼,这画舫才区区三百两银子”纯哥王楚颇为不屑的扔给魏五一打银票,张口道:“这四万两银票,你小子就拿去吧,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处出门在外,多带些银子,总是好的”

“杨腓公子呢?”魏五毫不推迟的接过银子揣入怀中,继而一瞪眼,想起这银子的主人,张口疑惑道。

“嗯,他身体不舒服,我把他送回我家里去了”王楚神色颇不自然,吞吞吐吐的道。

这王楚难道是把杨腓爆菊了?那厮菊花流血不止,难以行动?

魏五心头揣摩着纯哥爆菊时候杨腓的惨状,忍不住心中大快,继而一撇嘴,望着纯哥王楚,愕然道:“呃,杨腓的菊花可还紧否?”

“紧”纯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旋即老脸一红,怒哼一声,张口道:“哼,紧个屁,过来,老子助你功力加快运转,以期短期内为你提升功力”

“这么好?”魏五一瞪眼,缓缓坐下,继而神色惊疑的瞅着纯哥道:“你对我这么好是什么意思?”说到这里,他想了想,一本正经的摆手道:“我可是取向正常的三好男人,你千万别动歪心思,不然,小心五哥我揍扁你啊”

“滚”纯哥怒斥一声,继而一掌拍在魏五脑门之上,一正色长声道:“魏五,速速眼观鼻,鼻观心,心观内体,悟我易脉真髓”

眼观鼻老子可以,鼻观心难度就有点儿大了,至于这心观内体——观个屁啊魏五索性一闭眼,任由纯哥掌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澎湃热气由脑门喷流直下,一时间却是全身滚烫之极,皮肤之上都隐约泛着红色的红芒,仿佛一只在微波炉里头不断冒油的烤鸭

翌日,太阳还没有出来,魏五便背着个硕大的包裹,精神抖擞的站在黄鹤楼门口等待李慕馨前来了,久等无聊之下,这厮瞅着天边的太阳,眼珠子一转,嘻嘻一笑,自言自语地吟道:

“日出东方红,

日出西边亮,

日出两个娃娃,

整天哇哇叫”

“扑哧——”突然一声轻笑传来,魏五回头望去,却是李慕馨不知何时已经行了过来,她着了一袭白色纱裙,娇颜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她轻笑两声,剜了魏五一眼,张口道:“哈斯本德大才子,你这首诗儿,若是让别人听去了,可就坏了你的声名咯”

第一三一 华清宫

京畿,夕阳向大地洒下金辉,整个一座宏伟的城池披上了蝉翼般的金纱,大地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咕咕——”一架马车徐徐自远处驶来,马车前头坐着个青年,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嘴角衔着一根细草,口中哼哼唱着着:“五哥我进京来,带着我的馨儿乖乖,进京见一下岳父岳母”

唱到这里,这厮突然一停,回头挑起车帘,一瞪眼问道:“馨儿,我这次来,是不是得见一见你的爹娘,我的老丈啊?”

“呸——”略有些慵懒的声音自车厢内传来,却见车厢里坐着一位俏媚的女子,眉目如画,玉颊莹润,她望着这小厮,轻呸一声道:“哈斯本德,谁,谁是你老丈”

切,喊我哈斯本德都喊了几个月了,现在还能赖账不成?

“当然是我的小馨儿了”哈斯本德贼兮兮一笑,继而指着前面的巨大城池道:“馨儿,咱们日间驾车同行,夜里大被同眠,可算是赶到京城了”说到这里,这厮见馨儿脸有愠色,急忙岔话道:“嗯,我见这长安城气势宏伟,湿性大发,想yin上一”

“扑哧——”馨儿抿嘴轻笑着揶揄道:“你这一路上,作的打油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嗯?”魏五一翻白眼,继而老脸涨红道:“我这首可不是打油诗”

他随手捏起嘴中的草杆,比划着远处的长安,略一沉吟,张口诵道:

“许国虽坚鬓已斑,山南经岁望南山。

横戈上马嗟心在,穿堑环城笑虏孱。

日暮风烟传陇上,秋高刁斗落云间。

三秦父老应惆怅,不见王师出散关。”

李慕馨听了这首诗,美眸一瞪,继而惊愕的望着魏五,开口道:“这是你作的?”

“非也非也,这是我抄的”魏五一本正经的应了一声,继而又摇头晃脑的一叹道:“唉,何时王师出散关”

“什么意思?”李慕馨问道。

“馨儿,你瞧,这边是咱们大唐疆土。”魏五用手中的草杆圈成一个环形,继而瞥了一眼李慕馨,见她这瞪着美眸惊疑不定的望着这个圈儿,便一沉声,继续道:“我们大唐,北有回鹘能征善战,却骄横跋扈,西有吐蕃最善骑射,与我大唐多次冲突,更有乱七八糟小国与我们貌合神离”

“嗯?”李慕馨美眸微微一眯,继而望向魏五问道:“然后呢?”

“是以,我国边境无论兵力还是素质,都要远远高于内部”魏五斩钉截铁道。

“这又”李慕馨随口应声,却突然一瞪眼道:“你的意思是,如果边将造反”

“嗯”魏五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深邃的望着不远处的世界中心——长安。

马车行至城门前,城门前领头的兵士一眼瞧见马上之前坐着的那小厮,当下神色一喜,急忙拱手迎了上来道:“这位,可是魏五,魏大爷?”

“呃?”魏五惊愕道:“我是魏五,不是魏大爷”

“是您就对了”那兵士顿时满面*光,回身对着身后的同僚高声唤道:“魏五爷来了,快,快去请高公公”

一名兵士当即回身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便恭恭敬敬的领着一个身材颇为高大,白面无须,一张脸油光粉亮的中年男子行了过来。

“五爷,老奴可是在这里等了你十天了”这人目光一扫,便瞧见魏五,当即大步行上去,谄笑着道。

老子咋一到京城来,这辈分也提高了两个档次?魏五一瞪眼,迟疑道:“客气,路途悠远,自然是需要些时日,不知您老”

“高力士”这一口一个老奴的家伙点了点头,含笑应道。

“啊”魏五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惊,诧异的瞅着这人,开口讪讪地询问道:“您就是大,咳咳,大内总管高力士大人?”

高力士却是颇为光棍,淡然一笑,点头应道:“哈哈,老夫可不就是大太监高力士么”说罢,他还不待魏五答复,急急忙忙的道:“李小姐,可是在车里?”

“嗯”车里传来冷漠的声音。

高力士听到这声音颇为熟悉,当即神色一喜,拱手躬身恭恭敬敬的道:“诶,李小姐,您的师傅已经寻你许久了,让老奴无论如何要将您请回去”

“哼,我这次回来,自然是要回山中去的”车内的声音略有些不耐,说到这里,略微迟顿一下,继续道:“你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高力士脸色变了两变,继而轻吁了口气,朝着魏五一拱手道:“五爷……请”

我x,就这样,请?请老子去哪?喝西北风?

魏五一瞪眼,警惕道:“去哪?”

“华清宫”高力士咧嘴一笑,继而行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圣上可是差老夫亲自在这里等你”说罢,他一招手,便有两名兵士牵来快马,两匹骏马膘肥体壮,四蹄如墨,甚是神骏。

“五爷,请吧”高力士一拱手,继而翻身上了当先一匹马,继而回头瞧见魏五还傻不拉几的愣在那里,急忙开口催促道:“五爷,走啊”

奶奶的,这皇上怎么如此心急火燎?难道是仰慕老子已久了?去就去,谁怕谁……魏五一咬牙,翻身就上了骏马,却是回头面向马车开口道:“我的馨儿小乖乖,你先寻个客栈,晚上我去……”

高力士听了这话,顿时眼珠子瞪得滚圆,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急忙回头冲着魏五一共手,老脸泛紫,神色颇为尴尬的干咳两声道:“五,五爷……咱们还是先走吧,李小姐是有些事儿要处理的……”

“馨儿,哈斯本德我先走了”魏五对着马车摆了摆手,继而一本正经的瞧着高力士,皱眉道:“走吧,这都什么时候了,要是皇上着急了惩罚你,可不管我事儿啊”

高力士常年在京中整日里,见的尽是些达官显贵,知书达理的人士,哪里见过魏五这般无耻的人?分明是他在耽误时间,这会儿反倒成为自己的过错了,高力士略一咬牙,却念到皇上仿似十分看重这魏五,便拱手一笑,随口应道:“是,是,是,五爷,咱们走罢”

两匹骏马先是在管道上一路疾奔,继而又沿着绵延的山路转了半个时辰,直至日薄西山,天色渐黯,方才远远地瞧见两崖高耸,中间只留一道小径,两旁各站五名全副武装的兵士,手中火把高举,在静逸的夜晚,显得肃杀迫人。

这是真正意义的山门,即有人工建筑的古雅的门楼,更有两山对峙,峰峦入云;悬岩陡峭,夹道而立,仿佛天地间一扇大门,只差在半空中立起一道横梁来了。

“来者何人前面便是罗城,还不速速下马”一名兵士听到马蹄之声,神色立时一紧,张口唤道。

一时间,长刀出鞘之声整齐的传来,另有弓箭在弦上的嗡鸣不断响起,气氛肃杀,唯有魏五二人的马蹄声如哄哄惊雷,为这肃杀的夜晚增添一份热闹。

高力士置若罔闻,单手执缰,腾出一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金质令牌,口中高声道:“我乃高力士,奉了皇命特地领魏五来觐见”话音未落,快马便已经行至跟前。

那兵士听出高力士声音,急忙一摆手,诸人纷纷还刀入鞘,领头的兵士拱手谄笑道:“原来是高公公您来了,方才夜黑风高,在下实在是没用瞧得清楚”

“无妨”高力士一摆手,脸色倨傲的昂首应了一声,胯下马匹却是丝毫不缓的行了过去。

这高力士混的倒是不赖啊魏五一瞪眼,在后世里高力士这个宦官却是争议颇大,他确实是做了些为国为民的好事儿,到了后来,却一心想着讨好皇上,连李隆基整理日沉迷声色犬马也是不管不问,却也是最终导致大唐衰败的一个因由。

过了这山门,便能远远瞧见前面一座小城在夜色中耸立,虽是夜晚,但那城中却是灯火通明,隐约还能瞧见人影索索。

“五爷,咱们到了”高力士翻身下马,继而将马缰递于一侧的兵士,回身对着魏五拱手道。

“呃”魏五此刻瞧见这李隆基居然开山辟地的在这深山之中造出来一座小城专供自己享乐,忍不住略一迟疑,奶奶的,这厮不是圣主明君么?他略一迟疑,翻身下了马,继而随着高力士向城门行去。

城门外的四名带刀侍卫检查了高力士的令牌之后,便放二人进入了。进得城门,两旁的火把虽然被风吹的呼呼作响,却也照的整个城门内一片通明。高大的拱门下很是荫凉,清风呼呼,透人心脾,脚下青石横陈,巨大而光滑。抬头一看,只见青砖堆砌的圆形拱桥,齐整如初,似乎是刚刚建成不久了。

进了城中更是不得了,只见正中间便是一片精雕细琢的小园林,里面参天古木经脉斑驳,百花锦簇,环境优雅秀丽,拐弯处一角红瓦飞檐,钟磬依稀可闻。周围飞檐楼阁,皆是气势雄浑,更有几处露天温泉徐徐上上挥散着热气。

高力士随手拽过来一名宫女,开口问询道:“皇上呢?”

这容貌姣好的宫女一见来者竟然是内宫中赫赫有名的大内总管高公公,急忙躬身行了一礼,神色惶惶的应道:“皇上正与杨贵妃在梨园教习弟子演练”

第一三二章 巧对圣上联

果然不出五哥所料,这李隆基不好好呆在皇宫大内处理政务,在这华清宫,自然是来声色犬马的了

高力士在前领路,二人绕过了绿树茵茵的小园子,却见一个造型古朴的拱形石门,透过门瞧去,却见门里头与这边的典雅闲逸的风格截然不同,绿树成荫,百花锦簇之下,仅留有一条小径,这小径两边却还站着数名身材彪悍的侍卫。

“呦,高公公,您来了?”一名侍卫瞧见高力士,急忙惦着脸迎了上去,继而又瞧了一眼高力士身后东张西望的魏五,忍不住张口讪笑着询问道:“您这次来?”

“这位,便是圣上要见的那魏五”似乎这侍卫的身份地位远比外面的侍卫要要的多了,高力士颇为难得的冲着他咧嘴一笑,继而又回头催促道:“五爷,走吧,过了这小径,就是梨园了”

离得近了,便听到有阵阵吆喝声,吹拉弹唱声传来,时而还有男子爽朗的大笑声和女子的咯咯娇笑声。

“五爷,待会儿,见了圣上,您可千万别惹了他着恼”高力士见魏五神色如常,似乎是毫不紧张,生怕这厮出言无忌惊动了圣驾,急忙开口叮嘱道。

“恩,高老哥,谢谢你了”魏五嘻嘻一笑,继而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塞了过去,口中谄笑道:“高老哥,我仰慕您已久了,这是我的一点儿小意思,略表心意”

“嘿嘿,五爷客气了,老奴就是个太监而已”高力士接过那银票,随意瞥了一眼,却是足足有五千两纹银之多,当下心头对于魏五好感横生,急忙道:“五爷,这见了皇上,您可要好生表现一下您的特长啊”

特长?老子的特长多了去了,咳咳,最大的特长,可是我的紫鞠

梨园是个极大的园子,进去一座篱门,篱门内是鹅卵石砌成的小路,一路朱红栏杆,两边绿柳掩映,沿着这小路行进去,却见一座建造面积宏伟的戏台,台下一个精致的八角小亭,四周催下纱帘,外面站着几名身材魁梧的带刀侍卫,自外面往里面瞧去,只见两名侍女静立,手中蒲扇轻轻为前面的人儿摇着,却是看的颇不真切了。

“陛下”高力士弓着身一溜小跑行了过去,离那亭子还有一丈距离便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道:“魏五带到”

这就是李隆基和杨玉环?这俩人,还真会享受啊,两个丫鬟扇扇子,里面檀香袅袅的,咳咳,就不怕亭子里失火,把这纱帘给点着喽?

魏五一翻白眼,也是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道:“魏五见过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喊了这话,这厮只觉得心头一阵恶心,急忙在心里加了句“你万岁,关五哥我鸟事儿?”

“嗯平身吧”亭子里面传出颇为低沉有力的男声,魏五刚刚站起,却听那男声威严十足的大喊一声:“慢——”

靠,这老家伙,我可都是模仿高力士的动作,该不会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魏五想到这里,急急忙忙的在心头想了一圈自己有哪些得罪皇上的行为,突然想到自己的“我有一个梦想”顿时心头悚然,急忙停下动作,身子半躬着停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额头冷汗直冒。

“亥丑,你的调子唱错了”亭子里的声音,这时候又缓缓的荡了出来,这声音颇为自然,显得亭子里的那人也是随意闲逸的很了。

汗,感情这老头子是在纠正台上唱戏的错误啊魏五心头顿时一松,这只在一霎间,却是全身冷汗都冒了出来——开玩笑,这可是皇上,说宰了老子,还不跟踩死只蚂蚁一般的简单?他松了口气,继而一眼扫见台上有个戏子脸色一变,继而却是语调一转继续唱了起来。

“你就是魏五吧?”李隆基的声音颇为自然,从那纱帘外,还能隐约瞧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老者声影。

“是,在下,呃,微臣,咳咳,小的就是魏五”魏五这时候心头一松,却是连说错了两个词,只觉得那人仿似正在隔着纱帘打量着自己,忍不住心中咄咄不安——这皇上,这样看老子干啥?

“哈哈,魏五,你行的近一些,让朕看看”皇上的声音却是不温不火,仿似在随口说话,但是话语之间的压抑气势,却是让魏五感觉心中紧张。

魏五扭扭捏捏的走近了些,继而一咬牙,老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让我过来,绝对是有目的……他想到这里,一昂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径自站在沙曼外的侍卫身前,探头探脑的道:“皇上,这样够了么?”

“哈哈你这小二,倒是挺适合到我这梨园来做一名弟子啊”李隆基哈哈一笑,继而开口声音一沉道:“魏五,你方才分明是惧怕于朕,此刻为何又如此放心大胆?”

高力士脸色顿时一白,张了张嘴,想劝解几句,奈何皇上的性格最近愈发古怪,似乎唯有杨贵妃能够一直让他沉迷于开心之中了。

“陛下找小的前来,必然是有事吩咐,小的马不停蹄的赶来,自然是不能再因为心中的畏惧而耽误了您的大事”魏五不慌不忙,侃侃而谈。

“诶?”李隆基似乎是颇为惊奇,轻轻哼了一声道:“魏五,我听诸人说你舌战群雄,诗压百圣,今日一见倒的确是不同寻常”

“皇上过奖了,在下的小小虚名,哪里能够与您这一代明君相提并论?”魏五装出一副惶惶不安的表情,急急忙忙的谄声应道。

“哈哈,魏五,似你这般话儿,朕却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李隆基似乎是心情不错,缓缓道:“你这江南第一才子,莫非就不能换些新意?”

江南第一才子?魏五一瞪眼,老子怎么这声音又提高了,从鄂州第一店小二直接提升成江南第一才子了?

“咳咳,陛下,这换种新意,倒也是简单至极”魏五老脸一红,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如今我们大唐,北有回鹘能征善战,却骄横跋扈,西有吐蕃最善骑射,更有乱七八糟小国与我们貌合神离”

“嗯?”在纱帘中的李隆基略一皱眉,继而开口冷哼一声道:“这些,莫非我就不知道么”

“是啊,您身为一代明君自然是知晓的”魏五嘿嘿一笑,继而话锋一转:“可是为何我大唐依旧百姓安居,胡虏不敢侵犯?”他自问自答道:“因为由您坐镇江山,我大唐基业,便稳如泰山”

“好”李隆基哈哈一笑,心头一阵快意,忍不住张口笑道:“你这小二,倒是出奇朕听闻你善于对联,我便出一道联子如何?”他说罢了话,却是不待魏五应答,当即便开口道:“天作棋盘星作子,日月争光。”

联是好联,可是李隆基这个沉迷声色犬马的皇帝,怎么能想出这般气势的上联来?天作棋盘,分明就是隐喻他自己,就是这天了

“嗯?”李隆基见魏五神色古怪,略一皱眉,不耐道:“莫非你的江南第一才子之名,只是徒有其表不成?”

“嘿嘿,陛下,我对是对上来了”魏五听出这李隆基声音不善,急忙谄笑道:“可是,不知小的在您的心中,可算是大唐万民中的一员?”

“自然是”李隆基略有疑惑,继而一皱眉头,冷声:“休要再磨磨蹭蹭,若是对不上来,今晚便斩了你这欺世盗名的小厮”

靠,老子什么时候欺世盗名?**,都是江南道上那些文人骚客,自己水平太低,低就低吧,你还把我推到台面上来魏五额头冷汗点点溢出,继而一咬牙,昂首长声对道:“雷为战鼓电为旗,风云际合”

李隆基听了这条下联,顿时神色一愣,继而若有所思的一皱眉头,脚尖在地上随着那戏子们的节奏轻轻点着,却是思忖了起来。

李隆基一不出声,一时间却是气氛诡异起来,一边是戏台上颇为热闹,吆喝声高唱声不时传来,而这八角亭子周围,却是气氛压抑、安静之极,魏五只觉得自己仿似被挤在两座山峰之间,时刻都有粉身碎骨之忧,他额上冷汗直冒,老子对的怎么不公整了?现在又来吓老子?

“好小子”李隆基突然大笑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喜悦道:“想不到你还有为朕分忧,出官入将的心思?”

老子现在可不想当什么官,打什么仗,家里还有四个漂亮老婆等着我赚钱呢魏五老脸一红,急忙拱手道:“草民才疏学浅,若是能为陛下分忧自然是好事,可是若是在下……”

“没什么可是了”李隆基哈哈一笑,继而腾地一声站起身来,声音威严道:“高力士,何在”

“在”高力士急忙跪伏在地,高声应道。

我x,这是要做什么?要砍了老子,还是要关了老子,难道要强逼老子当官?

“朕着你即刻去找杨钊”李隆基略一昂首,轻吁了口气道:“传朕口谕”

第一三三章 威武子爵爷

第一三三章威武子爵爷

“奴才在——”高力士身子略微一颤,急忙躬身应道,心中却是疑惑不解——大唐这百年来根基稳固自然是因为明君贤相,更是因为但凡官员升迁,最重要的考察点便是资历,如果一个官职有两个人选,一个年少而才华横溢,另一个则是年老却碌碌无为,却是必然会选择这年老的为官了,原因无他——老人稳也

只是,高力士却忘记了,这百年来,唯一一个特例却是四十九岁的时候,已是身兼三镇节度使,同时兼领平卢、河北转运使、管内度支、营田、采访处置使的——安禄山大将军

“魏五听旨”李隆基略一瞪眼,目光扫向那探头探脑的店小二,心中念起这小二在鄂州城中的种种光辉事迹,忍不住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继而略一迟疑,正声道:“朕封你为,为——”他话到这里,却是顿住了——到底要封这个店小二一个什么差事?

李隆基又低头瞥了一眼魏五,却见这小厮虽然表情淡然仿若无事,但他额上的冷汗,却是实打实的,李隆基见这厮的古怪表情,却也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一扬,继而颌首道:“朕封你为,尚书省,嗯——”他说到这里,却是心中一动,改口道:“朕便封你为五品小二子爵。”

什么?二子?儿子?五哥我才华横溢,怎么能叫二子——爵爷?皇上,感情您老也兴这个?再说了,身为一国之君,您这不是搞职业歧视是什么?

“啥”魏五惊愕的话脱口而出,这个封号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此刻方才想起眼前这人,可是当今皇上,他脸sè在瞬息间变了两变,继而急忙连磕三个头,开口恭恭敬敬的道:“谢主龙恩——”

谢过了恩,魏五略一抬眼,透过纱帘瞧见对面的人嘴角似乎带着一抹笑意,心情仿似还不错——这可是个好机会啊,魏五连忙嘿嘿讪笑两声,叩首道:“陛下,小人才疏学浅,实在是难堪大任……”

“咳咳咳——”魏五说到这里,却听到身旁高力士一阵剧烈的咳嗽,略一侧目却见这死太监正一个劲的冲着自己使着眼sè,一副捶胸顿足的懊恼模样,略一迟疑,急忙改口道:“咳咳,皇上,二这个字,寓意太大,小的才疏学浅,实在是担负不起……能不能换一个?要不,咱们来个魏五子爵也行啊?”

“噢?”李隆基声音疑惑道:“二这个字,又有什么特殊寓意不成?”

“咳咳”魏五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继而轻叹一声道:“圣上,小的自幼学习天,对于这天地的起源却也是略懂一二……”

“嗯?天地的起源是什么?那你倒是说说?”李隆基略一惊奇,这天地的起源,世上却又有谁能知晓?他说话的同时,那八角小亭内,却也传出来一声娇媚慵懒的轻咦声,似乎这人,也是对这天地的起源惊奇起来。

嘿嘿,既然吊起了你们的胃口,那还不是跟着五哥的节奏走?魏五悄悄撇了撇嘴角,继而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道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扑哧——”魏五正待给这俩人普及一下道家的知识,里面却传来一声娇笑,这人儿轻笑了一声,用柔柔媚媚的声音揶揄道:“二子爵爷,您这可不就是老子李耳所说的话么?”

娘嬉皮奶奶的,杨欲环大姐,亏老子还想着勾搭勾搭你……魏五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尴尬的解释道:“贵妃娘娘果然是名不虚传,不仅sè艺俱佳,更是冰雪聪慧”说到这里,魏五声音一顿,继而昂首深沉的望向天空,缓缓道:“老子乃是一代圣人,他的话,自然是有道理,这便是陛下……而这二么,便是贵妃娘娘您了”

嗯?这个店小二,却是有些意思,这阿谀奉承的话随口说出来,却像是极为自然一般,比宫中那些人,不知强了多少了纱帘中的俊俏美人,轻轻一笑,却是不再言语。

“嗯——”李隆基略一皱眉,沉思片刻,继而嘴角微微一扬,声音威严的开口道:“魏五子爵,哪里有这种名字为封号的爵位?哼,既然你不敢居这个二字,那朕便封你个威武子爵”

威武子爵?这名字当真是不错啊威武子爵一咧嘴,急忙拜服在老子就想魂个贵族身份,回头去找馨儿她爹娘求亲也是好办的多不是?

这魏五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第一次见到皇上便让皇上对他刮目相看?单是仅有晁衡一人的举荐,恐怕是绝对不够我听江南的线人传来消息,这魏五不仅认识晁衡,更是与李白杜甫关系非常,可是即便李青莲那骄狂的人也……

高力士心头惊疑不定,瞧了一眼那便正在磕头谢恩的魏五,心中暗自思索半晌,连服shì皇上几十载的他,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最后却是心中暗自庆幸——所幸我与这魏五的关系处的还不错……

李隆基见魏五虽然跪在地上口中感恩戴德,但是脸上却是挤眉弄眼,颇为自在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眉头一皱开口沉声道:“哼——魏五,你这片刻之间领了爵位,却是依旧因为心中怨恨朕未赐你个一官半职,而心中不忿么?”

汗,李隆基你脑子有毛病吧?我还能怎么不忿?莫名其妙的被您老给拉到京城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您老给挂上了个子爵的爵位您这是准备咋办?拿官砸死我么?再说了,您老,就是给我官,我去不去做还不一定呢

“微臣不敢”魏五心中虽然对于李隆基的“变态”心理一阵不满,却是哪里敢得罪这老家伙?急忙拱手,恭恭敬敬的道:“陛下,我对您是万分的佩服分的信服,您就是把我拉出去砍了脑袋,我也服……”

砍了你脑袋你也服?我看这小二,决计是平日在市井坊市轻佻的惯了,在朕面前也敢chā科打诨起来

“嗯?”李隆基见魏五这般模样,却是毫不着恼,神sè丝毫未有变化,眯眼盯着魏五沉yín片刻,方才开口道:“魏五,明日午时,玄奘禅师要来大慈恩寺讲佛,而后便是机锋辩禅若是你能一举夺魁,我就是封你个官职又如何?”

他们辩禅,关我什么事?反正五哥我也没想当官,不去……魏五心头略一迟疑,正欲开口,却只听李隆基张口沉声道:“时候不早了,朕累了,摆架——”

……

……

长安城,朱雀大街却是空无一人,魏五自顾自的埋头行走着,却是全然不顾一旁高力士的恭维,踩着黄土压实的路面,路两边成行遮荫的榆树、槐树,道旁边树下深深的排水沟,沟外就是各坊坊墙,坊墙内有深宅大院寺庙道观的飞檐重楼。偶尔能看到一座气派很大的宅院,在坊墙上开了自家大门,门口列着两排戟架,还有甲士豪奴看守。

“威武爵爷,您准备住哪儿呢?”高力士行在魏五旁边,讪笑着问道。

“呃”魏五一瞪眼,方才关顾着想今天见到李隆基的离奇事情了,此刻方才想起一件事来,急忙问道:“高公公,我家小馨儿呢?”

“什么?哪个小馨儿?”高力士一瞪眼,愕然道。

“呃,就是随我一起来的那个漂亮小姐,生的俊俏的很,皮肤白白的,胸,咳咳,身材非常挺拔的那个”魏五一瞪眼,解释道。

“噢你说的是李小姐啊”高力士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而见魏五一脸求知的表情,便咧嘴一笑道:“五爷,李小姐,自然是回到她师门去了”

奶奶的,有了师傅忘了相濡以沫的老公了?魏五恶狠狠地一咬牙,继而一翻白眼,摇头无奈的望着高力士,开口道:“高公公……咳咳,我这身上没钱了,长安的客栈又是极贵的……”

高力士眼珠子一转,这小子感情是想让自己给他安排住宿啊?

“这个好办,五爷您明儿个不是要去慈恩寺去机锋辩禅么?”高力士嘿嘿谄笑两声,开口道:“我在永崇坊却是有一套宅院的……正是我平日里去修禅礼佛所住,现在却是没人居住——”

高力士说到这里,声音一低,嘿嘿贼笑两声道:“我就托一次大,唤你一声魏老弟……”他说到这里,声音一低,神秘道:“那里还有人送来的几个极品波斯姑娘……”

**,极品波斯妞?你不是太监么?魏五眼珠子瞪得滚圆,惊愕的望着高力士,继而暗自思忖——难怪这厮没事儿去礼佛,感情是还想长出来不成?

“波斯姑娘?”魏五神sè正经的道。

“正是”高力士见魏五一脸严肃,略有些惊奇——这厮莫非是个感情专一的货?

“多大”魏五一本正经的道。

“有大有小,普遍的大概是岁吧?”高力士疑惑不解的应道。

“咳咳,我问的是胸肌——”魏五干咳两声,老脸一红道。

第一三四章 暗涛汹涌

第一三四章暗涛汹涌

夜,北国的月洒落一片皓白,整个长安城都仿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

京兆尹,王宏府中,除了知了的吱吱声却是一片静寂了,偶尔有几名婢女打着灯笼,却也是垂头不语,一脸警惕的小心翼翼走过。

“噼啪——”瓷器摔碎的声音,在这静寂的夜中,仿似投在宁静湖面的中的一块石子,荡起一片涟漪,两名婢女脸sè一变,急忙加快了脚步,匆匆离得远了。

“魂账”一声怒吼自一间别致的书房中传来,房中书桌前坐着一人,两鬓斑白,身材剽悍,此刻正虎眸怒睁的望着眼前的两人,其中一人则是年轻着了一袭赤sè锦缎短衫,长发挥散,端是潇洒不凡,五官之间却是同书桌前那中年老者颇有几分相似——这个人,魏五却是认识了,正是那被自己在鄂州一顿好生羞辱的王老吉同志

“爹,怎么办啊”王络寄神sè惶惶,焦急不安的踱着步子,来回走动。

王络寄身侧的一名老者,此刻面sè沉静,略一皱眉,继而怒声道:“老爷,这杨钊着实欺人太甚,您与他本是井水河水不相干,他为何要在朝堂发动百官参奏您?”

王宏脸sè铁青,目光扫向地面上那散落的五零四散的三彩三足金蟾,心疼的一抽嘴角,继而却仿似冷静下来,他略一眯眼,开口冷冷问道:“寄儿,你明日可是要去参加为期三日的玄奘禅师讲课?”

“是”王络寄颇为疑惑,方才自己爹爹还一脸怒气,现在却要一心礼佛了不成?

“哼,那你便去好好表现一次”王宏轻哼一声道。

……

……

此刻高力士在永崇坊的豪宅中却是歌舞升平,琴瑟共响端是热闹非常。

威武子爵魏五爷此刻正一脸爽意,斜坐桌前,目放贼光的扫向厅中那群容貌较好、穿着露ǒ露的舞姬,又格外在她们露ǒ露在在外的娇躯停留了一阵。

“魏老弟,来,祝你后日在机锋辩禅中一举夺魁”高力士此刻面sè红润,显然是喝了不少,此刻一见威武爵爷一脸贼相,当即高举一杯酒,谄笑着道。

汗,找这么一群女人给老子跳大腿舞,我怎么还能一心礼佛?莫非是——酒sèròu身过,佛主心头留?

“哈哈,高老兄看来还是您懂了这佛之一字的真谛”魏五饮了一杯酒水,继而嘿嘿一笑道:“这佛嘛,讲究的便是观sè而不挺枪……”

“魏老弟高见啊”高力士一饮而尽手中的酒水,继而望着魏五,嘿嘿的谄笑两声,神秘道:“嘿嘿,这些舞姬又算的了什么?我吩咐那些波斯的地级杯来给魏老弟您品鉴一下如何?”

“恩,地级杯的胸肌,在下是最为喜欢了,还要劳烦高老哥唤来瞧瞧……”魏五一本正经的道。

高力士遣了下人,不一会儿,那贼头贼脑的下人便领来了五名长袍裹着身体的少女。

对于女人,魏五是极有研究的,这厮早在前世便将女子按地域品了级别,欧洲、俄罗斯美女往往过于冷艳而难以接近;南美美女总是穿得太少而缺乏含蓄美。土耳其的美女太过硬朗;埃及美女过于丰腴;黎巴嫩美女前突后厥,人工的成分太多;伊拉克美女,美则美已,却是缺乏那一抹异域风情。

这五名波斯少女,刚刚以来,威武爵爷便是眼前一亮——即便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哪里能逃过他的法眼?这五名少女皆是蜂腰féitún,“胸肌”又是何止地级?尤其是正中间一个,模样更是娇俏,颊上一抹透明的面纱,更是增添了一种神秘感,带给某人一种疯狂的征服欲望。

“见过大人——”五名女子齐齐鞠身一礼,用带着浓浓异域风情的口音齐声道。

魏五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正中间那一位波斯女子,只觉得心中怦怦直跳——这种身材妖娆,容貌更是俊俏,高挺笔直的鼻梁,勾魂摄魄的眼睛,娇艳欲滴的嘴巴——简直是男人的梦想

但是,这勾魂摄魄的眼神却是给了魏五一种错觉——这眼眸中,似乎是有着一丝冰冷和孤傲

“嗯,这位是皇上刚封的子爵——魏五爷还不快快见过五爷?”高力士一副主人翁模样,张口长声道。

“见过威武大人——”五名女子又是齐身一鞠身,那正中的女子,却是刻意的盯了魏五一眼,眼神之中,仿佛——带着yīn谋

“咳咳,没事儿,我这个人虽然身的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但是绝对不和那些才子一样迂腐,五哥我是很随和的,嘿嘿,以后咱们‘日’的久了你们就知道了”魏五满脸贼笑,嘿嘿应道。

“谢过威武大人——”四名波斯女子齐声应道。

那正中的女子,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威武爵爷,她眼眸微微流转,旋即低头抿嘴微微一笑,她这微微一笑,直将爵爷大人看的愣住了——这一笑,自然是与大唐女子的含蓄内敛大相径庭,那低头微笑之间,却是是带着一种风情,一种勾魂夺魄的风情。

“你,叫什么名字?”威武爵爷艰难的挪开了目光,咽了口口水,正sè道。

“大人,民女叫赫斯提亚。”那中间的女子盈盈一礼,利益之间,却是颇有些汉人女子的风俗。

威武子爵颇为沉稳的应道:“嗯,似你们这等波斯女子,在我面前,无需行汉人礼法……这样吧?嗯,我便用西方的拥抱接wěn礼来对你行一个礼吧……”说罢,这厮贼嘻嘻一笑,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高力士的注视下,站起身来。

“扑哧——”赫斯提亚灿烂的一笑,即便隔着她颊上的轻纱,也能瞧见她仿似昙花盛开一般妖艳的笑容,魏五心头一荡,张口继续调戏道:“怎么样?赫斯提亚?”

“威武大人——”赫斯提亚脸颊微微一红,继而却是妖娆的抛了个媚眼,用最为吸引某人的浓浓异域口音轻笑道:“大人,是要拥抱接wěn礼么……”说罢,她莲步轻挪,盈盈地向魏五子爵爷行去……

……

……

离高力士的豪宅不远处,大雁塔顶层,静立着一个身材略显消瘦,却是肌ròu匀称的男子,他额头上生出的寸寸短发下,隐约可见六枚戒疤。

他眼眸紧闭,神sè木然,如睡似眠,他右手两指之间夹着一根两指粗细的通体泛光的铁棍,却是轻若无物一般的缓缓挥舞着,更加精妙的则是,这男子所在的大雁塔顶层,空间极小,这短短的距离之下,他却闭着眼眸,将手中长棍越舞越快,呼呼风声的之下烛火也逐渐闪烁了起来。

“大师——”突然一声轻唤,似乎呼喊的人,对于眼前的男子颇为惧怕一般。

“呼——”那方才还疾速旋转的长棍瞬间停住,竟然好似从未动作一般。

这男子一睁眼,继而回头挤着眉头,神sè古怪的望着身后的和尚,张口用颇为惊诧的声音问道:“诶,你不是那个小空智住持么?你找俺有什么事”

“呼——”空智和尚身为这大慈恩寺的一寺住持,被眼前这人唤作小空智,却是毫无怨言,行了个佛礼道:“大师,明日便是玄奘禅师来我大慈恩寺讲佛,他的安全……”

“嘿,玄奘大师么?”这男子突然如孩童似的一笑,张口道:“俺最喜好听玄奘禅师讲佛,每每听闻,我便觉得自己棍法跟进一步……”

“那就好,那就好”空智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继而开口道:“大师您可要护卫好皇,咳咳……玄奘禅师的安全啊”

“诶?”这男子一瞪眼,继而吃惊道:“玄奘那个家伙,整天六根清净,无欲无求的,还能得罪人?”

“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有人刺杀圣上的话……”空智略一迟疑,继续道:“我大慈恩寺的武僧却是没有一人有大师您的功夫高深了……”

“哼,皇帝死了,与我何干?”这男子一皱眉头,冷声道。

“大师,您看这本秘籍,可是皇上亲自收罗来赐给你的……”空智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本秘籍,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这是难道降魔伏虎棍法》总纲?”男子眼中泛光的惊喜道,继而又抬眼望了望空智,略一迟疑,却还是猛地伸手将秘籍一把夺过来,继而迫不及待的当即打开,皱着眉头,口中念念有词的读了起来。

这时候可得乘热打铁,这厮如果又看秘籍入迷了,那必然是怎么都叫不醒了,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大师——”空智一瞪眼,急忙张口喊道。

“好了,好了,你回去跟皇上说,俺会护他周全,来什么人都一棍敲死行了吧”苦读武功秘籍被人打扰自然是十分不爽的,这位大师一皱眉头,摆了摆手道。

“咳咳,好的……”空智瞪圆了眼,继而讪讪的行了出去,心中却是暗骂:你这厮,若不是有一身武功,我老早就把你赶出去了,现在魂吃魂住倒还魂成大爷了?

第一三五章 大慈恩寺

第一三五章大慈恩寺

孤男群女共处一室,咳咳,这个时候,我是要为国争光——力战波斯恶fù呢?还是要儒雅得体——保护好自己清白呢?魏五双眼瞪得滚圆,心中怦怦,犹豫不决。

“威武大人,您怎么了?”赫斯提亚见这个“威武爵爷”坐在床头,神sè惶惶,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是紧张羞涩的难以自持一般,忍不住抿嘴轻轻一笑,开口问道。

这波斯恶fù一开口柔柔媚媚的问向某人,某爵爷当即身子jī灵灵一颤,接口应道:“嗯——我在为国争光”

“什么?”赫斯提亚略微一愣。

“咳咳,没事儿,没事儿”威武爵爷说岔了嘴,顿时老脸一红,旋即一咬牙,sāosāo一笑,目放贼光的盯着波斯恶fù道:“嗯,赫斯提亚,这个,时候,不早了,你看……”

“噢”爵爷的话还没说完,赫斯提亚却是美眸一瞪,仿似知晓一般的抿嘴轻轻一笑,躬身行了个礼,柔柔媚媚的道:“是了,天sè不早了,威武大人您要休息了,奴家就先行告退……”

我x,这小妞儿到底是真傻呢,还是在跟老子装糊涂?莫非老子的魅力在这洋妞的审美观前——没有效果了?

魏五心头苦笑两声,旋即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正声道:“嗯,赫斯提亚,你就先回去吧……本官也要休息了”

……

……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夏日刚刚五更,便已经天光放亮。长安城内,接连响起报晓鼓敲响,第一声先是自皇宫内院敲响,接下来各条南北向大街上的鼓楼依次跟进,城内一百多所寺庙,也撞响晨钟,jī昂跳动的鼓声与深沉悠远的钟声交织在一起,唤醒整座长安大城,共同迎接从东方天际喷薄而出的朝阳。

高力士豪宅一间雅室之中,却见一团锦被紧紧的门g着一个人儿,这人扭来滚去,似乎颇不耐烦一般。

“奶奶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还有这种全城闹钟?”魏五头门g在被子里,却也难以抵御这来势汹汹的“闹钟”。

“威武爵爷,威武爵爷——”门外传来女子的轻唤声,听这声儿还是颇为柔媚,口音中还隐约带着些异域风情。

“谁”魏五一骨碌翻身起来,抹了把脸,荡声应道。

“是我……”门外的人儿还未说完,木门便被魏五嘎吱一声拉来,魏五嘻嘻一笑,望着眼前的波斯美妞问道:“嗯?赫斯提亚,这才一宿未见,你就迫不及待的来寻我了?”

这个做官的,说话之间轻佻之极,怎么和别人全然不一样?

“扑哧——”赫斯提亚抿嘴轻轻一笑,似喜似嗔的瞥了爵爷一眼,眼眸间的风情直勾的某人心中sāo然,她从怀中摸出一帖信笺,递给魏五,含笑继续道:“方才,门丁递来一封信笺,说是有人从鄂州递来给你的”

“鄂州?”魏五急忙接了过来,信笺上还带着缕缕甜香,匆匆拆开来,只见上面笔迹娟秀,细细密密的书着一行小诗:

“香随梦,

肌褪雪,

锦书遥寄离别。

春去君难再见,

更长愁易结。

花外月儿斜,

淹粉泪微微睡些。”

这首诗魏五一读,眼前便满是小秋儿那柔柔媚媚的样子,仿似这小妮子正斜靠榻上,小嘴微撅,神sè凄苦的望着京城方向——威武爵爷此刻方才忆起——自己来鄂州还没跟这个小狐狸说呢却见这小诗下面还书着:

“朱小姐自郎君走后伤心欲绝,整日茶饭不思,妾只得修书一封,奈何君身在京中,心中恐早已无妾……”

魏五看到这里,一拍大腿,怒声道:“胡扯老子在京城,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这小狐狸精吃什么干醋……”他说到这里,却见对面的赫斯提亚脸颊晕红,低头看去,却见自己右手还在紧紧攥着人家的芊芊欲手呢

“咳咳,嗯,我来京城可是公事,怎么会心中没有这个小狐狸”魏五老脸一红,却犹自没有松开波斯美妞的手,一脸严肃的自言自语道。

“威武大人……”赫斯提亚脸颊红的仿似熟透了的水蜜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魏五猛地一瞪眼,一把松开自己的手,拍着脑袋惊道:“婉儿和宗武要来找我?”

“威武大人?”赫斯提亚见威武大人神sè惶恐,颇为不安的模样,忍不住心头疑惑,张口轻唤道。

“呃,没事儿,没事儿”魏五摆了摆手,继而突然问道:“呃,我说赫斯提亚啊,今儿个我是不是要去讲禅?”

“大人,您是去听禅可不是讲禅”赫斯提亚略一愕然,旋即莞尔一笑解释道。

听禅有个狗屁的意思啊,奶奶的,听一群老和尚在那念经?讲禅才是老子的强项么

魏五苦笑两声,心中是万分的不想去见一群老和尚的,奈何不知道李隆基那老家伙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自己,只得问了路,一个人讪讪的向门外行去。

“喂,赫斯提亚”魏五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贼笑道。

“嗯?威武大人?”赫斯提亚美眸一翻,疑惑道。

魏五冲着波斯美妞儿sāosāo一笑,旋即荡声道:“你现在算不算是我的,嗯,人了?”

“赫斯提亚现在是高大人府上的舞姬……”赫斯提亚迟疑道。

魏五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嗯,赫斯提亚啊,既然你是高大人的舞姬,老高又是我的拜把子哥们儿,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赫斯提亚略一迟疑,继而螓首微微一点,含笑道:“嗯,赫斯提亚是大人的人……”

“嘿嘿,那就陪我去听禅吧”魏五嘿嘿一笑道。

……

……

大慈恩寺的寺庙外围有东、西、南三扇门。正殿流光溢彩、气势恢弘,有三丈金佛通连偏殿,满寺佛光辉映、气势非凡。今日这寺庙,却是显得格外肃然,往日里寺庙每天钟磐长鸣,经声琅琅,烟火缭绕,香客不断的场景却是不见了。

此刻寺院的四周站满了穿戴盔甲、腰挂长刀的兵士,不时有几名达官显贵小心翼翼的鞠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行了进去。

魏五站在寺庙门前,牵着身边红着脸颊的赫斯提亚的小手,捏了捏,柔声宽慰道:“赫斯提亚,没事儿,你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的”

“恩——”赫斯提亚心中觉得这人奇怪得很,分明自己丝毫不怕,他却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这威武大人当真是有趣得紧了。

“呦,这不是威武爵爷么”门前的一个shì卫遥遥的瞧见魏五,嘿嘿笑着撵了过来打招呼道。

“呃,在下正是魏五,不知这位大哥是……”魏五一瞪眼——老子昨天才得了爵位,今天就都知道了?

“嘿嘿,爵爷您不识的小的那是当然,可是小的是识得大人您啊”这shì卫拱手笑道:“现在朝中哪位大人没见过您的画像?皇上早就把您的画像和事迹分发给我们了……”

我x这李隆基到底想干啥

“呃,呃,那,那我能进去不?”魏五双眼瞪得滚圆,恨不能一把将李隆基提起来,怒声喝问一番。

“那是当然,威武爵爷您请——”这兵士急忙拱手,继而目光瞥向魏五身后的波斯美女,略一迟疑,继而又问道:“这位是……”

“我——”赫斯提亚脸颊却是不知为何突然愈发的红了起来,张口正要说话,魏五却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冲着这兵士颇为得意的嘿嘿一笑,开口荡声道:“兄弟,这是我的人,你懂的……”

“呃,可是,威武爵爷……”那兵士面露为难。

“嗯……”魏五嘿嘿一笑,小心的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入这兵士怀中,继而压低了声音道:“兄弟,这算什么事儿啊,平时大慈恩寺不也是有不少女香客么……”

二人进入寺院,却见众多头戴乌纱,身着官服的老头们一个个神sè拘谨的坐在两边,眼神不时的向门口扫来,见到魏五的时候,却也是微微一愣。

大雄宝殿内金碧辉煌,金身大肚弥勒佛正在捧腹大笑,两边四大天王身躯魁伟,栩栩如生。他们各执剑、琴、伞、绳,象征风调雨顺。右前方是一片蒲团,上面端正的坐着数十名形态各异的年轻公子,侧面坐着几名年老的僧人,均是长眉白须,面sè红润,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这位可是威武爵爷?”一个眉清目秀的知客僧人远远地瞧见魏五,急忙行了过来,朝着二人施了一礼,继而恭恭敬敬的问道。

“我米豆腐,老子,咳咳,在下正是魏五”魏五口宣佛号,眼泛贼芒,一本正经的沉声道。

那小僧人略一愕然,“威武爵爷,您的位置在这里,请随我来。”

魏五随着这小僧人刚刚坐到蒲团上,回头向赫斯提亚瞧去,却见这波斯美女正神sè惶然的站在大殿之外,循着她的目光往去,却见到一个熟人

“王老吉”魏五一瞪眼,愕然惊呼道:“老吉兄弟,好久不见,你腮边的那抹红润,不减当初啊“

第一三六章 丰满楼

第一三六章丰满楼

“哼”王络寄回过头来神sèyīn霾的瞅了一眼魏五,旋即冷哼一声,却是别过头去不理会于这个新晋爵爷了。

“赫斯提亚,你怎么不进来?来,坐我边上”魏五大咧咧的一拍身边的蒲团,咧嘴笑着喊道。

“威武大人,不……”赫斯提亚惶恐不安的应声,目光扫向屋中一群人,旋即坚决的摇了摇头,贝齿轻轻咬起,开口道:“威武大人,赫斯提亚站在外面就好……”

魏五一翻白眼,用一副为自己的人做主的口气道:“你在外面怎么行,这边分明空着不少蒲……”

“玄奘禅师到了——”魏五话未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声——主讲老师来了

大殿内的众人纷纷回头望去,却见两排武僧手中持着长棍整齐的奔了出来,排成两列将众人隔开来,中间留着个丈许宽的过道,循着那过道却是能够一眼望见大慈恩寺的南门,门栏处缓缓的探出一只桃木手杖,握在木杖顶端的手,却是如同苍老的古树的树皮一般,显得干瘪而无力。

这是一个颇为年迈的老僧人,身上的袈裟却是崭新的,在阳光下泛着光芒,他脸上的神态谦和厚重,两条长眉直垂到了颊上。

靠,这玄奘禅师卖相还不错么,整的跟一个山野里修行几百年的得道老和尚一样。

魏五翻了翻白眼——似这等年纪的老僧人,还出来讲禅,实在是太过于贪慕虚荣了吧?更重要的是,你出来讲禅就讲禅吧,还强迫老子来听你讲禅

“师傅,我们到了”这老僧人突然一回头,恭恭敬敬的唤道。

师傅?未见过玄奘禅师的诸多人物,此刻却是愕然了——这老和尚起码有七八十岁,他的师傅——莫非是年纪过百的老妖僧了?

“恩”一声干净利落的男低音自门外传来,旋即一名身材消瘦的中年僧人缓缓行了出来,他着了一袭土黄sè的僧衣,头上生出来的发茬根根直立,神态平和,气度大方,整个人显得朴素而又淡雅。

“玄奘禅师这么年轻?”魏五一瞪眼,愕然自语道。

“威武爵爷,这玄奘禅师可不就是极为年轻么”突然魏五身侧蒲团上的一名年轻公子凑了过来,这公子着了一袭绛紫sè的长袍,似乎是长期沉迷酒sè,他的脸sè略微有些泛白。

“是啊,这玄奘禅师怎么也得一百多岁,这么才四十来岁模样?”魏五一瞪眼,回头瞅着这公子,却左看右看只觉得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公子是哪位了,他讪讪一笑,拱手低声问道:“阁下是……”

这位公子毫不着恼,随意的淡笑一声,开口道:“哈哈,威武爵爷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上次在鄂州黄鹤楼中朱夫人大寿,咱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

靠,这不是他哥哥被纯哥拉去爆菊的——杨国忠的二儿子杨腓么?瞧他这样子,莫非想讨好老子?魏五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咧嘴笑道:“噢——我道是谁生的如此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原来是——杨暄,杨公子您啊”

杨暄眼珠子骨溜溜的一转,旋即拱手笑道:“哈哈,威武爵爷过奖了,我看这英俊潇洒、气度不凡,只有诗压百圣,才惊圣上的爵爷您才能担当得起啊”

“呦,这不是杨暄公子和魏五小二么”yīn桀桀的声音,自二人身后传来,魏五回头一看,却是王络寄,这厮此刻神sèyīn霾,嘴角还带着一缕笑意,似乎对于当今丞相杨钊的儿子都毫不惧怕。

“哼——”杨暄见到王络寄,却是冷哼一声,脸sè变了几变,继而却是不理会他,抬起右手拍着魏五的肩膀继续道:“五爷,您在鄂州的事儿,我可是多有耳闻,当可谓是能与玄奘禅师不相上下的当世奇材啊”

“玄奘禅师当年10岁随哥哥进入佛门,13岁剃度出家,21岁受具足戒。前后遍访佛教名师,先后从慧休、道深、道岳、法常、僧辩、玄会等学《摄大乘论》、《杂阿毗昙心论》、《成实论》、《俱舍论》以及《大般涅盘经》等经论,造诣日深。”杨暄说起玄奘的生平记事,却是如数家珍一般。

杨暄见魏五皱着眉头,似乎是颇感兴趣,便继续道:“而五爷您更是不得了,至鄂州第一年,便是一篇绝句藐九州,一幅上联压百圣……至今与玄奘禅师相比,却是除了未去过西域天竺国修习佛经,其别简直是远远超过了玄奘禅师啊”

感情这玄奘禅师还真的就是唐僧?魏五瞅着缓步走来的玄奘禅师,撇了撇嘴角——这厮长的也没那么帅么,至少,跟老子差的极远了

“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阿弥陀佛,诸位久等了”玄奘禅师行了进来,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而那名老僧人则是恭恭敬敬的坐于他身侧,开口高宣佛号道:“南无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行甚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我x,说什么鸟语,莫非老子就要听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听三天?

魏五愕然睁大了眼,环首四顾,却见诸人都一脸虔诚的在听着这老和尚开口,忍不住心头别扭之极——这些人都他**太能装了,老子就不信你们能听懂

这老僧人的语气渐缓,继而玄奘禅师眼眸微闭,轻轻开口,缓缓道:“摇动之谓尘,变迁之谓世。世有治乱,治世贵才而见,乱世贵德而隐;人有老少,少年贵学而勤,老年贵养而静……”

他的声音浑厚而又祥和,似乎从他口中说出的任何话都是至理名言一般,在座诸人都是神sè虔诚,时而点头,似乎是颇有感触,当然,还有一人除外

魏五此刻更是听得云里雾里,抓耳挠腮之下,目光向外瞧去,却是怎么也寻不到赫斯提亚的身影,顿时心头一慌——这小妞儿,一个人外国美女——若是在我国走丢了,岂不是太不利于两国之间的友好发展了?

想到这即将煮熟的鸭子若是被人偷走——岂不是吃了大亏?威武爵爷哪里还能定下心来听佛?当即抬头四顾,见诸人都在闭眼听禅,便躬着身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刚出了大雄宝殿,却见一名小僧人急急匆匆的行了过来,递给魏五一个信笺,开口道:“施主,方才外面有人,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男人女人?”魏五一把接过信笺,却见上面用着毛笔龙飞凤舞的书着“魏五亲启”四个大字,这却无论如何都是个男人的笔迹了。

“施主,我师傅说了,佛不分男女千男女皆可为佛……”这小和尚眼珠子一转,急忙施了个佛礼应道。

“靠,什么乱七八糟的”魏五一翻白眼,却是懒得再理会这小和尚,匆匆打开信笺,却见上面笔迹潦草,似乎是写的人腕力不够,勉强可以辨认出来上面书着:

“威武爵爷,您的赫斯提亚在老夫这里,若是想让她活着,就速来……”这字,却是到这里,就停住了

我x,你他**倒是说个地址啊魏五急忙拉住方才那个小和尚,张口问道:“刚才送信的那人呢?”

小和尚对于这威武爵爷方才粗俗的粗话十分恼愤,此刻侧着脑袋,冷哼一声道:“走了”说罢,尽然一昂头,抬腿就走了。

“啊?”魏五赶紧拉住这厉害哄哄的小和尚,张口讪讪道:“呃,这位小,咳咳,这位大师,不知方才那个送信的是往哪边走了?有没有让你带个话啥的?”

“哼——”小和尚一昂头,斜眼瞥着魏五,却是不说话。

**,这也算是和尚?简直比老子还无耻魏五心头急切之下,一巴掌拍在小和尚脑门之上,怒声大喝道:“你这个小秃子,没事儿装什么和尚”

“啊”小和尚一瞪眼,竟然被威武爵爷这一巴掌打得懵了

魏五见这小和尚被自己唬住了,当下再接再厉,大喝道:“哼,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你莫要以为套上着一袭僧衣,就是和尚了你这个小秃驴,还不说”

“我,我,我——”小和尚也有十六七岁年纪,哪里见到这等阵仗?只知道威武爵爷现在怒发冲冠,心头顿时想起来前些日子京兆尹之子在大悲寺——活活鞭死一名和尚,顿时心头惶惶不安起来,这威武爵爷莫非是要将自己活活打死?

哈哈,原来这小秃驴这么容易对付,亏得老子方才还奉承他呢魏五一撇嘴,横眉冷眼的喝道:“你什么你,赶快告诉老子,不然我一巴掌把你扇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

“威武,威武爵爷,那,那人就说了一句话——山雨欲来风满楼”小和尚听到威武爵爷的话,又见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得险些niào在kù子里,带着哭腔应道。

“哼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好好研读经书,努力学佛,老子就拿鞭子抽死你丫的”魏五冷哼一声,继而迈开大步就行了出去。

“靠,刚才忘了问了,山雨欲来风满楼?难道这长安城里有什么丰满楼不成?是什么地方?莫非里面的小妞儿都很丰满?难怪把我家赫斯提亚给绑去了”刚刚行出大慈恩寺的正门,魏五突然顿足踟蹰不前,愕然自语道。

第一三七章 武郝吟

第一三七章武郝yín

魏五无奈之下,心道这丰满楼,必然是长安城中赫赫有名的ji院,当下心头便有了计较,行了两步,便瞧见前面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摇着折扇信步从自己面前行了过去。这位公子一双贼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来往的姑娘小姐。显然也是个同道中人了……

“呦,这位公子,我瞧您眉目之间自有一股子英——yin气,不知阁下高姓大名,如何称呼啊?”魏五嘿嘿凑了过去,拱手笑道。

这位公子听人呼唤,乍地一回头,见来者身着锦袍,模样英俊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似乎是个人物,当即一拱手应道:“嗯,在下武郝yín不知阁下是?”

我好yin?您爹还真敢给你起这种名字啊

魏五一瞪眼,讪讪一笑道:“咳咳,原来是好yin兄,久仰久仰……在下魏五”

“魏五?”武郝yín略一迟疑,继而斜眼上上下下的瞅着魏五,片刻之后迟疑道:“莫非阁下就是,近来在这京城风头正劲的威武爵爷?”

“嘿嘿——”魏五干笑两声,老子风头不仅在京城大盛,在江南那更是数一数二的

“好yin兄,不知咱们长安,有没有啥那个啥……”魏五嘿嘿讪笑道。

“噢”武郝yín一瞪眼,继而若有所思的冲着魏五,眼泛yin茫,贼笑道:“这长安最有名气的可是怡红楼和红尘阁咯……”

“咦——”魏五迟疑道:“好yin兄,小弟倒是听闻山雨欲来丰满楼……”

武郝yín略一皱眉,沉yín片刻方才疑惑道:“魏兄弟,丰满楼小弟倒是知晓一二,但是——这丰满楼却是长安城中……最下九流,最没有档次的窑子了……”

“最没档次?”魏五一瞪眼,惊愕道:“那可不行,我家赫斯提亚怎么能去最没档次的……”他说完这话顿时心头一阵惶惶——要是那些嫖客xìng子急,那……

……

……

常乐坊,乃是整个长安中文人sāo客才子云集之地,原因无他,自古才子爱佳人,佳人惜才子……

“锦里,蚕市。

满街珠翠,千万红妆。

欲蝉金雀,

宝髻花簇鸣□,绣花裳。

日斜归去人难见,

青楼远,队队行云散。

不知今夜,

何处深锁兰房,隔仙乡。”

悠悠的清唱声,自一间颇为华贵的青楼中传来,但是听这歌喉,便已经知晓歌者决计是个千娇百媚的佳人儿了。

“呦,两位公子,可是来找姑娘聊天吃酒?我们怡红楼的姑娘,才貌双全,那可是整个长安城一绝……”一名老鸨发现了魏五二人,当下摇晃着手中的锦帕,一步三颠的摇晃了过来,脸上的厚厚脂粉带着招人厌恶的腻人甜香,开口摇摇的唤道。

“哧——”魏五急忙退后一步,正欲开口婉拒,却又见旁边一名老鸨匆匆撵了过来,上来就是一记威力十足的媚眼,做出一副惹人怜惜的——恶心模样,一双眼来回不停的眨巴着盯着二人,开口娇声道:“呦,二位大爷……我们红尘阁的姑娘可是很会玩儿,红绸飞燕那可是我们姑娘的拿手绝活儿……”

我x,这些人玩儿的可真够新奇,老子都没听说过

魏五一瞪眼,疑惑不解的道:“呃,什么是红绸飞燕?”

“红绸飞燕,那可是我们红尘阁小姐挂在红绸之上,身如飞燕,任由大爷您施为啊……”红尘阁的老鸨见这位俊俏公子似乎是来了兴趣,当即得意洋洋的介绍了起来。

“嗯,嗯,身材窈窕的少女悬于空中,任由客官施为——如此当真是红绸飞燕,滋味别样啊……”魏五贼笑连连的点了点头,继而一本正经的回头望着身后的武郝yín道:“咳咳,武兄弟,咱们可是要去办正事儿,至于这些红绸飞燕的低等玩意儿,还是——晚上再来吧”

武郝yín略一迟疑,记起这魏五那可是当今圣上钦点的魏五爵爷,日后前途必然不可限量,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是了,是了,魏五兄弟您喜好早已经超凡脱俗,咱们就去丰满楼中体验一把又如何?”

“诶,公子,您要去哪里——”

“大爷,丰满楼的姑娘那可是我们常乐坊百余家青楼中最差的了……”

两名老鸨见这两个俊俏公子,居然舍弃自己家的长安城一流ji院,反而要去什么下九流、下三滥的丰满楼,当下心头却是恼火起来忍不住在后面开口揶揄起来。

却见方才那个询问红绸飞燕的公子猛地顿足回头,冲着自己二人挤了挤眉眼道:“两位姐姐,您还是先招呼客人去吧,我就是好丰满楼这一口……”

“穷酸鬼还在装富公子——呸”老鸨见魏五二人行的远了,当下一翻眼珠子,往地上恶狠狠的吐了口浓痰。

二人一路行去,渐渐走过了繁华的大路,却见前面房屋渐渐破旧,来往的行人身上的衣衫却也是逐渐的寒酸了起来。

“魏兄弟,你看前面那就是丰满楼了,据说丰满楼在二十年前却也是长安城中,显赫一时的青楼了,后来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逐渐破败了起来”武郝yín指着前面一处显得极为朴素的木质老式三层小楼,楼外站着的老鸨竟然是个年纪六十有余的老妪。

这老妪似乎是太长时间没有生意,此刻正坐在门前的古朴方桌前,掂着茶壶打起了瞌睡。

幸亏这丰满楼生意不怎么样,不然老子的赫斯提亚小娘皮,岂不是已经被人推倒了?魏五拍了拍胸脯,继而回头对着武郝yín笑道:“好yin兄,你瞧,这逛青楼嘛,可是万万不能跟风,真正的绝sè佳丽,只有在这种无人问津的地方才能寻到啊”

说罢,魏五从怀中摸出一柄折扇,摇了摇,回身对着武郝yín一揖,笑道:“好yin兄,今日多谢你领路,日后小弟定然相请,红绸飞燕,嘿嘿——”

这魏五身为魏五爵爷,竟然就让我白白领路?他说地红绸飞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兑现呢魏五这厮居然过河拆桥,刚刚把他领到了丰满楼,这厮居然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花酒?

武郝yín脸sè变了两变,继而脸sè泛青的拱手敷衍道:“恩,恩,威武爵爷一诺千金,那在下就在家等候爵爷的邀请了”

靠,这厮还傍上老子了?不知道五哥我的钱都是贪官污吏的——血汗钱啊?

“嗯,嗯”魏五随口应了一句,旋即迈步向丰满楼行去,刚行了两步,却猛地回头,笑眯眯的望着武郝yín问道:“呃。好yin兄,不知您有没有兄弟姐妹什么的?”

“有啊,怎么了?”武郝yín一瞪眼,盯着魏五,迟疑片刻道:“我家中还有一弟”

“叫什么”魏五似乎是来了精神,兴致勃勃的开口问道。

“舍弟名叫武郝剑——”武郝yín一脸茫然的应道,他话音刚落,却见威武爵爷一张脸已经瞬间变成了猪肝sè,顿时疑惑起来,开口问道:“威武爵爷,您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魏五急忙喘了两口大气,继而别过头去,狂笑了起来,留下武郝yín一人站在那里茫然不语——似乎自己和自己弟弟的名字是听起来有些不对劲来着

“大妈——”

“大娘——”

“死老太婆——”叫了半天,这门口的老鸨竟然还打起了呼噜,被无视地感觉让威武爵爷虎眸怒瞪,破口大骂了起来;“死老太婆,现在、立刻、马上,把我家赫斯提亚交出来,不然——”这厮抬起了拳头呼呼的晃了晃,面目狰狞的威胁道:“我就……”

威武爵爷话未说完,这老妪猛一抬头,蔑视的瞥了他一眼,不屑道:“神经病——”继而这老太婆在某人的愕然目光下缓缓站了起来,摇着手中的蒲扇,两步一摇,三步一晃地向楼中走去。

“老头子,那个什么小魏子来了——”老太婆,摇了摇手中的蒲扇,开口唤道。

“咳咳,魏五,进来吧”一声淡然、苍老的声音自楼中传来,声音显得颇为遥远,似乎说话者,还在楼后面。

**,这青楼怎么搞的这么诡异?一个小姐都没看到,反而是老头老太婆,莫非——这里是养老院不成?

魏五想到里头尽是些老头老太,当即颇为自信的一掐腰,开口长声道:“喂,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我的赫斯提亚放出来,我就站在门口等着,不然我就砸了你们这个养老院”

“哈哈,威武爵爷说的是,我们这风满楼,可不就是个养老院么?养得都是我们这些老而不死的东西罢了——”里面的老人似乎对于这些早已经看的淡了,淡笑着应道。

这个地方果然不简单,莫非是什么谋反窝点?魏五一瞪眼,撇嘴道:“嘿嘿,不知大人您的身份是……让我猜猜……”他说到这里,突然嘻嘻一笑,挤眉弄眼的开口长声道:“李林甫李老先生,不知我可猜中了没有?”

“错——”这次的声音回答的,却是颇为斩钉截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三八章 为了国际友人!

第一三八章为了国际友人!

小风徐徐吹拂,丰满楼上的数条破旧到已经失去sè泽的彩旗在风中轻轻摆动。一只乌鸦停驻在上面,侧着脑袋,似乎是颇为好奇的瞅着下面的那名男子。

“嘿——”魏五一眯眼,见自己提起李林甫这三个字的时候,楼中的老妪脚步略一停顿,继而又佯作镇定的行了过去,当即撇了撇嘴笑道:“李老先生,还真是您啊?方才我是随口瞎掰的”

“你进来吧”里面的老妪略一顿足,继而回头望了望魏五,开口道。

“到底是不是啊?”魏五一翻白眼,摆手叫道。

老妪说罢,却是不理会魏五,径自向后走去,抬手推开了一扇残破不堪的木门,竟然就这么行到后院去了。

“喂”魏五赶忙迈步跟开玩笑,赫斯提亚被他们绑走了可是真的。

这是一个古sè古香的后院,地面上除了几片落叶,却是只有青苔了,旁边一棵老树,已经是颇有些年头了,粗大的树枝下面的yīn凉处,是一台崭新的红木小桌,桌边,静静的坐着两个神sè淡然的老者,正在举棋对弈。

“哼,博物兄,这路棋,你却是输给老夫了——将军”左侧的老者着了一袭浅蓝sè的长袍,额上的白发梳理的颇为整洁,他轻哼一声,抬头瞥着对面的老者道。

对面的老者略一抬头,却是神sè淡然的微微一笑,随手就将自己的一路马遣了回来,竟然将那蓝袍老者的车给吃了旋即,这名叫博物的老者却是回头望向魏五,开口轻笑道:“威武爵爷近日可是显赫之极啊,恐怕这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你是……”魏五一脸警惕的瞅着这两个老人——不知怎么回事儿,这俩人身上总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力,似乎,这两人的身份绝不一般。

“老夫张子寿,这位却是魏五爵爷方才猜中的人——李林甫了”博物老头抬起满是皱着的老手,指着对面的蓝袍老者,轻轻一笑,淡然道。

我x,我刚才还真的是瞎掰的魏五一瞪眼,愕然指着二人,张口讪讪地问:“你们二人,咳咳,可是都做过丞相?张九龄、李林甫两位先生……”

“嘿嘿,魏五这小子知道的倒是不少啊”李林甫微微一眯眼睛,继而瞅着魏五笑道:“不过——你小子是如何知晓老夫身份的?要知道——”

他话未说完,张九龄却淡然一笑道:“要知道,我和林甫老弟可是已经作古五六载了”

“呃——”魏五眼珠子贼溜溜一反正老子蒙都能蒙中,继续忽悠就是了他嘻嘻一笑,挤眉弄眼道:“在下若是说自己是猜的,不知二位可信否?”

“不信——”李林甫一眯眼睛,当即应道。

“信——”张九龄却是盯着魏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晌,方才开口应道。

诶?这张九龄可是一代贤相,李林甫是一代jiān臣……他们俩跑一块儿,跟基友似的,打情骂俏的在一起下棋……

“咳咳,好了,我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抓紧把我的赫斯提亚交出来”魏五吹胡子瞪眼的掐腰指着对面两个老头,气势汹汹,犹如——骂街的泼fù魏五说罢,眼珠子一转,开口胁迫道:“不然,我出门就把你们二人没死的事情、行踪泄露出去,到时候,嘿嘿……”

“诶,情报不对啊”张九龄听了这话,一瞪眼,指着魏五,皱眉迟疑道。

“是啊,情报中,虽然提起这小子无耻,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无耻到了这般境界”李林甫双眼瞪得滚圆,犹如看见一只新奇的猴子一般的盯着魏五,口中喃喃道:“简直比老夫当年还要无耻的多了……”

“呸,谁无耻了”魏五一瞪眼,义正言辞道:“我就是正义的化身”

“这样啊——”李林甫老眼一眯,脸上的表情活生生的一只老狐狸,他开口嘿嘿一笑,自语道:“恩,看来那个波斯小妞倒是不用留了,还是斩了吧——”

“慢——我x,你们怎么能这样”魏五抬手指着李林甫,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几圈,继而话音转软,目光灼灼的盯着一代贤相——张九龄,继续开口道:“人家一个小美女,千里迢迢从波斯到我们大唐服shì我,咳咳,来到大唐魂生活,你们就这么狠心?”

“正是如此狠心”李林甫一眯眼,随口应道。

“我x,行,你们两个老家伙倒是可以啊,你们给我等着——”魏五吹胡子瞪眼,张口大声道,话音刚过,却见对面两个老头脸sè泛绿,话音一转,带着哭腔道:“喂,两位大人,小的实在是没银子了……全部家当就是百十两……”

“哈哈——”张九龄脸sè瞬间一变,开口大笑道:“威武爵爷,你在江南道上那些事情,我们可都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爵爷身上,恐怕至少也有十万两吧?”

“胡说,只有九万八千七百两”魏五一瞪眼,开口辩解道,话音刚落,这厮却是一顿足,皱起眉头,长叹一声,继而面带苦笑,叹道:“好吧,五哥我今天就为国际友人牺牲一下自己,说吧,除了银子,你们想让我干啥?”

这小厮简直比老夫年轻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也,李林甫一眯眼睛,开口道:“简单至极”说罢,他咧嘴一笑,继续道:“先说说,你是如何猜出老夫来的”

“不说”魏五一撇头,不屑道。

“诶?”李林甫被这厮的话说的一愣,愕然问道:“为何不说?”

“说了有屁用……你们叫我来,又不是这等小事情,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放了赫斯提亚”魏五翻了个白眼应道。

顿时,李林甫愕然愣住,片刻之后才一拍身前桌子,面露喜sè,长笑道:“哈哈,博物兄,这回我可总算是为大唐做了一件好事不是?”

“什么跟什么啊”魏五一头雾水,继而不耐道:“赶紧的,把条件提出来,然后我带着我家赫斯提亚回去,好好歇息一下,好替你们办事儿啊”

“事情很简单——”张九龄淡然笑道:“后日,还要请威武爵爷在机锋辩禅之时,力挫群雄,一举夺魁。”

我x,辩禅,老子上次在景德寺可是瞎说一气的,这俩老头该不会真以为我是活佛转世吧?算了,不管了,先把我家波斯狐狸精给救回来再说

“就这事儿啊?包在我身上”魏五一拍胸脯,继而略一迟疑,皱眉道:“肯定不止这么简单,还有呢?”

“还有——那就待机锋辩禅之后,再说不迟啊”张九龄缓缓的靠在院中的躺椅上,轻轻抬头,眯眼望着天边的夕阳,眼眸间满是沧桑的自语道。

靠,装什么二五八万啊,老子领回赫斯提亚,就把她天天带在身边,吃饭、睡觉、上厕所……魏五翻了个白眼道:“行,我答应你们了,把我的赫斯提亚给带出来吧”

“哈哈,魏五,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这放了赫斯提亚也要待你办完了这第一件事才行”李林甫捧腹大笑起来,腮边的长须也在随风摇摆,似乎在嘲笑着对面人的无知。

**,老狐狸,老狐狸,都是老狐狸威武爵爷一咬牙,恨不能把这两个老家伙给生吞活剥了,张口无奈的摇头,惨声应道:“好,我如此低调处事的人,为了大唐的友邦和睦,那就也来出一次风头吧”

两位老狐狸面面相觑——这家伙也是低调处事?

待威武爵爷从丰满楼“寻春”出来,一脸无奈的回到大慈恩寺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玄奘禅师似乎讲起禅来不知辛苦,竟然不待暂停的,魏五自然是不喜欢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在门前,找了个兵士闲叙起来。

“我说杨老哥,这机锋辩禅,是每年一度的盛大节目么?”魏五目光瞥向路上来往的小妞儿,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是,这机锋辩禅五载方有一次,每逢机锋辩禅,那可是我们大唐以及周边诸多小国的佛门大事,像扶桑国、天竺国很多的佛门大士都会前来参加……”姓杨的兵士被威武爵爷问起话来,哪里还敢含糊,急忙将知道的全部一一答了出来。

“**,这么大啊”魏五眼神瞥着路上一只地级杯,诧异道。

“嘿嘿,五年一度,可不是极为盛大么,这机锋辩禅,可是高手辈出……诶,爵爷,听说这次您也要参加啊”这兵士嘿嘿一笑,继而猛地想起来眼前这人可是也要参加辩禅的,当即谄媚道:“那小弟就祝爵爷过关斩将,一举夺得第二名”

“什么”魏五脑袋刷第一下扭了过来,脸sè泛黑的盯着这兵士,皱眉道:“为啥是第二名?”

“呃——”这兵士不知威武爵爷为何突然发怒,急忙摆手道:“第一名一定是我们玄奘禅师的了”

,我管你什么禅师,为了我家赫斯提亚的美好生活,就是如来佛主来了,老子也要大便,小便,各种变……魏五眼中迸射出为了国际友人而战的——坚毅火焰,咬牙道:“第一名,还是我”

第一三九章 小哥,你在找什么?

第一三九章小哥,你在找什么?

翌日,依旧是颇为平静,魏五除了坐在蒲团上昏昏欲睡,其别时间便是和王老吉斗斗嘴,与杨暄聊聊天,倒也是乐的清净,逐渐的竟然对于一直在耳旁如同蚊虫一般嗡嗡作响的诵佛声,也已经大为习惯了。

“天竺国佛度大师到——”正待魏五与杨暄聊起地级杯时候,一声高唤却突然自门外传来。

魏五回头望去,顿时愣住了——佛度大师的样貌,端是必须得用尖嘴猴腮这个词来形容了,印度阿三的形象再配上他一头杂乱花白的头发,一身红艳艳的袈裟,简直就是街边被耍得猴子一般

“阿弥陀佛”佛度大师见众人望向自己,便一撇眉头,施了个佛礼,继而迈步行了进来,一双三角小眼四处扫了扫,却是用蹩脚的口音,不屑道:“老衲今日来的倒是大大的不妙”

“噢?”正上去迎客的空智方丈听了这佛度大师的话,顿时一皱眉头,顿足,弯腰施礼道:“阿弥陀佛,不知佛度大师为何如此说道?”

“中土大唐果然名不虚传,国富民强……”佛度却是瞧也不瞧空智,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前面不远处正犹自闭目讲禅的玄奘,开口继续道:“可惜,老衲的手下败将都能在此讲禅,我却又何必来此参加什么机锋禅辩?”

“你”一名年幼的小僧童听了这天竺和尚居然如此大胆,在长安城贬低玄奘大师,他顿时大怒起来,一瞪眼,当即要去呵斥,却被空智轻轻摸了摸脑袋,强行压了下来。

空智脸sè变了两变,继而朝着佛度大师微微一笑道:“佛度大师即便是在天竺国,也是前三等的佛门大士……”他说到这里声音一拧道:“可是我们大唐也是能人异士层出,玄奘大师更是我们大唐数一数二的禅师”

“哈哈,那又如何?”佛度一眯眼睛,却是乐了,撇嘴道:“你们大唐的佛学,可不都是学自我们天竺国的么?即便在大唐佛学最高深的玄奘大师,当年在天竺也是被老衲辩驳的一言不发吧?”

在座诸人顿时脸sè大变——他们是知晓的,玄奘禅师的确是在天竺取经时候,被这佛度和尚给驳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而且这佛度和尚身份特殊之极,更是天竺国的国师,还是天竺国君的亲身哥哥,身份地位也是绝对不低于在座的任何一人。

众人愣了半晌,却是一言不发,纷纷回头朝玄奘大师望去。

玄奘禅师眼眸紧闭,眼珠却在眼皮下缓缓转动,许久,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抬头静静的望着不远处趾高气昂的佛度大师,却是一言不发。

片刻之后,玄奘禅师缓缓的吁了口气,慢慢地道:“佛本无疆无界,五湖四海,天南地北皆为我佛所在,佛度大师又何必执泥与国界呢?”

“哼”佛度一瞪眼,略一皱眉,便应道:“当年为何是你玄奘从我手中接过经书?而不是我自你玄奘大师手中接过经书?”

玄奘禅师略一皱眉,吁了口气,缓缓垂头。

**,这就掐上了?话这也算辩禅?

魏五一瞪眼,撇了撇嘴,回头望向身侧一脸紧张的杨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儿,这佛度大师哪里像什么修佛之人,分明就是个跳梁小丑么”

“呃,可是这佛度大师……”杨暄听了威武爵爷的话,顿时佩服这厮的豪情,愕然应道。

“切,这算是什么”杨暄的话还未说完,威武爵爷便是一撇嘴角,不屑的应道。

魏五这一声,声音不大,却也是不小,刚刚好能让不远处,正得意洋洋的佛度大师听的一清二楚。

“我与玄奘讲话,你这不懂佛之人,在旁边说什么?”佛度一皱眉头,心头以为这小厮定然是哪家的公子,平日里倨傲惯了,居然连自己说话敢不屑。

“不懂佛说谁呢?”魏五一扬眉,眼神无辜的望着佛度。

佛度轻哼一声,顿时乐了:“不懂佛说的自然是你”

“噢”魏五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继而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那,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啊您不懂佛,我瞧明天的机锋辩禅,还是别参加了,不然被我们中土文士辩驳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岂不是给天竺丢人现眼?”

佛度一瞪眼,顿时明白,自己是上了这小子的套儿,他对于中国话本是十分精熟的,方才却是一时大意之下,随口应了出来,此刻醒悟过来顿时心头恼臊,张口愤愤的冷哼了一声,继而眯眼瞅着魏五道:“你这小厮倒是油嘴滑舌,老衲来东土大唐,自然是来为你们点明佛心……”

魏五抬头用钦佩的眼神瞅着佛度大师,继而点头感jī道:“嗯,您果然是佛学大师,为了佛学的进步与发展,刚才——是拿自己做反面教材的吧?”

“哼”佛度一皱眉头,正待呵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厮,大慈恩寺外却突然又出来一声大喊——“扶桑国、波斯国、新罗国使臣、高僧到——”

“噢?”魏五一瞪眼——赫斯提亚的家人,咳咳,不是信伊斯兰教的么?怎么跑这边来了?

“感谢大唐玄奘圣僧邀请,在下斯瓦拉,特意从波斯赶来,专为来听玄奘圣僧讲禅”波斯大师遥遥的瞅见了佛度,急忙撵上来两步,一把拉住佛度大师的手,jī动道。

“我,我不是玄奘”佛度大师老脸瞬间泛紫,一咬牙道。

“噢,噢,噢……”斯瓦拉随口应了一声,旋即扭头一句话都不理会天竺高僧了,他一眼瞅见了不远处仙风道骨的空智方丈,急忙一拂衣袖,咧了咧嘴就要上前。

“诶诶——”空智方丈老脸一红,继而瞥了一眼佛度大师,施了个佛礼道:“老衲不是玄奘大师,玄奘大师在那里……”

“噢,谢谢——”斯瓦拉似乎是对于玄奘万分的感谢,急忙向大雄宝殿中钻去,离得老远便拜了下去,连续叩了三个响头,感jī道:“感谢玄奘大师,给我这次机会来长安……”

这波斯来的斯瓦拉,莫非是在路上累成神经病了吧?怎么见到一个玄奘禅师就三跪九叩的,若是让他见到皇上这厮还不jī动的一头撞死咯?

“玄奘圣僧,还请您帮帮我们……”斯瓦拉神sè虔诚的拜倒在地,开口话未说完,玄奘却略一闭眼,缓缓摇头道:“施主,你到了长安,我能帮你的也已经做完了……”

……

……

入夜,威武爵爷躺在床上,却是摇来晃去睡不着觉。

这波斯家伙,分明就不是信佛的,貌似和玄奘禅师有什么约定,到底会是什么?赫斯提亚被李林甫、张九龄给关起来,然后,这个叫斯瓦拉的家伙就来了,还对着玄奘禅师三跪九叩的……

“这个事情,不简单”魏五眯起眼睛,皱眉思忖片刻,旋即突然一愣神,张口惊道:“莫非是……”

一阵清风自窗外吹来,魏五耸了耸肩板,继而闭眼自语道:“算了,还是先考虑明儿个怎么把那几个老和尚拿下,把我家赫斯提亚给救出来再说吧”

“哈哈,你小子就是魏五么?”忽然,一阵轻快的声音自床边传来。

“谁”魏五只觉得脊背一寒——自己的功夫在得了纯哥的真传之后,不知比以前高了多少倍,而这人——居然能站在自己床边他猛地一翻身,迅速的坐了起来。

只见眼前静立着一个身材略显消瘦,露ǒ露在外的手臂上却是肌肉虬结的男子,这男子手中握着一只泛着银茫的铁棍,他头上生着寸寸短发,却是个和尚

“我是谁,管你什么事儿?”这男子咧嘴嘻嘻一笑,随手将铁棍往地上一chā,那铁棍竟然就仿若捅入了豆腐一般,生生的立在地上了

**,这是哪来的妖怪,武功高的离谱恐怕老子认识的人里头,也就纯哥比他高些吧?

“呃,阁下是……”威武爵爷心头顿时怵了,抬眼警惕的望着这男子,右手紧握着袖中的防身短刃,张口讪讪地道:“不知大师,这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不干什么”这男子撇了撇嘴角,继而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两眼魏五,继续道:“恩,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下”

魏五突然神sè毫不紧张了,抬起右手,随意的弹了弹衣袖,开口道:“说,什么事儿?”

“嗯?”这男子侧起脑袋,似乎是对于眼前这人居然心态转换的如此之快,有些吃惊,他摇了摇脑袋,旋即道:“嗯,俺来知会你一下,明日,你要好好的辩禅,要把他们这些老秃驴都给辩服了”

“什么?”魏五一瞪眼,继而盯着这男子的脑袋,愕然道:“他们是老秃驴,那您是……”

“嗯”这男子挠了挠脑袋上的寸寸发茬,继而一撇嘴道:“俺这不是有头发么”

“扑哧——”威武爵爷突然笑出声来,撇了撇嘴角道:“那你说,我若是给他们说服了,有啥好处?”

“好处?”这男子仿似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一般,抓耳挠腮的道:“俺,俺,俺送你一本武功秘籍行不?”

“切,谁要你的武功秘籍?”魏五撇了撇嘴角,继而眼珠子一转,双手抱于脑后,又躺了下来,抽了抽鼻子,开口道:“嗯,你就先回去歇着吧,明儿个我拿了第一名,你再来找我”

“噢”这男子一挠脑袋,继而点了点头应道:“是,是,俺先回去,明儿个您可要好好把他们那群秃驴都给拿下咯,越jī烈越好,俺好研习武艺”

“演习武艺?”魏五一皱眉,诧异的瞅着这转身欲走的男子,张口讪讪地道:“不知这佛法和武艺有什么关系?”

这男子回过头来,挠了挠脑袋,一本正经的介绍了起来:“自然是有共同之处,佛法广博,博大精深,俺每次听玄奘禅师讲禅,都会有所心得”

切,忽悠谁呢,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令狐冲?听了几乎话,武功就大进,把田伯光打的一头狗血?

“切,你懂什么,武功不仅要棍法高强,还要全面比如轻功……”魏五撇了撇嘴角,发表气了自己对于武学的“高见”。

“俺轻功很高啊不信俺带你出去试试”

“喂,我x……”

……

……

京兆尹府,装饰奢华的屋中,檀香袅袅,王宏懒洋洋的靠坐在垫着虎皮的檀木雕花大椅上,面前两个女子正全心全意的为其捏着脚。

“嘎吱——”门被人轻轻推开。

“父亲”来人正是王宏的独子——王络寄,他迈步行进来,拱手行礼道。

“寄儿——”王宏脚下用力一踢,将两名女子踢开,屐上了鞋,站起身来缓缓问道:“这两日,皇上可有去听过禅?”

“没有”王络寄摇了摇头。

“嗯……”王宏皱眉思索片刻,继而瞥了眼地面上跪伏的两名娇俏婢女,开口冷哼一声道:“你们都滚出去”

“是,老爷”两名婢女仿似怕极了王宏一般,急忙快步行了出去,从外面将门紧紧关上,旋即轻迈脚步行的远了。

“五哥,你方才说的那个凌波微步到底是什么功夫,真的有那么神奇?”忽然,屋檐上,传来一阵轻唤声。

“呸,先别说话,没看老子办正事儿么”魏五不屑的撇了撇嘴角,继而附耳仔细听去,这一听却是不得了

我x,老子本来就是想来听听房的,怎么人倒霉这样都能听到如此令我无奈的消息?

“恩?天竺武士?”魏五一皱眉头——这王宏,疯了?

“什么天竺武士,俺一bāng子都打死了”魏五身侧的男子一皱眉头,撇嘴不屑的大声道。

“谁?”屋中的王宏心头顿时一惊——今日的事情,若是让旁人听到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要杀人灭口了他疼地一声站了起来,唰地一声抽出腰间弯刀,猛地冲出门去,却见屋檐上站着两个男子,背着光线,瞧不清面相,急忙张口大声唤道:“快来人啊,有人行刺本官——”

“嘿嘿,老匹夫,老子都听到了,你就等着杀头吧——”一个贱贱的声音自屋檐之上传了下来。

王宏脸sè瞬间变成了猪肝sè,他奋力一跃,刚刚好跃上屋檐,手中钢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冷哼一声,瞥着眼前蒙着面的两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大人,保护大人——”几名武士迅速奔行了过来。

“管你鸟事——”对面的一人露在外面的眼珠子朝王宏挤了挤,继而贼兮兮的调笑道:“我们还能告诉你不成,哈哈……”

“你们想要什么?”王宏瞥了一眼越行越近的几名武士,脸sè一黑,语气放缓道。

“嘿嘿,我们不要什么,王大人只用破点儿财就好,您也是知道的,若是错过了明天,那事儿想办,可是极难……”对面的人撇了撇嘴角,贱笑道。

王宏神sè一缓——感情这是两个毛贼,碰巧路过听到自己说话,这倒是好办。他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冷哼一声道:“这是五百两纹银,你们若是对天发誓,我便不予追究了”

魏五嘻嘻一笑,继而清了清嗓子,抬手指天道:“我对天发誓,若是我听到了王大人的事情,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一个老婆娶不到……”说罢,他在心里却是极为高兴誓,对我来说还不是和吃饭差不多?再说了,一个老婆肯定娶不到啊,怎么着也得娶个七八个……

王宏望着对面那人发了誓,然后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还冲着自己挤了挤贼眼,继而夺过银票,行了回去。心头恨的牙痒痒,却是生怕出手擒下了这个人,另外一个消瘦的男子却跑了

魏五平白得了五百两纹银,手舞足蹈道:“嘿嘿,王大人,我们绝对不会把您和小妾*房的事情说出去”说罢,他一摆手,拍了拍身边男子的肩膀,开口用低沉有力的声音道:“铁棍游侠,走咱们该回山寨去了……”

那男子蓦然点了点头,继而却是随着那一直挤眉弄眼的小厮,扭头就走。

“铁棍游侠——”王宏皱眉望着缓步前行的二人,猛地从怀中摸出一只小弩,冷哼一声道:“去死吧”

他这支弩箭乃是神机营特制的,能够连发三次,每次三支弩箭,而且射速极快,由于采用的材料造假太高,却是无法配与军中了。

此刻,这三支劲弩发挥出了特xìng,在夜空中,带着些许的风声,转瞬之间便有九支飞箭向远去的二人射去,射速极快,而且不易察觉,简直就是暗杀的大杀器

“哎呦,铁棍兄,你怎么了,啊,王宏,你好狠——”王宏射出去弩箭,旋即便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凄厉的痛呼,继而便隐约瞧见两道人影从屋脊上坠了下去

王宏一眯眼,冷笑着指挥下面的四名亲卫武士道:“哼哼,你们去,把这二人的尸体给取回来埋掉”说罢,他纵身一跃而下,拍了拍身边神sè惶惶不安的王络寄的肩膀,开口语重心长的道:“寄儿啊,这对人,尤其是对自己的敌人,一定要心狠手辣……”

“是,爹爹”王络寄拱手应道。

“若是任由他们二人跑了,却是不知会有什么变故,是以,对于这些毛贼,也决计不能有fù人之仁”王宏负手而立,颇为自傲的昂首望向天边的月亮,目光中,满是yīn冷。

“可是——”王络寄略一皱眉,似乎觉得那其中一人的模样有些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想了想,继而摇了摇头,自语道:“不管是谁,反正已经被爹爹杀了”

四名京兆尹大人的亲卫武士一出门,便分散搜索二人,每个人手中拧着一个火把,长刀再腰间高悬,显得杀气凌凌。

片刻之后,一名兵士行在大路上,隐约听到一侧的小道有声响传来,他心头一喜——若是自己亲手拿了这两人,大人定然会重重有赏,说不定就让自己成为亲卫队长

他欣喜之下,急忙将手中火把随意一丢,压低了脚步,缓缓向那小巷挪去,行至小巷口处,他还警惕的先探出半个脑袋——长期行走江湖的经验,让他知道,有些贼寇,即便身受重伤,也会殊死一搏的

是以,这名身经百战的武士,颇为谨慎,在确定了巷子里没有埋伏之后,便握紧了手中的钢刀,压低了脚步行了进去,心头窃喜——这两名小贼,看来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我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五哥,这个兵士,是第三个了吧?”魏五身侧的男子附在屋檐上,侧头瞧着那名小心谨慎的行来的兵士,继而回头望向魏五,开口道。

“呸,你学过数字没?”魏五一瞪眼,训斥道:“这分明是第四个了回头给五哥我交点儿银子,我送你去sī塾读书去”

“嗯?”魏五见这人一脸的迟疑不定,撇了撇嘴角,继续训斥道:“哼,亏得你是个男子,若是个女子,我早就把她kù子扒了,好好的揍一顿屁股……”

“是,是”这男子一头冷汗,生怕魏五把自己kù子扒掉打屁股,急忙应道。

这兵士十分谨慎的行了一半,却见前面空无一人,忍不住心头略有些着急,加快了脚步向前行去,走了几步,却见前面竟然是一面厚实的围墙——这居然是个死胡同

“小哥,你在找什么?”突然,他身后传来一个悠闲自在的声音。

这武士听到有人说话,顿时心头大惊,猛地转身,迅速抽出腰间长刀,回头望去,却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两个人。

说话的那人,正蹲在地上,随意的捏着一枝树枝,在地上画着圈圈呢而另外一人,则是手中紧握着一根铁棍,棍身在月光照应下泛着银光,使它的主人却也是显得威风凛凛。

“你……”这兵士眼珠子一瞪,隐约想起来一名大能正是使用一柄似铁非铁的长棍,他顿时心头惶惶,张口话还未说完,只见一道银茫划过,旋即便脑门一疼,继而却是什么都不知晓了。

第一四零 护驾!

第一四零护驾!

“噗通——”随着一声闷响,一间废弃的旧屋中,这四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武士,均是东倒西斜的靠在那里。

“五哥,咱们这就走吧?”一名持着铁棍的男子抬脚将四人踢到一起,旋即拍了拍手,对着身侧的人道。

“要是他们醒了怎么办?”威武爵爷一皱眉头,旋即却仿似想起来什么,咧嘴贼溜溜的一笑,躬身将自己脚下的鞋子脱了下来,又褪下了袜子……

“五哥,您这是……”这名男子只嗅到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急忙退了两步,抬眼愕然的瞅着魏五,惊骇道。

“咳咳,没事儿,就是堵个嘴而已……”某人也觉得自己的老脚,仿似有几日未接触过除了汗之外的水了,当即老脸一红,干咳两声应道。

将袜子扯开,塞完了四个倒霉蛋的嘴之后,威武爵爷终于长吁了口气,老脸因为憋气而涨的通红。忙完了活,这厮回头望着“铁棍游侠”,讪讪地笑道:“呃,我说铁棍啊,我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铁棍游侠一挠脑袋,嘿嘿干笑道:“俺叫孙舞空”

我x,朱八戒、孙舞空,这,我莫非是穿越到西游记里了?

魏五眼珠子瞪得滚圆,死死的盯着齐天大圣,硬是愣了半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

……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探了个脑袋,便彻底萎靡下去了,光线黯淡下去,好像谁不小心打翻了墨汁瓶,天幕上染了一层黑sè。

“妈**,这天公还真配合王宏那厮的行动,莫非还真是想来行刺皇上?”魏五翻身起床,站在窗边,嘿嘿干笑两声,自语道。

匆匆洗漱一番,这厮便吊儿郎当、摇摇晃晃的向大慈恩寺行去。

今日的大慈恩寺,周围街道上都站满了兵士,一个个神sè紧张,如临大敌一般的阻住了来往的路人。

踏入寺庙之后,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数十名文武百官皆是恭恭敬敬的静坐在两侧,偶尔说话交流,也是低声细语。

大雄宝殿正中,已经不知何时搭建起一个环形禅台,上面分放六个蒲团,玄奘禅师端坐佛主像下,是为东道,两边分别坐着佛度大师、空智方丈和扶桑国与新罗国来的两名不知姓名的僧人,还剩下一个蒲团,却是不知晓给谁留的了

看台下面也是环放着数十个蒲团,杨暄坐在佛度禅师身后,一眼扫见了魏五一脸茫然的站在门口,急忙张口唤道:“威武爵爷,来,坐这里”

魏五在杨暄身侧坐下,继而瞅着上面剩下的一个蒲团,咧了咧嘴道:“杨兄弟,这上面剩下一个蒲团,是留给谁人的?这人忒地嚣张了吧,都到齐了,他居然还不来?”

“哈哈,威武爵爷,你连郭大将军要来参加机锋辩禅都不知晓么?”杨暄一瞪眼,继而咧嘴大笑两声,拍了拍魏五的肩膀应道。

“郭大帅?”魏五老脸一红,继而压低了声音道:“咳咳,杨兄弟,郭大将军,是哪位……”

“什么?”杨暄惊呼一声,引来诸人注视和不满之sè,急忙干咳两声,压低了声音,瞪眼望着魏五道:“郭大将军,可是我们天德军大将军兼九原太守、朔方节度右兵马使——郭子仪啊”

“噗——”魏五听了这三个字,顿时倒吸了口凉气——郭子仪,这个千古名将,何人不知晓?自己居然没想起来郭大将军乃是和安禄山有过大战的,同一时期的,一员绝对的名将……

“天德军大将军兼九原太守、朔方节度右兵马使——郭子仪,郭大将军到”门外的喊声洪亮之极,似乎这呼喊者,都因为这个名字而骄傲。

“哄——”大厅中顿时静了下来,唯有大殿之外的呼呼风声,仿似在为这来者欢呼。

“咚咚咚——”单单听这脚步的节奏和沉稳,便已经知晓,来者决计是一个武力超群的人物。

“郭大将军,这人果然不简单啊”魏五喃喃自语道。

废话,郭大将军定然不简单,连我爹爹身为丞相都是十分忌讳与他杨暄正欲开口说话,却见大殿中光线一黯。

魏五抬头望去,却见来者身上随意的着了一件黑袍,头发似乎因为赶路而有些散乱了,他身高八尺左右,全身肌肉将衣衫衬的隆起,剑眉星目,皮肤却是古铜sè的了,他下巴上一撇黑sè短须更是让整个人显得威武端正。

这郭子仪,难怪被后人各种传诵,原来也是个美男子啊。魏五愕然盯着眼前这个“美男子”,在心头暗暗对比了一番——老子也不差

郭子仪拱手一揖,气度大方的道:“诸位大师,在下军务缠身,匆匆赶来,还是来迟了,抱歉”

“郭大将军哪里来的迟了”空智方丈急忙咧嘴一笑,谄媚的道:“您来的刚刚好,快请入座,快请入座吧……”

新罗国的一名和尚,模样清瘦,五十岁模样,此刻似乎是也对于郭子仪起了奉承之心,他点了点头附和道:“恩,郭将军快快请坐,待圣上来了,我们便可以开始机锋辩禅了”

“嗯”郭子仪略一点头,却是毫不推脱,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的行了过去,盘膝坐与蒲团之上,继而双眼微微一闭,却是不言不语。

大殿中人,却是无人再敢喧哗,坐在周围的官员,即便是官职远远大于郭子仪,却也不敢言语,似乎,这人,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气势,一种从沙场带来的摄人气势。

“皇上驾到——”

魏五一听这四个字yīn里yīn气的发音、语气,便知道定然是自己拜把子兄弟高力士来了,当即探了个脑袋瞧去。

高力士一溜小跑当先行了进来,一眼扫见不远处的魏五,朝他眨了眨眼睛,旋即转过头去,沉声道:“恭迎圣驾——”

“微臣恭迎圣”大殿中,所有人纷纷拜倒在地,魏五跪在佛度大师后面,略微探了个脑袋,却见前面尽是shì卫的鞋,隐约可以瞧见一双粉sè的绣花鞋子——似乎是,女人的?

莫非是杨贵妃也跟来了?也是,人家身为李隆基最宠爱的贵妃娘娘,来这听个机锋辩禅,还不是随意的紧?

“哈哈,难得如此多的佛门大士与我大唐才子、大儒共聚一堂,众爱卿快快平身罢”李隆基似乎心情不错,声音清朗道。

“谢主隆恩——”诸人声音似乎是练过一般,整齐划一的高声应了。

靠李隆基还真会享受魏五刚刚抬起头来,顿时呆住了——李隆基,这厮,居然抬了个雕花垂帘木榻进来,现在,哪里还能瞧见杨贵妃和李隆基的影子?

木榻之旁,还站着六名五大三粗的护卫,皆是腰挂短刀,身着鲜亮的铠甲,一个个都是明晃晃的,显得威风不凡。

“嗯,高公公,你讲朕拟的题给诸位爱卿说一说吧”李隆基的声音自那垂帘之后传出。

“是,皇”高力士微微一鞠身,继而取过旁边小太监递过来的黄绸卷轴,清了清嗓子,长声道:“今,为体验禅道、印证佛心、开启禅智、贡献佛道,特点出如下辩题:诸法如幻,请问诸法实相如幻吗?”

在座诸人听了这一题,却是纷纷愣住了——诸法实相真如幻?这题,似乎是直接开始挑衅起来佛经的话语了

佛度大师一皱眉头,继而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玄奘,见后者神sè淡然,眼眸微闭,他轻轻冷笑一声,开口道:“玄奘禅师,今日您身为东道,那便由您起个头如何?”

“好”玄奘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开口道:“应观法界xìng,一切唯心造”

“哼,法也罢,相也罢,非心造,而为佛造……”佛度嘴角一扬,开口继续道。

“无心何来佛”郭子仪眼睛猛地睁开,随口抛出一句来。

“佛本无心,心亦为相,是以,我佛创世,而世间万物皆如幻”佛度大师好不威风,以一敌二,张口便反驳了回去。

绕死我了,感情这些家伙是来讨论是jī生蛋,还是蛋生jī的问题?

威武爵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侧目却见身边的杨暄跃跃欲试,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鼓励道:“杨兄弟,尽管上……”

“呃,好”杨暄一咬牙,拱手行礼道:“佛度大师,佛本是法,法若是幻,那连佛都是幻,却又如何有佛?”

……

……

片刻之后,佛度大师得意洋洋的瞥着身侧的玄奘禅师,轻哼一声,开口道:“玄奘禅师,我佛便是世间万物,而又超脱于万物,是以,世人皆如幻法亦如幻,唯佛为真”

玄奘略一皱眉,正欲答话,却听身后一阵悉索声响,旋即,一个人站了起来。

魏五只觉得盘腿盘的腰酸tún痛,好不难受,此刻一见这佛度果然很是能说会道,居然把一群人都给说服了,当即乘机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贱笑道:“佛度大师——”

“您说万物皆为幻,那您这个人,是否为幻呢?”魏五贼兮兮一笑,问道。

佛度禅师对于这个小厮却是有些印象,依稀记得这小厮昨日里顶撞自己,当即冷哼一声,回头应道:“我为万物之当然亦为幻”

“噢?”魏五惊骇的看着佛度,继而起一根短棍,轻咳道:“佛度大师,我这柄短棍,只能打到实相,却不能刺进幻中,既然您如幻,那我便打一下试试看了——”

“且慢——”佛度禅师脸sè猛地一变,急忙挥手道:“我们说禅,而你却动武”

“嘿,我可是用肢体语言在辩禅啊”魏五一脸茫然的望着佛度大师,似乎是颇为惊诧的道。

“扑哧——”木榻中,杨贵妃微微抿嘴轻笑,小声道:“皇上,这威武爵爷,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哈哈,有趣么?”李隆基似乎对于杨贵妃百依百顺,当即开口道:“那便把他唤进宫中,阉了专程陪你逗乐如何?”

杨贵妃含笑道:“暂且不用了,我瞧他这种人儿,说不定便是大唐的栋梁之才……”

威武爵爷此刻还不知,方才自己的小dd,已经去鬼门关转了一圈,犹自意气风发的继续道:“哼,佛度,我方才是为了点明你”

老子虽然不懂佛,但是咱还是会一些术语不是?什么不要执着……

“法也有,相也有,法跟相统统都有,就是叫你不要执著。”魏五冷哼一声,训斥道。

“我,你——”佛度愕然愣在当场,继而环顾四周,却见诸人都皱眉沉思,却是无人能够起身与魏五辩驳一次了。

“什么我我你你的,告诉你,什么是幻心?什么是涅槃妙心?”魏五得理不饶人,张口继续道:“幻心易受污染、易受伤害,涅槃妙心能解脱、得自由、得自在、不被境染——但是,却都是心,都有相”

说罢了这番话,威武爵爷威风凛凛的站起身来,用怜悯的眼神望着佛度,继而环顾四周,叹了口气道:“施主,您着相了——”

屋脊上,孙舞空瞪圆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魏五竟然是如此一名高僧,可是,这番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哦,对,孙猴子还不知躲在哪个墙角旮旯里偷听老子讲禅呢

魏五一幅衣袖,继续道:“佛法正如武艺一般,口中无佛,心中有佛即可,而棍法,则是手中无棍,心中有棍……”

“手中无棍,心中有棍?”孙舞空愣在当场。

“不然——”佛度大师一瞪眼,咬牙正要反驳,却被这厮一把捂住了嘴,将话生生憋了回去。

佛度老脸气的涨红,正待拿开这厮的手来呵斥与他,却见这小厮贼兮兮一笑,继而高深莫测的道:“止止犹更挂唇齿在道本无言,言说即妄啊”

佛度顿时愣在当场。

威武爵爷洋洋得意——老子把你们说话的嘴都给封住了,来跟咱辩论啊?来啊?

玄奘和一众精通佛法的高僧皆是身子微微一颤——是啊,道本无言,言说即妄……

众人愣了许久,却听轻轻的掌声自木榻之中响起。

“好,好,好——”李隆基的心情似乎是兴奋之极,他连续叫出三个好字,继而张口叹道:“好一个道本无言,魏五,朕倒是小窥你了,想不到你不仅精通诗词歌赋,还对于佛道如此明悟”

“皇”他身侧一个娇媚的声音传来:“依臣妾所见,这魏五,已经是拔了头筹了吧?”

“哈哈,还是杨爱妃……”李隆基话未说完,突然只听殿外一声大喊。

“有刺客——”殿外的一名兵士的高喊声将大殿中人尽皆惊醒。

“保护皇上”木榻之前的六名shì卫瞬间警惕起来,一名兵士冲上前去,一把将殿门踢上,只听外面杀戮之声不断,而且似乎是入侵者占了上风。

唯一能保持镇定的,却是只有李隆基、高力士、郭子仪、魏五四人了。

“五哥,我啥时候动手啊?”孙舞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魏五身侧,咋地一说话,却是把这厮吓了一大跳。

魏五惊骇的望着身边的孙舞空,愕然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孙舞空一挠脑门,旋即抬手指了指身后的窗子,嘿嘿干笑道:“俺看外面打起来了,就进来了”

“是不是十一个天竺武士?”魏五皱眉问道。

“嘭——”魏五话音刚落,便是一声巨响,巨大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旋即一群穿着短衫,打着赤脚的印度阿三冲了进来

李隆基的六名shì卫急忙迎了上去,双方乱战在一起,却也是杀的热火朝天。

“二,三……诶,怎么只有九个?”魏五一瞪眼,愕然道。

“有两个刚才已经死在外面了”孙舞空抓了抓腮,应声道。

“皇”魏五神sè一喜,咧嘴大喊道:“人到齐了,咱们可以关门打狗了”

魏五话音刚落,大厅端坐的人中,瞬间站起来三十余人,纷纷从腰间抽出钢刀,向那群印度武人围剿而去

在座诸人顿时愣住了——这难道是皇上设的一个局?在座居然有大半人马,都是禁卫中的高手,显然是得知有人要来行刺,故意设下的圈套了可是来者,居然都是些天竺武士?顿时有人有惊疑不定的目光向天竺国国师——法度大师瞧去了。

那群天竺武士见大唐的帝王居然早有准备,顿时惶恐起来,背靠背站成一个圈,手中弯刀纷纷向外指去,警惕的望着外围的三十余人。

法度大师脸sè瞬间清白——这分明是有人在栽赃陷害自己,自己死了无所谓,但是以天竺国的国力,与大唐相比,那简直是无法可想,若是大唐皇帝震怒之下,挥军天竺,那……

“火球阵——”一名天竺武士大喝一声,旋即从腰间摸出一个钢圈,钢圈之上套着五颗硕大的圆球,这名武士又从怀中摸出一只让威武爵爷脸sè大变的物事

“**,我的限量版打火机”魏五愕然惊呼,继而身子jī灵灵一抖,一股寒意涌上了脊背——这打火机,分明是自己特制,送于几个老婆的

“婉儿?”魏五惊呼一声,继而一咬牙,狠声道:“舞空,给我上都给我拿下了”

孙舞空一扬眉,两步窜了出去,手中却是没有个那根铁棍,居然赤手空拳冲上去了

“对,王老吉”魏五猛地一回头,却见王老吉正鬼鬼祟祟的龟缩在窗边,正试图乘乱溜出去。

魏五见这厮想跑,顿时心头火起,两步撵了上去,从后面一把揪住王络寄的头发,张口怒声道:“我家婉儿,在哪里?”

“什么婉儿?”王络寄被人抓住头发,紧张的一瞪眼,继而回头瞧见是魏五,急忙做出一副茫然模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少他**给我装”魏五上去就是一拳,冷声道:“朱婉儿,朱婉儿在哪里?”

“啊——”王络寄被这一拳正中太阳xùe,竟然惨呼一声,继而身子一软,晕了

魏五打晕了王络寄,犹自心头担忧——赫斯提亚被人绑架,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揪心的感觉,而朱婉儿,那是与自己肌肤相亲的人儿

他又恼又怒之下,又狠狠的对着王络寄踹了两脚,见这厮除了口中轻哼两声,却是全无反应,当即随手扯了根绳子,将他结结实实的捆了几圈,继而回头瞧去。

十一名天竺武士,居然都躺在地上,口吐白沫,身子痉挛,痛苦无比,似乎是中了剧毒濒死一般,而孙舞空的一头寸发,也是被烧了个精光。

“魏五——”李隆基的声音淡然而清朗,似乎是对于方才戏剧xìng的刺杀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一般的开口道:“你今日护驾有功,朕封你为,龙虎军骁骑将军,领三千兵马……”

魏五似乎是没有听到一般,魂不守舍,皱眉蹲在地上,却是愣在那里。

“魏五将军,还不快谢皇上恩典?”高力士方才在剿刺客的大战中风姿卓越,一柄拂尘甩来甩去,却就是不敢往里头去,此刻刺客被解决以后,他却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行了出来,瞧着魏五笑道:“魏五将军,恭喜你了,这龙虎军可是咱们京畿之地,数一数二的精兵”

“谢皇上那个王络寄,我要……”魏五此刻哪里还在意官职的大小,俯身便拜倒在地,匆匆忙忙的谢完了恩典,突然觉得脑袋一晕,满脑子都是朱婉儿的身影,仿似又想起来那小妮子和自己从相识到相知的林林种种……

他心思紊乱之极,急急切切的行了两步,却觉得眼前又是一黑,竟然就这么软绵绵的晕厥了过去

“魏五将军”高力士吓了一大跳,急忙撵了过来,却见魏五这厮躺在地上,确确实实是晕厥了过去,他急忙回头对着那木榻道:“皇上,威武爵爷,好像是晕了”

“恩,直接送他回住所吧,明日让他兵部领了将印直接去龙虎军大营……”

第一四一章 孙舞空是我徒弟?

第一四一章孙舞空是我徒弟?

此刻,yīn霾许久的天空,终于落下了倾盆大雨,天地间好像挂了一条水帘,白哗哗的,一切变得迷迷濛濛,远处的景物全看不见了。

威武爵爷被几名兵士抬上了大轿,一路颠颠晃晃的送回了高力士的豪宅。

高力士急忙遣了两名小太监在路上随着轿子服shì魏五——魏五将军这次可是在皇上面前大出了风头,先是机锋禅辩一己之力力挫天竺国师,继而又事先得知消息,知会了自己,并且设下埋伏伏击了这些天竺武士,最重要的则是——威武爵爷此刻已经是龙虎军的骁骑将军,身兼要职

“雨真大啊”一名小太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安安稳稳的随着那四台大轿缓缓前行,竟然丝毫不敢寻地儿躲雨。

“是啊,威武爵爷果然是料事如神,难怪高公公对他如此推崇”另外一名小太监朝着身边的轿子一拱手,应声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人说,威武爵爷可是文曲星下凡……”这小太监话未说完,却见六名兵士押着一个年轻公子,顶着倾盆大雨自身侧行了过去。

“王络寄,王公子?”小太监瞧见了那年轻人的面貌,顿时惊诧起来——王络寄他自然是认识的,这厮身为京城颇有名气的公子,平日里尤其喜好仗着其父亲王宏的势力,胡作妄为,此刻居然被六名兵士押走了,瞧这方向,似乎是要押往大牢?

“嘭——”忽然一声巨响自那六名兵士之前传来,一根闪亮的铁棍,却是颤抖着,chā在了几名兵士的面前青石地板上,水花四溅。

“将这人交给我”一个清朗的声音,自一侧传来,六名兵士回头一看,顿时愣在了当场,一个个只觉得脊背生寒,头发发麻——他,怎么来了

“咳咳,孙,孙大师——”领头的兵士神sè骇然,结结巴巴的道:“您,怎么来了?”

“头儿,这厮是谁啊,敢跟我们左威卫找事儿?”一名不识得孙舞空的兵士,一皱眉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警惕的盯着眼前的贼人,开口询问道。

“天,下,神,棍——孙舞空”领头的兵士脸sè泛白,一字一顿的道。

“啊”这名不识得孙舞空的兵士顿时惊呼一声,手中长剑噼啪一声坠入地面,继而脸sè惨白——来的竟然是他这个煞星

当年这孙舞空的名声可谓是在京畿一代无比洪亮,他一棍直接将进京听候发落的黔南道贪官,以及眷属三十余人全部砸死,却是无人去抓他,后来竟然得知是无人敢招惹于他——而眼前,居然站着这个煞星,这些兵士,岂能不惧怕?

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它似乎要把整个宇宙震碎了似的。

那领头的兵士jī灵灵的打了个寒战,谨慎的盯着面前顶着大雨丝毫不在意的人,开口讪讪地问道:“不知,孙大师,您来是有何贵干?”

“把,这人交给我——”孙舞空略一眯眼,声音低沉的道。

“可是——”这兵士一瞪眼,却见孙舞空神sè一寒,当即身子一颤,开口道:“这,这可是皇上……”

“我师傅要他”孙舞空一皱眉头,不耐的道。

“您师傅?”这兵士惊呼一声——这孙舞空不知是从哪个石头缝子里蹦出来的,一身武艺高深莫测,从未听闻这厮败过一次,而且,他还是个武痴,但凡跟棍法有关的秘籍,他无论用何种法子都会抢来修习,而且修习完,必然会把这秘籍给烧毁……

徒弟就是这等狂妄的人物了,他的师傅——又会是什么样?

“我师傅,现在就在这轿子里”孙舞空脸sè竟然浮起一丝仰慕之sè,他恭敬的朝魏五所在的大轿一揖手,继而开口道:“你们速速把这王络寄给我交出来”

“威武爵爷是您师傅?”几名兵士险些吃惊的把舌头吞了下去——这威武爵爷怎么看也没有孙舞空的年纪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修炼武技到了极致——返老还童不成?

“是啊”孙舞空随口应了一声,继而神sè不耐的催促道:“快快将这人给我,俺老孙没时间和你们闲叙”

既然有威武爵爷在后面,那若是出了事情,我等推脱到威武爵爷身上就行,至于眼前这个武痴——那却绝对不用跟他现在死磕了。

“是,是,是……”领头的兵士神sè一缓,谄媚地一笑道:“孙大师要的人,我即便回去被罚了俸禄,也会交出来”

“停——”突然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从一侧的大轿中传来。

龙虎军骁骑将军,皇上钦封威武子爵——魏五爷,缓缓的自轿子中探出了个脑袋,他的神sè却是显得颇为沧桑,眼神之中竟然有些些许的灰sè。

“你们一年多少俸禄?”威武爵爷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眼神yīn冷的盯着,犹自在昏迷中的京兆尹家的公子,缓缓的道。

“魏将军,小的一年二十两……”领头的兵士急忙一拱手,紧张道。

魏五缓缓的自轿中递出一张银票,开口道:“这有五百两,兄弟们拿去喝茶吧”

领头的兵士顿时神sè惶然,连忙摆手——眼前这人,据说可是深受圣上宠信,与大内总管高力士高公公关系亲密……自己怎敢收他的钱?

“不,不,不敢——”这名兵士神sè惶然,惊慌道:“魏将军,下官怎敢收您的银子,这人您若是想要,遣人去刑部知会一声就行了……”

“废什么话,我师傅叫你们拿着,就别磨磨蹭蹭”孙舞空一扬眉毛,不耐烦的上前一把将昏迷中的王络寄拧了过来,冷冷的道。

“是,是,这是魏将军赏赐我们的……”六名兵士紧张的接过银票,继而慌慌张张的行的远了,却是不知回去之后要如何交待了。

“师傅——”孙舞空单手随意的拧着王络寄,回头瞧着自己“师傅”谄媚道:“瞧,这小子,我给您抓来了……”

靠,孙舞空喊老子师傅,那老子……不就成了唐三藏?这可不好,唐三藏怎么会有五哥我这么多漂亮的媳fù儿?

威武爵爷急忙一摆手,质疑道:“谁是你师父?”

“这普天之下,有资格做俺老孙师傅的,只有您一个人啊”孙舞空似乎在听过魏五辩禅之后,便是对于他敬重的紧,此刻更是将一顶大高帽子套了上去。

“咳咳,好吧,我有资格做你师傅,也不收你这个徒弟”魏五一撇嘴,无奈道。

“为什么?”孙舞空一瞪眼,颇为惊愕的道——这世上,能在武学知识上让自己如此钦佩的,也是只有魏五一人,想不到他,居然还不收自己。

孙舞空越想越觉得委屈,抬眼盯着威武爵爷,讪讪的道:“俺,俺可是诚心拜师的”

魏五没好气的一翻白眼,摆手道:“我是诚心不收你这个弟子的”说罢,他瞧见孙舞空神sè一阵蓦然,忍不住心一软,干咳两声继续道:“咳咳,我说舞空啊,其实啊,学艺无需拜师,你听说过一句话么——”

“什么话?”孙舞空顿时来了精神,手中将王络寄提得高了几分。

“亦师亦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学海无涯苦作舟,无需拜师也能求”魏五随口扯了一大串出来,直将孙舞空唬的头晕目眩,却大概也听出了些意思——似乎是五哥要与自己亦师亦友?

大雨一直下到深夜,方才停下来,而新任骁骑将军——魏五爷,却也是雨停之后才睡了下去。

翌日,经过一场大雨冲刷的长安,更显清爽,躺在床上,也能嗅到窗外的缕缕花香,悠悠的飘荡进来。

“魏兄弟魏兄弟”高力士将门砸的咚咚作响,似乎是来的颇为着急一般,竟然连个传话的丫鬟都没有找。

“什么事儿?高大哥?”朱大小姐被抓,魏五本就没有睡的沉,此刻扑通一声站了起来,一把拉开门,却见高力士两眼满是血丝,似乎是一宿未眠。

“还不是你说的那件事情”高力士紧张的四顾一下,急急忙忙的行进屋中,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水,长吁了口气方才开口道:“魏兄弟,老哥我一直在宫内伺候皇上,你给我的消息,可是让老哥我胆战心惊了整整一宿——”

他说到这里,声音一低,抬眼紧张的望着魏五道:“这些刺客,当真是王宏派来的?”

“是”魏五眼神一眯,却又想起来不知婉儿是否被王宏捉了去,自己又要如何去救她?

“王络寄在哪”魏五突然惊呼一声——老子可以交换人质

“咳咳”高力士老脸一红,干咳两声道:“说起这王络寄,魏兄弟你可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我在朝中应付那些刑部……”

“王络寄现在在哪?”魏五可没有心情听高力士邀功,打断了这厮的话,急急切切的问道。

“就在大慈恩寺的佛塔中,你的徒弟,正在看守着他……”高力士略一迟疑,继而又问道:“魏兄弟,您这么急找王络寄,却是为何?”

第一四二章 备!

第一四二章备!

大雁塔共有七层,砖面土心,不可攀登,每层皆存舍利,每层的四面各有一个拱券门洞,可以凭栏远眺。站在七层塔顶,整个长安城,一览无余,甚至可以看到宫中shì卫往来交替。

王络寄此刻心头毫不畏惧——原因却是有两点,第一自己父亲早已经预料了,这次的刺杀,根本就是为了转移皇上的注意力,而最重要的一点——那个魏五,似乎对于朱婉儿很是在意啊!

所以,即便是那个粗野的和尚一句话也不理自己,径自在一侧练武,他王络寄犹自神色淡然的坐在塔顶,甚至还从怀中摸出了些精美的糕点,吃了起来。

大雁塔下,威武爵爷急匆匆的快步穿过前殿,自一侧绕行了过来。

“施主,这里是我们大慈恩寺藏经的清净之地!施主若是烧香礼佛,还请至前面的大雄宝殿……”一名僧人站在大雁塔一层门前,施了一礼,开口道。

“在下要上去找人!”魏五一皱眉头,疾声道。

“施主”这名僧却是知晓,这大雁塔顶是住着一位武学高人,而这位高人似乎——昨天夜里抓来了一名公子……

“魏五。”面对眼前这个敬职敬业的店二,威武爵爷无奈的一耷拉眼皮,开口道。

“您就是……”僧人大吃一惊,瞪圆了眼睛望着眼前的这名公子,开口惊呼道:“您就是解脱天,威武爵爷?”

“解脱天?!”魏五一瞪眼,愕然道。

“呵呵,魏爵爷一己之力说服诸国佛学大能,诸众欢喜,为爵爷竞立美名。似您这等佛学业已大乘者,曰摩诃耶那提婆,此为解脱天。”空智方丈的声音自魏五身后传来,“解脱天”回头瞧去,却见这老和尚满面红光,谄笑连连的行了过来。

“好吧,既然我是佛学大能解脱天,那,咳咳,是不是可以上去了?”解脱天魏五大师一瞪眼,继而摆手无奈道。

“阿弥陀佛,魏爵爷,您在尘世之中修佛,却亦能修成大道,实在是为我等点明了成佛修圣之路……”空智方丈一大串的阿谀话说完,才嘿嘿笑道:“既然解脱天要上佛塔,那是自然能够上去的了……”

空智和尚话未说完,却见“解脱天”已经一挥衣袖,进了佛塔,腾腾腾地大步窜上楼去了。

“师傅,您来了!”孙舞空听到身后的脚步急切,猛地一回头,却见是自己的亦师亦友——魏五来了,当即神色jī动的唤道。

“嗯,王络寄在——”魏五还问说完,便瞧见王络寄一脸警惕的靠在墙边,目光阴狠的盯着自己。

“魏五!”王络寄一瞪眼,冷哼一声道:“哼,你最好乖乖把本公子放了,不然我爹决计不会绕过你的!”

“你爹放不放过我,我不管,朱婉儿在哪里?!”魏五捏着手中的爱老虎油限量版打火机,咬牙切齿的狠声道。

哼,这魏五果然与那朱家大姐有些sī情,多亏我在路上将她绑了回去,不然倒还真不好胁迫魏五这厮了!

王络寄一扬眉毛,蔑视的盯着眼前神色迫切的魏五,沉声道:“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放你?”魏五先是含笑瞧着王络寄,继而猛地大喝一声:“放你妈的个屁!”话音刚落,还未待王络寄反应过来,抬手就是一拳揍在了他头上。

“啊,你,你敢打我?你一个的子爵,居然敢打我?”王络寄被这一拳打的眼冒金星,半晌之后反应过来,只觉得眼眶生疼,伸手一抹,竟然已经出了血,当即怒不可遏的大声呵斥道。

“老子打你又不是第一次了!”魏五轻哼一声,不屑道。

王络寄这才想起,上次在鄂州的耳光——据他后来回京之后找人调查才知,这厮当时还只是个平平常常的店二,想不到现在却已经攀上了皇上,而且似乎还与安禄山关系甚好。此刻想到了这些,却突然觉得,这魏五一向行事张狂,必然是有恃无恐!

“我,我不就是,抓了你的姘头么?”王络寄颤声道:“我,我,我叫我爹爹把她还给你,哦,不,用她换我出来!”

“交换人质么!”魏五一眯眼睛,继而略一抿嘴,回头望着正在一旁愣的孙悟空,唤道:“舞空……”

“解脱天——”楼下传来僧人的唤声,听这声音,似乎是颇为急迫:“门外来了个莽汉,点名道姓要见您,他说他叫杜宗武……”

……

……

京兆尹王宏一家人,已经在昨天连夜搬出了京城,到了郊外购置的硕大庄园,京城中的硕大家业,却是只留了几十名家仆、婢女做做样子了。

京兆尹府上,留下来的家仆婢女此刻却是一个个兴奋了起来——听说龙虎军新任骁骑将军威武爵爷,抓了王家唯一一根独苗,老爷当场怒,领着几十家将,出去点兵,要闯入龙虎军大营,将少爷救出来!

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硕大的家中,又是无一人管事,他们自然是兴高彩烈,如同过年一般,院中早已经摆开了赌局,几个爱玩的家仆也是去了常乐坊找乐子去了。

一名输光了身上银两的厮皱着眉头顾一下见无人注意自己,便偷偷摸摸的向后院行去——似乎后院的珍宝太多,而老爷都不怎么当回事儿——若是自己偷上几件,岂不是……

“嘭——”一声闷响,这名厮身子缓缓软了下去,继而被人一把接住,塞入了旁边的灌木林中。

“五哥,这王宏倒还真得人心啊,这都第五个人要来后院偷东西了!”杜宗武拍了拍手,指着地上的厮,对着一袭黑衣,带着个黑色头套的威武爵爷道。

“别说王宏了,快把这厮弄醒,问问他知不知道王宏在外的庄园位置!”魏五催促道。

“啪啪——”杜宗武唤人的方法十分简单,蒲扇大的手掌,只消两巴掌,就把这厮打的在晕头转向中清醒了过来。

这厮刚一睁眼,却见面前站着三名男子,都是全身夜行衣,头上套着一条黑色布袋,布袋上留出了两个洞,露着三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

“啊,三,三位,大侠饶命!的再也不敢偷老爷家的东西了,的上有,下有老……”这厮身子jī灵灵一颤,kù子瞬间湿透了,哭爹喊娘的道。

“咳咳,我说,你知不知道王络寄抓来的那个朱大姐现在何处?!”魏五露在外面的一对瞳子无奈的眨了眨,开口道。

“朱大姐,朱大姐……”这厮喃喃两声,继而思索道:“老爷昨晚离去的时候,似乎是押了一位极为漂亮的姐来着!

“哼!那王宏这狗贼,在郊外的庄子在哪里?”魏五只觉得鼻尖嗅到一阵niaosao味——感情这厮被自己吓得niao了kù子?

这三人,似乎是来找老爷麻烦的?

这厮急忙开口道:“三位大爷,的知道,的知道……”

知道就好!魏五满脸红光,心情顿时好了些,开口道:“说,快说!”

问清楚了王宏在郊外的避难所之后,魏五突然嘴角一扬,坏笑着问道:“喂,你们家老爷为什么急急忙忙的要出去?”

“大爷,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这儿前两日来了两名飞贼,好像是偷听了老爷和他妾的枕边话儿……后来,那四名武功高强的武士,却浑身是伤的,在昨天下午才回来……”这厮急忙将知道和盘托出:“老爷当时就大雷霆,然后连夜就带着家眷离去了!”

“噢!”魏五若有所思的一点头,继而贼笑两声:“兄弟,你困了——”

“嘭——”

……

……

长安城,东郊。

王家庄,建的雄武之极,三丈高的城墙,全部都是用青石堆砌起来,城墙上还不时有全身甲胄的兵士神色紧张的来回巡查。

距离王家庄五里之外的一座山包上,悄然的站着四人,一盏孤灯,被放置在地面,一位身材异常魁梧的男子,站在风头,用身子遮挡着夜晚的大风。

“王家庄当年建造之时,动用了三百多名能工巧匠,据称,庄子的内部,建的如皇宫一般的奢华,也是亭台楼阁,飞檐叠嶂。而那三百名能够巧匠,却都在回家之后的一年之内,因为各种原因,纷纷去世。”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将,指着摊在地上的草图道:“将军,下官实在是只知晓这些情报了!”

这位武将,名叫陈涛,乃是龙虎军骑兵营的邵武中郎将,正是威武爵爷的直系下属。

“这王家庄中未设置地牢,恩,那我家婉儿,定然是被关在这个位置了!”魏五一扬眉,抬手指着后宫的位置道。

“既然在这个位置,我们还等什么?走!”孙舞空看了一眼地图,继而抬腿就走,却被魏五急急忙忙的一把拉住。

魏五一手拽着孙舞空,回过头来,对着陈涛一拱手道:“陈大哥,多谢了!还有,劳烦您通知高公公的事情,今晚还要多有麻烦您了!”

陈涛略一迟疑,开口道:“大人,我们只有三千骑兵,能攻破王家庄么……”

“谁说我要攻城?!”魏五嘴角一扬,神秘道:“你们尽管照我说的做就是!”

第一四三章 谋而后动

第一四三章谋而后动

月黑风高,在这种夜里,鬼都得要碰鼻子拐弯,猫会自恨它的一嘴好胡子,当不了昆虫的触须。

此刻的王家庄议事大厅却是灯火通明,京兆尹王宏脸sèyīn沉的坐在主座上,他身前站着三十余位身着甲胄的武将,都是身材魁梧,显然都是些身经百战之辈。

诸人此刻却都是脸sè铁青,似乎是遇到了极难抉择的事情一般。

一个手中持着羽扇,师爷模样的老者,摇了摇羽扇,皱眉道:“老爷,少爷现在被那魏五捉了去……我等现在若是不反,恐怕,皇上会有所察觉!”

“反?”王宏一眯眼睛,继而轻吁一口气——王络寄可是自己王家唯一的子嗣,而自己多次努力,也未让房中三十余妻妾的肚子有丝毫反应……若是自己现在反了,就算拿到了江山,又有何用?

“若不是上次那两个飞贼打乱了老夫的计划,怎么会如此被动!”王宏冷冷一皱眉头,继而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再等一日!派人去同魏五联络,说我愿意用那个朱大小姐,换回寄儿!”

一名武将身子jī灵灵一颤,继而皱眉劝解道:“大人,若是我们直接反了,势如破竹攻入城内,决计会顺利攻入禁宫,到时候再领兵马围了大慈恩寺……”

“老爷,不好了——后院走水了!”突然一个小厮急匆匆的撵了进来,神sè惊慌失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张口大声唤道。

“走水?”王宏一皱眉头,冷哼一声道:“走水又如何?派人去熄了火即可!”

“可是……”这小厮神sè焦虑,吞吞吐吐道:“后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什么!”王宏眼珠子猛地一瞪,腾地一声站了起来,继而一拍桌子,怒声道:“放你妈的屁,老子后院三十余家眷,怎会一个人都没有了?”

“老爷!”这名小厮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身子颤抖道:“一定是土地爷,上次祭拜他老人家的时候,小的偷吃了一只烧jī……”

“脱出去,砍了!”王宏恼愤的大喝一声,便有两名shì卫将那哭爹喊娘的小厮拖了出去。

王宏则是领着一众将军,准备出门去后院瞧一瞧是什么“土地爷”居然能把自己的眷属全部给变没了,刚刚行出大门外,却见前面又是一人跌跌撞撞的奔行了过来。

来人王宏是认识的,这名shì卫,因为武艺高强,忠心耿耿,是以专门负责后院的安危。而现在,这名shì卫,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右边眼眶还肿起老高,老远瞧见王宏,踉踉跄跄的冲过来,哭喊道:“大人,刚才,刚才有三名黑衣人,把我们后院的六名shì卫全部打昏过去……”

“什么!”王宏一瞪眼——自己这王家庄,外围防备极严,但是内部却是松松散散——毕竟,庄里的全部都是自己的亲信家将,怎么会出现问题。

而此刻,似乎——真的出现问题了!

“那黑衣人,还让我们带话给您……”这shì卫见自家老爷神sèyīn沉,当即一咬牙,开口颤声道:“他说……”

“他说什么!”王宏心头一颤——这三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自己防守森严的庄园,莫非,是皇上派来的大内高手?

这shì卫紧张的道:“他说,让您带着朱家大小姐,朱婉儿,去三里外的盘龙坡,换老爷您全家三十四口人……”

“什么!”王宏一拂衣袖,双目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却是不再理会这shì卫,领着一票人,快速穿行到了后院。

半个时辰之后,王宏脸sè铁青的站在被烧得一片狼藉的后院中,地面上还有些许的火星,他魁梧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死死的盯着院子里假山上挂着的条幅。

这条幅笔迹苍劲有力,端是一手好书法,但是此刻在王宏面前,这八个大字,却是猖獗、嚣张至极了,望着上面的“威武爵爷到此一游!”,王宏此刻只觉得全身都被恼的发抖——我家络寄绑了那朱家大小姐,而你魏五欺人太甚,居然把我全家上下三十五口人,全部给掳走!

既然你欺人太甚,那就莫要怪老夫把计划提前了!王宏冷冷地一眯眼,双拳紧紧握住,冷哼一声道:“来人,带那朱家大小姐过来!”

两名shì卫,领了命令去了。京兆伊大人则是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的盯着眼前的字幅。

“魏五!”王宏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伸手一把扯下那条幅,条幅刚刚从假山之上滑落,却只听噗通一声,一片水花带着恶臭,直直的倾洒了下来!

原来在假山上压着这条幅的,竟然是一桶niào!

“哼!”王宏脚尖一点,身子疾退了一步,似图避开这“陷阱”,哪里知道,刚刚退了一步,却只觉得脚后跟被一块巨石挡住,当即重心不稳,身子向后倒去!

情况危急之下,王宏条件反射一般的又向前一倾身子……

“魏五!你找死!”王宏冷冷的站在原地,浑身散发出阵阵恶臭,他此刻表情yīn狠,恨不能直接将魏五那厮给生吞活剥了——那掉落在地上的条幅反面,却正是轻松调侃的书写着:“中招了没?王宏老儿,记住,咱不想惹事,就是您没管好自己的龟儿子……”

“哈哈哈哈哈——”王宏怒极反笑,狂笑了半晌,他一抹脸上的黄sè液体,继而猛地一咬牙,冷声大喝道:“来人啊,给我点兵!”

……

……

盘龙坡,此刻不时有小孩和女子的哭声,还有男子嚣张的喝骂声。

“我告诉你,我知道你是魏五,我干爹绝对不会绕过你们的……”一名白袍男子,脸上全是些灰土,神sèyīn冷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一脸惬意的魏五,大声喝骂道。

“噢?”魏五颇为惊诧道:“真的么?若是我把你们放了,你干爹,就会绕过我了吗?”

杜宗武一张老脸累的发紫,行了过来,大声喘息道:“五哥,俺方才可是来来回回,扛了二十八个人啊,您就不能奖励俺吃顿酒?”

杜宗武这厮果然是气力够大,直接是双臂一夹,便是带着两个人自王家庄后院溜了出去,门外早有三十精兵接应,直接将王家的三十余眷属全部押了回来。

“咳咳,我说了,办正事,不能喝酒!”魏五一撇嘴,继而眼珠子一转,贱笑道:“何况,酒后驾车,那可是非常不安全啊!”

“驾车?”杜宗武一瞪眼,迷惑道:“难道,我们要驾车逃跑?”

“正是!”魏五瞥了一眼一侧竖起耳朵偷听的王宏干儿子,开口继续道:“恩,我们待会儿换得了婉儿,然后就驾车自后面冲出去,到时候……”

……

……

“嗒嗒嗒——”马蹄声自王宏军事指挥部外传来,蹄声一歇,那马上的骑士便纵身跃下,快步冲入帐中。

“大人,营中的一万精骑已经整装待发,要取长安,只是您一句话的事!”这名武将扑通一声跪倒在王宏身前,张口高声道。

“恩!”王宏眼睛眯起——李隆基,我来了,我王宏来了!我京兆军大营距离长安只有区区三十里,等李隆基你得到消息,哼哼,恐怕,已经来不及了!而这个魏五,只能算是我顺手收拾的一只小苍蝇而已!

王宏除了身上隐约传出的niāo味儿,此刻似乎是已经大局在握,他嘴角一扬,开口大声道:“传令下去,一万精骑即刻出发,潜伏在长安城外三里,待我到了,一举将这长安城纳入手中!”

“是,长安城守备松懈之极,以我军实力,取下长安,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大人必胜!”这名武将神sè一喜,谄媚道。

“哼!”王宏神sè不悦的冷哼一声。

“不,不,皇上必胜!”这名武将急忙摆手改口道。

“报——庄内一千精兵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候命!”门外又匆忙行进来一名武将,张口大声道。

“哈哈哈——”王宏咧嘴猖獗一笑,自己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果然不差!他拍了拍手,大声道:“行军,盘龙坡!”

……

……

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的拧着个灯笼自马上下来,恭敬的朝魏五举手一揖道:“高公公派小的传来消息,说是已经准备妥当,包围这盘龙坡,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还问五爷您的兵马够不够……”

“够,怎么会不够!我有着三十精兵,天下都可去的!”魏五嘿嘿一笑,背对着身后的王宏家眷,冲着这小太监眨了眨眼睛。

这小太监倒也是十分机灵,急忙改口道:“是啊,五爷您神功盖世,莫说是三十精兵,就是三个人,也能闯荡天下了!”

魏五身后的王宏干儿子,名叫王栋,乃是王宏曾经在河东打仗之时,收养的异族小子,天xìng鲁莽,但是却胜在对其义父忠心耿耿,是以,也是颇得王宏的重用。

此刻王栋褐sè的眼睛一这魏五原来只有三十精兵,想来高公公通知说已经准备妥当,是准备包围这盘龙坡,设法将自己义父擒下——果然是好计谋,看来,我是要想法子通知义父了!

……

……

一千精兵在夜晚,犹如一条夜行的蛇一般,队伍整齐,一路没人发出一言。胯下的战马都是西域引进的良马,三五里距离,不消一刻钟便已经到了。

“这魏五果真是够大胆,居然真敢留在山上跟我换人!”王宏抬头望向盘龙坡顶,只见上面树木稀少,在皓白的月光下,寥寥数十人,一览无余,他眯起眼睛,轻笑着自语道:“老夫,今次,要把你碎尸万段!”

“王大人,您来的可真慢啊!把您的这些家眷饿死了几个可就不好了!”突然,一侧传来一声轻笑,声音却是一架静静停靠在这里的马车中传来。

那个让王宏恨得咬牙切齿的小厮,贼笑着行了下来,身后随着两名男子,一名身材高大异常的男子手中正拧着自己的干儿子——王栋。

“栋儿!”王宏微微sè变,拍马向前行去,身后数十名近卫急忙拍马跟上。

魏五笑眯眯的望着渐行渐近的王宏,咧嘴道:“婉儿呢!”

王宏将马匹停在魏五一丈外,一摆手道:“带朱家大小姐过来!”

不一会儿,朱婉儿便被两名兵士押了过来,她脸颊泛白,眼角犹自带着些泪痕,整个人儿,却是比曾经不知憔悴了多少,她的身后,却是同样憔悴不堪的丫鬟小翠。

“婉儿!”魏五急忙向前行了两步,长声唤道。

朱婉儿跟随杜宗武自江南到京城来,哪里知道刚刚到了京畿一代,杜宗武却酒瘾大发,独自出去买酒,而她却又碰巧遇到了王络寄带人狩猎路过……

而杜宗武买酒回来,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朱大小姐,心头惧怕五哥发怒,自己一人寻了整整两日,却是实在找不到了,才一个人,提心吊胆的到了大慈恩寺。

这些日子,一直被羁押在王家地牢中,朱婉儿心中早已经绝望——魏五又不是神仙,哪里知晓自己被王络寄抓了起来?

是以,此刻当她听到这声熟悉的唤声,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颤,眼眸间却是瞬间噙着泪珠,缓缓的抬起头,望去。

“魏五!”朱婉儿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坏人,却是忘记了现在的处境,只是茫茫然的开口,轻轻,柔柔的道:“你这个坏人,整天在我心中走来走去……”

说罢,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被人羁押着,而魏五——此刻似乎是身边只有两个人,以他们三人,却又如何能够对抗这千万大军?

朱婉儿急忙开口道:“魏五,你,你快走!”这句话,说完,她却已经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着喊道:“我,我只消见你一面,就够了……”

魏五强忍住泪珠,抬头望着眼前的佳人儿,继而语气坚定的道:“我肯定走,而且要带你走!”说罢,他抬起头,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脸冷笑的王宏道:“王大人,放了她!”

第一四四章 大结局

第一四四章 大结局

苍苍丁零塞,今古缅荒途。

亭堠何催兀,暴骨无全躯。

黄沙漠南起,白日隐西隅。

汉甲三十万,曾以事匈奴。

但见沙场死,谁怜塞上孤。

----陈子昂《感遇》

被魏五协同高力士率领三千龙虎军精骑,灭掉王宏的一万余兵马。

魏五与张九龄、李林甫,联系之后,发现二人正准备为大唐盛世长chūn做着准备工作,救bō斯,赫斯提亚是bō斯国的公主,来到大唐的目的,就是认识大唐高官,求人救国。

bō斯的战场上,魏五结jiāo郭子仪,勇救高仙芝,并用超级烟雾弹、彻骨寒流冰等道具,一举将中东阿巴斯帝国打的再难抬头。

魏五回京,娶了公主李慕馨,又被杨国忠派邪水教仇杀,来者却是李秋娘,顺利收入后宫。

抵御杨国忠仇杀之后,魏五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李白、杜宗武、孙舞空、陈涛、牛校忠等人,领三百精兵,连夜抄家。

而后,招杨yù环的报复,杨yù环通过感情施压,令李隆基开始忌讳魏五功高盖主,魏五被贬至剑南道,巧遇段清儿,原来她便是之前在黄鹤楼中lù过一面的段老头(段子璋)的闺女,而在此时,安禄山终于发动叛luàn,一时间,全国各地的酒楼接二连三出现店xiǎo二谋杀当地命官的事件。

原来,这些酒楼,是安禄山和段子璋安chā在全国各地的间谍组织,专为一朝谋朝串位而实施斩首行动所设。

段子璋准备与同年发动叛luàn,与安禄山东西呼应,却被魏五劝住,安禄山旋即派人来到剑南道将段子璋杀死,魏五被郭子仪、晁衡等众人推选为剑南道、黔中道、防御使,整编军队为威武军,与郭子仪、高仙芝所领的天德军,开始同安禄山作战。

安禄山军队战斗力极强,直接打到京畿地区,此刻李隆基带着杨yù环逃离,威武军杀至,魏五与安禄山一番jiāo涉之后,安禄山为了江山终于对魏五动了杀心,控制魏五腹中的虫蛊,准备将他杀死。

哪里知道段清儿舍身入安禄山军营,杀死母蛊,身受重伤,被孙舞空救回。

虫蛊事了,魏五在战场上同安禄山多番大战,双方惺惺相惜,安禄山言:“天下豪士,唯五与山尔!”

高力士听了魏五的嘱咐,一路上护卫杨yù环,未伤她分毫,乃至最后回到长安,被关进天牢,择日问斩。

安禄山战败,亦被抓至长安城,杨yù环泪眼婆娑,魏五心头不忍,带几名高手假扮盗贼,破了天牢,救出安禄山、杨yù环二人,却在长安城门外遭遇伏击,要被一箭dòng穿心脏之际,却被曾经在鄂州有过一面之缘的强盗舍身所救,强盗被一箭贯穿心脏。

后事,安禄山、杨yù环隐居太白山中,结庐而居,李隆基同年驾崩,太子李亨继位,朝中有晁衡、郭子仪、高仙芝、朱道羽等贤臣,大唐盛世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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