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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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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灯火通明的艾家,络绎不绝的宾客,今晚是项家二儿子,项西越十七岁的生日。

身为项家主人,特地为小儿子举办了十五岁的生日宴会,受邀来宾除了他朋友外,少不了政商名流的祝贺。

而今晚受邀的艾宁则是一身洁白的小洋装,漂亮优雅的她脸上略施薄粉,天生丽质的白嫩肌肤吹弹得破,娇小的身材纤细修长,长发教化妆师盘于脑后,头上还戴了水晶皇冠,怎么看都教人赏心悦目。

乖巧的她本来不打算参加这次的宴会,但为了讨父亲欢心,她还是来了。

远离宾客,艾宁独坐在凉亭一角,今晚她的青梅竹马——项西越要她陪她跳第一支舞,但舞会都开始了,却还不见他的行踪。

因为胡思乱想,再加上今晚的凉风徐徐吹过,星空皎洁明亮,她将脚下的高跟鞋褪下,赤着脚丫子在凉亭的地板上练习舞步。

今晚是她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跳舞,虽然她平时就有练习,但还是免不了紧张。

嘴里哼着节奏,她随着拍子一前一后地舞动,正当她闭上眼陶醉时,她却听到有人在笑。

那笑声,教她倏地睁开眼睛,视线往四周看了下,想要找出那个取笑她的人。

“你笑什么?”

当她的目光落在凉亭柱子时,只见一道高大人影立在那边,那人一身黑西装,整齐的头发往后梳理,单手插进长裤口袋,因为光线不够明亮,无法看清对方的五官,但可以想像,那人的态度是傲慢的。

“你的舞伴缺席了吗?”当那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时,艾宁震了一下。

眼见那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艾宁不自觉地后退,“你……你是谁?”

今晚的来宾多半是项叔叔邀请的政商人士,西越的朋友并不多,而眼前这人对她而言更是个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

项西阳在与她只有一步远的距离停下,那道锐利的眸光教她回避视线。

这男人,长得好高,而且长得真好看,那张深刻的俊脸教她一时看得入神。

“喜欢你看到的吗,小女孩?”那语气带着戏谑,对自己外表的自信全表现在脸上。

对项西阳而言,眼前的女孩确实是小了些,但她刚才那全心投入陶醉的可爱模样,却莫名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晚下来,忙着陪父亲应付政商界的朋友,有些倦累的他,方才是因为不想被打扰,才会在凉亭的角落稍作休息,没想到会碰见女孩的俏皮举动,当他见到她将高跟鞋脱掉起舞时,脸上兴味大起,薄唇不由得扬起。

虽然还小,应该是十来岁的小丫头,但她美丽的脸蛋却足以打动任何男人的心,就连他这见多了美女的大男人,与她圆亮的眼眸相迎时,忍不住挑眉,相信再不久,她的美肯定要教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阵晚风吹来,将树上的落叶吹拂在艾宁头发上,浑然不觉的她见陌生男子的手扬起,她连忙回神,并且语出警告:“你要干什么?”

这人好面熟,可是她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

不理会她的喊叫,项西阳擒住她挡来的手腕,轻松将落叶拾起,俩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这动作而拉近,艾宁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还有一股全男性的阳刚气息。

因为反射动作,她直觉地往后退,为男子眼神里射来的犀利目光而感到怯弱。

你要去哪里?”那大掌不肯放手,一个使力将她给搂进怀里,也教项西阳发现她的娇小。

那柔软的身躯靠在他身上,淡淡的女性芳香袭来,夹着水果香气,他为这可爱的气息而眯了眼。

一般女人只会靠近他,从没有女人会想由他身边逃开,这女孩是第一个。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想挣开他的掌控,奈何对方的力气是如此大,不管她怎么扭动,就是无法顺利挣开。

“如果我不放呢?”她好小,而且还很甜美,唯独教他不满的是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惊吓,应该说她脸上还有些怒气吧。

“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大叫了哦。”她警告着,这里毕竟是项家,又是西越的生日宴会,只要拉开喉咙一喊,肯定会有项家的佣人或是宾客过来。

“你敢吗?”项西阳以为她是个胆小娇柔的小女孩,没想到她比自己想的还勇敢,竟敢威胁他!

很好,这女孩引起他的兴趣,而他打算在这无聊的宴会上,陪她玩玩。

他高大的身躯一个顺势,将她抵在身后的柱子上,将她困在自己怀里,任她哪里也去不了。

“你……我真的要叫大了哦……”她的声音发抖,全身更是抖得厉害。

“你可以试看看。”他似笑非笑的脸庞看来很吓人,特别是他眼神里的那抹自负,教艾宁看得有些生气。

扯开喉咙,她才想出声大叫,哪知这男人竟如此蛮横,二话不说,手指抵住她的下巴,不给她任何反抗拒绝的机会,那薄唇粗鲁的落下,封住她的红唇。

“唔……”这一吻,吓坏了艾宁,她扭着身子想挣开。

但项西阳哪里肯让她逃走,那霸道的舌头顶向她的齿关,在她不肯张口时,他的大掌由她腰际来到胸前,整个罩住她小巧饱满的乳房,不算温柔的揉捏着。

“不要……”

不曾被人如此轻薄过,艾宁别开脸,出声想制止他的无礼,却被他逮到机会,将舌头探入她口中,定住她的后脑勺,贪婪地吮吻着与她的粉舌纠缠。

“唔……”那吻,好深好重,教她被吻疼了,不觉自主地发出呻吟。

她好甜,生涩的反应教项西阳明白这可能是她的初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这吻结束,在他移开唇瓣时,那被他松开的手,生气地一扬,不说分由的朝他英俊的脸庞挥下……

那巴掌声在空荡的凉亭响起,打破夜里的宁静,却也教项西阳的脸色骤变,擒住她的手腕,过重的力道教她疼得咬唇。

“你知道打男人巴掌的下场是什么吗?”那yīn沉的脸色教艾宁惧怕,她直摇头,想拉回自己的手腕。

“是你不对,你不该吻我的。”那是她的初吻,他怎么能这么过份地夺走!

项西阳见她边说眼眶都被泪水给盈满,那凄楚又倔强的表情,震住他的心,“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摇头,紧闭嘴唇,尽管那唇瓣还沾有他的气息,“你放开我!”

“给我你的名字!”他不想这么放她走,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巴掌,还有他心里鼓噪的情绪也教他无法放手。

“走开!”

因为难过,又因为委屈,艾宁对他又推又拍的,只想要逃离眼前这危险的男人,早知道她就不该来……

“不说那我就再吻你。”他威胁着,那俊挺的脸庞压下,“嗯?”那付势在必得的气势,教艾宁紧张地偏过脸,怕他真的又吻自己。

当他的手在她小巧的乳房上揉捏时,艾宁又急又怕地摇头,“不要……”

“名字。”

她忍不住地哭了,那轻如蚊吟的啜泣声教项西阳皱眉,脸部表情更是紧绷。

好半晌,见她不出声,项西阳的唇再次落下,在只离几寸的距离时,他远远地听见脚步声。

敏锐的他,随即在她唇上啄了下,而后松开对她的掌控,突然重获自由的艾宁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本是强擒住她的男子却往后一退,“下一次,我会要你亲口说出你的名字。”语毕,在脚步声走近前,项西阳先行离开。

而被独留下来的艾宁,则是虚弱又惊慌地双手环住自己,不觉地问着自己,那人是谁?他怎么敢这么对她?

他的狂妄及傲慢,教她还存有余悸,就连刚才被他吻过的唇,至今也还泛着疼……她的手来到唇瓣,抚着略带红肿的唇,她的目光不觉地往那人消失的方向看去……

♀♀♀

第1章(2)

“大哥!”项西越由外头跑得急促地赶回屋里,十七岁的他穿着母亲为他订制的黑色西装,稚气的脸上已有些许大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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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兄弟长相并不相似,弟弟项西越斯文中带着秀气,是个一看就知道脾气温和的男孩,给人很阳光舒服感;而大哥项西阳就不同了,斯文的五官多了抹冷酷,或许是少笑,薄唇抿紧时给人一种严肃及距离感。

“什么事跑这么急?”

因为今天是主角,西越被父亲拉着与宾客寒暄,好不容易才脱身找人,但他找了好半天,就是没见到艾宁的人影。

“你帮我跟爸妈说晚点切蛋糕,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明明艾宁就约好要陪他开舞,可是他找遍了屋子里,怎么都找不到人,所以他决定去对面艾家找人。

“怎么了?”项西阳问。

“我要去找宁宁。”

“宁宁?”这几天他回台湾,耳边一直听到这名字,特别是西越更是常常挂在嘴边。

“嗯,她刚才还在屋子里,可是我才转眼就不见她的人影。”

“应该走了吧。”项西阳不甚在意地说。

“大哥,只要一下下就好,我去外面找宁宁,马上就回来。”

“不行!”项西阳并没打算让弟弟离开,他一把扯住弟弟的手臂,俊容不妥协地说:“再五分钟就切蛋糕了,爸妈在等你。”

“可是……”

正当项西越打算再开口,大门口一道纤细身影引了他的注意,“宁宁!”

那甫从外头进来的人正是艾宁,早已重新整理仪容的她,脸上露着淡淡笑容,苍白的脸色却说明她的不适,项西越一看,紧张地冲上前,“你怎么了?”

“我想先回家。”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你看你脸色都发白了。”项西越温柔地扶着她,“我先陪你到休息室,等一下再送你回家。”

艾宁点点头,怎知她才转身,目光却落在刚才轻薄她的男子身上,而他细长的眼眸也正好整以暇地望向她。

艾宁被那双锐利的眸光看得不自在,忙不迭地别过脸,见她的异状,项西越更是温柔地抚着她白净的脸庞,倾身低头问:“是不是很不舒服?”自小她的身子就不好,因为先天的心悸症,常常动不动就住院,上了高中后,虽然身体有好一点,不过只要一个太劳累或是刺激,依旧会突然昏过去。

过项西阳时,艾宁紧张地拉着项西越的手心,想起刚才这人对自己的非礼,全身不觉地抖着。

“大哥,我陪宁宁去休息室,你跟妈说等一下我就去切蛋糕。”

大哥?那么狂妄傲慢的人是西越的大哥?怎么会?

她记得西越跟她说过,他大哥一直都很优秀,是长辈心目中的骄傲,也是他崇拜的对象。

可是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对她做出那种事?想到刚才在凉亭的那一幕,艾宁心里只想难堪地想马上逃开。

谁知,女佣人却在这时过来,“西越少爷,夫人请你过去。”

“你跟我妈说等一下我再过去……”

“可是夫人要你马上去。”女佣人又说。

“我都说等一下再去了,你没听懂吗?”脾气向来温和的项西越口气忽地火爆了起来,吓了一旁的艾宁。

“西越……”

“没事的,我先陪你去休息室。”

“可是……”

“还是我陪她去吧。”见女佣人不知该如何是好,项西阳的嗓音却突然响起:“你先去找妈,免得爸不高兴。”项父向来讨厌不守时的人,今天是弟弟的生日宴会,还是别惹他老人家生气才是。

项西阳的话才说完,艾宁随即惊慌的依偎进项西越怀里,这一幕教一旁的项西阳很是刺目。

再看着弟弟低头对她轻声细语的呵护样,那种怜惜,不予言明地道出西越对她的爱意及在乎,也让项西阳不自禁眯眼看着她嘟嘴与弟弟撒娇的小女人模样。

看到这情景,他心里竟没来由地感到愤怒,还有莫名的嫉忌!想到前不久娇小的她还依偎在他怀里,那甜美的小嘴教他流连,想要一尝再尝她的滋味。

可现在,她避他如蛇蝎,像是他会吃人般地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项西越知道大哥说的对,难得生日宴会,如果惹他爸生气,那只会将场面闹僵,“宁宁,让大哥送你去休息室,等宴会结束,我马上去找你。”

“可是我……”

“我会马上去找你,不要想太多,知道吗?”项西越安慰她,并且在她发上印个啄吻,那疼惜的表情教一旁的项西阳眼眸转沉。

随即,项西越即跟女佣人转身离去,留下她与项西阳独自站在屋子的玄关处。

“我自己回家就可以了,你不用麻烦。”怕了跟他单独相处,艾宁先是退了一步,再一步,就怕跟他太接近。

“你怕我?”见她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项西阳却还是不肯罢休地朝她逼近。

“没……没有。”

“你怕我再吻你?”那话说得直接,吓得艾宁几乎要尖叫地捂住嘴唇,想起刚才被他吻疼的唇瓣,又怕他真再次吻她,艾宁紧张得都要昏过去了。

“我走了,再见。”不想再多留下来,也不想跟他有再多接触,艾宁慌忙地转身,熟知,她都还没踏出一步,身子即被人由后头给扯住,一道重力教她整个身子落入健壮的肉墙。

“你怕我?”那阳刚的气息再次包围她,教她神经整个绷紧,不敢乱动的她心口处却传来一阵一阵的绞痛。

“你放开我……”

“若是我不放呢?”

“你……!”

他的指腹抵上她柔软唇瓣,来回地抚着,那么挑逗的举动,他竟敢如此公然地不避人耳目。

艾宁伸手想拍开他的手指,却被他给擒住手腕,“你刚的一巴掌我还没忘记。”她是第一个敢甩他巴掌的女人,而且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女孩,但这样的她,却挑起他全部的注意力,更甚至他竟为她有些心动。

那游荡的心,从未为哪个女人停留,甚至为女人放缓脚步,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攀的不过是名利,多金的他成了女人追逐的目标,而相反的,他却同时利用这项优势,玩弄女人于股掌之间。

为他情伤的女人,他不去计数,而他心动的女人,至今没有,却没想到,今日会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女孩而心动,这教他不悦,应该说他不满自己如此浮躁的情绪。

从刚才她与西越亲腻的互动开始,他头一次恨不得将拳头挥向自己的弟弟,那股独占欲强烈到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

“是你不对,你不该吻我的!”

“不该吗?”他冷笑,那不带笑意的眼眸看得她全身发寒,只想离他远远的,最好永远不要再见面。

因为激动,也因为刚才的惊吓,艾宁的心跳急速起伏,又因为他的话,那脆弱不堪一击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心口,教她难受的几乎无法呼吸。

似乎也发现她的异状,见她弯下身子,项西阳快步搂住她,“你怎么了?”

“我……”

“宁宁!”

“我的心……”她想说,她的心好痛,绞得她快无法呼吸,可才刚到嘴边的话,却因为使不上力而成了无声呢喃。

那声音很是虚软,本是温热的手心也转为冰凉,而那轻盈的身子在不过几秒后,也由挣扎转为瘫软。

项西阳见状,俊容眉头紧皱,高大的身躯二话不说连忙将那轻盈的身子揽腰抱起,直往二楼自己房间走去……

而在他心里,已有决定,不管怀里的她与弟弟有多亲近,纤细敏感的她,他要定了!

第2章(1)

“宁宁!”那是一个急促的男声,由远处传来,艾宁不意地回头。

当她看清楚身后的人时,脸上漾起甜美笑容,“西越,你也来买书吗?”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年轻男子,艾宁一脸讶异地偏头问。

她手里抱着书本,还要家里司机别来接她,逛完书局的她才想坐车回家,没想到会在书局门口遇见项西越。

“不是。”待喘了口气,那名叫项西越的年轻男子咧嘴朝她笑,好看斯文的脸上露出她熟悉的微笑,“我是来找你的。”

他刚去艾家,管家说她来书局,等不及她回家,他直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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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她不懂,伸手将及肩垂下的头发勾到耳后,露出洁白耳廓还有那优美的颈项,“为什么找我?”她的声音,甜甜柔柔的,配上她白嫩如雪般的肌肤,清丽脱俗的五官,艾宁一直是众人口中的美人胚子,只是才十九岁的她,不擅打扮,没有富家女小姐的娇气,她的穿着打扮跟其他大学生没差,牛仔裤配上t恤,却还是难掩她的天生丽质。

“找你去我家啊。”

艾宁心里更不明白,他们不是今天才在学校碰面吗?有什么事不能等她回家再谈,毕竟两家的距离不过是一条马路的距离,“为什么?”那清亮漂亮的眼睛看着项西越。

“我大哥回来了!”

“你大哥?”项西阳?项家的骄傲,他回来了?

四年前,听说他目前与朋友合伙成立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尽管是华人,却凭着真本事在西方人的世界打出另一片天,而今更是众所皆知的大律师,年仅二十九岁,但他的名声,早是响遍国际。

只是,向来忙碌的他,一年难得回台湾一趟,怎么会突然跑回来了?

“对,我大哥回来了,我们快走吧。”项西越拿过她手里的书,不分青红皂白地拉过她的手,转身就走。

“去哪里?”跟在他身后的艾宁问着,一头雾水的她,根本不知道项西越要拉她去哪里。

“当然是去见我大哥了。”

在项西越心目中,艾宁不只是他的青梅竹马,更是他爱恋的女生。

对她,他小心地呵护着,就怕她受到一丝委屈,将她当成易脆的娃娃捧在手心,要不是之前答应大哥,在大学求学这段期间,除非大哥认可他的学业,否则他不会交女朋友,他早跟艾宁告白。

他知道,艾宁也喜欢他,更自信艾宁有一天终会成为他的女朋友。

而他只顾着拉住艾宁的手往前走,却没发现,走在他身后的艾宁在听到项西阳回家的消息后,整个脸色刷白,心里不住地想着,他怎么会回来?怎么会在她都快要遗忘四年前的那一段小插曲后,又突然一声不响地跑回来呢?

♀♀♀

项家客厅,兴冲冲跑回家的项西越以为会在客厅见到久违的大哥,却只见他母亲一人坐在客厅看杂志,“妈,大哥呢?”他问。

项母见小儿子回来,再见对面艾家的千金也跟来了,脸上的笑容加大,朝小儿子比了比,“还能在哪里,刚被你爸拉进书房去了。”

项母一脸不以为然,知道他们父子久不见,而为了要儿子放弃美国的事业回来台湾,俩人正在书房商谈。

项西越闻言,无奈地垮下肩,本是兴奋的表情随之沉了“爸也回家了?”

在他父亲心目中,大哥才是最重要的,身为二儿子的他,不管怎么做,总是跟不上优秀的大哥,自然而然,父亲对他的期望也成了他心里的压力,与父亲的关系也随着时间转恶,常是碰面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刚刚才到,他知道你大哥回来,丢下公司会议赶回来。”大儿子一直是丈夫心里的骄傲,他一直以大儿子的表现为荣,现在更有心将手下的事业交给大儿子打理,只是大儿子的心思全在律师事务所,还没打算回台湾继承家业。

她这大儿子,做事向来有主见,不爱人家干涉,也不想被约束,一旦下了决定,就不轻易改变。

年少就被送出国,至今十多年了,他的成就说明了他的能力,更说明,没有项家的事业当后盾,企图心旺盛的他,还是有他自己的能耐。

而见儿子事业有成,少年得志,项母当然高兴,也希望大儿子能够快些带女朋友回家安定下来,别再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来。

“哦。”项西越朝楼上看了眼,犹豫了下后,他转身看艾宁,“我们走吧。”

这回又要走去哪里了?不是才拉她回家见他大哥,怎么人还没见到,马上就要走了?

项母见小儿子又要出门,连忙出声:“西越,你不是特地回来看你大哥的,怎么又要出去了?”

项西越不语,不想多说什么。

“你大哥在楼上等你。”

艾宁拉着他的手,轻地摇了摇,“我们去见你大哥好不好?”一直以来,除了四年前那一夜,艾宁从没有机会再见过项家的骄傲,尽管她心里一直想将这人给忘记,可每次都西越都爱跟她谈起这位大他十岁的大哥。

“宁宁你拉他上楼,别让他再出去了,这孩子昨晚一夜没回家,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项母对这个自小就在身边的儿子,多了份宠溺。

虽然丈夫要她别太宠小儿子,但她就是不能自主,丈夫天天忙着生意,小儿子窝心陪她,自然地她要多疼他些。

“妈,我不去。”不待艾宁说话,项西越已经拒绝。

“为什么不要?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大哥吗?”项母说。

“下一次再说。”项西越没再看他母亲一眼,拉着艾宁往门口走去。“我们去你家吧。”

就在艾宁要被拉出客厅,突地,由楼上传来一道男声,那低沉浑厚的嗓音教艾宁不觉地回过头。

“为什么要下一次?”

当她目光望向一道高大身影时,被那人的气势给慑住,再见他与项西越相似的五官,她知道自己躲不掉了。

四年不见,眼前的项西阳不改他英挺外形,一身黑色西装的他看来好不霸气,那如利刃般的双眸直向她射来,像是要看穿她似地教她浑身不舒服,避开那利光,艾宁朝项西越缩了下身子,而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一变。

项西越也听到声音,他转头朝楼梯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大哥正迈步走下楼。

四年不见,他发现大哥又变了些,那股与生俱来的领导者气势,随着时间过去,变得更为内敛及稳重。

眼前的大哥,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更是众多女人追逐的英俊男人。

女人爱大哥,是他很小的时候就发现的,大哥的魅力,无关年龄,凡是见过大哥的异性,很少不被他给迷惑,更少有人不爱大哥伟岸不凡的外貌,就连他,小时候也爱缠着大哥,不管大哥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再长大了,对大哥的追随转成了崇拜,但家里父亲给的压力,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大哥。”

“才刚回来了,为什么马上又要出去?”

来到俩人面前,项西阳高大健硕的身躯,比项西越更高了几分公,但成熟男人结实的身材哪是十九岁精瘦的项西越可以比拟的,而如此出色的他,却是四年前曾经对她扬言要得到她的人。

艾宁惊讶地见他靠近,不觉地再往项西越身后缩去,对眼前这个极具侵略性的成熟男人,她不敢直视,应该说她怕眼前的男人,在那一夜他说完那些狂妄的话后,有一年里,他常出现在她的梦中,而只要梦见他,她每次一定都会被吓醒,然后一整晚再也无法阖眼。

项西阳,项家的骄傲……这男人在她十五岁时,就开口要拥有她。

四年过去了,他应该忘了当初曾说过的话吧……

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么不可一世,特别是那双犀利的目光朝她看时,教她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他凭什么这么看她?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女人,而且她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她喜欢的人是西越,她想成为西越的女朋友。

但他为什么要用那种目光看她?带着研究、带着打量,还有一抹她不懂的兴味。

是的,她感觉得出来,他不只是打量她,而且他眼神中那副若有所思,深沉的教她浑身不自在,就像自己正赤裸着身子站在他面前。

西阳探寻的目光在见到西越与她牵紧的双手时,停顿了下,好看的嘴角抿紧,又手抱胸将目光拉回弟弟脸上。

“你要去哪里?”

被大哥这么一问,项西越本是想说的话,这下子全都吞了回去,只能沉默地盯着大哥。

他曾要西越跟他保证,绝不会乱交女朋友,怎么这女孩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进他家大门,还大方地跟西越手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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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2)

“大哥,我陪艾宁回家。”

项西越才说完,项母也说:“宁宁是对面艾家的千金小姐,你出国后,艾家才搬来,她跟西越同年,现在还是大学同校的同学。”项母以为他们彼此不熟悉,还特别解释。

项西阳闻言,冷峻的脸上眉头轻皱了下,犀利的眸光朝她一瞥,“你是艾得渊的女儿?”那低沉的嗓音教艾宁僵了下,想起一年前她曾在家里出现,原来她就住在对面,难怪她那晚敢独自一个人躲在凉亭处。

咬了咬下唇,小声地应了声,“嗯。”

原来世界这么小,项西阳冷哼地别过脸,表情严肃地看着西越,“大哥有话跟你谈。”那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我先送宁宁回家。”

“她不能自己回去吗?”既然只是对面,项西阳不觉得有送的必要。

似乎感觉到项西阳对自己的不友善,艾宁轻地挣脱项西越的大掌,这举动教项西阳又皱了下眉头,“我先走了。”

“我送你。”项西越不妥协,不想让艾宁自己回家,是他找她来的,况且他对大哥表达的冷淡的态度感到不满。

“不用了。”怕两兄弟为了她闹得不愉快,艾宁伸手勾回耳际垂下的头发,并且退后一步,“我一个人回家就可以了。”如同项西阳说的,只是对面,不需要送的。

就这样,项西越眼睁睁看着艾宁转身离开,在大哥的注视下,他不敢违抗命令。

♀♀♀

进到书房,项西阳先行坐在沙发,见弟弟在对面坐下,他才开口:“我上次跟你谈的事,你想得如何?”

“我还没决定。”

“舍不得离开她?”想到自己日日思念寻找的女孩,竟是弟弟的心上人,项西阳脸上更是无表情。

项西越没想到大哥会一语道中他的心事,讶异地抬头,“大哥!”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大学毕业之前,不准交女朋友。”项西阳对弟弟的管教,一向严苛,这或许也是他对自我的要求。

毕竟这十多年来,他一个人只身在海外,自制一向是他最大的优势,也才有今天的成就。

因为对弟弟有所期望,他更是一路帮弟弟安排出路,心想他该在大学时就出国增加视野,拓展自己的国际观。

只是大学都一个学期过去了,弟弟却毫无意愿接受他的安排,为此,他好奇,是什么让他放不下。今日一见,才恍然若悟,原来是爱情搞得鬼。

“宁宁不同。”

“哪里不同?”

“我们一起长大……”

“你喜欢她?”不等他说完,项西阳再问。

被猜中心思,项西越嘴唇掀了掀,最后又沉默,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与艾宁之间的关系。

项西阳点了根烟,吸了口后吐出白烟,项西阳先是顿了下,右手两指撑在太阳穴,沉思而后才继续开口:“这次我回来,并非只是渡假,我是为了工作回来的。”

大哥的工作?项西越脑子翻转了几秒,倏地对上大哥深沉的黑眸。

“艾得渊很可能会坐牢。”

“艾叔会坐牢?”就他所知,艾叔是个守法的企业家,怎么可能会犯法。

“他涉嫌介入一宗贪污案,我是检方聘请的律师。”这宗贪污案,涉案的人多为政商名流,为了怕有人藏私,检方大动作聘请海外律师,为的是将这几位不法企业家追捕到案。而艾得渊的女儿……项西阳想到那出落得亭亭玉立,让他放在心上多年的漂亮女孩,竟是艾得渊的女儿。

想到她刚才见到自己时的慌张及躲避眼神,项西阳不觉冷哼,她是该怕他的,因为他左右了她父亲的生死,而后他也会左右她的人生。

“怎么会?”

“我要你离开台湾。”依他向来办案的原则,只要跟案情有关的人事物,他全都会避开,最好是眼不见为净。既然弟弟跟艾宁是朋友,那么为了弟弟,只好送他去美国念书。

“我不想去。”

“你不能不去。”

“为什么?”

“因为你会妨碍我的工作。”

一旦他接受了这个案子,那么接下来,他会对艾家进行更深入的调查,艾宁尽管是局外人,但她还是有嫌疑,更何况是与她友好的西越。

“那宁宁呢?”

项西阳将烟捻熄,扯开领带,冷漠地说:“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若是艾得渊没有犯罪,那么这个案子很快就会结束了,但如果他有,那么这些刑责一旦确立,恐怕艾得渊的牢狱之灾是躲不过了,而他的产业,自然也会遭受波及,只怕他家人最后会连个憩身之处都没有。

那么一位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在失去父亲的保护,可能会沦为一无所有,她与西越的友谊最好能就此了结。

♀♀♀

艾宁没想到,项西越竟然要出国念书,她以为他已经决定在台湾完成大学学业。

因为这突来的消息,教艾宁有些错愕,坐在项家庭院的秋千上,她的头低低的,像有心事地看着草地,少了笑容的漂亮脸上,看得出来闷闷不乐的沉下。

“那你真的要去美国吗?”本来今天她打算找西越去图书馆看书的,没想到会听到这件事。

她的身体不算好,直到国小以前,她一直都一个人待在家里,倚着窗户看外面的世界。

然后八岁时,项西越走进她的生命,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不论她的身体是不是虚弱得无法跟正常小孩一样嬉戏,他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或是说过一句怨言。

他一直都那么温柔,她三岁母亲就病逝,父亲又整日忙着事业、忙着交际应酬,她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屋子,项西越成了她另一个家人,让她不感到孤单、寂寞。

项西越走近秋千后头,有一下没一下轻地帮她推着,“我大哥已经帮我申请那边的学校。”大哥的话向来就是命令,连他父母也都不表意见。

“可是期末考还没结束,这样没问题吗?”

“我大哥说他会处理,要我下星期就去美国。”

坐在秋千上的艾宁闻言,不觉地轻咬嘴唇,“下星期就要去?”怎么那么快?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去,他原本还想花更多的时间陪艾宁。

庭院里,只闻风声吹过,直过好一会儿,艾宁才又开口:“那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几天,家里的气氛很诡异,她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家里好像有事要发生。

她的询问难倒了项西越,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回来,照大哥的安排,除非他达到大哥要求的标准,否则很难教大哥放行回台湾。

因为不闻项西越的回话,艾宁回头朝后望去,嘴唇轻嘟,“你会不会以后都不再回来了?”那眼神带着一抹哀怨及落寞。

秋千停住,项西越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目光温柔地与她直视,那眼里带着笑意,“谁说我不回来了?”他的笑有着宠爱,对艾宁,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

“我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她抬眸,项西越好看的脸庞印入眼底。

“当然了,只要我达成大哥要求的标准,我马上就回来。”

有了他的保证,艾宁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沉闷的心事也稍微好转,脸上也露出今日难得的笑靥,“嗯,我一定会等你的。”

项西越听了她的话,再见她娇羞的表情,一时高兴,大掌拉过艾宁的小手,英俊的脸上露出欢喜地问:“真的?”

本来他以为……以为还要好些日子,他才有勇敢跟艾宁表白,可现在,他似乎可以确定,艾宁心里也有他,而且跟他一样,那份在意都是喜欢。

艾宁点头。

“太好了!你一定要等我,不管怎么样,都要等我!”

因为太开心,项西越望着自己心怡的女孩,忍不住地倾身向前,轻地在她朱红的嘴唇落下一个轻吻。

十九岁的情爱,带着天真及期盼,却不知,这一分开,一切早已变样。

项家庭院的后方,项家百来坪的大宅,二楼书房被开启的窗户立了一道高大身影,只见他眼里闪过一抹深意,那眸光在项西越吻上艾宁时,几乎眯成一线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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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一星期后,项西越离开台湾,飞往美国。

原本打算去送行的艾宁,却因为家里突来的事故,根本无法走开。

“爸,你要去哪里?”不知从哪里来的便衣调查员冲进家里,他们手上拿着证件,强要带走才刚要出门上班的父亲。

“艾先生,请跟我们到检调单位一趟。”

艾得渊冷静地看着眼前这几人,似乎明白他们的来意,他不为所动地说:“有什么事去跟我的律师谈,我很忙,没空。”

他才向前走一步,另一位调查员已挡了他的去路,“很抱歉,艾先生,今天你非跟我们回检调单位不可。”

“哼,你们以为你们在跟谁说话?”

“艾先生,请不要让我们为难。”那位带头的人,示意另外俩人将艾得渊左右制住。

被人这么架住,艾得渊终于发火,他说:“你们凭什么带我走?”

“你涉嫌介入的贪污案,我们已握有十足的证据,只等你亲口证实。”

艾得渊被说得脸色大变,“什么贪污案?我根本不清楚你们在说什么?”他打算拿行动电话拨给律师,却被其中一人给扣住。

“请你先跟我们回去侦讯,有任何需要,我们会让你跟你的律师连络。”调查员的强硬态度教艾得渊不满,却又清楚明白,这么跟这些人争执下去没有用。

而这么粗暴的一幕,吓坏了刚下楼的艾宁,她飞也似地冲下楼,紧紧拉着爸爸的手臂,不想让他被带走。

“小姐,请你放手。”其中一位便衣调查员冷漠的说。

“不要,你们不可以带走我爸爸!”她死命地拉着爸爸,怕这一放手,他就要被带走。

艾父怕这拉扯,伤了女儿,连忙转身喊了管家,“林姨,把宁宁带走。”

“不要,我不要,爸,他们为什么要带你走?”

艾父被女儿这么一问,心头一酸,眼眶泛红,大男人的心里,对女儿此时的无助着有不舍,“宁宁,爸只是去几天,很快就会回家了。”

“你骗人……”

她才不信,如果真的只有几天,为什么要动员这么多便衣调查员?

林姨从厨房走出来,被客厅里的好些人都吓了一跳,“小姐……”小姐身体不好,受不了太大刺激,自小照顾她的林姨见她哭得伤心,怕她心悸症又发作,连忙上前抱住小姐。

“林姨,他们要带走爸爸……”

“林姨,你快带宁宁去吃药,别让她病发了。”艾父心头挂念女儿的身子。

“不要,爸,你不要走!”艾宁害怕地叫着,可惜,被林姨拉住的她,硬生生与爸爸分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爸被带走。“爸……”

“小姐,你不要这样,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林姨见她脸色愈来愈白,几乎无血色的脸蛋透着薄汗,“小姐,我们先上楼吃药。”

“不要,我要去找我爸!”

“小姐,先生会没事的,他的朋友一定会帮他的。”

艾宁听着林姨的话,心怀希望地问:“真的?”会有人帮她爸爸吗?

“一定会的,先生平日交游广阔,一定不会有问题的。”艾家尽管不参与政治,但商场上的人脉及影响力倒也不小。

“真的会有人帮爸爸吗?”她再确认一次。

“会的。”其实林姨也没有把握,但社会的现实,她怎么忍心让小姐在这时体会。

因为林姨的保证,艾宁才暂时放心地上楼吃药,只是她没想过,这一天的开始,却是她接下来的梦魇开端。

而她更没想到,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项西阳,竟然会因此左右了她的人生……

♀♀♀

原本以为是一场简单的侦讯,很快艾父就能回家,奈何,所有的证据都指证艾父涉案,直接将他缉捕到案。

而这中间,得知消息的艾宁几乎不敢相信,她看着年过半百的律师,“白律师,你说我爸会被起诉吗?”

这怎么可能?她爸一向最乐善好施,一直都是别人眼中的老好人,还为了清寒人家成立了基金会,为的是能帮助更多人。

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官商勾结,怎么可能?

“艾小姐,你先不要着急,艾先生的案子虽然复杂,但涉案的人数太多,也多为政商名流人士,只要找到方法,艾先生还是可以无罪释放的。”律师安慰她,见她一个小女孩,突然面临这么重大的困境,他多少也有些不忍。

“那我该怎么做?”她紧张地问,神情有些恍惚。

白律师坐在她对面,虽然他也很想帮艾先生,可是另外一头的压力却教他不得不结束与艾先生的主雇关系,否则对方要他的律师工作也跟着完蛋。

那人,口气很妄,却一点都不是在打诳语,一但那人说了,他不得不小心。毕竟跟一个这么大有来头的人作对,对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只是可怜的艾小姐还不清楚,艾先生此时面临的危机有多可怕,就算曾经与艾先生深交的朋友,想必这时也只能自清,能跟艾先生撇清关系的,也都希望不要被牵连,生意人讲的就是名声及信用,一旦跟贪污纠结不清,日后还怎么做生意是好。

“艾小姐认识项家大少爷吗?”那人,正是关键之一,而他也左右了这场官司的胜败。

项西阳?为什么牵扯他呢?她怔怔地吐出话来:“我跟他不熟。”

“如果可以,我想应该只有他能帮得上艾先生了。”

“白律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只有项西阳能帮上她爸?她还在思考时,白律师突然站起身,拿起公事包准备离去。

“艾小姐,很抱歉,我可能无法再帮你的忙了。”

他虽是在这律师界走了几十年,但未来还有更长的路等着他,他不想得罪项西阳,断送自己的事业。

“为什么?”白律师跟她爸不是十多年的好朋友吗?她爸现在有困难了,他怎么可以说不帮忙?

“艾小姐,我有我的难处,请你谅解。”白律师面有难色。

“白律师!”

见他往大门走去,艾宁跟着起身,才要追上前,白律师却打住步伐地说:“请你记住我的话,只有项西阳能救你父亲,如果你跟他认识,就去拜访他高抬贵手吧。”说完,白律师快步离去,客厅里,徒留艾宁一人呆站在原地,怔怔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

项西阳能救她爸……

如果西越在该有多好?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她的,他会一直都守在她身边,可为什么这次他却不在?

一个人坐在庭院的凉椅上,艾宁已经好些天没去学校了。

她去看了她爸几次,却每次都被拒绝会客,不死心的她,甚至还厚着脸皮,跑去求她爸商场上的好朋友,但她求了又求,那些人却是翻脸不认人,直言爱莫能助,要她另想其他方法。直到昨天晚上,当她收到法院的查封信后,她哭了一晚,几乎无法入眠的她,似乎明白,她爸的罪名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林姨拿着药,在屋子里找她一遍,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人。“你今天的药还没吃。”

“林姨,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林姨在她还没出生就在家里了,她也一直都视林姨为一家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会这么分开。

林姨沉默不语,知道她心里难受,“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不管外界传言先生有多可恶,但在她当年走投无路时,是先生收留她,这一份恩情她不会忘了的。

艾宁无奈地苦笑,“法院都来查封了,连我爸的所有财产也都被冻结。”虽然她身上还有一点钱,可是毕竟不多,一直都在富裕环境长大的她,根本不晓得自己会面临如此凄渗的一天。

因为手头不宽裕,她不想林姨跟着她吃苦,只能让林姨回乡下老家。

“我可以留下来照顾小姐。”

没有亲人的艾宁听了很感动,但她不能这么自私,“林姨,我爸乡下老家有栋房子,你可以在那里生活。”

“那小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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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宁摇头,“我要救我爸。”她不能眼睁睁看她爸被判入牢,她一定要再想其他方法。

“可是报纸都写了,先生的罪名已经成立……”

“我爸是被冤枉的,他才不会为了金钱犯罪!”

在她心目中,她爸是个大好人,是个受人尊敬的长辈,怎么样她都不相信她爸会犯下如此滔天的大罪。

她记得白律师说过,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她爸,她的目光往矮树的围墙看去,望着对方那栋大宅,她知道自己没有后路可退了……

♀♀♀

项西阳忙了一晚没阖眼,倦累的他,靠在书房的沙发小歇,就闻门外有人敲门。

“什么事?”

家里人都晓得,在书房的他不见客,也不接受外在的干扰,特别是连日来的超时工作,他累得连口气都显得有些不耐。

“大少爷,艾小姐找你。”

躺在沙发,单手枕在额头,另一手拿着金框眼镜,项西阳为佣人的话而皱眉,缓缓地睁开眼,冷声道:“请她回去。”

语毕,他再次闭上眼,但那清丽的身影却跃入他脑海里,他当然知道她为了什么来找他。也料到她会找上门,但他没打算帮她这一回。

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艾得渊,就算他真想帮忙,也不是那么简单,更何况,自己的处事原则是不接受关系及任何干扰,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她只能认命。

查封财产、冻结银行户头,这是他提出的要求,不过依他看来,艾得渊这人聪明得紧,想必早为女儿铺了后路,就算台湾不能待,后半辈子,大小姐的她依旧是衣食无缺才是。

唯一的差别只是,她将会失去父爱。

正当他这么想时,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急促的敲门声教他不悦,“什么事?”

“大少爷,不好了,艾小姐昏倒了。”门外的女佣人说得焦急。

“请救护车送她去医院。”他冷酷的回道。

“可是……”门外女佣人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是好,谁知,书房的门却在这时打开,吓得她连退几步。

见大少爷倚在门边,衣杉不整的他像是几夜没睡好,素来平整的打扮已走了样,衬衫扣子解了一半,露出精壮胸膛,而本是梳理整齐的头发,而今紊乱地垂下,双眼布满血丝的大少爷看来很是严肃,那本就少笑的脸庞,更显威严,对眼前这位甚少在项家的大少爷,不只是她,项家其他下人,对这位优秀杰出、英挺伟岸,却又冷漠难近的大少爷,一直都怀着莫名惧意,更何况是面对面说话,教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什么?”那低沉粗哑的嗓音教女佣人吞了口口水,不敢抬头直视大少爷。

“艾小姐半年前才开刀,医生吩咐只要吃过药就会没事了。”

“她为什么开刀?”

“心悸症。”听说艾小姐的母亲也是因为同样的病症过世的。“我刚才已经拿药给艾小姐服用了。”

“哪来的药?”那口气不算好,应该算是质问,吓得女佣人噤口。“快说!”

“二少爷房里……”

项西阳冷睨了眼女佣人,高大硕长的身形步出书房,不待女佣人说完,他直接问:“她人在哪里?”

就算是旧疾,他也不认为该这么随便乱服药。

♀♀♀

第3章(2)

坐在床沿不远处的单人椅上,项西阳抽着烟,眼眸却直直地盯着大床上,一脸苍白无血色的艾宁。

刚才医生已经诊断过了,因为才刚开完刀不久,又承受过大压力以及疲劳过度,她的心悸症老毛病发作,服过药后已经无大碍,但要避免再多的刺激,免得病情加重,心脏负荷不了。

堂堂大企业家,因为贪污被起诉,身为独生女的她,不只要承受外人的异样眼光,还要想办法解救自己的父亲。

看她白净脸上显露的黑眼眶,项西阳不觉眉头紧皱,将手上的烟捻熄,他起身坐上大床,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倾身低头看着还在昏睡的艾宁。

无庸置疑,她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就算他看过的绝色美女再多,艾宁肯定是其中一个能引起他注目的女人。

她的美,不艳,却带了些少有的娇气,不媚,却有股连他都说不出的风情,那水汪汪的大眼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倔气,他相信,外表柔弱的她,本性并不真是那么温顺,否则她不会胆大到甩他巴掌。

见她不知梦到什么,细细的眉毛轻地锁紧,项西阳的目光往下探索,锁住她白净的颈间藏着少女的优美。

因为刚才医生的看诊,她的t恤早被他给脱下,而今她身上穿的是他的衬衫,过宽的领口露出更多白嫩肌肤,也引得他好奇刚才医生检视的伤口。

那是道长及五公分的刀疤,医生说是开刀留下的。

他的手拉开被子,大掌缓缓解开衬衫扣子,露出她雪白纤细胴体,除了粉色贴身内衣,那无瑕的肌肤完全魅住他的目光。

清新细瘦的她,细得犹如一折就断的腰身,不盈一握;可胸前乳房却有它应该的饱满。

项西阳没忘记她是弟弟心仪的对象,在西越离开台湾时,心里对艾宁还念念不忘,直要身为大哥的他多照顾,却也让他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夜,还有她甜美的初吻。

他的指腹摸过那道疤,可以想像,那时的伤口有多疼……而他更没忘记,四年前自己曾经开口要她……

♀♀♀

这是哪里?艾宁只觉头疼,她不是在项家大厅等人吗?

睁开眼睛,看着白色天花板,再转头看着房里的摆饰,陌生的环境教她有些不安,直到那冷竣的嗓音响起时,她才惊讶地看向床沿的一侧。

“醒了?”

是他!艾宁的视线对上那人冷冽的黑眸,心不觉瑟缩了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对他的出现感到惊讶,再加上心里对他的怯意,不自觉地她挣扎着想起身。

“不准起来!”他又出声,依旧是不带情感的冷然,只见他双手抱胸,坐在单人椅上,目光笔直地朝她射来。

“这里是哪里?”

项西阳好看的嘴角扬了下,“我的房间。”是的,为了怕有个万一,他直接将她由楼下客厅抱上房间。

他的房间?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躺在他房间的床上,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衬衫,不觉地单手捉紧领口,一手揪紧被子。

艾宁不敢再看他,只敢盯着被子上,那紧张的神情教项西阳先行打破沉默:“你刚昏过去了,医生已经帮你看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原来她昏过去了,想到自己连着几日奔波,为了救她爸,她几乎求尽了她爸所有的朋友,却没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谢谢你……”她知道自己的身子这几天有些不适,但没想到会虚弱到这地步,竟然在项家昏了过去。

项西阳本是拿了烟,想起方才医生临去前的交代,念头一转,叼在嘴边的烟随即被他丢进垃圾筒,而这举动引来了艾宁她的目光,教她再抬头,刚好他也看向她,俩人目光短暂交集,那炙热的目光教她连忙移开脸。

“你父亲的事,你最好别插手。”不待她开口请他帮忙,项西阳先行出声。

艾宁双手抖了下,嘴唇掀了掀,似要开口,却又紧闭,最后她选择保持沉默。

见她头低下,脸色看来依旧苍白,项西阳说:“你再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见他起身要走,艾宁情急地叫住他。

项西阳没有回头,只是定下脚步,淡漠地问:“如果你是要谈你父亲的事,我说了,我只是公事公办。”

“求求你……”她已经求救无门,再也不知道有谁能帮她了。

听着她哽咽的语气,像是要哭了,项西阳态度依旧冷淡,“这件事,已经定案,你父亲的罪名成立,谁都帮不上忙。”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无情?”她爸的朋友都说,如果不是项西阳,一切都还有转圜的余地,可是他一回国,马上大刀阔斧将所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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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人事物证全都侦讯,无一漏网之鱼。

而她爸就成了最无辜的牺牲者,毕竟除了商人的身份,她爸并没有高官当靠山撑着,自然所有不利的罪状全都推到她爸身上,成了待罪羔羊。

这……叫她情何以堪,他们都说,只要项西阳高抬贵手,只要他肯放手,那么她爸的罪行可能会轻一点……

项西阳没预警地转身,快步来到床边,由上往下倾身盯着她瞧,那冷冷的眸光直射向她,“无情?没错,我就是无情,而你相不相信,只要我再狠一点,我甚至可以让你父亲在牢里度过晚年。”

那话,骇得艾宁说不出话来,伸手捂住嘴巴,她要自己保持冷静,不可以哭,也不可以失控,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害她爸。

“不要……,你明明可以救我爸的。”她哽咽地说。

“就算我可以,那又如何?”他又凭什么要耗费精力时间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听他这么说,艾宁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抬起红了眼眶的眸光,那盈满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着声她说:“只要你帮我爸,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为了救她爸,她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肯做,只要她爸平安,只要她爸平安就好……

那犀利细长的眸光一眯,表情深沉地瞪着眼前娇弱的身影,本想拒绝的他,脑中却突地闪过另一想法,“你确定什么条件都愿意?”

“确定,我确定……”

以为他改变心意了,艾宁情绪有些激动,连手上的被子都被她松开,跪坐地拉着项西阳的大掌。

这一举动,随即教项西阳目光一沉,那过大的领口处,扣子并没扣上,若隐若现的露出雪白肌肤,在他倾身之际,小巧的饱满甚至落入他眼底。

而她却浑然不觉地继续说:“你可以救我爸的是不是?”

项西阳薄唇抿紧,目光往上移,见着她迷人的锁骨及优美的颈项,再到她白净无瑕的秀气脸蛋,尽管气色苍白,却无损她的美丽,同时也勾引他内心最强烈的雄性渴望。

“告诉我,你爱西越吗?”

西越?这件事跟西越有什么关系?

她不懂,却可以从项西阳的黑眸中读出,他似乎不乐意她与西越的亲近。

“我跟西越是好朋友……”

“我在问你,你是不是爱西越?”那冷酷的嗓音再响起,直接打断她的话。

爱?她爱吗?那天在项家院子里,西越落下的亲吻,至今她还犹有余温,“我喜欢西越。”这句话,等于默认了她对西越的感情。

而项西阳对她的回话冷嗤了声,面容冷漠地说:“我要你忘了西越。”这几天,他一再接到弟弟来电,问的全是艾宁的事。

没料到项西阳会这么说,艾宁先是表情一怔,而后喃喃地问:“为什么?”

“这就是我的条件。”

“可是……”

“没有可是。”

见他打算抽手,艾宁赶紧点头,捉住他有力的手臂不放,她颤声地问:“为什么要忘了西越?我跟西越……”

“因为我的女人,心里不准有其他男人的影子!你唯一要做的是取悦我,讨我开心,懂吗?”他很自私地以她父亲要胁她,完全不给她任何退路,因为只要她不接受,那么要救她父亲离开牢狱的日子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艾宁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冷竣的表情,他的要求令她好不难堪,也被吓坏了。

“我……”她不想哭的,可是委屈的泪水却不听话地往下滑落,那热泪如珍珠般地垂下,滴在他手背,“我……”

见她犹豫不决,项西阳倏地抽回大掌,丢下一句话,随即转身就走,完全不去顾虑她的心情,也不想去多看一眼她含泪的眼眸,因为他怕,怕自己会改变心意……“你考虑清楚再跟我说,但是记住,我能给的时间并不多。”

“你不要走……不要走……”艾宁低喊着,趴在床上,试着唤回他,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而门就在她眼前关上。

自此,独留她一个人在这陌生的空间,孤伶伶的她,趴在床上,难过又委屈地放声哭了。

他怎么可以提出这么过份的要求,明知她喜欢西越、依赖西越,一直以来,西越就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份,而项西阳却残忍地要拆散他们的感情。

这样真的可以吗?只要她忘了西越,成为他的女人,那他就会放了她爸吗?

虽然她想救她爸,可是她又放不下西越,那天她还亲口承诺会等他回来的,等他回来陪她。

现在,她却被迫要与也断绝往来并且成为他大哥的女人,那西越要是知道了,他会原谅她吗?

想到这里,悲从中来,艾宁哭得更伤心,无助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第4章(1)

一个星期后的半夜,项西阳正在书房里忙着审视起诉文件,行动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本是不想理会,但那电话像是不死心地拼命响起,一点都没打算挂断。

而后,项西阳眯眼扫了行动电话一眼.拿过它,往后靠向皮椅椅背,将金框眼镜拿下,揉捏了下酸涩眼睛四周。

“哪位?”那冷硬的嗓音带了些不耐烦。

“大哥!”电话是项西越打来的,“宁宁是不是出事了?”那头的声音又急又喘,很是激动。

听到弟弟的声音,再闻他说出的人名,项西阳眉头一凝。

“你为什么没上课?”看了墙上时钟,这时间他该在课堂上课才是。

“大哥,你先别管我上课的事,宁宁呢?为什么我打电话去她家都是空号,打她行动电话也是关机?她去哪里了?为什么都不跟我联络?”项西越连着这么多天,完全没有艾宁的消息,急得他恨不得马上飞回台湾。

最后没有办法,只能找大哥帮忙。

“她搬家了。”

“搬家?”那头的音调拉高,显得急切,“为什么要搬家?"项西阳拿过桌上的起诉文件,上头写满了艾得渊的罪行,想来他要脱罪的机率应该是微乎其微,几乎是零了。

但他却可恶的骗了艾宁……”她家被查封了。”

电话停顿了几秒,空气在一瞬间冻结,既而传来项西越粗重的喘息声:“大哥!是不是你?”

这些天,他透过母亲口中得知大哥这趟回台湾,为的是审理政商贪污案,虽然母亲语带保留,但他记得大哥曾听过,艾叔也是相关人事。

那么会让艾家被查封,应该也是大哥一手促成的。

对于弟弟的指控,项西阳不予反驳,平静地说:“我说了。

艾得渊犯了贪污罪,就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宁宁是无辜的!”

如果艾父被收押,房子又被查封,那宁宁呢?她该怎么办?

根本就没有亲人的她.该如何继续生活?

还有她的病呢?开完刀后的她,如果没有定期回医院检查,没有定时吃药,若是病情再发作,那准要照顾她?

想到这里,项西越心头的怨言更深,他在电话那头咆哮:

“大哥,你明明答应我会帮我看好宁宁,为什么你要这样害她?”

“害她的人不是我,是她父亲。”

“你可以法外开恩,你可以不接这个案子。”

“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一切已经成定局了。”项西阳将文件放回桌上,“你现在马上忘了艾家的事,专心在美国念书。”

“我要回台湾!我要马上回台湾!”他不能丢下宁宁不管,她一个人,没有谋生技能,她能去哪里?又怎么养活自己。

“你不用担心艾宁,艾得渊既然敢冒然犯罪,他肯定会为自己留下后路,就算艾家被查封”她肯定还有地方去。”

艾得渊那笑面虎,老谋深算的个性.肯定不会不帮女儿着想,这一点他还有把握。

“可是……”

“如果没事,我挂电话了。”

“大哥……!”项西越还想说什么,犹豫了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还有什么事?”

沉默了几秒,项西越鼓起勇气,不管大哥是不是会生气,他还是要说:“你可以帮我问宁宁搬到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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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的项西阳沉默不语。

“大哥,算我拜访你,宁宁的身体不好,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这头,项西阳思忖了一会儿,他也知道艾宁身子不好,上次昏倒时,医生已经大略提过,“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说完,他挂上电话,不再给弟弟多说的机会,同时也有一半原因是他脑海里竟然会突然浮现艾宁的身影。

苍白的脸蛋,纤细的身子,如此的病美人,竟然教他连连想了好几天。

该死!

就从她搬离开艾家后,在检方与他以封条查封艾家时,他以为那时的她会哭的,毕竟她曾经在他面前落泪。

脆弱的她,却强忍住泪水,那付故作坚强的模样,惹人心怜,只见她背脊挺直,勉强挤出一笑地看着检方在艾家四处贴上封条,而她则是从头看到尾。

她没有哭!

之前在他房里哭得肝肠寸断的她.那啜泣声他至今还记得,可当时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检方完成工作,并且下令要她三日内搬出艾家。

他以为她会待到三天后,也以为她最后会接受他的强求成为他的女人,所以他忙着处理手上的审查文件。

奈何,在他第二天深夜回家时,看着对面宅子漆黑一片,心头一紧,直至隔日清晨,他才由家中佣人口中得知。第二天天一亮,艾宁就提着行李箱走了,而她留给他的字条里,很清楚地表明她会跟西越断绝关系,她还说,她爱西越……而现在就连他,也完全不知情她究竟去了哪里……看着窗外,对面宅子依旧漆黑一片,而他脑海里那张清丽带泪的脸蛋却更显清晰。

该死,想到她可能会露宿街头,项西阳心烦地拿过行动电话……

***

一个月后,项西阳由检方内线人员口中得知艾宁的下落,扭眉的他表情沉重地看着对方递来的文件。

“你确定她在这里上班?”那文件里,写了艾宁工作的场所,而那地方教项西阳眯了眼。

酒店!她一个企业千金,宁愿拒绝成为他的女人而甘愿沦落到酒店上班。她甚至还有心悸症……“是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那内线人员本是转身要走,最后却在手触及门把时,犹豫了片刻出声:“项先生……”

“还有什么事?”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本是低头审视过不久即要开庭的贪污案文件,因为那份内线人员的话而抬眸,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什么事?”

“那位艾小姐……”

“她怎么样?”

“据我的消息,她今晚好像要见一位案情相关人士,嗯……应该说,她打算亲自服侍那位高官。”这话说得保留,却让本是面无表情的项西阳眉锋挑高,薄唇抿紧。

“谁?”

毕竟是在这行业走动多年,项西阳不需太直接的对话即能明白那位内线人员话中的意思,而这也让他平静的情绪起了波动。

“审理贪污案的申法官。”

“该死!”一句咒骂声不自主破口而出,“申法官不是出国了?”

“前二天刚回国。”申法官性好女色,更可以说酒店常客,而内线人员几乎都可以猜到,艾宁为何见申法官。

“我知道了。”

那位内线人员将话带到,不再多说地转身出去。

待办公室里只有项西阳时,他再将那份被搁在一旁的文件拿在手上,仔细浏览一遍,最后他在看到文件里的某一句话时,脸色大变,倏地转为铁青,二话不说.直拨内线。

“林秘书,今晚的约会行程全帮我取消。”

***

第4章(2)

入夜的市区,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教人迷醉.而其中。位于市中心红灯区林立的酒店,外头的华丽炫目的灯火更引人目光。

项西阳才刚步人酒店,店经理瞥见他的英挺风姿,一见是前些日子才归国的项西阳大律师,忙不迭地上前亲切打招呼,“欢迎光临,项大律师。”那店经理一脸讨好的笑着,项西阳却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

“我找申法官。”

“呃……申法官?”那位店经理似乎面有难色,说话支支吾吾地,教项西阳挑了眉。

“怎么,他没来?”

“不是,是申法官现在可能不太方便见你。”因为不了解项大律师的来意,店经理见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优雅气质,知道权贵的他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所以她不敢怠慢。赶紧讨好地解释着。

“怎么说?”项西阳坐在酒店的大厅沙发,浓眉皱起,眸光直盯着店经理,看得她有些无措。

尽管是见惯了大人物,什么形形色色的政商名流没见过,但是眼前这位看似斯文的项大律师,却有股无形中的强悍气势,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申法官现在有点忙…”

“忙?”

“事实上申法官今晚买了一名酒店小姐……”

“小姐?”那口气冷硬地教店经理不禁打了寒颤。

“是啊,那位小姐是新来的,项律师你可能不认得……”

熟知,项西阳不等店经理说完,倏地起身,“那个女孩我要了。”

呃?店经理被他的话给怔住,傻住了,怎么都没想过,一位病弱的女孩,竟会在同一夜,博得两位法界人士的青睬,特别是眼前这位被法界公认为多金英俊的项西阳。

现在怎么办?她既不能得罪申法官这位常客,又不能得罪名气响叮当的项律师,这该如何是好……“项先生,这可能有点困难,那位小姐是自愿陪申法官的,不如我再帮你介绍另一位小姐……”

“我要她。”项西阳不想多废话,斩钉截铁地说。

“可是……”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店经理一个头两个大,直怪自己当初真不该心软收留那位千金小姐,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几番衡量,店经理毕竟是识时务的人,她当然知道,眼前的项西阳有多大能耐,企业财阀第二代,又是国际知名律师,这样的名人她哪里惹得起,只有先对不起申法官了。

***

坐在包厢里,艾宁的手不安地拉着裙子下摆,过短的白色连身窄裙露出她一双修长双腿,将她纤细的身材曲线整个显露,如此暴露的衣着是她第一次穿的。

但为了今晚的目的,她顾不得自己的衣着,只希望申法官能帮她。

而坐在她身边,年近半百的申法官,色眯眯的双眼直盯着她半露的酥胸还有那双迷死人的美腿。

那厚实肥大的手掌趁她一个不注意,抚上她的大腿,惊得她瞪大眼,全身不自在地缩瑟着。

“你今晚很美。”

那天找他的小女孩经过酒店的妆扮,除了小女孩的娇嫩外,还多了份女人的风情,看得他心痒难耐,直想剥光她身子好好地要她一番。

本是低下的脸蛋,因为申法官的话而仰起,她害怕的脸上带着无助,“申法官,你真的能帮我爸吗?”她已经没有多少希望了,身上的钱为了能见到申法官,早给了酒店经理,而现在她唯一能求助的人,除了申法官再也没有人了。

申法官被她这么一问,大掌在她白嫩的大腿上来回摸了几把,感觉出她不安的紧绷,知道她的青涩,男人自大的心态教他满足地笑着,想到自己将会是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那份得意,教他嘴角不由得上扬。

“只要你满足我。”只是这句话,他的手更过份地揽过她的腰,攀上她半裸的酥胸揉捏。

从不曾与男人如此亲近,艾宁被他突来的非礼举动给吓住,才想要拒绝地推人.申法官的话无情地出声:“如果你要救你父亲,就不准反抗我。”他早跟店经理讲好,今晚的她,是他买下的,不准任何人打扰,而她也别想离开,在没有满足他的欲望前,她最好乖乖听话。

“可是,你还没答应我……”她不想平白被欺负,因为他的抚摸,心头那份难受的恶心感直涌。

“罗嗦!”申法官的欲望早被挑起,根本不管她的话,如恶虎扑羊地将她给扑倒在沙发上,贪婪的唇直往她优美的颈项吮去……“不要……”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艾宁就算再有心理准备,也都瓦解了。

第9页

“你不要救你父亲了?”

那话,教她挣扎打住,不敢再乱动的她,由得他胡来。

申法官见她乖了些,大手探进她裙摆下方,为她光滑的肌肤而赞叹,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因为今晚的她已是他的囊中物。

为了救她父亲,她只能乖乖承受一切……当申法官的唇往上移,在几乎要封住她喊叫的双唇时,一道声音由后方传来,“放开她!”声音低沉有磁性,而且还带着压抑的怒火。

本是性欲高涨的申法官被这么打扰,忍下欲火地想轰人,谁知这一回头,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竟是这次贪污案的大律师。

项西阳本就冷酷的俊容此时犯着铁青,冷眼瞥过申法官身子底下的艾宁,只见她惊吓地哭着,而申法官的狼手已经挑高她的裙摆下方,露出贴身底裤。

“呃……项律师……”尽管申法官再妄为,但面对这次检方大动作请回来的国际大律师,他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况且这位项律师的来头不小,光是他显赫的家世,就足以教人头皮发麻、全身冒冷汗。

“放开她。”又是一句冷到骨子里的命令,项西阳的目光没多看向申法官,那几近要杀人的目光直盯着艾宁此时的狼狈不堪。

“项律师,这女孩是我……”申法官不甘心将到手的肥羊给拱手让人,心里挣扎着。

“这女孩我要了。”他冷语道。

“呃?项律师,你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这女孩我已经花钱买下了……”申法官将头转向店经理,要她出面摆平。

抹着浓妆的店经理当然看到了申法官的暗示,但她可得罪不起眼前的大人物,衡量之下,她选择站在项西阳这边。

“申法官,这女孩项律师都说要了,你就不要跟项律师争了,外头漂亮的小姐多得是,我再帮你挑个小姐陪你过夜。”

申法官没料到店经理会如此说,拉不下的老脸又青又红的,心里尽管再气,但面对项西阳,他却是敢怒不敢言,悻悻然地,终于收回手,理了理身上的西装,“那好吧。”

反正多个敌人不如多个朋友,项西阳这人以后多的是机会请他帮忙,这回就先作个面子给他。

第5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艾宁羞愧地扯着身上单薄的衣料,缩着身子,因为刚才的惊吓教她全身不住打颤。

项西阳扯开领带,表情严肃地朝她走去,“你不要过来!”

艾宁见他走近,害怕地叫着。

项西阳在她发愣之际,狂怒地一把将她的手腕给扯过来,硬要她起身与自己相望,那娇小的身子踩着高跟鞋,有些踉跄地往他身上跌去。

她不想让项西阳看到自己此时的堕落,过于曝露的衣着将她的身形勾勒得若隐若现,自然也勾起项西阳的炙热目光。

“你放开我!’

她都写了字条,会跟他家人整个断得干净,只求他能放了她爸,那为什么他还要来找她?

“项律师,你要带宁宁去哪里?”店经理安顿好申法官后,又赶了过来,只见项西阳正准备带人离去。

“让开!”

正处于忿然的情绪之中,项西阳不想被打扰,粗暴地为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不愿让人再见她裸露的肌肤。

“项律师,这位小姐是我买下的,她欠的钱都还没还清,我不能让你就这么带走她。”店经理说,试着要他将怀里的人儿给放开。

但处于盛怒之中的项西阳哪里肯放人!

“我要她!”那口气蛮横得不像他平时的语气。

“可是……”

店经理自然知道项家的财势,若是真想买小姐,那不过是小钱,只是她不懂,堂堂一位国际大律师.犯得着来酒店抢人吗?

而且还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处女,而且还长得标致,她也不可能收留她。

“经理,我不要跟他走……”艾宁哀求着,并且不停地挣扎,只想要挣出他的钳制。

而项西阳在听到她的话,冷然的向她投了记凶狠的目光,要她别再多话,接着转身瞥了眼店经理,那强悍的气势教店经理赶紧闭嘴。

“多少钱?”酒店生意,不过是买卖交易,而他打算以更高的价钱买走她。

艾宁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惊得倒抽口气,“不…不要……”

他不可以买她,她不要成为他的女人……店经理本是想拒绝,但犹豫了下后,她才又说:“这女孩除了卖身外,她欠了我一笔医药费,如果你要带她走,连同她欠的钱也要一并还清。”

闻言,项西阳冷然地由西装外套掏出早先准备好的支票:

“这是空白支票,你填了数字后,明天去银行兑现。”

“不要…”艾宁光想到与他独处,却骇怕地不停哀求店经理。

可惜,店经理不过是酒店主管,只要客人付钱,她哪有把钱往外推的道理,接过那张支票,店经理笑得合不拢嘴:“项先生,谢谢你了。”

就这样,艾宁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被硬生生带走。

***

项西阳没带她回项宅,而是来到自己的住处,简单明亮的装潢就如同他的主人。

艾宁怎么都没想过项西阳会出现在酒店,当被带回他的住处,她只敢缩在角落看着疲累的他靠坐在沙发,尽管如此,她都知道除非他让她走,否则她哪里都去不了。

“为什么要出卖自己?”yīn沉夹着满腔怒火的嗓音在一片沉静中响起,令本是低头不语的她震了一下,猛地抬头,让自己望向那深幽的黑眸,看着他脸上怒不可遏的表情,她心中只觉委屈。

“说话!”那语气里道出过多的狂暴及失控,又见她一身单薄清凉的穿着,白皙诱人的曼妙曲线,在在魅惑男人的视觉神经。

“申法官可以救我爸……”

“救你父亲?凭他?”项西阳怒火中烧地冷哼地闭上眼睛。

艾宁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觉得受辱的她却无能为力,“我要定了。”她要回去找申法官,求他不要生气,求他能再帮她爸一次。

“不准走!”那突来的吼声过大,教艾宁吓得全身一颤,只见他猛地睁开的黑眸像是要蚀人,拿过桌上的烟灰缸,朝墙面重重掷了过去。

“你忘了,我已经花钱买下你了?”

一句话,艾宁心里的酸意涌上喉间,忍住心里激动的情绪,艾宁要自己不能哭,不能再在他面前掉泪。

“那我还你钱……”

她身上仅有的,只有母亲过世留下的项链,因为从小不离身而舍不得,所以她不愿拿去变卖。

“钱?你身上还有钱吗?”连医药费都要酒店经理代垫,他怀疑艾得渊究竟留了多少钱给女儿!

“我还有项链……”她伸手将脖子上的链子给取下,忍住盈满的泪水,她来到他面前,将手心向他。

项西阳冷眼扫了那条秀气的链子一记,“你以为区区一条链子就能还清所有的钱?”目光看着那拿着链子的手直发抖。

“我可以再赚钱还你。”

“赚钱?你以为你这副病弱的身子能做什么工作?”想到她宁愿出卖身子也不愿成为他的女人,那股怒火在心里一再狂烧,教他几乎发狂!

“我……”她哑口无言。

“还是你打算再回去卖身?”如此娇弱的她,哪里能承受男人过多的索求,而她却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若是今晚他没有买下她,可以想像,凭申法官那男人,可能就有她一夜好受的了。

“就算卖身,我也会还清欠你的钱。”

“该死!”

她眼眶泛红,明明都要哭了,却还倔强地说出如此惹他发火的话,教他平静的心湖起了波涛,怎么都难以再强压下心头的怒意。“你那么想卖身是吗?那好,今晚开始,我要你在床上好好的取悦我。”

他一定在开玩笑,他不会是说真的,他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西越,他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你今晚打算怎么取悦我?”那眼神,带着炙热火焰,没有预警地将她娇小的身子给拉了过去,将她给拉到大腿上,俩人身躯紧紧贴合,那粗重的鼻息喷在她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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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宁因他突来的举动而惊呼,在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气及结实肌肉,慌张地直想逃开。

“不准动!”项西阳按住她扭动不停的身子,定住她的后脑勺,使她不得不与他相视。

他的眼眸平静地看不出任何情绪,却犀利地像是要将她的心给看穿,“你放开我……”

她哀求,当他的手抚上她腰际时,她全身更是紧绷地咬唇。

无视于她的哀求,项西阳着迷地看着她曼妙的身子。

早在四年前的那一夜,他就见识过她的美,差他十岁的她尽管年纪尚轻,但她脱俗的美貌却教他心动。

那一夜,她口中不停地逸出柔细腻人的呻吟,那红唇,更是动人的教他想好好舔吻。

不给她拒绝反抗的机会,霸道的他倾身低头,在她还不及反应之际,封住她颤抖的唇瓣,本是轻柔吮吻的他,在她急切地想别过脸躲开时,那吻转为粗暴,不顾她的意愿,顶开她的齿关,强势的舌头与她的纠缠……

第6章(1)

当一切归于平静后,艾宁昏沉沉地靠在他怀里昏厥过去。

见她如此娇柔,项西阳退出她的身子,看着她身上的红红点点,那全是他方才过于粗暴所留下的爱痕。

而她脸上甚至都还有未干的泪水,那滚落的泪珠是为了西越而哭的吗?

想到她对西越的感情,项西阳心底不觉犯起嫉意,伸手为她拭泪水,而后在她呓语的同时,将她搂紧,让俩人之间不再有缝隙。

从现在开始,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独占的女人……生平第一次,自傲不凡的他,有了想藏人的冲动,他想将她藏在只有自己的空间里,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自己。

这全是她造成的,是她的错!

是她让他失去了理智,明知她与西越的感情,却狠心地从中破坏,见细喘的她倦累的往自己怀里缩……

当情潮褪去,望着她熟睡的睡容,闻着她馥香的身子,淡淡的水果香味,教他连日来的疲累也随之而去,不知不觉中,他闭上眼,就这么与她相拥而眠……

***

隔日,艾宁带着疲累醒来,面对一室的陌生,她茫然地张大眼,全身像是被肢解般地难受。而赤裸身子的她只覆了被子,腰上甚至还有股沉重的力道压下来。

不解那重力何来,顺着目光望去,只见一双有力的臂弯将她困住,而她猛地抬头时,只见项西阳正安稳地睡于她身旁。

一时间,昨晚的种种回忆倏地倒同她脑海里,那样激情、陌生的男女欢爱,教青涩的她羞红脸。

此时,项西阳睡得正沉,宽厚结实的胸膛规律地起伏,尽管对他心里有着惧意,但借由微弱的光线,她第一次仔细地将他俊美的五官看个清楚,怕惊醒沉睡中的他。艾宁只敢由他抱着不敢乱动。

就在她爱恋地望着他时,项西阳本是侧睡的身躯改而仰躺,连带的顺手将她给勾进怀里,让她娇小的身子枕在他胸膛,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只是,在那一瞬间,当她忆起还在牢里的爸爸,以及远在国外的西越时,她轻微地挣扎想起身,小手略使力地想扯开他的手臂,试图松开他的怀抱。

岂知,在她扭动的同时,还来不及反应,就那么几秒钟,她整个人却被一道重力给按压回床上,又如昨晚那般地受困于他。

因为过于惊骇,又见项西阳冷眸不悦地瞪她,艾宁被吓得不敢出声,只得拿着一双不知所措的眼睛看着他。

“你要去哪里?”

覆在俩人身上的被子因他的动作而滑落,让项西阳更是清楚地看到艾宁身上因昨夜激情而留下的细微红印,昨夜失控的激情是他从未有过的,没想到娇小病弱的艾宁竟能挑逗他失去理智,于是他再次将身躯压下,重新贴上她……

***

艾父的贪污案因为案情牵涉多人,需要更多时间去整理证物,才能正式起诉,历时最少半年,为此项西阳决定先在台湾暂住,并且将美国那边的工作暂时停住,除非必要,他会直接透过视讯与美国律师事务所的同事讨论案情,一般他的时间全都花在贪污案上。

而住在台湾的他,并没有回项家定居,早习惯一人独住。

项西阳直接在市区买了公寓,百来坪的空间,除了必要家俱,屋子里只有设计师明亮简单的摆饰,看来既气派又舒服,线条分明的家俱更是完全符合他的品味风格。

而从搬进这层公寓后,他与艾宁开始了同居生活。

在属于他的空间里,艾宁几乎失去自由,项西阳限制了她的自由,平日的她根本没机会外出,就连偶尔的逛街,项西阳也会监视她的行踪。

十九岁的她,成了他个人的禁脔,就像只被困的蝴蝶,哪里也飞不去,也飞不了。

“明天我要去香港一趟。”方才煮饭打扫的阿桑才离开,坐在项西阳对面,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晚餐,安静的屋子里,因为他的话而打破一室沉默。

她点点头,没有出声,也没有看向他.只是安静地继续将碗里的饭菜一点一点地吃下肚。

从开始同居后,她的态度就是这样,除非他逼她开口,否则她就像个无声无息的影子.除了在他床上,夜夜的激情及他过多的索求,教生涩不懂男女情事的她,常是疲于应付。

成熟的他,是个完全的男人,对于性事,若是她乖乖地听话,那么床上的他会是个最温柔的男人,让她一次次地陷入欢爱之中;若是她惹他不悦,那天晚上,除了俩人的粗喘娇吟,还多了她的求饶及啜泣声,他成了最强悍又冷情的男人。

这样的日子,一日复一日的延续,而艾宁也从无知性事的少女,转为他独占的女人,虽还不懂得该如何在床上讨他欢心,更不懂得该如何取悦他的性欲,但他却对她的胴体情有独钟,像是永远要不够似的。

以往,工作繁忙的项西阳不会为她的沉默而感到心烦,顶多眯眼沉思,可今晚,他对她的态度却是很有意见。

而他心中那把怒火,却是从今天下午就开始点燃,烧得旺炙,本来打算让她自己主动告诉他下午去了哪里,但她却一字不语,这态度教他心情的火气更盛。

“你今天下午去哪里?”

明明只说要到附近的百货公司逛逛,但直到傍晚后还不见她回家,在这一整个下午,打她行动电话全都转入语音信箱。

听闻那低沉冷冽的询问,艾宁全身不觉抖了下,手上的筷子更是握得死紧,下唇更是被她咬得泛白,不敢回应,也不敢抬头看他,只能低头盯着碗里的白饭,眼眶却是在这一瞬间泛红。

“说话!”对面的项西阳将手上的碗筷沉沉放下,对着她命令。

“我……我去看我爸。”

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爸爸了,她担心他在拘留所里过得不好,又担心他的身体,经由白律师的安排,她偷偷溜去看她爸。

“你说什么?”那怒吼声教她不安,随之放下碗筷,绞着手指,她怯怯地抬眸与他炙热如火的黑眸相视。

“我……对不起。”那突来的怒火教她受惊,骇怕哽咽地道歉,也早猜到他可能会生气,只是她忍不住,她真的很想她爸。

她以为,另一场风暴可能又要上演,巧的是,他的行动电话响了,一般不会有人打他的行动电话找人,除非是亲密朋友。

项西阳先是瞪了她一眼,接着他起身接起电话,高大身躯忿而转身直往书房走去。

远远的,还能听见他以英文与那头交谈,直到书房的门被合上,躲过一劫的艾宁才觉松了一口气。

低头看着满桌的饭菜,再也没有胃口的她,缓缓起身收拾。

今天去拘留所看她爸时,发现爸爸好像一夕之间变老了。

“爸,你在里面好吗?”

因为她爸没有被要求禁见,白律师看在过去的情面,偶尔还是会来看看,这回在拗不过艾宁的要求,考虑很久后才决定带她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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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很好,你不用担心。”艾父看着独生女,担忧的神色在他脸上布满,“你一个人过得还好吗?西越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对艾父而言,项西越已是他心里认定的女婿人选,项西越对女儿的真心,阅人无数的他不会看走眼,相信自己找女儿交给他,不会有问题的。

第6章(2)

艾宁闻言,心里泛起一抹苦涩,不想让她爸担心,所以她只有淡淡一笑,“我很好,西越也对我很好。”想到项西越,艾宁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她要自己坚强,不能在她爸面前哭泣。

“是吗?那就好,爸相信西越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有他在,爸就放心了。”艾父语重心长地说。

“对啊,西越比你还爱管我。”艾宁顾作轻松地说,脸上强装的笑容很是甜美,教她对面的艾父看得欣慰直笑。

“你的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再定期回医院检查?"女儿的心悸症与妻子相同,妻子的早逝教他心里有诸多遗憾,总想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女儿面前,奈何今日的他,风光了一辈子,最后竟成了如此凄凉的晚景。

“有,我有回去,医生说都没有问题。”

“那有没有定时吃药?”女儿怕药的苦味,总是要人催着吃才肯甘心吃药,他怕自己不在身边,她又要偷懒了。

“有,我有吃。”艾宁低头哽咽地说:“爸,你不要担心我,西越很会照顾我,我真的没事。”

“好,好,爸不说了。”见女儿哭了,艾父眼眶也泛着红。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宁宁…”

“我一定会的。”她抬眸,泪水在脸上垂落,白净的脸上两行热泪直流,不知是不是艾父看错,他怎么觉得女儿像是有心事似……步出拘留所时本是一言不发的白律师,却突然开口:“艾小姐,你为什么不让你父亲知道你的情况?”

艾宁的脚步缓了,嘴唇牵动了下,而后她摇头,“不可以,我不能让爸爸为我担心。”

“可是他若是知道你跟项西阳在一起……”

“自律师,你绝对不能跟我爸说这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若是她爸得知这几个月来,她一直与项西阳同居,又成了他的女人,她爸一定会很伤心的。

年过半百,以年纪来看,从小看着艾宁长大的白律师,看着她为了她爸的的事而烦心,再加上项西阳的介入,怜惜的心不觉直升,“他对你好吗?”

那个他,不用直言,艾宁都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嗯。”

他对她好不好,她并不清楚,但在他身边,她的生活被安排得很好,有人照料她的三餐,整理家务,就连去医院都是他拨空带她去的,若是真忙了,他依旧预约医生,由煮饭的阿桑陪她去医院。

对于生活的小细节,项西阳虽是专制独裁了些,但他却比任何人都细心。

事实上,她曾经担心项西阳会待她不好,也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她与他之间只有交易,没有感情;但与他生活的这几个月,冷酷不苟言笑的他,除了在床上是强硬了些,其余的琐事,让她变得有些依赖。

他不需要对她那么好的,真的不需要……“那他有没有说要怎么帮你父亲?”项西阳手中握有所有贪污案的物证,只要他愿意,艾父的罪行肯定可以减缓。

“他没有说。”项西阳很忙,天天都早出晚归,他们的交集只有在房间的床上,当他半夜回家时,不管她是清醒还是沉睡,冲过澡的他肯定会覆上她的身子,以吻唤醒她……“那你要不要再问看看?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帮你父亲的人。”白律师拍了拍她的肩,“你的身子不好,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累垮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其他的事,身为律师的他真的是爱奠能助。

可以吗?她真的可以开口吗?

看着前方来去的车潮,艾宁茫然了,她不知道如果她再开口一次,他会不会愿意放她爸一条生路?

他会吗?

******

已经十一点了,收拾好厨房,再进浴室泡澡换上睡衣后,她坐在房间的床上看书,这是昨天去书局买回来的,因为看得专注,她并没有发现有人进了房间,更没注意那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猛盯着她瞧。

“帮我拿衣服。”

呃!被吓了一跳,艾宁抬头,目光与他在镜子里相交,好一会儿,项西阳扯开衬衫扣子,转身走进浴室,而她则是还怔怔然地捉紧手中的书。

“宁儿?”那语气里有着命令意味。

他明明可以自己动手拿的,但他偏偏不愿意,艾宁又想起白律师今天下午的话,思索了下,她轻地起身,心里想着,或许她该再问他一次的。

“你等一下。”来到衣柜前,她从抽屉里拿出男用睡衣。

浴室的门没关,她将衣服拿进宽敞的浴室时,只见项西阳正在解衬衫扣子,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地想转身离去。

这几个多月,尽管俩人之间已有过无数次的亲密关系,但每次见到他的身体,她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害羞,甚至不敢正眼瞧他一眼。

在别人眼中的他高高在上,而他也确实有那骄傲的能力,正因为如此,面对自己的家道中落,艾宁在他面前更显自卑。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而他却在意她成为他的女人?

她才十九岁,甚至不懂得男女感情,也不懂得如何讨他欢心,有时还会惹他盛怒地砸东西,那么他为什么不让她走?

他花了很多钱买她,不只还清她欠的债,还让她的生活不愁吃穿,只是在这些优渥的条件下,她失去的不只是自由,还有她的尊严。

在狂傲的项西阳面前,她只能顺从,不能反抗,也不敢反抗……淮知,她才要步出浴室,即被他一步抢先,挡在门口,“帮我脱衣服。”

看着他才解开两颗钮扣的衬衫,古铜色肌肤露了些许,艾宁见状,紧张地捉紧手上的睡衣。

“我想睡觉了……”

她知道只要她动手,那就绝不会是脱衣服这么单纯了,他的习惯在这几个多月来,她有些熟悉、也有些了解,当他想要她时,他会要她主动亲近他。

独处的嗳昧气氛教艾宁不安地往后退,但不放过她的项西阳则是一步一步地跟近。

“快点!”那语气带着些许不快及催促。

被他逼到没有退路,艾宁的背部抵在身后的墙壁,在他的强势要求下,最后她只有乖乖地站在他面前,被他困在墙壁与他之间,任他自由的双手揽在她腰际,贪求的游移抚弄。

“我……”

她想开口拒绝他,可一抬头,项西阳冷然的神情令她霎时吞下即将道出的话,怎么都无法出声。

在沉默僵持几秒后,艾宁咬住下唇低下脸,不敢看他越加火热眸光,顺从地伸出手,开始帮他解掉其余的衬衫扣子。

“看着我。”见她执意低头,不肯与他相视时,他的语气裹多了一丝不悦。

当衬衫扣子解开后,露出的是古铜色健硕的膛膛,与她的娇小白皙全然不同。

而在高大的他面前,一旦被他给勾进怀里纠缠,除非他肯放过她,否则抵不过他的蛮强的她,只有随他了。

她早该知道的,这是他发火时的征兆,总要将她整个人折腾得无法挣开他的怀抱才肯罢休。

“我要你。”那粗哑的嗓音道出他的渴求,项西阳抱起她轻柔的身子,走进正在放在注水的浴缸里,任由她止不住地颤抖,项西阳开始了今晚的掠夺。

华丽贪求的夜,对他而言才正要开始,他知道,惹怒他的艾宁今晚是逃不了了。

第7章(1)

一个钟头后,艾宁瘫软的身子被项西阳抱出浴室放至在大床上。而才一沾床的艾宁,细喘的她本能地缩住身子,背向他啜泣着。房间里,仅剩床头灯,而沉重的身躯使床深陷,长臂一伸又将她圈进怀中。

“不要,西阳……”她累得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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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什么,嗯?”

虽然听见了她的求饶,但项西阳依旧顾我的将她柔软的身子压在身下,看着她泪眼迷蒙的眼眸正望向他,一点一点地诉说着她的不愿……

***

为了讨好项西阳,艾宁趁着项西阳去香港的几天.特地请煮饭的阿桑教她作菜。

“艾小姐,你拿菜刀要小心一点。”煮饭阿桑在一旁帮她洗菜,见她拿菜刀的手势,紧张地喊着。

“我拿不对吗?”

“你这样会切到手。”煮饭的阿桑拿过菜刀示范,“记得手指要移动。”艾宁是个聪明的学生,凡举教过的。她都很认真学习。

只是因为俩人都太专注,以致于没发现厨房边立个人影,只见他眉头紧皱,“你们在干什么?”

他记得同居的这些日子,艾宁从不进厨房,大小姐的她日常生活都有佣人照料,那轮得到她亲自下厨。

可,一趟香港行回来后,见她穿着可爱的围裙,直发束成马尾,脂粉末施的她看来好不清雅,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无损她的美丽。

听闻项西阳的声音,俩人同时抬头,却也让艾宁不小心地呼疼了一声。

“好痛……”本是小心翼翼拿在手上的菜刀,因为讶异而大意地切到手。

“怎么了?”煮饭阿桑还未反应过来,离艾宁几步远的项西阳已快步来到她身边,发现她的食指正淌着血。

“没有……没事的。”怕他责骂,艾宁连忙想藏起自己的手指,奈何他不放手,并且还将她出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小心地吮着。

这微小的动作教艾宁呆愣了下,一时忘了自己该说什么,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嘴唇吸着她的手指,那温热的唇,教她的心跳不觉加快。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唇移开后,少了血珠的细白手指,明显看到一道切痕。

项西阳冷然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阿桑,“艾小姐说要学作菜,我正在教她……”那位煮饭的阿桑被项西阳脸上的愠色给吓住。

以为项西阳要过几天才会同来,怎么知道他竟提前回台湾了。

望着餐桌上一堆还未处理的菜跟肉,项西阳沉默了几秒,随即才说:“晚餐我会处理,你可以先下班了。”

那位煮饭的阿桑听他这么说,如释重负的脱下围裙,拿了私人皮包后,很快地离开公寓。

接着,安静的屋子里,只见项西阳扯着艾宁的手指,“为什么要自己下厨?”

“我……我想煮饭给你吃。”艾宁本以为他高兴,准知他并没有,连语气都显得有些冷硬,面对如此,艾宁的心情也跟着下沉。

不发一语,项西阳拉她来到客厅,让她坐在沙发,项西阳转身拿了医药箱,“以后不准再进厨房了。”

“为什么不可以?”她不解,看着他坐在自己身边,她又说:

“我会努力学,不管你喜欢吃什么,我都会煮给你吃。”

她的话并没有感动项西阳,在包扎好她的小伤口后,项西阳却只是洽淡的道:“我不想要。”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用另一种方法来讨好我。”他的表情变了,连语调都沉了。那意有所喻教艾宁怔地仰头看他。

“这样你就会救我爸吗?”她天真的问。

“只要你满足我。”

语毕,项西阳揽腰抱她回房间,并且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然后脱下她身上的衣服。

羞怯的艾宁由着他,无助地想别过脸时,却又教他给移回。

“不准躲我。”是她自己起的头,她就必须做到。“还是你打算反悔?”

“我没有……”她直视他的脸,抵在他胸前的手不再推拒。

闻言,项西阳扬了嘴角,边触摸她全身边在她耳边低语:

“那就做给我看。”这些日子,床上的欢爱总是他强迫她才肯主动,而现在,他要贪享她的取悦。

出于本能,艾宁才想拒绝的话全含在嘴里,她晓得若是现在不依他,她爸就没希望了。

只是羞怯的她却不懂得该如何讨好他,“我不会。”沉默好一下子,她细语地说。

没想到,她才说完,却惹来项西阳仰头笑了,“摸我。”他要她主动,并非再次受迫于他。

“我……”她从没做过,根本不知该从何做起。

见她不知所措地红了脸,项西阳拉她的手抵在自己胸前,“快点。”

艾宁望进他的眼,那裹头写满欲求,胆怯的她迟疑了一会儿后,轻地滑动手心。

她的手不太熟练地探进他的衬衫领口,指腹触过他的肩膀,感受他的宽厚胸膛及强烈的心跳。

因为是第一次,艾宁显得有些生涩,而项西阳粗重的鼻息不断地喷在她颈边,令她的动作更加慌乱。

小手带抖地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在她的抚摸下,已有多日未占有她的项西阳呼吸变得更加急促,热切的催促她解下长裤,让俩人可以赤裸地贴合……

***

不知过了多久,当房里的激情散去,俩人的急喘也随之平复,趴在她身上项西阳撑起单臂,欣赏她在承受欢爱后的风情。

在经历刚才那场可怕又教她心颤的激情后,艾宁只觉全身瘫软地无法动弹。

“从明天开始,我不回来住,你一个人乖乖待在这里。”

他不回来?艾宁本是闭上的眼睛睁开,怔然地脱口而出一句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话,“你要去哪里?”

翻身不想压痛她的项西阳朝浴室走去,闻言他停了脚步,“西越回来了,我要回家一趟。”

躺在床上,艾宁的手绞紧床单,酸涩的眼睛眨啊眨的,喃喃地道:“西越回来了?”明明只有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她感觉西越好像离开很久了。

“我去洗澡了。”

“西阳……”她颤抖叫他,但项西阳已步进浴室,独留她一人在床上。西越真的回来?他真的回来了吗?

艾宁没多想,她想起身拨电话给西越,但那思绪却在同一秒钟而退怯。

翻身缩在床上,她心里想着,打给西越后,她又该说什么?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听着浴室里的冲水声,艾宁本是热切的心情顿时冷却,而身上甚至都还有项西阳残留的余温……

***

第7章(2)

她从不以为项西阳的住处太过寂静,但当她一个人面对一室漆黑时,孤单的落寞接二连三袭来。

已经七天了,她独自一个人在这偌大的住处待了七天,除非必要,她几乎不出门,连煮饭的阿桑都没来,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吃不了太多,胃口又不好的她,索性在外头买外食。

只是有一餐没一餐的她,才几天而已,纤细的身子更显得弱不经风。

无聊的她,几次进项西阳的书房看书,有时她也会坐在客厅,电视开着,但她的心神却不知早飘到哪里去。

这日早上,起床后,不知是不是感冒,她觉得头昏,梳洗后才打算去外头买些菜回来,冰箱里的食物已经空了,而她忘了自己昨天到底吃了什么。不适的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换好外出服,才要拿包包时,行动电话却响起。

“喂?”

“你醒了?”那声音,低沉有磁性,熟悉的教艾宁怔怔地瞪着行动电话直看。“喂?”

“我在听。”她没料到项西阳会打电话给她,毕竟都这么多天了,那天晚上,他并没有回房间,半夜她醒来时,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而他的声音透过半掩的门传来,她以为他会回房间睡,谁知,她在房间里等了一夜,想跟他谈她爸的事,他却没进来,接着在天破晓之际,她只听到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接着屋子里就陷入一片沉静。

那天后,他就像是消失般,完全没有音讯。

“你不舒服?”那头的项西阳刚陪弟弟打完球,梳洗后坐在床沿拨了电话给她。

“没有。”她坐在床沿,淡淡地说。她的声音太虚弱,项西阳有些不放心,“你还好吗?药是不是吃完了?有没有再回去给医生看?”前阵子他忙着工作,有几次是煮饭的阿桑陪她去医院,为此他并不清楚她目前的身体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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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

“如果有事,拨电话给我。”

“好。”她听话的说。但心里却好想告诉他,这屋子太大,她一个人住得心好慌,可是她不能,她不能说这些,毕竟她与他之间是没有感情的。为此,她将心里的话放得更深,怕自己一旦开口,得到的是他无情的拒绝。

项西阳不知又说了什么,接着艾宁听见项西越的喊叫,还有另一名年轻女子的笑声,然后她伸手捂住嘴巴,怕自己喊出项西越的名字。

直到电话挂了,她才发现自己竟是泪流满面。

***

去超市买完菜后,下午无聊的她本是打算去书局,却因为白律师临时的电话而改变心意,此时她与白律师坐在拘留所的会客室里。

“白律师,发生什么事了?我爸为什么突然说要见我?”

这些日子,她偶尔会瞒着项西阳来见她爸,但为了怕她爸担心,早就休学的她每次都会挑在假日时来探望他。白律师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等一下你父亲出来,你再问他。”

白律师不愿多谈,只是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走出会客室,留她与艾父单独相处,因为就他了解,这应该会是她最后一次来见她父亲了。

***

坐在会客室后,艾父就不发一语地看着自己漂亮但看来有些憔悴的女儿,艾宁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回应。

“爸?你怎么了?”今天她爸有些怪怪的。

“项西阳对你好吗?”不是项西越,她爸说的人是项西阳。

“爸……”

“你不要再骗我了,白律师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想到女儿被项西阳给欺负去了,艾父心里很难平静,更后悔自己一时的贪利,竟然害女儿走到今天这局面,十九岁的她,该是个美丽无忧的小公主,怎奈自己的一时失算,一切全定了样。

“爸……”艾宁轻唤,她试着安慰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项西越呢?他怎么不在你身边?”想到这个口口声声要保护女儿的大男孩,艾父心里就有怨气。

艾宁掀了掀嘴唇,神情黯然,“他出国念书了。”

“出国?难道他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吗?你跟他大哥同居,他不在意吗?”艾父说得激动,不觉地用力拍了下桌子。

“爸,不要这样。”

“你马上离开项西阳!”面对父亲的怒气,艾宁有些手足无措地摇头。

“为什么摇头?你真以为他会帮我离开这鬼地方吗?不可能!他是检方请来的律师,恨不得我早日承认所有的罪行!”

“他会帮的,我会求他……”艾父心疼地抚过女儿的尖细的脸,“傻瓜,他不会。”艾父见过项西阳几次,心知他不是那种会为了权势而改变原则的男人。

“我会一直求他,一直求他……”更何况,他的要求,她都很乖的顺从了,他一定会帮她爸的。

“宁宁,听爸爸的,赶快离开他,项西阳这种男人,你沾不得。”怕女儿受伤害,在担心自己的起诉时,艾父更担心女儿。

艾宁哽咽的哭着,“可是……”

“爸已经看开了,如果真被起诉,顶多是关个几年,倒是你,爸更担心你的身体。”

听见父亲的话,艾宁将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及连日的孤单寂寞都哭了出来.“你的身子才刚开完刀,若是再出个意外,你一个人怎么办?"艾宁还是哭,因为哭得伤心,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听爸的话,离开项西阳,爸在白律师那里还放了些钱跟一栋房子。”

“可是你呢?”

“爸会没事的。”

“真的吗?”

“对,会没事的。”艾父保证着,帮女儿拭去泪水,他自己也是眼眶泛红,因为他知道这些话只是安慰女儿罢了,项西阳手中的起诉书全是他贪污的罪行,一旦那些文件呈交法庭,他的罪只怕很难有了结了……

***

等了莫约半个钟头,白律师见艾宁低头离开会客室,连忙起身,“都谈好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白律师见她像是哭过,知道她不好受,他也不多问:“等一下跟我回律师事务所,我把你父亲留下的存款跟不动产交给你。”

“白律师,我爸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才刚停的泪水,这会儿又盈眶。

白律师没回话,只是安静地走出拘留所大门,往停车场走去,望着白律师的背影,艾宁呆站在原地,从早上就不适的身子,因为刚才的痛哭加上精神不济。

大太阳底下,她只觉得头更昏,几乎站不稳的她踉呛了下,眼前一黑,在她失去意识前,只见白律师慌张地朝她跑来,而后她只觉得跌落在地上的身子好痛,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8章(1)

项家客厅,项西越与他大哥对坐瞪视,不满大哥的沉默,他继续咆哮:“大哥,你快跟我说宁宁人在哪里!”而坐在项西越身边的,是他父亲生意场上朋友的女儿。

杜依依家与他家是几十年的世交,而他与杜依依虽是一起长大,但在他心里,宁宁才是唯一,是以他与杜依依的感情并不深,谁知这一次出国念书,俩人竟是同校,而杜依依的公寓与他的公寓竟是比邻。

或许他该怀疑这一切都是他父母的主意,他也或许对杜依依没有感情,但这次他要回台湾时,杜依依说什么都要跟。

不理会他的冷淡,因为在杜依依八岁时,杜家举家移民美国,回来台湾,杜依依没地方住,只有住他家,而面对他的爱理不理,杜依依表现的很大方。一点都没为他的态度而发小姐脾气。

项西越被大哥的话给气恼到想大吼,他回来都一个多礼拜了,任凭怎么打听,怎么拜托、就是没有艾宁的消息,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完全失去踪影。

“艾宁的事,你不要插手。”

“为什么不要插手?”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艾宁去美国。

“大哥,我喜欢宁宁,我要跟她在一起。”

听到他这么说,杜依依本是带笑的脸颊逐渐黯淡,而后嘴唇下垂,漂亮的脸蛋失落地看着直盯项大哥的西越。

她知道在西越的心里,一直都只有宁宁,但是他却忘了,在她八岁离开台湾时.他曾亲口说过要娶她的,而天真的她却信以为真,就这么傻傻地喜欢上他,信守他那时的童言直到现在。

“所以呢?”项西阳眯眼看着弟弟,整个身子靠向沙发椅背,双手搭在胸前,那语调平静地听不出端倪。

项西越被大哥看得心虚,从小没违抗过大哥的命令,但为了宁宁,他真的无法再听从大哥的话。

“我要带宁宁去美国。”

如果可以将宁宁带在身边,那么他就可以就近照顾她,就算艾叔真的被判刑,起码还有他在她身边。

这句话,惹来项西阳的冷眼,“我不同意。”

“为什么?”

项西越真的不能理解大哥为什么会如此坚持反对他跟宁宁在一起?

如果在台湾会影响大哥办案的公正性,那么在美国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了。

项西阳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弟弟,而后将目光调向一旁的杜依依,只见她一脸惨白无生气,像是要哭了。

“大哥?”没心思去多理会杜依依的感受,项西越唤了声。

“艾宁不会跟你去美国的。”

“为什么不去?她答应过会等我的。”项西越抗议,想到他出国前,他们在家里院子里的温馨对话,项西越心里就更等不及想见宁宁。

“大哥……,你帮帮我……”项西越明白只要他大哥愿意,一定能找到宁宁的下落。

熟知,项西阳还没出声,只闻女佣人走近,“什么事?”

两兄弟同时回头看了眼那名女佣人,比起情绪有些烦躁的弟弟,项西阳的表情看来更显沉着。

“大少爷,白律师打电话找你。”

白律师?项西阳眉头皱了下,心头忽地闪过某道警讯,随即站起身,“艾宁的事,以后再说。”

望着大哥上楼,项西越再转头看一旁准备离去的女佣人,“白律师为什么找我大哥?”若是他没记错,艾叔的顾问律师也姓白,那么会不会……见女佣人已转身,项西越赶忙上前,拉住女佣人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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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你,刚才那位白律师,是不是就是艾家以前聘请的那位律师?”

女佣人被小少爷的态度给吓了一跳,怔怔地点头,“是……是的。”

“那他找我大哥有什么事?”艾家都被查封了,若是没事,不可能会找上大哥,“是为了艾叔的事吗?”

女佣人摇头,“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

“好像是艾小姐出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宁宁出事,为什么白律师会找大哥?项西越的目光再望二楼望去,心里不觉起了疑问。

难道说,大哥从头到尾都知道宁宁的去处,只是不肯跟他说罢了?

***

进了书房,项西阳急忙接过电话,“白律师有什么事?”这阵子在他审查贪污案的过程中,常有涉案的政商名流要律师直接找他说情,他以为白律师也正要为艾父开罪,语气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项先生,能请你来一趟医院吗?”

“怎么回事?”坐在办公桌前面,项西阳握着话筒问。

“艾小姐昨天昏过去,现在人正在医院……”

“她怎么了?为什么会昏过去?”

知道她身子差,大部份时间若是没有人陪,他不会同意她单独外出.但这些天,因为忙,也因为工作,他忘了打电话给煮饭的阿桑询问艾宁的情况,没想到昨天还跟她通电话,她竟然住院了。

“实际的情况我不太确定,能麻烦你来一趟吗?因为艾小姐身边没有亲人,医生认为可能有生命危险……”

该死!

听到这里,项西阳哪里还有耐性,挂了电话,二活不说拿了挂在沙发椅上的西装外套,快步冲出书房,却没想到,竟会在门口撞见弟弟。

“大哥,宁宁在哪里?”

刚才大哥与自律师的通话他听了一些,虽不清楚,但他十分确定,方才白律师是在跟大哥谈宁宁。

“我没时问解释,回头再跟你说。”项西阳挥开弟弟阻挡他离开的手臂,才要迈步,又被弟弟给扯住外套。

“宁宁人在哪里了’那声音是嘶吼,惊得楼下的杜依依以为发生什么事,急忙跑上楼,却见俩人怒目相视,而项西越甚至还动手揪紧项大哥的衣领。

“放手!”项西阳俊容震怒的沉声道,现在心里只着急艾宁的病情,医生说要开刀,那肯定很严重。

“我要知道宁宁在哪里!”项西越却执着地不肯退开。

“放手!”

推开弟弟的手,项西阳见弟弟的手臂又伸来,出于本能地,他的手握笔直往弟弟脸上揍了过去。

“大哥!”

那拳头硬生生地打在项西越的左脸,过重的力道疼得他退了一步,待他追上前时,大哥早不见踪影。

而杜依依则是被吓得呆愣在一旁,她从没见过项大哥如此失控……这是怎么回事?西越喜欢艾宁所以情绪过大这一点她可以理解,但项大哥呢?

他竟然会挥手打西越?为什么?是为了艾宁吗?

项西阳的车子飞速开往医院停车场,冲进病房,劈头就问:“人呢?”那神情带着焦急,怒目看了病房,只见白律师不见艾宁。

白律师没料到项西阳会这么快就赶来,由椅子上站起身,“艾小姐刚才被护士推去作检查。”

项西阳一双限像是要杀人似地瞪着白律师,此时的他哪还有平时的冷静风貌,凶恶的他几乎想大声咒骂。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他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问。

“昨天下午艾先生请我带艾小姐去拘留所,离开时艾小姐忽然昏倒。”

“该死!我不是说不准带她去见她父亲吗?”

因为怕艾宁被这件案子牵累,项西阳老早以前就警告了白律师,也警告艾宁,但亲情的力量毕竟还是大。

“我想艾先生应该也知道自己的罪行逃不过了,才会想见艾小姐一面。”

“那为什么她会昏倒?她知道她父亲可能被判重罪吗?”起诉书已送出,依律师团的看法,艾父这次的罪名少说十年,若是再加上其他的内线交易及不法图利,那就不只这样了。

而这些,他全都瞒着艾宁,就是怕她知道后,身体会承受不了打击,“这个我不清楚,当时会客室里只有他们父女俩。”

第8章(2)

项西阳忿然地扒过头发,心烦意躁地绷紧下颚,谁知白律师接下来的话更教他捉狂。

“其实昨天我就想打电话给你,可是艾小姐怕你误会,又说你在忙,不想要打扰你……”

“那你又为什么今天打给我?”那女孩,明明外表看来如此柔弱,可个性却倔得教他有时也拿她没办法。

“因为医生认为艾小姐可能需要开刀,但艾小姐的父亲根本不能帮她签字,我一时情急才会打电话请你过来,艾小姐并不知道你会来。”

他知道艾小姐与他同居,俩人的关系匪浅。

只是,他本来以为,项西阳对艾小姐应该也只是抱着逢场作戏的态度,但见他此时的焦虑及火速起来的情况看来,项西阳并不是真的冷血。

或许他对艾小姐也是有心,人非草木,艾小姐又是个好女孩,长得又异常美丽,说不定早掳获项西阳一颗冷酷的心。

怀孕!

虚弱的她竟然怀孕了!

该死,他竟然忘了,忘了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怀孕,而他却在要她时忘了作任何防护措施!

该死!他竞糊涂到这地步!

医生要他决定,若是想要孩子,那么母体就必须承受生命危险,若是想要保护母亲安全,最好是马上动手术将孩子拿掉!

医生说宝宝两个月了……望着艾宁沉睡的尖细脸蛋,打着点滴,脸色苍白,本是朱红的唇瓣而今是淡无血色。

他才不过回家几天,怎么她成了这副消瘦模样?

大掌探出手指,轻地抚过她的脸颊,方才医生说了,若是不开刀,恐怕她的心悸症会更严重,很有可能日后会常休克,并且造成生命危险。

体弱的她,真能承受怀孕的苦吗?他的手移到她唇瓣,绘着唇形,项西阳心里多些柔情的不舍。

就在他沉思之际,艾宁像是感觉到有人的存在,眼睛缓缓睁开,当她看到项西阳时,表情愣了下,眼睛更是眨了又眨。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醒了?”守着她有几个小时了,外头的天色也转沉。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要白律师千万别跟他说自己住院的事,看来白律师还是跟他说了。

但不知为何,本是空虚的心,因为他的出现,竟然有种依赖感,就连本来萌生的害怕心情,似乎也转淡了。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她轻地点头,因为眷恋他的体温,她的脸颊依偎地靠向他的大掌,这不自觉的动作,教项西阳本是刚硬的脸部线条倏地转柔。

“医生已经决定后天开刀。”

“开刀……”她喃喃地说了这两个字。

他知道了吗?

昨天在医生的告知下,她才知道自己竞怀孕了,难怪这阵子胃口不佳,又常容易疲累,原来是因为她怀孕了。

“我已经签名了,你只要专心养病,其余的不要想太多。”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以前有爸爸在,所以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儿,后来有项西越,他温柔的呵护她,但最后,在她最需要人陪伴时,冷漠的项西阳虽在她身边。但她却不敢太靠近他。

十九岁的她,在这几个月里,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在遭逢家变后,举目无亲的情况下,她开始懂得关闭自己的心,不让人轻易触碰。

“可以不开刀吗?”抚着肚子,她平静的问。

这一问,问倒项西阳,法庭上言辩无碍的他,在面对娇弱的艾宁,竟是无言。

望着她好半晌,他将目光移到她平坦的小腹后才勉强开口:“开刀对你比较好。”

“可是我想要生下宝宝。”

“宁儿……”她的想法教项西阳皱眉。

“不可以吗?”因为爸爸不在身边,她一个人觉得好孤单,如果有个孩子陪她,或许会比较快乐些。

项西阳见她眼里的期盼,却又想起医生的叮咛,心一狠,摇头拒绝,“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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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泪由盈眶的眸里落下,带着不谅解的指控别过脸,那是她的抗议。

“宁儿。”

“我不会要求你负责的。”她心想,项西阳应该是怕她会赖着他,所以不要她生下这个孩子。

那哽咽的表白,教项西阳心头一震,他喉头一紧,低吼:“你在说什么?”

“我会自己养这个孩子。”

“不可以,后天开刀后,我会带你同家休养。”他没改变心意。

“为什么不可以?”

他好坏,真的好坏,知道她喜欢西越,却执意占有她的身子,让她回不了西越的身边,现在他义不让她生孩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

背向他,艾宁轻轻地哭出自己的伤心,那一声又一声的啜泣,教项西阳心头一凝。

经过好久,病床里,除了艾宁的哭声,再无其他声响,项西阳没有出声安慰她,也没有离去,只是独自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抱胸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

心里,却为她的话,不断地沉思再沉思,毫无思绪……市区办公大楼林立的一角,白律师才刚步出法院,准备回办公室时,即被人给半路拦住。

“白律师,请等一下。”拦下门律师的人,是项西越。

他已经在这附近等了一天,心想白律师可能会来法院。所以他从一太早就来等,没想到真的让他在下午时等到人。

心急的他走上前,“白律师,我是项西越,你还记得我吗?”

自律师怎么都没想到项家二少爷竟会找上他,表情先是一阵错愕,而后他勉强地点点头。

“你不是出国念书?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项西越一身休闲服,两兄弟完全不同风格,一个强刚一个温和。

“自律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宁宁现在人在哪里?”他大哥,那天出去后,就没再回家,他猜,大哥一定是故意在避他,怕被问到宁宁的事。

“项二少爷……”自律师有口难言,不知自己该不该多话,毕竟艾小姐目前的情况,似乎不适合与他碰面,但自小看着艾小姐长大的他,又很清楚艾小姐心里喜欢眼前这位俊挺的项二少爷。

只是老天作弄人,一连串的事情,让两小无猜的俩人,距离似乎更远了。

“白律师,你一定知道宁宁在哪里是不是?”

自律师叹了口气,不知该不该老实告诉项西越,“项二少爷,我想你还是不要见艾小姐的好。”

“为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回台湾,就是为了带她走,怎么能不见?

这叫白律师怎么开口,难道要他说艾小姐已经是他大哥的女人了?而且还怀了身孕。

见白律师为难的表情,项西越心里更急,连语气都显得急躁:“白律师,不管宁宁现在怎么样?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我真的很担心她。”

“你真的要知道?”

项西越认真的点头。

见状,自律师吁了口气,“艾小姐现在人在医院。”

第9章(1)

项西越一个人呆愣地站在法院前足足有半个钟头,他几乎无法相信白律师方才说的事实。

那怎么可能!

他大哥怎么可能会抢走宁宁?

大哥明明知道他对宁宁的感情,况且他也不相信宁宁会移情别恋,就算大哥真的很出色,但他心里认识的宁宁并不是那种虚荣的女孩!

一定是自律师骗他的!项西越这么对自己说,但他手里握的是白律师留给他的地址,而他该去吗?

如果他去了,一切真如白律师所言,那么他又该如何是好?

宁宁与大哥同居……同居……那代表的是,宁宁已经成为大哥的女人了吗?

脑海里,不停地浮现他出国前,与宁宁在自家庭院里的情景,那时的她,脸上露着幸福的微笑,那么美,那么动人,可现在,她却跟大哥在一起……该死!这不可能是真的!

项西越咬牙地盯着手上的便条纸,手指握紧,他决定去医院看个究竟!

中午的医院,连护士都在休息,十分钟前项西阳接到紧急电话赶去处理,艾宁独自看着医院送来的午餐,没有胃口的她完全吃不下。

半坐在病床,手上的滴点缓缓点落,看着窗外煦和的阳光射入,她不觉看得出神。

这两,她一直求项西阳让她生下孩子,他却不为所动,坚持要动手术。虽然她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心悸症,怀孕对她可能会造成伤害,但他都不该这么残忍,那毕竟是条小生命。

想到他的冷酷,艾宁心里更觉沮丧,手心移到依旧平坦的小腹,渴望小生命的到来,让她对项西阳的决定更无法谅解。

他应该是担心她会死赖着他吧……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女,任谁都不想跟她有何牵扯,更何况他还是亨誉国际的大律师。

无助的她,不觉湿了眼眶,心里想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想要留下宝宝,可现实似乎不容她决定,愈想愈难过,艾宁的头也跟着低垂,不觉地轻声啜泣……因为陷人沉思,没听见开门声的她被突来的男音给愣住,“宁宁。”那一声叫唤,令她全身鼹直,不敢抬头看去,就怕是自己的幻觉。

“宁宁?”可那男音却没有消失,又唤了一声。

艾宁咬了咬唇,细眉紧皱,除了项西越外,没有人会这么喊她了,有可能是他同来了吗?

“宁宁,真的是你吗?”猛地抬头,艾宁紧盯着眼前一步远的项西越,泪水正巧在这时落下,湿了两行热泪,“西越?”她的叫唤带着迟疑,有些不敢置信。

项西越见她哭,心疼不舍之情溢于言表,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搂进怀里,“宁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找了她好久,不管用了任何方法就是没有她的下落,今天终于让他找到了。被那熟悉的怀抱搂紧,嗅着项西越身上熟悉的气息,艾宁再也忍不住地轻轻的哭了起来……“怎么哭了?”项西越下巴在她头顶上方磨赠,怜惜的语气带着更多疼宠。不知哭了多久,项西越抬起她的尖细的下巴.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看着怀里的她,似乎比他离开时更消瘦。

自己与项西越之间早结束了,在她成为他大哥的女人的那一晚,一切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宁宁……”见她挣开他握住的手,项西越喃着。

“你回去吧。”

“宁宁?”他不置信地叫她。

“我想睡了,你快点走。”她闭上眼,冷淡地赶人。

面对艾宁突来的冷漠对待,项西越心里的不悦感直升,一时间忍不住情绪,脱口而出:“是因为我大哥吗?”

艾宁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眼睛倏地睁开,看着项西越紧绷难堪的脸色,她心里更觉委屈。

“是因为你喜欢我大哥,你打算跟我大哥在一起,所以你跟他同居了是不是?”那话有些口不择言,却一字一字地刺进艾宁心口,教她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他逼她回答。

“对,我喜欢你大哥。”

“宁宁!”项西越失控地大吼!不平的气愤在心里起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不是约好了?你说你会等我的……”

受不了打击,项西越冲上前,扯住她的肩膀猛摇,“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本来就不适的艾宁,被他这么摇,只觉头昏眼花,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正好护士巡房,见状连忙上前制止项西越的暴行。

“这位先生,请你放手!”

“走开!”

“你这样会伤到病人跟她肚子里的宝宝……”肚子里的宝宝?项西越全身颤抖地松开手,全身不觉往后退,脸色尽是错愕,“宝宝?你肚子里有大哥的孩子了?”他怔然地低哺自语。

“艾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我马上联络项先生?”

护士紧张地问。

“不要,请不要叫他来……”艾宁掩脸哭着摇头。

“可是……”

“我没有关系,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她说,眼睛倦累地闭自己与项西越之间早结束了,在她成为他大哥的女人的那一晚,一切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宁宁……”见她挣开他握住的手,项西越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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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吧。”

“宁宁?”他不置信地叫她。

“我想睡了,你快点走。”她闭上眼,冷淡地赶人。

面对艾宁突来的冷漠对待,项西越心里的不悦感直升,一时间忍不住情绪,脱口而出:“是因为我大哥吗?”

艾宁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眼睛倏地睁开,看着项西越紧绷难堪的脸色,她心里更觉委屈。

“是因为你喜欢我大哥,你打算跟我大哥在一起,所以你跟他同居了是不是?”那话有些口不择言,却一字一字地刺进艾宁心口,教她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他逼她回答。

“对,我喜欢你大哥。”

“宁宁!”项西越失控地大吼!不平的气愤在心里起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不是约好了?你说你会等我的……”

受不了打击,项西越冲上前,扯住她的肩膀猛摇,“你为什么要背叛我?”本来就不适的艾宁,被他这么摇,只觉头昏眼花,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昏过去时,正好护士巡房,见状连忙上前制止项西越的暴行。

“这位先生,请你放手!”

“走开!”

“你这样会伤到病人跟她肚子里的宝宝……”

肚子里的宝宝?项西越全身颤抖地松开手,全身不觉往后退,脸色尽是错愕,“宝宝?你肚子里有大哥的孩子了?”他怔然地低喃自语。

第9章(2)

“艾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要不要我马上联络项先生?”

护士紧张地问。

“不要,请不要叫他来……”艾宁掩脸哭着摇头。

“可是……”

“我没有关系,只要休息一下就好。”她说,眼睛倦累地闭上,她不知道项西越何时离开的.因为那已经不重要了,她只知道自己哭了好久好久……那天晚上,项西阳没有回到医院,而是独自待在自己的住处,喝着闷酒,手里拿烟,一脸凝重的他,不觉地扒过头发,瘫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的客厅看来更显弧寂。他该怎么跟艾宁提呢?怎么跟她说她父亲已经在牢里上吊自尽了……这一切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虽然处理过殊多类似的案例,但那人毕竟是艾宁的父亲,她一心一意想救她爸出来,才会甘心留在他身边,取悦他只为了他有能力救人。

可,今天的紧急状况,在艾父送到医院时早已断气,医生宣告不治,这一切的压力,他比谁都清楚,艾父深怕自己会影响其他朋友,而身在狱中,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儿,怕有人存心报复.为此他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该死!难怪艾父要见他,那时的他,没有一丝的怨怼,唯一的要求是希望他能放过艾宁。

思即此,项西阳再次仰头猛灌了一口酒,他能放开手吗?

早在四年前,艾宁的身影就在他脑海里深根,再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就算她的讨好取悦只是为了她父亲,但他却不知不觉地深陷她的柔情里。

若是她知道她父亲已经往生,她还会留在她身边吗?

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再想起她祈求他能改变心意,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就算他想留下孩子,也无可奈何。正当他冥思时,行动电话铃响起,“喂?”没看谁打来地打了电话。

“大哥,是我。”项西阳眉头紧蹙,烦躁地靠向沙发吁了口气,“什么事?”

“我在你住处楼下。”沉默了几秒,项西阳按了大门,“上来吧。”那语气很是疲累。

当项西阳打开门,直接迎来的是弟弟沉重的拳头。

因为喝过酒,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西越又朝他肚子补送了一记扎实的拳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项西越语气里带着怨恨,表情狰狞,他怎么都不能谅解大哥的行为,不能原谅大哥抢走宁宁。宁宁是他的,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大哥却让她怀孕!见弟弟盲目地直朝他挥拳.项西阳被打了两拳后,酒醒了些,但他在面对西越的攻击时,只是闪着,不还手。

“大哥!”他当然知道西越心里难受,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沾惹艾宁.她占满他整个心里。

“我喜欢她。”而且整整喜欢了四年,没有一天遗忘。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狠狠地朝大哥再挥了一记右勾拳,却被大哥躲过,而打偏的他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跌倒在地。

项西阳站靠在隔壁,烦闷的他扒过已是凌乱的头发,衣衫不整的他因为刚才的打斗,扣子早已被扯落,嘴色甚至还淌着血丝。

“她是我的宁宁,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还喜欢彼此……”项西越说到伤心处,不觉地狂怒咆哮,那发狠的目光直射向大哥:“可是大哥却让她怀孕,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想起今天下午医院护士还说,明天宁宁就要动堕胎手术,他听了几乎要发狂!对于弟弟的指控他无话可说,只是闭上眼,粗重地喘着气息。

“大哥,你把宁宁还我,让我们到美国去。”而这半年多来发生的事,就当是过去了,他可以遗忘。

项西阳听完,睁开的黑眸泛着血丝,“不行。”

“大哥!”项西越一个冲动.倏地起身揪紧大哥的衣领,“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不能放她走。”

“那为什么要宁宁堕胎?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宁宁都哭了,那么伤心的哭着。

“怀孕对她是个太沉重的负担,你说我能让她生孩子吗?”

项西阳吼回去。项西越瞪着大哥,那发狠的眼神带着杀气,若不是他是自己的亲生大哥,项西越真的会杀人。

然后,无能为力的项西越呜咽地哭了,大男孩的他轻轻地带着啜泣声哭着,那种失去所爱的心情,教他难以平复,而后他听见大哥说,“艾得渊自杀了。”

项西越愣住,手劲也跟着减轻,“自杀?”

“嗯。”项西阳推开弟弟走回沙发前,拿起酒杯再次一口饮尽烈酒。

“宁宁知道了吗?”怎么会,这半年多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只是贪污案吗?艾叔为什么要自杀?

“今天下午自杀的,她还不晓得。”项西阳苦笑,“她应该很气我,她以为我可以帮她爸,所以她甘心成为我的女人,但最后,她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大哥……”

“或许你说的对,我应该放她走,毕竟她心里爱的是你。”

他自嘲的说,在他身边,艾宁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不管在床上还是相处时,她永远都是乖巧听话,不敢反抗他,而这教他不悦,教他不满,因此他强求的更多,他想要的是一个会笑会哭,会吵会闹的女人,但她却那么安静,那么倔强又怯弱。

“等明天开完刀,你带她走吧。”是他太强求了,明知不可得,却要强摘……说完这句话,项西阳踉跄不稳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

望着大哥的背影,项西越明白大哥会如此狼狈是因为他心里真的爱宁宁,否则他不会如此,大哥一直都那么高高在上,从来不会失去理性,从来不会……

尾声

一个月后,桃园中正机场。

清晨的机场来往的旅客并不多,项西越温柔地看着艾宁,顺手为她拨了下垂下的发丝。

“你真的不跟我去?”艾宁摇摇头,她脸上也有笑,虽然看来脸色还显苍白,但精神却是不差。

今天她是来为项西越送行的,而陪同他的还有杜依依。

她看得出来,杜依依很喜欢西越,而她自然也祝福他们,毕竟她与西越的缘份早就结束了。

虽然西越现在对杜依依还有些冷淡,但她相信,只要有爱,有一天,西越会为她打开心房的。

“宁宁,你真的不改变心意吗?”杜依依也说,这些天,她更认识艾宁,发现她是个善良纯真的女孩,难怪他们两兄弟都为她着迷。自然地,她也从对艾宁的敌意化解成了友谊,“我下次再去找你们。”现在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真的?”

“嗯。”她爸自杀的事透过白律师得知,她当然难过,但日子还是要过,她爸留了房子,也留了现金给她,下个学期她就要重回学校念书,一切都会重新来过,而她期待新日子会有新的开始。

第117页

“如果有事,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知道吗?”项西越还是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台湾,没有亲人朋友,他真的好想带她走。

“我知道。”对于西越的温柔,她笑着回应,但那份感情已经被升华了,她不再眷恋。听着广播,项西越拿过行李与杜依依一同走向登机处,而他不停地回头望,想要牢牢记住今天穿着一身纯白洋装,蕾丝碎花的洋装过膝,直发随意柬在脑后,清丽脱俗的脸上带着微笑,不自禁地他眼眶泛红。

项西越怕自己会放不下,在最后一次挥手时,咬紧牙关地快步转身离去,他心里明白,这一去.一切都结束了。

在宁宁决定留在台湾时,他就了解,她心里的那个人,不再是青梅竹马的自己,那里的位置早被另一个男人给代替了。

送走了项西越及杜依依,离开机场时,坐在计程车上,艾宁脸上带着幸福微笑地对司机说,“请送我到这个地址。”她将手上的纸条递给司机,那是西越留给她的。

半个钟头后,当车子停在项家大门,艾宁付钱下车。

院子里的佣人见到她时,捣嘴地跑了过来,为她打开大门,“艾小姐。”

“我找项西阳。”

“太少爷在楼上书房。”在那场贪污案因为她爸的自杀而落幕后,项西阳的工作更忙,这一个月里,他没去看过她一次。

更没有打过电话给她。

他像是消失了一般,若不是心里十分确定,她今天不会来的。在得知他为她付出这么多,她知道自己的心已有了选择。

“那我去找他。”佣人见她走向大宅,脸上不觉地欣慰地笑着,在项家这么多年,太少爷虽然很少回家,但从未有过绯闻的他,从不跟女人逢场作戏,唯一让他在意的女人是艾小姐。

这是秘密,早在四年多前,她就曾目睹大少爷与艾小姐在凉亭里的亲热,还有大少爷霸道地扬言要她,应该是那时,他们的缘份就开始了。

佣人见艾小姐进了大宅,她也转身继续打扫,本以为项家老爷夫人环游世界去了,这大宅子该会空荡几年,没想到大少爷却决定留在台湾,她知道这全是为了艾小姐。

叩叩!没有回应,里头安静无声。

艾宁又伸手敲了下,这回,多了一道低沉男音。“我在忙.有事晚点再说。”那声音还是那么冷酷,不带一丝情感。这就是项西阳,总是将情感压在心底最深处,让理性掌控一切。

艾宁不再敲门,而是直接转动门把,不理会他刚才的警告,她就这么立于门边。想要一个人清静的项西阳似乎也感觉到她的存在,以为是佣人,抬头才想要出声训人,谁知那眸光才转来,即是瞪大眼地发不出声。

“你要我走吗?”她轻声问,那脸上有着她一贯的甜美笑容。

“宁儿?”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应该跟西越一起去美国了,可眼前一身纯白清雅的她是那么真实,特别是她的笑,几乎夺去他所有的心魂。

项西阳只是坐在那里,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握紧的拳头还是泄露了些许情感。一步一步,艾宁朝他走近,直到那纤细的身子立在他面前,“你不要我了吗?”她问。

对于他的消失她心里是有怨怼的,可这就是他。

“你……”她的手温柔的抚过他纠紧的眉头,指腹轻地抚着,想要抚平那上头的烦恼。

“你没有走?”她摇头。

“为什么?”他都放手了,她为什么不走?感受她手指带来的温意,项西阳伸出大掌握住,声音带着粗哑。

“因为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况且,他不只将她的家买回来,还决定留在台湾,这一点,她很感动。

“你说什么?该死!你难道不知道怀孕对你的伤害有多大吗……”艾宁的唇封住他的,舌头轻地探人他口中,享受他的抽气及全身的紧绷,一瞬间,她被一道重力给抱进怀里,坐在强健的大腿上,感受那份甜蜜的霸道。

直到那深吻结束,项西阳急喘地瞪眼地看着娇喘窝在他怀里的她,“你……”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艾宁轻笑地给指住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你会照顾我的不是吗?你一定会让我跟宝宝都很平安的。”

“我……”

“我真的好想生下你的孩子。”这是少女的她最感性纯情的告白,俏皮的红唇再次啄了一下他的,见他依旧是一脸惊愕,幸福的笑溢在她脸上。她知道这男人是爱她的。

“宁儿?”她不恨他吗?见他没有反应,艾宁作势要离开,“如果你不要我们,那我马上就走。”她才要起身,马上被拉回,铁臂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

“不准走!”她哪里也不准去了,“我不准你走。”他深情地低喃,不再有强悍的命令,不再有他贯有的霸道,此时他的语气里带着祈求。

艾宁窝进他怀里,感受他有力的怀抱,食指反抱着他在他宽厚的背部写字,当那三个字写完时,她的脸被执起,而后在项西阳落下深情的吻前,温柔的他口中不断吐出:“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这女孩,天真的不懂情爱,不懂男女性事,但她却勾去了他一颗大男人的心。

这就够了,她要的不多,虽然项西阳很霸道,但她的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占满。

虽然没有了爸爸,她也不再是人人称羡的大小姐,但她却有他,还有一个充满期待出生的宝宝,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未来,还很长,她知道只要跟着这男人,她就满足了……

一全书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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