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成神传 - xp1024.com
《菜刀成神传》


第1章 黑衣人

某个旮旯小山村里住着四五十户人家,炊烟袅袅,鸟语花香,鸡鸣犬吠。

这村子叫牛家村。虽然村子的名字姓牛,村里的人却没一个姓牛,而姓林。

村落四周被群山环绕,一条小溪横穿村庄,汩汩而流。

妇女们在小溪两侧洗刷衣物,孩子们在一旁嬉戏,不远处,还有许多村民正在松土耕地。

这是一幅春意盎然的画面。

沿着小溪,村尾处有座小山,山腰中有间茅屋,茅屋周围是用一根根竹子和芦苇编织的栅栏围着,院里左侧大大小小放着几个木台,上面晒着辣椒鱼干等等,右侧却是放着一个残败的落兵台,上面什么兵器都没有。

这茅屋里住着一位老者,白眉长须,骨瘦如柴,看样子没八十也有七十,行动却是自如,是个隐居在此的高人。

老者平时也不爱说话,跟村子的人少有来往,而村民们更觉得他为人古怪性格孤僻,更好奇他一个高龄老人不种地不养牲口的居然也能衣食无忧。

这老者有一徒弟,十三岁的少年,生理期刚刚开始,生的是斯文英俊。

少年为人也很热情,带点腼腆,喜欢和村里的同龄小伙伴玩耍,又爱打抱不平,经常保护女孩,特别是村里的小花被人欺负了,他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替她撑腰。

他跟老者学过两年武,所以跟比自己还大的人打起架来却还能占上风,也因此他招很多女孩的喜欢,招男孩的忿恨。

这少年跟小花同龄,但小花却早他一个月出生。

小花家在街尾,靠他家最近,他俩从小玩到大,感情非常深厚。

小时候他就对她说,我长大了一定娶你做老婆。她也说,我长大了一定嫁给你做老婆。

两小无猜的他们就这样无忧无虑地生活着,一起读书习字,一起捕鱼捉虾,后来他习武了,她学会了针绣。

他叫小凡,一个无父无母,从小跟着师傅生活的人。

有时候小凡会问师傅:“我是从哪里来的?”

师傅敷衍地说:“长大后再告诉你。”

小凡又问:“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师傅说:“你叫我师傅就可以了。”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小凡还是一直叫他师傅,没有猜想,没有疑问,他只想跟着师傅学好武艺,跟着小花,一起长大。

小花与小凡玩的好有一大半原因是两家离得近,两人年纪相仿。

小花有四位妹妹,她母亲肚里还怀有身孕,听小花说,是她父亲想生个男丁,传下香火,但是老天不作美,硬是全生女子。她父母毅力非凡,虽然家境贫寒,但这次还是又怀上了。

今晚,月亮很高,仿佛不服气白天的日头,格外的明朗。空气中飘来清新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花草味。

明天正是小凡十四岁生日,他好开心,心里不停地想着小花会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记得一个月前她生日的那天,小凡花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积蓄,买了个银手镯给她,收到礼物的她笑靥如花,说在小凡生日的那天也会送他礼物。

小凡很期待。

趴在窗沿上看着月亮的小凡还在思索着小花将送啥礼物,忽然间见到不远处有四个黑影在不停地移动,最前面那位高瘦矫健,像是师傅的影子,后面三个都是中等身材,手持兵器,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格外耀眼。

看这情景,显然是后面三位正在追杀前面那位。

见那锋利的武器一闪一闪的发光,像是村里的屠夫阿三磨的杀猪刀一般吓人,小凡顿时毛骨悚然,脑海中想象的是这么一刀子下去,杀猪般的嚎叫。可是内心里又担心是不是师傅被他们追杀,一时忐忑,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这四个人影径直往山上飞奔,越奔越远,小凡赶紧跟了上去,要不是他胆大,再加上担心真是师傅被人追杀,老早就躲起来了。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中原人最喜欢凑热闹了,无论老弱妇孺,不管是否安全,人多就扎堆,有热闹瞧就旁观,小凡也一样。

这时候的小凡在轻功造诣上还只是入门级别中的入门级,才一口茶的功夫就跟不上这四个黑衣人,所幸这附近的山头他是闭着眼都知道怎么走,这才循声跟上,远远的看见这四人停了下来,其中那高瘦黑衣人被围在中心。

他偷偷地匍匐前进,在离他们五六丈远处停下,在月光照耀下,才看清这围着的三人穿的均是暗蓝大褂,长筒皮靴,手持戒刀,面目狰狞,其中一人脸上还有一条长长的伤疤,从左眼上斜下到右腮,像是给人当面砍了一刀。

被围在中间的那位身着夜行衣,脸蒙黑巾,看不清样貌,赤手空拳地站着,身材轮廓有点像师傅,一直不语。

只听那脸有刀疤的大汉骂道:“奶奶的熊,挺能跑的,害我们仨追了三十几里路!今晚毙了你这个贼盗,敢偷我家老爷的东西。”

另外一个大汉也骂道:“奶奶的熊,大哥,老三,别废话了,一起上去宰了,提人头回去,县老爷肯定有赏。”

那个被呼作老三的汉子显然不像另外两人那么暴躁,带点沉稳的口气道:“大哥二哥,这人既然能够单枪匹马潜入县衙这么多次而不被发现,想必有惊人之处,莫要大意!先周旋着,看他出招门路。”

中间那蒙面人用沙哑声道:“你们唐门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门派,想不到出了你们这三个叛徒助那狗官欺压百姓,我拿那么一点救济一下穷苦百姓,算是给他积点德。再说,就那点钱财,不过是那狗官的九牛一毛,竟高薪聘请三年前叛出唐门的‘三窟鬼’来看家护院,看来这狗官还有更加值钱的东西怕我拿去,改日再进去探个究竟。”

小凡躲在草丛后动也不敢动,听不出这装出沙哑声的蒙面者是谁,更不知这三只哭鬼是什么来头怎么个哭法,不过敢肯定他们就是坏人。

看着这三个拿刀的,追杀一个空手的,他心里在不停地给蒙面者打气抱不平。

只听那大鬼汉子道:“知道你大爷的名头,还敢如此嚣张,竟口出狂言要再去偷盗,今晚就先毙了你,到阎罗殿去偷吧!”说完就挥刀砍去。

这大鬼人称“疤面鬼”唐龙,真实姓名不详,与山西哭面双雄大战一天一夜,并砍死一人废掉一人而一战成名。

虽是胜了,但也是惨胜,脸上被其中一人剑刃斜斜划破,留下一条大疤,故有疤面鬼这个称号。

其人外表粗陋,再加一条伤疤,更是丑陋无比,但有个好处就是与人斗殴之时,别人见其模样,已先怯了三分。

唐龙武功本就了得,再加其貌,如虎添翼,江湖上少有敌手。

但这个蒙面者武功更是高深莫测,赤手空拳还占了上风,唐龙两侧肩膀各中一掌,虽无大碍,但也被其深厚内功震得两臂酸麻。

二鬼见唐龙不敌,也抄刀欺身而上,与唐龙形成掎角之势。

这二鬼人称“大头鬼”唐虎,脑袋虽大,智商却不高,是个蛮汉子,武功是三鬼中最弱一个,却凭着天生神力排行老二。

他样貌一般,身材魁梧,酷爱酗酒,不爱洁净,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怪味能熏死蟑螂。

三鬼人称“多头鬼”唐豹,为人机智狡猾,多有筹划,表面上人模人样,像个彬彬君子,内心却是贪财好色的阴险小人。

当年唐龙唐虎二人就是受他的游说而一起叛离唐门,至今为止成为江湖人所不齿的“三窟鬼”。

此时那蒙面人已与二鬼斗了二三十回合,不分上下,但酣斗之间还多了几分防守的招式,显然是一人之力抵二鬼,已经开始有些吃力,再加上外围还有一鬼正在虎视眈眈,蒙面人的招式中出现些许破绽。

虽是如此,这蒙面人亦是艺高人胆大,在生死殊斗中频频下了杀手。

在外的唐豹果真目光如炬,喊道:“大哥二哥,此人年迈,经不住我们跟他耗战,多防守,少进攻,耗他精力。”

蒙面人哈哈一笑,退出二鬼的攻势范围,道:“果然有点聪明,但那又如何!”

说完,气沉丹田,双掌凝聚几十年内功,如雷一般劈向二鬼。心中却又想:“这二鬼可卖个破绽除了,但这唐豹在一旁,实为大患,应先除掉才有胜算,否则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了。”

想到这,右手探入怀中,掏出三颗斗大珍珠,咻咻咻射向唐豹,忽又觉得不妥,又摸出一颗运上内劲射出。

这珍珠正是蒙面人从县衙那边偷来的,一直放在怀里,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眼见这疾如风迅如雷的珍珠分别射向唐豹天灵、小腹及私处三处要害,认穴之准,世间少有。

唐豹吓了一跳,知他内功深厚,不敢硬接,急忙向后跃出丈余,再趁势拔地而起,躲过这致命的三颗珍珠。

哪知落地之时,听到破空之声,又有一颗珍珠射来,这时自己身在空中,没有借力之地,只好抛出手中的单刀,“当”的一声与珍珠相碰,竟折为两段掉在地上。

见这情景,唐豹也已吓出一身冷汗。

“好功夫!”那黑衣人赞了一声。

“彼此彼此。”唐豹心有余悸地道,“大哥二哥,按我刚才所说的,继续耗他,两三百招内定能将他制服。”

小凡在旁一直纳罕,为什么说话这人不一起上去,以三敌一,岂不是胜算更大。不过他还是担心这黑衣人是师傅,所以不上去更好。

殊不知当年有三英战吕布之说,本来关羽张飞二人已与吕布大战两三百回合不分胜负,刘备恐其兄弟有失,加入战团,而三人之中要数刘备的武功最弱,以至于吕布便从刘备这个最弱的隘口逃脱。

唐豹深知此理,凭借大哥高深武艺、二哥勇猛臂力,打个平手就已经是胜算在握,故只在一旁观察。

黑衣人怒道:“好小子,在一旁作壁上观,也敢大言不惭,老夫百招人取了这两斯鬼头,再拿你是问!”

这黑衣人说得如此轻巧,也只是给自己打气吓吓他们。

唐龙唐虎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功夫造诣上已是少有匹敌,况且还是二人联手,更是难上加难。

黑衣人渐感不支,心中亦是焦急,本来防守之间还带些进攻,现在已全部转为防守,心中想着脱身之策。

激斗良久,黑衣人自知不可恋战,卖个破绽,忽然窜出唐龙唐虎的包围,径直往顶峰飞奔而去。

唐豹大叫:“不要叫他给跑了,追上去!”紧接着,三鬼跟了上去,一会间不见了踪影。

小凡爬出草丛,心想:“这峰顶上无路可逃了,北面崖壁非常陡峭,常人根本无法攀岩,峰下又有一条河流流向远方,不知流向哪里,这黑衣人为什么还往山顶逃去呢?他应该不是师傅,要是师傅本人,他肯定知道此去必定是无路可逃了。”

眼见已经跟不上这四人了,小凡无可奈何地下山回屋去了。

回到屋里,不见师傅,心中又开始忐忑。

天色这么晚了,他收拾好房间,躺在床上准备入睡,却又如何睡得着,一会担心师傅出事,一会又想着明日小花送的礼物,心中思绪万千,过了许久,竟也入睡着了。

这一睡却睡得很沉,小凡没有自然醒来,而是被小花叫醒。

按平时,小凡会在太阳还没上山之前,砍柴造饭,剩余时间就用来打坐练功修行吐纳,等饭菜皆好,便与师傅共同进食。

小凡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又处在乡下,生活起居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他还烧的一手的好菜,师傅吃得都赞不绝口。

“小凡,你怎么还在睡啊!”

今天是小凡的生日,小花一大早不见小凡的人影,便径直来到小凡的房间,见他还在熟睡,就直接摇醒他,嘴里还嚷着:“你这个懒猪,怎么还在睡。”

小凡在睡梦中醒来,两眼惺忪,见是小花,不惊有些尴尬,自己身着内衣,幸好还有被褥盖着,不至于被她看个干净。

哪知小花刚把小凡叫醒,竟又欲伸手去掀被褥,叫道:“快起来,太阳晒到屁股了!”

小凡被她的举止吓了一跳,满脸绯红,赶紧抓紧被褥,生怕被褥被掀起,忙叫道:“你,你快先出去,我马上起来。”

“嘿嘿,你害羞啦。”小花边说边走了出去。

小凡见她出去,慌忙起床穿好衣裤,原先还有三分的睡意,现已吓得半分全无。

他走出卧室,见小花笑盈盈地站在一旁,脸上又是一阵通红。

不知为何小凡对外人从不害臊,唯独在小花面前,什么事都有点放不开。

过来一阵子,小凡才道:“今天这么早来啊。”

小花道:“还早,都已经巳时了。而且,今天是你生日,还睡得跟猪一样。”

小凡缓缓道:“昨天晚上,我发现后山那边——”

没等小凡说完,小花就抢道:“饿不饿?我去煎蛋给你吃。”

小凡道:“饿死了,我们去煎蛋吃吧。”

烹食炒菜本就是小凡擅长的技能,小花说是要给小凡煎蛋,到头来,还是小凡一人全全搞定。

二人就在小院木台上吃得津津有味。

小花正要伸手从怀里取出物样,忙道:“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把眼睛闭上,不准偷看。”

小凡赶紧闭上双眼,内心喜悦,满怀惊喜。

只听小花说:“好了”,小凡便迫不及待地睁开双眼,却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他面前。

“生日快乐!”

小花把匕首递给小凡,小凡赶紧接住,内心激动,话语不清:“谢——谢,太好了,我很是喜欢!”

说完,就把匕首把玩在手,真的是爱不释手。

小花笑嘻嘻地道:“你看剑壁上有什么?”

小凡定睛一看,果然看见剑壁两面的底端均刻着一朵小花,小凡知道这代表着见物如见人的意思,心中满是欢喜。

又看了一下剑刃,没有开封,好奇地问:“这匕首怎么没有开封?”

小花有点气愤愤地道:“都是那个打铁师傅,我叫他帮我开封了,他说,小孩子家,不要开封,会伤到人。我骗他说是我爹爹要打的匕首,他说,你爹怎么会刻花在上面。你说气不气人,咱们这里不找他打铁,还真没地方打了。”

小凡哈哈大笑:“没事啊,我也很喜欢呢!”

说完,他又玩了一会匕首,这才收入怀中。

小花道:“你刚才说后山那边怎么了?跟你聊天,忘记问了。”

小凡“哎呀”一声,急道:“我昨天晚上在后山看见有三个大汉追杀一个蒙面人,而那个蒙面人很像师傅,而且师傅昨天晚上一晚都没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小花道:“没事的,师傅武功那么好,又是经常没回家的,应该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她的表情还是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小凡知她是安慰自己,无可奈何地道:“我们吃完去后山看看吧。”

“好。”

两人匆匆吃完,携手向后山走去。

小凡步伐较大,身手矫健,一路上都是他照顾着小花。

乡野间,两个十四岁的少男少女,即使携手也不足为怪,因为他们俩都秉着一颗质朴的心。

待来到昨晚黑衣人打斗的地方,小凡停了下来,对着小花道:“就是这里了,昨晚有三个恶人围着一个黑衣人。”

小花环顾四周,见四周花草凌乱,果然有打斗的迹象。

仔细勘察一会,在一旁草丛中找到一把折断的单刀和一颗白珍珠,正是昨晚打斗后遗留下来的。

小凡跟小花从没见金子,更何况是珍珠,只是小花见这白色珠子样子好看,想留着自己把玩。

小花道:“小凡,你看这珠子,白白净净的真好看,中间还有个小孔,正好可以穿根线戴着好看。”

小凡道:“那你戴针线了吗?”

小花道:“我随身都带着呢。”

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小荷包,小心翼翼的解开袋口,拿出一捆白色线圈,拉出一条长长的白线,放嘴角咬断白线,收起线圈入袋,再将小荷包袋放入怀里。

这一连串的动作是那么的轻盈娴熟,可见她经常在家做女工活了。

小凡见她拉一根长线,有点纳罕:“你怎么拉这么长的线?”

小花笑道:“你不懂了吧,这一根线不牢固,容易断,我要折成三根线,交织成一根粗一点的。”

小凡道:“你还挺细心的嘛!”

“那是。”

小花小心翼翼地交织着线,不一会儿就交织完毕,将线穿过珍珠,两头打了死结,这才挂在脖子上,心里又担心珠子会掉了,赶忙又将珠子放进衣领里。

小花道:“我们走吧。”

小凡道:“我们到山顶看看吧。”

小花嫌山高有点不想去,道:“山顶那么高,北面又是悬崖峭壁,万一摔下来,要粉身碎骨了。”

小凡见小花不想上去,也不勉强她,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或者自行先回去,我上去看看吧。”

小花道:“那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要小心点。”

二人就此分开,小花沿着原路返回,小凡却往山顶爬去。

这山顶虽高,但小凡从小就熟悉上山路径,故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山顶。

山上没有什么大变化,一些杂草几棵树木,没有打斗的痕迹。

这里有片空地,能容纳个十几来人,再过去点就是悬崖峭壁,往下望去,白云萦绕山腰,终年看不清底下风景。

小凡虽然胆大,但站悬崖边久了,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四下查寻无果,只好沿原路返回。

小凡才刚走不久,便闻到一股大火焚烧味从山脚下传来,刺鼻难闻,还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接着就是哭喊声大作。

小凡定睛一看,顿时浑身毛骨悚然,一股寒意从脚心凉到头顶,仿佛两脚不听使唤,整个人酸软的险些从山顶滚下。

正是山下的牛家村已火海连天,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群村民已经在村广场上集中,哭声喊声吆喝声,声声震耳。

小凡不知所措,飞奔下山。

第2章 牛家村

许多官兵将村民围在广场上,整个牛家村,已经烧得不成样了。

广场上躺着一具尸首,身上衣服全是鲜血,已经看不清衣服原先的纹路。

流在地上的血液也已开始有些发黑,将尸首围着一圈。

这具尸首是屠夫阿三,清晨他正准备杀一头肥猪,磨刀霍霍之间,村里来了许多官兵,官兵一见他手中拿着杀猪刀,以为是要暴力抗法,遂将他拖到广场当中杀一儆百,用他自己的杀猪刀捅了他好几下。

阿三身体肥胖,血量颇多,被捅后尖叫反抗挣扎,鲜血从伤口处狂喷而出,直至流干倒地,兀自在那边抽搐,过了许久才缓缓不动了。

平时村民只见阿三杀猪的猪的惨状,这次竟明明白白地看着阿三被杀的惨状,吓得老弱妇孺高声尖叫。

这时,小凡从山上连滚带爬的下来了,他不敢出去,怕被发现,远远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心里一直默念:“别发出声音,别发出声音,会被发现。”

只听官兵群中有一人大声呵斥:“再发出声音的人,下场跟这人一样!”说完一脚还踩在阿三的头颅上。

小凡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昨晚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唐龙。

此人内功深厚,竟能以一人之声,盖过广场上的所有村民的吵闹声。

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哭闹中的襁褓婴儿,也吓得不敢啼哭。

唐龙凶狠狠地道:“奶奶的熊,村长在不在,给我出来!”

一位老者颤兢兢地走出,惊恐的说话都结巴了:“老……老朽正……正是牛家村村……村长,不……不知大……大人,找……找我有……有什么……什么事?”

“去你奶奶的,讲话结结巴巴的!”唐龙踢了老村长一个四脚朝天,“昨晚你们村有个贼盗竟敢到县太老爷府上作起案子,盗走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赶紧给我查查谁现在不在场!”

老村长踉跄爬起,畏畏缩缩地忙去清点人数。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清点完毕,忙不迭地跑来跟唐龙道:“大……大人,少……少了两……两人,是……是小凡和他的师傅,没人知道他师傅的名字,他住我们村子已经有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我们都叫他小凡师傅。”

他后面这些话讲得飞快,估计是吓出来的!

唐龙道:“带我去他们住的地方,如果你敢托延或者怠慢,地上这个死胖子就是你的下场。”

说完,他竟将手中单刀插入阿三的肥胖肚子,刀背勾出一根大肠出来在村长面前晃来晃去。

这肠子被刀刃破了几个口子,里面的污秽事物顺着仅剩不多的血液滴流在地上,甚是恐怖恶心。

老村长被这恐怖的画面又吓回结巴:“是……是的,大……大人。”

他便带着唐龙和一些小兵来到村尾山腰上的小凡茅屋,大肆搜查自是不在话下。

广场上留下唐虎唐豹坐镇,一一盘查村民。

这次三鬼带人公干名义上是搜捕盗贼,实是搜刮民脂民膏。

村民被聚集在广场,其家中值钱物事早已被抢掠一空。

更有甚者,竟公然抢夺民女,拉到偏僻处奸污猥亵。

正所谓,不在愤怒中爆发,就在愤怒中死亡,村民们选择了爆发。

当唐龙带着一部分人去搜查小凡茅屋后,广场上的青年男子开始躁动,气不过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官兵们糟蹋,叫嚷起来。

一边的唐虎眼见情势不对,抬着单刀大骂:“他奶奶的,谁在嚷嚷,老子今天就大开杀戒,剁成肉泥下酒了吃!”

这个年代吃人肉算是常有的事情,比方深山老林的人肉铺子,宫廷深院的达官贵人延年益寿用的处女经血,无不都是黑市里的人肉勾当。

唐虎凶狠的样子起到了些许作用,躁动开始渐渐平息下来。

这边的唐龙带着一行人来到小凡的茅屋,挖地三尺,仅有的收获竟是鱼干辣椒和咸菜,这行人骂骂咧咧地回到广场,与唐虎唐豹们汇合一处。

广场上,村民们已被吓得不敢再作声。

唐豹估摸着不会再有进展,便对着村长道:“只要今天缺席的这两人有一人出现,马上羁押起来,送到县衙来,否则我们会让你们村鸡犬不宁!”

村长心中大骂:“早就鸡犬不留了,还能宁个屁!”

心中这般骂着,嘴上却不敢得罪:“是的……是的,一……一定!”

唐豹对唐龙道:“大哥,我们撤吧,问不出所以然了。嫌犯住处正好是我们昨晚追逐的方向,我们留下几个弟兄跟着村长缉拿今天缺席的两人,应该就会有线索了。”

唐龙道:“很好!”

当下,唐龙吩咐了几名差兵留下协助办案,领着唐虎唐豹等众人回去。

走出三四十来步开外,广场中依偎在母亲怀里的小花低声道:“妈,这些人好凶啊,昨天晚上我还和小凡在……”

刚说到这里,小花的嘴就被她母亲用手按住,可惜为时已晚,唐豹的内功何等深厚,再加他心思缜密,虽离小花已经有七八丈开外,只听得“小凡”二字入耳,转身袭至小花面前,一把扼住脖子,高高提起,大声喝道:“小凡在哪里!”

这一扼脖子正好将挂在小花脖子上的大白珍珠抖了出来,唐豹认出是王府之物,抓着珠子扯断绳链,将小花扔在地上。

他这一连贯的动作尽然是小花被扔出触地的瞬间一起完成,可见此人的手上功夫非同凡响。

只听唐豹对着小花大叫:“你这珠子是哪来的!”

小花也只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哪禁得住这样的恐吓,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只有哭的动作,没有哭的声音。

唐豹抽出腰间马刀,明晃晃的刀刃架在小花颈间,骂道:“再不说老子砍了你!”

“我在这里!”

只见一个稚嫩瘦弱的身影跑入广场,正是小凡!

他不忍小花被欺辱,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想小花有事。

唐虎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提起小凡的衣领,道:“这小瓜娃子还真不怕死啊,不过老子还是挺喜欢你的义气和勇气。”

唐豹丢下小花,径直走到唐虎身边,从他手里接过小凡,亦是一把提起小凡衣领,怪声怪调地道:“哟,这么小的娃子就懂得怜香惜玉哦!不错不错,有点像小时候的我。”

本就瘦弱的小凡,被这二人提来提去,内心已是极度的不爽,再加上唐豹的出言不逊,侮辱小花,竟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

“啪!”

清脆的一记耳光印在小凡的右脸颊上,正是唐豹的杰作。

“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再骂一次我就再刮个耳括子给你。”

“放你娘的狗屁!”小凡果然又骂了一遍。

“啪!”

这一记耳光比之刚才的更是响亮,小凡被打得有些蒙了,再也没有骂人的心思,嘴角兀自流出一丝鲜血,眼中噙着眼泪,忍住就是不往外掉。

唐豹道:“你师傅呢!赶紧说,否则多受皮肉罪。”

小凡骨子里的倔强气顿时升起,骂道:“有种你就杀了我,想要在我这里问出话来,想都别想!你们这三只唐门的走狗!”

小凡也不清楚唐门是什么门,只是昨夜听那黑衣人这样骂,就依样画葫芦。

唐豹举起手正要再给小凡来个耳光,一旁的唐虎道:“这小瓜娃子挺犟的,我喜欢,可惜就是瘦弱了点,否则我就收他为徒了。”

被唐虎的言语一打断,唐豹还举在空中的右手一时给忘记要做什么,愣愣的停在小凡面前,正要放下手臂,唐豹忽然想起自己哥仨刚才被骂了还没打回来,心中不畅,又是连续三个耳光啪啪啪的印在小凡脸颊上,小凡的半边脸早已肿得不堪入眼。

这唐豹也是个厉害的人物,人虽生气,可手上的劲道却是控制的恰到好处,他只会让小凡奇痛无比,却又伤不到脑袋。

一旁许久不见说话的唐龙道:“赶紧了,正事要紧,别扯一些没用的。”

接着对小凡道:“只要你说出你师傅所在之地,我便饶了你的性命,否则我不但将你拨皮拆骨,还要将你村里的人全部杀光!”

“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们,你们这些恶人!”

小凡虽然被打得晕头转向,但说话的语气还是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一旁的唐豹亮了亮手中的珠子,道:“你知道这个大珠子女娃子是哪里来的?”

小凡见这珠子,灵光一闪,心想:“若是将这些人骗走,村里的人能溜走几个就活几个,看样子,总比全部死在这里的好。”

于是道:“昨晚我在山上看月亮,却听到很吵闹的声音,便过去瞧瞧是什么事情。可是到我过去的时候,不见踪影了,却在地上捡了这白白的珠子,月光下,我见这珠子长得好看,今天早上就拿去送给了小花。”

唐豹生性多疑,忙不迭问道:“那你还见到什么没有?”

小凡见唐豹脸上带有狐疑之色,心想:“既然骗就要骗得真实点,否则这人不好上当。”

于是又道:“后来我正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听见悬崖的截侧面那边有碎石头滑落的声音,于是我探头去看看了,吓我一跳,我居然看见一个黑衣人在往下爬,想必是要爬向那个山洞。”

他故意将“山洞”两个字说的大声,就是想要勾起“三窟鬼”的兴趣,果然不出他所料,只听得三鬼异口同声:“山洞!”

小凡怕露出破绽,赶忙道:“是的,我们村里的人虽然都知道那有个山洞,但是太危险了,以前有个胆大的人叫大伙用绳索将他缒下,可是那山洞离山顶足足有四五十丈,再加上悬崖边上,风又大,吹得绳索晃来晃去,才下去二十来丈,就跌下悬崖,随着河流漂到别处,尸骨无存,太可怕了。”

小凡胡诌一通,怕不够真实,忙又道:“这人叫林阿成,村长认识的,不信你问问村长。”

唐豹将信将疑,转头问村长:“是不是?”

那村长被小凡提到自己,早已吓得脸色发白,手脚哆嗦,脑袋瓜里一片空白,居然能条件反射般地回答:“是是是这样的。”

唐豹转头对唐龙道:“大哥,叫底下人到村里找些绳索,拼接个六七十丈长,我们也缒下去找洞。”

唐豹为人果然奸诈缜密,他怕缒到山崖半腰间绳索长度不够,于是便多要了十来丈。唐龙立马叫来几个当差小兵,吩咐下去。

小凡心想:“可别把这黑衣人扯上师傅,否者就不好圆谎了。”

于是便对着唐豹哀求道:“我都告诉你真实情况了,你就饶了我们吧,我就跟你说了吧……”

小凡贴近唐豹,轻声道:“其实我师傅肯定是又去城里找姑娘去了,他每隔几天就会去,每次回来身上都是胭脂味道,可浓了。”

如果小凡撒的这个谎,是给正常人听的,估计都有些怀疑,毕竟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说自己的师傅好色,说出来谁都会有些不信。

正好唐豹也好这个调调,又听得小凡讲话语气风凉,眼神诧异,附和道:“哟,你师傅多大了,行不行啊,身体吃得消?”

小凡见自己讲的话题对上了唐豹的胃口,便顺藤摸瓜,继续胡诌自己师傅的风流韵事,虽然自己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年,但无父无母的他天生就是个脑筋快的嘴皮子娃,虽然有个师傅,却只是平常教些武艺,生活起居反而是小凡照顾师傅更多些。

为了讨好街坊邻居的喜欢,从小练就了一口能说会道的功夫,只是对青梅竹马的小花,时常会露出一些忸怩的姿态。

过了好一会,那几个去找绳索的小兵们都扛着一堆的绳索回来,拼接的七七八八,唐龙带着唐虎唐豹小凡以及一些功夫好些的小兵上山去了,留下七八个小兵看着广场上村民。

小凡被押着跟上山,一路上都想着:“如果你们听得懂我乱说的这些话,希望你们能跑几个就几个,今晚肯定是要死人,我要想办法拉几个垫垫背。”

等唐龙一行人上山渐远,广场上的青年小伙就开始躁动了,没了唐龙唐虎等人,面对七八个带刀士兵,也不惧怕了,怂恿周边的人一起冲击出去,冲击的过程中也死了不少人,索性都放倒了这些小兵。村民们各自散去回家,简要收拾了生活必备用品,连夜逃去,不在话下。

快到山顶上了,唐豹听闻山下骚乱,提醒过唐龙,唐龙道:“正事要紧,底下的刁民咱们回来再收拾。”

唐豹道:“等我们回来,估计都跑光了,不过不打紧,还是正事要紧吧。”

第3章 不是山洞

崖顶有个平地,能容下十几个人,周边长有几棵年岁已经很大的松树。

唐豹四下查询一番,将绳索的一头绑在一颗粗壮的松树上,余下的绳索一同往崖下扔去。

他事先已经向小凡问好了大概方向,等扔下的绳索不再胡乱摇弋摆动后,对唐虎道:“二哥,你臂力大,要不你下去探探看?”

“好的。”

唐虎是个头脑简单的人,不假思索便答应了,他不懂此次下去凶险万分,唐豹自己是不想下去的。

唐豹又道:“这悬崖这么笔直,下面风大,绳索没办法承受我们一起下去,我跟大哥在上面坐镇,有什么事就大声喊叫,我们就下去。你携着这小崽子一同下去,这小崽子人轻,一同下去是为了防止你遇见昨天那个贼盗,你就可以用这小崽子挡着,迅速逃上来,不可应战。”

说完,唐豹将小凡推给唐虎。

“好的。”

唐虎将小凡背在肩上,径自抓着绳索攀岩下去。

唐豹见小凡双眼狡黠,正色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必将你们村屠得干干净净!”

小凡道:“这么险峻的悬崖,怕要命的紧,还能有什么花招。”

嘴上如是说法,心中却在不停思索如何逃生。

这悬崖峭壁端的高耸奇怪,断面这边云雾袅绕,村庄这面却是视野通透。

就算是白天从断面望眼下去,视线都被云雾阻挡,想必是崖下河流水汽蒸发所致。

崖壁甚是光溜,若无绳索辅助,非顶尖高手不能在此攀爬。唐虎虽是一流好手,背负一人,下这悬崖亦是心惊胆颤。

小凡怀中有把尚未开封的匕首,正是小花所送之生日礼物,他满心想着是否在攀爬途中杀死唐虎,但每每都阻止了这个念想,因为就算自己真的成功杀掉了唐虎,在这悬崖峭壁,自己要么摔下,要么上去也是必死无疑。

“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同归于尽。”是的,小凡就是这么想的。

十丈

二十丈

三十丈

四十丈

五十丈

两人就这般无话可谈地攀爬着,他们已经置身在云雾当中,崖顶的人已经见不清楚他们俩。

风在不停的吹着,小凡的内心一直煎熬着。

他伸手探入怀中,摸到匕首。

这匕首尚未开封,并且小花叫人打造时也已经耗尽钱财了,故没有刃鞘。

小凡心思:“只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刃尖插入唐虎脑壳,跟他同归于尽了。”

正要抽出匕首,只听唐虎大叫:“果然有个山洞!”

小凡吓了一跳,收起匕首,顺着唐虎的目光,果然看见一个山洞,只是这山洞略微远了一些,洞口窄了一些,还有几株野草长在洞口,若不是近处查看,确实不易发现。

“大哥三弟,真有山洞!就是位置不太对。”

唐虎大声朝崖顶喊叫,不远处又传来阵阵回声,看来附近的高山颇多。

“二哥,想办法进去山洞,将绳索固定住,等我们调好绳索位置,就下来找你。”

两处离得远了,唐豹的声音传来时已经变小不少。

“这怎么过去?洞口有三四丈远,崖壁这么光滑,没法借力飞过去。”唐虎自言自语。

小凡嘲笑道:“呵呵,呆头呆脑的,这都不懂。”

“你懂你说啊!”

小凡道:“你用双腿在崖壁上来回跑,然后荡过去啊,亏你还是武林高手,这点常识都没有。”

唐虎也不在意,道:“好小子,厉害!等事情都好了,我要收你为徒。”

小凡道:“你傻头傻脑的,怎么当我师傅。你那个三弟自己不敢下来,骗你下来的你都不懂,好意思当师傅。”

唐虎道:“我们三兄弟同生共死,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样。我要荡过去了,休再胡说八道。”

唐虎背着小凡,两个来回后,在第三次冲刺的时候,跃到洞口,一手牵着绳索,一手扶住洞口。

这洞口虽窄,只够一人通过,高度却正好有一个成年人高度。

唐虎放下小凡,将他推到洞内,从怀中取出一把锋利匕首插在石缝当中,将绳索固定在匕首柄上。

他再次大声向崖顶喊道:“大哥三弟,快快下来吧,我已经固定好了。”

只听上面传来唐豹的声音:“好的,我们马上下去,你要看住那个小崽子,别让他跑了。”

唐虎听后赶紧回头找小凡,只见洞内漆黑一片,再也不见小凡的踪迹。

唐虎忙不迭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亮一瞧,洞内深处竟是黑不见底。

唐虎犹记唐豹叮嘱,不敢入内,只能等着自己兄弟下来,一同入内。

崖顶唐龙唐豹调好绳索方位后,将差兵们留在上面,二人依次攀下。

唐龙见走了小凡,责问几句唐虎,自是不在话下。

三窟鬼均亮了火折子,唐虎在前,唐龙在中,唐豹在后,依次入洞。

走了估摸一盏茶时间,洞壁渐宽,洞壁两侧竟有陈年照明油灯。唐豹点亮一盏油灯,哪知这油灯像是拥有灵气一般,一阵徐风,洞内油灯逐一自动点亮,顿时洞内一片光明。

愣是三鬼胆大包天,被这油灯自动点亮,也着实吓了一跳。

只见洞壁凿迹累累,油灯错落有致,显然是人工开采之洞穴。

见此情形,唐豹道:“看这陈旧机关,这里定是前人精心建造的洞穴,看来这次我们来对地方了。”

唐龙附和道:“要是发现些许宝藏,我们自取了去,县太爷那边的人事不做也罢!”

唐豹道:“小弟正有此意。”

唐虎道:“我们再往里去,里面好像蛮空旷的。这小子这么黑也敢跑进去,着实是个人才,我要找到他,收他为徒。”

唐龙道:“老二,你天天想着找徒弟,找徒弟,找了好多年了,上次那个徒弟是怎么被你折磨死的,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唐虎道:“上次那个太不中用了,才十坛酒都喝不了,死了正好。我看这次这个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唐豹道:“叫小凡。”

唐虎道:“对,叫小凡,我越看他越是喜欢,这次准找对了。”

唐豹冷冷笑道:“祝你成功,嘿嘿!”

说话之际,三人被眼前豁然开朗的情形所震惊!

洞内被开凿了一片直径有五六丈开外的圆形大空地,洞内高达三四丈,空间感很强。

洞壁周围依旧是挂满了陈年油灯,阵阵阴风呼呼直吹,灯内烛火左右摇弋,甚是可怖。

不仅如此,最是可怖的竟是空地内上下左右摆着四墩花雕大理石的大石棺,每墩石棺除了棺身和棺盖之间有缝隙外,再无缝隙,竟是一块大石所凿,看样子每墩石棺足足有千斤之重。

唐豹惊呼:“这里这里不是洞穴,这里是一座古墓!”

唐龙道:“不知道是哪家人的棺木,居然建造在悬崖峭壁上,这得花多大的劲!”

唐虎道:“我过去翻开一个棺盖看看有没有宝物。”

唐豹连忙阻拦,道:“别碰!这样的古墓,精通的摸金校尉都不敢乱碰,肯定会有一些毒虫机关。我们先找找看,那小崽子躲哪里去了。大家务必要小心,别碰任何东西。”

三人四下寻找,不大的墓穴,除了四墩石棺和墙壁上的油灯以外,再无任何东西。就连石棺连地的周围缝隙,三鬼都再三检查,均无任何发现。

墓**阴风呼呼直叫,仿佛有无数的厉鬼来到阳世间讨债一般。

唐豹见无所收货,便道:“看来我们只能挪动这棺盖了,否则再无任何信息。只是不知这石棺的主人是谁,是否会出现一些毒虫机关,就不敢确定了。”

唐虎道:“都是别人见了我们害怕要命,哪有我们怕这怕那,大哥,我来开棺就是了。”

他叫了一声大哥,就是希望唐龙能够赞同自己的看法。

果然听唐龙道:“二弟过去开吧,我们在后面帮你压阵着。”

这石棺上下左右各有一墩,唐虎走到下棺方位,伸手正要去推动棺盖,刚触碰到棺盖,墓**的油灯竟同时熄灭,只听“啪”“啪”“啪”三声耳括子声不分先后,同时发出,正是三鬼各自的脸上受人一掴。

耳括子声刚刚止息,须臾之间,墓**的油灯又全部点亮。

唐虎受了一掴,心中发毛,连忙退到唐龙唐豹身边,大叫有鬼。

唐豹对着唐龙唐豹低声叫道:“背靠背围成一圈,陀螺阵法,各自防守自己的前方,我们遇到高手了,而且是高到可怕的那种。”

随后又对着空气中的阴风大声喊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在此,我们三兄弟唐突冒昧来到此处,打扰到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能海涵我等。”

唐豹所说的陀螺阵法,正是他自己与其他两兄弟自创的一种纯防御的阵法,当遇见高手时,三兄弟背对背围成一圈,各自防守,若有一人抵挡不住时,旋转一下阵型,其他两兄弟转过来轮流替换抵挡来分担压力,故被唐豹命名为“陀螺阵法”。

只听空气中又飘来一段低沉的语言:“嘿嘿嘿嘿,说的这么轻巧,又摆出这样的阵势来抵挡我,嘿嘿嘿嘿,你以为你们这阵法能抵挡的住我吗?撂倒你们这几个小辈,易如反掌,嘿嘿嘿嘿。”

这低沉的声音像阴风一般,从四面八方传向三鬼,使得他们分辨不出声音的出处。

唐龙怒道:“奶奶的,大言不惭,不知你是人是鬼,有种就放马过来,我就不信你能破的了我们的陀螺阵法!”

“嘿嘿嘿嘿,是么?为了这里的安全,你们三个肯定是走不了的,崖顶上还有十一个官府的爪牙,待会老夫就一并收拾了,否则这里的墓穴被外界人知道了,将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唐豹忙道:“前辈,只因我们公务在身,不得已才入了您的宝地,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适才也有一个小少年来到这里,不知您是怎么处置了他。”

唐豹是个心思极快的人物,知道小凡来到这里,必定是被眼前暂时还看不见的这位武林前辈给处置了,否者在这个墓穴里,刚才自己进来的这条甬道是唯一的进出口,不可能会看不见小凡。

“他已经被我杀了,连尸首都已经化掉了。”

唐豹道:“那就没话说了,本来还想着您是怎么处置他,就会怎么处置我们,还会有一线的希望,看来现在我们只能拼死一搏了。”

“嘿嘿嘿嘿”

只见墓**又是一暗,所有的油灯同时熄灭。

“咚”、“咚”、“咚”。

三鬼被人点了麻穴,栽倒在地,陀螺阵法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墓**的油灯再没点亮。

一条人影,不,是鬼影。

快如鬼魅的残影,从洞口飞出,像壁虎一般攀上崖顶,须臾之间,这条残影手中抓着一个人物,从崖顶直接跃下,飞入洞内,不见踪迹,只见崖顶上兀自落下十个差兵和一条绳索,纷纷坠入崖下河流,落下的时间,居然还慢了一些。

第4章 天目神眼

唐虎天生神力,再加上小凡本就身形瘦小,他被唐虎推向洞内,便即摔个狗吃屎,体内便觉一股热气上涌致头顶,双目甚是胀痛,如若此时能看见他的双眼,早已是血丝斑斑。

小凡痛苦地爬起,回头见唐虎正在将绳索绑在匕首柄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他蹑足快速前行,原先洞内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此时的他,却是越走越是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他不敢停留,也不知道洞内的情形如何,只知只要离开三鬼远一步,便是安全一步。

当他来的洞穴深处,发现四墩石棺时,这才明白,自己是进入墓穴当中。

此时的小凡才不知什么墓穴机关毒虫猛兽,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是偌大的一个墓穴当中,除了这四口棺材,再无可藏身的地方。

他赶紧来到离自己最远的那墩石棺,正是上下左右中的上那墩,伸手去推棺盖,这棺盖足足有数百斤的重量,哪里是这刚刚过完十四周岁生日的少年能够推动。

小凡将自己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棺盖却是纹丝不动。

“小伙子,你在做甚?”一段低沉的声音飘入小凡的耳内。

小凡吓倒在地,好一阵子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才淡定下来,结结巴巴地道:“是是谁在在说话?”

面前的棺盖缓缓挪动在侧,一位身着白衫,白眉须发的老者竟能隔空升起,然后轻飘飘的落地,站在小凡面前,道:“是我在说话。”

白衫老者见小凡身无照明之物,竟能在这漆黑古墓当中视如白昼,又惊奇的道:“你你在这漆黑的古墓里,能看见周围的事物?”

小凡忙不迭起身,躬身行礼,道:“老先生你吓坏我了,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以往是见不清楚的,不知为何今天我的视力竟能看清,很是神奇。”

白衫老者道:“你今天是不是刚过了十四岁生日?”

“是的。”

“难怪如此,你是不是也是姓张?”

小凡有点莫名其妙,问道:“老先生您是姓张吗?您怎知我刚过了十四岁生日?我师傅收养我的时候就一直叫我小凡,也没告诉过我姓什么?”

那白衫老者没有回答小凡的问题,只是冷笑道:“嘿嘿嘿嘿,瞧你这微末的内功,你师傅没教你什么基本功。好在你还有这双眼睛等等,你看看我的身体周围有什么变化?”

说完,老者蹙眉横掌,一股暗劲沉于丹田,显然是在展现自己的内功。

小凡再次莫名其妙,道:“老先生,您在做什么?没发现有什么变化,有点像我平时修炼内功的样子。”

白衫老者停下动作,有点失望的道:“可惜了,居然看不见,不过能拥有天目神眼的话,将来内功到了一定的修为,还是可以继续深造下去的。”

小凡对眼前这位老者,满心的疑窦,他虽不信鬼神之说,但见这老者从石棺中出来,也是怕的要紧。

便问:“老先生,你为什么躲在石棺之中”

“这三鬼要来了,你先进去,到里面小心点。”

没等小凡把话说完,老者便打断掉,一挥衣袖,直接将小凡卷入石棺之中,再一挥,棺盖盖上。

他双腿着力飞起,躲在墓穴顶,原来墓穴顶上还有一个小洞穴,这个洞口是朝上的,再加上墓**灯火摇弋闪烁,没有认真观察,极难看出来。

小洞穴的功能就是用来通风和紧急避难用的,三鬼进来后听到的呼呼风声,就是从这里吹进来的。唐龙等人进来后招人掌掴,被人点了麻穴,自然就是白衫老者的杰作了。

单说小凡被卷入石棺后,石棺内底面开始倾斜,最后失了重心,整个人坠落下去,掉在一堆草堆之上。

小凡赶忙爬起,自从有了黑夜中视物的本事,就不再惧怕黑暗。

他巡视四周,得知自己是在古墓之下的一块空地平台,角落处有下去的台阶,沿着台阶下去,不停地转圈下阶,原来是一条曲折旋转的台阶。

石阶年岁已久,光滑且潮湿着,稍不小心,整个人就会滑落下去。

小凡环顾四周,均是人工开凿的地穴,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觉下去的台阶已经不那么陡峭。

又过一会,台阶走尽,地穴开始平坦,洞穴开始不停滴水,静下心来聆听,能清晰听到河水在头顶上流动的声音。

小凡已经猜到几分,自己已经在悬崖底下的河流之下。

他感慨前人的鬼斧神工,竟能凿出如此宏大的地穴,想必是有何重大用处,只是自己现在不得而知。

走完平坦地穴,又开始出现向上的台阶,这些台阶不像之前那样潮***中也不再滴水。

小凡继续沿着台阶向上走去,这次走的时间较短,两盏茶的时间不到,但见眼前一亮,原来已经有外面的光线照射进来。

他跑近一看,原来自己身处在一缕瀑布之内。

他不知瀑布外面的情形,不敢贸然跳出,只好四处打量,发现洞口右下角有一条绳索,他顶着瀑布顺着绳索往下爬去,好不容易见到地面,他跳下去,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见这瀑布一丈来宽,将里面的洞口全部遮住,从小凡这望去,根本看不出里面别有洞天。

瀑布飞流直下,底下是一滩水潭,深不见底,偶尔有几只白色小鱼游来游去。

小凡巡视周围,见四周均是高山岩壁,原来自己身处在深渊之中,自己像是井底之蛙一般。

深渊内树木茂盛,花团锦簇,中间有间小茅屋,玲珑简单。

小凡观察四周,寻思着:“想必这里就是老先生隐居的地方了。”因全身被瀑布淋湿,他在茅屋中找了一件老者的衣服换上,晚霞时分的阳光照射不进深渊,脱下的衣物只好挂在树枝上风干。

茅屋内家具简单,除了一张土炕,一个装着衣物的木箱之外,别无他物。

这一整日的担心劳累,这一时刻,小凡彻底放松了。

他躺在土炕上,竟然给睡着了。

“小伙子,该醒醒了。”

小凡直接被叫醒,他睡眼惺忪,见叫醒他的人正是那白衫老者,赶忙下炕拜倒,道:“老先生体谅,今天我实在太累了,不知不觉给睡着了。”

“不是今天,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

“什么!”小凡惊奇地道:“我怎么会睡这么久?”

老者道:“刚开了天目神眼,是这样的。你现在还会感觉全身酸疼四肢乏力,双目略有针刺感。”

小凡上下用劲,果然四肢乏力,他道:“老先生,我这乏力的状态,要多久才能恢复?”

老者道:“再过三两天就好了。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十四岁开启天目神眼的人了,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小凡道:“天目神眼到底是什么?”

老者道:“天目神眼有两种途径可以达到。第一种是当一个人的内功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时候就可以将功力聚集在双眼当中训练目力,训练耗时很长,刚开始会觉得自己目力渐远,远处的花草鸟兽,都会看得清清楚楚;再进一步训练的话,就会夜能视物。就是你现在这个程度了,这个时候只是天目神眼的第一阶段——开眼阶段,后面还有第二阶段——开光阶段,甚至还有更高的阶段,我就不知道了。”

小凡“哦”了一声,道:“我不是通过内功训练的,看来我就是这第二种情形的人了。”

老者道:“是的,你很聪明。第二种情况是比较少见的,是在一个人十四岁生日过完的那天后开启。我有生以来见过两个,一个是我的一位故人,一个就是你了。”

小凡忙问:“您这位故人是姓张吗?现在人呢?”

老者奇道:“你怎么知道他姓张?”

小凡笑道:“老先生您健忘了,我都还记得您今天在那墓穴里问我是不是姓张呢!不对,是三天前问我的,哈哈。”

老者也是呵呵直笑:“小子是有点天分,脑袋瓜转得快。我这位故人十几年前全家被害,人也失踪,他也是十四岁就开了神眼,并且是直接到达第二阶段的天才,哎,可惜啊,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哎”说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凡不想让老者一直回忆伤心的往事,他赶紧岔开话题:“老先生,那天目神眼第二阶段会是什么样子?”

老者回过神,道:“第二阶段,正是我现在这个阶段了。如果对方使用内功,我就能清楚的知道他的内功达到什么程度,因为我能看见对方身上唤出来的内劲光芒,再通过光芒的颜色来辨别对方内功的强弱,所以就叫开光阶段。”

小凡道:“难怪你那天会问我能在你身上看见什么,原来就是在试探我的眼睛到底是在哪个阶段了。”

老者呵呵笑道:“你的记性不错,将来对你帮助会很大。你说的没错,如果你达到第二阶段的话,你就能看见我身上唤出的橙色光芒。武林当中,内功极高之人在使用内劲时身上是会唤出光芒的,从低到高,依次分为:黄、橙、红、紫、黑。唤出黄色光芒的人我见过不少,少林寺空闻方丈、峨眉动灵子道人等等都是,还有我的师弟也是。唤出橙色的有我和我的两位师兄,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有一个人,十年前就已经是可以唤出红色光芒的人,他就是唐门的掌门唐阕!我的师弟和两个师兄都是死在他的手上!”

说到这里,老者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吃了唐阕。

小凡道:“这唐阙这么厉害,看来你们动手之前是低估了他的实力,或者说对方有隐藏实力的本事,被他出其不意地偷袭了,否则以您现在的功夫,再加上您的三位师兄弟,不可能被他败的一塌糊涂。”

老者道:“是这样的,听我慢慢说来。”

第5章 铸剑门

老者悠悠地道:“我的师门叫铸剑门,三十多年前赫赫有名的神剑山庄就是我们的门派。我们专门铸造神兵利器,许多达官贵人武林名士的随身佩剑,都是我们铸造的。这些利器都是锋利无比的神兵,是我师傅和我们师兄弟的心血之作,每把武器都是价值连城。当年师傅在世的时候,以毕生之精心为师娘铸造了两把刀,一把是防身用的,叫作‘飞铃雪雁刀’,是把短刀,只有两尺长,没有刀锷;一把是厨房用的,叫作‘燕灵刀’,就是一把菜刀,一尺长。两把刀的头两字合起来是我师娘的名讳,是师傅送给师娘五十寿辰的礼物。这两把刀是师傅从极北之地取得的天外飞石,炼化后加入精钢而成,黝黑无光泽,坚韧无比,堪称举世无双的宝刀,更胜我们之前所铸造的任何兵器。”

小凡笑道:“原来名字长短是根据刀的长短来命名的。”

老者怒道:“休得玩笑!”

小凡吓了一跳,手掌按住嘴巴,表示不再说话了。

老者接着道:“师傅送这两把刀的寓意就是希望师娘在外能够防身,不受人欺负,在家可以做个好厨娘。然而师娘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再加上得了把宝刀,于是她便诓了师傅说要出远门游山玩水,玩段时间就会回来,其实是专门带着飞铃雪雁刀出去找一些兵家名士比拼武器的高低。久而久之,师娘便将许多名士的心爱武器给折断了,得罪了很多人,从此飞铃雪雁刀便名扬四海。”

老者停了停,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一样,双眼有些迷糊。一会又接着道:“有了名气也是不好的事情,江湖上人心险恶,不管是正道门派,还是旁门左道的人都开始觊觎飞铃雪雁刀。师娘孤身一人在外,经常遇到有人上门挑战,或者背地里偷袭,或者阴险下毒。久了,师娘开始乏了,想回山庄了。在回来的路上,师娘中了沙河帮的暗算,身重剧毒,好不容易从沙河帮的包围下逃回山庄,但人也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当年师傅为了救师娘,消耗十年的功力,才保住了师娘的性命,然而师娘毕竟是中毒太深,身体的机能已经消耗殆尽,过了三个多月,人就去世了。当时师傅大怒,将沙河帮杀得干干净净,报完仇后,又想毁掉飞铃雪雁刀,我的大师兄欧阳子跪下力劝:‘现在整个武林都知道我们神剑山庄出了把飞铃雪雁刀,不能毁刀,不然人人都会觉得是我们藏起宝刀,将来来挑事的武林人士会越来越多。’家师寻思,觉得我大师兄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召集我们师兄弟共谋这刀的处置办法。我的师弟为人最是聪慧,他说:‘将刀公然送予想要刀的人,并昭告武林同道,这样就没必要再来我们神剑山庄来要刀了。’后来师傅采纳了师弟的建议,将刀赠予青城派的独孤秋,独孤秋受不了许多武林人士上门挑事,又将刀赠予铁砂门的铁掌贺俊龙。哎,这刀送来送去,夺来夺去,死了好多人,灭了好多帮派,中间的过程乱起八糟的。”

小凡听得入神,脑海中浮想联翩的都是飞铃雪雁刀的影子,一把没有刀锷的刀会是什么刀呢?

这样的刀,不吉利。

老者又道:“后来武林中出了一位年轻侠客,名叫胡克。此人武功了得,刀法出神入化,为人更是正直大义。他深怕武林就此混乱,于是便从众人中将飞铃雪雁刀夺去,并昭告天下:‘飞铃雪雁刀是被我胡克所夺,如有人想要此刀,尽管来寻我!’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胡克的消息,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他隐世了。”

小凡道:“那不是江湖太平了,挺好的。”

老者道:“只要有人的地方,江湖是不会太平的。我师娘的师兄,就是现如今赫赫有名的唐门的门主唐阕。此人为人不正有仇必报,他恨极家师与师娘结为夫妇,每每都会在我们神剑山庄搬弄是非,有一次他还口出狂言,说要灭我们神剑山庄满门。好在家师为人较为容忍,武功也高于唐阕,这才每次都将此人打发了,不过也是天不佑我神剑山庄,正好飞铃雪雁刀之事给了唐阕可乘之机。他四处散发谣言,说武林之乱是由我们神剑山庄引起的,武林中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的家人就把我们神剑山庄视为仇人。不久之后,放火的放火,投毒的投毒,我们神剑山庄苦苦支撑了三年,最终还是毁于一炬。家师也因此耿耿于怀,精力衰退,不久后过世,临终前叮嘱我们师兄弟将师傅师娘的骨灰一同葬于我们神剑山庄的遗址,并将此处的深渊告诉我们,要求我们在此隐居,好好练功,为他老人家报仇雪恨。我们师兄弟当时的武功虽说不弱,但还是远远比不过唐阕,当时家师的功力也只是刚刚从黄芒进入橙芒,而唐阕已经在黄芒阶段许久,我们四个还只是武林一流好手的境界,连个高手都还不是,根本就不是唐阕的对手。”

小凡打断了老者的话语,惊奇地问:“等等,我被您说乱了,这武林当中怎么区分功力的?我师傅都没跟我提过这些。”

老者嗤之以鼻,道:“你师傅估计顶多也只是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所以不会懂,在这之上,还有更高的阶段。这样跟你说吧,功力从高到低,黑芒到黄芒你是知道的,黄芒以上就是绝顶高手,接下来就是一流高手、一流好手、二流高手、二流好手、等等。前几天那几个唐门的走狗,就是一流好手的境界,在武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如果不是他们三个早就叛离唐门了,我早就杀了他们,现在就关在外面的地洞里,先养着,到时候给你当活靶子练习用。”

“啊,”小凡惊呼,“听您这么多,把他们给忘记了。那我现在是什么阶段,我师傅也教过我几年的功夫。”

“你估计七八流吧,”老者笑道,“呵呵,就你这点功夫也敢称流,呵呵。”

小凡道:“那还得多练几年,争取先进个二三流境界。”

老者道:“先不说这些,我得先把我们门派的事迹一一告诉你,到时候你得拜在我门下,也是要知道的。”

小凡喜道:“怎么老先生你也要我拜你为师啊,那个唐虎也是一脑门的说要收我为徒。”

老者怒道:“我怎么可以跟那唐门的走狗比!”

小凡吓了一跳,不敢再言。

老者道:“我见你天分过人,骨骼精奇,再加上有天目神眼,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这才要破例收你为徒,你再敢说一些不敬的话,我一掌劈了你。”

老者怒起来甚是可怕,小凡吓得连忙跪下,连叩三个响头,道:“师傅在上,受徒弟三拜!”

老者将小凡扶起,道:“好好好,既然我们做了师徒,为师的名讳你要记住,我叫于成龙,外号飞天鹰,师傅的轻功造诣要是说第二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哈哈。”

说完,于成龙洋洋得意,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可爱之人。

于成龙又道:“你太师傅名讳徐世荣,外号铸子,这个外号还是皇帝亲赐的。太师娘名讳赵飞燕,外号铁娘子。大师伯名讳欧阳子,外号震天霹雳。二师伯徐有才,太师傅的独子,外号造子,他铸造的功夫不亚于太师傅,是陇州前任刺史李昞所赐。师叔名讳宋正明,外号神算子,他最是聪慧,跟我最要好,哎!”

说完,竟当着小凡的面啕大哭起来。

小凡也跟着伤心起来,哭道:“师傅不要伤心,徒弟我一定好好练功,将来为太师傅、师伯师父们报仇,杀了唐阕。”

于成龙仰天长叹:“哎,估计要来不及了,这唐阕估计现在也有八十好几了,也没剩几年可活了,就算再给你十年的时间练成绝世神功,这狗贼终究还是会老死的。天命如此啊!”

小凡道:“师父,想要杀一个人,不是只靠自己的功夫如何了得,而是要靠智慧。就像太师傅,武功如此了得了,却还是被人借刀陷害致死,等我出去了,一定进唐门帮太师傅报仇。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可以的。”

小凡信誓旦旦的说法,确实感动到了于成龙。

想这于成龙一辈子在这山渊之间,老来得一年轻徒弟,难免激动话多了些。

他又接着道:“好了,被你这一岔开,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到师父师伯师叔们在此隐居,开始修炼,”小凡扮了个鬼脸,”等等,师傅,我好奇问您一下,您今年几岁了?”

“六十有一了,”于成龙嗔道,“你又开始岔话题了!你是不是觉得师傅特别显老?”

小凡唯唯诺诺地道:“想必师傅报仇心切,要是换做我,估计也会这样。”

于成龙道:“知道就好,为师只要你谨记我们的师门大仇就行,将来能不能报得大仇,也只能看你的修为造化了。好了,我要继续说了,不要再岔我的话题了。”

“是!”

第6章 鳕鱼

于成龙接着道:“我们师兄弟入住山渊以后整整三年有余,每日都是不分昼夜的修炼,生怕自己的功力有所落下。可是再怎么练功,我们的功力就是无法突破一流好手的瓶颈。甚是可恶,二师兄都气的不行,每日都是在哭喊着要去报仇。有一日,我师弟在瀑布那边的水潭面上发现一种白色的鱼,成群的游来游去,不知是从哪里游过来的,又大又多。之前是都没见过有这种大白鱼的,可能是水潭深处暗涌带过来的,于是师弟就想伸手去捕捉一只尝尝鲜,岂知刚刚一触碰水面,这些鱼就嗖得全部游入潭底,不见了踪迹,速度快如闪电。”

小凡望向水潭,道:“师傅,是不是就是现在水潭那边的那种小白鱼,怎么就剩几条小小的白鱼了?”

“都被我们吃掉了,”于成龙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且听我说。当时这些大白鱼被惊吓后,有好几天都没再游上来了,这潭底极深,我们也没办法在水底抓到它们。后来我们就商量着去采购些垂钓的工具和渔网,于是当我离开山渊出去采购生活必备品的同时捎带了几把钓竿和渔网回来。这鱼甚是机灵,渔网对它们一定用处都没有,就算网住了,也会被它们给咬断掉,最后就只剩下垂钓的办法了。我们四人各自挖了几条蚯蚓做饵,这次一共钓到四条大白鱼,我们四人一人一条当场就将鱼去鳞刨肚,烤起来吃。那是第一次吃这种鱼,那味道真的是鲜美无比,我至今都无法忘怀。”

小凡听得都垂涎三尺,自己现在也是饥肠辘辘了,恨不得也当场钓几只鱼来烤了吃,可是自己肚子饿又不好意思打断师傅的滔滔不绝,只好强忍着继续听师傅说。

“说也奇怪,当晚我们四人都觉得肚痛难忍,直冒虚汗。大师兄道:‘不好,我们可能中毒了,这鱼不能吃,大家快盘膝运功逼毒。’我们四人当中,属大师兄的功力最为深厚,当即,我们四人盘膝运功。那时,我也是肚痛难当,盘膝下来,一运功,便觉丹田之中一股热气像是要爆炸一般,我当即运起我们师传的玄冥神功进行压制这股热气,越是压制越是难受,就像你出掌重重打在一块大岩石之上,立刻就会感受到大岩石反弹回来的力道。这股热气在我体内左冲右撞,甚是难受,这时听大师兄道:‘不要压制压制这股热气,用玄冥神功顺着这股热气,将它引导引导到我们的四肢,再把热气从四肢引回丹田,不断来回循环。’大师哥说这些话时也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想必是大师哥说话岔了气,我照着大师哥的方法来回做了两遍,果然感觉浑身舒爽万分,这股热气不再有压迫感,反而像是增强我不少的功力。我们四人盘膝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将这股热气散尽到身体百穴当中。”

“只听大师兄道:‘太好了,这鱼有助长功力的效果,我已经突破瓶颈,进入一流高手的境界了!而且还直逼绝顶高手的境界了。’我一听大喜,赶紧也运功测试一下自己的功力,果然跟大师兄所说的差不多,只是我才刚刚过了瓶颈。二师兄跟大师兄的功力差不多,师弟和我的差不多。后来我们就将这鱼取名为鳕鱼,这鳕鱼甚是机灵,被我们钓走四只以后,五年之内都没有再出现了,这五年内,我们拼命修炼,我的两位师兄已经达到黄芒阶段,而我和师弟还停留在突破一流高手的瓶颈。”

“后来鳕鱼又来了一次,那是在上次来时的六年之后了,只是这次的鱼小了很多,这鳕鱼很是奇怪,仿佛是上天安排的一样,都是在我们最需要冲刺瓶颈的时候出现,而且这次我们依然只钓到四条,想钓再多点是再也钓不到。感谢天爷,这次我们师兄弟都冲过瓶颈。大师兄二师兄都上了橙芒,我和师弟终于上了黄芒。那天二师兄就吵着要去报仇,大师兄说:‘我们在这山渊里已经快十个年头了,想必那唐阕也是精进不少,我们得先开个天目神眼,防止打斗时间久了,到了夜间对我们就大大不利,这样胜算会更大些。’二师兄觉得大师兄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开始修炼天目神眼,我和师弟继续巩固修炼,希望能再有一两个突破橙芒。”

忽然,于成龙正色道:“到现在为止,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其实这鳕鱼只是个辅助的食材而已,因为我已经吃过四次了,如果没有几年的修炼和积累,就算吃几百条鳕鱼也是无济于事的。它就类似药引一般,而真正要练到高手境界,还是要靠自己不懈的努力和窍门才行。”

小凡“哦”了一声,只听于成龙又道:“你要谨记,我们门派的功夫是以修炼内功为主,招式为辅。我们门派祖上传下来,一直都是以铸造兵器为生,多数还是铸造佩剑为主,故叫作‘铸剑门’。内功越高打出来的精铁越是完美,所以追求深厚的内功一直是我们门派的首要目的。外面的武林世界,相信有绝大部分的武林人士都还不知道当内功达到足够深的时候,上面还有黄芒橙芒等区别,甚至不清楚天目神眼第二阶段的存在。所以,当你根基打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会再传授你本门的玄冥神功。还有,千万要记得循序渐进这四个字。”

小凡道:“徒弟铭记在心。”

他见师傅这次自己岔开了话题,还语重心长的讲解,心中窃喜,忙圆回来:“那后来师叔伯他们怎么样了?”

于成龙道:“实在可惜,在那之后,一刹那就是四年过去,大师兄和二师兄已经可以夜能视物了,而我和师弟还是没有前进,停留在黄芒阶段。树下会议后,此次我们四人就正式决定——复仇。”

第7章 复仇之战

于成龙道:“想要出这山渊,有两种办法。第一就是直接有个载体从渊顶口飞将出去,比如大雕,又或者有条绳索从顶口顺腾下来。第二就是从瀑布口进去,沿着密道,从河流对面的崖顶出来,顺着你们牛家村下山就可以,只要轻功够好,不用绳索辅助上下那悬崖还是没问题的。”

小凡听得目瞪口呆,那悬崖如此凶险,居然可以直接使用轻功上下飞行。此时心中又担心牛家村,忙问:“我们牛家村怎么样了?”

于成龙道:“我将三鬼和一个功夫还算到家的人抓来这里之后,又去查看了下牛家村,已经被烧得干干净净了,人都散光了。”

小凡道:“不知道小花一家怎么样了?她妈妈还怀着孕。”

于成龙道:“各有天命,做好自己,才有能力去帮助别人。”

小凡点点头,道:“嗯,世道不好,官府烧杀抢夺,要是有人起义推翻这个朝廷,该多好。”

于成龙不赞同地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只有隐居在这里,活着开心不受罪,管他外面的世界怎么乱。”

小凡不想继续跟师傅辩论这个话题,便问道:“师傅,这条通往牛家村的这个密道,是谁开凿的,工程如此浩大。”

于成龙道:“相传百年前,中间那条河流是魏梁两国的国界,梁国人想从我们这里挖通密道过去,以便日后图谋大业,不料魏国细作得此消息后,报于魏国,魏国派兵驻扎在对面,之后这个工程就只做了一半便停止了。再后来是谁修通了,我也不得而知了。这些都是你太师傅跟为师说的,说也奇怪,谁会在悬崖中建造墓穴,而且墓穴中的油灯太为神奇了,只要亮一盏,便全亮,灭一盏,便全灭。”

小凡道:“看来还有秘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于成龙道:“估计是的。后来我们师兄弟便从墓穴中出来,以我们当时的修为,上那悬崖已经不是难事了。十年了,出了山渊,仿佛获得重生一般的喜悦。后来我们打听了一下,知道唐阕已经自立门户,创立了唐门,而且被他经营的好生兴旺。这唐门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宗,每位宗主均是身怀绝技,各管不同的经营。我们师兄弟商量着,只有潜入唐门总门去刺杀唐阕。于是当晚,我们各自换上了夜行衣,唐门总门戒备甚严,各处各角都有人重重把守,府邸又大如皇宫,根本就寻他不见。当晚我们就铩羽而归。”

“后来师弟想了个办法,要我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放火烧房。第二晚我们四人在唐门的四个方位各放了四处火,岂知这唐门的潜火队甚是厉害,四处的火势才刚起,就被扑灭。这下就更不好办了,唐门的戒备更加森严。第三日,我们住的客栈竟被唐门的精英包围的水泄不通,唐门的安保机密队堪称赛过皇宫,果然不假。才三日,我们的踪迹就被发现。这次领队来的人直接就是唐阕本人,背后还站着四大宗主。”

“唐阕一眼就认出了我们师兄弟,客套话没有多说,当即就对打起来。从客栈内打到客栈外,从地上打到空中。师弟对战的是对面的玄武宗主唐浩,此人身怀铁布衫绝技,钢筋铁骨刀枪不入,一身的硬功,竟也是黄芒阶段的人物。我对战的人是朱雀宗主唐博,此人一身的阴柔功夫,成名绝技‘怀柔十三掌’施展出来阴中带柔,柔中带阴,实在是太难纠缠。”

“哎,我们这次实在是掉到阴沟里去了,”于成龙叹道,“我实在想不通,唐阙能够招募到如此的顶尖高手作为自己的下属!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宗宗主的实力都是达到黄芒阶段,大师兄二师兄对上的是青龙和白虎两位宗主,这两位宗主的实力稍微比师兄们弱些,那唐阕看出师兄们的实力,冷笑道:‘不错,都已经达到橙芒阶段了,铸子头的几个小子出息了。’”

“这铸子头三字是唐阕对家师的戏谑之词,二师兄受不了他侮辱师傅,直接撇下白虎宗主的纠缠,独自向唐阕袭去。二师兄的功力何等了得,唐阕也不敢怠慢,开启橙芒模式,跟二师兄对掌。哎”于成龙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是我们太大意了,呜呜”竟哭了起来。

小凡惊道:“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了?”

于成龙哽咽道:“这唐阕狡猾之极,他骗了我的两位师兄。我们以为他跟师兄一样达到了橙芒级别,哪知他跟二师兄对掌之际,双掌暗涌内劲,只听大师兄大叫:‘手上红芒!’已经是来不及了,但见那唐阕双掌发出红色光芒,二师兄直接被他深厚的内功震得口吐鲜血。这唐阕已经到了红芒的境界,并且能够近距离随意控内劲的起伏,真是强得匪夷所思。哎,但见二师兄被震吐血,那唐阕没有撒手,竟又是乘胜追击,右掌鲜红的光芒再次击在二师兄的心脉,便便毙命了!二师兄的尸首直挺挺的从空中掉落下来。是我们太大意了,中了唐阕的毒计,他言语激将故意示弱让二师兄以为他的实力和师兄不相上下,好骗取二师兄与他对掌,然后趁机近距离一击必杀。呜呜”

“啊!”小凡哭道,“太可恶了,这唐阕太可怕了,二师伯这么厉害的人物,竟被他一击必杀。”

于成龙接着道:“哎,如果就唐阙一人的话,我们也是不惧怕的。关键是他身边还有功力不在我之下的四大宗主缠着我们。唐阕杀掉了二师兄后,还哈哈大笑:‘也送造子头上西天了,哈哈哈哈。’大师兄飞奔过去,抱起二师兄的尸首,怒目而视,我跟师弟集合过来,都是伤心不已。”

“大师兄暗示我们随时撤离,可这哪里好撤离了,我们三人已经被唐阙等五人围在垓中,周围还有无数的唐门高手围着。大师兄知道我轻功的造诣举世无双,便暗示我一有机会就要逃离现场,他叮嘱我不准让铸剑门就此灭门。”

听到这里,小凡已经完全忘记自己饥肠辘辘的感觉,难脑子想象的都是当年大战时候的情景。他听师傅轻描淡写地描述,虽没有亲身经历,但也知道当时是有多么的凶险,忙问:“师傅,后来您是怎么逃离的?”

“为了能够让大伙儿活命,大师兄连二师兄的尸首都没抱上,将我和师弟攘到身后,大吼一声:‘我们一起杀出去!’他径直向青龙宗主唐仁杀去,因为唐仁是他刚才一直对阵的对手,对他的门路相对其他人更为熟悉,逃生的话机会就更大。唐阙看出了我大师兄的想法,他疾身堵在大师兄面前,双掌运劲拍出,大师兄护着我和师弟,无法逃脱,否则就是我和师弟受那一掌,故只得双掌运劲抵挡,顿时一股排山倒海的的气势迎面而来。我见大师兄招架吃力,双掌顶住大师兄的背部,将内功传输给他,师弟双掌顶在我的背部,一样是输送内功,这样就成了我们三人跟唐阙比拼内劲。”

“唐阙的内功当真是深不可测,我们三人合起来跟他对拼内劲,竟是万分吃力。比到深处,各人全身都已是热气腾腾,显然是到了分出胜负的时候,也是最为凶险的时刻。只听那唐阙大喝一声,我们四人全部震开,因隔山打牛的原理,师弟被震出七八丈远,直接撞在客栈墙壁上,那墙壁是岩石所砌,登时被撞破一个大窟窿,师弟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此殒命了。而大师兄因离的近,受了极重的内伤,反倒是我安然无恙。”

“那唐阙也被震出七八步远,这才稳住,口角渗出鲜血,应该也是受了极重内伤,这才没连续出击,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是一有机会就会痛下杀手。那四大宗主见唐阙受伤,也担心唐阙的安危,纷纷挡在唐阙的前面,大师兄见这千载难逢的空隙,双掌将我推出很远,大叫:‘快走!快走!快走!铸剑门,神剑山庄’声音越来越低,晕厥过去。”

说到这里,于成龙已是泪流满面,他恨恨地道:“是我太没用了,我连师兄弟们的尸首都没抢回来,呜呜我当时一口气急奔了一百多里,双腿都没了知觉,栽倒在路边,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里躺着,车外坐着一对夫妻,正是他们把我从路边救起。”

第8章 贤伉俪

“这对夫妇就是为师跟你提及的故人。”于成龙道,“他们夫妻俩新婚不久,夫君叫张天宝,妻子叫王美琪。因王老爷子大寿,他们夫妇俩便从闽州赶来洛阳拜寿,在归途中正好遇见我晕厥在路边,这才将师傅我救起。真是一对贤伉俪啊!”

小凡道:“那后来呢?”

于成龙道:“我没有告诉他师门的事情,只是当时心情极度低落,张兄弟便邀我到他家做客,顺便沿途游山玩水,散散心。我已无亲人在世,便跟了张兄弟夫妇一路去了闽州。经过多日的交流,得知这张兄弟是在驿站当一名巡检,在当地极是仗义疏财,颇有名望。他们夫妇俩恩爱非凡、相敬如宾,我在他们府上住了一个月有余,从未见他们吵嘴一次。”

“有一日张兄弟见我在调息吐纳,便对我说:‘于兄,你是我见过内功最为深厚的人,居然还有人敢追杀你,真是少见。’”

“我见他才二十七八,竟能看出我的内功深浅,不禁大为奇怪,便问:‘张兄弟,你是怎知我内功深厚?’”

小凡听得津津有味,忙到:“是了,他也是十四岁开启天目神眼,还是第二阶段,堪称天赋极好之人了。”

于成龙道:“是的,可惜没有名师教导,否则以他的资质,假以时日,必不在我之下。我当时惊奇他的天目神眼,一问之下,便知他十四岁开启神眼,因夜能视物,在当地已是小有名气。驿丞大人还是张兄弟的父亲,待人亦是随和,可惜是个文臣,不懂武功,只将张兄弟托付在闽州的一位捕快底下学习武艺,耽误了他青春年华最好的习武时间。因为天目神眼的开启有助于更快的修行,故每每我告知他是个习武的奇才,可惜浪费掉了青春年华时,他便坦言道:‘大丈夫当为国效力,尽忠尽责,功夫的好坏固然重要,但只要能保好国家的文书情报,做好自己本分,便是最大的人才了,朝廷也是最需要这样的人才。如果人人都为武艺高低而争强好胜,那这江湖可就乱透了。’我当时听了就无言以对了。”

“哈哈,”小凡笑了出来,“师傅,人家可是对武功高低没有追求那么高呢!”

于成龙道:“武功自然是越高越好,只是每个人的志向不同而已。张兄弟的为人那是没话说了,他夫人更是秀外慧中巾帼不让须眉的好妻子。”

小凡自小便没有生父母照顾,从小便是跟着之前那位无名无姓的师傅生活,十几年说的话,都没现在这位师傅说的多,了无生趣。此时于成龙滔滔不绝,确实是让小凡倍感亲切。于成龙也是十几年没说过这么多的话,突然间来了个孙儿般年纪的捣蛋鬼,不免人老话多起来。

但听那于成龙又道:“当年驿站内住着一位京都来的达官贵人,好像是一个从三品的御史大夫,负责安保值夜的就是张天宝张兄弟。因为来了高官达人,我这样的外人便不好再在驿站住了,便自个出了闽州游玩去了。有天夜里,居然来了几十位武功一流的蒙面大汉来刺杀大夫,张天宝带领驿站内近百名好手抵抗,奈何敌人武功甚高,竟抵挡不住,张兄弟身受数剑,鲜血直流,依旧是拼死力战。好在夫人出头,利用五行八卦阵中的各种阵法抵挡住黑衣人的一次又一次的进攻,直到我从闽州城外赶回,这才一波收拾了这群黑衣人。这群人人个个均是死士,激斗中从不用自家武功门路,令人无法得知仇人是谁。刺杀失败后,又都是将事先在牙缝中藏的毒药吞下,相继死去。经此一役,夫人的名声更是家喻户晓。”

小凡道:“夫人这么厉害,想必是娘家王老爷子家门庭训有过人之处,而且女子也能有良好教育。”

于成龙道:“是的,我是最为敬佩她了,敌人来势汹汹,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她一个弱小女子,竟能从容不迫,化险为夷,真是厉害。”

“那后来怎么样了?”小凡道。

于成龙道:“御史大夫连夜启程回京,上奏朝廷去了。不久我便告别了张兄弟,回到山渊里继续修行,期间又吃了一次鳕鱼,内功精进不少。过了五六年,我在山渊里呆着无聊,又跑去闽州找张兄弟,结果听到了噩耗!”

小凡叹了口气,已经猜到结局。

“是的,张兄弟一家惨遭灭门,”于成龙气愤愤地道,“当地官府已经处理了尸体,我找不到张兄弟夫妇的坟墓,夜里去府衙翻箱倒柜查询资料,数月都查不出凶手是谁!”

于成龙悠悠叹口气,对小凡正色道:“为师的一身武艺,报不了师门之仇,报不了朋友之仇,太过没用了。”

小凡安慰道:“师傅,是您和师叔伯们太过耿直了,要是换做我,第一,想杀唐阙,就不会四个人一同去放火,事后四人结伴太容易被查出,这就是为什么唐门的人一晚上便能查出你们住的地方了;再者,既然已经放了火,就应该立马换个住所,这叫打游击,我跟村里的伙伴们打闹的时候,就是这样,打完别人一下,就应该立马跑,怎么可以回到原地等人家上门呢。第二,要查张天宝张前辈满门被灭的经过,最好就是要多问问邻里百姓,还有就是验尸的仵作,不管是威逼还是求肯,总比去府衙里查案卷的好,再者,谁晓得是不是就是官府做的,甚至还有可能被做了伪卷,这些都是说不准的。”

于成龙惊奇地望着小凡,内心高兴、郁闷,怅然道:“你……你真的是十四岁!我要是能早点收你为徒,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忽然一想不对,乐呵呵地说:“老糊涂了,那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估计你还没生出来呢。”

小凡道:“师傅您不用担心,等我学好本事,定然出去帮你。”

于成龙道:“这几年我们在这里好好修炼,到时候我们师徒俩一起出去干一番事情!”

“嗯!”

第9章 肚子饿了

“咕咕”

“咕咕”

两人的肚子同时发出了声音。

一老一少,正是于成龙和小凡。

二人在茅屋中讲了许久的话,小凡的肚子是饿过头一次,又再次饿将回来,肚子中的咕咕声大如狼嚎。于成龙这边也不示弱,跟着对咕起来。

两人对视一笑,尴尬中带点欢快。

小凡笑道:“师傅,我肚子饿了,有吃的没?”

于成龙道:“有是有,茅屋一侧种了些白菜卷心菜,还圈养了一些鸡鸭,生了不少的蛋,只是平时不怎么爱做饭,菜估计都老了。”这于成龙天性懒惰,贪吃却不喜做饭,忙又道:“你来烧菜做饭?”

“怎么所有的师傅都不爱做饭,还好我就是个天生的厨神,这下师傅您有口福了,哈哈。”小凡哈哈大笑,“师傅不做饭,那平时是吃什么?”

“吃些水果干粮就好了,前方有几种果树,苹果橘子什么的都有,壁上还有一些枣子树,你有空四周走走,大概就了解了。”

小凡一猜便知这些果树都是师叔伯们当年种植的,不想提及伤心往事,就没再问下去,只道:“烧菜做饭的地方在哪里?”

“茅屋后。”

小凡换回自己的衣衫,将小花送的匕首放入怀中,生怕弄丢。他来到茅屋后,果然见到各种锅碗盆瓢堆在烂木头箱里,矮小灶台,破旧木桌椅。只是这个厨房比较另类,两根柱子顶着一片稻草的一边,另外一边搭在主屋。

“幸好不是露天厨房,”小凡暗暗庆幸,“简陋了些,还是能将就用用。”

小凡从菜园子里摘了颗大白菜,又抓了只鸡回来,便去找砧板菜刀,他见那菜刀刀身黝黑宽厚,刀刃异常亮白,锋利无比,刀柄轮廓圆滑,握在手里甚是舒畅,不禁感慨:“我们铸剑门果然是铸造界的佼佼者,这把菜刀都如此出色。”

一旁的于成龙冷冷道:“这是燕灵刀,你太师傅铸造的,能不好吗!”

小凡惊道:“燕灵刀!”他忙仔细观看,果然在刀背上看见‘燕灵刀’三字刻印进去。小凡挥舞了几下,大叫:“好刀好刀,我太喜欢了,定能烧得一手好菜。”

果然是宝刀在手,小凡切起菜来都带劲。切菜的笃笃声,比平时快了不少,干净利落了许多。一旁的于成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他道:“看来这刀终于有了新主人了。”

小凡道:“这刀这么好这么锋利,当年就应该拿这刀去杀唐阕。”

于成龙道:“我们不会刀法,拿这刀不仅鸡肋,还难看。”

小凡道:“你看我的刀法!”说完,就挥舞起刀来,这燕灵刀在小凡的手中犹如杂耍一般,一会刀翻手背,一会左右互传,最是让于成龙惊叹的是,刀能在小凡的掌心中不断旋转而不掉地,堪称绝技!

于成龙惊叫:“这是什么刀法?”

小凡笑嘻嘻地道:“我从四岁开始便会烧菜做饭,平时闲得无聊,切菜的时候便会玩玩菜刀,久而久之,熟能生巧了。厉害吧?哈哈。”脸上一副小人得志地样子。

于成龙翘起大拇指,道:“令师傅大开眼界,以你地聪明才智,将来可自创这门刀法。”

小凡高兴地道:“有了这刀,如虎添翼啊!”

于成龙道:“先别虎不虎的,别得意了,赶紧做饭。”

时间不长,小凡已经做好饭菜。醋熘白菜、红烧鸡、胡萝卜炒蛋再加香喷喷的白米饭,虽都是一些家常便饭,于成龙却是几年没尝过,小凡也是饿得慌,二人动筷便吃。你争我夺、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大快朵颐等这些词语都无法形容此时他们的吃相。

饭后,小凡将残羹剩菜送去给地穴中被囚禁的五人吃。回来后,琢磨着在茅屋旁再建一茅屋,自己总是要居住的。一旁的于成龙道:“当年有好几间茅屋,是你师叔伯们住的。日子久了,破旧了,我懒得修葺,后来都倒塌了,正好都做了柴火。”

小凡被自己这么懒的师傅惊呆了。没办法,只能重新建造了,好在山渊中树木干柴稻草颇多,建造房子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山渊中傍晚黑的快,好在二人都已开了天目神眼,夜晚中视物如白昼,这一忙便忙到大半夜才将茅屋盖好,二人便各自睡了去。

次日清晨,小凡一早便起来烧菜做饭、打坐练功,这是他十几年的习惯。也是正因为这样的好习惯,成就了他一身正罡的气息。他的第二任师傅——于成龙,跟他的前任一样,清晨都不爱早起,越老越是懒惰。不过于成龙毕竟已经是橙芒阶段的高手,跟前任不可同日而语了。

已经日上三竿,小凡跑去叫师傅,于成龙还在懒洋洋的打瞌睡。

小凡害怕吵了师傅的美梦,便在屋外大叫:“师傅,该起来教我功夫了。”

于成龙理都不理,继续赖床。这于成龙也算是个老顽童,平时话不多,但说起话来便是滔滔不绝,天赋极高,可惜天性有点懒惰,若事不关己,基本上是无动于衷,故在四个师兄弟中,天赋最高的他在功夫的造诣上反而排第三。

小凡欲再叫,却听到“咕咕”声响从于成龙肚子里发出,屋外就能听到,小凡也正纳罕:“师傅这是有多饿,声音这么大声。”其实是他不懂自己开了天目神眼后,听力上也已经上了一个阶梯,这是他天生就有,而于成龙就算开了天目神眼,听力上却没有变化。这种身体上的变化,只有十四岁便开启天目神眼的人才会慢慢懂得,至于后天练成的人,就不知道其中的变化了。

小凡憋住了一口笑,又大叫:“师傅,该起来吃饭了!”

这次成效非凡,于成龙一屁股坐起,一本正经地道:“嗯,吃饭时间到了,乖徒弟,走。”边走边说:“吃完饭再教你功夫。”

小凡好不容易把师傅叫起,吃过早饭后,师傅又说吃太撑,散散步。这东扯西拉的,再吃吃午饭,小凡到了下午,才得到于成龙的亲传。

第10章 基本功

二人来到空地上。

于成龙道:“先站马步半个时辰。”

“好的,”小凡道,“我每天清晨都会站半个时辰。”他双腿略开弯曲,两手掌按出,腰杆直挺挺地定在地上。

于成龙道:“今日半个时辰,明日一个时辰,后日一个半时辰,以此类推,第六日以后每天都要站三个时辰,中间不能休息。”

小凡以为每日只站半个时辰,这是家常便饭,岂知后面听到每日都要站三个时辰,着实吓了一跳,道:“师傅,站这么久,我就没法给您做饭了。”

于成龙一想没错,改口道:“做饭时间到了,你就是去做饭,然后继续站满三个时辰,没站完不准吃饭。”

小凡吐了吐舌头,只怪自己多嘴,不然让师傅饿肚子也是不错的。

于成龙一本正经地道:“我们铸剑门是以铸造为本分,故对内功和腰马特别讲究。腰马合一是否强韧是基础的基础,不容懈怠,每日都要练习。”说到这,只听噗嗤一声,小凡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于成龙有点生气。

小凡笑道:“既然每日都要练习,师傅您为什么睡懒觉啊。”

于成龙嗔道:“你能到了师傅这个程度,随便你偷懒。认真听讲,话不要多。”

小凡扮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于成龙正色道:“站马步,练的就是我们的下盘功夫。站稳马步,力从地生,再通过我们门派独有的内功,将这个力扩大化,所以我们铸剑门能打出那么多精良的名器,因此我们铸剑门主要修行的就是内功,对于招式上,不像别的门派那样,招数甚多。但我们也有独特的锤法,叫作‘疯魔十三锤’,以刚猛为主,力道霸道,等你内功有了一定的功底,届时便都会教予你。”

小凡道:“师傅,那我需要站马步站多久才能学习‘疯魔十三锤’?”

于成龙道:“马步需要站个三五年,这是必须的,后期就看你下盘功夫练得如何,这是基本功,跟学习‘疯魔锤’没有因果关系,其实你要是想学,什么时候都可以学,只是你打出来的力道没有霸道的感觉,是没有用的。”

小凡是个懂事的孩子,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也是懂的,他“嗯”了一声,就不再问了。

于成龙见小凡认真站马的样子,心中甚喜,道:“你之前的那位师傅教你的调息打坐的方法虽说正罡,再练下去,于疯魔锤没有多大益处,故不要再练了。今天站好马步后,我再传授你内功心法,多加练习。”

小凡点点头,见师傅缓缓离去,回到茅屋,估计是去睡午觉了。

于成龙变成如今这么懒散,主要原因是师兄弟们去世后,自己悲伤过度,知道自己此生报仇无望,便逐渐懒散起来。久而久之,懒散变成了习惯。

小凡是个刻苦的人,他坚持一个时辰后才去找师傅,见师傅果然是在午睡,便没再打扰。绕到屋后,从砧板上拿起燕灵刀独个儿练起独门刀法。

他这独门的刀法配合着燕灵刀,耍得虎虎生威。好好的一把厨刀,没有好地方放置,便寻思着:“燕灵刀是把神器,有空得找张好牛皮做个刀鞘,挂在背下,随时抽刀,就方便多了。”奈何这山渊内,养着鸡养着鸭,就是没养牛,这事便暂时作罢。

天色渐晚。

小凡忙于做菜烧饭,没留意于成龙已经醒来,站在他的身后,回头之时,着实吓了一跳。

于成龙道:“此时师傅要是敌人,你已经死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小凡道:“知道了,师傅。主要是这柴火烧得噼里啪啦的,没有听到,下次我会注意的。”

“嗯,你知道就好。”于成龙道,“饭后,为师便传你玄冥神功。”

终于可以学到玄冥神功,小凡很是高兴,早早就吃好饭,来到主屋,聆听师傅的教导。

于成龙盘膝坐在床头,小凡在地上铺了一张布,跟着盘膝坐下。

于成龙道:“玄冥神功一共分为六段,越往后越难,修行的时间也越久。第一段最为基础,练的就是普通的调息吐纳,只要天天练习,一年便可以进入第二段练习。第一段的口诀便是“

于成龙就花了一会功夫讲解,小凡便已熟透在心,当场调息吐纳,再加以于成龙在侧指点,第一段就已学会贯通,只需勤加苦练便可。

于成龙见小凡学的如此之快,震惊不已。他道:“第一段你已掌握,这是基本功,不管你以后能到达什么程度,都要每日练习,方能为后面的五段打下坚固基础。”

“是。”小凡道。

“既然已经学会第一段,我把后面几段的大概要领先跟你说下,届时你自行参悟,不懂的时候,再来问我。”于成龙道,“第二段练的是气走身体百穴,将气与百穴融会贯通,可舒筋解毒。当年为师和你的几个师叔伯们吃了鳕鱼后,丹田内一股热气乱腾,难以压制,就是靠这第二段的的功诀化解,还将这股热气转为己有。修行第二段内功最少需要两年。第三段练的是气化一处,可以将自身内劲瞬间凝聚在一处,可抵挡可攻击,当年你二师伯本可将气护住心脉不至于一招毙命,只因唐阙实在厉害,来不及凝气,哎。”于成龙顿了顿,又接着道:“修行第三段内功最少需要四年。第四段练的是暗劲,掌风即可伤人,隔空即可取物。修行第四段内功,为师用了八年,你大师伯用了九年,二师伯用了十年,师叔用了十二年。”

小凡惊奇地道:“师傅,你这么厉害,只用了八年。”

于成龙央央地道:“可惜为师爱偷懒,否则在武功的造诣上定然不输给你师伯们。”

小凡点点头,认真听于成龙继续说。

“第五段练的是无我境界,历代师门当中,就只有两人到达此境界,具体需要多长时间也是因人而异。为师我花了二十多年修行,也只是初探门径,具体需要如何深入,也不得而知。”于成龙捋捋白胡道,“我都已经到达橙芒阶段了,第五段还没掌握,如若到了红芒紫芒,岂不要到第六段了。”

小凡忙问:“第六段是修行什么?”

“不知道,”于成龙郁闷地说,“没人练到过,只是世代一直传下说玄冥神功一共六段。”

小凡道:“看来要练到第五段以后,才会有新的突破,那时候便是第六段了。”

于成龙道:“每个人的天赋都不一样,且后天是否肯勤学苦练,都会影响修行的进度。所以,为师希望能在你这里看到奇迹!”

小凡斩钉截铁地说:“请相信我,师傅!”

于成龙道:“好的。大概得要领我介绍完毕,现在告诉你各段的口诀和手法,认真记住。”

当下,于成龙又仔仔细细的将各种口诀讲述一遍,并配合手法演示。小凡天资聪慧,第一遍便记下六七成,于成龙又连续讲述两遍,小凡均都记下。

于成龙讲述完毕后,躺下便即睡着,鼾声大作。而这一夜,小凡兴奋到失眠,一夜都在修行第一段。到了凌晨,反而睡意大起,一觉睡到晌午,忘记做饭,师傅肚饿惊醒,大骂一通。

第11章 疯魔十三锤

光阴荏苒,时光飞泻。

三年。

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小凡已经长得人高马大,英俊潇洒。脸上的稚气已经褪去,深邃的目光却是炯炯有神。

这三年来,他内功突飞猛进,玄冥神功已经练到第三段,致使臂膀宽阔,下盘稳固,轻功的造诣也已非同凡响,捕蝶捉鸟都已不在话下。

这日,小凡刚站完马步,于成龙便欣喜道:“你内功已有一定火候,是时候学习疯魔锤了。”

小凡大喜,也不觉得累:“我们这就开始吧。”

于成龙竟从床底下拿出一把大锤,锤头乌黑硕大,一根大红木柄长达数尺,因陈年老旧,褪去了大部分的红色,手握之处光亮圆滑,其他部位略显漆黑暗红。

小凡双手接过大锤,掂量一下,非常沉重,忙将大锤交予师傅,道:“这锤子这么大,还重的要命,估计有二十斤重!”

于成龙道:“这叫‘疯魔锤’,二十二斤二两重,是你太师傅打造兵器用的锤子,也是我们铸剑门掌门的信物。”

小凡很是奇怪:“这么大、这么重的锤子,使将起来不方便啊。”

于成龙反问道:“我们武圣人是谁?”

“关羽。”小凡不假思索便回答出来。

“那他拿的刀呢?”

小凡道:“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哦,师傅,我们走刚猛的路线,就要像武圣人那样威武啊。”

于成龙道:“是的,打铁要趁热,威武要刚猛。认真看好了,这十三锤。”

说完,于成龙便一招一式捶打起来。这疯魔锤从第一锤‘打铁锤’到第十三锤‘天下无锤’一锤比一锤刚猛,力量一锤比一锤要大,蓄力准备的时间也是越来越多。疯魔锤打将出来余波好比石落湖面荡起的水波一样绵绵不绝,只震得地面一锤一个半球圆坑。

于成龙边打边说:“每一锤即将打到目标的同时,运用玄冥神功第三段口诀,将气凝聚在手臂,再传导到锤头,打出来的伤害是平时的数倍。你现在正好在训练玄冥神功第三段,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现在要教你练习的原因。看清楚了!”说完,于成龙运劲在手,一股气息从体内四面八方极速盘踞到右手,一股橙芒在手上呈现,只是小凡现在看不见而已。

于成龙大喝一声,砸在一块需要二人才能环抱的花岗岩上,用的仅仅是第一锤“打铁锤”。这一锤打将出来,气势凶猛,可是花岗岩并没有破碎,反而还不如不运劲时候打出来的效果大。之前于成龙打出来时,石碎尘扬,比现在恐怖的多。

小凡好奇地问:“师傅,怎么没有效果?”

于成龙冷冷笑道:“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我让你看看真实的效果。”说完,他轻轻地一掌,拍在花岗岩上,那花岗岩被打之处开始出现裂缝,随着掌劲所到产生共振,裂缝越来越大,最后花岗岩一分为二,左右翻倒。

只见这花岗岩像苹果被切一般左右翻倒,小凡已是目瞪口呆,再见那光滑的切面内部,还有两个半球形凹槽,凹槽内没有碎石子,只有碎粉末!

此时的小凡已经惊叹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回过神来:“这……这也太恐怖了!师傅,我们有这么厉害的锤法,当年怎么不用这锤法去杀唐阙,总比赤手空拳厉害的多了。”

于成龙道:“你见过几个刺客去杀人的时候,是拿着一个这么招人眼的家伙去刺杀的?”

“也对哦!”小凡道,“这锤子这么大,带在身上也不方便,如果锤子小了,怕是威力也将打个折扣。”

于成龙将大锤交给小凡,道:“如果锤子小了,就只能靠内功来弥补,找到锤子的适合大小以及运用内功的程度使威力最大化,才能成为一个上乘的武林高手。”

小凡接过锤子,心中还在惊叹这锤子的威力,握在手中感觉自己拥有着无比的力量。

“记住,我们疯魔锤在地上的威力最大,凌空出锤,威力将大打折扣,也是武学大忌。”于成龙道,“力从地生,腰马合一,切记!你这段时间先练习第一锤,什么时候能像我刚才那样将石头内部砸出粉末来,再开始练后面的锤法。这样既练了锤法,又练了玄冥神功第三段,正好。”

“是。”

小凡是个刻苦听话的人,当即不分昼夜地练起“打铁锤”这招,最为可怜的当属山渊内的石头,一次又一次地被砸碎,从大的碎到中等,再碎成石子,最后碎到山渊内再也找不到一块像样的石头了。期间小凡提议要砸岩壁,只砸了一次,渊顶像是要倒塌一般,呼隆隆的直响,吓得于成龙赶紧叫停,二人均是无可奈何。

于成龙道:“过段时间,你开始挑战地洞里的那四人,打赢他们,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一直在这山渊里,你的进步也进展的不快,出去历练历练,说不定对你的帮助会更大。”

小凡大喜:“终于可以出去了!”

于成龙哼哼地道:“这么想出去?你可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凶险。”

小凡不以为是,反驳道:“在哪都有危险,就看我们怎么选择了。要是哪一天我跟师傅都在睡梦中,这山渊滑坡塌下来,岂不是都要葬身于此,所以在哪里都是有凶险啦。”

“就你小子道理多,”于成龙道:“过几天这里的鳕鱼大得差不多了,我们一人吃一条。”

小凡欣喜若狂:“终于可以吃了,这鳕鱼长得真慢,好几年才长得巴掌大。”

于成龙道:“你是不是老早就想吃了?”

小凡邪恶地笑道:“几年没吃鱼,馋死我了,这次也让师傅尝尝我清炖鳕鱼的手艺。”

于成龙呵呵直笑:“你这小子出去以后不知要祸害多少人,这么调皮。”

小凡不说话,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

“赶紧练吧。”于成龙说完便转身回屋。

小凡挥舞着疯魔锤,因没有石头可以砸,只能对大地开砸。从刚开始训练时的不畅,到现在称心顺手,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他日日夜夜训练,双臂的肌肉越发结实,双手也长满厚茧,体力也越发充足。

这时的他已经开始渐渐进入一流的境界。

第12章 秘密

又练了三日。

之前于成龙明确规定,打赢地洞里的三窟鬼以及一位差兵,才可以出渊,故一直好生养着他们。不料今日小凡送饭菜时,发现那位差兵竟已死去,他赶紧报予师傅。等于成龙来时,拖出死尸,才知这差兵瘦如柴火,身上全是成年累月的伤口。问清缘由,原来是四人争食所致。三窟鬼原本是县太爷聘请来的武师,而被抓来的差兵是个捕头,名曰李快,武艺不弱,底下还管着十来个捕快,这些捕快跟三窟鬼的交情不好,碍于县太爷的官令,听命三窟鬼。四人被抓后,每日小凡送来的饭菜数量有限,三窟鬼自然是合起伙来欺负李快,抢夺他的饭菜。这李快的武艺不弱于他们,又拼命护食,总能抢些饭菜进食。但久而久之,李快日渐消瘦,身体大不如前,又遭三窟鬼拳打脚踢,抵抗力下降,再加地洞中昏暗潮湿,竟生起病来。

这几日小凡送饭菜来时,三窟鬼怕揍李快的事败露,便点了他的麻穴,以教小凡没有发现。平时小凡送来饭菜,都是隔着地牢铁窗,将饭菜连盆带碗推进去,也没去查看地牢中的情况,也是嫌弃地牢内空气不通气味难闻,早早便出去。地牢中三窟鬼三人吃了四人的分量,留了一些残渣给李快吃。病体中的李快吃些残渣哪能康复,想要叫嚷,就被点了哑穴,生不如死。

三日后,李快再也熬不住,病死在地洞里。

小凡得知真相后大骂:“你们这三只狗娘养的鬼,专干伤天害理的事,今日还害死自己的同僚!”

唐豹也是大骂:“狗杂种,你把我们关在这里还好意思说我们专干伤天害理的事!狗娘养的,老子要是出去,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唐豹骂完,唐龙唐虎也跟着大骂起来,把小凡和于成龙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上。

于成龙对小凡道:“今日让你看看玄冥神功第四段的厉害,看着了!”这“了”字刚说完,只听“啪”“啪”“啪”三响耳括子从地牢中传出,果然是隔空伤人的神功!

又听得于成龙道:“你们想再骂的话尽管试试,反正我跟唐门也有深仇大恨,不介意用任何办法虐待你们。”

唐龙生性凶狠,然而见识过于成龙神一样的功夫,却求道:“前辈,我们已经叛离了唐门,冤有头债有主,您找唐门晦气去,关我们这些小辈们干什么?”其实唐龙年纪也不小了,自称小辈是为了托大于成龙,更有希望留得一条命在。

小凡呲道:“怎么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现在开始做软蛋了。我们牛家村几十户人家,跟你也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也不放过!害得我们牛家村里的人妻离子散,家都烧没了!”

唐龙不善言辞,支支吾吾对答不上。

唐豹道:“我们三窟鬼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你要关,就去关县老爷去,现在一直关着我们,杀也不杀,吃也吃不饱,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凡冷笑道:“县老爷,我是一定会去拜访的,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只是我这三年多来一直想不明白,县太爷府中被盗,为何你们穷追到如此,竟连无辜的村民也不放过。”

唐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侧头不语。

唐龙正要发话,却被唐豹阻止:“大哥,不能说,当年接下这单时县老爷特地嘱咐过,万万不能泄露,否则他会杀光我们的妻儿老小。”

唐龙冷笑道:“呵呵呵呵,还妻儿老小,我们都快活不成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三弟,你养着那么多小妾干什么,无福消受是不是更难受。”

一旁的唐虎终于发话:“大哥,管他鸟的,不就是一封密函被盗嘛,有啥就说啥。”

唐豹无可奈何听着唐龙道:“如果我把这件憋在心里许久的事说出来,你能放我们走吗?”

小凡不敢乱做决定,回头望向师傅,只见于成龙道:“还有个条件,你们必须轮流跟我这位徒弟打,只要有人打赢他,我便将你们全部放了。”

小凡吓了一跳,心想:“师傅怎么搞的,他们这么厉害,这不是让我往死亡堆里跳嘛。”忽又想,既然三只鬼想活命,必不会向自己下杀手,这才松了一口气。殊不知小凡自己已渐入一流好手的境界,于成龙这样的安排,就是想让小凡尽快突破瓶颈。

地牢中的唐龙好不容易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管他是谁,不假思索地道:“好的,一言为定。”

小凡道:“那你快说吧。”

只听唐龙道:“当年我们三兄弟受聘于县老爷,出事的那几夜都是府中连续被盗。本来被盗些钱财也不打紧,可是那天夜里,县老爷慌慌张张地把我们三兄弟叫齐说:‘本府丢了一封密函,我已下令封锁各处城门,请三位务必将其追回。’当时我就问:‘是甚密函?得问清楚物事,否则东西摆在面前都不知道?’县老爷道:‘是一封黄纸信件,上书宜阳县太爷亲启,劳请先生们务必追回,不可窥看泄露,否则不止是你们,连我都会被满门抄斩。’我当时便知事态严重,便带着我两位兄弟四下查探,竟在东城门附近发现一蒙面人欲翻越城墙,我们三兄弟便追上去,一路追击到牛家村的一座高山之上,便没了踪迹,于是第二日我们仨便带着李快一组的捕快们来牛家村盘查了。接下来的事,您的徒弟就知道了。”

小凡恨恨地道:“你们哪里是盘查,你们烧杀抢夺!”

唐龙道:“这都是捕快们的作风,我们跟他们关系不好,管不了那么多,碍于公务才和他们合作的。”

小凡道:“现在死无对证,随便你乱说了。”

“都是事实,”唐龙赶忙解释,“如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

“轰隆……”这时天空一阵响雷,稀稀落落下起雨来。

“你看你看,说谎了吧,”小凡道,“小心雷公劈死你!”

“我说不过你,不和你纠缠了。”唐龙对着小凡说完,又对着于成龙道,“事情经过就是这些,还望前辈言而有信。”

于成龙道:“信是谁写的,你们是否知道?”

“具体是谁寄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唐龙故弄玄虚地道:“估计是闽州那边寄来的,县老爷有个侄子在那边当捕快,寄过一些家书,字迹有点像。”

“很好。”于成龙没再问了,也清楚问下去也问不出信息,便道,“你们都出来吧。”

第13章 挑战(上)

三窟鬼陆续走出地牢,来到空地上,出场顺序定下,第一出场的是唐豹,接着是唐虎,最后为唐龙。

唐豹来到空地当中,冷笑道:“小心了哦。”他自诩自己武功还算不错,怎么可能会担心这个只学了几年功夫的小辈。

小凡初临大敌,不敢轻敌,便问:“你要使用兵器不?”

“对付你这个小崽子,还需要使用兵器?笑话!”唐豹冷笑道,“小心我剥了你的皮哦!”

“你有这本事尽管来吧!”小凡不甘示弱,摆出空拳姿势,“我也不占你便宜,也不拿兵器。”

“好小子,好大的口气。”唐豹欺身过来,左掌拍出虚晃即收,右掌接连拍出,实是试探小凡。

小凡向后退了三步,直接避开唐豹右掌,右腿侧踢,直往唐豹胸口。唐豹右掌拍出未中,赶忙收掌挡开小凡这一腿。

二人没用内劲,均在试探对方应变招式以及反应能力。

唐豹虚招打完,内心也已吃惊不已,未曾想小凡三年多竟能精进如斯!

“好小子,武功长进不少嘛!”唐豹边说边出招,暗劲渐涌,摧心掌掌掌摧心。

小凡所学掌法甚少,使将的都是前任师傅所教的最为基础的长拳拳法,好在唐豹是三鬼中武功最弱的一位,虽掌法上乘,却为到能一举击杀小凡的程度。

小凡与唐豹掌掌相抵,但觉自己体内一股真气越打越足。就好比一场热身运动,起先手脚冰凉不够顺畅,热身之后浑身血液循环热气腾腾。这股热气就是小凡体内的这股真气。

九阳神功、太阴真经、易筋经与玄冥神功统称四大内功心法,其中玄冥神功以刚猛著称。当年铸剑门开创老祖洪天门将玄冥神功练至第五段无我境界,后来便是以玄冥神功震慑群雄,方使玄冥神功列入四大神功之一。

如今小凡与唐豹足足拆了四十多招,越打越是顺手,体内的真气也在不断地膨胀。

小凡大喝一声,玄冥神功第二段气走百穴,丹田内的真气被引导在双掌,一股刚猛雄厚之劲拍向唐豹。

唐豹见势不对,忙向后翻滚,可惜为时晚了一些,胸口被掌风袭至,被震得连续翻滚,这才稳住。但觉胸口疼痛,气闷难耐,像是被震了轻伤。

“可惜了!”在旁观看的于成龙手足并舞,一身可惜的动作。

唐豹也吓出一身冷汗。寻思:“这兔崽子为何内功突然间高出甚多,差点遭了他的道。”

小凡一击不中,心中也暗叫可惜。

“这下不好办了,这唐豹生性谨慎,再想跟他对掌就不容易了。”小凡寻思。

果然不出小凡所料,接下来的招式中唐豹虚招迭出,再不正面对掌,意在消耗小凡体力,就算自己战败,后面还有两个体力全未消耗的兄长,多帮他们消耗小凡一分体力便多一分胜算。

小凡也已看出唐豹的计策,脑中飞快地寻思破解这僵局的办法。

灵光一闪,已经有了计策。

小凡发起一阵猛攻,门户大开,身上多处出现空档。

唐豹见小凡越打越急,身上多处空档尽现自己眼前。起先还不敢确定他的意图,经自己多次虚招点打,均都打在小凡的身上,只是力道甚小,并没将他当场撂倒。

这下唐豹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实力远在小凡之上,毕竟几十年的江湖经验,怎么可能输给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呢?

唐豹见小凡又是一掌稀松平常的掌法拍向自己,左肩门户大开。

“机会来了!”唐豹暗想。他不敢当场将小凡毙命,因为旁边的于成龙变态到可怕,伤了小凡,自己兄弟三人必死无疑。故在他心想“机会来了”的同时,一个侧身斜扑,运起五成功力,扎扎实实地拍在小凡的左肩。

这一掌拍下,明明是拍在肩头,可唐豹感觉是拍在石头上一般,反弹回来的力度,像是自己拍了自己一掌。只震得自己手臂酸麻,臂上的关节咯咯作响。

小凡也是算好师傅在侧,唐豹不敢下杀手,故敢直接用左肩去对上唐豹的一掌。唐豹这一掌刚刚接触到自己的身体,立马运用玄冥神功第三段,将全身的真气汇聚在左肩,让自己不至于被唐豹震伤。

既然唐豹能打到小凡,那么小凡也一定能打到唐豹。

说时迟那时快,小凡右掌收拢,变为点穴手,一指正中唐豹胸前膻中穴,速度快如闪电。

这膻中穴经属任脉,被人点中,轻者动弹不得,重者立即毙命。小凡已经将真气汇聚在左肩,右指上真气不足,否则这唐豹必当场毙命。

“好准赶快的点穴手法!”唐龙在一旁,也是暗暗吃惊。

唐豹被点中后,内气漫散,心慌意乱,两腿酸麻不听使唤,一不留神,瘫软在地。

小凡一个倒翻,离开斗场,立定后道:“承让承让。”满脸的喜乐。

可怜的唐豹自以为聪明,反而被小凡算计进去。

唐虎将唐豹扶起,退到后面。

“小子,你玩阴的!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被我打趴下。”唐豹不服气地叫。

是的,如果唐豹使出十成功力,怕是要两败俱伤。小凡了解唐豹为人,知道此人生性狡狯谨慎,遇事多有筹谋,故刚才临阵时所想的就是赌唐豹不敢下杀手,只要将他点倒,就算是自己胜了。

“二哥,这小子阴险得狠,待会你上场后,尽管使出全力跟他打,不要让他。”唐豹在后面不断叮嘱。

“他奶奶的熊,这小子果然厉害,当初我还想收他为徒,想不到如今功夫到了这个地步了。”唐虎落寞地说。

“名师出高徒,我能有今天这个程度,那自然是我师傅的功劳了。你自己不照照镜子,若我成了你的徒弟,天天他奶奶的熊地叫,岂非成了傻子!”

小凡这是倒过来骂唐虎是傻子,唐虎哪听得懂他话中之意,还张口大叫:“他奶奶的熊有什么难听的,我就喜欢他奶奶的熊,你想怎样?”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小凡在旁哈哈大笑,笑得唐虎都不知所措。

第14章 挑战(中)

唐虎缓缓走出。

唐虎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他没理会小凡的嘲笑,笑呵呵地道:“他奶奶的,小子,可别说我欺负你,虽然我有意收你做徒弟,可性命要紧,我不会收下留情的。”

“二哥,别跟他废话了,赶紧上啊!”唐豹输得不服,催着要打。

“别催,又不是你打,催啥催。”于成龙怒瞪唐豹。

唐豹见于成龙犹如老鼠遇见猫,哪敢再说半句话。

“你要使用兵器吗?”小凡还是老话相问。

“你这里有啥趁手的兵器?”唐虎道,“最好能有个狼牙棒流星锤啥的最好了。”

唐虎所要的武器果然和他本人很是般配。

“呵呵,这么冷门的武器,我这里没有。”小凡道,“只有单刀,你要是不要?”

“也行,拿来便是。”

小凡从茅屋内拿出三把单刀,丢给唐虎一把,唐虎接住单刀,道:“你用什么兵器?”

“就是它。”

小凡从身后抽出燕灵刀,唐虎一看是把菜刀,哈哈大笑。

“小子你太嚣张了吧!”唐豹看不下去,在旁边叨叨不停。

唐龙年轻时候跟着自己师傅唐浩(就是唐门玄武宗宗主)见过飞铃雪雁刀,见这燕灵刀与其酷似,只是这刀长短了不少,心中疑惑。

“这是飞铃雪雁刀?”唐龙问道。

“这只是我用的菜刀,”小凡笑嘻嘻地回答,他才不会把刀的来历告诉别人,“你们这几年吃的菜都是靠它做的,你们应该感谢它。”

唐龙“哼”了一声,心中各种怨恨,怒目相望,不再言语。

“他奶奶的熊,这不是明摆着让我占便宜。”唐虎瓮声瓮气地说。

唐龙怕有所闪失,赶紧道:“二弟,不要大意,这刀有点古怪。”

“好的。”

唐虎右腿向后一站,蓄力一蹬,挥着单刀径直冲向小凡。

唐虎身材魁梧,样貌丑陋,若是被撞到就算不受伤也是要惹得一身的臭味。

小凡拔地而起,一个空中翻转,跳到唐虎的身后,躲过他正面的冲击,动作像燕子一般轻盈潇洒。

唐虎回转过来,连续横扫单刀,使的正是“横扫千军”这招,欲大范围攻击,逼迫小凡与自己兵刃相接。

这唐虎臂力过人,脚步沉稳,单刀在他手中挥舞,好比是在切割空气,刀面与空气的摩擦声呼呼直响。

霎时间,刀光如影,无数的亮影笼罩着小凡。

连续使用这招“横扫千军”果然奏效,小凡一直被逼迫倒退,若再退下去,便是退到渊壁,那时不得不与他兵刃相接。

虽说燕灵刀是把神兵利器,但终究过短,单刀长度是它四倍有余,如若应接不上,很容易被单刀砍伤。再者,小凡还是初次使用燕灵刀与人正面搏杀,虽然之前也和于成龙对练过,但终究是师徒之间的比划,是跟唐虎对打不能同日而语。

然而小凡也清楚,这燕灵刀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但他与唐虎对战,始终没用燕灵刀与其冰刃相碰,实在是唐虎本人确实蛮横,每招每式之间都有蛮横余威,如若将其单刀砍断,势必被唐虎蛮横劲欺近身,后果不堪设想。

他在想……

只见眼前的刀光如陀螺一般欺近,而唐虎身后脚印深却不凌乱,小凡忽然间明白一个道理:唐虎的外功如此强横,跟自己练的玄冥神功的刚猛劲有极其相似的地方——下盘不离地。

唐虎的每招每式,双脚踩地都坚如磐石,正是力从地生的原理。

既然看清楚唐虎的门路,小凡也已成竹在胸,有了对策。

他翻滚一趴,躲开刀影笼罩,整个人像贴着地一般,燕灵刀横扫,只取唐虎双脚。

唐虎大惊,蹬地而起,人在半空中竟向小凡砍去。

小凡拔地而起,大叫:“呵呵,终于找到机会了!凌空出刀,威势骤减,看我破了你的刀法。”

“当……”

两兵刃相交,唐虎手中单刀被折为两段,一段掉落地上,另一段还兀自握在手中。

“这……这是飞铃雪雁刀!”唐龙吃惊地叫道,讲话的语气都开始颤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变短了?”

“这是我的厨刀,飞铃雪雁刀被胡克拿去了,这是武林众所周知的事。”小凡悠悠地道,“胜负已分,不用再比了吧。”

“他奶奶的熊,没有趁手的兵器,这劳什子的刀有甚用!”唐虎将手中的断刀狠狠地扔在地上,道,“吃我一拳!”说完,便是右拳直勾勾地向小凡打去。

小凡将燕灵刀插回刀鞘,又是一个翻滚,左脚一勾,勾在唐虎双脚。这唐虎一身蛮劲,立刻失了重心,向前倒去。

好在唐虎也是个久经江湖的人物,这狗吃屎的摔法万万不能在自己身上出现。临地之际,他双手一撑,翻滚而起,满脸的怒气加满身的狼狈不堪。

“二弟,你输了,不要再上了。”怒气冲冲的唐虎正欲再战,却被唐龙叫住。

“我怎么……我怎么会输给他。”唐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输了,还在原地喃喃自语。

当初唐虎还想收小凡为徒,如今败在他手上,一时百感交集,恍惚了。

唐豹也是败者,赶忙过来开导唐虎,真是同病相怜的样子。

唐龙向前向于成龙躬身作揖道:“想不到前辈如此神通广大,三年多的时间,竟能将他教导得如此厉害。只不知这刀是什么刀,与当年名震天下的飞铃雪雁刀有的一比。”

“呵呵呵呵,你可知飞铃雪雁刀是谁所铸造的?”于成龙高傲地看着唐龙,卖了个官司。

“是当年名动天下的铸子徐世荣徐老前辈所造。”唐龙喃喃地道:“神剑山庄!铸剑门!当年谁能不知,谁能不晓。”

“呵呵呵呵……”于成龙还是在一旁冷笑。

“难道说,前辈是铸剑门的人?”

小凡呵呵冷笑道:“算你还有点眼光,我太师傅正是皇帝钦赐‘铸子’名号的徐世荣!”

“啊……”

“啊……”

“啊……”

三鬼竟同时惊呼!

第15章 挑战(下)

一阵小雨后,地上有些泥泞。五人分两阵营而立,一头是小凡和他师傅于成龙,另一头是三窟鬼。

唐龙悻悻然道:“我等兄弟三人原来是被铸剑门的前辈所擒,呵呵呵呵,就算死了也不抹了名声。”

小凡怒道:“你们三窟鬼也配有名声?我呸。”果然是有一口浓痰啐向唐龙。

唐总龙避开浓痰,一脸的怒气和杀气。他清楚有于成龙这样的高手在此,即使自己近距离要杀了小凡,也是有一定的难度。

于成龙道:“若不是你们已经叛离唐门,老夫老早就杀了你们,留下你们这几条命主要是用来考究我徒儿的功夫用的。”

唐龙起先对于成龙还有些敬意,但这敬意也只是为了活命装出来的,此刻听他这么说,自尊受到极重的伤害,怒从心中来,脸上的刀疤更是突兀,愤然道:“那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唐龙心里清楚自己兄弟三人活命的概率不高,遂起了杀心,就算再忌惮于成龙鬼魅一般的轻功,也要拼死拉小凡垫背。

“自然算数,”于成龙道,“你若胜了我的徒弟,我立马便放你们出去,但是不要伤到他,否则就像这样。”他隔空从地上吸上一块小石头,攥在手心,捏成粉末撒在地上。

三窟鬼见他如此深厚的内功,人都傻眼了。

唐龙心中自认自己要是再练十年,还不一定有这种程度的内功。

“那就开始吧,”唐龙威风凌凌地站在斗场中心道,“给我一把单刀,看我如何破了你这把厨刀。”

小凡丢了一把单刀过去,唐龙接住。

二人来到垓中,各作一揖。

唐龙自恃长辈,不愿先出手,站在原地垂刀不动。

小凡从腰背后缓缓抽出燕灵刀,动作潇洒冷酷,站在垓中也是个英姿飒爽的小青年。

小凡一个箭步越向唐龙,刀尖左右连刺,用的就是自创的刀法——雕花。

这招式是小凡在给豆腐雕花时领悟出来的,刀法轻盈,力道准确,连续的攻击但没有杀伤力,意在试探对方。

唐龙纹丝不动,挥舞着单刀左右格挡,每格挡一次,小凡便觉单刀黏糊着燕灵刀一样,左右跟随,无从着力。

这是为何?

原来是唐龙见过唐虎和小凡一战中燕灵刀锋利如此,知道此刀削铁如泥,不能与其正面相碰,故在格挡燕灵刀的时候都是刀面与刀面相交,并运劲贴住燕灵刀,让小凡觉得自己的刀被黏住一般。

被黏住数招,小凡欲将燕灵刀收回,不料刀退一步,唐龙的单刀就进一步,刀进一步,唐龙的就将单刀退一步,燕灵刀始终被保持黏住的状态。

就这样胶着了许久,小凡急中生智,拇指与食指用力一撮,燕灵刀便以刀柄为中心,在虎口之间不断旋转,甩开了单刀。

小凡赶忙收回燕灵刀,极速后退数步,心中暗暗吃惊:“这唐龙好生厉害,单刀使得黏糊糊的!”

唐龙依旧站在原地,他武功极高,对付小辈自然是没使用全力。

于成龙在旁一句话不说,只是全神贯注盯着唐龙,怕他对小凡下杀手。

“好厉害的刀法!”小凡道。他不敢贸然进攻,围着唐龙左右走动,在寻找他的破绽。

唐龙冷冷地道:“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还敢挑战我。”

小凡笑嘻嘻地道:“不是吧,是你们被我师傅擒住,这是为了饶命才跟我打的吧。”

他边说边走,分散唐龙的注意力,忽然叫道:“看招!”人已风驰电掣般攻向唐龙。

这次用的是旋转刀。

只见燕灵刀在小凡手中不断地旋转,就像有一轮锋利无比的圆锯在他手中旋转。

声势浩大,唐龙也是吃了一惊。双腿一蹬离地,一个翻身,跳开七八步远。

小凡的轻功造诣秉承至师傅,已有其七八成的火候。见唐龙跳开,立刻跟上。现在轮到小凡去逼迫唐龙与自己兵刃相接,甚是滑稽。

追逐数招后,唐龙见小凡旋转刀横的切向自己,看准时机,大喝一声,单刀直接横插进去,欲插在小凡的手掌与燕灵刀之间,好将燕灵刀挑掉。

小凡看出其用意,右手一缩,燕灵刀掉落,左手顺势将燕灵刀接住。这种左右手交替接刀,不知小凡已练了几千几万次,那可是信手拈来的操作。

不等唐龙惊愕,小凡又是连环旋转刀切向唐龙。唐龙但觉危险之极,拼死之间,单刀下移,砍向燕灵刀。

“当”

一段断了的刀刃飞落在于成龙的面前,于成龙顺手弹开断刀。这只是一个无比寻常的条件反射,却被唐龙抓住机会,差点丢了小凡的性命。

唐龙不像唐虎一般断了兵刃就傻楞在地,而是绝境之间,左掌拍向小凡天灵,竟是要击杀小凡!而这时正好于成龙在弹开断刀,没有注意到唐龙的杀意。

等于成龙看明白时,只见小凡左掌全力一击,与唐龙对上一掌。

这一掌真的是惊天地泣鬼神。

二人用的均是浑身的功力。唐龙的内功本就远在小凡之上,好在小凡在刹那间运起玄冥第三段神功,将一身的内劲集中在左掌。对掌之际,二人均是如临大敌一般,都觉得对方的内劲跟自己不相伯仲。

“轰”

对掌产生了周围空气的爆炸声。

小凡连退了三四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震成碎片,像叶子一样飘落满地,露出大部分的肌肤,咕噜一声,一口鲜血喷出,萎靡在地,嘴里不停地喊:“刀刀”

而唐龙仅仅退了七八步,站在唐虎唐豹面前,气喘吁吁,手中多了一把刀,正是燕灵刀。

原来二人在对掌之际,唐龙竟能分出神来,将右手握着断的单刀伸出,黏住燕灵刀,在二人弹开之际,把燕灵刀抢夺过来。

可见唐龙的功夫还远在小凡之上,而小凡能胜唐豹唐虎,实是因为唐豹的担忧以及唐虎的愚蠢而已。而遇到真正的高手,比如唐虎这样的,就只能手上见真功夫了。

于成龙大惊,飞身来到小凡身边,扶起小凡,见他脸色难看,索性没有生命危险。

“乖徒弟,师傅把他们都杀了!”于成龙恨恨地道,“还好你把血吐出来,否在憋在胸口,反而有生命危险。”他便说边封了小凡几处大穴。

“师师傅,您您要小心,他他们有刀。”小凡伤得蛮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于成龙将小凡扶到一边坐下,然后径直走向三窟鬼,一身的杀气,一身的橙芒。

“有刀又如何,老夫警告过你,居然还敢伤我徒弟!”

“陀螺阵法!”

唐龙大叫一声,三窟鬼迅速背靠背,围城一堆。

第16章 陀螺阵法

三窟鬼抱团一起,唐龙居中,正对着于成龙,他手中拿着燕灵刀,横在胸前,唐虎唐豹分别靠在其背两侧。

当年三鬼在墓穴之中摆出陀螺阵法的时候,只因当时油灯熄灭,三人一瞬间看不到周围的事物,而那时于成龙天目神眼第二阶段早已开启,夜能视物,故瞬息之间就将三人点倒。

此时正值下午,雨后空气比较清新,视野也很通透。

唐龙神兵在手后,此时才敢理直气壮叫板于成龙。

“死老头,关我们关得好苦!”唐龙大骂,“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于成龙竖眉怒目,胡子都气翘了,大声喝道:“今日你们若能好好给我徒弟陪练,老夫本还想放你们一条生路。老夫说过的话被你们当耳边风,是想尝尝碎尸万段的滋味了!”

于成龙刚说完,倏忽之间人消失在面前,又倏忽之间回来,手中多了一把大锤,正是他回屋拿了铸剑门的掌门信物——疯魔锤。

三鬼均是五十出头的人物,世面上见过的兵器何止千百种,倒是见于成龙拿着如此硕大的打铁锤当兵器,心中都是一凛。

“你手上的刀就是这把锤子打造的。”于成龙目光如炬,冷冷地道。

三鬼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本以为有把神器在手,便多一分胜算,而如今“神器之母”在对方手中,心凉也是理所当然了。

唐龙怅然道:“事已至此,今日我们三兄弟只能背水一战了!”

“他奶奶的熊,打就打,死就死,总比一辈子关在地洞里爽快些。”瓮声瓮气的声音正是唐虎发出来。

“老匹夫,休要猖狂,总要让你瞧瞧我们新的陀螺阵法!”

声音正是唐豹所出。原来三鬼被囚禁在地洞中后,闲来无事便在专研陀螺阵法。只因那次三人未施展就被点倒,唐豹一直耿耿于怀。此人天生一副睿智相,阵法中的种种不足之处,都在这三年多之中弥补过来。

“管你如何的新,先吃我一锤!”说完,于成龙直接一锤“打铁锤”砸向唐龙。

于成龙想速战速决,这一锤砸下是直接开启玄冥神功第三段,将内劲汇聚在锤头。

唐龙一手抓住刀柄,一手抵住刀面,将刀的另一面奋力一抵,挡住这硕大的锤头,橙芒阶段的功力是何等的恐怖,唐龙但觉从燕灵刀上传来的霸道力量,震得自己两手发疼再到发麻。

这霸道的力道将唐龙整个人往后推。

“抵……转……”

唐豹低声喊道。

只见唐虎唐豹二人腰背一抵,然后三人开始旋转一圈,化去唐龙身上霸道的力道。

陀螺阵法真是个奇妙的阵法,硬生生的将一个人身上所受的力道,平均分配到三个人的身上,这样就不使其中一人因瞬间吸收过大的伤害而受伤。

这阵法虽好,但可惜是个只守不功的阵法。当年三窟鬼创立这个阵法的时候,目的就是能在绝顶高手面前保命,再以三人之力来消耗敌人的体力,然后在从中寻找击杀的机会。

这种化解的阵法,就是比拼双方谁的体力消耗得更快。

三窟鬼也是要庆幸有了一把燕灵刀帮其抵挡疯魔锤,否则任何肉身,岂能抵挡得住疯魔锤这样猛烈的攻击。

于成龙大喝一声:“我看是你们旋转的快,还是我锤子砸的快!”

只见他不停地舞动疯魔锤,不停地砸向唐龙,使的正是疯魔十三锤中的第二锤——连环锤。

这连环锤其实就是不停地砸锤,就好似连续的将第一锤“打铁锤”打将出来,只是因为要求的是速度快,故没有办法使用玄冥第三段神功,威力小了许多,但给人的气势却是全面的压制。

这次因为于成龙连续地攻击,三鬼无法旋转化解,硬生生的将力道受在身上,好在威力不大,唐龙用刀勉强抵挡十六下,双手已经疼得没了知觉。

“这死老头怎么精力这么旺盛?”唐龙心中不停地嘀咕。

当再打到第十七下的时候,三鬼已开始支撑不住。

首先是唐豹被这第十七下的威力扭伤左脚,又被唐龙的后背压着,站立不稳,直接摔倒在地。

唐虎没去理会唐豹,独个儿用后背顶着唐龙。

第十八下砸来……

“当……”

两兵刃再次相交产生刺耳的声音。

“噗咚……”

唐虎被震飞出去,直接摔入水塘,溅起无数的水花。

于成龙停下攻击,将锤头撑在地上,大口喘气。他原先打算一口气将他们三个打趴,可没想到自己年迈以后,少用“连环锤”这招,这一时之间用出来,就像发力过度一般,累得不行。

“毕竟是老了,这疯魔锤威力虽大,但太耗精力了。”于成龙心想,“还好这三人已经倒下两人。”

唐龙也是气喘吁吁,双手下垂,虎口已被撕裂,流了好多的鲜血。忍着疼痛,牢牢握着燕灵刀不放,以防于成龙再次发起进攻。

“累了没,老头!这么大的锤子,力气还挺大的嘛!”

唐龙见于成龙有些疲惫,出言挑唆,意在等待时机反攻。

时机说来就来。

天空一亮,紧接着“轰隆……”一声打了一个长长的响雷。

稀里哗啦,稀里哗啦……

大暴雨来临。

趁着漂泊大雨,唐龙发起最后的进攻,也是他人生当中最为辉煌的一次战斗——独自挑战一个橙芒阶段的高手。

唐龙朝于成龙箭步飞驰,手中的燕灵刀突然间变成好几把砍向于成龙,正是唐龙的成名绝技——幻影手。

“好厉害的招数,但在老夫的眼里,如同草芥!”

于成龙挥舞大锤,一个左右横扫,直接将唐龙逼退数步。正是疯魔十三锤中的第三锤——破军锤。这招相对简单,要么从左向右横扫,要么从右向左横扫,凛冽的锤风可将正对面扇形内的所有人造成伤害或者击退。

正在这是,小凡握着最后一把单刀跳入现场。

“师傅,对付这样的人还不至于您出手,我来会会他,劳烦您在一边看着。”

小凡担心师傅使用疯魔锤太久会有所闪失,不等于成龙说话,挥刀只取唐龙。

第17章 再战

经刚才与唐龙一役,小凡已经初步了解唐龙的出招门路。加上师傅与三鬼大战,也已经消耗掉唐龙大部分的精力,虽然自己也受了不小的内伤,但此时上去与他激斗,胜算也是蛮高。

小凡计算到此,心中想的唯一念头就是夺下唐龙手上的燕灵刀。燕灵刀太过锋利,若能夺下,胜券在握。

燕灵刀是把厨刀,身形短小,而唐龙是个身材高大的人,刀小人大,不匹配是其一,若是长兵刃攻其下盘,势必不好抵挡。

小凡胸有成竹,已想好破解唐龙刀法的招数。

只见小凡依样画葫芦,怎么攻击唐虎就怎么攻击唐龙。人伏低,单刀在唐龙脚下不断左右挥砍,竟是将疯魔锤中的破军锤演变到刀法上来。

逼退唐龙后又将第四锤旋转锤演变在刀法身上。

小凡像陀螺一般不断伏低就地旋转,刀刃像更大的切割机,只见刀影不见刀身。

唐龙燕灵刀在手,却苦于过短,又担心于成龙在旁休息,很快便可体力恢复,想瞬间击杀小凡,只好飞身越在空中,一个翻转顶着燕灵刀倒冲小凡,欲要破他这奇怪的“旋转刀”刀法。

唐龙下冲快要到达之际,小凡后翻身来个倒挂金钩,踢向唐龙右手,手中的单刀直指唐龙面门。

唐龙已身负重伤,身手不再矫健,若要保住性命,必须凌空格挡小凡刺来的单刀。他倒转燕灵刀,想去格挡单刀。忽觉右手虎口一痛,竟是被小凡踢中。

唐龙的虎口在与于成龙决战的时候已经撕裂,流了不少血,这时又被小凡踢中,创口再次破裂,登时拿捏不住燕灵刀,被踢飞三四丈远。

但唐龙也是顺势一脚踢在小凡后腚,小凡被踢后滚倒在地,单刀脱手。

唐龙站定后,急欲抢回燕灵刀,小凡哪里容他去抢,从地上跳起,便飞身出拳抢攻唐龙。

二人赤手空拳,你来我往,又拆了不下七八招。

……

一旁的唐虎从水潭中爬出,人已是精疲力尽,他跟唐豹二人相继被于成龙点倒在地,无法动弹。

于成龙在旁休息后,精力已有所恢复,他收走燕灵刀,拿下三鬼已经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此时,他只想看看小凡的极限能到达什么程度。

……

小凡与唐龙打得甚是激烈,从空地上打到水潭边,又在果树上前后追逐。

来来回回,时间已到傍晚,雨已停了,周围响起无数的青蛙叫声。

山渊中光线暗得快,傍晚时间,周围已经开始昏暗。但这对小凡有利,他看得见!

唐龙越打心里越急,小凡却是越打越轻松。虽然小凡被唐龙追着打,但他熟悉山渊内的一草一木,再加上他轻功了得,一直将唐龙甩在身后。

唐龙见小凡就在眼前,但怎么抓都抓不到,心中甚是着急。他知道若能抓住小凡,威胁于成龙,或许还能有生的希望,再不济也要拉小凡给自己兄弟三人陪葬。

小凡见壁上长着几株枣子树,他飞驰之际,顺手抓了三颗枣子在手中攥着。

唐龙见小凡抓枣,深知其意,飞身也要去抓。

只听得“看枣!”正是前面的小凡回头向自己摆出射出枣子的动作。

唐龙向右一闪,没有枣子射来。

“哈哈,被骗了吧!”

前头的小凡边使轻功边笑。

“兔崽子,敢骗老子,我要杀了你!”

唐龙怒骂,又加紧向小凡抓去。这次他倾尽全力,势必非抓住小凡不可。

“主意了,看枣!”

小凡又一次回头大叫,右手一扬。

唐龙向左一闪,还是没有枣子射来。

“哈哈,又被骗了吧,你是大傻子吧!”

“你个兔崽子,我要杀了你!”

气急败坏的唐龙,脸上青筋突兀,端的可怖。他大吼一声,一双肉掌连续向小凡拍去。

“看枣!”

小凡拔地而起,回头又是一扬。唐龙不以为意,没有任何闪避的意思,直取小凡。哪知这次真有枣子射来,正好砸在唐龙左眼上。

小凡受伤不浅,射出的枣子只使得三成功力,却也硬生生地射进唐龙左眼之内,枣子替代了眼珠子。若是平日正常的功力,此时的唐龙必是穿脑毙命。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唐龙发狂似得狂叫。他左手手指直接插入左眼当中,将枣子挖出,带着残留的碎眼珠子扔在地上,鲜血喷射而出。

唐龙忍痛咆哮:“想我唐龙虚活了五十四载,今日却栽在你这个无名小子手上!”

小凡故意要气死唐龙,道:“在下小凡,并非无名之辈。”

“啊……”

唐龙一阵的咆哮,语气悲伤痛苦。他连续点中自己身上的八处大穴,人立即精神奕奕,像是回光返照,又仿佛是吃了兴奋剂一般。

于成龙疾身来到小凡身边,道:“此人耗尽毕生精力,要与你同归于尽了,你要怎么解决?”

小凡手中还抓着两枚枣子,见唐龙不顾一切地向自己冲杀过来,他手一扬,两枚枣子同时飞出,分别打在唐龙左右脚膝盖。

唐龙不顾脚上疼痛,依旧冲杀过来,可惜在离不到小凡五步远之处噗咚跪倒在地,嘴上喷出鲜血还在不断咆哮。

见此惨状,小凡心有不忍,对于成龙道:“师傅,他们这么惨,我们就饶了他们性命吧。”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于成龙喃喃地道,“小凡,杀了他们吧。”

“杀了他们容易,可是尸首该怎么处理,总不能埋在这里吧。”

于成龙没主见的性格又再次暴露出来:“那该怎么处理?”

“废了他们的武功,让他们滚出这里,以后成了废人,他们的仇家寻上门来,天天生不如死,岂不是比杀了更好。”

“很好,那就这么办吧。”

于成龙挑断三鬼的手筋脚筋后,交于小凡处理。小凡告知三鬼瀑布后面的通道,命令他们将李快的尸首搬去墓穴中的石棺内,这三鬼偷懒之极,瞒着小凡将李快的尸首埋在隧道之中。后来小凡见三鬼便烦心,遂又将其关回地洞之中,等自己要出山渊时,再将他们放出。可怜的三鬼,从此又过上暗无天日的日子。这些都是后话。

经此一战,小凡以弱胜强,武艺就此大进。

第18章 乌鸦

将三鬼关入地洞后又过数日,小凡无意中发现水潭中的鳕鱼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找来师傅。二人思来想去,后来总结必定是那次唐虎摔入水潭,惊走了鳕鱼。

这鳕鱼几年才见一次,这次被惊走,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再有。于成龙恨得咬牙切齿,拿着鞭条进地洞将三鬼打得皮开肉绽。三鬼不懂为何被打,痛得嗷嗷乱叫。

既然鳕鱼已经被惊走了,几年之内是不会再回来了。小凡与于成龙也是无可奈何,二人合计不日就可出渊。

一日清晨,小凡晨练完毕,欲回屋就餐。

天空中一坨黑物在空中上下挣扎、徘徊。

小凡目力过人,一眼便看出是一种鸟类,它双脚不爽,在空中不断地挣扎。可能是因为脚部受伤后无法停下休息,长时间地飞翔已经让它开始脱力。

黑鸟挣扎了许久,累得再无力气扇动翅膀,笔直地从空中跌落。

“从这么高掉下,必摔成肉泥,我必须救它。”

小凡心里这样想着。

这么高的高度落下的冲击力必定是高得可怕,他不敢徒手硬接,迅速脱下外衣,双腿使劲一蹬,拔地而起,足足有三丈高度,正是师傅所教的轻功“梯云纵”。

他双手抓着衣服两边,看准黑鸟,直接将其包裹在衣服之内。这黑鸟下落的冲击力果然恐怖,小凡一包裹住它,便觉一股大力从衣服中传来,将自己往地面拉扯。

小凡趁势甩动衣服,以自身为中心,在空中足足旋转四周才平安落地,落地后双脚踏地尘土飞扬。

小凡已被这惊人的力道吓出一身冷汗。这旋转化解劲道的功夫,他还是从三鬼的陀螺阵法中体会出来的,如今第一次运用,心中不免突突乱跳。

他将衣服放在地上打开,被眼前的黑鸟吓了一跳。

只见这黑鸟浑身羽毛黝黑发亮,鸟嘴黑大粗尖,双爪尖锐无比。总之这黑鸟是又大又黑。

“这不是乌鸦吗?怎么会这么大。”小凡心里默默想着。

没错,这黑鸟正是乌鸦。只是这只乌鸦大得出奇,个头足足是普通乌鸦的数倍,与鹰一般大小。

乌鸦的双脚被绳索捆住,小凡定睛一看,绳索两头绑着两块小石头,正是飞石索。

“看来是有人要活捉这只乌鸦。”

小凡心里想着。他见乌鸦眼中噙着眼泪盯着自己,便抚摸其背,望着它的眼睛道:“没事没事,我帮你把飞石索拆掉。”

这乌鸦甚通人性,乖乖的让小凡抚摸着。它飞得太久,侧躺在衣服上大口呼吸。

小凡拆掉飞石索,乌鸦缓缓站起,拍打着翅膀。

“呱……呱……”

乌鸦开心地叫起来。

小凡挥挥手道:“快走吧,别再让人抓住你。”

乌鸦展翅飞起,在半空中旋转徘徊,久久不肯离去。

“快走吧!”小凡再次叫它离去。

“呱……”

乌鸦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应了小凡一声。它双翅用力一扇,冲出渊顶,消失在空中。

小凡一大早救了一只大乌鸦,心里美滋滋的。回屋去叫师傅吃饭,原来师傅已经醒了。

“这只乌鸦是只神鸟啊!”

“啊,师傅,原来您知道啊。”

“你以为为师睡觉中就不知道周围的情况吗?不管你是否在睡觉,都要时刻保持警惕,这是为师几十年练就的本事,已经成了习惯了。”

于成龙的天赋确实奇高,能在睡梦中保持清醒,估计在这个世上是无人能及。

于成龙接着道:“你救乌鸦的这波操作做得很好,知能善学,要继续保持下去。”

“好的师傅,”小凡欣喜地道,“我们今日便出去吧。”

“可以,你去收拾下必备物品,我们从墓穴那边出去。”

“是。”

小凡正要回屋收拾东西,只听渊顶传来“呱……”一声悠长的乌鸦叫。

正是刚才的乌鸦又再飞回,两爪还顺带抓来两条大鲫鱼。

乌鸦将两条鲫鱼丢在小凡面前,鲫鱼活蹦乱跳地在地上甩摆着尾巴,显然是它刚刚捕获的猎物拿来送给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怎么又回来啦?”

小凡伸出右手,想让乌鸦停在自己的手臂上。

“呱……”

乌鸦应了小凡一声,拍打着翅膀轻轻地停在小凡的手臂上。

“果然是通人性的神鸟!”于成龙惊奇地道。

“呱……”

乌鸦用警惕的眼神紧紧盯着说话的于成龙,它不清楚这位说话的老人是敌是友。

“这是我的师傅,不可以凶他哦。”小凡轻轻地摸着乌鸦的头道,“我就叫你小黑吧,这样也蛮好听的。”

小黑开心地“呱”一声,在小凡的手臂上翩翩起舞。

小凡呵呵大笑,想不到自己离别之际居然认识了一只通人性的乌鸦。

“我们要准备离开这里了,你要跟着我们吗?”

小凡想带着小黑一起离开,便

问小黑,小黑“呱”一声就答应了。

二人一鸦均是哈哈和呱呱大笑。

小凡领了小黑送来的两条鲫鱼,起火烤鱼,吃得不亦乐乎。小黑是只奇特的乌鸦,竟也吃起小凡给它的鱼肉。

吃完烤鱼,收拾好必备物品后,小凡打开地牢铁门,放出三鬼。

“今日我们要出这山渊,你们也走吧,我要是再听到你们在江湖上胡作非为,我必追杀你们。”小凡狠狠地说。

唐龙道:“我们三兄弟都被你们废了经脉,现在连个正常的人都打不过,还能怎么胡作非为。”

“想要做坏事,不是看一个人的功夫如何。不要啰嗦,想活命就跟着我,我师傅还想宰了你们!”

“呱!”

小黑一直站在小凡肩膀上,见小凡怒斥三鬼,也跟着小凡训斥三鬼。

三鬼见小黑如此凶悍,着实吓了一跳。他们跟着小凡出来,见到于成龙,都吓得躲到小凡后面。

于成龙视三鬼如草芥,骂道:“跟在后面,敢放一个屁,杀无赦。”

三鬼怕极于成龙,真的是连走路都要像猫一样。

一行人穿过瀑布,穿过地道,攀上曲折的石梯,这才从石棺中出来。

三鬼废了武功后,连攀爬石棺的力气都没,还是小凡将他们一个一个扔上墓穴。

第19章 机括

众人跳出石棺,来到墓穴当中。

小凡取出火折子,点亮油灯,果然是一灯亮所有的油灯都相继亮起。

他命令唐龙等人将石棺盖好。但见四墩石棺如此之庞大,众人再次称奇。

“师傅,我们研究下这里吧。”小凡很是好奇墓穴,想在这次出去前彻底查探清楚。

“为师在这里查看过多次,均无任何线索。墓顶上还有个小洞,非常隐蔽,你也可以去看看,不过我都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于成龙指了指洞口的位置,懒得再探,说完就在上边石棺棺盖上打坐调息。

小凡深知唐豹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便对他说:“唐豹前辈,你就在周围研究研究,我上去看看。”他朝师傅所指方向望去,果然有个隐约的洞口,没有认真观察,极难看出。

小凡向上一纵,身子已在洞口之内,使的正是“梯云纵”。

自从三窟鬼被废去武功后,嚣张跋扈的性子也随之消失,就连唐虎“他奶奶的熊”的口头禅也已不再说起。三鬼见于成龙如见了地府判官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倒是对小凡还有些亲近。

唐豹拉着唐龙唐虎四下查探,小黑却是在墓穴中来回徘徊。

单说小凡跃入小洞后,观察四方,小洞内壁光滑无痕,果然是在这狭小的洞**找不出任何线索。唯一的一个通风口,里面寒风瑟瑟呼呼直叫。

“为什么要做通风口呢?”

小凡心中好生奇怪。

这通风口就碗口大面积,他往通风口里望去,里面有个转折,望不到外面。

小凡心生疑窦,伸手入洞,手腕正好可以在转弯处转弯,手掌继续深入,摸到眼睛看不见的转折内部。

他沿着转折处四周轻摸,竟摸到一块突出的石块。小凡心中突突直跳,再左右细细轻摸石块,石块周围光滑不割手,石块中间又突出一根硬实的小石柱,柱子上还有个小石球。

整根小石柱歪着一边。

“这是机括!”

小凡心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机括。

“竟然藏得这么深,一定是有惊天大秘密,要不要打开试试?”

小凡内心正在纠结着,还是下去问问师傅吧。他飞身下来,见唐豹等人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忽然间想起:“此地的任何情况还是不要让三鬼知道的为好,这三人心怀叵测,不晓得何时又会干起什么事来。”

于是道:“师傅,我们走吧,我没发现什么情况?”

“已经跟你说了,你就是不信,难道我二十多年在这里都是白住的了。”

小凡心中暗暗偷笑,自己一上来就发现机括,师傅二十几年了,居然都没发现!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悠悠地道:“走吧!”

小黑重新回到小凡的肩膀上,随着众人走出甬道。这甬道的入口太过狭窄,只容得一人进出,于成龙走在前头,三鬼居中,小凡最后,甚是麻烦。

只听于成龙骂骂咧咧地道:“说了宰了他们,你非要留下活口,麻烦了吧,还要我一个一个地救他们上去。”

三鬼听他说话,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作声。

只听小凡道:“既然我们答应饶了他们性命,我们就应该言而有信,师傅,您就救他们上去嘛。”小凡的轻功自己一人能否上去还有待商榷,更别谈救他人了,只好求于师傅。

于成龙忒溺爱小凡,拗不过他,只好道:“好吧。”

这“吧”字刚说完,于成龙双臂橙芒四射,一把抓住唐龙,使劲往崖顶上扔去,紧接着被扔上去的唐虎、唐豹。于成龙向上一跃,展开壁虎游墙功,瞬息之间就冲上去。

“啊……”

“啊……”

“啊……”

从上传下三声惨叫声,夹杂着无数回音,甚是滑稽。

小凡见师傅将三鬼向上扔去,着实吓了一跳,好在没发现有人下落,估计是都救上去了。

原来三鬼被相继扔上去之后,于成龙施展轻功也跟了上去。当唐龙扔上去的劲头消尽的瞬间,又被于成龙抓住往上扔,紧接着就是唐虎、唐豹。如此来回八次,这才将三人扔到崖顶的平台上。三鬼终于到了崖顶,如获新生,跪倒在地,千恩万谢。

“滚吧,休让我再见到你们!”

于成龙也耗掉不少体力,但还是强撑着骂三鬼。

三鬼本就害怕于成龙,既然叫滚,自然是在地上滚了几滚后,满心欢喜,迅速离去。

三鬼离去后,于成龙见小凡许久没上来,心中十分担忧,忙对崖底叫道:“小凡,快上来,你行的。”

底下传来小凡的声音:“师傅,你下来一下,有事。”

于成龙也知小凡是个谨慎的人,必是有甚发现,这才先支走三鬼。他再次飞身下崖,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如若在外人眼里,见如此险峻的悬崖,一条白色人影向下飞逝,那可谓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于成龙一进甬道便问。

“我发现一个机括,来。”

二人一鸦又再次进入墓穴。

小凡将小黑放在石棺道:“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上去看看。”

小黑“呱”一声,在石棺上小憩。石棺上站着一只大乌鸦,还是蛮诡异的画面。

墓顶的洞穴空间狭小,容不下两人,小凡先跳上去,伸手进洞,只轻轻一掰机括,机括便自动歪到另外一边。

“嘶……嘶……”

细微的摩擦声在墓穴顶部传来。一块直径有半丈的大石柱开始向上升起,墓顶凹陷,形成圆柱空体。显然是有一庞大的机械力在向上拉石柱,这么大面积的石头摩擦,其声音却细如丝。这圆柱空体与被拉上去的圆柱无比吻合,圆形缝隙肉眼竟看不清楚,真乃鬼斧神工之作。

小凡跳下来,与于成龙在墓穴中呆呆地望着顶上所发生地事情。

“我先上去看看,你稍后上来。”

于成龙轻身一跃,像箭一般射入靶心,钻入圆柱空体之中。小凡知道师傅自己先上去是怕上面有凶险,自己学艺未成,很容易受伤,故望着上面,等师傅叫唤。

“快上来,小凡。”于成龙在上面叫唤。

小凡也是一跃钻入,只是身形没有于成龙的飘逸而已。

紧跟着后面一只黑鸟也接踵钻入,正是小黑。

真是一只爱凑热闹的鸟。

第20章 另有墓穴

二人一鸦相继进入墓穴上层。

虽然小凡和师傅都是夜能视物的人,但终究是有亮光的时候见的事物更加清楚。小凡点亮火折子,映入眼帘的竟又是一座墓穴。

这墓穴不大,是个正方形体。入口的圆柱空体在角落,被拉上去的圆柱不见了,显然是没入顶层石墙内了,见不到缝隙。既然下面的墓穴有这样的情况,上面这样也就不足为怪。

墓壁依旧是光滑坚实,壁上同样的油灯,同样的风格。

二人正前两丈,立着一块墓碑,墓碑后,半球形墓身,颇大。从墓碑的质感上看,年代已经久远,但上面的字依旧清晰,只是距离较远,碑上文字太小,故看不出写了什么。

小凡就近点亮一盏油灯,果然是一样的全部自动点亮。小黑见墓**灯光明亮,扇扇翅膀,便在墓穴中飞来飞去。

“小黑,别乱飞,快回来。”

小凡怕小黑碰到什么机关暗纽,冒出些毒虫毒气那可糟糕,便急忙阻止小黑。

小黑听话之极,飞回小凡肩上一动不动,一双乌黑大眼珠子左转转右瞧瞧,甚是可爱。

“师傅,这里有点古怪。”

“哪里古怪了?”

“您看墓顶上方,不是光滑的墙壁,上面有许多小黑孔,密密麻麻的。”

于成龙向上认真观看,果然发现丫丫叉叉的一堆黑孔。

“师傅,你弄点掌风拍打地板试试。”

小凡担忧墓穴中有机关,不敢以身犯险,除了燕灵刀,身上没有相对有分量的东西可以投掷,故只好叫师傅运用掌风代替。

于成龙凌空一掌,一股掌风袭出,碰在二人正前三步远的地方。

“噗”的一声,掌风与地面响起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一脚踏在地板上。

这声音刚过,墓顶上无数的小孔就开始滴出液体,像是下雨一般倾下。液体滴在地上,便发出“嘶嘶”的声音,还不断地冒出刺鼻的浓烟,竟是浓烈的酸性液体在腐蚀地板。

二人均是吓出一身的冷汗,就连小黑也在瑟瑟发抖,庆幸自己没有乱飞乱停,否则就被这酸液腐成肉渣。

“还好刚才没有乱走就把你叫上来,否则这像雨一般地液体滴在身上,为师要变成活筛子了。”

于成龙跟小凡生活久了,学会了打趣。

“师傅您说笑了,以您的轻功,这点小伎俩哪会是您的菜。”

二人哈哈大笑,像是忘了自己身处墓穴之内。

过了一会,墓顶不再滴液,地板上的液体也腐蚀干净,兀自散发着刺鼻的气烟。

“可以过去瞧瞧了吧?”于成龙等着不耐烦了,便在旁边催促。

“师傅,再等一下看看,小心驶得万年船。”

果然,刚停下不久的酸液,又开始稀里哗啦往下滴。

“好险好险,这墓主人怎么这么阴险,没留个心眼,老命就没了。”

于成龙老大不小的人,生性不羁,滑稽起来甚是有趣。

“师傅,是我们打扰人家安息,怎么怪人家阴险了。不过这墓主人的心机才智确实非凡,平常人躲过第一次酸液,一旦得意忘形,进去后必被第二次酸液给烧死不可。”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不平常的人了是吧。”于成龙讥笑小凡。

小凡不在意,呵呵笑道:“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能大意。这墓穴主人必定是以前的一位机关大师。”

“很有可能。”于成龙附和。

这次的酸液比较少,也就上一次的一半不到就停止了。

“墓穴主人应该是想到能躲过第二次酸液的人,就没必要滴太多的酸液了。”小凡不断地称赞。

等地上地酸液逐渐消失,小凡这才踏步向前走。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纰漏。肩膀上的小黑聪明伶俐,伏低在小凡耳边,一动不动。

于成龙跟在小凡后面,寸步不离。

二人来到墓碑前,一切太平,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墓碑上的字又小又多,看看都写着什么。”

小凡盯着墓碑,字迹上有许多尘土,他轻轻一吹,尘土飞扬,字迹清晰呈现。

但见碑上书写:

余墨翟与公输班在此修筑身后墓穴,实为向世人证明墨家与鲁家非世人所想之世族家仇。两家为机关之术尽心竭力,共研木鸢图谱,实为攻城略地探查军情之神器也。今与吾等合葬于此,三拜九叩,送予有缘人。

“师傅,这第三个字是啥字,怎么念来着?”

小凡不识墨翟的翟字,转头变问师傅。

哪知于成龙也不识得,张口便道:“不认识。”

二人面面相觑。

小凡看完碑上文字,欣喜万分:“木鸢图谱!看来是好东西。”

于成龙道:“我们这就挖了墓身,把这图谱拿了吧。”

“千万不可!师傅,您忘记刚才的酸液吗?”小凡赶紧阻拦师傅。

于成龙吓了一跳,一想起适才像雨一般的酸液,登时心有余悸,不敢再有任何行动,嘴上悠悠地道:“那要如何是好?”

小凡思索了一下,见碑上“三拜九叩”四个字,登时心中明白。他肃穆站起,向墓碑拜下三拜,然后又跪下噔噔噔磕了九个响头后,这才站起。

说也奇怪,这墓碑开始出现裂缝,紧接着裂缝变大变宽。

“哒哒哒……”

墓碑碎落满地,一卷卷轴夹杂在其中,一并掉落在地。

小凡捡起卷轴,打开一看,四个大字瞬间映入眼帘——木鸢图谱。

图谱上面还有满满的小文字和机关设计图稿,小凡看都看不懂。

“师傅,您看得懂吗?”

小凡将图谱交给师傅,他接过后看了看,摇摇头道:“武功秘籍我倒是看得懂,这机关图谱,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看来我们不是它的有缘人了,”小凡哈哈一笑,“这么好的宝物,放我们这里真是浪费了,下次得帮它找个有缘人。”

于成龙将图谱丢给小凡,不屑一顾地道:“还以为会有什么宝物,却原来是个没用的图谱,还要浪费我们时间去帮它找有缘人。”

小凡接下图谱放入怀中,忙对师傅道:“师傅,这图谱是兵家用的,是对我们没什么用处,但是对那些战略家们来说,可是宝贝啊。”

于成龙道:“谁稀罕,我们走吧。”

“虽然不知道这位墨什么和公输班到底是谁,”小凡遗憾地道,“死者为大,离开之际,我再拜祭下他们吧。”

小凡跪拜在地,正色道:“两位前辈,我们做了邻居好多年,虽然我还不知道两位前辈是什么样的人,但能设计出如此巧妙的图谱,必定是前辈高人,我定帮两位前辈找到图谱的有缘人。”

说完,小凡再拜三拜,这才起身带着小黑和师傅一起下去。

后来小凡才知道,这墓中的两位前辈正是赫赫有名的墨子和鲁班。

第21章 出渊

二人回到底层,甚是感慨。

“想不到这墓穴底层的这四墩石棺只是个幌子,真正的墓穴却是在上层。”小凡又疑惑地道,“这墓穴又连着底下的石梯,就不知是谁的杰作了。”

是的,小凡自然是无法得知。墨家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个流派,而如今都已经是隋朝了,相差上千年的历史了。就算底下的密道是南北朝时期所建造的,也是有大几百年的历史。小凡不是神人,想不明白也是正常。

“别再想了,出去吧。”于成龙没了兴致,一心想着出去。

“嗯。”

二人一鸦,穿过甬道,来到洞口。

于成龙走在前头,是为了方便教小凡独自一人上去的窍门。

“看师傅的双掌。”

于成龙伸出双掌,一股气流在掌心流动,正是他正在运行玄冥第四段神功,吸附周围的空气。接着道:“双手依次吸附岩壁,再运起壁虎游墙功,你就可以上去了。”

“师傅,我玄冥神功第三段都还没熟练,怎么会第四段凌空吸物?”小凡双手一摆,无奈地看着师傅。

“轻微的吸附,肯定可以做到,你慢慢试试。”

于成龙在前不停鼓励,小凡伸出双掌,深深吸口气,一股暗劲涌在双掌掌心,根本就没有师傅所展示的效果。

“错了错了,你正好搞反了,要将劲力从掌心往丹田吸纳,从而带动空气往手背流动,产生吸附的效果。”说完,于成龙演示了一遍,又道,“这虽然是玄冥神功第四段的境界,但这种轻微的吸附手法,第二段的时候就可以操练了。”

小凡又按师傅所说的逻辑,排练一遍,掌面气流闯动,略有成效。

“就这样,对的,多练几次。”

……

须臾之后。

“师傅,让我试试看吧,您帮我看着。小黑,你飞上去吧,在上面等着我。”

小凡挤出洞口,上小黑飞出,然后深呼一口气,双掌摊开,一股气流源源不断地向掌心流动。他双脚一蹬,飞跃而上。

小黑自然是不会在崖顶等小凡,它扇动翅膀飞在空中,紧紧跟着小凡。

这壁虎游墙功是轻功梯云纵中飞檐走壁的功夫,手脚并用,向壁虎一样攀爬。只是这悬崖太过高耸,崖壁又光滑,故必须掌上运劲吸附,以助更好地攀爬,不至溜滑。

小凡上去后,于成龙紧接在后,在旁护航,生怕小凡出事。

这万丈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小凡全神贯注向上游走,身边的云雾不断往下,云雾轻抚着小凡的脸颊,湿漉漉,软绵绵。穿过云雾,崖顶就在眼前,不过还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这崖壁虽然光滑,但总是会有石缝、杂草之类的踏脚之用。靠着这些踏脚,小凡勉强又上去十几丈,眼看崖顶就在眼前十丈左右,却觉得双腿开始使不上气力,再加上脚上鞋子破旧打滑,有要掉落的感觉。

小凡心中慌乱,喊了声“师傅”,这是希望于成龙能够拉他一把。这不叫唤还好,叫出声后,丹田岔气,手上气流消失,原先还能靠手掌吸附岩壁勉强攀游,现变成手脚直打滑,一骨碌地要往下掉。

于成龙见小凡有出现掉落的迹象,赶紧伸手抓他,并向上扔去。

“赶紧重新定气,不要再讲话,师傅在下面守着。”

小凡被扔起后,在这生死关头,求生的欲望瞬间燃起,立刻会精聚神,双掌重新吸附岩壁,趁着被师傅扔上的劲势,双脚一蹬岩缝,直挺挺地向上拔起数丈。

这一跃又拉进自身与崖顶的距离,此时离崖顶就差三丈不到,可这时小凡身处一块光滑岩壁段,双脚并无可借力之处。他心中所念想的就是不能再让师傅帮忙了,就差这段距离,自己一定行。

在这赶忙之间,小凡想起自己身后的燕灵刀来。他抽出燕灵刀,向岩壁插去。这燕灵刀锋利无比,被小凡这一插,刀刃竟没入岩壁一半有余。

燕灵刀插入岩壁后,小凡顿时有了借力的地方。他借着刀柄用力一撑,借势向上拔起,并顺势将燕灵刀拔出。身姿像鲤鱼跳龙门一般凌空飞起,一个翻身,稳稳地停站在崖顶的平台上。

小黑见小凡成功上来,高兴地呱呱乱叫,不断地在小凡头顶上徘徊旋转。

于成龙跃上平台,一脸肃穆地道:“中间岔了,没师傅在你就完蛋了。”

小凡一脸堆笑:“师傅,谢谢您老。刚才我要是早些时候抽出燕灵刀来,估计也不会有事,只是事态紧急,一时给忘记了,就想着师傅您在旁边会救我。”

“那就是怪师傅在你旁边多事咯?”于成龙打趣地道。他也很欢喜小凡能够上来,虽然中间出了点岔子,但经此一事,小凡的轻功造诣又高了一筹。

“没有啦,师傅,您不要打趣我了,没有您的栽培,就没有我的今天。说不定三年前我就已死在三窟鬼的手里了。”

“嗯,不提这事了。我们下山吧,还不知道今晚要在哪里过夜。”

日头已下,崖顶的气温开始骤降。于成龙急着带小凡下山,此时却听到小凡悠悠的叹息声。

“哎,我们牛家村变成这样子了。”他从崖顶上向下望去,见原先生机勃勃的牛家村变成如今败井颓垣的样子,心中酸痛,又道,“这可恶的县太爷,好想现在就去除了这害人的狗官!”

“牛家村附属宜阳县,距离三十几里路,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师傅就带你去杀了那狗官,替你村里的人报仇。”于成龙也是个性情中人,而且从小就经历过改朝换代路有饿殍的生活,所以最是讨厌这种贪官污吏。

“嗯。”小凡恨恨地道,“我们先下山去吧,离我们最近的就是我以前那间茅屋了。也不知道我以前的那位师傅有没有回来找过我。”

“小凡,你现在已经入了我们铸剑门,就不要再想以前那位师傅了,”于成龙有些不爽,继续道,“他连名字都没有告诉你,而且就教你一些粗浅的拳法,其他什么都没教你。牛家村都成这样了,怎么都不见他现身。”

“师傅,那天晚上那位蒙面人,估计就是我以前的师傅了,所以他就没办法现身救牛家村。我只是不知道,他被唐龙他们追到崖顶后,是怎么脱身的。”

于成龙悻悻地道:“这个问题,你都不知道了,我更加不知了。”

“嗯,”小凡若有所思地道,“不知什么时候还能遇见他,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快下去吧,”于成龙有点不耐烦地道,“以后不要在师傅面前再提起你之前那位师傅。”

“哈哈,师傅,您吃醋啦?”小凡开始幸灾乐祸。

“吃个屁醋!”

于成龙三年多来第一次爆出粗语,可把小凡乐得呵呵大笑。

这一笑,把之前不开心的事都抛诸脑后,二人一鸦这才从崖顶徐徐下来。

第22章 宜阳县城

小凡带着于成龙来到自己故居。与别的房屋对比,这简陋的茅屋破损得还算轻微,勉勉强强可以遮风挡雨。

回到故居,心情舒畅自是不用多说,小凡快速打扫一下房间,当夜二人便在屋下休息。

一夜无语,次日清晨。

牛家村已无可食用的做饭材料,二人只吃了些从山渊里带出来的水果干粮,便即刻前往宜阳县城。一路上师徒二人见了不少的饿殍,更有甚者,竟是易子相食,画面惨不忍睹。

“师傅,这天下要大乱了。”小凡见此情景,对着于成龙有感而发。

“何以见得?”于成龙问道。

“宜阳县属洛阳城管辖,洛阳城是当今天子京都,这一路上饿死的人遍地都是,您说这世道乱是不乱?”

于成龙点点头,六十多岁的人,见解一直都不如小凡。

小凡接着道:“我们在山渊里生活了几年,外面世道都变了,以前村里说书的二大爷经常说,乱世出英雄,这次世道真的乱了,就可以看看真正的英雄长什么样了。”

于成龙打趣道:“说不定你就是未来的英雄人物。”

“师傅您说笑了,”小凡沉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这几年我一直想能快点找到小花,过平静的生活就可以了。”说完,他伸手探入怀中,那把匕首是他这几年唯一的牵挂。

于成龙不以为然,呲道:“小小年纪不思进取,天天想着儿女情长作甚!”

“这是我们俩年少时的约定,总是要努力做到吧。”小凡努力辩白。

“你还小,外面好看的姑娘多的是。”于成龙继续呲道:“到时候你可别喜新厌旧就好。”说完,他哈哈大笑,脸部的表情变化当真是

比翻书还快。

小凡笑道:“师傅,您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见一个爱一个,不然怎么会这么了解。”

“瞎说!”于成龙望向远处,若有所思,回头道,“说这些作甚,快走。”

小凡清楚师傅想起旧事,便没有继续问下去,笑嘻嘻地快步向县城走去。

世道纷乱,流寇纷起,大部分的集市都已关闭。二人从牛家村到宜阳县城的路上都找不到任何的马市,只好一路徒步,待到县城外之时,已经是下午的时候。

宜阳县虽不是大县城,但治安还算不错。城门口有八名守卫看守大门,进出城都需另行检查,如有生人或者长相过于嚣张之人,那可是要严加检查。

于成龙与小凡常年住在山渊之内,自然是属于生人之列。

“站住,进城干什么的?”

一位带头的守卫将小凡和于成龙拦下。此人留着一撮小胡子,尖嘴猴腮,形貌猥琐,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卖鸟,这是我爷爷。”

小凡一早就想好进城的借口,他在牛家村拿了个破旧的带盖竹篮子,将小黑放进去,盖好盖子,并叮嘱小黑不得鸣叫,小黑听得懂小凡说的话,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地在竹篮子里待着,此时正好守卫兵检查,小凡打开篮子盖给卫兵看了下,小黑很配合地“呱”了一声。

“卖乌鸦?唷,这么大的乌鸦!”这人见小黑生得如此之大,也是啧啧称奇。不过他话音陡转,又道:“最近流寇很多,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流寇派过来的细作进城来调查军情的。”

“军爷,我们真的是来卖鸟的,家里好几口子还等着开锅呢。”小凡假装央求,两眼泪汪汪的,演得活灵活现。

守卫兵怒道:“我管你是来卖鸟还是卖鸡,上头规定了,所有人通通得有出入证明,否则不准入城。”

篮中的小黑听到守卫兵如此大声喝骂,“呱”得一声,反驳自己不是一只鸡。而入世未深的小凡不懂卫兵的心思,还在不停地假装乞求。

于成龙堆笑道:“来来来,军爷,我这里有出入证,借一步说话。”说完,他攘着卫兵在一旁悄悄说话。

二人话毕,只听守卫兵道:“你们有通行证早点拿出来不就是了,快走快走!”

小凡倍感莫名其妙,就被于成龙牵着快步离去。

“师傅,您跟他说啥了?”

“快先走,晚了就麻烦了。”

二人往人群中快步走去,一个转弯,进入一个胡同,这才缓下脚步。

“这个通行证就是银子啦。”说完,于成龙哈哈大笑。

“银子?我们哪来的银子?”

小凡与于成龙在山渊中住了几年,一直都是自给自足,身上均无半点分文的银两。

“是这样的。”

于成龙边说边攘着小凡,在这攘的瞬间,于成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探入小凡的怀中,将小花送予他的匕首摸在手心,手掌一勾,匕首勾入衣袖之内。这一连串的动作,小凡这样的一流好手都察觉不出,更何况是一位区区的守卫兵。

于成龙又道:“你看看你现在少了什么?”

小凡一摸怀中之物,大叫:“我的匕首没了!”

“呵呵呵呵,在这里。”于成龙从衣袖中滑出匕首,交于小凡。

“哦,我知道了,”小凡笑嘻嘻地道,“你拿了他的银子再孝敬给他,哈哈。”

小凡故意不说偷,而是说拿,因为他了解师傅喜怒无常的脾气,养成这种说话小心翼翼的习惯。

于成龙呲道:“偷就偷,非要说拿,真是调皮。一会那个卫兵发现我给他的钱原本就是他自己的,哈哈,想想就有趣,哈哈。”

果然,城门那边传来适才那位守卫兵的叫骂声,骂得颇为难听。于成龙和小凡哪会在意这些,带着小黑径直离去。

宜阳县不算大,略一打听,便问到衙门的所在地。二人在衙门附近的悦来客栈住下,所花费的银两自然又是于成龙顺手牵羊带的,因为小凡根本就不会这门高深手艺。

武林中人来钱的门路有很多种。其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最经常见到的来钱门路。其二,完成官府所悬赏的任务或者海捕公文等等。其三,帮人押运物品或者做人保镖等等。最后便是劫富济贫和偷鸡摸狗了。

于成龙拿来的钱财自然是劫富济贫这种,只是这个劫富是没错的,至于济贫嘛,他就自认为自己就是个贫穷之人罢了。

第23章 狗官

当晚,两条黑影从悦来客栈窜出,直往县衙飞奔而去。二人一前一后,飞檐走壁,轻功甚是了得,正是穿着夜行衣的小凡和于成龙。

临出门时,小凡提醒过于成龙,不能见了县太爷就杀,需问清楚密函的事,于成龙欣然答应。

悦来客栈离着县衙就两条街道,二人须臾间就潜到府衙。这县衙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偌大又庄严,夜间巡逻的士兵一队又一队的来来回回,要想在这府衙之中找寻一人而不被发现,确实不容易。

于成龙久历江湖,寻找一人自是难不倒他。他见一位值夜班的守卫急冲冲地跑去茅房,也不管他是要大号还是小号,飞身欺近,将他点倒外地,并拖入小巷子中。

这小兵被点倒后,吓得连内急的感觉都没了,正欲大声呼叫,一把菜刀横在颈上。

“敢发出声音,我立即要了你的狗命!”小凡恶狠狠地怒斥小兵。

“大……大侠……饶……饶命。”这小兵吓的上下排牙齿不停地打颤,连说出来的话都在颤抖。

“说,县老爷在哪里?”于成龙压低声音,狠狠地道。

“我……我不……不知道。我……只是个……巡逻的。”小兵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把意思表达清楚。

小凡燕灵刀竖着插下,正好插在小兵裤裆之间。

“去七姨太那边看看,老爷刚纳了她,最近特受宠。”

为了保命,那小兵赶紧说出县太爷可能在的地方,然后一摸裤裆,天幸裤裆里的物事还在。不过这一吓,他憋了许久的尿终于释放出来,裤子一片湿漉漉。

“哪间房子?”于成龙又问。

“沿着这条道直走,走道的尽头向右拐,第二间房屋便是。”

既已得到信息,这人已经没甚用处,小凡怕师傅将他灭口,急忙点了他的昏穴,拉到一旁用杂草掩盖。

二人翻上屋顶,沿着走道轻步奔走,向右一拐,来到第二间屋顶。小凡与于成龙各自拿起一块瓦砖,探头向下望去。

“老爷,来嘛,再陪奴家喝一杯嘛。”

屋内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一个身穿绯红肚兜,披着若隐若现外衫的妖媚女子,站在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身旁,手中的青花小酒杯正递在男子的面前。

这中年男子身穿雪白亵衣,坐在椅子上,一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接过女子递过来的酒杯,将酒一口饮尽。

这一男一女就在屋内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情话连篇。

小凡在屋顶上看得是心潮起伏意马心猿,激动得咧着嘴,口水都要往下掉。

于成龙看不下去,捏碎瓦砖,捡了两块碎瓦,手指一弹,两块小碎瓦透过屋顶上的瓦孔,分别射到一男一女的身上。

女子被碎瓦打在昏穴上,人顿时晕倒,直接从男子腿上摔倒在地。男子被碎瓦打在麻穴上,全身动弹不得,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叫也叫不出。

于成龙这认穴打穴的手法当真了得,不仅是点倒了这对男女,还像一瓢冷水泼在小凡的身上,浇灭他身上的邪火。此时的小凡已是满脸通红,羞愧不已。

“走,我们下去。”

于成龙率先越下,小凡紧跟其后。二人鱼贯入屋后,小凡将门掩上。

望见那趴在地上的女子的后背,其若隐若现的酥肉再次让小凡心神不宁。

于成龙清楚十七岁的小凡正值青春年岁,对此男女之事正是懵懂无知却又向往着,他看着这妖媚女子甚是碍眼,右手一挥,衣袖带动的气流将女子直接卷起,丢在榻上,连滚两滚,正好将被子滚在身上。

小凡羞愧不已,低着头对于成龙说:“师傅,我来问吧。”

于成龙“嗯”了一声,站到一旁。

小凡抽出燕灵刀,走到男子面前。但见这中年男子不仅是身体臃肿,连脸蛋都是肥嘟嘟的。原本正常大小的两颗眼珠子在大脸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渺小,脸颊两边的肉都快下垂到下巴,一颗斗大的黑痣长在左嘴角边上,上面长满又粗又长的痣毛。

总之一个字,丑。

但是他有权又有钱,娶了一妻六妾。

“你只管回答我问的话,说假话或者大喊大叫,就像这样。”说完,小凡向桌角砍了一刀,那桌子瞬间就少了一角,一三角木块掉落在地。

“呜呜……”中年男子本来想说“嗯嗯”,但是全身酸麻,说出来的话却变成“呜呜……”

小凡将燕灵刀插在桌上,解开中年男子麻穴,那男子终于吁了一口气,摆出官架子,正襟危坐,盯着小凡和于成龙二人。但二人都黑布蒙着面,再如何盯也认不出他们的面貌。

“你是钱岩开钱老爷是吧?”小凡开始发问。

“正是本官,好汉为何夜入府衙?”钱岩开久经官场,还是有些胆识,若换作别人,估计是要跪地求饶了。

“三年多前,府上被盗了许多东西,你聘请三窟鬼去追一位蒙面盗人,是也不是?”

“确有其事,”钱岩开道,“这贼盗在府衙连续作案数日,被盗走不少的官银,我是派遣三窟鬼和李捕头去捉拿此贼,奈何到此时连他们都不见音讯了。”

“你确定只盗走了官银吗?”小凡恶狠狠地发问。

“还……还有一些珠宝。”钱岩开见小凡开始动气,不免有些怂了。

“没说完吧?”小凡继续发问。

“确……确实就这些了……啊……”钱岩开被小凡划破肚子上的衣服,露出里面白皙的赘肉。

小凡怒道:“你再不说实情,下一刀就是开膛破肚了!”

钱岩开从刚开始的从容不迫慢慢变得低声下气,他见小凡黑黝黝的一把厨刀一直在自己肚子上比划,心中的防线终于被冲破,颤颤巍巍地道:“还有……还有一封我侄子写给我的密函……”

第24章 密函

“说说看密函里都给你写了什么?”小凡拉过一张椅子,坐在钱岩开对面。

钱岩开颤声道:“是关于闽州张天宝一家举报唐门勾结王世充密谋造反的事。”

“张天宝!”小凡与于成龙听后都是一惊,齐声叫道,“唐门要造反!”

十几年没有打听到张天宝一家人被害的消息,现如今终于打听到,于成龙更是激动得有些按捺不住,冲着钱岩开便道:“后来又如何了?”

钱岩开听出这二人的语气与张天宝一家有关联,心中忐忑不安,不敢再说下去。

于成龙提劲一掌压在钱岩开肩上,喝道:“快说!”

钱岩开被于成龙一股真气灌入体内,顿觉体内五腹六脏翻滚澎湃气血逆行,仿佛是有一阵飓风在体内肆虐,端的难受。

“我说我说,快放手,好……好难受。”钱岩开受不住折磨,央求道。

于成龙放开手掌,钱岩开这又开始说道:“十七年前,我有个侄子叫钱有道,在闽州驿下当一名卫兵,无意间发现张天宝夫妇得到一个消息,就是现今如日中天的唐门与江都通守王世充秘密勾结,企图称霸武林进而颠覆整个隋朝。家侄觉得这是一次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便修书于我,告知此事。我又修书一份给江都通守王大人,王大人的回信中点名褒奖家侄聪明能干。后来家侄来信,张天宝一家被屠,朝廷升任家侄为驿丞了。”

钱岩开将密函的来龙去脉简要讲解一番,于成龙越听越是恼火,他终于知道张天宝满门被屠的缘由,心中激荡,满腔的怒火催促他要活剥了钱岩开。而钱岩开哪会知道于成龙与张天宝的关系,否则就算打死他也不会将实情说出。

小凡从来都没感觉到师傅这样一身的杀气。

“师傅真的要杀他了,这中间肯定还有什么事情,这个狗官没有说出来,现在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去。肯定哪里遗漏了什么?”小凡心中无数遍的回忆钱岩开适才所说的话,不停地寻找纰漏。

“师傅,等等,这有问题!”小凡见于成龙举起右掌要杀钱岩开,赶忙阻止。

“还能有什么问题!”于成龙心中激荡,险些哭了出来,哽咽道,“我要为张兄弟一家报仇雪恨!”

听了于成龙的话,钱岩开这才恍然大悟,吓得直求饶:“两位好汉饶命啊,冤有头债有主,这都是王世充干的,跟我可没有关系啊,要杀你去杀王世充啊!”

“你们几个我都会杀,还不仅杀你们,你们的家人、族人我也会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留!”于成龙已经被恨意冲疯了头脑,咬牙切齿,满脸的凶神恶煞。

此时的小凡却还比较理智,他脑筋一转,终于找到了钱岩开所说的话中的纰漏。

“呵呵,你说你这信是你侄子十七年前给你写的,那为什么你一直留着信件却不烧毁掉,直到三年前被偷走了才紧张起来,说!”小凡恶狠狠地道,“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隐瞒这我们,不说的话,这位好汉随时都可以宰了你!”说完话,他指了指身边的于成龙。

“啊,没有,没有别的事情隐瞒,这是一件命案,我自然是要存着证据了。”钱岩开吞吞吐吐,讲了一句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的话,心中暗暗吃惊小凡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呵呵,不说是吗?”小凡盯着钱岩开的眼睛,突然点了他的哑穴,手起刀落,直接卸下钱岩开左手小拇指,整根小拇指掉落在地,伤口上顿时鲜血长流。钱岩开被点了哑穴,手上疼得要死,却怎么痛喊也喊不出声音,脸上肌肉扭曲,疼的两眼泪长流。

“现在还说不说?”小凡再次发问。

钱岩开无可奈何,点点头示意要说。

“你要是敢哭喊,我立马便宰了你。”小凡解开钱岩开哑穴,继续道,“说吧。”

钱岩开哭哭啼啼,哀嚎地道:“我……我说出来……你们能饶我一条贱命吗?”

于成龙怒道:“你再罗里吧嗦,我现在就宰了你!”

于成龙凶起来连小凡都害怕,更何况是命在旦夕的钱岩开。他见于成龙凶神一般的眼神,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急急地道:“其实信函里还提到一件事,就是……就是千年前墨家遗留下来的宝藏。”

“还有呢?”小凡不信就这些内容,继续发问。

“家侄聪慧,见过宝藏地图,凭着记忆在信件上画了宝藏地图的一部分给我,我……我这才要一直保留信件。期间还想着誊拓一下地图,又担心誊拓的不好,便放弃了。后来信件被贼人偷去以后,我才命令三窟鬼去追回。”钱岩开望了望于成龙,深怕他突然就下杀手,然后又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两位好汉可以放了本官了吧。”

“呵呵,宝藏,你这狗官果然是‘见钱岩开’,今日我若放了你,难免你又要害人,那不就成了是我杀了无辜的人?”其实小凡从进到屋里就起了杀心,一直保持着和善与凶悍的不断切换,只是想给钱岩开一个希望,认为他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来骗取钱岩开的信息。

信息都已到手,钱岩开自然是没有用处了。他嗖的站起,在钱岩开身上连点十八处大穴,每个穴道都有其自身的效果,如笑穴、麻穴、哑穴等等。钱岩开被点后,全身动也不是,笑也不是,犹如植物人一般,只能感觉到全身上下的疼痛,无比的痛苦。

“狗官,害得我们牛家村村毁人亡,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祭日!”说完话手一挥,刀一横,黑刀子进,黑刀子出,竟没粘上任何一滴血迹。

这狗官是小凡第一次杀的人,颈部一刀,快如闪电,人头竟还能挂在脖子之上,只是碗大的伤口边缘开始涔涔流出血液。

第一次杀人的快感犹如触电一般!

但小凡杀的是他的仇人,他呆呆的站着,盯着钱岩开的人头,脑海中竟想起了小花。

第25章 分道扬镳

小花模糊的轮廓在小凡的脑海中浮现,那是她十四岁时的样子,欢快、活泼、开朗,嘴角上总是会挂着丝丝的笑意,漂亮的麻花辫随风左右摇摆。

“小凡,该走了。”

还在浮想联翩中的小凡被于成龙叫醒,他望着已经没了头颅的钱岩开的身子,那碗口大的伤疤还在不断喷着鲜血,地上的头颅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小凡忽然间一阵恶心,弯背作呕,将晚饭吐得一干二净。

于成龙拍拍小凡的背部,轻声道:“杀杀就习惯了,第一次杀人都这样。”

于成龙说得轻松,小凡却听着难受,他内心不断想着:“我杀人了,杀人了……”

不多久,小凡回过神来,于成龙便携着他从窗口飞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二人回到悦来客栈,小凡心神不宁,一夜无语。

第二日清晨,整个街道都要炸了。昨晚县太爷被人斩首,百姓欢天喜地,捕快们却是垂头丧气,因上头给了压力,限五日破案,否则个个都要挨板子。这命案一点线索都没有,上哪里破案。

最为命苦的就是钱岩开的七姨太,嫁过来没几日便守活寡,还摊上了命案,整日被前面的六个姨太太鞭打抽身,风骚浪荡的样子没几日就被折磨到疯癫。

候补的县太爷官方还没公布,宜阳县现由师爷掌管各类事务,全县城也已封城,不得进出,各类的盘查在所难免。当差的见人就抓,导致街面上是半点人影不见,商铺小贩更是不敢开张。城门守卫都森严了许多。东南西北四大门都增加了三倍的兵力,就连围墙上巡逻的士兵,都日夜来回巡逻,如有人靠近城墙二十步以内,便有弓弩手随时拉弓等候。

宜阳县犹如一座死城。

见此情形,小凡愧疚不已,但事已至此,已经无可奈何了。

待到第四日,宜阳县已不是久待之地,小凡与于成龙合计着随时就要出城。既然已经得到进一步的信息,于成龙欲南下闽州,继续查访张天宝夫妇被害一事。小凡却是自告奋勇,欲前往洛阳城,混入唐门,借机捣毁唐门总门。本来于成龙是不让小凡去唐门,只因那边太过凶险,但小凡坚持要去,说一是要报师门之仇,二是唐门之中无人认识他,暗中下手胜算大,三是查明唐门是否叛乱,是否与张天宝一家被屠有关。两边分头行事,再好不过了。

小凡说得头头是道,于成龙无可奈何,便答应了。

师徒二人商定完后,当夜即刻出城。

二人来到县城东南角的城墙底下,以二人此时的功夫,城墙上巡逻的士兵自是察觉不到。

这城墙有四五丈高,寻常的轻功也是不易上去。但这铸剑门独有的梯云纵轻功正好是攀爬的好轻功,为了不打草惊蛇,再加上钱岩开聘请的武林人士中不乏一些高手,被缠上也是不好脱身。于是,二人算好城墙上巡逻兵来回巡逻的间隔时间,双掌吸劲,运起壁虎游墙功游走上去。

二人凌空翻滚,在围城上站稳。

“什么人!”

“谁!”

两条人影从地上倏忽翻起。原来二人躺在城墙上睡觉,于成龙和小凡没算到,被抓个正着。

这二人正是钱岩开聘请来的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二人见有人翻墙上来,同时叫喊并翻身一拳分别直逼小凡和于成龙。

“唐门长拳,又是唐门的走狗!”于成龙认出二人拍来的拳法,和小凡一起后退,躲过这拳。右臂聚劲一挥,一股强大的劲风将这高瘦和矮胖二人逼退数步。

“好厉害的内功!”高瘦男子称赞道,“师弟,叫人!”

矮胖男子赶紧从怀中取出竹炮,朝天空点燃放出信号。

“快走,别被缠上!”于成龙拉着小凡,直接往城外跳下。这城外虽有一丈宽的护城河围着,但哪里困得住轻功天下第一的于成龙。

“嗖……”

“嗖……”

两声破空声传来,正是那高瘦男子扔出的两枚银叶镖,一枚朝于成龙背心飞去,一枚朝小凡背心飞去。黑夜中两镖皆向要害射去,可见此人的功夫不在三窟鬼之下。

此时二人还在下跃的空中,于成龙伸手抽出小凡背后的燕灵刀,当当两声,挡下两枚银叶镖。

挡下飞镖后,于成龙顺手将燕灵刀插回小凡的背后,此时二人正好落地,急奔而去。

“师兄,追不追?”矮胖男子问道。

“不追,此人的武功估计还在师傅之上,我们两个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高瘦男子没有夸张,直截了当地回答师弟。

“什么!”矮胖男子惊得一动不动。

此时,一只黑鸟也在半空中飞出,正是小黑。

……

城外树林。

两条人影相拥后松开,正是小凡和于成龙。

“师傅,此别后,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别一直吃肉,蔬菜也要多吃点。”小凡语气中带点哽咽,好生不舍。

“傻孩子,又不是以后不见面了。”于成龙摸了摸小凡头,继续道,“一定记住,保命第一,打不过就跑。”

“徒弟知道了。”说完,小凡下跪连扣三次响头。

于成龙将小凡扶起,柔声道:“以后每年的端午节,我们在洛阳城里望月楼相见,最高最大的那座酒楼。届时有画个小锤子信号的地方,就是我们相见的地方。”

“好的,师傅。”

一起生活多年,此时骤然各自离去,确实会依依不舍。小凡再次抱住于成龙,许久后,于成龙拍了拍他的后背。

“快走吧,男子汉,别哭哭啼啼的。”

小凡这才松手,带着小黑转身离去。于成龙见小凡离去后,亦转身向南疾奔,眼角上噙着泪,只是不愿被小凡看见,便急着将他叫走。

宜阳县离洛阳城就几十里路,小凡徒步在官道上,月光下,周围的环境优美又寂静。乡间田野之间,虫儿鸣叫,花儿喷香,却唯独不见几户人家。

败坏至此,小凡一张落寞的脸庞没有丝毫的温度,冰凉冰凉的,月光照耀下,有些恐怖。

第26章 劫财越货

小凡一路上信步游走,虽然时过午夜,但他却全无睡意。

月光下,天目神眼的好处立马凸显出来,他视如白昼,近处远处的场景尽入眼帘。

小黑站在小凡的肩头,摇摇晃晃,甚是舒服,早已打起瞌睡。

远处有几户人家,几盏灯光忽明忽暗。小凡想借宿一晚,便快速朝灯光处走去。

不料远远望见房屋周围人头攒动,竟足足有三四十人围着。这些人均手拿兵器,凶神恶煞。为首有三人,站在屋前正中,趾高气扬地在叫骂。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乖乖出来,放下货物,我饶你们性命。”三人中站在最头的一人对着屋里大喊,显然此人是这批人的老大。

“贺老大,我们唐门的东西你也敢动,是不是不要命了!”屋内传出一位中年汉子的声音。

外头的这三四十人一听唐门两个字,都心生怯意,有点想撤退的意思。

贺老大身旁的一位驼背汉子在他耳边颤声道:“老大,这……这是唐门的东西,我们倒大霉了,上……上了石家村那班鸟人的当了。”

原来这贺老大是这一片山头的贼首,外号独眼龙贺天霸,顾名思义,此人瞎了一只眼。他底下有两名得力助手,一人叫顾城,一直站在贺天霸左边不说话,另一人叫孙世昌,是个矮坨子,正是他在跟贺天霸说话。

前几日,孙世昌与石家村的石健石康两兄弟喝酒聊天,酒宴期间他故意将石氏兄弟灌醉,从他们嘴中探听到劫财越货的事,并且还是一个大肥肉。这么好的事情,孙世昌自然是回来与贺天霸顾城商量,三人不谋而合,都想着要抢先把这批货给截了。这才有今夜这群人围困房屋的事情,只是他们不清楚自己打主意的东家竟然是唐门。

贺天霸打了孙世昌一巴掌,骂道:“兔崽子,消息都没打探清楚,就带我们出来做事。”

孙世昌被打得晕头转向,不敢再说话,急忙退到贺天霸身后。

“现在退去,我们唐门不会计较你们所做的愚蠢之事。”屋内又传出那中年男子雄厚的声音。

“是,是,我们这就退去。”此时的贺天霸就像孙子见到老子一般恭敬。

“老大,你见过唐门会这么轻易放过得罪他们的人吗?”站在一旁的顾城终于发话,“再说,我们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是唐门的人,只因他说是就是了?”

贺天霸一想没错,正要说话,只听屋内一声冷笑,黑夜中看不清物什,一块暗红色的东西从窗户飞出,直击顾城的脸庞。

顾城怕飞来的东西有毒,便用衣袖裹手,将东西接下。他打开手掌一看,是一块暗红色金属令牌,两面均刻着一个“唐”字。

“真的是唐门!”凑过来看的孙世昌大叫。

众人一听,都后退了数步。贺天霸望见那令牌,心中也是拔凉拔凉的,不知如何是好。

顾城道:“老大,既然真的是唐门,那就更不能走了。”说完他右手在脖子上一横,显然是杀人灭口的意思。

贺天霸会意地点点头,他右手一摆,做出一个靠拢包围的手势,然后继续道:“一个假的令牌就想让我们放你们一马,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快出来,否则我们就放火了。”

一说放火二字果然奏效。只听“咿呀”一声,门开了,陆续走出五人。

此时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屋前那五人看,没人在意小凡已经混入其中。

只见这五人中,前面四人个个膀大腰粗,而后面站着的却是个细皮嫩肉的小生。这四人的站位,一看便是有意保护着后面的小生。

“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你们还敢乱来,不怕被屠灭吗!”四人中,一位横眉竖眼,脸上挂着一字胡的中年男子大喝。听这声音,正是刚才在屋里说话的男子。

贺天霸冷笑道:“顾弟兄说的不错,没听说过唐门会有手下留情的时候,事已至此,只好将你们灭口才能保我山寨所有人的性命!”

“杀……杀……杀……”

周围几十人同时大叫,声势不凡。小凡痛恨唐门,也跟着大喊:“杀……杀……杀……”

“退入屋内,保护好少爷!”这横眉竖眼的大汉正沉着调度另外三人。

四人守着那纤弱小生,慢慢退入屋内。

见这四人虎背熊腰的样子,这些山贼一时半会也不敢强行进屋,只在屋外不停吆喝。

“放火烧屋!”老奸巨猾的孙世昌取出火折子,点燃火把,欲要将火把扔向房屋。

众人见孙世昌点燃火把,纷纷效仿。

“嗖……嗖……嗖……嗖……”

四枚飞镖从屋内射出,正中四人额头。这四人哼都没哼一声,便噗咚倒地。

这飞镖正是唐门的银叶镖。

“嗖……嗖……嗖……嗖……”

又是四枚飞镖飞出。

“有飞镖!”贺天霸大喝,“快伏低身子!”

贺天霸的警告虽快,但飞镖更快,又有四人倒下。要知道这黑夜之中使镖,其命中率会相对比白天要高很多。这八枚飞镖直接干掉八人,在气势上,山贼们已经输了一大截。

众人伏低后,屋内便没再发镖。

有一把火把在空中旋转了七八圈后,直接掉在屋顶,正是孙世昌所扔。之后十几二十把同时扔,那房屋顿时起了熊熊大火。

屋内的五人破门而出,手中各自多了一把宝剑,径直向贺天霸刺去。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若能瞬息间制服贺天霸,此战便可结束。但贺天霸并非省油的灯,双刀在手,勇猛无比,不但没退,反而直扑五人。顾城和孙世昌策应在后,竟打得难分难解。

场面很是混乱,小凡早早退出战场,在不远处观看。他心里想着,两边都不是好人,自然是两边都不帮了。

场中四人的功夫了得,唯独那细皮小生,虽有一点武艺,但那是微末得不能再微末。四人守着他,无法大展拳脚,终究是寡不敌众,渐渐有了败像。

第27章 女扮男装的姑娘

“阿三阿四,你们俩带着少爷,从后侧先走,我和阿二断后!”一字胡男子带着阿二边说边往前顶,竟一步也不愿后退。

这四人虽为唐门中人,但武功并未排入一流境界,比起三窟鬼,那可是天差地别。此时他们身上多处受了刀伤,但个个都是忠仆,不愿离弃他们的少爷。

小凡见这四人如此忠肝义胆,心中不免起了恻隐之心。

“如此忠仆,要是死了倒是可惜了,且看他们如何自救。”

小凡心中盘算着必要时还是要帮一把这些忠仆们。

“洪叔,我们一起走。”那小生不忍撇下一字胡汉子唐洪,叫喊着要一道撤退,声线颇细,俨如姑娘一般。

“唷……哈哈哈哈……是个大姑娘啊!”贺天霸淫笑道,“我要看看这娘们到底嫩不嫩,好看不好看,要是好看,我便勉为其难带回去做个压寨夫人。”

说完,贺天霸连环腿踢退唐洪和阿二,鹰爪般直取小生头冠。顾城与孙世昌跟上,与唐洪阿二二人缠斗。

贺天霸的武功是这群山贼中最高的一位,单刀在手,犹如阵前将军冲杀敌军般的气势;其次是顾城、孙世昌,顾城为人稳重,孙世昌奸诈,但对贺天霸却都是死心塌地。

说时迟那时快,阿三从侧边倒踢贺天霸的手臂,与他近距离扭打起来。

“快带少爷走!”阿三对着阿四大喝,手上尽是要与贺天霸同归于尽的招数。

阿四话不多说,一手仗剑,一手携着少爷的手臂,径直往包围圈外杀出。

“今天没人能逃出去!”贺天霸大喝。他挥舞单刀,斜刺里砍下。

“啊!”

一声惨叫。

一条带剑的胳膊在空中翻一翻,落在地上,手中仍是紧紧握着长剑,不肯罢手。臂上的鲜血喷洒一地,附近的人身上也是点点血斑。

这正是阿三的右臂被贺天霸砍下!他左手按住断手胳膊的伤口,脸色惨白,双脚蹒跚,倒在地上,昏死过去。右臂上的鲜血还兀自汩汩流出,看来不死也要残废了。

“三弟!”

“三弟!”

“三哥!”

“三叔!”

四人同时叫喊,也是同时聚集在阿三的周围。

唐洪点了阿三身上多处大穴,防止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少爷”撕下自己身上衣襟的一角,为其包扎伤口。

“少爷,你怎么没走?”阿三从昏死中醒来,见到自己的“少爷”在帮自己包扎伤口,先问的居然是对方的事,而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刚刚丢了一只臂膀。

众人见此触目惊心的惨状,无不骇然,就连小凡也被如此忠心的阿三感动不已,他决定帮他们。

“今天你们谁都走不掉,死到临头了包扎伤口也是徒劳。嘿嘿,还在叫少爷,应该叫小姐吧。”贺天霸脸上又露出淫邪的笑容。

“少爷”缓缓站起,脱掉头冠,解开头绳,一头顺直的秀发掉落下来,披在肩上。精致的小脸上,那蹙眉竖目的眼神,加上身上起伏的胸脯,仿佛是天上的仙子生气的模样。她手中长剑下垂,微风吹动她的衣襟,不断的起伏摇摆,英姿飒爽之间,好似褪色的水芙蓉在湖面上孤影漂浮。

好美啊!

众人看得呆,都忘记适才的生死拼杀。

小凡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姑娘,而且还是被一群粗鲁汉子欺辱

,身上莫名其妙地涌出一股男子气息,心中竟然生出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本姑娘要和你们这些流寇同归于尽!”说完,她又对身旁的四个仆人道,“承蒙四位叔叔一路上照顾,想不到今日我们要命丧这里,拉几个垫背好不好!”

四人异口同声:“好!”声势浩大。

贺天霸淫笑道:“小妮子这么凶狠,做了压寨夫人以后也得有这个浪劲哦!”

女子嗔道:“狗嘴吐不出象牙,吃我一剑!”说完,她挥剑向贺天霸刺去,唐洪等人紧跟其后,一场混战又爆发了。阿三丢了右臂,只能左手仗剑,勉强自保。

小凡在地上捡了好几块小石子,攥在手心,假装在周围吆喝着。每当场中的五人一有危险,小凡便是一小石子射去,击打在山贼身上的各处穴道,令其虚脱乏力,唐门的这五人便轻易得将其击杀,反败为胜。

“是谁在旁边鬼鬼祟祟,给我滚出来!”贺天霸看出门道,在场中大骂,声音震耳欲聋。

小凡自然不会跳出,也不可能退出。

这唐门五人有了小凡的暗中帮忙,顿时士气大增,连杀了好几个山贼,就连阿三也刺死一个小山贼。

“大家集合一处!”孙世昌大声叫嚷,众人纷纷靠拢,人数已经少了很多,就剩十几人。

此时的小凡已经不能继续混在人群当中,他当即从怀中取出平时蒙脸的黑巾将脸蒙上,并迅速地跳入场中,装作沙哑之声。

“呵呵,你们这些山贼抢钱就是了,还要杀伤人命,我就是看你们不顺眼,替天行道。”

贺天霸骂道:“狗娘养的杂碎,藏头藏脑的算什么好汉!也不看看是哪边的人死的多,大言不惭!”

小凡一看周围,死的果然都是山贼,而唐门就阿三少了条胳膊而已。这下他心中又开始踌躇了,不知道是否要继续帮下去。

那女扮男装的姑娘看出小凡心中踌躇,事关性命,赶紧向前作揖,婉婉而道:“我等五人从从江南而来,眼看就要入洛阳城了,哪知在此天子脚下,竟遭遇山贼流寇打劫,还要图财害命,我等这是自保,请大侠相救。”

小凡了解事情经过,点点头道:“没错,你们这些山贼为所欲为,官府不管你们,我偏要管。”说完便摆出行礼拳。

贺天霸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直娘贼,我杀了你!”

“慢着,老大,让我来会会他。”顾城见小凡举止轻浮,年纪应该不大,于是便要主动请缨。

“好,替我杀了他,以解我心头之恨。”贺天霸收起单刀,一脸怒气地道。

第28章 大战山贼

顾城大步踏前,冷冷地盯着小凡,他直来直去的性格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藏头藏脑,便道:“小人,要么就把面巾脱掉,要么就滚蛋,充什么英雄好汉!”

小凡呵呵笑道:“你居然说我充英雄好汉,其实我就是不想当英雄好汉,才要蒙着脸,你这不是说废话嘛。”

顾城想了想小凡的话,被绕进去,没理解,喝道:“狗屁不通!”

小凡笑道:“哈哈,你这屁才叫通。”说完右手在鼻子前扇扇,意思就是骂顾城是狗。

顾城大怒,挥刀砍来。他在之前与唐洪拼斗中被其刺伤过左肩,此时左肩上鲜血累累,行动没有之前那样敏捷。

小凡见顾城单刀砍来,只一侧身,躲过刀刃,反手右掌拍在顾城右手腕,直接将其单刀击落。趁着单刀掉落之际,小凡又轻拍顾城左肩,本就受伤流血的肩膀,此时被小凡一拍,疼得顾城连忙退后哇哇叫疼。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顾城疼的直跺脚,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

“一点疼就叫成这样,人家一只胳膊没了,哼都没哼一声。”

小凡说完,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阿三。他这躲刀拍掌只是一瞬之间,众人看都没看清楚,就已经结束战斗,武功之高,已经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

“你们一起上吧。”小凡悠悠地说道。

贺天霸骂道:“鼠辈不要嚣张,不把你剁成肉岁,你爷爷就不姓贺!”

说完,贺天霸操刀就向小凡砍去,孙世昌紧跟其后。

场中变成三人围攻小凡一人的局势。

贺天霸三人组合式进攻,威力果然巨大。贺天霸是肉盾,顶在前面与小凡对抗;顾城在侧虚招频频,意在打乱小凡的节奏;孙世昌在后不断用钢珠对小凡出其不意地射击。

此三人若是单打独斗,没几招便会败在小凡手下,但现在三人组合,攻守兼备,小凡对招时多以防守为住,想在对战中寻找突破口,并一举击败贺天霸等人。他没用燕灵刀,只是不想在唐门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神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只用过两种武器,一把是燕灵刀,一把是疯魔锤,对于长单刀和长剑都是一窍不通,所以此时的他是空手对战三人。

四人激斗许久,不分上下。小凡边打边退,心中在想各种击败三人的可能。

“呼……”

此时小凡的目力和听力都强于众人数倍,他清晰的听到一颗钢珠从身后飞来,他侧头躲过,那钢珠从小凡耳边飞去,笔直击打在房屋的木门之上,半颗钢珠没入在木门之中。

见此情形,小凡心中一动,有了计策在心中。

小凡撇下贺天霸,直取顾城。他运劲护住周身大穴,十指齐开,向顾城刀柄抓去。

顾城适才被小凡一招震下单刀,忽见他直攻自己,速度快速无比,心有余悸,连连撤退。

顾城撤退,小凡进前,二人始终保持相近的距离。

小凡鹰爪般的十指,始终向刀柄扣拿。

顾城慌张、担忧,左闪右避,想远离小凡。

贺天霸见状,欺身向小凡背后砍去,小凡也不在意,听刀砍来发出的切割空气声而蠕动后背,避开贺天霸砍来的刀锋。三人瞬间变成夹心饼干,小凡在中,顾城与贺天霸一前一后。

孙世昌在不远处看得纠结,三人列成一纵队,自己能看见贺天霸的后背,却无法用钢珠射向小凡。

孙世昌快速变换位置,来到三人侧边,正好能最大面积见到三人。他右手攥着一颗钢珠,瞄准势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小凡甩出。

“啊……”

一人惨叫,肩膀中弹,肩关节脱臼。

“好!”

唐门众人欢呼,原来是贺天霸肩膀中弹。

“孙世昌,你瞎了狗眼啦!”贺天霸大骂,吓得孙世昌不敢再投掷钢珠。

原来这一切都是小凡事先推演过的。他清楚自己若是不使用燕灵刀,长时间跟贺天霸等人耗下去,有战败的可能,故使了小计谋:在钢珠飞向自己的时候,低声“哎哟”一声,声音盖过钢珠的破空声,然后在钢珠快接近自己的时候,瞬间左移,贺天霸没听出钢珠飞来,也随着小凡左移,这一左移,钢珠端端正正挨在左肩之上。

趁着贺天霸在骂孙世昌之际,小凡一个回转身,踢倒贺天霸,右手顺势接住从贺天霸左肩掉下的钢珠,运劲向孙世昌弹出。

孙世昌因击中贺天霸,人还在恍惚之中,没察觉小凡弹开的钢珠。这钢珠不偏不倚正中孙世昌的膻中穴,小凡没想要了孙世昌的性命,只用了五成的功力,但已足够将他晕倒在地。

贺天霸倒下后,小凡欺身过去,点中其膻中穴,贺天霸酸麻倒地,动弹不得。

众山贼见老大们倒下两个,都吓得一哄而散。顾城见贺天霸与孙世昌均已倒下,心中再无战意,将刀扔在地上,一脸死气地道:“我们输了,随便处置。”

小凡站在场中,双眸盯着顾城,见此人双眼中透着苦涩和迷茫,忽然间想起这一路上见到的各种民间惨事,心中不忍再造杀孽,望望顾城,又瞧瞧唐门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姑娘看出小凡的心思,上前一揖道:“多谢恩公救我等性命,小女子只求平安回家,其他事情请恩公全权处理。”

小凡就等这话,忙不迭道:“小姐宽宏大量,这就饶恕他们吧。”

唐洪心中不畅,上前道:“敢问恩公,我三弟唐猛这条胳膊的事该怎么解决?”原来这阿三叫作唐猛,他们四兄弟之间呼唤彼此都是以阿大、阿二、阿三和阿四来叫唤。

小凡抱拳道:“这批山贼也死了十几人,他们也有他们的父母孩子要养,哎,已经够惨了,能饶恕就饶恕了吧。”

“阿哥,没……没事,听恩公的吧。”唐猛吃力地道。

唐洪无话可说,悻悻然后退。

小凡又转身对贺天霸严肃地道:“你们发下重誓,以后改邪归正,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便饶恕你们,否则的话,就算天涯海角,我必追杀到底!”

有了生还的一线机会,贺天霸自然是连连称是。口中虽然答应,心中却想着:“山高皇帝远,天下这么大,留的性命你还能管的住。”

当下,小凡解开贺天霸和孙世昌的麻穴。贺天霸等三人一同下跪起誓:“我贺天霸(顾城、孙世昌)向天起誓,从今以后改邪归正,不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否则天打雷劈、万箭穿心!”

三人信誓旦旦,小凡和唐门等人均信了七八分。

小凡手一挥,意思是叫他们离开。贺天霸求之不得,急忙带着顾城和孙世昌倒退离去,这离去的速度堪比上乘轻功的速度。

望着贺天霸等人离去后,小凡转身向唐门等人拱手就走。

“恩公请留下姓名,小女子必定天天向神明祈福。”唐门小姐见小凡要离去,忙不迭问道。

“呵呵,不用了,我这就走了!”

说完,小凡大步离去,几个起伏,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直站在屋顶上观看这一切的小黑“呱”的一声,紧紧跟在小凡后面,亦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29章 开光

小凡连续奔走了有十多里路程,东方已有丝丝的鱼肚白出现。

要日出了。

小凡见一棵大树枝粗叶茂,便跃上树,坐在树枝上观赏日出。

这树小凡也不认识品种,坐在上面却很是惬意。昨夜厮杀的疲惫感,正好在此刻慢慢褪去。

“好久没有看日出了,今天终于能见一见了。”小凡心中念想着,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这好久应该是好多年。

在山渊之中,小凡闲暇的工夫是很多,但山渊内能看见日头时,也已经是临近中午,想看日出却没有机会。出山渊后,小凡又一直跟着于成龙奔波,基本都是夜里活动,晚起早睡自然是看不见日出。

此时郊景如此美丽,正是看日出的好时机!

但见东方丝丝光线从白云中射出,紧接着云朵越来越白,越来越亮,最后白云周边透出淡淡的金光,半个太阳已经在遥远的东方露出,几朵白云遮住太阳的脸庞,显得格外娇嫩。

小凡目不转睛地盯着太阳,温暖的阳光射进他的瞳孔,刺激他的视网膜,是那么的舒畅,那么的温暖。

“试试看我的天目神眼现阶段达到什么程度。”小凡心中暗想。他凝聚内力在丹田,一股温和的真气顺着胃,经过食道,再从喉咙处直接来到双眼当中。

这真气一到双眼,顿时,世界变得近了、清晰了。所有能看见的事物竟像拿着放大镜观看一般被放大了,看得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明了。远处嗡嗡直飞的蜜蜂,像是放慢了速度一般,翅膀的扇动再也没那么快了。

小凡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体验。

“太神奇了!”这是他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句子。

小凡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看日出竟看出门道来。他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的目力在这三年多的训练中提高了许多。他想进一步了解自己的双眼到了何种境界,于是他涌涌不断地将体内这股温和的真气输送到双眼之中。

果然,真气不间断的送来,小凡所能观察到的事物越来越多,就连远处蜜蜂身上的触须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凡内心兴奋不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蹦蹦直跳,比平时都快了两三倍,体内的血液在加速流动,身上各处血管凸起,尤其是双眼周围的血管更是爆起,犹如密密麻麻的网将双眼包围在中间,两颗眼珠血红血红,甚是恐怖。

如果此时要是有路人路过,见到小凡的脸庞,必定吓个半死。

小凡自己看不见双眼的变化,倒没在意,他只感觉自己的双眼无比舒适,看得事物无比的清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在不断地向上爬。天空越来越亮,小凡却还沉浸在双眼舒畅的感觉中,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脸上的变化。

正在这时,太阳正前的一朵朝云飘走,耀眼的光线正好射到小凡的眼中。

“啊,好疼!”

小凡的双眼突得一阵刺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自己的眼珠内部,疼痛非凡!他闭上双眼,将真气从双眼散去。这真气一散去,小凡的双眼更是疼痛不已,他挣扎得将双手按住双眼,疼痛使他失去重心,从树上直接掉到地上。

从一丈高掉落,疼痛在所难免,但是这疼痛远远比不上眼睛的疼痛。

小凡躺在地上,双手按着双眼,疼得直打滚,全身上下已粘满了杂草和泥土。他赶紧将真气重新汇聚在双眼之中,希望能减缓双眼的疼痛。果然,真气汇入双眼,疼痛略有缓解。

“我的眼睛怎么回事?好痛!”

小凡心中不停地想着。

小黑见小凡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吓得在空中乱飞,嘴上呱呱乱叫。

又有了真气护眼,疼痛稍减,小凡便尝试将双眼睁开,但那刺痛感便瞬间席卷重来,这次的疼痛最为厉害,小凡的双眼角上,两行泪哗哗直流。

忍住痛苦,站起来!

小凡颤巍巍地站起,他背靠在树上,然后盘膝而坐,试图运劲控制脸上的真气。

“现在真气涣散,再不加以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但见小凡将脸上的真气沿着双眼旋转,逐步将脸上的暴筋慢慢消去,然后瞬间将真气抽出,让脸部瞬间变得冰凉透心。

这股冰凉之气让小凡的双眼非常舒服。小凡赶紧再聚气、转气、散气,来来回回弄了七八次,这才慢慢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正是小黑,它歪头歪脑地盯着小凡,竟学起了狗子的歪头杀,甚是滑稽。

小凡将小黑抱入怀中,轻轻地抚摸它,道:“我的这双眼睛差点就废掉了。”

小黑“呱”的一声,依偎在小凡的怀里,显然是吓得不轻。

“我试试看我的目力如何了。”

小凡将小黑放在地上,轻轻一跃,便飞到大树的顶端,安稳的站在上面。

小凡双目远瞭,居然在西北方向望见一片村庄,村庄里人来人往,甚是热闹。目测距离,大概离自己有七八里路远。小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目力已经达到这种程度。

“难道我已经达到天目神眼的第二阶段——开光阶段?要是师傅在这里就好了,只要他老人家轻轻一用劲,我就能知道结果了。”

小凡边想着边从树上跃下。经历了一整晚的事,人有些疲惫了。他打了个阿欠,伸伸懒腰,直接躺在树荫下呼呼睡去。

小黑也是一夜无眠,躺在小凡身上,没一会也跟着睡去。

这一人一鸦整整睡了两三个时辰,才被肚子给饿醒。

小凡吃了点干娘,这才带着小黑向村庄走去。

说也奇怪,小凡感觉到自己身轻如燕,像是内劲提高了不少。他加快步伐,最后变成飞奔行走,果然是比之前快了许多。

小凡不懂开光阶段的天目神眼是有助于内功的提高,当年于成龙突破橙芒的时候,就是先突破开光阶段,然后再一口气上了橙芒。

而此时的小凡在不知不觉中内力已经突破一流好手的境界,逐步跨进一流高手的境界。

第30章 石家村

一个十七岁的青年内功就已经达到一流高手的境界,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但是小凡就做到了。

小凡快速地朝村庄走去,他不认识去洛阳城的道路,只能先去村庄里问个道。

小凡的脚程很快,七八里路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

终于到了村口,但见村口处两根枯木立在两侧,中间横着一块破旧的匾牌,上面写着“石家村”三字。望眼进去,一条大道直穿村子到达街道的末尾后向右拐弯,形成一个“l”字形的街道。街道两边丫丫叉叉列着许多房屋,说也奇怪,竟然一人也没见到。

“石家村?这个名字很熟悉。”

小凡心中默念,顿时想起是昨晚孙世昌所说的自己上了石家村那班鸟人的当中的石家村。

“怎么没有人,早上还看见一群村民人来人往的。”

小凡很是奇怪,他大步踏入村口,行不多久,忽听街尾巷子里传来兵刃打斗的声音。

小凡循声快步过去,来到街尾的拐弯处,顿时看见两班人马正在广场上厮杀。地上丫丫叉叉摆着无数的残脚断手,旁边躺着许多缺胳膊少腿的人在不断地哀嚎着,广场上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见此惨状,小凡都吓出神来。

这平民见得私斗,怎么会这么严重?

小凡定睛一看,不对!场中有三人,自己是认识的,正是昨晚的贺天霸等人。

……

昨晚贺天霸三人逃离后,心中越想越是愤恨,当了几年的山贼,从来没有这样吃亏过。这不想还好,越想心中越是不爽,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石健石康两兄弟害的。于是,三人又汇集了底下的小罗罗,杀向石家村。

石健石康两兄弟在石家村的名望很高,经常救济贫困,仗义疏财。周边山寨的贺天霸等人经常下山来搜刮石家村,都是此兄弟二人带着大伙抵抗山贼。

由于次次如此,二人不胜其烦,于是便想了个计策,想利用唐门来解决这些山贼的问题。

也是正好唐门门主唐挫的小女儿唐晓芙带着四位仆人乔装打扮后出门远游,正好被石康遇见,石康识得唐晓芙,于是便在孙世昌的酒宴中,与哥哥石健假装喝醉酒,吐露出唐晓芙的落脚地。孙世昌信以为真,以为有桩大买卖等着自己,于是便带着贺天霸和顾城一同来劫财。

……

小凡见到贺天霸等人,心中甚是恼火,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他们给骗了。他跳入广场,一个一个地将他们的武器全部挑开,然后大声吼道:“不要再打了!”

内劲充沛,声音洪亮,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人人都静了下来。

场上的众人各自回到自己阵营,有些人忙着救治伤人,有些人圆目瞪眼,看着面前的敌人。

小凡转身对着贺天霸怒道:“贺天霸,你昨晚的誓言才刚说过不久,今天又开始做坏事了!”

贺天霸盯着小凡的双眼,突然道:“是你……是……是你……”他认出昨晚蒙面的人正是小凡,吓得说不出话来。

“昨晚你们的誓言历历在目,现如今才过了一个晚上,你们又开始做尽怪事,”小凡撸起袖子,大喝道,“不杀你们仨,难解我心头之恨啊。”

小凡从背后慢慢的抽出武器,正是燕灵刀!他大踏步走到贺天霸面前,用刀指着他骂道:“不是个东西!说过的话就像放屁一样!”

贺天霸对着顾城和孙世昌道:“事已至此,只好跟他火拼到底!”

“是!”

“是!”

说完,顾城、孙世昌紧跟着贺天霸向小凡砍去。

小凡一个扫堂腿,直逼着三人当空向后一跳。右手旋转燕灵刀,“当当当”三响,三把单刀均被劈断在地。

贺天霸等人骇然!这刀如此锋利,他们第一想的念想就是——逃跑。

贺天霸武功最高,反应也是最快,一招就折断单刀,便立马丢下手中断刀,转身撒腿就跑。

小凡哪里再容他逃跑,从地上跳起,一个旋风腿,直接将三人踢翻在地。众村民见状,赶紧取来绳索,将贺天霸等三人捆得严严实实,余下的山贼罗罗想要逃跑,均被石健石康两兄弟带着村民堵住出口,与贺天霸等人一同押解到石家祠堂。

小凡几招之内制服山贼,一下子成了石家村的英雄人物。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跑来给小凡道谢,正是石家村村长石杰英。

“少侠真是我们石家村的救命英雄,我代表石家村上下两百八十七口人向你表示感谢。”说完,石杰英向小凡深深鞠了一躬。

小凡赶忙将石杰英扶起,殷切道:“村长不要客气,举手之劳而已,再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辈习武之人应该做的,这些山贼死有余辜。”

石杰英激动地说:“少侠过谦了,若不是少侠出手帮忙,我们石家村要有灭村之灾,在少侠看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在我们看来却是救命大恩啊!”

小凡还要待客气一下,石健石康两兄弟也上前答谢。

兄弟二人拱手道:“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小凡拱手回礼,笑道:“两位大哥也就大我几岁,不要像村长那样少侠长少侠短的叫我,直接叫我小凡兄弟就可以了。”

“好的,小凡兄弟,哈哈……”

众人一听小凡的话,都是哈哈大笑。期间,石健石康分别向小凡自我介绍,小凡得知石健25岁,石康23岁,二人均是石家村的守卫正副长。

一阵寒暄后,小凡接着问道:“这些山贼,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大家都朝村长望去,这种大事,自然是由村长以及族老们共同商议来决定的。

村长石杰英道:“小凡少侠为我们村除掉几年来的大患,我决定今晚设个篝火晚宴,为小凡兄弟接风洗尘。晚宴后再开个族老大会,共同商议如何处决山贼。”

“好!”众人开心地大叫。

负责村务的人自是下去准备晚上篝火晚会的事。

小凡被石健石康两兄弟拉去自己的房屋。这兄弟二人极为豪爽,当即将小凡引见给自己的父母。

第31章 伊人不在

屋内大厅上。

“父亲大人,这是小凡兄弟。”石健将小凡引见给一位长者。

这位长者看过去壮实,一点也不显老,但他的年纪已过六旬。他是石健石康的父亲石杰旭,也是石家村五位族老中的一位。

“拜见家老。”说完,小凡单膝下跪。

石杰旭赶忙起身将小凡扶起,谦逊道:“如此大礼折煞老夫了,快请上坐,请上坐。”

石杰旭当即将小凡安排在左下座上坐下,石健石康二人等小凡坐下后便坐在右边座上。一位妇人送上茶水,给每人桌上各放了一盏茶。

“这是家母。”石健道。

小凡赶紧起立,拱手道:“谢谢夫人。”

小凡是个机智的小伙,他知道石健石康两兄弟尚未娶妻,故叫那妇人为“夫人”,否则是要遵称一声“老夫人”才对,怕的就是叫老了。

那夫人满脸慈容,微笑道:“晚上有篝火晚宴,就先吃些粗茶吧。”

“好的。”

小凡等妇人退下大厅,这才坐下,他自己从小没有爹娘,骤然间石健的父母对自己这般慈爱,心中惶恐不安。

“小凡少侠,你贵姓?家在何处?”石杰旭道。

小凡听“少侠”二字甚是别扭,忙道:“家老叫我小凡就可以,加少侠二字太过别扭啦。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是我师傅把我带大,就跟着师傅姓吧。”他忽然间想起自己也不知道第一任师傅姓什么,用第二任师傅的吧,于是就道:“姓于,于是的于。我来自牛家村。”

“牛家村!”石康惊地叫起。

小凡看着石康,见他脸色有变,觉得奇怪,便问:“石康大哥,怎么了?”

石康没有回答小凡的问话,一脸忧伤的坐在椅子上。

石健忙解释道:“哎,三年前,我们石家村来了两个姐妹,姐姐才十四岁,妹妹还在襁褓之中,一直都是姐姐抱着。我见那小姑娘衣衫褴褛,又抱着个襁褓婴儿,流浪街头,食不果腹,便把她们俩安排在舍下居住,由我母亲照料着。自从家母照顾她们俩以后,那位姐姐的性格变得开朗起来,她告知我们她的父亲跟其他几个妹妹在混乱中走失,母亲在生产她的第六个妹妹的时候血崩而死。”

听到这里,小凡噗咚一声,把茶具弄倒在案,他慌忙将茶杯摆正,内心激动、不安,额上汗珠涔涔冒出,脸色忽红忽白,像是生病一般。

石杰旭看出小凡的异样,忙问:“小凡,你这是怎么了?”

“这位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叫……林小花!”小凡非常激动,说话都开始结巴。

石健道:“正是,你们认识啊。”

能听到小花的消息,小凡心情激荡,高兴得合不融嘴:“是啊,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从小就一起玩的,她现在在哪里?”

石健叹了口气道:“哎,她已经去世了。”

“什么!”小凡惊得从椅子上跳起,他颤抖的身子像是站不稳的瘸子,又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泪水夺眶而出,湿润双颊。

好一阵子,小凡才慢慢地道:“她……她是怎么死的?”

石健悠悠地道:“住在石家村以后,她就生了一场怪病,村里的大夫看了许久也不见好,后来二弟跑去洛阳城找圣手名医崔知悌,崔名医来了以后为小花把脉,说是因为长时间饥不果腹,营养不良,导致体内五脏虚弱,病毒入体,并且已经病入膏肓,故只开了一些延年续命的方子,两年后便去世了。”

这时,一旁的石康终于发话:“我整整照顾了她两年,我喜欢上她,可是她却一直拒绝我对她的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怕拖累我吧。哎!”

小凡伤心之极,没有在意石康所说的话,他从怀里拿出小花送给自己的匕首,轻轻地抚摸起来。

小芳,小凡,名字好谐音。小凡似乎明白了什么,只是他不愿说出来罢了。

石杰旭朗声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看把你们这些爷们泪的。小花侄女为人善良淳朴,只可惜老天不喜良人,硬生生要将她带去。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抚养她的妹妹小芳,呵呵,我已经将她看成自己的亲闺女了,疼得不得了咯。”

小凡收起匕首,拱手道:“家老,不知道六妹妹现在身在何处?”

石杰旭道:“估计在外厅与你的乌鸦玩耍吧。适才还吵着要见你这个大英雄,路过外厅,被你的乌鸦给吸引住不舍得走了。”

石杰旭转头又对石康说:“康儿,出去把妹妹带进来。”

石康应声出去,不一会儿便回来回话:“父亲,妹妹跟乌鸦玩得起劲,吵着不愿进来。”

“这野丫头,惯坏了。自家哥哥来了也不懂,再去,把她抱进来。”石杰旭略有不快。

“家老,小芳妹妹才三岁,让她玩玩没事。”小凡从忧伤之中缓过来,轻轻地道,“要小芳妹妹进来其实也很容易,我只要把我的小黑叫进来,她便会跟进来了。”

石杰旭道:“那你叫进来看看。”

“小黑……”

小凡长长一声叫唤,果不其然,一只黑色大乌鸦扑扑飞进内厅,停在小凡的肩膀之上。

“呱……呱……”

小黑连叫两声,似乎是在告诉小凡自己交了一位新朋友。小凡轻轻抚摸几下小黑,对厅上的几人笑了笑。

众人见小黑如此通灵性,无不惊奇,更为惊奇的是,正如小凡所说,小芳跟着小黑跑进来。小脚丫噼里啪啦,甚是可爱。

小凡望眼看去,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芳,眉目间确实与小花有些相似。他走过去欲要抱起小芳,可小芳这时才三岁,怕生人,直直后退,指着小凡肩上的乌鸦一直叫:“黑鸟,我要黑鸟。”

石杰旭叫道:“阿芳,这是你们牛家村的哥哥,他认识你的姐姐,让哥哥抱抱你。”

小芳似懂非懂地站在原地,她最听石杰旭的话,乖乖的让小凡将自己抱起。

小凡在小芳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欣喜道:“叫哥哥。”

“哥哥。”

一声清脆悦耳的孩童声音,小芳叫了。

小凡很高兴,摸摸小芳的小脑袋,将她放下,把小黑递给小芳,道:“它叫小黑,你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然后又对着小黑道:“不能啄妹妹,听到没有。”

小黑“呱”一声,却是应了小凡。

小芳轻轻地抱着小黑,走到内厅角落处玩耍,她生怕弄疼自己新交的朋友,举止之间都是小心翼翼,真的是像极小花。

望着小芳,小凡悲从心生,对着石杰旭道:“家老,不知小花葬在何处?”

第32章 篝火大会

夜已降临。

大厅内,夫人添了茶加了烛火,这就又下去。

石杰旭道:“我们将小花葬在村口东南的五里坡上,明日你去祭拜祭拜吧。”

小凡点点头,黯然神伤。

众人又在大厅上寒暄许久,聊得都是自己的所见所闻。

夫人从大厅外走进,对着石杰旭轻声道:“老头子,村长派人来叫唤,请小凡少侠移步到广场参加篝火晚宴。”

“那我们走吧。”

石杰旭一摆手,叫众人一同跟随出去。石杰旭拉着小凡的手,一同走出,紧跟着就是石夫人牵着小芳,石健石康两兄弟走在最后。小芳的怀中一直抱着小黑,小黑安静得像个木偶娃娃一般。

说也奇怪,小凡从来没见过小黑会跟别人这么要好,就连自己的师傅于成龙,生活了有一段日子,也不见小黑跟他亲昵过,除了小芳。自从小黑跟小芳玩耍后,便一直让小芳抱着,小芳自言自语,能和小黑说很多的话,众人见了也是暗暗称奇,就连小凡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个回事。

一行人来到广场上,广场中央已经点起一堆篝火,火焰冲天,照亮整个广场。广场上人潮涌动却又不混乱,大家各自坐定,两百多号人,围了好大一个圈。

石杰旭带着一众人径直来到村长石杰英身边。

村长边上还站着三位老者,皆是石家村德高望重的族老,加上村长石杰英和石杰旭,一共五位族老。

众人与小凡见了面,寒暄客套一番,篝火晚宴正式开始。

各人入座后,村长走出来,朗声道:“今日天佑我石家村,来了一位少侠,助我们除去多年的悍匪,现在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谢谢于小凡于少侠!”

说完,村长手一摆,指向小凡,顿时,广场上掌声热烈,男女老少皆使劲鼓掌,久久没有平息。

小凡站起,等掌声平息后才不好意思地道:“铲恶锄奸,正是我辈习武之人应该做的,大家忒客气啦。”他对小花的死还有些耿耿于怀,所以就没再多说什么,否则按平时他的个性,在这种情况之下必然会大放厥词。

村长见小凡不再说话,忙打圆场:“少侠初来乍到,我们敬你一杯。”说完,他的门下子弟送来一杯冷酒给他,他接过酒杯后环顾四周,接着道:“来来来,能喝的一起敬于少侠一杯。”

“村长,我不会喝酒,也没喝过。”小凡怕尴尬,赶紧跟村长汇报。

石杰英一愕,苦笑道:“于少侠豪气干云,试着喝喝看吧,这酒是我们村自己酿造,口感醇正的很啦。”

石健笑嘻嘻的拿了一杯酒递给小凡,见石健这么热情,小凡倒不好意拒绝,双手接过酒杯。他闻了闻酒,一股醇香扑鼻而来。

“香是挺香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小凡心中想着,嘴巴抿了一口酒,顿时一股辛辣从嘴巴一直辣到胃里,一股热气烧着食道,很不舒服。

小凡啐了一口,道:“太辣了,太辣了,我喝不了。”

众人哈哈大笑,想不到武功这么高的人居然喝不了酒。

“这是什么酒,这么辣。”小凡尴尬地问。

石健笑道:“我们河南盛产的杜康酒,呵呵,你们牛家村的人不喝杜康吗?”

小凡摇摇头道:“是我没喝过酒。”

“那你喝喝看。”石健一双鼓励的眼神望着小凡。

“喝……喝……”

众人在欢闹中开始起哄。

小凡不忍违了众人之意,只好屏住呼吸,一口气将酒闷入肚中。这一股辣劲,烧得小凡想吐又吐不出来,一点形象全无。

小凡羞于这种要吐不吐的形象,赶紧运劲于丹田,一股真气在体内旋转,想要化解这杜康酒带来的辣劲。他内功深厚,这一运劲化解,但觉胃中的烧辣劲慢慢地分散到身体各处,最后散到了四肢,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全身游荡着,甚是舒畅。

“好酒!好酒啊!”小凡终于回过神来笑嘻嘻地赞叹道。

一会说辣,一会说好酒,众人均是不解,但一想小凡如此高的武功,必然喝酒的酒量也是高超,便没太在意。

众人之中不停的有人过来劝酒,小凡都一一陪酒,然后再用适才得方法将酒劲散到身体诸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村长带着石杰旭以及另外三位族老来到广场中心。

村长朗声道:“诸位,适才我们五人讨论过如何处决贺天霸等人,现公布最后的结果,看看大家还有什么需要补充或者修改的。第一,匪首贺天霸,明日拉到五里坡当场处决,为死去的人报仇雪恨。第二,顾城和孙世昌两人,穿琵琶骨,押送去衙门,听官差们发落。第三,余下的小罗罗,一并送官。大家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

“全听族老们的安排。”众人异口同声,听村长说要当场处决贺天霸,有些人开始哭了,哭的不是贺天霸,而是被贺天霸杀害的家人。

村长见众人没有异议,便又问小凡:“不知少侠你这里有什么异议吗?

“我没有什么异议,”小凡欣慰道:“就是不清楚谁来处决这个贺天霸,还有就是我们私下处决,官府会怪罪下来吗?”

“这个我们村自然是有人做的,不用多想。”村长忙不迭道,“我们先斩了再说,之前这个贺天霸被衙门抓过一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放出来,可能是他背后还有更厉害的人物罩着他。”

小凡道:“世道不好,官官相护,那就随便都可以了。”

“嗯,那就这么决定了。”村长很是高兴,又举杯邀请众人喝酒。

这石家村的人个个豪爽,无论男女老幼,喝酒就跟喝水似的。

当夜,也是因为小花的死,或者是自己不胜酒力,小凡喝了无数的酒,喝得是酩酊大醉。他第一次喝酒就喝得不省人事,好在他人品好酒品也好,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否则石家村的人没人能制服得了他。

石健石康两兄弟见小凡陪众人喝酒喝得烂醉,便将他搀扶到家,睡在偏房。

一夜无事

第33章 五里坡

翌日,阳光明媚。

一行人押着贺天霸,一同前往五里坡。

这波人中,石健石康二人在前头带路,后面跟着石家村五位族老,而后是小凡以及一些精壮的村民。

五里坡在村口的东南处,离着村口就三四里地,那边是先人们的埋葬之地,也有恐怖之极的乱葬岗。

押解贺天霸这种人,自然是朝乱葬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贺天霸一会哭哭啼啼,一会大喊饶命,不再是往日那样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再怎么哀求也是没用,今日必然是他的死期。

“石康大哥,我想去看看小花的坟墓。”小凡快步走上前去,低声向石康说道。

乱葬岗是在五里坡的西边角落,离着墓地还有些距离。

石康低声道:“待会宰了贺天霸,我就带你过去。”

“嗯!”

小凡继续跟在后面。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干坏事了,饶了我吧,我一定做个良民……”贺天霸还在不停地狼哭鬼嚎。

石健一脚踢在贺天霸的腚上,骂道:“直娘贼,你可想自己也会有今日!”

贺天霸双手双脚都捆绑着链锁,被石健一踢,摔倒在地。他没有起来,反而装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要杀就杀吧,反正都要死,还不如在这里给老子一个痛快,让我走这么远的路再死,这是诛心,最可恶!”

贺天霸为人粗鲁,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

“不走先挨顿打!”石健说完,就从地上捡起一根藤条,径直往贺天霸身上抽打。这藤条又细又长,韧性又好,只打得贺天霸哇哇叫疼,不走不行。

所谓一藤在手,万事皆无。贺天霸忌惮石健手中的藤条,再也不敢耍泼皮无赖。

去乱葬岗的路上树木茂盛,遍地荆棘,路上还有不少飞禽走兽的尸骸白骨,阳光照不透这里,端的阴森可怖。

好不容易到达乱葬岗,这里遍地白骨,还有的挂在树上,显然是来此处上吊的人。

小凡见此情景,都心中发毛,更何况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的贺天霸。他已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抖,走不动路,还是石健硬拉着他手中的铁链拖行着。

石健将贺天霸拖到一个大坑前,将他按跪在地。

“还有什么遗言?”石健道。

贺天霸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石健冷笑道:“不说话就当你没话要说了,只怪你坏事做尽,到了阴曹地府,自然还有鬼找你麻烦!”

石健又对着一位精壮男子道:“褚大哥,行刑吧。”

这位精壮男子叫做石褚,在洛阳城做过几年的刽子手,刀下断过的头颅无数,今日被村长叫出来,自然是来砍贺天霸头的。

石褚扛着一把厚背大刀,慢悠悠地走到贺天霸身旁。

这刽子手职业也是有许多讲究。比如扛着刀出场的时候只能慢慢地走,不能太快,如果太快,被砍的人会因为死得早而对刽子手产生怨恨,夜深人静的时候,容易还魂索命。

石褚舞起大刀,在刀刃上喷上一嘴的酒雨。

“娘……”

手起,刀落。

贺天霸临死前哭喊了一声“娘”,却因为一刀下来,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滚入坑中,尸身倒在地上,抖两抖后就不再动荡,脖子上兀自喷着血液。

一位悍匪就此殒命。

贺天霸如此惨淡收场,令小凡唏嘘不已。

“我们把他埋了吧。”小凡道。

石杰英不以为然,连忙阻止:“如此悍匪,应该暴尸荒野,让飞禽走兽都来吃他的肉!”

众族老也是应声附和,就连石杰旭也是这般认为。

小凡听完石杰英以及其他族老的话,心中骇然,不知自己到底帮对了还是帮错了,一时迷惘,楞在原地。

“小凡兄弟,我带你去小花坟墓那边。”石康拉了拉小凡的手臂。

小凡从迷惘中醒来,看着石康,道:“好,我们走吧。”

石康对着大伙道:“我带小凡兄弟到小花坟前祭拜,你们先回吧。”

众人道别后,沿着原路还回。待众人走远,石康道:“小凡兄弟,我们一同把贺天霸的尸首埋了吧。”

“正合我意!”小凡高兴的道。他终于明白石康支开众人的用意,他与自己一样,不忍贺天霸暴尸荒野,只是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罢了。

石康道:“这悍匪虽然作恶多端,但死都已经死了,我们没必要放任尸首不管。我们没有趁手的工具,就地找些枯枝盖在尸身上,再铺些杂草碎石便算对得起他的尸首吧。”

“嗯!”

二人性格相似,说干就干。好一会儿,这才将尸首处理完毕。

二人长吁一口气,相视而笑。

石康道:“我带你去小花坟前吧。”

“嗯!”

石康带着小凡一路向东走,一顿饭功夫,便来到小花坟前。二人远远就看见墓碑上站着五六只黑黑的鸟,正是乌鸦!

“啊,怎么这么多乌鸦?”石康奇怪地问,“我把它赶走。”

石康正要跑过去,被小凡一把拦住。

小凡道:“不要赶乌鸦,乌鸦是有灵性的鸟类。”

石康道:“它们站在墓碑上怎么办?”

“没事,我们慢慢走过去看看。”小凡轻轻地道,生怕吵走了乌鸦们。

二人轻轻地走过去,果然谢谢乌鸦不怕人,一直站着不动。

“呱……”

一直乌鸦开始叫,紧接着“呱……呱……呱……”一群乌鸦开始你来我往的叫。

小凡靠近墓碑,见墓碑上简简单单地刻着“林小花之墓”五个字,心中伤痛,站着一动不动,回想起小时候二人的种种开心事迹和许下的诺言。

“小凡兄弟,你没事吧?”

小凡被石康的叫声拉回现实,他没有将自己和小花的诺言告诉石康,是怕石康伤心,毕竟石康也喜欢过小花。

“哦,没事。”小凡只是淡淡的回答。

石康道:“你要说点什么吗?”

小凡叹了口气,道:“不说了,我静静地看一会就可以。”

“嗯!”石康也静静地站着。

二人就这样站立着,一动不动。能听到的就只有乌鸦轻轻的呱呱叫声。

第34章 出发的路上

二人你不说我不语。最后还是石康打破了寂静。

“小凡兄弟,你看这些乌鸦跟你的小黑很像,都不怕人,只是个头小了点。”

小凡看了看碑上的乌鸦,乌鸦们也盯着他看,仿佛是要用眼神交流一般。

小凡道:“乌鸦是鸟类中灵性非常高的动物,恩仇必报,说不定它们受过小花的恩惠,现在便在这里守护着她。”

虽然不可思议,但石康还是点点头道:“嗯!”

“我们回去吧,石康大哥。”

“好的。”

二人转身离去,向石家村走去,身后的乌鸦“噗”的一起飞走了。

……

石杰旭家,大厅内。

五人一鸦,分别是石杰旭、石健、石康、小凡、小芳和小黑。小黑在房梁上站着,小芳抓着一只木头雕刻的乌鸦,在厅上跑来跑去,这是石康刻的送予小芳。

小凡抱拳道:“承蒙家老这几日款待和照顾,今日我便要离去,前往洛阳城办些事情。”

小凡不想节外生枝,只好诓骗一回。因为是小凡自己私事,众人也不好相问。

只听石杰旭道:“于少侠此去不知何时还能再来?”

小芳此时才听明白小凡要走,跑到小凡面前哭着叫道:“小凡哥哥不要走!不要走!陪我玩。”

小凡将小芳抱起,轻轻地对她说:“哥哥是去办事情,办完就回来,小黑就放这里,你要好好照顾好它哦。”

小芳破涕而笑:“好啊,哥哥。”说完竟亲了一下小凡的脸颊。

小芳被石家教养得非常活泼可爱,小凡很喜欢。他放下小芳,轻轻地道:“去玩吧。”

小芳哼着童曲,噼里啪啦的又在厅上玩耍。

小凡转头对石杰旭道:“家老,办完事情,届时我再回来,小黑就先寄养在您这里,带着它进洛阳城多有不便。”

梁上的小黑“呱呱呱”叫个不停,像是在反驳小凡说地话。

“好的好的,正好跟阿芳做个伴。”石杰旭转头对着石康道,“叫你娘做好午饭,给于少侠饯行。”

“是。”石康起身退出大厅。

石健道:“小凡兄弟,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小凡拱手道:“此去都是一些简单的事,多谢大哥好意。”

众人又闲聊了许久,石康进厅叫大伙偏厅吃饭,众人这就一同就饭。自从小凡上次喝酒烂醉后,这酒量如同他的武功一样,日渐进步。这饯行宴上,喝了两坛酒竟像喝水一样,一点劲头都没感觉。

饭后,石杰旭一家将小凡送出村口,村长石杰英牵了一匹马过来送予小凡。

“于少侠,此去洛阳城有五十来里的路程,骑着马去会快一些。”

小凡笑道:“谢谢村长的好意,这马我不能要。首先,这村里就三匹马,都是与外界通信来往用的,我不能拿;其次,我还不会骑马。”

村长呵呵大笑,道:“少侠真是爽直的人,也罢,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吧!”

“嗯。”

这些日来,他早已问清楚洛阳城的所在方位,话不多说,小凡拜别众人,转身向西走去。

“哥哥!哥哥!”

小芳在身后哭喊着,小凡转身挥挥手后,一个纵跃,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石杰旭道:“小小年纪,武功就这般高强,石健石康,你们兄弟俩可要加把劲了。”

“是,父亲。”二人同时回答。

小黑一个箭飞,飞向远处,追赶小凡而去。

小芳哭道:“小黑,小黑,我要小黑。”

石杰旭抱着小芳,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小黑去找小凡哥哥去了。”

三岁的小芳哪里懂那么多,兀自哭个不停。不一会儿,小黑又飞回来了,它径直飞到小芳面前,停在石杰旭的肩头。见小黑飞回,小芳破涕而笑。

原来小黑追上小凡后,又被小凡给赶了回来,故只好飞回石家村等小凡回来接它。

……

石家村一直向西走,直到见到一口干涸的古井,再往南走五里,就能到达洛阳城北门。

自从小凡内力修为上了一流高手的境界后,这行走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许多。

他行走如飞,两个时辰不到就见到了古井。

这古井的年代很久,十分破旧。小凡远远就听到从古井中传来“救命”的声音。他快步走过去,来到井口,探头一看,井很深很大,里面很暗,但小凡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井内有五人,四人趴在井底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死去。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尸首上。

这位中年男子终于见到井口有人探头,高兴的大叫:“救我!救我!”

“大爷,你们怎么啦?”小凡在井口大喊。

中年男子听出是小伙子的声音,忙道:“小兄弟,快救我,我腿断了,爬不上去。”

“大爷,你们是怎么下去的?”

“我本是洛阳城内望月楼的老板,昨日带着小斯出城进货,行到此处,便遇到劫匪,把我等身上的财物全部劫了去,还把我们五人扔进枯井,这四位小斯被活活摔死,好在我摔下来时底下有这四人垫着,只断了双腿便晕死过去,捡了一条命回来。”

小凡一听望月楼三字,心中大喜,这不就是师傅所说的相聚的地方吗。若救了他,以后出入望月楼岂不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小凡正欲跳下井去就他,忽一想自己已经在洛阳城附近,还是不要显露自己的武功为好。

于是道:“大爷,你还能撑着吗?我去给你找绳子去。”

中年男子道:“小兄弟,你有吃喝的吗?我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要饿死渴死了。”

小凡道:“有的,你靠边点,我扔下去,别把你砸了。”

“唉。”

中年男子赶紧将身子挪到井边缘,小凡看准后,扔下水袋和几块烧饼。

中年男子捡起烧饼,也不怕烧饼上粘满了沙子,大口大口便咬着吃,活像个饿死鬼。

小凡道:“大爷你吃慢点,我去找绳子帮你拉上来。”

中年男子忙道:“这荒郊野岭的,找不到绳子的,麻烦小兄弟直接进城,到望月楼找几个帮手出来,一同把我拉上去。”

小凡道:“我怕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事,我走法子让他们相信。”

当下,中年男子把望月楼的具体方位告诉小凡,然后又道:“门口有两个门子,右边那位右眼下有颗大痣,他叫吴大痣,你就跟他说‘你家主子说好好做,将来总会出人头地’,然后再拍一下他的左肩,他便知道真的是我让你来传话的。”

“好的,那我先去了。”

刚说完,小凡倏忽间就朝洛阳城奔去。

“注意安全,一定要把话带到!”

中年男子还在井里喊着,小凡早已飞奔到百丈开外。

第35章 望月楼

小凡飞奔的速度奇快无比,一顿饭功夫,便来到洛阳城北门。

洛阳城当真是京都大城,城墙高耸,城墙长度更是一眼望不见头。城墙上立着一排旌旗随风飘扬,气势宏大。

小凡急着进城,也没去多加打量。

北门口站着许多门卫兵,简单盘查后,就放小凡入城。

小凡径直入城,按中年男子说的方位,找了一段,再问了一些商贩,终于来到望月楼楼下。

这望月楼是家族百年老字号,家族姓郑,楼主名曰郑则仕,正是井中的那位中年男子。郑则仕是个经商奇才,望月楼在他手中管理得风生水起,望月楼的名望更胜当年先祖所建立的名望。望月楼主业南北名菜和名酒,更有囤积南北货物倒卖,其创下的财富,富可敌国。

望月楼大门口果然站着两人,小凡仔细打量下两人,脸上均无黑痣。

可能今天不是吴大痣值班,小凡上前正欲询问。

“喂!干什么的?”左边瘦门子见小凡一身布衣,想来不是有钱的主,便语气颇重的喝问。

“请问,吴大痣在哪里?”小凡有礼的问。

瘦门子不耐烦的道:“打听他做什么,快走快走,影响我们做生意。”说完,就上前要赶小凡离开。

小凡也有点生气了,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是你们东家让我过来传话的,你若再阻拦,出啥事就是你担当了。”

瘦门子自认为能在望月楼当一名门子也就高人一等,一听小凡的话就开始怂了,适才不可一世的样子样子倏忽不见,他道:“那你说给我听吧。”

见他语气随和了,小凡才道:“你们的东家被人扔到枯井里了,赶紧叫人去帮忙救出来。”

瘦门子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玩笑开的有点大了吧,我们东家好端端的在里面,去去去,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另外一个门子颇为壮实,他过来跟瘦门子道:“老高,昨天东家带着小宇他们是出门去了。”

这被称作“老高”的瘦门子“哦”了一声,将信将疑的问小凡:“你若是敢欺骗我们,要你死得好看!我带你进去见我们总管,别到处乱看,也不要乱说话。”

小凡没好气地应了声:“好的!”

这姓高的门子叫作高翔,他带着小凡进了望月楼,小凡果然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偷偷的乜了一下四周。

望月楼内宾客甚多,大厅中不是乡绅土豪就是达官贵人在饮酒听曲,周围还有几间棋弈室,里面站满对弈的学子和饱学的学究。整个望月楼的一楼甚是热闹。

高翔带着小凡来到一楼深处的一间房间门前。

“咚咚咚……”

高翔轻轻敲了三下门。

“什么事?”

房间里面传来一声冷峻的声音。

高翔有点担忧,轻轻地说:“郑总管,有……有个人说东家……东家被人扔进枯井里……”

“进来。”

高翔没有说完,就被里面的人打断,并叫他进来。高翔带着小凡进入房间,房间不大,只是一间普通的记账间。

房间四周墙壁上架着架子,上面摆放着无数的账本。房间中间摆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摆放着几叠书和账本,以及笔墨纸砚,案几前后两边各摆放着一张椅子,后面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位臃肿的中年男子,两条八字胡翘得格外精神。此人正是郑则仕的堂弟,也是望月楼的厅前总管郑则明。

高翔有点害怕郑则明,颤巍巍地道:“郑总管,正是……正是这位小兄弟说东家在道上被人扔进枯井,要我们前去搭救。”

小凡上前拱手道:“郑总管,正是这样,你们的东家在北门外五六里处的一口枯井内。”

郑则明一脸的沉着,悠悠的道:“好的,知道了,多谢小兄弟,再麻烦你带个路可否?”

“好的。”

小凡爽快的答应。

郑则明道:“高翔,你去叫上张龙赵虎,牵六匹马来,在大门口等候,我们五人一同过去。而且此事不要对外伸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

高翔很高兴能为郑则明办事,而且还是跟他一同办事,这身份可是要提高不少。他忙不迭地退出房间,跑去找张龙赵虎。

房间内就剩小凡和郑则明,气氛有些尴尬。

郑则明问道:“小兄弟,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吗?”

“除了两位门子就没有了。”

小凡没去深思,随口回答。

“很好,不能再对外伸张,”郑则明道,“否则会对我们望月楼的生意带来巨大的影响。”

小凡道:“好的,郑总管不用担心,说不定哪天我还需要你们的帮助呢。”

郑则明道:“好,那我们出去吧,他们应该都在门口了。”

小凡虽然对郑则明没有问自己的身世姓名感到莫名其妙,但总归是帮他们做事,总不可能害自己吧。

见郑则明出去,小凡便跟了出去。来到大门口,果然见到两位彪形大汉和门子高翔站着等候,另外一位门子见高翔也要出门办事,而且是跟着郑则明一同出去,羡慕不已,后悔自己适才没有主动搭讪小凡。

只听郑则明道:“各自上一匹马,赵三你也上马来,小兄弟前面带路,启程!”

另外一位门子叫赵三,一听郑总管叫自己也跟去,开心的立马跳上马。

众人各自上马,小凡对郑则明扭捏道:“郑总管,我还不会骑马,谁来带带我。”

郑则明一愕,然后道:“张龙,你过来带下小兄弟。”

“是!”

张龙骑马过来,伸手一拉,直接将小凡拉上马坐在自己后面。

而小凡刚触碰到张龙的手时心中一惊,此人内功如此高强,又见众人中无一人带着绳索,很是奇怪。

于是便问:“怎么没看到有人拿绳索,否则如何将人从枯井里救上来?”

赵虎是个机灵鬼,忙道:“哎哟这事我给忘记了,我这就去吗。”说完,赵虎便下马进楼,过了一会儿,果然看见他扛着一捆绳子出来,然后上了马。

众人坐定后,郑则明一声号令,五人五马前后相继离去,其中一马,无人骑它,正好可以留给郑则仕回来后再骑。

第36章 自家人的阴谋

骑着马,自然要比适才小凡奔跑来洛阳城要快些。天色渐晚,众人马不停蹄地赶路,五里地的路程算是较短的距离,一会的功夫,便到了北面的枯井处。

众人各自下马,郑则明跑到枯井口,向下望去,里面乌黑,看得不是很清楚,他轻声问道:“大哥在吗?我是则明。”

“你们终于来啦!”底下传来郑则仕开心的声音。

郑则明一凛,望着张龙赵虎二人,使了眼色,突然道:“动手!”

“啊”

“啊”

两声惨叫,赵三和高翔背后各被张龙赵虎击中,击中的部位正好是心脏处,二人心脉俱断,登时便结果了性命。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的变故,小凡边喊边连退数步,心中惴惴不安。

“则明,发生什么事情了?”井下郑则仕惊恐地呼喊着。

郑则明对着井内冷笑道:“大哥,没什么事,只是杀人灭口罢了。”

郑则仕登时明白,为什么自己出门进货五六里,行踪就被贼人知晓,为什么自己带的这四人武功也算了得,却被贼人死死克制,没几下便被制服……原来是出了内鬼,自己的兄弟要杀自己!

郑则仕怒道:“则明,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这样!”

郑则明冷笑道:“呵呵,你待我不薄?本来这望月楼是祖父传给我爹的,是你爹趁祖父弥留之际设计抢走了望月楼!”

郑则仕强忍着怒气,怅然道:“则明,上一辈人的事不要一直纠结了,我们兄弟联手,这不是把望月楼搞得更胜当年了吗?”

“呸!”郑则明往井里啐了一口唾沫,怒道,“这不一样,你来当总管,我来当楼主看看。你可知道外人是怎么看待我的吗,他们都说望月楼没你不行,根本就没看到我的付出!”

“哎!”郑则仕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想法,你想要望月楼,拿去便是,为何想要了我的性命,还连累了小宇这些人。”

郑则明冷笑道:“笑话,你若不死,望月楼里的人怎么服我。”

郑则仕叹了口气,道:“你都这么想了,那我就无话可说了,你倒不如搬块石头砸下来,把我砸死算了,免得我一直受断腿之痛。”

“很好,不错的提议。”郑则明转身去寻大石块。

“咦?”郑则明大惊。

他见小凡一人在斗张龙赵虎两人,还占了上风,心中大骇,起了一背的冷汗。

原来小凡见赵三和高翔被杀后,连退七八步,稳住阵脚后,见张龙震死赵三后又向自己劈掌而来,他来不及抽刀,鼓足内劲和张龙对上一掌。张龙赵虎属于一流好手的境界,若是单打独斗,内劲原本就不敌小凡,再加上张龙万万没想到小凡身怀绝世内功,只使了七八成内劲,这一来一去,二人这一对掌相差甚多,张龙右肩骨直接被小凡震断。

赵虎见状,欺身来助,形成二人近战小凡。

好在一开场就震伤张龙,小凡这才稳拿胜算,他听得郑则明与郑则仕的对话,想继续听下去,故佯装与张龙赵虎二人打个平手,没对他们下重手。

“失算了,想不到这小子武功这么高强,我得赶紧找块大石头先将郑则仕砸死,以除后患。”

郑则明心中想着,便左顾右望,两丈外果然寻得一块几十斤重的大石块,他连忙跑过去搬起石块,然后回到井边,举起大石块正要往井里砸,嘴里嚷着:“到了阴曹地府,别怪兄弟无情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凡右脚一踢地上的一块小石子,那石子被踢向郑则明左小腿,郑则明手举着石头,没注意飞来的小石子,直接被小石子击中小腿。

“哎哟!”郑则明吃痛叫了出来,一个抖擞,大石块拿举不动,从背后掉落下来,郑则明赶紧从侧边跳开,否则石块要砸到自己后跟上。

郑则明骂道:“好小子,坏我好事!”

小凡连拍数掌,击退赵虎,双脚一蹬,迅疾之势欺身到张龙身边,张龙大惊,欲要低身逃窜,可哪里来得及。小凡连撮数指,指劲穿穴,张龙登时便瘫倒在地。

张龙一开始便受伤,从她这里先下手是最好的策略。

小凡点倒张龙,接下来就是赵虎了。赵虎见张龙被点倒,心生怯意,正欲逃走。

“赵虎,你正面跟他斡旋,我侧面策应。”郑则明双掌蛇形,双腿弓步,摆出一副要进攻的姿势,原来打的是蛇拳。

小凡功力虽高,江湖历练却少的可怜。他不懂蛇拳,见郑则明姿势古怪,笑道:“这是什么奇葩招式,怪模怪样的!”

郑则明以为小凡在嘲讽他,大骂:“臭小子,看我不收拾你!”说完便大喝一声,借着赵虎逼近小凡之际,闪身来到小凡背部后,双掌轮流向小凡背部插去。

小凡哪能容忍自己的后背遭受敌人的危险,一个凭空倒挂翻身,双脚踏向郑则明,双掌前拍,拍向赵虎,此时的动作就像是郑赵二人架着小凡一样。

小凡一运劲,玄冥神功在体内轮转,将二人前后震开。小凡从凌空中掉落,双脚再一次一蹬,又向前直扑赵虎。

赵虎手忙脚乱,抵挡不住小凡连续的点击,被其连点数指,瘫软在地。

郑则明见张龙赵虎二人相继被点倒,心中再无胜算的可能,双掌放下,人竖立在井口边。

小凡道:“很好,挺识趣的。快去把绳子拿过来,把你的大哥拉上来。”

郑则明冷哼道:“哼!成王败寇,今天是背运到家了,居然半路杀出你小子。要杀就杀,我宁死也不会拉他上来!”

小凡冷笑道:“呵呵,还有点骨气,可惜没用在正途地方。”

郑则明“哼”了一声,便站着不再说话。

没办法,小凡只能自己去拉郑则仕上来。他拿过绳子,径直来到井口边上,暗劲一点,点到郑则明的麻穴上,郑则明登时便定在原处。

小凡对着井内朗声道:“大爷,我缒下绳子,你绑在腰上,我拉你上来。”

“好嘞!”底下传来郑则仕开心的声音。

第37章 当个学徒

井下郑则仕绑好自己,生怕自己的重量小凡拉到一半拉不动了,自己掉下来岂不是第二次要摔死,于是道:“小兄弟,我比较胖,你拉得动我吗?”

小凡笑道:“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好了。”

其实小凡是可以直接下到井中,将郑则仕背上来,只是怕井口太小,郑则仕还断了双腿,磕到腿就不太好了。

郑则仕道:“好了,你拉我试试看。”

小凡一使劲,便将郑则仕拉起。郑则仕身高颇矮,却有一百七十多斤重,圆圆鼓鼓的样子,但这点重量对内功深厚的小凡来说根本不能叫重,他轻而易举就将郑则仕拉出井口。

张龙赵虎被点倒在地,骂声不断,见到郑则仕上来后,这才少了些污言秽语,但臭骂小凡的话还是喋喋不休。

重见天日的郑则仕瞬间感觉自己重获新生,虽然他断了双腿,但仍是爬到郑则明身边,将他推倒在地,骂道:“混账东西!弑兄的罪你也敢犯,还害死了这么多忠心耿耿为望月楼打拼的下人,回去自己跟叔父交代!”

郑则明被推倒在地,后脑勺磕在一块石子上,流了不少的血,他不能动弹强忍着疼痛,说道:“今日若不是这小子干预,这事便是做成了!要杀要剐随你处置,我爹那边我是打死不去的,没用的人,天天想着练武,连望月楼都可以拱手让人。”

郑则仕不想再与郑则明纠葛,他是个做大事的人物,遇到这样的事情,虽对他有些打击,但十几年的经营管理,成就他一身的威严和果断的处事能力。

“小兄弟,再麻烦你一次了。”郑则仕谦逊地道,“把这三人都先捆绑了,城门要关了,今晚是回不去了,我们在这荒郊野岭过一个晚上。”说完他指了指郑则明、张龙和赵虎。

郑则仕不懂,以小凡的指劲点的穴道,他们三个没两三个时辰是无法动弹的,等时候差太多快到了,再补上几穴也是可以的。但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小凡只好用绳索快速将三人的手绑在背后,顺便撕下他们衣服的一角,塞进各自的嘴里,这才少了许多骂声。

天色已晚,小凡拾了许多干柴,起火照明,这一切都是他平时天黑前必做的事情。

小凡与郑则仕围坐在篝火旁边,郑则仕双腿疼痛,已肿成肥腿。

小凡见了他的双腿,便道:“我会接骨,需要我帮你吗?”

郑则仕生怕腿骨断久了,对日后行走会有影响,忙道:“那太好了,还请小兄弟帮忙。”

“客气了。”

小凡拉开郑则仕的裤脚,轻轻摸了摸郑则仕小腿上的断骨处,拿捏许久,终于摸清他断骨的方向。

小凡道:“还好骨头只是断裂,没有粉碎,否则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郑则仕道:“小兄弟,那我这断骨能接上吗?”

小凡笑道:“没问题,稍微有些痛,你要忍住。”

小凡拾起两根直木棍,从张龙身上撕下许多布条,等下用来绑腿之用。他轻轻摸了摸郑则仕左腿,一声“小心了”,然后重重移动错位的断骨,将其拨正,左手拿过一根木棍顺着小腿,右手迅速缠上布条,这左腿算是接好了。

接骨自然是疼痛万分,郑则仕不想在小辈面前疼痛惨叫,整个接骨的过程都是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哼都没有哼半句,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襟。

好不容易,右腿也接骨完毕,郑则仕终于吁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多谢小兄弟!你看我这糊涂的,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小兄弟你的姓名,不知你贵姓?”

小凡笑道:“我叫于小凡,叫我小凡就可以。”

“小凡,平凡却又不平凡的名字,很好很好。”郑则仕摸了摸已经被绑好的双腿,继续道,“你也听到了,我是洛阳城内望月楼的楼主郑则仕,我是他们的东家。”说完,他指了指地上的死尸和张龙赵虎等人。

小凡道:“好在这次我来洛阳城办事,不然你就要死在这些人之手了。”

“嗯!”郑则仕应了一声,满脸感激之色,拱手道,“当真是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明日回城,我必定重重感谢你。”

小凡谦逊道:“那倒不必了,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郑则仕道。

小凡道:“我身上没什么银两能住在洛阳城,希望能在望月楼打打杂,赚点糊口的饭钱。”

郑则仕呵呵大笑:“想不到你这么风趣,也这么直接,我喜欢你这样的性子,还打什么杂,我的性命都是你救的,你想要啥尽管开口便是。”

小凡挥挥手道:“那不成,不成,还是靠自己的付出来赚取报酬,我执刀的本事还算不错,可以先当名切菜小斯。”

郑则仕笑道:“那你这是大材小用,你武功这么高,可以当我们望月楼安保守卫长。”

小凡谦虚道:“哪里大材小用了,我这叫自力更生,呵呵,不过我太想太高调,只想做一名切菜小斯。”

其实小凡有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所以坚持要做切菜小斯,只是这事不能跟郑则仕说罢了。

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久。

夜深人静,郑则仕已经侧躺地上睡着。小凡一点睡意都没有,他呆呆地坐着,盯着郑则明三人。

这三人好生可怜,被后绑了双手,身上多处瘙痒,却力不从心,只能来回滚动,通过与地面的摩擦,来化解身上的瘙痒。

小凡看了他们滑稽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叫你们多做坏事,现在尝到滋味了没有!”

赵虎想说话,可满嘴塞着破布,只能“哦哦哦”说一些令人听不懂的话。

小凡没再理会他们,添了一些柴火后,便打坐调息起来。

夜很静,静得可以清晰得听到远处虫儿鸣叫,几只萤火虫一闪一闪飞来飞去。

夜空当下,皎月高挂,微风拂面,空气清新,令人清爽。

不知不觉,小凡也睡着了。

第38章 郑经国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小凡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醒,他侧耳细听,一共五匹马。为首的那匹马身体健硕,脚力飞快,已经领先一段距离,余下的四匹也不甘示弱,正努力地跟在后面。

才一会儿的功夫,第一匹马已经到了枯井处,从马上跳下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丹凤眼国字脸,眉毛很长,向上翘起,中间夹杂着几根白眉毛,样子看过去相当的威严。发型普通,正是隋人常见的束发。

“二叔!”郑则仕一见来人,恭恭敬敬行礼,他双腿已断,只能坐在地上行礼。

来人正是郑则仕的二叔郑经国,亦是郑则明的父亲。

郑经国见郑则仕性命还在,松了一口气,径直走到郑则明身边,将他一把离地提起,“啪啪”两个耳括子打得甚是响亮。

郑经国骂道:“没用的东西,险些酿成大错!怎对得起列祖列宗!”

说完又是“啪啪”两个耳括子,郑则明被打得眼冒金星,两颊浮肿。

郑则仕忙道:“二叔,你怎么来了?”

郑经国火气冲天,将郑则明扔在地上,转身对郑则仕道:“我知道这小子有害你的意思,便叫玉兰偷偷监视他,玉兰看见这小子带着张龙赵虎以及两个门子匆匆出门,便跑来跟我说,我猜他是要动手了,便打听下人你是往北走的,便匆匆赶过来了。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就成了我们郑家的大罪人了。”

郑则仕愤然道:“二叔,我昨天就被一群蒙面山贼劫持了,还把我们五人全部扔到井里,好在我底下有小宇他们垫着,只是摔断了双腿,捡了一条命回来。”

郑经国没搞明白前因后果,奇道:“什么情况?不是这小子要杀你么?”

郑则仕道:“这些山贼就是则明聘请来杀我的。”

“哦!”郑经国终于明白了,呜咽道:“原来昨天就下手了!我……我真是老糊涂了,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对不起我死去的大哥!”

这时又来四骑,四人都是郑经国的亲信。家丑不能外扬,郑则仕连忙道:“二叔,一切都等明日回去再说,现在不要再说了。”

郑经国知道郑则仕的意思,便不再说话。他环顾四周,见小凡在旁边听着自己讲话,听的还都是郑家的家事,心中不悦,怒道:“这小子是谁?”

小凡拱手道:“在下于小凡,今日能见到望月楼的诸多前辈,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

小凡只字不提郑家的事,怕的就是郑经国怪罪。郑则仕忙道:“二叔,就是小凡救我出来的。”

郑经国见张龙赵虎被缚,心中诧异:“这小子小小年纪,居然能将张龙赵虎制服,看来能力是同龄中的佼佼者了,我且试一试他的功力。”

郑经国朝小凡走来,他那高傲的脸庞带着些许的诡异笑容:“小子,能将我儿子和张龙赵虎制服,看来你功夫不弱啊,来来来,让老夫来领教一下。”

郑经国的意思就是说将他儿子打败,就是打他的脸面。小凡不知郑经国的底细,不敢贸然迎上,抱拳道:“前辈是高人,晚辈不配与前辈过招,若是前辈有意要指导一下晚辈的功夫,那是晚辈的福分,请前辈手下留情。”

小凡是个嘴上精明之人,一句话就把郑经国挤兑得不能下重手,否则就留下以大欺小的话柄了。

“好小子,看招!”

话音刚落,郑经国倏忽间就欺近小凡,右掌向小凡左肩拍出,身法之快,是小凡所见之人中,除了师傅于成龙外,就属他最快了。

然而小凡的轻功也是非同凡响,是由“飞天鹰”于成龙所亲授,比之同龄人,那是快了许多。他右脚向后一踏,左脚一蹬,一股真气从丹田灌输两腿,但觉身轻如燕,已向后跃了数步,轻松躲掉郑经国欺身而来的一击。

郑经国大惊,原先欺身过来时,他与小凡的距离只有一步之远,如今小凡陡退后,反而扩大了距离,变成了两步。这是他与后辈交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今日却遇到了!身为武痴的他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双脚一使劲,又是一掌向小凡拍去。这次在胯下用的是九成的功力,非要拍到小凡不可!

眼看郑经国欺身而来,这次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避无可避,只好挥掌格挡。二人近距离拆招不下二十余招,均是手上有招却无劲,纯粹的过招自然是小凡必输无疑,因为他来来回回就只会一些基本的拳法,在招数上无任何创新。

郑经国看穿小凡的招式,索然无趣,心中便起了试探他内功的想法。他双掌化爪,竟直接抓向小凡的手脉,这手脉就是命脉,岂能随便让人扣拿。小凡双脚倒挂踢出,一个翻转,双掌使出五六成的劲力向郑经国胸前拍出,郑经国正想要试探小凡的功力,便不避不闪,让其严严实实的打在胸口。

郑经国的自信让小凡吃了一惊,一个人的胸口怎么能让人严严实实击上一掌。若果对方的内功跟自己相伯仲或者高于自己,那么挨上这一掌非死必重伤;除非是对自己的内功有绝对把握的人,才会这样的试探。

小凡这一掌打上去,虽然只使上了五成功力,但还是感觉到同样的劲力从郑经国的胸膛反弹回来,将自己震退五六步,这才稳住阵脚。

“小子,你刚才这一掌使了几成功力?”郑经国好奇的问。

小凡不想太暴露自己的实力,从恶斗张龙赵虎开始连燕灵刀都没出鞘过,此时在高人面前,更是不想托大自己以免惹来麻烦,便道:“七八成功力。”

“奇怪,这点功力不至于将张龙赵虎这样的好手制服。”郑经国果然是个武痴,马上便陷入思考当中。

小凡道:“是我设计先将张龙的手臂打折了,这才有了胜算。”

郑经国“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二人的过招就此结束。

小凡忽然间想起自己天目神眼第二阶段还没试验过,此时正好有这个机会,于是道:“前辈,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厉害的人物,请前辈展示一两招,让晚辈大开眼界一次。”

郑经国虽然知道小凡在拍马屁,但还是很舒服,便道:“我与你师傅比,谁更厉害?”

小凡笑道:“那请前辈使足内劲拍在那块大石上,我一看便知道谁更厉害些。”说完,便指了指不远前的一块大花岗岩。

“嗯!”

郑经国走过去,使足内劲一掌下去,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登时就将花岗岩拍成碎石。

浅黄色的芒!

小凡双眼运劲凝视,开启开光模式,看见郑经国周围散发出浅色的光芒,吃了一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黄芒。虽然于成龙已经到了橙芒阶段,但那时候小凡天目神眼开光阶段尚未达到,根本就看不见橙芒的样子。此时第一次见到黄芒,虽然是浅色的,但还是那样的耀眼夺目,怎能不让小凡吃惊呢?

虽然跟师傅比起来还差了很多,但小凡还是很恭维的道:“哇,这……这么厉害!我师傅都没办法把石头碎成这样小的小石块。”心中却想着:“师傅他老人家能将石头碎成粉末呢!”

小凡语调夸张,令人莞尔。

第39章 回城

被小凡点出精要,郑经国呵呵直笑。在望月楼内,属郑经国武功最高,再加外表严峻,底下的仆人甚至亲人都不敢跟他多说几句话,此时就小凡嘴甜,说了几句好话,逗得他笑,使郑经国对他颇具几分好感。

郑经国笑道:“很好,小子,你很有天赋,将来的造诣无可限量。”

小凡心想,自己还隐藏了实力,就被夸成这样,将来若是被知道了自己真实实力,岂不是要夸到天上去?

还是别太高调了,惹来一身麻烦,就完蛋了。

小凡拱手道:“晚辈学浅,对招式上的研究少之又少,请前辈多赐教几招,以后出门在外别人问起,都知道是前辈教导。”

郑经国道:“以你的内功修为,是以刚猛为主,招式什么的都是虚的,别人打你什么,你就含劲一掌劈过去就是了,什么招都能化解。”

小凡心中大喜,想不到此人的见解与师傅所说的相似,便道:“多谢前辈教导。”

郑则仕大喜道:“你们两个别一个前辈一个小子的叫啦。二叔,小凡明日就会来我们望月楼做事,张龙赵虎二人是不能再用了,我准备聘职他为护卫长,接替张龙赵虎,空缺一个岗位只能等日后再找人接替。”

“不是说了做厨房切菜的帮厨吗,怎么变了?”小凡对着郑则仕道。

郑则仕笑道:“兼厨房帮厨,领两份俸禄,可以了吧?”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凡无可奈何,只好道:“好吧。”

郑则仕道:“小凡,以后见到我二叔,你要叫他二爷爷。”

“嗯,”小凡朝郑经国叫道:“二爷爷!”

郑经国“嗯”了一声,他对小凡任职不感兴趣,对他叫唤自己什么更不感兴趣,他被郑则仕拉回自己儿子叛乱的话题,心中被郑则明的事搞得闷闷不乐,便坐在火堆旁烤火。

郑则仕看见自己二叔不高兴,忙住口下来,向小凡使了使眼色,小凡很知趣的坐到郑经国的身边,与他讨论起武学。郑经国本就是个武痴,虽然外表严峻,内心却对武学极为热情,再被小凡滔滔不绝的武学话题给吸引住,这才渐渐淡了忧愁。

一群人围坐篝火,一夜无事。

好不容易待到东边起了鱼肚白,估摸着洛阳城城门快开了。郑则仕叫醒众人,上马的上马,徒走的徒走,一行人押解着郑则明、张龙和赵虎一同回城。

望月楼的郑家与唐门是洛阳城内最有名的家族。

望月楼年代久远,一直都是郑氏世袭下来,其家资殷盛,富可敌国,郑氏家族在朝中也有许多势力,不少郑氏子弟在朝为官,许多达官贵人经常来此消遣,因此望月楼也有“官楼”之称。

唐门由唐阙创办,历经两代,现由其子唐挫接任门主之位。因唐阙是草莽出身,故唐门隶属江湖门派,其门规甚是严苛。入门第一门规便是要改姓为唐,因此许多江湖人士入了唐门以后都重新改名号,三窟鬼便是入了唐门后改成的唐龙唐虎唐豹。近年来唐门声势浩大,入门者甚多,唐挫下令提高入门门槛,没个一技之长的根本入不了门。虽然提高了门槛,但入门的人还是很多,这就苦了收他们为徒的师傅,想名字也要想个半死。

望月楼名气大,楼主郑则仕的名气更大。郑则仕从小乖巧懂事,饱学诗书,长大后为人处世都很仗义,平民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在洛阳城内要数谁的名气大,除了皇帝杨广,便是望月楼的郑则仕。

守城口的卫士见郑则仕一干人等要进城,早早的就疏散掉城门口的百姓,让郑则仕等通行无阻。郑则仕断了双腿,不便下马进城,只能骑马进城。若是平时,必定下马进城,绝不扰民。

众卫士见到郑则仕,一个个各自问好,好生派头。

小凡行走在队伍中,亦有不少百姓向他点头示意,他自然知道那可是沾了郑则仕的光。

“想不到郑则仕这么受人爱戴,幸好我碰到他,否则这么受人尊重的人死去,那真是一大损失。”小凡心想。

横竖走过七八条街,众人来到一条更宽敞的街道,这是洛阳城东西门贯穿的主大街,街宽五丈,可并列行走多辆马车。顺着这条街往西走近百米,一座六层高的大楼矗立在眼前,大楼门上牌匾嵌着三个镀金大字——望月楼!门前两墩石狮各立一边,威武雄伟,栩栩如生。

昨日小凡救人心切,没怎么仔细观察望月楼,今日回来,天明气爽,看着如此庞大有气魄的房子,心中不由得生起羡慕之情。

门口站着许多人,中间一老妇和一少女雍容华贵,显然是郑家地位显赫的人出门应接郑则仕归来。

少女老远便见郑则仕归来,忙不迭跑过来牵着郑则仕的马辔,嘻嘻笑道:“爹爹平安归来,玉兰给你当马夫。”

转头又对郑经国道:“二叔公,您也回来啦。”她看见郑经国身后押解着郑则明,不由得满脸怒色。

郑则仕赶忙道:“快打道回去,女儿家怎么抛头露脸?”

“没事,爹!你回来了,我最开心了,我一个晚上没睡,一直担心你呢。”郑玉兰道。她双眼瞄了瞄小凡,年纪跟自己相仿却不识得,不由得满脸绯红,不再说话,牵着马直走。

来到大门前,两个壮汉抬着露天竹轿过来,将郑则仕扶下马,坐在竹轿上。

门口的老妇人迎面而来,双眼噙着眼泪。

“娘,你怎么也出来接我啊?”郑则仕见老妇人过来,激动的说。

郑经国下马行礼,喊道:“嫂嫂,都怪我没好好教育,才让这小畜生伤害到则仕。”

妇人悠悠的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庭广众下,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妇人一转身,领着门口的众人进了望月楼。

小凡紧跟其后……

穿过一个门子身边,小凡发现此人不是吴大痣是谁!原来此人右眼下果然长着一个大痣,上面还长着几根又粗又长的黑毛,显得格外的精神。

“这人运气真好!”小凡心里想着,“如果昨晚值班的话,今日他必死无疑了。”

第40章 任职

众人进了望月楼,直接向后院祠堂走去。小凡是外人,自然是不能到祠堂去。

郑则仕向一位微瘦的中年男子交代了几句,那男子点头附和后,便向小凡走去。

“你是于小凡对吧?”中年男子道。

小凡点点头。

“我叫郑则凯,是望月楼的副总管,跟我走吧,我带你四处参观下。”

郑则凯二话不再多说,便领着小凡走在前头。他是郑则仕的堂弟,也是郑泽明的亲弟弟,自己的亲兄弟犯了事情,自然没什么心情。

“一楼二楼都是吃菜喝酒下棋的地方,这是你主要负责安保的地方。三楼四楼是达官贵人专用的包间,是我们必须特殊照顾的顾客,对待他们一定要有礼数。再往上面,你就不必知晓了,不是你职责范围内的事。以前一楼二楼分别是张龙赵虎负责的,每层楼还有八名打手任你差遣,现在先由你一人统筹负责,我也会从旁协助。”郑则凯边走边说,他急着去祠堂,讲得飞快,每过一个地方也都是走马探花。

小凡记性甚高,一一记下。

现在是早晨时候,望月楼还没开门作业,郑则凯便将十六名打手集合到庭院,介绍新任的护卫长。

“这位叫于小凡,是你们的新任守卫长,以后都听他的安排。我暂时也会从旁协助,大家多配合。”郑则凯道。

众人见小凡年纪轻轻,脸上还带着一些稚嫩之气,多有心生不屑之情。

“这么年轻就当护卫长,肯定是有裙带关系。”众人心中都是这么嘀咕着。

小凡拱手道:“承蒙东家看得起,让我做了护卫长,我只希望我们望月楼顺顺利利,不出乱子就行。初来乍到,还望诸位大哥能多多指点。”

众人见小凡彬彬有礼,不像张龙赵虎那般粗鲁,心中都是一奇。

郑则凯急着想去祠堂看看郑则明是如何被判责,便道:“你们好好沟通下,我有事先走开。老吴,接下来的事,就由你和小凡交接吧。”

“是!”一位满脸胡髯大嘴圆目的中年男子出列应道。

郑则凯说完便快速走向后院。

这出列的胡髯男子,是十六人中资历最深的一人,其功夫也只比张龙赵虎稍逊一筹,他见小凡小小年纪,职位竟在自己之上,心中不服,有待郑则凯走远,便不屑的道:“于护卫,不知你今年多大了?”

小凡拱手道:“吴大哥,在下今年十七。”

在古代,十七岁已经算是成年人了,更何况小凡生得高大,看过去还高过老吴半个脑袋。

“十七岁,我的天啦。”

“才十七岁啊,哈哈。”

众人纷纷议论,有的甚至笑了出来。没错,这十六人中,最小的人都二十三,最大的便是老吴,已经三十八岁了。

老吴哈哈大笑:“你才十七岁,我都已经三十八岁了,能做你叔叔辈了。”

小凡一听,甚是不爽,他知道这些人有意刁难,今日这是要将这老吴制服,给他们上个下马威的课,这样以后才能好好共事。

小凡笑道:“吴叔叔见笑了,若是被东家听到我叫你吴叔叔,怕是不好吧。”

小凡真敢叫吴叔叔,老吴却是一愣,道:“吴叔叔就不用叫了,这里的人都是叫我老吴。于护卫这么年轻便担任要职,想必有过人之处,请展示一下,好让我们这些兄弟见识见识。”

“如何展示?”小凡道。

老吴也不谦逊,直言道:“我们护卫队护卫的就是望月楼的周全,自然是以武功的高低来评判了,你就跟我过两招看看。”

小凡笑道:“好,两招就两招。”

众人见老吴与小凡要开始较量,纷纷站到边上,生怕被波及。庭院上许多清洁杂役丫鬟侍女见有热闹可看,纷纷围过来观看,导致庭院上人头攒动。

老吴双拳紧握,摆出阵势,道:“我年纪比你大,你先发招吧。”

小凡一副轻松的样子,微笑道:“我职位比你高,你先发招吧。”

老吴是个急性子的粗鲁汉,哪里受得了小凡这种不瘟不火的激将,左脚跨出,右拳击向小凡胸口。

第一招就是直拳重击。

小凡不避不让,左掌一把抓住老吴的右拳。老吴继续右腿跨出,左拳重击。小凡继续右掌抓住老吴左拳,形成双掌抓住双拳之势。

“毕竟这老吴是多年的老把头,还是留点脸面给他吧。”小凡心里想着,假装被老吴双拳击退几步,这才站稳。

“好……好……”

众人为老吴喝彩。

老吴莫名其妙,明明感觉到有一堵大墙顶在自己双拳前,但这大墙又忽然间消失不见。这老吴也算是二流的高手,手上劲道的流向自然是感觉得出来,他人虽粗鲁,但立马就知道是小凡顾及自己的颜面手下留情了。

老吴一招之内便知小凡武功深浅,也算是老江湖。他有意再试探小凡内功深浅,大喝一声,气凝丹田,一股内劲瞬间凝聚到拳头,砰然击出,一股拳风犹如飓风一般向小凡袭来。

小凡想化解掉这股劲道,继续出双掌顶住,他不敢硬碰硬,怕伤及老吴,在触及老吴双拳的时候,运起玄冥神功第四阶段将老吴的内劲吸到自己的身上。虽然这第四阶段小凡还不熟练,但在出渊上悬崖的时候于成龙已经教过小凡简单的吸附手法,此时用在老吴这里十分正好。

二人双拳双掌相抵,正常情况应该是掌风和拳风相撞激起一阵风波才对。但此时老吴的拳风被小凡吸走,两人像是站在平地上对谈说话的人,一点风波都没。

围观的众人不懂他们俩在作甚,开始躁动。

“老吴,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在干甚?”一个管家妇女在边上调侃。

外人不懂,老吴自己怎会不懂?但觉自己内劲外泄,想脱离小凡却脱离不出,此时的他才知道自己与小凡简直是天差地别。

小凡停下吸附,撤掌后退,拱手道:“我们已经过了两招,老吴内功深厚,就此作罢吧。”

老吴并非傻子,抱拳道:“护卫长武功了得,老吴佩服!”然后遣散围观的人,叫护卫队的其他人过来拜见小凡。

众人见老吴都已服气,便依次过来拜见。

小凡拱手道:“一会开门作业,大家各司其职,有事尽管与我说。”

“是!”

众人各自散去。

第41章 刀神

开门作业后,望月楼来了许多客人。众人各司其职,一切顺利。

几个主要的管事人都在祠堂里议会,小凡无所事事,在一楼闲走。

望月楼覆盖面积很大,主楼望月楼方圆十几丈,左边是厨房,右边是茅房,建筑面积大得令人发指,后院是各种楼房庭院以及水池假山,再往后便是祖祠。

小凡没事做,便从庭院来到主楼。主楼这边人来人往,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所有在望月楼应卯的人经小凡与老吴的较量后都识得小凡,见到他便喊:“于护卫好”,更有年轻的女仆,殷勤献媚,搞得小凡极是不舒服。

没什么事,还是不来主楼这里吧,人真多,见人就喊自己好,心里不痛快。

小凡快速逃离主楼,来到左面偏楼。未到偏楼,便已听到“笃笃笃”刀与砧板的碰撞声,而且是很多把刀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是小凡最熟悉也是他自认为最好听的声音,他立马便被吸引过去。

偏楼名曰“汇香楼”,小凡进入后,便觉这里温度甚高,热浪一波高似一波。许多膳师在摇锅铲勺,烹炒着美味佳肴。掌火的火头子听膳师的命令拉着风箱,控制火候。楼当中摆放着一排长桌子,足足有数丈之长,上面放着各种青菜蔬果。桌子边站着许多切菜小厨,在“笃笃笃”切着青菜萝卜。一位五六十岁的领班师傅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不时还指点一二。

“于护卫好!”

有一位靠近小凡的小火头认出小凡,忙站起身来问好。

“你们做事,我只是过来看看。”小凡挥挥手,叫大家做自己的事。

以前张龙赵虎进汇香楼的时候,都是过来摆架拿食,不像小凡这样平易近人。众人见小凡没有摆架子,便各自忙碌起来。

“你这萝卜切得不好,”领班的师傅一把抢过一个帮厨手上的刀道,“学着点,像我这样。”

领班刀功果然了得,右手持菜刀上下抬剁,快如闪电,仿佛看不清楚菜刀在动一般。左手握住萝卜,匀速往刀刃口送,萝卜被切得薄如纸片。

领班切完整根萝卜竟是一气呵成,中间一点停顿也没有。只见他又抓起部分被切成片的萝卜,切面朝上按在砧板上,然后又迅速开始上下抬剁,一会儿的工夫,萝卜被切成一根根细如毛发的萝卜丝。

身旁的人都无比惊叹,就连小凡也惊呆了。

这刀法,这是刀神啊!

领班横刀一甩,将萝卜丝刮在刀面上,轻轻一倒,倒在一盘碟子上。动作娴熟,令人叹为观止。

领班道:“切功是身为膳师最基本的功夫,切出来的东西是第一影响口感的因素,接着才是烹炒技术的高低影响口味。所以说,想要成厨神,先练好基本的切功。”

小凡听完,点点头,表示甚为赞同。他想起自己在山渊的时候,师傅于成龙也是不停地强调自己扎马步练基本功,现在自己也已养成习惯,每日半个时辰的打坐扎马,从无落下。

领班旁边的一位小厨道:“师傅,您练成这个地步,花了多久?”

“十年!”

“哇……”

领班说了两个字,众人无不惊叹,就连小凡也吃了一惊。单单切功就练了十年,这毅力比自己还高。自己扎马步到现在也就三年多,最近还有偷懒的念头萌生,今日一听,当真汗颜。

“好了,你们赶紧切吧,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领班说完,便朝烹炒方走去,那边也有十几位烹炒膳师,领班过去自然是提点他们了。

小凡很好奇这位领班,来到之前问领班问题的小厨旁边,轻声问道:“你们的师傅这么厉害,你跟了他几年了?”

小厨边切边道:“两年了,师傅他老人家自然厉害啦,以前可是御厨呢!”

御厨,小凡一惊。能当上御厨,不就是膳师界的神吗!

小厨滔滔不绝:“我们望月楼的菜能这么好吃,自然是师傅的功劳啦,师傅就靠这厨艺,洛阳城里房子都买了好几栋了,当真厉害。再过几年,我要是有师傅他老人家一两成的厨艺,那我可就飞黄腾达了。”

小凡呵呵直笑,望着领班的背影,无限的艳羡。

“你们领班叫甚?”小凡继续问道。

小厨道:“师傅姓侯名百川,你是谁?打听这么多干什么?”这位小厨适才没注意别人喊小凡为于护卫,所以不认识小凡,这时突然惊醒,是一位自己不认识的青年小伙在问自己,年纪轻轻跟自己差不多大,不由得瞪了小凡一眼。

小凡笑道:“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继续忙。”

“神经病。”小厨骂了一句便继续干活。

小凡听到自己被骂,也不在意,见大家都在忙碌,特别是领班侯百川这边说说那边教教,更是忙碌,于是便悄悄离开。

另外一个小厨偷偷跑过来捏了一下适才骂小凡的那个小厨:“小童,你想死啊!这是新来的于护卫,你居然敢骂他!我都替你捏了一把汗!”

被叫小童的小厨吓了一跳,手一抖,切掉了一小块指甲。

小凡刚踏出汇香楼,迎面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地道:“于护卫,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东家找你,在祠堂。”

来人脸上一颗大痣,活灵活现的,正是门子吴大痣。

“找我?”小凡奇道,“祠堂那边,我一个外人,不好过去吧。”

吴大痣急道:“于护卫,你就快去吧。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是小姐叫我们四处找你的,终于让我先找到你了。”

小凡道:“哦,好吧,你前面带路。”

吴大痣道:“我带你到后院,至于道祠堂那边,你要自己进去了,我们是禁止进入的,否则会被活活打死。”

这么凶残,小凡一惊。他猜想找自己应该是关于郑则明叛乱的事,便道:“好吧,你前面带路吧。”

吴大痣带着小凡从主楼后庭院穿过,再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来到花园处停下。

花园处有一座小拱桥,拱桥下细水长流,是外面护城河的分支流至此地,当年风水先生就是看中这条小河,才建议立祖祠于此地。果然郑家接下来的这几代一代兴旺一代。拱桥再往里面,树木丛生,鸟语花香,隐隐约约是能看见一座建筑在里面。

吴大痣道:“就是这里了,你要自己过去啦。”

说完,吴大痣指了指那小拱桥。

第42章 祠堂

小凡大步走过拱桥,来到花园。花园内绿植很多,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小凡没有心情欣赏,沿着小路径直前行,须臾之间,来到祠堂门口。

祠堂建筑宏伟,门前亦是两墩石狮作为镇宅之用,大小一般,稍微小于楼大门前的那两墩石狮。门上一块大匾,同样是金字镶嵌,写着“郑氏祖祠”四个大字。

祖祠这里没有门子看守,因为望月楼有明确规定,闲杂人等到祖祠是要受断腿之责,故无人敢前往,所以这里就不需要门子看守。只有郑氏族老们发起族内会议的时候,或者是祭拜先辈的时候,大伙儿才会相聚在此。今日是处理郑则明弑兄叛乱的事,自然是族内的大事,整个洛阳城郑氏的远近自家人,都陆续来此。

小凡到达祠堂大门前时,祠堂内已经坐满郑氏族人。

郑玉兰已经在门内等候多时,终于见到小凡到来,连忙朝祠堂内喊道:“于护卫到了!”

吵闹的祠堂瞬间安静下来,人人朝着门口望去。

“小姐,你找我吗?”小凡来到郑玉兰面前问道。

“我爹找你,你跟我来吧。”郑玉兰萌萌的表情里带着几分娇羞的气息。

小凡跟着郑玉兰从大门进入,便见到几十号人刷刷刷的都望着自己,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国字脸,眉目间都很相似,一看便是族内人,众人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如丧考妣的,也有一脸怒容的。小凡被一群人盯着,不由得心虚脸红,赶紧更贴到郑玉兰身后,来到祠堂大厅内。

祠堂正当中,整整齐齐摆着许多郑氏先祖的排位,桌子上三根大香插在香炉中,浓厚的大香味闻起来令人头晕。香炉两边各摆放着果盘、点心盘。

“爹,人我带到了。”郑玉兰说完就闪到郑则仕身后。

郑则仕是望月楼当家人,自然是坐在左边首位,挨着郑则仕坐的是郑经国、郑经洪。郑经洪看过去较为年轻,到他是郑经国的胞弟,辈分自然是高。紧接着坐的是郑则凯、郑则成,这二人是郑则仕的堂弟。这些人的身后还站着他们这支的近亲。

大厅右侧的座位上坐着都是郑氏自家人中的经子辈老者。这些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幸灾乐祸,看热闹的表情见于颜色。身后站满了人,都是则字辈的人,他们之间三五成群的讲话,脸上的表情各异。

堂上的人中,小凡能叫上名字的就四个人,郑则仕、郑经国、郑则凯和郑玉兰,其余人等一概不识。

“东家二爷爷副总管”小凡向他们三人拱手行礼,那些不认识的老者,小凡也一一行礼,只是叫不出姓名来。

众人点点头,表示回应。

郑则仕转头对郑玉兰道:“玉兰,你先去你祖母那边,我们这里要说正事。”

郑玉兰撒娇道:“爹爹不要嘛,我就在这里听,我不说话就是了。”

郑则仕平时都非常宠爱郑玉兰,没再说话,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因小凡救过他的姓名,所以对小凡格外的亲爱,便道:“小凡,等下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不得有丝毫的隐瞒。”

“是。”小凡道。

“把郑则明带上来吧。”右边为首的一位老者道。他声音洪亮,语调铿锵有力,是郑则仕的堂大伯郑经奇,也是经字辈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已经有八十高龄了。

两位郑氏小辈押着郑则明从厅门进来。郑则明的手脚都扣着精钢铁链,走起路来铁链在地上磨来磨去发出刺耳的声音,听得极为难受。

郑则明被押到小凡的身边,他见到小凡,满脸的冷笑,不清楚是笑自己还是笑小凡,他道:“小子,你很好,很不错。”

郑则明语气苍凉,小凡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往旁边挪了一步,离郑则明远了一些。

郑则明见小凡躲着自己,“哼”了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栽在你手上,算我运气不好!”

小凡并非神人,突然见郑则明靠近,条件反射的挪了一步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被郑则明骂成没用的东西,自然是要反击,于是便道:“你谋夺自家兄弟的产业,自然是要像我这样不是东西的人来收拾你这种是东西的人了。”

“噗呲……”

郑玉兰笑了出来,好在手速够快,掩住嘴巴,笑是出来了,声没出来。

众人中,有一部分的人也笑了出来,但还有些人眉头一皱,脸上各种不悦,显然是郑则明一伙的人。

郑则仕朗声道:“都住嘴了,就郑则明预谋不轨的事,现宗伯在此,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

郑经奇站起身来,走到小凡面前,肃穆的双眼盯着小凡道:“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如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望着郑经奇的双眼,小凡便觉一股冷意在后背窜到后脑勺。一位十七岁的青年,被一位八十岁的老人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心中有些发毛。

小凡心中想着:“这老人是要我救郑则明还是杀郑则明?怎么这样的眼神盯着我。”忽又想:“既然这样盯着我,多半是不想郑则明死了,我该怎么办?郑氏家族中不乏高手,我孤身一人在这里,还是明哲保身要紧,就算东家如何爱惜自己,终归是外人,再亲也亲不过姓郑的。”

于是,小凡心中闪过无数的方案,都是围绕着怎么能让自己与郑则明这事干系越少越好来展开。

郑则仕和蔼的脸色充斥着对小凡的不解,道:“小凡,你怎么了?快说啊!”

不是小凡不说,是他的脑袋瓜正在高速飞转,想着各种的说法。

“说吧!”郑经奇再次盯着小凡道。

小凡脱口而出:“昨天傍晚,我路过北门城外五里的枯井,便听到东家在井里呼救,于是我就根据东家提供的线索,来到我们望月楼这里,向总管报好了事情,之后总管就带着张龙赵虎前往北门……”

第43章 最终的判决

小凡继续道:“郑总管带着我们来到枯井边,不曾想张龙赵虎竟一掌拍死赵三和高翔两人,然后又要来杀我,为了保命我自然是跟张龙赵虎拼命扭打。至于东家跟郑总管在井边那边说了什么,我就没听清楚。后来看见郑总管抬着大石头走到井边,我怕出事,便自作主张用一块小石子击打郑总管,迫使他丢了大石块,于是他们三人围攻我,再后来便是我将他们三人打倒后,救出东家。”

小凡嘴上甩锅的功夫一点也不比手上甩锅的功夫差。他一点也没说郑则仕和郑则明之间的对话,并且一直强调自己是受人围攻,为了保命这才打倒三人。

众人见小凡小小年纪竟能打倒三人,其中张龙赵虎更是百里挑一的人物,无不惊叹!

“是了,”郑则仕道,“当时则明搬了一块大石头,就是想要砸死我。”

郑则明冷笑道:“笑话,我搬块石头来是用来绑绳子用,怎么就成了要砸死你。你想除掉我独自霸占望月楼,你就直说,非要搞这么多事出来。”

郑则仕怒道:“难道我这双断腿是我自己摔断的吗!”说完,便把断腿伸出给众人瞧个明白。此时郑则仕的双腿已经由专门的医师固定包扎过,所以不是小凡昨晚包的那样。

郑则明语塞,恨恨地道:“现在就你一人说了算,想判我死就判吧。”

郑经国嗔道:“则明,是你做的就承认,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

郑则明转头对着郑经国,冷笑道:“你是我爹吗?你也巴不得你死吗?”

郑经国拍了下案几,骂道:“不肖子弟,也没见你亲兄弟有你这般争强好胜!给你当了总管你还嫌不够,要是当了楼主,是不是还要当洛阳城的皇帝了。”

“不准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想害了我们郑氏一族吗!”郑经奇听到郑经国说的话后勃然大怒,转头又对郑则仕道,“楼主,单凭于护卫的口述,做不了证据,你有没有别的认证没有?”

小凡果然没有看错,这郑氏中最老的一位族老郑经奇有意袒护郑则明,而且他也看明白了,这望月楼内,郑氏家族中郑则明结党营私,在自家人当中已经建立了自己的阵营,与郑则仕有分庭抗礼的趋势。而郑则仕这边,虽然自己是楼主,却只有自己的两个叔叔助阵,势单力薄。

小凡站在厅中甚是尴尬,感觉自己已经卷入郑氏家家事中,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郑则仕向小凡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后站着,小凡赶紧走到郑则仕的身后,站在郑玉兰的旁边。

郑玉兰大大的双眸望着小凡,不停地打量着他,让小凡感觉无比的别扭。

小凡装作镇静的样子向郑玉兰点了点头,却见她对着自己嫣然一笑,俏脸上两颗酒窝忽现,樱桃般小嘴露出浅浅的皓齿,顿时心中怦怦乱跳,魂都要被勾走了。

只听郑则仕道:“那么依宗伯的意思,该怎么处理?”

郑经奇道:“把张龙赵虎二人押上来严刑拷问,看看是谁指使的。”

“是!”

一个身材精壮的青年男子大步出厅,过一会儿,这名男子急急忙忙跑进来道:“爷爷,张龙赵虎二人在酒窖里畏罪自杀了!”

“什么!”郑则仕惊道。忽又哈哈长笑:“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做得这么老道,这族会开也是白开。”

“楼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就算拿去给官府查办,也得有根有据才行。”郑经奇又对着自己的孙子道,“那二人是如何死法的?”

精壮男子脑中早已背好回应的话,忙道:“这二人虽然都被手链脚链扣住,但二人武功高强,竟相互拍向对方的天灵穴,二人七窍流血而死。”

“既然已死,便是死无对证了,难咯。”郑经奇道。

小凡看透郑经奇的嘴脸,俯首在郑则仕耳边轻声道:“东家,事到如今只能先找到害你的那批流寇,一切便能水落石出。再者,厅上都是郑则明的势力,若是出了内乱,怕会动了根本。还是维稳要紧,以后徐徐图之。”

小凡小小年纪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郑则仕吓了一跳,正要说话,但听郑经奇怒道:“我们郑家的事,啥时候要外姓人在此置喙!”

小凡吓了一跳,心想:“我压低声调说话,竟能被他听到,看来郑经奇的内功必定深厚,小心为上。”然后抱拳道:“在下多嘴失礼了,我这就先走。”

小凡正欲离去,被郑则仕拦住,道:“不用走,这样吧,我以楼主的身份,撤去郑则明总管之职,一切事务暂由郑则凯负责。诸位都是我们郑家的股肱,我们所做的事情,第一要以家族利益为先,若是有谁肆意破坏家族利益,无论是谁,杀无赦。第二,若有手足相残、结党营私妄图颠覆者,撤去所有职务,赶出家门,并从族谱中除名。郑则明暂撤职务,禁足半年,半年内我必查明真相,届时告知大家。”

郑则仕环顾四周,见众人脸色凝重,继续道:“张龙赵虎二人作乱,死有余辜,将二人尸首送还其家人,不给予帛金。立刻派人去城外枯井处运回赵三高翔等六人尸体,并归还其家人,顺便以望月楼名义给予五倍帛金加以慰问。最后我在此正式宣布,于小凡接替张龙赵虎,就任护卫长一职,准许自由出入宗人分店。”

郑则仕顿了顿,继续道:“今日的决定,你们赞是不赞?”

厅上默默无语。

“赞是不赞?”郑则仕又大声问了一遍。

“赞。”众人这才勉强回答。

“宗伯,您觉得呢?”郑则仕见郑经奇无动于衷的样子,忙问道。

“好。”郑经奇道,“半年后要是找不到任何线索,又该如何?”

郑则仕斩钉截铁地道:“届时我退位让贤!你们是不知道当楼主是多么累的事情,每日可是要起早贪黑。”

郑经奇呵呵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嗯,不反悔。”郑则仕道。

第44章 第一个任务

望月楼表面光鲜,其实内部结党营私的诟病存在多年,经此一事,郑则仕有意剪除郑则明一党,故用楼主的身份立下半年之约,誓要与之周旋到底。郑则仕表面上为人和气,但毕竟是商人出生,心机颇深。

这时,厅外跑进一人,正是管理外勤的郑成利,他是郑则仕的儿子。

郑则仕就娶了一人妻子,生下一男一女,男的叫郑成利,女的便是郑玉兰。其妻子在生产郑玉兰后血崩,性命危在旦夕,而那时的郑则仕也只是个管理外勤的年轻小伙,经常在外出行,错过了见其妻子的最后一面。后来郑则仕回来后悲伤过度,便立下誓约,终生不再娶妻。

郑成利进入祠堂后,径直来到郑则仕旁边,俯首低声道:“爹,刚才外面来了唐门的客人,定下明日的订单——三桌至尊套餐。这是一笔大的外送订单,我已经收下一百两黄金的定金了。”

“一百两黄金,还只是订单,看来这至尊套餐堪比皇帝御尚了。”小凡耳力非凡,能听到郑成利说的话,心中暗暗吃惊。

郑则仕点点头表示知道此事。

郑成利有点看不爽小凡,忙走到小凡与郑玉兰中间,将两人隔开。

郑成利的举动让小凡暗暗好笑。

只听郑则仕道:“那今日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各自忙去,则明禁足府中,二叔好生看管。”说完,便向郑经国拱了拱手。

“嗯!”郑经国押着郑则明除了祠堂。

郑经奇满心欢喜,领着族人各自离去。

小凡见郑则仕没走,便不好意离去,在旁听候。

“小凡,你是看出来了是吧?”郑则仕用和蔼的目光望着小凡。

“嗯。”小凡道。

郑玉兰不懂他们俩之间在打什么哑谜,拉着郑则仕的衣袖撒娇道:“爹爹,你们在说什么呀?都看出什么了?”

“女孩子家跑这里,成何体统!”郑则仕见小凡在侧,女儿居然撒娇卖萌,便嗔怪她一下。

“哼!讨厌!我等下问……问哥哥去。”

郑玉兰是想说问小凡去,忽觉不妥,便改口说问哥哥。

小凡想尽早离开祠堂,便道:“东家,你的这些族老们个个武功高强,你可要担心点,身边最好得有一些信得过的武功高强的人跟着。前堂还有事,我先告退了。”

“你先等着。”郑则仕一把拦住小凡,继续道,“你帮我去查查看张龙赵虎的死因,务必小心自己的周全。”

郑则仕关心自己的安危,小凡听得极为感动,心想这是东家派遣的第一个任务,务必要办得妥当。于是拱手道:“是!不知酒窖在哪,我这就过去。”

“我去我去!”郑玉兰抢着道,“你跟我来。”说完便大步踏去。

郑则仕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秉性,她要做的事拦也拦不住,便没有阻止,让着她出去。

小凡不知所措,望着郑则仕。

“你跟着去吧!”郑则仕道。

“是!”

小凡大步跟出。

郑则仕道:“成利,你去通知下侯伯伯,准备下明日的至尊套餐。”

“是。”

郑成利说完,便退出祠堂。整个祠堂就剩郑则仕一人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凡跟在郑玉兰后面,不敢正视她。郑玉兰是个爽朗的千金小姐,不喜欢身边的人规规矩矩的样子,便拉着小凡的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小凡,你怕我么,怎么老在后面跟着。”二人年纪相仿,郑玉兰便直接呼小凡名字。

“没有,小姐。要是跟你同行,怕别人说闲话。”小凡道。

郑玉兰拍了下小凡的肩膀,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真是的。对了,你刚才跟爹爹说什么看出不看出的,我没明白。”

小凡笑道:“你那个叫郑则明的叔叔,与你们郑氏家族里的外支结党营私,今天来祠堂的那些族老们,其实都是来救你叔叔的。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利益关系,否则不会这么大动干戈,杀了张龙赵虎,也要救下你叔叔的性命。”

郑玉兰惊道:“什么!不是说张龙赵虎是畏罪自杀的吗?”

“这你也信啊!”小凡苦笑道,“这不,东家叫我来查看他们的死因了罢。”

“哦,原来爹爹也知道,还好还好。”郑玉兰喜道。

小凡继续道:“他们还想要跟你爹爹争夺楼主的位置。哎,好在二爷爷武功高强,他一直支持着东家,否则东家都有性命之虞的可能。你以后出入都要注意,望月楼内看是平静,其实暗藏着杀机。”

郑玉兰望着小凡深情地道:“嗯,有你护着我们的周全,我们就放心了。”

“还是不要大意的为好。小姐,继续带路啊。”

原来二人说着说着,郑玉兰竟驻足不前了,小凡提示后,她羞涩了一下,继续小步前行。

这酒窖的位置在西北角落的一间房屋底下。郑玉兰带着小凡进入房间,进入酒窖的入口已经打开,原来已经有人已经进来处理张龙赵虎的尸体。

“快点走,有人已经来了,最好现场别被破坏了。”

小凡催促着,加紧脚步进入。郑玉兰为人虽然爽朗大方,但此时要进酒窖看里面的两个尸体,不禁有些害怕。她见小凡一马当先,已经进去,踌躇着自己是否要进去的时候,里面传来小凡的声音。

“小姐,你快进来吧。”

郑玉兰被小凡这一叫,便鼓足了勇气进入酒窖。

酒窖内有个单独的房间,是用来关押之用。房间内两个尸体躺在地上,手上脚上还扣着铁链。一旁站着四人,正是奉命前来搬运尸体的下人。四人正欲搬挪,被进来的小凡制止。

郑玉兰进入后,见张龙赵虎七窍流血,死不瞑目,样貌甚是恐怖。她心中骇然,忙躲在小凡后面。

小凡不喜这四人直愣愣的站着,便道:“你们四个先到外面等候,没我叫唤,不要进来。”

“是。”四人陆续出去。

小凡见郑玉兰躲在自己身后,心中忽然起了逗她的想法,便道:“小姐,不要害怕啦,来来来,我带你检查一下尸首。”

“不要不要,你自己检查吧,我站这里就可以了。”说完,郑玉兰又退了几步,连看都不看一眼。

第45章 调查

小凡不再逗乐郑玉兰,蹲下来研究张龙赵虎的死因。

二人是死于天灵穴被人重拍而死,导致七窍流血,血液已经发黑发干。

张龙死相平和,像是突然间死去一般,没有半点痛苦;而赵虎却是满脸的凶狠,身上衣服有些破碎,显然是死前有过打斗。

小凡边翻尸首边说:“凶手是这二人认识的人,并且只有一人,张龙近距离跟凶手交谈的时候,被凶手重掌拍在天灵穴而死。而赵虎见状后,跟其搏斗,被其掐住脖子,然后同样的重掌拍在天灵穴而死。”

郑玉兰惊奇道:“你怎么知道的呀?”

小凡笑道:“你看这张龙,面无表情,死相平和,没有一丁点的打斗迹象。像他这样的高手,如果是陌生的人靠近,必定会有所戒备,且又要将他一击必杀,所以我敢肯定,这凶手就是他认识的人,并且武功不在他二人之下。”

郑玉兰听小凡这么一说,不禁佩服起他,忙又问:“那赵虎呢?你是怎么看的。”

小凡继续道:“你看着赵虎,面相凶狠,身上衣服破碎,地上也有铁链的刮痕,然后再看赵虎的脚链,刮痕明显,显然是他与人搏斗时跟地面产生剧烈的摩擦所致。赵虎的脖子上有抓痕,左细又粗,这是被人用左手拇指和是指掐住所致。”

小凡说到这里,用自己左手掌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郑玉兰看得连连点头,对小凡更是倾慕。

“赵虎被掐住后,呼吸困难,力不从心,自然就被人一掌拍死了。”小凡道。

郑玉兰附和道:“那么凶手就是我们望月楼的人咯?”

“是的,”小凡点点头道,“而且这人武功高强,跟张龙赵虎的关系也是不错的,你想想看,这二人平时跟谁比较交好?”

郑玉兰想了想,愁眉道:“我没去关注这两人,不了解呀,要不等下去问问爹爹吧。”

“嗯。”小凡道。

小凡又仔细检查了下二人的手掌,竟发现赵虎的右掌在狠狠的攥着。死人一旦攥着,想要掰开其手指,是需要很大的力气。小凡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赵虎的手指掰开,掌心上赫然出现一块浅绿色的空心小玉环。小凡拾起玉环,捏在手上细细观察,没发现有任何刻字之类的细节。

“这是什么,你知道吗?”小凡将玉环拿给郑玉兰看。

郑玉兰接过玉环,道:“这是小玉环啊。”

小凡一听,一脸无奈的表情,苦笑道:“这自然是玉环了,我是问你认得这玉环吗?”

“哦,”郑玉兰一脸单纯地道,“我以为你问我这是什么东西,你真是讨厌啊,居然戏弄我。”

“小姐,你冤枉我啦,我哪里敢啊。”小凡连忙解释。

“哈哈,我是逗你的。”郑玉兰嘻嘻笑道。

小凡又检查了一会,实在找不到任何线索后,这才将外面的四人叫进来。

小凡道:“抬出去吧,按东家说的做。”

“是。”

四人将张龙赵虎二人尸首抬出。

小凡挥挥手道:“小姐,我们走吧。”

“去哪儿?”尸首抬出后,郑玉兰回应也变得爽利。

“把这里的情况报予东家,顺便把这个物证给他,希望能查到这玉环的主人是谁。”小凡道。

“好的,我们走吧。”

郑玉兰带着小凡匆匆离去。

二人来到祠堂,里面空无一人,郑则仕也不知去了哪里。二人又来到庭院,随便找了人问了郑则仕的去向,得知他已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小凡不知郑则仕的房间在哪,只好跟着郑玉兰而去。

郑则仕房间前,二人站定。

笃笃笃。

郑玉兰敲了敲房门。

“爹爹,你在里面吗?”

郑玉兰声音清亮,甚是好听。

“进来吧。”

房屋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正是郑则仕的声音。

郑玉兰推门进入,小凡跟进。郑玉兰要抢头功,噼里啪啦的将小凡在酒窖你告诉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跟郑则仕说了一遍,还从小凡的手中抢过玉环,交予郑则仕。她得意洋洋的样子,甚是可爱。

“你这是抢了小凡护卫的话吧,呵呵呵呵。”郑则仕望着自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不禁呵呵直笑。

郑玉兰撒娇道:“才不是啦,这是我跟小凡一起调查得出的结果呢!你看,起码是我带她去的酒窖的,对吧。”

“对对对,你说的对。”

见这父女二人在说话,小凡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郑则仕将小玉环收入怀中,对着小凡道:“小凡,这事办得漂亮,这玉环我先收下,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就行,明日你要负责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好的。”小凡躬身道。

他正要问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听郑玉兰抢先道:“爹爹,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能一起吗?”

郑则仕肃然道:“明日小凡要带些人一起护送侯百川和三桌至尊套餐去唐门总门,所以这事你就不能去了。”

小凡一听“唐门”二字,心中欢喜,忙道:“好的,我一会便出去安排下去。”

郑玉兰便不开心了,她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给郑则仕看。

“玉兰,你去跟你则凯叔叔说下,给小凡护卫安排个房间,先安顿好。”郑则仕说完又对小凡道,“事情比较匆忙,做得不是很好,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有什么事,尽管来跟我说。”

小凡感动不已,忙道:“东家,你太客气了,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也尽管开口。”

“嗯。”郑则仕挥了挥手,又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腿疼,先休息了。”

“爹爹,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郑玉兰领着小凡一同出了房门,一个转身,轻轻带上房门。

房间内,郑则仕露出一双奸诈的双眼,嘴角微微一笑。他所做的这一切,其实就是想收拢人心而已。

郑则仕是个精明的商人,在井中早就察觉到小凡是个不可多得的武林高手,若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必成大事。而在祠堂中又发现小凡为人谨慎,知道适时明哲保身,也知道如何处理郑则明的事情,心下又是惊叹小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爱才之心油然而生,这才让自己心爱的女儿与小凡走这么近。

第46章 护送

翌日。

艳阳高照,清风微抚。

一行人护着四辆马车沿着官道往东走,那是朝唐门的方向走去。

为首带路的人正是老吴,他牵着头辆马车的马辔,不停地吆喝着:“望月楼外送,避让……避让……”

因为是外送菜食,所以这队人行走的速度比较慢,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避让。

这马车上坐着两人,正是小凡与侯百川。这二人均不会骑马,只能一起坐在马车上。

后面三辆马车,里面各自装着一套至尊套餐的食材,有现成的,也有必须到达唐门后现场烹炒的。每辆车内还跟着一位厨子,因为是大客户,侯百川挑选的都是自己队里的精英厨子。

每匹马前各有马夫牵领,这一队人马十几来人浩浩荡荡,颇有阵势。

头车轿子内,两人交谈甚欢。

小凡笑道:“候领班,你的刀法堪称已到达绝顶高手的境界啦,我从小也常拿厨刀,有空请你指点指点。”

侯百川性情平和,对小凡颇为照顾,他呵呵笑道:“都是谋生的技艺,自然要做到极致,才会高于别人。刀功如何,有两个因素会直接影响,第一就是长久的练习基本功,包括切、剁、雕、拍等各种刀法的训练,第二便是要有一把趁手的刀具,做到刀手合一,包括快、准、力等要素的随心所欲。这样就能做到刀功的极致。”

小凡点点头,从背后抽出燕灵刀,递给侯百川,道:“这就是我平时切菜用的刀,你看这刀如何?”

侯百川接过燕灵刀,握在手中坚实顺手,又见刀背黝黑,刀刃锋利无比,不惊起了艳羡之心。他用食指弹了弹刀背,发出坚实的当当声,是自己这一生当中从未见过的好刀。侯百川内心兴奋,两手发颤,嘴角终于挤出一句话来:“这这是我一生都没见过的好刀!好刀!好刀啊!”

能得到当今厨神的认可,看来燕灵刀确实极品。

小凡将燕灵刀收回,插入刀鞘,笑嘻嘻地道:“这个就是我师父给我的刀,我从小就想当一名膳师,现在有了把好刀,离膳师的目标终于又近了一步。”

侯百川纳闷道:“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当了护卫长,不是更好嘛,怎么非要当个膳师。我真正出师的时候,也是二十五岁以后呢。再者,当膳师也有不好的地方,跟油烟长时间打交道,对身体还是有很大的损伤,每当雨季来临时,我呼吸就不大顺畅,甚是难受!所以说你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职位,将来买房娶妻都不在话下。”

小凡一愣,无言以对。

侯百川见小凡愣神了,忙打趣道:“于老弟若是真有这个爱好,找个时间来汇香楼试试看,届时我看看你是否有当膳师的潜质。”

一老一少一对眼,都是哈哈一笑。

小凡从小跟老者一起生活的时间最长,最是了解老人家的心思,他能这么快跟侯百川打成一片,原因也就在此。二人又在车中闲言了许久,不过基本上都是侯百川在说话,小凡在听。侯百川说的都是自己当年在宫里的事迹,果然是人将步入老年,其话也自然要变多些。

一个急刹车,小凡和侯百川都向前冲了一下。因为马车上的轿子门是有门帘遮住,小凡看不见外面的情形。

“怎么回事,老吴。”小凡道。

“前面有几个小叫花子在要东西,挡住了去路。”老吴说完,便向前去赶叫花子。

“在京都也有这么多的叫花子,为何当朝的皇帝都不管管。”小凡自言自语。

侯百川在宫中待过几年,对宫里的事毕竟是知道一些,呵呵笑道:“于老弟,你是不懂的,宫里皇帝哪里能知道地方百姓的生活疾苦,那些地方官员怕自己前程不保,一些不好的事都是能不上报就不上报,欺上瞒下之风日趋严重呢!”

小凡点点头,骂道:“真是可恶!”

前面的老吴又跑回来道:“于护卫,这些叫花子知道是我们望月楼的马队,赶不走,非要我们赏一口饭吃。”

侯百川怕误了外送的差事,忙道:“那就赶紧赏一些铜子,让他们退开,别误了大事。”

老吴无奈的道:“你都在汇香楼里是不知道的,这些叫花子千万不能给赏铜子,你赏给他们这些人,等下会招来更多的叫花子,那时候才叫误事了。”

“那怎么办?”侯百川问小凡。

老吴以为侯百川在问自己,抢着道:“我亮出家伙再去赶,就是怕会坏了我们望月楼的名声。”

小凡一想,果然是有这个忧虑,忙道:“还是赏些铜子看看吧,说不定就没事了。”

“嗯。这个……”老吴支支吾吾,显然是不舍的出这些铜子,毕竟都是要养家糊口,生活不易。

小凡看出了他的心思,从车上下来,怀里摸出一把铜子,分两半分别撒在道路两边。这众叫花子蜂拥抢夺,立马让开了一条道路。

老吴见道路已开,也不等小凡上车,立马拉着马辔向前走,生怕这时再有叫花子向前索要赏赐。

一队人马又开始缓缓前行。

“糟糕!”老吴大叫。

果然如老吴所说,又从四面八方冲出许多叫花子出来,不仅拦住车头,还有许多叫花子冲向后面的三辆马车。

“守住马车!”小凡大喊。

只见一条白影飘忽,正是小凡飞奔向后面的三车,他每到一车,便将两边的叫花子踢倒。虽然踢倒对方,但性命却是无碍。

当小凡奔至第三辆车的时候,终究是晚了一步,侧边的一位叫花子已经冲过马夫的阻拦,上了车上的轿子。

“哎哟!”

这名上了车的叫花子从车上摔将下来,摔个四脚朝天。原来是被里面的厨子一脚踹出车轿子。

“你不要上来,再上来我就对你不客气啦!”里面的厨子颤声颤气地道。

噗嗤一声,小凡笑了出来。他迅速将摔在地上那名叫花子点麻,安慰道:“没事没事,还有我们在这呢。”

第47章 丐帮舵主

“先带马队走。”小凡见道路可以通行便朝老吴喊道。

老吴立马牵着马向前走去,再有一两个叫花子过来,均被他给一脚踢开。

此时有一人挡在车头,年纪三十出头,衣衫褴褛,面容装束却颇为干净。

他身挂八袋,手持棍棒,破履烂袜却不失风度,朗声道:“望月楼做的好大的生意,这么多的花子就赏了几文钱,当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老吴怒道:“休要啰嗦,快走开!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老吴右手一挥,想推开那名花子,哪知刚触碰到他,就像在推一座大山似的纹丝不动。

老吴大惊,催动内劲,想要翻倒此人,怎料对方右臂翻转拿住老吴肩头,右腿一勾,将老吴直挺挺地翻倒在地。

老吴从地上翻起,抽出随身马刀,骂道:“你奶奶的,今日杀了你这杂碎!”

这骂人的话刚骂完,那花子棍棒几下挥点,将老吴的马刀打落在地,老吴的右手掌上红一块青一块,都是那棍棒的杰作。

老吴疼得直骂娘,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后退好几步。

小凡见老吴被欺负,欺身上前,拱手道:“兄台为何要聚众阻拦我等去路?”

那花子道:“这道路是官家的,并非你望月楼的私产,我们在路上一不犯法二不扰民,只求些贵人能赏些口食,你若嫌我们挡路,你自己饶路而行便是,偏偏是要我们让路,岂有此理。”

小凡佩服这花子强词夺理的口才,呵呵笑道:“你这话说的太过勉强了,我已经赏了些铜子,是你们嫌弃少了,还蜂拥上来欲加抢夺,我没伤到他们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识相的话赶紧走开吧,免得害了性命。”

花子冷笑道:“小小年纪,口气还不小,我们冲着你们就因为你们是给唐门外送,可别怪我们了。今日倒要看看你这毛小孩如何害得了性命。”

花子说完便摆出准备作战的姿势。

小凡听得对方其实是冲着唐门来的,心中有点不想为难这群人,便问老吴:“绕路走好走吗?”

老吴道:“走是好走,就是路面坑洼难免会有颠簸,到时候怕会将咱们的食材洒出,影响招牌。”

小凡深思了一下,看来只能放倒此人了。于是向老吴道:“老吴,你带领大家守好马车,防止其他叫花子靠近,我去会会这叫花子头头。”

“是,”老吴关切道,“于护卫你小心点,此人邪乎得很,刚才他的手爪不知怎么翻转,就扣住了我的肩膀,怪异啊!”

小凡微笑道:“嗯,没事。”

小凡跨前几步,冷冷地道:“报上名来吧。”

“丐帮八袋长风舵主,杨穆。”花子道。

杨穆,外号“傀儡手”,八袋长风舵主,主要负责河南一带帮内事务。其武功高强,胜过许多九袋长老级别的人,为人也很仗义,经常带头冲锋陷阵,因此在丐帮内是有史以来升迁最快的人,年纪二十八便做了八袋舵主,是帮主石破天极为看中的人物。

丐帮,小凡听于成龙提及过,其帮众甚多,覆盖中原各地,因此被称为“中原第一大帮”。上任帮主洪宿武功出神入化,还自创“降龙十八掌”掌法而威震武林,已达到顶级高手的水准,具体达到什么芒程度,却是无人见过。相传被二十多人围攻而跌入深谷,从此不再有任何音讯。后来四大长老推举洪宿的亲传弟石破天为帮主,直至现下。

小凡第一次遇见丐帮的人,便是这样的出场,心中的第一印象便不是很好。

见对方报了姓名,小凡也通报一声:“在下望月楼护卫长,于小凡。”

小凡也不托大,又一个“请”字刚出,便向杨穆拍去。二人皆在试探对方的掌力,用的都是五成的功力。

轰……

两掌相交,不分伯仲,掌风激起冲击波,将街道两边的摊架震歪。本来就围着许多观看的百姓,也纷纷后退数步。

同样,小凡和杨穆二人也纷纷后退,心中各自赞了对方厉害。二人站定后,第二掌又继续降临,但这第二掌却只是小凡拍来,杨穆毕竟年岁较大,经历的事情比小凡多的多,他第一掌就已感觉出自己与小凡的功力不分上下,棍棒在手,便懒得再与小凡拼掌力,一个横扫千军,将小凡击退。

小凡一愣,对方有棍棒在手,自己却是空手,本想抽出燕灵刀,但自从来了洛阳城以后,便盘算不使用燕灵刀,以免重蹈太师娘的覆辙,故又将手从刀柄上收回。

“小子,太过托大了吧,有什么兵器尽管使出来吧。欲拿又止的,算几个意思。”杨穆冷哼道。

小凡笑道:“在下也没学过什么兵器,你要用就用,我不用就是了。”

杨穆被嘲讽了,心中不爽,将棍棒丢给身后的一名叫花子,冷笑道:“你可知道我的外号是什么?”

“不知。”小凡回答的很干脆。

杨穆被小凡如此坦率的回答惊了一下,嗔道:“你如此孤陋寡闻,也能当上望月楼的护卫长一职,真是奇怪。我是听说望月楼的两位护卫长,一个叫张龙,一个叫赵虎,二人功夫好生了得,不妨叫出来让我见识见识。”

小凡不想如实回答,瞎编道:“二人已经离职,现由我代职。”

杨穆冷笑道:“很好,不过连我的外号都不知道,亏你还好意思行走江湖。”

适才杨穆自报姓名时,老吴终于知道拦住马队的这人是谁,他慌忙上前,在小凡耳边低声道:“于护卫,这人是傀儡手杨穆,在河南一带名气甚大,今日终于见到本尊。”

老吴一说完,便立马后退,生怕受到波及。

小凡肃然道:“原来是傀儡手杨穆,久仰久仰。”

杨穆怒道:“听都没听过,还久仰个屁!”

小凡哈哈笑道:“是哦,久仰一个屁!”

小凡的一句话,闹得整条街的人都哈哈大笑,气氛一下子缓和过来。

第48章 亢龙有悔

周围的人笑得开心,但杨穆却觉得脸上无光。

杨穆此人虽说正派,但遭人当街羞辱,岂有不怒之理。他紧蹙双眉,双眼似要喷出火花,怒道:“小子无礼,今日不教训一下你,我也就难在河南立足了。”

适才与杨穆对掌,小凡知对方与自己旗鼓相当,好在玄冥神功尚未催动,便觉得自己可立于不败之地,心下宽慰,气聚丹田,静观其变。

杨穆见小凡年纪不大,却有如此的造诣,不敢托大,欺身靠近小凡,催掌与小凡纠缠。二人内功都是走的刚猛路线,一掌掌碰撞下来,掌风激起的冲击波,足以掀翻体轻的妇孺。

二人越打范围越大,周围的人群也纷纷后退,扩大范围,让二人相斗。

杨穆心思:“这小子的内功如此刚猛,跟我差不多,若继续拼下去,对双方必定造成一定程度的内伤,我必须快速结束这次战斗,否则在这大街上打斗,官兵围将过来,终究不是好事。”

杨穆心中所想,正是小凡所想,他忽然下趴,一招扫堂腿横扫逼退杨穆,再一起身双腿连环踢向杨穆。小凡的这招扫堂腿却是那夜唐晓芙的四位仆人那里学得,可惜依样画瓢没有掌握到内在的精髓,只逼退杨穆,没有任何的效果。

杨穆被逼退后,又见小凡催掌过来,立马站稳脚跟,弓步以待,双手上划弧形,举而过顶,双掌推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这招!

但见他抬掌若霸王举鼎,进掌似巨人推山,威力大得不可想象,小凡掌至末端,退也不是,只能临时催动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将浑身内径汇集双掌,硬生生与杨穆双掌对上。

轰隆

这次的掌风激起的冲击波的威力,比第一次对掌时的冲击波还高过数倍,靠得近的人都被其掌风掀翻在地。地面上尘土飞扬,树叶纷飞,吹得人睁不开双眼。老吴所牵的马因离得近,被震的嘶嘶狂叫,暴躁不安。

但见场中二人纷纷后退数丈,已经分不清谁退得更远些。

因小凡是临时催动玄冥神功,威力自是没有全力时候的大,他的双掌被震得发麻颤抖,手指关节骨骼处咯咯作响。

杨穆一甩手,化去手上的麻木,横劈双掌,欲再进攻。

杨穆号称“傀儡手”,其手上的功夫自然是首屈一指。傀儡二字的由来,是其招数上千变万化,每每一招未施展完毕又换另一招,因此栽在他手上的人送给他“傀儡手”的外号。适才翻倒老吴时,正是右手招数变幻莫测,扣住老吴肩头,然后右腿一勾,将其翻到。而此时在小凡这里却是施展不出来,只因小凡招式不多,自己换任意招式,小凡都是一招重掌化解,直接破了自己的傀儡招数,因此跟小凡相斗时是其实是被其逼着自己跟他硬碰硬対掌。

但此时见二人的各自情形,明眼人一看便知适才的一掌,是杨穆胜了一筹。

“好厉害的一招!”小凡赞道。见杨穆要攻向自己,他赶紧忍痛握紧双拳,迎接接下来的攻击。

这时一个叫花子大喊:“狗腿子要来了,撤退!”

这“狗腿子”在叫花子的嘴里就是官兵的意思,此人一出完声,众丐帮小弟纷纷逃离现场。小凡不懂狗腿子的意思,莫名其妙的东张西望,发现不远处一队官兵跑将过来,他这才知道是官兵的意思。

小凡见杨穆也要离开,忙大声叫道:“你这招叫什么名堂?”

“亢龙有悔,有空咱们再比试比试,今日先到此为止。”声音越来越低,杨穆已经绝尘而去。

“亢龙有悔!”小凡心中默念,“难道是师傅之前提起过的降龙十八掌!”

小凡心中啧啧称奇,自己第一次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对掌,还是闻名于世的降龙十八掌,惊奇之中还带着喜乐。

这杨穆的亢龙有悔是帮主石破天破格传授。数年前丐帮传功长老徐有亮遭官府多名高手围攻,身受重伤被擒,是杨穆独自一人杀入监牢,将其救出。杨穆背负着徐有亮躲避官府派出的十名高手的追杀,历经三天三夜,这才顺利逃脱,安全回到丐帮总舵。石破天被杨穆的勇猛机智所感动,升其为八袋舵主,并破格传授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亢龙有悔。经此一事,杨穆声名大噪。

见杨穆已经远去,小凡便吩咐下去,各自整理好行装继续启程。

这时,那批官兵才姗姗到来。为首的官兵约摸四十来岁,黑瘦的脸颊像是就一张脸皮包着骨头。他见是望月楼的车队,立马改变了自己的脸色,打着官腔道:“刚才这里是谁在聚众闹事?”

老吴识得这位官兵,忙迎上笑道:“哎哟老邓啊,是我啊,老吴。”

老邓在为官多年,一直在市井当中混迹,知道如何用脸色捞钱,板着脸道:“你们望月楼又闹事啦,上面的人等下又要不高兴了。”他连说两个“又”字,还是加重语气地说,意图相当明显。

小凡身上已经没有碎银,不好打点,见老邓一脸神气的样子,一肚子的恶心,眼不见为净,直接上了马车。

老吴知道官兵比叫花子更加难缠,无可奈何的从怀里摸出两三两的碎银子,拉着老邓的手,将银两塞在他的手心,低声道:“你们当差的最是辛苦,这些拿去买点茶水给兄弟们解解渴去去乏。”

老邓熟练的将碎银子放入怀中,板着的脸上终于挤出一点点的笑容,道:“很好,这里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快走吧。”

老邓催促老吴快走,而自己却领着队走得更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在视野中。

老吴在后面骂道:“早知道给那些花子,也没现在这么多的事!”

小凡在车里听出老吴的意思,忙道:“老吴,不用担心,回去叫东家给你报销就是了。你刚才花了多少钱打发那批人?”

“四两。”老吴不敢再多说了。

第49章 唐门

老吴算是个精明识时务的人,也知道吃回扣不能吃太多,所以就说了四两,小凡初出江湖,自然不懂这些。

官兵的到来,让街道上的人少了许多,一行人畅行无阻,没过多久便到了唐门总门。

唐门门口站着四个带刀门子,庄严肃穆,普通百姓经过此处都是绕道而行。唐门的大门甚高,比望月楼足足高了数尺,一眼望入,庭院宽广,里面不时传来练功的霍霍声响。

“你们终于来了,怎么晚了整整半个时辰。”左手边的门子迎上来道。

老吴拱了拱手道:“很抱歉,刚才路上遇见些叫花子捣乱,给延误了时辰。”

小凡与侯百川从车上下来,也跟门子解释了适才的事情,那门子有些焦躁,急道:“赶紧搬进去吧,都老客户了,这么拖拖拉拉。”

“是是是。”老吴低声认错。

小凡是首次来唐门这边,自然是人生地不熟,这次的护送,他主要负责的是安保事务,而前前后后的人员配送,自然是由老吴来安排。老吴吩咐下去,各人各抬己物,跟在老吴身后。

老吴跟着张龙赵虎来过唐门数次,自是知道厨房所在。众人搬箱抬柜,来到厨房。

唐门的厨房自然没有望月楼的大,但还是能容纳多名膳厨同时烹炒。侯百川安排底下的人开始做事自是不在话下。

“你们就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走,听到没有?”适才跟着众人一同来到厨房的门子大声道。

老吴是老油条了,忙推着那门子出去,边推边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推走了门子,老吴跑到小凡面前笑嘻嘻地道:“于护卫,这里事情都差不多了,我带着兄弟们出去喝点茶,不知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同出去?”

喝茶有什么好喝的,小凡自是不去,摇摇头道:“你们去吧,我不去。”

“唉,那就劳烦你了,我们走。”

老吴说完,便带着兄弟们欢欢喜喜出去喝茶,留下小凡一个人在厨房里走来走去。因为食材都是已经切好备好的,小凡看不见侯百川的刀功,百无聊赖,便想到处走走。

趁没人注意,小凡偷偷溜出厨房,他沿途记下暗号,怕等下回来迷路,期间遇见不少唐门的人,以小凡今时今日的武功,躲避不被其发现自是小事一桩。

走走停停,小凡也不清楚来到什么地方,只觉得这里有山有池有树有花,池中心还有一栋小亭子,甚是好看。不远处传来两人对白,小凡赶忙躲入假山之后,侧耳细听。

“不清楚三弟现在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出门在外,辛苦二弟照顾啦。”

“大哥你说哪里的话了,跟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另一人道。

小凡听第一人的声音雄厚,非常耳熟,侧头望去,原来是那天晚上与贺天霸等对战的那位唐门女子的仆人——老大唐洪和老二唐褚。

只听唐洪又道:“我将门主请来的人带到后,便匆匆忙忙赶来,这是我在新丰买来的白玉润脂膏,据说对伤口非常好,止痒又去疤。”说完,唐洪便从怀里摸出一小罐瓶子给唐褚看。

唐褚接过瓶子,仔细观察了一下,道:“抓在手上冰凉透心,不错,走,去看看三弟去。”

二人穿过花丛,从左边甬道进入后便不见踪迹。

小凡从假山后跳出,心想:“怪不得唐门今日会点外送,原来是请了客人来,不知是请了什么尊贵客人,居然要点价格最贵的至尊套餐,而且还点了三份,看来客人是蛮多的。侯百川他们现在就开始烹炒,看来他们是吃中饭的,若要窥看,也只能晚上了。”

小凡收住脚步,想想自己出厨房已经许久,是该回去了,免得等下出乱子。他沿着记号,原路返回,这出来时时漫无目的地走,自然花点时间,此时回去,自然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厨房。

厨房内来了许多女仆,侯百川正在安排女仆上菜,看来是已经开吃了。等侯百川安排完毕,小凡便兴冲冲跑来问道:“候领班,这唐门宴请的是谁?”

侯百川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还没出这厨房呢!”

小凡“哦”了一声,又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侯百川道:“要等客人吃完,我们收好厨具盘碟,才能回去。”

“那不是还要等好久!”小凡心中想着,嘴里却说:“好的好的,辛苦你们了!”

侯百川笑道:“这是分内之事,习以为常了。于老弟,你不是想学刀功吗,趁这个时候闲暇,可以学学呗。”

小凡大喜,抽出燕灵刀,拉着侯百川来到桌前。

桌子上有许多萝卜青菜,正好适合练手。小凡抓过一颗大萝卜,放在砧板上。

“候领班帮我看看我的刀功如何。”

说完,小凡便上下切割,速度也是快如闪电。

笃笃笃

围在小凡和侯百川旁边的众人见小凡一个外行人能切割得如此厉害,不惊大叫:“好快的刀法!”

侯百川见了也是惊奇万分,感叹道:“看来于老弟也是经常下厨哦。”

小凡切完一整根萝卜,笑道:“请候领班指点一下。”

侯百川看了下小凡切完后的萝卜丝,笑道:“刀功算是上流,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这里。”说完,侯百川指了指桌上的几根粗一点的萝卜丝,继续道:“刚才你在后退左手指的时候,由于你呼吸吐纳不畅,导致手指抖了一下,接过这一片的萝卜丝切的比较粗了。”

高手果然是高手,这么微小的细节都发现了,小凡佩服不已。

“天了,你这都能发现!你要是习武,必然是绝顶高手!”小凡翘起拇指,表示赞扬。

侯百川呵呵笑道:“其实你这切萝卜只是入门的练习而已。”

“入门的练习!”小凡惊道,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他凝视着侯百川,像见到偶像一样的眼神。

侯百川笑道:“是的,呵呵,后面还有一堆更高的切功呢!”

第50章 秘密的客人

小凡兴奋地道:“还有更厉害的切功!”

“自然有的。”侯百川道,“就好比这桌上的白菜,菜叶嫩菜管韧,现在让你切成丝,做成酸丝菜,你行不行?”

“切自然行,不过白菜柔软,怕是切得不均匀。”小凡悠悠的道。

“当你切得又均匀又细的时候,说明你对刀的掌握更加得心应手,那时候你就是一位高手了。不过这还只是到达高手的境界。”说完,侯百川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众人惊呆。

侯百川继续道:“高手上面再排个决定高手,哈哈,也就是最难的雕功!在食材上雕刻不仅考验你的力道大小和准确度,还考验你的审美能力。雕不出龙凤呈祥的样子,就算你将萝卜切成头发丝那么细,也是无用之功。”

小凡恍然大悟,内心对侯百川的钦佩更上一层楼。

这刀功好比内功,每一层上面还有更厉害的一层,而侯百川所说的审美能力不就是武功中对心法、对招式的理解能力吗。

想到这,小凡恍然大悟:天下事物皆一般,修行不仅看后天的刻苦训练,也要靠自身的天赋高低。

小凡抓起一棵白菜,按在砧板上,右手间燕灵刀一个旋转后抓住刀柄,快速切割。为了提高自身的刀法,小凡摒去杂念,调匀呼吸,双眼盯住刀刃,一心感受着刀刃的存在。

“很好,就是这样,你真是个天才!”侯百川见小凡进步如此神速,不禁赞叹道。

围在周围的其他三位膳师见小凡如此了得,也自惭形秽起来。

这时,一个女仆走了进来,轻声道:“客人用膳完毕,你们收拾一下,准备走了,一会我们会将锅碗盘碟送过来。”

小凡停下手中的训练,将燕灵刀擦拭干净,插回背后,对着侯百川道:“等我回去多练习几次,到时候再请教你雕功。”

“好的。”侯百川应道。

小凡见老吴等人还没回来,心中有些不快,嗔道:“老吴这些人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见回来。”

侯百川笑道:“没事,很快就能回来的。我们来这里已经好几次了,每次他们都是准时回来的。”

侯百川说话真准,果然见老吴等人从外面进来。

“你看,这不是回来了。”侯百川道。

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小凡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吴笑嘻嘻地道:“隔壁家的茶就是香,那唱曲的小娘子长得真是水灵灵。”

小凡打趣道:“你是过去喝茶还是看小娘子的?”

“自然是喝茶啦。”老吴摆个鬼脸道,“顺便听听曲看看小娘子呗。”

这时,唐门的女仆一个接一个的进来,将已经清洗干净的锅碗盘碟装入箱子,众人帮忙一起收拾。管家唐盈款款进来,手中抱着一棕色木盒。

“这是剩余的两百两黄金,请查收。”

唐盈将木盒交予小凡,小凡接过木盒,打开一看,被里面亮堂堂的黄金闪了一下双眼。这是小凡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黄金,激动不已,他数了一下,正好两百两。

小凡合上盖子,叫道:“打道回府。”

众人收拾完毕,原路返回。回到望月楼后,小凡与郑则凯交接,自是不在话下。

是夜,天空乌云密布却不见雨,黑暗中一条黑影在唐门府围墙外出现。黑影一个纵跃,攀爬上围墙,然后翻墙而入。这条黑影身法轻盈,如飞燕一般在房檐之上飘忽,轻功之高,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黑影不熟悉唐门府邸的建筑构造,这边屋顶听听,那边屋顶看看,好似在寻找些什么。飘忽了好久,终于见到他停了下来,原来是找到了目标。

黑影轻轻拿掉一块瓦砖,探眼望入,见大厅内坐着许多人。

大厅正座上坐着一位面容枯黄的五十多岁中年男子,正喝着茶,他的身后站着两个青年人,相貌与这中年男子有七八分的相似,想必是其儿子。大厅旁边两侧各有四张座椅,都坐满了人。左上座坐着一位面容清秀的青年男子,手持折扇,儒雅端庄,一身贵族气息。后面三位均是满面虬髯,虎背熊腰,一身精致的服装像是包不住精壮的肌肉,硬鼓鼓的甚是结实。右边座上坐着的四人,见其服饰,正是唐门标准的棕色锦缎大袖襦,只是每人身上所绣的花纹不同而已。按着先后顺序,四人身上的花纹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

见这情形,黑衣人心想:“看来左边这四人就是今日的客人,而右边的这四人是唐门的重要人物,应该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四位宗主了。如果这四位宗主都坐在这里,那堂上这位便是唐门门主唐挫了,后面那两青年便是唐挫的两个儿子。”

黑衣人所想的一点不错。

只听唐挫道:“公子这次到来,想必令尊已经部署好一切了,我们来讨论下这次里应外合的具体步骤吧。”

被称作公子的男子,正是左上座面容清秀的青年男子,那男子食指放在嘴巴前“嘘”了一声,意思是打断唐挫的话,然后语气缓和地道:“我们继续到上次那个密室去说吧,小心隔墙有耳。”

唐挫歉然道:“哎哟,是我疏忽了,这就跟我来吧。”

说完,唐挫站起身来,往后厅走去。众人跟着站起,接踵跟上。

“谁!”唐挫听到声响,大声喝道。

黑衣人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欲逃跑,但见唐挫右手一甩,一枚银叶镖破窗而出,“叮”了一声,银叶镖被人格挡掉落地上发出声响,紧接着唐挫飞身破门而出。

见唐挫飞身出厅,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宗主也跟着鱼贯而出,留下大厅的众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黑衣人忙匍匐身子,轻声爬到屋檐边,放眼向下望去,见唐挫已经堵住一个黑衣人的退路,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站着四位宗主。

黑衣人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也有一个黑衣人也来夜探唐门府。

第51章 唐挫的神勇

唐挫怒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到唐门来撒野!”

庭院中被围困的黑衣人道:“想不到唐门才创办多少年,就沦为卖国贼,我是小贼的话,你就是大贼!国贼!”

唐挫冷笑道:“当今天子无能,连连征战,搞得民不聊生,中原各地农民军起义多不胜数,尔乃藏头藏尾的鼠辈,也敢在此厚颜无耻地评论是非!不说出你幕后的人,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唐挫欺身一拳击向黑衣人。这一拳只是普普通通的唐门长拳,但在唐挫的双拳下,威力奇大无比。黑衣人没有硬接,而是运起轻功,在庭院里左右游走,避开唐挫的锋芒,也是在试探唐挫功夫的深浅。

二人轻功上的造诣差不多,唐挫连续出了十几拳,竟一拳也没有挨到黑衣人。

堂堂的唐门门主,在下人和客人面前连出十几拳,竟然一拳也没打到对方,是谁都会焦急。唐挫也不例外,焦急之余立马另想一个进攻的方式。他停止出拳,从怀中取出数枚银叶镖,嗖嗖嗖三镖向黑衣人射去。

黑夜当中,这三枚银叶镖分三个不同方位向黑衣人飞去,若非武功高强之人,必然会因光线不足而中个一两镖,而这个黑衣人正是艺高人胆之人,只见他边退边单手画圈旋转,卸去第一镖来势,然后空手抓住银叶镖,再左拨右挡,将另外两枚银叶镖一一拨落。

叮叮

两枚银叶镖掉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此同时,黑衣人手一扬,手中的银叶镖射向唐挫,紧跟着弓步、划弧、举顶、推掌,一招如龙吟雷霆般的双掌拍向唐挫。正是“亢龙有悔”!

黑衣人一连串的动作只瞬息间完成,堪称完美,众人见了无不惊叹。

此时唐挫无暇感叹,他挥舞着自己宽大的衣袖,将飞镖卷入,顺势向后一甩,飞镖直挺挺地插在门柱上,没入近寸;然后握紧双拳,凝气于臂,对着黑衣人的双掌,双拳顶上。

轰隆

双掌双拳对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空气破裂声。

黑衣人知道自己处境不利,欲速战速决,故在这绝好的机会来临之际,直接一掌使了十成的功力。唐挫仓促交拳,已经是十分吃亏,对方又是打出降龙十八掌,威力大的恐怖,唐挫被震得连退十几步才站稳,胸口隐隐吃痛,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黑衣人的掌风震碎,露出结实的肌肉。

黑衣人被震退七八步,双掌发麻,他立定调息,双眼左右斜视,伺机逃跑。

“爹,你怎么样了?”两个青年人上前询问唐挫,却被唐挫拦下。

“爹没事,不要过来。这人武功极高,小心了。”唐挫道。

东南西北都被四个宗主把守住,黑衣人放弃掉逃跑的方法。

唐挫赤裸着上身,走上前来,朗声道:“好一个降龙十八掌,难道阁下是丐帮石帮主?”

黑衣人没有说话,双眼盯着适才叫唐挫爹的两个年轻人以及他们俩身边的那个手持折扇的公子哥。

唐挫知道此人要抓人作为人质,好逃脱此地,忙道:“靖儿、明儿,快带王公子离开这里,快!”

王公子却是满脸微笑地道:“唐门主,你不用担心我,我身边的这三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人伤不到我的。”

既然王公子都发话了,唐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叮嘱自己的两个儿子:“靖儿、明儿,后退点,自己小心了。”

黑衣人早就看到王公子身边的三位虬髯好汉,心下盘算,只能抓唐挫的两个儿子作为人质,胜算最大。于是,他再次弓步划弧,又是“亢龙有悔”向唐挫拍去。

此时的唐挫早有准备,双拳交叉于前胸,一股淡淡的黄色真气在丹田扩散开,蔓延到双拳。

是黄芒!

场下所有人都看不见这淡淡的黄芒,但屋顶上的那位黑衣人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他有一双天目神眼,而且已经到达开光阶段,能看得见真气所发出的芒的颜色。他就是小凡。

几个时辰前,小凡回到望月楼后,不时就会想起唐门的神秘客人,总想去探个究竟。一个下午下来,他越想越是心痒难耐,于是到了深夜,便寻来一套夜行衣,趁着见不着月色,便偷偷向唐门府飞奔而去。之后便在屋顶上见唐门的人与另外的一个黑衣人在战斗,当他看见底下的黑衣人使出“亢龙有悔”的时候,便已猜到这人便是丐帮的八袋舵主杨穆,而不是唐挫所说的石帮主。

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铸剑门与唐门是世仇,小凡自然是将杨穆列入暂时的朋友队列之中。只是他不知杨穆为何会如此痛恨唐门,一天之内,连续纠扰唐门的事情两次,心下好奇,便会心观看,做好随时帮杨穆一把。

唐挫身上的淡淡黄芒比郑经国身上的还要淡了许多,看来是到了一流高手的后期或者说是刚刚步入绝顶高手。见此黄芒,小凡为杨穆捏了一把汗,他自己也不敢与黄芒阶段的人战斗,而杨穆却敢,不禁对杨穆起了敬佩之意。

轰隆

二人再次拳掌相交,所产生的空气爆裂声比刚才那一次还要大,还要烈!但二人却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原来是在比拼内力。

比拼内力的时候,是不能受外界干扰的,否则会出现两败俱伤的情况。如若要相互平安,则必须是二人同时撤掌,若有一人撤晚了些,还是会造成人员伤亡;如若要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就是看谁的功力更高,或者是谁的精力更高,便能耗尽对方真元而死。

门主与人对战,作为下属,自然是不敢向前助战,否则就是对门主的大不敬,不然的话要是一开始四大宗主一拥而上,杨穆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几招内便会被制服。

而此时杨穆与唐挫正在比拼内力,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二人的额头上已经渗出许多汗水,身上真气上冲,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界。

唐靖担心父亲安危,抽来一把单刀,缓缓向杨穆靠近。

第52章 救人

杨穆跟唐挫比拼内力到了极度虚脱的境界,他能感觉到唐靖的靠近,威胁到自己的性命,但也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倒数着自己生命终结的时间。

“大少爷,不要触碰任何人!”站在东边的那位大汉叫道,正是青龙宗的第二代宗主唐义阳,他有两个师弟,正是那日在宜阳县城的城墙上阻截于成龙和小凡的唐义云、唐义天。

唐靖楞了一下,停在半路,奇道:“怎么了?”

唐义阳道:“马上要分出胜负了,此时触碰任何一人,必定会两败俱伤,轻则吐血,重则当场经脉具断,有性命之忧。”

唐靖听得后果如此严重,吓了一跳,忙收起单刀,欲往回走。

这是千载难逢的救人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果然见一条黑影倏忽间从房顶飞下,一脚踢掉唐靖手中的单刀,右手一爪抓住其咽喉,左手扣住其右肩,将唐靖扣在场中央。

这条黑影正是小凡!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惊愕万分。特别是唐挫,本来是要分出胜负,而且是自己要胜出,被小凡突然间扣住自己的大儿子,心急如焚,丹田中的真气瞬间开叉,那淡淡的黄芒消失不见,杨穆的真气瞬间从掌中涌入唐挫的体内。

轰隆

唐挫被震飞出去,撞到门柱上,那门柱“咿呀”一声凹陷进去,裂了一大块。

杨穆站在场中,丹田内气滚翻涌,手脚竟使不上力气,差点就倒在地上。他也不管是谁下来救自己,赶紧打坐调息,能恢复一点内力是一点。

唐挫口吐鲜血,身体却是十分的硬朗,竟扶着门柱站了起来。

“爹!”唐挫的二儿子唐明飞奔过去,看唐挫的身体状况。

“门主!”四人同时大叫,正是青龙白虎等宗主人,他们同时飞向小凡,欲要当场制住还有杀伤力的小凡。

此时的杨穆和小凡二人都身穿夜行衣,自然而然被他们认为是同伙。

小凡大喝:“谁敢过来,我当场就捏断他的脖子!”

四人一愣,同时望向唐挫。唐挫吃力地走到场中,一边是自己儿子的性命,一边是自己甚至整个唐门在王公子面前的脸面,忒的难抉择。

唐靖正要发话,小凡是何等聪明敏捷之人,右爪化指,点中唐靖的哑穴后又迅速将其咽喉扣住。

唐挫吃力地道:“想不到二位武功如此高强,今日算是我唐挫自大,败在你们手上,只要你们将我儿放了,我保证你们俩能安全离开唐门府。”

却听唐挫身后的王公子道:“唐门主,今日之事岂能外泄,这二人不能放走。”

唐挫看了看王公子,恨恨地道:“我儿性命要紧,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王公子大怒,骂道:“哼!不知好歹,看我爹会如何处置你们唐门,我们走!”

说完,王公子便掉头就走,身边的护卫也跟着离去。

唐挫望着王公子离去,心中暗想:“这孬种,虚与委蛇都不懂,还能成就什么大事。”他转头向小凡望去,悠悠地道:“怎么样?”

小凡哈哈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一脸虚与委蛇的样子,骗得了谁!我们要出城,赶紧准备马车。”

唐挫道:“这时候城门早就关闭,如何出得了城。”

“以唐门今时今日的地位,想出城怎么会出不去。”小凡大声喝道,“快点了去准备,一炷香内没准备好,我当场将他的脖子捏断,大家同归于尽!”

唐挫有洛阳城内史令元文都所赐的令牌,出入城自然不是问题,但他是一门之主,岂能这么随便受人要挟,冷笑道:“呵呵,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僵持下去,等到天亮时候开了城门,届时给你们一辆马车出城。”

这时已经打坐好一会的的杨穆已经恢复了些气力,对着小凡道:“我们押着这小子,慢慢退出。”

“嗯,你走得动吗?”小凡问道。

杨穆从地上站起,笑道:“早就可以了,现在杀这小子都行,来,我来扣他。”

杨穆果然是条好汉,心思缜密,知道大敌当前,应该自己扣人,让小凡腾出手来以防万一。二人交换了位置,小凡一马当先,挡在前头。

众人所在的地方是在聚会厅前的庭院,聚会厅是唐门接见重要人物的地方,闲杂人等是不允许靠近,因此打斗了这么久,仍不见唐门的其他护卫来援。白天小凡来过一次唐门府,虽然对周围的环境不是很熟悉,但大门的大概方向还是一清二楚的。他捡起刚才唐靖被踢掉的单刀,握在手中,顿时多了些底气。

青龙宗宗主唐义阳、白虎宗宗主唐世杰堵在小凡的前头,不让过去。

“让开!”小凡大喝。

没有唐挫的命令,二人自然是不能让开了。

小凡大怒,一刀横切,在唐靖右臂上割了一口子,顿时鲜血汩汩流出。唐靖苦于哑穴被点,真的是有疼也说不出。

唐挫见儿子被刀划了口子,心疼不已,忙不迭叫道:“快让开!”

唐义阳、唐世杰相继让开一条道路,小凡在前开道,护着杨穆和唐靖,慢慢向大门方向走去。

唐挫见三人走远,胸中憋闷许久的一口鲜血又吐了出来,显然是身受极重的内伤,一直强撑到现在。

“下令,全部放行,青龙白虎远远跟随,能杀就杀,不能杀也不碍事,但务必要救下靖儿。”唐挫说完,竟昏倒过去。

朱雀宗宗主唐博、玄武宗宗主唐浩见唐挫晕倒,纷纷过来相扶,将唐挫扶入内室榻上躺下,唐明飞奔出去,去找唐门的药师,外号“青面先生”的唐药师。

这头的小凡已经离开聚会厅,因唐挫下了放行的命令,故他们又轻易的走出唐门府大门。小凡见只有青龙和白虎二位宗族远远跟随自己,虽然忌惮他们的功夫,但心下已经很是宽慰,起码不是四大宗主一同尾随。

小凡已经猜想到唐挫受了重伤,对着杨穆道:“轻功恢复几成了?”

“不到五成。”杨穆道。

小凡喜道:“很好,再过一会,拐到居民处,那边巷子多,放下这人后,甩掉后面跟的两人,我们便可逃脱。”

第53章 秒杀唐世杰

杨穆不知救自己的人是谁,此时唐靖在侧,不好相问,只得乖乖的跟在小凡的后面。

三人来到昏暗的小巷里,小凡轻声道:“就这里了,将他左脚腕扭伤,牵制他们,以便我们逃脱。”

杨穆喜道:“好办法!”

咔哒一声,杨穆直接将唐靖的小腿踢断,唐靖痛不欲生,苦于哑穴被点叫不出声。

“你!”小凡见杨穆行事粗暴,不禁怒道。

“快走!”杨穆为人果决,才不管唐靖的死活,拉着小凡就往巷子里狂奔。

不远处的唐义阳唐世杰见小凡和杨穆已经逃窜,忙向唐靖飞奔过来。唐义阳见唐靖躺在地上,满脸痛苦的脸色,知道他受到伤害,便停下来,照顾唐靖。他迅速解开唐靖的哑穴,唐靖顿时一阵惨叫,声音大如雷,周边的居民怕是都要被吵醒了。

唐世杰却是径直向小凡和杨穆追去。唐挫昏迷前下了命令——能杀就杀,不能杀也不碍事。作为下属,自然是认为要杀了,否则将来唐挫怪罪下来,反而对自己不好。

小凡带着杨穆在巷子里左拐右弯,走了无数的胡同,唐世杰却很聪明,直接跃上房顶,从上往下望去,追逐他们俩自是不会跟丢。

“义士,上面追逐我们的是白虎宗宗主唐世杰。”杨穆边跑边道。

“他专精什么武功?”小凡沉稳地道。

“此人腿法了得,一招‘火山无影腿’在腿法中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其腿法犹如火山连续爆发一般,连绵不绝,威力一波比一波恐怖。”杨穆像是与其决斗过一般,讲得绘声绘色。

小凡笑道:“就是连环腿咯,这样腿法高超的人,我们是逃不掉了,直接打倒他。我已经有了打倒他的计策了。”

小凡说完便停了下来,杨穆一愣,跟着小凡一同停下脚步。

唐世杰见二人停下,从屋顶跳下,站在二人正对面。他一声长啸,正是给唐义阳定位自己的的位置,好让他快速过来接应。

小凡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将那人的脚断掉,否则被这二大宗主围攻,非输不可。”

杨穆内功尚未恢复,忙道:“此人功夫不在唐挫之下,你主攻,我侧应,小心了。”

小凡冷冷地道:“不用,我自己来。”

唐世杰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今日将你捉了回去,看门主会是什么反应,哈哈。”

小凡话不多说,直接欺身向唐世杰一掌拍去。为了逼出唐世杰的绝招,小凡直接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将丹田中的内劲瞬间聚集在双掌之上,一双肉掌犹如铁锤一般,一掌重似一掌地击打唐世杰。

没有对身体进行任何防护,只将功力汇聚双掌,这是以攻为守的攻击手段,是遇到高手时搏命用的招式。小凡在山渊之中时,早就想过这样的手段,今天正好一试。

唐世杰果真是腿法中的精英人物,只见他双手撑地,双脚循环踢向小凡的双掌。二人一个手掌拍的快,另一个脚踢得更快,一阵一阵对撞产生的冲击波,犹如鞭炮响一般的的短暂和响亮。

一旁的杨穆适才还在担心眼前救自己的黑衣人的武艺不敌唐世杰,此时见二人如此夯斗,不禁对小凡的武艺起了敬佩之心。

唐世杰毕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武功已臻一流高手的境界许久,论本身的综合实力,比小凡高出许多。小凡能和他对抗这么久,纯粹是玄冥神功的功劳,这一点,小凡是心知肚明的。

而唐世杰久攻小凡不下,心下着急,双手一撑,从地上翻起,大喝一声,一招连环翻腿功,向小凡头部、肩部侧踢。

小凡握拳交叉,逆势顶上。

轰隆

唐世杰的右腿硬生生压在小凡的手臂交叉处,力道霸道,又连着双臂压到小凡的肩头上,小凡没能顶住,直接被压到单膝跪地。

腿风下飘,激起周围的灰尘以小凡为中心,周向外扩散飞扬。

“好厉害的腿法!”小凡心中暗叹。

没能逼出唐世杰的绝招,小凡心下有些着急,他突然间松出右臂,一拳击向唐世杰的**部位,唐世杰大惊,连忙向后连退数步,大骂道:“无耻小贼,忒的下贱!”

小凡哈哈大笑:“对付无耻小贼,自然要用下贱的方法。”

“噗嗤”连杨穆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唐世杰又是一声长啸,心中大骂唐义阳怎么还不过来。他适才一心想着追逐小凡和杨穆,自然不知道唐靖的小腿被杨穆踢断,唐义阳正在给唐靖接骨。

不过此时唐靖已经冷静下来,他听到唐世杰的长啸声,督促道:“青龙宗主,先别管我,快去助白虎宗主一臂之力,将那二人活捉回来,我非剥他们皮不可。”

“是,大少爷先在此休息,我去去便来。”唐义阳心中也是担心唐世杰不敌小凡和杨穆二人,忙朝声音方向奔去。

此时的唐世杰已经怒不可遏,对小凡已经失去耐心,不想活捉他了,心中一股杀意骤起,双腿用力一蹬,人拔地而起,双腿向小凡连续踢去,威力一脚胜过一脚。

“火山无影脚!”杨穆大叫一声。

小凡心中窃喜:“我逼不出你的大招,你却自己使将出来,哈哈,看我破了你这招。”

只见唐世杰的双腿以威力无比的攻势踢向小凡,小凡不退反进,在胸口离唐世杰只有数尺之近的时候,他从怀中迅速抽出一把黝黑物什,直接将唐世杰的脚掌切没了。

原来小凡在出发前,事先将燕灵刀连同刀鞘放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果然不出他所料,当杨穆告知自己唐世杰的绝招时,心中定下计策,用不退反进的办法,让唐世杰躲避不及,直接用燕灵刀卸下任何一只脚掌,那么,没了脚掌的唐世杰自然就不成气候了。

“啊!”唐世杰摔倒在地,在地上挣扎狂叫。

此时唐义阳已经赶到,远远的目睹唐世杰的脚掌被小凡卸掉,不禁大叫一声:“世杰兄弟!”

这叫声似恐惧,似愤怒,似悲苦。

第54章 苦战唐义阳(上)

唐世杰的左脚掌连鞋带肉一同被小凡卸掉,他疼痛得在地上翻滚惨叫,鲜血狂流。唐义阳飞奔到他的身边,连点他腿上诸多大穴,鲜血这才止住。

刚刚打倒唐世杰,这又来了一个劲敌,小凡心都凉了。他内力已经消耗过半,如何再能抵得过唐义阳。他迅速退到杨穆身边,低声道:“这人专精什么武功?”

杨穆知道自己身边这位黑衣人是个聪明过人的人,问敌人的武艺,自然是想办法破解敌人的武功。

杨穆道:“唐义阳,青龙宗宗主,内外功兼修,善使软鞭,武器为‘镶金九节鞭’,成名绝技‘腾龙鞭法’威震中原。”

小凡大惊,自己从未见过人使鞭,更何况是与其战斗。当初于成龙与小凡在山渊里切磋武艺,绝大部分是拳脚、锤子、刀和棍棒,对于鞭法,于成龙也是一窍不通。

此时小凡想不出如何对阵,再加上内力消耗过多,只得轻声道:“打不过,快跑!”

杨穆点点头,跟着小凡穿梭在胡同当中。

唐义阳见二人逃跑,只好跟着追去。此时的他无论如何也得将二人抓住,因为这二人已经将唐靖折断腿,将唐世杰斩断脚掌,再不抓回去,自己回去必定受到责罚。

骑虎难下的唐义阳发了疯似的从怀里拿出九节鞭,抓在手上不断向二人鞭打。

这九节鞭每一节正好一尺,隋朝时期的一尺相当于现在的三十厘米不到的长度,九节就是两米六左右的长度。这么长的鞭,若是在平常人手中挥舞,挥舞不顺自是不说,很有可能还会打到自己。但这九节鞭在唐义阳的手中,就像一条听主人话的蛇,左右行动有序,来回收缩自如。鞭头尖锐,锋利无比,杨穆和小凡的后背都被划破好几条裂缝。

巷子尽头是个“丁”字路口分叉点,小凡急中生智,叫道:“分头跑!然后不管是谁,都回头夹击。”

小凡往右,杨穆往左。

二人穿的都是夜行衣,黑夜之中也分不清谁是谁。唐义阳靠右边近些,便直接追向小凡。

杨穆见唐义阳追向小凡,也不犹豫,回头追向唐义阳,形成二人包夹唐义阳一人之势。

小凡见阵势已成,回头挥刀向九节鞭砍去,他想用燕灵刀将九节鞭削成八节鞭、七节鞭,甚至更少。但这唐义阳手中鞭犹如活蛇一般,柔软无比,燕灵刀与九节鞭相交,竟被缠绕进去。

唐义阳大喝一声,将九节鞭拉回,连着燕灵刀和小凡一起拉了过来。此时小凡内力消耗过多,竟硬生生被拉了过去。

小凡急中生智,突然间松开燕灵刀的刀柄,双掌汇聚剩下的所有真气,向唐义阳拍去。

唐义阳被小凡突然间松手,手中的力道使了个空,人往后仰倒,幸好左腿后跨,稳住重心,但手中的九节鞭却失了力道,燕灵刀身在空中就往下掉。小凡飞身接住燕灵刀,一招“猛虎扑兔”舞刀砍向唐义阳。

唐义阳重使臂力,九节鞭像蝎子尾一样向小凡扎去。



刀鞭相交,产生刺耳的声响。

小凡后退数步,站稳脚跟。

第一次兵刃相交,九节鞭居然没有被削断,小凡震惊不已。

唐义阳急速抽回九节鞭,深夜之中,他看得清清楚楚,九节鞭被切了一道口子。

此时,杨穆正好赶到,他见唐义阳抽回九节鞭之际,趁机一掌拍向唐义阳后背,使的正是“亢龙有悔”,但他内力只恢复了三四成,使出的威力比刚才小了很多。

唐义阳察觉到背后袭来的掌风,知道杨穆在背后偷袭,转身左掌挥出,凌厉无比的掌风对比杨穆的降龙十八掌掌风,直接是压倒性的盖住杨穆。小凡见杨穆有生命危险,甩刀向唐义阳后背,从地上抱起一根大木头,直接向唐义阳砸去,使的正是“疯魔十三锤”中的的打铁锤,只是这根木头太过轻了,威力不到疯魔锤的十分之一。

唐义阳艺高人胆大,右手转圈挥舞,带动九节鞭转出许多个鞭圈,鞭圈套住飞来的燕灵刀,减缓刀飞来的趋势,唐义阳手臂上下一抖,九节鞭竟然直接卷住燕灵刀的刀柄,刀身回转,向小凡的木头扎去。

“笃”的一声,燕灵刀直接插在木头上,刀刃全部没入,刀尖从木头的另外一边扎了出来。

木头被唐义阳用燕灵刀一扎,失去准头,正好砸在地上,砸成木屑,向四周纷飞。

小凡接住燕灵刀,再次滚到一边。杨穆也因此从唐义阳的掌风中震脱,连退数步,心下暗惊:“此人的内功修为如此之高,只比唐挫低了一点点。这次夜闯唐门府,真是失算之极。”

“好厉害的刀!竟把我的‘镶金九节鞭’毁成如此地步!”

此时唐义阳才得空赞了一声燕灵刀,原来九节鞭上已经伤痕累累,都是燕灵刀的杰作。

小凡哪里会去理会唐义阳说的话,现在他一心所想的是该如何逃脱,可在这居民巷子之中,如何逃得过全盛功力的唐义阳呢!

杨穆也知道情况十分的危机,他不想救自己的黑衣人因自己的鲁莽而死,大义凛然地道:“义士,你快走吧,我拖住他,杨某在此谢过你刚才的救命之恩。”

唐义阳听杨穆自称杨某,奇道:“你不是丐帮帮主石破天?”

小凡此时还在思索着如何逃生的计策,没有去在意杨穆说的话。

只听杨穆继续道:“呵呵,如果石帮主在此,焉能让你这鞭子如此的猖狂。”

唐义阳思索了一下,喝道:“你是你是‘傀儡手’杨穆!”

杨穆解掉脸上的蒙巾,凛然道:“呵呵,真是杨某,今日杨某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说完,便将蒙巾扔在地上。

杨穆不忍小凡跟着自己一起死去,再次叫道:“义士,杨某在此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你快走吧,我拖住他。”

唐义阳冷笑道:“呵呵,你们两个一个也别想逃脱!我先灭了你!”

唐义阳刚说完,左掌五指齐开,像鹰爪一般向杨穆抓去。

而此时小凡见地上的木屑碎,心中一亮,计上心头。

第55章 苦战唐义阳(中)

见唐义阳抓向杨穆,小凡俯身抓起地上的木屑碎子,向唐义阳后背射去。这木屑断口切面处锋利无比,若是被扎到,必然是要受流血之苦。

若是单打独斗,以此时小凡和杨穆的内力,十几二十招内必然落败。但现在二人前后夹击唐义阳,唐义阳竟一时奈何不了。

耳听四块木屑飞来,唐义阳听声辩位,飞扬九节鞭将四块木屑一一剥落。

小凡早就料想木屑奈何不住唐义阳,以锤法化为刀法,“疯魔十三锤”中的“连环锤”变为“连环刀”,疯狂地砍向九节鞭。

唐义阳一心二用的功夫端的了得,这边左手擒拿,与杨穆交手了七八招;那边右手挥舞九节鞭,抵挡小凡的攻势。

但九节鞭再如何坚韧,终究无法抵挡燕灵刀的连续砍切。

“叮”一声,九节鞭变成八节鞭,断的一节飞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唐义阳视九节鞭如命,心疼不已,忙将九节鞭收回查看,见断了鞭头,怒不可遏,骂道:“兔崽子,竟敢毁我宝鞭!今日杀了你们!”

小凡才不管唐义阳如何辱骂,他趁唐义阳收回九节鞭之际,跃上房墙,快步向杨穆跑去。

小凡从房墙上跳下,抓着杨穆的手臂便跑,急声道:“走走走,我有法子破他鞭法。”

杨穆跟着小凡逃窜,后面唐义阳边骂边追。九节鞭少了最前面的那一节,虽然那一节锋利无比,但鞭在唐义阳手中威力不减,反而因为鞭变短而变得更加灵活。

“知道城内哪里树木多吗?”小凡边说边跑,速度丝毫不减。

杨穆终于知道小凡的计策,低声道:“跟我来。”

洛阳城东部有块林园叫“意春园”,里面有树有花,有山有水,是官府建造的园林,入园虽要票据,但价格低廉,是适合平民百姓游玩的场所。

小凡刚来洛阳城,自然不识意春园,而杨穆在洛阳市井混迹多年,闭着眼都认得路。

杨穆带着小凡穿梭很多条街,这才来到意春园。幸好小凡手中还攥着几块木屑,追逐当中,唐义阳一旦靠近,就向后发射一块木屑,唐义阳每格挡一下,其与小凡的距离就会相对远了一些。

意春园占地十几亩,周边都有围墙围着,大小进出门有四个。白天的话,每个门门口都会有人把守,自然是收取进出门的票据。此时是深夜,把守的人早已入睡,园门紧闭。

小凡将最后一块木屑扔向唐义阳后,跟着杨穆从园墙跃入,直接飞奔树林深处。

树林越是繁茂,越对小凡杨穆有利。九节鞭柔软,在空地上与之对战,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是一点优势也没有,而在森林中对战,地利就成了最大的优势。因为九节鞭是软器械类武器,最怕的就是枝枝叉叉的缠绕,纵然是使鞭的高手,在森林中也是无可奈何。

唐义阳跟着跃入园墙,他见小凡和杨穆奔入森林,心下踌躇,不知是否要追入。

小凡见唐义阳在森林外站着没有跟进来,心下大喜,轻声对杨穆道:“如果唐义阳没有进来,我们就从对面逃脱。”

杨穆大喜,拱手道:“多谢义士出手相救,敢问义士尊姓大名?大恩大德,日后必定回报。”

小凡摇手道:“先别高兴太早,我判断唐义阳会进来。我们先撤,确定安全了再说。”

小凡说完就跑,根本不去理会唐义阳的动态。杨穆没辙,只好跟着小凡跑。

果如小凡所说,唐义阳收起九节鞭,向二人追来。

小凡回头见唐义阳收鞭追来,停下脚步,伺机而动。

杨穆停下,奇怪地问:“怎么又不逃了?”

小凡指了指唐义阳道:“逃不掉了,他追过来了,在森林里跟他决斗,胜算反而会更高点。”

杨穆见唐义阳越来越近,满脸肃穆,一股杀意骤起,恨恨地道:“我们俩内力消耗过多,不然怎么会受他如此欺负。”

小凡却是淡淡地说:“没事,让他有来无回。”

杨穆吃了一惊,唐义阳可是一流高手,小凡在与唐世杰过招时已经消耗过多的内力,如今还能轻描淡写地说出如此有恃无恐的话,于是轻声问道:“义士有何计策?”

“森林中,唐义阳鞭法施展不开,他没了兵刃,我手上的刀可是最喜欢切肉了。”小凡说完,将燕灵刀抬了起来,在面前比划了几下。

杨穆这时候才认认真真的看清楚燕灵刀,刀宽背厚,尺长色黑,不禁惊愕道:“这是菜刀?”

小凡笑道:“是的,不然你觉得是什么刀?”

杨穆第一次见人拿菜刀当兵器,对小凡更是钦佩不已。

此时唐义阳已经奔到二人面前,他听到小凡说自己没了兵刃,要用菜刀切自己身上的肉,怒从心生,骂道:“太狂妄了,谁说我没有兵刃。”说完,便从怀里重新取出九节鞭,折三折后,抓在手中,手一扬,一把八九尺长的长鞭变成了三尺不到的短鞭在手中下垂。

小凡失算了,他万万没想到唐义阳还有这样的操作。他眉头一皱,怅然道:“杨兄,看来今日我们要背水一战了。”

杨穆倒没什么表情,凛然道:“今日能和义士大战唐门的这些奸贼,死而无憾!”

小凡奇道:“恕我无知,唐门的人奸在哪里?”

杨穆道:“欺压百姓,勾结军阀,妄想颠覆朝廷,今晚跟唐挫见面的正是王世充的三儿子王玄琼!”

小凡知道欺压百姓是不好,勾结军阀好不好也不大懂,但颠覆朝廷正是他自己心中所想的,因为这一路上他见过太多的人间惨事,早就萌发了颠覆朝廷的思想。他正想问杨穆颠覆朝廷有什么不好,却听唐义阳在大骂。

“丐帮的人是不是穷疯了,什么时候做了朝廷的鹰犬,狗改不了吃屎,做了朝廷鹰犬居然还是乞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杨穆大骂:“放你娘的狗屁,我们丐帮顶天立地做人,不像你们唐门,暗地里做一些拐卖妇女、欺压良善的恶事!”

小凡一听大怒,问道:“当真?”

杨穆肃然道:“我用性命担保,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我暗查数月,这才在前几日查探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56章 苦战唐义阳(下)

小凡心中激荡,他最讨厌欺压百姓,拐卖妇女的人,望着唐义阳,咬牙切齿地道:“我最痛恨这样的人,今日你杀不死我,就是我杀死你!”

唐义阳一声冷笑,冷冷地道:“就凭你?呵呵,若不是你手中的刀,我二十招内必将你放倒。”

小凡对杨穆低声道:“杨兄,你暗器的功夫如何?”

“不好。”

杨穆回答的很干脆,小凡听了心都凉了。他这次的新计策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杨穆的暗器功夫。利用杨穆远距离投射物件,从而迫使唐义阳重新展开九节鞭格挡,再利用地利之势缠住九节鞭,胜算就会大很多。

小凡叹了口气,只得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低声道:“杨兄,我近身牵制唐义阳,你地上多捡些石头,向他投射,我迫使他重新展开九节鞭。”

“好勒。”

意春园内都是土石混合地,随地都是小石子,杨穆抓了一大把在手,口袋中还塞着一堆小石子。捡完石子,他满心欢喜,却见小凡已经和唐义阳对上阵。

如此近战,正是小凡最为擅长的战斗形式,因为他还有一招独门的刀法——刀能在手掌中不停旋转。

唐义阳初始也不在意小凡的燕灵刀,因为之前的战斗都是九节鞭舒展开后中远距离之间的较量,小凡一直无法近身,也无法使用自己独门的刀法。而此时在树林之中,九节鞭折为三段,小凡与唐义阳之间的距离正好适合小凡的独门刀法。

呼呼呼

燕灵刀不停地在小凡的手掌中旋转、切割,发出呼呼声响。小凡的切割机打法着实吓了唐义阳一跳,姜还是老的辣,他还没想出破这刀法的招式,便先贴着树干来躲避锋锐的燕灵刀。

小凡左右手互相切换,控制着燕灵刀不停旋转,唐义阳躲避及时,苦的是周边的树干已经被切出好几条口子。

呼呼呼

刀影如风,刀光如电,令人眼花缭乱。

杨穆看小凡这种神奇的刀法看得入神,竟忘记投射石头。

小凡见杨穆不动,急声叫道:“愣着干嘛,快点!”

杨穆如梦方醒,攥着一颗石子,找时机投射。他投射的技术远远不及掌法和拳法,生怕一个错手,砸在小凡身上,那就大大不妙,心下踌躇,又不敢投射。

世上的招式都是人为所创造。只要是人为所造,必定有其不足之处。小凡这种独门的刀法,是他平时切菜时候练就的,自然也是人为所造的招式,只是还没有给它起名字罢了。唐义阳是个久经江湖的人物,初见小凡的怪异刀法,是有些惊措,但时候一久,便察觉到其刀法的不足之处——刀在左掌旋转的时候,到达一定时候,转势减弱,必须切换到右掌之上重新借力旋转,这刀在左右掌交接的时候,正是破其刀法的关键时刻。

唐义阳明白个中道理之后,心中狂喜,见小凡正准备左掌切右掌时,短鞭一扬,击向燕灵刀。



两兵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燕灵刀脱手而出,幸好小凡眼疾手快,又将燕灵刀抓回,否则自己立马变成颓势。

杨穆见小凡情势不好,不敢怠慢,一甩手,将手中的石子扔向唐义阳。

没错,是用扔的!

飞镖暗器之类的,杨穆本就接触的少,更何况是小石头,他为了提高准头,最后决定扔向唐义阳。

别小看这扔的石子,却正好起到了干扰的作用。地上到处都是小石子,杨穆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小石子犹如下雨一般砸向唐义阳,不胜其烦。

杨穆扔这小石子也没使用内劲,但砸在身上疼痛是有的,如果砸在露在空气中的肉上,比如脸、脖子、手背等,红肿是肯定的。

唐义阳受不了这种泼妇式的打法,大吼一声:“我杀了你!”飞身向杨穆靠近。

杨穆便跑边扔,一个七尺大汉,像个孩童一般。

小凡紧跟在唐义阳身后,石子自然也会扔到自己身上,不过他手中有燕灵刀,正好刀面可以拍掉石子。

当当当

小凡连续拍掉几颗石子,清脆的当当声让他脑筋一转,计上心头。

又见一颗石子飞来,小凡挥动着燕灵刀使劲一拍,那小石子兀自飞向唐义阳,速度奇快无比。唐义阳听到风声,但已经躲闪不及,被石子正好击中腰部的腰俞穴。本来轻揉腰俞穴是用来治疗下肢痿痹,但此时小石子上暗涌着小凡拍打过来的内劲,反倒让唐义阳觉得下肢开始麻痒。

唐义阳大惊失色,心下寻思:“这样下去,反倒要命丧此地,先走为上吧。”他跃上树枝,双脚一蹬,向树林外飞去。

小凡和杨穆同时看出唐义阳要逃,二人现在极为默契,只见杨穆向小凡连续扔了三颗石子过来。

“当当当”三响,三颗石子以飞快的速度向唐义阳射去。如果是徒手投射石子,除非是内功极为深厚之人,才能将石子投射出极强的杀伤力。此时杨穆扔过来的石子,加上燕灵刀的拍打,犹如集杨穆之力与小凡之力于石子,其威力已经接近一流高手投射出的杀伤力。

唐义阳听到“嗖嗖嗖”石子飞过来的声音,不敢硬接,躲过第一颗石子后,人在半空中无法继续躲避第二和第三颗的石子。他手臂一扬,展开九节鞭,这九节鞭一展开,就好比出洞的金蛇迎面遇上两只老鼠,瞬息之间将两颗石子拨掉。

“成了!”小凡心中大喜。

但见唐义阳手中的九节鞭被三四根手臂粗细的树枝缠绕上,唐义阳抽离不出,心一狠,撒手飞奔离去,远远地传来一句话。

“杨穆,洛阳城你是混不下了,赶紧滚吧!”

小凡和杨穆见唐义阳离去,二人都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小凡收起燕灵刀,跃上树,取下九节鞭,握在手中,感慨万千。

二人双眼对视,都是哈哈大笑。这是大战后的开怀大笑,只是小凡脸上还蒙着黑巾,笑声有些沉闷。

第57章 丐帮分舵

杨穆拱手道:“义士,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小凡笑道:“杨兄,你客气了,是小弟我!”

说完,小凡解掉面巾,露出英俊的脸庞。黑夜之下,小凡脸色略显苍白,杨穆却看得清清楚楚。

“你……你是白天望月楼护送马队的护卫长!”杨穆又惊又喜地道。

小凡笑嘻嘻地道:“正是在下,杨兄厉害啊,居然敢单身潜入唐门府,还与唐挫比拼内力。”

杨穆面露愧色,低声道:“惭愧惭愧,若不是你下来捉住唐挫的儿子,我这条性命怕是要交代了。”

杨穆又拱手道:“敢问义士尊姓大名,今日阻拦你们的马队,是我的不对,杨某给你陪个不是。”说完,杨穆深深鞠了一躬。

小凡赶紧扶住杨穆,笑道:“杨兄客气了,我叫于小凡,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详谈。”

“甚好。”杨穆一挥手,继续道,“跟我来,我带你去我们分舵点,那里安全。”

小凡将九节鞭收入怀中,跟着杨穆跃出意春园,回想适才拼死战斗的场景,恍如隔世,不禁感慨万分。

丐帮洛阳城内的分舵点极为隐蔽,绕来绕去绕得小凡晕头转向,回去的路早就忘了怎么走了。

小凡心下寻思:“既来之则安之,望月楼如此高耸,想要回去也是简单。”

二人来到一栋民房的庭院正门外,杨穆推门而入,来到庭院中。

“谁?”

“何人?”

两条人影从庭院周围跳入,将杨穆和小凡围在当中。小凡看得清清楚楚,这二人手持棍棒,衣衫褴褛,正是丐帮弟子。

杨穆道:“是我,散。”

二人见是杨穆,应了声“是”,各自离开。

穿过庭院,来到房屋门前,杨穆再次推门而入,小凡紧跟其后。来到房屋内,杨穆径直来到衣柜前,双手撑着衣柜,向右推动,衣柜缓缓推开,又露出一扇门来,原来这墙里还有一间小房间。

小凡心中默念:“这么隐蔽,三重门。”

小凡跟着杨穆进入小房间,房间内四面墙壁,漆黑阴暗。杨穆点亮油灯后,二人相继坐下。

“小凡兄弟,这里是我们丐帮分舵点,一些重要的会议都是在这里召开的。”

小凡环顾四周,房间内空间很小,顶多容纳个十来号人,这里如此隐蔽,外面还有人把守,杨穆能带自己进来,自然是相信自己了。于是笑道:“杨兄如此信任小弟,令我不胜荣宠啊。”

“四海之内皆兄弟,杨某的性命都是你救的,还谈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小凡兄弟,你怎么夜探唐门府去了”

“唐门和我的师门是世仇,今日有神秘客人到访,我就来探个究竟了。甚巧,正好遇见杨兄你大发神威了。不知杨兄为何也夜探唐门府?”

杨穆呵呵笑道:“适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前些日子,我查明唐门与王世充勾结,做些拐卖妇女、欺压良善的事情。”

“怎么拐卖妇女、欺压良善?”

杨穆恨恨地道:“最近一段时间,洛阳城周围的许多县城、村庄接连发生妇女被人当街掳走,官府查不到任何线索便一直压着这些案子。于是我们石帮主下达命令,要我们在半个月内查明真相。前几日,我偶然间发现一辆马车从城外进城,门帘被风微微吹起,我看见里面有两名年轻姑娘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一动不动地瘫坐在车内。当时我便一路尾随其后,见马车从唐门府侧门进入后,便不见了踪影。为了不打草惊蛇,这几日,我们丐帮弟子在城内四处布下眼线,一有风吹草动,我便会到场探明,白天跟你们打闹起来,其实就是为了探明你们车上是不是也有姑娘,望月楼是不是跟唐门狼狈为奸了。”

小凡“哦”了一声:“难怪你们都拼命地拥向马车,我还以为你们要抢劫我们的东西呢,那后来怎么样了?”

杨穆继续道:“这几晚,我夜夜都到唐门府光顾,呵呵,说来惭愧,还是没查到关押妇女的地方。正好今晚唐挫与四大宗主会见一位神秘的人物,我便偷偷在聚会厅外窥听,哎,真该死,一只蚊子咬了我脖子,我轻轻拍了一下,就被唐挫发现了。接下来的事情,小凡兄弟应该是都知道了。”

被一只蚊子暴露了行动,这是多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偏偏就被杨穆遇到。

小凡暗自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杨穆苦笑道:“杨某的性命当真是不值钱,被一只蚊子给卖了,不信你看。”

杨穆说完便拉开领子,小凡定睛一看,果然发现一个大红包子在脖子上,果真是一只毒蚊子咬了,还起了这么大一个包子。

小凡忍住不笑,肃然道:“杨兄,你们丐帮怕是要被唐门盯上了,明早你们最好出城避避风头为好,接下来的事情,由兄弟我来查探。”

杨穆拱手道:“多谢小凡兄弟关心,但这是我们丐帮的事,怎么能让你来办。”

小凡凛然道:“唐门做尽坏事,正是我辈习武之人欲除之而后快,这是其一;第二便是,我与唐门是世仇,就算杨兄你不说这些,我也会想尽办法去破坏唐门的。”说到这里,小凡突然叹了口气道:“哎,想不到唐门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我之前在石家村那边还从山贼的手中救过唐门的人,早知如此,让山贼杀了便是。”

杨穆嗔道:“小凡兄弟,你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我们习武之人做事应当无愧于心便是,做该做的事,救该救的人,不能因为唐门中某些人的龌龊行为,便认为唐门中所有人都是坏人。”

小凡望着杨穆,心中一直想着他说的话——做该做得事,救该救的人。

小凡点点头,面有惭愧之色。

杨穆大声道:“罢了,唐义阳知道了我的身份,洛阳城怕是不好待,明日我便带着兄弟先出城避避风头,正好趁这个时间点去向石帮主汇报情况吧。”

小凡大喜,站起身来拍着胸口道:“正是,让兄弟我来吧。”

第58章 玉兰

杨穆笑道:“别人都怕着轮到自己做事,你却抢着要做,真是奇怪了。”

小凡摇摇头道:“那是别人,我来洛阳的唯一目的就是要直捣唐门,还请杨兄替我保密。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杨穆站起身来,将小凡送出庭院。二人相互道别,便在庭院大门别过。小凡虽是个路痴,但他脑筋灵活,远远望见那高耸的建筑,正是望月楼,便循着方向而去。

夏夜,天空乌云密布,空气燥热,如此天气,次日必定下雨。

小凡回到自己房间时,已经是凌晨时分,他快速冲个凉澡,洗去身上的污臭。澡后,小凡躺在床上,但觉一身的疲惫消除,身上诸处神清气爽舒畅无比,一会儿的工夫便入睡。

轰隆……

白光划空,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这种惬意的雨天,正是睡觉的好时光。

一夜无事。

……

翌日,清晨,雨已停,空气清新。

庭院中半蹲着一人,一动不动,不是小凡却又是谁?

小凡有个习惯,不管多晚睡觉,卯时一到便会起床打坐运功扎马步,他内功精进神速一大原因便是在此。

小凡正在扎马步。半个时辰的马步已经是小儿科了,虽然对下盘功夫不能再精进多少,但起码起到了巩固的作用。

小凡今日这马步扎得有些不到位,胯间略有抖动,不像平常那样纹丝不动。只因他在想着昨天唐义阳攻破自己刀法的事情。

唐义阳是趁小凡左右手交换刀的时候将刀击落,小凡明白这点,一大早便一直寻思这个致命的问题。

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小凡想了好久,终究没有想出任何的解决方案,这便心浮气躁起来,连马步都扎得不稳。

刀功可以慢慢向侯百川请教,这刀法却是自创,其中的破绽却是无人能问。

烦!

不扎了。

小凡站起身来,抽出燕灵刀,右腕一转,燕灵刀顺着转动起来。转动之势末了,换左手顺势接刀。

就是这里,这个空档!小凡思前想后还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他心中烦躁,手一挥,燕灵刀随之切出,将身边一株玉兰切下许多带花的枝条。这玉兰花期已过三四月,但这株玉兰却仍旧开着花,属于极品中的极品玉兰。

“哎哟,糟糕了。”小凡叫出声来。

这株玉兰是郑玉兰最喜爱的植物,此时被自己不小心切了许多带花枝条下来,岂不糟糕。小凡担心要挨小姐的骂,左右环顾,发现周围并无他人,于是便迅速拾起地上的玉兰枝条,准备偷偷处理掉。

“噢于护卫,这是小姐最喜爱的玉兰,被你糟蹋掉了。”一个丫鬟端着一盆水正好从旁边经过,又正好看见小凡要偷偷处理掉枝条,便出声制止。

小凡吓了一跳,一看这丫鬟,正是小姐的贴身丫鬟翠竹。

谁不见到,却偏偏被小姐的贴身丫鬟见到,小凡这运气也实在是好。

小凡支支吾吾地道:“这这我我是练功不小心给切断了。”

翠竹口不饶人地道:“于护卫,你的武功这么好,这么大株的玉兰,怎么还能被你切断这么多的枝条。你是不是对我们小姐有意见,没地方撒气,就撒在玉兰花上。”

小凡做贼心虚,只好低身下气地道:“翠竹小姐姐,我真是不小心切断了,那现在断都断了,该怎么办?”

翠竹脾气冲,是因为一大早被郑玉兰训斥做事慢,此时正好把气撒在小凡身上:“能怎么办,我去告诉小姐呗,你自己跟小姐解释去吧。”

此时又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过来,又是郑玉兰身边的丫鬟紫棠。她见到翠竹便叫道:“哎呀,你在这里啊,小姐催得紧,骂你端盆水都端得这么慢,害我也被小姐训斥了。”

翠竹见紫棠过来了,忙道:“紫棠,你快过来看看,于护卫把小姐最喜爱的玉兰弄断了好多枝条,上面还带着许多花呢。”

紫棠走近一看,见小凡手中果然抓着好多枝玉兰枝,笑嘻嘻地道:“于护卫,你完蛋了,去年少爷不小心把玉兰折断了,还被小姐臭骂了三天三夜呢。”

紫棠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小凡心在颤抖。

翠竹帮衬着道:“是啊,那次少爷可被骂惨了。”

二丫鬟叽叽喳喳说得没完没了,还时不时咯咯大笑。

小凡听烦了,手一甩,要用玉兰枝去吓唬两个丫鬟,斥道:“还不赶紧把小姐的水端过去,还在这里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紫棠手中没有东西,见小凡甩着枝条过来,忙撒腿就跑,嘴里还打趣的喊着:“于护卫要打人了,快跑咯,我要去告诉小姐去。”

翠竹手中还端着盆水,撒腿一跑,水洒得全身都是,她哭哭啼啼的端着脸盆回去换衣裳。

紫棠翠竹敢这样打趣小凡,主要是这两天小凡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是温和小哥哥的样子,比之之前张龙赵虎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是天差地别,望月楼上下人等无不个个喜欢小凡。再者,就这两日,郑玉兰在翠竹和紫棠面前念叨小凡的好念叨了无数次,翠竹和紫棠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茧来,此时正好见小凡犯了错,哪有不打趣之理。

望月楼主营的是南北特色酒菜,对卫生极为重视,所以府内随处可见垃圾箱。小凡随手将断的玉兰枝条扔进垃圾箱内,收回燕灵刀,心下忐忑,漫无心思地走去吃早餐。

在望月楼供职有诸多的好处,包食包住还包穿,月末还有丰富的酬劳,是洛阳城内除了公职以外待遇最好的地方。小凡也是天生的好运气,刚来洛阳城便遇到了贵人。

吃过早饭,应卯时间到了,小凡急匆匆向前楼走去。

“于护卫,我们小姐叫你过去。”一个丫鬟笑嘻嘻地跑过来,叫住了小凡,来者衣裳花紫,眉目清秀,音色甜美,正是紫棠。

“完了,是不是你们家小姐要找我的麻烦了。”小凡丧气地道。

其实小凡怕的不是切断玉兰而挨骂,而是郑玉兰那缠人的性子!就像长在身后的小尾巴,想甩掉还要想许多的办法。

第59章 小凡哥哥

紫棠笑嘻嘻地道:“是呀,跟我来吧。”

小凡跟着紫棠来到水池边。郑玉兰每天早上会在水池中心的亭子里吃早饭。紫棠沿着鹅卵小道来到亭子中,亭子内有石桌石椅,郑玉兰坐在石椅上正吃着早餐,翠竹站在一旁伺候。

“小姐,于护卫到了。”紫棠说完,便退到旁边,站在翠竹的身边。

郑玉兰一反常态,一句话不说,背对着小凡,不停地吃着东西。

这两日,只要小凡碰见郑玉兰,便被其缠上,叨叨个不停。此时郑玉兰一句话不说,小凡反倒觉得全身的不舒服,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只好低声下气地道:“小姐,早上我练功,心中烦躁,不小心把旁边的白玉兰给切断了,对不起啊。”

郑玉兰干咳了一下,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道:“那你知道该怎么赔偿了吗?”

“请小姐示下。”小凡道。

郑玉兰停下手中的食物,装着一腔郑则仕的口气道:“这白玉兰价值千金,如今被你毁了几枝枝条,必须要长个一两年才能重新修成今天的样子,植被的成本再加上时间的成本,一百两银子吧。这还是我看在自己人份上算便宜给你的,要是外人,起码一百五十两。”

小凡听出郑玉兰在打趣自己,心中暗暗好笑。他不想破坏她的雅兴,配合她的口气道:“哎呀,那可惨了,一百两我要在这里干两年,才能赔得起。”

郑玉兰转过身来,望着小凡,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真希望你把整株玉兰都切了,这样你一辈子都在我们这里干活了。”

小凡听完一愕,这算是在表白吗?

更加愕然的还是翠竹和紫棠,她们俩想都不敢想小姐会说这样的话,并且这白玉兰是小姐极为珍视的植物,去年少爷就弄坏一点点,被臭骂了三天三夜,这于小凡是外人,才进府两天,就被小姐宠溺成这样!

在郑玉兰面前,能说会道的小凡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他满脸绯红,一脸热气直至耳根,各种的忸怩状。

郑玉兰突然间意识到在下人面前不能太放肆,忙道:“翠竹、紫棠,你们俩都下去吧,这里不要你们伺候了。”

“是。”

翠竹紫棠各自作揖,纷纷退下。在院里的某个角落,二女叽叽喳喳聊个没完,自然是讲小凡与小姐的传奇故事。

郑玉兰笑嘻嘻地道:“坐下吧,没有外人了。”

“这样不大好吧,要是被楼主知道了,我要挨骂了。”小凡拘谨起来了。

“没事没事,你快坐下吧。”

郑玉兰再三要求,小凡只好坐在她的正对面。

郑玉兰热情地道:“自从你来到这里以后,就你会带着我到处走动,都比我亲哥哥还哥哥,小凡哥哥。”

小凡蓦然站起,颤声道:“小姐,你别你别这样叫我,折煞我了。”

“快坐下,快坐下。”郑玉兰挥挥手,笑嘻嘻地道,“你怎么呆头呆脑的呀,还不知道你是不是比我大,叫你小凡哥哥确实不妥,说不定还是小凡弟弟呢。”

小凡忍住不笑出来,恭敬地道:“小姐,我十七岁了。”

“哦,比我大一岁,是要叫你小凡哥哥了。”

郑玉兰,十六岁,天真浪漫,萌妹子一枚,这缠人的功夫小凡是领教过了。虽然小凡不想郑玉兰叫他小凡哥哥,但他心中还是欢喜的很。以前跟自己很要好的小花,都比自己大一个月,对着自己都是叫小凡小凡的,从没人能像郑玉兰这样,一个千金小姐,萌萌的声音,叫着自己小凡哥哥。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但毕竟是在人家府上,终究不能让其叫自己小凡哥哥。于是又站起身来,躬身道:“小姐,你真的折煞我了,前楼还有许多事情要我去办,我先走了。”

“哼!”

郑玉兰嘟着小嘴巴,双眉微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凡。

郑玉兰都这样的表情了,小凡哪里敢走,赔笑道:“那就再陪你一会吧。”

郑玉兰转怒为笑,倒是关心起小凡来了。

“你刚才想什么事情想的烦躁了,说出来听听。”

“就是武功上的一些破绽需要好好补足。”小凡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想着:“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能懂武功不成?告诉你估计也听不懂。”

“哦?”郑玉兰右手托腮,惊讶的看着小凡。

“怎么了?”小凡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郑玉兰笑嘻嘻地道:“你怎么练武功也练得烦躁啦,那还练武功做什么?”

小凡自然不会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跟郑玉兰说,他转念一想,道:“武功练好了,自然是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呢。”

“那你会保护我吗?”郑玉兰一脸期待的表情望着小凡。

“我会保护望月楼里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你咯。”

郑玉兰大喜,随口道:“你要先保护我才行。”

小凡心想:“得赶紧先想个法子撤退,不让又要没完没了了,顺着她的意思,这样方便脱身。”于是附和道:“那是自然啦,你都叫我哥哥了,做哥哥的肯定会先保护妹妹了。”

郑玉兰大喜,笑靥如花,开心地道:“小凡哥哥,你是认我这个妹子啦。”

小凡赶紧应道:“私底下叫叫没事,旁人在侧可不能乱叫,否则对你的名声不好。”

“我才不在乎呢。”郑玉兰话音一转,继续道,“好吧,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小凡哥哥,你要叫我玉兰妹妹知道吗,有人的话就随便你叫。”

“好的,小姐。”小凡嘴快,答的也快。忽觉自己叫错了,忙改口道:“好的,玉兰妹妹。”

郑玉兰很是开心,掩着小嘴吃吃的笑,好一阵子才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什么?”

“你在想什么武功想得烦躁呀?你是不是当了哥哥,脑筋不好使了。嘻嘻。”

“哦哦,没啦,你不懂武功,估计你听都听不懂呢!”

“你没跟我说,怎么会说我听不懂呢?”

小凡无可奈何,从背后抽出燕灵刀。

小凡背后别着把短刀,郑玉兰是知道的,此时终于要见到庐山真面目,一脸期待,美丽无比。

第60章 补足刀法

刀面黝黑,刀刃闪亮。

小凡将燕灵刀握在手中,在郑玉兰面前比划了两下。

“哥,你这是什么刀”

“就是一把菜刀啦。”

“给我看看嘛。”

“拿去,记得每天给我做饭烧菜。”小凡见郑玉兰对燕灵刀很是好奇,也开始逗乐她。

“讨厌,我没做过饭,不会哦。”

小凡讥笑道:“你个大小姐自然是不会做饭啦。”

小凡挺喜欢郑玉兰的,她样貌甜美,天性爽朗浪漫,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缠人了,自己去哪都想跟去哪,就连查尸首案,也跟了去。而在下人的眼里,特别是男仆们的眼里,看小凡的眼神那个艳羡,是无法用文字来形容。

郑玉兰瞪了一眼小凡,道:“你讥笑我,我不理你了。”

小凡呵呵笑道:“跟你逗着玩啦,拿去看看吧,小心点,刀刃很锋利。”

郑玉兰接过燕灵刀,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还觉得刀比较丑陋。

郑玉兰道:“你就烦这刀长得丑是吗?是有点丑。”

小凡忙解释道:“不是啦,是我的刀法,中间有破绽,一遇到高手就会被破。”

郑玉兰特别好奇,笑道:“那你使将出来让我瞧瞧呗,说不定我就会能帮你想到好办法呀。对了,你可别告诉我破绽在哪里,让我自己试着找出来哦。”

小凡将信将疑,一声“看好了”,退后几步。他右手掌顺势一转,转起燕灵刀,然后交接到左手掌,待刀势渐弱,这才将燕灵刀收回。

小凡问道:“看出什么端倪了没有?”

“哎呀!”郑玉兰大叫了一声,把小凡吓了一跳,她笑道,“你的刀法太神奇了!我都看得眼花缭乱,忘记帮你瞧破绽了。你再使将一次,我这次肯定认真瞧。”

小凡无可奈何,再次旋转燕灵刀。

须臾。

转罢,收刀。

小凡道:“这次看出什么没有?”

郑玉兰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样子十分可爱。

“你这刀在左右手心交换的时候,容易被人打落。”郑玉兰得意洋洋望着小凡,笑道,“是啦,破绽就是这里!哈哈,我肯定说的没错。”

郑玉兰语出惊人,小凡惊呆,下巴都要掉地上。

这是不懂武功的姑娘说出来的话,是谁听了都会吃惊。

“你……你……”小凡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你真变态!这都能看出来!”

郑玉兰笑嘻嘻的手舞足蹈。

“我厉害吧,嘻嘻……”

小凡点点头道:“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那你看看,我该怎么解决这个破绽呢?”

郑玉兰不屑地道:“你就是个猪头大哥哥,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解决。”

小凡愕然道:“那你倒是说啊。”

郑玉兰嘟了嘟嘴巴,嬉皮笑脸地道:“不让人家打到就是了。”

“说的简单,怎么不让人家打到?”

郑玉兰站起身比划起来。

“你在交换刀的时候不要在敌人面前交换,在你侧背两边交换。敌人在左边,你就在右侧背交换,敌人在右边,你就在左侧背交换”郑玉兰说完,两手就开始在侧背便比划起来,像个老成的师傅,有模有样。

郑玉兰再次语出惊人,小凡这次不是惊,而是吓。

小凡指着郑玉兰,吞吞吐吐道:“你你你没学过武功,我是不相信。”

郑玉兰笑道:“我经常看叔公在练功,见多了,自然会比划啦。”

郑经国内功深厚,武功自然高强,小凡想到这,便不再惊吓,对着郑玉兰翘起大拇指。

郑玉兰得意洋洋的样子甚是可爱,她甜甜的脸颊,两颗小酒窝端的显眼。大大的眼睛眯起来都还是大,眉毛没有修过却胜过修过,不多不少正正好衬在眼睛上,是那样的迷人那样的有神。

只听郑玉兰道:“小凡哥哥,那你照着我说的方法试试看呗。假装我就是要打你的敌人,你怎么在我面前交换刀。”

郑玉兰说完便装成凶神恶煞的样子要打小凡。

可爱的姑娘。

燕灵刀太过锋利,小凡怕伤到郑玉兰,退后几步,按着郑玉兰适才说的方法,将燕灵刀旋转起来。郑玉兰站在小凡的右边,这换刀自然是在左侧背换,小凡右手弯曲到左边,左手肘向后一提,果然是稳稳的接住燕灵刀。这样一来,燕灵刀没有暴露在敌人的面前,敌人想要攻击自己,却是要忌惮自己的刀了。

果然是好办法,小凡打心里佩服郑玉兰。

小凡又左右各练了几遍,练到谙熟之后,这才停下来,身上已经出了许多汗。

小凡笑道:“我应该叫你玉兰师傅,不应该叫你玉兰妹妹。”

郑玉兰嗔道:“才不要呢,我还是玉兰妹妹,说好了,你是要保护我的,不许抵赖的。”

“好好好。”小凡对郑玉兰已是无可奈何了。

郑玉兰掩着鼻子,叫道:“嗯你身上流了许多汗,臭死了,快去洗洗吧。”

小凡大喜,居然是郑玉兰主动要自己离开。

“以后要是想脱身,直接在她面前练套刀法便可以了。”想到这里,小凡的嘴角微微一笑,甚是狡黠。

“那我先走了。”

小凡说完,便快速离去,留下郑玉兰呆呆地目送他离开。

小凡离开后,心情舒畅。

“这个妹妹太可爱了,不知道她亲哥哥郑成利为什么就跟她处不来呢?真是神奇。哎,不想了,赶紧去前楼,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小凡边想边走。他自然不会去洗澡了,而是径直朝前楼走去。

小凡护卫长一职事情不多,大部分的人员调度、值岗都是老吴帮忙打理,他已俨然成了一个名誉护卫长。如果前楼有人闹事,他便出来镇镇场面,无事的时候便会跑去汇香楼学些刀功。望月楼上下人无不对小凡欢喜,郑则仕对他更是关爱有加,他知道自己女儿跟小凡走得近,也没阻拦,可想而知他的用意。

这些都是后话。

小凡盼着夜晚再次降临,因为今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61章 禁地

当夜,正是雨后的第一个夜晚,月星高挂。

一条黑影再次出现在唐门府的围墙外,正是小凡。

唐门府号称守卫严如皇宫,经过昨晚事件后,巡逻的卫兵比平时多了两三成,但对小凡此时的身手来说,这些守卫对他来说有等于没有。

小凡快速入墻,照着昨夜的路程,又再次来到聚会厅。

今夜聚会厅无火,附近一人都没有。小凡从屋顶跳下,来到聚会厅的正门前的一个窗口下,见门柱破损还未修葺,回想起昨晚激烈的拼斗,心有余悸。

小凡对唐门府还不熟悉,只能随处查探。好在来过两次唐门府,依稀记得几个主要的建筑。这几个建筑自然查不出有什么异样,小凡单单找那些没到过的或者没什么灯火的房间,这样或许找到那些被抓的妇女的概率会更高些。

小凡到处摸索,像只无头的苍蝇。好一阵子,小凡已来到唐门府中心。这里虽为中心,却只有一栋两层高的小楼,给人感觉地处偏远一般,甚为寂静。

小楼周围是偌大的草坪,偶尔栽种了几棵树木。小楼四角都站着一人把守,朝南大门两侧,也站着两人。这六人个个精壮,表情肃穆,目光炯炯有神,太阳穴高耸,显然内功不弱。

小凡匍匐在草丛中,心下寻思:“这六人内功深厚,在这里把守一言不发,纪律严明,看来这里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是小黑在这里就好了,可以利用小黑来引开他们的注意,这样倒还有机会潜入。现在如何是好。”

小凡从地上摸了许久,终于摸到一块小石子。他对准小楼东面的一棵树的树干,将石子弹出。

“笃……”

石子撞在树干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东南角落的那人听到声音,飞身向那树的方向飞去。而这人周边角落的人也听到声音,但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果然是纪律严明。

看东南角那人的身手,果然了得,当指轻功的造诣,不下老吴等人。只是这些人面无表情,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这人在树边逗留一下,四处查看,并无异样,这才又回到东南角站稳。

只听他道:“没情况,但要保持警惕。”

周边的守卫只听但不答话。

如此严明的纪律,小凡也是第一次见到,心下踌躇:“这六人武功高强,若是被围攻上怕是不好抽身。今夜怕是无法有什么进展了,还好已经探明地方,等改日做足准备协同杨穆再来一探究竟。”

小凡忽又想到:“杨兄估计已经出城了,看来这事还得自己来办了。”

小凡向后匍匐,准备离去。但见又有六人向小楼走去,同样是精壮男子,身着暗蓝色云翔纹劲服。原来这六人是来与正在看守的六人换班。六人一一对应,相互行礼,一人站岗后,另一人才离岗,这样便做到岗上必有人把守。

这样严密的换岗,更加确信了小凡的判断。

六人换完岗后,组队离去,小凡忙在其后的不远处跟着。

六人中,一个个子稍微矮小的人道:“戴老大,咱们兄弟六人出去喝两杯呗,烤点羊肉吃吃呗。”

众人一听要出去喝酒吃肉,都兴奋起来。

那位被叫戴老大的人是六人中的头领,叫唐戴,身形高瘦,留有八字胡,他有个习惯便是讲话前会捋捋自己的小胡子。只听唐戴道:“好嘞,还是老地方,不过今天我可不请客了,各自吃各自的。”

刚才说话的矮小那位又道:“天天要戴老大请客那也不像话,走走走,老地方去。天天守着禁地,板着个脸,累都累死了。”

唐戴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谈论任何有关小楼的事情,都闭上嘴来。”

矮小汉子噤若寒蝉,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六人结伴而行,向府外走去。小凡听到“禁地”二字,打定主意,要将查探个究竟。他见那矮小汉子话多又胆小,就从他这里问出个结果。

小凡一旦打定主意,就必然会去实施。他见这六人从唐门府侧门出去,便从侧墙翻墙而出,跟着六人过了几条街,来到一个烤羊肉摊子附近。

半夜的街上,已经没有什么来往的人行走,但羊肉摊子生意还是很火爆。

六人坐定后,点了几坛酒,切了十来斤烤羊肉,便开始吃喝起来。众人各自吹捧,再也没听到他们谈到禁地的任何信息。小凡索然无味,躲在角落中无所事事,心中各种牢骚。

这六人一吃就吃了一个时辰,唐戴酒力不凡,六人中醉了五人,就剩他一人清醒着。

只听唐戴骂道:“这群猴崽子又喝醉了,又要老子付账,岂有此理!”

小凡心中暗暗好笑。

眼见唐戴付完账,六人左歪右拐地往唐门府走回。

此时六人一起,不好截人下来,小凡只能见机行事。

“我要去小个便,你们先走。”唐戴说完,便朝角落走去,角落里有一黑衣人正在窥看唐戴,正是小凡。

小凡见唐戴向自己走来,忙运起壁虎游墙功,爬上街边的房屋屋顶。

“我我也来。”

一个醉醺醺的人也歪歪扭扭地走了过来,正是矮小汉子。他来到唐戴身边的时候,唐戴已经完事,抖抖擞,绑了裤带就往回走。

唐戴边走边道:“唐安科,赶紧了,我们可不等你,先走了。”

唐戴果然没等唐安科,拉着剩下的四人一同回去。原来唐戴酒劲也上来了,说起话来也有点大声大气的。

机会说来就来,小凡心下窃喜。

小凡故意等唐安科尿完,待唐戴等人走远,这才飞身下来,点了他的哑穴、麻穴。唐安科裤带都还没绑好,便瘫软在地。小凡提着唐安科,翻墙而过,几个来回,来到一个阴暗的胡同里。

小凡从身上抽出小花送给他的匕首,顶在唐安科的胸口道:“我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没问的你敢说一句或者大声呼救,我就穿你一个窟窿,听到的话,眨眼两次。”

唐安科吓得连忙眨了两眼。

第62章 对话

小凡冷冷道:“很好,要保命就安分点。”说完,小凡解开唐安科的哑穴。

唐安科果然不敢作声,酒也醒了七八分,盯着小凡的双眼,就等着小凡问话。

小凡恶狠狠地道:“你们看守的禁地里面有什么?”

禁地是极为机密的场所,唐安科只是负责守卫工作,而且每次唐义阳押送马车过来的时候,都会把守卫的人全部撤走,因此里面具体有什么东西,唐安科根本就不知道。

唐安科颤巍巍地道:“我不知道,都说是禁地,我们只是负责看守的卫士,进都没进去过,怎么会知道里面东西。”

小凡拿着匕首在唐安科面前晃来晃去,冷哼一声道:“你最好说实话,我最讨厌那些说谎的人。”

是的,自从小凡被贺天霸欺骗以后,对欺骗自己的人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他不再像以前生活在牛家村那样天真无邪,江湖开始慢慢改变他的习性,开始变得杀伐果决。

唐安科有些担忧,忙道:“大侠,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捅我十个八个窟窿,我也是不知道啊。”

“是吗?”小凡说完,匕首向下扎去,扎在堂客中指和无名指之间。

唐安科惨叫一声,以为自己被匕首扎了,吓得哭了起来:“呜呜大侠,我上有老下有小,在唐门只是混口饭吃,我真的不知道啊!呜呜你就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呜呜”

唐安科边哭边觉得自己身上不疼,瞄眼一下,发现自己没被扎,心中乐开花,竟破涕而笑地道:“大侠,你看我都这样了,还能再欺瞒你什么,哪有人会跟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总不能胡乱编个东西给你啊。”

小凡看得出唐安科没有欺骗自己,知道从这人身上是说不出有用的信息,只能靠自己盘问他了。

“那你平时守卫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事情让你觉得奇怪?”

唐安科想了想,才慢慢地道:“就是这半年内,青龙宗宗主经常会拉着马车过来,然后会将我们所有人支开,想必是运送什么重要财物,否则怎么会支开我们所有人。”

马车,小凡心念一动,小楼想必就是那些被抓妇女的羁押之地。

小凡又问了几个问题,唐安科怎么也答不上来,看来真的是问不出任何信息,小凡在想着如何处置此人。

唐安科见小凡没再问自己,他人也算机灵,忙道:“大侠,我家中七十老母还得奉养,请手下饶命啊。”

经贺天霸一事后,小凡已学精了很多,他知道唐安科说的七十老母并非事实,也不去理会他所说的话,正想一掌拍晕他,忽然间脑海中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小凡道:“前几天听说你们唐门的几人在城北的枯井处做了好大的案子!”

小凡说这事情只是试探性的说,因为在这洛阳城中,论武力和名气中就属唐门最大,也最有可能与郑则明勾结。

唐安科大惊,颤声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凡心中大喜,他试探性地问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没想到竟瞎猫碰到死耗子,唐安科上当了。

小凡假装发怒道:“我当然知道了,我还亲眼见到了。你们把人家都扔进井里,活活摔死,是不是!”

“你……你当时在哪里?那……那都是戴老大的主意,跟我没关系啊!戴老大说带我们做点外快,我们就跟了去。我们在枯井那边堵截到五人,戴老大二话不说便上去与人打斗。我们见戴老大都上了,便一拥而上,一会儿的工夫就将会功夫的四人打倒在地。”

小凡不知道除了他和戴老大以外,还有什么人,估摸猜的就是守卫小楼的众人,于是又道:“嗯,你们人多欺负人少,好生厉害!”

小凡这样说法,自然是要套出唐安科的话来。

果听唐安科又道:“我们六人打四人确实不公平,但没办法啊,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以为只是毒打一顿便好,哪知戴老大直接将四人扔进井里,四人当场就摔死了。这四人所护的那人骑着马要跑,也被戴老大抓住,一同往井里扔。”

小凡怒道:“哼!你们这么残忍,你知道你们打的人是谁吗?”

唐安科摇摇头道:“不知道,事前我们一人收到五十两白银,后来又给我们补了五十两封口费。我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没……没想到都被你看到了。”

唐安科的语气有些担忧。

小凡冷冷地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作恶必然会遭到报应的,只是你这报应才几天就到了。”

“都是戴老大把我们诓骗去的,你去抓他啊。”唐安科开始央求小凡。

小凡心中大喜,看来今夜没有白来,总算有些收获。他不管唐安科如何央求,匀速点了唐安科的哑穴,唐安科登时没了声音。

这人是伤害郑则仕的凶手,小凡自然是要将他交到郑则仕的手上。

小凡脱下唐安科的外套,包住他的脑袋,不让他看清周围的事物。望月楼是名门望族,自然不能被认出。

包完唐安科,小凡便提着他往望月楼飞奔而去。

……

唐门府侧门口外,五人并排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戴老大,这唐安科怎么还没回来?都这么久了。”最右边的一人说道。此人语气有些烦躁,显然是等唐安科等久了等得不耐烦了。

唐戴骂道:“他妈的,这小子是不是掏鸟出来起了性子,去找婊子了!”

众人大笑。

最右边那人也骂道:“真不是东西,找婊子也不带上兄弟们,走了走了,回去睡觉了。”说完,这人还长长打了一个酒嗝。

唐戴站起身来道:“走走走,不等他了,回去回去。”

按照唐戴平时的性子,只怕已经起了疑心,但此时众人酒后酒劲冲脑,没想那么多。

侧门内有个老门子见唐戴等人回来,也不敢多问,开了门就让他们进来。

老门子见少了一人,便问:“怎么少一人了?”

唐戴便走边道:“唐安科那小子找婊子去了,这小子不行的,一会就回来。”

众人又是大笑。

第63章 第二个任务

“笃笃笃。”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是谁?”

屋内郑则仕被吵醒,语气有些不快。

“东家,是我,小凡。我有要事向你禀报。”

屋外声音轻微,正是小凡。

小凡将唐安科提回自己的房间,怕时辰到了他的穴道会自行解除,便拿了绳索将他捆得严实,塞了块布在他嘴中防止他大嚷大叫,这才将他扔到床底下。他换回平常的衣裳,匆匆忙忙走向郑则仕的房间。

“进来吧。”

郑则仕双腿折断,行事诸多不便,所以房门都没上锁。小凡推门进来,见郑则仕坐在榻上,忙上前站在榻旁。

小凡拱手道:“东家,很抱歉打扰你休息,我已经抓到对你行凶的人了,不过只是其中一人。”

郑则仕喜道:“很好,是什么人?”

小凡皱眉道:“来头挺大,是唐门的人。”

郑则仕沉思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早就应该想到是唐门的人,哎,小凡,只要跟唐门有交集的事或者人,最好要小心点,唐门的人心狠手辣,高手众多。”

“嗯,东家,你还认得这些人吗?当时是不是一共六人对你们行凶。”

“认不出来,当时他们都是蒙着面。不过,确实是六人向我们围攻。”

“那你把当时的情形跟我说一遍,我对照那人说的看看。”

郑则仕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遍,果然如唐安科所说的一样,整件事情是由“戴老大”挑起的。

“东家,我已经抓获一人,现在被我捆在我的房间,该怎么处置,请你吩咐。”

郑则仕沉思了一下,道:“张龙赵虎在酒窖中被人杀害,看来我们望月楼里面有则明一党的奸细,酒窖中是不能再关押人了,等下你把人带到我这边来,我来处置他。”

小凡关切地道:“东家,此人武功不弱,你可要担心。还有,上次祠堂里的事,看得出来,那个主持公道的老者才是郑则明一党背后的人,你也要小心。”

郑则仕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小凡,我们郑家内部混乱,你可要好好助我,将来我再将兰儿许配给你,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小凡一听,吓了一跳,郑玉兰虽然可人,但要真娶了她,她那缠人的性子要被终身缠死,那可不好受。

小凡挥手道:“不可不可,东家,我们是主仆关系,不能乱了尊卑,我一定会好好助你的,至于小姐的事,别再提了。”

郑则仕奇道:“兰儿不是叫你小凡哥哥了吗,你也叫她玉兰妹妹了,我以为你们俩情投意合了。”

小凡大吃一惊,心里暗骂郑玉兰藏不住嘴,他道:“小姐玩笑话,可别当真。我们都还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郑则仕呵呵笑道:“好好好,过些年再说。”

郑则仕当真是经商奇才,比之战国时期的吕不韦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慧眼识人,打第一眼便认为小凡是当世奇才,千方百计笼络其心,甚至不吝用自己的亲身女儿委身下嫁的办法来招婿。况且小凡是孤儿,若是郑玉兰嫁给小凡,那么其实小凡就成了入赘郑家,岂不成了白得半个儿子。

这招这么高,小凡没有看出来。

郑则仕继续道:“小凡,我给你下达第二个私人任务。”

小凡大喜,贴近聆听。

郑则仕轻声道:“帮我秘密抓住另外五人,特别是那个为首的那人,务必要活口,我有用。”

小凡点点头道:“嗯,这些人武功不弱,我只能一个一个抓回来。”

郑则仕生怕小凡有失,又道:“望月楼内出了奸细,除了玉兰和成利,加上我的二叔,其他人一律不要轻信。并且我给你的这个任务,你是要秘密进行,就算是玉兰,你也不要告诉她,知道吗?”

这么神秘,小凡惊愕,但东家下达的命令,自然要去完成。小凡点头称是。

又听郑则仕道:“你去叫成利,把他带到你房间,将那人提来,记住,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是。”

小凡退出郑则仕房间,便朝西厢房走去。

郑成利年二十,尚未成家,跟其二叔郑经国学过十年功夫,武功已达一流境界,因出身望族,鲜少在人前与人拼斗,所以没人知道他的功夫达到什么境界。

小凡来到郑成利房门前。

“笃笃笃。”

又是三声轻轻的敲门声。

房间内没有回应。

“笃笃笃。”

小凡加大敲门的声音,房间内依旧没有回应。

小凡正觉奇怪,这么晚了,少爷怎么没有在房间休息。忽觉背后掌风向自己袭来,掌风凌厉,犹如飓风卷着无数杂物向自己飞速靠近。

小凡的第一反应,这是高手。他双脚一蹬,跃上屋檐梁上。只见拍掌这人即刻收掌,但掌风还是袭向房门,咿呀一声,房门被掌风震开。

“果然好身手!难怪能制服张龙赵虎。”那人道。

小凡定睛一看,这人正是郑成利。他从檐梁上跳下,躬身道:“少爷,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郑成利道:“试探下你的功夫,看你到底能不能胜任护卫长一职。现在看来,确实可以胜任。”

小凡愕然,刚才那掌风似有拼命的想法,若自己没能避开,必然要重伤。哪有如此重的试探,小凡心下嗔怪,但不敢表露出来,只好道:“承蒙少爷看得起。”

郑成利望着小凡,轻蔑地道:“很好,很好。”

小凡心中一阵寒意,难怪自己的亲妹妹都不喜欢你,这么冷的人。小凡不喜与他打交道,但郑则仕的话还是要带到。

“少爷,东家叫唤你,要你到我房间取个东西。”

“好。”郑成利冷冷地道。自从他第一眼见到小凡,就对他不爽,这种不爽是有生具来,没有任何原因。

小凡赶紧向自己房间走去,郑成利跟在其后。

这一前一后的行走,小凡但觉自己身临冰窖,背后凉丝丝的却是郑成利的目光。

夜间,走道无人。

二人来到小凡房前,小凡向郑成利展示一个噤声动作,这才轻轻推开房门。

第64章 地下囚牢

小凡进去房间,从床底下拉出唐安科,顺手又点了他的昏穴以防止他听到任何关于望月楼的信息。

郑成利见小凡拉出一个大活人,吃了一惊。

小凡提着唐安科便往郑则仕的卧室走去,郑成利紧跟其后。

夜深人静,下人们都去休息了,巡夜的守卫自然不会巡到内室后面。小凡等人鱼贯进入郑则仕房间。

“爹,你找我?”郑成利最后一个进入房间,他关上房门便问。

郑则仕坐在榻上,他看了看地上捆得严严实实的唐安科,皱眉道:“成利,就是此人的同伙将爹扔进枯井,害我饱受短腿之苦。”

郑成利大怒,一脚踩在唐安科的脸上,骂道:“狗杂碎,我爹你都敢碰,我踩碎你的头颅!“

唐安科人虽昏厥,却被郑成利踩得隐隐作痛。

郑则仕忙道:“成利,不要伤他性命,还有用处。这些人就是你郑则明聘请来的,留下性命,待日后作个人证。”

郑成利听了郑则仕的话,这才住脚。

“得先把这人关起来,除了我们三人,不要再让任何人知道此人的事情。”郑则仕向郑成利招招手道,“成利,过来,背爹起来。”

郑成利还在纳罕自己的亲爹为何这么重视小凡,忽听得叫唤,便来到榻前半蹲下,将郑则仕背在背上。

又听郑则仕道:“小凡,你把被褥草席等掀开,床头左下角有一排木雕莲花,从左边数过来第三个莲花,正向旋转一周。”

小凡依言而行,果然发现一排小木雕莲花,他数到第三个,轻轻一转莲花。

“唰唰唰”

床板竟向床尾挪动,挪到一大半后,这才停下。床板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向下的阶梯。

小凡和郑成利都看得出神,特别是郑成利,自己是郑则仕的亲生儿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卧室底下还有这么一个机关密道。

郑成利颤声道:“爹怎么还有这么一个暗道”

郑则仕轻声道:“等下下去再说,你先背着爹下去。小凡,你把这人也提下来。”

郑成利背着郑则仕就往床板下走去,小凡提着唐安科跟在其后。唐安科虽是成年人,分量颇重,但小凡内功深厚臂力非凡,提着他却也丝毫不觉得吃力。

阶梯底下竟然有光透射上来,众人朝着光亮处一直往下走。

郑则仕道:“这密道已经有几十年了,是你曾祖父令人挖掘的,底下有囚牢,有储藏室,还有通往城外的秘密水道。是为了防止战乱而挖掘的,只有历代的楼主才会知道这个秘密。”

郑成利奇道:“只有历代的楼主才知道这个密道,那爹你为何还要让我和于护卫知道?”

郑则仕叹了口气道:“你们俩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自然信得过你们俩。再者事有从权,我们望月楼内将有大事发生,提早让你们俩知晓,日后事情突发便有了逃生的后备途径,也不会有所慌张。”

郑成利一身蛮劲却没有观察事态变化的心思,他没看出郑经奇与郑则明狼狈为奸的样子,愣愣地问:“怎么还会有比郑则明背叛爹还严重的事情?”

郑则仕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叹了口气道:“你呀,就是一门心思的学武,要多向小凡学习察言观色的本事。不然将来我如何敢把望月楼的楼主身份交托给你呢。”

郑成利道:“爹,你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吧。只要我把武功练好,谁敢不听从我的命令?那些叔伯们胆敢欺负到爹的头上,不就是因为爹你不懂武功吗。”

郑则仕道:“算了,先不说这些了,要到了。”

果然,阶梯的尽头站着一位臃肿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见郑则仕带着许多人下来,略感诧异。

“楼主,你怎么下来了?你的腿?”老者见郑则仕是由人背下,不禁问道。

郑则仕道:“是的风伯,折断了腿,没事。我带几个小辈下来,顺便押解一人下来。”

“风伯?”郑成利惊喜道,“你是风晴阳风爷爷?”

风晴阳望着郑成利,眉目间却有些熟悉,突然间想起是谁,高兴道:“你是成利少爷啊,十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

郑成利大喜:“风爷爷,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一直以为你回乡养老去了。”

风晴阳道:“当年老楼主将我从唐阕手中救下时,我便发誓一辈子要给郑家当牛做马,后来老楼主过世后,我就一直守在这里了,守住郑家的根本。”

“根本?”郑成利不解。

郑则仕道:“嗯,是根本,这里是我们郑家的根本。”

小凡听到这里,心下惴惴。这郑家的秘密,自己是一个外人,郑则仕却从不见外,他心下甚为感激。

只见风晴阳带着众人来到空室中,他搬来一块石椅,让郑则仕方便坐下。

空室有三个石门,每个石门都通往不同的地方。小凡自是不知石门通往何处,他将唐安科丢在地上,便站到郑则仕的身后。

只听郑则仕道:“这第一个门里是囚牢;第二个储藏室,我们的根本就是在这里面;第三个是通往城外的水道。”

小凡和郑成利相继望向石门,石门是关的,门板宽大敦厚,坚如磐石,并非人力所能推开。

郑则仕对着风晴阳道:“风伯,把地上这人锁好,好生看管,我这双腿就是拜他所赐。”

风晴阳望着地上的唐安科,恶狠狠地道:“我会好生照顾的!”风晴阳话里带着反话,大家听得出他说的“照顾”并非真的照顾。

郑则仕再三叮嘱道:“风伯,这人还有用处,别出什么差错。”

风晴阳拍着胸口道:“楼主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处世吗?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郑则仕呵呵笑道:“辛苦你了。”

风晴阳俯下身子要去提唐安科,他见唐安科被人点了昏穴,眉目紧闭,呼吸平缓,没个三五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好厉害的点穴手法!”风晴阳赞叹道,“这是谁将他点倒的?”

第65章 “剑气”

小凡踏前一步道:“是我点的。”

风晴阳藐视了一下小凡,有点难以置信。

“我风老头老了,现在后辈当中,英才辈出哦。这点穴的手法劲力透心、封堵血脉而恰到好处,内劲刚猛却又不伤到人,厉害!厉害!”

密道是历代楼主才能下来,风晴阳守护密道十几年,见小凡是外人身份进入,心下不喜,于是对小凡有所不满,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赞赏也带着挑衅。

小凡拱手道:“风前辈谬赞了。”

风晴阳提起唐安科,淡淡地道:“小子,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先将此人带进去安顿一下,稍后便出来与你切磋切磋一下点穴的手法。”

小凡不曾想风晴阳竟公然向自己挑战,吃了一惊,忙道:“风前辈这这不好吧。”

郑则仕却呵呵笑道:“小凡,没事,让风伯指教你一下,他可是点穴高手呢,二十年前就已经名动江湖,人称‘千手如来’就是他了。”

二十年前,小凡都还没出生,自然不识“千手如来”的大名。

小凡点点头,没再说话。

但见风晴阳提着唐安科就往第一道门走去。他停在门前,单手按在门中心的圆形图案,重重旋转,石门竟往里凹进,然后慢慢向左挪动,石门赫然打开。风晴阳提着唐安科便大步进去。

郑则仕见风晴阳进入石门,便悠悠地道:“风伯全名叫风晴阳,十几年前年他被唐门的前门任主唐阕追杀,身受重伤,是我的父亲将他救下,并收养在府里,后来风伯便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服侍他到亡故。风伯武功高强,点穴手法已经到达绝顶的境界,听说当年唐阕都赞叹风伯的点穴手法。”

小凡听得出神,就连唐阕都赞叹过风晴阳的点穴手法,难道他真的是高到离谱。

风晴阳从石门内走出,那石门自动关上,想必是风晴阳在门内按了机关,石门自动关闭。

风晴阳听到郑则仕的话,接着道:“唐阕也是我见过的人当中武功最高强的人,高强到可以移穴转位的地步,我点了他七个大穴,包括元宫穴、华盖穴、肺底穴、偷心穴、气海穴、颤中穴和太阳穴,这些穴道都是人体的大穴,若普通高手被我运劲点上必死无疑,可这唐阕却能移穴转位,我点他颤中穴,竟被他化解掉,犹如点在肉上,只有肉体上的疼痛却没有其他不良的反应。”

听到这,小凡看风晴阳的眼神立马变成了仰视。能近身唐阕,并点穴七处,这是何等的高手!

风晴阳继续道:“我猜你们俩是在想我能近身靠近唐阕,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对吧?”

小凡和郑成利相继点头。

风晴阳哈哈笑道:“你们想多了,我还没还高到那种地步,近身唐阕,我会被唐阕一掌拍死。你们听说过‘剑气’没有?”

剑气,怎么可能会没有见过。刀有刀气,剑有剑气,棍有棍气,这是最普通常见的武学常识。

小凡和郑成利纷纷点头,表示知道。

风晴阳冷笑道:“你以后为普通的剑气吗?我说的可是这个剑气。”

说完,风晴阳右手中指食指并拢,一股内劲从丹田聚集到中指指尖,一条黄色的气芒向小凡射去,正中小凡脐上的巨阙穴,如此近的距离,小凡躲闪不及,登时全身发麻,无法动荡。

风晴阳指尖的剑气不像正常的武林高手运用内功时身上所产生的芒,这种剑芒是任何人都能看见,因为这种剑芒是将所有的芒集合在一条线上,其颜色深厚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小凡近距离被点中麻穴,心下骇然,若此时风晴阳要是敌人,自己的性命算是交代了。

风晴阳又是一指剑气射在小凡的巨阙穴,此时这股剑气温暖缓和,小凡但觉自己全身血脉偾张,身上诸多要学上的麻痹感尽消。小凡活动一下筋骨,拱手道:“前辈神功盖世,小凡佩服不已!”

风晴阳哈哈笑道:“这般近距离偷袭你,想必你也不服气,现在再来一次。”

能得到风晴阳的指点,那点穴的功夫是比自己师傅于成龙还要了得的人物,小凡岂有不喜之理。

小凡后退几步,笔直站稳,他运劲左右手食指,等待突击的机会。

风晴阳道:“你是后辈,你先上。”

小凡也不推让,双脚一蹬,欺身向风晴阳飞去。风晴阳内功虽然深厚,怎奈小凡轻功乃上乘的“梯云纵”,快伦无比,一刹那间,小凡已经欺近风晴阳。

“梯云纵!很好!”风晴阳见多识广,看出小凡的轻功的由来。他以不动治万动,双指并拢,一股深黄剑芒再次从中指尖射出,又向小凡巨阙穴射来。

小凡已有了准备,虽然距离很近,但他往地上一翻滚,躲过剑芒,滚到风晴阳的跟前。

这二人说好是切磋点穴手法,果然是各自向对方要穴点击,只是正常的切磋,没带上致命的内劲而已。

小凡戳向风晴阳的速度快速无比,一瞬间已经连戳十指,这样的速度,当今世上怕已少有敌手。而风晴阳的速度更是快到令人叹为观止,与小凡同样的时间内,却多了小凡六指。二人都是一戳即收,丝毫也不伤害到对方。

小凡连退三步,羞愧道:“前辈的速度好快,我再练个十几二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速度。”

风晴阳笑道:“这近距离的点穴手法,拼的就是速度。我是故意让你近身,试探一下你的手法而已。”

小凡愕然,难道适才自己滚地近身是风晴阳故意为之?

小凡不相信,他凝气双目,开启天目神眼盯着风晴阳,可惜看不出任何端倪。

风晴阳平静如水般站着不动,臃肿的身姿丝毫没有影响他散发出来的威武气息。

只听风晴阳道:“小子,你师承何门何派?使将的竟是上乘轻功‘梯云纵’。”

小凡不想将自己是铸剑门门人的事告诉任何人,于是拱手道:“家师曾命我不得外泄门派信息,请前辈见谅。”

第66章 二指剑

风晴阳冷冷地望着小凡,他不喜小凡,若不是郑则仕在这里,必定让小凡吃点苦头。

风晴阳道:“不说也罢,你后退几步,试着再用刚才的法子近我身看看。”

小凡依言后退,站稳后倏得向风晴阳飞去,果然是与适才一样的行动。

风晴阳不急不躁,还是老样子,双指并拢,剑芒射出。小凡依然是就地一滚,躲过射来的剑芒。小凡心中还在窃喜,自己这不是又滚过来了嘛。正当他窃喜之际,忽觉身后一麻,背后的至阳穴被剑芒击中,小凡还处在滚地的状态,硬生生的麻趴在地上。

原来在小凡滚地之际,风晴阳双指一弯,竟然隔空控制着剑芒跟着弯曲掉头,直指小凡的后背。小凡没料到风晴阳还有这样的操作,一不留神便被击中。

小凡趴在地上,一脸的尴尬。郑成利见小凡狗爬式的样子,微微冷笑起来。

风晴阳也跟着微笑起来,他走到小凡的跟前,轻轻一点小凡的至阳穴,小凡麻痹顿解,即刻翻起。

风晴阳笑道:“现在服气了吧。”

小凡拜倒,惭愧道:“前辈真神人啊,这点穴功夫怕是旷古至今无人能及。敢问前辈,你这指尖剑芒的功夫叫什么名堂?”

“二指剑。”风晴阳得意洋洋地道,“这功夫也是我自创的。”

“自创的!”小凡和郑成利同时叫出。

风晴阳两根手指一甩,笑道:“正是自创,说来滑稽,这门功夫是我在如厕的时候练出来的。”

众人一听,同时莞尔。

风晴阳开始吹嘘起自己的功夫由来:“年轻的时候我武功还不算精进,那时候身体不好,经常吃啥拉啥,一天跑茅房要跑数次,特别是到了夏日时候,茅房内蚊子多到恐怖,嗡嗡嗡地飞来飞去,甚是烦人。闲来无事,我便在茅房里拍蚊子,后来也拍烦了,一怒之下,便用指尖快速戳蚊子,没想到不但将蚊子戳死,还练就了我惊人的手速。有一日,我在如厕的时候,因肚子闹腾却拉不出物什,于是便运起内功,想逼出肚子内的污秽之物。正在这时候,一群蚊子扑面而来,当时我便顺手去戳,正巧丹田内的内劲顺着手臂从我指尖穿出,直接将蚊子击中,可怜那蚊子,登时便粉身碎骨,渣都不剩。”

风晴阳侃侃而谈,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风晴阳见众人听得入神,便接着道:“当时连我自己都吓懵了,怎会晓得指尖会射出剑芒出来,后来我又尝试了数次,只成功射出剑芒一两次。我见这剑芒威力极大,便开始独自研究。几年后,略有所成,我便通过这‘二指剑’而扬名天下,江湖人士送了个外号,叫‘千手如来’。”

郑成利见这“二指剑”威力极大,心中甚痒,想拜师学艺。他望了望郑则仕,又瞧了瞧风晴阳,终于忍耐不住地道:“风爷爷,你这功夫好生厉害,能教教我吗?”

未经人默许便直接向人家讨学看家本领,这是极为不敬的行为。风晴阳也不在意,笑道:“这得问你爹爹了,你要是能拜我为师,我自然会教你了。不过听楼主说过,你跟着二老爷学了功夫了,他的功夫也是极高的。这‘二指剑’的功夫使用者的内功越刚猛威力越大,我担心你跟了二老爷学武,他的功夫阴阳并济,你就不大适合学‘二指剑’了,倒是这小子可以学,他的内功走的是纯刚猛路线。”风晴阳说着指了指小凡。

郑则仕笑道:“风伯,他叫于小凡。”

风晴阳点点头道:“嗯,于小凡,你要不要学,想学就跟着成利一起拜我为师。”

小凡苦笑道:“风前辈,谢谢你的青睐,我总不能为了学武而另拜师傅吧。”

风晴阳一愣,愕然道:“也对。可惜了你这一身的刚猛内劲。”

在风晴阳的角度上考虑正常的逻辑应该是可惜二指剑没对上小凡的刚猛内功,而风晴阳却是可惜起小凡的内功没对上二指剑。小凡心中偷笑,却不敢显露出来。

小凡对二指剑的兴趣也是极浓,便问道:“风前辈,你这二指剑的剑芒能穿得过刀剑吗?”

风晴阳摇头道:“刀剑乃金属制作,自然是穿透不了,但寻常的衣服是再好穿不过。”风晴阳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嗔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你拿着个盾牌便能阻挡得住我的二指剑了,对吗!”

小凡摇手大叫:“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

其实小凡心里想的是燕灵刀能不能挡住二指剑的剑芒,并非拿着盾牌格挡,所以他矢口否认也真没有诓人。

一旁的郑则仕却呵呵笑道:“小凡是个鬼机灵,估计脑袋瓜里面在想着如何破解风伯你的绝招呢。”

风晴阳本就先入为主不喜小凡,此时听了郑则仕的话,心下琢磨着小凡的师承:“这小子没有施展招式,不好识破他的师门出处,我得想法子让他自动展露出来。”

风晴阳见小凡背后别着把武器,于是道:“小子,你亮出兵器来,看看能不能破我的‘二指剑’。”

小凡再三推辞,恁是不肯抽出燕灵刀。

郑则仕见小凡不肯抽刀领教,便道:“小凡,风伯有意教导你武艺,你还是抽刀领教。”

小凡苦笑道:“东家,我已经连败两次了,你还要我再败一次啊。”

郑则仕笑道:“风伯是我们郑家第一高手,败在他手上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我带你下来的主要原因便是想让风伯指导一下你和成利二人的功夫。我老了,将来我们郑家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呢。”

郑则仕语重心长地话,小凡也不好再三退却,只得拱手道:“风前辈,得罪了。我这刀可锋利了,你要小心。”

小凡缓缓抽出燕灵刀,在身前挥舞了几下,灰暗的灯火下,燕灵刀更显得黝黑。

风晴阳见小凡手中的单刀,想起往事,惊叫一声:“飞铃雪雁刀!”

第67章 原来是一家人

小凡假装不知飞铃雪雁刀,笑道:“风前辈,什么飞铃雪雁刀,这是我的菜刀,我是经常在汇香楼里面帮忙切菜的。”

风晴阳又仔细看了下小凡手中的刀,发现刀身不长,俨然就是一把黝黑菜刀,与两尺长的飞铃雪雁刀确实相差甚大。他脸上的诧异神情渐渐消失,嘴角露出尴尬的笑容,道:“是我认错了,还以为飞铃雪雁刀重出江湖了。”

小凡得知风晴阳见过飞铃雪雁刀,心下猜疑:“估计风前辈吃过飞铃雪雁刀的亏,否则不至于如此诧异。”他重新站回原地,准备领受第三次被虐。不过这次燕灵刀在手,小凡多少长些信心。

不等风晴阳发话,小凡欺身向风晴阳飞去。他凝神观察风晴阳的手指,时刻准备用燕灵刀抵挡射来的剑芒。

风晴阳依旧站在原地,双指一挥,剑芒射出。小凡却不避让,对着剑芒用刀面一抵,那剑芒像是遇到镜子一样向后面反射,直击在墙面之上,发出“呲”的声响。

风晴阳终于不敢托大,他向后一退,又向小凡射出剑芒。风晴阳能隔空控制剑芒的弯曲度,但射出的剑芒仅仅只能隔空控制一次,并且使用“二指剑”所消耗的内力很大,想二次控制弯曲那是难上加难。风晴阳知道这二指剑的弊端,只好利用剑芒虚招来骗取小凡上当,再通过小凡的视觉盲区来攻击。

风晴阳的算计早就被小凡看穿,每每剑芒射来或者从背后弯曲过来,都被小凡用刀面格挡开。如果单单使用二指剑想远程攻击小凡,已经是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远程不行,那就近程呗。

风晴阳不再后退,反而朝着小凡奔去。他左右手轮流射出剑芒,小凡越是抵挡越是吃力,节节败退。好在“二指剑”消耗内力大,并且吟唱时间长,风晴阳左右手轮流切换的频率不高,小凡勉强能够抵挡得下。只是这如此近的距离抵挡,自己必须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这一处便是手中的燕灵刀。

二人近距离一个射,一个抵,都在消耗着大量的内功。郑成利护在郑则仕面前,防止反弹过来的剑芒射在自己父亲身上。

“呲呲呲……”

反弹的剑芒射在墙面上,发出阵阵声响,每“呲”一声,墙壁上便会留下一坨黑渍,像是被火烧烤一般。

眼看风晴阳与小凡的距离越来越近,风晴阳内功高过小凡甚多,小凡如何能长时间抵挡这般的消耗战。

“当”的一声,小凡手中的燕灵刀被震落地上。

此时胜负已分,本来可以停手不打了,但风晴阳有意要试出小凡的师门。他化指为掌,竟是向小凡拍去。

小凡见风晴阳凌厉的双掌向自己拍来,如此近的距离,已经是躲避不及,只好双手撑起,四掌相对。小凡但觉一股扑面而来的力道时有时无的向自己压来。这种力道时阴时阳,变化万千,捉摸不定,小凡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怪异的劲道。

师傅与郑经国都有说过,当遇到敌手时,不管对方招式上如何变幻,只要自己雄厚的一掌拍去,必能化解敌人的攻势。而此时的情景正如师傅和郑经国所说的一样,要化解风晴阳这怪异的一掌,他是抵足了功力,一股雄厚刚猛的内力从丹田汇聚双掌,这内力绵绵不绝,正是玄冥神功最根本的心法。

轰隆……

风晴阳察觉到小凡体内的玄冥神功,又惊又喜,趁着二人交掌反弹之际,快速向后跃开。

小凡好不容易抵挡住风晴阳的攻击,还要准备第二次交手之时,见风晴阳后退,便即刻收手,心下莫名其妙。他见风晴阳没有继续向自己攻击,便将燕灵刀捡回。

小凡收起燕灵刀,正欲说明自己适才刀落时已经败了,却听风晴阳问道:“‘震天霹雳’欧阳子是你什么人?”

欧阳子是小凡的大师伯,除了师傅于成龙以外,这世上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是叔侄关系,此时听风晴阳脱口一问,小凡如何不惊。他正欲回答,又听风晴阳继续问道:“你怎么会玄冥神功?”

郑成利和郑则仕二人听得是一头雾水,毕竟一个年轻,一个不谙武功,不懂亦是正常。

刚开始被风晴阳这一问,小凡已经知道适才风晴阳继续向自己攻击的目的便是试探自己的师门,只是现在是悔之晚矣,已经被他知晓。不过听风晴阳的口气,小凡没有听出任何对自己师门的恶意。

既然已经被知晓了,索性就说吧。

小凡向风晴阳和郑则仕拱手道:“我是铸剑门门人,欧阳子是我的师伯,家师于成龙,江湖人称‘飞天鹰’。”

风晴阳大喜:“你真的是铸剑门的门下弟子?我以为铸剑门早在十几年前便灭门了,哎呀,太好了!”

风晴阳喜形于色,倒是让小凡吃了一惊。

“风前辈,你识得我们铸剑门?”

风晴阳拍手道:“怎会不识得,欧阳子正是我的表兄。十几年前我就是去唐门查访表兄的下落,这才遭到唐阕的攻击,险些丢了性命。”

“啊!”小凡惊呆了。自己连续三次败在风晴阳的手下,原来自己和他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

郑则仕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原来是一家人!”

此时小凡从惊呆中回神,忙向风晴阳跪倒:“风前辈,是小凡无礼了。”

“哪里无礼了,快起来。”风晴阳大喜,将小凡扶起。

小凡哽咽道:“风前辈,我们铸剑门都是被唐阕给害的,我誓要报此深仇大恨!”

风晴阳奇道:“怎么回事,跟我说说看。”

于是,小凡把神剑山庄如何被毁,太师傅太师娘如何去世,自己的师傅和三个师叔伯们向唐阕发起复仇之战等告知众人,唯独将这燕灵刀之事省去不说。

风晴阳恨恨地道:“当年我也听说过那场战役,打的是惊天地泣鬼神,从那之后,江湖上便盛传铸剑门被灭门了。”

小凡道:“听家师所说,当年大师伯是晕厥过去的,想必是被唐门的人收押起来。”

风晴阳叹了口气道:“哎,我明察暗访十几年,始终是没有查出任何有关我表兄的信息。”

第68章 合作

郑则仕突然道:“既然如此,风伯你不用一直守在这里,不妨与小凡护卫合作,同去查看,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顺便也帮我抓回弄断我双腿的人。”

小凡与风晴阳正有此意,当下便答应了。

一旁的郑成利心里不爽,平白无故的一下子要矮了小凡一辈,好在风晴阳只是郑家的一个奴仆,否则自己的面子当真不知要搁在哪里。

郑成利道:“爹,那我呢?”

郑则仕道:“现在外面世道很乱,到处都有农民军起义,现在家族生意不好做,你要留在爹身边帮忙照应。再者,我跟你说过了,族内的那些宗叔伯们对楼主的位置早就虎视眈眈,此时你更不能做其他事情。安排你做外勤,一是给你历练的经验,将来接替爹的位置不至于什么都不懂;二是多让你接点生意,为我们郑家做出贡献,将来那些老头子就没什么话好说;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想让你广结人脉,朋友多了做什么事都会得心应手。”

郑则仕头头是道的说法,小凡心中佩服不已,只是他不清楚郑则仕还有另外一个想法,便是潜入唐门是极其危险的举动,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虞,郑成利是他自己独生爱子,怎么可能让他出去冒险。

郑成利正要反驳,风晴阳忙道:“少爷,有我和小凡护卫就可以,明日起我会教你‘二指剑’的功夫,你就安心在府里修炼便是。再者,去唐门可是凶险万分的事,好在唐阙和他的四个前任宗主闭关多年,否则就算我和小凡护卫联手也未必敢潜入唐门的。”

郑成利性格孤傲,也不喜和小凡共事,听完风晴阳的话,便不再多说什么。

小凡道:“风前辈,唐门府中心有一块绿坪,绿坪中有一栋两层小楼,那里便是唐门的禁地,不知你去过那边没有?”

风晴阳点点头道:“去过了,那里面没什么东西,是个空楼。”

小凡奇道:“那不是很神奇了,是个空楼为什么会派遣六名高手把守呢?还称之为禁地。”

风晴阳武功虽高,脑袋瓜却没有小凡机灵,苦笑道:“难道我遗漏了什么线索?”

小凡道:“既然风前辈已经查探过那小楼,想必秘密便是在地底下了。”

地底下,众人一惊。郑则仕暗叹小凡的机灵,虽然还不清楚小凡的过往身世,但他知人善用,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小凡继续道:“我探查过小楼,六人把守,轮班交替的时候也是天衣无缝,很难靠近。关在里面的那人便是其中一组的六人之一,叫唐安科,武艺不凡,我是趁他醉酒了才将他擒获。”

郑则仕道:“嗯,小凡、风伯,你们探查唐门府的时候,顺便执行任务,务必要将剩余的五人擒获,特别是为首的那人。这些细节小凡知晓,让小凡来告诉你。”郑则仕后面的这句话自然是说给风晴阳听。

小凡道:“那人叫唐戴,身形高瘦,留着八字胡须,说话的时候总会先捋一捋八字胡,很好辨识。这唐戴便是和郑则明勾结的人,是他诓骗友朋前来截杀东家,我们的第一目标便是生擒此人,至于其他人,估计是连郑则明的面都没见过,能一起抓获更好,不能抓获就等下次。”

风晴阳望了望郑则仕道:“那我表兄欧阳子的事呢?”

郑则仕道:“跟着任务同时执行便是。”

“嗯。”风晴阳应道。

小凡向风晴阳问道:“有笔墨纸砚吗?”

“有的。”

风晴阳依样从第二个石门进入,一会便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交予小凡。

众人现在所在的空室空间甚大,桌椅俱全。小凡接过笔墨纸砚来到桌子前,开始比划潜入方案。众人围成一团,听着小凡比划。

小凡在纸上画了一个正方形,四个角落上各画上一个圆圈,然后朝南大门口又画了两个圈。

“这正方形是小楼,圆圈是把守的六人。可以看出南面入口有四人,北面只有两人。薄弱的地方便是这二人看守的北面,想必风前辈便是从北面进入的,用的便是二指剑功夫,直接中远距离点中麻穴。”

风晴阳奇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凡笑道:“我是猜的。”

风晴阳和郑成利同时愕然,唯独郑则仕在一旁轻轻微笑。

小凡继续道:“我们必须一次成功,如果不成功,就只能隔几个月后再行动,否则容易出乱子,而且必须在唐戴值班的时候行动。像他们这种班种,估计是三班倒值班,按照时间推算,明天的亥时子时便是唐戴值班的时辰,同时也适合我们行动,到时候我们先从北面将二人点麻,然后再从北面二楼进入,从内部进入一楼查看。能查到自然是好,不能查到就得立马抽身。唐戴在正门口,所以我们兵分两路,风前辈再从北面出去,转向南面匍匐,待我在一楼内发出声响,唐戴必然带人进入查看,届时风前辈将外面剩下的二人定住,再从正门进入,与我合力将唐戴活捉。”

“很好!”风晴阳大赞。

郑成利奇道:“为何非要从二楼进去?”

此时风晴阳抢着道:“一楼窗户紧闭,若是强行进去必然会发出声音,南面的四人必然会听到,到时候所有的计划便泡汤了。如果从二楼进去,首先距离相对远一些,其次便是对我们来说视野好,对唐门的人来说却看得不是很清楚了。”

小凡道:“正是这个理由。”

郑成利点头称是。

郑则仕喜道:“很好,就按这个计划行事,风伯,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一切都听从小凡安排。”

要一个长辈听从晚辈的安排,本来是极为不敬的话,郑则仕身为楼主,知人善用,风晴阳几斤几两的智慧他是知道的,所以敢这么说话。

风晴阳道:“好,听从安排。”

小凡连忙拱手道:“风前辈,临敌经验还是你丰富,到时候我们相呼相应便是。”

风晴阳呵呵笑道:“能计划这么好的策略说明你的谋略比老夫要高过许多,你太过谦虚了。”

郑则仕大喜,拍手道:“很好,今天特别高兴,希望明天晚上我们更高兴,我会摆下酒菜,等你们凯旋归来。不过这个中之事请大家务必保密,除了我们四人之外,任何人不得告知。”

“是。”众人异口同声。

第69章 拜师

郑则仕道:“风伯,这里的犯人就劳烦你看护了,你这就跟我们一同上去,以后我的房间你也可以随便进出。”

“好。”风晴阳道,“老爷,每日午时我会教少爷一个时辰的二指剑功夫。”

郑则仕点点头,然后对着郑成利道:“成利,你虽未拜你二叔公为师,但已有师徒之实,明日要向二叔公补行师徒跪拜之礼,然后再拜你风爷爷为二师傅,知道吗?”

郑成利大喜,正欲向风晴阳行跪拜之礼,郑则仕却打断掉郑成利。

“至于小凡已经拜了师门,这里就不好强求你了。成利,你来背我,我们上去吧,子时已过,一切等明日再说。”

众人各自应和,郑成利被起郑则仕便往阶梯走去,风晴阳和小凡紧跟其后。

小凡卧室的对门一直空着一间,正是十几年前风晴阳的卧房,郑家一直给他保留着。此时风晴阳从密室中出来,便成了小凡的邻居。

一夜无事。

……

翌日清晨。

会客厅内聚集了许多人,有站的、坐的。

中心主座上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郑则仕,女的是其母康氏。

康氏与风晴阳是老主仆了,十几年后再次相见已是两鬓斑白,二人相互寒暄在所难免。

今日是郑成利的拜师之日,上座上坐着两人,一个是郑经国,一个是风晴阳。郑经国本就是郑家中的元老人物,这种场面对他而言无甚感觉,只要略带些微笑便可。而风晴阳一下子从奴仆变为上宾,心中感触不已,脸上是各种的喜悦之色。

座上的人还有一个中老年人,叫做郑经洪,是郑经国的胞弟,样貌俊郎,身形瘦弱,是国字脸中难得一见的老帅哥。其子郑则成也在座上,与郑则凯坐在一旁。

今日到场的都是郑家主支一脉的人物,足足汇聚了四代人在厅上。因小凡是郑则仕请来的人,故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与郑家签过卖身契的外人。小凡站在人群中的末端,一言不语的望着厅中的每一个人,好多人他还叫不出名字。

“小凡哥哥。”

一声细微的叫唤声在小凡的背后传来。

我的天,不是郑玉兰是谁。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一家人的面上叫自己小凡哥哥,小凡吓了一身冷汗。

“你……你别在这里叫。”小凡颤巍巍的说道。他的声音能有多小就有多小,好在众人都在关注厅上郑成利的拜师之礼,没人关注小凡和郑玉兰。

郑玉兰笑道:“怕什么,我爹爹都已经知道啦,是我告诉他的。”

“你真是的,藏不住嘴。”

“哈哈,咱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什么。”

“你还想干嘛,被人听到了多不好意思。”

“我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二人还当真是对冤家,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在郑玉兰面前,小凡倒是忸怩的像个姑娘。

郑则仕在堂上说道:“成利,端茶,给两位师傅敬茶。”

翠竹和紫棠各端了一碗龙井茶过来,郑成利先端了一碗茶跪倒在郑经国面前,朗声道:“师傅在上,请喝徒儿的茶。”

郑经国颔首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翠竹收起空茶杯便退下。

郑经国道:“成利以后还是叫我二叔公吧,叫我师傅感觉浑身怪怪的,不舒服。”

郑成利在郑经国面前极是听话,奉承道:“师傅要我叫什么,我就叫什么。二叔公!”

厅内众人哄堂大笑。

郑玉兰却在后面低声骂道:“不要脸。”

小凡很好奇他们兄妹俩为什么关系不好,转头问道:“你怎么跟你哥哥关系不好?”

郑玉兰蹙眉道:“我娘生我的时候血崩死了,这家伙从小到大一直说是我克死了娘,真是讨厌!”

“哦。”

小凡恍然大悟,不好再提伤心事,忙回头继续看郑成利的拜师礼。

郑成利又从紫棠手中端过茶杯,跪拜在风晴阳面前。

“师傅,请喝茶。”

风晴阳接过茶杯,也是一饮而尽。

风晴阳将空杯交给紫棠,大喜道:“快起来吧。”

郑成利站起,满心愉悦,站到郑经国和风晴阳中间的后面。

郑则仕也是非常的开心,自己儿子拜了师傅,总归是向身边的人证明这下一任的楼主非郑成利不可。

郑则仕道:“今日是风伯从老家再次回到望月楼的第一天,也是成利的拜师之日,前楼不对外营业,摆下酒席,为成利庆贺,也为风伯接风洗尘。”

众人欢呼,纷纷向前楼走去。

小凡走到郑成利面前,拱手道:“恭喜少爷!今后的造诣将更上一层楼啦。”

郑成利回礼道:“不敢不敢,待日后有机会再向于护卫领教高招。”

小凡笑道:“是我不敢啦。”

郑玉兰一直跟在小凡的后面,她怼了一下郑成利:“你不要仗着少爷身份欺负人就好。”

郑成利瞪了一下郑玉兰,嗔道:“不在祖母身边服侍,跟着于护卫作甚!”

“干嘛!不行啊!”真玉兰嗔道,“我还要小凡哥哥教我武功呢。”

郑玉兰当众叫自己哥哥,小凡尴尬的要命,满脸已经涨得通红,唯唯诺诺地道:“别瞎讲话。”

郑成利怒道:“不像话,一点大小姐的样子都没有,我这就去跟爹说。”

郑玉兰不甘示弱地道:“呵呵,爹早就知道了,什么事就动不动跟爹说,你是不是大丈夫了。”

兄妹俩你一句我一句怼个没完没了,看样子是越发不可收拾,小凡夹在他们俩中间,尴尬之极。

郑经国非常疼爱郑玉兰,他自己膝下不是儿子就是孙子,一个女的都没有,所以郑玉兰打小就受郑经国的宠爱。

郑经国见郑成利一直跟郑玉兰拌嘴,便打断道:“成利,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老跟玉兰拌嘴,就不懂让让妹妹吗?快去前楼赴宴去,今天你也是主角唉,还不快去。”

郑成利冷眼盯了一下郑玉兰,跟着郑经国和风晴阳一同前往前楼。

郑则仕见小凡尴尬的样子,不忍笑他,挥手道:“你们两个跟着我吧。”

下人抬着架子将郑则仕抬向前楼,小凡和郑玉兰跟着郑则仕后面。郑玉兰在众人面前怼了郑成利,心情非常愉快,对着小凡有说有笑。

第70章 地图碎片一

临近午时,前楼早已摆下三桌酒席,众人分主次各自坐下。

郑则仕、康氏、郑经国、风晴阳、郑经洪、郑成利和郑玉兰坐在主桌。本来郑玉兰不该坐在主桌,只是任性的她硬是要坐在祖母康氏身边,众人见她撒娇,无可奈何。

小凡与郑则凯、郑则成等同坐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郑则仕又开始高谈阔论,讲述着如何扩大家族的宏图伟业。

此时的小凡也能喝些酒,只是酒量不高而已,他知道今晚有事要做,怕风晴阳喝高,趁着向郑则仕一桌敬酒之际,提醒了一下风晴阳。

风晴阳呵呵大笑:“你可知道我还有一个绰号是什么吗?”

小凡道:“不知,风前辈请说。”

“千杯不醉!”

风晴阳哈哈大笑,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小凡也无话可说了,他回到自己座位上干吃不语。侯百川教出来的徒弟厨艺当真了得,众人大快朵颐,吃得是津津有味。

小凡对美食并不在意,吃了七八分饱,便早早告退回房。

房间内有个木箱,是小凡存放私人物品之用。木箱内放着两样东西,一个是唐义阳的镶金九节鞭,现在变为八节鞭了;另一样东西却是从墨家冢中获得的木鸢图谱卷轴。

小凡百般无聊,从木箱内将卷轴拿出。他摊开卷轴,恁的小凡聪明才智,却也看不明白卷轴中密密麻麻的机关设计线稿图。

这卷轴内设计图稿精密,卷轴的制作水平也是相当的精细。两根精雕红木作轴,中间金丝布上糊着宣纸,纸上所绘制的便是木鸢图谱。

大师级别的作品不是看作品的大小和分量,而是看其作品小而精致。小凡得此卷轴已久,今日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查看。

小凡心下寻思:“做工这么好,当真厉害,可惜了如此宝物,我居然看不懂。”

小凡细看,发现卷轴左轴上突出的轴头与轴身之间竟然有细微的接缝。他再翻看一下其他三个轴头与轴身之间是否也有接缝。

没有接缝!

神奇了,难道说轴头可以打开?

小凡尝试轻轻一拧,轴头顺势被拧开,轴身内部竟然是空心的。

他将卷轴倒过来一抖,轴身内掉出一块卷成与轴身内径相符的布,这样就算卷轴如何用力的甩动,也不会发出任何声响,难怪之前小凡把玩过卷轴,竟也没有发现轴身内部有异物碰撞声。

小凡见这突如其来的布块就像捡到宝贝一样兴奋。他打开布块,里面竟是一张地图的一部分。他细细观察了布块,有两边是用利刃切割所致,犹如一块布,被人横竖各切一刀,小凡手中拿的是其中的一块。布块中有个“海”字,后面跟着一条竖,因为布被刀切割,看不出第二个字是什么字,隐约间看布上的图案,像是一座山,也像一座岛。小凡再如何聪明才智,也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只是一张地图,为何藏在卷轴之内?难道……难道这就是墨家遗留下来的藏宝图?”小凡突然间想起宜阳县城的狗官钱岩开说过的话。

他细细地将钱岩开的话搬了出来,列在脑海中一个一个排除、组合。

“他的侄子手上肯定还有一块,当年信封中的图案是誊绘的,后来信封被盗,狗官才派三窟鬼前去追捕。哎呀,师傅现在正好在闽州,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查寻到这块藏宝图和张天宝夫妇的事情。”

小凡想到这里,不免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师傅。

“哎,不想这些了,师傅武功那么高强,这世上怕是不能找出一两个人来能打得过师傅的了。师傅就是懒,其他都很好。”想到这里,他竟偷偷笑了起来。

“想什么坏事情竟在偷偷的发笑。”窗外一人在偷偷看着小凡,正是郑玉兰,她见小凡傻愣的发笑,以为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便开口讥笑小凡。

原来在宴会上,郑玉兰发现小凡已经不在席间,便偷偷跑到小凡的房间来寻他。正巧有一扇窗户开了缝,郑玉兰偷偷从缝隙中往里屋瞧,正好看见小凡一个人坐着傻笑。

小凡一心想着师傅的事情,没发现郑玉兰在窗外偷看自己。他一手收着卷轴,一手将布块放入怀中。

此时郑玉兰已经推门而入,见小凡手中藏掖着东西,便跑过来看是什么秘密宝贝。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郑玉兰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拿卷轴。

小凡了解郑玉兰的脾气,她想看一样东西,非缠到你给她看不可,否则会没完没了。他将卷轴递给郑玉兰,轻声道:“少爷今日拜师,我也思念自己的师傅,便拿出他给我的东西,这叫睹物思人哦。”

“不像吧,不会是你的小情人给你的东西吧。”郑玉兰将信将疑,摊开卷轴看了起来。

卷轴上的设计图稿,她自然也看不懂。

“你师傅是做什么的啊,这图纸上的图案复杂得紧。”

“师傅的爱好可广了,不管是武学秘籍、医学药谱,还是机关图稿,他老人家都感兴趣。可要小心了,这是师傅他老人家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别弄坏了。”

小凡一阵胡诌,怕的就是郑玉兰把木鸢图谱拿去玩耍。

“你真小气,拿去吧,不好看。”

郑玉兰没认真看图谱上的文字,便把卷轴丢给小凡。小凡接过卷轴,快速收起,放回木箱当中。按了按怀中的布块,布块如此重要,必须贴身安放。

郑玉兰变脸比翻书还快,撒娇道:“好无聊啊,小凡哥哥,你教我些武功吧?”

“你要学武功做什么?”

“学武当然是可以自保啦,你又不是都在我身边,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小凡苦笑道:“你是大小姐啊,这府里谁还敢欺负你。”

“不嘛,不嘛。”郑玉兰又开始撒娇起来。

她撒娇起来的样子端的可爱,小凡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人要是长得难看,撒娇起来,男人必定会立马答应;而郑玉兰人美声甜,撒娇起来,任谁都要多看几眼。

小凡也是待她了撒娇许久才道:“好吧,可是我要先跟你说清楚哦,不是我不肯教你更深的功夫,只因我学的内功走的是刚猛路线,不适合姑娘家练习,我只能教你一些简易的点穴手法。如果你要学内功的话,还是找二爷爷比较好,他的内功亦阴亦阳,你可以学他的一半。”

郑玉兰羞羞地道:“要是要学武功,我早就跟二叔公学啦,还会等到现在呢,我就学你的点穴手法吧。”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学武是看教的人是谁了。

小凡听出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到外面去学吧。”

第71章 羞羞的手法

郑玉兰跟着小凡走出房间,此时正值午后,日头很大,二人便来到郑玉兰经常吃早饭的亭子内,这里周围都是池水,偶尔还有凉风吹过,倒不显得燥热。

郑玉兰坐定后,只听小凡道:“人体穴道很多,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一共有七百多个穴位。其中有一百单八个要害穴,这一百单八个穴位中,有三十六个穴位致命,俗称‘死穴’。死穴又分麻穴、昏穴、哑穴、轻穴和重穴,是生死搏斗中或者偷袭暗杀时使用……”

小凡滔滔不绝讲了很多学位的理论知识,这些知识也是于成龙花了很多时间才让自己听明白,此时他也花了很多时间说给郑玉兰听。郑玉兰哪里听得懂这些理论知识,她听小凡讲解是其次,看小凡才是重点。

等小凡讲了一大段后,郑玉兰才轻轻地道:“小凡哥哥,你讲得太多太复杂了,我听不懂,你有没有简单易懂的教一下就可以了。比如说现在有个男子就在我面前,他想轻薄我,我该怎么办?”

小凡愕然,不过郑玉兰问的问题最是实在有用。

“你要听最简单的回答吗?”

郑玉兰点点头道:“嗯。”

小凡肃然道:“边跑边喊救命,而且是要使出全身的力气逃跑和大喊。”

郑玉兰笑道:“你也太夸张了吧,那要是我跑不过对方呢,或者身边根本就没有人呢,那时候我该怎么办?”

小凡苦笑道:“妹子,真到那个是后,神仙也难救你咯,你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落到那个田地。”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你说说看吧。”郑玉兰又开始撒娇了。

小凡想了想,根据郑玉兰不会懂武功的条件,他是想到一个方法,但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郑玉兰看出小凡的心思,便道:“快说吧,我等着呢。”

小凡忸怩道:“算了,还是不说吧,以后哥保护你就是了。”

郑玉兰大喜,酒窝再现,端的美丽动人。

“那你可是说好了哦,要一直保护我。”

“嗯。”小凡回答的很坚定。

郑玉兰话音又转:“虽然这样子不错,不过还是有我一个人落单的时候,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小凡对这妹子也是无语了,他难为情地道:“办法是有的,就是比较羞羞,哈哈。”

郑玉兰听小凡一说,羞红了脸颊,低头玩起手指。

小凡俯身在郑玉兰耳边戏谑道:“丫头,还要听吗?哈哈。”

小凡以为自己这样说,郑玉兰便会知难而退,哪知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抬起脸蛋,低声道:“说吧。”

郑玉兰这一抬头,嫩嫩的脸蛋差点就碰到小凡的脸蛋。还好小凡反应快,向后条件反射退了两步,这才没有碰在一起,不过郑玉兰吹气如兰的气息,闻得他心猿意马起来。

小凡笃定心神,缓缓地道:“不会吧,真要教啊。”

郑玉兰急道:“快教吧,别卖官司了。”

小凡顿了顿,这才道:“看我的。”他走到一根亭子柱子旁,又道:“这根柱子就好比是要欺负你的市井无赖,看清楚了,这样。”

小凡不好意思描述,只好用动作来表达。

之见他左手一挥,然后右手再一拍,与此同时,右脚向前一踢。

就这样,表演结束了。

小凡第一次见郑玉兰一脸的愕然。

郑玉兰摇摇头道:“你就这样一挥一拍一踢,我不懂呀。”

小凡无语了,他擅长当徒弟,却不会做师傅。

“这都看不懂,那我该怎么教你啊。”

“很简单啊,你解释一下就是了,嘴巴都不动,就身体动动,看不懂哦。”

小凡难为情地道:“那好吧,是这样的。”他左手一挥,然后道:“这左手挥动,是虚招一,也是防止对方靠近你,吓退对方用的。”接着右手一拍,然后道:“这右手拍对方的脸颊,这是虚招二,正常人要是被甩耳括子,必然会去全身心的躲避。”最后右脚一踢,道:“这一步才是最关键的保命踢,踢的是对方的……”讲到这里,小凡没再讲下去。

郑玉兰听出要踢对方的胯下,羞红了双脸,低声道:“这样真的可以了吗?”

小凡望着羞红的郑玉兰,心中一荡,柔情翻涌。这是正常的青春男子见到心动的姑娘而产生的悸动。他平息了一下自己内心的翻涌,这才缓缓地道:“这最后一踢一定要与第二下的拍同步,否则很容易被对方躲避掉。如果成功踢到对方,这时候就可以边跑边喊救命咯。”

郑玉兰低声道:“小凡哥哥,哪天我要是真的遇到坏人了,我一定用你教我的这招来逃命。”

“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用上。”小凡顿了一下,笑道,“呵呵,说好教你点穴手法,怎么变成教你逃命招式了。”

郑玉兰吃吃笑道:“你那个点穴太多太复杂了,我记不住。这个逃命招式就好用多了,不知道人多的时候,该怎么办?”

小凡本想告诉她,要是对方人多,就认命了吧,可是心中一想,还是不要吓唬她为是,于是道:“你要是出门的话,记得多带些人出去,多走人多的地方,不要走一些偏僻小径。”

“嗯。”

正在这个时候,翠竹匆匆跑来,她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你在这里啊,找得我好苦。”

“什么事?”

翠竹道:“老太太没见着你,派我来找你呢。”

“哦,”郑玉兰转头对小凡道,“我先走啦。”依依不舍的表情见于颜色。

小凡颔首,见郑玉兰带着翠竹离去,这才快速回到自己房间。他从怀里拿出布块,又仔细专研起来。

切割地图的人果然是心机很重的人,如果只有一块两块的布块,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是一个藏宝图,小凡能知道这是藏宝图,只是因为他听钱岩开提起,这才先入为主。他看了许久,这才寻思要找个地方将布块藏起,要是总放在身上,难免会丢失。他见衣柜颇重,平常打扫卫生的丫头不会随意挪动衣柜,于是便走到衣柜旁边,将衣柜挪开,用匕首抠出一块砖头,用一块干净的油纸将布块包好并放入洞中,再将砖块原路塞回,这才又将衣柜推回原位。

小凡吁了一声,拍拍手掌,这才满意的躺下午睡。

第72章 南柯一梦

养足精神晚上好办事。

小凡这一睡,睡得格外舒服。

过了许久,小凡睁开双眼,竟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草地上,周围一片漆黑,天空的月亮被乌云遮盖,就透出淡淡的亮光。微风轻拂,带动地上的草叶刷刷声响。

这是什么地方,小凡警觉起来。

一团黑影在空中慢慢汇聚,从淡淡的云烟,逐渐形成一个人形黑影,黑影头上能清晰的看见一双碧蓝色的眼睛。黑影的背后慢慢地长出一双翅膀,在空中上下舞动,竟似一个鸟人。

这是鬼魅吗?小凡吓得连退数步,一个踉跄,竟摔倒坐在草地上。他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怪异事件发生,此时骤然出现如此怪异事件,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主人,你都不要我了吗?”空中的黑影竟发出雄厚的声音。

“你……你是谁?”小凡依旧坐在草地上,他见黑影没有向自己攻击过来,这才哆哆嗦嗦的回答。

“主人,是我,我是小黑。”

“小黑,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

小凡无比吃惊,小黑还好好的在石家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主人,我是通过意念跟你对话的。”

意念,小凡心中闪烁着许多想法,却想不出意念怎么沟通。

“小黑,你是怎么跟我意念对话的?”

黑影在空中盘旋起来,朗声道:“主人,你的天目神眼正是我们鸦族的圣眼,当你救下我的时候,我已经发现你的圣眼,所以我就死心塌地跟着你。只是当时你还只是在开眼阶段,我们是无法意念沟通的,现如今你已经到了开光阶段,我能稍微感应到你,只是时间很短而已,几天才能感应一次。当你再达到开神阶段的时候,我们随时都可以沟通了。”

小凡从草地上站起,此时他才确信眼前这团黑影正是小黑无疑。

“小黑,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主人,这是我的元神,意念中的我就是这样,我们鸦族是灵长类物种,与你们人类类似,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念。当你到达开神境界的时候,你在我的意念中也是黑影模样,现在是我在主导你,所以我看见你的模样还是人类的模样。”

这种神奇的事情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恐怖是早已吓晕过去。小凡天生天目神眼,已经是神奇怪异之事,再发生鸟类与自己意念对话,也没再觉得奇异。

“小黑,你找我有什么事?”

“主人,你不要去唐门那边可否?”

“你怎么知道的?”小凡惊道。

“我能感应到你的附近有一团更为强大的意念,它经常闪烁出现在我的意念附近,此人的内功深厚,强制催化训练自己的双眼,已经快达到开神的境界了。”

“还有这样的操作?此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知道此人尝试过很多次在突破我的意念,都被我拒绝掉。”

“哦,没事的,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小黑,你下来让我看看你的模样吧。”

“主人,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的接触,否则意念就会强行断开,对你我都有伤害。”

“那好吧,你这次跟我沟通就是要通知我不要去唐门府吗?”

“是的,那个方向正是那个强大的意念所在的方向,我怕对你不利,这才跟你说的。我们第一次意念沟通,时间就快到了,以后再沟通,时间会慢慢变长。”

“这是时间要到了吗?”

“还没有,主人,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我想跟着你闯荡江湖。”

小凡愕然,低声道:“等我把唐门这边的事处理好,我就去接你,到时候师傅也来这里,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

小黑悠悠地道:“我识得你所在的位置,我能意念感应到你的存在,想来找你,我随时便可以来。”

“你先跟小芳在一起吧,她还小,你别挠到她。”

小黑呵呵笑道:“倒是她挠了我好几次呢。哦,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她好吗?”

“不知道。”小凡道。

“那是因为当年她的姐姐带着她流离失所的时候,好不容易向人讨了些硬馒头吃,还分给我们鸦族的一些兄弟姐妹们吃,我们鸦族最是知恩图报的物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姐姐过世了,那些曾经受过她恩惠的兄弟姐妹就经常在她的墓前悼念。她的事迹在我们鸦族之间广为流传的。”

小黑居然提起小花的事情,小凡黯然神伤,轻轻地道:“她是小芳的姐姐,叫林小花,是常年的饥饿加疾病去世的。难怪那天我在她的墓前,居然见到许多乌鸦站在她的墓碑之上,我当时就觉得神奇,今日你这么一说,我便想得通了。”

“哎,”小黑悠悠叹口气道,“真是个好姑娘,可惜英年早逝。有人来了,我要走了。”

小黑刚说完,嗖的一声,烟消云散,消失不见,留下小凡独自一人愕然站着。

……

“小凡,在里面吗?”

门外有人叫喊。

小凡惊醒,从榻上坐起,原来是南柯一梦。他浑身是汗,回想刚才与小黑的对话,不禁傻笑一番。他寻思:“原来是做梦,我还当真了,呵呵。”

“小凡,在里面吗?”门外又叫了一声。

小凡听出是风晴阳的声音,忙下榻开门。

“风前辈,你找我啊。”

“嗯,这么晚了没见到你,还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去了唐门。”

小凡一看外面的天色,果然已经黑了。这夏季天黑,说明已经很晚了,他不知不觉,竟午睡了好几个时辰,连晚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

小凡尴尬道:“不好意思,可能是席间贪杯,我竟午睡睡过头了。”

风晴阳笑呵呵地道:“年轻人,多喝喝,以后酒量慢慢就会高起来。”

小凡苦笑道:“一会我先去吃个晚饭,今夜子时,我们在此集合出发。”

“好。”风晴阳说完便回房。

小凡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还在想着梦中之事。

咕噜……

肚子在闹腾了,小凡关上房门,上街去买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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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小楼

子夜。

明月高挂,星云闪烁。空中时有萤火虫飞翔摇曳,空气极为新鲜,气温却让人感觉极为燥热。

两条身影出现在唐门禁地边上,一个是小凡,一个是风晴阳。

二人身着夜行衣,均是匍匐在小楼的北面。燥热的气温让二人的额头上涔出热汗。

此时正是唐戴值班,因为少了唐安科一人,唐戴临时补了一个人代替唐安科的位置。此人身材矮小,相貌猥琐,正好站在北面的一角,他正是唐义阳新收的弟子,唤作唐绍兴。

唐绍兴入门不久,武功平平,这才被拉来替岗,他心中各种怨言,却不敢发声,站在岗位上也不认真,东张西望,各种的小动作。

小凡匍匐在风晴阳的身边,轻声道:“风前辈,靠你了。”

风晴阳点点头表示知晓。他来过小楼,如何上去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双手食指中指开始并拢聚气,然后同时一甩,两股剑气飞出,分别击中北面二人的眉心穴。

这眉心穴又称之为印堂,被人点中,轻者全身酸麻定住,重者当场死亡。此时二人的行动需要悄无声息,所以不能发出任何的声响。若将二人当场击毙,势必摔倒而发出声响,必然引起南面四人的注意。所以此时必须采取的行动就是将二人定住。

风晴阳这二指剑功夫已经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想要让人当场酸麻定住,必然是要控制力道和准度,这两点,风晴阳根本不用费太大的工夫。

二人被定住后,小凡和风晴阳同时从地上跃起,飞到小楼二楼。

风晴阳从怀中取出匕首,在窗缝中一勾,将木栓提起,他迅速从窗口跳入,没等木栓掉落地上,顺手一接,稳稳当当,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果然是个老手,要是小凡自己一人来,此时必然要出纰漏。

小凡也从窗口跳入,风晴阳轻轻将窗子关上。

进入小楼后,小凡环顾四周,房间面积很大,四周列着许多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花瓶、书籍、珊瑚等等,没有其他特殊之处。

风晴阳轻声道:“这些东西看起来很值钱,其实不值钱的,我拿过一些到外面典卖,不值钱。”

小凡点点头,手指向下一指,意思是叫风晴阳带路向一楼走去。

风晴阳轻步而走,来到一架书架后面,原来这里有向下的楼梯。二人接踵下楼,一楼的面积更大,四面墙壁挂着各种的壁画,无数的落兵台整整齐齐摆放着,上面插放着各种各样的兵器。有些兵器小凡还叫不出名字。

在一楼了,离唐戴等人很近,小凡和风晴阳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二人交流只好靠手语交流。

小凡笃定小楼的底下别有洞天,他便趴在地板上附耳倾听,看看地底下是否有声响。

过了良久,小凡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

小凡寻思:“难道这小楼真没有什么异常?不,肯定有问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小楼的底下,很深很深的地方,有秘密的空间,这样声音就传不上来了。”

风晴阳以前也查看过地板,只是这外面有人把守,不好敲击来听取声音是否异样,也不好点亮火折子查看,所以当时他查看的时候没有认真查看完毕就草草结束离开。

而此时小凡天目神眼已经到了开光阶段,只要稍微聚点气息在双眼之中,便能视如白昼。小凡凝神聚气,房间内的样子清晰映入眼帘,如同房间内点了一盏明灯,万物都看得清清楚楚。

地板是纯木板所铺,每块木板又大且宽。房间中间的空位上还铺着一块大红地毯,小凡轻轻掀开地毯,里面的地板竟是一块七八尺宽的方正木板铺的,小凡大喜,摸着木板边缘,轻轻将木板掀开。

这木板有两寸厚度,颇有重量,小凡费力才掀开木板。一阵阴冷的风从木板底下的密道吹上来,二人皆是大喜。而风晴阳喜中还带着惊叹,他在小凡一旁可是亲眼目睹小凡掀开地毯和木板,而自己是因光线差,一点也看不清楚。

小凡打了个手势,向自己指一下,然后向下指指,意思说自己下去。然后又向风晴阳指一下,手掌轻轻上下移动,意思是要风晴阳留在原地望风。

风晴阳记得郑则仕特地叮嘱过,要自己在行动的时候听从小凡的指令,虽然让自己望风没有下去有些可惜,但他还是点点头。

小凡见风晴阳点头,微笑了一下,便钻入密道。

这密道估计是和望月楼的密道是同一个工程队建造,神似之极,小凡暗暗吃笑,自己连续钻了两次密道,也是服了自己。唯一与望月楼的密道不同的是这里的密道底下没有光线透出,其暗无比,越往里走越暗,就算小凡如何凝聚气息于双眼,仍就看不清楚。没办法,小凡拿出火折子,点亮后,眼前豁然开朗,笔笔直直的阶梯一直通向地底下。

“嗯,比望月楼的长了数倍。”小凡心中感慨。

深入敌境,不可待太长时间,小凡匆匆向下走去。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这才走到阶梯尽头——是个死胡同,再没有任何通道。

“奇怪,不可能没有通道,肯定还有密道或者石门之类,否则做这么长的密道作甚。”

小凡边想边查看四周,果然在侧边发现一个石门,只是这石门封闭严实,若没能找出机关所在,恁是谁也无法推开石门。

小凡对着石门贴耳倾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下他自己也放心寻找机关。

天下机关无非是墨家机关术演变而来,小凡在望月楼密道底下见过风晴阳开石门的手法,此时他见眼前的石门果然跟望月楼的石门一模一样,心中爆笑:“果然是一个工程队建造的,就连石门都是一模一样,这工程队的建造者偷懒成这样,一个设计赚两家的钱,哈哈。”

小凡暗暗吃笑,他转动石门上的圆石凸块,石门轰隆隆向里凹陷,然后又向侧边移动,一眨眼的工夫,石门全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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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师伯

小凡闪入石门,里面是一条甬道,石门旁边有个机括,小凡轻轻一掰,石门原路还回,沉沉关上。

甬道深处有淡淡的光线时隐时现。既然有了光线,小凡便吹掉火折子,他凝气双目,再次进入开眼阶段。

甬道是人工凿成,壁上依稀能够见到前人凿石留下的痕迹。甬道不宽,却也能容下三四人并排行走。

小凡小心翼翼前行,不时还驻足聆听。当他第二次驻足的时候,终于听到人话。

“今日这人怎么不说话了?”

“不清楚,想必是乏了吧。管他的,来来来,吃。”

原来有两个看守的人正坐在椅子喝酒吃肉。

第一个说话的那人又道:“你说奇怪不奇怪,门主非要关着这个老瞎子做什么用?”

另外一人道:“这我哪知道啊,要知道的话,我就不用在这里看守了。不过我倒是听说这人是老门主闭关前就已经关在这里了,都有十几二十年了。”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来来来,喝。”

二人边说边吃,好不快活。

小凡从甬道探头偷窥一下密室内的情况,见二人坐在密室中央,密室内还有许多牢房,牢房内比较昏暗,小凡一瞥之下,没有认真查看里面的情况。

小凡寻思潜入方案:“只有两人,不知道武功深浅,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想必武功不会高过唐安科。点中他们的昏穴,让他们以为是吃醉了酒最好,这样反而有利。等等,这里是禁地,他们应该是没有出入此处,难道是在这里自给自足?”

正在这时,一人说道:“等我下,我再去酒窖里拿点酒出来。”此人说完,便起身走开。

机会来了,小凡大喜。

等那人走开,小凡飞身入室,直接点中剩下那人的昏穴,那人哼都没哼,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去拿酒的那人一会就会从酒窖出来,小凡环顾四周,见无处可躲,情急之下,又躲回甬道。

那人抬了一坛酒回来,见自己的同伴已经趴在桌上,奇道:“今天是怎么了,酒量比我还差了,哈哈。”他将酒坛放在说上,推了推趴在桌上的那人。

“老弟,起来啦,才喝两坛就醉成这样。”

他没注意到趴在桌上的那人是被人点了昏穴,还一直推着那人。

小凡再次飞身过来,点中这人昏穴,这人一声不吭,昏趴在桌上。

小凡心中暗笑:“唐门的人参差不齐,厉害的人厉害的要命,窝囊的这么窝囊。”

他点倒二人后,便四下查看。

密室内有四间牢房,只有最深处的一间牢房内关着一人。此人年迈,须发皆白,常年没有修整须发,都长得非常的凌乱。满脸的皱纹再加双眼凹陷,定睛一看,居然是没有眼珠子的人。再细看此人身上,衣衫褴褛,手脚各有铁链子锁着。

老者盘坐在地上,他听到牢房外有动静,但还是一动不动。

小凡靠近后,轻声道:“是欧阳前辈吗?”小凡没有叫出欧阳子全名和外号,主要是不了解对方,先试探性的问问。

老者微微一动,但还是没说话。

小凡见老者动了一下,知道此人正是自己的大师伯欧阳子。

“大师伯,我是‘飞天鹰’于成龙的弟子,叫小凡,你等我一下,我找下牢房钥匙。”

老者听到小凡说到于成龙的名字,将信将疑,朗声道:“呵呵,你们这次演得真像。”

小凡从晕倒的一人身上拿来钥匙,打开牢门。

“大师伯,我真是于成龙的弟子。不信你看。”小凡忘记老者双目已失,知道自己失言了,忙道,“对不起大师伯,你摸摸看这个就知道了。”

小凡说完,便抽出燕灵刀,递到老者的手上。

“这是燕灵刀。”小凡道。

老者一摸燕灵刀,觉得手上的刀是神似燕灵刀,但他目无法见物,这刀也是可以假冒的。于是他将刀丢到一旁,冷冷地道:“想欺骗我一个老瞎子了吗?一把菜刀而已。”

小凡急道:“大师伯,你难道不知道飞铃雪雁刀和燕灵刀的事吗?燕灵刀是从来没在江湖上出现的,我骗你做什么。”

老者一想不错,但心中还是有最后一点疑惑。

“你还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小凡想了一下,看来只有用玄冥神功来证明自己了。他近身到老者身边,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股雄厚的内劲从手掌传到老者的肩膀上,正是玄冥神功。

老者但觉一股熟悉的内劲从肩上传至全身,心中激荡,激动道:“你……你真的是我们铸剑门的门下弟子。”

小凡跪倒在地,泣道:“大师伯,侄儿来晚了。”

老者正是当年被捉的震天霹雳欧阳子,只是此时的他被囚禁多年,已经没有当年那种豪迈的气概,仅剩风烛残年的身躯。

欧阳子摸了摸小凡的脸蛋,轻声道:“你师傅呢?”

小凡哽咽道:“师傅他老人家在闽州。大师伯,风晴阳前辈在上面。”

欧阳子一听风晴阳三个字,全身一震,这是他世上仅剩的一个亲人。

“风……风晴阳也来啦?”

“嗯,大师伯,先别说这些,我先把你救出去。我试试看钥匙。”

小凡试了试从看守人那边拿过来的钥匙串,没有一把能将手链脚链打开。

欧阳子叹了口气道:“不用试了,钥匙是在唐挫的身上,你是打不开的。”

“等一下,我直接用燕灵刀砍断。”

小凡抬起燕灵刀,重重砍下。“当”的一声,铁链竟然没有砍断,小凡的虎口还被震的隐隐作痛。

“不用砍了,这铁链正是当年我师父铸造的,所用材质与飞铃雪雁刀和燕灵刀的一样,叫做‘风水链’,是唐阕从我们这里偷去的。如果没有钥匙,是打不开的。”

小凡不信,又砍了几刀,仍是没能砍断,反而让燕灵刀的刀刃上起了刀卷。

欧阳子大叫:“别砍了,等下平白无故折了一把宝刀。我已经这样的身躯了,还瞎了双眼,出去也活不过几年。乖侄,你快走吧,免得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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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地下二层

小凡收起燕灵刀,无奈地道:“怎么办?”

欧阳子淡定地道:“没关系,我在这里也已经习惯了,唐门的人几天便会派人来问玄冥神功的心法口诀,我能留命到现在,反而是因为我没有跟他们说。”

小凡恨恨地道:“唐阕的武功已经高到如此地步了,还要玄冥神功做什么?”

“不知道。”欧阳子皱起眉头,凹陷的双眼极是恐怖。

“大师伯,你的双眼是被谁挖去的?”

“唐药师,面上半边脸娘胎的时候便青了一块,人称‘青面先生’,是唐门的医师。”

小凡咬牙切齿,骂道:“狗娘养的,人家医师以救人为天职,此人居然是害人!日后我一定也挖出此人的双眼,为大师伯报此大仇。大师伯,唐门的人挖双眼做什么用处知道吗?”

欧阳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沉思了一会,又道:“贤师侄,有一事你可要查明,每隔一段日子,我便能听到有女人的声音从这里经过,通往哪里便不知道了。”

小凡喜道:“大师伯,丐帮的人查到唐门在抓妇女,我这次进来搭救你的同时,也是帮一位丐帮的朋友查明妇女的所在。你的意思是说妇女们是被抓到此处后消失了,对吗?”

欧阳子怒道:“嗯。干此伤天害理的事,必遭天谴!”

“大师伯,我去查看一下。”

“嗯,你快去快走,别管我了。”

小凡从牢房中走出,环顾四周,只有一个通道口,便是适才那人去酒窖的地方。他从通道口进入,发现里面到处都是刑具,刀叉锁爪摆放在桌上,各种模样的刑具都有,看得怪吓人的。再往里走,多了许多通道口。小凡一一查看,通道口内都是都是各种食品、酒水、衣服等等。原来这里真的是自给自足的牢房。

待到小凡查看道最后一个通道的时候,惊喜发现是通往更下面的阶梯。他迅速向下奔去,来到阶梯末端,仍旧是一块石门,与上面一层的设计无异。他再次贴耳倾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这才转动机关开启石门。

小凡闪入石门,同样是甬道。当年的建造团队果然是懒散的团队,这地下一层二层的设计是一模一样,只是方向正好相反而已。

小凡走道甬道末端,探头偷窥,同样的四间牢房,却是没人看守。四间牢房内都关着许多妇女,其中有一间倒也奇怪,只关着两个中年男女。

小凡认真看了看这两个中年男女,二人蓬头垢发,因常年不见阳光,肤色显得苍白。二人头发都是黑白相间,其中中年男子同样被人挖去眼珠。

小凡大奇,怎么这里关押的男的双眼都被人挖去。他从甬道中跳出,牢房中有几个妇女没有入睡,发现了小凡,见他身着黑衣,吓了一跳,正要尖叫,见小凡打了噤声手势,又听他低声道:“别发出声音,嘘,这里有人看守吗?”

其中一个妇女指了指通道方向。

“有几人?”小凡问道。

这女人不敢发出声音,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两人。

小凡快速进入通道口,有了上一层的经验,在这一层找寻两人那是手到擒来。他在其中一间密室内发现看守的两人正在睡觉,他欺身两指,点中二人的昏睡穴。

此时,小凡才敢大胆走出密室,来到牢房这边。牢房这边的人都已经醒了,见到小凡都在哭喊着:“大侠救命!大侠救命!”

小凡再次打了噤声手势。压压手,众人这才静了下来。

“唐门的人为什么要抓你们到这里?”

其中一个妇女道:“咱们都是洛阳城周边村落的良家妇女,被他们抓到这里,每隔几天便来收取我们的月水,无耻之极,里面看守的两人,时不时就来奸污我们。呜呜……”说完,这妇女哭了起来,其他妇女想起自己的悲惨身世,也跟着哭起来。

这女人一哭,当真是没完没了,小凡压都压不住。

过了许久,这些妇女才打住哭声。

小凡不懂月水是何意思,但想必是她们身上的某样东西,也不好相问,低声道:“外面看守非常严明,我无法将你们全部救出,你们再忍耐几天,我得出去找帮手才能救你们出去。”

这些妇女一听小凡不能马上救她们出去,又开始哭泣起来。这些女人都是已经生产过的女人,哭喊的内容无非就是比惨。

对待这些妇女,小凡不知所措。另外一间牢房内,那对中年男女却是一声不吭坐在地上,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漠不关心。

小凡来到关押这对男女的牢房前,轻拍牢门。

“前辈,你的眼睛也是被唐药师挖去的吗?”

这个“也”字倒是勾起那个中年女子的兴趣,她冷冷地道:“还有谁被挖去眼珠子?”

小凡道:“还有我的师伯,他被关在上面一层。”

中年女子惊道:“怎么上面还有一层。”

小凡点点头。

此时这位中年女子认真看了看小凡,脸上的表情从冷漠转为惊讶,又转为欣喜。她拉了拉身边的男子,欣喜道:“宝哥,这人好像我们俩,是不是我们的孩子来看我们了。”

身边的中年男子冷哼道:“琪妹,你怎么见谁都说是像我们的孩子。”

二人年纪已大,女的叫男的宝哥,男的叫女的琪妹,叫得甚是亲密,想必年轻的时候极是恩爱,叫惯了口,直到现在还叫着。本来神仙眷侣的一对,可惜的是中年女子眼神有些迷糊,神智不是很清醒,中年男子双眼已经残缺。

小凡再一次问道:“前辈,你的眼睛是唐药师挖的吗?”

中年男子终于回答小凡:“不认识的人。”

小凡轻声道:“你们再忍耐些日子,等我叫来救兵便救你们出去。”

中年男子麻木地道:“不用了,待在这里我们已经习惯了。”

“你不用,我们可是还要回家。”

“我家里还有老小要照顾,我们要回家。”

隔壁牢房的妇女们开始躁动起来,开始数落这一对中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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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变故

小凡不去理会这些人了,即使他想理会也没那能力。

牢房中的妇女们见他离去,又开始哭喊起来。

小凡回过身,郑重的说道:“你们要是想活命,别把我今天来的事情泄露出去,我得出去找救兵,才有可能将你们救出来。”

小凡也不等妇女们回话,头也不回就按原路回到上面一层,径直来到欧阳子这边。

“大师伯,底下真的关了许多女子,还有一对夫妇,男的双眼也被挖去。对了,什么叫月水?”

欧阳子愕然,月水是女子的经水,极为污秽,他避开小凡的提问,道:“嗯,我估计这是有人在练一种歪门邪术的武功。”

“嗯,估计也是。”

小凡担心自己下来太久,上面会出什么变故,便接着道:“大师伯,我没法待太久,先上去找丐帮的人帮忙,你再忍耐些日子。”

欧阳子对自己能不能被救出的事一点也不在乎,自从他知道铸剑门有新的门人,而且还是个艺高人胆大的年轻小伙,他内心一直激动,直到小凡说要离去也还未平息。

欧阳子激动地道:“师侄,不要跟你师傅说我在这里,否则以他的脾气非来救我不可。”

小凡道:“大师伯,到时候再说吧,师傅在闽州,就算他现在知道了,来回也要一段时间。我先上去了,再不上去,怕风前辈那里会出现什么变故。”

“嗯,快去吧。”欧阳子淡淡地道。

小凡向欧阳子跪倒,连拜三下,这才蒙上面巾,沿着原路快速离去。他飞奔到台阶通道上,心中忐忑不安,总感觉有坏事要发生。果如他所想,当他接近地板出口的时候,上面已经吵乱不堪了。

原来当小凡下去后,风晴阳百无聊赖,便在房间内轻手蹑脚地走来走去。过了许久,不见小凡回来,他担心小凡出事,想下去查看究竟。

就在这个时候,前门看守的一人觉得唐绍兴怎么安静下来,于是道:“戴老大,我到后面看看,怎么唐绍兴安静下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唐戴道:“好的,你小心点。”

这人离岗后,便往北面走来。

风晴阳大惊,心中焦急:“完了完了,小凡怎么还不上来,马上就要被发现了,该如何是好。”他记起小凡提过的策略,要暴露声响,引诱唐戴进入,然后生擒他走人。

可是如果现在暴露声响,小凡还没出来,岂不是害了他?如果不这样,抓不到唐戴,这北面的人被点了麻穴也是要被发现的,岂不糟糕?

风晴阳陷入左右为难之境。他再三思索,动手吧。他故意推倒一架落兵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谁在里面!”一人踹门入内,然后对着后面的同伴大叫道,“快叫人!”

风晴阳定睛一看此人,上下四只眉毛,不是唐戴却又是谁!

“来的正好!”风晴阳心中大喜。他手指一戳,一条剑气射向唐戴。唐戴武功绝伦,身体一斜,躲过剑气。唐戴不了解风晴阳的剑气可以空中转弯一次,以为避过剑气,便径直向风晴阳欺身拍掌。此时又有一人从大门进来,他见到剑气转头向唐戴背后射去,大叫一声:“小心背后!”

后面进来的这人也是围攻郑则仕的六人之一,叫作唐安全,是唐安科的师兄。

唐戴听到唐安全的叫声,赶紧向左挪步,为时稍微晚了一些,剑气刮蹭到唐戴的右臂。登时,唐戴的右臂青肿起来。

唐戴大吃一惊,这一对上一招,便知道对手武功高强,自己并非其敌手。他第一次见如此剑气,心下惴惴,忙道:“围攻此人!”

此时大门外又进来一人,此人刚刚发出求援爆竹信号,便向唐戴增援。他听到唐戴说“围攻此人”,便协同唐戴、唐安全一同围攻风晴阳,形成三打一的局面。

风晴阳见三人已近身围攻自己,双手快速戳指,连续向三人戳了三七二十一指,指指戳向要害,只是这双手连戳,分心分劲的手法,就算戳到对方身上,以唐戴他们的修为,不至于当场暴毙,只感一阵麻痒。

幸好风晴阳一上手便伤了唐戴的右臂,否则此时遭三人围攻,想快速结束战斗,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连续点倒三人,提着唐戴就往大门飞奔而去。

风晴阳出了大门,见来了一人,正是向北面查看唐绍兴的那人。这人也是问讯赶来,见风晴阳提着唐戴往外飞奔,挥手一掌,向风晴阳背后拍去。风晴阳转身一脚,与此人的手掌对上。

砰……

风晴阳提着唐戴,借着这一掌之势,飞得更远。

“多谢相助!”风晴阳叫了一声,扬长而去。留下出掌的这人纳闷的站在原地,手臂酸麻。

而正在此时,小凡从地板的通道口跳出,见房间内凌乱不堪,知道起了变故。他见地上躺着两人,唯独不见唐戴,他猜测唐戴已经被风晴阳擒去,不假思索,先逃命吧。

外面与风晴阳对掌的那人,从大门进入,见又有一个黑衣人在房间内,大喝一声:“是谁!”说完,就向小凡扑来。

小凡从地上捡一起一根长枪向那人掷去,随后撒腿便往北面破窗而逃。

此时小凡心情骇然,像只无头苍蝇到处逃窜。身后传来纷乱的吵杂声呐喊声,正是有好几波人正往禁地而来,一边向风晴阳追去,一边向小凡追来。

唐门府内灯火是一间一间亮起来,小凡自然是往人少房间暗的地方飞奔。他不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在哪,只能逃得一时是一时。

眼前正好出现几间没有灯火的房间,小凡俯身来到其中一间房屋窗下,拿出匕首,学着风晴阳从窗缝中一勾,将窗闩勾起,他迅速开窗滚入,接住窗闩,也是稳稳当当的操作。

小凡轻轻关上窗户,环顾四周。屋内装饰清雅,香气撩人,屋内南面窗口下摆放着化妆台,化妆台正对面还摆放着床铺,有一人正躺在榻上熟睡。

小凡听榻上熟睡之人呼吸均匀细腻,暗叫一声:“糟糕,进了女子房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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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闺房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杂乱不堪,脚步声渐近,在门口外停了下来。

透过窗户,可以看出屋外人头攒动,个个都拿着火把,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日。

小凡大吃一惊,在这生死关头,他滚入榻下,静观其变。

“小姐,你在里面吗?”屋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声线极细,估摸才十四五岁的样子。

榻上正在熟睡的女子被屋外的吵杂声吵醒,她坐起来道:“什么事情?”声音冰冷,带点不悦之色。

屋外的小女子又道:“太好了,小姐没事就好。府内来了两名刺客,这些人说是要进屋搜查,被我拦在这里了。”

榻上熟睡之人正是唐门的大小姐唐暁芙,此时她身穿亵衣,如何能让那些搜查的人进屋搜查?再者,女子的闺房岂能让男子随便进入?

“丽儿,你叫他们到别处去搜查吧,我这里不用搜查了。”

“是。”

门外的丽儿将唐晓芙的话意告诉了搜查的人,其中一人大声回应道:“小姐,我们是奉了玄武宗宗主的命,每间楼房都要搜查一遍,请小姐通融。”

丽儿厉声道:“我们小姐的闺房岂容你们这些男子进进出出,快快退下。”

那男子又道:“小姐,最近我们唐门出了很多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唐晓芙冷冷地道:“要搜查我的房间也可以,请唐宗仁亲自来搜查吧。”

这唐宗仁便是玄武宗宗主,他岂能委身搜查刺客,但唐门大小姐话已至此,这些人也不好违逆。

男子大声道:“那好吧,打扰小姐休息了!除了小姐的房间,其余等人的房间一律搜查!”

“是!”

众人纷纷将周围的房间搜查个底朝天,也包括丽儿的房间。

这些搜查队的人最喜欢搜查的便是丫鬟们的房间。平时因为门规不敢调戏丫鬟,此时借这个机会将丫鬟们的房间搜查得干干净净,就连肚兜亵裤等也不放过,抓起就是里外翻看,闻闻气味,还做一些猥亵的举止。

丽儿对这些人恨得咬牙切齿,但终究还是没办法阻止自己的房间被搜查个干干净净。

这些人故意搜查了许久才结束,搜查不出任何结果后便拍拍屁股走人。

丽儿跑到唐晓芙房间哭红了双眼,诉说这些人的不端举止。

唐晓芙知道这些人的不端行为,也是无可奈何。她安慰一下丽儿,就叫她回去休息。

丽儿不敢回房,便道:“小姐,我害怕,今晚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吧。”

唐晓芙点点头道:“好吧,你回去卷好草席铺在地上睡吧。”

唐晓芙虽为唐门千金小姐,外表也很冷酷,但她对待下人却是极好,极少会摆小姐的架子。

“是。”

丽儿欢快地跑出去,一会儿的工夫便抱着草席回来。

“小姐,我就铺在你床尾这里吧。”

“嗯,你赶紧铺好去休息吧。”

丽儿动作麻利,几下就铺好床位,她吹灭烛火,即刻躺下。

小凡躲在榻下深处,不敢发出丁点声响,这闺房内有一股香味,闻起来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小凡也是心里作用在作祟,第一次进姑娘家的闺房,就感觉自己是个踩花贼一般,心中怦怦乱跳。

怎么出去?

榻上有唐晓芙在睡觉,地上有丽儿在躺着,外面还有无数的搜查队在搜查着。这是一个天大的逃生难题。

实在不行,就挟持榻上的唐家小姐逃生吧。

这是小凡最坏的打算。

可是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自己又如何下得了手呢?

小凡陷入自己的思想斗争中。

“小姐……”

一声怯弱的声音打断了小凡的思绪,正是地上的丽儿发出的声音。

“什么事?”

唐晓芙也还没睡着。

“我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外面不是有那么多人在巡逻搜查了吗。”

“我总感觉你的床底下有人。”

丽儿此言一出,小凡吓出一身的冷汗!

”难道我被发现了?”小凡心中一阵焦急。

原来丽儿躺下后,心里一直后怕,她睡不着,便一直盯着唐晓芙的榻下,总感觉榻下躲着一个人似的。也巧,小凡一身漆黑,在漆黑的榻下,常人也无法辨认出来,丽儿只是蒙对而已。

唐晓芙冷冷地道:“小丫头不睡觉,专想着这些做什么,快去睡觉。”

“小姐,真的……真的有人啊。我……我害怕。”

唐晓芙从榻上坐起,想发怒又没怒出来,只是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你再这样子,我就把你赶出去,让你到外面去睡了。”

丽儿大骇,她也从地上坐起。与漆黑的榻下相比,她还更害怕漆黑,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床下有人。”

丽儿边哭边叫。

小凡手中还攥着窗栓,他担心丽儿的哭声吸引屋外的人进来,便开启“开眼模式”,认准丽儿的昏睡穴,将窗栓掷出,掷出的同时他滚出榻下,起身点中唐晓芙的麻穴。

唐晓芙突然间见到一黑衣人从自己榻下钻出,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小凡点中麻穴,随后又被其补上哑穴。

等唐晓芙被定住后,那窗栓这才击中丽儿的昏睡穴,咔咚一声,窗栓掉落在地上,竟比小凡点穴还晚了一些。

小凡定睛一看榻上的女子。

“真的是你!”小凡脱口而出,他认出了唐晓芙,正是那日在山贼贺天霸手中救下的唐门小姐。

此时二人相距较近,唐晓芙认出小凡的双眼,正是那日相救自己的恩公。虽然她感念小凡的救命之恩,但此时自己身穿亵衣,又处在榻上,生怕小凡图谋不轨,眼中流露出恐惧害怕的神色。

小凡见唐晓芙美丽绝伦却又冰冷的脸庞,粉嫩无比的亵衣包裹着动人的胸脯,心中一动,好想去亲吻这位绝世美媛。

他伸出双手,想要去抱她。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

不能这么做!!

做了会毁掉人家的清白,比杀了她还要可恶!

小凡伸出的双手抓起唐晓芙肚子上的被褥,拉到她的胸口之上,然后将她整个人隔着被褥轻轻地扶躺在榻上。

小凡退后两步,拱手道:“情势所逼,姑娘莫怪,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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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冷艳如霜

小凡在闺房内踱来踱去,不时还透过窗缝往外看看。

屋外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大批的人来回巡逻,比之前的看守要严明了许多倍。

这下糟糕了,不好逃出。

小凡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地上的丽儿被点中昏穴,睡得跟死猪一样。在这漆黑的闺房内,小凡唯一还能寄托的就是榻上唐晓芙。

他来到榻前,看着唐晓芙再次歉声道:“小姐,对不住了,只要你不乱喊乱叫,我便解开你的哑穴。听清楚的话,你眨眼两次。”

唐晓芙快速眨眼两次,表示清楚。

小凡食指一点,解开她项中哑穴。

唐晓芙“嘤”了一声,终于能够说话。

“你为何夜闯唐门府?”唐晓芙道。她声音冰冷,给人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知道你们唐门都做了什么好事吗?”

小凡故意说了反语,唐晓芙自然听得懂,她悠悠地道:“做了什么事?”

“呵呵。”小凡冷笑起来,“囚禁了十几二十个良家妇女,还挖了好些人的眼珠子,这些算不算好事了。”

这些事情唐晓芙自然不知,她嗔道:“无凭无据,你怎么可以污蔑我们唐门。”

“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情,否则今晚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来抓我,你倒是说说看。”

唐晓芙无言以对,她不相信唐门会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顿了好一会才道:“等我查明此事。”

小凡也不想跟她多说唐门所做的坏事,他现在一心想着如何逃出生天。

“你想出去吗?”

唐晓芙突然的一句话,倒让小凡吃了一惊,他道:“如何出去?”

“你挟持我出去吧,算我还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算了吧,我堂堂男子怎么能挟持一个女子。我很好奇,我可是蒙着面,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唐晓芙依旧冷冷地道:“有两点可以立马认出你。第一,你还是穿着之前那套夜行衣,前胸有个破洞至今没有补上;第二,就算你蒙上黑巾,左眉毛角有个小黑痣却是遮不到。”

小凡惊道:“你这也能观察得到!”

“我的记性和观察能力都很强。”

小凡点点头,心中佩服。

小凡与唐晓芙二人相识也算是缘分,他们二人均不知对方的姓名,照面两次,都是双方性命危机时刻,只是这次轮到小凡而已。

“怎么说?考虑得怎么样?”唐晓芙淡淡地问。

“不要,我自己想办法。”

小凡天生有股倔强性格,就是不要女子的帮助。

“那好吧,你帮我解开穴道好吗,让我先换上衣衫。”

小凡一愣,想起适才唐晓芙那亵衣下的曼妙身姿,不由得脸上一红。刚才从床下滚出,情急之下,没有任何考虑,便点了唐晓芙胸前的膻中穴,这膻中穴位于两**中间,正是胸脯的正中心。此时若帮她解穴,必然要触碰到敏感的地方。

小凡忸怩道:“适才慌乱中点中你的膻中穴,此时要帮你解穴,反而不方便了。”

唐晓芙突然间想起刚才小凡所点的地方,不由得面红耳赤,羞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她才道:“你想个办法先帮我解穴吧,这样子要是被人撞见……”她隔了很久,才继续道:“很不好。”声音越说越低,显然有些害羞了。

这冰冷的唐晓芙害羞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美人榻上,小凡心中激荡,竟忘记了自己身处危难当中。他从怀里摸出匕首,想起孩童时对着小花许下娶她做老婆的诺言,心中一苦,道:“我倒转匕首,用手柄帮你解穴吧。”

“嗯。”唐晓芙低声道,“你要转过去。”

“好。”

小凡倒转匕首,右手抓着剑刃,好在当年匕首没有开封,此时正好派上用场。他左手轻抓被褥……

“转过去,转过去。”唐晓芙怕他掀开被褥,自己会被他看个精光,便急匆匆叫了出来。

小凡心中暗自好笑,他转过身,轻轻地拉开被褥。右手缓缓得向后伸出,匕首的手柄刚好碰到唐晓芙的右胸脯,软绵绵的。

“啊,往左,往左。”唐晓芙羞的不知所措了。

小凡也是大吃一惊,连忙向左偏了两三寸,这才抵到膻中穴上。

“就是这里了。”唐晓芙道。

小凡大喜,运劲一戳,解开唐晓芙的穴道。他收起匕首,迅速前进跨出数步。

唐晓芙抓起被褥就往上拉,盖住自己的胸脯,低声道:“你再远点,不要转过来。”

小凡又向前走了数步,都快碰到南面的窗户了。

耳听背后唐晓芙轻轻下榻,从榻边的屏风上抓起自己的衣衫,便快速躲回被褥中。

唐晓芙还是担忧小凡会转头偷看自己,便在被褥中换了衣衫。她换好衣衫,便从榻上下来。

“你是谁?”

小凡转过身来,望见眼前的唐晓芙,一身的白衣衫,冷艳的面容,身材高桃,体态轻盈。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如水,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然而这美丽的背后像是冰霜结晶一般,令人不敢靠近。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小凡也是冷冷地道。

唐晓芙却道:“现在不会,但是以后你肯定会。”

“你这么肯定的说,那就算是以后,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嗯,随便你。你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安全的离开这里再说以后的事罢。”

小凡冷哼了一下,又走到窗户旁,透着窗缝向外瞧了瞧。他打定主意,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挟持这位唐家大小姐了。

唐晓芙道:“这样耗下去,天终究会亮起来,到时候我是出去还是不出去?”

小凡转过头,盯着唐晓芙,想要用眼神来震慑她。

“你怎么不害怕我?”小凡道。

“没什么好怕,你若是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嗯,你是女子,我下不去手。你们唐门的人都不是好人,总会有人来收拾你们。”

唐晓芙冷笑道:“是吗?你是用什么标准来评判我们不是好人?”

“刚才不是说了吗,掳劫妇女,挖人眼珠,这些就不是了?”

“嗯,这些算是,那你呢,你是好人吗?手上了结过多少人的性命?”

小凡被她一问,回想自己杀过的人,因为自己而死的人,有贪官,有强盗,也有罪不至死的人,他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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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逃出升天

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谁的生死。若杀了一人,那么凶手就是坏人;如果被杀的人是穷凶恶极之人,那么凶手杀了他反而是救了不少的人,那么他还是坏人吗?

杀人与被杀是不能当作评判好人坏人的标准。

被唐晓芙这么一说,小凡倒是分不清楚自己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他身处险境,心中闹腾,不想继续说下去,便道:“我不和你说了。”

唐晓芙也不搭茬,果然是一句不说,冷冷地站在屋内。

一个大活人站在自己身边却一言不语,小凡倒是浑身不舒服。

过了一会。

“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凡问。

“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吗?”唐晓芙冷冷地回答。

“哦。”

二人又陷入沉寂之中,双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唐晓芙大小凡三岁,但看样貌,小凡却老成了许多,二人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看过去也是十分的般配。

小凡受不住这种沉寂,又道:“小姐,假若你发现你们唐门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会奉劝我爹和兄长们,但这些事情我是管不了的,男人做事情,我们女子不好参与。”

“哎,”小凡叹口气道,“希望你能奉劝你的父兄们,能将禁地里的人都放了,否则唐门必有大事发生。”

“禁地?”唐晓芙奇道,“那里不是我祖父闭关的地方吗?怎么就成了囚禁人的地方。”

“你祖父闭关的地方?”小凡自言自语,忽然惊道,“难道是唐阕!”

唐晓芙听小凡直呼自己祖父的名讳,心中有些不爽,她听出小凡对自己祖父无礼的音调,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

“哼,尊老爱幼,我尊谁老都不会尊唐阕的老。我走了,好自为之。”

小凡心中不爽,一说完,见屋外无人,便开门迅速躲入漆黑旮旯里,然后又寻机闪入无人的甬道,留下唐晓芙愣愣站在原地。

唐晓芙也没有生气,也没有喊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看着小凡渐渐远去,心中不是滋味。她合上门,回到榻上,一夜无眠。

小凡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周围的房前屋后都已经点起灯火,此时自己身着黑衣,极易被人发现。他一寻思,还是换一身衣衫更容易脱身。

想做就做,小凡飞身上了房顶,俯身环顾四周,见一队队巡逻的人像织网一般在走道上不停地巡逻。恁是轻功高强之人,此时若是强行飞奔,也必然会被发现,引来高手围攻,性命必然不保。他寻思了一下,有了计策在怀。

小凡四处张望,在寻找目标。东南方向有许多屋子,转角甚多,巡逻队伍在这里巡夜时,经过转角,容易落下一两个队尾的巡逻兵。小凡仔细查看,准备随时突击。

机会说来就来,一列五人小队在转角处巡逻。前面四人已经转过转角,留下最后一人还在转角的这边,将转不转的时候,小凡霍地飞身而下,轻拍其天灵盖,那人当场昏厥过去。见四下无人,小凡将他迅速拉到一处漆黑胡同角落里。

小凡将那人的外衣裤脱去,直接套在自己身上,将一身的黑衣黑裤盖住,然后脱去面巾,伪装成一个巡逻的小厮。他快步跑开,想着刚才在屋顶上的所见,来到一处堆满杂货的敞房。

小凡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杂货堆,一会儿的工夫,熊熊大火肆无忌惮地向周围蔓延。

“走水啦!走水啦!”小凡边跑边叫,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

这一喊叫,周围的巡逻队伍顷刻间便围拢过来,众人见火势越来越大,无法控制,便都奔走相告起来,生怕周边的房屋内还在熟睡的人会被活活烧死。小凡混在这些奔走的人群当中,也是大喊大叫起来,不过他是越喊越向外边跑去。

唐门的潜龙队果然了得,才一会的功夫,便运来了二十辆的水车到杂货间周围。此时杂货堆已经被烧个精光,火势已经蔓延到周边的房间。火焰冲天,府内被火光照得明亮,不时还有霹雳爆裂声响起。为了控制火势蔓延,潜龙队的一纵队人马将火焰周围的墙垣推翻,然后二纵队分批四队,五人一排的喷水小队分别站在大火的东西南北四面,各人手持水枪,不停地抽推水枪,向火根喷射水柱。

滋滋滋……

这水洒在火根处,发出响亮的滋滋声,乌黑的浓烟也跟着冒起,弥漫在空气当中,臭味冲天。

为了能尽早逃出生天,小凡才不管他们将火扑得如何。他跑出人群后,便开始运起轻功,飞奔而出,越过几个围墙,终于出了唐门府。

唐门府围墙外,小凡吁了一口气。他回头看看火势如何,这一看不禁“咦”了一声,原来大火已经被扑灭,只留下一些还未散去的乌烟徘徊在空气当中,灭火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好厉害的潜龙队!”小凡心中暗叹,“难怪当年师叔伯们同样也是放火,顷刻间便被扑灭!今日一见,果然了得!”

他佩服潜龙队之际,快步向望月楼方向奔去,消失在黑夜当中。

……

闺房内,一名女子辗转反侧,正是唐晓芙。

“他为何这般针对我们唐家?难道爹爹他们真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容颜秀丽的她,终于露出惆怅的脸色。

她轻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想起适才尴尬的点穴,不禁又脸红起来,只是这漆黑的夜里,看不出她的脸颊到底多红。

“他是谁?”

“我还能再见到他吗?”

这时候屋外传来“走水啦!走水啦!”正是小凡的声音,虽然距离有点远,但唐晓芙却听得清清楚楚。

“哎,他真聪明,这样的办法也想出来,不知道烧了什么东西。”

“我这是怎么啦,怎么一直想着他!”

此时的唐晓芙内心深处早已种下情愫,只是她自己还没发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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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被阻截(上)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一声熟悉的声音从小凡的背后传来,随后又是一声“嗖”的声响从背后传来。

小凡一惊,知道背后有人追来,而且追来之人还向自己甩来一条长鞭,长鞭与空气切割,发出嗖嗖声响。他听出来者正是青龙宗宗主唐义阳,斜身一俯,躲过甩来的长鞭。

唐义阳追上小凡,将他阻截在街上。他的镶金九节鞭已经被小凡缴获,现在手上拿的却是备用的银制九节鞭。

小凡以为就他一人追来,心下还有些慰藉,哪知刚刚站定后,唐义阳的身后不远处又有两条影子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飞来,瞬息之间便来到唐义阳的身边,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小凡定睛一看随后而来的两人,不禁吓出一身冷汗。来的二人分别是玄武宗宗主唐宗仁、朱雀宗宗主唐休。三大宗主一起来阻截小凡,这是唐门建门以来第一次发生的事情。

唐义阳见小凡是个年轻小伙子,不禁有些奇怪,冷冷地道:“小子,你夜入唐门所谓何事!”

小凡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做了什么事,我就是为了什么事。”

小凡这样的说法,说了等于没说,他的目的是在寻找逃生的机会。自己一对一跟他们打,倒是有七八成的胜算,此时三人在此,自己是一点胜算也没有。

自从唐义阳丢了自己心爱的镶金九节鞭后,人变得极是阴诈,不清楚敌人底细,便不想自己做出头鸟。

只听他道:“你们先擒了这小子去门主那边报功吧。”

玄武宗宗主唐宗仁踏前一步,瓮声瓮气地道:“让我生擒了他。”

唐宗仁是前任玄武宗宗主唐浩的大弟子,此人腰大臂粗,身材高大,仿佛天上的神将,走起路来沉稳有力,健步如飞。他深得唐浩的真传,其铁布衫功夫已有唐浩七八成的功力。当年唐阕带领四大宗主闭关后,唐浩便命唐宗仁为新的玄武宗宗主,可见其武功造诣之高。

小凡见唐宗仁人高马大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惧意。自己也是堂堂七尺的男儿,但站在唐宗仁的身边,依旧显得矮小。

唐宗仁朗声道:“小子,别怪长辈们欺负你,是你太过自负,胆敢擅闯唐门,找死!”

小凡大喜,心中暗想:“不知道是谁自负,想和我一对一,哈哈,正合我意。”

面对大敌,他却不应战,悠哉的站在原地,不屑的目光一直上下打量着唐宗仁。因为唐宗仁甚高,小凡的上下打量就好似俯视仰视不停交换,甚是滑稽。

小凡这么做,是有他的深意。一般这样高大的人,性子多为浮躁,处事颇为不细,跟这样的人拼斗,忌讳比拼境内劲,而是要先让对方浮躁,再用巧劲或者灵活的招式来将他打倒。

唐宗仁见小凡对自己极为不屑,怒从心生,骂道:“小子,休要自负,看我一拳揍扁你。”

唐宗仁说完,左腿跨步,大如斗的右拳呼地向小凡砸来。

这砸来的拳头犹如千金之重的磐石,威力巨大无比,小凡哪里敢硬接,向后一滚,躲开这力大无穷的重击。

唐宗仁哪容得小凡停下,又是一记左拳砸来,其声势与右拳不分上下。

如此雄厚的拳击,就算于成龙这般高深的内功,也不敢轻易被击中身体。此时的小凡,也才到达一流高手的境界,更是不敢硬接。他不停地翻滚来躲避唐宗仁的拳击,滚得头都开始发晕。

不过时机也随之到来。

小凡趁着唐宗仁一拳刚打完,正准备收拳之际,一个滚躺,从他的胯下滑过,双手在地上一撑,双脚倒勾,左右脚分别重踢在唐宗仁的后背。

这左右脚脚尖刚刚触碰到唐宗仁的后背,犹如踢在石墙之上,硬邦邦。其反弹回来的力道,震痛双脚。小凡赶紧借着反弹的力道,双脚一蹬,就像狗趴起势一般踉跄站起。

唐宗仁后背被重重踢中,却纹丝不动地站着,一点事都没有。他回过身来,哈哈大笑:“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吗?能再重点吗,没感觉啊。”

小凡大吃一惊,刚才那一脚自己已经用上极重的力道,若是常人,被踢中后必然口吐鲜血而亡,而眼前的这人,竟浑然没有感觉,还嫌弃自己的力道太小。

“你……你这是什么功夫?”小凡问道。

“哈哈哈哈,没见过世面了吧,你师傅是不是没告诉你这世上还有‘铁布衫’这门功夫。”

铁布衫,小凡终于想起师傅曾经提及过,自己的师叔神算子宋正明与唐门的一位铁布衫的宗主打过,想必就是与唐宗仁的师傅打过。想着想着,小凡一时兴起,好胜心驱使他要替自己的师叔破了铁布衫的功夫。

“哦,我道是什么功夫,原来是铁布衫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凡轻蔑地道。

“呵呵,是吗?”唐宗仁大笑道,“你知道什么叫刀枪不入吗?今日就让你这黄毛小儿瞧瞧!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

“哈哈哈哈……”小凡狂笑起来,心中却是在想破解铁布衫的方法,他这是故意用笑声来拖延时间。

“你在笑什么!”唐宗仁人高马大,脑袋瓜却不是很机灵,没有看出小凡做作的表情。

“我在笑你的无知。哈哈哈哈……”

“小子,你再笑,信不信我杀了你。”

“是吗,你大言不惭说自己铁布衫的功夫刀枪不入,我看未必。”

不远处站着的唐义阳听到他们俩的对话,连忙大声道:“速战速决,别上了这小儿的当。”

玄武宗与青龙宗是平起平坐的分宗,唐宗仁怎会去听从唐义阳的命令,他没有理会唐义阳,冷冷地望着小凡,嘴角一歪,笑道:“没见过世面就是没见过世面,瞪大你的双眼看看。”

“嗨”一声,唐宗仁一字马站稳,双掌一字向外拍出,然后收回,在胸口上下対掌,一股劲道从丹田爆发,一股气流在他浑身上下流动,周围数尺之内渐渐形成一道劲道领域。这领域之内,土飞尘扬,电闪雷鸣,犹如一个球型护罩将唐宗仁套在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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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被阻截(中)

我的天,还能有这么样的操作!

唐宗仁在护罩之内缓缓向小凡走来。

小凡吃了一惊,他后退数步,见唐宗仁跟了上来,速度只是增加了一点,便没再提速。

小凡叫道:“呵呵,没什么用处,虽然加了一层护罩,但速度却跟不上来,能有什么用。只有挨打的份,没有打人的份。”

唐宗仁大怒,霍地向小凡欺身而来,右爪随之向小凡脖子抓取。随着唐宗仁快速欺身,他周围的气场瞬间消失,转化为速度。这一抓的威力大到恐怖,再加上速度的加成,比之唐世杰的“火山无影脚”,只有更高而无不及。

小凡后退数步,躲过唐宗仁这暴力的一抓,唐宗仁的手爪就在小凡的面前刮过,空气随之流动,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他从身上摸出小花所赠的匕首,连续向唐宗仁的腹部刺戳。

小凡所刺的都是腹部要穴,但唐宗仁竟然不闪不避,任由小凡的匕首刺来。小凡的手臂加上匕首的长度,正好匕首尖能碰到唐宗仁的腹部,哪知匕首尖所刺的地方竟硬如坚石,点穴也点不了,刺破也刺不破。

原来唐宗仁靠近小凡的瞬间,周身的气场领域再次开启,小凡的匕首根本就伤不到他。

小凡就地向右一滚,脱离出唐宗仁的领域范围。

唐宗仁再次切换模式,领域消失,以极快的速度向小凡飞奔过来。

小凡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将全身上下的内劲浓缩道匕首尖,匕首犹如金刚钻一般向唐宗仁刺去。

匕首触碰到唐宗仁的气场领域,并直接刺穿进去,向唐宗仁的肉身刺去。唐宗仁能感受到匕首尖端所传来的刺热感,他大喝一声,直接伸手去抓匕首的剑刃。

这匕首没有开封,自然是伤不到唐宗仁的手掌。不过就算开了封,以唐宗仁刀枪不入的铁布衫功夫,依然是伤不到他半分。

匕首被唐宗仁抓住后,尖端的内劲竟没地方释放,便向匕首周身散开,整把匕首开始颤抖。

唐宗仁的内功已到达一流高手后期的境界,比小凡高出一截,但也不是太多。但他所练的铁布衫功夫是外功最硬的功夫,再加上深厚的内功辅助,就算小凡的玄冥神功第三段,也奈何不了他。

小凡用劲抽回匕首,但匕首被唐宗仁死死抓住,根本就抽不回来。他反转右脚踹向唐宗仁小腿,“崩”一声,唐宗仁纹丝不动站在原地,竟哈哈大笑起来。他的下盘功夫,就连小凡也自叹不如。

小凡抓着匕首柄,连续踹向唐宗仁的下盘。唐宗仁抓着匕首重重一甩,直接将小凡甩出两丈远,匕首被唐宗仁抢在手中。

虽然匕首是小花所赠送的,固然重要,但跟性命相比,还是小命要紧。

小凡趁着自己被扔出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双脚一蹬,使出“梯云纵”轻功,在空中连跳两下,向远处逃跑。

“想逃!没那么容易!”

唐宗仁将手中的匕首掷向小凡,然后飞身追去。

小凡身在空中,若不将匕首接下,必然要被穿背而入。他将身体向后一侧转,伸手一抓,抓住剑柄。

就这一转一抓,速度慢了下来,唐宗仁追了上来,挥起大拳头,又是一拳向小凡砸来。

小凡抓住匕首,奋力一抵。

咔当一声,匕首被拳头砸断,断的剑刃掉落地上。

小凡大怒,这可是小花送给自己的唯一信物,也是最后的信物,如今被唐宗仁给折断,他内心愤怒到了极点,周身的血液在血脉中加速流动,青筋暴起,一股强有力的霸道气息在丹田中翻涌。小凡右拳紧握,对天长啸一声,将内劲引流到双拳之中,挥向唐宗仁。

唐宗仁交叉双臂,挡住小凡的拳击。

崩……

小凡的这一拳击在唐宗仁的手臂上,二人均是一阵。但此时小凡极为愤怒,一拳又一拳的砸向唐宗仁。

不远处的唐义阳呵呵冷笑道:“宗仁老弟这下有苦头吃了,呵呵。”

“这小子这么厉害啊!”唐义阳身边的唐休震惊地道。他心中还暗自庆幸适才自己没有抢着出头。

唐义阳道:“嗯,我们唐门年轻一辈中,竟无一人有此人的造诣。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这边的唐义阳唐休还在不停地说话,那边的小凡和唐宗仁已经打了十几重拳。

小凡的每一拳虽然霸道无比,但如此消耗内力,是谁都受不了。他之后的每一拳的力道都比前面一拳的小。

唐宗仁嘴角一咧,暗想:“看来这小子要慢慢力竭,生擒就在眼前了。”

唐宗仁还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殊不知自己已经慢慢掉落小凡的圈套之中。

小凡从一开始就知道铁布衫是刀枪不入的硬功夫,他拿出匕首只是为了麻痹对方,好让他以为自己不了解铁布衫的厉害所在,后来小凡用匕首去刺戳唐宗仁腹部,就是进一步麻痹唐宗仁,让他深信自己奈何不了他的硬功夫。中间却有了小插曲,就是唐宗仁抓住匕首,然后把小凡甩开二丈远,如此逃跑的机会突然降临,小凡自然是要尝试逃跑,万一逃跑成功,那可是老天保佑,可惜没有成功。唐宗仁将匕首砸断后,小凡一拳又一拳的砸在他的手臂之上,还故意露出愤怒的表情,然后慢慢减弱拳头的劲道来第三次麻痹唐宗仁。

唐宗仁果然上当,他估摸了一下小凡最后一拳的力道,发现力道已经小得可怜。他大喝一声,双臂展开,双掌向小凡的双臂抓去……

见此情景,唐义阳笑道:“呵呵,宗仁老弟要生擒此人了。”

滋的一声,一条大个人影倒地,双手按在自己的颈部,但鲜血兀自喷出,洒落满地。

倒地者,正是唐宗仁。他倒在地上,全身痉挛,嘴里都是鲜血,咕噜咕噜地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表情痛苦,眼神迷糊。

小凡向后退了几步,一个转身,向远处逃去。

原来唐宗仁张开双臂要抓小凡的同时,小凡左手甩向唐宗仁的双眼,唐宗仁条件反射地眨了下眼睛。就在这个时候,小凡右手从怀里一摸,摸出燕灵刀,趁着唐宗仁眨眼的瞬间,往他的脖子上一抹,随后后退数步,转身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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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被阻截(下)

虽说唐宗仁的铁布衫刀枪不入,但那只是对普通的兵刃而言。燕灵刀刀刃上虽然卷了一点,但依旧是锋利无比。

为了保命,抹了唐宗仁脖子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当时那种情形,唐宗仁最薄弱的地方地方就是脖子。

“又是你!”

唐义阳认出燕灵刀,大惊失色。他挥舞着九节鞭向小凡追去。

唐休见唐宗仁躺在血泊之中,心中骇然,怯意陡生,心中不停地想着:“这么小……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杀了唐……宗仁?”

论公平打斗,小凡自然是打不过唐宗仁,但论机智狡狯,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小凡的对手。小凡能否再次逃出生天,也只能依靠这个唯一的优势了。

唐义阳向小凡飞奔而来,九节鞭甩向小凡后背,大声骂道:“大胆狂徒,休想再逃出我的手掌心!”

小凡转身一砍,要将九节鞭砍断。唐义阳见状,右手边圈边抖,九节鞭随之圈起,边退边圈住燕灵刀。

又是这招,小凡早有防备,他将刀向前推送,燕灵刀脱手而出,穿过鞭圈,直直向唐义阳插去。

唐义阳大喜,这刀如此锋利,这样飞插过来,单手就能接住刀柄,岂不是白送一把宝刀过来。他右手收回九节鞭,伸出左手,向刀柄抓去。

小凡凝气回拉,正是玄冥神功的第四段隔空吸物。燕灵刀刚刚脱手,又被小凡拉了回来。这一些列的手法,都是经过上次一役后,小凡自创的破解方法。

小凡接住燕灵刀后,翻身一砍,向唐义阳胸前劈下。

唐义阳正收回九节鞭,这突然的变故,使他吃了一惊,挥着九节鞭顺手一挡,九节鞭与燕灵刀相撞。

这银制九节鞭是备用武器,自然没有镶金九节鞭的坚固。咔当一声,九节鞭被当中劈断,掉落在地上,这次成了五节鞭,其中一节还只是半截而已。

小凡冷冷地笑道:“手下败将,也敢猖狂。哈哈哈哈,适才不一起上,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是的,唐义阳是有些后悔了。他手中的兵器已失,腾龙鞭法的威力已经大大削弱。他见唐休已经心生怯意,在一旁抢救唐宗仁,自己此时若与敌人单打独斗,反而不好。

唐义阳正踌躇着,他哪里知道此时小凡的内力已经消耗近半,若此时唐义阳全力以赴,还是有七成的胜算。

唐义阳毕竟是老手,对着唐休喊道:“唐休,快过来,一起围攻此人。”

唐休蹲在唐宗仁的身边,帮他按着伤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双手。唐宗仁咕噜咕噜几声,便咽气了。

唐休站起身来,对着唐义阳颤声道:“玄武宗……宗……主,他……他死了。”

平时唐休叫唐宗仁都是直呼姓名,而此时唐宗仁死掉,反而让他心情紧张害怕起来,脱口叫了玄武宗宗主。

唐义阳怒道:“快过来!你我二人联手,必然将此人生擒。”

小凡知道唐休害怕了,故弄玄虚的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我这刀叫飞铃雪雁刀,锋利无比,三十年前便已经名动江湖,不怕死的话就乖乖过来,伸长脖子试试看叫我这刀锋利不锋利!”

小凡说得铿锵有力、字字清晰,唐休听后吓得后退了两步,颤声道:“你……你怎么……怎么会有飞铃雪雁刀?”

“哈哈哈哈,”小凡笑道,“唐义阳的镶金九节鞭还在我家里的箱子里放着,手下败将,你看看,这新的鞭又被我砍断了,哈哈哈哈,没用。”

小凡连续的笑声,确实起到了震慑唐休的作用。他知道自己此时逃跑的话,一是会被唐义阳追上,逃跑也是无用,二是反而让唐休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打不过他们。所以,小凡将错就错,硬着头皮编下去。

“不要被这小子欺骗了,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唐义阳叫道。

“是吗?来来来,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小凡撸起袖子,做出要再次向唐义阳进攻的样子。唐义阳吃了一惊,倒退一步,原来他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是因为唐宗仁的死而发怵。

唐义阳这细小的动作被小凡发现。小凡哈哈大笑:“来来来,我还有许多新招还没使将出来,今日正好用你们俩练练手。”

说完,小凡右掌一转,燕灵刀在右掌中开始旋转起来。他左脚前跨,款款向唐义阳走去。

唐义阳手上抓着五节鞭,边退便叫:“唐休,快来帮忙。”

唐义阳这一叫,叫声慌乱,反而促使唐休内心更加骇然。唐休虽为四大宗主之一,但此人生性胆怯,做事畏首畏尾,武功也是一般,只因他是前任宗主唐博的儿子,因此世袭了宗主之位。而其他三位宗主中,唐休最佩服的便是唐宗仁,唐宗仁一身的硬功,正好克制他的家传功夫“怀柔十三掌”。此时唐宗仁的死,更是让他害怕起来。

唐休道:“这……这小子……太……太厉害了,连玄武宗……宗主都打不过他,我……我们还是逃吧。”

小凡知道不能逼唐义阳太紧,否则会让他背水一战,届时自己内力消耗过多的情况马上便被他看出。

见唐休有了退意,小凡计上心头。向唐义阳靠近的同时,突然大喝一声,转头向唐休飞奔而去,手中的燕灵刀不断旋转、翻转,发出嗡嗡声响,甚是可怕。

唐休大骇,内心最后的那张纸破了,他大叫一声,转头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踪迹,轻功的造诣如此之高,性格却如此懦弱。

小凡见唐休逃窜,心中大喜,回转身,便向唐义阳攻去。

“哈哈哈哈,今日我们可以真正的打一场了。”小凡道。

唐义阳见小凡小小年纪却如此神威,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但此时小凡却不想让他走了。

小凡转动着燕灵刀,欺身向唐义阳周身切去。

唐义阳破过一次小凡的刀法,此时想用仅剩的五节鞭继续破刀。但他不知道小凡已经在郑玉兰那边学到了新的切刀手法,此时,正好在唐义阳身上做个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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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保住性命

呼呼呼……

燕灵刀越转越快,分别切向唐义阳的左胸、右腹。闪亮的刀刃、黝黑的刀背在漆黑的夜里只能看出一条条细细地刀光在旋转着。

唐义阳策动手中的长鞭,再次寻找小凡燕灵刀交接时的破绽。

然而经郑玉兰无意间指点以后,小凡勤加练习,交接刀时的破绽果然被掩盖掉,他仗着燕灵刀的锋利,也不避讳自己此时已经消耗过多的内力,径直向唐义阳扑面而来。

唐义阳不停地圈抖手中的五节鞭,阻挡小凡的攻势。

叮……

当……

五节鞭被切割成一块块小银块,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唐义阳大吃一惊,手中的九节鞭先变成五节鞭、四节鞭、三节鞭,然后越来越短,短到最后成了双节棍。他拔腿后退,大叫道:“这刀太厉害了!”

小凡不容他再次从自己手中逃脱,继续跟进,欲要将他手中所剩无几的九节鞭全部切割掉。

呼呼呼……

燕灵刀继续发出恐怖的旋转声。

此时小凡与唐义阳拼的是兵器,这也是小凡的优势。唐义阳恁是内功深厚,却也是无可奈何,他意识到与小凡的对战是拿自己的劣势对战对方的优势,他想反转自己的颓势,一直在寻找新的机会。

二人越打越近,越打越急,小凡手中的燕灵刀再次暴露出致命的缺点。

唐义阳手中的九节鞭就剩下最后一节握在手心,此时就好像是一根短棍在手,挥舞的时候不会再出现鞭头滞后的效果。这样的好处便是手中的短鞭可以跟着手速一般,越打越快。而小凡手中的燕灵刀,由于是在手中旋转切割,手臂的挥舞速度只能达到一定的程度,很继续跟上唐义阳的速度,燕灵刀很难操作,容易脱手。

随着唐义阳的速度越来越快,燕灵刀无法再切到任何地方,小凡的手掌手臂还险些被唐义阳的短鞭戳中。

小凡意识到自己的刀法又出现一次大破绽,心下担忧,后退数步,停下手中的燕灵刀并握在手心。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看来无法继续使用自己的独门刀法。

唐义阳忽然间逆转颓势,心下甚喜,嘴角间又开始露出微微的笑容,原来他已经发现眼前的小凡除了旋转刀法以外,其他招式可谓是一窍不通。

小凡心中正在盘算自己的胜算几率——不到四成。

这个几率好低,小凡横刀在胸,护住周身大穴,心下快速想着制敌方略。

唐义阳冷笑道:“呵呵呵呵,小子,原来是你这旋转的刀法克制了我的腾龙鞭法,论招式,你连我的弟子都不如,呵呵,看来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小凡摸了摸刀背,朗声道:“那倒未必,鹿死谁手,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他边说边斜眼观察周围的环境,这里是居民街道,也无险要地势。

《孙膑兵法·月战》曰:“天时、地利、人和,三者不得,虽胜有殃。”天时地利人和是行兵作战能否胜利的三大要素,同样也能运用在江湖打斗之中,只是在单打独斗的时候,其中的人和就必须改成武功高低。上次与唐义阳大战,小凡所倚仗的是地利之利,而此时周围街道平坦,小凡所能倚仗的便只剩下天时了。可惜今晚明月高挂,星云闪烁,天气极为燥热,也找不出任何的有利之势。

“若此时起乌云,下瓢雨就好了,我还能利用天目神眼这个优势,哎,想不到我的刀法还是有缺陷,看来要保住性命要紧了。”小凡心中暗想。

唐义阳不等小凡进攻,直接先行向小凡身上诸穴点去。腾龙鞭法是唐义阳的成名功夫,除了腾龙鞭法以外,他还谙熟棍法、霹雳掌,葵花手等等,只是他的腾龙鞭法名气甚大,故这些棍法掌法反而无人知晓。此时他对战小凡的正是棍法中的短棍法。

短棍主要是以劈、扫、撩、剌为主,再配合寸步、垫步、闪步、碎步等步伐,可以瞬间打出杀伤力。唐义阳现在向小凡身上的诸穴点去,正是用的“刺”字诀,用鞭端短促有力的冲击,再配合闪步突击,速度之快,甚是罕见。

如此快的短点手法,小凡也是第一次遇到。他迅速向后飞退,燕灵刀横砍,想要砍掉一尺长的短鞭,如果能砍掉唐义阳的手掌,那是更好了。可惜事与愿违,唐义阳抽刺的速度快如闪电,燕灵刀横砍过来时,他已经将短鞭抽回。

小凡砍了个空,还待继续回砍,唐义阳的短鞭再次刺来。这次刺的不是身上,而是小凡握刀的虎口上。

短鞭端口是小凡用燕灵刀切的,上面横切面的边缘极为锋利。虎口被横切面一撞,马上就被切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小凡吃痛,手中的燕灵刀脱手而出。铿锵一声,掉落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小凡忍痛抓住唐义阳的短鞭,顺势将他向自己拉来。小凡左掌凝气,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将全身的内劲汇聚在左掌之中,呼地向唐义阳的右肩拍去。

唐义阳也是右手抓着短鞭,左掌运劲向小凡的右肩拍去。

此时小凡内功消耗过半,但他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将全身的劲力汇聚一掌,堪比十成的功力在左掌之中。唐义阳与小凡拼斗许久,功力还剩七八成。二人这一掌都是拼命之掌,一点也没给对方手下留情。

砰砰……

二人右肩都中了对方全力的一掌。

二人各自向后飞出一丈有余,分别摔在地上。各自右肩脱臼,肩骨碎裂。

小凡吃力地从地上爬起,他右臂下垂,虎口鲜血长流,嘴角也有一丝丝血迹。他吐掉口中的血水,呵呵直笑,像疯子一般。

同样,唐义阳也从地上吃力爬起,他惊恐万分,颤声道:“你……你的内功为何如此深厚,跟唐宗仁打了怎么久了,怎么都没有消耗掉。”

唐义阳自然是不知道小凡学的内功心法是四大神功之一的玄冥神功,而玄冥神功的最大特点便是第三段的气化一处,能守能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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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最后一击的代价

小凡冷冷地望着唐义阳,没有说任何话,显然他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

唐义阳也受了极大的内伤,但内脏没有被震伤,只是体内血液不断翻滚,极为难受。他手上的短鞭在刚才震飞时脱手而出,二人均是赤手空拳面对面站着。

见小凡没有说话,唐义阳大喜,知道对方已经被自己这一掌震伤不清。他的右臂跟小凡受的伤一样,所以忍着疼痛一步一步向小凡走近。

当真是天公作美,就在这个时候,刮起南风,正好将唐门府那边冒起的乌烟吹将过来。

乌烟浓厚,气味难闻,正好飘过来时候遮住明月,地面上一下子漆黑无比。

小凡大喜,这时机说来就来,这么好的机会,小凡不可能会错过。

天目神眼,开眼!

虽然小凡的内功已经消耗殆尽,但开启开眼阶段,还是可以的。

顿时,周围的环境清清楚楚映入小凡的眼帘。

燕灵刀呢?燕灵刀在哪?

小凡寻找掉落的燕灵刀,发现其正好在自己和唐义阳的正中间。他快速向燕灵刀方向飞奔过来,想捡起燕灵刀,发起最后的一击,能不能活命,在此一举。

与此同时,唐义阳也向小凡飞奔过来,虽然周围漆黑,但偌大的人影还是能辨认清楚。唐义阳左掌横劈,蓄势发掌,掌心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响声,正是他的另一绝技——霹雳掌。

这霹雳掌最厉害之处便是中掌之人表面无事,中掌之处的里肉像是埋了定时炸弹一样,过一会才会爆裂,皮开肉绽,甚是恐怖。

小凡才不管这霹雳掌如何厉害,噼里啪啦的声音如何响亮,此时他一心想要夺回燕灵刀,否则自己必死无疑。此时他的内功已经无法支持他用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来硬接唐义阳的这一掌,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用不致命的部位硬受这一掌,然后在中掌之际,捡回燕灵刀,再给他最后致命一击。

这种电闪雷鸣的想法在小凡的脑中一闪即逝,他打定主意,继续用右臂来格挡,废掉右臂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就在二人离对方不到数尺距离的时候,小凡一个侧身,用右臂一抵,唐义阳的霹雳掌正好拍在小凡的右臂上。小凡右肩本就脱臼,肩胛骨碎裂,此时再被霹雳掌劈中,右臂肱骨再次折断。那个疼痛犹如伤口上撒盐,痛上加痛。

就在小凡挨上霹雳掌之际,他斜斜的从地上抓起燕灵刀,强忍着右臂上的疼痛,左臂一挥,从唐义阳的左下腹切过去,速度奇快无比,正是从侯百川那里学来的切肉刀法。小凡没有站稳,直直地摔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唐义阳左下腹被切了一个大口子,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衣服,他按住伤口,但伤口太大,按住前面,肚里的大肠小肠便从后面的伤口滑出来。

“啊……”

唐义阳不停地狂叫,他跪倒在地,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沉寂下来,头点地,双手下垂,没了呼吸。伤口处兀自滑出那些不可描述的物什出来。

过了许久,小凡清醒过来,他吃力地从地上爬起,发觉自己的右臂没有知觉了。

“这右臂怕是要废掉了,”小凡心中暗自庆幸,“所幸是性命是保住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禁感慨,唐门的四大宗主,竟然被自己废掉一个,杀掉两个,虽然自己的武功进步不少,但归根到底,还是离不开燕灵刀的锋利。想到这里,小凡又暗自神伤起来,自己也付出惨痛的代价,这右臂怕是要终身残废了。

小凡将燕灵刀重新放回怀中,他吃力地向望月楼走去,步伐蹒跚。

走到一半,小凡自卑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废人,如何还有脸面再回到望月楼。街上躺着两具尸体,还是唐门的宗主,明日洛阳城必然是全城大乱,若是此时回到望月楼,怕是要给望月楼添麻烦了。

想来想去,小凡还是没有定论,战斗时候那么机智,可这个时候自己该何去何从,却不知道了。

现在出城是出不去了,功力没有恢复,翻墙更加翻不了。偌大的洛阳城,先到哪里养伤呢?

小凡的脑海中突然间想到一个地方——丐帮的分舵点。

是了,洛阳城内,丐帮弟子都已经出城避祸,分舵点必然没人,那里正好是自己藏匿的好去处。

小凡心中大喜,终于想到去处。

可是问题又来了,小凡依稀只记得丐帮分舵点的方向,但具体的地点在哪里,就忘记了。

他不停地向大概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右臂中掌处突然间疼痛无比,正是唐义阳的霹雳掌起了作用。小凡手臂中的里肉爆裂,伤口处流出大量的血液。鲜血从手臂上一直流到手指尖,然后顺着指尖,滴在地上。

小凡大惊失色,忙在伤口处连点几处大穴,这才止住血。他撕下衣襟,将爆裂的伤口裹住。

“这么厉害的掌法,幸好刚才是用手臂来抵挡,若是胸口,此时自己必然开膛破肚,死相极为难看。”

小凡还在暗自庆幸,忽然间感觉自己头重脚轻,手脚使将不出任何气力,双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此时小凡的感觉就像是鬼压床一般,手脚无力,脑袋还有些清醒。

发生这种情况,小凡顿时恐惧起来:“难道我的性命就要在此结束了吗?我不甘心,师傅……师傅……”

小凡迷迷糊糊之际,感觉有人向自己跑来,这感觉似真似假。

……

“师傅,你看,这里有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快跑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的救。”

“唉呀妈呀,师傅你快过来,这人伤得好重好重,右肩和右臂肿得这么厉害,应该是骨头都断了。人已经休克,瞳孔开始放大,再不抢救,这人马上就要死去了。”

“敏儿,在你那个时代,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抢救?”

“这里没有器材,我只能先给他做心肺复舒,先把他的性命救下,后面怎么抢救再说了。”

“好好好,快,救人要紧。”

一老者一少女,跪在小凡的身体旁,那少女双掌按在小凡的左胸下。嘴里“一、二、三、四、五”一字一字的数着,然后双掌跟着数字一下一下向胸内挤压。

那少女也不避讳,按完胸口后,又接着嘴对嘴向小凡的口腔内吹气。

正是人工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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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还要学开车呢

“噢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吗,多年以后,是不是有了一个你不想离开的家”

一阵闹钟声把睡梦中的一个女孩吵醒,这歌声是女孩手机上定的闹钟,正是甘萍唱的《大哥你好吗》的高潮部分。

这女孩睡眼惺忪,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四点半。

再睡一会吧,反正十分钟后闹钟还会响一次,四点四十分再起床。

她迷迷糊糊地划了一下手机上的闹钟。原本是想稍后再起床,不料,女孩划成了关闭闹钟。她还不知道,抱着枕头继续呼呼大睡。

……

“有电话来啦,有电话来啦……”

床头的华为手机继续响了起来,这次却是电话铃声。

女孩从床上惊醒,大叫一声:“谁这么早打电话,吵死人了!”

她抓起手机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着“教练”二字。

“完蛋了,完蛋了,睡过头了,怎么闹钟没有响?”

女孩急急忙忙接起电话,她开了免提,将手机放在床上,一边匆匆忙忙地穿着衣服,一边正色道:“喂。”

“喂!小敏,学车学不学了,怎么没在路口等?你是第一个接的,后面还要再接两个呢!”

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语调咄咄逼人,显然是因为女孩没有在路边等他而不高兴了。

“哎呀,教练,我马上就来了,在走了,在走了。”

不等教练说话,女孩就挂掉电话。她匆匆刷了刷牙齿,擦干嘴巴后,连脸都不洗,抓起手机,穿好鞋子,再一甩门,噔噔噔便往楼下跑。

这女孩叫任敏,吉林人,在市医院里当一名内科医生的助理。她家住黄埔小区某栋三楼,因此在接到电话后就从楼梯往下跑。

一个月前,任敏突然间想学开车,于是就花了六千多报了一个驾校。她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看科目一是的题目,好不容易考了九十分,科目一险过。接下来就是一周一次的倒车入库练习,任敏已经练了两次,今天是她第三次要去训练场训练。

昨天晚上,也是周五的狂欢夜,任敏与她的男朋友张小凡去万达看了《复仇者联盟4》,由于他们买的电影票是晚上九点半播放,而电影又是三个小时的时长,等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多了,任敏打车到家就已经是凌晨一点半。由于白天的时候教练在微信中已经通知她周六早上五点来接她到训练场训练,所以她就设置了四点半的闹钟。

等她洗洗刷刷完毕,躲入被窝已经是两点一刻了,再看看微信,刷刷朋友圈,时间又快到了三点。此时任敏才迷迷糊糊给睡着了。等闹钟叫醒她的时候,便是上面提到的内容。

任敏跑到小区大门口,见一辆白色教练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一个较为肥胖的中年男子靠着车头正抽着烟,他正沉浸在自己吞吐的烟雾中。

“不好意思,教练,让你久等了。”任敏跑到教练面前,向他微笑作礼。

中年男子丢掉手中的烟头,将口中最后一口烟雾缓缓吐出,不耐烦地道:“昨晚干啥去了,睡过头了。你们当医生的还这么能睡啊!”

在这个中年男子的眼里,医生可是动不动就在手术台上工作十几二十个小时的人,也是最守时的人。

任敏嗔道:“医生也是人,也是要睡觉的。教练,我们快走吧,还要去接另外两个人呢。”

“不用接了,就在刚才,他们两个打电话过来请假了,他们俩今天公司临时加班,没办法过来了,今天就你一个人训练。”

“太好了,那我不是可以多练些。”任敏很高兴,教练车终于被自己一人包下了。

“上车吧,你坐驾驶位上,趁现在路上人少车少,你来开开,到时候科目三就不怕了。”

“唉呀妈呀,教练,我害怕啊,都没开过。”

“怕什么,快上车,一会路上车就多了。”

中年男子说完,就开了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

任敏嘴上说害怕,可心里兴奋的要命,终于可以开车上路了。她开了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关上车门后,他就直接要去旋转车钥匙,准备启动车子。

“喂喂喂!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又要我提醒你!”旁边的中年男子一脸怒容,果然是全天下的教练都是一样的凶。

“哦,又忘记戴安全带了。”任敏苦笑道。她赶紧一拉安全带,扣入锁扣。

中年男子将自己坐的位置向后调了好大一截空间,他背靠座椅,懒洋洋地道:“来,听我指挥,打左转向灯,踩离合器和刹车,然后放下手刹,启动引擎。”

有了教练的指挥,任敏这才壮起胆来,一一按照指示操作,内心激动不已。

“挂一档,然后左脚慢慢抬起,让汽车处在半离合状态,再慢慢抬起刹车,汽车就会慢慢开动了。”

任敏一一操作,汽车果然慢慢开动了。

“等车进入车道后,关掉左转向灯,轻踩油门,当引擎转速表上指针达到每分钟1500转以上的时候,你再踩离合器,把档位挂到二档。”

“教练,这个有点复杂,我害怕啊。”任敏紧张得连踩在离合器上的左脚在不停地颤抖。

车子还处在半离合状态,但已经开始向前移动,虽然挂在一档档位,速度不快,但此时的速度对于第一次开车的任敏来说,已经是在飞了。

“没事,我这里也有刹车的,不用怕,你就大胆按我说的步骤操作就是了,一有突发情况,你就踩刹车就是了。”一旁的教练正拼命地安抚任敏。

任敏深呼一口气,缓缓内心的紧张情绪。此时,她松开离合器,汽车的速度快了一点,然后匀速向前移动。

“看转盘,已经2000转了,你什么时候换挡?”

“哦。”

任敏紧张起来后,话都不敢多说,赶紧左脚一脚踩到底,右手抓住换档杆,向左下一拉,咔当一声,已经换入二档。

汽车闯动一下,向前加快移动。

“很好,就是这么操作,慢慢地将档位越换越高,换到五档以后,也是速度最快最省油的时候。来,慢慢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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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穿越到隋朝

任敏按着教练说的步骤一步一步操作,车子果然是开得飞快。她非常兴奋,就好像小孩第一次学会踩脚踏车一样,两眼直溜溜望着远方。

任敏运气超级好,接连几个十字路口都是绿灯,她的左脚掌踩着离合器已经踩得麻木,好不容易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前等来了红灯。

任敏踩下离合器,然后缓慢地踩下刹车,汽车跟着在停止线前缓缓停下。

“完美,就是这样。”一旁的教练赞赏道。

任敏心下窃喜:“唉呀妈呀,我真是天才,终于会开车了。”

任敏刚刚还在得意忘形,接下来的一幕就让他哑口无言了。

教练车后一辆私家车也在等着红灯,此时红灯正显示“10”的倒数。

教练又开始发话:“别管后面的车,你就按照刚才的节奏慢慢从一档开始,懂吗?”

任敏深吸一口气,坚定地道:“嗯,好的。”

5,4,3,2,1。绿灯。

任敏一紧张,竟快速地抬起离合器。

咔当一声,熄火了。

“哎呀,怎么回事,教练,车怎么不开了。”任敏喊着,她不知道车子已经熄火了,自己抬起了离合器,车子依旧没有闯动的感觉。

“熄火啦!重新踩好离合器和刹车,然后转动钥匙启动车子。”教练在旁边叫着。

“哦。”

任敏应了一声,便照着刚才的步骤,重新发动汽车。好不容易车子发动成功,绿灯上已经开始显示数字倒数,马上要进入黄灯状态。车后的私家车上的司机等得不耐烦了,开始拼命地按着喇叭,不停地催促任敏。任敏一紧张,左脚又抬快了,第二次熄火。

绿灯也变成了黄灯,然后又变成红灯,车子还在停止线前。

旁边的教练开始咆哮起来了,各种的数落,好在任敏是个东北女汉子,爱说就说呗,她也没在意。

“趁现在红灯,赶紧先将车发启动了。”

教练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车后私家车上的司机可能已经放弃挣扎,没再催促,拿出手机看了起来。任敏趁这个时间,终于将车子启动成功。

再次绿灯亮起,任敏吸取刚才的教训,这次终于不去在意别人的催促,她轻抬离合,车子终于发动了。

接下来的路程上,任敏已经逐渐熟悉了车子的操作,虽然中间又熄火了一两次,但已经大大进步了不少。旁边的教练连连点头,欣慰不少。

训练场在比较偏僻的广场旁,那边道路狭窄,进出道路都是双向小道。此时任敏已经将车开到小道之中,她有点心虚,速度降了下来,只用三档的速度前行。

“小敏,在这样开下去,你等下帮我去加个油吧。”

任敏知道教练在嫌弃自己开车慢,耗油,便反驳道:“教……练……安全第一嘛,一点点油你也说。”她故意把“教练”两个字拖得长长的,其实是在讥笑教练。

“呵呵,你们当医生的工资高,自然不在乎耗油了,再说,又不是你加的油,哈哈。”

“去去去,下次我带包烟过来给你抽。”

二人在这小道上有说有笑,任敏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就在这时,迎面开来一辆黑色吉普车,车速起码在七十码以上,而且车头开得还歪来歪去,时而还窜到任敏这条道上。

教练警觉地看着前面的吉普车,突然道:“快靠边停车,这人醉驾。”

任敏大吃一惊,急忙靠边将车停下。

哪知吉普车像是出壳的子弹头,竟斜斜的向教练车冲了过来。

“快启动,向前开,否者要被撞上。”教练冲喊着。

此时的任敏,如何能有这样的应变能力,她刚一起启动车子,又熄火了。

吉普车的距离越来越近,速度也越来越快,教练开了车门,就往车外一跳,竟抛下任敏自己逃生了。

砰……

可怜的任敏,竟直接被吉普车当头撞上。教练车被撞得向后翻滚,车顶正好压在跳车的教练的头上,顿时脑浆迸裂,即刻就死了。

教练车又翻了两翻,这才四轮朝天的停在地上。车上的任敏已经已经晕厥过去,额头上流了大量的鲜血。

过了好久好久,任敏这才醒来。

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不是在医院,而是在一间陈旧的房间。房间很是简朴,床铺也是硬邦邦的,躺得极为难受。任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的额头上缠着许多纱布,她头疼欲裂,想要爬起却使不上力气。

“你醒啦。”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一个白发老者端着一碗冒气的汤药从屋外进来。老者直接来到榻前,扶起任敏,轻轻地道:“先把药喝了吧。”

任敏斜眼一看老者,见他身着灰袍大褂,腰配古玉,下巴尖长着长长的一捋白须,仪容相貌俨然是一个古代老者的样子。

任敏大吃一惊,这是谁在cosplay戏弄我啊,怎么还这么真!

“你是……你是谁?”任敏轻轻地问。

老者一捋长须,呵呵笑道:“老夫崔知悌,是个大夫。”

任敏噗嗤一笑道:“还老夫,你到底是谁,别跟我玩了。”

崔知悌一摸任敏的额头,奇烫无比。他轻声道:“烧糊涂了,赶紧把药喝了吧。”

说完,崔知悌扶着任敏靠在床头,用汤勺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汤药。任敏头疼得要命,刚才说了话后已经是有气无力了,此时迷迷糊糊地将汤药喝完。

待喝完汤药,任敏又昏昏欲睡过去。崔知悌扶着任敏躺下,盖好被子,便出去做事。

又过了好久,任敏再次醒来。此时她的高烧已经退下,额头上的纱布也已拆去,她人清醒了许多,她动了动手脚,手脚终于可以听使唤。任敏大喜,从榻上爬起,她一看房间周围,吓了一跳,房间的窗户都是纸糊做的,房间内的桌子椅子都是木头精雕细琢,就跟古代人的居室一般。

“这是什么……是什么地方啊,好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是谁给我开的玩笑啊。”

任敏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穿越到了古代,还以为是自己的朋友们给自己开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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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院中小孩

任敏打开房门,屋外阳光明媚,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庄园之内,有假山,有池水。

“这是哪里啊,吉林这里什么时候还有这么大一个庄园我没来过?”

任敏心中好奇,四处闲逛,发现一个书童打扮的小孩正端着一竹篮的草药在庭院中晾晒。

小孩年纪还小,估摸七八岁,他见任敏向自己走过来,微笑道:“姐姐,你醒啦,师傅在前院为人诊脉,你可以自行过去。”

任敏越来越好奇,四周的一切都好似真的一般。

一个震惊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难道我也穿越了!

怎么可能!

她自己也下载了起点app,看过许多穿越网文,总感觉那些作者写得太过浮夸。有的穿越到秦国,有的还是穿越到自己架空的世界,无奇不有。

任敏心下惴惴,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她想验证这里是不是真的是古代,便道:“小弟弟,现在是公元几几年了?”

那小孩听不懂任敏的话,摸着脑袋道:“姐姐,你说什么?”

这古代人记录年份的办法是用干支纪年的方法,又或者是以皇帝的年号多少年为准则,此时任敏一时口快,问了小孩公元几几年,小孩自然是不懂。

任敏苦笑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小孩道:“现在是隋朝。”

“隋朝?”任敏很惊讶无比,“皇帝是谁?”

小孩见她直问皇帝是谁,吓得半死,忙做个噤声手势,低声道:“姐姐你怎么可以随便问这个,现在外面很乱,会被杀头的。”

任敏在电视上看过许多杀头的场面,自然知道小孩说的意思,她扮个鬼脸,轻声道:“皇帝是杨坚还是杨广?”

任敏能喊出杨坚和杨广的名字,自然是归功于电视连续剧《隋唐演义》,而且她还知道里面许多大英雄的名字,比如李世民、秦琼、程咬金等等。

小孩环顾四周,见无人在侧,便靠近到任敏身边,悄声道:“现在的皇帝是杨广,正是大业十三年呢。”

任敏大叫一声:“大业十三年了啊!那隋朝不是快要完蛋了。”

小孩大骇,抓着任敏的衣襟晃动起来:“哎呀,你不要乱说话啊,被人听到了,马上就会被抓出去杀头。”

任敏没有在意小孩的话,她回想起电视中的剧情,然后又问道:“你知道李世民在哪里吗?”

小孩摇头道:“不认识。”他长这么大都没出过洛阳城,更别谈外面的英雄人物,李世民是谁他自然是不识。

任敏仰天苦笑,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真的穿越到了隋朝,这洛阳城岂不是很危险了,李世民是唐朝的皇帝,我应该趁现在还没改朝换代,抱他大腿才是。不对,李世民他爸叫什么来着……他好像才是开国皇帝……”

任敏自言自语说了一些令人费解的话,小孩听不懂,好奇地问:“姐姐,你是哪里人?怎么讲一些怪怪的话,我都听不懂?”

任敏微笑道:“吉林省知道吗?”

小孩摇摇头。

“你自然是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这个朝代吉林省叫什么名字,反正是在中国东北的省份,我的国家叫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你们隋朝之后一千多年的国家!”

小孩被任敏的话吓得不轻,后退两步道:“姐姐,你是不是高烧未愈,怎么说起胡话了。”

任敏寻思:“还是别说太多了,这里的人比较笨,等下说出麻烦来就糟糕了。”于是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崔知悌。”

“崔知悌!你的名字怎么跟老先生的一样?”

“是的,正是因为跟师傅同名同姓,师傅才收我作学徒弟子呢。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任敏,你叫我任姐姐吧。”

“任姐姐!”小孩热情叫道。

任敏摸了摸小孩的脑门,轻声道:“乖,下次姐姐给你糖吃,对了,我怎么会在这里的?”

“任姐姐,听师傅说,你是在街上被马车撞了摔倒在地,伤了脑门,后来还发了高烧,躺了整整八天呢。”

“八天!”任敏大吃一惊,“怎么这么久,我记得我晕倒前最后一刻是被一辆大吉普车给撞了。”

“任姐姐,什么是大吉普车?”

任敏不想解释太多,应道:“就是比普通的马车还要大的车。”

“哦,听师傅说,你就是被宇文家的马车给撞的,是比普通的马车要大,原来这种车叫大吉普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任敏忍俊不禁,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能穿越到这里,原来隋朝时代的自己也是因为被车给撞了,所以才阴差阳错的穿越了。

“真是太狗血了,这分明是电视剧里的剧情,怎么会发生到自己的身上。”

任敏心中暗暗叫苦,她想回到二十一世纪,那里有沙发,有暖床,有电视,有手机,还有自己心爱的男朋友——张小凡。

张小凡的影子出现任敏的眼前。他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最厉害的还是他那精湛的厨艺,自己身上这么多的膘,大部分是他喂出来的。

“哎!”任敏叹了口气,不禁伤感起来。

“任姐姐,你不要伤心,师傅是洛阳城内有名的大夫,你的病会好起来的。”

“姐姐不是伤心这个,说了你也不懂,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了。你师傅在哪里,带我去见见他。”

“姐姐你真健忘,我适才跟你说过了,师傅在前院为人诊脉,我把这些红景天晒好再带你去见师傅。”

任敏虽然是内科医生助理,但对中草药却是知之甚少,她见小孩竟识得中药红景天,不禁赞道:“你这么小就懂得草药的名目,真厉害!”

小孩不禁夸,笑道:“我识得可多了,师傅都说我的脑袋瓜是一个草药库呢,哈哈哈哈。”

任敏忍住不笑,站在小孩身后,看他用那娴熟的手法在拨弄摊薄草药,心中不禁感慨:“这小孩长大后必然会成为一位有名的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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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中西结合

“任姐姐,我摊好了,这就带你去见师父吧。”

“嗯。”任敏点点头。

小孩便带着任敏穿过甬道,来到前院。

前院宽阔,立着几栋宅子,中间的宅子最大,名为“济世堂”,正是崔知悌为人诊脉的地方。

小孩将任敏领到济世堂大厅后便自行离去。大厅上摆着一张大案几,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坐在案几旁的座椅上,右手搭在一位布衣菜农的手脉上,菜农身后还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都是一些平民百姓在此就医。

崔知悌把脉时非常认真,没有察觉到任敏已经来到自己的身旁。所谓医者同心,任敏知道医生在行诊的时候不能受干扰,否则容易误诊,于是她就在大厅上坐着。

坐了许久,任敏耐不住性子,又起身走向那些排队的百姓身边。她虽然是内科医生的助理,但普通的头痛脑热、伤风咳嗽她还是看得懂的。

于是,任敏来到一位老妇身边。

“阿姨,你哪里不舒服?”

老妇听不懂“阿姨”这词,楞了一下,她以为任敏是崔知悌的弟子,轻咳一声道:“我的胸口咳得疼,是不是得了肺痨了?”

老妇一说自己得了肺痨,身边的人都嗖的一声闪得远远的。见身边的人都闪光了,老妇人哭了起来。

肺痨又称肺结核,是由结核菌引起的一种慢性肺部传染病,是肺病中的常见病。

任敏自然知道肺痨是极具传染性的疾病,但单靠老妇人自己危言耸听的一句话,是不能随便确诊的。

任敏安慰道:“阿姨,你不要难过,我帮你看看。你等一下,我消毒一下,做一下防护工作,就帮你看看。”

老妇人哽咽道:“姑娘,咳,我……我不知道带的银两够不够?”

“没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马上就来。”

任敏说完,便往后堂走去,一会的工夫,她便回到大厅,脸上用一块白布裹住口鼻,做成口罩。她去后堂一共做了两件事,一是洗净双手,二是制作口罩。

任敏来到老妇面前,伸手将手背贴在老妇额头上,并无发烧,于是轻声道:“阿姨,还好你没有发烧,我现在要开始检查你的状况,你按着我的指令,知道吗?”

老妇人点点头。

任敏首先摊开妇人的眼皮,见其双眼中血丝甚多,眼皮内侧血红干燥,双眉轻蹙,轻声道:“张开嘴巴,‘啊’一声,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舌苔和喉咙。”

老妇人照做,任敏拿出一根筷子轻按老妇人的舌头,发现其舌红苔黄,扁桃体发炎严重,心下已经有了结论,准备继续验证。

“阿姨,你痰咳得出来吗?有没有头疼头晕的现象?咳嗽到现在,大概有多少天了?”

老妇人起先还不大信任任敏,此时见她一副医者行医的模样,虽然这模样怪异,但终究是自己生病需要治疗,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道:“都咳了十来天了,胸口难受,就是咳不出痰,时常是有头晕头疼的现象。”

任敏点点头道:“嗯,没事,不是肺痨,不用担心,只是普通的热咳病而已。”

任敏怪异的行医举止,早就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就连七八岁的小崔知悌也围在旁边观看。老崔知悌看见任敏正在行医,没有去阻止,默许她继续行动。

老妇人大喜道:“真的吗!太好了,我家老头怕我传染给他,还把我赶出来好多天了。”

任敏虽然帮老妇人看出病由,但此时她的身边一点药物都没,如何下药呢?

她思来想去,见小崔知悌在自己身旁看着自己,心中一念,便道:“小弟弟,你师傅都是怎么开热咳的方子的?”

任敏不说这个,众人还会相信她医术高超,此时一听,便有人开始啰唣起来。

“什么!你不是崔大夫的弟子吗!”

“你怎么胡乱给人看病,去去去,神经病!”

任敏大声解释道:“我看的是西医,你们这里只有中草药,我不懂中医的啊。”

“什么西医东医,不懂中医你还敢给人看病,你到底会不会啊!”

“庸医,害人不浅!”

众人又开始啰唣起来。老崔知悌见众人吵闹,便起身过来。

“大家别激动,让我把把脉。”

众人见崔大夫过来,纷纷让出道来。崔知悌轻搭老妇人的手脉,脉象端直而长,挺然指下,如按琴弦,正是弦脉。

崔知悌朝任敏笑了笑,然后对众人道:“从脉象看,是弦脉,弦脉者,病则气乱或痰饮内停,致使气机输转不利,肝火过旺致使肺热,加上夫人你的状况,正是热咳,开一些清热止咳祛肝火的方子,吃上几贴药便能好转。”

老妇人大喜,周边的人更是欢喜,这些人喜的是为了掩盖自己适才谩骂任敏的尴尬。

任敏没有在意周边的人,对着崔知悌微笑道:“崔爷爷厉害啊,这轻轻一把脉便能看出病由。那现在该开什么药方子?”

崔知悌对着小崔知悌道:“悌,你去写个方子。”

“是,师傅。”小崔知悌应声离去。

任敏见这这一老一少的对话,忍俊不禁。二人同名同姓,甚是有趣。

“姑娘,你这给人看病的方法是叫西医吗?”崔知悌问道。

“正是,只是这里没有工具,所以我也是粗略的判断。”任敏答道。

崔知悌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道:“姑娘,你还记得你家在哪里了吗?我可以叫人送你回去。”

任敏苦笑道:“崔爷爷,我是回不去的,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离现在相差一千多年呢?”

崔知悌盯着任敏,一脸茫然。

任敏笑道:“崔爷爷,我也没地方回去了,就在你这里打工可以吗?我也是懂一些医理的,不会在这里白吃白住。”

崔知悌点点头道:“好吧,若是有一天你想起自己父母所在,可随便离去。”

任敏大喜,她还担心自己病好了,就要离去,自己在古代无亲无故,也没个落脚的地方,此时正好在崔知悌这里寄居,自己跟崔知悌也算是半个同行,起码也能自食其力。

任敏抓着崔知悌的双手,大喜道:“谢谢崔爷爷!”

自此,任敏便在济世堂住下,过不多久,任敏便拜崔知悌为师,崔知悌也终于相信自己的这位女徒弟是来自未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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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救人要紧

一晃三个月有余过去,济世堂名声大噪,原因是济世堂出了一名看病古怪的女大夫,还是个美丽绝伦的大夫。许多达官贵人重金聘请济世堂出诊,无非也是冲着任敏的美色而来。

这晚,正是内史令元文都家老太太身体欠恙,见人不识,做事便忘,大内御医前来诊治,有的说是失忆症,有的说是健忘症,众说纷纭,却也束手无策。元文都无奈之下,听从下人建议,聘请民间有名神医,于是便有了济世堂崔知悌和任敏前往出诊。

二人到了内史令府上,任敏一眼便认出老太太得的是老年痴呆症,她问了老太太得你年纪,七十有三,算是老年性痴呆,在隋朝年代并无药物可以控制,所以这种老年痴呆症算是无药可医的绝症。任敏私下跟崔知悌说了情况,崔知悌点点头后,便向元文都直说老太太的病情。元文都无奈之下,也只好付了诊金并遣送崔知悌和任敏二人回去。

二人走在街上。

崔知悌问道:“敏儿,在你们那个年代,是不是这种病情能够根治?”

任敏摇摇头道:“老年痴呆症无法根治,只能预防和控制,也可能是我医术不够精深,我对脑科精神科这一块了解的不多。”

崔知悌笑道:“未来的世界真是神奇,医书上曾有记载,古代华佗为人开脑取涎,看来是真有这样的医术。”

任敏不置与否地道:“唉呀妈呀,那是太夸张了,在我那个年代,就算是开脑手术,也是非常复杂的,在一堆精密仪器上手术都很容易失败,更何况是古代呢。所以说医书上的记载很可能是夸张的记载,根本就无法实现的。”

崔知悌呵呵直笑:“看来真是夸张了。”

二人说说笑笑走了一段路程,眼看再走几条街,便可回到济世堂。正在这时,任敏看见不远处的街边躺着一人。

“师傅,你看,这里有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快跑过去看看,说不定还有的救。”

任敏飞奔过去,俯身检查地上那人,正是重伤后昏死过去的小凡。

“唉呀妈呀,师傅你快过来,这人伤得好重好重,右肩和右臂肿得这么厉害,应该是骨头都断了。人已经休克,瞳孔开始放大,再不抢救,这人马上就要死去了。”

崔知悌小跑过来用拇指按住小凡的人中,他见小凡没有任何反应,急声道:“敏儿,在你那个时代,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抢救?”

“这里没有器材,我只能先给他做心肺复舒,先把他的性命救下,后面怎么抢救再说了。”

崔知悌不知道心肺复舒是什么意思,只好道:“好好好,快,救人要紧。”

任敏跪在小凡的身体旁,双掌按在小凡的左胸下。嘴里“一、二、三、四、五”一字一字的数着,然后双掌跟着数字一下一下向胸内挤压。

任敏也不避讳崔知悌就蹲在自己旁边,按完胸口后,又接着嘴对嘴向小凡的口腔内吹气。

正是人工呼吸!

崔知悌见任敏嘴对嘴对着小凡,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暗想:“这……这未来的人怎么这样救人,成何体统!”

任敏重复按压了好久,小凡才渐渐有了呼吸。她贴耳在小凡的胸前,倾听他的心肺呼吸,但听得其右肺呼吸时产生紊乱声响,似有血液充肺,病情极为严重。

任敏抬头向崔知悌道:“师傅,看来这人是肺部受了极重的伤害,导致右肺充血,呼吸困难而导致出现休克状态。”

“能救活吗?”崔知悌问道。

“现在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还要想法子抽出肺部积血,那样子才能算是真正保住性命。”任敏趁着夜光望了望小凡的脸,登时又大惊一声,“怎么这么像!”

原来小凡的样貌与任敏的男朋友简直是一模一样,二人唯一的差别便是身上的衣着和头上的发型。更是让人吃惊的是二人都叫小凡,只是此时的任敏还不知道地上之人的姓名罢了。

“怎么了?”崔知悌急着问道。

任敏指着小凡的脸蛋,颤声道:“他……他好像我的……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崔知悌反问道。

“就是我的未婚夫婿的意思。”

崔知悌大惊:“他是你的家人啊,快,先将他移回济世堂,想法子救治。”

“嗯。”任敏不想解释太多,应了一声。

因小凡肩骨碎裂严重,徒手抬人必然会伤上加伤,任敏环顾四周,正好在一个角落上发现一架短竹梯。她将梯子搬来,正好将小凡躺在上面。二人一前一后,抬着小凡往济世堂走去。小凡虽才十七岁,但习武多年,身材壮实,全身上下足足有一百五十来斤。二人费了好大的劲,这才将小凡抬回济世堂。小凡更是直接被抬进任敏的卧室,他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般。

当夜,任敏检查了小凡右肩右臂的断骨处,发现他肱骨断裂,但肩胛骨却是碎裂严重,若是不开肩接骨,这右臂必然是要废掉。

任敏苦思冥想,切肉接骨手术,要准备很多东西,其中最要命的一个东西便是钢板,在这个年代,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否则就算接上碎骨,手臂一动,碎骨必然又会错位。

任敏想得头都大了,都已经抓狂得不知所措。

此时崔知悌也在房间内查看小凡的病情,他也查看到小凡肩骨粉碎严重,摇头叹息。

“师傅,这个年代,要是肩胛骨碎裂,你们这里是怎么接上固定的?”

崔知悌摇头道:“断骨好接,碎骨却是难续,若是强行将碎骨接上,首先病人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其次便是无法保证碎骨能否稳当接上,稍有不慎接歪了,便是终身残疾,最后便是就算全部接好了,后期没有稳妥固定住,碎骨还是会错位,照样终身残疾。”

任敏叹气道:“我现在苦恼的就是这第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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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手术

崔知悌问道:“你们那个时代是怎么处理这样的碎骨?”

恁是崔知悌医术高明,受制于落后的医学技术,仍是无法医治如此严重的骨折。

任敏叹道:“切开肌肤,给骨头钻孔,然后用钢板固定住,再用钉子钉好并固定住,整个手术其实很简单,只是现在这里没有合适的工具,我没办法给他做手术。”

崔知悌沉思了许久,突然道:“我有个保守的治疗方法,要不试试看”

任敏大喜,道:“师傅,什么保守的方法?”

“我也是突然间想起曾经在一本医术上看过。”崔知悌双手手指比划,快速道,“可以用剥皮的柳枝,削成骨头的形状。然后将柳枝中间钻通成骨腔状,之后在柳枝骨两端和断骨的切面涂上热的生鸡血,安放在两段碎骨的切面中间,以代替被切除的骨头,然后再用石青散洒在肌肉组织上,以催促骨肌生长,最后就是缝合肌肉,再夹上木板加以固定,过上百日,恢复如初。这样的手法有点像你那边的医术。”

“还有这样的医书,真是厉害!”任敏拍手叫好,不禁感慨古人的智慧。

崔知悌道:“为师也是突然间想起有这样的一种记载,具体行不行得通,无人知晓。”

“没事,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他的手臂不治疗也是要废掉,试一试,说不定就成功了。”

此时四更天已过,屋外开始焕白。

二人说试就试,各自商量好了准备的器具,任敏便出去寻找柳枝。

城内有内河,横穿整座洛阳城,河畔上多有柳树,任敏拿着剪刀便往内河方向走去。

夏日天空早白,平常这个时候街道上的人不多,偶有一俩人也只是清扫街道之人。但今日街道上却是人头攒动,任敏好奇,前往询问路人今日所谓何事,这般多人。路人皆言昨晚城内走水,街上还死了两人,都是唐门府上有地位的宗主。

任敏也是聪明才智之人,立马便联想到此事与自己救下的那人有关联,她没有声张,默默剪了几根粗实柳枝,便匆匆回去。回到济世堂,任敏便将街上之事告知崔知悌,崔知悌也算是个老江湖,知道自己已经救下小凡,此事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崔知悌道:“我们已经救下这人,已经是骑虎难下,好在也无他人知晓此人之事,我们不要声张出去。唐门府是洛阳城内大门派,尽量别去招惹他们,惹祸上身就麻烦了。”

任敏在电视看过武侠电视剧,知道什么帮主、宗主、香主之类的人物都是武功高强之人,而外面街上又同时死了两名宗主,她猜测着小凡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于是对着崔知悌道:“师傅,此人的武功肯定很厉害,不然怎么能打死两个宗主。”

崔知悌打断道:“嘘,不说这个,先医治吧。”

任敏扮个鬼脸,点点头。她抓起剪刀,将小凡的上衣剪掉,露出肌肤。

“咦?”

任敏见到小凡怀中的燕灵刀和一把一分为二的匕首。她没工夫细查两把兵刃,直接收起放入抽屉当中。

崔知悌已经削好各种各样的柳枝,放着备用。

任敏点起蜡烛,切刀在烛火上烤了烤,当作消毒完毕,随后手一划,小凡的肩胛骨出肌肉切开,鲜血长流。

……

半个时辰后,任敏长长一声阿欠,手术终于完毕。

只见小凡的右肩右臂上,已经固定住夹板,白纱布捆满上半身,像个半身木乃伊。

好在小凡深度昏迷,这无麻手术也只是让他紧蹙眉头,没有半声呻吟。

半个时辰的手术,已经把任敏累得够呛。她自己也只是个助理,虽然在学校里面有解刨过尸体,但真人医治,此时却是她第一次手术,紧张在所难免。如果此时这样的条件,她也能将手术顺利完成,换做当代,她已经可以直接晋升为主任医生了。

任敏对自己此次的手术极为满意,她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傻笑。

崔知悌道:“别开心太早,他胸腔内有积血,还没处理呢。”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有解决办法。”

“什么解决办法?”崔知悌道。

任敏笑道:“师傅,换做是你来治疗,该怎么治疗这胸腔内的积血?”

崔知悌一捋长须,呵呵笑道:“怎么,开始考师傅了?”

“唉呀妈呀,不敢不敢啦,我是想看看师傅的方法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那不就是在考师傅。”崔知悌嗔道。

任敏扮个鬼脸,继续道:“那就用一个字来形容,我们一起说出来。”

崔知悌看着任敏,心中无限的疼惜这位女徒弟。他有两位是他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一个是小崔知悌,八岁的年纪,已经能识辨天下草药,是个不择不扣的百科全书;其二便是刚收不久的任敏,十六岁的年纪,常常说些令人难以听懂的话,做些令人难以理解的事,而医术上更是不逊于自己,当真是疼爱不已。

“好,数一二三,一同说出。”崔知悌道。

二人同时叫道:“一,二,三,吐!”

二人一同说出“吐”字,随后相视而笑。

两位医者,能不谋而合说出同样的方法,当真是心情畅快。好比一位武林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突然间来了一位与自己大战几百回合也分不出胜负的高手,如久旱逢甘霖,那样的心情是一模一样。

崔知悌道:“只需拿只筷子,伸入舌根处轻轻按压,他便能作呕,不过要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操作,否则凸出的血水倒流入气腔,也是有生命危险。”

任敏笑道:“师傅,给他喂口大便,包准吐的效果最棒!”

说完,任敏哈哈大笑。

崔知悌莞尔道:“女孩子家怎么这般粗鲁。”

任敏笑道:“我们吉林的女孩子都是这样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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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醒来

小凡继续沉睡了许久,到了第二日清晨,他才悠悠醒来。

也不需要物理催吐,小凡醒来后自己吐了三口乌黑血水,就如同多日如鲠在喉,忽然间自行吐出鱼鲠,当真是爽不可言。

他醒来后,但觉全身疼痛,有气无力。

任敏一直守护在小凡身边,等他吐完血水后,才道:“你终于醒啦,别乱动,右肩部位骨头碎裂,已经接好固定住了,不过你要休息百日,不能干重活。”

小凡无力地道:“这……这是哪里?”

“济世堂,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凡这才刚来洛阳城没几天,自然不识得济世堂,他没有力气说话,也懒得回应,缓缓闭上双眼。

任敏有些尴尬,嗔道:“我的天呐,这就不睬我了,白救你了。”

小凡又张开双眼,轻声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我……好累。”

任敏笑道:“知道你累,不过你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最好现在多说点话,让肺部活动活动,把剩下的淤血再吐出来。”

小凡没有回答任敏的话,倒是自己先问了起来:“姑娘……是何方人士,怎么讲话怪怪的?”

任敏讲话是很怪,一股浓厚的东北腔,再加上直白的现代词汇,是谁听了都会觉得怪异。

任敏嗔道:“唷,你还没回答我,倒先问起我来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小凡咧嘴一笑,道:“在下于小凡,我是牛家村人,村庄遭狗官屠戮,故流浪至此。”

“你也叫小凡!”任敏手掌掩口,吃惊不已。

“怎么了?”

小凡见任敏吃惊的表情,一脸诧异。

“你好像……连名字都是一样……虽然姓氏不同……”

任敏支支吾吾说了一堆,小凡没听明白。

“怎么了?”小凡再次问道。

任敏喜道:“没事没事。”她自然不好意思跟小凡说你长得像我男朋友,连名字也是一样。

小凡很知趣,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右边身体僵硬难受,想要坐起,却无从使力。

任敏见小凡要起却起不来,伸手去扶:“我扶你起来。”

她将小凡扶起,枕头垫在他的身后当作靠背。

小凡忸怩道:“敢问姑娘芳名?”

“哈哈,你还害羞什么,我叫任敏,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唐门的两位宗主是你杀的吧?外面街上闹腾得很,到处盘查可疑之人。”

小凡语塞,默默地点点头。

任敏继续道:“你们这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杀来杀去,在我家乡,杀人是要被枪毙的。”

“何谓枪毙?”小凡茫然。

“哦,就是你们这里的乱箭穿心吧。”

小凡惊道:“你家乡在哪里?你们那边的人也蛮狠的。”

任敏知道自己形容有点夸张了,也懒得解释:“我家乡是吉林,是个小地方,你不懂的,我们那边的人都是文明人,打架都很少,更何况是杀人呢!”

“哦。”小凡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你知道吗,若不是前天晚上我和师傅遇见你,你此时已经是死尸了。”

小凡一脸感激,激动道:“多谢姑娘和师傅的救命之恩,今后有什么差遣尽管说。”

任敏嗔道:“你叫我任敏就好,不要叫姑娘,我听着很不舒服。”

小凡好生尴尬,连忙改口:“多谢任敏和师傅的救命之恩,不知师傅在哪,我要当面感谢他。”

此时崔知悌正好从屋外进来,他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

任敏笑道:“哈哈,说师傅,师傅就到了,快感谢他吧。”

小凡见进来的老者慈眉善目,一看便是个大善人,忙大声道:“多谢师傅的救命之恩,小凡感激不尽。”

崔知悌端着中药来到任敏面前,将药提给她,随后和颜道:“年轻人,客气了。”

“师傅,他也叫小凡。”任敏激动地道。

崔知悌惊道:“呵,还真有这样的巧事啊!”

任敏道:“是啊,不过连穿越的事情都能发生,这样的巧事也算不了什么了。”

小凡听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敏儿,你喂小凡吃药吧,师傅还得出去为人诊脉。”

“嗯。”任敏应道。

小凡连忙再次言谢,目送崔知悌出去。

“你手臂能自己端药喝吗?”

“勉强可以。”

“那你拿着。”

任敏将药提给小凡,小凡接过,一饮而尽。

任敏在一旁看得呆了。这动作,这姿势,跟自己的男朋友简直是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上天特地安排给我的吗?”任敏心潮涌动,怦怦直跳。

“任敏,任敏。”小凡喊着任敏的名字,将手中的空碗递给她。

任敏还在想着上天安排的事,没注意小凡递给自己的空碗。此时被小凡叫醒,满脸尴尬,微笑着将空碗收走,放在桌上。

“你们好奇怪。”小凡道。

“哪里奇怪了?”

“你们都说什么穿越,巧事,我听都听不懂。”

任敏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来自未来的世界,你会相信吗?”

“我相信。”小凡点点头。

任敏惊喜万分,奇道:“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说的话。”

“你没理由要骗我啊,况且我也没什么东西好让你骗的。”

任敏尴尬地道:“你们古代人的理由好奇葩。”

“难道你真的是来自未来世界?”小凡终于忍不住,傻笑起来,原来也不是真的相信。

任敏无语了,嗔道:“你看,刚说会相信,怎么就这表情了,什么人嘛!”

小凡连忙收起表情,肃然道:“是谁都不会相信啊,你自己想想看,如果未来的我来到这里,然后把我给杀了,那么未来的我还会存在吗?这是一个大大的矛盾啊。”

小凡说的这个逻辑,难度就好比这世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一般,任敏想了好久,依旧是答不上来。

任敏道:“这个道理我就不懂了,但我是穿越过来的,你知道我年纪多大了吗?”

小凡认真看了看任敏,飘廖裙纱裹紧绸缎,显出玲珑剔透的诱人身姿。再看脸庞,螓首娥眉,肤如凝脂,齿如瓠犀。端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美人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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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指条明路

如此美少女,小凡不免多看了几眼。他这一出渊,连续遇到三位姑娘,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姿色。郑玉兰的呆萌甜美,唐晓芙的冷艳冰霜以及眼前这位任敏的热情洋溢,都让小凡神魂颠倒不已。

小凡笑道:“看你的年纪,也就十六七岁吧,反正是没有我大。”

任敏怼道:“姐姐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只不过现在是穿越来到古代,变成开心的十六岁,嘻嘻。”

任敏语气转变很快,“姐姐”二字出来的时候,还铿锵有力,最后到“嘻嘻”二字,竟成了调皮捣蛋的语气。

小凡用将信将疑的眼神望着任敏,根本看不出丁点二十六岁的影子。

“你别不信,我有个朋友跟你长得很像,不过却比你大得多了,人家可是it行业的产品经理,薪水很高的,你看过去也差不多是十七八岁的样子吧。”

“难怪你看见我会那么吃惊,原来是我长得像你的朋友。”小凡奸笑道,“不过我是比你大一岁的,你要叫我小凡哥哥,而不是自称姐姐。”

“去你的,你想得美!”任敏瞪了小凡一眼,嗔道,“你们这个隋朝马上就要灭亡了,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吧,多赚银子,买房买车,少耍嘴皮子。”

小凡奇道:“你怎么知道隋朝要灭亡了?”

任敏笑道:“隋朝后面就是唐朝,我跟你讲,等你伤好了,赶紧找个叫李世民的人,投奔他,他将来会当皇帝。”

“真的假的?”小凡一脸疑窦,不过他宁愿相信隋朝真的要灭亡了。

“是这样的,电视里面李世民带着秦琼程咬金他们,起兵灭隋。”

“什么是电视?”

“我无法给你解释这么多,这些都是未来世界里的东西,你知道吗,唐朝是我们中国最强大的朝代,不过后来也落寞了,被明朝清朝取代了。”

任敏历史极差,所知道的无非都是电视里面的内容,她不知道唐宋元明清的朝代更替,以为唐朝后面便是明朝,还说得信誓旦旦。小凡自然是不知将来的事情,他一时还无法相信任敏是穿越过来的人的事实,故对她说的话不怎么上心。

“先不管那么多了,我还是先把自己的伤养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哦,对了,我的手臂能恢复如初吗?我记得我当时受了很重的伤,手臂都没有知觉了。”小凡道。他本想解释自己已经在望月楼任职,但一想自己此时的情况,还是不说为好。

任敏和小凡说了好久的话,知道他一时也是无法相信自己是穿越来的事实,就好像崔知悌刚开始也不相信一样,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便相信了。

于是任敏起身道:“你躺下休息吧,你的手臂能好成什么样子,我也不敢确定,但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了。”

说完,她扶着小凡躺下。

小凡点点头,心有遗憾,左手一摸怀中,惊道:“我的刀和匕首呢?”

任敏道:“不用担心,我帮你放在抽屉里面,等你伤好了再拿吧,总不能带着刀在身上,躺着也难受。你是个厨师吗,怎么还带把菜刀在身上?”

小凡尴尬地道:“那是我师父给我的刀,要是弄丢了,就对不起师父了。”

此时美女在旁,小凡自然是不会说出匕首的来历,所以只说了燕灵刀。

“嗯,好了,我不和你说话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任敏走出房间,来到前院。

崔知悌见任敏走来,笑嘻嘻地道:“怎么样,是不是跟你的未婚夫婿很像?以后就别想着回到未来,直接留在这里就可以。你看,这不是连你的未婚夫婿也带到你的身边了。”

任敏嗔道:“唉呀妈呀,师父,你老不正经啊,我现在可是才十六岁,你就说这些。”

崔知悌笑道:“十六岁早已到了婚配的年纪,隔壁家老王的孙女,十四岁就嫁了人家,你都已经十六岁了,太晚了。而且,你跟师傅说过,什么自己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云云。”

任敏吓得瞠目结舌,一脸惊恐地道:“我的天,在我们那边,二十周岁才能婚嫁呢!”

崔知悌哈哈大笑,他这也只是说说而已,当真让任敏嫁出去,却也舍不得。他逗乐任敏也只是这一段时间才开始的。

“师傅,这个小凡是个呆子。”

“怎么个呆法?”

“我指了条明路给他,叫他去投奔李世民,他听都不想听,真是呆子,这可是升官发财的好路呢,我要是男的,肯定跳槽过去。”

“每个人的志向都不同,你是不是想人家升官发财了,便可以做上官太太啦,哈哈哈哈。”

“师傅,你太讨厌了。”

师徒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

屋内,小凡躺在榻上。双眼直勾勾盯着床顶,心里想着都是任敏说过的奇怪的话,脑袋运作,睡意全无。

李世民是何许人也,小凡是知道的,毕竟出渊这么久了,右领军大都督的名声还是听过的。

“自己身为草民,如何能结实到这样的大人物。”

想到这里,小凡冷笑一下,心下继续寻思:“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思想单纯,这样的大人物,雄兵百万,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让我认识了。我要是能认识这样的人物,早就派兵来灭唐门了,哪里还需要我夜间窥探。呵呵。”

“不过,她怎么会知道李世民将来会做皇帝?听口气,不像是在说谎。如今天下大乱,洛阳城怕是也太平不了多久了,当真是要快点养好伤病,重新谋划自己的出路。”

小凡想了很多,突然间想起自己伤病在此,唐门禁地下的大师伯和那些妇女们该怎么办?

他想从榻上爬起,但右肩疼痛无比,终究是有心无力。

“看来这身子听不得我使唤了,只好再忍耐些日子,待我能下榻了,自行到城外,联系丐帮的人吧。”

小凡想好了,便安下心来,不一会儿,竟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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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左手刀

过了七八日,小凡可以下榻自由行动。这期间都是小崔知悌和任敏二人照料,小凡感激之余,也渐渐熟悉了济世堂这里的情况。

小凡的内功已经全部恢复,玄冥神功不愧为四大神功之一,小凡每日驱动玄冥神功第一、二段,周身百穴在玄冥神功的滋润下,已尽祛伤病,连肺部的淤血也已清除干净,仅剩断骨处还未痊愈,只要等上足够的时日便可痊愈。

这段时间,小凡也打听过唐门的事,得知唐门府并未对那日走水以及死了两位宗主之事声张。他很好奇,如此大的事,竟像是被掩盖了一样。渐渐的,市井间就不再讨论此事,洛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济世堂与望月楼之间就隔着几条街道,小凡嫌麻烦,也没去报个平安。

疗伤的日子枯燥无味,小凡只得终日在济世堂内院里打坐练功。经此生死一役,小凡的内功突飞猛进,临敌经验也丰富了许多。他每次战役后,都会冥思苦想战役中的得失,这次也不例外。

与唐义阳一战,他先后找出了自己刀法中的两个不足之处。

第一个不足点,就是左右手交接时的间隙太过暴露,不过这个弱点已经经郑玉兰的建议而解决掉。

第二个不足点,便是转刀时,甩刀的速度无法跟着手臂加快,容易脱手。这是一个硬伤,正因为这个不足点,小凡才舍弃刀法,用硬拼的招式险胜唐义阳,否则也不至于伤成现在这个地步。

小凡寻思:“哎,自创刀法真心不容易,那些前辈高人能自创招式,肯定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也是经过不断的实际战斗,找出弱点,不断打磨招式,这代价还真是惨痛啊。”想到这里,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右肩。

“右臂伤成这样,肯定会影响到我的刀法,哎,要是被师傅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被骂死是不可能的。”

小凡边想着自己的事边想起师傅于成龙那阴晴不定的脸庞,吓得打了个寒颤。

“哎呀,还是别想这些了,好好练习左臂也是可以的。任敏这丫头说过,有个叫杨过的大侠,右臂被人卸掉,照样能左手持重剑打遍天下无敌手。重剑都拿得动,那我的燕灵刀这么轻,我怕什么?”小凡一摸怀中,“对了,燕灵刀还在抽屉里,这就去拿出来耍耍。”

小凡走回房间。

自从他受伤以后,小凡便霸占了任敏的房间至今,他自己不清楚,以为这房间就是给自己安排的。任敏暂时搬到小崔知悌的房间,至于小崔知悌搬到哪里,就不清楚了。

房间内摆着一张桌台,上面有三个抽屉,小凡不知道自己的刀被任敏放在哪个抽屉里面,于是就从左边抽屉开始拉开。

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一堆瓶瓶罐罐,小凡随便拿出一个小瓶子,只见瓶身上贴这一张红纸,上面写着“田七”二字。小凡顺手打开瓶盖一闻,一股甘苦味道扑鼻而来,果然是田七,只是这瓶中所装是田七的精华研磨成粉。

小凡将田七瓶放入抽屉,又随便拿了几瓶,上面各刻着“红景天”、“灵芝”、“何首乌”等等。

小凡不懂医理,却也觉得好生奇怪,为什么要将这些中药磨成粉末呢?

“现在是想不出任何答案,等下次当面问崔大夫便知道了。”

小凡推回抽屉,拉开第二个抽屉。

这一拉开,小凡吓了一跳。只见抽屉内各种金银首饰,红纸香料,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

“这房间是姑娘家的闺房?我又进姑娘家的闺房了?”

小凡不敢细看,连忙将抽屉推回去。

拉开第三个抽屉,终于见到燕灵刀和断为两折的匕首。

小凡拿起匕首,想起孩提时候与小花的种种开心往事,心中百感交集。

对于小花的死,小凡一直耿耿于怀,归根结底,牛家村的颓废,主要原因还是狗官钱岩开,虽然自己已经杀了钱岩开,但他时常便会想起,如果当年那个黑衣人没有偷了钱岩开的东西,三窟鬼就不会追杀道牛家村,那么牛家村的事就不会发生,自己和小花还能快快乐乐长大成人……

这世间的因果对错,当真是谁也辨别不了,道也不清。

“还想这些作甚!”

小凡怒得将匕首扔回抽屉,抓起连着刀鞘的燕灵刀,推上抽屉,便往屋外走去。

来到屋外,小凡拔出燕灵刀,将刀鞘扔到一旁。他转动左手中的燕灵刀,燕灵刀在他左掌中拼命旋转。

躺了几天,功夫没有落下,燕灵刀在他掌中转得呼呼直响。

须臾,燕灵刀上力竭,转速渐慢,燕灵刀无右手可交接,任凭其慢慢减速下来。

小凡想翻手去抓燕灵刀刀背,不料平时没有这样操作过,险些手掌被燕灵刀卸下。“咔当”一声,燕灵刀掉落在地上,小凡没能抓住燕灵刀。

小凡捡起燕灵刀,忽然间想到:“这第二点不足之处可以慢慢训练,速度便会慢慢提高。但是,如果燕灵刀无需左右手交接,会是什么样子呢?就像刚才左手掌单手旋转的时候,如果我在旋转力竭之时,接住刀柄,不就可以重新单手旋转燕灵刀吗?”

小凡想到这里,不禁大喜。他立刻旋转起燕灵刀,做起试验。

这新创的刀法,哪会那么容易就让小凡熟练掌握了。想要接住刀柄,首先要眼疾手快,当刀柄快转过来的时候,立马抓上刀柄,否则手掌就会被旋转过来的刀刃切割。燕灵刀是何等的锋利,轻轻一切,便会手掌俱断,后果不堪设想。

小凡自己想的刀法,自己试验的时候都心惊肉跳的,生怕再割了自己左掌,到时候双手俱伤,真成了废人。由于小凡有这心理上的负担,燕灵刀一直没有被接住,“咔当”了好几回在地上。

小凡寻思:“这刀法好恐怖,左右手交接切换很好切换,可单手接刀,真是太难了,稍有不慎,手掌要卸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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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无赖的调戏

燕灵刀太过锋利,若是掌握不好,是谁都会伤到自己。小凡已经算是个耍菜刀的高手,只是初来左手单手耍刀,没有右手来的利索。若是平常,右手耍起菜刀,犹如关公耍大刀般流利。

小凡倔强的性格此时变成他的优点,越是难练越要往死里练。他又练了半个时辰单手转刀,开始有些掌握窍门,十次当中竟有七八次可以接住刀柄。

小凡内心窃喜,就按这样的速度下去,不出一两天,这招单手转刀便可熟练,届时就算右臂有伤,也可自保。

正在这时,前院传来混乱的吵闹声,小凡捡起刀鞘,插入燕灵刀,然后收入怀中。他见吵闹声愈发吵杂,于是向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大厅,便见到七八个大汉围着任敏和崔知悌。为首的一人,身着小袖锦袍,还敞开着,脚穿深雍靴,干净时尚;再看面容,却是贼眉鼠眼,尖嘴猴腮,长得甚是丑陋。不过从妆容打扮上可以看出,此人是个纨绔子弟。

任敏见小凡来到大厅,不禁一诧,想不到他能恢复如此之快,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

……

适才任敏在大厅上帮师傅为病人诊病。突然间从外面闯进八条大汉,径直向任敏走来。

为首那人哀声嚎叫:“哎哟,痛死我了,帮我看看好吗?”

任敏见这么多人突然闯入,没有排队,心中愤怒,但对方人多,不好发作,又见此人表情痛苦,只好道:“哪里不舒服?”

那人道:“我心口绞痛,你帮我看看。”说完,便当着任敏的面解开衣襟,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

任敏蹙眉道:“我帮你看看就时,你不用脱衣服。”

那人戏谑道:“不脱衣服怎么检查,你摸摸我的心口,好痛好痛。”

任敏听出此人是来调戏自己的,叫了一声师傅。

崔知悌没注意这边的情况,听到任敏的叫唤,急忙过来。他见到来人,认得是内史令元文都的公子元弘,忙小跑到元弘面前,堆笑道:“元公子哪里不舒服,让老朽来帮你瞧瞧。”

“谁要你看了!”元弘将崔知悌推开,然后对着任敏奸笑道,“我就要任小姐帮我看看。”

原来那晚崔知悌带着任敏去了内史令府上为老太太诊病,恰巧元弘在角落中瞧中任敏,见其美貌,总想一亲芳泽。这数日来,越发想念,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消瘦不少,其手下人知道后,便有人出谋让他假装心口绞痛,然后去济世堂,好让任敏亲自诊病,然后便可趁机动手动脚。元弘采纳这个计谋,于是今日便来到济世堂。

任敏的性格哪里容得这样的泼皮无赖对自己动手动脚,怒骂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杂碎,赶紧滚蛋,否则我就报警了!”

任敏骂得快,知道自己说错了词,忙又改口:“赶紧滚蛋,否则我就报官了!”

大厅内的其他人见此情形,立马散光,只剩下元弘一干人围着崔知悌和任敏。

元弘笑道:“哈哈哈哈,报官,你不知道我是谁吧?小狗子,告诉她我是谁?”

被唤作“小狗子”的那人从元弘身后走出,趾高气扬地道:“我家公子爷是当今内史令元文都的大公子,我们就是官,哈哈,你上哪报官去?”

崔知悌忙低身下气地道:“元大公子,看在我还为老太太诊病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任敏从电视上看过这样的情景,像他这种纨绔子弟,求他是没用的,还不如省下力气多骂他几句。她道:“师傅,别求他,这样的人求他也没用,倒不如跟他拼了。”说完,任敏手中多了一块铁秤砣,那是秤中药用的秤杆上的秤砣。

元弘见过的女子多如牛毛,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烈性女子,他邪恶的眼神就告诉了大家,这是一位辣手摧花的纨绔子弟,不是个好货。

元弘搓着双***笑道:“呵呵呵呵,我最喜欢你这种性子烈的姑娘了,浪劲十足,我喜欢。”

任敏挥舞着手中的秤砣,骂道:“你再敢过来,我就砸死你!”

“你砸呀,砸啊!”

元弘大笑,周围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任敏说砸就砸,朝着元弘的脑门砸去。元弘是个练家子,身手亦是不弱,歪头躲过秤砣。那秤砣从元弘耳边飞过,砸到身后的“小狗子”胸口,那人“哎哟”一声,痛得直骂娘。

“没有东西可以砸了吧,嘻嘻嘻嘻。”元弘再次发出淫邪的笑声。

任敏开始心慌,后退几步,躲到崔知悌的身后。恁是崔知悌如何苦苦哀求,元弘充耳不闻。

正在这时,小凡从后院来到大厅。

任敏见了,不禁一诧,想不到他能恢复如此之快,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心下寻思:“小凡能杀了唐门的宗主,武功肯定很厉害,不如叫他过来保护自己。”

于是道:“小凡,快来!”

小凡听到任敏的叫唤,向她走去。

两位大汉从两边靠近,堵住小凡的去路。其中一人见小凡手臂和身上都裹着纱布,笑道:“一个病秧子还趁什么热闹,滚蛋,快滚蛋!”说完,这人大笑起来,带动身边的那人也笑了起来。

小凡反问道:“你说谁是病秧子?”

那人蹙眉道:“快滚,惹了小爷,小心我捏碎你的肩膀。”说完,这人擦拳磨掌起来。

小凡冷哼了一声,怒道:“滚开!”他左掌拍出,使得是虚招,右脚左勾右勾,直接将面前的二人绊倒在地。还没等二人站起,小凡直接从他们身上跨过,来到任敏的身边。

小凡笑嘻嘻地道:“叫一声小凡哥哥,我就救你。”

任敏嗔道:“爱救就救,不救滚蛋。”

小凡尴尬的扮了个鬼脸,转身对着元弘道:“不要脸的东西,敢惹我家任敏妹妹,活腻了是不是!”

元弘被女人骂的时候可是满心的欢喜,但要是被男人骂的话,脸上立马露出杀气,低沉着声音道:“小子,是你活腻了吧,敢管老子的事!上次有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现在已经是我家狼犬的腹中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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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英雄救美

小凡笑道:“是吗,上次有个好色无赖,被打断狗腿了!不知你家的狼犬吃不吃狗腿?”小凡虽是胡诌,但骂得正是元弘。

元弘大怒,骂道:“臭小子,嫌命长了是不是,抓住他。”

元弘身后跳出两名大汉,一位虎背熊腰、白面冷峻,一位膀大腰粗、满面虬髯。二人一看就是练过外家功夫的人,应该算是这堆人群当中武艺颇高的人物。

二人快速向小凡奔来,各自伸手向其抓去,这身法犹如鹰扑小鸡。但小凡不是小鸡,他左臂挥出,触碰到其中白面那人手臂时顺势一带,将抓向自己的二人手臂撞到一块。小凡快速连出两腿,踢中二人小腹,二人踉跄后退两步,这就站稳。

小凡心中叹息:“哎呀,受了伤后不敢驱动内力,要不这两脚岂能踢不倒这二厮。”

白面男一脸疑惑地道:“小子,有点底子嘛。适才见你是个伤残人士,这才让着你,现在可要小心了。”

小凡冷笑道:“你也小心了。”

白面男霍地一脚侧踢踢向小凡,这人卑鄙无耻,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他见小凡右肩部位有伤,每一脚都是踢向小凡的右肩部位。这人的腿法颇为了得,其连环踢的架势跟唐门白虎宗宗主唐世杰的腿法有些相似,不过唐世杰的腿法却比他高明了许多。小凡亲身见识过唐世杰的腿法,并且还用燕灵刀破了其成名招“火山无影腿”,此时再与这白面男子的腿法比较,当真便觉他的腿法如小儿科一般,他见其踏地的那只脚轻浮,便快速翻身倒踢,直接踢在白面男子的裆部。

“哎哟!我的娘呀!”

白面男子当即倒地,双手按住裆部,挣扎不已。众人见其裆部被踢中,都是双腿一紧,感同身受。

虬髯男子见白面男须臾间就被小凡踢倒,便挥拳砸向小凡。此人性格耿直,那是见人就砸拳,使的是一身的蛮力。小凡不与其硬碰硬,连退数步,避过锋芒。

任敏见虬髯男子的模样,忽然间想起电视中的一个经典角色。她大声叫道:“这人好丑,怎么这么像李逵。”

小凡边打边退,叫道:“谁是李逵?”

任敏道:“梁上好汉,你小心了,别伤到胳膊。”

小凡笑道:“不碍事,看我如何放倒他。”

小凡躲了虬髯汉子数拳,已经看穿此人虽有一身蛮劲,却呆头傻脑般胡乱打斗,没有半点章法。他看准虬髯汉子一拳砸来之际,低身右脚一扫,正是偷学而来的唐门扫堂腿。小凡没有系统的学过武功招式,跟着于成龙学的都是内功心法和锤法,所以这扫堂腿扫出来的感觉颇为怪异,但用在虬髯汉子身上却正合适不过。

虬髯汉子双腿被扫中,重心一歪,整个人正要直直摔倒。这时小凡快速翻身倒踢,又是一腿踢在虬髯汉子的裆部。

“哎哟!我的爹呀!”

虬髯汉子当即倒地,双手按住裆部,挣扎不已。他打出生开始,母亲便死于血崩,从小由其父抚养成人,所以在关键时刻叫的是“爹”。众人见之,又是双腿一紧,好疼。

“哈哈哈哈……”任敏在一旁大笑起来。

元弘又惧又怒,自己手下的两员大将接连被放倒,而且还是当众出丑,岂有不惧怕之理。

小凡对着元弘冷笑道:“这就是好色之徒的下场,你要不要也来试试看?”

元弘吓得退了两步,后背冷汗直冒,心中寻思:“想不到这小子武功如此了得,算我走了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得先去找些帮手过来。”

元弘双手一样,叫道:“大家一起上,谁能将这人打倒,我奖励十两黄金!”

白面男子和虬髯汉子还倒在地上哭爹喊娘,估计是爬不起来了,剩余的五人一拥而上,十条胳膊十条腿,打得小凡应接不暇。

元弘本来想趁众人一拥而上时逃走,此时见众人占了优势,便开始手舞足蹈起来。他大声道:“让你小子猖狂,多吃几拳,让你尝尝味道!”

小凡生怕乱斗之中伤了自己右肩,又或者打到任敏和崔知悌,都不是好事。他想速战速决,于是从怀中抽出燕灵刀,大喝一声:“谁再敢靠近,休怪我刀下无情了。”

众人一见小凡手中的黝黑菜刀,大笑起来。

“这是什么破烂刀,不就是菜刀嘛,哈哈哈哈。”

“小子,你娘喊你回家切菜去。”

“哎哟,宝刀哦,果然是宝刀!”

众人各种戏谑的话语应有尽有,小凡没有在意,现在这个时候,武力才能解决一切问题。他左手掌一转,燕灵刀在掌中开始“呼呼呼”转动起来。

声音清澈,绵绵不绝。

众人一愣,不敢靠近。

元弘见了,蹙眉道:“大家一拥而上,怕一把菜刀作甚!”

元弘的话让士气大振,众人霍地一拥而上,见小凡犹如十两金子一般可爱。

小凡转动着燕灵刀,左臂左挥右切,顿时空气中飘起无数衣丝绸带,散落各地,正是这五人身上的衣服被燕灵刀切得满目疮痍。

这五人好歹也是正常人,知道自己衣服被切割,是眼前这小伙子手下留情,否则自己此时焉有性命?

五人纷纷退到元弘身边,其中一人轻声在元弘耳边道:“公子,今日打不过了,是个高手,我们赶紧撤吧。”

元弘早就看出小凡是个高手,他最后一搏的却是五人围攻一人,哪知小凡突然间从怀中抽出一把菜刀扭转了局势。他点点头道:“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小子,你等着瞧!”他边说边往外逃,其余七人也跟着逃出。

此时济世堂外围着众多百姓正在看热闹,他们见元弘等人被打跑后,欢呼起来。

“滚开,滚开!”元弘推开百姓,边走边骂。

任敏在后大叫:“臭不要脸的,夹着尾巴跟你家里的狗称兄道弟去吧。”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崔知悌苦着脸道:“这下麻烦了,得罪了内史令,咱们济世堂没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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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出城

任敏气愤未平,道:“古代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太没安全感了。师傅,我要不要出城躲几天,省的给我们济世堂带来麻烦。”

崔知悌道:“肯定要出城躲些日子,这元弘是出了名的花心,被他看上的女子都没一个好下场。去年隔壁街刘老的女儿,就是被她看上,竟夜里上门奸污了人家,害得人家当晚便上吊自杀了。”

任敏恨得咬紧牙关,怒道:“这人就是个烂货,刚才小凡就应该一刀杀了他,为民除害!”

小凡听了狠狠地点了点头。

崔知悌急道:“不可,不可,要是在咱们这里将他怎么了,咱们全堂上下二十三口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任敏嗔道:“师傅,他这么坏,那晚你还带我去他府上给那老太太治病?肯定是那个时候就被这个无赖给盯上了。”

崔知悌摇头道:“内史令大人点名要你过去,师傅也是无可奈何。”

小凡上前一步道:“崔师傅,多谢这些日来的照顾,今日挡了这无赖,不知道日后会不会给济世堂带来不便。我现在可以下榻行走,有一要紧之事需要出城一趟,待我事后,再回来这里。”

崔知悌大喜道:“那不是正好,元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再回来这里滋扰,麻烦你带着敏儿出城几日,正好避开元弘这厮。”

任敏的实际岁数较大,但她毕竟是个女子,遇见如此大事不知所措在所难免,她道:“师傅,我跟小凡要是走了,元弘回来岂不是要找你晦气了。”

崔知悌呵呵笑道:“那倒不会,我这里还留着上次内史令大人给我的出入府令牌,谅他也不敢对他父亲的客人动手。”

任敏点点头,不再说话。

崔知悌道:“你们俩快去整整衣物,立马出城。”

“嗯。”二人应道。

小凡大步回到房间,任敏跟在其后。

“这房间原先是你住的吧?”小凡已经意识到端倪。

“是的,采光是不是不错。”

小凡略显尴尬,撇嘴道:“很好。”

任敏没再说什么,她拿了几套衣物,拉开抽屉,正准备拿那些药瓶子,楞了一下,没拿任何瓶子就把抽屉推上。

此时小凡也从第三个抽屉中拿出断的匕首,他见任敏犹豫的样子,疑惑道:“怎么又不拿了?”

“太重了。”

“我可以帮你拿啊?”

“不用了,本来这些药也还没炼制,都是药粉而已。”

“这些药粉能做什么用?”小凡十分好奇。

“就是你们这里的人所说的丹药呀,说了你也听不懂。”

“你到底是大夫还是道士。”小凡笑道。

任敏单手合十,笑道:“贫尼打从昆仑山下来,专为世人炼制的丹药,吃了我的丹药,能让你延年益寿长命百岁,一粒十两,你买是不买?”

小凡笑道:“这般贵,买不起。”

任敏道:“穷鬼,难怪会短命。”

“穷鬼为什么会短命?”小凡搞不明白。

任敏笑道:“穷鬼穷鬼,穷死成鬼了,不是短命难道还是长命啊。”

小凡奇道:“你这解释不通啊?”

“你情商能不能再低点,听不懂是开玩笑啊。”

小凡不懂情商是什么意思,只得“哦”一声,不再说话。

“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马上出发吧。”

须臾,任敏包好衣物,又带了些碎银子,带着小凡来到前院向崔知悌辞别。小凡没什么东西好带,唯一的一套换洗衣服还是任敏买的,他身无分文,走得利索。

大厅上,任敏与众人一一告别,小崔知悌哭得不行,一直不舍得任敏。

“任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个七八天十来天吧,我也不清楚,你要好好跟着师傅学本领,听到吗?以你的聪明才智,长大后必然会超过师傅的。”

身边的崔知悌摸了摸小崔知悌的后脑勺,笑道:“这小子天分高,还跟我同名同姓,将来的造诣必然非同凡响。好了,不要伤心了,赶紧走吧。”

任敏也不啰嗦,跟着小凡一同拜别众人,朝南门走去。

南门口依旧是重兵把守,进出门盘查甚严。

二人被拦下后,小凡拉着守卫长到一旁胡诌了几句,然后顺利出了城门。

南门外,一男一女信步游走。男的风度翩翩,女的婀娜多姿。

“你是怎么说的,那守卫之人这么轻易就放我们出城门了?”任敏问道。

“很简单啊,塞一锭银子就搞定了。”

“什么!”任敏望着小凡身上的包裹,那是她自己的包裹,让小凡帮忙背负,“你拿我的银子去贿赂人家了?”

“是的,不然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我们出去。这世道都是这样,有钱行走天下,没钱寸步难行。”

任敏绣眉微蹙,嗔道:“你拿的是我的钱唉,你不心疼是不是。”

小凡笑道:“不是我的钱,花起来真舒服。”

任敏气急了,一拳锤在小凡的小腹。

自从小凡与唐义阳一战后,内功精进不少,此时受了任敏一拳,体内的玄冥神功自然而然地产生微弱的反弹之力,将任敏的右拳弹开数尺。

“奇怪了,奇怪了。”任敏大叫,险些踉跄摔倒。

小凡左手一把扶住任敏,轻声道:“小心了,自从上次死里逃生,我的内力精进不少,以后可别胡乱打我啦。”

任敏“哼”了一声,道:“你把钱还我!”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性子难免小气,小凡多看了几眼任敏的表情,实在忍不住吃吃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小心我用针扎你。”

“你看这是什么?”小凡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三锭碎银摊在手心,“我就给了他一锭银子,又被我摸回三锭,你说我们是赚了还是赔了。”

小凡这招是学自师傅于成龙,果然是名师出高徒。

任敏拍手叫好,用崇拜无比的眼神望着小凡:“哇塞,厉害,我们还赚了两锭。”

小凡笑道:“错了,不是‘我们’,是我赚了两锭,给,这是你的那锭银子。”小凡说完,递给任敏一锭银子,将剩下的两锭攥在手心。

任敏气得半死,骂道:“臭小子,我要拨了你的皮,是不是不想肩膀好了!”

“哈哈哈哈……”小凡边跑边笑,故意不让任敏追到,也不远离她。

二人有说有笑,一路上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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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残败村庄

“小凡,我们出城后去哪里?”

二人出城后走了数里,这种漫无目的地行走,任敏开始有些焦虑。

“没有地图,我也不晓得怎么走,就沿着大道走吧,看见村落,我们就进去打听一下。”

“打听什么?”任敏问道。

“也不是打听什么,就是去找几个丐帮的兄弟,让他们带我们见一个人,这人是我认识的一位朋友。”

“哦,丐帮啊。”任敏诡异的笑道,“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天下闻名。”

任敏能知道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那是从电视中得知。小凡却不知道还有打狗棒法一说,奇道:“你怎么知道打狗棒法的?”

任敏笑道:“我自然知道咯,哪像你,孤陋寡闻乡巴佬的样子。”

小凡哼道:“我见识过降龙十八掌,果真是掌法雄厚无比,至于打狗棒法,我就不清楚了,下次见到我那杨兄弟,让他施展几招见识见识。”

任敏道:“你那朋友是丐帮帮主?”

“不是,他是八袋舵主。”

“那你就见不到了。”任敏扮个鬼脸道,“打狗棒法只有丐帮帮主才会,舵主嘛,就不会啦。”

“哦。”小凡有些遗憾。

二人边行边言,又行了两三里,天色渐晚,终于在前面见到错落的村庄。

任敏大喜,加快脚步向前行走,不多久便来到村落。

村落残败,到处墙垣倾倒,杳无人烟。

小凡四下查看,并无他人,连条活物也没见到。他回首望向任敏,见她紧跟着自己,寸步不离,表情肃穆,显然有些害怕。

村落不大,小凡找了一间最大的房屋,推门而入,屋内两间卧室,除了土炕残桌椅之外,空空如也。

“时候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总是比在外露营的好。”小凡道。

“好……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东西,这晚上黑灯瞎火的,挺可怕的。”

小凡暗暗好笑:“好丫头,平时看她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此时倒成了娇滴滴小姑娘。”

“好,”小凡一摸桌面,指尖粘满灰尘,“这里许久没人居住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烛火,若是没有,我就去捡些干柴,我们在房间里烧。”

“嗯,你快去快回,我把房间收拾一下。”

小凡应声外出,找了十几间房屋,依旧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他只好捡了一些干柴回到屋间。此时任敏已经收拾好房间,等着小凡回来。

“你终于回来了。”任敏语气颇为高兴。

“嗯,找不到烛火,只得烧些干柴来照明。”

“没关系,今晚你睡在这间,我睡在里面那间。”说完,任敏指了指两间内室,分配好了房间。

小凡对自己睡哪里一点也不在意,点头道:“好的,都听从你的安排,天色已晚,我们吃些干粮,早些休息。”

“好。”

任敏从包袱重拿出几块烧饼分与小凡,这烧饼还是任敏出城前在街上买的,不是山珍海味却甚似山珍海味,二人吃得津津有味。吃完烧饼,小凡摸出火折子,在任敏屋间烧起干柴,房间有了光亮,任敏欢喜不已,她无情的将小凡赶出房间后,便早早躺到炕上歇息。

小凡被赶出屋后,便躺到自己的炕上,屋内闷热,小凡辗转反侧,一直无法入睡。他忽地坐起,想上屋顶乘凉,于是轻声道:“任敏,我到屋顶乘凉。”

屋内没有回应。小凡侧耳细听,屋内任敏呼吸均匀,显然已经入睡。

小凡摇摇头,心里暗叫一声——猪。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飞身越到屋顶。

躺在屋顶上的感觉就是爽,有星星,有月亮,还有淡淡的微风。空气新鲜,令人神清气爽。

如此清爽的夜晚,小凡突然间想测试自己的目力。他内力上涌,天目神眼,开眼!

周围一下子清亮起来,目力的加强,犹如能调整放大倍数的放大镜一般,清晰的看清周围的事物,从大到小,从近到远,一览无余。只要控制专注力,就能瞬间扩大数倍,清晰的看见远处微小的东西。

自从知道自己有了天目神眼,小凡从来没像今晚这样能看得如此透亮、清晰。

“难道是因为我内功的增长,导致我天目神眼也跟着变化?”

小凡心中所想,正是原因所在。一个人在临死之际,才会将身体内阶段性的极限能力体现出来,自从上次与唐世杰大战之后,不但使小凡内功更加深厚,就连天目神眼也潜移默化的发生变化。

小凡大喜,双手十指交叉,靠在脑后勺躺在屋顶,望着天上的明月,竟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动着。迷迷糊糊之间,眼皮一沉,酣睡起来。

轰隆……

天有不测风云,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小凡惊醒。他来不及从屋顶下来,大雨倾盆而下,稀里哗啦下个不停。

小凡飞入房屋,好在闪得够快,衣服没有湿透。他脱下外衣,挂在窗口晾晒。

屋内任敏也被雷鸣声惊醒,干柴已经烧完,她见屋内漆黑一片,心下害怕,怵道:“小凡,你在吗?”

“我在的,怎么了?”

“你不要走开知道吗,就在外面。”

小凡知道任敏害怕,心下好笑,想逗她一都死,于是阴森森地道:“不要怕~~我就在外面~~”

任敏嗔道:“于小凡!你再吓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小凡哑然失笑,不敢再逗她,急忙道:“我这里的柴火拿进去给你把,我都没烧过。”

任敏道:“快拿进来,你个男人,怎么这么啰嗦。”

小凡被说得无言以对,赶紧抱着干柴进屋,又帮任敏的房间烧起干柴。

任敏见小凡没穿外衣,以为他夜晚睡觉脱掉了,轻声道:“这里夜晚睡觉凄冷,我们没有被子盖,你最好把外衣穿上休息,免得着凉感冒。”

小凡听出任敏有关怀自己的意思,心下开心,便道:“我衣服湿了,在窗口吹干。”

“外面下着大雨,你刚才跑外面去了?”

“我在屋顶乘凉。”

小凡刚说完,外面又是一声巨雷,闪电光瞬间让屋内惨白,小凡乜见任敏美丽动人的脸盘。

那一瞬间的惨白,小凡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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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丐帮众英雄

一阵沉寂,小凡正欲走出任敏房间,忽闻远处传来多人脚步声。脚步声从远往近,正是向村落靠近过来。

小凡不仅目力了得,耳力也是非凡。这群人离着村庄还有数十丈远,但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过来了。”小凡道。他慌忙间将柴火扑灭,探窗查看,静待众人。

任敏低声道:“你怎么听得到?我都听不见声音。”

“我的极限也就能听到五十丈开外的声响,要是家师在此,不定能听到百丈开外。”

“哦。”任敏道。

任敏本就怀疑电视中武林高手动不动就能听到百米开外的声响,因为按现代的科学理论,声音在空气中传播会不断扩散以及受外界干扰而越来越弱,并且自己也是学医出身,耳膜神经能够接收到的音波振幅是有限制的,所以她自打学医后,便笃信物理学与人体学。此时听小凡如此说来,不禁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大学所学,怀疑老师和教授们滔滔不绝的理论。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凡清晰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一声阴森的声音:“帮主,雨这么大,咱们快奔向村庄去躲雨吧。”

这人话音阴森恐怖,可能是声带出了点问题,再加上大雨滂泼声,听起来端的难受。

一声雄厚的声音:“好,弟兄们,前面村庄没有灯火,估计是个空村,咱们加紧进村,先避避雨。”

显然,这个发出雄厚声音的人是被称作帮主的人。

“是!”

众人一同回答,并飞奔而来。

小凡听声辨色,来的人群中足足有十多人,再细听众人飞奔而来的速度和声音,不禁心下担忧。

小凡自言自语道:“来的人有十八个,个个武功高强,特别是为首的那人,我竟然察觉不出他的修为深浅,能如此隐藏自己实力的人,武功绝对是到了超一流水平以上了!”

任敏听小凡这么一说,不是惊叹小凡的听觉能力,而是被他说出来的话吓出一身冷汗!

“你们古代人到底是不是人?会的技能怎么……怎么比电视里面拍摄的还恐怖!”

小凡笑道:“这些都是师傅教的,他老人家说过,行走江湖,这些是必备的技能。”

任敏一个尬笑,心里各种祈祷,希望不会有事发生。

小凡掀开窗子,开启天目神眼开眼阶段,果然见到十八条人影向自己这里飞奔而来。人群当中有一条熟悉的人影,小凡凝神专注,目力大增,此人身挂八袋,三十左右,破履烂袜却不失风度,衣衫褴褛,面容装束却颇为干净。

这不是杨穆,却又是谁?

小凡大喜,原来是丐帮的人避雨至此。

“我出去一下,外面是丐帮的兄弟,里面有我认识的人。”小凡说完便飞奔出去。

待小凡来到房门檐下,丐帮帮主石破天也已发现小凡。

“是谁?”石破天朗声道。他飞奔的速度极快,瞬息之间,已经来到小凡的面前。

夜色下,小凡打量一下面前的中年男子。其古铜色的皮肤一眼就让人深深记住,在夜色下,他的皮肤更加黝黑。矮小的身材破旧的布衣,身上打满了各种补丁,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是简朴至此。一字翘胡,短短的鼻梁,圆小但又深邃的双眼,以及蓬乱的发型被雨水冲刷后贴在两颊旁,样貌甚是难看。

小凡被其如此丑陋的形象吓得一愣,他右臂伤残无法拱手,只得微笑道:“请问是丐帮的兄弟吗?”

面前这位丑陋的中年男子正是丐帮的帮主石破天。

石破天见小凡是带伤之人,敌意去了许多,又见其称丐帮人为兄弟,于是拱手道:“正是丐帮的人在此,敢问兄台是……?”石破天声音雄厚,给人威严不可侵犯的感觉。

小凡正欲解释,丐帮的其余帮众也已奔来,纷纷躲在屋檐之下,杨穆便在其中。

杨穆见小凡在此,大喜过望,急忙向前一步道:“启禀帮主,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起的小凡兄弟!”杨穆说完,又对着小凡道:“小凡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咦,你的手臂怎么了?”

杨穆没等帮主石破天说话,又连续问了小凡问题,可见其是多么的惊喜。

小凡笑道:“杨大哥别来无恙,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慢慢跟你说。这位便是你们丐帮的石帮主吗?”

杨穆道:“正是石帮主!”随后正式将小凡介绍给石破天。

石破天点头微笑道:“后生可畏啊,小凡兄弟,房间内的那人,是你认识的吗?”

小凡吃了一惊,本来就感觉不到眼前的石帮主内功深浅的气息,而他却能听出屋内还有一人,而这人自然指的是任敏。就算是师傅于成龙在此,也未必能达到他的境界,最关键的是,石帮主看过去也不过是四十多岁的人,正值人生精力旺盛的年纪。

小凡已经被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折服,他躬身道:“石帮主,里面是我的妹子,你请进,大家请进屋内。”

“请。”

石破天礼让后便大步向屋内走去,众人纷纷接踵入屋,不大的房间,此刻便站满了人。小凡生起柴火,房间内刷的亮了起来,放眼一看,个个衣裳破烂、披头散发,果然都是丐帮的兄弟。

石破天坐在一张椅子上,其身后还站着四位老者,这四位老者身上各附九袋,看来是丐帮中的四大长老。杨穆位居八袋舵主,与其他舵主一样,站在四大长老的身后。

小凡将屋内的任敏唤出,让其站在自己身边。

小凡道:“这是舍义妹——任敏。妹子,这些都是丐帮的英雄好汉,见过众英雄。”

任敏很知趣的作揖行礼:“见过丐帮的众英雄们,早就听闻丐帮都是行侠仗义的好汉,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任敏能说出这些古代人士的客套话来,主要是这几个月来的不断学习,并且在不熟的人的面前,她也是从不显露自己的本性。

众人受女子夸赞,喜见于色,纷纷拱手回礼,也说了一堆的客套话。

石破天道:“杨穆舵主,你出来也给小凡兄弟引见一下我们帮内的兄弟。”

“是。”

杨穆从四大长老身后走出,来到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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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四大长老

杨穆笑道:“我叫杨穆,小凡兄弟是知道我的,不过任敏妹子还不知道,所以我还是得介绍一下大家。”

众人听杨穆如此滑稽,哄堂大笑。

“这位是我们的帮主石破天石帮主。”杨穆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石破天道,“我们石帮主武功盖世,带领我们数万帮众披荆斩棘,为我们帮派夺得天下第一大帮的称号,可谓居功至伟。”

任敏道:“早就听说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其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威震武林,好厉害!”

众丐听了任敏的话,不禁错愕不已,就连石破天也吃了一惊。

石破天道:“任姑娘,我们丐帮只有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没听说有什么打狗棒法,你是听谁说起的?”

任敏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把话说满了,支支吾吾应不上话来。

小凡见状,立马道:“舍妹也是道听途说,可能是听错别人说的话,把打狗棒听成了打狗棒法,还请石帮主见谅。”

任敏一脸无辜状,点头道:“可能是我听错了,对不起。”

石破天哈哈笑道:“无碍事,打狗棒法,不错的名字。”心下却想着:“最近在研究棒法,还苦恼着取些华丽点的名字,倒不如直接叫作打狗棒法,岂不妙哉!”

石破天微微一笑,有了决定,他伸出右掌,意思是叫杨穆继续。

杨穆道:“这位是……”

当下,杨穆便将丐帮的四大长老介绍一番,还说了许多他们各自的丰功伟绩,小凡一一记下。

从左至右分别为:

传功长老,徐有亮,六十三岁,专门负责传授新进帮众的武艺以及杀狗阵,不过仅限六七袋的帮众,否则就算徐有亮有通天本事,也无法给数万帮众传授武艺。至于更底下的帮众,便是由这些六七袋帮众来传授,能学成如何,就看各自的造化。

徐长老,身高八尺,面容消瘦,须发皆白,就连眉毛鼻毛也是白的,看他的模样,一阵强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如此的人物,在丐帮中却是第二高手。善使弯刀,年轻时曾经在关外孤鸿镇,以一人之力独战百名刀客,斩杀五十三人,余下的刀客被其神勇所慑,纷纷逃亡,至此,江湖人称其为“弯刀徐”。后来他追随丐帮前任帮主洪宿走南闯北,逐步统一了中原上下的丐帮弟兄,为丐帮的统一立下汗马功劳。

十年前,洪宿帮主遭二十多名蒙面高手围攻,星夜前来支援的人有三人,其中一人便是徐有亮。四人杀了八人后,终究抵不过人多,相继战死。徐有亮那时面部被劈掌,当场昏死过去,这些蒙面人以为四人均已死去,将同伴的尸首背负离去。岂知徐有亮命大,活将过来,不过从此烙下面瘫的毛病,嘴角也歪斜,声带碎裂,说话阴森,音色听起来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执法长老,欧阳靖,六十二岁,为人处世铁面无私,在上任帮主时代就任执法长老一职,其人也是一脸铁面,脸上没挂过一丝笑容,因“靖”与“镜”同音,故被人称为“铁面镜子”。欧阳靖对自己的这个称号极为满意,却在人前又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欧阳靖长期执法,极少在人前动武,故帮内弟兄对其功夫的深浅极为好奇,有许多帮内的弟兄想跟他切磋武艺,均被他铁面般的表情喝退。

杨穆也不清楚执法长老的底细,因此对他的介绍也比较少。

掌钵长老,叶俊,五十八岁,是掌棒长老叶腾之弟,此人身形肥胖,油光满面,眉目清秀,长得也算标致,年轻时候必定是有潘安之貌。其身上虽附九袋,衣襟却颇为华丽,与身边的人相比,简直是鹤立鸡群,相差极为明显。

掌钵长老掌的是丐帮内财务之事,以及人员调度、袋数增减之事。他手持铁算盘,是其父叶震天传下的武器,一可作计算之用,二可作防身之用。丐帮虽都为乞丐,但总是能化些钱财,因此掌钵长老算是一个肥差。

掌棒长老,叶腾,六十岁,是掌钵长老也俊之兄,此人与其弟长得颇为相像。他手持一根碧绿竹棒,是丐帮的传世之宝,也是丐帮帮主的象征,平时帮主若是不拿,便会交给掌棒长老来保管。可想而知,掌棒长老的武功必定是非同凡响,否则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会交予他保管。

叶腾和叶俊虽为亲兄弟,但二人的性格却正好相反。叶俊能说会道,性格开朗,对新鲜的事陌生的人都极有热情,而叶腾却是不喜言语,吐字不超过三字,惜字如金。

叶家两兄弟会加入丐帮,那是因为三十多年前,叶家满门遭宇文述率部屠杀,当时丐帮帮主洪宿正为统一丐帮之事奔波,路过叶家大院,便救下叶家二子,后来叶俊叶腾二人便一直追随洪宿,其实他们是想通过壮大丐帮,推翻暴政,杀光宇文世家为自己的家族报仇雪恨。

杨穆对四位长老的介绍那是能多细就有多细,而对后面的那些七袋舵主,都是粗略带过,小凡和任敏没记住几个。

介绍完毕后,杨穆回到自己的站位。他是七袋舵主中的佼佼者,因此站在左首第一的位置上。

石破天道:“小凡兄弟,听杨舵主提起过,你将独自潜入唐门府,不知后事如何?”

小凡摇头、面有惭色道:“哎,说来惭愧,我是潜入唐门府,可后来就变成这样了。”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臂。

众人“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心里都在嘀咕:“没点斤两也敢独闯唐门府,呵呵。”

任敏看出众人的心思,冷冷地道:“虽然右臂折了,不过我大哥却将他们的玄武宗宗主唐宗仁、青龙宗宗主唐义阳击杀。”

众人一听,都是霍地一震,目光唰唰唰地一同盯向小凡,那眼神不仅是吃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

此时众人的想法不约而同——这么小的年纪能连杀两位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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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空智禅师及十八罗汉

石破天惊叹道:“想不到小凡兄弟武功精进如斯,佩服!佩服!”

小凡叹道:“惭愧,我险些丢了性命,看我这副伤残,怕是日后再也使不出往日的气力了。哦,对了,这次出城,我就是要找你们丐帮的。”

石破天道:“是否已经查明唐门私藏妇女之所在?”

“正是!”

小凡答得飞快,当下便将自己与风晴阳如何一同潜入唐门的事细细述说,然后又将唐门禁地的方位画在地上,将禁地底下的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众人。

众人听后,个个咬牙切齿、神情肃穆,仿佛唐门与丐帮本就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石破天道:“真想不到唐门堂堂一个大门派,在天子脚下,背地里竟做如此龌龊之事!若不除去这种武林败类,枉为人!”

小凡点头道:“正是!若丐帮愿除去这种武林败类的门派,我也愿效犬马之劳,只可惜我现在有伤在身,否则必当冲锋在前,不过我还是可以为大家带路的。”

石破天道:“小凡兄弟只管带路就行,有我们丐帮冲杀便可。还有,我已修书少林,不日便有达摩院首座空智禅师带领十八罗汉前来支援,我想,以我们丐帮和少林两派之力,怎么能不灭了这种武林败类门派。”

小凡大喜,又特地嘱咐了一遍:“在禁地的地下二层中,我的大师伯囚禁在那,他老人家双目被唐门的人挖去,还望帮主照顾一二。”忽又想起师傅于成龙提及过唐阕的武功,忙道:“听说唐门的前任门主唐阕武功高深莫测,当年我的师门就是毁在他的手中。”

石破天果然是条英雄好汉,应声道:“不管是谁,丐帮必将全全救出,小凡兄弟不必挂怀,冒昧相问,你师出何门?”

小凡顿了一下,心下考虑是否要将师门说出,不过回想一下,既然丐帮要去相救自己的大师伯,此时不能有所隐瞒,于是朗声道:“在下师出神剑山庄——铸剑门。”

神剑山庄四字一出,四大长老都吃了一惊,毕竟他们年纪较大,三十年前神剑山庄的大名犹如耳畔。石破天三十年前还只是个十几岁的青年小伙,吃惊程度倒没有那么夸张,不过其大名还是有所耳闻。

石破天道:“想不到铸剑门还有门下弟子传下,三十年前销声匿迹,我以为……哎……”他想说我以为门派被人覆灭,忽觉不妥,就没再说出。

小凡斩钉截铁地道:“我与唐门有毁门之仇,此仇不报非君子!”

石破天霍地站起,道:“正是!走,我们出门迎客。”

原来石破天感应到远处又有十几人向这边飞奔而来,村庄周围数里范围内,此处却是最好的避雨地方。

半月之前,石破天修书少林寺,阐明唐门恶行,希望少林寺前来助拳,共同铲除这种武林败类的门派,少林寺的方丈空闻禅师慈悲为怀,心系天下苍生,知道此事后,便回信丐帮,便派出达摩院首座以及十八罗汉前往洛阳城。信中所书,半个月后,在洛阳城南门外与丐帮汇合。

明日才是集合的日期,但达摩院首座空智禅师一路奔波,想趁今夜月色先到洛阳城南门外集合。怎料天下大雨,众僧只好四下找寻避雨之地,他们远远望见小凡等人所在的无名村庄,村庄内还有星火闪烁,于是便向这边飞奔而来。

石破天来到门外,嘴角动了几下,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

任敏看得好奇,拉了一下小凡的衣角,轻声道:“小凡,石帮主在干什么,嘴巴动来动去,却没说出声音。”

小凡小声道:“这是千里传音,石帮主在跟远处的人说话。”

任敏吃惊不已,道:“还有这样的操作,这不科学啊?”

小凡道:“什么是科学?”

任敏解释道:“就是太神奇的意思。”

小凡笑道:“这很正常,石帮主内功深厚,自然而然就会千里传音的功夫,家师也会,只是比较少用而已。”

任敏道:“你会吗?”

小凡摇头道:“我内功还没达到那个程度。”

“哦。”任敏道。

众僧脚力非凡,在小凡和任敏几句对话的工夫,已经飞奔来到屋檐底下,小凡乜眼瞧去,果然是清一色的光头和尚。

为首的是一个冷眼竖眉、满面皱纹的和尚。老和尚身披袈裟,颈戴佛珠,身材较为矮小。其身后唰唰唰站着十八位身强力壮的青年和尚,个个手持齐眉棍,庄严威武地站在,一动不动。

石破天笑道:“空智禅师一路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快进来,进来!到屋内烤烤火,去去身上的水汽。”说完,他摆摆手,请众僧进屋。

空智禅师敷衍几句,便领着十八罗汉进屋。都说少林寺是武林至尊,此言不虚,单从这十八僧井然有序地进入房间,又井井有序地分坐三排六列。

空智禅师正坐一旁正与石破天讨论唐门的事情,而他身旁的十八罗汉盘膝在地,齐眉棍横放在双腿之上,正运气祛除身上的水汽。

一会的工夫,众罗汉身上水汽腾腾,衣服渐干,显然是已经用内功将衣服烘干。

最为神奇的便是空智禅师,他正与石破天谈话,一切正常之相,但他身上却也是冒着水汽,腾腾向上。谈吐之间还能运功祛水,当真是匪夷所思。

如此情景,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小凡知道,这是少林寺的易筋经内功心法所致。

易筋经是四大神功之一,顾名思义,此内功有强身健筋、恢复元气的功效,而如此快速的恢复元气,身体必然消耗大量的能量,从而产生大量的热能,因此众僧能在如此快的时间内便将衣服烘干。其他功夫同样也有这样的功效,只是没有易筋经来的快而已。

大厅上本来就比较挤,此时又多了十九个和尚,那是挤上加挤。

小凡和任敏已经被挤到墙旮旯处,任敏见小凡没和众人说话,便拉着他去了自己那间房屋。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拉小凡进房间当守卫用的。

杨穆跑到任敏屋间找小凡说了许多话后,又跑回大厅与众人闲侃。

大厅外,人声吵闹;卧房内,一夜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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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攻入唐门

翌日,东方渐白。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雨,遍地泥泞,空气却极为清新。

整片大地潮湿又宁静,周围环境能听到虫鸣鸟叫,能看见草生花开,仿佛是暴风雨后的宁静,又仿佛是在酝酿下一场的暴风雨。

无名村庄内,众好汉汇聚在空地上。丐帮与少林众僧人数相当,分列两队。

洛阳方圆百里范围是杨穆管辖之地,因此石破天命令他领着众好汉向洛阳南门方向行去。小凡与任敏跟在丐帮之后,和少林众僧一样,一句不言。而一路上人声嘈杂,都是丐帮之人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可见在纪律上,丐帮和少林有着天壤之别。

众人行走不到一个时辰,终于来到洛阳城南门。

洛阳城守门严明,进出城门都需盘查,这么多人入城,必然遭人注意。按照昨夜石破天的安排,众人分批从南门进入,待所有人进入完毕,又是数盏茶之后的事。

小凡害怕任敏有何闪失,一进洛阳城,便叫任敏自行回济世堂。任敏不会武艺,很知趣的便和众人告别,往济世堂方向走去。

杨穆正欲带领众人向唐门府走去,忽闻一匹快马从城外跑将进来。

快马所到之处,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马上坐着一位矮小黝黑的精壮小兵,正不停地喊着:“避让!军情急报!避让!军情急报!关闭所有城门,所有人等都不得出入!”

马上小兵从众好汉身边擦身而过,径直向皇宫方向狂奔而去。守城门的护卫见状,立马关闭城门。

众好汉内心忐忑,有庆幸也有担忧,庆幸的是终于都进了洛阳城,担忧的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军情变故。

石破天忙道:“洛阳城或许将有大事发生,杨穆兄弟,你先领着少林寺众高僧到唐门府北面集合,小凡兄弟领着我们丐帮到唐门府南面集合,届时竹炮为号,大家一起攻入唐门!按照昨夜所绘制的禁地地图,大家速战速决,优先救人,切莫恋战!”

“是!”杨穆和小凡异口同声。

随后,杨穆便领着众僧径直向唐门府北面方向飞奔而去。

小凡见杨穆等人离去后,便对着石破天道:“石帮主,我们也走吧。”

石破天点点头,下令众丐帮兄弟紧随小凡。

小凡救人心切,走得心急。

“咚——咚——咚——”

三声长长的城防钟声响起,那是从南门城墻楼顶上的城防钟发出的声音,随后又是以三声为一单位间歇性响起。随着城防钟声响起,街上的人个个惊慌失色,许多刚摆下摊子的摊贩慌忙收拾着摊位,该收的收,该塞的塞。店铺关门声,小孩哭闹声,一队又一队的兵士纷纷向城墙上踏步而去。

城防钟声,三十年来不曾响起,此时骤响,洛阳城内,纷乱不堪。

石破天大声道:“洛阳城将有大事要发生,大家赶紧跟上。”

徐有亮阴森的嗓子亮了起来:“帮主,你看这么多的城防士兵向城墙上走去,看来这洛阳城外军变了,我们的事要不要暂缓一下?”

石破天沉思一下,道:“杨穆已经带领少林寺众高僧先行出发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再说,城外军变那是官府的事,而且也适合我们行事,不暂缓了,我们只管做事,不用理会。”

“是!”徐有亮不再说话。

小凡领着众丐,快速走过七八条街,终于来到唐门府南面。

唐门府南门紧闭,门外一为门子也无。

小凡觉得奇怪,来到石破天面前,道:“石帮主,今日好生奇怪,唐门府大门紧闭,一个门子也没有。”

石破天道:“待我上去瞧瞧。”

刚说完,石破天双脚一蹬,跳上南大门之上,他放眼向唐门府中瞧去,见府内也是无人,心下好奇,怏怏然跳下大门。

石破天道:“好生奇怪,怎么府内也是没人。”

徐有亮道:“帮主,会不会有诈?我们的事还做不做?”

石破天道:“这次是秘密行动,唐门根本不知,不会有诈。放竹炮,做事。”

“是!”叶腾应道,便从怀中取出竹炮和火折子。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不是竹炮声,而是城外的大炮声!

石破天大声喝道:“快放竹炮!”

叶腾燃起火折,点燃竹炮。

“叽——砰——”竹炮冲天飞起,随后爆炸开花。

竹炮声响起,众人纷纷跳墙进入唐门府。

一场有预谋的攻入计划就此展开……

与此同时,洛阳城南门外,黑压压的站满士兵,那是数十块的方块。放眼过去,军旗飞扬,军容整齐。

一场有预谋的攻城计划正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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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禁地救人

众人进入唐门府后,一路上却是畅通无阻,偶然会有一两个家丁出现,不二话便被放倒。

众人一脸的纳罕,小凡也是吃惊不小。回想当初唐门府中戒备森严,若不是轻功高手,极难潜入。此时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唐门禁地,当真是匪夷所思。

杨穆带着众位神僧也已来到小楼禁地,禁地周围还是有人把守,其中两位还是小凡照过面的人,正是当日在宜阳县城城墙上阻挡小凡和于成龙离去的高瘦及矮胖的两个中年男子。高瘦男子叫作唐义云,矮胖男子叫作唐义天,二人均是前任青龙宗宗主唐仁的弟子,也是唐义阳的师弟。

自从禁地被人闯入后,唐挫便加强了禁地的守卫,将唐义云和唐义天俩师兄弟留守在禁地周围。此二人武功高强,众好汉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二人打趴在地,随后又将其余看守的四人一同捆绑在地。

唐义云性格倔强,一直不肯服输,瘦瘦的身材被徐有亮胖揍成胖子,吐了好几口鲜血,这才软趴在地上。倒是唐义天见风使舵,见师兄被打趴,立马投降。

徐有亮的声音极适合拷问人,他冲着唐义天喝道:“今日你们唐门的人都去哪里了,全府上下就剩你们两个功夫还算可以?”

唐义天看着地上趴的师兄,支支吾吾地道:“不……不知道,我……我只是负责看守这里的。”

徐有亮道:“是吗?一个看守的人,武功竟能如此高强,我可不信。”说完,徐有亮抽出自己的弯刀,在唐义天的面前晃来晃去,显然是在威胁唐义天。

徐有亮的做法像极了小凡,小凡见状,暗暗吃笑。

这边徐有亮在拷问着唐义天,那边石破天在忙着下达命令。

石破天道:“小凡弟兄,你领着杨穆等人一同下去救人,我跟少林的朋友在这里把守着。”

“是!”

小凡大喜,领着杨穆和其他三个丐帮舵主进入小楼,然后从密道口向地下走去。

六人顺利地进入地下一层,一层的两位看守哪里是这六人的对手,一个被紫衣舵主蔡坤打晕在地,一个被杨穆震断心脉,当场就死去。

小凡见到欧阳子,大喜道:“大师伯,我带丐帮的兄弟来救大家出去!”

欧阳子耳力非凡,早就听出是小凡,喜道:“小凡贤侄,你拿了开锁的钥匙了吗?”

小凡道:“没有,不过没事,直接砸墙,带着铁链子先出去,日后想法子再去了这链子。”

小凡边说边从隔壁的刑器室里拿了锤子出来,对着杨穆道:“杨兄,我大师伯手脚上的铁链连在墙里,麻烦你将墙面砸掉,先带着我大师伯上去。”

“好的。”杨穆接过锤子,就开始往墙上砸。

随后,小凡又对这欧阳子道:“大师伯,我下去救那些妇女们,你等下跟着丐帮的兄弟先上去,上面还有丐帮石帮主以及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空智禅师接应。”

欧阳子知道小凡有要事要做,答应道:“好的,你注意些。”

小凡应了一声,便继续飞奔向下。蔡坤为人谨慎,怕小凡一人下去有所闪失,便跟着他一同下去。

二人来到地下二层,将看守的两人点倒。小凡从他们身上搜出钥匙,将囚禁妇女以及那对中年夫妇的牢门打开。众妇女见小凡回来搭救自己,喜极而泣,有哭的,有笑的,有到处跑的,场面一度失控。

小凡大声道:“大家跟着我走,不要乱。”说完,小凡便领头就走,这些妇女们这才安静下来跟着逃命。

蔡坤见单独关押的那对中年夫妇端坐着不动,便道:“小凡兄弟,那对中年男女不走。”

小凡回头望去,蹙眉道:“蔡舵主,你先领着这些妇女沿着原路回去,我去劝劝他们。”

“好,那你赶紧了,我先走了。”说完,蔡坤便领着妇女们先走了。

小凡来到中年夫妇的囚牢中,见那中年女子在旁道:“宝哥,你走不走啊,人家都来救我们出去了,你别违了人家的好意。”

中年男子道:“我眼睛都瞎了,出去跟待在这里不都一样?”

中年女子急道:“你不找我们的孩子了吗?”

中年男子叹声道:“哎,都十七年了,就算孩子现在站在我们的面前,也已经认不出了。”

中年女子开始哭泣起来,哽咽道:“我那可怜的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恶人抢走,呜呜,我连名字都还没给他取,呜呜……”

适才小凡没有打断这对夫妇讲话,此时见那中年女子抽泣不止,这才轻声道:“二位前辈,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此地不宜久留。”

中年男子道:“多谢小兄弟相救,我双目已瞎,还被穿了琵琶骨,武功尽失,等同一个废人,活着浪费粮食,我对这个世道没再有任何留念之情,你赶紧走吧。”

小凡喝道:“你只顾着自己的感受,难道都不为你的夫人着想吗!”

中年男子被小辈怒喝,神情一愣,竟说不出话来。

中年女子怒道:“你干嘛呵斥我的宝哥!”

小凡见这中年女子神情恍惚,似有精神疾病,小凡没计较中年女子的呵斥,轻声道:“我这是在劝你家宝哥出去找你们的孩子呢。”

中年女子大喜,道:“好啊好啊,宝哥,我们出去吧。”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吧,我们走吧。”

小凡和中年女子均是大喜,搀扶着中年男子,一同向上走去。

一层关押欧阳子的牢墻已被杨穆砸碎,杨穆令其余二位舵主搀扶着欧阳子先行向上,自己留在一层等待小凡上来。没等小凡上来,倒是先等到蔡坤领着一堆妇女上来,他一问蔡坤,知道小凡还在下面。于是他又让蔡坤领着妇女们先上去,自己又在原地等小凡。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小凡搀扶着一个中年男子上来,杨穆大喜,跑将过来替下中年女子,与小凡一同搀扶中年男子。

杨穆道:“外面炮声不断,这地下囚牢不停震动,不太安全,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些上去。”

小凡见杨穆独自一人还等着自己,心下感动,低声道:“嗯,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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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唐阙来了

城外。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喊杀震天。

攻城方,中军阵上,旌旗飞扬,上面绣着一个大字——王。

这支军队是王世充所统领的虎狼之军。

但,说也奇怪,如此浩大的军队,却只围着洛阳城,只有空炮声、擂鼓声以及士兵的喊杀声,不见有任何的进攻迹象,像是等待什么时机。

城内。

唐义天的脸上已经被徐有亮割满伤口,鲜血不断汩汩流出,渗在衣领,满面的鲜血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貌,但唐义天还是没说出唐门变成空门的缘由。

徐有亮来到石破天身旁,道:“帮主,看来这些人是真不知道唐门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救完人立马离开吧。”

石破天道:“嗯,城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叶俊长老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回来?”

原来石破天令小凡和杨穆下去救人之后,便派叶俊长老去城墙附近查看情况。

此时,两位八袋舵主搀扶着欧阳子从密道中走出,来到石破天面前。

欧阳子的衣裳比身旁两位舵主的还要破烂,俨如一位老叫花子,只是他双目被人挖去,不在意自己身上的衣裳是有多破烂。

其中一位舵主,唤作武刚,他道:“启禀帮主,这位是小凡的大师伯欧阳子前辈。”

石破天忙上前迎接,拱手道:“只怪我们丐帮最近才知道唐门作奸犯科的事,让欧阳前辈受罪了。”

欧阳子拱手还礼,道:“多谢石帮主搭救!你太客气了。”他双目虽瞎,耳力却是非凡,一出密道就听到别人喊“石帮主”三个字,故回话的时候就带上姓氏。

石破天道:“杨穆和小凡呢?”

武刚道:“这地下囚牢有两层,他们去二层救那些妇女们,想必也快回来了。”

石破天道:“你先将欧阳前辈安顿好,想法子除掉他手上脚上的链子。”

“是。”武刚搀扶着欧阳子到一旁静坐。

过了一会,蔡坤领了十几个妇人上来,这些妇人谢过石破天后,便坐到小楼角落边上,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甚是吵闹。蔡坤向石破天禀明底下的情况,在这危急时刻,石破天有些按奈不住,心中不喜,见于颜色。

这时,叶俊飞奔回来,脸色恐惧严峻,慌慌张张地来到石破天跟前,道:“帮主,大事不好了!”

石破天蹙眉道:“什么事慌张成这个样子?”

叶俊道:“石帮主,唐门的人做了王世充的走狗了!他们……他们把南城门打开,大军随即冲杀进来,在城门口与守城的军队近身肉战,死伤无数,这是要屠城了,我们快快离去吧。”

众人都是大惊,就连定力非凡的少林高僧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妇人们都觉得自己刚出了虎口又进了狼窝,吓得哭泣起来,还有一两个自行离去,却又不识得如何逃离唐门府,这又折回来。

石破天也是吃惊不小,他攥紧双拳,骂道:“直娘贼,这唐门做尽天下坏事!放火烧屋,将唐门府付之一炬!”

帮主有令,放火烧屋,底下的人大喜,纷纷就近燃起大火。四下屋舍,火势不断蔓延。

小凡和杨穆携着中年夫妇从密道中走出,见唐门府处在火海之中,不禁吓了一跳。

“大师伯,你在哪里?”小凡大声喊叫。

“我在这里!”欧阳子道。

小凡将中年男子搀扶给中年女子,随奔向欧阳子。

石破天见所有人都已经出来,朗声道:“大家快快紧跟着离去!与自己身边的人相互照应!”

众人汇聚一起,丐帮在前,小凡、欧阳子、中年夫妇以及被救出的夫人们跟在其后,少林高僧们殿后,大伙儿紧跟出去。

这时,天空昏沉,空气突然间凝固起来,一声威严雄厚的声音飘入众人的耳朵。

“是谁这么大胆,敢趁我们不在,放火烧我唐门府!是谁!”

声音威严中带着阴森,雄厚中带着恐怖,听起来极为难受。徐有亮的音色在这人面前,那可是小巫见大巫。

“是……是唐阙!”欧阳子抓着小凡臂膀的手不住颤抖,就连发出的声音也颤抖着。

……

十天前。

唐门门主唐挫受了极重内伤,玄武宗宗主唐宗仁遭人割喉死去,青龙宗宗主唐义阳遭人切腹死去,白虎宗宗主唐世杰遭人削足残废,禁区也被人闯入,唐门陷入外忧内困的局势。

唐挫本来不想打扰父亲以及四位前任宗主闭关修行,但此时的唐门正处在危难之际,在加上王世充方面催促的紧。于是,就在小凡放火烧屋的第二日,唐挫从另外一条密道来到小楼下的地下三层。

地下三层,便是唐阙以及四大前任宗主闭关修行的地方。

五人所练的功夫叫“碧血潮龙功”,这种功夫秘籍是数年前唐阙从摸金校尉处高价买来,来自于佚名汉墓。

秘籍中记载,利用已婚配妇女之月水,涂抹在双掌掌心,用内功提炼月水中最污秽的杂质,然后化作内劲,便可大幅度提高自身的内功修为。

唐阙恶心这种阴毒下作的练功手段,便将秘籍随手放入书房。

数年时间的闭关修炼,唐阙的内功精进不少,但他冲击黑芒阶段一直冲击不过去。数年时间的冲击,再有耐心的人也终究是按耐不住,于是,他便想起秘籍“碧血潮龙功”书上所写的修炼内功的方法。

随后,唐阙下达命令,令唐挫按时抓一些已婚妇女,关入地下二层,以便随时便能取到新鲜的月水。

这碧血潮龙功的修行,需要五人配合,其中四人围坐,一人居中,四人合力运气外送月水之气,才能让中间那位的内功突破瓶颈。

此时,唐挫来到五人不远处便停下脚步。他见五人汗流满面,衣背浸湿,正处在内功亢奋之际,不敢上前打扰,只好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过了许久,五人收手长吁,脸无喜色。

唐阙叹了口气,道:“哎,这次又失败了,辛苦诸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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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唐阕的密谋

唐挫近身道:“父亲大人,唐门有大难,请您出关主持大局。”

唐阙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他冲击黑芒无果,心中十分恼火,怒道:“唐门给你管理也管不好,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咳咳咳……”

唐挫被唐阙数落一番,心下激动,牵动体内内伤,干咳数下。

唐阙继续道:“亏你还是进入黄芒阶段的人物,都被人打伤成这样。”

唐挫道:“是,父亲教训的是,日后我必定勤加练习。咳咳,只是这眼下的难关,还请父亲一定要出来主持大局。”

当下,唐挫把最近一段时间内唐门发生的大事一一说出。

“什么!”

唐浩和唐仁拍案惊起来,他们俩万万也没想到,自己的爱徒竟莫名的死去。

唐广也在一旁不断惋惜自己的徒弟被人削去脚掌,从此成了废人。倒是唐博面无表情,其实他的内心还在庆幸自己的儿子没事,也就是朱雀门门主唐休,殊不知四大门主中,最是懦夫的便是唐休了。

唐阕蹙眉道:“查出事谁干的吗?”

唐挫道:“现在只知道丐帮的舵主杨穆参与此事,我的内伤便是此人造成的。”

唐阕奇道:“丐帮的一个舵主也能将你震出内伤?难道当今武林中年轻一辈能人辈出了?”

唐挫道:“不是这样,本来是可以将他擒拿,怎料此人阴险,在唐门府中埋伏着帮手,将靖儿擒作人质,我一时……”

“住口!”唐阕打断唐挫,怒道,“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方法,打输了就是输了,不要找借口,事情发生的时候,你首先应该观察周围情况,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父亲教训的是。”唐挫惭愧不已。

唐浩年纪已过六十六岁,但暴躁的性格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怒道:“他奶奶的丐帮的杂碎,竟将我徒儿宗仁杀了!我要出去为我徒儿报仇!”

唐浩说完,唐仁也跟着附和起来,嚷嚷着要出去报仇。其实唐门所有的命案和伤残案跟丐帮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小凡的复仇计划。

唐阕道:“报仇肯定是要报仇的,谁敢欺压唐门,我们必当十倍奉还,既然我冲击黑芒不过,就先暂停掉,出去处理唐门的事务,只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完,唐阕又对着唐挫道:“王世充那边定何时起事?”

“正好十日之后,”唐挫干咳数下,继续道,“之前协定,我们从城内打开南大门,让王统帅的大军掩杀进来。”

唐阕道:“嗯,我之前叮嘱你做得事,你做得怎么样了?”

唐挫轻声道:“都上下打点好了,就连他的亲信,都已经站到我们这边了。到时候……”

说到这里,唐挫手掌从脖子上一划横过,继续道:“到时候洛阳城便是我们唐门的,我们便可以效仿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呵呵呵呵……”

众人大笑起来,忘记失去爱徒之痛。

唐阕见唐挫受伤不轻,终于怜声道:“挫,过来,爹运功助你疗伤。”

唐挫大喜,盘膝在唐阕面前。唐阕手掌按在唐挫后背,一股内劲从丹田传向双掌,但见两股暗红光芒在唐阕的双掌上射出,犹如血液袒露在空气中变成暗红。

这红芒还分浅红、鲜红和暗红三个阶段,唐阕的内功却已经到了红芒阶段的后期。

唐挫觉得一股阴柔温暖的的热流从自己的背后传送到自己身上各处穴道,自己的奇经八脉无比的舒畅,周身的血液仿佛成了一股热流在诸身各处游走,体内受伤的部位正逐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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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誓师

十日后,五更天。

天未明,洛阳城内却已有起早的百姓为着早市而忙碌。

一个祥和安静的清晨。

唐门府内,黑压压站满人,以宗派为别,分四个方块站立,足足有上百人之多。

大家整装待发就等着唐阙发号施令。

妇孺们打着游玩的旗号,在前几日就已经被安排到城外别院,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此次将有大事发生。

唐晓芙也在这一列人当中,她之前质问过自己父亲有关妇女们被囚禁唐门的事,被唐挫臭骂一顿,说是女孩家管太多事云云。唐晓芙无可奈何,生起闷气,再也不和唐挫讲话。

唐门府内之人均为草莽出生,但军纪严明堪比正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人高马大、武艺高强,如此站容,端的气势威武。考虑到起事皆有成败的可能,如果事情失败,断不能暴露唐门。于是,唐阕下达命令,众人皆是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

众人前,唐阕踏前一步,朗声道:“大隋无道,连年征战,还修建运河,过度消耗国力,搞得民不聊生,路有饿殍。当今天下大势,为响应民意而群雄割据,今日我等誓师起事,效力于枭雄王世充。王帅今日便要围城洛阳,若能夺下洛阳城,重建秩序,泽福天下百姓!到那时,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众人齐声应和:“重建秩序,福泽天下,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声音洪亮,气势惊人。

唐门府方圆数十亩,众人如此高呼,外界却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唐阕双手向下一压,叫大家停下呼喊。

唐阕道:“我等与王帅已定下空炮为暗号,那时空炮一响,我们便突袭南门,然后开启南门迎接王帅大军攻入洛阳,那时大事便成!”

众人大声道:“全听老门主调遣!”

唐阕喜道:“很好,现在下达安排,所有人分散到南门附近徘徊,等待空炮。当空炮想起时,唐博率领朱雀宗门人负责袭击南门口看守的士兵,务必杀光所有士兵,免得留下后患;唐浩率领玄武宗门人负责抵挡前来支援的人,在关键的几个关卡口多设弓弩手,务必将所有人抵挡在防护线外,确保朱雀门成功诛杀守卫;唐仁率领青龙宗门人从南门左侧侧梯上城墙,唐广率领白虎宗门人从南门右侧侧梯上城墙,你们两宗拿下城墙上的城防,特别是要将城墙的弓弩手赶尽杀绝,为王帅大军进城开路。”

“是!”众人应道。

当下,唐阕又详详细细的把每个细节与四位老宗主分说。

待所有细节分说完毕,唐阕又大声对众人道:“我与门主,以及靖儿、明儿等人中间侧应,以防不测!”

“是!”众人又道。

唐阕道:“很好,封王拜相便在今日,大家这就随着老宗主各自慢行出去,到了南门口后即刻分散开来,务必做到安静、快捷、隐蔽!”

“是!”众人跟着四位老宗主向南门行去。

从众人回话简洁行动快捷便可看出,唐门为这天的行动已经准备了许久。

如此精密周详的策略,看来唐阕和唐挫两父子也是考虑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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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南门之战

南门口处,唐博发现南门口进了许多丐帮和少林的子弟。他心下惴惴,唤来唐休。

唐博道:“休,你速去告知老门主,南门来了许多不明来历的丐帮子弟和少林和尚。”

唐休没发现这些人,一脸迷茫地望着唐博。

唐博一把推出唐休,道:“快去,事情紧急!”

唐休无可奈何向唐阕方向疾奔。

这时,一匹快马从城外跑将进来。

“避让!军情紧急!避让!军情紧急!关闭所有城门,所有人等都不得出入!”

快马从唐休身边掠过,又从丐帮和少林一众人等身边掠过,绝尘而去。这方向虽是向皇宫方向疾奔,但也是向着唐阙方向。

唐阙唐挫等人从唐门府出来不久,便听到快马上那士兵高喊着“军情紧急”云云。唐阙怕事情有变,双脚一蹬,离地飞向快马,右手一探,竟生生的将那报信的士兵从马上抓摔在地,速度之快,犹如鬼魅。

那匹快马见唐阙犹如鬼怪般的身法,吓得向前直奔,长嘶不已。

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一紧,身子一空,整个人又被唐阙提了起来。

唐阙道:“说!什么军情!”

那士兵也算训练有素,见提着自己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探手想去搓唐阙的双眼,嘴里骂道:“大胆贼人!阻截军情,是要诛灭九族!”

唐阙头一歪,避过那人搓眼攻击,他见此人颇有胆识,冷笑道:“我先灭了杨家九族,看看杨家怎么灭我九族。”

士兵听出唐阙便是反贼王世充安插在洛阳城内的细作,骂道:“反贼!直娘贼!”

他边骂边伸手欲从腰间摸出短刃,唐阙哪里能容他如此行动,右爪一拧,那士兵脖子立马被拧断,登时没了气息。

唐阙将尸首扔在地上,对着众人低声道:“速度向南门前进,若能赶在南门关闭前拿下南门,那是最好的结局。”

“是。”唐挫等人应道。

唐阙一众人朝着南门方向疾步行走。待快到南门时,城门已关,城防钟声响起,守城士兵激增,站满城墙和城门甬道。

轰隆……

城外空炮响起,这是王世充给唐门的信号。

唐博大喝一声,直接从城门附近杀将出来,他手持双刀,身影如梭,见人就杀,断头断胳膊掉得一地皆是,端的可怖。其身后的朱雀宗门人见老宗主如此杀人,先是一怔,随后也跟着疯狂起来。

但见头如滚球,血如水泼,凄惨尖叫不绝于耳,场面可怖至极!

唐浩见唐博已经举事,也跟着怒吼一声,在南门周围建立起防护线,几个关键点位还站着弓弩手,纷纷向前来支援的大隋士兵射去,弩箭齐发,死伤无数。

玄武宗是唐门中最擅长防护的宗派,其中唐浩的“铁布衫”功夫当世第一,无人能及,其已殁弟子唐宗仁所学估计还不到他的五成。

唐浩一人站在城门正对的防护范围的中心,运起“铁布衫”功夫,橙色真气犹如铁盾一般将他罩住,范围之大,其直径足足有一丈开外。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几十人一小队的长矛兵冲击唐浩,都被其深厚内功所震退。

城墙上站着一位中年副将,冷眼横须,见城墙内起了内乱,知道是敌军细作所为,不假思索,大喝一声:“所有弓箭手听令,排列号为双数的弓箭手立刻向城内的叛军射击。”

“是!”无数的弓箭手转身应和,搭弓向城内瞄准,只等副将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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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大军杀入

副将身边有一偏将,见城墙下还有许多大隋士兵,箭雨下去,必然会误伤到自己人,忙道:“刘将军,底下还有我们的人啊。”

刘副将身为城墙防守的重要将领,见南门底下杀入的人都是武林高手,不容思索,立马道:“放箭,杀无赦!”

嗖嗖嗖……

数百发箭雨齐下,再加上如此近的距离,恁是武林高手,如此多的弓箭同时下去,死伤一片。

刘副将又是大喝一声:“搭弓!”

众将士再次搭上弓箭,随着刘副将“放箭”令下,又是数百发箭雨齐下。

城下不管是大隋士兵还是唐门子弟,已经死伤大半,地上的尸首都插满弓箭,像刺猬一般。

刘副将大喜,正要继续下令放箭,怎料唐仁唐广带着各自的宗门子弟从两边侧梯杀将上来,然后分别向城楼两边冲杀,城墙上顿时大乱。

弓箭手本就近战能力较低,再加上唐门子弟个个武功高强,如何抵挡得住。

瞬息之间,局势逆转。

刘副将大叫一声:“挡住乱党!”说完,他抓起长枪,领着身边的偏将和近卫数人向唐仁戳去。

武林人士单打独斗的时候,胜负全凭个人的武功修为或者招式的随机应变能力。但在训练有素的军队面前,这种个人的武功修为的高低所体现的效果影响却是不大。七八把锋利无比的长矛间接戳插,有条有序,恁是武林高手,遇到这种变幻莫测的枪阵,也只能先守为上。

唐仁这边抵挡住了,但唐广那边却是无人抵挡得住。唐广双拳无敌,一拳一个士兵便即倒下,肋骨尽断、心脉尽碎。如此恐怖的拳法,吓得城墙上的大隋士兵节节败退,后退不及的还造成践踏的场面。

城墙上的局势瞬息之间变成一边已经被唐广拿下,一边还在胶着之中。

不远处的王世充目睹城墙上的厮杀,嘴角露出一丝丝的冷笑。他左手一招,叫来下属。

“传令下去,向左边城墙炮轰一排。”

“是!”那将士连忙后退,令了将令而去。

须臾,攻城炮连响,十数枚乌黑实弹向城墙飞去,其中一颗炮弹落在刘副将和唐仁身边,瞬间爆炸起来,直接将这群人炸飞。

刘副将及身边的近卫不及逃脱,竟活生生被炸死,血肉纷飞、肝肠寸断。

唐仁在炮弹爆炸的瞬间,双脚一蹬,就地连滚数滚,不至于当场被炸死,但炮弹的冲击波已经震伤心肺,他吐了一口鲜血,骂道:“好你个直娘贼,老子都炸,看老子下次不扒了你的皮!”

唐仁骂归骂,哪敢久站墻头,他见城墙上已经攻下,便往城墙下攻去。

城墙下,玄武宗和青龙宗的门人适才被箭雨伤得不轻,死了好些人,好在主力尚在,这才在唐仁唐广攻上城墙后,又将城门口的局势控制住。

青龙宗子弟将城门内的守卫杀个精光后,便将城门缓缓打开。

王世充远远的就望见城门开启,他大喜过望,朗声道:“单将军听令,你带领五百轻骑掩杀入城,本帅自领大军徐徐入城。”

“是!”

单雄信接令下去。

不一会的工夫,五百轻骑浩浩荡荡冲向城内。马蹄所到,尘土飞扬,一线延长。

单雄信勇猛过人,一把长枪,一马当先,见隋兵就是一戳一个倒,马上功夫端的了得,但这马上枪法,更是匪夷所思。

唐阕等人自打唐浩发动进攻后,便站在一座高楼之上,透过门窗,静观底下战场。

当城墙上箭雨纷飞时,他便招手下令唐仁唐广攻上城墙,这才将整个局势扭转回来。

此时南门已开,唐门的第一任务已经完成,唐阕下令门下弟子逐步退去,向自己这边汇聚,此时的他正准备着手自己的第二个任务,而这个任务才是他,以及他的儿孙们真正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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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先走为上

唐门府方向大火熊熊燃起,唐休本想告知其父所嘱咐的事,不料南门口已经开杀。他本想折回助阵,却见唐门府火起,心下不安,忙向唐阕所在大楼奔去。

“老门主——老门主——”唐休奔上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唐阕不喜唐休,没有理会。

唐挫道:“什么事,慌成这样。”

唐休道:“我们唐门府起大火了。”

此时唐阕才回转头来,蹙眉道:“挫,这里全权由你负责,整顿好人马,调查一下伤亡情况,为父回府一趟。”

不等唐挫回应,唐阕嗖的一声,人影不见。

……

唐门府内,一个身穿淡绿大袖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在屋顶的正吻上。

房屋下大火熊熊,火爆声不断。老者却丝毫不在意,他双目向下盯着丐帮及少林和尚的动向。

石破天见屋顶上突然间站着一个老者,自己却没察觉到,心下大惊,知道这是自己生平以来遇到的最厉害的人物。

空智也察觉到大敌当前,忙来到石破天身边,低声道:“想必就是唐门的前任门主唐阙,据说此人内功深厚无比,见过他的功夫了的人已经都不在这个世上了。”

石破天冷峻的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唐阙,道:“空智大师,你带领大家陆续退出,我来挡住此人!”

空智道:“你可叫徐长老先带领大家离去,贫僧正好也可会会这传说中的唐门耆老。”

石破天没有反对,也懒得反对,轻声道:“那大师你小心了。”

随后石破天又对着徐有亮道:“徐长老,你先带领大家离开这里。”

徐长老是个军令如山的人,只要是帮主号令,无有不从。他应了一声“是”便领着大家离去。

小凡搀扶着欧阳子的手臂紧跟在徐有亮身后。

唐阙冷冷地道:“一个秃驴,一个乞丐,叽里咕噜是商量着对付老夫吗!哈哈哈哈!欧阳子,你被我关了大半辈子,还想逃吗!”

欧阳子停下脚步,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亏我师父师娘还对你那么好,每次都饶了你这条狗命,我呸!狗杂碎!直娘贼!”

欧阳子的脾气就跟他的外号“震天霹雳”一样——暴躁。

“大师伯,我们快走吧,别跟这种垃圾多说一句话。”小凡在一旁安慰着,“这里不大安全,我们先走为上。”

“嗯,走吧。”欧阳子突然间想起什么,又道,“石帮主,要注意这人,他的内功修为最少已经达到红芒阶段,请你务必小心!”

石破天和空智听完都是一愣,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内功已经达到这种地步。

小凡轻轻地对欧阳子道:“大师伯,你等我一下,我有句话跟石帮主说一下。”

说完,小凡来到石帮主耳边小声道:“石帮主,屋子都是火,趁他没下来,直接跟他在屋顶上打,这样我们的胜算反而会高。”

小凡所说的这种打法,是将敌我一同置于险境,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打法,在敌我实力相差比较悬殊的时候不失为好方法。

石破天明白小凡的用意,笑道:“单不说唐阕老儿的实力是不是如传言所说的那么夸张,就算是,又有何惧!哈哈哈哈!”

石破天在笑声中,飞向屋顶,同样站在另外一边的正吻之上,看来他还是有些忌惮。

小凡见石破天如此英雄,心下敬佩,回到欧阳子身边,搀扶着他跟着徐有亮向外走出。

一干人等就这样紧促地走出唐门府,留下空智及石破天二人还在府内与唐阕对峙着。

刚出唐门俯,妇女们便发了疯一般,疯狂逃窜,各安天命去了。只留下中年夫妇以及欧阳子还跟徐有亮人等一同在唐门府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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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石破天vs唐阕

火屋之上,二人矗立在正吻两边,心中各自忌惮对方的实力。

石破天拱手道:“唐门原本就是作奸犯科的门派,如今再加一条卖国通敌,呵呵,可喜可贺!”

唐阕今年八十有六,足足大了石破天四十岁,被如此小辈当面讽刺,倒也不生气,他双掌凝气,两股暗红色的光芒在手掌心散发出来,他这是要对石破天下杀手。

当内功达到红芒阶段或者更高阶段的时候,光芒是可以随心控制,掌法厉害的可以在掌心放出光芒,腿法厉害的可以在脚底放出光芒,像唐浩这种练就“铁布衫”硬功夫的,却可以在身体周围结界出芒盾,虽然他的芒盾只是橙芒,但从防御的角度来说足以媲美红芒。而唐阕的内功修为更高于唐浩,所以这种身体散发的芒盾自然也是会的,只不过没有唐浩的精纯。

石破天暗劲翻涌,一股橙芒沿着他的轮廓散发出来。

唐阕冷笑道:“不错,四十多岁就能到达橙芒境界,也算是武林中的一个奇才。不过在老夫面前,你这是自找苦吃!现在向我投诚,我还能收你在我麾下,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上了黄芒阶段的人一般都会训练自己的目力,此时火海中的三人都已经将自己的目力修炼到开光阶段,因此相互之间都能看清对方的光芒。

石破天,橙芒。

唐阕,暗红芒。

空智,尚未运劲,未发出任何光芒。

石破天道:“老匹夫,你已年老力衰,内功高又如何,精力还能跟上否。”

这个“否”字刚出口,石破天已欺近唐阕,呼的一掌“潜龙勿用”拍向唐阕胸口。

这“潜龙勿用”是降龙十八掌中第五掌,双臂抖腕拍出,似龙入浅水,潜水即出,是初临敌阵,探听虚实之用。

唐阙见其掌势凌厉,犹如双龙凌空席卷,心下不敢大意,双掌提劲拍出。

轰隆……

四掌相交,内劲相碰,发出猛烈的声音,随后一股冲击波从两人扩散,将屋顶琉璃瓦震碎,咔哒咔哒往地下掉,犹如下着瓦雨。顿时,琉璃瓦全部掉落地上,整个屋顶就剩屋梁和四个飞檐向外翘着。

屋底下的火势被冲击破一冲,先是火势骤小,随后又呼的一声,火势越来越大。

这一招都是二人探听虚实的一招,但已经分出强弱。

但见石破天连退三步,最后一步右脚猛踩正吻,这才停下身子。

唐阕被冲击波震得身子一晃,将稳不稳,最后还是后踏一步,这才稳住。

空智看得明明白白,知石破天不敌唐阕,于是飞身上来,轻飘飘站在飞檐上,试图助石破天一臂之力。

石破天右掌一挥,阻止空智。

唐阕道:“降龙十八掌,果然是武林绝学!可惜你还不是老夫的对手。”

石破天冷冷地道:“那倒未必!”

又是“必”字刚出口,石破天再次欺近唐阕,双手上划弧进推掌,一招“亢龙有悔”猛然拍出,威力凶猛无比,犹如十八条猛龙缠舞,冲向唐阕。

如此凶猛的掌法,恁是唐阕内功深厚,也不敢硬接。只见他双掌交错,使将自己成名已久的“波罗掌”,无数成形的手掌向石破天拍出,随后人形向后闪退,右脚尖轻点,轻飘飘悬浮在空中。

这无形的手掌正好与十八条龙劲相抵,轰隆隆十八声爆破声骤响,直接将烧得炭黑的屋架震塌。

顿时,房屋周围火焰四射、乌烟乱舞,令人窒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三条人影倏忽间从空中飞跃地下,一场真正的较量这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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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打狗棒法

唐阕惊叹道:“好厉害的降龙十八掌,竟能与我的‘波罗掌’相抗衡,很好很好。不过耗费如此大的内力,伤我不到却又如何。”

石破天道:“废话少说,看招!”说完,探手从后背腰掏出一把碧玉翠棒,正是丐帮的镇帮之宝——打狗棒!

原来石破天知晓对方内功远胜自己,故想用招式上的变化来消耗唐阕的精力,毕竟唐阕已经是年过八旬的老者,耗不起。

唐阕见石破天抽出打狗棒,伸手去抓,连抓十几手,都被石破天绊开。

这打狗棒法是石破天刚刚研究不久的棒法,就连名字也是从任敏那里刚刚得来,当初为这棒法,石破天还想了许多文雅、通俗、凶横的名字,但最后还是选了简简单单的“打狗棒法”四字。

打狗棒法共有绊、劈、缠、戳、挑、引、封、转八诀,共有十二招,每招分上中下或左中右三路,合计三十六路。此时刚定下棒法的名称,许多招式的名字却还没起,此时正好可以在唐阕这样的高手面前一试威力。

二人挥洒间,已经拆了不下十招。

唐阕已经对如此精妙的棒法佩服不已,他不敢托大,边打边退,意在看明白这十几路下来的招式。

唐阕道:“这是什么棒法,如此精妙?”

石破天为人洒脱却不会将自己这套棒法告知对方,他将打狗棒向上一挑,随后棒尖一直缠绕在唐阕上半身,接着横劈唐阕上身。棒声呼呼,速度快如闪电,若能击中对方,必然是骨骼碎裂、筋骨错乱。

唐阕拿能容得石破天如此欺压自己,他那一身阴柔的内功,正适合与石破天刚猛的内劲相拼。

唐阕左手一格,竟是用小臂去接触绿棒,在这接触的瞬间,他催动体内太阴真气,护住手臂,一股暗红真气像盔甲一样裹住手臂。

只听“扑”的一声,绿棒击打在唐阕手臂上,虽然手臂上有真气护着,但唐阕还是觉得手臂吃疼,他忍住疼痛,顺手一抓,竟将打狗棒抓住。

石破天以为自己这一棒下去,必将唐阕的手臂折断,哪知偷鸡不成蚀把米,打狗棒竟被对方抓住。他大惊之下却也不慌乱,左手单手猛然拍出,左倒卷肱掌,又是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利涉大川”。

这招“利涉大川”引化中路之打击力,是近战中最好的一招,快、准、狠!

唐阕也是右掌拍出,再次催动太阴真气,一双红掌使的正是波罗掌法。

二人都是一手握棒,一掌相撞。

轰隆……

石破天被震飞,但他右手紧握打狗棒,顺带着将唐阕拉将过来。唐阕若是放手,就可解了这被拉之势,但他臆想夺了这丐帮的镇帮之宝,所以没有松手,竟被石破天生生的拉将过来。

二人都是脚步踉跄,显然适才的近距离一掌,二人都受了伤。

石破天嘴角溢血,受了不轻的内伤。

空智已经看出二人胜负已分,此时再不出手,石破天必有性命之危。他飞身扑向唐阕,食指轮弹,正是七十二绝技中的多罗叶指。

空智所习的是少林“少阳神功”,是不次于易筋经的内功心法。这多罗叶指所劲透的指力犹如十把利剑一般飞向唐阕。

黄芒!这是十把黄芒之剑!

唐阕不假思索,放开手中的绿棒,双臂交错,暗红真气下的双臂竟格挡下空智的多罗叶指。

适才与石破天一战,唐阕的左臂已然被击中,此时再经空智的多罗叶指十连发,臂上的暗红真气竟生生的被打掉。

呼……呼……

唐阕的呼吸开始加重,他的精力开始衰败,但他的斗志却是越发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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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空智VS唐阕

唐阕狂笑道:“哈哈哈哈,想不到今日被两个小辈欺上头了!今日不杀了你们,我唐阕怎么立足于江湖!”

空智已经看出唐阕此人武功高过自己和石破天二人甚多,合十道:“唐前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能回头是岸,不失为人间美谈。”

唐阕骂道:“放你个狗屁,哪日我当上武林至尊,必杀光你们这些秃驴!”

空智蹙眉道:“为老不尊的狂徒,休要狂言!”

空智怼完唐阕,又是十指轮弹,十把芒剑在空中飞舞,芒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唐阕!

唐阕大喝一声,一股强劲的气息在身体周围盘旋,随后逐渐形成一个暗红芒盾,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在芒盾之中。

十把芒剑依次戳向唐阕,撞在红芒盾之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撞击之中,气流旋转,竟产生小小的龙卷风。

唐阕整个人被芒剑压迫着向后滑,但芒剑始终是无法穿透唐阕的芒盾。

“好厉害的修为,当真是武林第一人了!”空智心中暗叹。

眼看着剑芒一把一把消失殆尽,当最后一把撞击消失之后,唐阕大喝一声,红芒盾消失,转移到双掌之上,随后飞身急蹿,暗红色的双掌连续向空智拍去,无数的红掌出现在空智面前,又是波罗掌!

如此多的红掌出现在眼前,普通人早就看得眼花缭乱。但此时却是两大顶尖高手之间的较量,谁迟疑了、出错了,便是有性命之忧。

空智抛出背后的火红袈裟,双掌合十,嘴上念念有词,随后大喝一声,双掌竟能隔空控制袈裟,将正对面的无数手掌包在里面。

但见袈裟内真气鼓起,像气球一般,时而还有手掌印出现在袈裟上,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如此奇特、高深的功夫正是少林的袈裟伏魔功。

一旁的石破天正盘膝运功疗伤,见此打斗场景,也是吃惊不小。

唐阕又是大喝一声,欺身到袈裟上,挥掌要将袈裟震碎。空智见状,双掌真气倒吸,又将袈裟倒吸回来。

唐阕的这一掌竟落了空。

唐阕暗想:“若不是适才手臂被震伤,这一掌岂能落空,得速战速决,否者后果不堪设想。”

唐阕这一念想也就瞬息即过,一个翻身,又是双掌拍向空智。

空智控制着袈裟,将袈裟摊开,挡住唐阕的视线,随后左掌合十,嘴上念念有词,右掌顺势拍出,犹如一掌大手掌隔着袈裟拍向唐阕。

如来神掌!

这是空智集毕生之功力,汇聚在这一掌之上。他用袈裟挡住唐阕的视线,实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使出如来神掌这一招。

唐阕想着速战速决,根本不在乎对方出的招式。他飞身向下,也是运尽浑身功力于双掌,击在袈裟上,正好与这如来神掌相抵。

但觉两股雄厚的掌力相撞,激起波潮。

嘶……

袈裟被如此猛烈的冲击波撕裂成无数的碎片,散落在空气中,随后又被冲击波吹散开,方圆数丈,一地的碎袈裟。

这一对掌所激起的冲击波不但震碎袈裟,还直接将周围的火势吹灭、屋梁倾倒。

空智对这一掌虽是集毕生功力,但仍然不敌唐阕,他连退七八步后竟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喷出鲜血。

唐阕受了空智的如来神掌,手掌上的暗红气芒也是硬生生的被震散消失。他退了两步,又立马向坐倒在地的空智的天灵拍去,这是要立刻取掉空智的性命!

石破天见状,从地上飞跃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右掌也同样击向唐阕的天灵穴。

“飞龙在天”,挟雷霆之威,有河决之势。

唐阕若不收手,虽能将空智击杀,但自己也必然被石破天的降龙十八掌所击杀。他翻手转向,与空中跃下的石破天对上掌。

轰隆……

石破天震出三丈有余,摔落在地,竟一时爬不起来。

唐阕又受了一掌降龙十八掌,浑身气滚翻涌,胸中一口鲜血正要滚出口腔,又被他深深咽了下去。但觉眼前一黑,站着似稳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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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黑芒的诞生

“难道今日我竟败在橙芒和黄芒的两个后辈手上!”唐阙难以置信,“不!不会的!这是不可能的!”

唐阙仰天大吼一声,全身的血脉都在扩张,青筋暴起,模样甚是恐怖!

他身上竟又唤起暗红色的黄芒,只是这次的光芒有些奇特,颜色逐渐变暗,接着红色渐渐褪去,慢慢的、闪烁着、抖擞着,暗红色的光芒竟升级成黑芒!

闭关多年仍就冲不过去的坎,今日却是在战斗落败中冲过去了!

唐阙内心激动不已,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皮肤开始紧凑,好像自己又年轻了二十岁一般。

八十六岁的高龄,突然间看过去就是像是刚刚六十的人,恁是谁看见此时的情景都会吃惊不已。

虽然样貌变得年轻了许多,但唐阙身体机能还是八十多岁的机能,适才不断的战斗,他的精力已经消耗殆尽,体力渐渐支持不住。

唐阙忽然间感觉自己的身体一时无法适应这黑芒的气息,周身无数的穴道开始麻痒。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过度虚脱导致自己身体一时无法接受黑芒所产生的功力。

唐阙僵立在地上,正不断运功去适应这骤然黑芒所带来的肉体上的冲击。

可此时,空智和石破天从地上爬起。二人相互搀扶着望向唐阙。

唐阙心中暗暗叫苦:“糟糕,此时我全身麻痒动荡不得,这二人要是过来只需在我脑门上轻轻一拍,我命休矣!我必须想个办法!”

空智和石破天看见唐阙身上的荡漾着黑芒,惊得不敢继续向前,这黑芒是他二人生平仅见。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一处——先走为上。

他们二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此时的唐阙已经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但见唐阙恶狠狠的双眼盯着石破天和空智二人,滋着牙,嘴里不知冒着什么声音,须发飞扬着,颤抖着,样子甚是凶狠恐怖。

空智看了一眼石破天,低声道:“快走,此人变态之极,不知道练的是什么邪恶之术。”

石破天点点头,二人相互搀扶着,双脚一蹬,几个起伏,已经远离唐阙,朝众人方向飞奔而去。

石破天和空智终于错失了一次击杀唐阙的绝佳机会!

见石破天和空智离去,唐阙大喜,脸上变态的表情终于缓和过来,原来这是他故意装出的表情。

适才的生死关头之际,唐阙自知,若不惊退二人,死的必然是自己!

须臾,身体的麻痹感渐渐消去,唐阙盘膝坐下,横掌相对,开始运行自己体内的太阴真气。

唐阙所练的内功心法乃是四大神功之一的太阴真经。这太阴真经正好与九阳神功相反,前者练的是纯阴功法,后者练的是至阳功法。

正是因为修炼纯阴功法,所以唐阙才能继续练习“碧血潮龙功”这种变态可耻的功法。

也正是这种邪门妖术的功法,才能使他快速进入黑芒阶段。

待唐阙身体渐感舒畅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盏茶的工夫。

在这段时间内,唐阙受伤的手臂已经复原,体内的淤血也已化去,人已经进入最佳状态。

他歪嘴一笑,从地上站起,两条路需要他自己选择。

一,追上石破天和空智,将其击毙,顺便将其余人等一同歼灭,但这需要花很多时间。

二,立马回去与唐挫等人汇合,完成接下来的事。

唐阙双脚一蹬,竟飞了起来,飞得更远,更高!

他选择了二,因为二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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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人皮面具

高楼内,唐挫集结众人完毕,清点一下人数,死伤过半。许多人身上还插着箭,因为王世充的大军已经攻入洛阳城,死去的唐门子弟尸首都没能及时运回。

青面先生唐药师正忙着给众人截取弓箭,处理伤口。

唐仁被大炮震伤,虽不严重,但还是坐在一旁运功疗伤。

唐挫来到唐药师身边,贴耳道:“先生,可以着手做我们的事了。”

唐药师道:“门主,这些兄弟的伤还没处理好,缓缓,来得及。”

唐挫心有不悦,蹙眉走开。他来到唐靖唐明面前,道:“你们两兄弟四处看看城内是什么情况了,还有我们府上大火如何,你们的祖父回来没有,都得查看清楚。”

“是。”

二子同时应声,各自来到高楼两侧查看情况。

唐靖的左小腿虽被杨穆踢断,好在杨穆那时功力尚未恢复,因此只是将他小腿骨踢裂,并未严重到行走不便的地步。经唐药师诊治,裹了木条后,过了十来天,便可轻微走路。

此时唐靖正望向唐门府方向,但见一个人影由小黑点向自己这边飞奔而来,随后慢慢变大,正是自己的祖父唐阕。

地面街道上,王世充的大军正在挺进,唐阕却在楼屋上飞奔,他的飞行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工夫便已来到高楼之上。

唐阕从窗台飞入,唐靖见自己的祖父变了个样,不禁一怔,好一会没反应过来。

唐阕笑道:“怎么,祖父都不认识了?”

唐靖奇道:“祖父,您……您怎么变了一个样?”

众人听到唐阕回来,都围了过来,见唐阕果真变了一个样,无不称奇。

唐挫虽然也很好奇自己的父亲为何变得年轻许多,但还是郑重地道:“父亲,您回来了,我们伤亡有些惨重……”

当下,唐挫将唐门的伤亡情况全部告知唐阕。

唐阕点点头道:“意料之中,不碍事。你们是不是都很好奇我为什么变年轻了,呵呵,因为我的内功修为突破了!”

“恭喜老门主!贺喜老门主!”众人大喜,一同祝贺。

唐阕双手一压,众人停下声音。

唐阕道:“还没到恭喜的地步,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青面先生呢?”

唐阕后面一句话是对着唐挫说的。

唐挫道:“先生在那边房间内救治伤员。”说完,向另外一头的一间房间指去。

唐阕朗声道:“四老和唐挫留下,其余人等全部退出房间,胆敢靠近者,门规处置!”随后,唐阕又对着唐靖道:“靖儿,你去把青面先生叫来,就说有要是商量。”

“是。”

唐靖跟着众人后撤退出。

须臾,唐药师疾步来到唐阕唐挫等人的房内。

唐阕道:“先生,可以开始了。”

唐药师点点头,也不回话,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他知道此时正是做事的时候,而此事又是如此的大事,不说话,便不怕隔墙有耳。

唐药师轻轻打开铁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人皮面具。

众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唐药师手中的人皮面具,其中一人向前,来到唐药师的面前。唐药师将人皮面具贴在那人脸上,随后粘粘捏捏,一盏茶工夫之后,一个全新面孔的人站在人群当中。

“像,真是太像了。”

众人开始啧啧称奇,唐阕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也是满心的欢喜。

唐药师拱手轻声道:“呵,拜见王大帅!”

众人见唐药师拱手拜谒,也跟着拱手相拜,随后哈哈大笑……

原来青面先生唐药师不仅医术高明,就连易容术也是当世第一,而这位被称作“王大帅”之人,正是唐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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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入宫

唐药师又从怀中拿出一块铁制面具,交于唐挫,道:“门主,这张铁制面具你要先带戴上,一切小心为上,切莫让人看见现在这个样子。”

唐挫接过铁制面具,戴在脸上,若不是衣裳没换,根本就没人能认出是唐挫本人。

唐阙道:“很好,就等王世充召集入宫,届时我们便可趁机行事了。”

众人听后,脸上均是露出无尽的喜悦。

洛阳城内,隋廷已经土崩瓦解,隋兵四处逃窜,一点防御力都没有。

单雄信的骑兵所向披靡,直杀到大隋皇宫——大兴宫。

大兴宫内,杨广被擒,接着是一堆的隋朝大臣被缚,包括大丞相宇文化及、内史令元文都以及他们的家眷等等。这些人等在大兴宫至承天门的广场上被王军士兵逼着跪下,一些老臣忠臣打死不跪的,自然是有一顿的毒打,毒打到虚脱无力,这才跪下。

当一切都在王军控制之下时,一个身形彪悍的中年汉子骑着汗血宝马从承天门进入,此人昂首挺胸,神情不可一世,正是王世充。

王世充身后跟随着无数的近卫武将,个个身形健硕、膀大腰粗。其中就包括姜飞熊、杨注、单雄信、杨公卿、郭士衡、郭什柱、董浚、张童仁、朱粲、王仁则等等,都是当世一等一的将才。

王世充骑着汗血宝马来到大兴宫宫门前,这才从马上下来,径直来到大兴宫内金雕宝座前,大赤赤地坐下。

“哈哈哈哈……”王世充笑得灿烂,八字胡得意飞扬。

他旗下的文臣武将纷纷下拜,齐声道:“恭喜王大帅!”

铁冠道人姜飞熊是王世充底下最为睿智之能人,拜为军师,亦是文武双全的人物,善使一对可并为单剑的双剑。

铁冠道人大声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便直接下跪,行三跪九叩之大礼数。

众人见军师都下跪行礼,忙跟着他一同下跪,一同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世充大喜,直接等大家叩首九下,这才朗声道:“诸位平身。”

“谢陛下!”

众人皆起。

铁冠道人道:“启奏陛下,宫外杨广以及那些前朝老臣该如何处置,请陛下裁决。”

这是王世充入宫后的第一次下达圣旨,心想:“今日难得高兴,能不杀就不杀吧,至于杨广……”于是道:“既然已推翻前朝,为得民心,先将杨氏一族囚禁,列出杨广种种恶行,拟旨昭告天下。至于前朝老臣,愿归降的一律官复原职,一时不愿归降的,限三日劝降,若再不归降,为免朝局动荡,杀无赦。”

“诺。”铁冠道人对王世充如此处置前朝老人极为满意。

王世充又道:“今日我军能如此轻易的便攻下洛阳城,实为唐门开城门有功,当属首功。快宣唐门门主觐见。”

“诺。”

王世充身边的传令官一阶一阶传令下去,不一会儿,唐阕便从宫门走入。

唐阕见王世充正大赤赤坐在金雕宝座上,正中下怀,心下甚喜,忙下跪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世充与唐门之间的联系都是书信之间的联系,而真正见过唐挫本尊的却是王世充的大儿子王玄应,正是那夜带着三位家将来到唐门府议事,恰巧遇上杨穆夜闯唐门府的王公子。至于唐阕的尊容,却是无人见过。

王世充以为底下的这位老者便是唐挫,于是道:“今日我军如此轻易的大胜,唐门实属第一功臣,唐门主想要啥奖赏尽管提出,朕定能实现。”

唐阕听出王世充把自己错认为唐挫,于是将错就错,道:“臣尽职本分,不要封赏。”

说完,唐阕又跪拜下来。

王世充见唐阕如此忠诚,心下大喜,朗声道:“很好,爱卿请起,待朕将洛阳城安定下来,诸位一一论功行赏。”

“谢陛下!”唐阕跟着众人一同喊道,随后起身立定。

王世充道:“新朝百废待兴,朝廷之事,先有军师姜飞熊全权处理。好了,今夜内殿摆宴庆功,诸位都需前来。”

“诺。”

当下,王世充宣布退朝,忙着向后宫走去,自是去看那些所谓的三千佳丽去了。

铁冠道人姜飞熊受令留下处置朝堂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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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移花接木

是夜,大兴宫内歌舞升平。

大殿上摆着无数的案几,几上有酒有肉,旁边坐着王世充底下的能人异士。

唐阕因为是此次攻入洛阳的首功之臣,因此被安排在左首案几,备受关注。

王世充底下原班将士见唐阕这种花甲老头被推崇在首座,心下皆是不喜,暗中想要放倒唐阕,使其出尽洋相,于是争相向唐阕敬酒,说一些恭维的话语。

唐阕果然是老奸巨猾,搪塞道:“都是陛下英明,用人有度,这才有今日的胜利,我们应该敬陛下才对,陛下运筹帷幄,才是此次战役获胜的关键。”

唐阙这马屁拍得是又响又香,王世充听得很是受用,一高兴,便跟着多喝了好些酒。

唐阙看在眼里,心中窃喜:“多喝点!多喝点!喝多了,正好我儿好行事。”

眼看着王世充喝得脸都通红,似是有些醉了,他站起身来,醉醺醺地道:“众爱卿继续喝着,我出恭去,便回,便回。”

说完,还打了个饱嗝,东倒西歪地从左侧边出去,身边跟着一位近身内官。

大殿下的群雄们正喝得起劲,见王世充离去,又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这些将士多是草莽出身,酒相粗鲁不堪。

唐阙大喜,这一切都在自己的安排之中。

大殿外两侧各有一间侧屋,左侧为皇帝出恭的檀间,右侧则为大臣们如厕所用。

此时王世充刚进入檀间,身后的那位内官欲跟进伺候。

王世充借着酒劲骂道:“混账东西,进来作甚!”

内官吓得连忙后退,跪下磕头。

王世充没去理会那内官,径直走进檀间。

檀间内有一檀架,正是皇帝屙屎用的器具。

没看这檀架便没事,这一看,王世充竟起了屙屎之意。他看着那檀架,指着它醉醺醺地道:“杨广啊杨广,你这江山坐着可不够稳哦!哈哈,想不到我王世充今日坐上一坐了。”

王世充翻开龙袍,解下腰带,正要一屁股坐上时,檀间屋梁上飞下来一人。

王世充迷迷糊糊地看见此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奇道:“怎么这里还摆着个铜镜?奇怪。”

这人正是易容过的唐挫。因晚间王世充摆下夜宴,宫门人流较多。唐挫武功高强,夜间尾随众人从宫门闪入,那是轻而易举之事。

事前唐阙唐挫已定下计策,唐阙多多向王世充敬酒,使其醉尿,然后可在檀间下手,移花接木。

唐挫挥掌向王世充天灵拍去,王世充双臂一抵,竟没唐挫拍来的速度快,一声闷哼,当场坐死在檀架上。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唐挫脱下王世充的衣物穿在自己身上,整整龙袍,脸上露出奸诈的笑容。

离开之际,唐挫将王世充的尸首踢到旮旯处,随后走出檀间。

这般行事,须臾间竟没发出任何声响,当真是干脆利落。

唐挫来到门口,那位内官还在地上跪着不敢起身。

唐挫假装醉酒道:“起来吧!”

“诺。”

内官忙不迭起身,驼着背跟在唐挫身后。

唐挫道:“朕适才丢了一枚戒指在檀间,今夜檀间不得清洗,明日朕派人来寻。”

内官道:“诺。”

回到大殿之上,唐挫向唐阙使了眼色,唐阙知已得手,满心欢喜。

唐挫不敢多言,怕言多有失,只喝了些酒,干咳数声,掐着声道:“朕有些吃醉了,今日到此为止,众爱卿且回,待明日再行商讨军政大事。唐门主请留下,朕有事与你分说。”

众人应声而去,只留下唐挫、唐阙和身边的内官和侍卫们。

唐挫手一挥,道:“你们也都下去吧,这里有唐门主在,一切安佑。”

“诺!”

众人纷纷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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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化尸粉

唐挫从金雕龙椅上站起,大喜道:“父亲!我们做到了,做到了!”

唐阕也是格外的兴奋,他们唐家梦寐以求的皇帝梦,今日终于实现了。

唐阕道:“后面还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务必一一完成,等朝局稳定下来,按照我们之前谋定的计划,按部就班。”

“是。”唐挫躬身道,“父亲,你坐坐看这龙椅。”

唐阕也不回话,大步向前,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点头道:“舒畅,真舒畅!哈哈哈哈……”

此刻他的心情堪比年少洞房花烛。

唐挫道:“父亲,王世充的尸首还在檀间,适才内官在外,不敢用化尸粉,怕腐化的声音引起他人注意,现在我们赶紧过去,将尸体处理掉吧,否则夜长梦多。”

唐阕轻拍龙椅手把,嗔道:“为父屁股都还没坐热,你就赶为父起来是吧。”

唐挫大吃一惊,连忙跪下道:“挫不敢,挫是怕事情出了差错。”

现在的场面是,一位穿着龙袍的皇帝跪在一位穿着质朴的老者面前,而老者还坐在龙椅之上,当真是匪夷所思。

唐阕霍地站起,道:“走吧,前面带路。”

唐挫忙从地上站起,领着唐阕来到檀间。

檀间内烛火昏暗,王世充的尸首还在角落里趴着。

唐挫一把抓起尸首,扔在空地当中,随后扒光他的衣服,露出满是胸毛的胸膛。

唐阙一股暗劲凝聚在指尖,隔空在尸首胸膛上轻轻一划,像匕首一样将胸膛划出一道口子,鲜血从胸膛口子汩汩流出。

唐挫从怀中摸出一瓶小瓶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塞,往尸首上抖擞两下瓶子,些许白色粉末便从瓶口洒落在尸首的胸膛上。

唐挫一洒完化尸粉,便立马将瓶塞塞紧,又拧了拧,确保安全无误,这才将瓶子收入囊中。

这白色粉末一碰到王世充胸膛上的血液,顿时滋滋声大作,一股白色浓烟从尸首上冒出,直冲而上,腥臭无比。

尸首上,汁液随着滋滋声响起而四处飞溅,唐阙唐挫二人纷纷捂鼻避开。

一会的工夫,地上湿水一片,一个硕大的尸首竟凭空消失,仅剩下衣物摊在地上,摆成人形。

唐挫赞叹道:“这化尸粉当真神奇,需触碰到血液才可以化尸,单单碰到肉体,却不会有任何反应。这东西了不能随身携带,太危险了。”

唐阙道:“功夫练到家了,无人能够近身,你怕甚?把地上的衣服就地烧了吧。”

“是。”

唐挫取出火折子,将王世充的衣物点燃。这些衣物是王世充贴身所穿,百分百纯棉,所以燃烧起来速度奇快,火势也大,浓烟不断。

唐挫道:“父亲,这火怕是要招来守夜的士兵。”

“怕什么,你现在是皇帝了!”

唐阙的一句话顿时把唐挫说醒,他心中暗笑:“没错,我已经是皇帝了,还怕什么,哈哈。”

就在这时,檀间外果然来了人。

“陛下,您在里面吗?”

说话之人正是王世充身边的内官,他不敢进来查看,只好在檀间外叫唤。

内官周围还站着许多守夜士兵,个个手持长矛,威严雄伟。

唐挫掐着声道:“朕在这里,全部退下!”

“诺!”

内官挥舞手臂,叫周边的人通通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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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初立唐朝

当夜,唐挫处理完王世充的尸首,便回寝宫休息。

唐挫初为皇帝,后宫前朝佳丽无数,个个美若天仙、妖娆婀娜,寻欢作乐自是不在话下。

唐阕出了大兴宫,径直回到唐门府。四大老宗主已经率领余下的唐门弟子在唐门府上修葺,将就整修了数间房屋用来临时居住。

唐阕驻立在庭院当中,双拳紧握,牙根互咬,怒吼一声:“丐帮,少林!我唐阕不铲除你们,誓不为人!”

翌日。

唐阕又被宣叫入宫。

此时大兴宫内大殿上,文武百官手持象牙白板站立在殿堂上,唐阕被安排在文官这边,站在大军师铁冠道人姜飞熊的后面。

龙椅上坐着庄严威武的唐挫,为了今日能够假扮王世充而不被察觉,他训练多年,不仅要掐着声说话,还要保持王世充的身材和行走姿势,可谓用心良苦。

唐挫道:“当今我朝初建,四方未平,大隋虽崩,却余孽未除,还需一统中国。朕昨夜思来想去,定国号为‘唐’。封大军师姜飞熊为大相国,统领朝政;唐门唐阕为镇国大将军,掌管天下军马……”

唐挫说到这里,众朝臣一阵喧哗。许多朝臣私下都有议论,论资质、论功劳,镇国大将军的位置非单雄信莫属,可万万没想到竟被一位没什么功劳的唐阕拿去,还是陛下亲自封赐。如此安排,岂有不喧哗之理。

唐挫见底下的人对自己的安排有所非议,便道:“唐门是朕二十多年前便开始训练的门派,多年来为我军提供机密军情、刺杀敌军主将,如今又为我军攻下洛阳都城立下汗马功劳,是跟随朕最早,也是功劳最多的门派。如今朕已功成,苟富贵不相忘的话语历历在目。”

唐挫讲得动情,不少人为之一动,没再说话。

单雄信一党中有一武将叫作董浚,是单雄信的心腹之人,眼见镇国大将军的职位被唐阕拿去,心下忿恨,踏前一步道:“启奏陛下,单将军为陛下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无数,这镇国大将军一职,非单将军莫属。再说,我们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跟随陛下多年,参加过无数的大小战役,怎么说也轮不到一个帮派组织担任如此要职。”

单雄信低声喝道:“住嘴!”随后跪下道:“陛下,董将军是粗俗出生,不懂陛下深意,请陛下饶恕董将军的无礼。”

唐挫呵呵笑道:“无妨,董浚将军直人直言,我朝初创,正需要像董将军这般敢于直言的人。”他表面上是笑着说话,其实心中却已起了杀机,碍于稳定朝局,这才做作笑言。

唐阕向前一步道:“我朝初创,百废待兴,四方军阀还待平定,如此重位,必当能者当仁不让。老夫不敢托大,愿担此职,为陛下开疆拓土、鞠躬尽瘁!”

董浚怒道:“大言不惭的老匹夫,行军打仗,讲究的是攻城略地、排兵布阵,你以为是像你们江湖人士一样单打独斗吗!”

唐挫见自己的父亲被骂,怒道:“大胆董浚,朝堂之上竟敢出言不逊,把朕当成什么了!”

董浚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陛下会如此袒护唐阕,忙跪下道:“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唐挫哪里容得自己的父亲当着自己的面被骂老匹夫,怒道:“拖出去廷杖二十!”

众武将连忙跪下,为董浚求情。

单雄信道:“请陛下息怒,董将军草莽惯了,不知礼数,如今前朝余孽尚存,留下董将军可用之躯为国效力,将功补过。”

“哈哈哈哈,”唐挫笑道,“众爱将如此不信服唐爱卿,唐爱卿不妨露两手,让众将见识见识。”

唐阕道:“诺。”

说完,唐阕将白板别在腰间,随后气聚丹田,控制体内的太阴真气不断向周身发散,一股清澈的橙芒在周身散发出来。唐阕有意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只将自己的内功提升到橙芒境界,虽然大殿上的人看不见橙芒,但被他身上的真气波所冲击,纷纷向外后退。

“厉害!太厉害啦!”

大殿上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人甚至还夸张到说唐阕一人便可攻下一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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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杀光丐帮、剿灭少林

众人见唐阕如此神武,纷纷钦佩,就连单雄信、董浚等人,也不敢继续说一些对唐阕不恭的话。

果然是要靠实力征服一切,唐挫见唐阕一展神威,大势便成,笑道:“众爱卿也看到了镇国大将军的神武,相信他会继续为我大唐立下更多的功劳。”

唐阕道:“老臣必当竭尽全力,精忠报国!”

当下,唐挫又对其余部将一一封赏,单雄信被封为大将军,统领绿林营。

姜飞熊道:“启奏陛下,前朝遗臣绝大部分都已归顺我大唐,不过前内史令元文都昨夜在内史令府上吊自杀,今晨,其子元弘率领内史令府上下族人也已归顺我大唐。”

唐挫道:“已经归顺就好,死一两个无所谓。元弘归顺有功,袭其父位,依旧任内史令一职。”

姜飞熊道:“只可惜走了一族人。”

“什么人?”唐挫问道。

“这些前朝遗臣昨夜回府后,我便派出绿林营专门在这些遗臣府外监视,怎奈今日早晨发现大丞相府上人影全无,宇文化及带着宇文成都,以及全府上下竟凭空消失、不知去向。”

“掘地三尺了没?”

“启奏陛下,五尺都有了,当真是奇怪之极,想必是还有一些隐蔽的地方我们没有搜查到,臣将继续彻查。”

唐挫点点头,道:“能查到最好,查不到也无所谓,丞相需当把重心转移到治理国家之上。”

“诺。”

唐挫又道:“听闻此次朕攻打洛阳城之时,丐帮和少林百般阻扰,还放火烧了唐门府,险些坏了我军之大事。如此武林门派,若是壮大了会威胁到我大唐江山的统治,如今必须在他们还为壮大之前,从武林中铲除!”

唐挫望了望唐阕,朗声道:“大将军单雄信听令!”

单雄信踏前一步,正声道:“微臣在。”

“命你即刻率领三千绿林营全城搜查丐帮和少林,见一个杀一个,绝不留活口。”

“诺。”

单雄信领令退出朝堂。

唐挫又道:“王仁则、董浚听令!”

王仁则、董浚二人踏前道:“微臣在。”

“命你二人领铁甲军两万,踏平少室山,路上若是遇见丐帮之人,杀无赦!董浚将军,此事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务必完成。”

王仁则、董浚二人同时道:“若不踏平少室山,微臣提头来见!”

唐挫呵呵长笑:“很好,此次唐门为我大唐伟业,唐门府竟被这些乱党烧毁,朕决定,从国库中拨银五十万两用来修葺唐门府,这件事情,还请丞相来安排。”

姜飞熊面有难色,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此时正值乱世之秋,正是亟需用钱之时,若是用在战事之上,姜飞熊必定全力支持,可此时是要给镇国大将军修葺唐门府,他万万不能答应。

唐挫见姜飞熊脸露难色,知道此人不赞同自己的做法,便道:“若是别的部将如此,朕亦是同等对待,再说,我大唐的镇国大将军居然没有像样的府邸居住,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此事就此决定,休要多言。”

姜飞熊无奈地道:“诺。”

朝堂上又议论了许久,无本再奏后,唐挫宣布退朝。

经此,唐门从此进入巅峰,直接参与朝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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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汇合

一日前……

空智与石破天相互搀扶,来到小凡等人面前。

小凡见石破天伤势严重,忙问:“空智大师,石帮主,你们怎么样了?”

空闻道:“老衲只是受点轻伤,调息一下便可,至于石帮主,受的内伤不轻,这唐阕功夫当真是匪夷所思。”

旁边传来欧阳子的霹雳之声:“此人至少在红芒阶段,当今世上,怕是无人能与之匹敌了。”

空闻道:“不,他刚刚突破了黑芒阶段,武林之中红芒阶段的人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是黑芒阶段!”

“什么!”欧阳子苍老的声音带点恐惧,扶在小凡臂上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空闻继续道:“如今我们烧了唐门府邸,唐门的人必定四处寻找我等报仇,石帮主又受了如此重的伤,这该带石帮主前往哪里修养?”

传功长老徐有亮道:“洛阳城内有我丐帮分舵的秘密据点,可到那里修养。”

小凡道:“万万不可,唐门既然是王世充安插在洛阳城内的门派,现在洛阳城马上就要沦陷了,将来整个洛阳城都是唐门的势力,以唐门的实力,想要找出丐帮的分舵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们应该尽早离开洛阳城方为上策。”

石破天干咳一声,虚弱地道:“若是能让我静心修养一日,便可轻易出城,只可惜现在出城,难啊。徐长老,你先带着弟兄们趁乱逃出城,能走一个是一个。”

徐有亮怎么可能丢下帮主自行离去,连忙否定。

小凡道:“我知道一个去处,正好适合石帮主和空智大师养伤,只是我们这里人有点多,去那边有些不便。”

石破天道:“是什么地方?”

小凡道:“济世堂,圣手名医崔知悌那里。”

圣手名医崔知悌的大名在洛阳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整个中原地区,其名声也是如雷贯耳。

石破天大喜:“甚好!”

说完,便不再言语,看来是伤得不轻。

徐有亮道:“那就这样安排,小凡少侠带着欧阳子前辈、帮主、空智大师一同前往济世堂,剩余的丐帮子弟和少林高僧便去我们分舵点汇合吧。至于这两位……”

徐有亮望着那对中年夫妇,话头停在嘴边。

小凡也不清楚这对中年夫妇为何已经脱离苦海,却不离去。

可能是因为那中年男子双目已瞎,中年女子神志不是很清楚的缘故,他们二人留在众人的身边,会有所依靠吧。

小凡不忍这对夫妇跟着丐帮那些人吃苦,便道:“这两位一道跟我来吧。”

中年男子听出徐有亮言中之意,似有逐人之意,于是向众人躬身道:“我们夫妇俩谢过丐帮的好汉以及少林的高僧们,就此别过。”

说完,中年男子便扯着中年女子,欲要离去。

小凡连忙拦住,好生道:“前辈,你跟我一同走吧。”

中年男子道:“多谢少侠好意,就此别过,我们还要去寻找我们的孩子。”

一说到孩子,那中年女子两眼放光,急促道:“宝哥,我们快走吧,找我们的孩子去。”

但见这对中年夫妇一步一步远去,小凡终究是没能知道他们的身份。

须臾之间,单雄信带着五百轻骑向唐门府冲杀过来,他金盔铁马,长枪在手,左戳右插,端的是勇猛过人。

徐有亮大叫一声:“大家快撤,敌将杀过来了!”

五百轻骑势如破竹,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小凡忙搀扶着欧阳子,领着空智和石破天往小巷子中蹿,躲过马队,随后向济世堂方向走去。

徐有亮、杨穆等人带着丐帮弟子以及十八罗汉向分舵点飞奔而去。

整个洛阳城已陷入恐慌,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火势。

与此同时,王世充统领着大军正从南门挺进。

洛阳城,一座数百年的古城,终于被王世充所统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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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回到济世堂

四人来到济世堂。

城内混乱,济世堂早已闭门,小凡敲了许久的门,不见人来开门。

“任敏,你在不在?”

“是小凡大哥。”大门内传来小孩的声音,正是小崔知悌。

小崔知悌开心的跑来,将大门开启,见小凡带着三人进来,先是一愕,随后开心地道:“小凡大哥,你回来啦,我还以为是坏人来了,都不敢开门呢。”

小凡带着三人进了大门,小崔知悌向外探探头,随后赶忙将门关牢了。

小凡急着问道:“任姐姐有回来吗?”

小崔知悌道:“有啊,我们都在里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任姐姐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自己的房间里。”

小凡一惊,心想:“这可不像任敏的性子,怎么回事?”随后道:“待会我去看看她,师傅呢?”

小崔知悌道:“前两日师傅得了一本医书,在内堂都已经专研了两天两夜了,外面都乱成这个样子,师傅也不在乎。”

众人听了都是佩服不已,想崔知悌医术高明,早已有圣手名医的称号,如今却还孜孜不倦地专研医术,当真是可敬可佩。

“走,我们去见师傅。”

说完,小凡带着空智等人径直向内堂走去。

小崔知悌蹦蹦跳跳跑去告知任敏小凡已经回来。

内堂上,崔知悌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医书,没听到房间内已经进了四人。

小凡轻声叫道:“崔师傅。”

崔知悌这才发觉有人进屋,抬头乜了一眼,见是小凡,没在意,又低头看医书,嘴上道:“你回来了。”随后,他意识到小凡身后还站着三人,又抬头望去,问道:“这些人是……”

小凡道:“崔师傅,这位是我的大师伯欧阳子,这位是丐帮帮主石破天石帮主,这位是少林是达摩院首座空智大师。”

欧阳子与空智的名号,崔知悌是没怎么听闻,但丐帮帮主石破天的名号,那可是如雷贯耳。他停下手中的医书,站起身来,拱手道:“久仰大名。咦,你们怎么受伤了……”

崔知悌终于发现这三位中,一位是没有眼珠子的瞎子,一位内伤较浅,一位内伤极重。

小凡拱手道:“崔师傅,外面大乱,看来是要改朝换代了,唐门做了王世通的走狗,将南城门打开,引王世充的大军入城。这几位前辈都是为了洛阳城与唐门的人拼斗,这才被唐阕打伤,请崔师傅帮忙看看。”

崔知悌慧眼如炬,一眼便见到石破天受伤极重,他来到众人面前,轻声道:“来来,都坐下,我把把脉。石帮主先坐这里,你先来。”

石破天见崔知悌和蔼面容却不失庄严,也不推却,道了一声谢,便径直坐下,伸出左手让崔知悌搭上把脉。

小凡道:“崔师傅,大师伯,我去看看任敏,听小崔说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子性如霹雳,爆声道:“快去吧。”

崔知悌却说:“好像是听他们说过,这两日正研究医书,忘记去瞧她了,正好,你代我过去看看她。”

“嗯。”

小凡退出内堂,疾步向任敏房间走去。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任敏,她往日的一颦一笑在自己的脑海中闪现。

“希望不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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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镜中人渐消

小凡来到任敏房门前。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房门咿呀一声打开,一张动人的愁容展现在小凡面前。

正是任敏。

小凡道:“任敏,你怎么了?”

任敏愁容满面,似哭非哭的样子,甚是怜人。

“小凡,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要死了……”

“什么情况?”

小凡跟着任敏进了房间。

任敏指着桌上的铜镜,道:“我在铜镜中的样子是透明的,好可怕,我是不是要消失了,我该怎么办?”

任敏开始语无伦次。

小凡被她搞得一头雾水,走到铜镜前一看,里面的自己清清楚楚,转头对着任敏道:“没问题啊,我清清楚楚的就在里面。”

任敏抽泣道:“谁让你看你自己了,是我在铜镜里要消失了。”

“哦,那你过来照照看看。”

“不要,我害怕。”

“怕什么,过来照看看。”

任敏在小凡的叫唤下,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当她来到铜镜前,小凡往镜中一看,登时魂魄都要吓出来。

只见铜镜中的任敏带着百分之五十五的透明度,透过任敏的身体,竟能望见她身后的墙壁。

任敏望见镜中的自己,顿时就哭了起来,就连小凡也呆呆的站在原地。

任敏哽咽道:“你看见了吧,铜镜中的我要消失了,而且越来越严重,今早我刚回来便照了照镜子,那时候还没现在这么严重呢,呜呜呜,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小凡神魔鬼怪的故事也是听说过,但此时自己亲眼见到镜中人渐消,当真是匪夷所思、不知所措,只好安慰道:“先别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看看。”

任敏抱怨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小凡想了想,道:“你是来自未来的人,说不定要回去了,所以镜中的你就会消失掉。”

“屁!”任敏爆了粗口,“等镜子中的我消失了,说明这里的光照不到我,便不会将光反射道镜子中,我就要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消失了你懂吗?我要没了。”

“你别急啊,让我想想看。”

一向冷静的小凡,终于恢复了理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思想着前因后果。

忽然,小凡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任敏一脸期待的表情望着小凡。

“按你之前说的,隋朝之后是什么朝代?”

“唐朝。”

“唐朝的开国皇帝是谁?”

“李渊。”

“李渊?”小凡奇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李渊现在还在太原,尚未起兵造反呢,而如今王世充却已攻入洛阳城,称帝是在所难免了,说不定过两天便有昭告天下的圣旨传出。”

“王世充……”任敏努力回想电视中王世充的结局,随后就挤出一句话,“王世充后来死了。”

小凡知道任敏说不出所以然,于是又陷入沉思中。

须臾。

小凡道:“是不是如今朝局发生改变,与你那个年代的历史不符,导致往后的历史都发生改变,就不存在未来的你了。”

“嗯嗯。”

任敏连连点头,对小凡的思维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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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必须扭转历史

小凡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将现在正在发生的故事线扭转成你所说的故事线,这样你不就没事啦。”

任敏道:“你我都是这历史上的小小人物,怎么扭转历史?”

小凡笑道:“这很简单,你不是说未来是李渊当皇帝,然后是李世民对吧?”

“对的。”

“那我们直接去太原助李渊登上帝位不就可以了。”

“你手臂上的伤都还没好,如何能助李渊登上帝位?”

小凡沉思了一会,喜道:“有了,我有个卷轴,应该是制作攻城利器用的,我看不懂,拿着也没用,到时候献给李渊,也算是助他一臂之力。”

任敏破涕为笑:“什么卷轴,拿出来我看看。”

“没在我身上,我放在望月楼,洛阳城这么乱,都打了一天的仗,我打算明早去望月楼将东西取了,然后再想法子出城。”

任敏听小凡的意思是要离开洛阳城,自己又不会武功,没法相伴,悻悻地道:“你是要去太原吗?”

小凡道:“嗯,是的,早一天启程,你就少一日危险。”

“原来是为了我!嘻嘻!”任敏心中大喜。

“小凡,我也想学武功,到时候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便可以跟你去闯荡江湖了。”

“学武虽难,但贵在坚持,每日五更天便要起床打坐修炼,很累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估计最让你讨厌的便是每日的练功,肯定是要汗流浃背,到时候浑身的汗臭味,嘻嘻,你这么香,不适合你的。我觉得你还是专研医术,毕竟你就是做这个的。”

小凡话语间带点调侃,实在是想逗乐任敏。

任敏想象了一下自己浑身是汗的样子,便觉满身的不自在,终于大笑起来:“看来我真的是不适合练武,小凡,你要早点回来知道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担心我?这不是还没走嘛。”

“你少臭美了,鬼才关心你。”

小凡正色道:“对了,我跟家师约定,每年端午佳节便在望月楼相聚,若我到时没能回来,你记得帮我带话给家师,叫他老人家到太原来相聚。”

“啊!上次的端午节才过了几个月,难道你要去很久?”

任敏语气中开始有些担忧,有点不想小凡离去。

“我这也是防范于未然,天知道后面会有什么变数,你不要再想镜子的事,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恢复回来。”小凡斩钉截铁地道。

任敏点点头,第一次在她面上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小凡拍拍她的肩膀,道:“好了,我们去看看崔师傅吧,内堂还有我大师伯、石帮主和空智大师在,他们受了伤,我在请崔师傅医治。”

“他们是被唐门的人打伤了吗?”

“嗯,唐阙的武功高到变态,连石帮主这么厉害的人物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的师门之仇怎么办?”

“走一步是一步,总有法子,我们过去吧。”

说完,二人接踵而出,走向内堂。

街道上厮杀声大作,鬼哭狼嚎般的凄厉声,吓得任敏赶紧贴近小凡,双手轻轻抓住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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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托付

小凡携着任敏来到内堂。

崔知悌已经为石破天、空智把过脉,还在他们身上诸穴插满针,现在正在查看欧阳子塌陷的双眼。

石破天和空智就地盘膝,运功疗伤。

一个橙气游荡全身,像暖流一般流淌;一个黄气在身上闪烁,像烛火一样闪耀。

小凡轻声走到欧阳子身边,看着崔知悌正在认真查看欧阳子的双眼。

任敏轻声道:“师傅。”

崔知悌抬头望了一眼任敏,微微一笑,便继续观察。

须臾之后,崔知悌叹息道:“欧阳兄的双眼是被青面先生唐药师挖去的。”

欧阳子道:“正是。”

任敏奇道:“师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崔知悌一捋须发,道:“欧阳兄的双眼早在十几年前便被挖去,从伤口的愈合程度便可看出挖去双眼之人的手法异常高超,为的就是能挖出完整的双眼。普天之下,挖人双眼能有这般高超手法的便只有青面先生唐药师了。”

欧阳子狠狠地道:“青面先生,呵呵,狗贼!”

任敏道:“这狗贼为什么要挖人双眼?”

崔知悌摇首道:“不清楚,可能是做些研究,或者是练一些歪门邪道的功夫。”

任敏道:“从医学的角度上看,挖人眼睛做研究倒是有可能,练功的话,就是奇谈了。”

崔知悌道:“敏儿,你别用未来的眼光看当今的世界,你都能来到这个年代,什么可能都有可能发生。”

任敏打了个鬼脸,不再说话。

欧阳子听不明白崔知悌和任敏之间的对话,便问小凡:“催神医都说些什么?什么未来不未来的?”

小凡在欧阳子耳边快速地将任敏的是告诉一遍,听得欧阳子难以置信、啧啧称奇。

崔知悌又帮欧阳子把脉,随后道:“欧阳兄除了双目被人挖去,身体并无大碍,多吃些荤食,调理好身子便可。”

小凡抱拳感谢。

随后道:“崔师傅,我明日便要启程赶往太原,我大师伯可否先安置在贵堂,他老人家武功高强,元弘等辈定然不敢来犯。”

崔知悌笑道:“少侠放心去便是,这里还有敏儿帮忙照顾。”

欧阳子奇道:“贤侄,你去太原作甚?还有,你还没跟我说明你的手臂怎么受伤了?”

小凡道:“我把唐门的玄武宗、青龙宗的两位宗主都杀了,因此受了伤。”

“什么!”欧阳子惊道,“你将唐浩和唐仁都杀了?不可能,他们最少都已经达到黄芒阶段了。”

“大师伯,你说的这两位都是前任老宗主,我杀的是年轻的宗主。”

“哦,难怪,也很让我吃惊,不过你有刀在手,打胜也是正常的。”

一旁的任敏抢道:“大师伯,小凡为了给师门报仇,险些没了性命!”

欧阳子想起自己年轻时候,也是师兄弟们一起为了报仇,死的死,伤的伤。

他已经看透了许多,忙道:“报仇也要量力而行,性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报仇。以后再不许为了报师门之仇,拿自己的性命去拼,知道吗!”

欧阳子语气严肃,小凡听得害怕,忙道:“都听大师伯的。”

欧阳子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太原作甚?”

小凡忙在欧阳子耳边轻声道:“大师伯,晚上再和你说。”随后道:“大师伯,我和师傅有约定,每年的端午佳节会在望月楼相聚,到时我们一家人便可相聚在一起了。”

小凡没当众说出去太原的目的,实是因为石破天和空智在侧不方便说出,欧阳子听出话意,颔首道:“很好,我们师兄弟都十几年没相聚了,只是这端午节还要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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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榻上对话

洛阳城内,一个下午便安静了下来,犹如死城一般。整座城已在王世充大军的控制之下。

当夜,由于石破天和空智都在各自运功疗伤,不好中途打断,所以他们俩一夜都在内堂盘膝运功。

任敏早就为小凡和欧阳子打好了洗澡水,二人洗漱完毕,随后被安排在一间厢房休息,小凡整榻理被,帮欧阳子打理的非常周到。

一个晚上,欧阳子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小凡整理完毕,这才道:“大师伯,你在榻上休息,我铺地上睡觉就可以。”

欧阳子站起身来,径直来到榻上,道:“你不必铺在地上,也上榻来休息。”

欧阳子直爽惯了,再加上双目已瞎,根本没注意到小凡其实是不想和他共榻而睡。

小凡不好违了欧阳子的好意,只好道:“好的,我睡里面床尾。”

二人脱了裤袜外套,便上了榻。

欧阳子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小凡一愣,差点忘记适才在内堂上说过的话,忙道:“哦,大师伯,我估计此次王世充攻入洛阳城,必有称帝之心。任敏说过,隋朝之后是唐朝,开国皇帝是李渊,如果王世充当了皇帝,那就与任敏所处在的历史发生错乱,所以今日她在铜镜中发现自己正在逐渐消失。历史不知是被双目原因发生改变,我想去太原助李渊称帝,扭转历史。”

欧阳子不解地道:“扭转历史干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小凡道:“本来谁当皇帝我都不在乎,可此次却是事关两件大事,我也不能不做了。”

欧阳子道:“什么两件大事?”

小凡正色道:“第一,我们已经知道唐门是王世充的走狗,如今要是天下归了王世充,那么唐门的势力必将大涨,到时我们想要报师门之仇,那是千难万难了。其二,任敏正在消失,如果我再不帮她,她就会不存在我们这个年代了,我的这条命是她救的,我不能不知恩图报。”

欧阳子点点头表示非常的赞同,随后忽然间冒出一句:“你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小凡尴尬之极,忙道:“没……没有。”

欧阳子哈哈大笑:“年轻人,忸怩啥?要是喜欢人家就当面说出来,不要怕,拖拖拉拉倒是像个娘们了。”

小凡道:“大师伯教训的是,我现在一事无成,等我干一番大事再谈儿女私情。”

“很好,有志气,”欧阳子话音一转,“来,你坐起来,在我面前打坐调息,我看看你的玄冥神功已经到了什么境界了,顺便我运功助你疗伤。”

大师伯要考究自己的功夫,小凡大喜过望,连忙盘膝而坐。

他右臂有伤,垂在一边,整个运功的动作都是靠左臂来操作,虽有些不惯,但总算是将全身的玄冥神功发挥到极致。

但见小凡周身气流缠绕,无数的星点在周身闪烁,玲琅满目般耀眼。

欧阳子虽然双眼不能见物,但以他深厚的内功,早就感觉到小凡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很好!小小年纪,内功已经快突破一流高手的境界,向绝顶高手迈步了。啊……这……这玄冥神功已经到了第四阶段了!师侄,你真的……真的才十七岁吗?”

欧阳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眼前这才十七岁的师侄,已经达到自己三十多岁才达到的境界。

小凡调息入定,这才道:“大师伯,怎么样?”

“很好,你真是个奇才!”随后叹息道,“可惜啊,你这右臂,就怕将来痊愈了也会落下病根,不再像以往那般灵活了。”

小凡倒是看得开,道:“没事,大不了右手不用了,我单练左手刀法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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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治疗肩胛骨伤

欧阳子道:“不,我可以助你疗伤。”

“真的吗?”小凡大喜过望。

就连崔知悌都没有把握说能治好自己的伤,但大师伯却说能治,小凡虽是欢喜,但还是将信将疑。

欧阳子看不见小凡的表情,否则此时必然见到小凡怀疑的表情,但他还是猜测到小凡的疑惑,于是道:“你转过去,背对着我。”

小凡转过身去,依旧盘膝在榻。

欧阳子继续道:“你只管盘膝坐着,我会灌输内力到你的奇经八脉及十二经络,你要顺着我的内力将它化为己有,能化多少尽量化多少,这样便可强化你的右臂肩胛,达到治疗的效果。”

小凡疑惑地道:“这样真的可以吗?大师伯,这样吸收你的内力,对你有伤害吗?”

“没有伤害。”欧阳子正色道,“不要说话了,准备开始了。”

小凡深吸一口气,随后闭目凝神,感受体内的玄冥真气。

但觉有两只手掌轻轻贴在自己后背之上,一股暖流般的真气从后背涌入,向自己周身分散。

欧阳子在身后道:“赶紧运气导流我的真气,真气运转八脉十二经络,随后开始吸收,中途不得说话,岔了气极易走火入魔,只要我停下,你才能停下,如果你强行中断,我们俩都会因此受内伤。”

“是。”小凡开始运气导流欧阳子那股温暖又霸道的玄冥真气。

欧阳子的这股玄冥真气乃深橙色气芒,这股气芒从小凡的背后开始涌入,逐渐被小凡体内的真气所融洽、吸收,离着欧阳子手掌越远,这股气芒色泽越淡,渐渐的变成黄色,随后是淡黄色,最后荡然无存。

欧阳子清楚小凡正完美的吸收着自己的内力。

如果将小凡换做他人,如此霸道强横的玄冥真气涌入体内,必然浑身膨胀欲裂。但小凡跟着于成龙修炼的亦是玄冥神功,对霸道的真气没有排斥只有喜欢,因此欧阳子的橙芒真气在小凡的体内游走如流,竟无半点阻碍。

欧阳子寻思:“这小子果然是练武的奇才,竟能如此畅通无阻的吸收我的橙芒真气,如此下来,只要一盏茶的工夫,便可充盈他体内的气巢,突破黄芒就在当下!此时也正好是治疗他肩胛骨伤的绝好时机!”

想到这里,欧阳子加快气芒的输出,一大股玄冥真气涌入小凡体内。

小凡但觉一股真气涌入,犹如自己胸腔内卡着一只气球正四处挤压自己的内脏,憋闷之极。

“大师伯在急什么?”小凡心中想着,但他不敢说出话来,怕岔气影响自己和大师伯。

正寻思该如何处置这股胀大真气,忽听欧阳子轻声道:“你用自己的真气化作锥气……在右肩胛骨方向刺破这股胀大真气……让这股真气像细流水一般流向右肩胛骨。”

小凡没听出欧阳子说话间已经开始乏力,他照着欧阳子所说的办法将这股胀大真气刺了一孔,胀大真气如气球一般瞬间从孔口处细流涌出,冰凉透体,在肩胛骨处不断地刺激断骨之处。

小凡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一流高手的瓶颈就要突破,右肩处的骨骼像在再生一般,奇疼无比,像无数只蚂蚁在撕咬着自己的肩胛骨。

这种疼痛一阵一阵的像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打来,过了一会,海浪渐渐变成惊涛骇浪,汹涌澎湃,夹杂着飓风暴雨拍打着肩胛骨。

好疼!!!

此时,小凡疼得只能听到这两字,疼得程度得用三个惊叹号表示。

但是多疼,他都要忍住,因为他知道,越是疼痛越是最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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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突破黄芒

随着疼痛感越发剧烈,这犹如千刀万剐般的折磨,小凡的意识开始恍惚……

他见到小黑在森林中遭受十几人的追捕……见到小花在河边光着脚丫踩水……见到任敏在自己的眼前渐渐透明消失……见到师傅于成龙被唐阕一掌拍在脑门……

这一张张画面在小凡的脑海中不断切换……

“凝神!”

背后的欧阳子注意到小凡的变化,他再次发声提醒。

小凡闻声惊醒,在这惊醒的瞬间,冷汗涔出,肩胛骨处的疼痛竟瞬间消失。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真气无比鼓胀却很舒畅,真气充沛,正向四周散发。

这时,欧阳子突然间收掌,随后长吁一声,继续打坐调息。

小凡还在沉浸在体内的真气世界之中,这股真气左突右突,像是要突破某种屏障。

真气在小凡的体内不断凝聚着动力,随后鼓足蛮劲,一鼓作气竟冲破屏障,呼的一声巨响,一股淡黄色气芒在小凡的身体射将出来,是那么的耀眼夺目,一时间,房间内乍亮。

黄芒射出后转瞬即逝,房间内恢复昏暗。

小凡大喜过望,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的变化,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他鼓足内劲于丹田,同时开启天目神眼开光阶段,立马便见到自己身上有着无数条淡黄色芒线射出,黄芒清澈耀眼,真气在黄芒上不断流动,形成一股保护膜覆盖在身体周围。

他晃动了一下右臂,右臂竟能随之抬起,随后右掌五指齐开,不停弯曲,指关节处发出咯咯作响。

小凡脱掉右臂上的绷条,随后右臂出拳挥出,挥洒自如。

”右臂可以晃动了,不疼了!”

这是小凡心中冒出的第一句话。

他回头望向欧阳子,正欲将这喜讯告诉他,不料这一转身,竟发现欧阳子脸色惨白,神情虚脱,额头上汗水涔流,领口都已湿漉一片,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房间虽然昏暗,但开光状态下的小凡见得一清二楚。

他瞬间清楚大师伯为自己所做得一切——他是将自己的功力传输给自己。

小凡激动不已,泪水情不自禁从眼角流出,他没敢发出声音,只是静静地看着欧阳子。

欧阳子给小凡传输功力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而小凡静静等待欧阳子调息却花了整整一个时辰。

欧阳子长吁一声,这才垂下双臂,虚弱地道:“你的手臂好了吗?”

小凡见欧阳子第一句话竟问的是自己的伤势,不禁鼻子一酸,终于忍耐不住,抱住欧阳子的手臂痛苦起来。

“大师伯,你这是何苦啊……原来……原来你是将你的功力传输给我……呜呜……”

欧阳子抚摸着小凡的后背,轻声道:“也没那么夸张,只是传输了一半给你,全给你,你的气巢也装不下这么多,反而有害。”

小凡正身后,道:“大师伯,那你现在在什么境界?”

欧阳子道:“还在一流境界。”

小凡道:“怎么就剩一流境界了……”

“哈哈哈哈,没事,对付一些小罗罗还是没问题的,大师伯老了,双眼也瞎了,我们铸剑门的未来就全靠你了。而你手臂的伤不能落下后遗症,否则再怎么提升功力,终究无法达到最佳状态。你现在刚刚突破黄芒阶段,应该还能再提升一些,只是你现在一时半会还没控制住体内的真气运作。过一两个月磨合期,你的功力至少还会达到黄芒中期。”

小凡奇道:“大师伯,为什么我的手臂能恢复的这么快。”

“首先,你的手臂已经经过崔神医治疗,恢复了十有五六。其次,在绝顶高手境界中,每突破一次瓶颈,体内自我恢复能力会瞬间提高百倍,我观察了你的修为,正好达到一流高手境界的瓶颈处,所以我将一部分功力传输给你,便可瞬息间痊愈手臂,只是这过程中有些痛苦罢了。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的手臂还处在恢复阶段,如果三个月后你再突破黄芒阶段,也是无用的。”

这就是为什么唐阕本来在遭受石破天和空智两大高手联手攻击后受伤却能在突破黑芒境界时恢复如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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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回望月楼

小凡感激涕零,跪倒在欧阳子面前,连扣三头。

“大师伯,大恩大德,侄儿没齿难忘!”

欧阳子将小凡扶起,轻声道:“你是我们铸剑门的未来,你可不能有所闪失,否则我将对不起死去的师傅师娘。再者,你此去太原肩负的任务很重,以最佳状态前去,必然是百利而无一害。”

小凡道:“嗯,侄儿一定会辅助李渊,铲除唐门!”

欧阳子道:“好了,天色很晚了,赶紧睡觉,明天早起还得做事。”

二人同榻,一位身体虚弱,睡得很沉;一位真气舒畅,睡得很香。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小凡告别众人后便往望月楼方向走去。

任敏除了好奇小凡的手臂痊愈之外,满心的不舍,依偎在崔知悌肩头偷偷抽泣。

石破天和空智经过一晚上的运功疗伤,空智的内伤已经好了十有七八,石破天的内伤颇重,伤到心肺,只能勉强行走。此二人也告别了崔知悌等人,向自己的大部队聚拢。

欧阳子留守在济世堂后,帮助济世堂上下打理,还教会任敏许多基本功夫,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

小凡一路走向望月楼,街上人影稀少,摊面封闭,一副败坏景象。

单雄信领旨带着三千绿林营正在全城搜捕丐帮和少林的人,小凡远远便望见许多官兵正挨家挨户搜查,他猜测到这是官府正在缉拿丐帮好汉和少林高僧。

索性济世堂内石破天和空智已经离去,再怎么搜查也不会为难济世堂。

想到这里,小凡这才放下心,躲过前来搜寻的官兵,沿着小巷向望月楼方向快速奔去。

来到望月楼大门前,大门也是紧闭,看来城内所有的人都在躲避战乱。

小凡寻思:“我就拿回自己的东西,先不惊动大家吧。”

想到这,小凡轻轻一跃,翻墙进入望月楼。

自从自己突破黄芒阶段以后,在轻功的造诣更上一层楼,按照平时翻墙所使的劲力,这次只是其一半不到,当真是喜出望外。

小凡跃入墙内,院中无人,他径直向自己的房间疾步。

很奇怪,偌大的望月楼内,小凡只见到一两位下人正在清扫院子。

小凡没有理会这些事,来到自己房间,从箱子中拿出木鸢图谱的卷轴,收入怀中。

随后挪开衣柜,拔出砖块,将里面的油纸包拿出,小凡打开油纸包,里面正是那块藏宝图残块。

小凡收好残图,将衣柜摆正后,正欲外出,忽闻屋外传来一位小妮子声音。

“小姐,你怎么又来于护卫房间啦?”

说话之人正是郑玉兰身边的丫鬟——翠竹。

“我就来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小凡听出说这句话的人正是郑玉兰,心想:“哎哟,可别被这个缠人的妹妹缠住,否则想脱身都难了。”

想到这里,小凡飞身跃上房梁,躲在梁柱子后。

门“咿呀”打开,进来两位身形消瘦的女子,正是郑玉兰和翠竹。

翠竹道:“小姐你看吧,于护卫没有回来,我们走吧,老爷知道你又来这里,会骂我们的。”

郑玉兰怏怏地道:“我就过来瞧瞧,我知道他没有回来,只是想进来看看。”

小凡乜眼望去,见郑玉兰双颊凹陷,消瘦了许多,他猜到自己多日没有音讯,郑玉兰必定是担心自己所致。

想到这里,小凡内心莫名的感动,能有这样一位牵挂自己的妹妹,当真是欢喜!

正想着是否下去相见,郑玉兰和翠竹两人关门后相继离去。

“罢了,还是大事要紧,就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了。”

小凡怕从正门出去会撞见郑玉兰,于是轻轻打开背墙窗户,翻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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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宇文世家

小凡翻过窗,沿着墙壁笔直向外走去。

自从小凡突破到黄芒境界,变得更加耳聪目明。

小凡所走的这条道上经过内院议事厅,眼见正要离去,忽闻议事厅内传来声音。

“化及兄,王世充当真称帝了?”

声音虽小,但小凡听得清清楚楚,正是望月楼楼主郑则仕的声音。

……

自从上次风晴阳提着唐戴回到望月楼,将唐门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郑则仕,郑则仕虽然爱才,对小凡的事表示可惜,但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望月楼内部分裂的事要处理,于是便派了风晴阳出去查探小凡的消息,但终究是没有任何结果。

拿住唐戴后,严刑拷打自是不用述说,郑则仕自然而然拿到画押证据,于是他召令族人,又召开了族内大会,有了人证物证,顺理成章处置了叛徒郑则明。

郑则仕将郑则明武功废去,关入宗人堂,此生不得出入郑氏家族门业。

对于郑则明一党的其他人等,郑则仕竟一律不闻不问,此种做法正是效仿曹操烧信,收拢人心,当真是有大家风范。

经此一事,郑氏族业中,郑则仕大权独揽,他的谋划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

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道:“正是如此,我宇文世家差点毁于一旦,好在你我早有谋划,在屋舍下均有密道相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凡听到这里,暗叫一声“宇文化及!他怎么跟东家有联系?原来东家卧室下的密道不仅通往城外,也通往宇文府!”

他内心极是好奇,又不敢打断他们对话,双脚轻轻一蹬,笔直跳到议事厅房顶上,随后匍匐在顶,竟是一点声息都没。

小凡附耳倾听,屋内四处呼吸吐纳声,原来有四人,分别是郑则仕、郑成利、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

郑则仕道:“如今被王世充抢了先,我等该如何是好?”

宇文成都秉性急躁,扼腕道:“狗贼唐门做了王世充的内应,将南城门开启,导致我军瞬息间溃散,如今我们应当整顿军马,趁洛阳城未定,重新杀入大兴宫,夺回政权。”

宇文化及嗔道:“成都,你又急躁了。如今王世充将大军开入洛阳城,正是防止有人兵变,如今我们能做得最好抉择便是退守魏县,先集结军队,稳固军心,然后再笼络大隋旧臣,分化王世充内部势力,徐徐图之才算上策。”

郑则仕道:“化及兄所言极是,如今望月楼内已经是我一揽独权,若是化及兄军饷上吃紧,我郑家可助一臂之力。”

宇文化及拍手道:“很好!有郑家百年基业的资助,我宇文化及大事可成!届时开国第一功臣,必然是你郑老弟了。”

说到这里,众人哈哈大笑。

而此时的小凡,内心一片空白,拔凉拔凉,他的脑海里浮想起郑则仕和蔼的面孔,淡淡的微笑,耳边却不停地重复着郑则仕说的话:“如今望月楼内已经是我一揽独权,若是化及兄军饷上吃紧,郑家可助一臂之力。”

“东家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吗?他怎么也想着权势利益?王世充、宇文化及、东家……这些人都想着无上的权利,若是这些人成事了,那还有李渊的事吗?任敏该怎么办?”

无数的反问在小凡的脑海中漂浮,他牙根紧咬,一时怒气上升:“这些人都有着各自的嘴脸,人前人后各自不同,为了权利都不管天下百姓的疾苦,不如直接下去把他们都杀了吧!还天下一个太平!”

想到这里,小凡鼓足了劲,浑身黄芒外射,欲要破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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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郑玉兰被相中

正在这时,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惊醒小凡。

“我爹爹呢?”

说话之人正是郑玉兰,她在问身边的翠竹。

郑玉兰离开小凡房间后便在内院中随意走动,忽然间想去找郑则仕问问风晴阳是否查访到小凡的消息,所以便问了身边的翠竹。

翠竹道:“老爷在议事厅会见客人,命令我们所有人不得靠近。小姐,你没发现今天府里人少了很多吗?那是因为老爷命令我们待在各自的房间,不得随便外出。”

郑玉兰嗔道:“哼,什么客人这么重要,外面都这么乱了,还会见客人。我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客人。”

翠竹大急,低声叫道:“小姐,不要过去,不要过去,老爷会骂的。”

但郑玉兰的小姐脾性哪会听从翠竹的话,她不等翠竹上来阻扰,已大步向议事厅走去。

来到议事厅大门外,郑玉兰喊了一声“爹”,随即推门。

“不要进来!”屋内郑则仕大声喊道。

郑玉兰推门较急,还没来得及卸力,门已“咿呀”一声打开。

听到父亲的严厉声音,郑玉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翠竹赶到郑玉兰身边,拉着她的衣角,低声道:“小姐,我们快走吧。”

屋内,宇文俩父子先是一怔,正要起身掩蔽,郑则仕挥手阻止道:“不碍事,是我那不懂事的小女。”

宇文化及道:“原来是令爱,叫进来让愚兄见见。”

“正有此意,”随后郑则仕又对着门口大声道,“玉兰,你一个人进来。”

郑玉兰苦着脸,从门外进来。

“把门带上。”郑则仕道。

郑玉兰见有外人在,不敢违拗,连忙将门关上,随后战战兢兢的来到郑则仕的身边。

郑则仕笑道:“化及兄,这就是小女,让你见笑了。玉兰,快叫宇文伯伯,还有成都哥哥。”

郑玉兰望着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只低声唤道:“宇文伯伯。”

她没有叫宇文成都,只因他长相太过凶狠,块头太过壮硕,心中起了怯意,嘴上便不敢叫唤。

宇文化及望着郑玉兰,喜道:“很好,女大十八变了,记得几年前还只是个黄毛小丫头呢。”

宇文成都见郑玉兰玲珑可爱的样子,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吞了好多口的哈喇子。

郑玉兰被宇文成都盯得两脸通红,心中痛骂不已。

郑则仕见宇文成都无礼,心中亦是不爽,干咳一声表示提醒。

宇文成都连忙端正态度,笑呵呵地道:“玉兰妹子好生靓丽,使我情不自禁,抱歉!抱歉!”

郑玉兰嗔道:“爹,这人好生无礼,我走了。”

不等屋内人回话,郑玉兰已经噼里啪啦往外跑去。

郑则仕笑道:“小女无礼,让你们见笑了。”

宇文化及看出自己儿子对郑玉兰的意思,便道:“很好很好,我见玉兰侄女冰清可爱,若能当我们宇文家的大少奶奶,那是成都的福分咯。”

许久不说话的郑成利终于开了口:“不不不,您太抬举舍妹了,那是她的福分。”

“那就这样说定啦……”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道,“届时你我两家结为姻亲,何愁大事不成,哈哈哈哈……”

郑则仕父子也跟着笑出声来,不过笑得最开心的当属宇文成都,他的邪涎早已流的一地。

屋顶上的小凡听得浑身是火,万万没想到郑则仕是这样的嘴脸,就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也不问不顾,看宇文成都这样的凶横无赖样,竟也能答应人家。

忽又想起那时郑则仕不是也同样用郑玉兰来留住自己吗?

想到这里,小凡头皮发麻,庆幸自己终于认清郑则仕的嘴脸,以后再也不受其利用了!

“可怜的玉兰妹妹,我到底是去不去告诫她呢?”

小凡内心忐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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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留书离去

想了许久,小凡还是决定给郑玉兰留书一张,毕竟相识一场,若是不告知她实情,终究是于心不忍。

他从屋顶翻下,快步走向郑玉兰房间。

今日望月楼内人员稀少,小凡一路过来竟一人也没有遇见,倒是方便了许多。

来到郑玉兰房门口,门窗都已上了锁扣,无法推门入内。

“看来只好到前楼柜台上找些笔墨了。”

小凡又快速向前楼移步。

来到前楼的一楼柜台,在抽屉里取了笔纸,随后快速写道:

玉兰妹子:

见字如晤。那日我与风爷爷前去执行任务,现已安全脱身,勿念。我探听到东家要将你许配给宇文成都,以结两家姻亲,为妹子终身大事所想,我得告知你实情,好让你早些做准备。现我有要事要做,只好留书一封,望珍重,他日有缘自会相见。见书后即焚,切莫告知东家是我告知于你。小凡。

小凡写完书信,将其对折放入怀中,这才将笔墨纸砚重新放回原位,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他快速离去,又回到郑玉兰的房门前。

摸出怀中的书信,从门缝中塞入,这书信轻飘飘地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音。

一切都已就绪,是时候离开望月楼了。

小凡刚踏出一步,廿步之外便传来脚步声,他来不及走掉,再次飞身跃上屋顶。

来者正是郑玉兰。

她从议事厅出来后,便把翠竹支开,一个人晃悠悠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前。

摸出钥匙,开启锁头,郑玉兰推门而入。

“咦,这是什么?”

郑玉兰发现地上的书信。

她快速捡起书信,摊开一看,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的表情是又惊又喜又怒。

她东张西望,自己的房内没人,又跑到房外四处找寻,依旧没人。

郑玉兰喃喃自语道:“小凡哥哥,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一面,见我一面有这么难吗?爹爹都要将我嫁给那个丑八怪,我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地上。

此时,屋顶上的小凡都见在眼里,心情激荡,他的内心中像是住着两个自己,一个总想着出去跟郑玉兰相见,但另一人却不停地克制内心的情绪波动。

最终小凡还是没有下来。

这里是自己被利用算计的地方,就不该留在这里,如果能再一次选择,小凡真希望自己当时没有遇见郑则仕,自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羁绊烦恼。

他一狠心,双脚一蹬,飞奔而去。

一块瓦砖被小凡双脚一蹬掉落下来,咔当一声瓦块碎了一地。

“小凡哥哥,小凡哥哥……”

郑玉兰看着小凡渐渐消失在自己眼前,不停地叫喊着,声音从欢喜的叫唤慢慢变成嘶声裂肺的呼喊。

这次她真的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

她不知道小凡为什么要离自己而去。

父亲的胡乱安排,兄长的冷眼相对,心爱的人又离自己而去,那一刻,郑玉兰呆若木鸡,想死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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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进军少林寺

嵩山少林寺位于河南境内,位于洛阳城东部,相距不过百十里路。始建于北魏太和十九年,距今已有百多年的历史。

王仁则、董浚二人率领的两万铁甲军从洛阳城出发,向少林寺进发。

铁甲军日行八十里路,第二日便可到达嵩山脚下。

小凡从望月楼飞奔出来,径直向北方飞奔而去,那是太原的方向。

他功力大增,轻功的速度越来越快,在街道上穿梭,寻常百姓就算睁眼也看不清人影。

只是现如今的街道上看不见寻常百姓,有的是王世充的两万铁甲军正从东门行出。

两万铁甲军,浩浩荡荡,一字长龙,场面颇为壮观。

在烈日照耀下,军队的盔甲、长矛发出冷森森的反光;行军的踏步声,竟让整座洛阳城为之震动。

小凡知道这是王世充的军事行动,但他不清楚要攻打哪里。

从望月楼出来后,小凡的心情极为不佳,此时又遇到王世充的军事行动,反正闲来无事,先抓一个士兵问看看是什么军事行动。

小凡想到说到,待到整条行军队伍的末尾出现后,他疾身抓住最后一位士兵,随后飞身向小巷子蹿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待那位被小凡抓住的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长叫一声,人已被小凡扔在深巷之中,距离适才被抓的地点,已有百米之远。

那士兵见自己眨眼间就离开部队来到深巷中,以为自己是被神仙抓住,哆嗦着跪倒在地,边扣头边哭道:“大……大仙饶命啊,小子不知哪里冲犯了您……您老,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小子吧。”

小凡就站在这士兵面前,但他连看都不敢看小凡,还在使劲地扣头。

小凡见其年纪,估摸二十出头,却是如此怂包,不禁黯然失笑,压着音道:“很好,本大仙问你一句你就回答一句,否则的话本大仙就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

“是是是。”

士兵俯跪在地,不敢多看一眼小凡。

小凡道:“本大仙掐指一算,你们这次行军的目标是在东面,是也不是!”

当真是废话,军队从东门出发,不是东面难道是西面。只是这位士兵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会想到这么多。

“正……正是东面,王将军有命,让我们日夜兼备,向嵩山少林寺进发,不得有误!”

小凡道:“为何要向少林寺进军?”

士兵道:“这个我就不……不知道了,大仙您……您再掐指算一算?”

小凡咋舌,差点没笑出声来。他一想起少林的空智神僧助自己救出大师伯欧阳子而受伤,现如今少林寺却要遭遇灭顶之灾,应当快马加鞭前往通知,以报空智神僧的救助之恩。

小凡道:“王将军率领多少士兵前往少林寺?”

“两万铁甲军。”

铁甲军,小凡听这名字都觉得胆寒,再加上两万数字,那就成了胆颤。

两万铁甲军围攻少林,恁是少林寺高僧武功高强,也不可能能守住少林。

小凡决定,自己要立刻动身前去少林。

说走就走,不二话。

小凡双脚一蹬,轻飘飘飞过巷墻,朝东门飞驰。

地上兀自跪着那位士兵,他等了好久,没见大仙说话,以为大仙在考虑是否要杀了自己,忙哭丧起来:“大仙,我家中还有六十老母需要奉养,求大仙饶命……求大仙饶命……”

至始至终,这位士兵一直以为自己被神明照拂过,从此性格大变,做人端正、做事认真自信,最重要的是运气大增,官运亨通,最后成为一代名将——徐世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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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冲杀

一百多里的路程对于正常人来说,脚步快的,一日一夜便能到达。但对于行军部队来说,先锋部队会快些,因为大部分先锋队都是骑兵,半日时间便能到达,然后才是步兵,最后到达的才是押运粮草的后勤部队。

王仁则率领的两万铁甲军中,有两千先锋队是董浚统领的骑兵。这队骑兵先大部队而去,目的很明确,拿下首功,提振声威。

唐挫之所以命令王仁则帅兵铲平少林寺,表面看来是要为唐门报烧府之仇,实际却是自己初登帝位,要肃清帝都周围的一切反朝廷组织,巩固政权。再者,唐挫觊觎少林神功易经筋已久,若能趁此次剿灭之际夺来,正好一举两得。

小凡是随后跟上,超过王仁则率领的铁甲兵可是绰绰有余。虽然他的内功已上了黄芒阶段,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轻功速度,但对于长途跋涉来说,双脚的人类根本不能与四肢的健马比拼脚力。

小凡提气狂奔,终究是没能追上董浚的先锋部队,时候一久,他与先锋部队的距离反而越来越远。

“罢了。”小凡停下脚步,在路边慢慢行走,想着,“看来得学会骑马,否则长途的奔跑,要累死人了。”

他连续疾跑了三十余里路,纵使内功深厚,时候一久,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

行走一会,待自己体力有所恢复,小凡又开始加快行走的速度。

夏季里如此行走,难免汗流浃背,口渴难耐。

小凡从腰间取下水囊,才喝下两口,便闻董浚先锋部队奔去的方向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如此惨烈的厮杀声,是小凡第二次听到,他知道,这是两军交战时才会有的声音。

是谁跟董浚一队军马打起来呢?

好奇心催使小凡快速前行,来到一座小丘上。

从小丘上向下望去,正好看见两军正在平地中交战。

交战的两队人马都是骑兵,双方都是各自派出两百骑兵,均是手持长枪,冲杀对方,意图冲破对方的防线。

四百匹人马胶着在平地上,相互冲杀,瞬息之间,两边交接处,人马倒地,鲜血洒满一地。

倒在地上的人和马被后来冲上的马践踏,死伤无数。

如此惨烈的冲杀,小凡却是第一次看见,看得是心惊肉跳。

再往平地两边望去,平地西边的部队正是董浚的一千八百先锋骑兵,董浚为首立马,查看中间交战的情况。

东边的部队,小凡却是不识。只见一位骑着白马、背负双锏的将军正仔细观看场上厮杀。远远的望见这位将军背后旌旗之上绣着“秦”字。

眼见平地上还在冲杀的人马越来越少,东边部队这边鸣金声突然响起,场上之人调转马头便撤。

顿时,平地上成了一群人马往东边部队奔驰,看数量,大概还有两百余匹,大部分是董浚的骑兵追着剩下少许的秦兵。

这边董浚见状,立马也下令鸣金收兵。

先前追杀秦兵的骑兵听到鸣金声,都调转马头回撤,但此时他们已经进入秦兵的弓箭射程范围内。

待己方骑兵安全撤出弓箭射程范围后,白马将军右手一挥,下令放箭。

顿时,东边部队这边的后头弓箭兵同时射出弓箭,数百发弓箭在空中划过一条抛物线,随后如下雨般射在平地中央,平地上还有一百多匹人马正在回撤。

箭至人倒,瞬息之间,一百多匹人马齐齐倒下,死伤无数。

小凡暗暗赞叹:“好一招诱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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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滚地龙

但见平地中人马倒地,丫丫叉叉摆满一地,尸横片野。

尸体上插满弓箭,鲜血兀自从箭头处流出,有些尸体上正好动脉被箭插中,血如喷泉。

大地都要被染红了……

东面军队的秦姓将军正是李世民麾下大将秦叔宝。

如此一役,便可分出两位将帅的才能高低。

李渊早在半年前就已高举反旗,其三子中,长子李建成随其父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次子李世明初露锋芒,收复瓦岗,在军中的地位有盖过其兄之势;三子李元霸勇猛过人,使一对金锤,四百斤一个,共重八百斤,乃李渊帐下第一武将。

小凡专心习武,倒是没有关心政局时势,所以不清楚李渊早已在半年前在太原起义。

此时董浚部队已经败了一局,若是撤退,必然遭秦叔宝大军追杀,那时虽可逃得性命,但必然大败,倒不如此时正面拼杀,死在战场上,好过当个逃兵。

想到这里,董浚策马在前,来回走动,高声喊道:”将士们,此时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你们是要临阵脱逃当一名逃兵,觍着脸回家见自己的父母妻儿,还是像个爷们一样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

董浚这边的军队原先见秦叔宝使计射杀自己的两百同伴,都有不寒而栗的感觉,此时经董浚一阵阵前打气,众人士气大增,个个握拳透爪、跃跃欲试的样子。

董浚见自己喊话的目的已经达到,这才斜眼望向秦叔宝那边,但见秦叔宝已经下令骑军向自己这边冲杀过来,于是振臂高呼:“将士们,杀啊!”

喊完,自己已经身先士卒,冲在前头。后面的部队见主帅已经冲出,个个大声呼叫,紧随其后。

一千八百多匹骏马同时冲向秦叔宝大军,马蹄声、呼喊声,声声震耳欲聋,如此磅礴的气息,令人惊心动魄。

场中两面尘埃飞扬,不断向中间靠拢,犹如惊涛拍岸,浩浩荡荡。

趴在小丘上的小凡早已被如此磅礴的气势所震撼,惊得都无暇眨眼。

一人手持双锏,骑着白马,当先冲向董浚的一千八百多匹人马,正是秦叔宝。他的身后只跟着五百骑兵一字摆开,众人腰间分别别着一把弯刀,看过去个个骁勇无比。其余没有参战的士兵却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观看这场战斗。

小凡正好奇,为何这位白马将军有兵不多带,却带了连对方一半的数量都不够的士兵去冲杀敌阵。

正好奇间,两军已经交近,不到数丈之距。秦叔宝高举两臂,两锏交叉相碰。

“叮——叮——叮——”

两锏相撞,发出三声尖锐长音,这是给自己的士兵下达命令。

只见这五百号人连同秦叔宝都是身子向左边一侧,随后右脚离鞍,左脚一蹬,从马上滚到马屁股后。众士兵任凭自己的战马向董军奔跑,自己兀自在马后屈身翻滚,缓解从马背上越下的惯性,随后又从腰间抽出两把弯刀,快速跟在马屁股后。

董浚这边部队见敌军战马冲入,均是一惊,原本的剑型阵随即被冲散,众人拿着长枪,能刺刀马却刺不到人,众人正欲掷枪拔刀,但觉自己胯下的战马长嘶跪地,人已飞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原来秦叔宝这边的阵法是他刚刚研究的“滚地龙”阵法。待敌军战马冲近,我军士兵翻滚在地,利用战马前冲作为屏障,拔出双刀斩断敌军战马前腿,使得敌军因为惯性而飞将出去摔在地上,此时再用弯刀补上几刀,便可轻松解决敌军。

此时秦叔宝所想的便是董浚的先锋部队正好可以给自己的新阵法练练手。

这滚地龙阵法当真了得,只须臾间,斩杀董军一千人马,就连冲在前头的董浚,也已被秦叔宝用双锏砸在肩上,晕死过去。随后,秦叔宝夺了一只战马,抓起董浚便往回撤。

董浚的后续部队,见主帅被擒,无不惊慌失措,纷纷调转马头逃跑,但此时正是冲锋疾跑当中,如何能同时调转马头!

于是,又是一场自家军队践踏自家军队的惨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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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秦叔宝

这最后的冲杀竟然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就结束了,秦叔宝战神之名,当真是名不虚传。

见平地上尸横累累,秦军已经在扫荡战场,做收尾的工作。

董浚率领的两千先锋队被斩杀一千五百多人,俘虏三百余人,仅有区区二十来人逃走。

小凡刚从这场战争中晃过神来,心中大叫:“我的妈呀!这样就死了两三千人,战争太可怕了!那个白马将军当真厉害,得去会会看,说不定是阻止少林被屠的帮手。”

小凡不知道这位白马将军便是秦叔宝,想要会他,自然是要等军队扫荡完战场,安营扎寨后才行。

待到平地上秦军扫荡完毕,接下来便是成堆的尸体就地燃烧。

秦叔宝带着部队往少林寺方向浩浩荡荡进发。

小凡一肚子的纳罕。

“难道他们正是往少林寺方向进发?”

大部队渐行渐远,小凡紧跟其后,待到夜幕降临,方见大部队安营扎寨。

“什么人!”

小凡靠近军营,被两位兵士拦下,拱手道:“两位兵大哥,在下求见你们的白马将军。”

兵士听到白马将军,均是一愣,晃了一会神,才知道小凡说的是自己的秦将军,喝道:“小子,你是何人,我们秦将军怎么会让你这毛头小子说见就见。”

“在下有要事求见秦将军,请兵大哥通报一下。”

另外一位兵士见小凡穿着朴实,有意想帮小凡一马,便道:“老贾,你看着他,我进去通报一下。”

说完,不等这位被称作老贾的兵士说话,便转身离去。

小凡心中万分感激。

不一会儿,离去的兵士回来,和声道:“跟我进来,不要东张西望,否则当细作处置。”

小凡忙拱手称谢,跟着他一同入营。

秦叔宝大营幔帐整齐,旌旗飘扬,有气吞山河之势。

小凡不敢多望,低头相随。

过了一会,终于来到一顶白色大幔帐跟前。

“进去吧,将军在里面”

“多谢。”

说完,小凡便走入幔帐。

幔帐内有三人,一人坐在帐内正中的座椅上,身边分站两人,一瘦一胖。

小凡一眼便认出坐着那位便是今天冲杀阵前的秦将军,于是快步走前,拱手道:“秦将军,在下于小凡,是个无名小辈,刚从洛阳城内跑出。”

秦叔宝道:“无名之人也是有用武之地,不知小凡兄弟找我何事?”

秦叔宝性情谦和,与阵前杀敌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小凡顿觉亲切,忙道:“秦将军,王世充称帝了,他派两万铁甲军欲攻打少林寺,为了天下苍生,请您帮忙阻止这场浩劫。”

秦叔宝呵呵笑道:“这事我已知晓,这不行军方向正是少林寺方向。”

小凡大喜道:“哎哟,那太好了,若不是在下有要事要去太原一趟,否则必追随将军阻止这场浩劫。”

秦叔宝身边瘦的那人道:“于老弟,你这是要去太原作甚?此去太原路途遥远,我这可为你备上车马兵卒。”

小凡望向说话之人,但见此人龙凤之姿,相貌不凡,谈吐间英姿飒爽,眉梢间带着威武气象。

小凡被他的举止相貌所震撼,竟忘记回答他的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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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李世民

秦叔宝道:“你可知我的全名是甚么?”

小凡摇头不知。

秦叔宝淡淡一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敢上门求助。”

小凡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少林寺空智大师与我有一面之缘,我总不能眼见少林被毁。再者,王世充并非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阻止他才会让真正的真命天子出现,这样百姓便会少受一些苦楚。”

瘦的那人道:“你怎么知道王世充并非真命天子?”

“这人有心机,是个厉害的人物。”小凡望着这人心中想着,嘴上却道,“这是我师傅告诉我的。”

小凡没有把任敏的事说出,是因为他知道就算说出来,也会让人觉得天方夜谭或者把自己看成疯子一般。

瘦的那人又道:“看来令师是个高明的先生,有机会可否引见,让我等聆听高见。”

“好说好说。”小凡正色道,“既然将军便是去阻止少林寺被屠之事,我这便要走了,敢问将军高姓大名?”

秦叔宝笑道:“好的,那等你事情办完,便投奔我帐下,我们共创一方事业,记住了,我叫秦叔宝。”

“秦叔宝!”小凡大惊一声。

“怎么了?”秦叔宝反问。

“你……你……你就是秦叔宝?大唐开国名将的秦叔宝?”

“大唐开国?”秦叔宝被小凡说得莫名其妙,就连他身边的胖瘦两人也纳罕不已。

“不不不,先不说这些。”小凡知道自己口误了,便道,“你是追随李世民的秦叔宝吗?”

“正是我。”秦叔宝点点头,“怎么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凡手舞足蹈起来:“太好了,你能帮我引见给李世民吗?省的我跑去太原,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怎么见到他。”

秦琼身边胖的那人终于发话:“小子,直呼我秦二哥的名讳就算了,还敢直呼我们二公子的名讳,你是嫌自己命长吗!”

声音瓮声瓮气,倒把小凡吓了一跳。

小凡连忙道歉:“对不起,在下乡野小子,不知礼数,不过我真的有要事求见你们家二公子。”

秦叔宝道:“什么要事,不妨直说。”

小凡脑袋瓜内回想一遍任敏说过的秦叔宝为人,忠义仁孝,是个杰出的人物,于是从怀里拿出卷轴递给秦叔宝,道:“我这里有张墨家遗留下来的木鸢图谱,想献给二公子,助他扫荡天下,成就霸业。既然将军便是二公子帐下的秦叔宝秦将军,那正好省去我去太原这一趟了,呵呵,说来惭愧,我还不怎么想去,因为太远了,我还不会骑马。”

这送上来的宝物谁会拒绝,瘦的那人径直来到小凡面前,接过卷轴。

那人打开后看了许久,一言不发,最后双手颤抖,兴奋的有些语无伦次:“这……这太精妙了!有了它,攻城略地便可所向披靡!”

秦叔宝和胖的那人一同围将过来,一同围观这神奇的木鸢图谱。

小凡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惭愧道:“说来惭愧,我还看不懂这上面的图案。”

“我也看不懂。”胖的那人应和道,然后跟着小凡傻乎乎笑了起来。

瘦的那人对着秦叔宝点点头,秦叔宝应了一声,随后对着小凡道:“于兄弟,实不相瞒,这位便是我们家的二公子。适才隐瞒,也是迫于无奈。”

说完,秦琼掌指瘦的那人,那人微微一笑,表示默认。

一脸无语的小凡,楞在原地。

原来他就是李世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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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投军

原来早在半月前,李渊已经收到线报,王世充有意攻打洛阳城,于是便派李世民率领五千精锐前来伺机而动,自己统帅大军缓缓前进。

为了行动保密以及考虑李世民的人生安全,此次先锋行动只挂秦叔宝大旗。虽然李渊已提前得到线报,但终究还是来不及,让王世充得了洛阳,还自立为帝,国号为唐。

李渊是隋朝时期的唐国公,这无意间便是嘲讽李渊。

当唐挫下令踏平少林时,早有李唐细作将消息传出,因此才有秦叔宝和董浚的战役。

小凡望着李世民那英俊的脸庞,颤声道:“你……你……你就是李……”

小凡不知道自己该叫李世民什么,竟喊着“李”字,一直说不出下文。

李世民呵呵大笑,径直坐在适才秦叔宝的位置,将木鸢图谱放在案上,手一挥道:“小凡兄弟不用介意,大家都坐下。”

小凡等秦叔宝和胖的那人坐下后,才找了个小凳坐下。

李世民道:“这位大胖子是秦叔宝的老乡,也是他的义弟——罗士信。”

小凡站起抱拳道:“久仰久仰。”

罗士信道:“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久仰我了?”

罗士信是个粗俗汉子,说话不拐弯抹角,小凡一愣,迅速回想任敏跟他说过的几个大大有名的唐朝名将,于是道:“秦叔宝、程咬金、罗士信、罗成这些将军都是大大的有名,今日能见到两位,是我的荣幸。”

罗士信听了很是舒服,哈哈大笑。

李世民道:“看来小凡兄弟年纪不大,知道的名将倒是很多。既然我已收了你的图谱,不知接下来小凡兄弟还有什么打算没有,如若没有打算,不如投身我军,我等一同建功立业,岂不快哉。”

小凡大喜,正色道:“正有此意!将来天下必定是李家的天下。这次本想去太原,便是为了我的一位朋友的性命,要助唐国公登上大位。她说过,公元618年,正是李国公建立唐朝的年份。”

李世民霍然站起,惊道:“公元618年是什么时候?你的朋友是哪位高人?怎么算出这些的?”

李世民以为任敏是个术士,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小凡忙道:“这些我待会跟你们解释,我想投军,不知秦将军帐下还缺什么职位不?”

他这是献了宝,说话有些底气,竟直接要起官职来了。

秦叔宝倒不介意,正要说话,却被罗士信抢着道:“你会什么,我们才能给你安排什么。杀过人没?”

小凡点点头,道:“杀过。不瞒各位,宜阳县令钱岩开便是我刺杀的。”

“哦。”

罗士信怔住了,不再说话。

李世民若有所思后,便道:“小凡兄弟作我帐前护卫,等同客卿,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父便是你的主公,帐前你就跟着大家叫我主帅,人后可以跟着叔宝、士信叫我二公子便可。”

小凡大喜,跪拜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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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陈述

李世民道:“很好,今日我军有三喜,其一,大败王世充先锋部队,活捉董浚;其二,得一宝谱,若能制成图谱中的木鸢,必然是我军的神器;其三,又得一员小将——小凡兄弟,哈哈哈……”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小凡沾沾自喜见于颜色。

李世民又道:“罗将军,你速速带着图谱前往我父王那边,务必将图谱亲手交予父王手上,嘱咐父王,找能人异士根据图谱所示即刻制作百具木鸢,我有妙用。记住了,这图谱异常宝贵,务必贴身保管,如有差池,唯你是问。现在就动身吧,切记!”

罗士信听后,神色凝重,正色道:“人在谱在,请二公子放心!我这就去了。”

李世民道:“嗯,去吧,将军,若遇上危险,图谱跟将军比,还是将军更为重要。”

罗士信感动不已,拿过木鸢图谱,贴身安放,这就告别诸位,出了幔帐后,点了几个亲兵,骑马疾去。

待罗士信离去,李世民道:“小凡兄弟,说说看吧,什么是公元618年。”

小凡摇头道:“二公子,我也不知道,是我的好友说的。主公在公元618年会建立唐朝,成为开国皇帝。她曾经说过,她的历史老师跟她讲过一句话,让她记住了一辈子——李渊见糖留一把,正是主公建立唐朝在公元618年的意思。”

李世民听不懂小凡的意思,便道:“要不也把你的好友招募到我们军营,大家促膝长谈,也是一大快事。”

小凡道:“不行,军营有规定女子不得进入。刚才入营时,我在门外那块匾上见到的。”

李世民艳羡道:“女子能有如此见地,当真是巾帼英雄。”

小凡压低声道:“二公子,我的好友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所以她熟知历史,前些天她发现自己在镜子中影像开始模糊透明,这才知道历史发生改变,刚好又听说王世充自立为帝,国号为唐,这与历史相悖,所以我才着急,赶着要去太原帮助主公成就霸业,将改变的历史纠正过来。”

李世民和秦叔宝听得一脸诧异,万万没想到小凡会说出如此诡异的事情,都将信将疑地望着小凡。

小凡见他们俩的脸色,知道他们不大相信,于是斩钉截铁地道:“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因为我是亲眼见到我的朋友在镜子的中影像透明了,当时我都震惊了,比你们现在表情还要夸张。我从不信鬼神之说,但这样的事情摆在面前的时候,又不得不信。”

李世民一脸凝重,小凡是如此聪明之人,却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李世民道:“既如此,只得破例邀请令友来军营中长叙,我还有许多细节相问,不知令友现在何处?”

小凡道:“在洛阳城内,早知应该连同她一起出来。”

李世民道:“不急,现如今还是先解决眼前少林之事,届时再和令友相叙。少林也是一大门派,此次若能助其脱困,日后必是我李家一大臂膀。”

小凡道:“嗯,少林武功当真了得,武林当中,当属唐门中的唐阙武功天下第一,空智大师却能与其大战,虽败犹荣。”

“少林高僧德高望重,登门会晤,虽是助其抵难,还是要写拜谒帖,你们先下去吧。叔宝兄弟,你安排下小凡的食宿。”

说完,李世民拿起案上毛笔,在拜帖上挥舞。

“喏。”

秦叔宝领着小凡出去。

当晚,小凡便在军营中待下,他向秦叔宝请教了许多战斗中排兵布阵的事,秦叔宝知无不言,二人性情相似,各自感慨相恨见晚。

一夜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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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少室山下

少室山又名季室山,位于河南登封城西北方向。

少室山包含的三十六峰山势陡峭险峻、奇峰异观、比比皆是。

少室山东面与太室山相对,距太室山约二十里。太室山下人缘兴旺,当地百姓间有传闻,太室山上有一个得道高僧,年过百岁,早已修身成佛,普光照耀太室山方圆数里之内,因此有许多告老还乡的官员、财主等等都喜欢在太室山下买地造房,吸取普光,颐养天年。

从少室山山南北望,一组山峰,互相叠压,状如千叶舒莲,所以有“少室若莲”之说,当地百姓称之为“九顶莲花山”。少室山上数百年的古刹少林寺巍峨耸立,气象不凡。

李世民的先锋部队已经开到少室山下,拜山的拜谒帖早已差人送上,李世民安排秦叔宝坐镇山下排兵布阵,自己带着小凡以及另外三位贴身侍卫一同来到山下的阶梯口。

少林寺有两名年轻的知客僧在阶梯口等候,他们俩见李世明身后的四人均身配兵刃,其中一人腰背别着一把短菜刀,均是脸有不悦之色。

其中一人道:“李施主,我们少林寺数百年寺规,外人不得携带兵刃进寺,请李施主吩咐底下之人,卸去兵刃,交由我来保管,待施主离去后一同奉还。”

李世民向来大度,转身道:“尔等卸去兵刃交予这位小师傅。”

“喏。”

三位贴身侍卫随即将腰间的配刀取下交予知客僧。小凡腰间的燕灵刀几乎从未离开过自己,此时要卸下燕灵刀交予他人,确有难色。

李世民正色道:“于护卫,你腰间的刀也卸下吧。”

“喏。”

小凡无可奈何,还是将燕灵刀卸下,交予知客僧,叮嘱道:“这是我祖传的菜刀,请师傅务必好生保管。”

知客僧道:“于施主放心,待你们出寺后,原本模样奉还。”嘴上如实说,心里却在暗骂:“一把菜刀还至于这般啰嗦!”

另外一个知客僧见小凡的表情,暗地里偷笑。

李世明见在眼里,不声不响,最后见知客僧统收完毕,这才道:“请小师傅前面带路。”

收完兵刃的知客僧道:“待会有我的师弟下来带你们上去,我只负责知客和统收兵刃。”

小凡和其余三位护卫听了都要发作,李世民却很耐心地道:“好的。”

不一会儿,一位身着灰色僧服,年级约摸五十上下的老僧飞奔而下,径直来到李世民身边,声不颤气不喘地道:“李施主,让你们久等了,快跟我上去吧,方丈已经在上面等候您的大驾了。”

小凡见此人神情表态,竟是一位一流高手境界的和尚,心想:“这老和尚怎么是这两位知客僧的师弟?武功还如此高强,竟只是领路的和尚,看来少林寺里高手如云啊!”

“师傅,您怎么下来了。”

两名知客僧同时向下来的接客的老和尚施礼。

老和尚道:“悟空、悟能,你们两位是不是怠慢了李施主,李施主可是我们少林寺的贵客……”

小凡无语了,还真以为老和尚是他们俩的师弟,心里还在低估他们师兄弟间该如何称呼。

老和尚接着道:“李施主,我的两位不成器的徒弟让你见笑了,来来来,跟我来。”

李世民道:“没有,令徒们谦恭有礼,大师,请!”

“请!”

一行人跟着这位老和尚一同上山。

少室山的阶梯不多,但山体陡峭,上山也颇卖力气。

老和尚有意要试探一下李世民等人的下盘功夫,故加快脚力,走得比起初要急了些。

李世民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点气力对他来说却也不算什么,于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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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少林众僧

一行人来到少室山顶,雄伟的建筑,袅绕在云雾当中。

整个寺院古色古香,古砖古瓦古树,一景一物饱经历史风霜。

每一座建筑物都显得苍老高深,蕴含深广,没有一点衰败气象。

从少林僧众的人数上看,每年都在增长,一副蒸蒸日上的景象。

然而从侧面意义上想,不知为何会有那么多的人要来当和尚,估计是世态炎凉、人世不公所致。

大雄宝殿前,一行僧众已经在殿门口迎接李世民。

其中有少林寺方丈空闻、达摩院首座空智、罗汉堂首座空见、戒律院首座空性、般若堂首座空仁、藏经阁首座空禅、药王院首座空色、菩提院首座空难、证道院首座空寂及知客院首座空调。

这些老僧中,除了达摩院首座空智外,个个都长得慈眉善目,犹如胞兄弟一般。

小凡一眼便瞧见空智,正好空智也望见小凡,一个颔首微笑,一个表情诧异。

碍于场面严肃,小凡没有叫唤出声。

带路上来的老和尚是知客院首座空调的大弟子苦行。少林寺的十大长老在此,苦行自然是离开场地中央,站在众僧之后。

李世民见此情景,心下感动,想不到自己的到来,少林寺是如此的看重,竟将全寺上下的元老级人物都集合过来迎接自己,于是上前抱拳道:“晚辈李世民,拜见空闻方丈,拜见诸位长老。今日少林寺如此迎接晚辈,倒让晚辈不胜惶恐。”

空智悦声道:“如今少林寺有难,唯有唐国公相助少林抵御王世充,老衲在此先谢过世子。”

说完,空智合十行礼。

李世民合十回礼。

“来来来,请随老衲到里面去。”

空智领着李世民及众僧众一同进了大雄宝殿,小凡和另三位贴身侍卫紧跟着李世民,寸步不离。

进入大雄宝殿,大殿两侧闭目合十的僧人们一本正经地在诵念着普度众生的经文,香火缭绕的大殿里,木鼓声声,佛号悠扬。殿内供奉着佛教释迦牟尼、药师佛和阿弥陀佛的神像,屏墙后面悬塑观音像,两侧还有十八罗汉侍立,个个栩栩如生。

小凡哪听得懂这些僧众们念得是什么,只感觉嗡嗡嗡的声音像许多苍蝇在自己的耳边飞来飞去。

天幸空智带着大家只是穿过大雄宝殿,来到了后堂的西禅房。

众人依次入座后,两个估摸十二三的小和尚送上茶水。

空智道:“这是少林自制的碧螺春,世子请喝茶。”

李世民端起茶杯,在面前闻了闻,随后抿了一口茶,味道香沁。虽没有自己王府中的碧螺春香醇,但别有一方味道。

李世民寒暄道:“好茶,好茶。”

空智呵呵笑道:“世子太过谦逊,此茶虽不香醇,但自己生产,喝起来却也香醇。”

李世民道:“谢方丈传禅,晚辈受教了。”

空智道:“王世充在洛阳已经称帝,成了众矢之的,此为不忠不仁不智之举,天下英雄可共讨之。世子昨日大败王仁则先锋部队,当真可喜,接下来后续部队赶来,世子可有对应之策?”

自己昨夜之事,竟已传到少林,李世民暗惊少林寺消息之灵通,忙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已让大将秦叔宝率领五千精锐部队集结在少室山下,确保少林寺丝毫无伤。”

说到这里,禅房内众僧神色轻松,似有大难逃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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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大军压境

空闻道:“据闻王仁则此次率领两万铁甲兵攻打我少林,去掉昨天的两千,还剩一万八千铁甲兵,再加上王仁则有将帅之才,又有万夫不当之勇,实在是不好对付。”

众人一听方丈之言,又露忧色。

李世民笑呵呵地道:“那倒不必担忧,父王率领大军不日便会到达,此时,我们只需坚守,便可万无一失;若主动与之交战,胜败各半。”

众人又听李世民有万无一失之策,又露喜色。

小凡见众人表情阴晴不定,暗自发笑,想不到堂堂少林寺的高僧,也有担惊害怕之时,凡人终究是凡人,看不穿人世,受这事态影响。

空闻赞赏道:“世子临危不惧,当真是当世之英才,若少林此次度过难关,他日所命,必定竭尽全力去完成,以报今日之恩。”

李世民正要客套回应,忽闻山下传来五声号角声,站起身道:“这是我们军中传达敌军军情的号角,敌军已经在我军营帐五里外驻扎了。”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喧闹起来,万万没想到王仁则的军队会这么快就到达山脚下。

空闻也有所动容,但毕竟是一寺之主,立刻便镇静下来,他挥挥手,想要让屋内的几十号人安静下来。

但此时大家都处在惊慌失措当中,根本就没留意空闻的手势,空闻慈眉间略微有些紧蹙,低沉道:“肃静!”

这“肃静”二字若是平常说话声,倒是无法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但此时空闻运劲丹田,这两字如擂鼓声般传入众人的耳朵,铿锵有力,无一落下。

这“肃静”二字自然也传到小凡的耳中,此时小凡的内力已达到黄芒前期阶段,依旧能感觉到二字对自己耳膜的冲击力。

“这少林方丈的内力还在达摩院首座空智之上!”

想到这里,小凡用敬佩的眼神望向空闻。忽然间觉得这位老者身上的气息是这么的温暖,根本就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戾气。

李世民道:“方丈大师,想不到敌军会如此神速就到达这里,也是出我意料,我这就下去与秦将军汇合。”

“空智师弟,你带领十八罗汉跟随世子一同下去,一切听从世子调遣。”随后空闻又对李世民道,“世子,只要有任何差遣,我少林内门一派上下一千零八十三人听候调遣,绝不推脱。”

“嗯。”

李世民点点头,径直疾步下山去了,看来事态当真紧急。

此时小凡才缓出工夫叫道:“空智大师,我们又见面了,你的伤势好了吗?”

空智道:“小凡施主跟老衲还真有缘分,竟又在少林相遇。老衲已经经过空色师弟的药疗,基本痊愈了,多谢施主的关心,老衲这就去达摩院带领十八罗汉与你们一同下山,稍等片刻。”

说完,空智飞奔达摩院,速度快如闪电。

一会的工夫,空智又带着十八罗汉来到小凡面前,小凡拜别方丈,向山腰的李世民追赶而去。

王仁则知道董浚率领的先锋部队被全歼后,气急败坏,率领自己的本部军队星夜赶路,终于在秦叔宝大军安营扎寨后不久也到了五里外的平地上安营扎寨。

王仁则部队多为铁甲兵,所以在平地上扎营对他自己是有利的;而李世民这边的军队,五千中两千骑兵,两千补兵,一千弓箭手,相对比较多样。再加上少室山下森林众多,因此扎营在林间对李家军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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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帐前策划

李世民来到军前帐内,秦叔宝以及底下的五名参将都已集结在帐内。

小凡安排好十八罗汉在帐外等候,领着空智一同进入帐幔。

秦叔宝见空智进来,一脸疑惑,帐内讨论的都是军机大事,此时的空智在秦叔宝眼里自然是外人了。

李世民道:“空智大师是自己人,不碍事。”

“阿弥陀佛。”空智合十后,站在一侧,不再说话。

李世民道:“军情如何,简要述说。”

秦叔宝道:“王仁则率领着一万八千名铁甲军驻扎在五里外的空地上,随时都会向我军冲杀过来。我军驻扎在少室山下的森林旁,森林外敌军斥候部队估摸有十几人,地形虽有利于我们隐藏实力,但也有缺点。”

李世民道:“嗯,怕敌军对我军实施火攻,速派人紧密监视敌军动向,谨防敌军火攻。”

秦叔宝道:“斥候营的将士早已在外监视,主帅放心。”

李世民紧紧盯着案上的草图,思索着对敌之策。

李世民道:“秦将军,若我军只防守不进攻,你有何对策。”

“主帅之意正是我想的。若我军只守不攻,应当这样。”秦叔宝伸出右手食指在草图上比划起来,“我军的营帐在森林之侧,为防止敌军火攻,可将两千战马安置在离森林最远的这里,就算敌军火攻,只要战马不乱,我军随时都可反攻。骑军驻扎在大营前部,一千步兵可携带干粮秘密隐藏在森林当中,只要营帐发生动乱,便可乘机杀出;另外一千步兵分散在大营四周,轮流交替值班;最后的一千弓箭手驻扎在大营中央,听指令调动。”

李世民大叫一声:“正和我意!就按这个策略安排下去。”

“喏!”

秦叔宝转身对着五名参将发号施令。

李世民转身望了望空智,寻思一番,道:“空智大师,我有一重要任务交托与你,你可能胜任?”

空智道:“方丈师兄有言,一切听从世子之命。”

李世民道:“很好,那就这样……”

为了行动保密,李世民俯首贴到空智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堆话。

小凡好奇心大起,凝神会听,听得清清楚楚,但觉李世民的计策妙不可言,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将来会是这人当了皇帝。

空智不停点头,表示赞同。

李世民正身道:“大师明白了吗?”

空智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明白了。为确保行动万物一次,老衲举荐一人同去,不知世子可否愿意。”

李世民道:“可以,但不知大师要举荐何人?”

空智呵呵笑道:“不是别人,正是小凡施主。”

小凡一听,很是诧异,想不到空智竟要自己同去,不知何意?

小凡不知,空智在济世堂的时候就听堂内人讲过小凡火烧唐门的事迹,因此才会在此时提出小凡同去,毕竟是小凡熟能生巧的技能了。

李世民道:“最好不过!于护卫刚入我帐中不久,正是立功的时候到了。于护卫,届时听从大师的安排便是。”

“喏!”

小凡悄悄瞄了一眼空智,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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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阵前叫骂

“报……”

一位刺探军情的小兵从帐外飞奔而入。

小兵道:“启禀大帅,敌军在阵前叫骂。”

李世明拍案惊起:“来的好快,敌军有多少人马?”

“阵前叫骂的有二十几人,其身后百米处站着一队骑兵,大概四五百人。”

李世民正色道:“四周敌军藏匿在何处?”

那小兵不知,颤巍巍地道:“启禀大帅,敌军藏匿……藏匿点暂时……暂时不知。”

李世民蹙眉道:“再探。”

“喏!”

那小兵欢天喜天、如释重负般飞奔而出。

李世民道:“众将随本帅出帐听听敌军都骂了些什么。”

“喏。”

众人跟随李世民来到大营门内。

大营门口许多弓箭手早已拉弓瞄准,就等李世民一声下令,放箭射杀营外叫骂的敌军。

李世民挥挥手,意思是叫众人将弓箭收起,随后道:“敌军并非傻子,岂会在我军弓箭射杀范围内叫骂,收起。”

众士兵收起弓箭,佩服不已。

只听营外传来一位虬髯敌兵的叫骂声:“秦叔宝小儿,快快开营门投降,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吗?俺可不想当乌龟的亲爹,乌龟的亲爹早就死进棺材了,不过俺倒想问候你的亲娘亲,听说你的亲年亲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啦,哈哈哈……”

这虬髯敌兵知秦叔宝父亲早逝去,留有一母,因此骂到痛处,骂得极是难听。

就算李世民不在此地,秦叔宝也不会因为敌军的阵前叫骂而出营搏杀。不过他身边的副将陆通按捺不住,抱拳请命:“这小子太狂妄了,请主帅下令,让咱家出去割了他的头颅当球踢。”

李世民怒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营迎战,违令者,斩!”

“喏!”

陆通心不甘情不愿,后退不再说话。

李世民道:“你们都认真听,仔细听,听听他们都骂了些什么,若这点忍耐都受不住,将来如何能成就大事。”

周围心中不服的人倒是暗骂:“骂得又不是你娘,你自然不在乎了。”但谁也没有表现出不恭之色,还真仔仔细细听敌人的叫骂。

“我们主公早已称帝,你们这些乱党快快卸甲来拜,还可讨得一官半职,再不识时务,杀全家,灭九族,男的杀光,女的我们兄弟们轮流享乐,哈哈哈……”

“哼!”李世民悠悠地道:“称帝……称帝……我看你能坐稳几时。”

小凡知道敌军说“称帝”的事吊起李世民的心事,于是轻声道:“大帅,我能让他闭嘴,说不定还能击杀他,但把握不大。”

李世民奇道:“这么远的距离,弓箭都射不到,于护卫能有什么法子?”

小凡拱手道:“我愿一试,若能成功,正好挫其锐气。”

李世民本想算了,自己适才已经下了军令,不得迎战,可回头一想,若能在营内就将敌军击杀,正好可提振我军士气,灭敌军威风,于是道:“但凡一试。”

小凡大喜,从地上挑了一块眼珠般大小的石子攥在手心。

此时众人想到了一处:“难道他要把石子当暗器射出?怎么可能!再怎么武林高手,射出去暗器的距离根本不会超过弓箭射出的距离!”

是的,高手投射暗器,加上内劲,短距离内威力巨大,但一旦距离远了,威力就远远比不过弓箭。此时众人所想的,自然是正确的。

但,众人所想的还是比较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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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小试身手

小凡抽出腰间燕灵刀,黝黑短小的菜刀,顿时便吸引众人的目光。

小凡小抛几下小石子,掂量好石子的重量,随后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将这股黄芒真气化到整支右臂上。

小凡再次低抛石子,瞄准视头,随后轻喝一声,卯足劲儿,将石子拍向虬髯敌兵。

又是这招拍石子功夫!

“当——”

石子快如闪电般飞向虬髯汉子,其速度快到一流高手以下的人都已看不清石子的去向。

“好功夫!”

在场的人中,竟只有空智看得清清楚楚,并给了一声赞扬。

“夫”字刚脱口,敌军的叫骂声戛然而止,随后传来一阵恐惧声。

众人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虬髯汉子从马上摔下,气绝身亡。

那块石子正中他的眉心,又从脑后勺飞出,死得一点痛苦都没有。

众人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李世民刚收下的这名年轻护卫武功竟如此高强,百步之外,取人性命竟是如此简单,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

李世民暗暗心惊,寻思:“天幸此人为我所用,否则假以时日,后患无穷。”

空智道:“想不到几日未见,小凡施主武功又进一步,真是可喜可贺!”

小凡见自己得手,满心欢喜,忙道:“运气,运气而已,呵呵。”

“叮——叮——叮——”

敌军后营传来鸣金收兵声,只见敌军中一个矮个士兵拖着虬髯汉子的尸首正往回撤退,众将大喜,一同起哄,声音震耳欲聋!

李世民道:“于护卫武功如此高强,我军荣幸,又得一员猛将!”

小凡惭愧道:“大帅,我乃江湖草莽,论单打独头,自是谁也不怕,但要说起行军打战,我是一窍不通了。”

李世民道:“不懂就学,自古英雄谁不是滚打滚爬起来的。”

小凡无奈地道:“那我得先学如何骑马了。”

众人一阵吃笑,都笑小凡武功这般高强,却不会骑马,行军打战中若不会骑马,就相当于半条命已经搭在上面了。

李世民道:“秦将军,马厩中选一只上好骏马拨给于护卫,即刻起,你教于护卫骑术。”

“喏!”秦叔宝抱拳应道。

李世民摆手道:“今日到此为止,大家各司其职,散去吧,有敌情第一时间来报,我军至多防守两日,届时父王大军一到,我们二路齐杀,便能将王仁则生擒了!”

众人应声离去。

秦叔宝拉着小凡来到马厩中,牵来一只高大骏马,将马辔交到小凡手中,道:“这马又高又大,适合短距离冲刺,正适合于老弟万人中取敌将首级。来,你先上马试试看。”

小凡苦笑道:“上马可以,可是骑不会,你看——”

说完,小凡竟是双脚一蹬,笔直跳起,轻轻的落在马鞍之上。

秦叔宝苦笑不得,道:“不是你这样跳上马鞍,你先下来,让我演示一遍给你看看。”

小凡又是双掌轻轻一按马背,人从马上飞将下来。

“看好了!”

秦叔宝结果马辔,左手搭在马鞍头,右手搭在马鞍尾,左脚踏上脚踏,轻轻一用力,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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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学骑马(上)

秦叔宝道:“于老弟,看清楚了吗?其实很简单的,你可以上来试试。”

说完,秦叔宝又从马上下来,动作就是将上马动作的倒过来播放。

小凡接过马辔,依样画葫芦,轻轻一跃,果然轻松地坐在马鞍之上。

恁是小凡武功多么高强,此时他在马上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如坐针毡,紧张得死死抓着马鞍头。

秦叔宝笑道:“于老弟不用过分紧张,你越放松越容易学得快,记住一句话——人马合一,领悟到这个精髓,你就是骑术高手了。”

马厩场周围围着许多看热闹的小兵,小凡尴尬无比,惭愧道:“秦将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秦叔宝道:“我先帮你牵着马走,等你差不多熟悉了,便可以自行骑驾。”

说完,秦叔宝轻拉马辔,牵着马缓缓走开。

这匹马却也听话,不紧不慢,驮着小凡紧紧跟在秦叔宝身边。

这小凡学骑马,秦叔宝在旁边牵着马辔,就好比新手学开车,教练坐在副驾驶一般,有一股安全感保护着自己。随便骑,随便驾都无所谓。小凡胆子开始慢慢大了起来,跟秦叔宝闲聊起来。

小凡道:“秦将军,你跟着大帅多久了?”

秦叔宝道:“我原本随裴仁基投奔瓦岗军领袖李密,瓦岗败亡后转投王世充,因见王世充为人奸诈,便与我的发小程咬金等人一起投奔李唐,我见二公子雄才伟略、礼贤下士,于是便主动向主公请缨,效力于二公子。想想差不多有一年多了吧。”

谈起程咬金,小凡激动不已,听人言程咬金外号活阎王,拦路太岁,混世魔王等等,拿着两柄巨斧,每柄二百五十斤,武力值超高,便道:“程将军呢?怎么不见在军中。”

秦叔宝道:“咬金在主公帐下,此次先锋队中,主公任命二公子为统帅,我为上将,罗将军为副将。”

小凡“哦”了一声,他倒是不在意这些职位,便道:“秦将军,你跟程将军谁更厉害些?”

秦叔宝呵呵笑道:“论单打武力,咬金比我高出许多,你想想看,他那两柄巨斧,重达五百斤,砸过来的力道得有多大。不过行军打战讲究的是出谋划策和临场便宜,在这方便,我又比咬金高出许多。不过在李唐当中,论单打武力,要属三公子李元霸最高,他使一对金锤,四百斤一个,共重八百斤,曾在四明山一战中,以一人之力击败十八路反王,双锤拍人如拍苍蝇一般。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也熟悉得差不多,记住了,双腿一夹,便是催促马儿前进,往回拉进马辔,以及嘴上喊着‘吁’,便是叫马儿停下,上坡的时候人往前倾,下坡的时候人往后仰,这样可以保持自己身体的稳定性。记住了没?”

小凡跃跃欲试,便道:“记住了。”

秦叔宝将马辔甩给小凡,小凡接住马辔后,任由马儿前进。

但秦叔宝没再牵着马辔,这马儿就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驾——驾——驾——”

小凡连续叫唤三声,马儿就像钉子一般钉在地上。

秦叔宝吃笑,就连围观的士兵都开始大笑起来。

秦叔宝道:“于老弟,马儿不走,你就双腿一夹,让马儿吃痛,它自然而然就走了。”

小凡道:“这一夹,这马儿是跑还是走啊?”

秦叔宝笑道:“这就得看你夹的力道,又或者看马儿的心情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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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学骑马(下)

小凡深深吸了口气,双腿轻轻一夹,座下马儿竟没有反应。

围观的士兵又是一阵大笑,小凡尴尬得满脸通红。

秦叔宝道:“于老弟,夹重一点。”

小凡无奈,只好加重腿力一夹,马儿吃痛,嘶一声,向前骤跑。

“我的天啦!”小凡惨叫起来,“怎么跑这么快了!”

周围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看着小凡滑稽的样子,都大笑起来。

秦叔宝大声叫道:“人向下伏低,轻轻控制左右两边的马辔来改变马儿的奔跑的方向,顺着马厩四周跑。”

小凡大潮大浪都见过,但在马上却紧张得要命,听了秦叔宝的叫喊,便去扯回马辔,这一用力过猛,马儿吃痛,猛烈停住,后腿站地,前腿蹬起,竟是“吁”的一声。

这是要将小凡往后甩掉。

围观的士兵哗然,有叫喊的,有大笑的,有想见小凡出丑的,还有为小凡吃惊担忧的,种种表情,显露在众人的脸上。

小凡屁股离鞍,双手脱辔,真被马儿从鞍上甩下。

“哦——哦——”

众人开始起哄,要见小凡摔个狗吃屎。

离了马,这不又回到小凡自己的世界。

人未着地,小凡双手掌风拍向地面,随后借力打力,将自己身体笔直地弹起,一个空中翻身,轻飘飘站在地上,咧着嘴在对着秦叔宝笑。

那匹马儿将小凡甩下,竟转头对着小凡“嘶”了一声,仿佛在嘲笑小凡一般。

围观的众人又是“哦”的一声长音,都在暗自失望,没见到一出狗吃屎相。

秦叔宝大叫一声:“于老弟好身手!按你这样的功夫,我估计几个回合便能学会骑马。”

小凡忸怩道:“真的吗,那我再试试,不过秦将军,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秦叔宝道:“请讲。”

小凡使了眼色,道:“这么多的人看着我学骑马,专心不来,还请……”

没等小凡说完,秦叔宝对着围观众人叫道:“各自回到自己岗位上,否则按军法处置!”

嗖的一声,马厩外人影全无,鸦雀无声。

小凡打趣道:“秦将军的军令一下,果然见效。我这就再上马试试。”

秦叔宝道:“于老弟,你慢慢学,军务要紧,我去四下查看。”

小凡叫道:“秦将军你去忙吧,我这里不用担心,自个儿练练。”

说完小凡便飞奔上马,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上马后,小凡已不再紧张,双腿轻轻一夹,马儿又开始奔跑起来。

秦叔宝见小凡如此功夫竟不会骑马,诧异万分,好在不用担心他能从马上摔下,因此才放心离去。

见秦叔宝离去,小凡学骑术的效率更加快速,虽然之间又从马上摔下三回,但每次都在积累经验,到了第四回上马,竟也学会了如何控制双腿和双手的力道。

他心中暗喜:“太好了,这下能教任敏骑马了,哈哈……”

内心狂笑中,小凡脑海中竟浮想联翩,想着自己和任敏一同坐在马上,她在前,自己在后,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骑着马……花儿都对着自己微笑,草儿都弯下了腰,就连树上的松鼠都羞得躲回洞中……

想到这里,小凡心猿意马,手脚失了力道,竟又从马上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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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夜幕降临

这日,一切平静。

平静得有些可怕,仿佛是飓风前的平静,令人窒息。

小凡经过一个下午的骑练,已慢慢掌握骑术,虽不敢说能到处飙马,但行走代步还是可以的。

夏末依旧日长夜短,晚膳过后,夜幕降临。

中军帐下,李世民、秦叔宝、陆通等人正商量着防务要略。空智和小凡在帐外守护,二人探讨武学精要自是不在话下。

此时军营内灯火通明,火盆中燃烧着柴火,正噼里啪啦发出声音。

小凡与空智交谈之际,二人同时警觉起来。二人相视对望,点点头,各自行动。

空智朝东面飞奔过去,小凡进入营帐,低声道:“大帅,恐有敌军高手夜间刺杀,先灭了烛火。”

小凡不等李世民说话,在帐内疾奔,右臂快速飞扬,袖风将帐内所有烛火吹灭。

众人知道小凡如此行动,必定是敌方高手来袭,均不敢做声。

秦叔宝从背后抽出双锏,低声道:“陆通,你等在此保护大帅,我同于护卫出去迎战。”

陆通等人道:“喏!”

“东面,走。”

小凡出了营帐,往东面飞奔过去,秦叔宝紧随其后,竟也不落下。

……

旮旯角落里。

“今日秦叔宝身边的那位灰袍男子是不是李世民!”

一位黑衣男子掐着一位士兵,正在逼问他。

那士兵骂道:“狗……狗贼!让你有命……有命进来,无命……无命出去!”

话音低沉,显然是脖子被那黑衣人掐住,不让他发出声音来。

那黑衣男子大怒,手一使劲,将那士兵脖子掐断。

这位黑衣男子周围还站着四位黑衣人,一位体型高瘦,一位体型矮胖,其余人标准身材。

掐死士兵的那位黑衣男子转头对另外一位黑衣男子道:“父亲,这小兵打死都不肯说,看来真的是李世民在军营当中,这次正好将其活捉,便可立下第一头功!”

被称为“父亲”的黑衣男子道:“深入虎穴,谨慎为上,不要大意,若能擒到李世民,那是最好不过,若李世民不在军中,杀了秦叔宝,也是大功一件。”

高瘦、矮胖二人点头称是,另一位黑衣人道:“走,再抓一人问问看李世民在哪顶幔帐里,妈的,这么多幔帐,找半天了!”

五个黑衣人接踵离开,脚步轻盈,身法敏捷,都是一流高手的境界,甚至更高。这五人又抓了一位士兵进行拷问,这位士兵忍耐不住皮肉的疼痛,终于将李世民的中军大帐告诉黑衣人,可惜还是难逃脖子被扭断的命运。

这五人顺着那位士兵指的方向,向中军大帐疾步而去。

就在这五人渐渐靠近中军大帐,被敏锐的小凡和空智察觉到。

空智飞身来到校场,挡住五人的去路,喝道:“何方鼠辈,胆敢夜闯军营!”

空智声音洪亮,将五人镇住,也将声音传至四下,让周边的人赶往过来。

掐死士兵的那位黑衣人叫道:“不好,被发现了,我们快走吧。”

被称作“父亲”的黑衣人怒道:“怕什么!我们五人围攻过去,先将这秃驴当场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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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以一敌五

话音刚落,五个黑衣人霍得向空智急冲过来,速度之快,已让空智惊得一身冷汗。

空智能感觉到这五个黑衣人中,两人的功夫跟自己相符甚至比自己还高,其余三人武功亦是不弱,但跟这两人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十手!

空智一上手,便是火力全开,多罗叶指十指全开,十把芒剑瞬息间向五人弹去,随后连续向后退走。

同时弹出十把芒剑,消耗内气过大,空智即刻双掌运气,丹田内在不断蓄积真气,以待下一波应战。

这五人一人均被两把芒剑逼迫,其中两人逆势劈掌,用掌风将芒剑格开,又疾步向空智劈去。

另外三人被芒剑逼迫,不敢硬接,都是止步退让,避开芒剑的锋芒。

就这么瞬息间的一招,校场上的局势变成两个黑衣人攻向空智,三个黑衣人落在后头。

空智不敢托大,又是一声长声吆喝,借此迷惑敌人,顺带引来援军。随后右臂在头顶一转,将身上的袈裟抓在手中,鼓足真气,将袈裟霍得推出。

这袈裟是空智回少林寺后又取来的一件,与先前跟唐阙大战时被震碎的那件同一批号。

袈裟伏魔功正适合以一敌多,袈裟面大,易守难攻,虽难以取胜,但自保和拖着敌人,正是恰到好处。

袈裟柔韧,再加空智真气护住,时而拖,时而劈,时而收,灵活万分,二位黑衣人赤手空拳,一时难以将袈裟劈落。

其中一名黑衣人大怒,从怀中抽出一条长鞭,在月光照耀下,金光闪闪,似是纯金打造。他挥舞着金鞭,想将袈裟卷住。

袈裟柔韧,金鞭更是柔韧,以柔克柔,金鞭正是袈裟的克星。

空智深知此理,知道这袈裟伏魔功已无大用,倒吸真气,将袈裟收回披在身上。

此时另外一位黑衣人已追上空智,一掌劈向空智前胸。但觉掌风阴柔无比,寒气逼人,空智连退数步,那人便跟上数步。

退无可退,空智大喝一声,左掌劈出,与其对掌,右掌向后蓄气,随后又是一掌劈出。

这右掌劈出的掌法叫如来神掌,是空智的另外一门绝学,此掌消耗的内力比多罗叶指还要高出许多,不到万不得已,空智是不会轻易使用。

此时,眼前这位黑衣人近在咫尺,若能近距离劈到敌人,不死必伤。

空智是少林十大神僧中性格刚烈之人,又是达摩院首座,内功虽只到黄芒阶段,但其爆发的战斗力却高达橙芒。此时自己命在旦夕,也不必手下留情,因此在这危难之际,他劈出了如来神掌。

如来神掌的掌气犹如一巨型手掌拍向黑衣人,空智本以为这如来神掌必然击退眼前的黑衣人,哪知听到对方大喝一声:“看我接你的如来神掌!”

但见黑衣人劈出另外一掌,催动体内真气,身上衣襟鼓起,随后引流真气在掌,迅速与空智的如来神掌对上。

空智心中大喜:“成了,连唐阙都不敢小觑我的如来神掌,你竟敢硬接!”

哪知这一刚对掌,空智立马察觉到对方正在急速抽回真气,自己雄厚无比的如来真气,竟扑了个空。

索性一掌劈透!

空智继续将如来神掌推出,忽又觉对方真气回流,与自己的如来真气相撞,随后又迅速抽回。

接连数次的真气来回运转,竟只在一瞬间完成,如来神掌的威力竟也被消去大半。

“轰——”

最后这掌是对上了,但威力不大,只将二人各自震退五步。

这一掌是刚刚消停,挥鞭的黑衣人又以极快的身法向空智扑去,手中的金鞭画圈,鞭头锥直直向空智眉心刺去。

这是要当场格杀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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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休想离开

“阿弥陀佛。”

空智知道自己被两大高手以快速无比的速度围攻,命在旦夕,心中默默的喊着。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长锏飞将过来,将长鞭格开,长锏与长鞭相撞后改变轨迹,插落在地上。

趁着这短暂的机会,空智就地后滚,躲过这次致命的一击。

两条人影先后站在空智前,正是小凡与秦叔宝。

就在刚才,秦叔宝与小凡眼见空智要命丧鞭下,秦叔宝叫道:“拍过去!”

说完便将自己手中的长锏扔起,小凡拔出燕灵刀,行动果断,直接将长锏拍出。

就这一拍,救下空智性命。

空智终于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道:“阿弥陀佛,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语气之中还带着丁点责怪之意,自然是嫌小凡来得晚了。

秦叔宝收回长锏,苦笑道:“让大师受苦了。”

此时校场上陆续集结士兵,有些人点起火把,将校场照得越发明亮。

小凡细看五人,黑衣黑巾,无法辨识,若是依照体型辨识,反倒是一矮胖一高瘦辨识度高些。

灯火下,小凡的脸庞显露无遗,其中一位黑衣人见到小凡的脸庞,大叫一声:“是你!”语气中带有惊骇之色。

小凡冷笑道:“呵呵,你识得我。”

那黑衣人道:“你的样子,还有你这把刀……这把菜刀……”

小凡挥舞着燕灵刀,怒道:“看来你是见过我这把刀的厉害了,今日尔等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另外一个黑衣人道:“此人是谁?”

“父亲,他便是杀害……”黑衣人忽一转念,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附耳轻声说完。

“什么!就是这小子!这么年轻便能……”

被称为“父亲”的黑衣人显然被他儿子的一番话给震惊了。

小凡踏前一步,道:“五只老贼,今夜莫不是王仁则派你们前来刺探军情的不?”

那位矮胖黑衣人道:“放你娘的狗屁,怎么看出我们老了?明明蒙了黑巾的。”

小凡冷笑道:“在我面前,你们不是老贼难道还是老王八不成?”

校场外已经围住数百名将士,有持刀枪步兵,也有弓箭手。十八罗汉也闻声前来,站在空智两侧。众人听小凡临敌之际还能戏谑对方,不禁笑了出来。

高瘦黑衣人怒道:“你闭嘴,站后面去,不要说话!”

矮胖黑衣人果然听话,一句话再也不说。

小凡冷笑道:“唐门自诩武功是天下第一的门派,想不到先有‘三窟鬼’,今日又有‘五王八’,哈哈哈哈……”

小凡戏谑这些,意是想拖延时间,好让李世民排兵布阵,将这五人擒拿。

被称作“父亲”的黑衣人看出小凡的意图,低声对其余四人道:“今日事情败露,只好先走为上,走之前能带走几条人命那也是不亏!”

“嗯!”

这五人相互点头,表示意见一致。

此时校场外号角声想起,正是李世民排兵布阵完毕后给秦叔宝发放的信号。

秦叔宝踏前一步道:“我军大营岂是你们这些王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今日正是你们的死期……”

空智走到小凡旁边,低声道:“此二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务必小心。”说完,空智便指了指持鞭黑衣人以及被称作“父亲”的黑衣人。

小凡点头道:“就算他们武艺再高,今日是休想离开这里,看秦将军的样子以及适才的号角声,想必周围已布置妥当,他们是插翅难飞了。”

又听得秦叔宝继续道:“……若是投降,本将军还可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顽抗到底,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格杀无论!……”

校场外响起众士兵的呐喊声,像四面楚歌,震撼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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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道破黑衣人

“速走,再不走就不好走了!”被称为“父亲”的那位黑衣人叫道,显然他是五人中的领导者。

五人提劲跃起,便往西方飞奔。

校场外一阵嗖嗖放箭声传来,上百只弓箭像雨粒般射向五人。

恁是武林高手如何了得,如此密集的箭雨向自己射来,要么躲避,要么阻挡,没有其他办法。

持长鞭黑衣人大喝一声:“我来挡住!”

只见他挥舞长鞭顶在前头,将鞭身化圈,迅速无比地旋转起来。鞭身极长,旋转后便将五人罩在圈内,箭雨未至,就被长鞭格挡在外,纷纷掉落在地。

被箭雨阻挡后,五人纷纷落在在地上,终究是难逃出箭雨阵。

五人虽被箭雨击退,但如此精妙绝伦的挡箭鞭法,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无不惊叹万分。

小凡见其鞭法眼熟,忽然间想起一人,于是朗声道:“哈哈,不知会使腾龙鞭法的唐义阳是你什么人?”

黑衣人道:“不认识。”

小凡冷笑道:“唐义阳这厮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师承何派,自诩腾龙鞭法天下无敌,呵呵,我瞧着像是舞女挥洒舞带一般,舞步轻盈动人,撩人多姿,可惜了,能跳出这么美妙的舞姿却死在我的菜刀下,哈哈哈哈……”

黑衣人怒吼道:“臭小子,休得猖狂,今日不灭了你,老夫怎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徒弟!”

小凡套出黑衣人的话,不假思索,便猜出对方的身份,道:“很好很好,青龙宗宗主唐仁,朱雀宗宗主唐博,胆小如鼠的唐休,肥猪唐义天,长颈唐义云,呵呵,你们好,久仰大名了。”

五人被小凡当场叫出名字,惊讶不小。

唐博道:“既然识得我等,不戴也罢。”

说完,唐博将脸上黑巾除去,丢在地上,其余四人也纷纷摘下黑巾,丢在地上。

小凡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当时在济世堂时研究过唐门,因此此时能叫出对方的名字。随便试探一下便露出底细,看来这群老家伙也不过如此。”

小凡道:“哟,原来唐休是您的孩子啊,朱雀宗宗主,您的孩子都有四十多岁了吧,孬种一个,看见我宰了唐义阳和唐宗仁,竟吓得跪地求饶,呵呵,我是看在他连续叫我三声爷爷的份上,这才放了他回去,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放回这孙子。”

小凡当着唐博的面叫其子唐休为孙子,这是绕着弯骂唐博是他的儿子。

唐博忍得住,唐休却忍不住,大骂道:“放……放你娘的狗屁,老子什么时候跪地求你了!”

小凡瞪着唐休,怒目道:“你这孙子敢在你爷爷面前自称老子,难道你是你爹的爷爷!畜生!辈分都乱透了!”

唐休语塞,不知道怎么回小凡,只好大骂起来:“放你娘的臭狗屁,直娘贼你放屁……”

小凡笑道:“骂,继续骂,继续骂你爹的亲奶奶。”

校场上众人大笑,紧张得气氛竟被小凡搞得欢快起来。

唐仁终于忍耐不住,大喝一声:“住口!”

这一声如雷霆般响彻夜空,刹那间,校场上寂静万分,只听得唐仁大骂道:“臭小子,今日我就为我爱徒报此大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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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小凡VS唐仁(上)

唐义阳的成名功夫“腾龙鞭法”正是唐仁所授,二人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武器的不同。

唐义阳所使的是九节鞭,二唐仁所使的是软鞭,类似长长的马鞭,金属制造。

此师徒二人也是有共同爱好,喜好使用长鞭,还有便是黄金制作。

当日小凡能杀死唐义阳,靠的是技巧和智慧,若是单凭武艺高低,想要杀掉唐义阳,那是万万不能。虽然后来还是杀掉唐义阳,但小凡自己也得到了惨痛的代价——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过经此一战,小凡的武功又精进了一层。再加上师伯欧阳子内功的输送,才没过两月,内功已升到黄芒初期阶段。

此时正是试探自己黄芒威力的最佳机会,小凡自然不会放过。

眼见唐仁挥洒着金鞭向自己卷来,犹如无数的金圈想要圈绑自己。

有了上次与唐义阳的对阵经验,小凡学了很多经验。他从口袋中抓出许多石子,忙不迭往金圈中心拍去。

原来小凡事先就已经怀疑黑衣人便是唐门中的高手,这些石子便是适才在校场上顺手捡的,用以破解鞭法。而唐仁的腾龙鞭法要比唐义阳高明得多,虽然金圈中心是一大破绽,但唐仁变招如翻掌一般简单,转圈为左右横抖,要将石子一一剥落。

石子与金鞭相撞,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唐仁将石子一一剥落在地,心中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娃内功如此高强,在这金鞭与石子接触的瞬间,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功不在我之下,小小年纪有这样的造化,真是太神奇了!难怪义阳竟不是他的敌手!”

殊不知小凡在击杀唐义阳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在这危难的校场之地,唐仁想速战速决,极大保存自己的精力,于是在刚刚剥落完小凡的小石子,唐仁便挥洒着金鞭再次向小凡圈来。他嘴里喊道:“我看你口袋里有多少石子能用!”

小凡连退数步,从口袋中又摸出最后的五颗石子。他故伎重演,假装扔起一颗石子,大喝一声:“看石子!”

唐仁离小凡又近了许多,他哈哈大笑:“你以为我看不见你有扔石子还是没扔石子吗!看鞭!”

说完,唐仁将长鞭向小凡卷去。

唐休大叫一声:“宗主小心,那厮的菜刀锋利无比!”

唐休虽然提醒了唐仁,但为时已晚,唐仁的鞭身已经向小凡的面门卷来。

小凡不慌不忙,右手中的燕灵刀旋转起来,对着鞭身就是一切。

“叮——”

金鞭虽很柔韧,但在燕灵刀面前,依旧是把渣渣武器,足足有一尺长的金鞭被削掉,兀自掉落在地。

唐仁大吃一惊,忙将长鞭收回,退步三步,这才稳住身体,望着小凡冷峻的脸庞,不禁有些犹豫。

小凡也不闲着,没等唐仁站稳,又叫一声:“看石子!”

这次真有一颗石子抛起,被小凡重重拍向唐仁。

唐仁已经是橙芒级别的人物,小小石子哪能奈何得了他。只见他轻轻一抖手中的长鞭,那长鞭随即甩开,与小凡拍来的石子相撞,面对面相撞,石子登时成了粉末,洒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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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小凡VS唐仁(中)

为了防止这唐门的五人再次逃逸,空智下令十八罗汉手持齐眉棍,将小凡和黑衣人等一同围在垓心。

十八罗汉个个武功高强,其十八罗汉阵更是变幻莫测,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是一名橙芒高手,也不敢小觑十八罗汉阵的威力。

内有十八罗汉围困,外有无数士兵包围,唐门这五人怕是难逃此劫。

小凡清楚周围情况,这才开始有恃无恐。

唐仁的鞭法比唐义阳狠辣不止数倍,好在小凡仗着燕灵刀的锋利,唐仁不敢贸然用长鞭攻击,这才与小凡战个平起平坐。

但越这样打下去,小凡越战越勇,而唐仁却是越战越怯,他清楚自己若不速战速决,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还要搭上自己门内的弟兄和徒弟。

想到这里,唐仁退后数步,吟唱许久,随后大喝一声,腾龙鞭法不快反慢,对小凡发起全面进攻。

小凡大吃一惊,他与唐义阳之战中,其鞭法是越打越快,而他的师父唐仁,竟然将鞭法越打越慢!这种反差,是谁都会吃了一惊,不敢贸然进攻。

小凡手中还攥着四颗石子,正随时寻找机会,但自从唐仁变慢腾龙鞭法的速度后,便寻不得任何机会拍打石子。

这鞭法犹如太极功法,以慢制快,以长制短,以柔克刚。之所以唐义阳不懂这门鞭法,那是因为唐仁觉得唐义阳的内功修为还没达到修炼的境界。

鞭法虽慢,但它护住唐仁身上所有的穴道,以及还在试探性地攻击小凡。

二人战斗许久,你来我往之后,终于让唐仁占上风。

小凡大怒,将手中的石子扔出三颗,随后人体一个旋风转,拍出一个石子,又是一个旋风转,拍出另一个石子……

接连三颗石子拍向唐仁,唐仁表情肃穆,竟不说话,手上不急不慢挥舞着长鞭,将三颗石子一一剥落。

万万没想到,越慢的鞭法越难对付!

手中就剩最后一颗石子,小凡不想放弃用石子破其鞭法的想法,他敏锐的感觉立马感觉到唐仁身上的气息正在汇聚。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唐仁的鞭法这么慢却能挡住我所有的进攻!”

小凡在百忙防守中不停思索对方的破绽。最后一颗石子,也是他想用石子破其鞭法的最后一次机会,要用在刀刃上!

小凡思前想后前面三次石子进攻的地方:

第一颗石子,攻击脸部,被长鞭剥落,唐仁面无表情,不言。

第二颗石子,攻击胸部,被长鞭剥落,唐仁面无表情,不言。

第三课石子,攻击裆部,被长鞭剥落,唐仁还是面无表情,还是不言。

小凡突然间想到:“难道是跟他的真气有关?手中的动作是假动作,是利用丹田的真气控制长鞭?”

天目神眼第二阶段——开光!

小凡终于开启天目神眼,他不敢在高手面前开启自己的天目神眼,一方面是开启天目神眼会让自己一部分真气岔流到眼部,无法全心全意与高手对决;第二方面是自己的大师伯欧阳子在自己与其临别之际再三告诫,不要在唐门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天目神眼,有被挖眼的可能。

但此时性命攸关之际,小凡不得不开启天目神眼。

这一开启天目神眼,顿时便看见唐仁丹田内真气内流,一直流淌到右臂,控制着整条金鞭。

这种真气内流的方法当真是匪夷所思!这种真气是一种在体内流动的芒,没有散发出来,就算于成龙在此开启后天练就的天目神眼,仍然看不见这种内芒的流淌。

而小凡是天生的天目神眼,这种瞳力却能穿透肌肤,查看到内在。

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唐仁丹田内的橙芒在体内源源不断地流向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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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 小凡VS唐仁(下)

小凡暗自叹息:“早知一开始就开启天目神眼,也不至于被打得如此狼狈。”

此时唐仁的攻势越发紧迫,在他心中,小凡是他的杀徒仇人,此仇不共戴天,从小凡的衣着看,他也是李世民的一位护卫,与他激斗良久,却久久不能拿下,心中郁闷万分。

而唐仁暗流的气芒源源不断地流向鞭身,可以看出控制鞭子的行动正是气芒。

气芒有自动感应和抵挡向自身攻击过来的任何攻击,包括冷兵器劈砍,暗器飞射,芒剑的攻击以及各种法系类攻击,包括寒冰掌、火焰掌等等。

小凡拍打过来的石子正属于暗器飞射类,唐仁鞭身上的气芒自然而然就能抵挡掉。

小凡曾听师傅于成龙提及过这种攻击手法,实属于上乘武功,今日一见,确实非同凡响,再加上唐仁内功深厚,几十年的打斗经验,小凡不敌唐仁实属情有可原。也亏燕灵刀锋利,唐仁这才不敢近身暗下杀手。

但此时小凡知道对方的门路,自然而然要寻找破解的方法:手中仅剩一枚石子,若是能切断长鞭上的气芒,岂不是不攻自破?

想到这里,小凡心中暗喜,灵光一闪,已经有了对策。

只听一声破空声响,一枚石子再次射向唐仁,紧随石子后,一人闪烁而来,他手中挥砍菜刀,正是小凡!不过此次小凡挥砍的速度很慢,他要以慢打慢。

“叮当”的一声,石子被唐仁长鞭剥落,碎成几块小碎石,掉落在地,随后他收回长鞭,画圈防守,形成“回”字盾。

唐仁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凡手中的燕灵刀,只要燕灵刀劈砍哪处,哪处的长鞭鞭会被收回,随后攻向小凡另外一处,达到避其锋芒击其惰归。

但奇怪的是,小凡这次的攻击竟比唐仁还要慢,只是在变招换招的时候,速度才会加快,至于劈砍的过程中,慢得有些夸张。

如此慢的速度,唐仁鞭身上的气芒竟无法感应到燕灵刀的劈砍!唐仁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退出战圈,但小凡哪容得机会消失,也跟着前进,二者距离竟没有丝毫的变化。

唐仁向后重重一收紧,将长鞭收回,随后再次将长鞭甩出,只是这次缩小圈径,企图圈住小凡右臂,夺过燕灵刀。

小凡大喜,这招不就是唐义阳使用过的招数吗,破此鞭法,易如反掌。

只见小凡右手单手转刀,正是初学不久的单手转刀法,随后急速向鞭身切割。唐仁万万没想到小凡还有单手转刀的刀法,说时迟那时快,他要收回长鞭,只好拼命圈转鞭身,企图将圈径放大,不让燕灵刀切到鞭身。

小凡见燕灵刀转速够了,随即脱手,将燕灵刀甩出,直直向唐仁手臂切去。

因燕灵刀转速极快,唐仁不敢徒手接刀,只好左掌虚空一掌,企图用掌风削弱刀锋阻其飞来。

岂知他这虚空一掌刚刚打出,小凡右掌五指呈擒拿状,凝气一吸,正是玄冥神功第四段——暗劲。一股吸气倒吸手心,将燕灵刀重新吸回,燕灵刀回转途中,顺带将唐仁手中的长鞭一刀为二。

“好一招‘吸掌’!”战斗圈外的空智看得心花怒放,不禁大声赞叹,他万万没想到才几日不见,小凡的身手竟提高到如此境界。

小凡接过燕灵刀,又是一刀劈向唐仁,正是疯魔十三锤中的第一锤“打铁锤”,只是这次锤子换作菜刀,重量过小,威力小了许多。

唐仁断了长鞭,流动在长鞭上的气芒已断,自己的绝学“碧波功”被破,又见小凡挥刀砍来,心中火冒三丈,自己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今日难道要折在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手上?就因为对方有一把奇奇怪怪的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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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爆气中的唐仁

唐仁大怒,这愤怒是身体内气芒奔放的极限暴露,橙芒像太阳一样四溢,像无数把芒剑射出,是那么的耀眼夺目。

这种气芒暴露是连普通人都能见到,顿时四下人声鼎沸,都吃惊不小。

这橙芒是周围众人第一次见到,有些人吓得后退,有些人却看得惊呆,更有些人竟夸张的以为唐仁被神仙附体,发出仙光,竟拜了下去。

而校场内,只有三人见过这种气芒:小凡、空智和唐博,但只有唐博知道唐仁爆气的招式。

唐博大叫一声:“唐仁,你干嘛用这招!这招会缩短阳寿,快中止掉!”

唐仁没有理会唐博的叫喊,在自己另外两名徒弟面前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孩耍着玩,他一心只想秒杀小凡,替自己的爱徒报仇。

“啊——啊——啊——”

唐仁还在继续爆气,嘴中发出怒吼,仿佛要将自己后半生所有的气芒用光,他的眼珠开始冒出像火焰一般的橙光,随着清风向两侧飞扬。

小凡心中骇然,连忙向后急退,他不知道唐仁所使的是什么招式,只是见他模样越来越可怕,只好明哲保身。

“放箭!格杀勿论!”

场外一声命令,正是李世民的声音。随后箭雨齐下,目标只有一人,便是唐仁。

上百只弓箭同时射向唐仁,大家的心里同时一个念头闪过——这是要成为刺猬了!

岂知箭雨正要触碰到唐仁身上,唐仁大喝一声,一股橙芒形成的球盾从身体中心向外瞬间爆开,将射向他的箭雨纷纷震断,掉落在地。只见唐仁周身犹如橙色火焰在燃烧着自己,双眼放出橙光,正如火人一般。

唐仁踏前一步,骂道:“小崽子,竟把我逼迫到这地步,我要秒杀你!”他声音都变得低沉,样子甚是恐怖。

场外李世民又喊道:“继续放箭!看他猖狂到几时!”

又是一阵箭雨飞来,只见唐仁满不在乎的样子,待箭雨飞近,他双臂一振,又是一个橙色球芒盾向外爆开,将弓箭纷纷震落在地。

不等李世民再次喊放箭,唐仁嗖的一下,向小凡疾奔过来,速度快如闪电,跟适才慢打长鞭简直判若两人。

毕竟年少,对阵经验不足,小凡心中无比骇然,再次向后急退。

空智叫道:“休要猖狂,看你撑得到何时!”

说完,空智超过小凡,右掌蓄力一击,正是“如来神掌”!这一掌虽没有适才所施展的如来神掌威力雄猛,但也有惊涛拍岸之势。

唐仁满不在乎,用左掌抵上,此时他所处的状态堪比红芒状态,左掌轻轻抵上,威力也已巨大无比,与空智全力的一击正好不分伯仲。

然而唐仁要快速取胜,就必须先斩杀挡在小凡中间的空智,他挥出右掌,要向空智脸颊拍去。

秦叔宝见状,双锏交叉,迎面顶住,那双锏可是秦家传世之宝,竟被唐仁的这一掌生生拍弯。

秦叔宝与空智二人竟抵不住唐仁,被唐仁以一敌二推着向后滑动,地上留下二人四条鞋印。

“呵——”

唐仁大喝一声,将空智和秦叔宝一同震出,踉跄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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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夜袭

小凡虽然害怕,但终究是灵活之人,时候一久,立马便看出端倪。

唐仁在这种开挂似的爆气状态下,内功,速度,韧性都有显著的提升,小凡明白,就算自己师傅在此,估计也不好对付唐仁,但这种像打了鸡血一样的爆气,势必不能长久,只要实行一个字——拖。

想法简单,但拖起来却是难上青天。

只见唐仁震飞空智和秦叔宝二人后,便疾奔向小凡,挥舞双拳,向小凡连续击打,拳法简单,正是唐门的初级长拳。但这长拳在唐仁手中使出,却是虎虎生威。

小凡,一个刚入黄芒境界的后生小子,他的双掌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这种连续的进攻?但放眼过去,他却抵挡住了,不是用双掌,而是用燕灵刀刀身。

只见小凡右手抓着刀柄,左手抵住刀身的这面,用燕灵刀另外一面顶住唐仁的进攻。

在这近距离的击打中,燕灵刀发出“当当当”的声响,好似石头砸在刀身之上所发出的声音。

小凡想翻刀,用刀刃去撞击唐仁的拳头,怎奈唐仁出拳太快,只要一翻刀,虽可以切掉对方的一个拳头,但必然会有一拳打在自己身上,届时生死未卜,而这样高风险的尝试不到生命紧要关头小凡是绝对不会去做。

就这么击打僵持着,两人都在快速消耗自己的内功。

小凡急,唐仁心中更急,如此消耗下去,今夜便是他自己的死期。

唐仁心中清楚,若不是这把古怪的菜刀,小凡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急中生智,右拳挥出的瞬间,竟越过刀身,五指齐开,一把抓住燕灵刀刀背。

唐仁催动内力,要将燕灵刀抓过来。

小凡大急,他怕自己拉不住刀柄,忙运起玄冥神功第三段“气化一处”,将身上内劲凝在右手心中,将燕灵刀向后拉扯。

二人就这么形成拔河状态,只是这绳子成了一把短菜刀罢了。

空智知道小凡所倚仗的便是这把菜刀,若是被唐仁抢过,局势势必逆转。于是挥拳向唐仁身后击去,形成他与小凡二人一前一后,以二打一。

唐仁侧着身,左掌挥拳,一手扯刀,一手与空智斗个不分上下。

唐博见唐仁开启爆气模式,按捺不住,大喝一声:“跟着我一同杀过去。”

唐休、唐义云、唐义天三人应道:“是!”

怎奈唐博等人被十八罗汉阵围住,一时竟攻不出去,唐休背部还受了一棍,险些吐出血来。

适才唐博与空智的如来神掌对掌,使用的便是自己的绝学“怀柔十三掌”中的两掌——吐纳掌、夺命掌。

吐纳掌的精要便是不断地去吐纳对方的掌劲,将对方的强横掌劲慢慢化解;夺命掌,顾名思义,便是硬碰硬对掌,直至取上对方性命为止。

此二掌各有优缺点,但互补起来,威力却是极大。

空智被夺命掌对上后,连退五步,全身气血翻涌,险些就被冲上来的唐仁夺取性命。

此时校场上打得难分上下,二十多人群殴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正在此时,西面传来号角声,随即又传来鸣金声,声音短暂急促。

秦叔宝叫道:“有敌军夜袭,你们先抵住,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秦叔宝飞奔出去,来到李世民身边,二人低声说了些话,向西边奔去,留下一百名弓箭手守候在校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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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逃生

正在这时,唐博大喝一声:“唐仁,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完,他连挥三掌,带着唐休三人,向唐仁方向靠近。

唐仁正用内功与小凡拉扯燕灵刀,又分出精力对抗空智,如何再有精力去答应唐博。

唐博知道唐仁精神力正处高度集中的状态,根本无暇察觉自己这边的状况。事已至此,若要逃生,便在此时,可顾不了那么多。

十八罗汉阵当真了得,每三人一组,每组都有不同的作用,有防守,有攻击,有拦截等等。

唐博一开始就在战略上失误,他将自己和唐休等人站在一块,让十八罗汉阵起到最大程度的作用。如若兵分两路,自己一人一路,唐休等人一路,便可分散十八罗汉阵,然后自己一人破阵,相对容易一些。

但唐博并非战略家,战斗至今,仍旧没有看出自己战略上的失误。

唐博寻思:“这老家伙不要命的打法,我可管不着了,还是带着休先走为上,只好委屈一下,让他的两个徒弟垫一垫了。”

于是对着唐休道:“休,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不等唐休回应,唐博唰唰两爪,分别抓住唐义云、唐义天的背后衣领,向唐仁方向分别扔过去。

恁是唐义云、唐义天二人武功高强,在唐博手底下,竟没有任何反抗,再加上是被唐博突发擒拿,任谁都无法反应过来,就被他扔了出去。

“快走!”唐博叫道,他抓住唐休的手腕,拉着他,向扔出二人的方向疾奔。

被连续的两个人肉当球一样砸过来,十八罗汉阵中的其中二组被砸出空隙,趁着这个空隙,唐博拉着唐休嗖得蹿出,向校场周围疾奔。

唐博不敢往天上飞奔,是因为自己没有像唐仁那样用长鞭护住自己,但在地面上,他却有自己的逃跑方法。

只见他从怀中摸出八枚银叶镖,像打开折扇一般抓在手心,不等场外士兵搭弓射箭,这八枚银叶镖先一步飞射出去。

登时,便有八名士兵倒地不起。

武林高手杀人当真了得,飞镖在手,百步穿杨,杀人无形。

没了李世民在身边发号施令,再加上众弓箭手是分散站位,相互之间只能看清身边人的状态,因此这百名弓箭手如同无头苍蝇,不知所措。

不等这些弓箭手回神,唐博已拉着唐休的手腕越奔越远。

唐博回首望见唐仁被自己用他的两个徒弟当球扔过来后从小凡和空智的夹攻中逃脱,为了不让唐仁寻自己扔徒晦气,他大叫一声:“唐仁兄,小弟只能帮你到这地步了,小弟先走为上。”

话音传来,唐博和唐休已消失在黑夜当中。

此时唐仁也已精疲力尽,他回头看见自己的两名徒弟已被十八罗汉擒住,二人身上诸多大穴已被封住,自己再不走,怕是也要栽在此处,趁着唐博打出的空隙还在,唐仁双脚一蹬,弃两名徒弟而去。

小凡见唐仁离去,心中一宽,累趴在地。

空智从怀里摸出一瓶白色药瓶,取出两颗黑色大丸子,自己吃了一颗,随后扶起小凡,递给他道:“这是我们少林的聚气丸,有加快恢复内功的效果,小凡施主,快吞咽了吧。”

小凡接过药丸,见其如此硕大,不禁问道:“有水配吗?这么大怎么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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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火攻

空智道:“你把它咬碎了,慢慢吞下便是。”

小凡苦笑道:“呵呵,是啦,我打架打糊涂了。”

小凡接过空智递过来的聚气丸,放入口中,将其咬碎,慢慢吞下,药性猛烈又清香,犹如一股如甘甜清水灌入咽喉,从嘴巴穿过食道,一直冰道肠胃。

冰凉感转瞬即逝,随后又变成一股热浪在灼烧适才被冰过的地方。

小凡立马就地打坐,将这股药劲充分吸收。

空智吞下聚气丸后,见小凡打坐调息,这才盘膝吐纳。

……

军营外,北面,无数人马正在向军营冲击,他们手中各拿火球链,在手中旋转挥舞,待靠近军营,甩出火球。

秦叔宝正组织弓箭手进行射箭反击,但敌军是正统铁甲军,盔甲刚硬,箭雨虽密,但伤到敌军的却是寥寥无几。

无数火球从军营外飞入,掉在地上、草垛上、幔帐上,火球中还有油布包容着猪油,火球掉落地上,油布破裂,猪油四溅,顿时,火势蔓延。

陆通等人已集结步兵和骑兵进入一级戒备,随时听候出营搏杀。

火势越来越大,但李唐军队这边竟无人慌张逃逸,大家都是各尽其职,各站其岗。

早在之前帐前策划时便已知晓敌军会用火攻之计,因此在搭营时,李唐这边的营帐每隔五十步便挖有隔火坑,营帐辕门内侧火势虽大,却烧不到内部,因此李唐这边的军队人心稳固,并无逃兵。

两军中隔着一排大火,火焰很高,双方各看不清对方的阵容。

秦叔宝朗声道:“众将听着,待辕门这些栅栏烧毁,敌军必然冲击我军营,陆通听令,你率领步兵埋伏辕门口两侧,只要敌军一入营,你率士兵拉起绊马索,能绊倒多少便绊多少,届时敌军会一拥而入,互相踩踏,让其铁甲军也要被踏成肉泥。随后上去滚地龙,割马腿,将敌军全部割杀。”

“喏!”

陆通领命。

“凌风听命!”秦叔宝继续道,“待敌军冲入辕门,你便下令放‘一字火龙阵’,将敌军骑兵分割开,助陆通实施滚地龙战术。”

“喏!”

凌风领命。

随后,秦叔宝转身对李世民道:“我知主帅不肯离去,最后我会率领骑兵冲杀出去,主帅统领余下部将补刀后重新排兵布阵,以防敌军再次冲击。”

李世民谈笑风生般地道:“秦将军放心,我已与空智大师设下计谋,此番定让王仁则有来无回。”

秦叔宝道:“主帅,空智大师与于护卫正在校场牵制敌军刺客,如何分身去实施计谋?”

“哎呀,疏忽了!”李世民大吃一惊,“既然如此,届时本帅便率领部将紧随将军一同杀出。”

秦叔宝斩钉截铁地道:“不可,我们以守为主,只待主公大军一到,便可直逼洛阳,此时不可冒进。主帅只需固守军营,我冲杀敌军亦是以攻为守,见好必收。”

李世民知道自己的临阵经验终究没有秦叔宝丰富,便道:“那便如此吧。”

“喏。”

秦叔宝转身望向辕门外,他双手紧握双锏,目光如炬,一股凝然之色。

火势虽大,待栅栏烧尽,终究是要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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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叛逃

“杀——”

随着辕门口火势逐渐减弱,军营外传来敌军的冲杀声。

秦叔宝大喝一声:“驻——”

随着秦叔宝一声令下,李唐这边的将士肃穆驻立,众人手握兵刃,随时等候下一道命令。

“笃——笃——笃——”

铁甲军的马蹄声响亮整齐,向辕门冲杀过来。

“稳——”待秦叔宝见敌军冲入辕门,又大喝一声,“绊——”

这一声令下,辕门口两边陆通率领的士兵们同时拉起五条手腕粗的大铁链。

随着敌军冲杀进来,第一条铁链绊倒一排敌军铁骑,随后第一条铁链被马的冲击力冲破后,甩落在地。后排的铁骑继续冲击第二条铁链,如此反复冲撞后,须臾之间,五条大铁链已被全部冲破,辕门口丫丫叉叉倒下无数的铁甲士兵和铁甲战马。

这些铁甲军身着重盔,倒地后一时起不来,被身后冲杀进来的马匹踩成肉泥。有的战马踩空后继续倒下,形成死循环,后续人马继续踩踏。

夜空下,辕门口,一座肉山慢慢形成,有人肉,有马肉,血流成河,恐怖至极。

秦叔宝见机会已到,大喝一声:“放箭——”

一排火箭同时射出,随后这些弓箭手又是搭上一箭,点燃箭头,又是一排火箭射出。

两排火箭在空中形成抛物运动,纷纷落在辕门外的空地上,形成“一字火龙阵”,将后面的战马一时隔开。

敌军前排铁甲军不知后面已被暂时隔离,还死命往辕门内冲杀,陆通领着先前绊马的将士抽出弯刀,就地一滚,开始不断地乱割马腿,一时间,马上敌军纷纷甩倒在地,或摔断喉咙关节,或咽喉被割,血如喷泉,丝丝声响,夹杂在哀嚎声中。

“上马——”

秦叔宝率先骑上马背,他的身后,无数将士紧跟上马,准备冲杀。

“将士们,踏过敌军尸首,跟着我杀入敌军,让他们知道我们李唐的将士是多么的骁勇善战!让他们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便是死亡,便是炼狱!”

秦叔宝看着陆通率领的将士纷纷撤去,于是大声下令:“跟我冲杀——”

随着一声令下,秦叔宝身先士卒,已从辕门侧边冲了出去,他的身后,数百骑兵吆喝呐喊,跟着冲出。

军营内一时间寂静万分,能听到就剩死亡的哀嚎。

李世民整兵待发,将军营内有生力量整顿完毕,随时见机行事。

正在此时,一士兵飞奔过来,跪在李世民面前,大叫一声:“报——报大帅——于护卫和那些和尚朝敌军放向而去,怕是要叛逃了。”

李世民大怒:“住嘴!空智大师是领我帅令,如何叛逃!你,扰乱军心,拉下去,斩!”

其实此时的李世民也不知道小凡和空智是否是去执行自己下达的任务还是叛逃,只是两军正在开战,就算是叛逃也不能说是叛逃。这是战场,容不得一丝失误和谣言。

李世民身边的护卫拉着那士兵下去,那士兵大叫:“我们好多人亲眼目睹,冤枉啊——冤枉啊——大帅——”

为稳定军心,李世民立马传令下去:“步兵在前,所有弓箭手换手武器,准备近身搏斗。敌营若是起火,随同本帅一同杀出。”

“喏!”

李唐将士见李世民在如此状况下还能这般持稳,不禁士气大振,应和声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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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潜入敌营

少林的聚气丸药效了得,小凡与空智二人先后长吁,功力恢复的足足有七八成了。

空智道:“敌军已攻入军营,之前李大帅私下给老衲下达命令,老衲想着小凡施主应该是听到了吧,我们这就启程吧。”

小凡尴尬一笑,道:“走,我们骑马去,我已学会如何骑马了。”

空智道:“我们少林一派鲜少僧人会骑马。”

这意思就是说空智自己和十八罗汉也不会骑马了,小凡苦笑道:“看来骑马还真是一项技术活,那我们使用轻功飞奔而去吧。”

空智道:“正有此意。”

于是,小凡、空智和十八罗汉一同飞奔而去,二十人同时轻功飞驰,场面颇为壮观。

地上留下唐义云、唐义天二人瘫软在地,最后被李唐军俘虏。

就在校场外的士兵见小凡等人朝敌军方向而去,他们不清楚这个秘密任务,也听不到小凡和空智之间的对话,还以为这些僧人叛逃,急得其中一位士兵大叫:“和尚叛逃啦!和尚叛逃啦!快禀告大帅!”

这群士兵当真是榆木脑袋,一人造谣,人云亦云。若是小凡等人叛逃,如何会留下唐义云唐义天二人,怪不得一辈子当兵,升官不了。

敌营在五里外,说远不远,几盏茶的功夫,众人已飞奔至敌营周围。

此次王仁则带骑兵五千夜袭秦叔宝大营,留守大部分的主力在后方军营,因此,敌营中灯火通明,守夜的士兵多如牛毛。

众人匍匐在地,小凡低声对空智道:“大师,我们人数较多,容易暴露,你有何安排吗?”

空智几十年身居少林,岂会有什么策略计谋,他道:“大帅叫老衲烧敌营粮草,不知小凡施主可有妙策?”

小凡道:“像粮草辎重这种东西,是行军打战中最重要的必备品,必定是众多士兵把守的地方,我们分头行事,只要敌军士兵把守人多的地方,便极有可能是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我们便摸黑进去看看,是的话就直接烧了。”

空智大喜,道:“妙计,那么你我各带九名罗汉去搜寻吧。”

小凡点头道:“可以,大师,你们往左搜寻,我往右搜寻,只要见到粮草辎重便放火撤出,还在此地集合。”

“好。”

当下,小凡带着九名少林罗汉往敌营右边匍匐而去,他们来到一块巨石后面,小凡开始部署战略。

“大师们,来,我有个法子,能加快搜寻的速度。这样,你们九人,像你们罗汉阵那样,三人一组,我将敌营右部分为前中后三块,第一组负责搜寻前部,第二组负责搜寻中部,第三组负责搜寻后部,我来统筹整件策略的推进,哪里需要我,我便去哪里。”

众罗汉低声道:“好。”

于是,小凡小队又分成四队,其他三队罗汉各自搜寻敌营,小凡随意搜寻。

敌营虽严,但众罗汉均是一流好手境界的和尚,武功自然高强,区区敌营,想要夜探不被发现,那可是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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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内讧

敌军军营甚大,小凡想着,若是自己是带兵的元帅,会将粮草辎重存放在哪里。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军营的中心地带最有可能。

黑夜中,小凡摇曳在各种蓬帐之间。

“你这是什么意思!拿我的徒弟当挡箭牌,我要禀告门主,让门主来裁决!”

“呵呵,若不是我出此下策,你这老鬼早就死在空智的手上,你不感激我,还在这里出言不逊。”

幔帐内传出两人拌嘴声,小凡伏身来到幔帐旁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小凡听出二人音色,心中暗喜:“原来是唐博和唐仁两个老鬼起了内讧,呵呵,最好你们两自相残杀,我坐收渔翁之利。”

只听里面又传出声音。

“门规有令,禁止门内弟兄相互残杀,你这种无耻之徒,拿小辈的命当挡箭牌,好让自己跟你那没用的龟儿子逃命,这比互相残杀还要可恶!呵呵呵呵,等着三刀六洞之刑吧!”

帐内还有一人,正是唐休。

唐休道:“必要时要做点牺牲,否则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们都要葬身在那少林十八罗汉阵之下。”

唐仁骂道:“没用的废物,若不是我用腾龙鞭法‘龙鞭罩’护住你们,你们早被箭雨射成刺猬,当时周围那么乱,大家奋力一搏,定能逃脱,而你们父子俩却贪生怕死,只考虑自己的性命!老废物生了个小废物,一家子的废物!”

唐休怒道:“你骂谁是废物!我敬你是长辈,已经对你极为容忍,不要再挑战我们的底线!”

唐仁道:“呵呵,底线!好一个底线!触犯我们唐门门规就不是底线了!”

唐博发出阴冷的声音:“仁兄,你可要保重身体了,刚刚用了碧波功,又用了爆气神功,说话的语气可是要注意了。”

唐仁见唐博脸上露出杀气,怒道:“怎么!想杀我灭口了吗!还没那么容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十八罗汉对拼时,也消耗了不少的内力,呵呵,想杀我灭口,来啊!”

“来啊”二字是唐仁怒吼出来的,他双爪成龙爪手状,两股煞气在左右掌心中不断旋转。

唐休心想:“这老家伙与人比拼内力,还动用了爆气神功,此时正是杀他扬名立万的时机!”

唐休叫道:“父亲,让我先消消他的火气。”

说完,不等唐博说话,人已向唐仁攻去。

唐博大叫一声:“休,快回来!”

话虽出口,但唐休已攻向唐仁。唐博大吃一惊,连忙向唐仁拍去,使的正是怀柔十三掌中的夺命掌。

唐仁见唐休一人攻向自己,心中大喜:“废物就是废物,这般小觑于我,看我怎么灭了你!”

只见唐仁双爪化形,犹如龙爪擒拿猎物,直逼唐休,快如闪电。

唐休见状,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此时的唐仁还有如此厉害的内力,正欲转身逃跑,但为时已晚,竟一招被唐仁擒拿住脖子。

唐仁见唐博向自己拍出夺命掌,这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于是顺势将唐休抬起,向夺命掌推去。

唐博见自己儿子被擒,又向自己推来,自己夺命掌已出,只好空中翻滚,右臂回收,硬生生将夺命掌收回,震得自己手臂酸麻,气血不通。

唐仁道:“哈哈哈哈,中了自己的夺命掌,好受吗!你儿子在我手中,你再敢胡来,小心我一爪捏断他的喉咙!”

唐博哀求起来:“仁兄,有事好说,好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唐休被唐仁抓住后,身体不住挣扎,喉咙处被掐,发出咿咿呀呀的挣扎声。

唐仁嫌他吵闹,直接点中他的麻穴。唐休瘫软在唐仁的手中。

唐博大叫:“你走,我不拦你,但你若敢伤我儿,我必终身与你纠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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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互相残杀

唐仁干咳一声,适才想一招制敌擒住唐休,用劲过猛,终于伤了心肺。

就这轻轻一咳,唐博知道他的身体已经支撑到极限,爆气神功的副作用马上就要暴露出来。

“托死你!竟敢擒拿我儿。”

这是唐博心中所想。

唐仁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低声道:“把你的复方丹给我,否则我捏碎你龟儿子的脖子!这么珍贵的丹药,我知道你肯定是带在身上。”

这复方丹是唐博花大量的心血和财力才收集到大量的珍贵药材,提炼了足足半年时间才炼制而成的丹药,前前后后加收集药草,足足花了五年的时光,其药效堪比十颗少林的聚气丸,提神复气,可保一日夜精力旺盛真气充沛。是唐博的第二宝贝,至于第一宝贝,他至今不曾显露于人前。

此时要唐博交出复方丹,他犹豫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儿子命在旦夕,不得不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药瓶子。

唐仁道:“别耍花样,我见过闻过你的复方丹,谁叫你上次显摆拿出来给我们看过了,呵呵,心疼了没。”

唐博咬牙切齿:“一手交货一手交人。”

唐仁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道:“你还有谈条件的资格?扔过来!若我撑不住,我就当场格杀你的龟儿子,到时候再给我丹药也是无用了。”

说完,唐仁重重捏住唐休的脖子,再重一分力气,唐休登时毙命。

“好,我扔。”

唐博也是狡猾之人,如何会听命唐仁,他朝唐仁右边五尺外扔出药瓶,唐仁顺手去接,就在这时,唐博怒得飞起,以快速绝伦的速度去抢夺唐休。

这五尺远的算计当真了得,唐仁顺手去接药瓶,擒住唐休的左手一松,唐休被唐博拉扯回去。

本来这样就算交易结束,但唐博不甘心自己的宝贝被唐仁吃掉,拉回唐休后没先帮他解穴,而是将他顺手一推,轻轻摔落在地上,随即双掌运劲,两掌夺命掌分别向唐仁背心拍去。

这两掌夺命掌汇集唐博毕生功力,势必要将唐仁毙于掌下。唐仁察觉到身手两掌杀招,顾不得接住药瓶,回身也是双掌迎上,四掌相对,轰的一声,掌风四溢,冲击波差点就将整个幔帐吹飞。

好在幔帐四角都牢牢固定在木桩,幔帐只是被吹起,但没有吹飞。

此时药瓶掉落在地,正好在幔帐吹起时,从地上滚出,滚到了小凡面前,小凡大喜,忙将药瓶收入怀中,继续偷看帐内之事。

只见唐仁与唐博对掌之后,口中喷出鲜血,喷洒唐博一脸,唐博视线被阻,唐仁挣扎之际,右脚倒钩,重重踢中唐博小腹,但觉唐博小腹有硬物隔着,反作用力将唐仁脚趾骨头震碎,整个脚掌塌扁,看得小凡自己都觉得脚疼。

唐仁摔倒在地,不住惨叫。

唐博被唐仁这一重脚踢中,人虽没事,却也震得五脏六腑不住翻滚,整个人急退七步,这才稳住。

唐博缓缓吐纳,这才长吁一口:“临死挣扎,呵,我毙了你!”

说完,唐博缓缓向唐仁走去。

唐仁坐在地上,左手按住胸口,又吐出一口鲜血,骂道:“好你个……阴险狡诈的……龟孙子!我唐仁……今日没死在敌人……敌人的手中,却要死在……死在自己人的手下……苍天啊!”

“叫苍天也没用!”唐博怒劈一掌,向唐仁天灵劈去,“去死吧!!!”

唐博这一掌劈下去,唐仁必然是要脑袋开花、脑浆迸裂。

“啊——”

唐仁怒吼一声,垂死之人,要做出最后一搏。

唐仁双手抓住唐博劈下来的手臂,就在自己脑浆迸裂之际,重重捏碎唐博的右手臂,那是从娘胎就带出来的吃奶力气。

一个脑袋开花,摔倒在地,脑汁粘液到处飞溅。

一个手臂折断,连忙倒退,疼得哇哇大叫。

黑夜中,军营内,所有士兵都知道这俩老头正在打架,却没有人敢靠近,反都躲着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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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渔翁得利

幔帐被人用刀划开,一条人影倏得跳进,正是小凡。

“是你!”

唐博吃了一惊,适才全神贯注对付唐仁,没留意帐外还有人偷听。

小凡大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哈哈,今日就便宜我了。”

说完,小凡右手旋转起燕灵刀,直接向唐博胸前切割去。这燕灵刀转得呼呼直响,烛火下,闪闪刀光。

唐博断了一臂,自知难敌小凡的燕灵刀,望眼地上的唐休,后悔刚才没先解开他的穴道就跟唐仁动上手,导致自己身受重伤。此时为了保命,还是先跳出幔帐,寻来救援为上。

唐博急退数步,想破幔布而出,但他的小心思小凡早就猜到。

“想走,没那么容易!”

只见小凡以快速绝伦的速度飞到唐博的身后,燕灵刀一戳,插入唐博的后背。

“丁——”

燕灵刀撞到硬物,竟没有插入唐博的后背,小凡终于明白适才唐仁为何踢中唐博小腹,竟将自己的脚丫震碎。

被燕灵刀一戳,唐博向前倾倒,将倒之际,小凡左手快速一抓,抓住唐博的后背衣裳,随后使劲向后一拉,将唐博拉回,摔倒在地。

唐博骂道:“可恶!若不是我受伤了,岂容你这小辈放肆!现如今我有伤在身,你若此时出手,非英雄好汉所为!”

小凡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我又没说过我是英雄好汉,我只是个跳梁的小角色,现如今捡了便宜,是我的运气好,我怎么会白白浪费掉呢。”

唐博大骇,知道自己生命的尽头将要到来,连忙在地上寻找掉落在地的黑色瓶子,里面的复方丹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你是在找这个吗?”

小凡从怀中摸出黑色瓶子,在唐博面前晃来晃去。

“还我!”

唐博从地上爬起,伸手去抢,又被小凡一脚踢倒在地。

“不好意思,这瓶子已经是我的了,呵呵,临死之际要寻找这颗丹药,看来这颗丹药的药效我已经猜到一二了,谢谢您的馈药!”

唐博气得直咬牙,他从唐营回来后一直跟唐仁吵架,没有时间调息,内力消耗过多,再加上又折了右臂,如何能是小凡的对手。如今只有拼命呼喊,唤来援兵,以人海战将小凡擒拿。

于是唐博又大叫起来:“快来——”

后面的“人”在还没出口,小凡已封住他颈部跨步等八处大穴,唐博瘫软在地。

小凡奸笑道:“嘻嘻,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就你这小心思,我怎么会猜不到。我倒要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宝贝,竟连我的燕灵刀都插不进去。”

小凡开始扒唐博的衣裳,那唐博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小凡,一脸的怨恨、愤怒!

“嘻嘻,臭老头,你都这么老了,我可对你没兴趣。”小凡戏谑道。最后实在受不了唐博盯着自己的眼神,于是就拿唐博的衣服盖在他的脸上。

唐博的身上渐渐露出一件黑色软铠甲,甲上甲片交错,犹如龙鳞一般密密麻麻。小凡抽出燕灵刀,戳在铠甲之上,又是一声“丁”,燕灵刀还是穿不过去。

“好宝甲!”小凡自言自语,“看来今夜我这渔翁获利不菲啊!哈哈。”

说完,小凡利索地将宝甲从唐博身上脱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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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玄冥龙鳞甲

宝甲在手,小凡把玩了一会,总体来说,宝甲很轻。宝甲上每片鳞片薄且韧,硬度极高。

小凡极是好奇,如此轻薄的内甲,燕灵刀竟戳不破,当真是绝世宝甲!

再细看宝甲,只见宝甲内印着一个标记,正是一把倒立锤子及五个小字——玄冥龙鳞甲。

“这……这是我们铸剑门的标记!难道这也是……也是太师傅的杰作!”

小凡喜出望外,惊得连说话都说得结巴。他曾听师傅于成龙说过,太师傅早期的作品都会印着铸剑门的标志,就是一把倒立的锤子,此时终于又亲眼见到一件太师傅制作的装备,不禁感慨太师傅的铸剑手艺,制作如此精细的内甲,坚硬又不失美观,当真是奇珍异宝。

小凡忙不迭脱掉自己的衣服,将内甲穿上,这内甲仿佛有生命一般,正正好裹住小凡瘦弱而又硕健的身躯。

穿好外套,小凡满心喜悦,这趟没白来,白捡了两样宝贝,还灭了唐门两大高手,开心!

小凡一脚踩在唐博身上,道:“我解开你哑穴,你要是敢大喊大叫,我先将你儿子卸去手脚,再卸去你的手脚,听到没!”

唐博一脸的怨恨,白胡子都要气翘起来,实在没办法,只好眨眼两下表示知道。

小凡解开唐博哑穴,问道:“你这玄冥龙鳞甲是哪里来的?”

唐博道:“你放了我与我儿,我便告诉于你,否则就算我死,我也不会吐露一个字给你。”

“是吗?”小凡冷笑道,“你看看这样子你说不说!”

小凡走到唐休身边,直接抓着他的头发拉到唐博面前,一刀下去,唐休头发尽断,余发披落满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凡斩断唐休的头发就好比斩掉他的头颅。

“你再不说,接下来斩下去的便是你龟儿子的头颅!”

“你……你到底是谁!我唐门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这样针对我们!”

“呵呵,无冤无仇?”小凡冷笑道,“你可知三十年前,神剑山庄,铸剑门!”

唐博大惊:“神剑山庄!铸剑门!你跟神剑山庄有什么关系!”

“拿了我铸剑门的玄冥龙鳞甲,用起来是不是很爽!”小凡将燕灵刀在唐博胸前左右斜叉比划,道:“这把燕灵刀也是我太师傅所铸,不知你这没穿宝甲的身躯挡不挡得住?”

唐博惊道:“原来你是铸剑门的弟子,我与你铸剑门并无恩怨,你要替师门报仇,那就得去找门主唐阙,找我干什么?”

“我二师伯徐有才是怎么死的,我四师叔宋正明是怎么死的,我大师伯欧阳子的双目是被谁挖去的,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小凡大怒,重重一脚踩在唐博的脑袋,“想必这玄冥龙鳞甲,你是从我二师伯身上偷下来的,我二师伯是我太师傅的爱子,这种宝物自然是给我二师伯穿了!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唐博心中大骇,哀求道:“你的师叔伯们的死确实跟我有关,但跟我儿唐休无关,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秘密,你放过我儿,至于我的性命,你拿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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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天大秘密

小凡心想:“这废物活着反而对唐门无益,不如做个交易,套个秘密听也是不错。”

小凡卖个官司:“你这秘密对我来说有何用处?”

唐博道:“是关于欧阳子双目被挖去的秘密,你说对你有没有用处。”

小凡道:“好,你说吧,我答应你便是。”

唐博还怕小凡变卦,又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既已答应我,便要说到做到。”

小凡怒道:“要说快说,再啰嗦我一刀宰了你的龟儿子!”

唐博长叹一声,悠悠地道:“在唐门禁地地下三层里有一神秘生物,专吃那些内功极高瞳力已开的武林高手的眼睛,老门主从不让我们进入,所以里面具体是什么生物,吃人眼有什么作用,我是不知道。你的大师伯欧阳子的双目便是青面先生挖去,用秘药保鲜后交予门主以献祭那神秘生物。”

“地下三层?”小凡吃了一惊,心想,“看来当时只下去到地下二层,底下还有一层秘密。”

小凡道:“你们禁地底下还关着一对中年夫妇,为何那位中年汉子的双目也被挖去?难道他武功极高,已开启瞳力了?”

唐博道:“不,他武功平平,也只是个二流好手,但他却是个天生天目神眼之人,这种原生态眼睛是那生物最爱的食物,比我们后期练就的瞳力好上百倍。当年门主还下令我等继续搜查这种天生天目神眼之人,可惜人海茫茫,这种人上哪里寻找!”

小凡大吃一惊:“这对夫妇莫不是闽州张天宝、王美琪夫妇?”

唐博奇道:“你怎知晓?”

小凡后悔不已,他浑身颤抖,师傅苦苦寻找的朋友竟在自己眼皮底下离去,他发誓,一定要帮师傅再寻回二人。

小凡怒道:“为什么要关押他们夫妇二人,难道你们一开始便知道张天宝是个天生天目神眼之人吗,快说!”

唐博万万没想到小凡会继续追问张天宝夫妇之事,支支吾吾地道:“刚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天生的天目神眼,当年张天宝要告发我唐门勾结王世充造反,门主收到密报后便派我等将张天宝一家杀得干干净净,就连官府也查不出是谁干的。那天晚上,我们杀完驿站里的所有人,唯独没看见张天宝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和一位老仆,后来得知,老仆带着孩子逃离,而他们夫妇两正手持两封密信星夜赶往洛阳。其中一封密信是告发我们唐门造反之事,还有另一封密信,里面是一张藏宝图的碎片,他们夫妇俩想告发唐门之际再进献藏宝图。”

唐博顿了顿:“我说这么多,能换来我的性命吗?”

小凡想了下,道:“你把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便饶你们俩性命。”

唐博大喜,接着道:“那夫妇俩也当真天真,洛阳城便是我们唐门的总门所在,眼线众多,哪容得他们俩进城告发,呵呵,他们俩还没进城,便被我们擒住。”

小凡想起钱岩开说过其侄子画过藏宝图碎片,便是信封中的碎片了,他自己已经有了一块藏宝图碎片,得想办法将唐门中的那块夺过来,于是道:“看来那藏宝图碎片落到你们唐门了,你告诉我碎片放在哪里,我便放你父子俩离去。”

唐博摇头道:“碎片要么在老门主手上,要么在门主手中,这个,我真就不知了。”

小凡连续得到两个秘密,已经心满意足,但他根本就不知唐博还藏着个一个天大秘密,那就是当今洛阳城里大兴宫内坐着的皇帝不是王世充,而是唐门门主唐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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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蹊跷

唐博见小凡脸色似喜似怒,不知是何想法,忙道:“我已将两个秘密告诉与你,你可要说话算话,放我父子俩离去。”

小凡道:“活命可以,但要受点罪了!”

不等唐博回话,小凡迅速又点上他的哑穴,他挥其燕灵刀,直接将唐博唐休二人的手筋挑断,疼得唐博唐休二人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小凡冷峻的双眼盯着唐博:“你二人做尽坏事,我只挑断你二人手筋,废掉你一身掌法,日后要再听闻你父子二人作奸犯科,天涯海角,我必追杀到你们二人,到时再挑断脚筋,穿琵琶骨,折磨但不弄死你们父子,听到没有!还有,你回去大可告诉唐阙唐挫,洗好他们的脖子,我这把菜刀随时便会找他们。”

唐博忍耐疼痛,不停眨眼。

小凡将二人踢到角落边,再将唐仁的尸首拉到唐博唐休二人中间,让唐博唐休二人盯着唐仁的尸首,吓死他们俩。

但唐仁尸首被拖,地上留下一条脑浆痕迹,唐博唐休没被吓着,小凡自己倒吓个半死。白白的脑浆像豆腐脑洒落在地,场面十分恶心。

忽闻账外吵闹声大作,小凡摸出幔帐,见东南方向火势冲天,烟雾弥漫。

“看来空智大师得手了,是时候该撤退了。”

想到这里,小凡大喜,朝着刚才约定的地方,摸索前进。

……

“你带队过去支援灭火,你们跟着我,你们还是按兵不动,守好自己的岗位。”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正在指挥身边的士兵。

“喏!”

应声之人带着一队人马即刻向东南方向跑去,其余之人按部就班。

小凡路过此处,正好见到这位军官正在指挥部下,说也奇怪,按正常逻辑,此时军粮起火,势必全员总动员参与救火,但这军官却是不惊不乱,只派遣部分人马前去支援。

小凡觉得事有蹊跷,停下脚步,向这群士兵靠近。

等军官交代完,他带着一列士兵离去,向其他地方巡逻。

小凡环顾四周,发现这块区域看守人员紧密,个个高度武装。头戴钢盔,身披铁甲,手持丈长钢枪。

“我的乖乖,装备这么好,看守这么紧密,想必里面有什么宝贝,待我进去一探究竟。”想到这里,小凡在地上摸了几块石子,想用石子点中众人昏穴,“乖乖不得了,这些士兵钢盔铁甲,我如何能将这些人点倒,稍有不慎,石子打到金属上,发出声音必然会引来大队人马,这该如何是好。”

再难又如何,好奇心驱使小凡非进去不可:“防备如此森严,若不早发现,必然会影响接下来的战局,只好硬闯了。”

硬闯也得找最薄弱最隐蔽的一角攻入,这样胜算最大。

观察半天,小凡来到左边边缘角落,这里站着五个铁甲兵。

每隔一段时间,那名军官便会带着一队铁甲巡逻兵经过此处,若能在巡逻兵离开之际同时将这五人击倒,可争取到时间进去窥探,直到巡逻兵再次到来时便会发现地上的五人,但这争取来的间隙时间足以窥探内幕。

计划已经谋定,小凡就等着机会随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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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连杀五人

机会说来就来。

那名军官领着二十名巡逻兵来到角落,朗声道:“王将军在外正与敌军浴血奋战,今夜敌军却派遣刺客焚烧军营,尔等需提起精神,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一旦有变,发竹炮弹求援。”

五人异口同声:“喏!”

“很好,都打起精神来!若有失误,都得军阀处置!”

说完,军官带着巡逻兵走开。

小凡手中攥着三枚石子,他拟定要用石子干掉三人,剩下两人再亲手解决。动手的顺序自然是从中间那人开始,再分别向旁边四人进攻,因为这样的进攻方式是最容易也是耗时最少的进攻。

说干就干,小凡如猎豹捕猎一般向中间那名士兵奔爬,还没等敌兵发现,小凡霍得蹿起,一枚石子甩出,正中对方左眼。那石子直没入敌兵脑核,登时倒地毙命,手脚兀自抽搐。

不等中间这人倒下,小凡又是一枚石子甩出,射向右边靠近的那名士兵左眼,即从左往右数第四人左眼。随后扑向左边第二人,抽出燕灵刀就在那人咽,那人血如喷泉,手按咽喉跪倒在地,嘴里想呼喊出声音却“呜呜呜”喊不出来。

第四人敌兵如同中间那人一般,石子射入脑核,倒地毙命。

小凡连杀三人后,离最远的第一、第五两人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从盔甲中摸出小竹筒,正是那名军官所说的竹炮弹。

说时迟那时快,小凡向第一人甩出燕灵刀,回头见第五人马上便要拉开竹炮引信,最后一枚石子甩出,将第五人手中的竹炮打落在地。

燕灵刀在空中旋转一周,正中第一人心脏。燕灵刀锋利无比,直接穿过那人胸前铠甲,插入心脏,那人如触电一般,全身僵硬,哼也不哼,笔直倒地。

再看小凡正在做甚。

只见他甩出最后一枚石子后,随即扑向第五人,那人手中竹炮刚被打落,小凡便已倏忽间跃到其后,他两手抱住其头,向左一转,“咔哒”一声,那人脖子被小凡拧断,曲身倒地,嘴中唾沫鲜血缓缓溢出。

至此,五名敌兵被小凡全部毙命,有惊无险。

小凡长吁一声,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怦怦乱跳:“想不到我的功夫已精进如斯,若是半个月前的我,此时必然失败。”

他来到第一人身边,脚踩尸首,将燕灵刀从胸前拔回,见刀尖上兀自滴着鲜血,便在敌兵大腿裤上擦拭干净,这才收回腰间。

“罪过!罪过!这燕灵刀最近杀气太重,以后可不能再拿去切菜做饭了。”小凡学起和尚们说话,“又杀了几名无辜士兵,你们早登极乐,别回来找我,要找就找唐阙去吧,都是他干的,阿弥陀佛。”

惆怅完,小凡忽地越过栅栏,开始下一步行动。

敌营内火势越烧越大,吵闹声也越来越大。

空智和十八罗汉已集结完毕,但始终没有等来小凡。又过了一会,空智才道:“小凡施主年少有为武功高强,想必有什么发现,军情要紧,我们这先离去向大帅禀报,撤——”

十九条人影须臾间消失在夜色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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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第二把火

栅栏内,无数篷帐丫丫叉叉架在空地上,说也奇怪,栅栏外吵闹翻天,而栅栏内却是寂静无声,连照明火炬也无,俨如死亡地带。

天目神眼,开眼。

开眼阶段是天目神眼的第一阶段,消耗内力甚小,可以长时间维持。

小凡刚开眼,周围环境瞬间明亮。

他来到一顶蓬帐外,用刀轻轻划开一道口子,探头一瞧,一袋袋军粮叠放在蓬帐内。

小凡吃惊不小:“丫丫个呸,这王仁则当真狡猾,竟将军粮分放两处,今晚我若没发现此处秘密,还以为军粮已毁,岂非误了大帅大事。”

小凡从蓬帐内钻出,迅速将栅栏内的蓬帐数了一遍,总共十八顶蓬帐。

“可恶,时间紧迫,如何能同时将这十八顶蓬帐烧毁。栅栏内星火全无,若是一两顶蓬帐起火,势必被周围的敌兵发现,届时火被扑灭,我自己也会陷入险境……该如何是好……”

小凡的大脑正在飞快算计,忽然间灵光一闪,计上心头。

只见他摸爬到栅栏内中央,抽出燕灵刀,割下一顶蓬帐上的一大块油布,接着又将油布分割成十八条长条,然后将十八条长条油布揉搓成球状油布,分列在地上。

小凡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将地上十八颗油布球同时点燃,这油布球一经点火,立马变成火球,熊熊燃烧,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小凡收回火折子,燕灵刀从地上快速铲起三颗火球,跃上半空,随即轻抛火球,紧接着燕灵刀连续三次快速拍打火球,三颗油布火球就如乒乓球一般分别被拍到最边缘的三顶蓬帐,那三顶蓬帐一碰火球便即烧起。

如此操作便能看出小凡的聪明才智。

如果先燃起中间的蓬帐,待敌军发现,更容易集中火力将火扑灭;若先燃起周围的蓬帐再燃起中间的蓬帐,即使敌军来援,必须先扑周围的火,而中间的蓬帐便可燃尽。这样便能最大程度破坏敌军军粮。

小凡又是铲起三枚火球,向相反方向的蓬帐拍出火球。这样的目的是要分散敌人救火兵力。

如此连贯动作,小凡连续做了六次,这才将这十八顶蓬帐一一燃烧,堪称完美操作。

火势一大,栅栏外的士兵立马发现,喧嚷起来。

“起火啦!起火啦!”

“快看!有人在里面,有奸细!有奸细!”

栅栏外的敌兵发现小凡,但此时小凡已经一溜烟原路返回。

小凡心中还在想着:“这刀拍功夫真心好用,下回得搞个帅气点的名堂。”

来到先前自己进去的边缘口,一队人马已经拦下小凡,领头人物正是之前下达命令的军官。

此时军官一脸怒容:“哪里来的小贼,竟敢烧我粮草!弟兄们,今日我等失了粮草,若再不将此贼拿下,性命不保!铁甲阵困住他!”

眼见对面二三十名敌军个个长枪盔甲,小凡燕灵刀在手,心下仍是惴惴不安。

单打独斗谁怕谁,此时让自己对上军队,那可真是乖乖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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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铁甲阵

“攻!”

随着那军官一声令下,三十名士兵手持长枪将小凡围住,一围就是三个半圈。

内圈九人,中圈十人,外圈十一人。众士兵交错长枪,一步一步向小凡靠近,嘴里不停喊着:“攻——攻——”

如此整齐威武的阵势,小凡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退了七八步,身后便是栅栏,再后面便是十八处熊熊火焰,还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小凡心中发毛,前有铁甲阵,后有熊熊烈火,这次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害怕的滋味。

“戳!”

内圈九人同时大喊,紧接而来的便是九把丈长钢枪同时向小凡戳来。

小凡横扫燕灵刀,欲将这九把长枪切断,刀还未接触长枪,中圈十把长枪又从内圈间隙伸出,向小凡戳去。

九枪未平,十枪又来,若是强行切断内圈九枪,小凡必被中圈十枪戳来马蜂窝。而外圈的十一枪还在虎视眈眈,情况极为不乐观。

小凡想要后退,但身后栅栏挡着。

“置之死地而后生,在火海中才是自己生存下来的唯一选择,只好拼上一拼了!”

这是小凡心中想的唯一的办法,危险系数极大,却是最容易逃生的法子。

“架!”

小凡想要跃起进入火海,敌将军官看出小凡的心思,立马发号施令。

十把长枪像半边蜘蛛网般拦住小凡顶部去路,底下九把长枪同时戳向小凡。

小凡跃起半边天,竟生生被顶部十把长枪拦住,他挥刀想去砍断长枪,忽觉腿部九把长枪刺来。

若是腿部被刺中,自己必死无疑。急中生智,小凡横扫长腿,将九把长枪一一扫开。

正在此时,顶部的十把长枪下压,架在小凡的双肩,将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十把长枪,十人之力,犹如千金巨鼎压在小凡的肩上,小凡正想暴起挣脱,忽闻一声“杀”,正是那军官下令格杀自己。

九把长枪同时向小凡躯体刺去……

“完了完了,我要在次陨落了……再见了,师傅,再见了,朋友们……”

小凡闭上眼,等着自己生命的结束,刚闭眼,但觉身上有九点力道戳着自己,却没有戳穿自己的躯干,小凡惊喜,正是玄冥龙鳞甲救了他的性命!

他一时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一件刀枪不入的宝甲,趁着这九名内圈敌兵惊愕之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小凡大喝一声,玄冥神功暴起,将肩上十把长枪震开,这玄冥内功通过长枪,传导到十名敌兵手心,震得他们虎口发麻不已。但这铁甲阵如何能这般轻易就被小凡破去,中圈十人刚被震退,外圈的十一人又挺直长枪,配合内圈九人向小凡戳来。

同样的阵法,小凡如何会二次受困。

不等外圈的十一把长枪驾住自己,小凡已飞身跃入栅栏之内火焰之中。

小凡大叫一声“告辞了,我走也——”后,便往对面疾跑。

身后军官大叫:“围住屯口,用铁甲阵困住小贼!”

屯口外一阵阵吆喝声呼啸而来,小凡已经感觉到自己被团团围在屯口之中。

大火还在燃烧,自己再不突围,也是要被大火活活烧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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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逃亡

“不逃出这里也是烧死,逃出又不知如何抵挡对方的铁甲阵,不如杀将出去,兴许可以趁乱逃生。”

想到这里,小凡也已坚定自己的看法。他疾奔到对面,发现已有数十名铁甲兵拦住自己的去路。

“这里没有那名军官的指挥,想要逃生,想必会更容易些。”

屯口内温度已经高到无法忍受,小凡急忙跃出栅栏,迎面便是七八根长枪向自己刺来。

小凡横刀一切,连续切断三根长枪,待切到第四根钢枪,力道乏了,燕灵刀卡在钢枪上。用劲拉回,连带长枪一同拉来,小凡左手持枪,右手持刀,胡乱横扫,将逼近的敌兵逼退数步。

“谁敢靠近,进一个杀一个,进一对杀一双!”

小凡的喝声果然震退敌兵。

周围的敌兵聚拢过来,足足有上百人之多,个个身穿盔甲手握长枪。

此时有人呼喊:“围住屯口,用铁甲阵困住小贼!”

这命令正是从那敌将那边饶了半圈屯口传递过来。

此时关乎自己性命安危,哪容得小凡片刻思考,只见他又是胡乱挥舞手中长枪,将周围前进的敌兵又逼退数步,随后,双脚一蹬,跃上人顶,踩在一个敌兵头顶后又是一蹬,向远处飞奔。

使的正是轻功梯云纵。

任凭小凡轻功如何了得,此时周围上百把长枪同时戳向空中的小凡,犹如地上长满倒钉,无任何脚踏借力之处。

如此恐怖至极的长枪同时戳向自己,小凡双脚勾住手中长枪,又来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将范围内的敌兵打翻在地,自己却也吓出一身冷汗:“看来空中是无法逃生,对了,敌兵身穿盔甲,下身却无防护,这铁甲阵的弱点是在下盘!”

想到这里,小凡大喜过望,伏身在地,双脚双掌并用,犹如家犬在人群中穿梭。他所到之处,便有敌兵重重倒地,原来是脚筋被小凡用燕灵刀割断,虽然动作难看了点,但至少是将自己的窘境破了。

周围聚拢过来的敌兵越来越多,小凡一个一个割的速度已经无法超过聚拢过来的敌兵速度。这些士兵犹如被人控制一般,疯狂地向地上的小凡刺戳。

切菜切久了,人累手酸,更何况是切人脚筋。小凡切了几十人,便有腰酸手乏之感,他左顾右看,在右前方发现一匹黑马被拴在地上的一桩树桩上,他飞快地向那匹黑马靠拢。

“赶走马匹,不要让贼人抢上马匹!”

这声叫喊小凡听得清清楚楚,正是那名敌将所喊,他已经饶过来了。

一名敌兵挥起军刀,将马绳砍断,并拍打马腚。那马吃痛,长嘶一声,向前疾跑。

小凡与那黑马之间就差数尺之距,又发生这等变故,他急中生智,左掌拍出,运劲倒吸,正是玄冥神功第四段暗劲阶段的吸掌!

被砍断的马绳一头被吸将过来,小凡一把抓住马绳,接着黑马向前奔跑的冲劲,小凡一跃飞起,正正好坐在黑马之上!

黑马背上突然间坐上一人,吓了一跳,脚下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

小凡心中大叫:“秦将军啊秦将军,我小凡今日若能逃生,你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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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追逐

黑马像失心疯一般向前狂奔,虽撞倒几名敌兵,踉踉跄跄后仍笔直向前奔跑。

黑马奔跑起来不像在校场中学骑马那样平步稳健,而是东倒西歪。小凡初学骑术,无法驾驭黑马,在黑马上像是要摔下一般,任凭黑马自主奔跑——其实是他自己已经吓得忘记控制马辔,毕竟是刚学的骑术。就好比一个人刚学会大路上开车,驾照还没拿到,突然间便开着自家的车上了高速。

黑马还蛮通人性,冲出人群后便往营外跑去。小凡死死抱住马脖,依旧任凭黑马不住奔跑,颠得屁股疼痛要命。

身后传来无数马蹄声和呼喊声,声音震耳欲聋,小凡回头一看,登时魂魄要吓出身外。数百名敌兵拿着火把骑着马在后面追赶他自己,领头之人正是那名军官。

隐隐约约中能听到那名军官正在不住叫骂:“抓住那名小贼,王将军必然重重有赏!生死不论!”

小凡骑术不精,无法控制黑马奔跑的方向,竟任由黑马往太室山方向狂奔。

小凡寻思:“完了完了,几百名铁甲兵向我追来,这要是被追上,必死无疑!平地上与这么多人打斗,必然不敌;若是能到高山险峻之地,将敌军一一击破,便有生还的可能。此马奔跑方向是太室山方向,夜里视线不好,若能上得了太室山,胜算更大!”

黑马健硕,小凡身材瘦弱,再加上敌兵个个身穿盔甲,其马负重甚多,一众人等足足狂奔了二十里路,来到了太室山下。

太室山下道路崎岖,黑马渐渐缓下速度,终于被敌军追上。

小凡双脚一踏,使出梯云纵,从马背上笔直飞起,人还在半空中,天目神眼,开眼!周围环境顿时明亮清晰,小凡寻了一块高地,翻身跃下。

他在马上颠簸了二十多里,此时跃下竟踉跄一下,差点没站住。

那军官大骂:“大胆狂徒,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若是投降,我留你全尸,若是反抗,抓到后凌迟处死!死完继续鞭尸!”

小凡冷笑道:“哈哈哈哈,笑话,平地上你们的铁甲阵是蛮厉害的,但此时我在高处,你们在低处,你如何抓得住我!你们上来一个我便让你们死掉一个,不信可以试试。”

这军官颇为资深,没理会小凡说话,对着自己部下发号施令:“你,带领五十人守住山左;你,带领五十人守住山右。你们两支队伍可全场支援策应,若是见到此人,已铁甲阵对付。剩下的人全部跟随我将这太室山团团围住!”

众兵士应道:“喏!”

小凡没有理会军官的部署,大叫一声:“狗官,你就慢慢围着吧,小爷我先走了,有种你就追上来吧。”

说完,小凡飞身上山,他疾步如飞,一会的工夫便消失在夜空中。

山脚下,那名军官冷冷发笑,待部下将太室山围困完毕后,便道:“放火烧山,我看这小贼如何逃脱烧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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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峻极峰上神秘人

太室山共有三十六峰,岩嶂苍翠相间,峰壁环向攒耸,恍若芙蓉之姿。

小凡所在之峰正好是太室山主峰“峻极峰”,峰上有座庙宇,名曰“峻极宫”。峻极宫背依峭壁,气势非凡。继续向上,一直爬到白云深处,峭壁之颠,即可登顶,这时便可体会到“嵩高峻极”的感觉了。

峻极峰山脚下还比较平坦,走过一段山路后,路会一下子变得陡峭起来,然后爬过几段非常陡峭的山路之后就能来到了峻极宫。

此时小凡所在的位置便是这陡峭的山路,远远望去,便可看见一座小庙宇耸立在峭壁之边,正是峻极宫。

小凡正寻思着向峻极宫而去,山脚下火势大起。夏季草木干燥,火势一起,便直往山上蔓延。

小凡吃惊不小,新下寻思:“若此时往下冲,已然不及,反而遭敌兵围攻,不如上山再看情况罢。”

他加快步伐,向峻极宫疾奔。

一会的工夫,便已来到峻极宫前——竟是一间破小庙宇。

小凡见峻极宫周围杂草丛生,墙垣倒塌,庙宇门窗破烂,不禁感慨道:“小小一间破烂庙宇竟也敢称作‘峻极宫’,呵呵,真是可笑了。”

“小子,因你带来的灾祸不去解决,跑来嫌弃小小庙宇。哟——小小年纪,竟有天目神眼!不容易!”

一声神秘而又辽阔的声音传来,还夹带着丁点惊讶之色。

小凡大吃一惊,唰得抽出燕灵刀,喝道:“是谁!快出来,鬼鬼祟祟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子,往上面看!”

小凡抬头望向天空,咔当一声,燕灵刀掉落在地。

只见一条灰袍人影悬浮在天空中,他双掌朝天,正运气吸收空气中的云雾。

峻极峰上云雾缭绕,经此人运气吸收,竟缓缓向峰顶聚拢。

小凡惊倒在地:“你……你是人……是鬼……怎么能悬浮在空中……”

空中那人道:“你说的这两个都不是,呵,小子,你带来的灾祸还要我帮你处理!先不和你说话,我先灭个火。”

但见神秘人催促双掌,加快云雾向他身边聚拢。

一会的功夫,云雾密布,将神秘人层层围拢,云雾厚度、密度和范围都渐渐增加,神秘人渐渐消融在云雾当中。

小凡收起地上的燕灵刀,开启天目神眼开光阶段,他想看看这个神秘人物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可是任他如何蹙眉汇神查看,神秘人身上竟一丁点的气芒都没有散发出来!

“这不可能!”

小凡内心有些发怵,身上肌肤毛孔耸立,立得老高老高。

“为什么……为什么我竟查看不到任何气芒……”

但见云雾越聚越大,将那神秘人完完全全笼罩在内,再也看不见人影,随后云雾内电闪雷鸣,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人影轮廓在云雾中闪现,随后一声“轰隆”,大雨倾盆,哗啦哗啦……

大雨下在小凡的身上,惊醒之后,跑入庙宇,再往空中望去,竟寻不到丁点人影。

小凡四处查询,仍无那神秘人的影子,庙宇虽破,却也能为他遮风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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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小黑回来了

“前辈——前辈——”

小凡呼喊着,但大雨倾盆,他的声音湮没在雷雨当中,空中没有半点回应。

他四处寻找,却再也寻找不到那位神秘人物。

是人?是鬼?

这种稀奇之事想想令人恐怖至极。

……

雨下个不停,山下的大火也已被大雨浇灭。

这雨是”人工造雨”,下的范围只有峻极峰方圆附近,山下的敌兵无不感到奇怪,自己刚刚放的火,就被奇怪的雨给浇灭。

那名军官对着一名士兵怒道:“回营再派遣五百军士过来,将这山团团围住,其余人等随我缓缓进山搜查。”

“喏!”

那名士兵骑着马朝营帐方向奔去。

峻极峰下,数百名铁甲兵手持长枪,缓缓向山顶推进。

……

小凡寻找不到那名神秘人,便又回庙宇内躲雨。

他身上早就被雨淋湿透,而现在所在海拔极高,周围温度较低,若不祛除身上湿气,极易感风寒。

小凡就地盘膝打坐,气凝丹田,运起玄冥神功,一股热气在他自己周身上下不断轮回转移。

背部、肩部、头顶、大腿等处开始腾腾冒烟,这股暖意实在令人舒畅。

“主人,我回到你的身边了,你快醒醒,你现在处境很危险。”

又是那个梦中黑影鸟人出现在小凡的面前,这次小凡已不再吃惊。

“我怎么又做这个奇怪的梦。”

“主人,你不是在做梦,我是小黑,真的是小黑。”

小凡傻傻笑了笑,他看了看周围,自己还是坐在草地上,与上次的梦境一模一样。

他回想自己最后的记忆:“峻极宫,没错,当时我遭敌军数百铁甲军追杀,躲在峻极宫内避雨。”

小凡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奇怪了,我明明在峻极宫里避雨,怎么突然又在这草地上。唉呀妈呀,我在做梦,快醒来!快醒来!”

“嗯,没错,快醒来,你现在处境很危险,有一个强大的神秘人正往你这里快速接近中,想必不怀好意。”

小凡愣了一下:“真是奇怪的梦境,你怎么又提醒我有神秘人在靠近我。”

“先不解释了,主人,你快醒醒,待会我会用嘴巴啄醒你,你会看见我真的就在你的身边,你便相信我说的话了。”

“哎呀,好疼!”

小凡突感自己手臂疼痛惊醒起来,原来自己打坐时竟给睡着了,眼前地上站着一只硕大乌鸦,不是小黑那又是谁!那手臂正是小黑啄的,还有三个小伤口呢。

“小黑!真的是你!”

小凡无比开心,抱起小黑入怀。良久,他才将小黑放在地上。

小凡不禁大奇:“刚才我做的梦是真是假?”

“呱——”

小黑大叫一声,显然是在答应小凡的问话。

“真是匪夷所思,最近老见到奇怪的事情,连小黑都能在梦中和我说话了。”

小黑从地上飞起,落在小凡的左肩之上,它“呱”的一声。小凡清楚,它是要自己站起来出去看看。

屋外大雨已停,不知不觉中,天已渐渐明亮。

小凡走出庙宇,便听到不远处有人叫道:“这里有座破庙,进去搜搜看!”

小凡知道这是敌军搜过来了,他细听脚步声,足足有十多人向这边靠拢。

若是被是十多人发现,自己难免又要被这些人缠上。

小凡双脚一蹬,拔地而起,向更高的山顶飞去。

他内功深厚,这点高度对现在的他来说,那是小儿科。

一会的工夫,一人一鸦已经到了峻极峰之顶。

峰顶之上,清风冷气,令人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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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向导小黑

小凡道:“小黑,这里真凉爽,可惜一会的工夫,那些士兵们便会搜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石家村吗?怎么又回到我这里了……哎,我好傻,你又不会说话,只会呱呱呱叫,我也听不懂,呵呵。”

峻极峰之巅,云雾缭绕,望不见山下,小凡想起昨夜那名神秘之人,又接着自言自语:“这世界当真奇妙,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和人,内功达到黑芒阶段已经是当今武林之巅,经过昨天所见所闻,可能在这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与这群山相比,我们是如此的渺小,这世界就是一口大的枯井,我就是里面的那只呆青蛙。”

“呱——”

小黑回应。

小凡摸了摸肩上的小黑,笑道:“你也是井的一只呆乌鸦。哎,估计今日会有一场死战,你我久别重逢,我却要大开杀戒了!不过万万没想到你会飞回我的身边陪我,呵呵,真好。”

小黑煽开翅膀,往东南方向飞去,随后停留在空中,向小凡叫了两声。

小凡好生奇怪小黑的行为,忽然间灵光一闪:“小黑能听懂我的话,难道它这是要带我离开此处!”

“小黑,你是要带我离开此处吗?”

“呱——”

小凡大喜,小黑在空中鸟瞰这世界,视野远比人类要好上数百倍。它能见人之所见,也能见人之所不见。

既然在空中,自然能清楚看清敌兵上山的路线,人数。

“走!”

一鸦一人,相继朝东南方向下山,时而左拐,时而右歪,轻轻松松躲掉大部分的敌兵;而星散小兵,小凡也不用小黑指引,稍微出手就将这些人制服。

下山容易,一人一鸦花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山脚下。

说也奇怪,这山脚下只有十几名士兵在看守马匹,那名回营搬救兵的敌兵至今未回。

小凡轻声对小黑道:“我要夺马匹,你飞天上去,待我成功夺只马匹你再下来。”

小黑很识趣,飞到马队上空盘旋鸣叫,声音极大,吸引底下士兵的注意。

“臭鸟!吵死人了,再叫我拿弓箭射你!”

底下的士兵在不断谩骂小黑。

小凡心中暗喜:“小黑如此聪明,还知道声东击西之计,呵呵,该我出手了。”

“一个……两个……三个……十二……十三……十四!”

一条人影在地面上来回穿梭,伴随着嘴中呼喊的数字声,一个个士兵相继倒下。

一共十四个敌兵被小凡用内功震晕,相继倒地。

待第十四个敌兵倒下,小凡俯冲而下,又停在小凡的左肩之上。

小凡牵起一匹马,然后将其他马匹全部赶跑,随后骑马朝秦叔宝大营绝尘而去。

山上的敌兵发现山下马匹全失,噪声不断,慌忙下山。

小凡满心欢喜,想不到小黑能助自己轻松躲过数百名敌兵的围剿。

这人一旦心情好了,做什么事情都会称心如意。

小凡坐在马背上,犹如坐在白云之上,柔软舒适,再没有屁股颠簸之痛,嘴里还哼起小曲,那是过时的小曲,儿时和玩伴们在溪边哼的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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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大型铁甲阵

数个时辰之前,秦叔宝率领骑兵从营帐杀出,正遇见王仁则大军,两军胶着厮杀,死伤无数。

此次王仁则夜袭率领一万铁甲兵,而秦叔宝充其量率领三千骑兵,从数量上、装备上比较,都远远比不过王仁则军队。

就在秦叔宝陷入苦战之际,李世民率领步兵和弓箭手前来支援,情势稍微有些缓和。

秦叔宝骑马来到李世民面前:“大帅,敌军势大,你快率领步兵撤上少林,保存实力以图后谋。”

李世民知道秦叔宝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说这些话,便道:“今夜我与将士们同进退共生死!”

正在这时,一名兵士疾跑来报:“报告大帅,少林空闻方丈率领上百僧众前来支援我军,现在西北角与敌军苦战。敌军势大,阵型奇妙多变,少林僧众有些吃力。”

秦叔宝再三说道:“大帅,我在此处拖住王仁则主力,你率步兵过去支援少林僧众,敌军铁甲阵虽为厉害,但其弱点就在腿部,我们步兵深谙滚地龙阵法,正好克制其铁甲阵,待解救出少林僧众,我们一同回撤少林,来日再战。”

“好!秦将军保重!”

李世民知道事情紧迫,随即带领底下部队向西北角转移。

空闻率领上百僧众被敌军团团包围,其中包括罗汉堂首座空见、戒律院首座空性、般若堂首座空仁,以及诸位首座座下的弟子们。

这些和尚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长枪盔甲的铁甲阵,真是束手无策,武功稍逊的弟子也已受伤不少,这些受伤的弟子被众和尚围在圈内,形成保护圈。

包围上百名和尚,这得需要更大型的铁甲阵,这铁甲阵是由一名千夫长及两名百夫长共同号令。

“攻!”

那名千夫长大声号令。

百名内圈的敌兵呐喊着“攻”并一步一步向少林僧众迈进。

包围圈越来越小,他们的长枪已到了众僧人的面前。

此时李世明带领数百名步兵赶了过来,他手持单剑,座下白驹,在自己阵营当先冲杀。

那名千夫长见李世民带兵前来支援,立马大声呼喊:“外圈对外抗敌——中圈编号为双数的士兵跟随外圈,形成对内对外双铁甲阵——”

只见外圈近两百名敌兵翻转对外,长枪如倒刺一般向外戳刺;中圈士兵每隔一位便有一人翻转对外,夹在外圈士兵的间隙当中。

千夫长和两名百夫长都在中圈内,其中千夫长号令对外的铁甲阵,两名百夫长号令对内的铁甲阵。

李世民不惧铁甲阵,大喝一声:“目标瞄准敌兵大腿,跟着我冲杀进去。”

“杀啊——杀啊——”

一阵阵如雷轰鸣般呐喊声骤起,个个士气冲天,跟着李世民冲向敌阵。

李世民身边四名贴身护卫紧紧跟随,他们四人武功高强,为了李世民的安全,率先冲入敌阵,便往地上翻滚,向敌兵大腿砍去,为李世民铺出一条安全道路。

圈内空闻方丈见李世民领兵突入,丹田运劲,大喝一声:“众僧随我向大帅方向冲击,与大帅汇合后紧跟不离。”

空闻说完,挥动大袖,一股罡正之气从袈裟袖中滚滚扑出,向内圈敌兵正面冲击。

这对内的铁甲阵因中圈敌兵少了一半,威力大减,经空闻罡正之气扑来,倒下四五名敌兵。

空闻大喝一声:“跟着我,走——”

空闻当先,空见、空性左右护法,空仁断后,一行上百名和尚紧紧跟随空闻向李世民方向挪动。

这大型铁甲阵经李世民和空闻两大阵营内外夹击,突破一道口子。

李世民见到空闻等人便大喊:“方丈大师,紧跟着部队,我们向少林撤回。”

空闻喜道:“好,我们走。”

近百名灰衣和尚加入李世民步兵阵营,向少林寺方向徐徐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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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胜利在望

李世民与少林和尚汇合后,冲杀一阵,便往少室山方向撤回。

这边汇合的情报早有兵士向秦叔宝汇报,但此时秦叔宝正被王仁则大型铁甲阵围困,一时难以突围。

经过一阵的冲杀,李世民率众抵达少室山脚,他见秦叔宝未能脱身,便一边下令底下士兵回营将营中的将士撤回山脚,一边整顿兵马,想再次杀入战场,解救被困中的秦叔宝。

正在此时,空智禅师带领十八罗汉来到李世民面前。

“大帅、方丈师兄,我已率领十八罗汉将敌军大营粮草烧尽,怕耽误军情,便急忙赶回复命。”

李世民大喜,道:“太好了,大师在关键时刻为我军雪中送炭,真是可喜可贺,于护卫呢?”

空智摇首道:“小凡施主为我等筹谋后,便单独行动,我们烧了敌军粮草后,便在敌营附近等了许久,仍不见小凡护卫出来,为了军情不至延误,我们便先赶回。”

李世民道:“好,于护卫武功高强,出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大师也不必挂怀。现如今秦将军被王仁则围困,此时敌军粮草烧毁的消息必然也传到王仁则的耳中,我们趁此机会杀过去,将秦将军解救出来。”

少林一众和尚道:“我等愿随大帅一同解救秦将军。”

李世民一摆手,道:“冲锋陷阵本就不是大师们的长处,大师们只需在此设伏,若我等不敌敌军,撤回后,便可在此回头诛杀敌兵;若我等一举可成,正好灭了王仁则,气死他叔王世充。”

空闻合十道:“阿弥陀佛,那就依大帅所言。”

李世民整顿好兵马,步兵加射手就剩不足五百人。但他已传下敌军粮草已焚的消息,此时将士上下军心一处,士气大涨,正是回头杀入敌阵的好时机。

冲锋号吹起,李世民率先杀入战场,这只军队犹如一把长利剑直插敌人心脏。

秦叔宝听到本营冲锋号,精神为之一振,率领余下部队向李世民方向冲击。

与此同时,王仁则也刚刚得到本营粮草被烧的消息,虽然有些吃惊,但他不慌不忙,下令部下严守军纪,不得讹传军中消息。

“报——”又一名小兵奔到王仁则面前跪下,“启禀将军,营中屯口军粮被刺客焚烧。”

王仁则吓了一跳,手中的军旗“啪”掉落在地:“刺客怎知我军粮分割两处!”

那名小兵道:“有两拨刺客潜入大营,第一波刺客是十几个和尚,他们烧了我们一处粮草后离开;第二波刺客只是一个年轻小伙,他杀了唐仁宗主,废掉唐博宗主地武功,然后潜入屯口,将我军另外一处粮草烧毁。”

“操你祖宗十八代!”王仁则大怒,一脚踹飞来报的小兵,“京都派来的两名自称绝顶高手的老头竟不敌一个黄毛小孩!呵呵,可笑之极,陛下还说唐门之人个个武功高强……”

骂到此处,王仁则心知军中无粮必有大乱,便有了退兵之意。

他拾起地上的军旗,横七竖八挥动起来,这是他们军中的军旗令,王仁则挥舞的是撤兵的旗令。

王仁则撤兵之际,李世民带着步兵又杀入战场,从而打断了他撤兵的步骤。他知自己大势已去,便带着亲信从偏道小路骑马而去。

主将逃遁,余下的士兵犹如一盘散沙一哄而散,李世民、秦叔宝趁机追杀敌兵,这一战下来,斩杀敌兵六千有余,获得数千套铠甲。

战虽然打胜了,但李唐军中将士也损失过半。

当夜,李世民下令将士休养生息,待天明时候再做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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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一人叫嚣

翌日。

小凡从太室山回到李唐大营。

“于护卫,你终于回来了。”

李世民不怒反笑,对小凡极为敬佩,因为他已经从俘虏中得知小凡夜烧屯口的事。

“大帅,王仁则奸诈,将粮草分批安放,幸好昨晚我又发现他另一处粮草,否则昨夜之战对我军极为不利。放火烧粮后,可惜我被数百名敌兵追杀到太室山,错过昨晚精彩一战。”

李世民拍拍小凡肩膀,道:“若不是于护卫这第二把火再烧敌粮,恐怕昨夜败的便是我军,所以,你才是这次战役的第一功臣,届时本帅将禀报父王,封你个大官做如何。”

“不成不成。”小凡急忙摆手,“将士们浴血奋战才是第一功臣,要赏就应该赏他们。我只要为推翻暴政略尽绵薄之力就行。”

李世民哈哈大笑:“好!很好!不骄不躁不贪不恋,本帅果然没看错人。只要你好好跟随本帅,尽忠尽责,将来荣华富贵都不是问题。”

小凡苦笑一下,也没有反驳。荣华富贵才不是他的追求。

“李——世——民——给老子滚出来!”

一声苍老遒劲的声音在李唐军营中来回传送。

营帐中众人面容失色。

一位士兵从帐外踉踉跄跄跑进:“报告大帅,辕门外有一老头出言不逊,辕门守卫出手驱赶,竟被其拧断脖子。现如今被我们团团围住,请大帅发落。”

小凡、空闻、空智、空性、空仁、秦叔宝等人都清楚现在在外面叫嚣之人内功深奥之极,在座众人怕是无人能敌。

李世民喝道:“何人如此大胆,众位随我一同出去看看。”

小凡连忙阻拦:“大帅不可,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可出去冒险。”

李世民道:“少林的众位高僧都在此处,对方武功再高,终究是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众位高僧。”

空智合十道:“大帅,还是如小凡所言,不可轻易出去,因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唐门老门主唐阙!”

“唐阙!”小凡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难怪小黑一直提醒我有一位武功高强之人正向我靠近。”

小黑“呱”的一声,在小凡肩上左右移动。

空智道:“我与其交手过,确定是他。”

李世民问道:“空智大师与其交手,结果如何?”

空智合十道:“说来惭愧,老衲与丐帮石破天石帮主联手对敌,仍旧不敌,石帮主受伤很重,老衲也受伤不浅,惭愧惭愧,阿弥陀佛。”

李世民惊道:“此人武功如此高强!既然对方敢孤身前来,我又何惧此人,走,都跟本帅出来。”

李世民大跨步走出幔帐,径直来到辕门口,身后小凡空闻等人紧紧跟随。

辕门外,地上已丫丫叉叉躺了二十来具李唐士兵,均是头部歪曲颈部错位,显然都是被唐阙拧断脖子而亡。数百名弓箭手搭弓拦在辕门口,随时准备射杀唐阙。

李世民知唐阙武功高强,与其保持十丈开外距离,远远观察唐阙的模样。

唐阙深邃的双眼从少林和尚开始扫过,然后是小凡、秦叔宝,最后把眼神落在李世民的身上。

唐阙朗声道:“想必,你就是李世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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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以一敌百

陆通正指挥弓箭手搭弓瞄准,见唐阙出言不逊,大喝:“老头,休得无礼!再敢向前一步,我便让你尝尝马蜂窝的味道。”

唐阙幽幽地道:“哦,你可以试试看伤不伤得了老子。”

陆通大怒,望向李世民,就等李世民发号施令。

李世民道:“老爷子武功盖世,不去安享晚年,却来这里作甚?”

唐阕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想要夺权篡位,趁你们还没起来,先灭了你们。”

李世民笑道:“老爷子说得真好,王世充是个顺臣,不也夺了皇位。”

唐阕嗔道:“成王败寇,应顺天理,今日你若降了我大唐,我便饶你们不死,否则今日便将你们送到阎王去报告。”

李世民道:“呵呵,我李家自大隋国开国世袭唐国公,今王世充篡位自立,竟改国号为唐,这是对我李家的羞辱!且看你如何抵挡这箭雨,放箭!”

“嗖嗖嗖——”

随着李世民一声令下,数百根弓箭同时向唐阕射出,密密麻麻,看得人心中发毛。

唐阕双掌推出,竟将面向他而来的数百根弓箭同时停滞在半空当中,这些弓箭颤抖几下便纷纷掉落在地。

李唐军营中一片哗然,这些人中都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妙的武功,焉有不惊之理。

“是黑芒阶段!”

小凡和空闻同时喊出,二人适才唐阕出手之际同时开启天目神眼开光阶段。

空智等人听到黑芒二字,都吓出一身冷汗。

空闻道:“唐门主竟能隔空停滞弓箭,内功之高已非我等能及,待会若是出手,也不用顾忌江湖规矩,众人一起将其制服,否则后患无穷。”

小凡道:“方丈大师,你和其他几位大师一同对敌,我在旁边观察一下。”

空闻合十道:“好。”

只见唐阕双手十指朝地齐开,又将地上的弓箭吸到半空,这些弓箭本来是丫丫叉叉掉落一地,此时被唐阕吸在半空,一根根竟都摆好方向,一致朝外。

唐阕双手一扬,数百根弓箭同时向四周射出。

“大家小心!”

空闻大喝一声。

只见少林五僧同时跳到弓箭手前,双袖飞扬,一股罡正之气扑出,将飞射过来的弓箭震落在地。

少林五僧虽然震落了许多弓箭,但终究有一些“落网之箭”插入十几个士兵的身上。这些士兵惨叫一下,倒地呻吟。

唐阕单凭刚才这一手操纵弓箭的手法,震慑住在场所有人,三千多人竟鸦雀无声。

唐阕冷笑道:“呵呵呵呵,我一人便能灭掉你们一整支军队!再不投降,休怪老子大开杀戒!”

“鬼魅!”

人群中有一人喊出,随后一群人跟着喊起,有些士兵惊慌失措,到处乱躲。

李世民对着秦叔宝道:“快去,稳住军心。”

“喏!”

秦叔宝疾跑下去。

空闻喝道:“唐门主休得猖狂,我少林五僧先会会你。”

说完,空闻当先跃入,来到唐阕正对面,随后空智、空性、空见、空仁纷纷跃入,将唐阕围在垓中。

唐阕自恃已达到黑芒阶段,斜乜五僧,冷冷地道:“蝼蚁焉能撼动大树,不自量力,今日正好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作实力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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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万佛门阵

空闻大叫一声:“万佛门阵法集结,守空门、遁门。”

“是。”

其余四僧应和,随即五僧均是横步劈掌,摆出跃跃欲攻之势。

这万佛门阵乃少林上任方丈玄藏所创,即空闻空智等人的师父。

此阵名为万佛门阵,即是可多人共同联手布阵,两人可以,十人亦可。旨在少林僧众若是遇到强横对手,可布阵共同对敌以保性命周全。

万佛门阵分为五大门,分别为攻门、缠门、悲门、空门和遁门。

空门和遁门分别为防守和逃遁之用,此时空闻喊守空门和遁门,其余四僧便知万佛阵以防守为主,打不过便撤为辅。

唐阙哈哈大笑:“万佛阵,不就是玄藏这老秃驴所创,今日倒要领教一下他的几个徒弟能把万佛门阵发挥到几成功力。”

空智性格偏急躁,一听唐阙辱骂自己恩师,怒道:“唐门主,辱骂老衲恩师,今日便让你知道万佛门阵的厉害!”

空闻道:“空智师弟凝神,戒嗔。”

唐阙道:“那老子再让你尝尝波罗掌的厉害!”

唐阙边说边飞向空智,他挥出双掌,无数的黑色掌形分别向空智脸部、胸部、裆部拍去,掌法猥琐至极。

空智连弹数指多罗叶指,向唐阙射去,但此时唐阙一出手便是全力攻向空智,空智的芒剑刚触碰到唐阙的波罗掌形,就被他生生的吸了进去。

黄芒与黑芒之间的差距何止是隔着中间的橙芒和红芒,简直就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离空智最近的两位分别是空闻和空性,二僧分别从左右向唐阙进攻。

空性双爪齐开,成龙爪向唐阙左侧擒拿,爪劲如千斤龙爪,迅猛快捷,虎虎生威。

空闻右食指单点,向唐阙右侧多处穴道弹射指劲,他的一指禅功夫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也是他的成名绝技,寸厚钢板在他指力之下亦能戳穿。

空性空闻二人所使的均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武功,唐阙不敢小瞧,收掌翻身,向身后的空见、空仁拍去。

空闻、空性扑了个空,空闻见唐阙避开自己这边三人而是去进攻遁门空见和攻门空仁,叫道:“万佛袈裟伏魔功破他波罗掌!”

空见空仁何等聪慧,早就看出少林的袈裟伏魔功克制对方的波罗掌,不等空闻喊完,二人早就挥脱袈裟,嘴中念念有词,将真气鼓入袈裟,随后隔空控制袈裟,推向唐阙,将他无形掌印团团包住。

此时唐阙身后的空闻、空智、空性也鼓出袈裟,五条袈裟同时将唐阙围困在中心,形成一个袈裟圈。五僧凌空控制袈裟,将唐阙的无形掌印一一化解,形势极为壮观。

唐阙大喝一声:“小小袈裟伏魔功也想破我波罗掌,空智秃驴的袈裟早就被我震碎过——咿——呀——”

随着唐阙大声怒喊,他的无形掌印竟越变越大,颜色越来越黑,袈裟圈竟被这变大的掌印慢慢撑大。

小凡看得明白,这其实就是唐阙以一人内力比拼少林五僧的内力。

唐阙喝道:“破!”

五条袈裟同时炸裂,像彩条一样向四周飘洒。

黑芒内劲放射出来的冲击波将少林五僧同时震退数步,唐阙却稳稳地站在原处。

就在这时,三张袈裟碎片从攻门处射向唐阙,正是空仁在被震出的瞬间,从空中抓过三张袈裟碎片,气走指尖,宛若拈花,向唐阙飞射出去。

唐阙一挥衣袖,将这三张快捷无比的碎片吹落在地,动作是那样的轻盈。

唐阙冷冷笑道:“江湖成名的捏花指,软绵绵的竟这般无用,哈哈哈哈。”

空仁脸色大变,本以为这恰到好处的进攻时机被自己抓住,心中还万分得意,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成名绝技拈花指竟无半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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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破阵

空闻慈悲之音再起:“守空门,游遁门,余下之门聚气汇神,相互游走抵御,防止唐阙突然暴起。”

这万佛门阵中,空闻在缠门,空智在空门,空见在遁门,空仁在攻门,空性在悲门。

缠门是要与敌人近距离缠斗厮杀,因此由已经达到橙芒阶段的空闻方丈把守。

空闻一说完,五僧再次集结,按新的打法来回游走。

小凡在万佛门阵外仔细观看唐阙与五僧的战斗,唐阙的波罗掌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他能破掉自己的克星万佛袈裟伏魔功,实在是以深厚内功霸道破功;而此时万佛门阵的打法是空门处空智按兵不动,其余四门游走,其中的遁门处空见更是闪忽其身,在其余三门身后不停闪烁,迷惑唐阙,旨在固守中保住自身来拖垮唐阙。

小凡已经看出万佛门的打法套路,唐阙更是看出其中的门道。

唐阙大笑:“哈哈哈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好好的一个阵法竟被你们打得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少林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

其实少林五僧已经是将万佛门阵发挥到了极致,只是这唐阙武功实在是太高,再加上他是故意要利用言语上的轻佻来刺激五僧。

空智喝道:“休要胡言乱语,看招!”

没等五僧发招,唐阙却已先发制人,他已看出空智所处位置便是空门,既然要守空门,那就先破空门!

唐阙这一欺身擒拿,快速伶俐,指尖处有漆黑气芒冒出,竟是将内力压缩在指尖之上,像僵尸手爪一般坚韧可怖。这种压缩后的气芒竟是普通肉眼也能看出。

空闻见唐阙手爪阴毒,喝道:“小心他指尖气芒!”

他边说边向唐阙飞扑,想缠住唐阙,不让其向自己的师弟发难。

可以看出唐阙这一爪已经下了杀招,若是被他指尖气芒刮到,就好比是被烧红的铁棍切割肉体一样痛苦。

空智连忙向后撤退。

“想跑,没门!尸裂手一出,必须见血!”

唐阙脚下使劲,再次向空智抓去。

“唐阙,你的对手是老衲!”

空闻跟在唐阙之后,左右食指分别向唐阙的左右小腿点去。

眼看着这一指禅指力要穿透唐阙的小腿,但总是在要触不触之际,唐阙的小腿便往前挪动,空闻终究是扑了个空。

“去死吧!”唐阙大喝一声,“破阵!”

空智前胸衣服连着肌肤已经被唐阙划破,鲜血从空智胸口汩汩流出。

就这么一抓到空智的胸口,唐阙身后的空闻、空性、空见和空仁已经赶到。

空闻的一指禅、空性的龙抓手、空见大力金刚指以及空仁的少林长拳纷纷向唐阙背后击打。

面对四大高手的围攻,唐阙丝毫没有躲避,反而翻身拔地而起,随后在空中再次翻身,向四僧同时发出无数的大型掌印。

正是适才唐阙破掉袈裟伏魔功的波罗掌——大型掌印!

“破阵!”

唐阙大喊一声。

只听得噼里啪啦噼叮咕咚的对掌声连连不绝,那是肉掌与肉掌之间的对决,亦是内力之间的比拼。

四僧同时摔倒在地,空仁被震伤,喷出一口鲜血。

唐阙也是被四僧同时攻击,在空中连翻数翻,踩到地上后,接连退了七八步,这才稳住身子,但他的掌心已在隐隐作痛,呼吸也变得急促。

小凡暗叫可惜,他已看出万佛门阵的多样性。

若一开始空闻下令守攻门,让空仁在远处不停地用拈花指神功攻击唐阙,此时的战局必然是另外一番走向;可惜空闻太过保守,以为守住空门,便可轻易退出战场,不晓得若是空门被破,那么便是整个万佛门阵被破。

而此时正是击杀少林四僧的绝好时机,唐阙岂能放弃?

黑影疾奔,唐阙忍痛向离最近的空仁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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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小凡VS唐阕

就在空仁的性命进入倒计时,一把黝黑菜刀向唐阙疾飞过来,一条人影紧跟其后,正是小凡甩刀相救。

唐阕撇下空仁不管,探手想要将燕灵刀接下。

小凡意在救下空仁,刀甩出后,又迅速运起玄冥神功第四段暗劲吸掌。燕灵刀未到唐阕面前,又回到小凡的手中。

就这么一来一回,空仁的性命算是救下。

小凡飞身来到唐阕面前,朗声道:“大师们休息片刻,我来会会他。”

众僧将空仁扶起,站到一旁。

空闻道:“小心了,不要与其比拼内力。”

小凡呵呵笑道:“方丈大师不必担心,对付这老贼,我自有一套。”

“哪里来的小屁孩,大言不惭,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唐阕见小凡手中黝黑燕灵刀,惊道,“飞铃雪雁刀怎么会在你手中?胡克是你什么人!”

小凡举起燕灵刀,在自己面前左右旋转,冷笑一声:“老贼老眼昏花,这只是一把菜刀而已,什么飞铃雪雁刀,什么胡克,你是不是疯了说疯话?”

唐阕怒急,胡子上翘,两眼冒出火光,一言不发,嗖得一声向小凡擒拿过来,又是尸裂手。

这尸裂手是唐阕进入黑芒后在唐门禁地地下三层刚学的阴邪功夫,这功夫消耗内力小,威力又大,对付高手是最好不过。

唐阕想秒杀小凡!

小凡知道自己内力远远不及唐阕,只能靠燕灵刀的锋利来制敌,管他如何发招,我只把刀砍。

小凡瞄准唐阕手掌,运起玄冥神功第三阶段气化一处,将真气汇聚右臂,抡刀砍下。

岂知唐阕竟直接抓向燕灵刀刀刃,笃一声,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唐阕的手心。

只见唐阕擒拿住燕灵刀,刀刃在其虎口半寸处停住,说也奇怪,唐阕擒拿住燕灵刀,不是用手指肉,而是用手掌上的黑色气芒稳稳擒住燕灵刀。

这种用压缩的高密度气芒来挡住锋利无比的燕灵刀,当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小凡深怕燕灵刀被夺,急忙切割下去。

唐阕能挡住燕灵刀的刀刃,却不能紧紧扣住,被小凡切割下来,生怕虎口被切割,连忙松手,暂退几步。

“玄冥神功!”唐阕惊道,“你师傅是谁?”

小凡横劈燕灵刀,做防守姿势,嘴角微笑,冷道:“老贼又开始眼花,看出什么了?”

唐阕道:“不用猜,你师傅必然是飞天鹰于成龙,呵呵,看来铸剑门还没死绝,不过可惜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唐阕暴怒一声,浑身黑气像火焰一般在周身慢慢燃起,随后整个人向上慢慢升起,竟悬浮在空中,离地面有两三尺高。他掌心黑火焰团团燃起,周身空气开始形成一团又一团龙卷转气流,围绕这他不停旋转。

这是唐阕暴气后产生的邪恶领域,普通人在这领域中必死无疑,二三流高手不死既废。

这种恐怖的景象让在场之人惊叹不已,众人此时的想法不约而同:“这还是人吗?”

“呱——呱——呱——”

空中飞翔的小黑冲着唐阕发出撕心裂吼的叫声,小黑这样的叫声小凡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心中发毛,连忙向后退却。

却在这时,小黑的声音将唐阕吸引住,他松懈下来,轻飘飘又站在原地,周身那些奇异的景象竟慢慢消失而去。

唐阕注目空中小黑,久久没有说话。

世界又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唐阕转移到空中飞翔的小黑。

小凡怕唐阕对小黑使黑手,连忙呼叫:“小黑,快回来!”

小黑听到小凡的叫唤,飞回小凡的左肩。

一人,一鸦,一刀,一老头,场面略带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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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圣鸦

忽然间,唐阙发声了:“我们圣坛的圣鸦为何在你小子身上,你到底是谁!”

“圣鸦?”小凡纳闷,“你们唐门圣坛在哪?”

唐阙道:“小子,知道太多会遭来杀身之祸,你乖乖把我们的圣鸦交还,今日我便饶你们一次。”

小凡想起第一次遇见小黑时的事,那时小黑被人追捕,双脚被飞石索锁住,若不是他自己飞身相救,小黑从高空摔下必成肉泥。

“小黑要跟着谁是它自己的自由,没有人能够强迫它,再说你们唐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今日之事,是你一人挑起,我等数千人在此,莫非你能将这数千人一一杀死不成!你这身老骨头,多杀几个就够累死你了!”

确实,毕竟唐阙是八十多岁高龄的人,之前杀了二十多个士兵已经累了一次,又跟少林五僧打了一场,再累一次,现在跟小凡须臾间的对决,发现这小子玄冥神功已练到第四阶段,若是跟小凡打持久战,胜他不难,但必定遭受少林五僧合力围杀,因此才要暴起秒杀小凡。

只是这次暴起时,被小黑打断了。

*****

一声暗音传入唐阙耳朵:“我坛圣鸦再现于世,唐长老暂时退却,来日找机会活捉这小子并恭请圣鸦回坛。”

这声音阴邪黑暗,除了唐阙,无人能听闻。

唐阙传音回应:“既然是坛主有令,老朽必然应许,不过此处李世民雄才伟略,日后必然是我唐门之大敌,若今日不除,他日他羽翼具丰,就不好对付了。”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我既已答应你,就必然让你成为当今武林至尊。只是此处高手如云,你虽已到黑芒境界,但终究是初入阶段,以一对多,估计你也占不到便宜。待我真身成形,这天下乃至三界将无人能敌。”

“既如此,那就依坛主所言。”

******

唐阙呆立许久,与神秘人传音对话时脸色怪异,气息变得安静且平缓,在场所有人无不惊奇。

空闻上前一步:“小凡施主,少林五僧再会会唐门门主。”

小凡回头见空仁脸色红润,吐纳均匀,显然是被救治过,恢复战斗力。

小凡轻声对空闻道:“方丈大师,少林万佛门阵精妙无比,对战绝对的高手时,不要守空门,应该主动进攻,以攻为守胜算远远大于以守为攻。”

空闻大惊大喜,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派大阵就在小凡面前打过一次,便被其看出策略打法。

“小凡施主当真是武林奇才,小小年纪已经练到绝顶高手境界,还能精通佛阵,甚幸!甚幸!若是我师叔在此,也不至于唐门主如此猖狂。”

“你们两个就别讨论打法了,今日暂时留下你们项上人头,待日后一并收取。”唐阙拍拍身上尘土,转身离去,回头道,“小子,昨晚唐仁是不是你杀的?还有,唐博是不是你废掉的?”

小凡冷冷地道:“他们俩狗咬狗,我只是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唐阙怒目圆睁,怅然道:“很好,很好,祝你好运!”

说完,唐阙慢悠悠飘然而去,竟无人敢阻扰,像是告诉在场所有人——我的地盘我想走就走。

陆通来到李世民面前,抱拳道:“大帅,射杀不?”

李世民右手一扬,阻止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非我三弟李元霸外,无人能敌,让他走。好好安葬死去的弟兄,并抚恤他们的家人。”

“喏!”

陆通退下。

待唐阙离去,小凡长吁一口气,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空仁过来谢过小凡救命之恩,一阵客套后,小凡回到李世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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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去寻找

小凡拜倒道:“大帅,唐阙神功盖世,我也是无能为力,请赐罪。”

李世民扶起小凡,呵呵大笑:“于护卫过谦了,今日若非于护卫与少林高僧合力拒敌,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凡道:“大帅,昨日太室山上,我见一高人竟能吸云降雨,若能将此高人纳为己用,必定是我军之福,况且唐阙神功盖世,若不能请动此高人,他日想要攻入洛阳,必定受阻。”

李世民奇道:“竟有如此奇人,我必定登门拜访。不过唐阙此人武功虽高,但毕竟人老力衰,我有二法破之。其一,车轮战,这个办法可行,也是保守战法,但要牺牲前面与之相抗的伙伴,实在不忍。其二,本帅还有一大王牌,那便是我的三弟李元霸,三弟虽非绿林中人,但他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是我李唐军中战神!他与唐阙相比,一个老迈,一个气壮,胜算还是有的。”

小凡点点头,也不想去反驳什么,他知道唐阙的实力,看过去年老力衰,但毕竟是黑芒阶段的传奇人物,爆发出来的力量根本是无人能敌。

李世民又接着道:“既然这附近还有如此高人存在,于护卫不妨前去探访一下,若是这位高人有匡扶社稷之心,本帅必亲自登门拜访。”

小凡大喜:“我正有此意,就担心我这一去,大帅便要挥师去取洛阳,那时我便又错过一场战争。”

“哎,战争,那也是逼不得已,于护卫却如此想要参与战争。”李世民喃喃的道,“也罢,近段时期我军需休养生息,待父王大军一到,方可挥师前进,趁这段空余时间,于护卫可以代替本帅前去探访那位高人。”

“喏,只是我这一去,大帅您的安危该如何……”

“本帅这段时期会暂住在少林寺,相信有少林高僧在,唐阙也不敢胡作非为。”

空闻朗口道:“于护卫去去便是,有老衲和众师弟在,再加上你所说的万佛门阵攻阵打法,可保大帅万无一失!”

小凡苦笑一下:“那就有劳大师们和将士们!我这就去了。”

小凡拜别帐上之人,牵走一匹黑马便往太室山奔去。

自从小凡学会骑术后,小黑就不爱飞了,特喜欢站在小凡的肩膀之上任由小凡上下颠簸。

二十里路马程,半个时辰不到便已到达太室山下。

山下尽是焚烧过的败相,还有一些秃鹰在吃被大火烧死的动物尸体,这些秃鹰见小凡靠近也不害怕,还以为是要跟自己抢夺食物,对着小凡发出尖锐的嘶叫声。

秃鹰在蒙古地区经常遇见,但在中原地区却是极少见到。

小凡正好奇为何此处会有秃鹰出现时,小黑却看不顺眼这几只秃鹰对着小凡嘶叫。它硕大的身躯向秃鹰们飞去,呱呱声大叫,正是在驱赶秃鹰。

“小黑,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凡想阻止小黑,已然不及,只好抽出燕灵刀,秃鹰体大,生怕小黑有失,可随时准备击杀秃鹰。

万万没想到小黑一出手,这几只秃鹰就像见了鬼似的一阵惨叫,铩羽而逃。

小黑飞回肩头,满嘴短暂的呱呱声,一副得意的样子。

小凡收回燕灵刀,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轻轻地道:“嘿,唐阙说你是唐门的圣鸦,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乌鸦了,真是神奇!”

此时已经午后,山上的敌兵都已退去,小凡将黑马缚在一棵树上,随意吃了些干粮便往太室山上而去。

回想昨晚死里逃生,此时再上峻极峰,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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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樵夫

这次上山可谓是轻而易举,小凡才一会的工夫便来到了山腰。

山腰中,丛林里,有一麻鞋布衣樵夫正在砍柴火。

樵夫年约五旬,身材矮胖却很矫健,下盘稳固臂力也大。

他吆喝着地道山歌,动作麻利,一会的工夫便束绑了两大捆枯木柴火。

小凡疾步来到樵夫跟前。

“大爷,您好。”

“你好啊,小伙子。”樵夫见小凡衣着华丽,肩膀上还站着一只大乌鸦,惊愣了一下,又道,“小伙子,你怎么孤身一人在此呢?这里危险,昨夜还来了许多官兵放火烧山,看你衣着打扮,像是富贵人家子弟,现如今盗匪猖獗,小心为上哟。”

小凡莞尔一笑:“多谢大爷提醒,请教您一个问题,您知道这山上可否住着一位高人呢?”

“高人?”樵夫纳罕,“高人不知道,神仙倒是有一个人呢!”

小凡吓一跳,昨夜那人造雨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忙道:“神仙!这世上真有神仙吗?”

樵夫哈哈大笑:“看你奇怪的,你看看我们太室山方圆数十里地,风调雨顺,土壤肥沃,物产丰收,昨夜的大火刚起,就被大雨浇灭,你说要是没有神仙保佑,能这样吗?我说与村里的人听,他们还道我是神经疯子。”

小凡知樵夫是夸张形容,根本就没有神仙一说,内心反而有些失落。

小凡继续问道:“大爷,真的没有人居住在山上吗?我见山上还有一座小庙,虽然残败,但庙里捣拾得颇为干净,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样子。”

樵夫将两捆柴火的绑绳分别套在扁担两头,继续道:“小伙子,那是我们山脚下的村民上来收拾的。太室山有神仙保佑,这里的庙宇自然要受到敬拜,这几日我们还在筹钱要修葺一下峻极宫呢!要不,你也捐点财物,积点功德?”

小凡立马觉得这位樵夫大爷神经确实有些怪异,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所以然,笑了笑后,便与樵夫道别,转身往山上走去,他想自己上去探个究竟。

樵夫在身后大喊:“小伙子,你要虔心寻找,神仙会保佑你的,你也会找到神仙的!”

小凡好生无奈,转头向樵夫笑了笑后,继续山上。

樵夫背起两大捆柴火,望着小凡离去,自言自语道:“希望你能真遇见神仙,反正我是遇见过,但是村里的人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那位神仙又像人又像神仙,可是人怎么能漂浮在空中呢?奇怪,奇怪,乌鸦怎么会站在那小伙子的肩膀之上……哎……”

樵夫叹口气,背负柴火,慢悠悠地下山去。

小凡疾奔到峻极宫前,他四处找寻,仍不见任何踪迹。

“前辈——前辈——你在哪里——”

远处传来淡淡的回声:“前辈——前辈——你在哪里——”

小凡灵机一动,对着小黑道:“小黑,靠你了,飞到天上鸟瞰山顶,看看是否有人在此居住。”

小黑“呱”的一声,随后向高空扑翅而飞。

小黑在山顶盘旋许久,终于“呱呱”乱叫起来,随后朝一个方向飞去。

小凡心中大喜,他知道小黑找到什么东西,于是立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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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诡异之穴

小黑飞翔的方向正是峻极峰峰巅方向,小凡边跟边想:“清晨逃得匆忙,也没四下勘察,说不定上面还真有什么物事没被我发现。”

峻极峰巅海拔极高,空气稀薄,周围一片云海袅袅绕绕,云海之上只露出几座相对高的山峰峰顶,景色倒是别致的好看。

小凡紧随小黑再次来到山顶之巅,山巅上有两块母子巨石,一大一小连在一起,像没有葫嘴的葫芦。

清晨逃离的时候所站的地方便是这座大的巨石之上,因当时事态紧迫,小凡还真没看出有何端倪。

这大的巨石有一两丈宽高,小的巨石也有单扇木门的大小。

小黑停在小巨石顶,呱呱叫了两声。

望着小黑如此举动,小凡也是莫名其妙,他绕着两座巨石走了一圈,发现小巨石左侧的地石面上竟有半寸来深的划痕,这划痕光溜无苔,一看便是新痕。

“难道这座小巨石可以挪动,里面有密室?”

这是小凡心中冒出的第一句想法。

“这么大的巨石,大的已经是一座小山大小了,足足有数万斤之重,这小的巨石估计也有数千斤之重,谁能有这般的能力挪动?”

好奇之心驱使小凡来到小巨石右侧,运劲推了推巨石,巨石纹丝不动。

“呱——呱——”

小黑在小巨石上嘲笑小凡。

小凡嗔道:“小黑,你不帮忙还站在石头上添重,而且还在嘲笑我,哼哼,今晚你的晚饭没着落了。”

一听晚饭没着落,小黑赶紧从巨石上飞下,在小凡旁边走来走去,看样子像是要给小凡打气。

“这巨石有数千斤之重,我用玄冥神功试试看。”

气沉丹田,气通八脉,小凡稳稳地扎在巨石右侧,双掌轻轻地按在巨石上,一股热气从丹田开始游走,七成的气汇聚在双掌,三成的气汇聚在脚掌。

“嗨——”

小凡大喝一声,多年的扎马步此时终于派上用场,借着地上传来的力道和自己身上的玄冥神功内劲,那巨石终于动了一动。

趁着巨石挪动之势要停不停,小凡又是一声大喝,再次驱动体内真气,巨石又动了一动,跟刚才的挪动对比,这次挪动只动了一半不到的小距离。

由于这巨石实在过重,小凡后劲终于跟不上来,他停下运劲,就地盘膝,调整自己体内汹涌澎湃的内劲。

过了一会,小凡霍地站起,调息完毕。

小凡看了下地上的痕迹:“不错,整整挪动将近两寸的距离,这么重的巨石,若是天天挪来挪去,反导是一种训练,将来哪一天能轻松挪动此巨石,那我的臂力估计要无敌了。”

这挪动两寸的距离,正好将两巨石的接缝处的洞穴缝口露出,只是这缝口细之又细,小凡见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

发现一口神秘洞穴,这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兴奋感和好奇心再次驱使小凡运劲推动巨石,反复两次后,洞穴的缝口终于越来越大。

小凡探头从缝隙中向洞**望去,里面漆黑一片,丁点光线全无,什么都看不见。

天目神眼,开光!

小凡再次探头向洞**望去,这不望还好,一望之后,小凡连退七八步,噗咚一声坐倒在地,惊吓得脸色惨白,两眼冒光,身上肌肤毛孔悚然,冷汗流出一半,剩下的另一半竟被活活吓回去。

若是他再多退两步,便要从山巅的悬崖边掉落下去,那时山脚下必然多出好几坨溅散的肉泥。

小黑被小凡的举动也吓得飞到半空中,呱呱乱叫。

小凡到底看见什么,竟能把他吓成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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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诡诡异老人

就在小凡用天目神眼去查看洞**的情景时,就在洞穴口内不远处,一双赤红色的双目圆圆的瞪着小凡,就像黑夜中的野兽之眼望着猎物,登时把小凡吓得魂飞魄散,连退了七八步,坐倒在地。

只见缝口处伸出一只干瘪乌黑的手掌,轻轻地搭在巨石门上。

手掌上指甲修长且乌黑,刚伸出时像僵尸手掌,触目惊心,待看久了,原来是一只年老者的手掌。

又见那单手向左推动着巨石门,那巨石被这手轻轻一推,竟缓缓向左挪动,发出咕隆咕隆的摩擦声。

一寸……两寸……

巨石门被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全身干瘦的老人。

老人虽然干瘦,但古铜色的肌肤显得格外精神。浓眉稀须白且长,两鬓斑发寸平头。

老人双眼里都是血丝,身体有些虚弱,站在洞口,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小伙子,又是你!你已经给我带来两次麻烦了!”

小凡从地上爬起,恐惧的心态已经消失,他望着面前的老者,欣喜若狂:“老前辈!真的是您!您怎么变得这么虚弱?”

“前辈就前辈,非要在前面加个老字做什么!我很老吗?”老者顿了顿,“还不都是因为你,非要挪开石门,打断我运功疗伤,差点害老衲……老夫走火入魔了!”

老者这“老衲”二字刚刚出口,便立马换成“老夫”,小凡耳聪目明,自然是听到了,再看老者寸头发型,已经猜出眼前这位高人早期应该是位得道高僧。

既然老者改口,小凡也没问,他立马跪下,在地上磕起响头:“对不起前辈,是晚辈害您成这样,我这里有一复方丹,您吃了它吧。”

小凡说完便从衣襟里摸出之前从唐博那夺来的药瓶子,递给老者。

老者伸手要将瓶子拿过,忽又收回手臂:“不可不可,你自己留着吧。”

“前辈你收下吧,再不收下,我就长跪不起。”

老者笑嘻嘻地道:“那,这可是你逼我拿的啊,可不是我要你的。”

“是是是。”

小凡站起后又递上药瓶。

老者接过药瓶,打开瓶塞闻了闻,赞道:“好药!好药!这么好的药,可惜老夫我不能享用哦,拿去吧。”

老者塞住瓶盖,将整个药瓶扔向小凡。

小凡顺手一接,奇道:“前辈,您怎么又还我了,我又得再跪下了。”

“别跪!别跪!”老者也急了,“你可知道你给我的药有什么效用吗?”

小凡道:“听闻可以瞬间提神复气,可保一日夜精力旺盛。”

老者道:“那不就对了,这复方丹是给将死之人或者用功虚脱之人用的,是药性极重的提神丹药,吃完后虽然可以瞬间恢复如初,但一日后必定虚脱一月有余,是味猛药。若给老夫吃了,老夫这身板子明天就要七窍流血而亡了!”

小凡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又差点害一次这位前辈,羞愧道:“还好前辈通晓医理,否则晚辈我又害您一次了。我这就收起。”

小凡收起药瓶,望着面前老者。

老者没有望着小凡,而是盯着正在天上停留的小黑。

说也奇怪,按正常的逻辑,此时小黑应该站在小凡的肩头上,但它却一直飞在空中,久久不敢下来。

“小黑,下来!”

小凡叫了一声。

“呱——”

小黑叫了一声,就是不下来。

“让前辈见笑了,这小黑好像挺怕你的。”

此时老者才望着小凡,道:“你可知这乌鸦是什么来头吗?”

小凡摇头道:“不知,还望前辈明示。”

老者干咳几声,道:“先不说这些,老夫先进洞疗伤,你在洞口为我护法,没有我的叫唤,不得进来打扰。”

“是。”

小凡注目着老者缓缓走进洞穴,随后在一张石床上盘膝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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