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风流 - xp1024.com
《草根风流》


无声的热恋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无声的热恋李锦轩和高芬芬从进入高中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眼恋,然后才慢慢发展成热恋。【】

那是一场无声无息却刻骨铭心的热恋。随着心里不断酝酿的爱情,他们目光交流的频率越来越高,一节课不对视一眼,李锦轩的心里就会发慌;半天不跟她深深地交流一下眼神,他就象丢了魂一样空虚。

平时,只要听到高芬芬的说话声,甚至是她走进教室的脚步声;只要看到她娇美的身影,特别是人群中她鲜艳夺目的身姿,李锦轩就会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

有时,别的同学叫高芬芬的名字,李锦轩都会身子一震,然后支楞起耳朵谛听他们的对话。发作业本时,他一走到班花高芬芬的座位边,心里就会漫上一股特别温馨的感觉。有时老师让他宣读考试成绩,当读到高芬芬的名字时,他的心里就会感到说不出的甜美。

他们从来不说话,更不要说向她表白心意,有什么手拉手的姿体语言了。但李锦轩的心里却一直在跟她说话,表白爱情:

“芬芬,我喜欢你!”

“芬,我爱你啊——”

这是一种典型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是人类最纯洁最高尚也最原始的爱情。

进入高二,这种爱更是深入到了他的骨髓,融入进了他的灵魂。在学校里,担任班级学习委员的李锦轩各方面都很努力,想用最出色的表现来吸引她的注意。他没有优越的家境和物质条件,所以只能用自己的表现来默默地吸引她,无声地追求她。

放学以后,不管是走到路上,还是钻在田野里铲草,也不管是到了家里,还是晚上睡在床上,他都会不可遏制地想她,脑子里满是她的音容笑貌。有时想得入迷,他会忘记手里的动作,呆在那里不动。

而这个美丽骄傲的班花,后来的美女演员也越来越爱他了,李锦轩能感应出来。因为她的目光也一直在闪闪地寻找着他,而且越来越直,越来越热。

跟她对视时,李锦轩能感觉到它的热度,甚至还能听到她的心跳。而高芬芬在教室外的人群中一见到他,也会脸红心跳,有时还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高芬芬对那几个死皮赖脸地追着她,一直想主动接近她的居民户口男同学态度越来越差,有时干脆不搭理他们。

渐渐地,李锦轩开始在心中唤喊她的名字,在想像里跟她拥抱亲吻,甚至还朦胧地跟她发生那种事情。

开始是梦遗。日思夜想,铭心刻骨,他就经常在梦中见到她。而她只要一出现,他就会朦朦胧胧地跟她亲昵起来,不是抱住她亲吻,就是唤喊她的名字,向她表白爱情,然后在虚无缥缈之间跟她融合在一起。

这样,李锦轩就会被一阵爆炸一般的快感惊醒。醒来发觉自己的裤裆里凉凉的。伸手一摸,粘湖湖地一片。

后来,就渐渐演变成了想像中的情景。十六岁的李锦轩,身体发育得更加成熟,也更加**不安,所以他常常在一个人的地方,不是坐在田垅上,就是站在树荫下,当然主要是钻在被窝里,经常用手代替高芬芬的身体,在唤喊她的冲动中,跟她发生现实中暂时还不能进行的**,然后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激情和快感,释放掉一手的压力。

李锦轩在心里跟高芬芬谈得热火朝天,爱得死去活来,在想像里跟她把什么事情都做了,但在现实中的学校里,他们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他们的恋情隐藏得很深,所以直到毕业,都没有被同学和老师发现。

毕业临近,李锦轩才真正急了起来。怎么办?眼看就要与心上人分开了,他不能没有她啊。她说毕业以后再联系的,那怎么跟她联系呢?这是他很头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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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热的求爱信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火热的求爱信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在学校里,他不能跟她说话。只有用小纸条告诉她家庭住址,或者要她的家庭住址,然后设法去找她。他只知道她住在镇上,但住哪个地方哪幢楼,他不知道,又不能向别人打听。

一打听,他们保密了整整两年的秘密就要泄露。而在学校里泄露,那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是被同学们到处传扬,起哄耻笑,还是被老师批评,受学校处分,他简直不敢想像。

所以纸条好写,但写了怎么交给她,这是一个大难题。交给她是可以的,不被人发现,才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因此,他尽管急得什么似地,却始终不敢写小纸条。

眼看就要毕业了,同学们都在跃跃欲试地准备回家,各奔前程。李锦轩急得心都快碎了,却还是一筹莫展,只能眼巴巴地等待着分离日子的到来。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毕业前夕,班主任周老师印发了一张全班同学的联系单,上面有每个同学的家庭地址。他一拿到这张纸,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那天,学校开完毕业典礼,他们回到班级里,照了一张毕业照。周老师有些激动地给同学们朗诵了一首他写的送别词后,同学们就恋恋不舍背起书包分别了。

伤感,伴随着告别语和握手动作涌起;惆怅,和着激动的热泪流淌。因为这个特殊的时期,同学在学工农学军和文艺演出大批判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也在迷茫的期盼中建立着一种特殊的关系,所以师生之间和同学之间的感情都特别深。

李锦轩与高芬芬只能默默地用目光告别。回到家,李锦轩越来越想她了,想得神魂颠倒,茶饭不香,忘记了现实和家境。

他简直有些疯狂,爱是会让人疯狂的。一疯狂,就会什么也不顾。白天,我钻在农田里,挥汗如雨地苦干,晚上回到家里,他先到干净的泯沟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上衣服,就开始静静地想她。

想想,他竟然胆大包天地给她写信,亡羊补牢地开始追求她。他总是等家里人不在了,或者睡觉了,才伏在昏黄的电灯下,一字一句地起草求爱信。象写作文一样,他先打草稿,然后再认真抄写。他的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芬芬:

你好!

你可能想不到我会给你写信,也要责怪我这样冒昧地称呼你,但那是我发自肺腑的心声。我宁愿受到你的责怪,冷遇,或者发生其它什么不测,也要给你写这封信。

我们分别已经一个星期了,这一个星期来,我都是在想你的激动和幸福中度过的。真的,毕业回来的第二天,我就积极投身到了生产建设的热潮中。尽管劳动是艰苦的,农村里的条件也不比你们镇上好,但农村里到处是热气腾腾的劳动场面,到处是一派喜人的丰收景象,到处翻滚着绿色的波浪,飘荡着社员们的欢声笑语。

所以,我心里充满了革命豪情,决心要在广阔的天地里大显身手,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一份力量。也要象在学校里一样,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然后设法去参军,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站岗放哨。或者争取让大队公社推荐上大学,进一步读书深造,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祖国的有用之才。

你可能会笑我,笑我没有自知之明,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的,从现在的条件来说,我是根本配不上你的。我的家在农村,家里又很穷,可以说,我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但我还小,我会通过自己的勤劳双手和聪明才智,改变自己的命运,积极创造条件,然后名正言顺地追求你!

亲爱的芬芬:我真的好想你,不知道你想不想我?

每当劳动了一天,我拖着疲惫的双腿从生产队回到家里,静下心来,或者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你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的眼前,你那双美丽明亮的大眼睛就象在学校里那样,静静地注视着我,给我以信心和力量,也让我身心摇荡,不能自已……所以我要从心底里对你说,梅,我爱你!我好想拥抱你,亲吻你!

嗷嗷盼复!

此致

敬礼!

你的同学:李锦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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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被她家人拆开阅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情人被她家人拆开阅读他的求爱信从头到尾充满着革命浪漫主义激情。【】因为开头有“亲爱的”三个烫眼的字,他写信的时候,一直用一本书压在上面。一旦爹娘或者哥姐走过来看,他就用书遮住,装作看书的样子,不让他们发现。

信写了改,改了写,整整写了一个晚上才写完。写好以后,寄又是一个问题。送信的人经常经过埭路,但他没有信封和邮票。所以,他必须带着钱,去一次镇上。

他身上已经有了二元二角钱,钱没有问题。但上镇必须想个理由,否则,是不能轻易去的。现在天天都出工,还早战夜战,忙得不可开交,怎么有时间去上镇呢?

他只好候了个下雨天,趁爹让他去镇上卖小青菜的机会,到镇邮电所买了信封和邮票,端端正正地写上高芬芬家的地址,认真粘贴好,才如释重负地投进了邮筒。

信寄出以后,他就陷入紧张的等待。简直是度日如年啊,他每天都要朝埭路上遥望,看送信人是不是从埭路上经过?朝不朝他们宅上拐进来?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杳无音讯,两个星期过去了,还是毫无消息。他的心就开始发紧,也有些发冷,却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两个星期以后,传来的竟是一个令他万分震惊的消息:说八大队一个姓赵的高中生,居然给镇上一个居民户口的女同学写求爱信。

原来,这封求爱信被邮递员送到了高芬芬的爸爸妈妈手里。

那天,高芬芬正好不在家,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妹妹都在家。尽管他在信封上特意标明“高芬芬亲启”的字样,但她当社办厂会计的爸爸拿到信,还是象写给他的一样,当着众人的面,“哗”地撕开,抽出信纸念起来。

“亲爱的芬芬,啊?”她爸爸惊讶地瞪大眼睛,不敢念下去了。

她妈妈,还有哥哥和妹妹,却一哄而上,争相嚷嚷:“谁写给小梅的?快念给我们听听。”

她爸爸抖着手不敢念。高芬芬在县城一个厂里上班的哥一把抢过信,边笑边念起来,“你可能想不到我会给你写信,也要责怪我这样冒昧地称呼你……”

“哇,这是谁写的呀?”高芬芬的妹妹红着脸叫起来。

高芬芬哥却人来风一样,念得越发起劲了,还跳着念那些最生动的字句:“亲爱的芬芬:我真的好想你,不知道你想不想我?”

“天哪,怎么这样不要脸啊?”高芬芬在镇饮食店当服务员的妈禁不住叫了起来,“小明,快不要念了,臊死人了。”

高芬芬的哥还在笑着念:“每当劳动了一天,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家里,静下心来,或者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你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小明,你人来风啊。”高芬芬妈羞愤地扑过去,抢过儿子手里的信纸,“哗哗”几下,就撕成了碎片,“简直是个不要脸的流氓,真是气死我了!”

高芬芬爸说:“你撕掉它干什么呀?小梅回来,要怪我们的。”

高芬芬妈说:“还怪我们?我倒要问问她,她到底在学校里都做了些什么?”

高芬芬哥说:“看看下面是谁写的?”

高芬芬上初中的妹妹到妈妈手里挖过撕碎的信纸,一张张发开,看着后面的落款:“你的同学,李锦轩。”

“哦,我知道了。”高芬芬妹说,“就是跟姐姐一起在公社大会上进行诗朗诵的那个瘦高个男同学。”

“他是什么情况?”高芬芬爸问。

“不知道,你回来问一下姐就知道了。”高芬芬妹说,“好象是农村里的,成绩不错,是个班干部,还经常在学校的大会上发言呢。但穿得不太好,一身的土布衣服,还打着补丁。”

“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芬芬妈一听,就骂骂咧咧起来,“不看看我家小梅是什么样的人?朱觉林,她回来,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这个死丫头,怎么跟这种人家的穷小子搞不清?”

那天晚上,去女同学家玩的高芬芬一回到家,就感觉气氛不对头。家里四双眼睛个个都象见到天外来客一样,一声不吭地瞪着她。

“你们都怎么啦?”高芬芬走进门,惊讶地看着他们,“干吗这样看着我啊?”

她爸盯着她问:“你是不是有一个叫李锦轩的男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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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爱情遭到反对和嘲笑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的爱情遭到反对和嘲笑高芬芬一听,脸一下子胀得通红:“有啊,怎么啦?”

“他给你写信了。【】”她爸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肉麻死了,现世宝!”

高芬芬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猛地睁大眼睛,着急地说:“信呢?信呢?快给我,给我呀——”

她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妹妹,一个都不吭声。

高芬芬就朝妹妹走过去:“小敏,我的信呢?”

她妹妹朝妈妈使着眼色说:“我不知道。”

“妈妈,把信给我。”高芬芬既紧张,又害怕,走到妈妈面前,都快要哭了。

“被我撕了。”她妈到这时候才没好气地说,“你这个现世宝,还有脸问我要这种信。我不打你,算是对你客气的了。”

高芬芬跺着脚说:“你凭什么烧我的信?凭什么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家里人大概都没有想到她的反映会这么激烈,所以都呆住了。

高芬芬又羞又急,忍不住哭了。她一边用手背抹着眼睛,一边诉说:“光写信,有什么啊?我们什么也没有做,连话也没说过几句。他有什么不好?他只是生长在农村,家里穷一点,但他人老实,聪明,能干,成绩又好。呜呜,把信给我,给我啊——”

“你要寻死是不是?你想下地狱是不是?”她妈终于发火了,“朱觉林,你死啦?不教训教训她,她要无法无天了。你看她急的,现世宝,竟然还为这样的小流氓说话。”

“什么小流氓?”高芬芬跟妈顶撞起来,“他是我们班里最好的男同学,你们可不许乱说人家。他学习用功,成绩优秀,还是个孝子呢。他排练文艺节目,很晚了,还饿着肚子,为家里去拔羊草,你们谁做得到啊?老师一直在班里表扬他,你们倒说他是小流氓。”

她爸温和了一些语气说:“小梅,就算他有你说的那么好,可你只能敬佩他,却不能跟他那个。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啊?农村里的穷人家,跟我们家是根本不相配的。他再好,也配不上你啊。”

“你们都是势利眼!”高芬芬争辩说,“目光不能看得太近,你们就知道他将来没有出息吗?真是!”

她爸依然不紧不慢地说:“再说,你年轻还小,还没到考虑终生大事的时候。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马上就要安排你去县城上班。不是到县棉纺厂做供销员,就是去县文工团当演员。你将来可以嫁一个军官,或者干部。再差一点的,也可以嫁一个大学生,或者顶替工,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人家。”

她妈的家长作风比较严重:“你不要软声细语地求她,这事由不得她。从现在起,有谁来给她说对象,我们就给她作主。”

“不,我不要。”高芬芬反抗说,“我一个也不谈,哼。”

“死丫头,反了你了?”她妈发起狠来,“从明天起,你哪里都不许去。”

然后转过头,瞪着小女儿:“小敏,从明天开始,你就看住你姐。她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不允许她跟那个穷小子接触,听到了吗?”

小敏的头摇得象拨郎鼓:“对不起,我要做作业。”这个鬼精灵朝姐姐伸了伸舌头。

李锦轩的求爱信通过高芬芬家人的口传出去,很快就在小镇上传得飞飞扬扬。

“啊哈哈哈——”人们听到求爱信的内容,都笑得拍手弯腰,有的还笑痛了肚子,小镇上不时地爆发出一阵阵开心的哄笑声。

这对谈爱色变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好笑,太富有刺激性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肉麻和不要脸的情话。所以以后,这封信就成了小镇居民开玩笑寻刺激的佐料。

不久,求爱信事件在全公社传得满城风雨。一时间,李锦轩几乎成了公社里有绯闻的名人。这样,李锦轩日思夜盼等到的,就不是温馨的回信,而是残酷的谣传和无情的耻笑:一个卵毛未丰的农村穷小子,竟然敢于向居民户口的女同学写求爱信,而且写出如此下流的情话,真是狗胆包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锦轩听到后,如遇雷击,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象大病了一场。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心中的爱情之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烧得更旺。他勇敢地挺起xiōng膛,决定直接去高芬芬的家里找她,只要她还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于是,他候了个下雨天,队里不出工,就开始行动。

“娘,明天下雨,队里不能出工,我去镇上买菜吧。”他对娘说。

娘开心地说:“好。我家锦轩,真的越来越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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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之火在燃烧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爱情之火在燃烧李锦轩就跟娘一起去地里拔菜,然后拣菜,再扎成小腿粗的一把把,码进一只大篮里。【】

第二天清晨,家里人都在睡觉,李锦轩就早早起床,穿上自己那身最好的衣服,再穿上一件油布雨衣,着上一双被了几块补丁的雨鞋,臂弯里勾了一只大菜篮,出了门。

天刚蒙蒙亮,再加上外面风狂雨大,路上几乎看不到一个行人。

李锦轩有些吃力地斜着身子,勾着那只沉重的大菜篮,一步一滑地朝镇上走去。在泥泞的埭路上整整跋涉了一个多小时,他才走到镇上。

这时,天已大亮,街上已经有了人群。镇上没有集中的菜市场,平时卖菜的人都是站在街的两边,自发形成集市的。现在雨天,人不能站在露天,就只能稀稀拉拉地站在那些店家的屋檐下。

李锦轩找了一个不漏雨的屋檐,站好,把一篮菜往自己的前面一顿,就拔着嗓子吆喝起来:“小青菜,新鲜的小青菜,二分钱一把。”

他要早点卖掉篮中的菜,去找高芬芬。他不能拿着菜篮去找,那样太难看了。但今天雨太大,上镇买菜的人不多,所以卖得不快。他差不多站了两个小时,喊得喉咙都有些沙哑了,才将篮里的菜卖光。

于是,他提着一只空篮子,沿着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街往西走去。走到一条小巷子的入口,他犹豫着,上去问一家馒头店的老板:“请问,高芬芬家是不是住在这里边?”

那老板打量着他说:“对,你走进去,第二个弄堂往西第三家人家就是。”

李锦轩说了声谢谢,就走进巷子,拐进弄堂。往西走到第三家人家的门前,站在那里不动。这是一家青砖白墙的富裕人家,门是大排门,漆着黄色的桐油,在这条弄堂里算是最好的人家了。

这会儿,高芬芬家的门还关着。他们难道还没有起床?高芬芬在家吗?今天下雨天,应该在家的。

他的心忽然狂跳起来。但他很快就压制住心跳,走上走廊,上前拍她家的排门。

拍了几声,中间那扇门开了,一个干净整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门框里:“你找谁?”

李锦轩把雨衣上的帽子往后撸下来,不卑不亢地问:“请问,这是高芬芬的家吗?”

“是啊?你是?”看来,中年妇女就是高芬芬的妈妈了,她长得很清秀,脸色却有些严厉,眼光更是犀利得让人害怕,

李锦轩挺起xiōng膛说:“我是高芬芬的同学,叫李锦轩。”

“啊?你,你就是那个,给她写信的同学?”高芬芬妈的嘴巴张成了圆形。

李锦轩的脸红了,但依然一副很自信的样子:“是的,你能让我进去,跟高芬芬说几句话吗?”

高芬芬妈拉下脸,跨出门槛,反手带上门,用身子挡住,有些生气地说:“你真够大胆的,啊?你才几岁?就写出这样不要脸的信来。现在,居然还敢上门来找她?”边说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李锦轩感到自己身上的劣质衣服,被她的目光象利剑一样划得百孔千疮。但他没有自卑,更没有退缩,而是提高声音说:“我也不小了,我是真心的,我只是想问一问她,就走。”

“你想问什么?”高芬芬妈有些害怕地看着他,“她在她外婆家,有什么话,你就对我说吧。”

“我。”李锦轩有些难为情,“我想问一下她,她有没有收到我的信?”

“你。”高芬芬妈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不要脸,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嘟嗦,“你这个小倌,真的太不象话了,还好意思问这个话。”

稍作停顿,她向左右看了一眼,等有人从弄里走过,才压低声说:“我跟你说,她看到了你的信,非常生气,当场就把信给撕了。你以后再也不要来找她了,她不想再见到你。你让她丢尽了脸,知道吗?我们家里也都不欢迎你。请你快走吧,被她爸和哥看到,你要吃拳头的。”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从屋檐上倾注而下的雨水,在他背后形成了一个白茫茫的雨帘。“哗哗“的雨声,把他们的谈话声淹没了。

“为什么?”李锦轩还是不死心地问,“我有什么不好?你们都不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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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芬芬妈苦笑了一下:“哼,你这个小倌,不仅不要脸,还傻乎乎的,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李锦轩的心在发紧,但他还要作最后的努力:“我怎么没自知之明了?”

高芬芬妈毫不含糊地说:“你家能跟我家比吗?你能配我家小梅吗?你回去拿块镜子,照照自己的脸,就知道了。”

李锦轩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却依然挺立在那里,认真地说:“那是暂时的,世界上的事物都是会变化的。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不是变成军官,就是变成干部,不是变成商人,就是变成富翁。到那个时候,难道你们还不欢迎我吗?”

高芬芬妈差点笑出声来,她不无担心地说:“这小倌,已经疯掉了。”

这时,她身后的那扇门开了,从门里伸出一张中年男人干净的长方脸:“你在外面,跟谁嘀嘀咕咕啊?”

高芬芬妈反手把他拉出门,又把门关上,示意他不要让屋子里的人听到。

李锦轩感觉高芬芬就在屋子里,但可能还没有起床。居民户口就这么舒服,我一篮菜都买完了,她还在睡懒觉。

“他就是给小梅写信的,那个男同学。”高芬芬妈轻声对丈夫说,“好象已经有了花痴病。”

李锦轩一听,嘿嘿地笑了笑,然后冲惊愕地打量着他的高芬芬爸说:“我很正常,你们不要害怕。我对高芬芬是真心的,希望你们不要看不起农村里的孩子。我会变的,我现在还只有十八岁,将来的前途还没有定。”

高芬芬爸的态度比她妈要温和一些:“那好,等你变了,前途定了,再来找高芬芬好不好?但在你没变前,不要再来找她了,啊。否则,我们可是要板面孔的。快走吧,让别人看到了不好。你的名气已经不小,再来胡缠蛮搅的话,我们也要被你搅成名人了。”

李锦轩愣愣地看着他们,就是不走。

高芬芬爸好奇地问:“你手里挎着一只篮子干什么?”

“我卖了一篮菜。”李锦轩有些骄傲地说。

高芬芬妈却皱起好看的鼻子:“哼,这种农村里的穷小倌,还想找我家小梅?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高芬芬爸往前走一步,赶着他说:“你听到没有?快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高芬芬妈用嘲讽的口气说:“等你变成了军官,或者干部,再来找我家小梅。”

李锦轩这才退了一步。

高芬芬妈又往他跟前走了一步,再次用嘲讽的口气说:“等你变成了商人,或者富翁,我们就让小梅倒过来找你,啊。”

李锦轩一梗脖子说:“好,那你们就等着吧。”说着转身冲进雨帘中,往前面的街上走去。

高芬芬爸爸妈妈的态度,特别是她妈的刻薄话和嘲笑声,让李锦轩受了很大的刺激,他对贫穷的蔽端和痛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但他对高芬芬还是放不下来,反而越来越想她了。从她爸爸妈妈的态度看,她不一定看到他的信,看了,也不一定撕掉。那天在路上,她亲口跟我说,等毕业以后再联系的。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跟她见一面。要是她的态度跟爸爸妈妈一样,那我就死了这条心。而如果不一样,不去找她,我就要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他想着一切办法去上镇。去镇上卖菜,或者买什么东西,他都抢着去。到了镇上,他就转在高芬芬家的巷子口,候着她。卖菜,他把菜篮顿在那个巷子的附近,边卖边关注着进出巷子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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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负痴情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功夫不负痴情人有时晚上,他只要不出工,不参加大队或者生产队里的活动,他就偷偷换了衣服,骑自行车到镇上,象幽灵一样在那条巷子附近转悠。【】有几次,他还大胆地走到里面的弄堂口,朝她家的门口张望。

功夫不负有情人。终于有一天,他在巷子口卖一篮茄子时,看见高芬芬穿着一身鲜艳的衣服,天仙一般从巷子口走出来。

但她昂首挺xiōng,目不斜视地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她没有看见他,可能不会想到他会站在她家的附近卖菜。

整条街都被高芬芬的美貌惊动了,人们个个都惊艳地掉头去看她。

李锦轩的心跳得都快要蹦出喉咙了,气也堵得很厉害。但他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必须立刻追上去,否则,也许就永远都不会再见到她。

于是,他对旁边一个卖菜的中年农民说:“叔叔,帮我看一下这菜篮,我去跟我同学说几句话。喏,就是走过去的那个漂亮姑娘。”

“啊,你跟朱家大丫头是同学?”那个中年农民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太相信。

因为他们两人从外表和穿着上看,相差实在是太大了。一个洋布花衬衫,脸色艳丽白嫩,身材高挑**,一个土布衣衫,戴着一只旧草帽,瘦高个,脸色焦黑。一个是天上的仙女,一个就是地下的穷鬼,两个人怎么能是同学?而且还要去跟她说话,这是真的吗?

“看不出,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中年农民打量着他,“她可是这条镇上的头号美女,谁都知道的,你能去跟她说话?”

李锦轩xiōng有成竹地点点头。

“那你去吧,菜放这儿,没关系的。”中年农民也有些兴奋。

李锦轩说了声谢谢,就跨过菜篮,急步往东去追高芬芬。只几步,他就走到她背后,放慢脚步轻声喊:“高芬芬。”

高芬芬身子一震,继而停步,转身。当他发现他站在她背后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瞪大眼睛,接着再惊喜地绽开花容玉貌:“啊,是李锦轩。你怎么?今天,你到镇上来的?”

显然,她有些慌乱,艳丽的脸蛋胀得通红。

这时,街上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李锦轩不顾一街惊艳的目光,两眼紧紧盯着她说:“你,收到我信了吗?”

“收到了,但我,没有看到。”高芬芬更加着慌,朝周围看了看,“这里不便说话。”她急着要走。

“那我们。”李锦轩追着她,心里急死了,“你是不是?”

“不是,人家都在看着我们。”高芬芬吓得什么似的,“要是被我爸爸妈妈知道,那就。要不,今晚八点,公社礼堂放电影,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说着转身往前走去。李锦轩愣了一会,才折身往回返。还没走到自己的菜篮边,那个中年农民就咧开大嘴笑着说:“你小子,还真行啊。真的能跟她说话。我看她见了你,还挺激动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高中同学。”李锦轩想着刚才短暂的会面,心里激动得不行,就跨到菜篮后边,站在那里发愣。

“可惜啊,你们差距太大了。”旁边几个卖菜的人也感慨地说。

李锦轩拎了菜篮就走。他不能再这里卖了,怕等会高芬芬返回来,看到了难堪。他头脑一转,就拎着半篮茄子,直接走到南边公社卫生院的食堂里。

他对那个白头发的炊事员说:“师傅,我这茄子便宜卖给你吧,街上卖三分钱一斤,我卖二分半。”

白头发的炊事员说:“要卖,就二分钱一斤。”

李锦轩说:“我这茄子是早晨刚摘的,还帮你送进来,你也不能杀得太低。”

白头发的炊事员说:“好好,念你还是个孩子,就二分半吧。”

卖掉茄子,李锦轩就骑着二哥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往回赶。到了家里,他就作着晚上去跟高芬芬约会的准备,一角钱一张的电影票,他已经买得起了,就是化个二三角钱买个菜瓜给她吃,也没有问题。问题是他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她联系,不知道她站在哪里。

能不能及时准确地碰到她?碰面后会发生什么情况?想着这一个个问题,他心里有些紧张,要是被她家里人发现怎么办?

但一想到很快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他就兴奋得没办法形容,激动得头都有些发晕。晚上,他早早地吃过饭,跟爹娘说要到镇上去与一个男同学见面,他们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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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见到心上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终于见到心上人他是走出去的,走的速度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到了镇上。【】

这时,公社礼堂门口亮着一只大灯泡,有票的人在排着队入场,没有票的人象打仗一样,挤在买票窗口前买票。公社礼堂里难得放一场电影的,所以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人象潮水一样汇过来,很快,礼堂大门前就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望着这越来越多的人流,李锦轩傻了眼。这让我到哪里去找她?电影票也难买啊。

他想,要是她想看电影,我就是被挤死,也要买两张票子。他也知道,每次放影,起码有一小半的人买不到票子,进不了场。只能站在外面的场地上,或者马路边,听着里面激动人心的电影声过瘾。

他在人群中转着,寻找高芬芬的身影。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就相中一个手上戴着一只手表的男人,上去问:“对不起,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那个人看了他一眼,就拿着票子对门口的人群说:“我有票子,闪一闪,让我进去。”

李锦轩一听快八点了,就连忙挤到人群外围,去寻找高芬芬的身影。还是没有。他就隐在卖票口左侧,观察着从外面进来的人。

忽然,一个让他怦然心动的身影出现在一群正走进来的人群中。

高芬芬!他的心狂跳起来。

高芬芬也伸出洁白的长颈寻找着他。他悄悄从左侧绕过去,挤到她身边,压了压心跳,轻声说:“高芬芬,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高芬芬见了他,也很激动。她看了看手上的一只女式手表:“不是说好八点的吗?”

李锦轩搔着头皮说:“我没有手表,那我们今晚,看电影?”

高芬芬眼睛一亮:“你买好票了?”

“没有。”李锦轩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就没有排队,想等碰到你再定。”

“票很难买的。”高芬芬说,“我也没有找人搞关系买,怕被人发现。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说说话吧。”

这是李锦轩最想听到的话。他的心头漫上一股幸福的潮水:“那到哪里去呢?”

高芬芬茫然地朝四周看了看:“我怕我爸爸妈妈跟踪我,也怕这里有人认识我,还是走远点。”

李锦轩灵机一动:“西边河角拐弯的地方,有个树林。”

他拔草时到过那个地方,感觉那里个说话的好地方,离公社礼堂一里多路。

高芬芬看了他一眼,表示默认。李锦轩就在前头走起来,高芬芬等他走出几米远,才慢慢跟上去。等走出礼堂门前面那个灯光圈,她有些紧张地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跟踪她,才加快脚步追上他。

这是一条窄窄的石子路,一直往西通到另一条镇上。路上还有人在成群结队地往公社礼堂方向走。石子路的两旁是一片片正在生长的玉米地,在月色下起伏着绿色的波浪。

李锦轩终于跟梦寐以求的心上人肩并肩走在了一起,心跳得很厉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芬芬跟他一样激动,高耸的**将那件花衬衫顶得一起一伏,格外**迷人。

“李锦轩,你在信上到底写了些什么?”高芬芬见路上没人认识他们,就靠近他说,“我家里人看了都很生气,信当场就被我妈撕了。后来,又被当成了笑料,到处宣传。弄得我非常难堪,我跟家里人吵了好几次,都没用。”

“我。”李锦轩的脸臊得通红,头都快低到**上。信的内容又在他心里跳动,但真正面对实实在在的人,却一句话也说来出来了。

“现在,我家里人已经把我看住了。”高芬芬说,“今晚,我也是偷偷溜出来的。要是我说去看电影,他们肯定会叫我妹妹陪我来的。”

说着又紧张地往后看了一眼。她这样一说一看,李锦轩也更加不安起来。但让他激动的是,高芬芬没有埋怨他的意思,见了他,反而很高兴,也很激动,这就说明他也是想我的,所以他心里感到说不出的甜蜜,头脑也被幸福的潮水冲得有些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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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沟沿上的美女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坐在沟沿上的美女这时,高芬芬又掉头往后面看去,突然惊叫起来:“不好,我妈妈来找我了,快跑。【】”说着就往旁边的玉米地钻。

李锦轩也跟着钻进去。钻青纱帐是他的强项,他只几步就跑到她前面,然后弯着腰领着她往前奔跑。

他们弯腰佝背地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停下来。高芬芬边喘气边说:“刚才,我看见我妈,在公社礼堂的人群外面,伸着头找我,把我吓死了。”

高芬芬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哪里象他这个野孩子一样,能在田野里到乱钻啊?她蹲在玉米地里,不肯走了:“我们找个能坐的地方,坐一下,我走不动了。”

李锦轩说:“好的,去那边沟沿上吧,那里安全。”

于是,他们说弯腰走到西边的一条泯沟边,李锦轩让她在那里先蹲一下,他去旁边拾了一些干燥的树叶柴禾,堆到沟沿上的芦苇丛里,然后让她坐到干燥松软的树叶柴禾上,他在她身旁坐下来。

他们淹没在一片墨绿色的青纱帐里。前面是一排浓密的芦苇丛,芦苇丛下面是一个在月光下泛着银光的水面。背后有几棵大树,一片海浪一样起伏的玉米地。

他们坐在芦苇丛和两颗大树的中间,非常舒适,也很安全。这里晚上绝对不会有人来,所以可以做任何事情。

陪伴他们的,只有泥土的湿气,野花的芳香,水面上偶尔发出的鱼跃声,风吹芦苇和玉米叶子发出的爽爽声。

今晚月色皎洁,凉风习习。

他们那么近地坐在一起,没有声音,只有两颗相爱的心在咚咚地跳动。

这是一个他一伸手就能楼住她腰的绝佳位置,李锦轩坐下去时,心里暗暗算好了距离,可真坐下来,他却坐在那里,不敢轻易动了。

他们都穿着长裤子,短袖衫,两手在忙着驱赶蚊子。他们的腿靠在了一起,上身只差一公分就贴着她了。他感觉高芬芬的大腿特别富有弹性,身上散发着一股醉人的奶香。他静静地感受着这个弹性,嗅着这种醉人的香味,觉得幸福极了,也美妙极了。

“这样坐着,感觉真好。”高芬芬似乎启发他似地说。

李锦轩的心跳得很厉害,胳膊却锈住了,只轻声应答,“要是能一直这样坐着,就好了。”

高芬芬温柔地说:“嗯,这种情景,真的令人向往,好开心,好甜美。”

李锦轩看着天空中的繁星说:“你看,这些真生都在看着我们。”

高芬芬看了看天空,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它们好象跟你一样,也很害羞,嘻嘻。”

李锦轩真想伸出手去搂住她纤细的腰,可是他还是只激动,没有动作。

高芬芬真的也很爱他,所以激动之外,就显得有些天真:“李锦轩,我也认为你是很好的。但照现在这个样子,我家里人,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李锦轩这才讷讷地说:“我会变的,将来,我不是想办法去参军,当军官,就是去做干部。”

高芬芬笑了:“那天,你到我家里,跟我妈也是这样说的。可我妈说你是花痴,神经有毛病。其实,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青年,也相信你会成功的。”

李锦轩听她这样一说,恢复了自信,身上也来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所以,我就是再艰难,也要见你一次。我到镇上候了你十六次,那天才终于看到了你。”

高芬芬感动地看了一眼:“你怎么要想到给我写信?你的胆子真大。”

李锦轩羞得低下头,不吱声。

高芬芬又柔声说:“你在信上,是怎么写的?”

李锦轩将自己的头埋在两膝间,轻声说:“我,不好意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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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他背那封情信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让他背那封情信高芬芬发嗲地有膝盖顶了顶他:“你给我说说,我要听嘛。【】我后来拼命寻找你的信,在我妹妹的帮助下,终于找到了被我妈撕碎的信片,想拼起来看。可怎么拼,都拼不起来,也看不清楚。”

李锦轩听到这里,冲动地抬起头盯着她看。发现月色下的高芬芬,真的美若天仙,特别是她那泛着白玉般光泽的肌肤,粉嫩俏丽的脸蛋,花衬衫衣领里露出来的洁白的**,更是具有勾魂夺魄的魅力。

高芬芬急切地说:“快背呀,你记性很好的。在学校里,你不是经常站起来背课文的嘛?”

“我。”李锦轩伸手搔着头皮,“我不见你,心里装满了话,真见了你,头脑里却一片空白,真是奇怪。”

高芬芬又轻声说:“我今晚来,就是想听你背给我听的,却是白来了。”

“我想想看。”李锦轩冲动地往她身上靠了靠,上身终于碰到了她的玉体,身体内部传来一阵震颤。

“你第一句是怎么说的?”高芬芬启发他,“就是称呼,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李锦轩声音发颤地说:“第一句,我说,亲爱的芬芬。”

高芬芬的身体猛地一震,然后掩住嘴巴窍笑着说:“好肉麻,那下面呢?”她的身体颤得很厉害,声音也有些发抖。

李锦轩感受着她身体的温馨和震颤,在眩晕般的幸福冲动中,一边回忆,一边背起来:“你可能想不到我会给你写信,也要责怪我这样冒昧地称呼你。”

高芬芬的眼里闪起晶莹的泪光。

“前面的几段,就不要背了,背后面的吧。”李锦轩也激动得变了声调。

高芬芬点点头。

李锦轩就背关键的几段:“我要象在学校里一样,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然后设法去参军,为我们伟大的祖国站岗放哨。或者争取让大队公社推荐去上大学,进一步读书深造,实现自己的理想,做国家的有用之才。”

高芬芬天真幼稚地点点头:“嗯,我等你。”

李锦轩又倒背如流地背下去:“你可能会笑我,笑我没有自知之明,笑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的,从现在的条件来说,我是根本配不上你的。我的家在农村,家里又很穷,可以说,我现在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但我还小,我会通过自己的勤劳双手和聪明才智,改变自己的命运,积极创造条件,然后名正言顺地追求你!”

高芬芬的身体痉挛起来:“我相信你,所以我才跟家里人吵的。还有呢?背下去,我要听嘛。”

李锦轩更加冲动得不行,声音颤抖得很厉害:“亲爱的芬芬:我真的好想你,不知道你想不想我?每当劳动了一天,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家里,静下心来,或者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你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我的眼前,你那双美丽明亮的大眼睛就象在学校里那样,静静地注视着我,给我以信心和力量,也让我身心摇荡,不能自已……所以我要从心底里对你说,梅,我爱你!我好想拥抱你,亲吻你!”

“我也想你的。”高芬芬再也忍不住,转过上身一把抱住他说,“锦轩,快抱住我。”

李锦轩这才有些笨拙地抱住她,但他的两只手却只抱住她的腰不动。高芬芬扭过漂亮的头颅,仰起洁白的俏脸,醉眼迷蒙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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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难抑的初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激情难抑的初吻李锦轩真的还浑沌未开,身体激动得乱颤,却不知道怎么办好。【】高芬芬吃醉一般轻唤:“锦轩,吻一下我。”李锦轩这才将嘴巴凑上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脸:“芬芬,这是真的吗?我觉得好象在做梦。我终于抱着你了,吻着你了。”

“傻瓜,当然是真的。”高芬芬耸动着丰满的**,“有几次,我在梦中见到你。”

李锦轩万分激动地抬起手,悬在了她丰挺的**上面,不敢按下去。

高芬芬伸手抓住它往下一按,就把它正确地按在自己的左xiōng上。李锦轩感到他的**结实丰满,象皮球一样弹性十足。他盖在上面,感受着它的弹性和温暖,一动不动。

高芬芬的身体软下来,慢慢倒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说:“锦轩,你看着我。”

李锦轩就定住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两只黑玛玛瑙似的眼睛,喘气粗急起来。高芬芬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一点点地把他的头往下箍去。她迷醉地闭上眼睛,红唇微启,嘴吐幽兰,娇喘吁吁。

李锦轩干燥的嘴唇终于触到了她湿润凉爽的嘴唇,先是爱惜地在上面轻轻触了触,然后才解渴似地衔住它吮吸。高芬芬把自己的舌尖伸进他的嘴里,他才张嘴一口吸住它,滋滋地吮起来。

一吮,他的身子就颤得更加厉害。他搂住她的头拼命吻她,边吻边呜呜地倾诉:“芬,我真的吻到了你,抱着了你。我好幸福,好激动……”

高芬芬也轻声喃呢:“锦轩,我就是,喜欢你那个志气,那股毅力,还有那个傻样。”说着倒过来吸出他的舌子,滋滋地吮吸。

李锦轩被吮得吃不消了,就抱住她的身子拼命动:“梅,我爱你啊——”随着一声呼喊,他体内那股蓄积已久的压力释放掉了。

这是他的初吻,惊心动魄,终生难忘的初吻!

他们搂抱着又坐了一会,高芬芬才从迷醉中清醒过来,一看手表:“啊?十点了,电影要结束了,快,我得走了。否则,我妈又要跟我吵了。”

说着站起来,拍拍屁股,拉拉衬衫,整理一下被弄乱的长发,就走上沟沿,钻进玉米地。

李锦轩急了,追上去说:“那芬芬,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啊?”

高芬芬美丽的头浮在玉米叶上,侧脸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我爸说,他要把我安排到县城去。但到哪个单位,还不清楚。”

李锦轩说:“那我怎么跟你联系啊?”

高芬芬沉默着,在要走出玉米地的时候才说:“我想,恐怕等你以后有了变化,你才能到我家里来找我。”

“那要多少时间啊?”李锦轩急得什么似地,“怎么等得了这么长时间?”

“那怎么办?”高芬芬说,“我们又没有可以联系的工具。”

李锦轩说:“你到了县城,给我写封信,告诉我你的单位好吗?我家的地址,通讯录上有的。”

高芬芬说:“好吧。但到时,我怕我们都有变化,收不到,那就要象你那封信一样,闹笑话了。”

“不会的。”李锦轩说,“我们农村里,不比你们镇上,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他们在那条石子路上往东走了一段,高芬芬掉头对他说:“你在这边等一会,我先走。被我家里人看到,就不得了了。”

李锦轩恋恋不舍地停下来,轻声喊:“记住,要给我写信。”

“好的。”高芬芬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也要努力,有什么变化,告诉我。”

李锦轩等高芬芬走远了,才往前走去。高芬芬拐上那条平板桥往南街走去时,还掉头朝他看了一眼。李锦轩依依不舍地朝他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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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把癞蛤蟆变成雄鹰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要把癞蛤蟆变成雄鹰回去后,只过了一个星期,他就又想她了,而且比以前还要想得厉害,就憋不住去镇上找她。【】象以前那样,他用不同的方式在巷子口候她,却一连候了十多次,都没有看到她过的身影。

他到高芬芬的几家邻居家门前走来走去,最后走进去问一个老人:“老妈妈,我向你打听一下,那边朱家的大丫头,到了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那个老太打量着他说:“你是说朱家的大丫头小梅?她好象到县城上班去了。”

李锦轩追问:“那你知道,她到哪个单位上班吗?”

老太说:“这个,我倒不知道,你去问一下她家里人,就知道了。你是她什么人啊?”

“谢谢老妈妈。”李锦轩赶紧退出来,走出巷子,回家了。

于是,他开始默默地等待高芬芬的来信。可是他望眼欲穿地等啊等,一个星期没有音信,两个星期没有消息。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杳无音讯,他就知道没戏了。高芬芬不是变心了,就是遭到家里人的反对。

他心里非常难过,失落,惆怅,但他在心里对自己,也对高芬芬说,现在,她是县城里的一名美女了,身价又飚升了好几倍,你真的成了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不,我一定要发愤努力,把癞蛤蟆变成一只雄鹰,一个英雄,或者一个富翁,然后再来找你这块天鹅肉!

失恋的打击没有击跨他的意志和信念。只过了几个星期,他就重新振作起来,开始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里纵横驰骋,施展才华。

能在谈爱色变的环境中,不顾自己贫穷的家境,偷偷与居民户口的班花热恋两年,而且写出如此大胆的求爱信,又冒险去镇上候她,然后跟她约会,没有超人的才华和非凡的胆识是做不到的。所以他不仅不会被失恋和耻笑所击跨,还被磨砺得更加成熟和坚强。

一九七六年是个非常特殊的年份。我国的三位伟人相继逝世,而且自然灾害严重,唐山发生了七点八级大地震。年初,李锦轩在东海边一个团部的营房里学军的时候,就传来刘总理逝世的消息。他和全国人民一样,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刘总理逝世后,**广场上就发生了那个震惊中外的**。不久,北京开始风云变幻,气氛十分异常。

从学校回到农村的李锦轩,当然不知道遥远的北京发生了什么。他只看到报纸上都是整版整版的大批判文章,只看到公社武装部部长和大队民兵营营长频繁地在他们的埭上走来走去,不停地进行民兵集训,还真枪实弹地进行演习,说是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可要跟谁打仗?敌人在哪里?却谁也没有说。

大队民兵营让他去参加武装民兵训练,他积极参加,还大显身手。既能锻炼到杀敌本领,又能挣到工分,何乐而不为?只是他这个学军时的民兵连长,却被降为大队民兵营第一民兵连第二十民兵排的一个普通民兵。但他不管这些,只顾把在学军时学到的本领使出来。

一次,他随大队民兵营到东海边去参加重机枪实弹演习,坐在那挺笨大的重机枪后座上,瞄准前面的耙子,尽管他被重机枪巨大的反弹力震跳了起来,但还是打出了全营最好的成绩。

还有一次去手榴弹实弹演习,一个民兵拧开手榴弹的后盖,竟然没有把导火线拉出来,将导火线的环扣在小手上,就后退,甩臂,做作姿势,要投掷出去。

李锦轩看到后,大喊一声:“危险,你导火环也没有扣。”才避免一个哑弹的产生和排除哑弹的危险。这样慢慢地,营长就发现了他的才能,开始一点点地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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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十八岁时的财产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在十八岁时的财产先是让他当南埭防震小分队队长,那是全国最小的义务官,孩子王。【】没有工分,只领导几十个放暑假在家的学生娃在晚上喊口号,巡逻查夜。

后是让他去做大队**思想文艺宣传队队员,排了相声快板等节目到各生产队去巡回演出,最后才让他当有工分报酬的生产队毛选辅导员。

所以他高中毕业后,尽管没有机会去当小学代课老师什么的,但还算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回到农村只一个多星期,他的业余时间就忙了起来。不是去参加武装民兵训练,就是参加大队文艺排练。不是去开学毛选会议,就是去进行文艺演出。

他非常迫切地寻找着出路,也想为家里多赚些钱,以报答父母的培养之恩,给哥姐兑现学完高中不要家里砌房子的承诺。

可是,除了在队里挣工分外,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挣钱渠道。晚上除了去参加大队的义务活动,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后来听说,晚上参加武装民兵训练,有半天工分记,他就更加积极了,唯恐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半天工分是五分,一角一分,就是五角。训练一个月,就能为家里挣到十五元的额外收入,他真的太高兴了。

直到现在,他已经积攒到了三元八角钱,其中一元二角钱,是高中毕业时分得的多余班费,这些班费是同学们勤工俭学时积攒下来的。其它二元四角钱,是他平时捞鱼摸蟹等卖到的外快。他把它们用一块布一层层包好,放在家中四仙桌抽屉最里面的一角暗角里。

这是他十八岁时积攒到的全部财产,当然跟他二十多年后的亿万资产是不能比的。

一夜能挣五角钱,这对当时的青年男女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真的,大队民兵营长周龙康就是用它来诱惑漂亮女民兵的。

这是一个月黑风轻的夜晚。李锦轩吃过晚饭,照例去大队部参加瞄准练习。他跟着生产队的几个民兵一起有说有笑地往大队部走去。到了大队部cāo场,大家四散去寻找位置,练习瞄准。

大队部前面的cāo场上插着两块瞄准用的耙子,上面架着两只大灯泡。大队部的屋子里面放着三管步枪,一挺重机枪,分别架在四个窗子上,枪管对外。窗子的下面堆着齐腰高的蚕豆秸,这样人伏在蚕豆秸上,正好可以舒服地进行瞄准。

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都没有开灯,黑洞洞的,很是朦胧。而窗子与窗子之间都隔着四五米的距离,所以两个男女民兵如果伏在蚕豆秸上面,一边练习瞄准一边做什么小动作,是不容易被发现的。

李锦轩在学军时学过瞄准,但还是很努力。只要见哪管步枪上没人,他就伏下去练习。而不象有些民兵,一转眼,就不见了身影,不知隐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锦轩屏声静气伏在一管枪后面,不厌其烦地练习着瞄准。这时,他左边那管枪的后面,有个女民兵也在不声不响地练习着。

她叫蔡卫平,是第二民兵连的连长。她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不错,看上去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特别是身材,非常**,全身到处是让人想入非非的曲线。当然没有高芬芬漂亮,皮肤就比高芬芬黑一些。周营长对她特别器重和关心,开会时,眼睛总是盯着他她,还经常表扬她。

周营长从门口走进来,往黑洞洞的屋子扫了一眼,就朝蔡卫平走去。他在蔡卫平身后看了一会,才在她身边伏下来。

“你眼睛这样看。”周营长开始教蔡卫平瞄准的姿势,“对,这样看,把枪上的准星对着耙子中间的圆点,对成一条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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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地里的流氓行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玉米地里的流氓行为这是很正常的声音,所以李锦轩没有在意,只顾自己练习瞄准。【】可是一会儿,声音似乎有些变化,先是传来一些奇怪的瑟瑟声,然后就传来一阵听不太清的窃窃私语。

“哦,不要这样。”蔡卫平的声音既温柔,又极低。

“我给你多记半天工分。”这是周营长咬她耳朵的声音。

李锦轩已经跟高芬芬有了初吻,所以他知道那是一种不太正常的声音。尤其是周营长的这句话,让他大感意外。他就把目光从枪的准星里和耙子上移出来,移到屋里来看他们。

他看见周营长的身子与蔡卫平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头也靠得很近,显出某种暧昧和亲昵状,周营长脸上还流露出一种说不出名堂的奇怪腔调。

两个男女这么近地伏在一起,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是恋人,怎么能这样贴在一起呢?他有些激动,眼睛瞪得很大,热血也快速流动起来。

他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他敢肯定,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这么近地伏在一起,是不对的。当然不对的是周营长,因为他是后来伏下去的。他不应该伏得那么近,起码身体不能跟一个女部下贴在一起,更不能用多记半天工分的权利来诱惑她。

为了看准星,瞄准耙子,头凑得近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可身体应该分开啊。

这是一种流氓行为。李锦轩有些生气地想,因为周营长是有老婆孩子的,而蔡卫平还是一个未婚的姑娘。

那蔡卫平为什么不分开一些呢?真搞不清她是怎么想的,难道就为了让周营长多记半天工分?

她又不是你姐姐,管她干什么?再说,得罪了周营长,没有你的好处。算了,不要去管他们。他逼自己移开目光,继续去看枪里的准星,不停地把准星与耙子中间的圆点对在一条直线上。

可是,那边的声音又出现了新的变化。瑟瑟,刷刷,似乎有拉扯衣服的声音。

李锦轩不由自主地又移目过去,在黑暗里睁大看耙子用的猫眼,定眼细看,又吃了一惊。

他有些模糊地发现周营长的右手,好象跟蔡卫平的左手握在一起。而且不住地推拉着,没有声音,但很有力地较着劲。

想起与高芬芬的亲昵,他紧张起来,屏声静气,轻轻仄过身子凝视,看了一会,他才看清,原来周营长一直想把手伸到蔡卫平的衬衫里去,而蔡卫平则紧紧抓住他,不让他伸进去。

我的天,周营长在耍流氓!他是没有发现我,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呢?或者以为我不小,不懂这些事,哼!我早就懂了,还有了激动人心的初吻。

不行,要制止这种流氓行为。李锦轩正气凛然地想到这里,装作没有发现他们的样子,“咳——”,用力咳了一声,然后从蚕豆秸上坐起来,自言自语地说:“我瞄了好长时间了,让别人来瞄吧。”

听到咳嗽声,周营长迅速从蔡卫平的手中挣出手来,装模作样地说:“李锦轩,瞄得怎么样?两点对成一条直线了吗?”

李锦轩大声说:“报告周营长,早就对成一线了。”

“很好。”周营长从蔡卫平身边站起来说,“你们的进步都很快,我很高兴。下次实弹打耙练习,要争取打出好成绩。”

李锦轩故意说:“那蔡连长肯定比我打得好。刚才,我看见周营长手把手地教她。”

周营长愣了一下,上前亲昵地打了他一下头:“你小子不要乱说,我都是一视同仁的,知道吗?”

李锦轩听得出,周营长这话既有讨好他的意思,也有警告他的意味。但他不怕,也不为所动。他血气方刚,敢想敢干,却也懂得一些方式方法。他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学生干部,锻炼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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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黑影紧紧贴在一起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有两个黑影紧紧贴在一起他在心里对他说:你是营长,各方面应该更加严格要求自己,而不能利用手中的权力,用半天工分去诱惑部下,甚至占部下的便宜。【】你做得不对,我即使是一名小兵,也要制止你。

蔡卫平似乎有些尴尬,不声不响走了出去。没想到她刚出去,周营长就急急地跟了出去。

李锦轩警觉起来,他想干什么?是不是还要去诱惑她,对她耍流氓?他悄悄跟上去,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蔡卫平到场地上去转悠,先是听站在那里谈着山海经的几个民兵说话,然后到耙子前看了看,才走开。她在cāo场上打了个弯,就朝大队部东北角的厕所走去。要转过屋角的时候,她朝后看了一眼。奇怪的是,正在场地上巡视的周营长绕了个圈子,也朝东北角的厕所走去。

李锦轩更加警惕,连忙跟过去。走到屋角的时候,他象一只猫一样贴在墙上,伸出头朝北看了一下,却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

他们到哪里去了呢?李锦轩不敢轻易走到厕所里去寻找他们。怎么只一转眼工夫就不见了呢?男女厕所前面没有墙挡着,所以里面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李锦轩抬头往后看去,才发现厕所后面原来是一块黑黝黝的玉米地,心里不禁一跳:他们钻到玉米地去了?去里面干什么?

想起自己与高芬芬在玉米地里的拥抱亲吻,他就紧张起来,心怦怦直跳。他朦胧地意识得,他们钻进玉米地一定不是干什么好事,很可能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他们干吗要躲到青妙帐里去呢?

他们刚刚就已经了有了这个苗头。难道蔡卫平真的贪他半天工分去了?也许是的。否则,她走到墙角的时候,为什么要往后看周营长一眼呢?不行,快去制止他们!

李锦轩真的不纯粹是出于好奇,也不完全是为了保护蔡卫平,而是出于一种正义感,他对周营长用半天工分诱惑女人的行为非常愤怒,当然也有一种想在农村里有所作为的思想。所以他很大胆,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意味。

但他也懂得策略,知道不能公开到里面去寻找他们,也不能乱喊乱叫。他就弯下腰,伏到厕所东边的那条泯沟沿上,象以前拔草一样,慢慢往北爬行,然后往一埭埭玉米埭的根部搜寻。

就着暗淡的夜色,他伏在沟沿上,扫视玉米埭的根部,里面的情况看得比较清楚。

第一埭光光的没有人影,第二埭也空空的没有脚影,第三埭里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就一埭埭往北寻去。寻到第十五埭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两双脚印。

这两双脚印靠得很近,好象是面对面站着的。李锦轩稍微伸出一点头,往玉米埭的里面看去。

果真,他看见里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有两个模糊的黑影紧紧贴在一起,嘴巴对着嘴巴,好象还在扭动着身体。

天哪,他们在接吻!想到跟高芬芬的肌肤相亲和接吻滋味,他就激动得不行。高芬芬在县城里会不会跟别的男人接吻呢?

他血脉贲张看着玉米地里的接吻情景,头脑里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妈的,象周营长和蔡卫平这样的男女是可耻的,应该去制止他们。可这会儿,高芬芬在干什么呢?他尽管很激动,去没有喊出声来。

这时,玉米地里不时地发现一些虫鸣声,还有风掠过玉米秆稍子时发出的爽爽声,所以他听不清他们接吻的声音,只看见他们在扭动着身体,拼命地吻着。

李锦轩激动得呼呼直喘粗气,也很着急,怕再等下去,周营长更加下流起来。

恍惚间,他把蔡卫平当成了高芬芬,所以急得不得了。他赶紧伏下身,贴着沟沿往大队部cāo场退去。退到厕所边,他站出来,急切地对着cāo场喊道:“李锦轩,你看见周营长吗?我们能回去吗?”

其实,他根本没有看见李锦轩,这是一种制止周营长和蔡卫平流氓行为的办法。他相信他们会听到他的喊声,然后惊慌失措地分开,很快从不同的方向,或者错开时间,先后走到cāo场上来的。

于是,他连忙走到大队部屋子里边,象幽灵似地隐在一个窗前,观察着cāo场上的动静,

果然,一会儿,周营长就从大队部屋子的西北角走出来,一边向cāo场上一群说着话的民兵走去,一边大声说:“今晚就练到这里,大家回去吧。明晚继续练习,不要迟到。谁迟到,就扣谁的工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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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过了几分钟,蔡卫平则从大队部屋子的东北角走出来,冲她一个队里的一个女民兵说:“李红琴,我们回去吧。【】”

她们并肩往处走去,喁喁地说起话来。李红琴说:“你刚才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

蔡卫平有些慌张地说:“我,我在里边屋子里练瞄准啊。”

李红琴说:“我到屋子里找过的,没有看见你。”

蔡卫平更加不安:“我,我蹲在一个角上,你可能没有看见吧。”

李锦轩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一直在为要不要告诉别人的事烦恼,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周营长就找他谈话了。

这天晚上跟前几天不一样,八点正,周营长就拿出哨音“瞿——”一声长吹,对着散站在cāo场上的武装民兵喊道:“各民兵连注意了,迅速到你们指定的地点排队,然后到大队部办公室前面集合,我们先开一个会。”

于是,民兵们分别到cāo场的三个角上去排队。排好队由连长喊着号令,走到大队部办公室前面集合。行动非常迅速,已经有了半军事化的样子。

“报告营长,一连集合完毕。应到二十人,实到十八人。”一连连长蔡卫平第一个跑到威风凛凛的周营长面前,举手行礼,脆声报告。

这个美女连长脸胀得通红,高耸的**随着手的动作生动地颤动着,但行军礼的动作比较标准,也很好看。

一连由大队北埭上九个生产队的基干民兵组成,全部在里面一共有一百八十多人,够得上一个加强连了,但能拿真枪的武装民兵却只有二十人。

接着是中埭的连长吴文兵,带来队伍来向周营长来报告。最后才是他们南埭的三连连长王玉芳上去报告:“报告营长,三连队伍带到,应到二十人,实到十六人。”

周营长早已将一只大灯泡从大队部屋子里拉出来,用绳子系在屋檐下,将前面的民兵们一个个都照耀在灯光下。

“武装民兵同志们,经过这几天的集中训练,我营民兵的军事素质有了明显提高。”周营长真象一个部队首长一样,威严地开始训话。他在总结前几天训练情况的时候,表扬说,“全营大部分武装民兵,都能服从命令听指挥,抓紧时间,刻苦训练,努力掌握杀敌本领。譬如,蔡卫平,李锦轩,刘青松,朱兵,周菊等。但也有个别民兵刁而郎当,不认真训练,任务主义,白拿大队里的工分。对于这样的民兵,营部将在进一步观察核实后,进行必要的调整,让表现好的基干民兵上来替换他们。”

民兵们个个立得毕直,屏着呼吸听着营长的训话。

训完话,民兵们就争着去训练了。李锦轩正要转身离开,周营长喊住了他:“李锦轩,你来一下。”

李锦轩心里一沉,他叫我干什么,难道他发现我看见了他们?但他还是对周营长充满了敬畏,怕他将他开除出武装民兵队伍,那他就要失去这个挣工分的机会。

他随周营长走进大队部办公室,周营长热情地让他坐下,然后在他那张破旧不堪的办公桌边坐下来,笑咪着那双小眼睛打量着他,一本正经地说:“李锦轩,你今年几岁了?”

李锦轩说:“十八岁。”

周营长说:“对,你是我破格录用为武装民兵的,武装民兵起码要二十岁,知道吗?因为你在学校里表现好,名声早已传到了我们大队。我也看到过你在公社社员大会上演过戏,发过言。呃,应该说,你回到大队这一个多月来,各方面表现真的不错,知道吗?你是有培养前途的。”

李锦轩紧张得气都不敢透,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周营长突然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口气一转说:“不过,李锦轩,我要对你说,大队毕竟不是学校,有些事情你还不懂,知道吗?否则,对你的成长不利。譬如,昨天昨晚,你说我手把手地教蔡卫平,这话是不能乱说的,知道吗?否则,是要惹祸的。”

李锦轩知道他想封他的口,心里很不服气,却点着头说:“知道了,周营长。”

周营长这才开心地说:“这样才能不断进步嘛。呃,你只要听话,表现好,我会关心培养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李锦轩声音响亮地应答。

谈话很快就结束了,但他与周营长之间的那种特殊关系却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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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遇心上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惊遇心上人几个月后,李锦轩在黄海滩上的挑泥筑堤岸现场,意外遇到了心上人高芬芬。【】

在筑堤战斗快要结束的时候,县文工团到前线来进行慰问演出。但演出不能在潮湿松软的海滩上进行,所以只好在靠近堤岸的近海公社礼堂进行。这样,去观看演出的对象就限定为筑堤前线班排长以上干部和一些特邀代表。

李锦轩作为一名抗台保堤战斗的英雄而被特邀去观看演出。他感到非常高兴,也觉得十分自豪。因为他们整个公社,也就是全营六千多名筑堤民兵中,只有五名特邀代表,他是五名中的一名,而且年轻最小,是一种不小的荣誉。

关键是能在这样的强劳动中,甚至在生死考验的关键时刻,在精神生活极度贫乏的环境里,能够观看一场文艺演出,真的比吃到一顿山珍海味还要高兴和激动。

所以这天晚上,李锦轩吃过晚饭,就在全班老雄男客羡慕的目光中,与队长一起,不无骄傲地骑着自行车,朝近海公社礼堂踏去。到公社礼堂有五里多路,他们不到半小时就骑到了。

这时,礼堂里灯火通明,喇叭里正播放着《红梅花儿开》等鼓舞人心的革命歌曲。人们都穿着干净的衣服,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一个个凭发到的入场券有序进场。

李锦轩跟队长一起进去,礼堂里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一片灰黑色,几乎全是男人。他们没着过道一直往前走,走到离主席台六七排的位置,发现有几个空位,他们就分别坐进去,然后有些激动地等待演出开始。

对文艺演出,李锦轩特别感兴趣,因为他也是一名演员,在学校里是文艺骨干,在大队毛主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他是一名快板书和小合唱演员。但都是业余的,跟今晚的专业队伍,代表全县最高水平的文艺演出是不能比的,所以他很期待,也有些激动。

会场上坐满了人,主席台上拉着一块巨大的绛紫色幕布,幕布的缝隙里透出一缕缕神秘的光芒。

一会儿,绛紫色幕布隆重拉开了,两个端庄神气的男女报幕员走了出来。他们走到主席台前端立着的两个话筒前,开始报幕。

女的美丽高挑,声音清脆悦耳:“江海县文工团,赴围海造田前线慰问演出,现在开始!”

男的俊逸潇洒,声音浑厚宏亮:“下面由县革委会副主任,围海造田指挥部副总指挥熊炳辉讲话,大家欢迎!”

会场上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熊指挥的讲话内容,李锦轩没怎么听进去,他盼望文艺演出快点开始,也对县文工团演员充满了好奇和向往,所以注意力都集中在主席台背后走来走去的演员和布景搬道具等工作人员身上。

熊指挥的讲话终于结束了,随着掌声,幕布徐徐拉上。大约过了二三分钟,幕布再度拉开,主席台上已经搭好了布景,放好了多种乐器。女报幕员身姿优美地走出来报幕:“下面演出开始,第一个节目,演唱:《绣金匾》。”

话音一落,二胡,杨琴,琵琶,鼓,铙,钹等多种乐器声便齐声奏响,八名穿着演出服装的女演员逶迤而出,边舞边唱。不亏是专业文艺队伍,乐器和道具就跟业余的不一样,奇异,漂亮,高档。演员的阵容和穿着更是专业,强大,到位,演出的水平确实不错。

这是李锦轩生长以来看到过的最高档次的文艺演出,所以,他看得如痴如醉,,激动不已。第二个节目是大合唱《长征组歌》,歌词和歌声跟他们演出时差不多,但演员的阵容不一样,穿着服饰和布景道具不同,效果就不一样。

其实,这个节目中,高芬芬就站在女演员后排左边的第二个位置。因为有二三十名演员,所以李锦轩没有发现。

第三个节目是诗朗诵《围海造田赞歌》,由二男二女出来朗诵。当第一个男演员做着姿势领诵:“在黄海岸边,二十万筑堤大军摆开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李锦轩就不禁想起自己与高芬芬领诵《鲲鹏展翅》时的情景。他觉得自己尽管当时也受到了观众的热烈鼓掌,但普通话音质和朗诵水平确实都不能跟这个专业演员比。

当第二个女演员出列领诵:“在江海平原,一百万后方民众。”

没听完,李锦轩的眼睛就一下子瞪大了:啊?这不是高芬芬吗?

他眨眼细看,真的是高芬芬。只是她脸上的妆化得太浓,有些认不出来了。他惊喜万分,禁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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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半夜候美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英雄半夜候美人但他没有喊出声来,因为这时的礼堂里鸦雀无声,只有台上的演员在声情并茂地轮诵,他只是激动地朝高芬芬指指。【】

台上的高芬芬大约也看到了台下这个观众的怪异举动,但似乎没有看出他来。可能是他的脸被海风吹黑被阳光烤焦的缘故,也可能是他穿着一身皱巴巴老布衣服的原因。反正,高芬芬只朝他看了一眼,就没有任何反映地做着朗诵动作。

在几乎一礼堂人的注目下,李锦轩只得压制住激动,静静地坐下来,一眼不眨地盯着台上越看越美的高芬芬。

他的喉咙奇痒难忍,既想“啊——”出声来,跟高芬芬一起进行诗朗诵,又想喊,芬芬,真巧啊,我终于又看到你了,说明我们有缘啊。

他的脚也浮得只想走出去找她,怕去晚了,高芬芬又要突然消失。

诗朗诵终于在男女合诵“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声中结束。高芬芬转身往舞台左侧的休息室走去。

李锦轩急起来,他先是伸出头四顾了一下,朝坐在不远处的队长看了一眼,然后猫下腰走出去,走到过道里,不顾自己身上穿着的一身洗得发灰白的老布衣服和焦黑的脸,竟然在一礼堂人的众目睽睽之下,沿着过道径直往主席台走去。

走到主席台前,他整个的人都被照在雪亮的灯光下,通体透明,脸上闪着紫黑的亮光。他靠在半人高的主席台边上,脸不怕难堪在对着主席台,扬头朝左侧的休息室张望。

这时,全礼堂的人都在奇怪地看着他。礼堂里几个认识他的人,尤其是队长,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好在这时,躲在里面的高芬芬没有发现他,否则一定会尴尬万分。也好在这时,舞台后面没人出来问他找谁,否则他肯定会说找高芬芬,让她出来一下,那就会更加好看了。

他在那里站了二三分钟,直到那个女报幕员出来报幕:“下面一个节目,快板:《英雄礼赞》。”他才退到主席台一旁看起来。

两个男演员手拿快板出来,先是动着手里的快板,让它们象两只灵活的鸟一样上下翻飞,发出一通节奏分明的“嘀嘀答答”之声后,就边走步边演说出走:

“小竹板,嘀答敲,下面听我来表一表。表得不大好,请大家不要笑。”

另一个男演员一边走着方步,一边敲着竹板说:“第一个要表代哥出征的高中生,他的名字叫李锦轩。”

正站在旁边看着的李锦轩吓了一跳,赶紧猫下腰,埋着脸,沿过道朝外急走。我的妈呀,他们是不是有意这样啊?看我站在那里,就即兴表我,让我难堪。

这时,不知谁在会场上喊了一声:“就是他。”好象是队长的声音。

整个礼堂里的人都转过头来看他,有的人还从座位上站起来看:“英雄就在这里,喏,喏,他正在往外面走呢。”

李锦轩赶紧往礼堂大门口奔去。但主席台上的快板书却更加铿锵有力地传出来:“他的年龄虽还小,他的肩膀虽稚嫩,他的手皮虽细薄,但他心红眼亮志气高,主席教导记得牢,革命理论学得好!”

另一个男演员接口继续乱表:“这个当代的花木兰,现今的小愚公,挑泥挑得口吐鲜血也不说,累得筋疲力尽还微笑……。”

这个快板的声音通过扩音喇7叭在礼堂里回荡着,还传到了礼堂外面。

这时候,李锦轩已经奔到了礼堂外面。外面的大门外和马路上,尽管站满了看热门的人群,但一个人也不认识他。

妈的,怎么会第一个就表我,而且还乱表一通。你在大队里不是也说过快板的吗?《向阳大队中大嫂》,也是这样乱编的。

他没心思看戏了,脑子里不是想着快板书的内容,而是在想,这个快板书高芬芬是不是能听到?应该能听到啊。那么,她听到了会怎么想呢?

她今晚又住在哪里呢?是不是演出结束就回县城?不行,我要设法去见她一面,一定要见她!想到这里,他的心比刚才跳得还要厉害。

他激动地想着,走出去察看情况。他先到礼堂的后面,看有没有进入主席台休息室的小门。他到后面一看,有小门,但他上前推了推,里面栓上了。他轻轻敲了几声,没有来开门。

他就走到礼堂院子外面的马路边去看,那里停着辆车子,一辆是卡车,大约就是装道具和乐器之类器材的。还有一辆是汽车,肯定是坐演员的。那就说明,今晚演出结束,他们要回县城。

于是。他决定就等在这辆汽车附近,等演出结束,高芬芬出来的时候,他上去跟她招呼见面。

马路边是农田,没有可以躲的地方,更没有坐的东西。他就在马路边的河沿上坐下来,静静地等待高芬芬出来。想起那晚他们坐在沟沿的初吻情景,和这些时间以来的变化,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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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扑上去拥抱她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恨不得扑上去拥抱她礼堂里的演出声很响亮,也很动听,坐在外面也清晰可闻,只是看不到演员和演出情景而已。【】李锦轩没有手表,不知道时间。他不知坐了多少时间,演出终于结束了。人们开始如潮水一般涌出来,然后朝海岸的方向散去。

李锦轩从河沿上走上来,转到汽车前面,站在路边朝礼堂方向张望。他的心禁不住狂跳起来,他还铭心刻骨地爱着高芬芬,所以跟黄素英接吻时,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些情话,而与高芬芬初吻时,却是发自肺腑地冲出来的。

他真的太想见到高芬芬了,可不知道她为什么不给他写信,对他到底怎么样了?所以他非常紧张,也十分激动。

他看见有人搬着道具乐器等器材出来了,有一批演员正朝汽车走来。驾驶员将汽车的门打开,有演员走了上去。

李锦轩睁大眼睛搜寻着,在后面第三批演员中,他终于看见高芬芬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擦掉了脸上的化妆,格外清丽动人地朝汽车走来。

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但礼堂大门外的灯光把汽车附近一带照得还算明亮,能够看清景色和人们的神情。

李锦轩的心在喉咙口疯跳。高芬芬美丽迷人的身影夹在几个男演员中间,向他走过来。等她快要走到汽车旁边的时候,赵上宇不顾一切地上前喊:“高芬芬。”

高芬芬象那天在街上一样,身子一震,然后睁大眼睛发现了他:“啊?真的是你!你你,也来看演出的?”

高芬芬很是惊喜,但神情有些慌乱。

李锦轩激动得声音都颤了:“我,被邀请来看的。你,进了县文工团?真是了不起。”

这时,一个二十六七岁十分帅气的男演员上来问:“高芬芬,他是谁呀?”

高芬芬红着脸说:“他,就是你快板书里表的,那个代哥出征的英雄。”

“是吗?”旁边几个男女演员都惊讶地围过来看他,然后掉头问高芬芬,“高芬芬,他是你什么人啊?”

高芬芬的脸胀得更红了:“是我高中里的同学。”

李锦轩见高芬芬更加楚楚动人,恨不得扑上去拥抱她。但那个快板书演员却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嗯,他跟快板书里说的,不太一样啊。”

然后有些暧昧地盯着高芬芬说,“你们是同学,他又是英雄,英雄爱美女嘛,所以他才侯在这里等你的。你们要不要,去旁边说说话啊?”

高芬芬赶紧说:“不啦,已经很晚了,车子要走的。”说着掉头对李锦轩说,“李锦轩,你成了英雄,名气不小。我一到这里,就听到了你的大名。刚才在台上,你看见你站起来,可又感觉不象。你比以前黑多了,快认不出来了。但我为你感到高兴,真的。我要走了,有空,你到县城来找我,再见。”说着冲他摇摇手,走上汽车进去了。

李锦轩呆呆地立了一会,怅然若失地转身往回走。一路上,他一个人低着头往海堤方向走啊走,头脑里一直在乱哄哄地想着高芬芬对他的态度,还有那个男演员看高芬芬时的暧昧目光。但他怎么也想不清楚,脑子里乱得象一锅粥。

到了宿舍,队长还在不安地等着他:“你到哪里去的?我找了你多少时间,都没找到。”

李锦轩讷讷地说:“我,找我同学去的。”

“啊?哪是你同学?怪不得你激动地走到主席台前面去的。”

“就是诗朗诵中,那个领诵的女演员。”

“真的?”队长惊叫起来,“她可是今晚最年轻,也最漂亮的一个女演员,她是你同学?”

李锦轩点点头,呆在那里不动。

队长坐在铺位上想了一会说:“你快睡吧,不要胡思乱想了。我可以说,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以为你成了所谓的英雄,就能追上她了?做梦!你们的差距太大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否则,你要变成花痴的。”

但李锦轩却在心里坚强地说:不,我一定要追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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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奋人心的消息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即将结束的几天里,李锦轩咬紧牙关坚持着。【】他想,我能够挺过这样的难关,以后再大的困难也都在话下。是啊,这次口吐鲜血的劳动,为他以后的磨难和崛起打下了基础。

这天下午,他挑了几个小时后,就骑车回去烧饭。走进房东家场院,只见苹果脸穿着一件鲜红的衬衫,脸灿烂地笑着,站在西屋门口看着他,好象有什么喜事。

他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就鼓起勇气冲她喊了一声:“回来啦。”

她竟然向他走了过来。李锦轩感到她有些异常,就自作多情地以为她看上了他,要跟他亲近,便脸红心跳起来。

没想到她走过来,喜不自禁地说:“你听到广播了吗?”

李锦轩搔搔头皮:“没有啊,广播里说什么了?”

她大声说:“大快人心事,粉碎四人帮。就刚刚播的,说华主席领导的党中央,一举粉碎了王张江姚四人帮,我们的国家有希望了。”

“真的?”李锦轩禁不住叫起来。

其实,他不知道什么叫“四人帮”,也不清楚“四人帮”是一伙什么样的人。他只听她说,大快人心事,我们国家有希望了,就振奋起来。他知道国家有希望,他也就有希望。但希望在哪里?他还不知道。

“你快拉开广播,还在播呢。”她说着走进屋去,拉响广播开关。广播里真的还在激动人心播着粉碎“四人帮”的特大新闻和一个中央文件。

李锦轩一边忙着烧饭,一边专心致志地听着。听着听着,他身上升起一股奇异的力量,跃跃欲试地说:“真是太好了,看来,我们都有希望啦!”

那是一九七六年十一月十七日,华国锋、叶剑英、汪东兴等党和国家领导人采取果断措施,指挥中南海警卫部队,一夜之间就粉碎了祸国殃民的王张江姚“四人帮”反革命集团,挽救了国家挽救党,也改变了无数中国人的命运。从此,一个新的历史时期到来了。

李锦轩也是被改变命运的一个。但在一九七六年底到一九七七年初的四个多月时间里,他还在迷茫中奔突,在田野里奋斗。

筑堤战斗结束,他回到生产队,马上就去参加粉碎“四个帮”的庆祝大会和文艺演出。他喊口号和文艺方面的特长又派上了用场,在“坚决拥护党中央的英明决策”的领呼声中,既挣到了工分,又提升了名气。

但不管是筑堤英雄,还是革命闯将,不管是孩子王,还是文艺骨干,他的实质还是一个年轻的农民。所以,热血沸腾地喊过口号,声音高亢地上台发言,潇洒神气地参加演出以后,他还得天天到队里去参加集体生产劳动。

这个时候,改变命运的春风还没有吹到他身上。他是在河沿上弯腰驼背地当送柴船的纤夫时,听到这个喜讯的。

那是一九七七年四月里的一天,他被大队派去当拉船的纤夫,给前方开挖一条中等级运河的民工送粮草。

那时兴修水利的任务特别繁重,一年到头几乎不间断。不是小型水利,就是大中型的开河筑堤。而且都是手挖肩挑的人工作业,谁也没有看到过挖土机和推土机的影子。

前方进行人海大战,后方就要给予后勤支持。没有轮到出征的李锦轩,这次就成了为前线送柴的纤夫。

这是一条一百多吨的小水泥船,上面装满柴草,船舱里放着各个生产队送来的粮食和蔬菜。一个来回二百多公里,要走七天七夜。一条船三个人:两个纤夫,一个舵手。大队命令他们必须在第四天天黑前送到目的地,否则,前方将士就要断炊了。

他们拉着船从下午出发,沿着一条小河往北拐进一条大河,在第二天天亮前赶到一个大型的船闸里,等候开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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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纤夫的大喜讯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小纤夫的大喜讯当纤夫一点也不比筑堤挑担省力。【】开始拉纤时,他还有点新鲜感,身上也有些力量。可是拉着拉着,船就重了。人要象老牛一样弯腰弓背,把头低到地上,一边用力往前蹬着两腿,一边喊着纤夫的号子,船才能慢慢往前移动。稍微松一下劲,船就停下来不动,甚至在水面上打转。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河沿上黑森森的,看不太清,不小心就会一脚踩空,跌入凹坎或者河沟。在河边的芦苇丛里穿行时,还常常会踩到蛇蜥之类的毒物。但他们再苦再累再危险,xiōng骨哪怕被纤绳勒断,腿脚酸得要跪下来,嗓子都快喊哑了,也坚持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路,最终如期将柴草送到前方。

空船回来就轻快多了。李锦轩身上套着纤绳,身子稍微前倾,就将船拉得哗哗作响,犁开水面往前驶去。

他身上打着补丁的老布衣服被纤绳勒出了一条深深的印子,脚上的布鞋走穿了鞋底,前面还露出了两个脏兮兮的脚指,头上的坏草帽脱开了线针,穿着和拉船的姿势都象一个职业纤夫。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脸色焦黑的年轻纤夫,马上就要成为“高考状元”,以后又会变成一个亿万富翁。

这天上午十点多钟,快要走到自己公社地盘的时候,李锦轩忽然听到架在田野上的高音喇叭里,正在播送着一条新闻——我国今年将恢复高考制度。

他感到眼前豁然一亮,疲软的身子一下子硬朗起来。他好激动,也很振奋,但他没有跟船上的舵手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取,要是太兴奋,却考不起,不仅白欢喜一场,还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所以他默不作声地把船拉到大队里的那条河边上,栓好,才甩了脚上穿底露指的破鞋,光着脚,蹭蹭朝自己的家里跑去。

“娘,我回来了。”他的叫声特别响,脸上掩饰不住地露出欣喜之情。

正在家里做着家务的娘见他出现在门口,抬头看着他,惊喜地说:“锦轩,你回来了。咦,你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他喜不自禁地走进去说:“娘,我要去参加高考。”

娘愣了一下,发现儿子的神情还是正常的,才说:“不是没有高考嘛?都是推荐上的工农兵大学,一个公社一年才一二个,轮不到我们这种穷人家的,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啊?”

见他还是喜仔仔地笑着,娘又说:“你这次是不是受苦了,特别想上大学啊?”

“不是,娘,是可以参加高考了。”李锦轩激动地说,“上午,我在田野上的喇叭里听到的,国家今年要恢复高考制度。”

望子成龙的娘眼睛也一亮:“这是真的?怪不得你这么高兴。那你,能考取吗?”

李锦轩搔搔头皮说:“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考一下。”

“好,家里支持你。”娘当即表态说,“我跟你爹说说,让你停工,在家温课。你去学校问一问周老师,看他能不能帮帮你。”

娘对周老师印象特好,也一直希望他能兑现承诺,帮他安排一个什么工作。可他毕业半年多了,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李锦轩也没有去过母校。他不敢去,怕周老师知道了他给高芬芬写求爱信的事,看不起他。也许周老师就是知道了这件事,生气了,才不给他找关系,安排他去当代课老师的。

现在娘叫他去找他,他哪里好意思去啊?

可不找,又从哪里复习起呢?连最起码的课本都不全,不要说有复习资料了,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还是先等等吧,看自己能不能报上名?考哪几门课?等具体的报考规定出来后再说吧。

慢慢地,在李锦轩急切的期盼中,有关恢复高考制度的一些具体政策和报考章程出台了。这年高考,因为是拨乱反正后的第一年,所以参加考试的人特别多,考试和录取工作中也存在着许多不完善的地方。

整整停止高考十年,全国积压了多少有高考资格的热血青年啊!所以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一年,为了还上这笔积债,国家把参加考试人员的资格和范围放得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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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军万马冲向独木桥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千军万马冲向独木桥应届高中毕业生,往届高中毕业生,包括六六年、六七年和六八年毕业,被称为“老三届”的高中生,都可以参加高考,这样人数就特别多。【】

而招生人数,全国各高校充分挖掘潜力,才凑满三十万,所以,这一年的录取比例非常低,还不到百分一。

真是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亿万考生向往大学门啊。这一年的高考盛况,录取之难,完全可以跟古代的科举制度比肩,真的比考状元还难哪。因此从中央到地方,各级党委和政府都非常重视,全力以赴,可以说是全国动员,全民参与。

“老三届”考生大都已经结婚成家,或者参加工作,社会经验丰富,物质条件较好,文化功底也远比后来几届的高中毕业生深厚。有这些大龄生参加竞争,小龄生是根本考不过他们的。

李锦轩属于应届毕业的小龄生。手里除有几本语文和数学课本外,什么也没有。这一年,文科考语文,数学,政治,史地四门,理科考语文,数学,政治,理化四门。他语文成绩好,所以报考文科。

报好名,就开始复温迎考。可是他连历史地理的课本都没有,怎么复习啊?政治也不知复习什么好。没办法,只得去母校向老师求助。

这一天,他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骑车来到母校找周老师。周老师的宿舍没有搬动,他一找就找到了。

他硬着头皮,敲门进去的时候,正伏在桌上刻写史地复习提纲的周老师,连忙站起来,给他让坐:“李锦轩,你终于来了。”

李锦轩还为那封求爱信和追求高芬芬的事感到心虚,羞红着脸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他以为周老师会批评他的,没想到周老师连提都没有提起:“他们都来过了,就你迟迟没有来。但我相信你会来的,就一直在家里等着你。”

“我。”李锦轩真想为求爱信的事向周老师说几句检讨的话,可他开不了这个口,就说,“周老师,我想来问一下,这历史,地理,还有政治,连课本都没有,怎么复习啊?”

周老师说:“这些天,我一直在忙着刻蜡纸,编写历史地理的复习提纲,所以没有时间到你家里来看你。”

李锦轩问:“茅觉飞,吴彪他们都来过了?”

周老师说:“他们早就来了,凡是想参加考试的同学都来了。到目前为止,据我所知,你们班上有二十三个同学报了名,占将近一半。”

李锦轩说:“考试的人这么多,录取人数又那么少,而且老三届都参加了,我们恐怕很难考取的。”

周老师说:“是啊,你们班只要能考取一个,不剃光头,我就很开心了。说实话,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要一颗红心,两种准备。”

“嗯。”李锦轩点点头,“我会尽力的,但也不抱多大希望,免得到时候太失望。”

周老师说:“你要想法去问在读的初二和高一同学借历史和地理课本。下星期三,你到学校里来拿历史、地理和政治复习提纲。”

“好的,谢谢周老师。”李锦轩感激地说。

“最好,你跟胡彪他们一起复习。”周老师为他出着主意说,“不要一个人在家里闷头看书。这样,消息灵通一点,互相也好鼓鼓劲。”

按照周老师的提示,李锦轩第二天就骑车到胡彪家去联络。他走进去,胡彪和他的爹娘都喜出望外:“哎呀,这是不李锦轩吗?你今天怎么想到到我们家里来啊?”

他的爹娘和哥哥姐姐个个都出来欢迎他,接待他。

胡彪的家跟他家差不多,也是农村里的贫困人家,兄阿弟姐妹六七个,家徒四壁。但他们有三间屋,地方相对宽松一点。

他们说了几句别后话,就讨论起高考复习的事。李锦轩还没有把来意说出来,胡彪就主动说:“李锦轩,你就住到我家来吧。我们一起复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讨论讨论。”

他爹娘也说:“对,这样好有个照应,也可以取长补短。你们都是班里的尖子,兴许能考取呢。农村里的孩子,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胡彪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跟学习委员李锦轩,副班长茅觉飞,是班上的前三名。因为家境相同,成绩相当,性格相合,李锦轩和胡彪关系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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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脚伸在木桶里复习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双脚伸在木桶里复习第二天,李锦轩就拿了换洗的衣服和尽有的几本课本,住到胡彪家,开始集中复习。【】胡彪家的地坪跟他家一样,也是高低不平的泥地,所以凳子总是顿不稳。专心复温的李锦轩不到两天时间,就在他家里摔了三跤。

复温迎考的最大敌人是蚊子。农村里,夏天蚊子特别多。一到晚上,就嗡嗡地飞出来骚扰破坏,象烟雾一样,麻麻密密地围着人打转。

他们上不起蚊香,也不能躲到蚊帐里去复习,就只能一边复习,一边跟蚊子进行战斗。

李锦轩坐在桌边复习,一手拿课本,一手拿着一把芭蕉跟蚊子斗智斗勇。他一会儿扇,一会儿拍,不是用风赶走饿蚊,就是用声吓退顽敌。

有时他会偷偷抬起手,“啪”地一声,出其不意地将伏在他身上的吸血鬼歼灭,胜利的捷报便是他手上的一摊血迹。

但上身好保护,下身却有些困难。他的脚伸在桌子底下,最容易受到蚊子的攻击。手又鞭长莫及,不能经常伸到桌子底下去支援脚。脚因不停地受到蚊子的骚扰和围攻而伤痕累累,奇痒难忍,搞得人心烦意乱。实在没有办法,李锦轩只得拿来一只木桶,把脚伸在里边,躲避蚊子的攻击。

没有复习资料,他们就一遍遍地看课本。周老师和教政治的刘老师只能给他们出一些参考的复习题和答案,他们把这些题目背得滚瓜烂熟,还是不放心地反复背。

每天天刚蒙蒙亮,他们就起床看书,背答案,演算数学题,一直到深夜才上床休息,非常自觉,没有人来管他们。

他们每顿吃的是玉米粞粥,炒咸瓜和烧青菜。最好的犒赏是自家地里的玉米棒子,还有胡彪的哥哥从泯沟里摸到的小鱼小虾。

因为这年参加考试的人数太多,所以分为预考和统考两次进行。预考只要符合报名条件的都可以参加,预考录取,才能参加全国统考。

预考由市里统一出卷,县里组织监考和阅卷,放在每个公社的中学或小学里进行。每个公社都有数千人参加考试,坐满了几十只教室。

他们向阳公社也有四十六个考场,考场上的气氛非常严肃,简直有如临大敌的感觉。李锦轩的心情也象所有考生一样,既紧张,又好奇。尽管他发现进入考场的人大都比他年纪大,穿得好,也似乎xiōng有成竹。但他还是沉着应战,发挥良好,考得比较顺利。

预考结束,就是难耐的等待。终于,发榜的时间来到了。那天,广播里通知所有考生以大队为单位,集中到公社大礼堂去参加发榜大会。

为了防止落榜的考生想不开,寻短见,精神失常,公社要求所有大队干部都要参加发榜大会,做好考生的思想工作。主要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也可以大有作为等教育。

这天中午,李锦轩从生产队里劳动回来,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吃了中饭,就骑车来到公社大礼堂去听榜。

是的,不是看榜,而是听榜。因为这次考试,没有榜单张贴,而是有人在公社大礼堂的主席台上读榜。

李锦轩赶到公社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人山人海,黑压压地坐满了人。他找到自己大队的那几排位置,不声不响地挤进去,钻来钻去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紧张地等待着发榜。

发榜大会开始了,先是公社书记讲话,后是考生代表表决心发言,最后才由公社文教委员宣读预考录取的名单,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公社只以大队为单位,宣布录取考生准考证号码的最后五位数。

奇怪的是,每个大队的考生少的几十个,多的一百多,录取的却寥寥无几,少的一二个,多的才三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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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试卷上拼命挣扎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在试卷上拼命挣扎李锦轩就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他们大队里有一百零五个人参加预考,其中老三届的就有十六人,肯定不会有他的。

当主席台上的喇叭里开始从一大队宣布起的时候,他就紧张得气也不敢透,心提在嗓子口跳个不止。但报到八大队的三名录取考生的号码时,李锦轩居然听到了自己准考证上的五位末尾号码:56378。

那个高兴和激动,他真的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尽管人坐在那里不动,但主席台上的声音,他一句也听不进去了。他只感觉自己挤过了第一条独木桥,眼前豁然大亮起来。再挤过一条独木桥,就别有一番洞天了。

他回到家里一说,爹娘哥姐也为他高兴不已。后来他知道,他们班上只录取了三个人,他,茅觉飞和李玉琴。接下来便是更加紧张的复习,因为吴彪没有录取,他只得一个人在家里复。统考在十月底进行,还有将近三个月时间。他在心里制订了详细的复温计划,第一阶段把四门科目的高中课本认真看一遍,第二阶段抓重点,攻难点,不懂的地方一一记下来,然后去母校请教老师,第三阶段进行实战训练,也就是根据搜集到的复习大纲和资料,找一些参考题目,自己出考题考自己,然后自己批改打分,总结经验教训。

他的复习是自觉而用功的,每天只睡一个夜中心。早晨天刚亮就起床,先锻炼一下身体,就按照自己定的作息时间开始复习,有张有弛,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休息,

他知道能否考取大学,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将意味着什么。不要说别的,就爱情而言,能否考取大学,就直接关系着他能否追到朱卫如梅的大问题。应该说,这也是他刻苦努力的一个重要动力。

统考的时间终于来到。那天吃过中饭,李锦轩就带着五元钱,把被子蚊帐等东西绑到二哥那輌旧自行车上,一个人骑着往设在一所老完中的考点赶。出发的时候只是yīn天,谁知骑了十多里路竟然下起雨来了,这是在考验他啊。

那辆满身响的旧车真是误事,不停地卸链,他刚骑上去,就卸。下来找芦梗弄好了,骑上去,又卸。路边没有修车铺,弄得他满头大汗,火冒三丈,真想把它推进河里算了。可上面还有被子,就只得推着走。一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他才赶到考点。

好在他的被子上裹了一层塑料薄膜,但身上没穿雨衣,赶二十多里路到达考点的时候,衣服都湿透了。他没带换的衣服,只好脱了那件被淋得精湿的中山装,冷得浑身颤抖。

但他顾不上冷,把自行车靠在一排教室的走廊里,就去寻找考务处,交考务费和食宿费,然后找到自己的临时宿舍和铺位。这时,这个花园式的老完中里到处是人,但满眼都是陌生人,几乎看不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陌生的考生们似乎都有些神秘,一副自信和骄傲的样子。互相见面,最多点个头,很少攀谈,牙缝里绝不露出半点信息。这让李锦轩感到更加神秘和紧张。他找到自己的考场,那个教室的门上贴着三十个考生的号码。不能进去,他只隔窗往里看了一下,心里想,这里就是决定我命运的地方。

他走来走去,发现许多考还在争分夺秒地复习。从穿着和年龄上看,他觉得自己是最弱小的一个人。不管它了,反正是凭试卷上的内容打分的,而不是凭穿着和年龄打分的。

于是,他的心情放松起来,在这个没来过的漂亮校园里走来走去,好奇地看个没完。他只觉得晚上食堂里四菜一汤中的红烧肉特别好吃,就不顾斯文地拼命吃,为明天的决战积聚营养。

第二天上午考语文。这是他的特长,尽管刚坐进考场的时候有些紧张,也让许多大龄生和穿着神气的往届生比得有些自卑,但试卷一发下来,他的自我感觉就好起来,自信心象走失的魂一样回到了身上。

是的,他从头至尾扫视一遍,每一道考题都认识他,象老朋友一样朝他微笑着。于是,他下笔从容地答起来。立刻进入了那种超常发挥的奇妙境界,答得非常顺利,十分满意,没有一条是答不上来的。

作文题是《苦战》。他不知道出考题的老师为什么出这个题目,难道知道他前不久就经历了一场筑堤苦战?他不用多思索,就下笔有如神地挥洒起来。他提前半小时就答完了考卷,认真复对一遍后,第一个交卷出场。

但下午的数学就不一样了。几乎全是陌生面孔,而且都嘴牙咧嘴地嘲笑着他,有的考题甚至还凶神恶煞地怒视着他。李锦轩想完了,这些题目就是一个个守门的鬼,把住了那条独木桥,不让他挤过去。

但他不死心,在试卷上拼命挣扎。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他从上到下地对那些陌生的厉鬼进行一次大扫荡,再回过头来,从下而上地攻克那些顽固的堡垒。然他左冲右突,使出浑身解数,也攻克不下一个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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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取状元前后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考取状元前后这个文科生急得浑身燥热,两眼乱翻,却又无可奈何。【】时间在飞驶,仿佛只一眨眼功夫,就敲响了最后十五分钟的钟声。李锦轩急得夹住两腿一阵乱颤,他遗精了。好在后面的政治和史地挽救了他,把他从绝望的泥坑中拉到了自信的岸上。所以他知道,考试情况和成绩绝对与一个人平时的爱好、努力及功底成正比的。

考完试,李锦轩如释重负,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录取通知书要到年底才能发放,录取的,过了春节就能进入大学的校门,开始新的人生。

录取前后的境况,真是截然不同的,这在李锦轩身上体现得相当突出。

李锦轩总感觉自己不会被录取,因为他平时慢待的数学在考卷上无情地报复了他。所以他一回家里,白天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晚上去大队排练文艺节目。在家里,他抢着做家务,以弥补这段时间脱产复习给家里造成的损失。

他是一个孝子,对爹娘特别孝顺。他复习的时候,爹因为过于劳累,一天抱着一卷晒粮食的帘子走进屋里,刚放下,就在当地恐惧地乱转,嘴里失控地发出呜呜之声。正在复习的李锦轩看到后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扶他坐下。他知道爹这是怎么啦?后来他的身体的一面渐渐麻木,无力,最后举不起右手。原来他高血压中风,造成身体偏瘫。

开始,李锦轩问人家借了新一点的自行车,搭着他到处去求医问药,让那些所谓的民间郎中推拿,开偏方,却一点也没有效果。他也每天跪在床上,给爹失去知觉的那边身体进行按摩,推揉,但不见有好转。在哥嫂的支持下,春节前夕,他才把爹弄到医院里去看。

爹的病越来越严重,只得住院。他就陪在医院里,伺候爹。医院里有好几个漂亮的女护士,见他身上的穿着,一个个都板着脸不理他。后来知道他参加了统考,态度就明显不一样。到了病房里,不是眼睛亮亮地看他,就是主动跟他说话。

一天,他去医院的老虎灶上打开水,排了半小时队,打了开水回病房来,走到内科病房办公室门口时,内科里那个最漂亮高挑的护士突然走出来,笑着对他说:“喂,你录取了。”

他以为她在开他的玩笑,可见她的脸上也现出惊喜之色,就疑惑地绕过她的身子,朝爹的病房走去。走进病房,阿弟坐在爹的病床上,拿出一封信给他:“你被当取了,师范大学中文系。”

李锦轩放下热水瓶,拿过信,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果真是一张录取通知书。上面赫然写着他的名字,还有报到须知,转粮油户口等条款。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喜极而泣。他只听见自己的心里好象有个人在说话,你李锦轩终于挤过高考的独木桥,进入了另一个天地。美丽绝伦的高芬芬就在那个天地里等着你。是的,你已经有了变化,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求她,拥抱她,亲吻她了!

他心里非常激动,却没有喜形于色。倒是几个医生护士走进来,特别高兴地说:“真看不出啊,你一个农村里的孩子,竟然第一年就考取了大学。真的是个人才啊,将来一定前途无量!”

那个最漂亮的张护士说:“祝贺你,你叫什么?应该给我们买糖块吃。”

他阿弟骄傲地帮他回答说:“我哥叫李锦轩。”

“李锦轩。”张护士含情脉脉地盯了他一眼,“明天,我要吃你的喜糖。真的,这事对一个人来说,比其它事情都重要,应该发糖的。”

后来的几天里,那个张护士一直要接近他,不是眉开眼笑地跟他主动搭话,就是对他爹和他特别照顾。但他心里却在想着高芬芬,就没有接纳她的多情。

回到家里,他的名气已经响得如高中状元一般,乡亲们都纷纷跑来看望他,祝贺他。然后到处传扬,说他们大队里考取了一个大学生。可了不得啊,这家人家穷得叮当响,却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他们大队里只考取他一个人。连后来的扩招在内,他们全公社总共考取了二个本科生,一个专科生,二个中专生。近一千名考生就考取五个人,其难度和影响力可想而知。李锦轩这个班因为他而没被剃光头,班主任周老师不仅为自己预言的正确而高兴,也为培养出这样一个争气的学生而骄傲。

但李锦轩却很遗憾,因为他爹的病情日益恶化,神智也渐渐不清。这跟医生用错药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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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学里报到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到大学里报到有天,他无意中听见一个医生在查房后,偷偷对另一个医生说,不应该对他用这种药,用了这种药,他的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他听到后,去找医院院长交涉,院长问他听谁说的,他说出那两个医生的名字,可那两个医生却都赖掉了。

他非常气愤,到处找人诉说,却没人理睬他,当然就没有办法交涉下去。但事实是:爹在入院前还能下床走走路,入院不到一个星期,就瘫在病床上,不能下床走路了。他和娘日夜守候着他,让医生尽量用好药,不停地给他按摩,喂他喝有营养的粥汤,及时弄他大小便,但爹的病情却一天不如一天。

他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娘含着泪,将嘴凑到爹的耳边告诉他:“你第三个儿子,考取大学了。”

他爹眼珠转过来朝他看着,嘴嘟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锦轩眼睛模糊了,俯下身对爹说:“爹,你要挺住,要好起来。将来,我接你到城市里去过日子,啊?你这生,还没有活过一天开心日子。”说着就泣不成声了。

过了几天,医生竟然让爹出院到家里去等死,说是用药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回去跟哥嫂商量后,就把爹弄了回去。不久,爹就去世了。李锦轩在巨大的悲痛中,披麻戴孝地处理完爹的丧事,才开始做着入学的准备。

他大嫂给他送来一只木箱子,他姐抽出嫁妆中的两条新被子给他,他二哥到县城给他买了一件蓝色的卡其布中山装,他娘给他赶做了两双黑色新布鞋。一些东邻西舍和乡亲,也纷纷给这个村里的状元郎,没爹的穷孩子送来一些生活用品。有送军用跑鞋的,有送袜子的,有送枕头的,有送面盆的,有送帽子的,有送围巾的,有送**的,有送热水瓶的,有送钢笔的,有送日记本的,还有送信纸和**蛋的。

这样凑凑,过了春节,他就全副武装起来。那天早晨,在乡亲们的夹道欢送下,他含泪告别老娘,光荣地走出宅门,走上埭路。二哥用自行车把他的行李送到县城汽车站,大概想起了逼他辍学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说:“缺钱了,写信来,我给你寄去。”

李锦轩踏上汽车,朝他挥挥手:“据说有生活补贴的,我不用家里的钱。”

“那好,有事给家里写信。”二哥高兴地说。

“回去吧,照顾好娘,不要让她太累。”李锦轩叮嘱一声,就坐到座位上去。

平时连县城也很少去的李锦轩,一下子来到繁华的省城,进入一所美丽幽静古色古香的高等学府,那种新奇感和激动的心情就甭提了。所以到校的第一天,他安顿好行李和床铺,就去市中心转了一圈。真的有刘姥姥走进大观园的感觉,他满脸惊奇和仰着脸四处张望的神情,让陪他上街的宿舍同学县城生陈超感到十分自豪。

他们是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一届大学新生,所以非常幸运,享受到了好几个唯一:唯一春季开学的一届,唯一有生活补贴的一届,唯一有中途扩招的一届,唯一具有拨乱反正继往开来特殊意义的一届。

第二天,宿舍里的八个同学都到齐了。其中有两个大龄生,两个中龄生,四个小龄生。三十左右的是大龄生,二十四五岁的是中龄生,二十岁以下的是小龄生。

两个大龄生是:徐州市铜山县某社办厂供销员陈超,南通市启东县某大队党支部书记施炳辉;中龄生是淮安市泗阳县某酒厂宣传干事汪拥军,扬州市吴江县某小学代课老师华玉兵;四个小龄生是苏北的李锦轩,肖学贵,苏南的李锦轩,王能飞。

他们班开始是四十名学生,后来中央领导紧急召开全国各高校校长会议,要求他们想尽一切办法扩招新生。这样全国在招收二十七万新生的基础上,又增招了三万多名,他们班就插到了五名新生。

那一年学生的年龄参差不齐,相差太大。班上四十五名新生中,最大的三十一岁,最小的十八岁。女学生太少,只有十一名,不足三分之一。而且大都不太漂亮,年纪又大。所以从全班男女的比例来说,yīn阳是失调的,男生占压倒性多数,女生非常抢手。好在大龄生中龄生入学前不是已婚,就是有了对象。五名没有对象的小龄女生,在班上就成了骄傲的公主。

小龄生李锦轩在中学和大队里名气很响,但到了这里,却象一棵被遮在一群大树下的小树苗,默默无闻,不被人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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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名与上课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点名与上课关键是刚入学,他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泥土气息。【】尽管他已经穿着那件二哥给他买的蓝卡其中山装,中山装口袋上也别着一支乡亲送的钢笔。下身穿着那条他娘从他小舅那里拿来的旧裤子和一双三接头旧皮鞋,已经没有土布的影子,但裤子和鞋子太大,也旧,颜色跟上身那件新的中山装不太相配,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再加上他被太阳烤焦的脸和肤色还没有完全消退,他身上蕴藏着的巨大能量和聪明才智还没有暴发出来,对城市和大学,尤其是大学生活充满了新奇和神秘,所以显得格外稚嫩和淳朴,在大龄生一手遮天的班级里显得很不起眼。

开学那天,当他们的班主任,中文系副教授周明走上讲台,说了几句欢迎具有历史意义的七八级新生的开场白后,搞了一个互相认识的程序:“同学们,下面我点一下名,点到谁,谁就站起来,作一下自我介绍。你们是继往开来的一代人才,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所以一定要有超前意识和创新意识,要敢于自我推介自己,最好能说一二句富有特征的话,让同学们容易记住你,好不好?”

周老师看着学生花名册,从一号点起:“吴兆坤。”

“到。”吴兆坤是个大龄生,他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我是六六届高中毕业生,今年正好三十岁。来之前,是一名公社农技员,已经成家,有一个五岁的孩子。以后,大家有农技方面的问题,可以问我。”

朴素简洁,只几句话就把自己的情况和特征说得很清楚,同学们一下子就记住了他。

“顾红梅。”周老师点第二个。

“到。”一个小龄生脸红心跳地站起来,轻声说,“我是连云港灌云县的,七六届高中毕业生,今年十九岁。我,没有什么特征。”

同学们哄地一声笑了。周老师笑着说:“没有特征,就是特征。”

她是一个清纯朴素的农村姑娘,梳着两条小辫子,两只眼睛特别大。应该算是他们班上最年轻也最好看的女同学了,当然跟高芬芬是不能比的。

周教师点第三个同学的名字:“汪拥军。”

“我就是。”这个同学神情有些冷峻,幽默,他歪着身子站起来说,“我是七二级的,今年二十四岁,还没有处对象。”

同学们开心地笑。他却一本正经地说:“来之前,我在泗阳一个酒厂上班,以后谁要喝酒,找我。”

同学们又笑。周教师点第四个:“胡宴妮。”

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成**孩:“我是七三级的,今年二十三岁。入学前在南通县一个政府机关当秘书。我呢?只会起草一些枯燥乏味的公文,别的没有什么本事。”

李锦轩后来才知道,她是一个副县长的千斤,所以身上的穿着,特别是气质,跟班里其它女同学都不太一样,象个大户人家走出来的大小姐。

第五名胡玉英是大龄女生,入学前在江宁县当中学民办教师,一副端庄能干的家庭妇女模样,但她说,她会写小诗,以后要向同学们多请教。

第六名洪智波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往届生,入学前是省城某单位的一名工作人员。他说,他会吹口琴,爱好乒乓球,希望以后跟同学们切磋技艺。

第七名金赛群是一名二十二岁的往届生,她说她喜欢写小说,但还没有发表过,希望能得到高手的指点。

“李锦轩。”点了好一会,周老师才点到他的名字。

“到。”李锦轩在班级里第一次亮相非常普通。在高中里,他的胆子很大,经常在课堂上举手发言。可到了这里,不知怎么搞的,他忽然变得胆怯起来。站起来竟有些脸红,连说话都有些打颤:“我是东台县的七六届高中生,今年十九岁。我没什么特长,只会喊口号,说快板,诗朗诵,还会掘泥和挑担。我曾经获得过围海造田积极分子的奖状,所以以后班里劳动,我会不怕吃苦的。”

同学们都哈哈大笑,留下了他是一个淳朴可爱的农民儿子的深刻印象。但这样的形象是不会被重视的,甚至还会被人看不起。

是的,在大一和大二上半学期,李锦轩都默默无闻,老师对他的印象也不深。一直到大二下半学期,他在全国性文学杂志上发表小说**作而一呜惊人,才从大龄生中脱颖而出,慢慢开始受到同学和老师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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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沉进了知识的海洋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被沉进了知识的海洋点好名,周老师就宣布临时班干部的名单,当然没有李锦轩,全是大龄生和中龄生。【】李锦轩就暗暗下决心,要向他们学习,多学知识,尽快成长起来。

开始上课,李锦轩和同学们一样,立刻如饥似渴地学习起来。可他没有想到,大部分科目都没有课本,只凭老师一张嘴。有的老师还好,能发一些讲义下来,有的老师则什么也没有,只站在讲台上或手舞足蹈,或口若悬河,或滔滔不绝,或慢条斯理。同学们都自觉地边听边记笔记。有些教授还能条例分明地在黑板上写些板书,有个别老师却信口开河,讲到哪里算哪里,一些学生听得一头雾水,来不及记,也没法记。同学们就通过班干部提意见,让他改进。

说实话,许多教授水平很高,有些教授还是国内知名的学者,甚至还是某个领域的学术权威。他们知道渊博,为人谦和,讲课生动有趣,内容丰富精彩。同学都听得津津有味,记得龙飞凤舞。而且不迟到,不拖课,为人师表,一些同学慢慢就对他们产生了崇拜心理。

中文系的学习是最有趣有劲的,不象数学物理化学等系那么枯燥乏味。课上,一些教授讲课就象在讲故事,同学们都听得如痴如醉;课外,都是看的一些可读性很强的文学书籍,进入其中,就会忘我陶醉,不能自拔。

教《现代文学史》的陈教授是个著名的评论家,他走到讲台上的第一句话就问:“你们知道现代文学史上的六大名家吗?”

同学们都屏住呼吸看着他,教室里鸦雀无声。

“是鲁郭茅,巴老曹。”陈教授自问自答,“即鲁迅郭沫若和茅盾,巴金老舍和曹禺。”

“我们先讲鲁迅。”陈教授的嘴里句句都是新鲜的信息,“鲁迅为什么会成为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新文化运动的先驱?这要从他衰落的家史讲起。鲁迅的家原是个大户人家,在绍兴城内有一个很大的宅园,但他的爷爷因科举时出了事而被清朝政府砍了头。”

啊?鲁迅的爷爷被清朝政府砍头的。李锦轩听得嘴巴都张开了。

“但不是鲁迅的爷爷考试时作蔽。”陈教授的嘴里总是有让人感兴趣的故事,“而是他替人给在京城的一位考官带一封信,被人发现受株连,居然被判了死刑,可见当时的考试制度是何等的严厉。一艘京城来的船只到绍兴城后,鲁迅的爷爷站在岸上,朝船上的一个熟人喊话,让他上一下岸,要他捎一封信到京城,结果那个人上岸,鲁迅的爷爷把信交给你,谁知他上船后信即被查扣,于是这几个人都涉嫌科举作蔽而被判砍头。这样,鲁迅的家道就开始衰落,而他的父亲又体弱多病,长年看病吃药,把家产里的钱都看光了,只得将一半的宅院卖给人家。”

陈教授慢慢把鲁迅小时候的成长环境,怎么去南京水师学堂求学,后又去日本仙台医专留学,如何弃医从文,他母亲给他娶媳妇,他结婚第二天就离家出走,后又跟自己的学生许大平恋爱结婚,怎么跟他的阿弟阿弟周作人闹矛盾,如何发表第一部中篇小说《狂人日记》等故事娓娓道来,同学们个个都听得入了迷。

这哪里只是讲课?这就是在讲名人传记啊。本来就爱好文学的李锦轩对文学越来越感兴趣了。不管是什么课程,哪个教授来上课,他都坐姿端正,听讲专心,还不停地记着笔记。

他感觉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赶上了一个新时代的发韧之期。恢复高考高度,让他获得了一个成才的机会。真的,一进入大学,他感觉就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一个知识的海洋,一个成长的熔炉。

国家不仅为他提供了免费的学习条件和成长环境,还给他们发放生活津贴,每人每月十五元,再加二十八斤饭票。既解决了他生活上的后顾之忧,又能补贴一些家用。他每月都能从津贴中省下四五元钱,五六斤粮票,寄给老娘。他打心眼里感谢党,感谢国家,也就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和大好时光,所以学习特别用功,非常刻苦。

每堂课,他都听得如痴如醉,记得十分详细。课余时间,他就一头扎进图书馆,象找到了一个宝藏,兴奋异常,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进入大学,泡在图书馆里,李锦轩才知道,原来自己还很无知,要学的东西太多,要看的书无穷。他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来使,也恨不得晚上不睡觉来看书。

课余时间,只要整理完笔记,做完作业,他就往图书馆跑。一进入图书馆,他都要拿好几书,或者一叠杂志,然后如饥似渴地看起来。他有记笔记的习惯,边看边摘录一些名言佳句,写一些读书心得,也把一闪即逝的灵感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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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时期的文学潮流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新时期的文学潮流他觉得四年的学习时间太宝贵了,要把全部精力都扑在学习上,不能让恋爱和其它事情分散了精力。【】自己年纪还小,等毕业以后再谈也不迟。他心里还是一直想着高芬芬,觉得班里没有一个女同学在长相上能与她相比。所以他总是想给她写一封信,就寄到县文工团。可他又怕发生象上次那样的遭遇,现在他的身份已经有了变化,不能再这样盲目,被人耻笑,就一直拖着没写。

他觉得读书学习是一件最幸福和开心的事。只要坐进教室,或者走进阅览室,捧起书本,拿起钢笔,他心里就感到说不出的踏实,愉悦,甚至忘记一切。

一九七八年,在我国历史上是一个拨乱反正、继往开来的特殊年代。那一年,决定中国命运的事件很多。从中央发起“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到突破“两个凡是”的**,从邓小平的南巡讲话,到一批批冤假错案的平反昭雪,从一个个思想解放运动,到一个个旧制度的改变,可是说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应接不暇,振奋不已。

改革的春风扑面而来,新生的事情层出不穷,全国各地都在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但李锦轩感觉变化最大最快的是中国的文学。因为他是中文系学生,天天都在接触文学作品,不是在课堂上,就是在阅览室里。他们可以算是站在文学战线最前沿的人。当然,他先是充当观战者,后来才是参战者。

中国文学因文革停滞了整整十年,“文艺旗手”**用八部样板戏,统治了中国文艺舞台近十年。文革期间,小说只有浩然的《金光大道》和《艳阳天》等几部反映农村阶级斗争的长篇小说。电影除了《闪闪的红星》、《奇袭》、《草原英雄小姐妹》和《屈原》等几部革命和历史题材的影片外,很少有真实反映现实生活的影片。

从这一年开始的思想解放运动,非常敏感地反映到文学上来。应该说,是文学敏锐地反映了现实生活和思想解放运动的进程。文学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一个个文学作品,文艺思潮,文艺流派,文学现象,用其特殊的形式反映了一个个思想解放运动的过程。

一天,李锦轩在图书馆里看到《人民文学》上刘心武的一篇短篇小说《班主任》,眼睛一亮,连看两遍。小说发出的“救救孩子”的呼声,使他的心灵受到了极大震动,敏锐地意识我国文学的一个新时期已经来到。

回到宿舍,他惊喜地对同学们对说:“今天,我看到一篇好小说,叫《班主任》,尽管在结构上还不太严谨,但主题深刻,敏锐地反映了社会现实。”

施炳辉说:“你大惊小怪什么?我们早就看到了,它是伤痕文学的发韧之作。”

陈超补充说:“伤痕文学的名称,来自于上海复旦大学学生卢新华发表在《文汇报》上的短篇小说《伤痕》。这些小说都是反映十年浩劫带给人精神上的扭曲和伤痕。这样的文学作品还有《回答》、《哥德巴赫联想》等。”

李锦轩心里想,真不愧是中文系的学生,而且是大龄生,原来他们早已都知道了。后来,他去阅览室里阅读,在看杂志上新发表的好小说的同时,也看一些评论文章。这样,他对文学作品的理解就深了一些,对不断出现的文学思潮和文学现象也了解得多了一些。

我国新时期文学,其实是从一九七六年十月开始的。先是伤痕文学,接着就是反思文学:在“伤痕”思潮的基础上,对特殊时期形成的社会历史原因进行进一步反思,代表作有《邢老汉与狗的故事》、《芙蓉镜》、《漏斗户主》等。再接着,就改革文学:经历“伤痕”和“反思”之后,呼唤表现城市工业和乡村改革的文学思潮,代表作有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高晓声的《陈奂生上城》和《人生》等。再接下来有寻根文学,乡土文学,市民文学,知青文学,原生态文学等等,一个潮流接着一个潮流。

一九七八年到一九八一年这四年,我国第一届大学生在校学习期间,正是我国新时期文学的发韧期和爆发期,一批批烩炙人口的中短篇小说在各种文学报刊上涌现出来,成了大学生们主要的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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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中国文学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讨论中国文学每当一篇好小说发表出来,同学就会争相传阅,然后自发地进行讨论,甚至进行激烈的争论。【】

李锦轩的宿舍里就经常发生这样的争论,他们很少谈论那些无聊的男女之事,或者**皮蒜毛之类的琐事,一副国家栋梁和精英分子的模样,学习用功,志向远大。大家将来不是想当作家,就是想做评论家,不是想留校当教授,就是从政当官。

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一届特殊时期具有特殊意义的大学生,在将来的社会变革中肩负重任。所以同学们个个都在发奋努力,手里捧着一叠书,见缝插针地读,如饥似渴地看,开诚布公地争,取长补短地议。

恢复考制度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跟“五四”时期的大学生具有许多共同的特征。他们也处在一个思想解放运动的浪潮中,处在一个救国兴邦重塑中华的特殊时期,所以个个铁肩担道义,思想着文章,大家不是关心国家大事,就是谈论中国文学。

有一天晚上,李锦轩宿舍里搞齐餐,汪拥军的家人给他带来了四瓶洋河酒,于是,大家就各自到食堂里打了一些菜,放在宿舍中间的那张长方桌上,开始举杯相碰,喝起酒来。

他们先是随便谈论一些班级里和学习上的事,但谈谈就谈到了中国文学,于是便发生了一场小小的争论。

无锡的李锦轩喝了一口酒说:“我觉得,上现代文学的陈教授,比上当代文学的陆教授要好,内容丰富,也讲得生动。”

吴江的华玉兵说:“现代文学本来就比当代文学要好。”

“你凭什么说当代文学不如现代文学?”王能飞搛了一筷洋扁豆炒酱瓜,边叽呱叽呱地嚼,边反问。

华玉兵说:“我国当代文学跟现代文学正好都是三十年,但成就不一样,水平也不同。从”五四“运动到一九四九年建国为现代文学,一九四九年到今年为当代文学,不也正好三十年吗?可你看看,同样三十年,现代文学出了多少大师和巨匠?鲁郭茅,巴老曹,丁二肖,一个称得上伟大的文学时代,是应该有几个大师作为代表人物的,而当代文学有吗?你给我说说,当代文学有谁是大师,浩然?还是刘绍棠?”

成熟稳重的大龄生施炳煇说:“有没有文学大师,确实是衡量一个时期文学成就的重要标志,但也不是唯一标志。从目前看,当代文学确实不如现代文学,但不一定以后的新时期文学就不行啊。当代文学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和第三阶段,应该还是可以的。从一九四九年到一九六六年,称为建国十七年文学,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六年为文革十年文学,一九七六年到将来的一段时间,为新时期文学。”

陈超说:“我有些怀疑,新时候文学能赶上现代文学。现代文学三十年,由于中西文化空前猛烈的碰撞,由于一批学贯中西的文学天才的风云际会,成就了中国文学史的奇观,像鲁迅、胡适、周作人、郭沫若、茅盾、巴金、老舍、曹禺、郁达夫、沈从文、林语堂、冯至、钱钟书等人,同时在好几个文化领域都有所创造的大师级人物,新时期文学能涌现出来吗?我非常怀疑,不抱太大的希望。当代的作家似乎都有些浮躁,不如现代文学那些大师功底扎实,潜心努力。”

一直只听不说的李锦轩开口了:“以后的情况不可预料,但我觉得我国新时候文学的起点也不低,而且开局良好,预示着我国当代文学的一个大发展大繁荣时期即将到来。”

汪拥军说:“我也有同感,新时候文学不管是不是能出文学大师,这两年文学的整体水平,要比现代文学的起点期高。”

李锦轩举例说:“你就说诗歌吧,回归诗人艾青的《鱼化石》:不幸遇到火山爆发/也可能是地震/你失去了自由/被埋进了灰尘/过了多少亿年/地质勘探队员/在岩层里发现你/依然栩栩如生……;多多:一个阶级的血流尽了/一个阶段的箭手仍在发射……;北岛: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看吧,在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顾城:黑暗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我却采用他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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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入创作亢奋期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进入创作亢奋期几个同学都惊讶了:“李锦轩,你真厉害,能把这些著名的诗句背出来。【】”

李锦轩还是淡然说:“李亚伟的《中文系》,更加有味:中文系是一条撒满钓铒的大河/浅滩边,一个教授和一群讲师在撒网/网住的鱼儿/上岸后就当助教,然后/当屈原、李白的导游,然后/再去撒网/要吃透了《野草》《花边》的人/把鲁迅存在银行,吃利息……听听,这些诗写得多好啊!”

陈超举起酒杯说:“来,希望新时期文学能出大师,也希望我们班能出大作家,干杯!”

王能飞说:“罗教授说,中文系培养不出作家,只能培养学者,这话对不对啊?” 李锦轩说:“也对,也不对,这要看从什么角度理解。我觉得新时期应该多出学者型的作家,也就是有文化有知识有学历的作家。这样,文学的整体水平就会比现代文学有所提高。”

施炳辉说:“教写作的于老师一直在鼓励我们进行创作,积极向外投稿。我们班里许多同学都在发奋读书,埋头写作,不知谁最先在全国性的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

“当然是你们老三届了。”王能飞说,“你们文字功底扎实,生活积累丰富,思想认识深刻,厚积才能薄发嘛。”

已经开始往外投稿的陈超有些骄傲地说:“我们班上真可谓是藏龙卧虎,将来必定有大作家产生。”

陈超是他们宿舍里业余创作最勤奋的人,既自信,骄傲,又心虚,要面子。有时收到杂志社的退稿信,他马上把它藏起来,甚至还偷偷把那张油印的退稿纸撕掉。他从来不跟同学们说投稿的事,怕一直不发表难为情。有次,李锦轩明明看到他拿的是一封《上海文学》的退稿信,问他,他却说是家信。

所以李锦轩感觉陈超的心态不好,就不看他,而是看着王能飞说:“我看见,我们班上已经有不少人在往外投稿了,但大部分是退稿信。可有些同学却遮遮掩掩的,怕难为情。其实,退稿是正常的,许多大作家在成名前,都经历过退稿的痛苦期。创作贵在坚持,当然也需要天才和灵感。所以作家中,既有天才型的作家,也有勤奋型的作家,但大部分还是勤奋型的作家。有人说,创作是寂寞的事情,是愚人的事业,作家大都是疯子。”

陈超说:“不疯,就出不了大作家,不狂热,也写不出伟大的作品。郭沫若写《女神》时,真的伏在地上,亲吻大地。”

“狂热的天才作家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还是耐得住寂寞的勤奋型作家。”王能飞说,“勤奋出天才嘛。我希望我们班上也出几个作家,可到现在为止,好象还没有谁发表过文学作品。”

“有,只是没有统计而已,或者说,还没有发表有份量有影响的作品罢了。”已经被正式选为副班长的施炳辉说,“据我所知,吴兆坤在《青年作家》上发表过一首题为《先锋》的诗,胡宴妮在《新华日报》副刊上发表过一篇散文,陈超和金赛群等人都发表过短篇小说。”

李锦轩转头看着陈超说:“你发表过小说?怎么没告诉我们啊?”

“应该请客。”王能飞也高兴地说,“看来,我们班上真是人才济济啊。”

陈超掻掻头皮说:“那个小玩意,不值一提。”

汪拥军问:“发表在什么杂志上?”

陈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地区级的文学杂志,才五千字的短篇小说,真的不好意思说。我估计,到大三大四,或者说毕业以后,我们班上的同学才能真正热闹起来。现在还处在积累期和潜伏期,大家还是拭目以待吧。”

李锦轩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即将成为大作家的自信、骄傲和期待,心里有也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到大二下半学期,李锦轩真的进入了创作冲动期,或者叫亢奋期。他本来计划大一到大三用于读书积累,到大四上半学期才尝试创作。可是他看看书,头脑里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许多想法,就开始思考现实问题,就激发出一个个创作灵感,于是便冲动得不行,亢奋得茶饭不香,夜不能寐,就进入了那种不吐不快的狂热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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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处女作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发表处女作于是,他就开始下笔有如神地进行创作。【】只要一提起笔,他就感觉文思象泉水一样涌出来,心中有一个神在捉着他的笔龙飞凤舞,停都停不下来。一停下来,他脑子里的人物形象就会跳跃着催促他,就要跟他不停地说话,情节也堆积在喉咙口,拼命地要往外挤,甚至还使劲扭着他手中的笔写。

每天晚上,他一吃好晚饭,就来到自习教室,坐下来伏案疾书。写作的时候,他完全沉浸在一种恋爱一样的亢奋状态中,忘我状态里,与小说中的人物共呼吸,同命运,以至常常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一直到晚自习教室里的灯熄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收拾书包回宿舍。

第一篇短篇小说《静静的海滩》,他一写就是两万字,五个晚上就写完了草稿。受到新时期思想解放运动的影响,他写一个女人因思想保守而葬身大海的悲剧,呼吁进一步解放思想,希望改革开放的春风早点吹醒那些受到禁锢和异化的人们的心灵。

他写好后,继续看杂志上新发表上的优秀小说和评论。过了三个星期,他才拿出来修改,然后到学校商店里买了几本稿纸,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誊写好,寄给了《萌芽》杂志社。他觉得自己还处在萌芽期,也绝对不会第一次投稿就能发表的,所以不抱多大希望。这篇小说刚寄出,他就开始构思一部中篇小说,头脑里的另外几个短篇也排着队在等候他动笔。

他真的进入了创作狂热期,在三个月内,他一口气写了两部中篇小说,五个短篇小说,还写了一篇关于王蒙小说的评论文章。他非常喜欢王蒙的小说,看多了,就感觉他的小说中许多情节和意象都具有象征意义,于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写了一篇《谈谈王蒙小说的象征喻意》的评论文章。不问三七二十一,都胡乱地寄了出去。

他不知道投稿有什么讲究,在阅览室里随便抄了一些杂志社的地址,写在信封上,然后投进邮筒算数。

两个月过去了,他寄出去的稿子都石沉大海。他就知道自己的作品离发表的距离太远了,人家还有退稿信,他连退稿信都没有。编辑可能只看了个开头,就把他的稿子丢进了废纸篓。还是质量不行啊,李锦轩开始反思自己,更加认真地读书,做笔记,从那些优秀的小说中寻找自己的缺点和不足。

但他不怕难为情,经常对宿舍里的同学说:“看来,发表作品真的很难,我寄出去的稿子,都如泥牛入海,杳无信音。”

陈超一听,骄傲地甩了一下头发说:“如果那么好发表,那中国人就都是作家了。”

李锦轩坦诚地说:“可是我写的时候,激动得不行,认为自己的这篇小说就是惊世之作,真是太幼稚了。”

施炳辉说:“写作的人,都有这样几个毛病:一是狂妄自大,二是文人相轻,三是多愁善感。”

李锦轩承认说:“我有第一个毛病,狂妄自大,写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得,这篇小说肯定能一炮打响,然后引起轰动,一呜惊人,一举成名。”

陈超说:“这三种毛病,我都没有,我的心态很正常。”

施炳辉盯着他问:“那我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刚才,当你听到李锦轩寄出去的稿子石沉大海时,你心里是高兴,还是惋惜?你的心里,到底是希望他发表,还是不发表?”

陈超眨着眼睛说:“当然是惋惜,我希望他发表啊。”

“可是,刚才李锦轩说话时,我看见你的脸上泛出一层高兴的亮光。”施炳辉一针见血地说,“你的嫉妒心,其实还不小。”

“我嫉妒他干什么?”陈超讪讪地说,“他能成为我国文坛上升起的一颗新星,继而成为大作家,这是我们的骄傲,我们应当为他感到高兴才对啊。”

“可问题是,他的稿子石沉大海,你才高兴。”施炳辉为了不让陈超太尴尬,就转脸对李锦轩说,“李锦轩,我要给你泼一盆冷水,你的头脑不要太热。你要发表小说,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要写出优秀的文学作品,必须要有深厚的生活积累和文学功底。长期积累,偶尔得之嘛。但说实话,他的这种刻苦精神,却让我很感动,也很佩服。”

汪拥军赞同说:“这倒是真的。我们宿舍里,谁有他这么刻苦?我看他真的达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搞创作的程度。这两年来,他出去逛过几次街?看过几场电影?我也没有看到他跟哪个女同学主动说话,或者一起散步。除了上课和班上的一些活动外,他不是泡在阅览室里,就是埋在自习教室里,都快成书呆子了。”

没想到这个书呆子,还真呆出了名堂,应了“勤奋出天才”这句名言。

那是一九八0年三月的一天晚上,他宿舍里的王能飞在阅览室里惊喜地发现了李锦轩的名字,赫然印在了全国性文学刊物《萌芽》杂志的目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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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鸣惊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一鸣惊人他看完小说,就喜不自禁地回宿舍来报喜,可是宿舍里还是就缺李锦轩和陈超两个人。【】他们都在自习教室里象比赛一样地搞创作。陈超跟他不在一样教室里,比他先回到宿舍。所以等教室关灯,李锦轩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七个同学个个都笑嘻嘻地看着他。

王能飞高兴地说:“李锦轩,你的小说发表了。”

李锦轩以为他在嘲笑他,就红着脸说:“你开什么玩笑。”

王能飞认真地说:“不开玩笑,今晚,我在阅览室里看见的,《萌芽》杂志最新一期的小说头条《静静的海滩》。我看了一下,真的写得不错。”

“李锦轩,你要请客。”施炳辉为自己说过的话感到有些尴尬,但更多的还是为他高兴,“我们班上,到目前为上,他这篇小说恐怕是篇幅最长,发的杂志档次最高的小说了。”

“看不出,一点也看不出。”汪拥军走到他面前,不认识似地打量着他,然后摇着头说,“李锦轩,你真是一鸣惊人啊。如果这篇小说是你成名作的话,那你以后就要一发而不可收,成为文学界一颗耀眼的新星了。”

“怪不得没有退稿信,原来是留用。”陈超不无妒嫉地说,“明天晚上,我也要去阅览室好好拜读一下。”

李锦轩也很激动,他想不到自己投出去的第一篇小说,就能不声不响地发表出来。可杂志社怎么不发用稿通知呢?要是我在三个月内接不到用稿通知,另投他刊,岂不要造成一投多投的麻烦吗?用稿周期一般都在六个月以上,也就是从投出去到发表至少得六个月,他的这篇小说却只有五个月就发出来了,而且发在小说的头条,说明杂志社对它是重视的。

真的一发而不可收啊,在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李锦轩寄出去的作品都陆续在各个杂志上发了出来,连那篇评论文章也在天津的《文学自由谈》杂志上发表了。最让他激动的是,《上海文学》杂志社一名女编辑给他的第一部中篇小说稿,写了一封长长的回信,肯定了他的优点,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他改好后,再寄去,后来在一九八一年的第三期杂志上发了出来。

李锦轩真是不呜则已,一呜惊人。这在他们班上,甚至整个中文系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同学们都没有想到,这个平时默默无闻的小龄生,一下子从许多大龄生中脱颖而出。一颗小树苗突然从压顶的大树中伸出枝丫,向上飞长,这怎么能不引起人们的注意呢?

在课间,许多同学都周着他,七嘴八舌地称赞他。

“李锦轩,你真是全才啊,既写小说,又搞评论,而且都能一炮打响。”班长周斌说,“评论文章比写小说还要难,发表更难,连一些有些名气的教授,要在全国性刊物上发表评论文章都相当困难,不要说你是一个大三学生了。”

有几个女同学也向他走过来祝贺。“从那篇评论文章看,李锦轩其实更适合往评论方面发展。”胡宴妮眼睛亮亮地盯着李锦轩说,“你那篇评论文章,写得很好。我连看了三遍,论点鲜明,分析透彻,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嗳,李锦轩,你成功的秘诀是什么?”顾红梅红着脸说,“能不能给我们点拨一下,我们也一直在读,写,炼,可就是提不高,不要说发表了。”

李锦轩的脸比他们都红,他搔着头皮说:“要说有秘诀,恐怕也只能是老生常谈的多读多练了。只是读的时候,要选优秀的文章读,边读边做些笔记,写些心得,还要把一闪而过的灵感及时记录下来。别的嘛,我也说不出,哦,对了,还有就是勤奋和坚持,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头,不泄气,不放弃。坚持下去,必有收获。”

金赛群说:“这些话,我们也会说,也很懂,可就是不行,或者说做不到。”

施炳辉说:“这可能跟一个人小时候的成长环境和生活习惯有关。李锦轩是经历过艰苦磨砺的,他的心理素质,意志,毅力都跟一般人不一样。”

李锦轩在中文系里名声大震,于是中文系学生自发组织的“响箭”文学社邀请他当副社长,让他负责每月一期的内刊编审工作。文学社还组织了一次活动,让李锦轩作讲座,主要讲他的读书体会和创作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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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骚动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青春的骚动从此,李锦轩在学校里活跃起来。【】他不仅经常参加文学社的一些活动,还受邀进入学校文艺队参加排练,他只演一个节目,那就是他的拿手好戏——诗朗诵。诗是他自己创作的,题目叫《时代的召唤》。

那天,在全校大会上,他第一次登台亮相,报幕的那个外语系校花声音甜美地说:“下面一个节目,诗朗诵:《时代的召唤》。朗诵者,中文系七八级一班,李锦轩。他是一位青年作家,文坛上升起的一颗新星。从入学到现在,他已经在全国各类报刊上发表了十多万字的文学作品和评论文章,一些作品还引起了不小的反响。《时代的召唤》,是他自己创作的一首抒情诗。”

话音未落,台下就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然后一下子安静下来,师生们都寂静无声地看着主席台。

一个英俊淳朴的男生,穿着中山装,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健步走出来,在麦克风前立住,有些激动地张嘴朗诵起来:“这是一声春雷,它惊醒了一个沉睡的时代;这是一缕春风,它吹开了一扇紧闭的窗户……”

他的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他诗词的内容,他宏亮的声音,他优美的动作,震撼了台下每一个听众的心。会场上,先后六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次演出以后,李锦轩在学校里就一举成名。于是,他的学习受到了影响,生活也发生了变化。经常有一些不认识的同学到他班级里或者宿舍里找他,不是向他主编的文学社内刊投稿,就是向他请教创作方面的问题,有时弄得他应接不暇。

最让他穷以应对的,是一些漂亮女生自作多情地给他眉目传情,有的还想着法子接近他,不断地向他传递爱慕的信息。可他心里却已经有了人,那就是高中里的热恋情人高芬芬。他感觉大学里除了那个报幕的外语系校花,还有那天他演出时坐在下面的五六个特别漂亮的陌生女生外,他周围的女生,或者说想接近他的女生,没有一个可以跟高芬芬相比。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对高芬芬的爱是铭心刻骨的,所以他才在高中毕业后迸发出如此大的激情和胆量。

考取大学后,他心里还是一直在想着她。在晚上入睡前,他心里呼喊的还是高芬芬的名字。他常常是在呼喊着“梅,我爱你”的心声中,释放掉青春压力的。

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身心越来越成熟。白天,他用学习和写作释解体内的荷尔蒙;晚上就不能自行释解了,有时想想小说中的一些情节,想想美丽**的心上人,就激动得不行,就不可遏制地用手代替她的身子,让自己放松下来,安静入睡。这其实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个年轻人婚前的预备课和健身cāo。

他一直想给她写一封信,或者去找一下她,看她对自己的态度。那晚她在筑堤现场的表现,他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她不给他写信是有原因的。她到了县城,进了文工团,身份和地位变了,周围追求她的人多了,所以已经变心了。可他现在考取大学了,她和她的家人不是都说,等他变了以后再去找她吗?所以前面几个寒暑假,他思想斗争很激烈,想去找她,又怕遭冷遇,被婉拒。一个人身份变了,顾虑就多,也把面子和自尊看得特别重。

他想,她和她的家人应该知道我考取大学的事,如果真对我有意的话,应该主动给我写封信。她不写,也不让人给他捎带一些信息,说明她已经有了别人,或者对我不感兴趣,那就算了,让她去吧。再说,现在我在大学里,还是应该抓紧时间学习和创作,不能让恋爱分散了精力。可心里却还是非常强烈地想着她,想着与她的那次拥抱和初吻,他就会冲动,就会在心灵深处呼喊她的名字,然后用自己解决的方法,在想像中,把自己的身子和她的身子融化在一起。这样,他就在矛盾心情中熬过了大一和大二。

一直到第一篇小说发表,他在大学里名声日上,感觉自己小有成就,有所出息,更有资本和信心追她了,他才壮胆给她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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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封求爱信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第二封求爱信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坐自学教室的一角,越想越激动,就拿出信纸,给高芬芬写第二封信。【】

亲爱的芬芬:

你好!

请允许我再次这样称呼你,再次冒昧地给你写信。

我考取大学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因为第一年恢复高考,我们班上就考取我一个人。这也不是说,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这只是我平时努力,复习得法,考试时发挥良好罢了。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爱的力量。真的,芬芬,也就是对你的爱,让我迸发出了一股奇异的力量,树立了坚强的信念。所以完全可以这样说,我能考取大学,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芬芬,这不是哄你的话,而是真实情况。是你的爱,让我在高中里就产生了强大的动力,克服了贫穷等种种困难,坚持念完了高中,是你的爱,让我树立了远大的志向,下决心改变自己的命运,使自己更有资格追求你。你和你的家人都曾对我说过,等我变了,才来找你。这是一股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得多的动力,它让我在高考前的筑堤前线当了一回英雄,让我在复习时充满了旺盛的精力,也让我在高考时变得思维敏捷,发挥良好,更让我在大学里刻苦学习,努力创作,取得了一些成绩。

是的,芬芬,我要欣喜地告诉你,我已经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了,在大学里小有名气,所以我才有胆量给你写这封信。其实,进入大学后,我一直在想着你,也一直想给你写信,或者来找你。可是我反而变得胆心了,我怕再次遇到上一次的情况,更怕被你拒绝,那样我就受不了了。所以我想等我有了一些成绩,再给你写信,再来找你。我就是这样,在想你而又不敢给你写信的矛盾中度过了两三年。

芬芬,不怕你笑话我,尽管学校里美女如云,可我总觉得一个也比不上你。你是我心目中的美丽女神,是我心灵里的完美天仙,我真的好爱你!每天晚上,我都是在想你的激动中,在呼唤你的冲动中,慢慢入睡的。

当然,这也可能是我的自作多情,或者这封信,已经变得不合时宜,打扰了你美好的生活和心境,那我就要给你说声对不起了。可不管什么情况,我们是高中同学,而且是热恋过的同学,所以互相通通信,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在学校里的学习和生活都很好。真的要感谢邓小平和党中央,恢复了高考制度,让我这个农民的儿子得以进入大学深造。也要感谢政府,给我们发放生活津贴,解决了我们的生活困难。进入大学后,我没有一点后顾之忧,也不要家里一份钱负担,还给熬吃省用,给家里寄了一些钱。

我全身心地扑在学习上,每天除了上课,做作业,参加班级系里或者学校的一些活动外,我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埋在了自习教室里。我们学校的环境很美,学习的气氛很浓,同学的素质都不错,老师的水平都很高。这是我们学习成长的理想环境和大好时机,所以我在争分夺秒地学习和创作,将来我想当作家,当然是业余作家。

我估计,毕业后我会去当老师。为了你,如果能继续得到你爱的话,我会要求回到家乡当一个人民老师,做一个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现在已经是大三了,一转眼就要大四,然后毕业分配,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因此,我的去向,还决定着你的消息。希望你能在百忙中给我一个回音。哪怕只是三言两语,我也就非常开心了。

教室里要熄灯了,就此搁笔。



敬礼!

你的同学:李锦轩

一九八0年三月二十六日

把信寄出以后,他一边等待着高芬芬的回信,一边还是那样忙着学习和创作,也为文学社的内刊编辑和一些活动忙碌。

与此同时,班里有两个女同学在暗恋着他,还有外班的几个漂亮女生,包括报幕的那个外语系校花,都通过文学社的内刊和活动等渠道接近他。

这时候,李锦轩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首先是他的形象和气质,跟入学前和入学初已经大不相同,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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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校园里萌动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爱在校园里萌动城市和大学真的是一座熔炉,可以把人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李锦轩才进来不到三年,身上的土气就被改造掉了,代之以一身知识分子的气质和城市青年的形象。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英俊开朗,身体健康,斯文朴实,成了那种最让女生心动的男生形象。

他的穿着也越来越城市化和大学化了。他从生活津贴中省下一些钱,后来又挣到了一笔可观的稿费。大三的时候,他总共挣到了两百二十多元的稿费,抵得上一个大学毕业生半年的工资收入。除了寄些老娘和请同学们喝些小酒外,他拿出一些钱用于以改造自己的形象。

他成了学校的名人后,参加的活动多了,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必须得注意自己的形象。他的形象变了,名气有了,风度翩翩,水平又高,所以就成了许多女生的暗恋对象。

上课的时候,他发现班上有两个女同学看他的眼光很特别。一个是清纯朴素的顾红梅,一个是气质高贵的胡宴妮。这个时候的李锦轩,尽管还没有男女方面的实际体验,但恋爱经验却已不少。而且小说看多了,感情更加丰富,甚至还多愁善感的,有了一些风流意识。

在没有收到高芬芬回信的情况下,他看来看去,觉得胡宴妮最好。倒不是因为她是副县的千斤小姐,而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大户人家千斤小姐的高贵气质,成熟迷人的韵味,还有闪着智慧的目光,都让他有些动心。

于是,他把目光迎了过去,第一次定定地与她对视,却被她**的目光烫了一下,赶紧移开。过了一会,他又将目光移过去,才与她深深地对视起来。

胡宴妮没有高芬芬那么漂亮,却也秀丽,丰满,端庄,动人。胡宴妮二十五年,他二十一岁,比他大四年,所以显得特别成熟,象个姐姐一样亲切可爱。但李锦轩隐隐觉得,他们之间不太可能,一是她的家境比高芬芬还要优越,两家的差距更大,二是毕业以后不一定能分到一个地方,三是她的年龄比他大。这三点决定了他们不能正式谈恋爱。

胡宴妮却跟高芬芬一样,这个班上最高傲的的班花竟然又相中了他这个来自于农村的学子,不仅频频跟他暗送秋波,还想着法子接近他。李锦轩因为长得帅气,志向高远,所以眼光不低,一眼就看中了这个高贵秀丽的班花。

两个人的年龄和心理都比高中里要成熟得多,特别是胡宴妮,已经到了考虑终身大事的年龄,所以比他主动。

这天上午,是两节古代文学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李锦轩站在教室前面的花坛边看花闻香。胡宴妮朝他走过来:“李锦轩,你对古代文学感兴趣吗?”

李锦轩回头看着她,她高耸的**起伏得比较急促,知道她心里有些激动。一个女同学主动跟男同学搭讪,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李锦轩说:“古代文学是我国传统文化的瑰宝,是我们取之不尽的营养矿藏,所以这一阵,我化了很多精力去背诵那些名篇佳作,连创作也暂时停了下来。我觉得还有先充实自己,才能写出更有份量的作品。”

胡宴妮说:“我以为你只喜欢现当代文学呢。这是对的,功底打得越扎实,写出的作品就越厚重。”

他们正说着话,顾红梅也走过来搭讪:“你们在讨论什么问题哪?李锦轩,你也教教我嘛,在创作上,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李锦轩感觉顾红梅也比刚入学时变了很多,青涩中,全身无处不跃动着一个女大学生的青春活力和蓬勃朝气。

李锦轩转身看着她说:“我说过,创作是教不会的,必须自己多读多炼多揣摩,才能功到自然成。你让胡宴妮说,是不是这样?”

胡宴妮说:“创作跟起草公文不一样,公文有格式,只要把事由和要求往里填充就可以了。创作需要灵感,也需要知识积淀和生活阅历,这些东西,教是教不会的。”

上课钟声响了,两个女同学同时去看李锦轩,李锦轩分别看了她们一眼,才走向教室。

两个星期过去了,李锦轩还是没有收到高芬芬的信,他心里感觉有些失落。而这个时候,胡宴妮却加快了接近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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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交了桃花运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交了桃花运这天晚上,李锦轩一个人坐在阅览室一角,静静地看着小说。【】胡宴妮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在了他对面的阅览桌上。他发现她后,偷偷看她,感觉她越看越标致。心不觉有些动,却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只管垂着眼皮看书。

过了一会,胡宴妮站起来去架子上换杂志,回来时,大大方方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在看什么杂志?”

李锦轩这才抬起头说:“《人民文学》。”

胡宴妮红着脸说:“休息一下,出去走走。”

李锦轩的心一阵急跳。他把杂志扣在桌子上,站起来,就跟着她往外走。走出图书馆,胡宴妮就跟他肩并肩,朝学校后面的cāo场走去。

胡宴妮穿着一件素底碎花的高档连衣裙,锃亮的女式皮鞋,身上飘着淡淡的幽香。她在灯光朦胧的校园小径上,显得格外迷人。

校园里,到处都有一对对情侣在漫步。这些青春美丽的身影,把朦胧幽暗的校园点缀得更加富有诗情画意。

李锦轩进入大学以后,还是第一次单独与一个女同学散步。所以走在她的身边,感觉特别温馨和幸福,也觉得很有诗意。

“李锦轩,我很钦佩你。”胡宴妮大胆地开口说,“你一下子就从这么多同学中冒了出来,让人刮目相看。”

“是吗?”李锦轩心里比吃了蜜糖还要甜,“我其实很普通。”

胡宴妮声音悦耳地说:“说实话,开始入学的时候,你不太引人注目,我的印象也不深,只感觉你是一个农村里考出来的孩子。后来,你又象不存在一样,无声无息,课余时间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一直到你一鸣惊人时,才知道你原来一直埋在阅览室和自习教室里。重新注意你时,忽然感觉你一下子变了,变得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嘿嘿,有你说得那么神奇吗?”李锦轩看着胡宴妮曲线生动的侧影,心里有了想拥抱她的冲动。

他们在cāo场的跑道上转着圈子。胡宴妮象情侣一样,跟他的距离越拉越近,只差几公分就要碰着他的肩膀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已经大三了,明年就要毕业了。嗳,李锦轩,你有什么打算吗?”

“什么打算?”李锦轩不知她说的是什么,

胡宴妮说:“也就是毕业以后,想留在省城工作,还是回老家去?”

李锦轩天真地说:“我没有想过,这是学校分配的吧?”

胡宴妮说:“自己也可以积极争取的,我们班上已经有人开始动这个脑筋了。”

“这么早?”李锦轩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胡宴妮不无骄傲地说:“我是随便的,可以留在省城,也可以回去。你知道我的情况吗?”

李锦轩说:“我听说你是副县长的千斤,是不是啊?”

“是。”胡宴妮点点头说,“我家的条件还是可以的,我爸说,最好让我回去,他们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所以希望留在他们身边。我有个读高中的阿弟阿弟,好象跟你是同年的。但要是我找的对象在省城,他也可以帮我留在省城工作。”

“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一个爸爸。”李锦轩说,“我们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可是望尘莫及啊。”

“可我,就喜欢象你这样的男生,淳朴,憨厚,品质好,能发愤图强。”胡宴妮直截了当地说,“我爸说,如果我留在省城工作,他还可以给我解决住房问题。李锦轩,凭你现在的名气和成就,毕业时,通通路子,到哪个出版社或者杂志社当编辑,或者留校任教,到哪个机关工作,都没有问题。”

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确,李锦轩当然听得懂她的心声。但他心里很矛盾,一是他心里有高芬芬,二是她的年龄反而比他大,只得暂时装糊涂:“到时看能不能留在省城?能,最好,不能,就回老家当老师。我们本来就是师范大学嘛,当老师是正宗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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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立文学沙龙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成立文学沙龙胡宴妮以为他没听明白,就进一步说:“我希望你能留在省城,这样,我也可以留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到时,实在有困难,我让我爸帮帮你。我爸在省城还是有些关系的,上次来的时候,他就带我去认识了一个局长。”

“好羡慕你。”李锦轩模棱两可地说,“也感谢你的坦诚。”

他们在cāo场上走了一圈,就回图书馆了。胡宴妮有点吃不准他的态度,就跟他告别,先回宿舍了。

李锦轩也看不进书了,坐在阅览桌边,脑子里有些乱。他知道能要着胡宴妮这个副县长的千斤小姐,以后的人生道路就会很顺利,甚至很荣耀,生活也一定不会差的,也许还会很幸福。可是,高芬芬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李锦轩的选择余地真的很大,岂止胡宴妮一个女生在追着他?校园里还有好几个漂亮女生在暗中盯着他。在同学们看来,他似乎交上了桃花运,其实是成功赢得芳心,精神换来爱情。

一天中午,他吃好中饭回到宿舍,正准备上床休息,他有中午小睡一会的习惯,这样下午精力充沛一些。门外传来一声清脆却羞嗒嗒的声音:“李老师在吗?”

离门口比较近的陈超抢先一步,去打开一看,一个漂亮白净的女生怯生生地站在门框里,故意问:“你找哪个李老师?”

“就是作家李锦轩。”女生红着脸说,“我要向他投一篇稿子,他在吗?”

陈超有些酸溜溜地回头喊:“李老师,赵作家,有美女找。”

李锦轩也被他说得红了脸,走到门口说:“你是哪个系的?”

漂亮女生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说:“我是物理系的,七九级二班,叫刘敏。这是我写的一篇散文,《校园春色》。李老师,你帮我看一看,希望给我提些意见,好吗?”

“放我这儿吧。”李锦轩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我要告诉你,在我们文学社《响箭》报上发表文章,可是没有稿费的。”

女生声音温柔地说:“我的文章还很幼稚,达不到发表水平的,让李老师见笑了。要是能得到李老师的指点,我就很开心了,哪里还要什么稿费啊?”

李锦轩从她白嫩的小手里接过稿子,就把门关了。宿舍里三个同学立刻学着那个女生的声音:“李老师在吗?”说着就哈哈大笑。

笑完,陈超嫉妒地说:“李锦轩,你交桃花运了,这一阵,已经有三个美女到宿舍里来找你了。她们这是投稿之意不在稿啊,你可以利用给她们改稿的机会,把她们搞到手。”

“这是什么话?”李锦轩不满地看着了一眼说,“我是流氓啊?”

王能飞羡慕地说:“不过,这是认识她们的好机会。李锦轩,你到底有没有对象啊?你说有了,怎么不让她来亮一亮相啊?陈超和施炳辉的爱人都来过了,华玉兵的对象也来亮过相了。现在,就我们四个小龄生,还有汪拥军没有对象了。你要是真有,一定很漂亮,否则,怎么对这么漂亮的女生也无动于衷呢?”

李锦轩走到李锦轩床前,恳求地看着他说:“李锦轩,你真有对象了,就把她们介绍给我们。成功的话,我们请你喝酒,好不好?”

“快休息吧,不要胡闹了。”李锦轩不理他们,倒在床上睡了。

肖学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光请他喝酒,太便宜了。李老师,这样好不好?你要是帮我们说成媒,我们每人给你一定的报酬,牵线搭桥费,或者叫谢媒钱。”

“对,我们班上的女生太少了。稍微好一点的,又骄傲得象公主。你看那个胡宴妮,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高傲,没见她是副县长的千斤,哼。还有顾红梅,稍微有些姿色,就搔首弄姿的,不得了了。看来,要在班上找,是没有希望的了。”王能飞越说越起劲,“可我们又没有机会接触其它系的女生,你是《响箭》的编辑,有这个条件,就给我们做做好事吧。报酬照给,因为你也是要化一定精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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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幕的校花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报幕的校花肖学贵想了想说:“你帮我们介绍见一次面,不成的,我们给你二元钱,成功的,十元钱,怎么样?”

李锦轩始终不吱声。【】施炳辉在床上翻了一个身说:“这倒是一件好事,但报酬还是不收为好,否则,不好听。”

李锦轩灵机一动,来了一个灵感,但不是创作的灵感,而是创收的灵感。他的经商赚钱意识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显现出来了,但现在他想的不是个人赚钱,而是文学社的经费问题。他们一月一期的油印《响箭》报经费一直面临着很大的压力,光靠社员的会费和系里的补贴已难以维持生存,文学社的头正在为要不要继续出下去而大伤脑筋。

搞一个文学沙龙,定期组织活动,既为**荡漾的少年少女们提供互相认识的机会,又通过有意义的活动,达到增长知识陶冶情cāo的目的。同时,也适当收一些费用,解决沙龙的活动经费,利润部分用于继续出免费的《响箭》报。

下午上完课,李锦轩就来到文学社办公室,系里给的一间房子,跟社长杜兴明一说,中文系大四学生文学上也小有成就的杜兴明就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这是一个好主意,有超前意识。我们都还没有听说过这种名称,文学沙龙,很好。李锦轩,你的头脑很灵活。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参加?”

“这个你就放心,保证有人。”李锦轩xiōng有成竹地说,“第一次活动,我来组织。”

“好,我向吴主任汇报一下,你就开始筹备。”杜兴明高兴地就活动的一些具体事宜跟他进行了讨论。向中文系吴主任汇报后,马上得到他的肯定和支持。

于是,李锦轩就积极筹备起来。他回去跟宿舍里四个没有对象的同学一说,他们都积极支持,跃跃欲试,并愿意当他的活动志愿者。他们分头把班级里的小龄生和学校里文学爱好者都发动起来,既是联谊活动,又是文学沙龙,同学们都表示愿意参加。

经过三天的筹备,李锦轩还写了一张活动海报,往学校中心大道旁边的一个橱窗里一贴,没想到响者云集。

文学沙龙活动公告:

今晚,学校“响箭”文学社组织第一次文学沙龙活动,活动内容如下:

一,由“响箭”文学社副社长李锦轩作创作心得讲座

二,互相交流读书心得

活动地点:中文系第八教室,时间:今晚七点半。买票入场,票价:五角。

晚上七点开始,同学们就陆续汇集过来,不一会儿,就把中文系第八教室的进门围得水泄不通。他们只准备了八十个位置,结果来了二三百人。他们只得凭先后次序买票进场。来晚了,进不了场的同学,在那里转着不肯离开。

李锦轩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盛况,连忙吩咐王能飞等人增加座位,最后教室的过道里都坐满了人,还是只坐下了一百人。

八点正,活动正要开始,看门的李锦轩向他招手,让他出去一下,说有人找。李锦轩就走出去,没想到门口站着外语系那个报幕的校花,笑吟吟地看着他说:“赵社长,给我开个后门吧,我也要参加活动,钱我照出。”

李锦轩尽管不止一次看到她,但还是被他的美貌惊呆了。应该说,她跟高芬芬差不多漂亮,但她的身上还有一种高芬芬所没有的知识型女性所特有的气质。李锦轩被她的美貌和迷人的目光弄得心旌摇荡:“那就,只能在讲台边挤一挤,让你这个校花委屈了。”

“只要能参加,我就很开心了,坐哪里都行。”校花叫施红菊。她随李锦轩一走进教室,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掉过头看她。原本教室里坐着的十多个美女,在她的对比下,顷刻就暗然失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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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花主动来找他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校花主动来找他活动由社长桂兴明支持。【】他说了一通开场白后,就由李锦轩作讲座,谈他的创作体会。他非常重视,作了充分的准备。他知道这是收费的活动,所以必须要给出钱的同学们一个满意的收获。他写了详细的讲稿,主要还是讲他的一些读书体会和心得。因为有许多独特的见解,讲了许多新鲜的作品,让同学们开了眼界,觉得收获不小,所以掌声不断。

座在台下起码有五六个美女都为他的才华和风度倾倒,眼睛都在紧紧盯着他。其中有他同班的胡宴妮,顾红梅,校花施红菊,物理系的刘敏,政治系的牛莉莉,等等。但李锦轩感觉校花施红菊最美,真是名不虚传。

非常奇怪,当漂亮女生坐在一起时,男生的目光往往都会不由自主把目光投向最美的那个女生。李锦轩也不例外,尽管他感到胡宴妮的目光也很热烈,可他边讲边把目光在她们几个美女之间巡视,最后不可遏制地跟施红菊对在一起。跟中学里与高芬芬一样,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对视。

美是最怕比较的。李锦轩在跟胡宴妮、刘敏等美女对视时,还会不时地想起心上人高芬芬,但与施红菊对视时,他就达到了忘我的境界,甚至还有些激动。要是没有高芬芬,他可以在这里六七个美女中挑选一个,恋爱结婚,绝对没有问题。这样,他后半生的命运就不会是后来的那个样子,一个人的道路和命运往往决定于自己的某个选择。

活动后来的互相交流时,那些没有对象的男女同学就显得异常活跃。他们先是用眼神寻找,交流,有意者便开始主动搭讪,询问对方的名字和系别班级。活动搞得很成功,联谊交友,交流心得,创收养报三个目的全部达到。

既要搞活动,又要编内刊,李锦轩化了大量的时间,影响了读书和写作,但社会活动能力和经营意识得到了煅炼和提高。他在学校里的知名度进一步提升,也赚到了一些稿费和报酬。这样,到大四的时候,他就成了班级里一个小小的富人,让同学们羡慕不已。

这时候,他身上已经积攒了四百多元钱,这可不是一笔小钱,相当于一个大学毕业生一年的工资收入。他谈恋爱,为自己留在省城而出去打交道等等的,都不再为钱的事担忧了。

当然,他最大的收获,是俘获了包括外语系那个校花在内的三名美女的芳心。不是他追他们,而是她们在追他。在经过两三个星期的等待和衡量后,他很快就选择了最漂亮的校花施红菊。

施红菊清纯靓丽,身材苗条,青春活泼,笑容甜美,是学校里许多优秀男生暗恋的对象。有一天,她居然找到李锦轩的宿舍,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不卑不亢地说:“李锦轩,我翻译了美国一位作家的一篇散文,你帮我看看,能不能在《响箭》报上发表?”

宿舍里的同学个个都被这个大方美丽的校花弄呆了。

李锦轩心里有些激动,却有意平静地说:“好吧,《响箭》上还没有发表过译作,你放这儿吧,我看了以后,再跟你交流意见。”

“好的。”施红菊笑得更加妩媚动人,“我住女生宿舍三号楼208房间,欢迎你到我们宿舍里来坐坐。”

她走了以后,宿舍里的同学个个撺掇李锦轩去追她。陈超说:“李锦轩,这么美丽的校花都主动来找你,你艳福不浅啊!我敢肯定,你只要稍微主动一些,这事肯定能成。”

施炳辉却参谋说:“但我觉得,李锦轩跟胡宴妮谈最好。要是胡宴妮也肯的话,那李锦轩的后半生就等于老鼠落在米囤里。”

李锦轩说:“谢谢你们的好意,我会慎重考虑的。”

他想,要是再等不到高芬芬的信,他就去追施红菊。他是男人,也有爱美的天性,再加上他看书多,爱写作,感情特别丰富,自己又长得俊朗帅气,脱掉了农村孩子的土气以后,就显得格外阳光斯文,风度翩翩,容易受美女的青睐,所以更喜欢美女。

因为美女能激发人的灵感,能给人动力和信心。他承认,以前他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干劲,对高芬芬的爱就是一种强大的动力。

现在施红菊的美一点也不比高芬芬逊色,甚至更有气质和水平,所以要是高芬芬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不给他回信,他就去追施红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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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说不出的的激动和幸福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感到说不出的的激动和幸福他的信发出三个星期了,还是石沉大海。【】他就感到没有希望了,高芬芬真的已经变心,他便不再等待,利用交流稿子的机会,有些迫切地去追求大学里的校花施红菊。从中学校花到大学校花,那是一个飞跃,要是追到的话,他可就要让全校男生羡慕和嫉妒死了。

这天晚上,他一吃好晚饭,就拿着施红菊的稿子,一个人悄悄去了去女生宿舍找她。这是他进入大学以来第一次一个人去女生宿舍。走到三号楼208房,门虚掩着。

他笃笃敲两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女生清脆的声音:“请进。”

他推门进去问:“施红菊在吗?”

里面四个女生都愣愣地看着他,显然被他的帅气和风度震呆了。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一眼就认出了他:“你是中文系《响箭》报的主编李老师,她不在,你坐一会,我去给你找。”

李锦轩站在当地有些不自然,就掻着头皮说:“那我,过一会再来。”

那个戴眼镜的女生说:“好吧,你过半小时来,她去了图书馆,我这就去找她。”

他过了半个多小时再去,施红菊已经在宿舍里等他了。他走进去,就感觉宿舍里特别明亮,也特别温馨,可能是美女施红菊在的原因。可不知为什么,他一走进去,还没有开口说话,施红菊就无端地脸红了,而其它五个女生又窃窃地笑。

李锦轩有些发窘,不自然地站在那张长方桌前面,红着脸对施红菊说:“你的稿子我看了,说实话,我英语不行,也没有对照原文看,但我觉得译文非常流畅,完全可以发表。只是它的主题不够积极,所以,我希望你换一篇,最好是有关人生启迪,生活感悟,或者是思想的火花,智慧的幽默,诗歌,散文,小小说均可。”

“好的。”施红菊的脸更红了,“你坐一会。”

“坐一会吧。”宿舍里几个女生都热情地邀请他,“听君一席谈,胜读十年书,你就给我们说说译稿的要求和创作体会,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施红菊连忙给他掇了一张凳子到自己的床前,声音温柔地说:“坐这儿。”

她坐在床沿上,让他坐在凳子上,象接待男朋友那样接待他。这让李锦轩有些激动,他拘谨地坐下来,离施红菊只有一米左右的距离。近距离看她,发现她真的很美,美得让人心慌。她美丽精致的脸蛋,细腻白嫩的皮肤,苗条**的身材,全身所有地方都长得恰到好处,比例协调和谐,真可谓是大自然的美丽杰作。

他尽管是写作高手,但还是形容不出她的美来。他只有在心里对自己说,她跟高芬芬谁漂亮?应该说差不多美,却美得各有特色。要是比较的话,高芬芬是清纯的美,施红菊是有气质的美,高芬芬美得有韵味,施红菊美得更高洁。

他们坐在那里,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所以显得有些尴尬。那个戴眼镜的女生不无突兀地说:“嗳,我看,你们两人倒是很适合的,才子佳人,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

这样一说,其它女同学都开心地笑了。而他们两人的脸胀得更红,施红菊低下头,咬着嘴唇默认。

李锦轩心里感到说不出的幸福和激动,但他只笑不说。戴眼镜女生说:“施红菊,你跟他到校园里去走走吧。别不好意思了,你在背后老说他好,他来了,你就别忸怩了。”

另一个女生对李锦轩说:“喂,我跟你说,追她的男生很多,可她一个也没有动心。那天,你诗朗诵以后,我们的大美女回来就念叨上了,她说,中文系都是老夫子,可这个人好象不是这样。于是,她就到图书馆搞起了翻译,其实是想接近你,明白吗?”

施红菊亲昵地唬了她一眼:“要你多嘴。”就站起来,对李锦轩说:“要不,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李锦轩也站起来,感激地冲她宿舍里其它女生点点头,有些腼腆地跟着施红菊走出去。走出女生宿舍区,他们拉着半米左右的距离,但还是不断地有人朝他们看,眼睛里充满了惊艳和羡慕。除了温馨外,李锦轩更多的是感到一种惊心动魄的激动和幸福。

“我也是大三,明年毕业。”施红菊先开口,“你是哪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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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到女心同学的求爱信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收到女心同学的求爱信李锦轩说:“我是东台的,你呢?”施红菊说:“我就是省城的。【】”李锦轩说:“那分配是个关键,我不知道能不能留在省城。”

施红菊说:“凭你现在的名气,再通通路子,应该没有问题。”她想了想又说,“就是暂时不能在一起,以后也可以想办法调到一起的。”

他们沿着一条偏静的校园小径慢慢走着,灯光把他们的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温馨地陪伴着他们。他们在校园里转着圈子,一走就走了一个多小时,谈得非常投机。两个身子在越走越近,两颗心也越谈越亲密。

他们分开后,李锦轩回到宿舍,兴奋得看不进书,也翻来覆去彻夜未眠。周末,他又去施红菊的宿舍,先是坐着说话,然后请她出去看电影,他们正式谈上了。

没想到星期六晚上他们肩并肩走出校门时,被胡宴妮看到了。李锦轩看见她从校外走进来的时候,有些尴尬。他掉过头不看她,胡宴妮却一个劲地盯着他们看,脸色难看起来。

李锦轩觉得与胡宴妮的关系完了,他心头不无遗憾,但身边有更美的校花相伴,他很快就淡忘了这件个遗憾。他们走在一起,两人的感觉都很好,却始终保持着一断不远不近的距离。那时大学里谈恋爱非常纯洁,谈人生理想的多,拥抱亲吻的少,展望未来的多,上床**的少。

真的,李锦轩跟施红菊在看电影的时候,非常规矩,各自端端正正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连身体的一个暧昧姿态,手脚的一个小动作也没有。谈话内容也不是抱负和理想,就是文学作品,不是国内形势,就是电影主题,根本说不到一个爱字上去,十分清高,含蓄,深沉,正派。与他高中毕业时的狂热完全不同,可能这是知识分子成熟稳重境界高尚的表现与特征。当然,也可能是爱的火候还没有到的原因吧。

跟施红菊走在一起,李锦轩总是有一种高尚的激动和超俗的幸福。从侧面看着她的美丽身姿和高贵气质,他也不时地有拥抱她的冲动,却没有靠近她的胆量。他总感觉与她有距离,缺乏亲昵感,甚至不敢跟她挨得太近。

只过了三天,李锦轩的信箱里就收到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他打开一看,是胡宴妮写给他的:

李锦轩同学:

你好!

我看到你跟那个报幕的美女走在一起,就知道了你的选择。我本不应该再给你写信说什么了,但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你写一封信。

首先我要祝贺你,祝贺你找到了如此美丽的女朋友,这是你的荣耀。你能受到外语系校花的青睐,说明你确实具有非凡的魅力。所以,我并不为我的自作多情而感到沮丧和难过,我依然在心里喜欢着你,因为你真的很优秀!

如果你在毕业前夕爱情受挫,或者觉得选择有误,愿意继续跟我交朋友,我还是十分欣喜地欢迎你!也许这是我永远都不能实现的梦想,却是我真实的心声。

其次,我还要跟你说几句不该由我说的话,但我不说不快。恋爱婚姻,是人生的大事,希望你要慎重考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尤甚,这无可厚非。但并不是女人越美,男人就越幸福。其实,恋爱婚姻最重要的,是两个人是否真正适合:也就是男女双方是不是有真情挚爱?是不是有共同语言?性格是否相适?条件是否相当或互补?

我们要在考虑对方长相的基础上,还要考虑将来的生活和工作。我承认,我长得不如她,也许不如其它几个追求你的美女,年龄又比你大。但我认为,她们或许能给你带来美丽的骄傲,但不一定能给你带来真正的幸福。

影响一个家庭,或者一个人幸福的因素很多,长相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更重要的因素,还是有没有真正的爱情和物质条件。真的,一个人以后的人生道路是否顺利,活得是否幸福,很大程度上决定于他的家庭背景和物质条件,而绝对不是对象的漂亮度,有时甚至还与漂亮度成反比。不信,你就等着看事实吧。

有言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在恋爱婚姻上更是如此。不怕你见笑,我还是要向你自荐,并明确地告诉你,要是你选择了我,你将来的工作和生活一定会顺利和幸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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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抉择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爱的抉择因为我自觉长得并不是最漂亮,但也应该说得过去,气质也不错吧?特别我的家庭背景和物质条件,是完全可以跟她们比一下的。【】我可以告诉你,班里,还有外班,追求我的男生也不少,但我心里就是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女生都喜欢阳光上进的男生,真诚而有发展前途的男孩的原因吧。

在别的男生眼里,我是一个骄傲的公主,而在你这里,我却成了一个被弃的女孩!呜呼,我感到很是伤心,但我能克制自己,你就放心好了。

正因我真心喜欢你,所以才这样不顾一个女孩子应有的矜持,主动找你散步,谈心,也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着你。在你无比自豪地得到一个万人瞩目的校花青睐时,敢于斗胆给你写这封自荐书和劝戒信。

李锦轩同学,最后,我要对你说,一是我冒昧了,请你原谅,二是请你三思而后行,希望能给我一个回音,三是千万给我保密,不要跟任何人说起我给你写信的事,谢你了!起码在毕业前不能说,谁都要面子,女孩尤甚,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衷心祝你幸福!

你的同学:胡宴妮

一九八0年五月三日

李锦轩反复看了三遍,心里很是感慨。他知道一个骄傲的女生能够一个男生写出如此坦诚而真挚的信,是需要胆量的,也是真爱所至,就象那时他给高芬芬写那封求爱信一样。所以,他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也很感动。他真想马上给她写一封回信,接受她的建议和爱情。

可是施红菊怎么办?想到那个美得能让他发晕的校花,他又不知道如何提笔写这封回信了。他的心思真的乱了,精力也分散了,读书和写作都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天,他竟突然收到了高芬芬的回信。

当他看到信封上那个他熟悉而稚嫩的字体时,他的心一下子急跳起来。这是上午第一节课上课前的时间,他从班长手里拿过信,正想拆开来看的时候,忽然感觉左前方有异常的目光。他抬头一看,胡宴妮在位置上默默地注视着他。他一阵心慌,就没敢拆开来看,而是塞进了裤子袋里。

接着就上课了。这一课上,他一直感觉自己的裤子袋里象有一团滚烫的东西在烫着自己的大腿。他不敢迎接胡宴妮探寻过来的目光,这几天他一直回躲着她的目光。他要等自己决定以后,才给她写回信。

课退后,他迫不及待地躲到厕所间里去看高芬芬的回信。

锦轩:

你好!

我直到今天才看到你的信,所以回信晚了,请你原谅。

我们文工团到全省各地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汇演和巡回演出,回来后,门房老金又忘了把你的信及时给我。一直到今天上午,他才从抽屉里翻出来,不好意思地送给我。我很生气,把他骂了一通,我说你这是要误人终生大事的。

看了你的信,我非常激动。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考取大学的事。那年我们班就考取你,你是我们班上的骄傲。你在我们公社,甚至县里都赫赫有名。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的,就一直静静地,甚至是焦急地等待着,可是你始终没有来。到寒假,暑假也没有来,我就知道没有希望了,你考取大学后,有了更高的目标,我只得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你。

我也知道你考取了哪所大学,在什么系和班。但我不敢贸然给你写信,怕打搅你。是一次周老师来县城告诉我的,他还跟我说,现在你们应该成熟了,问我有什么想法。我没有吱声。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有了别的打算,这是不能勉强的。当时我们说好,我父母好象也跟你说过,你有了变化,可以来找我,可你一直没有来,我就知道,不能再惊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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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信看得他热血沸腾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情信看得他热血沸腾谁知过了两三年,你却突然给我写来了这封信,我感到有些突兀,却也万分惊喜。【】在夜深人静的宿舍里,我一遍又一遍地捧读着你滚烫的来信,禁不住热泪横流。

首先,我为能收到你的信,继续得到你的爱而感到无比荣幸和幸福。其实,我也一直爱着你,真的,锦轩。可是,在你考取大学前,我也不得不正视现实,不顾我父母的意见和周围的反映,所以到了县城,我没有给你写信,那天晚上在筑堤现场,我还匆匆告别了你。我在这里,要由衷地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确实,我也坦诚地告诉你,我到了县城,追求我的人很多,有的还不惜手段,但我一个也没有答应他们,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尽管这两年,我已经不抱希望,所以已经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局长的儿子。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二年,也就是去年,他也考取了大学,现在在西安一所大学读大二。但我们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只是见过两次面,通了几封信而已,所以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急着给你写这封信,意思很明确,要是你在这两个月里没有什么变化,我就跟他断绝关系,继续跟你好。因为我真正爱的是你,锦轩,我嗷嗷盼望你的回信!

其次,我为你能在学校里珍惜宝贝的时间,刻苦学习,努力创作,取得如此大的成绩而感到高兴。你保持着高中里刻苦用功的精神,我真的非常高兴,也为有你这样的同学而感到无比的骄傲。

根据你在高中里的情景,我能想像你在大学里努力深造的样子。我回想着我们在高中里那段美好而温馨的恋情,和我们曾经拥有的激动,真的有些难以自已。

不管怎么样,锦轩,你在大学里,要当心自己的身体,不要太节省,要多注意营养,如果缺钱,你就跟我说一声,下次我给你寄些过来,好吗?

祝你一切顺利!

你的同学:高芬芬

一九八0年五月六日

李锦轩看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他平静了一下心,才走出厕所到教室里去。上完课,他没有心思到图书馆或者自学教室里去,就直接回了宿舍。到了宿舍,他坐在床上发呆,他陷入了三个美女的艰难选择之中。

宿舍里的同学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王能飞说:“李锦轩,你怎么啦?我看到你今天收到一封信以后,就心神不宁,神魂颠倒,是不是原来的女朋友给你回信了?”

李锦轩点点头,坦率地说:“我高中里的恋人,是我们县文工团的演员,长得非常漂亮,跟上次来的那个校花差不多。但他家里人嫌我家境差,没有同意我们谈。她和家人都跟我说过,等我有了变化,再去找她,但我考取大学后一直没敢去。一直到今年三月份,我才试探性地给她写了一封信,却一直没收到她的回信。我以为她已经有了别人,这才跟外语系的那个女生联系,她对我很好,我们就有了几次接触。没想到我高中同学,到外地演出一个月,前几天才拿到我的信,看了非常激动,就给我回了一封信,既充满爱意,又不乏理智。”

陈超说:“能让我们看看吗?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李锦轩当然不会拿出来给他们看。施炳辉一边坐在长桌上看书,一边说:“我还是要给你进一句我们这些过来人的忠告,你选择我们班上的胡宴妮最好,真的。我发现胡宴妮对你情有独钟,非常痴迷。我经常看见她在上课的时候,偷偷掉过头来看你。那种眼神,完全是热爱你的眼神。两个人组建家庭以后,工作和生活,前途和出息,既靠爱情,也离不开经济条件,真的。不信,你就走着瞧吧。”

李锦轩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有些疑惑,他的话怎么跟胡宴妮信中的有些话很相似。他是个爱情至上者,所以不太理解他们说的经济条件对两个人幸福和生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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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爱的感觉走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跟着爱的感觉走“我不反对爱情至上论,但也不赞成爱情唯上论。【】”施炳辉继续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教育和说服着宿舍里的年轻人,“不管何朝何代,一个人家里穷,条件差,都是被人瞧不起的,甚至还会影响他的前途和幸福。爱情和婚姻,最容易影响一个人一生的走向。譬如说,你李锦轩,要是选择了胡宴妮,那么,你就能留在省城,你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拥有舒适的住房,不错的前途,幸福的生活。而要是你选择了高中同学,那么,你就要回老家去当教师,然后开始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至于外语系那个校花,我认为李锦轩跟她根本就不适合。”

李锦轩也是一个爱情至上,或者说是漂亮至上的男生,所以旗帜鲜明地支持李锦轩:“我不这样认为,要是换了我,能够追到象报幕校花那样的美女,就是去受苦受累,甚至为她而死,我也心甘情愿。能跟一个美女走在一起,就是一种无尚的幸福。不要说以后能睡在一张床上了。我不知道他的高中恋人究竟长得怎么样,所以我鼓励李锦轩,继续大胆地去追求那个校花。”

汪拥军说:“还是让爱情来作抉择吧,他更爱谁,就选择谁,这是没错的。当然是指互爱,而不是单方面的爱。”

李锦轩神思恍惚地考虑了三天,最后才作出决定,跟着爱的感觉走。因为,他发现自己收到高芬芬的回信后,就显得特别激动和兴奋,心里又开始呼喊她的名字,晚上冲动得不能自已。他把被子当成了高芬芬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亲吻,冲撞,然后在喊着“梅,我爱你”的心声中放掉了。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就伏在自习教室里一连写了三封信。第一封给心上人高芬芬,他把满腔的激情和才华都倾泻到信纸上。他把爱情以外的一切东西都置之脑外,觉得能够得到高芬芬的爱,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第二封信写给胡宴妮:

胡宴妮同学:

你好!

你的信我已收阅,非常感谢你能给我写信。我看后也非常激动,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在矛盾的心态中挣扎。说实话,你很优秀,各方面条件都很优越,正象我们宿舍里一些同学劝我的那样,能够得到你的爱,是我最大的荣幸。选择你,是我最好的归宿,以后也一定会更有前途,活得很幸福。

可是,我不瞒你说,我是有女朋友的。她是我高中里的同学,我们在高中里用眼睛整整热恋了两年,毕业后我们也见过两次面,还拥抱亲吻过。我们真的很相爱,而且双方都有言在先,我条件变了,再去找她。所以我不能食言,更不能背叛她。

我认为,一个人在感情上,最可贵的是忠诚,守信,不能见异思迁。因为前一阵她外出演出,没有收到我的信,所以没有及时回信,我就以为她有了别人,才尝试着寻找新的女友。

你应该也记得,那天我们在校园里散步时,我吞吞吐吐地没有表态,就是因为在等她的回信。而那天晚上,我跟那个外语系的校花出去看电影,确实是我一味追求漂亮的一种不正常表现。现在,我又收到了我高中同学的回信,所以我也会马上写信给她,说明原因,跟她断绝来往。即使有交往,也是一种纯洁的朋友关系。跟你一样,我们在同学之外,也只能做纯洁的朋友。

我永远感激你对我的那种感情。我们以后就不要再有什么顾虑了,还是做没有任何心理芥蒂的同学吧。我们可以毫无心里障碍地讨论文学作品,议论时事政事,互相帮助,互相鼓励,共同提高。

祝你万事如意!

你的同学:李锦轩

一九八0年五月十一日。

第三封写给那个校花。他写得冷静理智,客观说明原因,委婉道出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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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忠诚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爱的忠诚他尝到过失恋的滋味,那是一种非常伤人的感觉。【】它能让人感到心里发紧,甚至刺痛,眼前发黑,浑身无力,失去信心。所以他**处地为她们着想,尽量说得委婉些,不能太伤她们的心。

李锦轩没有想到,他把这三封信投出去以后,竟然都收到了回信。最快的是胡宴妮,他说看了他的信,更加敬佩他。她说这样忠贞守信的男生,才真正值得一个女孩子去用最大的热情去好好地爱,说他的那个高中同学真的好幸福。她好羡慕她,也祝福他们早日喜结良缘。

其次是施红菊,她的信就简单冷淡多了。一个星期后,他收到了高芬芬的一封挂号信。拆开一看,她在信里给他寄来了两张演出时的彩照,真的象电影明星一样光彩照人。他不无骄傲地拿给宿舍里的同学看,他们看后,也是一片赞叹声。只有施炳辉保持沉默,也就是他还坚持着他的观点。意思是他选择了高芬芬,以后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种样子,什么样子?是遭遇曲折,还是有所不测?谁也不知道。

高芬芬的信也明显有了热度,每句话都熨烫着他的手,每个字都温暖着他的心。称呼从“锦轩”变成了“亲爱的宇”,然后写她收阅他信时的激动心情,介绍她单位和家里的一些情况,接着问他要照片看,她说她恨不得立刻就到省城来见他,可是假很难请,反正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们就在暑期里见面吧,信的最后都是问长问短的关怀话。他看着,心里感到说不出的温馨。

李锦轩马上把两张进大学后照的照片寄给她。于是,他们每周都要通一封信,互吐思慕之情。信越写越热,每封信中不写几个“亲爱的”“我爱你”“吻你”之类的话,就不足于表达热爱之意。

这个时候,除了写信外,没有任何通讯工具,bb机,手机和电脑,他们连听都没有听到过,恋人之间只能通过写信的方式交流感情。

好在很快就到了暑期,李锦轩回到老家的第三天,就问生产队里一家人家借了一辆凤凰牌自行车,骑到县城去找高芬芬。大学里的环境毕竟不一样,互通情信是浪漫的,可是现实就没那么浪漫了。

他满头大汗地骑到县城,找来找去找到在县文化馆里的文工团,问门卫:“高芬芬在哪个办公室?”门卫老头有些狡黠地看着他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同学。”李锦轩很自信地站在那里,心却跳得很厉害。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她,然后跟她到宿舍里,先亲吻一下她,才坐下来说话。他的心里对她蓄积了太多的思念和激情。

“我知道了,你就是经常给她写信的那个人,是不是?”狡黠的门房老头冲他笑了,“不错,小伙子,能够跟我们县城里最漂亮的花旦交往,你的福气真好。不过,今天你来得不巧,她昨天去地区调演,据说要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

李锦轩好失望,站在那里想了想说:“那师傅,能不能借支笔给我,再给我一张纸,我给她留个条在这里。”

门房老头找了支笔和纸给他,他在窗台上写了几行字:芬芬,我已放假回家,今天来找你,你不在,所以留个条给你。你回来看到后,给我写封信,我再来找你。然后折好,交给老头,抹了一把汗,就骑车回去了。

他还不敢跟娘和亲戚朋友公开与高芬芬的关系,因为他没见到高芬芬,心里还不太踏实。过了一个多星期,他收到了高芬芬的一封信,她让他在这个星期天赶到县城见面,她不回家了,在单位里等他。可他却正好去了出嫁不久的姐姐家,姐姐客气地留他多住些时日,结果他回来从生产队里拿到这封信,拆开一看,星期天已经过了。

他第二天就追到县城去找她,她却又不在,说是去乡下演出了。这样几个折腾,他们竟然没有在暑期里见上面。李锦轩为了看书写作,提前五天就去了大学。他一到学校就给高芬芬写信,高芬芬也很快给他回信,他们都把感情寄托在了信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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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到学校里来看他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女友到学校里来看他这样到十月一日国庆节,高芬芬就请假出来,专门乘车到省城来看他。【】

这也是一个让李锦轩难以忘怀的激动日子。这是一个星期天,李锦轩在宿舍里有些紧张地等待着高芬芬的到来。他把宿舍打扫一新,整理整齐,在学校招待所预订了一间房间,做好了迎接心上人的一切准备。宿舍里八个同学个个都等在宿舍里,要一睹他女朋友的芳容,然后以聚餐的方式欢迎她。

下午四点多钟,高芬芬亭亭玉立地出现在他们宿舍的门口:“请问,李锦轩是住在这个宿舍吗?”

宿舍里的几个同学几乎同时伸出头朝门口看去,也同时被高芬芬的美貌和气质惊呆了。王能飞第一个叫起来:“是这里,快请进,李锦轩,你女朋友来了。哇,真的好漂亮啊!”

李锦轩的心狂跳起来。他从桌子边站起来,红着脸向门口走去:“你来了。”

在信上有说不完的亲热话,想像中的见面又是何等的激动和浪漫,可临到见了真人,却是那样的木讷。高芬芬往里走了几步,把两个包往桌上一放,就那样饥渴地与李锦轩深深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才象不认识他似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轻声说:“你真的变了,变得跟以前不象了。好在看到了你的照片,否则,我还不一定能认出你来呢。”

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包糖块,放在桌子上,亲昵地对他说:“快给同学们发一发。”

李锦轩这才从激动中回过神来,有些晕晕乎乎地拿了糖块,一人一把地给同学们发。高芬芬在他的床沿上坐下后,同学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她攀谈起来。高芬芬是个演员,当然很大方,一点也不怯场,声音清脆地跟他们说着话。

李锦轩盯着她看个没完:“怪不得李锦轩爱得如痴如醉,原来她女朋友真的象明星。”

肖学贵说:“一点也不比我们学校的那个校花差。”

施炳辉干咳了一声,示意他不要失言,然后说:“我们都去食堂早点排队打菜,晚上聚餐,欢迎李锦轩的女朋友。”

于是,七个同学一个个都出去了,其实是给他们让出一个拥抱接吻的空间来。他们一走,李锦轩就去关了门,拉上窗帘,走到高芬芬面前,看着她,心怦怦直跳。

高芬芬主动站起来,高耸的**将那件漂亮的连衣裙顶得一起一伏,美丽的脸蛋胀得红朴朴的,格外迷人。他们的四只眼睛对在一起,久久地凝视着,谁也不肯先让开。他们的目光象火一样热,**都激动得呼呼生风。

李锦轩伸出右手,轻轻放到她肩上,呻吟般轻唤:“芬芬,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高芬芬身子一震,就扑进了他的怀里:“锦轩,我好想你。”

李锦轩这才抱紧她,两张饥渴的嘴巴自然而然地凑到一起。李锦轩先是在她樱红的嘴唇上轻轻触了触,然后上去吻她光滑的额角,白嫩的脸颊。高芬芬红唇微启,眼睛迷醉地半开半闭,将香嫩的舌尖伸出嘴唇。李锦轩凑上去,把它吸进自己的嘴里,滋滋吮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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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我爱你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宝贝,我爱你他们热烈地吻着,吻了很长时间,足足有十分钟才分开。【】李锦轩去拉开窗帘,打开门,把买好的酒,饮料,几个熟食放到桌上,高芬芬也把带过来的几包吃的东西拿出来,放好。他们才坐下来,跟她谈别后之情。其实要说的话已经在信上都说了,现在就是问些互相不知道的事情。

一会儿,宿舍里的同学打了菜回来了。于是,他们坐在长桌边,开始举杯喝起来。气氛越喝越热烈,越说越融洽。

也不知班上同学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正在喝酒的时候,一拨一拨的同学过来看高芬芬,嘻嘻哈哈地站在门口,个个都夸她漂亮,说李锦轩有福气。李锦轩不停地站起来给他们发糖块,心里说不出的甜美。

胡宴妮和顾红梅也来了,她们默默地站在门口,见了高芬芬的美貌,都脸露愧色,眼闪慕意。李锦轩给她们塞糖块的时候,胡晏妮才红着脸说:“祝福你,你女朋友真漂亮。”

李锦轩只咧着嘴笑,不说话。他们喝到将近九点才结束,李锦轩就带着高芬芬到学校招待所去。走进预订的房间,他们一关门,就拥抱在一起。李锦轩双手捧住她美丽的脸,看个不够,吻个没完。

然后才倒在床上缠绵。李锦轩浑身涨满了力量,伏在高芬芬身上,先是从她的额头开始往下一点点地吻她,然后在她耳边喃呢地说着情话:“亲爱的,你是我的生命,我的宝贝,我的力量源泉,我爱你……”

高芬芬也扭着美妙的身姿,呻唤道:“我也爱你……”

李锦轩的手不可遏制地盖上了她丰挺的**,先是隔着她的连衣裙轻轻地感受她的弹性,然后才从她的衣领里伸进去,直接抓住,感受她细腻饱满的肉感。但他要把手伸进她的里面,她却伸手抓住他说:“那里不能去,到我们正式结婚的时候,才给你好吗?”

李锦轩感觉她的下面已经浸透了,却能够控制住自己,说明她的自制力很强。美女没有自制力,就容易失贞。她能这样控制自己,他更加相信她,也更加爱她了。

这个时候男女谈恋爱,很少婚前就上床爱爱的。有的男女连拉手都不敢,不要说上床爱爱了。能够拥抱接吻,已经算是具有超前意识的另类了,所以那个时候的男女在婚前,大都能够保持童男和女孩身。

高芬芬在他们学校里展览了三天才回去。是的,他们肩并肩地走在校园里,吸引了许多同学的目光。在人多的地方,高芬芬有意挽着李锦轩的胳膊走路,无声地展示他们的恋爱关系,也向女生们宣布着她的身分。

有次,校花施红菊,还有刘敏,都看到他们亲昵地走在一起,她们都停下来看他们,眼里充满了羡慕之意,脸上却泛着妒嫉之色。李锦轩风度翩翩地冲她们点头招呼,高芬芬也给她们微笑致意。

这样到分配的时候,李锦轩就只能回老家工作,恋爱决定着他的人生走向。所以他显得很安稳,不象有些学生,暗里地四处活动,不是找班主任和系领导开后门说情,就是买了礼品去通外面的路子。有的想留在省城,有的想分到事业单位或政府机关,也有人想留校任教。

其实,李锦轩完全可以留在省城工作,可以去的单位还不少。因为这个时候,许多单位和部门都急需人才,大学扩招需要教师,一批报刊杂志创办或恢复需要编辑记者,政府部门为了适应形势的发展,更要补充新生力量。而他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非常吃香和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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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走向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人生的走向班主任周老师还专门找他谈了一次话。【】那天周老师上完教材教法课,走到他的位置旁边,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说:“你出来一下。”

声音很低,但许多同学都回过头来看着他。大四下半学期,班里的同学都有些神秘,也很敏感,大家都在为分配的事费心思。只有他最泰然,成天埋头看书,忙着文学社的一些事务,一切听凭党安排的沉稳。

“他是不是要留校啊?”有人在背后嘀咕了一句。

有人应声:“有可能,他现在也算是学校里的名人了。”

李锦轩跟着周老师走出去,周老师走到旁边一个无人的花坛边,才转身问他:“李锦轩,毕业分配,你有什么打算?”

李锦轩没想到周老师劈头就问个问题,他一时不好回答。

周老师直率地说:“你在创作上有了一些成绩和名气,所以选择的余地比较大。你可以争取留校,也可以到省报或者哪个杂志社去当编辑,还可以到政府机关工作。”

李锦轩想了想,平静地说:“周老师,谢谢你能关心我,找我谈话。但我想,我还是回老家去做教师吧。呃,一是我女朋友在那里,他一时不可能调到省城来,二是我老家也很需要老师。我听说,我们县里高中老师很缺。”

周老师愣愣地看着他,又朝教室门前一些看着他们的同学看了一眼,点头称赞他说:“哦,你的思想很好,出乎我的意外。班里一些根本不如你的同学,这些天,都找我要求这要求那,还想了许多办法,到处去活动。你具备这个条件,却反而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和要求,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你很有个性,我相信你以后会有出息的。但到底往哪个方面发展?你也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设计一下,或者说好好考虑考虑。毕业分配,对一个人的一生,都具有很重要,甚至是决定性的意义。”

李锦轩毫不犹豫地说:“我想,我就去当个称职的中学教师吧,业余时间再搞些创作,争取有所长进,不给母校和老师们丢脸。”

周老师委婉地建议说:“其实,我觉得,你留校当老师,还是比较适合的。教现当代文学,然后往文学评论方面发展,我相信,你应该会有所建树的,因为你有钻研精神,思维也比较敏捷。大三时候,就发表了这么长的评论文章,不容易,也是这方面的潜质。”

李锦轩一想,对呀,周老师找你谈话,很可能系里已经有了意向,这是一个机会,你不能太书呆子,就马上接口说:“要是能留校任教,当然最好,希望周老师帮我推荐一下。”

周老师点点头说:“你有这样的想法,我才能帮你推荐。但能不能如愿以偿,还要由系里讨论决定,最后报学校批准。”

这了几天,在班会上,周老师在说了有关毕业分配的原则,政策,注意事项以后,点名表扬了李锦轩:“这里,我要表扬一下李锦轩同学。他成绩优秀,在学校里名气也很响,各方面表现不错,应该说条件比较好,却没有到处活动,要求留校,或者留在省城工作,而是要求回老家去当一个中学老师,这种思想是非常可贵的,也是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

虽然同学们用掌声表示了对他的赞赏,但会后还是都在暗中活动,到处打听,为自己的毕业去向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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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当了一名中学教师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回去当了一名中学教师回到宿舍,同学们已经不象以前那么无话不说了,而是有了一种暗中竞争的意思,大家都不肯说真话了。【】陈超明明一直在往外跑,却有些虚伪地说:“我也向李锦轩学习,回去当个中学教师算了。其实,当老师也是不错的,一年有两个假期呢。”

李锦轩宇带着嘲笑的口气说:“你让汪拥军从老家带两箱洋河酒来,是派什么用场的?也是为了当中学教师?”

陈超闹了一个大红脸。倒是施炳辉比较坦诚:“同志们,毕业分配是个机会,我们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有分好一点单位的时机和条件,所以有本事有关系,大家就都使出来吧,争取分一个好单位,为将来有所作为,打下一个好基础。”

李锦轩说:“这个话还中听些,但我不喜欢活动,也没有这个关系,就听之任之吧。”

有一天晚上,他在自习教室里看书。不知什么时候,胡宴妮也进来了,就坐在他后面两排的位置上。晚自习课退后,一些同学都纷纷走了,胡宴妮走过来对他说:“李锦轩,我还这么用功啊?一些老早就心浮脚痒地坐不住了,为分配的事奔忙,议论,打听,你去这个有定力。走,我们出去走一走。”

李锦轩就收拾着跟她走出了教室,在校园里漫步起来。走了一会,胡宴妮说:“李锦轩,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你可能是为了爱情,才这样选择的。其实,你留在省城工作,以后也可以把她调上来的。而要是你现在下去了,再要调到省城来,那是非常困难的。”

“谢谢你,你真好。”李锦轩感激地说,“要是学校能让我留校当老师,当然最好。周老师找我谈话,征求我的意见。我也同意留校,服从学校的分配。”

“不是你同意,而是要你努力的。”胡宴妮笑着说:“你真的有点书呆子气,大家都在削尖了脑袋搞关系,通路子,你坐等分配,恐怕是不行的。我在机关里工作过,知道权力部门的一些事情,所以我特意找你,想提醒你一下。”

“真的非常感激你,你是我的好同学。”李锦轩对她的好心再次表示感谢,但依然没有作这方面的努力,连系主任也没有去找一下。倒不是没有钱,而是他不想搞那些歪门邪道。他认为听凭学校的分配,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于是,分配方案公布的时候,他是班级里二十三名回自己老家当老师名单中的一个。其余二十二名同学,都分到了不错的单位。光他们宿舍里,就有四个人分到了让人羡慕不已的好单位:陈超分到省党报当编辑,施炳辉分到省商业局当科员,李锦轩分到无锡广播电台当记者,汪拥军分到淮yīn师专当老师。

李锦轩看到,胡宴妮竟然分到了省人事厅当秘书,还有好几个同学都分到了非常理想的单位。二十年以后,也就是跨进新世纪门槛的时候,这些同学都成了单位里的领导,有些则成了某个领域的业务骨干和栋梁之才。

谁也想不到,那个时候,青年作家李锦轩先是回老家当了一名中学教师,后来下海闯荡,历尽艰辛,吃尽苦头,最后成了一名成功的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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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种挑战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遇到一种挑战李锦轩一走上教育岗位,就遇到了三个问题:一是学校领导让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教师当全校最乱的慢班——高二(4)班的班主任,二是他与高芬芬的爱在发展,但婚事却遇到了麻烦:既遭到了她家人的坚决反对,又出现了一个很有背景的情敌,三是他班上一个比高芬芬还要清纯漂亮的女学生很快就暗恋上了他。【】

对一个刚刚踏上工作岗位的年轻人来说,这是三种严峻的挑战:一种是工作上的挑战,要是首战不捷,出师不利,就会影响他的发展前途;一种是婚姻上的挑战,要是不设法突破各种阻力,这段保持了六七年的爱情就会夭折;三是感情和作风上的挑战,如果与那个绝**生的关系处理不当,就会铸成难以弥补的大错。

而这三种挑战几乎是同时进行的,象三个堡垒挡在他前进的道路上,考验着他的意志、智慧、品行和能力。

这天,他到分配的学校去报到。走到校长室门口,他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端坐在桌前,正写着什么,就大声说:“许校长,你好,我叫李锦轩,是新分配来的。”

“哦,李锦轩,进来,坐。”林校长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迎接他,“好英俊斯文的小伙子,啊?”

“这是我的报到通知。”李锦轩不卑不亢地走进去,在靠窗的那张长椅上坐下。校长室里很简陋,白灰抹墙,水泥地面,与一般的教师办公室没有什么两样。东西两边靠墙各放着两张办公桌,办公桌的后边有一排老式文件柜。唯一不同的是墙上挂着一些奖状和锦旗,正校长许智昌的办公桌上顿着一部老式电话机。

许校长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笑吟吟地说:“我在工商局里看到了你的档案,很优秀,在大学里就发表文学作品了,所以我把你抢了过来。本来,局里要把你分到一所乡中去。”

李锦轩一听,懂事而不失幽默地说:“那就要谢谢许校长了,你成了我踏上工作岗位后的第一个伯乐。”

“哈哈哈。”两个人都开心地笑了。

他们寒暄了一会,有一个副校长走了进来。他还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许校长就对他说:“刘校长,他是我从局里要来的南师大高才生李锦轩。我想,高二(4)就让他当班主任,你看怎么样?”

刘校长上上下下打量着李锦轩,有些不放心地说:“你定了,就行了。不过,他刚毕业,没有当过班主任,不知行不行?”

“试一下吧。”许校长果断地说,“行不行?只要几个星期就知道了。”

坐在一旁的李锦轩心里“格登”一沉:让我带慢班?可是他稳住自己,没有吱声。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许校长对你的信任,你不能推辞!再艰难,也要把它带好。

我国拨乱反正时期首当其冲的,是文艺界和教育战线。而教育战线又是涉及面最广影响最深远的领域。从一九七七年恢复考高度以后,全国各地很快就掀起了一个高考的热潮,几乎是全国动员,全民参与,一切围绕高考指挥棒转,升学率成了衡量一个学校好坏的唯一标准。于是各个学校都千方百计提高升学率,这就出现了快班慢班这个教育上的畸形现象——片面追求升学率的应试式教育。

许多学校把成绩好有希望考取重点高中或者大学的学生编入快班,进行重点培养,乘下的学生就编进慢班。这样,慢班的难管难教程度就可想而知。这些没有了希望的所谓“差生”挤在一起,自卑失落和横竖横心里非常严重,刁而朗当甚至寻老师开心在班上制造恶作局的现象十分普遍。

他们本来成绩就差,现在又被打入另册,感到脸上无光,羞于见人。反正没有希望,他们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于是,就如农村里一句俗话说的那样,三好搭一好,三坏搭一坏。差生们在一个班级里,坏习气相染,臭味道相投,把班级搞得乌烟瘴气,一派混乱。当然,每个学校在治理慢班上也是竭尽全力,认真负责的。

东海中学高二(4)就是这样一个慢班。这个班成绩差,纪律乱,连老师上课也不能好好地上。班里有些匪气十足的学生,上课故意找老师的岔,自由发言,甚至乱说乱动,起哄嘲笑,弄得个别稚嫩的女教师当堂甩课本,课后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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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纯苗条的少女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清纯苗条的少女下了课,他们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还对一些漂亮的女同学搞恶作剧,弄得老师们非常头痛。【】为了治好这个慢班,学校领导物色来特色去,先是让教这个班语文的李老师当班主任,李老师当了半年,搞得精疲力竭,一点效果都没有。他再也当不下去了,就举手投降。

许校长就安排治教严格管班有方的邢老师去当班主任。邢老师上任后,采取了一系列严厉的措施,他想凭自己的威严压服这帮“孺子不可教”的学生。谁知他们根本不卖他的账,愈压他们就闹得愈凶,弄得他哭笑不得,只当了两个月,也无可奈何地摇头作罢。

正在学校领导束手无策的时候,寒假里许校长到工商局去开会,他翻看着新分来的几十个教师的档案,象伯乐一样眼睛一亮,发现了李锦轩,就向负责人事的茅局长要了他。

但他太年轻,没有一点带班经验,许校长在作出让他当高二(4)班班主任的决定前,也是有顾虑的。所以刚才,负责学校教学工作的刘校长听了许校长的话,感到很意外。他不相信地看着李锦轩,以为他血气方刚,根本就不懂得慢班的厉害。

他们已经招了好几个经验丰富的班主任谈话,想让他们去收拾这个残局,却都遭到了婉言拒绝。说实话,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慢班,谁都避之唯恐不及,谁搭上手谁就倒霉。不说别的,就是每天看着这些油腔滑调不三不四呆头呆脑的差生,心情就不好受。虽然每个月能拿到六七元的班主任津贴,但一个月下来,身上的肉却要熬瘦好几斤。

刘校长推了推滑下鼻尖的眼镜,还是不放心地冲李锦轩说:“李老师,你觉得行吗?”

言下之意是,那些富有经验和魄力的老教师都不行,你一个刚出道的小伙子有什么特殊的能耐,可以管好这样的班级?所以他想让他婉拒许校长的决定。

李锦轩想了想说:“许校长信任我,我就试试吧。”

刘校长看着许校长说:“那就,让他试试吧。”

“好,李老师,你就大胆地试吧。”许校长鼓励他,“有什么困难,只管跟我们说,好不好?你先到后勤处,找邢总务安排住宿,然后到语言组办公室,让丁老师给你安排办公桌。”

“那我先去找邢总务安排住宿。”李锦轩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去。

正在这时,一个清纯苗条的少女迎面走了进来。李锦轩眼睛一亮,心里象突然吹进了一股清新的风,被她的天生丽质惊呆了。他压根也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农村中学里,竟然还有如此年轻美丽的教师。

这是一种怎样的美啊?他虽然是个青年作家,却实在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觉得她的美丽中,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一种让人心疼的清纯和柔情。关键是她那迷人的身材,让人一看就有拥抱她的冲动。一件素底兰花的连衣裙,将她诱人的三围全部勾勒了出来。丰挺的**,收紧的蜂腰,以及肥凸的臀部,微露的rǔ沟,使她显得格外地艳丽和**。

最让他激动的是,她一进来,就与他的目光对接在一起。象两道闪电相撞,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里响起一声惊雷。

她的身子也一震,脸上立刻泛起一层美丽的红晕,迅即收了目光,转过去说:“许校长,我叫焦冬梅,也是来报到的。”

“哦,焦冬梅,我知道,华师大历史系毕业生。”许校长热情地说着,给她介绍说,“他是新分来的南师大高才生,李锦轩。”

“怎么这么巧啊?一天来报到。”李锦轩禁不住再去看她,目光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惊艳,心里说:她真的很漂亮,完全可以跟高芬芬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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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性感的女教师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美丽性感的女教师焦冬梅对许校长说:“总务处在哪里?我先去安排宿舍吧。【】”许校长说:“好,你跟李老师一起去吧。”

于是,他们就一起走出校长室,朝后面的后勤处走去。走在路上的时候,焦冬梅竟然侧过脸妩媚地乜了他一眼:“你是南师大的高才生?许校长好象对你很赏识啊。哦,对了,我好象在哪本杂志上看到过你的小说。嗯,对对,你就是青年作家李锦轩?我的天,怎么这么巧啊?”

“只是发了几篇小说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李锦轩嘴上谦虚地说,心里则想,她有男朋友吗?然后又对自己说,你这么这样?你是有女朋友的,还不安分。哼,被高芬芬知道,不拧你肉疙瘩才怪呢。

可是男人都有爱美女的天性。他来单位报到的第一天,就遇到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同事,心情就更加好了。顿时,他感觉眼前阳光明媚,万物鲜美,校园里到处都充满了诗情画意。还觉得xiōng中有一股温馨的气流在激荡,在回旋,冲得他精神振奋,浑身有劲。

他们来到总务处办公室,邢主任领他们去安排宿舍。当然都是集团宿舍,李锦轩被安插在一个两人的宿舍里。这间宿舍有十六七个平方,打三张床铺,空间还可以。但要是各自的妻子或女朋友来,就不方便了。

他宿舍里一个是已婚的张老师,教物理,一个是未婚的陆老师,教化学。他们要明天下午开会之前才能到。他一个人打好床铺,整理好生活用品,就去学校里转悠。他象浏览一样,边走边看,熟悉一下校园的环境。

第二天下午,江海中学召开全体教职工大会。全校一百多名新老职工纷纷走进位于图书室二楼的会议室,择位置坐定后,就交头接耳地说起话来,会议室里一片嗡嗡声。

李锦轩走进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他一眼就从会议室的一角找到了焦冬梅。她坐在几个女教师中间,越发显得清丽夺目,**迷人,就禁不住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

她的鹅蛋脸白净姣美,乌黑的头发撩人地拢在脑后,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着烟雾似的波光,颀长的身材迷人美妙。尤其是白晰而富有弹性的肌肤,高耸丰满的**,真是让人百看不厌。

焦冬梅文静地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会议的开始。目光却仿佛不经意地扫过来,与他再次相遇,如朋友打招呼一般停顿了一下,“哧”地生出一串火花,就赶紧象关门一样关下眼睑,有些羞涩地垂下了头。

李锦轩在心里对自己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这样下去是很危险的,她这么漂亮,一定是男朋友的。你也有女朋友,不能跟漂亮女同事太暧昧,否则,你怎么对得起高芬芬?于是,就强迫自己不再掉头去看她。

许校长等领导纷纷走进来,在主席台上坐下来,会场就安静了下来。首先由许校长讲话。他先传达市工商局寒假工作会议精神,然后说了一些学校的人事变动、学校领导的分工、新学期新打算和近期工作安排等大事,接着就由两个副校长讲话。

大会结束以后,各教研组纷纷进行讨论消化。讨论非常热烈,许多办公室里都传出教师们激烈争论的声音,还不断伴有开怀的笑声。

许校长在各个办公室前面走来走去,最后走进了高中语文组办公室。

“谁先发言?”头发花白的教研组长丁俊超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教师们说,“对我们来说,大会上的意见,可是人人有责的大事,大家要重视,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学校领导参考。”

谁也不发言,李锦轩却站起来,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想法,赢得了教师们的热烈掌声,他一鸣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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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人心的第一课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激动人心的第一课李锦轩尽管作了充分的准备,但走进这个慢班的教室,他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李锦轩还没走到讲台上,一个高个子男生就喉咙沙哑地喊了一声“起立”。教室里的学生随着桌凳发出的一些奇怪响声,不太整齐地站起来,充满好奇地看着他。学生们的身体大都已发育成熟,有的学生个子甚至比他还高。

尤其是女学生,大都已经出落成了丰满成熟的少女。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班里有三四女生长得非常漂亮,其中有个女生特别青涩可爱。

他心里不禁暗惊:这个女生是哪里的?怎么长得比高芬芬还漂亮?她皮肤雪白,脸象瓷娃娃一样精致漂亮,那双清沏明亮的大眼睛特别好看,颀长的身材和丰满的**也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

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连忙逼自己不要去看她。你要注意,一走上讲台,你就是一个老师了,要为人师表,明白吗?一言一行,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他走上讲台,声音响亮地说:“同学们好!”

同学们却没有整齐地回喊“老师好”,而是好奇地看着他,发出一片怪笑声。这让他有些发窘,连忙以沉稳的声音说:“坐下。”

同学们便“噼哩啪啦”地坐下了。

面对一教室大人一样的高二学生,一大片盯着他的陌生面孔和挑剔目光,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也有些慌乱。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走上讲台,大学四年级的时候,他虽然去省城一个中学实习过,但跟现在的实战还是有区别的。

他站在讲台前,脑子里想好的开场白都想不起来了,好在他写好了发言提纲。于是他把备课笔记放在讲台上,准备翻开看,下面就传来一些同学的说话声:“怎么来了这么年轻的老师?他是班主任吗?”

“可能是的,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一般都是班主任。”

“他能当我们的班主任?”

“邢老师不来了?”

“谁知道?象走马灯似地换,换汤不换药,就是一个比一个凶而已。”

“不知这个小老师怎么样?”

“他能管住我们?哼,你看好了,不要几天,他就会自己滚蛋。”

这时,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突然大大咧咧地说:“又来了一个临时班主任?我们班到底要换几个班主任啊?”

另一个剃着平顶头的小个子男生,故意尖声尖气地说:“肯定也是一个短命鬼。”

同学们“哄”地发出一声大笑,然后立刻停止,睁大眼睛看着他。凭经验,他们知道这个新上任的班主任,一定也会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发雷霆,先用严厉的批评镇住他们,然后讲大道理说服他们,最后个别招谈感化他们。无非这三招,还能有什么呢?

李锦轩站在讲台上,感到有些尴尬,也有些恼火。这些学生真的太放肆了,一点也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这不仅是对他的不尊重,更是对所有老师甚至是教育制度一种明目张胆的示威和挑衅。这是一种很严重的不良风气,残留着文革的遗风。

在这个班级里,歪风已经压倒了正气。不是已经开展“五讲四美三热爱”活动了吗?这里怎么一点精神文明的影子也没有呢?你看看,一些男生衣衫不整,头发不齐,面相yīn沉,目光凶戾,让人害怕。

真是名不虚传的慢班啊!李锦轩的阵脚也有些乱了,怎么办?发火,肯定不行,还会适得其反。开口说话,先说什么呢?要是他一说,下面“嗡嗡”地一片讲话声,根本不听他,那他就完了,这个残局就真的没法收拾了。

他知道第一课相当重要,这一课能不能震住这些头上长角的“差生”,关系着他能否在这个讲台立足,管住这个慢班的大事。

所以他沉着脸,立在那里不动。他睁大两眼扫视着整个教室,有意一声不吭,只用威严的目光一个一个地打量着这些被列入另册的“差生”。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教室里渐渐静下来,然后变得鸦雀无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在紧张地观察着学生,学生也在好奇地观察着他。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文明之风与蛮野之气的较量!

下面又开始发出各种怪声。这个角落里发出“哧哧”的笑声,那是几个女生见他怪怪地屏在那里,禁不住低头窃笑。那里几个男生的手互相推搡着,好象在抢什么东西。

“报告老师,他用脚踢我的屁股。”一个男生声音脆响地叫了起来。

“老师,他拉我的辫子。”一个女生红着脸怯怯地说,脸上显出要哭的样子。

李锦轩还是一声不吭地目视着教室,眉宇间流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愤和不快。哪里发出怪声,他的目光就往哪里看,同学们也就跟着他的目光朝发出响声的同学看去,直看到那个学生不好意思,红头胀脸地低下头去,他才移开目光。

这样坚持了五六分钟,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许多女生都紧张得不敢抬起来看他,一些调皮捣蛋的男生也被他的无声威压弄得不敢轻易动作。他们都觉得这个年轻的老师特别奇怪,也似乎有些神秘莫测,所以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教室里一片肃静。

李锦轩见他的无声威压收到了一定效果,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严厉:“你们表现够了没有?这就是你们这些高二学生对一个新老师的欢迎仪式?你们这样做,是想显露自己的本事?还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你们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

同学们大概感到这个老师虽然年轻,但有些怪,也很厉害,就静静地看着他,坐姿慢慢端正起来。

“好,现在你们愿意听我说话了,我就先给你们自我介绍一下。”李锦轩知道这个很重要,不管学生有多顽皮,对一个有水平有魅力的老师,他们就会不一样,所以让他们对自己了解和尊重非常重要,他不能太谦虚,必须在他们面前建立起自己的威信,才能慢慢收服他们,于是,他脸色变得亲切起来,“我叫李锦轩,是南师大中文系毕业生,刚刚分到这里来教你们班语文,兼班主任。”

为了不让下面那些早熟的女生对自己产生暗恋,他有意说:“我今年二十四岁,已经有了女朋友。她长得非常漂亮,是县文工团的演员,我们很相爱。”

“哗——”地一声,同学都开心地笑了。然后睁大眼睛紧紧盯着他,上身一个个都挺得毕直,他们开始对这个奇怪的小老师感兴趣了。

“我听说,你们这个班叫慢班。”李锦轩见同学们对自己有了兴趣,就恢复了自信,变得潇洒幽默起来,“其实,这个叫法不太正确,这样的分法,更不正确。所以我一来到这里,就表示反对。但已成事实,全国各地都在这样搞,我们一时也无法改变这种现象。但我相信,这种分法迟早会改过来的,因为它不正确,不利我们的成长。所以以后,我们自己不要这样叫,而要理直气壮地叫高二(4)班。慢班,顾名思议,就是比人家慢了一点,那我们设法快一点,不就变成快班了吗?”

教室里寂静无声。

“也许你们要说,我们底子这么差,怎么快得起来啊?”李锦轩的声音越说越高亢,完全脱离了备课笔记,进入了一种更佳状态的临场发挥,“我要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诉你们,完全有可能!我是本县向阳公社,哦,现在都改成乡了。我家住本县向阳乡乐家村第二十村民组,是一个贫穷农民的儿子。小时候,我的家里因为阿弟兄姐妹多,非常穷,连学费也交不起,家里一直要逼我辍学,但我坚持去上学。你们现在都穿上了漂亮的洋布衣服,我也穿上了时尚的西装。但那时,我一年到头穿的,全是补了又补的土布衣服。我这里说的洋布,不是指从国外进口的洋布,而是相对于农户自己手工织的土布而言的机布。”

“奇怪,他想忆苦思甜啊?”下面有个男生很低地说了一声。

“我这不是忆苦思甜。”他马上朝那个敢于自由发言的学生看去,那个学生立刻低下了头,于是,他继续说,“我是班上最穷的几个学生中的一个,经常饿着肚子上课,但我的成绩却一直名列班级前茅。后来,恢复高考制度,那年我们班上就考取了我一个。我成了我们村里的高考状元,被乡亲们到处传说。”

“哦?他是高考状元?不简单啊。”下面又有人窃窃私语。这个班级的学生大约自由发言惯了,一点也不怕。

“但我到了大学里,却又成了慢班生。”李锦轩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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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漂亮的女生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最漂亮的女生几个坐姿不正的学生又来了兴趣,挺起**,一眼不眨地看着他,他就说得更加起劲了,“因为我们班里基本上三分之一是大龄生,三分之一是中龄生,三分之一是小龄生。【】我们小龄生就跟你们一样,是大学里的慢班生,比不过大中龄生,基础差,底子薄,不被人重视。但我没有自卑,而是默默无闻地努力,咬紧牙关赶超,结果到大三的时候,我终于崭露头角。我在班上第一个发表有分量的中短篇小说,第一个在全国性的评论杂志上发表文学评论文章,我一下子在全校出了名,成了同学们羡慕的青年作家。下次上课,我把这些发表的作品拿过来给你们看。”

“啊?他是青年作家?”几个学生同时惊讶地发出声来。

这个时候,作家是非常受人尊敬的称号,作家们不仅受到全社会的重视,而且受到广大文学爱好者的仰慕和崇拜。所以李锦轩这样一说,就对这些“差生”起了极好的震慑效果和感染教育作用。

是的,同学们一个个都对他肃然起敬起来,脸上开始泛出敬佩的神色。一些女生的眼睛更是亮亮地盯着他,出现了崇拜的苗头。尤其是那个最漂亮的女生,竟然眼睛定定地,一直想捕捉他的目光。李锦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去,与她对了一下,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掉开,不敢再回眸。

这是一种爱慕的火热目光,要是与对她对视下去,就危险了,千万不能再与她对视了。

但这是管好这个班的良好开端,李锦轩见自己的现身说法初见成效,就索性说得更明白一些:“所以,你们应该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既是一个年轻教师,也是一个青年作家。这应该是你们的一种荣幸,也许是你们学到更多知识的一个机会,明白吗?在大学里,我就一下子从快班一样的大龄生中脱颖而出,受到了全校同学的关注,后来就被推举为中文系‘响箭’文学社副社长,《响箭》报主编,班级的学习委员。有几个美女,其中有一个外语系的校花,都想亲近我。但我是有女朋友的,就没有理睬她们。”

“哈哈哈”同学都哈哈大笑,教室里的紧张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李锦轩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这样,许多同学也都心情愉快了,有的学生的脸上还出现了争取上进的可贵神情。

“同学们可能要问,那你是怎么由慢变快的呢?”李锦轩从学生们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个疑问,就自问自答道,“有诗云,书山有崖勤不径,学海无边苦作舟,总结得非常正确。同学们想想看,我们已经慢了,还不勤,还不苦,能变快吗?我就是靠了这两个字由慢变快的。不管是在中学里,还是在复习高考的时候,不管是在农村劳动时,还是在大学里,我都用刻苦和勤奋来赶超快者。就说大学里吧,别人休息,或者打牌,下棋,逛街,谈恋爱,我却不是泡图书馆里,就是钻在自学教室里,一直到熄灯才回宿舍。这样,通过两三年的积累,我慢慢就爆发了,也出成绩了。”

一些学生的眼睛里也露出了要向他学习的光芒,这让李锦轩看到了希望。其实,这些所谓的差生也都是心善向好的,也是希望自己有出息的。

“当然,刻苦和勤奋,还需要得当的方法来辅助,才能取到事半功倍的成效。”李锦轩开始把话转到学生们身上去,“这一点,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们的。现在,我很想知道你们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想做一个调查,希望同学给予配合。凡是愿意跟着我李锦轩,李老师一起学习,由慢变快,将来有所出息的同学,请举手。”

教室里有十几个同学想都没想,就刷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还有十多个同学看了看其它同学,才慢慢伸出手来,也有六七个同学没有举手。

“好,这样我就知道了。”李锦轩高兴地说,“说明我们班上大部分同学是要求进步的,也是想有所出息的,那么,我们这个班就有希望了,我也就有信心了。下面,我就要对你们说,从今天起,我们一切重新开始,因为我们以前都不认识。我不计较你们过去的一切,不管你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从今天起,你们都是我的一个新生,好不好?”

“好——”有一半的学生激动地应声喊了起来。

李锦轩更有信心了:“下面我点一下名,认识一下你们每一个同学,但我不问你们以前的情况,包括刚才我进来时的表现。我只看你们今后的表现。我点到谁,谁就站起来,说声到,让我看一看,好不好?”

这样一来,连那几个调皮捣蛋的男生也规矩起来,脸上显出了重新做人的光芒。

“刘百荣。”李锦轩开始点名。

“到。”一个平顶头的小个子男生有些脸红地站起来,声音很低地应了一声。原来他叫刘百荣,就是刚才说“肯定也是一个短命鬼”的学生。

“朱标。”

“到,嘿嘿。”他叫朱标,就是刚才大声说“我们班到底要换几个班主任”的那个人高马大的男生。

“郁志远。”

“到。”一个憨厚的瘦高条,一脸迫切要求上进的神情,他就是喊立正的班长。

“何兴义。”

“到。”是一个小胖子。

“秦兰花。”

“到。”一个成熟高挑的漂亮女生。

“毛瑞芳。”

“到。”一个矮个子的羞怯女生。

他一个个地点下去,点到第三十八号:“季红琴。”

“到。”清脆悦耳的声音。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女生,她羞答答地站起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朝她看去。哦,真是一个绝色美女!

点好名,李锦轩激奋人心地说:“同学们,从这个学期的第一天起,我们高二(4)班的每个同学,都要以全新的精神面貌,全新的思想品行,全新的学习劲头,出现在任课老师面前,出现在全校师生面前。一个月以后,我们重新改选班组干部,每一个干部都要真正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我还会陆续采取一系列措施,从现在,也就是高二下半学期起,到高三毕业为止,在这一年半时间里,我们要创造一个奇迹,一个慢班赶上快班的奇迹!”

许多同学开始振奋起来。

“这不是一个神话,完全有可能实现。”李锦轩富有鼓动性地说,“我们还有一年半时间,完全来得及实现这样一个梦想。我了解了一下,象我们这样的普通老完中,这两三年,每个快班也就考取三五名,最多七八名大学生,慢班当然都是全军覆没,零鸭蛋一个。”

“同学们,我不是在你们面前吹牛,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完全有信心,有能力帮助你们创造这个奇迹,实现这个神话!”李锦轩也说得热血沸腾起来,“我了解到,上个学期,我们高二(4)班,每一门成绩都是全年级最低。我们班上的总分第1名,在学校全年级竟然排到第103名。在快班高二(1)中排到第46名,在中班高二(2)中排名第29名,高二(3)班中排名第21名,可见我们班与中快班的差距有多大。”

同学们对他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但这一点也不要紧,你们不要自卑,我也一点不怕。接手你们这个班级时,许多老教师都替我提着一把汗,劝我不要自讨苦吃。但我没有退缩,而是义无反顾地来了。一是我李锦轩不信这个邪,二是我替你们感到可惜。你们同样是一个年轻人,一个可以培养好的下一代,为什么要这样被人歧视呢?为什么要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呢?所以我下决心,就是碰得头破血流,也要来试一试,也要来挽救你们!”

有五六个同学感动得眼睛湿了,有两个女生还伏下身子抽泣起来。

“你们的父母,也是希望你们成才的,你们自己其实也是希望被人瞧得起的。”李锦轩象写小说一样,一步步把学生引导到触动灵魂的情节上去,“你们知道不知道?我们的国家马上就要步入经济大发展的轨道了,到那时,国家需要大批人才,每一项工作都需要有文化的人去做。所以现在我们用功读书,努力学习,即使考不取大学,到那时也会派得上用场的。肚里有了文化,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拉得出,打得响,书是不会白念的。同学们,到那个时候,你们就会想起我李老师说的话是对的。”

教室里又有一些学生的眼睛湿了。

“我李锦轩本身就是一个不断创造奇迹的人,所以你们只要听话,我就一定能够帮助你们再创一个奇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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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都热血沸腾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同学们都热血沸腾到你们毕业的时候,我们要超过中班,接近快班。【】”李锦轩自己也被说感动了,眼睛湿润起来,他伸手抹了一下说,“如果你们认为我说得对,或者受到了启发和激励,你们就鼓鼓掌,给我,也给自己来一个鼓励!”

同学们都伸出手激动地鼓起掌来。有几个同学鼓得特别响,还有两个同学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好,我们听李老师的。”

李锦轩开心地笑了:“是的,事情都是人做的。所以我认为,我们高二(4)暂时的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积极进取精神,自卑,消沉,破罐子破摔,那就真的完了。现在高考的竞争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我们再不拿出一点人的精神,拿出一些强有力的措施和干劲来,就真的要被时代所淘汰。用大道理来说,如果我们不努力学习,多掌握一些本领,把自己培养成一个适应时代需要的人,我们就对不起党和人民,对不起你们的父母亲。所以,我为我们高二(4)班定的目标是:到高三毕业时,各科总分平均分,高考录取率,达到或者超过全县平均水平,语文单科成绩平均分超过我们学校的快班,进入全县前五位。我们一定要把我们东海中学高二(4)前一段时间的不好名声改过来,慢慢让它扬名全校,闻名全县,同学们,你们说,有没有信心?”

“有——”同学们都热血沸腾地喊起来,声音很是整齐。

李锦轩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浑身涨满了力量:“下面,我们从上课的仪式开始整顿起,一步步地朝着我们的目标迈进!”

“以后每节课上课前,我们都要做一个尊敬老师的仪式,我们只有确立了尊敬老师,尊重知识的思想,才能在上课的时候,不出怪声,不自由讲话,不开小差,不搞恶作剧。”李锦轩说着走下讲台,退到门外说,“老师走进来,班长就要喊起立,同学们站起来要迅速,立姿要端正。老师一走上讲台,你们就要喊老师好——,声音要整齐宏亮。下课时,班长也要喊起立,同学起立后,目送老师走出教室。”

他走进教室,班长郁志远喊“起立”,同学们就整齐地起立,比上课时他走进来好多了。他走上讲台说:“同学们好。”

同学们齐声喊:“老师好——”

“不行,还不太整齐,一些同学的精神也不够饱满,再来一次。”

于是,他就让同学一连试了五遍,一直达到标准才停止。这个时候,喊老师好的仪式在一些城市学校中已经开始实行了,但在农村中学还没有推行,他提前了一步。

接着,李锦轩又大胆地说:“在两个星期内,我们班要穿统一的校服,这不仅可以增强我们的自信心,还能激发我们的上进心。具体做法,到时我再告诉大家。”

这在农村中学更是闻所未闻,李锦轩要在全县第一个做到。

最后,他又宣布说:“从第二节课开始,我要跟班听课,坐在孝教室最后排。一是看我们的同学上课到底怎样?我要把每一个同学的听课情况都记录下来,包括谁做小动作,谁能举手发言等等,详细记下来,一个星期以后,我要进行总结,表扬课堂纪律遵守得好的同学,批评不好的同学。二是看我们的老师上得怎么样?要是哪个老师没有快班那么重视,那么认真,我就要给他们提意见,让他们改进。”

“谢谢李老师!”班长郁志远感动得喊了起来。

李锦轩因势利导地说:“郁志远同学迫切要求进步,这一点非常好。这样下去,你一定有希望考取大学的。我知道,你就是上个学期全班总分最高的同学,这个学期,我要让你跃到全校高二年级前二十名,下学期跃到前十名,到高三下半学期,争取跃到前五名。但以后,你有话要举手,好不好?我们要养成举手发言的习惯。来,郁志远,你站起来,说一说你的感想吧,没关系,二言两语也行。”

郁志远就站起来,激动地看着他说:“李老师,我真的太感动了。高一上半学期分快慢班的时候,我因为生病,成绩考得不好,就被分在慢班,我觉得非常丢脸,走到哪里,都感到抬不起头来。可我没有消沉,想自己争气一点,没想到班里太乱了,课堂纪律一塌糊涂,根本没法听课。一些老师一来就发火,有时干脆不上课,这还怎么考得出好成绩啊?我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好,没想到这个学期,上面把你分来,当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你真是我们班的大救星啊。”

说着竟然眼睛模糊了,声音也哽咽起来。他一边抹着眼睛,一边冲全班同学说:“同学们,我们都听李老师的,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上帝把一个青年作家,一个这么有水平,有责任感的好老师派来教我们,拯救我们,我们难道还不应该听他的话吗?”

调皮大王朱标终于表态了:“好,以后,我们都听李老师的。”

李锦轩笑了:“朱标,你要举手发言。”

朱标没想到老师叫得出他的名字,就真的把手举了起来,李锦轩让他站起来说话。他红着脸站起来,搔着头皮说:“嘿嘿,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象李老师这样的老师,既年轻,又水平高。我也被感动了。以后,我不再调皮捣蛋,而要慢慢改正。”

“来,同学们,给他鼓掌!”李锦轩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教室里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掌声一停,那个最漂亮的女生白嫩的脸胀得血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也举起了手。赵小躲避着她**的目光说:“季红琴,请站起来发言。”

季红琴忸怩地站起来,声音柔柔地说:“李老师一来,我们班级就有希望了。以后,谁要是再耍流氓习气,我就跟谁急。”

“好,请坐下。”不知为什么,说到耍流氓习气这个问题,李锦轩感觉有些不自然,可能是太年轻的原因吧,“这个问题,以后我们也要整顿的。”

季红琴是当然的班花,所以非常骄傲。但李锦轩不知道她说的流氓习气是指什么?说下流话?送小纸条?还是纠缠她?必要的时候,他要问一问她,再对症下药。

他知道这个班的早恋现象肯定很严重。但凭他的恋爱经历,他不会采取扼杀手段。如果发现,他也要引导他们把爱化为学习的动力。班里有多少男生暗恋着这个班花,她又看上了谁呢?这有待以后了解。

这时,学校里传来退课的钟声。李锦轩本来想化半节课时间开班会,半节课上语文课,结果开了整整一节课,但效果还是很好的。

“班长,喊一下起立。”退课也要起立,这让同学感到很新鲜。起立后,李锦轩说:“课间要出去活动一下,下一节课,我会跟你们一起来上课的。”

说着在同学们恭恭敬敬的目送下,昂首挺xiōng地走出了教室。

从第二节课开始,李锦轩果真掇了椅子去教室里听课。他静静地坐在后门口,边听边观察着班上同学的情况,还不停地作着记录。这样,不仅学生坐姿端正,听课认真,连老师上课也不敢马虎了。

李锦轩从上任的第一天起,就把全部精力扑到了工件上。他既要抓班纪班风,做学生的政治思想工作,又要千方百计调动他们的学习积极性,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提高学习效率,再加上备课,上课,批改作业,所以忙得不可开交。

一天到晚,他不是呆在教室里,就是伏在办公室里。从早晨六点多钟起床,跟住宿的学生一起出去做早cāo,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拖着疲惫的两腿回宿舍休息。

这个时候,学校都有晚办公制度。也就是教师晚上都要办公,或者坐班,不是在办公室里备课,批发作业,就是去教室里转悠,或者找学生谈话。

李锦轩没有了读书和写作的时间,但他无怨无悔,非常刻苦。他把班级当成了自己的家,把每个学生都当成了自己的阿弟妹,任劳任怨地工作着,不厌其烦地教诲着,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和才华。

他知道要是留在大学里任教,或者杂志社当编辑,机关里做科员,不仅吃香,而且省力,还有利于自己喜欢的业余创作,可他为了爱情,也为了为家乡的教育事业,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要努力把这个工作做好,就要对得起这些孩子们,也要对得起培养他的老师父母党和政府。所以他一踏上工作岗位,就喜欢上了这个职业。看着那些变得越来越听话和努力的学生,他有了一种成功感,满足感,觉得自己的精力没有白化,就干得更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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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奇迹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出现了奇迹他本来就有不服输的性格,就有做一件事就要做好,做出成绩来的决心和毅力,他从小养成的这种品行很快就在工作中显出了威力和成效。【】是的,在他的努力下,不到一个星期,高二(4)班就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奇迹。

这是李锦轩接任高二(4)班班主任后的第五天,也就是他踏上教育岗位的第五天,奇迹出现了。这天下午第二节课退,教高二(4)班数学的刘老师退课后,特意走进了校长室,激动地对许校长说:“高二(4)班变了。”

正在埋头写着什么的许校长抬头看着他说:“真的变了?”

“变得比快班还要好。”刘老师笑着说,“今天李老师不在教室里,同学们也都坐姿端正,听课认真,几乎没有自由发言,做小动作等现象。”

“真的?”许校长不相信地说,“有这么快?”

“是的,我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刘老师更加激动地说,“这个慢班,乱班,以前我走到教室门外,心里就发毛,甚至两腿都打颤。现在,完全象另外一个班级,非常有礼貌,纪律也相当好,许多同学都能举手发言。奇怪,真的好奇怪。”

“难道出奇迹了?”许校长也激动地站起来,在校长室里度着步,“我要去看看,要真是这样,那李老师可就要一举成名了。”

刘老师说:“是的,上个学期,我去上课,没有一节课是不发火的。发火也没有用,他们照样乱翻天,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睛里。现在呢,上课喊老师好,下课要起立,发言会举手,对老师变得很尊重,真的是一个奇迹。”

刘老师是学校有名的老实人,没有火气的软老师,所以高二(4)班一些调皮捣蛋的学生就经常拿他开心,不是在课上出怪声,就是找他的叉子,惹他发火。他发起火来,脸就胀得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同学们看着,就禁不住要笑。有几次,他实在气不过,去拉那两个捣蛋的学生,那两个学生竟然一点也不怕他,跟他推推搡搡地打起来。其它同学就起哄,就站起来围观,于是整个教室就乱得象一锅粥。于是有人就来报告校长,校长就来喝斥。

现在怎么会一下子变好了呢?有这么快吗?许校长有些不太相信。第三节课,他就去看了。他从教室背后转过去,隐在后窗口偷看。

外语老师在教室里上英语课,她是个结婚不久的美女老师,曾经被这个班上的学生弄得哭过三次鼻子,摔过两次书本,打过一次辞职报告。可现在她却上得很投入,脸上还闪着兴奋的红光,教室里的同学个个都正襟危坐,认真听讲,几乎没有一个学生在做小动作,开小差,或者挤眉弄眼,抻拳踢腿的,课堂纪律非常好。

咦,真是奇了。许校长从后窗口轻轻走过去,朝教室里扫视了一眼,发现李锦轩也坐在教室后面听课。

哦,原来这样。那不算,班主任在,他们当然不敢捣蛋了。许校长走过去想,可他能镇住这些学生,也算是一种本事啊!

上个学期,学校以严厉出名的邢老师不是就没有镇住他们吗?他是一个威望很高的骨干老师,学校在万般无耐的情况下,派他去镇压收服这个班的差生,却被一个叫吴红俊的学生在上课的时候伸腿绊了一跤。他在教室的过道里跌了一个嘴啃泥,磕掉了一颗牙齿。吴红俊被学校开除,邢老师也以休养为名而自动下台。后来,这个班由教物理的李老师代了两个月班主任,到学期结束时,这个班乱得简直不成样子,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没想到这个如此年轻稚嫩的李锦轩上任才几天,就将他们镇得服服帖帖,他凭的什么呢?先不忙,看看再说。

于是。许校长就经常去关心这个班级。全校有六个慢班,每个年级都有一个,是从二百多名学生中通过综合考评淘汰下来的学生,把这些学生编在一个班里,不让他们影响要求进步的学生,只要把他们平平安安送出校门就行了。最好的学生编成一个快班,其余的就在中快里。其它五个慢班,尽管也是问题不断,但还能管得住,就这个班,乱得一塌糊涂,让他伤透了脑筋。

据说已经发现了早恋的苗头,有人开始往女生的课桌里塞小纸条,还有个别男生在上课的时候,从后面拉女生的辫子,甚至用脚趾扣女生的屁股。上个学期期末,他听到几个任课老师这样反映,真担心他们会出事,急得什么似的,就在寒假里忽发奇想,要来了青年才俊李锦轩。他想让这个毛头小伙子,在大学里就崭露头角,发表文学作品的青年作家来管一下这个班,看看有没有效果。没想到还真有效果,而且这么快!

下个星期,许校长发现李锦轩不在教室的时候,那堂化学课的纪律也不错。

这个班真的变了!他心里好一阵高兴。

有天下午第三节课,在没有老师的自习课上,这个班居然也寂静无声。同学们不是在做作业,就是在看课本。就是那几个看不进课本的特差生,也乖乖地坐在那里,不是看课外书,就是一个人玩着纸笔。

真的比快班的情况还要好。刚才他有意去看了高二的其它三个班,每个班上总是几个同学在讲话,走动,甚至你推我搡地吵架。

他心头暗喜不已,也十分惊讶。这个李锦轩究竟凭的什么?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这是一个能在全县,全省,甚至全国一炮打响的典型——快速改造慢班的典型。

但他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先不要声张。等第一次小结考试成绩出来了,看一看他们班的成绩再说。

这天下午,李锦轩走进了校长室:“许校长,向你汇报请示一件事情。”

许校长抑制着心头的喜悦,故意象往常一样平静地说:“什么事?你说吧。”

“我想统一我们班学生的着装。也就是让他们穿校服。”

“你说什么?”许校长愣愣地看着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有些异想天开,怪点子特多,所以才出了奇迹的?

李锦轩从一只纸袋里拿出一身衣服,蓝色中镶着白色的条纹,有蓝天白云的感觉,高雅大方。他一边展示给许校长和校长室里其它两位校长看,一边说:“这是我自己化钱去镇上服装厂做的样衣,一套八元钱,一百套以上的,七元五角,一个学生两套,十五元钱。”

三个校长都惊讶不已:“这,就是县中也没有这样搞啊?”

李锦轩说:“没有,才算领先嘛,也才能收到激发学生自信心和上进心的效果。”

许校长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那学生交得起这个钱吗?”

“我统计过了,班上58个学生,46个都说他们的家长愿意交。”李锦轩xiōng有成竹地说,“家里实在困难的,由学校根据具体情况,补贴一些。”

“学校哪里有钱啊?许校长关下眼皮说,“也没有这项开销啊。”

李锦轩说:“学校没有,那就由我来承担吧。”

“你?你才拿45。5元钱工资,怎么承担得起?”三个校长更加惊讶。

“我在大学里赚了三四百元钱。”李锦轩不无骄傲地说,“一直没舍得用,拿个一二百元钱出来,没问题。”

“啊?”刘校长张大嘴巴说,“你凭什么赚这么多钱啊?”

李锦轩将样衣折叠起来,放进包里:“发表作品,挣了两百多元稿费,作讲座,组织活动,也挣了一二百元钱。”

“你真是了不得啊。”刘校长赞叹说,“可这钱,你结婚时要派用场的。据说你谈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可得在经济上作些准备哪,否则,恐怕不行的。”

“那件事还早了,先把工作做好再说。”李锦轩平静地说,“我必须想办法把个班级带好。”

到这个时候,许校长才由衷地说了一声:“看来,我没有要错人。这回,我真成一个伯乐了。”

李锦轩听到了许校长的表扬,心里说不出的甜美,嘴上却说:“还早着呢,到这个学期期末考试,才能确定我的试验是否有成效。”

许校长看着负责后勤的张校长说:“这笔校服的补贴经费,应该由我们学校支持。这是扶持新生事物嘛,要是李老师试验成功,那我们学校可就跟着出名了。”

张校长说:“好的,可李老师,你不是写作高手吗?要是试验成功的话,你要好好写些总结文章,发表出去,让我们东海中学在全省,全国也出一下名。”

“哈哈哈。”三个校长都开心地笑了。

开学后第四个星期的星期一早上,一个个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学生,有些骄傲地走进校门,然后都走进了高二(4)班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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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的激情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青春的激情一教室穿着统一服装的学生坐在那里,显得那么整齐,那么神气和骄傲,同学们的脸上个个都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第一课,教英语的李老师走进教室,不禁眼睛一亮,精神也为之一振。统一服装的同学们齐刷刷地起立,整齐而响亮地喊:“老师早——”

李老师激动得热泪盈眶:“同学们,我从你们的身上,看到我们祖国的希望!我也更有信心教你们了,你们以后有读不来的词语,不懂的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也可以为基础差的同学开小灶。”

同学们礼貌地报以热烈的掌声。

第二节课退后,做课间cāo,高二(4)同学在教室前排着整齐的队伍,在体育委员有节奏的哨音声中,象一支漂亮的仪仗队,小跑步进入学校大cāo场。全校一千五百多名师生个个都伸长脖子,看呆了。

这是李锦轩精心cāo练的结果,他利用下午第三节课退的时间,训练了他们三次,然后才把校服发给他们。他就是为了取得这样的效果:让全校师生对他们刮目相看,然后增加他们的自信心,激发他们的上进心和班集体意识。

这样一来,高二(4)的学生自觉性和班集体意识越来越强,全班拧成了一股赶超三个中快班的强大力量,正气完全压倒了歪风。谁不遵守纪律,就要受到同学们的一致谴责。

高二(4)出现如此大的变化,最高兴的是许校长。他等不到期末了,在学校第一次小结考试以后,就悄悄地去问几个任课老师:“高二(4)班的成绩怎么样?”

教数学的刘老师说:“真是奇了,全班平均分居然达到了62分,快班高二(1)才81分。中班高二(2)和高二(3)也分别为66和69分。”

许校长脸放红光,眼露惊喜:“考卷是一样的?”

“一样,试卷是茅老师出的。”

“上个学期期末考试,高二(4)班平均分多少?”

“41分。”

“一下子提高这么多?”许校长激动地走到外语组办公室去问:“李老师,高二(4)这次小结,英语平均分多少?”

“61分。”

“哦。那还有几个班呢?”

“高二(1)83分,高二(2)班67分,高二(3)为66分。”

“上个学期,高二(4)班多少呢?”

“43分。”

许校长不放心地问:“他们考试的时候,纪律怎么样?有没有偷看?”

“没有,纪律相当好。”李老师说,“这个李老师真是神了,只一个多月,高二(4)班就完成变了样,我真是服了他了。”

许校长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调头走出高中外语组办公室。

这天晚上七点钟,学校一周一次的教师例会在议会议室里召开。李锦轩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许校长冲他笑着说:“来,李老师,坐前边来。”

许校长已经把他当成了学校的宝贝,但李锦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坚持着坐到后边去。学校里有几个没有对象的美女老师就不时地回头去看他,包括已经有了男朋友的焦冬梅,可他只顾埋头听会,不看她们。

许校长在总结上星期的情况时,顿了一下,忍不住说:“这里,我不得不要说一个情况,我们学校出奇迹了。”

老师们开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都静静地看着他。许校长为了慎重起见,把这个奇迹压到现在才说,却也不想自己亲口说,因为他怕其它班的班主任嫉妒,也怕以后高二(4)又不行了,丢脸,就说:“我想我不是任课老师,没有发言权,就让任课老师说说现在高二(4)班的情况吧。刘老师,你先说一下吧。”

刘老师一站起来,就有些激动:“我实事求是地说,高二(4)班已经完全变了,虽然这次小结考试的平均成绩还比中班稍微差一点,但班级面貌,上课纪律,一点也不比其它三个班差,甚至还要好。”

其它三个班主任的脸挂不住了,特别是快班的丁伯昌老师,脸黑得有些难看。说实话,他们也是非常敬业的,而且他们都是有多年教龄的老教师,这样一比较,那还了得?高考的竞争,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就是教师之间的竞争,班级与班级之间,学校与学校之间的竞争。所以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是非常努力的,都在使出浑身解数抓班级纪律,抓学生的学习,没有一个人是马虎的。

刘老师这样一说,全校一百多名教职员工都回头来看李锦轩。李锦轩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当然很高兴。但他觉得离他制定的目标还有一段距离,所以要保持低调,继续默默无闻地努力,不能高兴得太早,也不能把同事比得太难堪,免得招惹更多的嫉妒。

尽管他平时很谦虚,一点也不骄傲,更没有文人相轻的毛病,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来自三个同事的嫉妒气息。

其它几个任课老师就说得比较乖巧,没有当着三个中快班班主任的面,过多说那种有伤他们积极性的比较性质的话,只说高二(4)班的巨大变化。

许校长最后说:“我先不说什么,到这个学期期末考试时再说,但我当心眼里为高二(4)58名学生感到欣慰,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好老师。”

这句话顶得上千言万语。李锦轩再次一鸣惊人,这次比在大学里惊得还早,只一个多月,就鸣出了一个奇迹!

工作上有了头绪,也取得了一些成绩,李锦轩就想去见高芬芬。为了整顿好这个慢班,这一个多月里,他没有跟她见面,只跟她通了两封信。现在已经整顿出了一些名堂,他心里踏实下来,就想去见她了。

其实平时也是很想她的,只是白天被工作冲淡了而已。到晚上睡在床上,他就禁不住想她,就会在想像中跟她拥抱亲吻,然后身心交融,释放掉体内的压力。

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正处于精力最旺盛的时期,尽管工作压力很大,却还是压不住他青春的激情。

他几乎一天隔一天自己解决一次,否则就冲动得不行。白天在教室里,看着那些青春活泼成熟**的的女生,特别是那个美得晃眼的季红琴,就难以自制。

他听说许多老师,特别是初高中老师,都发生过师生恋。大部分是男教师与自己的女生相恋,也有女教师与自己的男生发生恋情的。当然更多的情况是精神恋爱,也有一些**的畸爱孽情发生。

东海中学就发生过几起影响很坏的流氓案,先后有三名老师被处理,不是被除名,就是被判刑。开学那天,许校长在教师会上给他们敲过警钟,他说了几起案例后,要求所有教师招学生谈话,都不能招到宿舍里去谈,就是招到办公室里谈,也要开着门。

实际上许多师生恋都没有被发现,要是被发现,影响是很坏的。李锦轩从走上讲台的第一天起,就叮嘱自己要特别注意方面的问题。因为他的年龄比班上的女生大不了多少,而且长得英俊,又不乏才华,就容易受到情窦初开的少女们的崇拜,继而产生暗恋。

所以,他一方面在思想上说服自己,千万不能产生非分之念,正确对待女生的暗恋,一方面用想高芬芬和自己解决的办法来抑制身心的冲动,也想尽快让高芬芬到学校里来亮亮相,既打消那些没有对象的女同事的念头,又把班上一些女生的暗恋火苗浇灭。所以这个星期天,他怀着多种目的去县城跟高芬芬见面。

他先是通过单位里的电话,让县文工团里那个接电话的人给高芬芬带信,让她星期天在单位里等他。然后这天一早,他就乘农村公共汽车去了县城。县城三星镇在南面,滨海镇在北端,两镇相距60多里路。汽车在那条贯穿县域南北的石子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开到县城。

从县城汽车站出来,李锦轩没有乘二等车,而是走着去县文化馆。县城不大,半个小时就能走到。他一路走一路看,正好熟悉一下县城。毕竟是全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比滨海镇大了许多,也繁华一些。他只经过县城几次,还不太熟悉,所以觉得它还有些神秘。

他在路上买了四斤苹果,两盒月饼。走到文化馆门口的时候,他的心跳加快了,主要是马上要见到心上人的激动。他走到门房去问那个狡黠的老头:“你好,请问高芬芬今天在单位吗?”

“好象在的。”老头脸上显出认识他的亲切笑容。

“那她的宿舍在哪里?”

老头往里指给他看:“这幢楼二楼的南边第三间,从这边楼梯上去。”

这是一幢“回”字形的局部四层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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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跟省城一些大楼比起来,只能算小楼。【】但在县城来说,也算是一幢比较高大洋气的楼房了。沿街的那面是四屋办公房,里面有四五个文化单位的办公室。办公楼后面的左右两面是两层的生活和其它用房,后面是个演出大厅,平时就是文工团的排练厅。

四面的楼房围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小院。李锦轩从沿街那幢办公楼中间的大门走进去,再从左侧那个楼梯上去,就到了二楼的宿舍区域。他朝南面第三间走过去,走到那间房子门前,竟然有些紧张。

这时是上午十点半。李锦轩已经用自己在大学里挣到的钱买了一只上海牌手表,一辆永久牌自行车,还有两身西装,这在刚刚工作的大学生中是不多见的。

他西装毕挺地站在门前,举手敲门。门开了,高芬芬烫着一头卷头,更加美丽动人地出现在他面前。她妩媚地一笑:“你来了,快进来。前天吴馆长接到电话,马上就来跟我说了。说你这个星期天要来,我就没有回去,在宿舍里等你。”

李锦轩走进去,高芬芬把门关了。宿舍里一股温馨的气氛立刻包围上来,高芬芬身上那股醉人的气息也直扑他的鼻孔。

这是一个三人住的集体宿舍,收拾得很干净,三张床上的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宿舍不小,打了三张床铺以后,里面还有比较大的回旋余地。

“这是我的床铺,她们正好都回去了。”高芬芬给他倒了一杯茶,“坐吧,路上累了。”

“不累。”李锦轩有拥抱她的冲动,可他不能一进去就猴急地抱住她吻。他现在是个教师了,一切都得有点文明的样子。

他把买的东西放在她床前的那张校桌上,然后在她床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来:“我宿舍里也是三个人,一个已婚的张老师,一个未婚的陆老师。”

高芬芬在自己的床沿上坐下来说:“我们宿舍里都是小姑娘。这个陆丽花的男朋友是一个部队的营级军官,这张床张小娴的男朋友是棉纺厂办公室的秘书。他经常来,所以你看,她用布拉了一块隐秘的空间。

那张床前的铁丝上挂着一块落地的布,只要拉上,里面就是一个相对隐秘的空间。两人在里面拥抱接吻,或者做其它事情,也就不碍观瞻了。

高芬芬先眼睛定定要跟他深深地对视了一眼,把两人的心灵接通以后,才更加亲昵地说:“你吃葡萄,我专门到街上为你买的。”

说着自己先拿了一颗吃起来,边吃边朝前后窗子看了看。李锦轩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宿舍前后的窗帘都拉上了,刚才他一进门,她就把门关了。这是一种暧昧的暗示,他心领神会地吃了几颗葡萄。

葡萄就是口香糖!

他吃了几颗,就站了起来,走到高芬芬前面,伸手放在她的香肩上。高芬芬身子一跳,就自觉地站起来,跟他面对面站着。两个人的个子几乎差不多高,高芬芬高耸的**在起伏。李锦轩从她连衣裙的领子里看到了她半截迷人的**。

他爱怜地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先是细细地看她,然后才将嘴唇凑上去吻她饱满的额头,再往下吻她漂亮的眼睛,直挺的鼻子,樱红的嘴唇,精致的下巴。

然后才搂紧她,将她结实的**紧贴在自己的xiōng膛上,吸出她的舌子吮吻起来。他滋滋地吮吻了好一会,才分开嘴巴,去吻她的耳朵:“亲爱的,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嗯,想。”高芬芬乖巧地点点头,激动得脸色通红。她抱住他的头,吻着他说:“轩,晚上,我老是梦见你。”

李锦轩想,男的想自己对象时,可以靠自己解决来解决压力,女的想男朋友时,靠什么来解决问题呢?想得多了,自然就在梦中出现了。她也一直在想我,他被一股巨大的幸福感融化了:“芬,我每天晚上,都是在想你的冲动中慢慢睡着的。”

高芬芬也激动起来,迫不及待地说:“轩,抱紧我,再抱紧点,我好激动。”

高芬芬突然全身震颤,冲动得不行。李锦轩就把她挪到床沿上压下来,拼命吻她,一只手伸进她的衣领去抓她丰满的**,让她释放掉蓄积在体内的压力。他遵守她的规定,婚前不再把手,更不把作为一个丈夫的婚爱触角伸到她下面的那个宝地里去。

高芬芬搂住他的身子使劲扭动,气喘吁吁地喊:“轩,我的轩,我也好爱你啊——”

李锦轩也搂紧她拼命动,最后在她的体外爆炸了。两人都释放掉激情以后,才坐起来,整理衣服和头发,安静地坐着说话。

李锦轩将她搂在怀里,边轻轻地抚摸着她边问:“最近你们忙吗?”

“这段时间还好。”高芬芬娇滴滴地说,“你呢?你信上说,你带了一个慢班,现在那个慢班怎么样了?”

李锦轩不无骄傲地说:“我只化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把它整顿好了。校长在会上说,这是一个奇迹。”

“你好厉害哦。”高芬芬朝他怀里偎了偎说,“希望你越干越好,争取取得更大的成绩。”

李锦轩说:“你什么时候,抽个时间到我学校里来看一看吧。”

“你信上说,东海中学很漂亮,我真想去看一看。”

“你不要在星期天来,而要在星期一到星期六来。”

“为什么?”高芬芬不解仰脸看着他。

“也不能一来就走,起码得呆半天。”

“干什么呀?”高芬芬忽闪着大眼睛追问。

李锦轩有些神秘地说:“让你在我的学生和同事面前亮亮相嘛。”

高芬芬伸出白嫩的手指,亲昵地点着他的鼻子说:“美得你!是不是想让他们知道你有个当演员的漂亮女朋友?”

“不是这个意思。”李锦轩感觉高芬芬的头脑也跟其它女孩一样,比较简单,这是一种可爱的表现。

“哦?”高芬芬这才醒悟过来,“是不是有美女老师看上你了?或者,你班上有漂亮女生对你特别注目。”

“嘿嘿。”李锦轩含蓄地笑了笑。

高芬芬在他脸上吻了一口说:“那我不是呆半天,而是要呆一天。象在你大学里一样,我要好好亮亮相。哼,谁也休想把你抢走。”

李锦轩俯下头去,吻了她一下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大学里那个校花都没有抢走我的心,何况一所农村中学的老师和学生呢?再说,为了你,我舍得放弃留在省城的机会,难道还能变心吗?我在信上多次说,只要你不变心,不出事,你家里不嫌弃我,不管我将来多么有出息,我都永远是属于你的。”

高芬芬搂住他的脖子,幸福地闭上眼睛说:“所以,我很感激你,也更加爱你了,我也很放心你。”

说着把他的一只手牢引到自己的xiōng上,让他轻轻地抓:“不过,锦轩,有两件事情,我要向你说明。一,你多次说只要你不出事,我就怎么怎么的,意思是怕我**。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我就绝对不会**。说实话,我的周围,确实有许多男人都在窥伺着我,我还不停地受到一个男孩子的骚扰。因为我是我们文工团最漂亮的女演员,也有人说我是我们县城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但除了你之外,谁也休想接近我,我也不允许哪个男人碰我一个手指头,不要说其它了。为此,我也受到了一些委屈,但我不怕,我一定要为你保护好我的阵地,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到结婚时,我会把一个完整的我交给你的。”

李锦轩用一个深深的吻回报她:“梅,你这样说,我真的感到好幸福。那你跟那个男生,还有联系吗?”

高芬芬沉吟了一下才说:“他还不死心,一直在给我写信,但我一封也没有给他回。”

“这样,我就放心了。”李锦轩坦诚地说,“说心里话,我一直有些隐隐的不安,怕你被别人抢去,也怕你家里人反对。”

说到家里人反对一事,高芬芬的神情明显有些低沉:“只要我们两人好,就不怕他们反对,到时我会跟他们交涉的。”

“什么时候,我去拜望一下你父母,行吗?”李锦轩征询她的意见。

高芬芬想了一会才说:“还是不忙,到今年春节里再说吧。”

李锦轩点点头说:“嗯,我听你的。等我拜望了你父母,你再到我家里来拜望一下我的母亲,然后正式确定下来,农村里叫定亲。我也不知道,要送多少定亲钱?”

高芬芬说:“这事到时再说吧,我现在先要说另外一件事。”

“什么事?”

“师生恋。”

“什么师生恋?没头没脑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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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恋的苗头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师生恋的苗头“你别给我装糊涂。【】”高芬芬轻轻拧了他一个肉疙瘩,“我要提醒你,你要当心发生师生恋。因为你这么年轻,就教了高二。高二的女生一般都已发育成熟,也情窦初开,青春荡漾,弄不好就会暗恋上你这个风流倜傥的小老师。”

“别胡说,不会的。”

“如果光是精神恋爱,问题还不大。”高芬芬说,“要是你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我就饶不了你。”

李锦轩愣愣地看着她,美女原来也会吃醋!

不仅会吃醋,甚至还有些蛮横:“锦轩,我不允许你发生师生恋,就是精神恋爱也不行,听到吗?要是被我发现你跟班上哪个女学生眉来眼去,我不仅要跟你翻脸,还要去找那个女生算账,哼。”

李锦轩陷入了沉思,学校里那几个美女老师不会有问题,跟高芬芬差不多漂亮的焦冬梅,也是有男朋友的。她想接近他,无非是有好感的同事之间出于一种本能的亲近而已,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但他班上那个绝**生,真的有危险。他直到现在都想不清楚,一个农村里的女孩子怎么会长得这么漂亮。而这个女生似乎真的对他特别在意,他只要一到教室里,她那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就紧紧盯着他,一直试图要与他对视。他总是逼自己不看她,有时却又不由自主扫视过去看她。可每当与她的目光相遇,他都会心惊肉跳。

而且,她已经有了一些异常的举动,他去上课时,她显得特别活跃,经常举手发言。身上的穿着也越来越讲究,还不时跑到他办公室里来问这问那。这样发展下去,一场师生暗恋真的不可难免,但恋到什么程度,他就不知道了。

“喂,你在想什么哪?”高芬芬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是不是已经有哪个女生盯上你了?”

“没有。”李锦轩连忙否认说,“我怎么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来呢?不可能的。四年大学里都没有,到了这里,就更不会了。”

“那个有点不一样。”高芬芬似乎很懂地说,“一般都是女生暗恋上老师后,才主动接近老师的,她们年轻幼稚,一旦动了感情,就难以自制。要是碰到一个品德不好的老师,就很容易出事。”

“所以我才叫你到我学校里来的吗?”李锦轩说,“我不会这样的,就是有女生暗恋我,我也会劝说她的。你想想,如果我真有方面想法的话,就不让你来了。”

高芬芬忽然有些神秘地说:“你知道吗?我们高中里的周老师,也发生过师生恋的。”

“真的?跟谁?”李锦轩惊问。

“李玉琴。”高芬芬说,“我也是听刘敏说的,但他们好象只是精神恋爱,没有发生过什么。我跟你说了,你不要对别人说。李玉琴也是很漂亮的,刘敏说,她对周老师非常崇拜,毕业后,还去学校里找周老师。一次被周老师的爱人看到,吵了一架。”

“原来这样。”李锦轩呆呆地说,“我给你写信后,一直怕见到周老师。后来恢复高考,我去学校里找他,他连提都没提起过。”

高芬芬说:“他到县城来找我那次,提到过这事,但周老师说,李锦轩能在这样的年代,这样的环境中,写出这样的信,说明他是有才华和胆识的,将来一定有出息。果真第一年就考取了他。我们班后来几年又考取了三个,但都是专科,还有一个是中专。”

这样说说,就中午了。高芬芬拿了碗盆到食堂去打菜:“就到食堂去打点吃吃算了,我也懒得买菜烧。喏,外面的走廊里有块自炊的地方,但我平时很少烧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李锦轩就跟着高芬芬一起到单位食堂去打菜。

食堂里只有六七个人打饭,高芬芬走进去,他们都朝李锦轩看,连食堂里那个饭师傅也从里面的窗口仄着头朝他们看。

“高芬芬,他是谁呀?”有个干部模样的中年人笑着问高芬芬。

高芬芬脸色红红地对他说:“你看呢?陆老师,你应该看得出来啊。”

“哦,那我知道了。”陆老师打量着李锦轩说,“金童玉女,还真很般配呢。”

食堂里的饭师傅一边给高芬芬打菜,一边笑嘻嘻地说:“朱美人,今天没有回去啊?这是你男朋友吧?”

高芬芬说:“张师傅,你也喜欢烦。快,给我打五俩饭,四个菜,两个狮子头,一盆炒猪肝,还有青椒炒肉丝,还有这个,你少点。”

美女就是不一样,这个饭师傅给她打得特别多。他们端回来就吃了,高芬芬问:“你要不要喝瓶啤酒?”李锦轩说:“你喝,我也喝。”

高芬芬说:“我不喝酒的。”李锦轩说:“那就不喝了吧。”吃好饭,高芬芬就让他在她的床上休息,自己则在另一个女孩的床上休息。

起来后,他们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到三点钟,李锦轩就与她吻别:“你什么时候到我学校里来?”高芬芬勾着他脖子说:“你反正星期一到星期六都在学校的,我有空了,就过来。”

“好吧,我等你。”李锦轩吻了一下她的额角,就开门出来。高芬芬要送他到车站,他只让她送到下面的门口,就转身朝汽车站走去。他必须乘上末班车,赶到学校里去。每个星期天晚上七点,教师都要准时到校集中,不是开会,就是办公。

李锦轩的工作和爱情都在顺利发展,事业和爱情是一对挛生姐妹!

过了一个多月,这天上午十点多钟,他正在教室里上课。上完课,他本想回办公室休息一下,可是几个同学缠着他问问题,包括那个绝**生季红琴,他就留在教室里解答问题,没有出去。

这时,一个外班的学生飞快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门口喊:“李老师,办公室那边有人找你,许校长叫我来喊你。”

“谁呀?”李锦轩说着就走出教室,往前面的办公楼走去。转过办公楼东山墙,他就看见高芬芬穿着一身鲜艳的春秋衫,亭亭玉立在办公楼前的场院上,被一群教师围在中间,大大方方地说着话。

人群中,那几个没有对象的美女老师都在,有对象的焦冬梅也在。许校长站在人群外围,他第一个看见李锦轩:“李锦轩,你女朋友象电影明星,真是郎才女貌啊。”

高芬芬见了他,脸反而红了,昂着美丽的头颅,有些娇气地说:“我在这里等了你一节课了,你工作好努力,上完课了,还不回办公室。”

说着竟当着众人的面,上前要去挽李锦轩的胳膊。李锦轩慌了,红着脸退开,转身把备课笔记放到办公室里去,出来不看故意要跟他亲昵的高芬芬,而是看着场上的几个老师说:“刘老师,李老师,你们谁下面没有课?跟我调一下吧,我下面还有一节作文课。”

有老师说:“作文课,你就让学生自己去写好了。”

李锦轩认真地说:“不行,我要按照教案上的。”

李老师说:“那我帮你去上吧,明天上午第三节课,你上。”

“好的,谢谢你,李老师。”李锦轩说完才转身对高芬芬说,“走吧,到我宿舍里去。”

有老师说:“李老师,你要好好接待好她。她能来我们学校,既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啊。”

一些老师的嘴里还在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李锦轩本事真不小,谈到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高芬芬听到赞美声,更加人来风起来。他快步追上李锦轩,贴上身去,挽起他的胳膊,把高耸的**顶上他的肩上,往后面的宿舍区走去。

李锦轩吓死了,赶紧要把胳膊抽出来:“这里是学校,不能这样。你看看,他们都在看着我们。”

高芬芬却紧紧夹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抽出来:“我就是要做给他们看。你几个女同事也很漂亮,我不放心你。”说着咯咯咯开心地笑了。

李锦轩害怕的是,他们走到宿舍区去,必须经过几排教室的东山头,包括他们班,这样就要被同学们发现。那是不行的,在一个中学里,两个青年男女这样勾着胳膊紧贴着身子走路,那还了得?

“快放开我,马上就要到教室那边了。”李锦轩恳求着说,“要注意形象和影响。”

高芬芬说:“少见多怪,这有什么啊?”但还是理解地从他的臂弯中抽出胳膊,身子却还是贴得很紧。

李锦轩要闪开一些,她又贴上来。这样就真的引起了同学们的围观,有的同学在惊艳后的一刹那,就发出了惊叫声,起哄声,有的还跟在他们后面边走边看。

“哇,好漂亮啊,她是谁呀?”

“肯定是李老师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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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艳校园的美女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惊艳校园的美女李锦轩与高芬芬旁若无人地只管走路,有些调皮的学生跑前跑后地围观他们,一些初中里的小女生还边看边笑。【】好在这时,上课钟声响了。同学们听到钟声,停住,转身,朝自己的教室跑去。

他们经过高二(4)班教室东山头的时候,不知谁发现了他们,在教室里喊了一声:“李老师的对象来了,你们看。”

“啊?真的好漂亮哦。”同学们都站起来,伸长脖子从窗子里看他们。有几个学生还跑到北边的窗前来看。

但李锦轩一回头,他们就吓得赶紧缩回去。在位置上的学生,也个个正襟危坐,不敢再掉头来看他们。

“这就是我的班级。”他对高芬芬介绍说。

高芬芬说:“他们好象见你很害怕,你平时是不是很凶啊?”

“不是,那是敬畏。”李锦轩解释说,“要管住他们,这是必须的。”

李锦轩带着她走进宿舍,已婚的张老师已经在里面了,他走进去对他说:“张老师,这是我对象。”

农村里把正式的男女朋友都叫对象。张老师一看,惊讶地张大眼睛,有些不相信地说:“啊?她是你对象?”

“张老师好。”高芬芬大方地用这声招呼,证明自己的身份。

“你好。”张老师大惊小怪地对李锦轩说,“李老师,你找的是一个天仙啊?真的太漂亮了。”说着就识趣地拿了碗筷,边往外走边说,“你们好好谈谈,我出去了。今天,我们都让你们。”

李锦轩正要喊住他,张老师已经走远了。他就关了门,拉上窗帘,返身抱住高芬芬,先看她红喷喷格外艳丽的脸,然后与她近距离对视,他每次都把两颗心通过目光沟通以后,才热吻。这样的接吻才深刻,才有滋味。

他们的四只眼睛紧紧地对在一起,象电流一样接通了心灵,然后迅速传遍全身。他们的身子和心灵都来了感觉,仿佛有感应一般,同时嫣然一笑,才接吻起来。

大约是太相爱的原因,或者是太渴望的缘故,这次他们的热吻都很疯狂。他们气喘吁吁地抱着对方的身子,拼命地吮吸。李锦轩吻她脖子的时候,高芬芬仰着头“嗯”地一声呻吟起来。

李锦轩赶紧上去用嘴巴堵住他的嘴,不让她发出声来。他怕外面有人偷听。他先站着吻了她一会,才把她挪到床沿上压下来,慢慢地吻她的全身。“亲爱的梅,我想死你了,今天让我好好吻吻一你。”

高芬芬闭着眼睛,口吐幽兰,激动地扭起身子:“我也是,宇,快抱紧我。”

李锦轩就隔着衣服抱紧她,让两人都进入那种最激动最幸福的境界。他们几乎整整缠绵了一节课,吻得嘴巴都有些麻木了才分开。

其实,他们都渴望解除衣服的进一步深入,他们都是二十三四岁精力特别旺盛的青年,而且爱得铭心刻骨,所以已经不满足于隔靴搔痒的激动了。

但他们又都被传统观念和可贵的理智锁住了行为,裹住了衣服。李锦轩尽管难过得象火烧一样,在跟高芬芬缠绵的时候,非常渴望她的水来浇灭他的火,却还是拼命地控制住自己,遵守婚前不犯她宝地的要求和诺言。他就是再激动,也不把手伸进她的**,更不会提前偷尝**。

但他心里也越来越迫切地想获得进入她宝地的通行证——正式结婚。所以缠绵过后,他就坐起来,将高芬芬抱在怀里,认真地说:“芬芬,我想提前到你家里去拜望你父母,然后把我们的婚姻大事定下来。我已经等不得了,我真的好想要你,达到真正身心交融的美妙境界。我看一些小说书上写,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幸福。我们已经这样相爱了,却还一直在这种幸福的门外空激动,实在是太难过了。”

“瞧你急的。”高芬芬体内的潮水也已退了下来,所以显得比较冷静,“好吧,等你放暑假了,我们再具体商量这件事好不好?”

李锦轩又深情地吻起她来:“梅,想到那个幸福时刻,我就激动得难以自制。”

高芬芬坦白地说:“谁不这样啊?可是在没有领正式结婚证书前,我就是再难过,也不会开放自己的。坚实贞cāo,是一个女孩子最起码的品德。”

“梅,我真的更加爱你了。”李锦轩只能用吻来表达他的感激。

上午第四节课退的钟声敲响了,李锦轩连忙站起来,去打开窗户:“我去食堂打饭菜,你在这里等我。”

高芬芬说:“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于是,他们就去教师食堂打菜。高芬芬走进教师食堂,许多老师都跟他们打招呼,也有一些年轻教师羡慕地看着他们,一脸的惊艳神情。

李锦轩问饭师傅借了几只碗,打了五个菜,五俩饭,一个人三个碗,端着慢慢走回宿舍。然后坐在床前的那张校桌上,吃起来。

宿舍里的两个老师真的没有回来。张老师大约去跟陆老师说了,中午都没回宿舍打扰他们。他们来爱人和对象的时候,李锦轩也自觉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或者坐在办公室里,给他们腾出亲热的空间。这是教师们心照不宣的自觉行为,没有谁来给他们安排,都能互相照顾的。

跟上次在高芬芬宿舍里一样,他们也没有喝酒,只吃饭菜。两人都相敬如宾地给对方搛菜劝饭,非常恩爱亲热。

正在他们吃饭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然后又传来窃窃的笑声。李锦轩去打开门一看,见门外围着一大群学生,大都是外班的。他们都笑嘻嘻地伸长脖子朝门内看。一批去一批又来,象看什么好看似的。

“快到教室里去,没有什么好看的。”李锦轩笑着对他们说,“不也是一个人吗?”

有个外班的男生大胆地说:“都说李老师的对象非常漂亮,象电影明星,我们来看看。”

李锦轩索性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将门和窗子都开到最大:“你们看吧,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就回去,好不好?”

又对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高芬芬说:“芬芬,你把脸转过来,对着门,对,就这样,让他们看得清楚一点。”

门外的学生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然后便静下来,人群中发出一声声赞叹:“我的乖乖,真的很漂亮。”

“她是做什么的?”

“据说是县文工团的演员。”

“真的?”

“李老师本事好大啊。”

“他是年青作家嘛。”

“怪不得他把高二(4)教得这么好。”

“都说马上要赶上我们快班了。”

“我们的夏老师也急死了,一直在班上开会,叫我们争气点,不要让他们超过去,否则太丢脸了。可是好象不行,起码在班级面貌和纪律上,他们班已经超过我们了。”

“他们班上的学生真幸福,碰到了这么好的一个老师。”

“下个学期,我让我爸也把我调到他们班去。”

“这行吗?不可能吧?”

这些对话,李锦轩都听清了,脸上不由得露出欣慰的微笑,也泛出骄傲的亮光。高芬芬也听到了这些议论,轻声对他说:“他们都在夸你,你真的有这么好?”

“正在努力。”李锦轩没有把这些情况都告诉她,他想等期末考试见了分晓,真正取得了成绩才跟她说。

一会儿,他们班的一群女生也怯生生地来到他宿舍门前,一声不吭地朝门里看着。季红琴也在里边。她怕羞地躲在杨丽雯的身后,只将一个美丽比无的脸露在她的肩上。

不知道为什么,李锦轩看到她时,心里竟然有些着慌,他下意识地朝高芬芬看了一眼,有些怕她发现她。

越是担心的事情往往越是会发生。高芬芬朝门门一看,真的一眼就发现了这个美若天仙的女生,不禁叫了起来:“啊?这个女生是谁班上的?这个学校里,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学生?她父母是做什么的?”

“是我班上的。从一份登记资料上看,她爸爸是乡供销社的主任,她妈妈是县棉纺厂的女工。”李锦轩如实告诉她,但马上又不无心虚地讨好说,“她难道比你还漂亮?不会吧?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但高芬芬却不动声色地追问:“她叫什么名字?”

“季红琴。”

“季红琴。”高芬芬有些嫉妒地重复一声,“我记住她的名字了。”

李锦轩垂下了眼皮。高芬芬看着他说:“你要当心点。”

“别神经质。”李锦轩轻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

高芬芬却厉害地说:“你把她叫过来,我要看一看她。你看她,眼肤雪白,象透明的一样。脸色白里透红,楚楚动人。连我都一眼就喜欢上了她,不要说你们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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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之间纯洁的爱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师生之间纯洁的爱“这是什么话?”李锦轩更加心慌,“她还是一个学生,你不要让她太难堪。【】”

“我只看看她,有什么呀?”高芬芬坚持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见过这么白嫩漂亮的女生。”

李锦轩当然不肯去叫她过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季红琴对他的暗恋苗头,而且他也不可遏制地喜欢上了她,当然那只是一种出于爱美天性和师生之间十分纯洁的喜欢。

真的,他尽管有心上人高芬芬,但每天走进教室,看见她的美貌和崇敬地盯着他的目光,心里就说不出的开心,浑身就充满了力量。这是一种说不上名堂也无法控制并正在发展的感情,可能就是师生恋吧。

敏感高傲的美女高芬芬的第六感觉也非常灵敏,她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这个情敌,便醋意萌动,不顾一切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季红琴招招手:“来,这个同学过来一下,你太漂亮了,让我看看你。”

季红琴本能地朝杨丽雯背后缩了缩,脸胀得比血还红。杨丽雯朝一旁闪开,众女生都回头去看她。她才低头红脸地朝高芬芬走过去。她走到门口,站在高芬芬面前,紧张得不知怎么办好,就轻声说:“师母好。”

高芬芬愣愣地看着她,发现她的**和身材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就咧嘴一笑说:“别紧张,多可爱的一个女生,啊?但我还只是你李老师的对象,所以还不能叫师母。”

女生们都咯咯地笑了,边笑边亲切地围拢来看高芬芬。

“哦,对不起,我叫错了。”季红琴又嘤咛地说了一声。那种样子,真的特别可爱,让人看着,不能不心生怜香惜玉之情。

高芬芬笑吟吟地问:“你是寄宿生,还是走读生?”

“寄宿生。”季红琴咬着嘴唇,轻轻回答,偷偷乜了有些紧张地站在高芬芬身后的李锦轩一眼。

高芬芬更加露骨地问:“你觉得,你们的李老师怎么样啊?”

“李老师一来,就把我们高二(4)整顿好了。我们班的班风班纪越来越好,学习上,也正在追赶中班和快班呢。”女生们都懂事地七嘴八舌起来,“李老师各方面都很好,真的。”

“哦,是吗?”高芬芬也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李锦轩,“那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喽。”

“你跟着李老师,肯定没错的。”杨丽雯大胆地说,“他不仅是个优秀教师,还是一个年青作家呢。”

李锦轩赶紧制止高芬芬说:“她们还是学生,你跟她们瞎说什么呀?”说着对学生们说,“你们回教室去吧,下午第四节课的班会,改到明天开。”

“好很。”季红琴怯生生地回答。

学生们都听话地转身走了,几个站在外围的男生也乖乖地转身走了。季红琴撩开眼皮看了高芬芬一眼说:“那我也走了。”

高芬芬带着警告的意味,点点头说:“好,你叫季红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名字。”

她们一走,李锦轩就关了门窗,抱着高芬芬说:“你跟这些学生,说那些话干什么?”

高芬芬搂住的脖子,吻了一下他的脸说:“我怕你被这些漂亮的女生勾走了魂。不过,一个学期还不满,就这么受这些学生的尊敬,你的本事真的不小。”说着就抱住他,又热烈地吻在一起。

吻了一会,李锦轩说:“下午,我就陪你去看一看我们的校园,再去逛一逛这条古镇。”

“好吧,到了这里,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高芬芬兴高采烈地说。

李锦轩带她去看校园,逛古镇,除了陪她游玩让她开心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她能喜欢上这个学校和这个地方,这样他结婚的时候,就可以向学校申请一间婚房,把家做在这里。否则,怎么结婚呢?他老家是没有房子的,总不可能在女方的单位里要婚房吧?

李锦轩没有午睡,就带着她到校园里去游览。他象一个导游一样,不停地给她作着介绍。介绍这座古典园林式学校的历史,这些古建筑的形状和意义,现在所派的用途。高芬芬象游览一个公园一样,看得兴致勃勃,流连忘返。

然后走出校园,到镇上去漫步。他们穿街过巷,专门寻访一些保存完好的古建筑。他们在古韵浓郁的青石板街面上徜徉,在最能激发人怀古意识的小石桥上滞留。他们不是手拉手走路,就是肩并肩遛达,沉浸在游览风景名胜的喜悦和亲密无间的幸福中。

一直游玩到下午四多钟,高芬芬还不提出回去,李锦轩有些急了。她不回去,今晚住哪儿?总不能去镇上开旅馆吧?那样要是被学生知道,影响是不好的。

“你今天回去吗?”他只得委婉地问。

“当然回去,明天要上班的。”高芬芬这才醒悟过来。

“那我送你去车站吧,否则就来不及了,这里到县城最晚一班车是五点一刻。”

高芬芬这才急起来:“我的包还在你宿舍里。”

李锦轩一看手表说:“你等在这里,我帮你去拿。”说着撒开两腿就往学校里奔。好在他每天早晨都坚持长跑锻炼,在cāo场上跑四五圈,才回宿舍洗刷。所以他跑得非常轻快,速度也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她的包拿来了。

他又给她到一个水果店买了一些水果,然后送她去汽车站。这时候,他才把憋在心里的那句话说了出来:“芬芬,要是我们把家做在这里,你愿意吗?”

“愿意啊,你的校园太美了。”高芬芬想都没想就说,“你能要到房子吗?”

“应该没有问题。”李锦轩xiōng有成竹地说。

“就是远了一点。”高芬芬想了想又说,“要乘两个多小时的车。”

李锦轩说:“一个星期才一次嘛,再说,这也是暂时的,我们有了孩子以后,注要想办法调到一起。”

“嗯。”高芬芬点点头,“我同意,可不知道我家里人同意不同意?到时再说吧。”

说着就走到了汽车站,李锦轩赶紧去给她买票。但他到窗口一问,售票员说:“今天的票已经买完了。要买,就是明天早上五点半的头班车了。”

李锦轩傻眼了,背上急出了热汗。第一次就这样,高芬芬会害怕把家做在这里的。他不能去告诉她,而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他没有犹豫,马上走进了车站办公室,对坐在那里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同志,我是东海中学的老师,叫李锦轩。今天急着要送我女朋友去县城上班,希望能帮我一个忙,让她上车,哪怕加一个临时的座位也行。”

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一听,就打量着他说:“你就是东海中学的李老师?今年刚分配来的?哎呀,我听我女儿经常说起你呢。”

“你女儿是哪个班的?”李锦轩心里一阵轻松。

“高二(3)班的。”那个男人说,“她一直回来说,高二(4)班,本来很乱的,每次校会上,都要受到校长点名批评。

他停了一下又说:“你分来当他们班主任后,一下子就整顿好了,现在已经超过了他们中班,甚至还要赶上快班了,是不是啊?”

李锦轩谦虚地说:“没有她说的那么好。”

中年男人站起来,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李老师,今天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把子女交到象你这样的老师手里,作为家长的,就放心了。唉,可惜,我女儿在夏老师的班上。夏老师也不是说不好,他的工作也很努力,可就是没有你那么高的水平。”

李锦轩说:“千万不能这样比较。”

“李老师,我是这里的站长,姓胡。”胡站长想抓住这个机会,开他的后门,“以后,你遇到乘车困难,只管找我好了。可我,也有个要求,不知行不行?”

李锦轩心里一沉:“什么要求?你说吧。”

“我想把我的女儿转到你班上,行吗?”

李锦轩为难了,这是万万不行的。现在他们四个高二年级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特别是四个班主任,太敏感了。他就是平时对同学们说话,都要想好了再说,不能提及和比较其它班。这种挖其它班学生的事,就是校长同意,他也不能这样做。否则,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工作搞好了,但人际关系搞僵,人缘不行,日子也是很难过的。也没有意思,更没有这个必要。于是,他宛转地说:“胡站长,要是你女儿在别的学校,那没有问题。可在一个学校,这样一转,我就有挖其它班学生的嫌疑,就要受到老师们的嫉妒和攻击,这是万万不行的。”

胡站长一听,开朗地说:“没关系,李老师,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说得对,这样转,你们同事之间的关系就不好处了。我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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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感觉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温馨的感觉李锦轩说:“你女儿要是以后在学校里遇到什么问题,私下里找我帮忙,我倒是可以尽力而为的。【】”

“好好。李老师,你女朋友呢?我去领她上车吧,让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李锦轩马上出去喊高芬芬。高芬芬疑惑看着他问:“怎么啦?”

李锦轩说“没什么,这是胡站长。以后乘车上有困难,可以找他。”

胡站长一见高芬芬,就惊讶地赞叹道:“李老师,你女朋友这么漂亮!真是英雄配美女啊。”说着就领她上车,让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高芬芬感激地冲胡站长和他摇摇手,车子就开了出去。

李锦轩跟着车子走了几步,叮嘱说:“路上当心点。”

高芬芬摇下车窗,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说:“记住给我写信。我现在在单位里,一直盼望着,能收到你的信。”

“嗯,我也一样,盼你回信。”李锦轩心里温馨极了,目送车子开走了。才转身谢过胡站长,往学校里走去。

班风班纪抓好了,李锦轩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提高学生的学习成绩上。他一方面千方百计调动他们的学习积极性,譬如搞了一些课外学习兴趣小姐,科技小发明兴趣组,语文写作兴趣组等,一方面不住地给他们教一些学习方法。这是很重要的,只有掌握了正确的学习方法,才能提高学习效率,从而提高学习成绩。

其它科目,他只能笼统地说说方法而已。自己教的语文,就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方法,取得真真实实的成绩才行。否则,他就成了一个口头理论家,而不是一个扎扎实实的实践者。那么,如何才能有效提高高二(4)班的语文成绩呢?

去年期末考试,他们班的语文平均成绩是48分,而其它三个班分别为:81分,68分,70分。慢班与快班几乎相差了一半,这个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要赶上和超过他们谈何容易啊?况且,语文成绩是最需要日积月累,慢慢提高的,不象英语政治数理化等科目,可以突击抓上去。

到底有没有迅速提高语文成绩的办法呢?带着这个问题,他去阅览室里看了一些教育杂志上的有关资料和经验文章。觉得无非都是多读多练,调动学生学习兴趣之类的老生常谈,找不到行之有效的速成办法。

经过反复思考,他根据自己从小对语文的爱好,到成为一个青年作家的经历和体会,决心清理思路,开拓创新,探索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语文教学方法,简称李锦轩教学法。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后,他就开始认真编写教案,然后决定在高二下半学期进行试验。

在高中语文组办公室的十二名语文教师中,他年轻最轻,资格最嫩,经验最少,所以那些老教师一开始没怎么重视他。只是高二年级其它三个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从他开学第一天的发言中,隐隐感到了一些不安,觉得这个小子初生牛牍不怕虎,有点傲,甚至有点狂。但他们认为,他班级纪律可以一朝一夕抓上去,其它科目的成绩也许可以在短时间内有所提高,但语文成绩总不能一下子提高很快吧?所以他们也没有真正重视他。

高二(1)班的丁老师,高二(2)班的尢老师,高二(3)班的夏老师都曾在自己班的学生面前说这样意思的话:“别的科目,也许高二(4)能赶上我们。但语文成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很快提高的,所以你们还是要扎实学习,打好基础,循序前进。”

李锦轩却偏偏不认这个序,他就是要在语文教学上创出一个速成法,迅速赶超他们。不仅要超过本校的快班,还要在高考的时候,他们班的语文成绩进入全县前五名。

他在班会上说的这句话,经学生口口相传,最后传到了丁尤夏三个老师的耳朵里。他们在背后议论说:“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志向高远,头脑灵活,狂傲不羁。看来,我们这些老教师真的跟不上形势了,要好好向年轻的同志学习呢。”

表面上带有嘲讽和不屑的意味,暗地里却不敢放松,他们开始偷偷给学生补课,印发语文练习题,增加小结次数,以防高二(4)班真的赶上来,丢他们的脸。

为了避免同事的误解和妒嫉,李锦轩平时非常低调,有语文方面的问题,总是向他们请教。他向负责教学的刘校长汇报了这个想法后,就开始默默地试行他的这套教学方法。

试行前,他在班上对学生们说:“在这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前,你们不要把我的教法说出去,这不是保守,而是在试验阶段,以防被议论,遭反对。等真正有了效果,再说出去也不晚。”

那么,李锦轩到底是怎么教语文的呢?

他把作文课和语文课糅合在一起上,而且还倒过来进行。一般的教法都是先教几篇课文,往往是学完一个单元,譬如记叙文单元,才让学生做作文。而李锦轩倒过来,先让学生做作文,然后结合作文评讲,再来学习课文。

那天,他走进教室,对同学们说:“第一个星期,我们上了三篇课文,按照传统教法,也就是先朗读课文,然后分析段落大意,提出要重点掌握地词语和语句,最后总结文章的主题思想,写作特色,等等。同学们听课是认真的,但我觉得,许多同学都听得似懂非懂,糊里糊涂,印象不深,记得不牢,效果不好。”

同学们都一眼不眨盯着他,希望他能教给他们更好的学习方法。他真的不负期望地说:“从这一课开始,我要改变这种上法,变被动的填鸭式教学法,为主动的自习式教学法。”

一些要求进步的学生脸上显出了失望和迷茫,他们以为自习式教学法,是老师放任他们自习,那他们怎么能提高学习成绩啊?

李锦轩解惑说:“我想采用作文带动语文学习的方法进行上课,这样既可以提高我们的作文水平,又可以提高语文学习的效率。今天,我们就试上第一课,也就是第一个单元。请同学们打开语文课本,翻到第10页。”

同生们齐刷刷地翻开语文课本。李锦轩说:“从第10页开始,课本上一连安排了四篇课文,都是记叙文,从四个不同的侧重点叙事写人。譬如,鲁迅的《藤野先生》是写人的,《夜走灵官峡》是叙事的。”

李锦轩略微停了停说:“记叙文,我们在初中里,高中的前三个学期已经学了很多,同学们应该知道记叙文的六大要素吧?知道的,请举手。”

思考片刻后,一些学生举起了手。季红琴也举了起来,但他不叫她,也不看她,而是点了一个改好的顽皮生:“施辉,你站起来说。”

施辉站起来说:“记叙文应该是四大要素,时间,地点,人物和事情。”

“嗯,很好,有进步。”李锦轩表扬了他,让他坐下。

许多同学都放下了手,季红琴却还举在那里,而且越举越高。李锦轩这才不得不叫她:“季红琴,请站起来说。”

“记叙文也可以分成六大要素,即时间,地点,人物,事情的发生,发展和结果。”

“答得非常正确。”李锦轩由衷地表扬她,并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扫过去看她,正好与她**辣的目光碰在一起,撞出一串火花。

他发现季红琴和班里的其它学生一样,也都对对语文课越来越感兴趣了。他们课上能积极举手发言,作业也做得越来越认真。可见一个教师的思想行为、知识水平和教学方法,对学生的影响有多大。

李锦轩说:“下面,同学们先写一篇记叙文,参考课本上的四篇课文,可以以写人为主,也可以以叙事为主,写什么人物,叙什么事情,都由我们自己定,题目也由你们自己起。写的时候,要考虑记叙文的六大要素,要多想想如何把记叙文写好,写得人物鲜明,叙事生动,主题突出,结构完整。用两节课时间打草稿,来不及的,可以带回去写。写之前,要好好钻研这四篇课文,然后模仿这四篇课文。语文课代表,明天早上,你要把同学们的作文草稿,交到我办公室桌上。”

课代表点点头:“我知道了。”学生们都认真看起了课文。

李锦轩又说:“第三节课开始,我们就进行评讲,一边评讲你们的作文,一边学习这四篇课文,用你们的作文和这些范文进行比较,讨论,研究,练习,然后再对自己的作文进行修改。修改后,再誊写到自己的作文本上。我相信,这样几个循环下来,你们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成绩一定会有明显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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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县城与女友约会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去县城与女友约会这种以作文促语文学习的教学法,老师要化大量的时间进行备课,要认真批阅学生的作文,然后与课本上的范文进行比较,找出差距,精心设问,有效启发,反复练习。【】其中包括识字解词,遣词造句,谋篇布局,叙事描写等等,全程让学生积极参与讨论,参与学习,参与评讲,参与练习,参与修改,真正做学习的主人。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下,记住新知识,练到真本领,从而提高学习成绩。

这样几个循环以后,一些原来底子很差对语文不感兴趣的学生,慢慢来了兴趣,也觉得自己提高很快,就越学越有劲,越学越得法。

一个多月以后,高二年级组长丁伯昌老师出考卷进行小结考试,试卷由各班任课老师自己批阅。

为了不让其它三位老师过于惊讶和嫉妒,李锦轩有意批得严格一些,答得不十分准确的答题一概不给分。这样下来,他们班的平均分还是达到了62分,其它三个班分别79,66和68。

丁老师有些不太相信,拿过他们班的考卷看起来,一看,脸黄了:“李老师,你批得这么严格,这个词这样解释,也可以给分的,你都没有给分,平均分还这么高?分数加得对不对啊?”

李锦轩平静地说:“应该不会错。”

丁老师对夏老师说:“你跟李老师再交叉复核一遍,分数重新加一下。”

夏老师便真的按照自己的标准,把高二(4)班的试卷重新批了一遍,分数加了两遍,一平均,他吓了一跳:“不得了,高二(4)班平均分达到了65分。”

三位同事心里紧张起来,夏老师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李老师,你是怎么教的?这样下去还了得?你们班不仅要超过我们,还要把我们远远地甩在后面,那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李锦轩想,事已至此,再瞒下去是不对的,就坦诚地对他们说:“我创出了一个新的教学方法,我把它称为李锦轩教学法。”

“什么?”正坐在高中语文组里的八名语文老师个个掉头看着他,然后面面相觑,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完,丁老师有些严肃地问:“李锦轩教学法,是你自己命名的?”

“对呀。”李锦轩一本正经地说,“但还处在试验阶段,还没有总结成经验,当然就没有推广,也不为人知道了。”

“哈哈哈。”老师们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完,高中语文考研组组长丁俊超含蓄地批评他说:“年轻人就是喜欢标新立异,这也没有什么错。不过,你自己把它命名为李锦轩教学法,就有点太搞笑了。这样传出去,要让人笑话的。”

李锦轩一点也不生气,也不觉得自己在搞笑,就认真地说:“笑什么?创新一种方法,总是有一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有人理解,有人不理解,这是正常的。”

“那你的李锦轩教学法,具体内容是什么?”丁伯昌追问。

李锦轩说:“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变被动的填鸭式教学法,为主动的自习式教学法,用作文评讲促进语文学习。”

教高三语文的女教师林文一说:“就这样?”

李锦轩说:“就这样。”

林文一说:“那算什么创新啊?不要说教育杂志上早就有人写过这方面的经验文章,就是我们也经常这样做的。你竟然把它大言不惭地命名为李锦轩教学法,年轻人就是喜欢忽发奇想,另入一类。”

李锦轩脸红了:“你看到过这方面的经验文章?能让我看一下吗?反正,我觉得我这样做,是有效果的。”

夏老师有些迫切地提议说:“我们去听一下李老师的课吧,学习一下李锦轩教学法。也算是先睹为快嘛。不要到时,他试验成功了,总结出经验文章,发表出来一鸣惊人,我们这些同事却还不知道,那不就是墙内花开墙外香了吗?”

“好,我们语文组一起去听。”丁俊超组长当即拍板说,“李老师,下一节课,我们去听你的课,你准备一下吧。”

李锦轩这才有些紧张起来:“等我试验了一段时间再听,行吗?”

尤老师说:“你就不要保守了,让我们早点学习一下,不要把我们比得太落后嘛。”

李锦轩说:“那我下午就有一节语文课,平时怎么上还怎么上,你们就去听吧。”

高中语文组没有课的老师都来听了,李锦轩开始有些紧张,但过了几分钟就自然了。

这是一个说明文单元,他先让一个学生站起来朗读自己写的一篇题为《青蛙》的作文,再让同学们对照课本上的那篇范文《大象》进行评讲,肯定这篇作文写得好的地方,找出它与范文的差距。同学们当然不会想到很多,主要靠老师一步步启发,引导,将两篇文章进行比较分析,侧重在学习范文的优点和特色。

同学们的积极性很高,课堂气氛非常热烈,学习效果特别好。听课的老师回到办公室,都由衷地称赞李锦轩课上得好,备课充分认真,学生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了起来,完全由被动的听讲变成了主动的参与,所以效果真的很好。

过后,高二年级丁尤夏三位老师都偷偷学他的方法,在自己的班级试上。但取法乎上,得法乎中,哪里真正能学得到李锦轩教学法的精髓呢?

只有勇于创新,自己在实践中摸索出的方法,才能得心应手。也只有自己水平高,舍得化时间认真批阅学生的作文,然后充分备课,精心设计教案,在课堂上随机应变,灵活运用,才能真正取得神奇的效果。

这样到期末考试,高二(4)的语文平均成绩达到了76分,其它三个班的成绩分别为82分,69分和72分。真的超过了两个中班,接近了快班。而他们班语数英政理化六科的总分平均分为457分,其它三个班分别为498分,423分和436分,也超过了中班,接近了快班。

许校长惊喜不已,为自己要来了一个人才,真正成了一个伯乐而感到高兴。他在全校师生大会上激动地表扬高二(4)班和班主任李锦轩,号召全校各个班级和所有师生都要向他们学习。并分别授以高二(4)班为学校“文明班级”,李锦轩为学校“优秀教师”的光荣称号。当高二(4)班班长郁志远和李锦轩分别走上讲台领取奖旗和奖状时,全校师生报以热烈的掌声。

暑期里,许校长还把这个喜讯向县工商局作了汇报。于是,李锦轩在全县教育系统名声大振,东海中学也跟着声誉雀起。下学期开学后,到东海中学高三(4)班来学习取经的领导和老师就络绎不绝。

李锦轩在工作上取得了一定成绩后,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英雄想美人,美女配英雄,古往今来,莫不如此。事业上的成功,让他更有信心娶美女演员高芬芬了。

放暑假后的第二个星期天,这天早晨,他在家里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娘就走到他床前,唠叨说:“锦轩,今天是星期天,你去县城看她吧。让她什么时候来我们家认个门,让娘也看一看她,啊?”

“娘,你就别cāo心了,我自有安排。”李锦轩对娘说,“这事急是急不来的,成熟了,她自会来的。”

娘还是替他着急:“你今年二十四岁,春节就二十五岁了,年纪不小了,应该订亲,然后商量一个结婚的日子。”

“好好,那我今天就去。”李锦轩本来想帮娘剥好玉米棒子,在责任田多做几天活,等下个星期天,跟高芬芬约好了再去的。娘这样急着要看儿媳妇,他就穿上那件新买的白衬衫,打扮一新地骑车去了县城。

他们家在县城与海滨镇的中间,往南往北都有三十里路左右。一个多小时就能骑到,他八点钟出发,不到十点钟就到了。他还是先在县城买一些水果和饼干,再去文化馆。

现在他认识了高芬芬的宿舍,就熟门熟路地推着自行车径直走进文化馆大门。他礼貌地冲门房老头点头招呼:“你好,高芬芬在吧?”

“在,”门房老头的神情却有些怪异。“她在宿舍里。”

李锦轩没有太在意,把自行车锁在中间的院子里,就从东楼北侧那个楼梯走上去。他从下面看见高芬芬的宿舍门开着,知道她在里面,心里便漫上一股温馨的激动。

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跟她见面了,中间也只跟她通过一封信。期末考试那阵太忙,他没有抽出更多的时间给她写信。但心里是想她的,特别是晚上,想得非常厉害。但只能在想像中跟她亲吻和缠绵,然后自己的手解决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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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宿舍里有个男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女友宿舍里有个男人现在又要见到她人了,他当然很激动,想一进去就跟她拥抱亲吻,好好缠绵一番,才谈其它的事。【】

今天她怎么开着门呢?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呗。她宿舍里好象有一只吊扇,上次他看到过,所以关起门来亲热,也不会太闷热的。他边想边跨上楼梯,走上二楼,大步流星地朝她的宿舍走去。

可是他一走到高芬芬宿舍门前,就愣住了。

里面那张他上次来时坐过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小伙子四方面孔,双眼皮,皮肤白晰,头发微卷,一米七四左右的身材,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象个有身份人家走出来的儿子。说难听点,有点纨绔子阿弟的模样。

这时候,高芬芬正低头坐在自己的床沿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他们好象不在说话,而是尴尬地默坐在那里。

李锦轩判断,他很可能就是高芬芬提到过的那个局长的儿子。大学刚毕业,或者还没有毕业,年纪却好象不比他小,一脸执拗和痴迷的神情。他的脸正对着高芬芬,显然是在恳求着她。

情敌!这是李锦轩看到他时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字眼,看来我又遇到竞争对手了。好在他第一眼看到高芬芬时,高芬芬显现出来的是一副比较冷淡的神情。这让他紧张的心里得到了一些安慰。

他先叫了一声:“芬芬,我来了。”才拎着水果袋走进去。

高芬芬猛地抬起头来,见是他,先是愣了一下,才站起来迎上去说:“你没给我打电话,就突然来了。”

然后不无尴尬地转身介绍说:“他,就是我给你提到过的那个人。今天,不知怎么的,突然找了过来。”

李锦轩走进去,那个小伙子也有些不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们互相愣愣地打量着,脸色都不太自然。

“坐吧。”李锦轩镇静了一下,颇有绅士风度地指指那张椅子说,“没关系,坐。”

自己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很自信地看着他问:“你叫什么?”

小伙子并不友好地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有些不快地反问:“你叫什么?是她什么人?”

李锦轩心里一惊,抬头去看高芬芬,意思是说,你没有跟他说过。高芬芬连忙对那个小伙子说:“吴兵,我不是跟你说过多次了吗?我是有男朋友的,他就是。”

看来吴兵也很爱高芬芬,所以他一听高芬芬这样说,脸就yīn沉下来,变得很难看。也很紧张,额头上很快就沁出了一层汗珠。

“芬芬,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吴兵突然冲高芬芬说,“我爸爸妈妈说,他们已经跟你谈过了。”

“什么?”李锦轩的心猛地一缩,转脸看着高芬芬说,“他爸爸妈妈跟你谈过了?”

高芬芬承认说:“谈过一次,就上个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天下午,他爸爸妈妈找到我单位,先找我们团长,再找到我,跟我谈了话。他们承诺了我许多东西,但我没有同意。”

吴兵又说:“可你爸爸妈妈同意了。”

高芬芬有些生气地说:“我爸爸妈妈同意,不代表我也同意。”

李锦轩**起伏起来,原来在他全身心地扑在期末考试和学期结束工作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了行动。他爸爸妈妈竟然分别找她和她爸爸妈妈谈了话,这下麻烦来了。他头脑里热哄哄地有些乱,但他逼自己要镇静,有风度,机智冷静地应对这个突变。

他坐在那里想了一会,才转过脸吴兵说:“你也是一个大学生,应该知道什么叫爱情吧?”

“当然知道。”吴兵胀红脸,有些急切地说,“几年前,我就爱上她了。那次我看了她演出后,就喜欢上她了。后来,我们通过别人介绍认识以后,就慢慢相爱了?”

“相爱了?”李锦轩心头一跳,再次去看高芬芬,高芬芬却别着脸不看他们。他疑惑地说,“到底是你单相思,还是相爱?”

吴兵没好气地说:“当然是相爱,我们见过几次面,还通过好几次信。我很爱她,她也爱我的,我敢肯定。”

“她也爱你的?”李锦轩更加心惊肉跳,“你凭什么这样说?”

吴兵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大一大二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很好。后来,大概就是因为你这个第三者突然插进来,才破坏了我们的感情。”

他这样一说,李锦轩反而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没给高芬芬写信前,高芬芬跟他在谈。而且感情很好,好到什么程度呢?总不会也跟他拥抱接吻了吧?从他们的这个样子看,好象还没有。这一点他也相信高芬芬。

想到这里,他淡笑了一下说:“我是突然插进来的第三者,真是天晓得。”他看了一眼高芬芬,但高芬芬还是低着头,不看他们。

“我们是高中里的同学,你知道吗?”李锦轩也有些激动,提高声音说,“我们在高中里就相爱了,我对她的感情要比你深得多。”

“你们是高中同学,不等于就一定感情深。”吴兵象一只好斗的公**,红头胀脸地跟他争斗起来,“我对我爸爸妈妈说了,别的女孩,我一个也不要,就要芬芬。哼,我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是吗?”李锦轩心里有些发紧,脸上却还是坦然地笑着,“那么,两个男人同时爱上一个女人,怎么办呢?就只有看这个女人更爱谁了?对吧?”

“你就知道她不喜欢我吗?”吴兵的自我感觉也不错。

李锦轩又去看高芬芬,高芬芬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却还是低头红脸地坐在那里,谁也不看。李锦轩略作停顿,不无冒险地提议说:“那这样好不好?今天,我们就让爱来说话吧。”

“好啊。”吴兵毫不示弱地说,“怎么说?”

李锦轩看着高芬芬说:“她说更爱谁,谁就留下来,另外一个人就主动退出,以后再也不能来找她,好不好?”

“可以。”吴兵也很自信地盯着高芬芬,等着她的反映。等了一会,高芬芬还是不说话,他才急不可耐地柔声恳求说,“芬芬,你说呀,你到底更爱谁?”

高芬芬的脸胀得更红,头垂得更低,身子也起伏得更加厉害了。看得出,她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锦轩也一眼不眨地盯着高芬芬。他是xiōng有成竹才这样提议的,没想到高芬芬真的很犹豫,思想斗争很激烈,他这才真正紧张起来。要是高芬芬现在说更爱吴兵,那他就不能反悔,就要主动退出去。

可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会发疯,甚至会痛苦得自杀,或者象苏联的伟大诗人普希金一样,拿着剑去跟情故决斗。他实在是太爱她了,他不能没有她!他可以为她去做一切,包括与吴兵决斗,或者跟他进行什么项目的比赛,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三个人谁也不吱声,宿舍里的气氛紧张极了。

李锦轩害怕极了,害怕高芬芬猛地抬头,说出“我更爱吴兵”的话,那他还怎么活下去?不——我不能失去芬芬!他在心里呼喊起来,她是我的精神动力,我要用她来鼓劲,然后继续实施我的素质教育,继续试验我的李锦轩教学法,在事业上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成绩来。否则,我就完了,我会跨掉的,我的心会破碎,身体也吃不消这样沉重的打击。

这样,我就对不起高二(4)班那些正在变好的学生。他们还在等着我带领他们继续赶超快班,创造奇迹,实现梦想!

芬芬,你到底怎么啦?你想要什么哪?你是不是在想着他爸爸妈妈承诺给你的优厚条件?嗯,很可能是的!

李锦轩忽然有所醒悟,一般来说,女人都是讲究实惠的,有本小说书上好象说,女人都是着眼于物质条件的利益虫。

难道我的芬芬,也是这样一个女人?我们这么相爱,也抵不过他爸爸妈妈的一次招谈,也敌不住那些完全可以自己去创造的物质诱惑吗?

想到这里,李锦轩急得什么似的。他再也等不得了,知道必须主动出击,才能让处于矛盾状态中的高芬芬醒悟过来,倾向于爱情,而不是沉迷于物质。

吴兵的爸爸妈妈肯定答应了她许多优越的物质条件,究竟是什么样的物质条件,他还不知道,但他就是再困难,为了爱,也要积极去创造这个条件,然后名正言顺地娶她。看来现在就必须承诺她,让她吃一颗定心丸,把她从吴兵的手中夺回来。

“芬芬,你说吧,不要紧。”他表面上还是十分镇静,也颇具君子风度,“他爸爸妈妈承诺给你的条件,我也保证马上创造出来,然后名正言顺地来娶你,你就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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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宿舍里热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们在宿舍里热吻果真,高芬芬身子一震,把一条丰腴白嫩的大腿从另一条大腿上放下来。【】她刚才显然在感情和物质之间犹豫,现在听到他这样一说,她的心才向感情与物质并重的他这面倾斜过来。但她不能太显眼地立刻就表态,所以又呆呆地坐了一会,才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们说:“不能说我更爱谁,这样说是不对的。”

李锦轩的心“格登”一沉,背上惊出一层热汗。

吴兵也紧张得屏住呼吸,两眼象死鱼珠一样盯着高芬芬,一脸恳求的神情。

高芬芬朱唇微启,声音不高,却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我本来,就只爱李锦轩。吴兵,你走吧,回去跟你爸爸妈妈说,我只能爱一个人,所以只好对不起你们了。”

李锦轩激动地跳起来,对吴兵说:“我赢了,你听见了吗?芬芬只爱我,她是我李锦轩的!对不起,现在你可以走了。以后,也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搅她。”

没想到吴兵也激动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她这是被你逼的。我,我要跟我爸爸妈妈去说。”

他的眼睛红了,一边往门口走,一边伸手去抹眼睛。

高芬芬连忙拿过他送的一件真丝连衣裙,追出去说:“这个你拿回去,我不能要。”

吴兵还是不死心地回头,睁着红红的眼睛盯着高芬芬,带着哭腔哀求说:“芬芬,你不能这样,我还会来找你的,我要让我爸爸妈妈一起来。”

李锦轩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干吗要让你爸爸妈妈一起来?这象什么啊?”

没想到吴兵理直气壮地说:“可是,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你们知道吗?芬芬,你不要糊涂,你在这里等我,我现在就去叫我爸爸妈妈来。”他没接高芬芬手里的纸袋,就迅速走出门,奔下楼。

李锦轩到门外看着他急匆匆下楼,骑上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冲出了大门,才进来关上门,走到高芬芬面前,一把抱住她说:“芬芬,谢谢你!你这是救了我啊!”

高芬芬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亲爱的梅,你的爱,就是我的生命!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我会跨的。”说着,就把吻象狂风暴雨一样倾泻在她的脸上。

然后他们才嘴对嘴热烈接吻。“芬,我爱你,我真的更加爱你了!”李锦轩拼命地吻着她,两手紧紧地抱住她的蜂腰,怕她跑了似的。

太热了,他们都吻得出汗了,就走到那台转着的吊扇下面。李锦轩又去门口把它开到最高档,风叶“哗哗”地转得更快了,凉风大起来,他们感到舒服了许多,就又搂抱在一起,恩爱地热吻着。

他们吻了好一会才分开。高芬芬有些紧张地说:“我们走吧,要是他真的请了他爸爸妈妈来,就难堪了。”

“到哪里去啊?”李锦轩却从塑料袋里拿出他买来的两个苹果,一边削一边说:“我国的法律规定,爱情和婚姻都是自由的,你怕什么?你有没有拿过他们什么东西?或者有过什么承诺?”

“没有。”高芬芬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前几年,没有你的消息,通过别人介绍,我才认识了吴兵。他爸爸是县物资局局长,妈妈是县人民医院内科主任,家庭条件非常优越。我就跟他谈了,也不是正式谈,而是见过几次面,通过几封信而已。后来收到你的信,我就一直没给他回信。”

李锦轩把削好的苹果给她,让她先吃,然后不解地问:“那他爸爸妈妈怎么找你谈话呢?还找了你爸爸妈妈,他们到你家里去过了?”

高芬芬边吃边说:“吴兵今年大学毕业了,所以就急着让他爸爸妈妈出面先是找我谈话,然后请了一个媒人到我家里去提亲。我爸爸妈妈答应了,但我没有答应。”

“你爸爸妈妈答应了?”李锦轩惊讶不已,“他们承诺给你什么条件?”

高芬芬边想边说:“他爸爸妈妈都有权有势,所以条件非常优越,你恐怕是无法达到的。”

“所以,你刚才犹豫了?”李锦轩又不安起来。

“嗯。”高芬芬诚实地点点头,“自从他爸爸妈妈来过以后,我的心里就一直象翻腾的开水,思想斗争非常激烈。我爸爸妈妈,也两次专门到我宿舍里来,做我的思想工作。还有,我单位里的领导,甚至连许多亲戚朋友,都轮番来做我的说服工作。他们都说,你做了他们家的媳妇,不仅幸福,而且风光。你的后半生就会有享不尽的荣花富贵,什么事情都不用你cāo心。”

“是吗?”李锦轩越发不安了,“那他们到底答应给你什么样的物质条件呢?”

“不光是物质条件。”高芬芬手里弄着自己的辫梢说,“锦轩,还有许多东西,没有权力的人,是根本办不到的。”说着就欲言又止地止住不说了。

李锦轩急了:“你说出来嘛,看我有没有本事。为你去实现这些条件。”

高芬芬怀疑地看着他:“你行吗?”

李锦轩不服输的脾气又来了:“我总认为,人只要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实现不了的理想。我带的高二(4)班这么乱,这么差,我也只用了一个学期的时间,把它改造好了。考试成绩还超过了中班,接近了快班。到高三毕业,我要让东海中学高三(4)班超过快班,响彻全县,甚至全省有名。”

高芬芬愣愣地看着他说:“那跟这个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不想让你为难。”高芬芬是真心爱他的,“也怕你知道了,心里有负担。所以我想,还是不告诉你为好。”

“两人真心相爱,就应该无话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锦轩恳切地望着她说,“芬芬,快告诉我,也让我替你分担一些困扰,好不好?”

“那我就说了。”高芬芬这才认真起来,“不过,锦轩,你知道了,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也不要生气,苦恼。”

“行。”李锦轩说,“我自小就是从艰难困苦中熬过来的,什么样的困难都难不到我。我也很想得开,除了爱情,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忍受。”

高芬芬讷讷地说:“锦轩,我是爱你的,但我们的婚事,看来真的阻力不小,你一定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李锦轩说:“只要你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怕。我要克服一切困难,娶你为妻。”

高芬芬这才慢悠悠地说:“吴兵的爸爸妈妈找到我们单位,先是象组织部要提干一样,找我的领导和同事对我进行多方面的调查,然后再找我谈话。他们跟我说了许多话,也告诉我,我的单位领导和同事对我的反映都不错,说我作风正派,工作认真,演技长进很快,所以他们也很喜欢我。”

李锦轩觉得她真的是个品貌俱佳的好姑娘,他心里越来越爱她了。

高芬芬继续说:“然后就提他们儿子的婚事,他们对我承诺说,在结婚前,他们要为我们在县城解决一套婚房,并进行豪华装饰,买全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三个大件,置齐整套高档家俱。

他们说家庭装饰,在我们国内的大城市还没有开始,他们是前一阵有幸出国考察才知道有这事的,所以他们要把我们的婚房装饰布置成全县最时髦最高档的婚房。”

李锦轩头脑一热,表态说:“这个,我也能做到。”

高芬芬伸手轻轻拧了他一个肉疙瘩:“你不要说大话好不好?”

李锦轩说:“但要做到这些,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高芬芬又说:“过了几天,他们又派媒人到我家里,对我爸爸妈妈承诺说,如果我们同意这门亲事,他们马上就给我送两千元钱的彩礼。”

“两千元?”李锦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现在,送二百元的彩礼,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他们要送两千元?这对我目前的财力来说,倒真是一个天文数字。说实话,我直到现在,还只有两百五十多元的积蓄。本来快要积满五百了,可我为班级做校服垫付了一百多元钱,我二哥砌房子,我又拿出一百多元钱给他买桁料。”

高芬芬抓住他的手,把五指插在他的五指间,表明关系紧密:“怎么样?你实现不了吧?可这还不算,他们说,在两千元彩礼之外,还要给我买一只上海牌女表,送几套外国进口面料的衣服。我们结婚时,他们出钱在县城办三十桌以上的酒席,宴请各路贵客,收到的人情钱全部归我们所有。他们算了一下,包括他们的亲朋好友,同事部下,关系单位的头头脑脑,总共不会少于一万元钱。”

又是一个天文数字。李锦轩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这凭他现在拿45。5元的工资和一个小教师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难于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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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光蛋要娶小城第一美女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穷光蛋要娶小城第一美女高芬芬却还在说:“他们保证,吴兵毕业后,分到县城里最吃香的单位,譬如商业局,物质局,粮食局,外贸公司,保险公司等等,由我们自己挑。【】”

李锦轩说:“我敢肯定,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单位都不如工商局吃香。”

他说这话是有根据的。一九八二年,走在我国改革开放最前沿的深圳市在全国率先废弃了粮票布票等凭票供应制度,拉开了我国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度的序幕。

李锦轩从报纸看到这样的报道,敏锐地看到了我国市场经济的曙光。市场经济发展了,象商业局,物资局和粮食局这些原本很吃香的单位,还有刚刚成立的外贸公司、保险公司等非常时新抢手的单位,就会渐渐变得不吃香,甚至慢慢淡出人们的生活,所以他才敢说这个话的。

当然,他的意识还太超前了一些,这个小县城此时还笼罩在一片浓郁的计划经济氛围中。人们还被紧锢在一切凭票供应的生活里,所以对手里有些物资供应权的领导和职工充满了膜拜。这时,连买一辆自行车,一台缝纫机都要凭票购买。而这些票又紧张到一个单位,譬如一个学校一年连一张票都分配不到的程度。要去托人开后门,等待很长时间,有时要等一二年才能搞到。李锦轩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就是通过他班上一个学生的父亲搞到一张票买的。

所以当时“开后门”一词非常流行,连只有在排队时让认识的人插到前面去,最多有权让你用粗粮兑几斤大米的粮站职工,也成了非常吃香的职业,甚至成了人们巴结崇拜的对象。

物质决定意识,这样的物质条件和供应政策,就决定了人们的思想观念。你看,连高芬芬也有这样的观念。

她听了李锦轩的表态后,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说:“你别阿q了,老师尽管已经不是臭老九了,但社会地位还是很低的。许多人来劝我时,都是这样说的。”

“是吗?”李锦轩更加惊讶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看法?”

他大学毕业后,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学校里,所以还不太真正了解人们对老师的看法。这时候,老师尽管也是国家人员(农村里把户口是全民或者集团性质的人员都称为国家人员),但还是最不吃香,或者说最被人看不起的一个职业。

因为老师除了国家规定的工资外,没有任何物资供应权和外快。本科毕业生45。5元工资,大专毕业生36。5元工资,中专毕业29。5元工资。老师们要在工作了四五年甚至五六年以后,才能加到五六元工资。而且老师最辛苦,工作压力最大。所以这时候,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姑娘,都不肯跟老师谈对象。

李锦轩作为一个中学教师,能谈到一个既工作吃香又长相漂亮的县城姑娘,不,县城有名的美女演员,这才这么引起人们的注意和轰动的。如果李锦轩光是一个年轻教师,而不是一个青年作家,那高芬芬也不一定就真的能跟他谈。

李锦轩有些不快地说:“我们教师,在社会上的地位就这么低?”

高芬芬说:“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哼,你呀,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连一些长得好看一点的农村姑娘,都不肯跟小学老师谈朋友呢,不要说有工作的县城姑娘了,她们的眼界是相当高的,你能要着我,真是你的福气。”

李锦轩开心地笑了。

是的,到这时候,李锦轩其实还只是沉浸在一种精神上,或者说是工作上的小小成功和自我安慰中。在物质条件和家庭境况上,他还没有得到真正的改善。所以高芬芬在巨大的物质诱惑面前的犹豫和矛盾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高芬芬又说:“还有,他们保证吴兵在婚后的三到五年中,升为一个单位的中层干部。”

李锦轩的眼睛再次睁大了:“这个,他们也能保证?”

高芬芬说:“他们有权有关系啊,所以我说,有些事,你是根本办不到的。”

李锦轩紧紧攥着她的手,不吱声。

高芬芬突然有些不安地讷讷说:“最重要,也是最打动我心的一点,算了,我就不说了。反正,我已经决定跟你谈了,还说这些干什么?”

李锦轩也就没有再逼着她说,前面的几点,他都难以做到,更加困难的,他就更难以实现了。她不说就不说了。这些条件对他来说,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吴兵爸爸妈妈说的这么多条件,其实核心就是两个字:权和钱。而他现在却只是精神和思想,智慧和干劲,相貌和体魄,别的什么也没有。

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其实还是穷光蛋一个。他既没有自己的房子,又没有多少钱财,既没有优越的家境,又没有可以依靠的社会关系。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穷光蛋,却要娶县城最漂亮的美女做妻子,这个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但他不怕,他要再创奇迹。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一九八二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到了偏远的农村。随着公社改乡大队改村等行政建制的改变和包产到户责任田到人等政策的推行,农民已经变成了村民。上面已经开始鼓励农民养**养鸭,种植经济作物,也鼓励人们大胆经商做生意,把以前要批判的投机倒把改成了致富之道,一个全民经商的热潮正在酝酿。

尽管这个时候,单位职工还不允许业余经商,但李锦轩想赚钱发财的心已经很痒。那天那去县城见高芬芬的时候,看到县科协在街道上竖了一些鼓励人们发财致富的宣传牌子,身上就升起了一股新奇的力量,跃跃欲试地想马上就投入到经商发财的热潮中去。

虽然他还没有一点经商发财的头绪,但他稍微考虑了一下,就一本正经地对高芬芬说:“他们说的这些条件,我都能实现。”

“你?”高芬芬不相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你的神经是不是正常啊?锦轩,你不要想得太多,我愿意跟你谈,不嫌你穷,不就行了吗?”

高芬芬以为他受到刺激,太担心而导致精神不正常,胡说八道了。

没想到李锦轩还是认真地说:“在物质条件上,你只要给我一到两年时间,我保证一样样地实现。至于工作和出息,我也可以在三到五年内,做到一个单位的中层干部,譬如,学校教导主任,或者改行做其它。”

“你行吗?”高芬芬握紧他的手,不无担忧地说,“锦轩,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不要太担心,这样要伤身体的。”

李锦轩激动地站起来说:“反正,我会努力的。我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我对你的爱。”

高芬芬感激地站起来,偎进他的怀抱说:“有你这个话,我就满足了,至于能实现多少,我也就不去想了。我想,两个人的结合,最重要的还是有真正的爱情。否则,条件就是再好,也是空的。物质再丰满,也不会幸福,没有意思。”

说着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快走,他们可能要来了。”

李锦轩却抱住她说:“不要走,怕什么?我倒要看看他爸爸妈妈是怎样一个人?总不会象旧社会一样,来抢亲吧?”

但高芬芬还是有些怕,她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去打开门窗:“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等会,你跟他们说。他们太会说了,上次,被他们一说,我真的有些迷茫,也产生了动摇。”

“好吧,我来对付他们。”李锦轩镇静地坐下来,做好了迎战他们的准备。

果真,一会儿,吴兵就领了他爸爸妈妈来了,他一走到门口,就冲走在后面的爸爸妈妈喊:“他们还在。”

然后脸色板板地走进来,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门口一暗,竟然一下子走进来四个人,两年两女,都是干部模样的中年人。一个女的走在前面,她一走进来,白胖胖的脸上就挤出一脸不太自然的笑容,热情地冲高芬芬说:“芬芬,你今天没有回去啊?”

高芬芬尴尬地坐在床沿上,点点头,只“嗯”了一声。

站在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脸色平静地打量了一下李锦轩,然后风度不凡地对其它人说:“你们都坐下,我们来跟他们谈谈心,啊?沟通一下,这对我们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随便坐。”李锦轩坦然地面对这五个人,象主人似地说,“对,沟通一下,很有必要。”

他们一家三口,还有两个大概就是媒人了。由五人组成的婚姻说客阵容,应该不算小,而李锦轩这边却只有他一个人,但他镇静自若,毫无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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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战婚姻说客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独战婚姻说客他们分别在其它两个女孩的床沿上坐下来。【】互相打量着,谁也不先说话,宿舍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高芬芬放在膝盖上的手有些抖。

李锦轩不能先说,因为他们是挑战方,说婚者,他是接受挑战的一方,所以应该由他们先说。

果真,在短暂的沉默过后,吴兵的爸爸,中等身材、脸色滋润的吴局长,象开会发言一样,面对他们开口说:“呃,高芬芬,还有这个小伙子,我们今天来,是本着友好的原则,跟你们协商一件事情,也就是我儿子吴兵的婚事。”

李锦轩默默地听着。

吴局长略作停顿,才继续说下去:“吴兵呢?早在几年前,就对高芬芬产生了爱慕之心,他说是一次看演出的时候,喜欢上她的。后来,就一直暗恋着她。再后来,他就跟我们说了这个心事。我们就请出粮食局的林科长和他的爱人,一起当他们的媒人,介绍他们认识了。认识后,他们的关系很好,感情发展也很顺利。吴兵上了大学以后,他们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系。这个暑期,吴兵大学毕业,从西安回来,就把他们的婚事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于是,我们就分别跟高芬芬和她的爸爸妈妈进行了沟通,应该说,我们都谈得很好。”

高芬芬红着脸别在那里,不看他们。李锦轩象听会一样,保持着镇静。

吴局长转折以后说:“可吴兵今天来请高芬芬到我们家吃饭,却遇到了麻烦。

他回来说,高芬芬宿舍里,突然来了一个小伙子,说是高芬芬的同学。我们就跟他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才带着一个干部的威严和长者的笑容问李锦轩:“你是做什么的?”

李锦轩回答:“老师。”

吴局长点点头:“哦,老师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你贵姓?”

“免贵姓赵。”李锦轩不卑不亢地说,“我叫李锦轩,是高芬芬的高中同学,我们在高中里就恋爱了。恢复高考那年,我考取了南师大,大一大二的时候,我没有跟高芬芬联系。为什么呢?因为我跟她和她的爸爸妈妈有言在先,我发生了变化,取得了一定成绩才跟她联系。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只有特别优秀的男生才能配得上她。”

吴兵等五人都听呆了,高芬芬也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他。

李锦轩抑制住心头的激动,有意说得比较平静:“我在大学里刻苦学习,努力创作,到大三的时候,我就开始在全国各类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于是我一鸣惊人,成了大学里受人追捧的青年作家。”

他有意这样抬高自己,以压倒在声势和阵容上占优势的对方:“到这时候,我才觉得有了一些成绩,可以继续追求高芬芬,于是就给她写了一信。这样,我们就恢复了联系和关系。她也到我大学里来过。”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强调说:“说实话,我很爱他。她也爱我,我们是相爱,而不是单相思。为了她,我放弃了留校任教的机会,也放弃了留在省城工作的前途,回来当一名中学教师。走上教育岗位后,我只化了一个学期,就把学校里那个最乱的慢班抓好了,成绩赶上了中快班,我又出了名。所以我个人认为,我还是有资格追求高芬芬的。”

“是吗?”吴局长大概没想到这个小伙子这么能说会道,自信老练,能干出色,所以跟其它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应付性地说:“嗯,小伙子是不错。你在哪个学校当老师?”

“东海中学。”李锦轩坦然回答,“教高三(4)班天语文,兼班主任。”

吴兵的妈妈屏到这时候才开口说:“可是,李老师,我也要对你说,婚姻是要讲条件的,也就是以前说的门当户对,现在都讲,条件配不配。”

媒人林科长也插话说:“这是很现实的问题,谁也回避不了的。我到高芬芬家里去帮吴兵提亲,他爸爸妈妈都非常高兴,从来没有提到过你。”

媒人妻子的嘴巴更加厉害:“我要对你们两个小青年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没有父母的同意,小青年自己作主,是不算数的。”

连吴兵也讷讷地说:“我在大学里,也得到过奖状的。大三的时候,我们班在学校排球比赛中得了第二名,我是队员之一。”

李锦轩激动起来,再也听不下去了。但他没有理睬吴兵的可笑和幼稚,而是冷静地面对四个大人,或者说是四个干部,反问:“你们的意思是,我配不上高芬芬?”

吴兵妈毫不犹豫地说:“是的,你们的差距还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大。”

“我哪些地方配不上她呢?”李锦轩象上课启发学生一样启发着她。

“家庭条件,还有社会关系,等等,可以说,都不相配。”吴兵妈快言快语地说,“据我所知,你家是农村的,父亲已故,阿弟兄姐妹多,家里除了两间土改时分到的房子外,什么也没有,这怎么能配得上高芬芬呢?”

“哦?”李锦轩吃了一惊,“原来你们已经对我进行了调查?这就说明,你们对我和高芬芬谈恋爱的事是知道的。那刚才吴局长怎么说是今天才知道的呢?”

李锦轩开始反击,他抓住对方说话中的矛盾,毫不留情揭露出来,以达到把他们嚣张气焰压下去的目的。今天他是孤身一人战群臣,没有高超的智慧和锐利的话锋是不行的。

果真,刚才自我感觉很好的吴局长也尴尬得一时接不上话。其它四个人的脸色都开始挂不住了。

只有那个媒人的妻子伶牙俐齿地进行反扑:“你刚才说,你很爱高芬芬,那么就应该替她着想才对。你什么也没有,就想跟他结婚,能给她带来幸福吗?”

李锦轩毫不示弱地反问:“我怎么不能?”

“你凭什么给她带来幸福呢?你有宽畅豪华的婚房吗?你有钱为她办嫁妆,设三十桌以上宴席吗?”

“不要说别的,你不在县城工件,就要给她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吴局长又想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现实问题,“你知道你们教育系统,从下面的乡镇调到县城来有多难吗?我听你们江局长说,全县想从下面调上来的教师多得不计其数。他说要是排队的话,起码能绕县城三圈。一些教师每年都化大量的人力财力,四处活动,却几年,十几年,甚至一生都不能调上来。如果你们真成的话,不要两地分居吗?你就忍心让高芬芬这样两地奔波?”

“还有没有?”李锦轩再次被他们用现实问题压了下去,处于劣势,就只得用反问来表示自己的不快,也缓解一下心头的不安,“还有什么配不上她的地方?”

媒人的妻子不知是干什么的,好象不太懂道理:“还有,高芬芬这么优秀一个姑娘,在县城里数一数二的一个美女演员,也不应该跟一个老师。”

李锦轩生气了:“你是说,老师还是臭老九,社会地位低?”

吴兵妈连忙帮忙说:“这是现实,你到我们县城里去问问,哪个真正优秀的姑娘,肯跟一个老师谈对象?”

李锦轩被这个残酷的现实击中要害,但他没有认输,而要进行回击:“说到现在,你们的意思我都听懂了,就是我李锦轩出身贫寒,条件很差,根本配不上高芬芬,而你们是干部人家,条件优越,才跟她门当户对,非常般配,是不是?”

挑战方五个人个个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不知他是何意。

李锦轩是个优秀教师,上课时善于一步步地设问,启发学生。没想到这种教学法在这里也派上了派场,他用问话把他们逼入难以回答的尴尬境地,反败为胜:“那么,我要问你们两个问题,第一,结婚结婚,到底跟什么结婚?”

对方五个人就象课堂上的五个差生一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优秀教师李锦轩进一步启发这些差生:“说明白一点,也就是高芬芬到底是跟物质结婚,还是跟人结婚?”

吴局长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大概还没有碰到过敢于这样不恭地跟他说话的人。其它几个人的脸上则露出了不快的表情。

坐在一旁观战的高芬芬,开始只别着脸不看他们。现在,她也慢慢朝李锦轩一面转过来,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怕他得罪他们,会遭遇他们的报复。所以她不时地朝他看,想阻止他把他们弄得太难堪。

媒人林科长说:““当然跟人结婚,这还用问吗?”

李锦轩穷追不舍:“那你们刚才怎么一直在强调物质条件?而闭口不谈人呢?”

“人怎么啦?”吴兵妈抢白说,“我家吴兵无论从哪个方面说,都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的。长相,素质,思想,能力,哪个方面比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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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热吻奖励胜利者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用热吻奖励胜利者“孰优孰劣?我想不用我们自己说。【】”李锦轩继续问,“第二,我国的婚姻法是怎么规定的?是不是规定年轻人有恋爱自由,家长不得包办婚姻这一条?”

对方再次被他逼入无法回答的墙角而面面相觑。

“好,说到现在,我认为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很简单,或者说,也只有这样一个办法。”李锦轩还是自信地说,“由高芬芬本人表态,她爱谁,谁就是爱情的赢家,就是这件婚事的男主人。来,芬芬,你说一下,你到底愿意跟谁谈?”

“芬芬,你千万不要糊涂啊?”吴兵妈和媒人妻连忙转过头盯着高芬芬说,“你快说,跟吴兵谈。”

“不用这样急嘛,她自会作出判断的。”李锦轩xiōng有成竹地说,“芬芬,你可以结合人和物质两个方面,进行综合衡量,也可以从以后生活幸福的角度,摈弃我们以前的感情,重新进行考虑,然后认真回答。”

媒人林长科着急地跺着脚说:“高芬芬,你是往火坑里跳,还是朝幸福路上走?就全凭你这一句话了。”

李锦轩自嘲地一笑:“我是火坑?好啊,火坑里温暖嘛。”

高芬芬咬着嘴唇,低着头,不好意思抬起来。

吴局长也等不得了:“高芬芬,你要冷静地为自己的将来想想啊。”

李锦轩幽默地学着他的声调说:“高芬芬,你要好好地为自己的爱情想想啊。”

高芬芬竟被他的语气逗乐了,她噗哧一笑,才抬起头冲着对方五个人说:“对不起你们了,我就跟李锦轩谈吧。”

“你们听见了吧?”李锦轩“霍”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这就是一切!难道还用得着再说什么吗?”

对方五个人个个都目瞪口呆,脸上显出深深的失望。

李锦轩直挺挺地站在他们面前说:“我要补充说明的是,你们承诺给芬芬的那些优越条件,我也可以在这里向她承诺,在我们正式结婚前,我保证都能实现!”

吴局长象不认识似地重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吴兵妈“哧”地冷笑一声:“我看他,神经有问题。”

媒人生气地说:“走,我们找她父母去。她现在已经被他迷住心窍了。”

吴兵却脸色发黑地坐在那里,不肯站在起来。吴局长感到很难堪,悻悻然站起来,对儿子说:“走,县城好姑娘多的是,我们不求她。”

“不,我不要,我要只芬芬!”吴兵被爱情烧得失去了理智,他红头胀脸地大喊起来,“我要跟他决斗,谁胜了,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可以,我接受你的挑战。”李锦轩挺身而出,“有种,我们这就到下面的场院上去摔一跤,谁输了,谁就乖乖地滚蛋,好不好?”

大学排球队员吴兵恼怒地吼道:“走,我怕你!”

筑堤英雄李锦轩袖子一撸,露出一臂劳动锻炼出来的健壮肌肉:“好,下去摔,不摔不是人!”

吴局长一看,儿子根本不是这个农村里出来的蛮小子的对手,就把儿子推出去,然后才转身对李锦轩说:“你也不要太张狂,太张狂,没有好果子吃的。”

李锦轩说:“究竟谁张狂,是你们凭借物质条件到这里来张狂,还说人家?!要说我这也样仓促应战也是张狂的话,那么,你们是物质的张狂,我是精神的张狂。你们张狂在前,我张狂在后。”

吴兵走出门的时候,回头对李锦轩说:“你等着,我会找你的!”

李锦轩指着他说:“我随时恭候!”

他们出去后,李锦轩站在栏杆前,一直看到他们灰溜溜地走出大门,才进来把门关了,上前抱住高芬芬,激动说:“亲爱的,你又一次救了我,我要用实地行动报答你!”

说着就凑上去要吻她,芬芬躲开他说:“刚才把我吓死了,锦轩,你真的好厉害。我更加佩服你了。不过,你也有些过分,把他们弄得太难堪,一是得罪他们没有好处,二是他们有权有势,会报复你的。”

李锦轩轻轻地在她额角上吻了一下说:“我不怕,诗人普希金可以为爱情决斗而死,我李锦轩也可以为爱而牺牲一切。”

“你别傻了。这样做,值得吗?你是一个人才,我可不舍得你因为我而出什么事。”高芬芬也抱紧他,爱怜地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另外,你刚才,也不应该在最后说这些大话。我发现你好象也会吹大牛,根本做不到的事,你说出来,不感到心虚脸红吗?只要我不嫌你条件差,你就赢了,也可以减少许多压力。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自作自受呢?到时实现不了,你的脸往哪儿搁啊?”

“芬芬,你能这样说,我真的越来越爱你了。”李锦轩吻了一下她樱红的嘴唇说,“也证明我真的没有爱错人,你值得我拿生命来爱。是的,你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要为你争气,努力实现我许下的诺言。”

高芬芬担心又而疑惑地说:“你又没有一个当官的好爸爸,也没有一些过硬的社会关系,就凭你一个人在那里努力,怎么实现得了啊?”

李锦轩毫不犹豫地说:“我相信我会再次创造奇迹,一个爱情的奇迹!中学里,我创造了一个最穷学生成绩班上最好的奇迹,还创造了一个敢于写求爱信,得到班上最漂亮最高傲的居民户口女同学爱情的奇迹。”

“嗯。我确实够勇敢的。”高芬芬激动地将鲜红的嘴巴凑上去跟他接吻,深深地吻了一会,才分开来。

李锦轩继续说:“后来,我又创造了一个筑堤英雄的奇迹,高考状元的奇迹,青年作家的奇迹。现在,我又创造了一个改造慢班的奇迹,难道我就不能再创造一个结婚成家的奇迹吗?”

高芬芬想了想说:“刚才他们有些话也说得对,这不太一样,你以前创造的所有奇迹,基本上都是精神方面的,而涉及到实质性的物质条件方面,恐惧就没那么好创造了。譬如,你能在我们结婚前调到县城来吗?他们都说,这要比登天还难呢。还有,你能弄到象他们所说的那样高档豪华的婚房吗?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婚房做在你学校里吗?别的,我就不说了,光这两点,我就担心你根本实现不了,所以你刚才不说就好了。”

李锦轩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要实现这个承诺,才正式跟你结婚。再说,我觉得,我不实现这个条件,你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所以我是不说不行,这其实也是被你们给逼出来的。”

说到她爸爸妈妈,高芬芬才呆呆地说:“嗯,这倒也是。你这个人,看来真的不简单。”

李锦轩得意地说:“我简单的话,你能选择我吗?芬芬,我看看,刚才他们差不多要抢你了。要是换了旧社会,说不定还真的会发生抢亲,或者杀人霸妻的事情来呢。好在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开放和民主了,所以我才不怕他们的。”

高芬芬说:“我担心,吴兵不会死心的,所以以后,你出门在外,特别是到县城来,一定要小心。”

“你不是看到了吗?他刚才不敢跟我斗。”李锦轩自信地说,“我谅他不敢再来。”

“你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高芬芬有些紧张地说,“县城里有小流氓的,要是他请了小流氓来找你麻烦,或者报复你怎么办?”

李锦轩没有想到这一点,也愣了一下才说:“我还是这句话,不怕,为了你,我会想办法战胜他们的。”

其实,高芬芬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县城的小流氓是非常猖獗的,李锦轩将面临着一场为爱而起的生死搏斗。

“那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实现这些条件啊?”高芬芬突然有些迫切地问,“三年还是五年?那时,我们几岁了?二十七八岁了吧?”

李锦轩开心地笑了:“你也急着想结婚了?”

“去。谁跟你结婚?坏蛋。”高芬芬发嗲地擂着他肩膀说,“你不急,我急什么呀?”

李锦轩说:“快的一年,慢的一步半。”

高芬芬马上接口说:“也就是说,快的话,明年暑假,慢的是明年春节。真的?这么快你就能实现这些承诺?你是神啊,难道会变出来不成?”

李锦轩成竹在xiōng:“你就看我的行动吧,现在多说也没用。呃,芬芬,我想,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做通你爸爸妈妈的思想工作,否则,就真的麻烦了。”

高芬芬轻声说:“这个,我会努力的。”

李锦轩提议说:“要不,我们今天就去你家里吧。”

高芬芬眼睛一亮:“今天?”

李锦轩想了想说:“抢在他们前面,可能会好一些。”

高芬芬一想,果断地说:“好吧,今天就今天。我们快去食堂吃饭,然后上街买些礼品,回去跟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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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女友家去登门认亲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到女友家去登门认亲李锦轩激动起来:“这一关顺利闯过去,我才能算是真正的赢家,否则,唉,就没法进行下去。【】”

想到他爸爸妈妈以前的态度,和刚才他们说的话,李锦轩禁不住紧张起来。这一战,可不能象刚才那样斗智半勇地硬来,而要忍着性子地软磨。可这样做,能否顺利通过,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要是他们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怎么办呢?

“别紧张,到了家里再说。”高芬芬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鼓励他说,“走,我们去食堂打菜。”

李锦轩说:“不要去食堂吃了,我们去街上一边买东西,一边随便吃一点就行了。”

“也行。”高芬芬转身看着他身上的穿着,“嗯,可以,就这身穿着去。”

高芬芬已经象两口子一样,为他考虑了。这就是真正的爱情,亲密无间,互相体贴,有商有量,同甘苦,共患难。

他们关门出去,经过门卫的时候,门房老头冲他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是他赢了。李锦轩礼貌地冲他点点头,表示感谢。

第一次跟心上人肩并肩地走在县城的街道上,李锦轩看着行人艳羡他们的神情,感觉真的太好了。

吃饭的时候,他想请高芬芬去象样一点的饭店吃饭,高芬芬却坚持只吃一碗面。李锦轩感动不已,她已经有了顾家的想法,也懂得勤俭持家,这样的好女友,将来的好妻子难道不值得去全身心地爱吗?

在买礼品的时候,李锦轩当然不能太小气,所以出手大方,要买高档烟酒。高芬芬却坚持只让他给她爸买了四瓶四特酒,给他妈买了两盒蜂王浆。又让他买了一包糖块,一袋水果,四包给来看热闹的人发的大前门香烟,总共化了二十多元钱。

于是,他们就各自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出发了。与美女恋人在马路边骑车行驶,李锦轩感到说不出的神清气爽,两脚有劲。一路上,他们谈笑风生,边骑边说话,开心极了。

可到了自己老家这条熟悉的乡镇上,李锦轩的心情就禁不住紧张起来。小镇还是老样子,过了一条横河的水泥桥,就是那条高低不平的小街。街上骑车太跳,他们就下车推着走。

高芬芬走在前面,李锦轩跟在后面。两边小店铺里的人都认识高芬芬,不停地有人跟她点头微笑:“回来啦?”

“回来了。”

“这是谁呀?”

“嘿嘿。”高芬芬只是暧昧地笑,李锦轩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走。

到了那个弄堂口,李锦轩看着这个六年前他在这里苦候高芬芬的小街和弄堂,真是百感交集。不过六年的苦恋能结出今天这样的果实,他心里还是感到说不出的欣慰。

只要闯过他爸爸妈妈这一关,他就如愿以偿,美梦成真,名正言顺地拥有小镇美女高芬芬了。这一关,对他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啊。所以他跟着高芬芬一拐进那个弄堂口,心就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跳动。

“怎么称呼你爸爸妈妈啊?”他问高芬芬。

“瞧你紧张的。”高芬芬回头看了他一眼,“叫叔叔阿姨,难道还能叫爸爸妈妈啊?真是。”

“可农村里不这样叫,而叫伯伯,妈妈的。”李锦轩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突然变得幼稚和自卑起来。

自行车刷刷刷地推进了她家的那条巷子,高芬芬回头轻声说:“不要紧张,象刚才在我宿舍里那样。”

“好。”李锦轩挺起来xiōng膛,作好了跟未来太人丈母娘见面的准备。

高芬芬家的青砖白墙和漆着黄色桐油的大排门似乎没有多少变化,只是颜色被岁月的年轻磨得淡了一些。

他们把自行车挪到她家的屋檐下,顿好,高芬芬朝他看了一眼,先走进家门。她一直走到东厢房门口,才对坐在里面一张藤椅上结着绒线衫的妈说:“妈,我回来了,爸呢?”

李锦轩有些害怕地站在堂屋的中央,手里拎着两只礼品袋,拘谨得不知道放在那里好。他跟上午简直判若两人,可能是太看重这次登门认亲的原因吧。

上次,他站在她家走廊外面的大雨里,高芬芬的爸爸妈妈连门也没让他进,还说了几句刺激他的刻薄话。他至今记忆犹新,想起那个情景,他心里就禁不住一阵嘟嗦,继而紧张,也有些害怕。虽然现在比上次进了一大步,他已经跨进了他们家的门槛,但还是感到那样地陌生,感觉不到多少亲切感。

高芬芬的家整洁干净。光滑的水泥地面上顿一些简洁的家具。这些家具几乎每一样都富有独特的韵味。譬如,堂屋门口那张藤制的躺椅,就很好看,还让人有一种躺上去的**和舒服感。堂屋中央那张四仙桌象古董一样,发着暗红色的亚光,精致漂亮。

她家有三间宽畅高大的屋子,中间是堂屋,东西两厢是内室,堂屋后面还有一个烧饭的小批屋。这会儿,家里就她妈在。

“小梅,你不是说这个星期天不回来了吗?”高芬芬妈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出来。但他一走出内室的门,就愣住了:“这是谁呀?”

她显然没有认出李锦轩。这六年,李锦轩外在的变化也很大,已经从上次那个肤色黝黑的农村娃,变成了一个英俊斯文的青年教师。但高芬芬妈除了稍微胖一些外,还是那样清秀,年轻。

居民户口跟农民就是不一样,他娘就老得满脸是皱纹,手做得象树皮一样粗糙,背也明显佝了下来。他每次回家看见娘这个样子,心里就疼,就拼命地帮娘干活。

高芬芬说:“他就是李锦轩,我高中同学,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

“啊?他就是给你写信的那个同学?”高芬芬妈这才瞪大眼睛,上下下下地打量着李锦轩,“怎么一点也不象啊?嗯,细看,脸形还是象的。”

李锦轩被未来的丈母娘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窘得脸也有些红。他本来想照着农村里的叫法,用土话唤她“妈妈”的,却临到开口,又改成了标准的普通话:“高芬芬妈,你好,我就在六年前,到这里来见过你的李锦轩。”

但他的声音有些走调,这就使得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协调。

站在她妈背后的高芬芬赶紧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要镇静,然后对他说:“你把东西放在这张长方凳上吧。”

高芬芬妈说:“我听小梅说,你后来考取了大学,现在当了老师。”

“对,我在东海中学教高中语文。”李锦轩这才改为土话,亲切流利了一些。

“那李老师,你坐。”高芬芬妈竟然称呼他老师,指着四仙桌边的一张藤椅说,“没关系的,坐一会吧。”

敏感的李锦轩心里一紧:她怎么称呼我老师呢?哪有丈母娘这样称呼女婿的?

高芬芬也感到了尴尬,连忙说:“妈,爸呢?”

她妈说:“你爸今天厂里加班,六点下班。”

高芬芬说:“家里有什么菜?没有的话,我去街上买一些吧。李锦轩晚上在这里吃饭,吃好了回去,他家离这里不远。”

她妈先是愣愣地唬了女儿一眼,然后把女儿拉到东厢房里嘀嘀咕咕说话。可只说了几句,高芬芬的嗓音就高了起来:“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不同意。今天在宿舍里,我已经把他回掉了。”

“什么?你把他回掉了?”高芬芬妈惊讶地叫了起来,“我跟你爸已经答应他们了,你,你这成心要气死我们啊?”

李锦轩紧缩着心,尴尬地立在那里,听着她们母女俩在里面争吵。

高芬芬不吱声了,一会儿就传来她哧哧的哭泣声。赵不宇的心揪得更紧了,也非常心疼高芬芬,真想冲进去,把她拉出来,离开这里。

可是他知道对她父母不能象对待上午那些人一样强硬,而要耐心说服他们,感动他们。

他在堂屋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要不是深爱高芬芬,这种看不起穷人的势利人家,就是拉他,他也不会来。

“他有什么不好?你们就是不同意。”高芬芬柔声哭诉起来,“你们无非是嫌他家穷,可他人好,再说钱财是可以创造的。”

高芬芬妈赶紧将内室的门关了,可声音还是很清晰地从里面传出来。

“你别给我现世宝,叫人听见了好听?”高芬芬妈压低声喝斥女儿,“谁让你把他领回来的?你本事越来越大了。不经过我们同意,就把他私自领到家里来。我和爸也是为你好,才这样做的,你知道吗?”

“这叫为我好?我喜欢的人,你们偏偏反对,好在什么地方啊?”高芬芬大声争辩,“我不喜欢吴兵,我宁愿谁也不嫁,也不肯嫁给他。”

“你就是要嫁这个穷教师!哼,真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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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为他而争吵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母女为他而争吵“什么穷教师?你不要说得太难听,让他听见了生气。【】”

“干部人家,和农村里的人家,是根本不同的,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就是两个世界。”高芬芬妈说,“你不是过来人不知道,结婚以后就知道了。”

“到底是跟物质结婚,还是跟人结婚啊?”

“我看你是被他迷了魂了。可你要是真跟了这样的人家,将来肯定会后悔的。但结了婚后悔,就来不及了。所以现在,我们作父母的,不替你作主,谁替你作主?”

“婚姻法都规定男女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你的身子都是我们养的,所以我们有权作这个主。”

“这话不对。”

“那他们承诺给我们的这么多优厚条件,他有吗?有个屁!他什么也没有,他只有一个穷老娘,一个光身子。你脑子里不知是怎么想的?偏偏要跟这样的人。我和你爸,不会看着你往火坑里跳的。”

“反正,我只要他人好,有出息,待我好,就行了。”

“我不能任由你胡闹,你给我把他支走,否则,闹得大家不开心,有意思吗?”

“我去叫爸,要是爸也这样,我就出去,再也不回这个家了,哼。”

“你一定要跟这个穷光蛋,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不要再回来。”

接着就传来母女俩拉扯的声音:“你真想走啊?你要到哪里去?”

李锦轩再也听不下去了,也不能再等了,就走过去敲门:“请开下门。”

里面静了下来,高芬芬妈过来开门。李锦轩要走进去,她拦住说:“我们到四仙桌边坐一会吧。”

说着就先过去坐下来,然后对李锦轩说:“来,李老师,这边坐。”

李锦轩知道她妈要做他的思想工作了。这个家里看来是她妈作主的,她爸作不了主,也可能比较顺女儿一些,所以高芬芬一直说要去叫她爸。

李锦轩就走过去,默默地坐下来。高芬芬也走出来,用手帕抹着眼睛,坐到桌边,睁着红红的泪眼看了他一眼,就乌着脸坐在那里不吭声。

“李老师,呃,我想跟你说。”高芬芬妈脸色不自然地看着他说,“我家小梅已经定了亲事,他是县城一个干部人家的儿子,也是大学生,条件很好,所以,我跟她爸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

高芬芬站起来就往外走。她妈掉头问:“你到哪里去?”

高芬芬头也不回,走到外面就去推自行车。李锦轩知道他要去叫爸,就对她妈说:“她去叫她爸吧。”

然后很是尴尬地坐在那里,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

高芬芬妈又说:“李老师,也不是说我们嫌你们家穷,是农村里的,而是自古以来,婚姻都得讲个门当户对,谈对象也要看两个人是不是合适,对吧?穿鞋子也要适脚,走路才舒服,对吧?这个道理,我想你是一个大学生,应该比我更懂。”

李锦轩垂下眼皮,洗耳恭听。对长辈,他觉得应该表示出尊重。

高芬芬妈不仅能说会道,还很能干,有些妇道人家的见识,所以把丈夫也压得矮了半截:“我也听小梅回来,一直说你的好,说你是人才,有水平,有能力,有希望,在大学里就写文章了,教书也教得好,反正满嘴的好。说实话,她对你是很满意的,也是动了真情的,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锦轩听着,心里好甜美,就只顾象个听话的学生,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静静地听。

高芬芬继续喋喋不休:“自从她高中毕业以后,特别去县城工作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来给她说媒,提亲,也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小伙子直接找她。她都看不上眼,不是一口回绝,就是千方百计躲避。其实,她真的没有什么好,就是长得漂亮一些。你说她有什么好呢?又没有考取大学,也没有一技之长,只会唱唱戏,跳跳舞,别的什么也不会。也很懒,什么家务事都不会做,回家只张嘴吃饭。连女孩子家应该会的纺纱织布打毛衣,她一样都不会。”

李锦轩知道她这样贬女儿的用意。可在他听来,这反而不是贬她,而是在夸她。

高芬芬妈却是在为后面的话打埋伏,果真,她话锋一转就说:“可是,李老师,你想过没有?小两口结婚以后,面对的不是什么水平高,会写文章,也不是书教得好,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而都是些柴米滑盐等等的现实问题。譬如,房子问题,两个人能不能调到一起的问题?孩子的户口,和长大以后上学的问题,等等,一大堆啊。”

李锦轩感到奇怪,孩子的户口和上学有什么问题呢?就禁不住说:“孩子的户口不会有问题啊?我本身是老师,孩子上学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高芬芬妈看着他说:“这里规定,孩子的户口是跟母亲走的。”

李锦轩说:“那不是正好可以落在县城里吗?”

高芬芬妈“嗯”了一声,好象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刹住不吱声了。脸上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李锦轩没有太上意这个变化,也根本不会想到这上边有什么问题,就没有追问下去。

沉默。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难堪极了。

“那婚房呢?你能想法到象吴兵家承诺的那种婚房吗?”高芬芬妈终于说出了实质性的问题,“还有,你现在在北关的滨海镇工作,什么时候能调到县城呢?难道一直让小梅南北奔波?最重要的,你这样当一个普通的老师,有什么出息?啊。说实话,她有这个脸,我们也没有这个面子。人家要是问起来,你家大女婿是做什么的?我说是当老师的,我说得出口吗?小梅在这条镇上可是人人都认识的美人,在县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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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未来丈母娘交涉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跟未来丈母娘交涉“所以大家都认为她能找个好人,嫁个好人家,不是军官,就是干部,或者有钱人。【】起码也得在县城工作吧?起码是商业局粮食局之类的机关里当一个小职员吧?可到头来,却找了一个老师,你让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

这些话句句都象利剑,刺痛着李锦轩的心。血气方刚、自尊心很强的他真想站起来掉头就走,永远不要再来。他们不仅看不起穷人,还打心眼里瞧不起老师,这让感到万分难过。

而且她妈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说这些话,这既是对他严重的不尊,也是对他人格的污辱,更是对教师这个职业的亵渎!要不是看在高芬芬的面子上,要不是她是高芬芬的妈,是他的长辈,他就会发火,就会跳起来大骂。可是他努力压住了心头一股往头顶直窜的火气,平静地对她妈说:

“高芬芬妈,我应该尊重长辈,所以不能发火。但刚才你说的一些话,有些太过分。你们不同意这门亲事可以,这是你们作为父母的权利,但也不能这样伤害一个教师的自尊心,对吧?当教师有什么不好呢?我敢肯定,在不久的将来,它比物资局粮食局职工之类的职业都要吃香。教师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是天底下最阳光,最高尚的职业,你们怎么就这么看不起它呢?”

李锦轩说这个话,还早了两年,因为我国到一九八四年才设立尊师重教的教师节。所以他这样说,在当时歧视教师的气氛中,在文革遗留下来的轻视知识和知识分子的观念里,不能被人理解,甚至还当成了笑话。

是的,高芬芬妈一听,就禁不住哈哈大笑:“李老师,你还蛮风趣的,啊,自我感觉也很好,这也没错。”

李锦轩认真地说:“高芬芬妈,你不要笑我。这是事实,我大学毕业,到东海中学当老师,只化了半年时间,就把一个全校出名的乱班抓好了,也让五六十多名基础很差的孩子提高了成绩,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他们和他们和家长都对我十分感激。我心里很满足,很高兴。真的,当我看到这些学生渴望地看着我时,我身上就充满了力量;看到他们有进步,对我表示感激时,我就开心,甚至激动。”

高芬芬妈说:“李老师,你这是精神上的自我安慰,这叫什么?我一直听人说的,阿q精粹,对了,阿q精神。可婚姻,是需要物质作基础的。我不知道阿q是什么,但阿q没有用。”

这下轮到李锦轩笑了,是的,他忍不住笑了。但笑后,他沉默了。他心里既难过,又感慨。唉,归根到底,还是说到物质与精神,富裕和贫穷的问题,症结就在于一个“穷”字。这个时候,社会上还都把教师叫作“穷教师”,有的甚至还在背后叫“臭老九”。要是教师的各种待遇提高了,社会地位就会自然而然会提高。要是我出身好,也有钱,象吴兵家那么富裕,高芬芬妈也至于这样看不起我,甚至当面羞辱我。

正这样沉默着,高芬芬爸回来了。

李锦轩赶紧站起来,高芬芬向压压手说:“坐坐。”高芬芬妈问:“小梅呢?”

高芬芬爸说:“她去街买上些菜。”

高芬芬妈立刻瞪起了眼睛,高芬芬爸说:“你瞪什么眼睛,不管怎么样,他是小梅的同学,到我家来,留他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呀,这是起码的礼数。”

李锦轩感觉心头一阵暖乎,也感觉到了一丝希望,和一种亲情的温馨。高芬芬肯定已经跟他说了,做通了她爸的思想工作,那就好办多了。他连忙去包里拿大前门香烟,给他发:“高芬芬爸,抽烟。”

“好好。”高芬芬爸接过。李锦轩拿出带在身上的火柴,给他点,却一连划了两根都没有点着。他的手有些抖,心里太紧张了。

高芬芬爸友好地接过他手里的火柴,自己划着点了。但他刚抽了一口,优雅地吐出一嘴烟雾,就被妻子拉到东厢房里,压低声说话。

这回,李锦轩一句也听不见。过了一会儿,他们开门出来,重新坐到桌子边,高芬芬妈还是当主谈手:“李老师,我跟小梅她爸商量了一下,这样好不好?你要是真对我家小梅有意,就要具备一定的条件,才能来提亲。”

李锦轩心头一阵惊喜:“什么条件?你说吧。”

“结婚起码得有婚房,对吧?”高芬芬妈还蛮懂谈判技巧的,“但婚房有多种情况,还有不同的档次。”

高芬芬爸说:“你就直接说呗,别拐弯抹角的。”

高芬芬妈这才直截了当地说:“你们现在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到二十五六岁结婚差不多,也符合国家晚婚晚育的政策。我们也不为难你,一定要多高的档次,但起码说得过去。咳,我们给你一年时间,也就是到明年暑假,你要准备好三十平米以上的婚房,两间,一间卧室,一间客厅,外带一个烧饭间。不要求你准备象吴局长家承诺的那么高的档次,但房子必须是你自己的,而不是单位里的。而且必须在县城,而不能在其它地方。”

李锦轩只点头,不出声。他知道她这是在用条件来吓退他,拒绝他。拿四十多元工资的人能买得起房子?再说当时,根本就没有商品房买,也还没有套间,就是县委书记县长也是住的两间连在一起的办公室一样的房子。所以,这可以说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障碍!

高芬芬妈又说:“第二呢,你要在明年暑假前,或者说是暑假里调到县城,并且改行,到商业局之类的政府机关里上班。”

又设置了一道他难以逾越的障碍。

高芬芬爸瞪大眼睛看着妻子,妻子却唬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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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厉害的女友妈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好生厉害的女友妈“另外,明年暑假里,你来提亲时,要请一个媒人来,明媒正娶,送不低下一千元钱的彩礼,两套高级衣服,承诺办全手表自行车缝纫机三大件,结婚时要置办十五桌以上的酒席。【】”高芬芬妈不象在跟未来女婿谈话,而象在菜市场上跟人讨价还价,“我们的要求应该说不算高,每一项,都跟吴局长家打了对折,这是为了表明我们的诚意,也看在你是我家小梅同学的面子上。”

李锦轩不住地点头。但不要说其它了,就是这老三件,搞成其中的一二样,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他看到过有人把自行车和缝纫机当嫁妆,炫耀地顿在拖嫁妆的拖车上的情景。让它们独自一辆拖车,排在七八辆拖嫁妆的队伍中,浩浩荡荡,耀眼极了。

到了新房里,主人又把它们用新被单盖好,顿在墙脚边,或者窗台前。人们来看嫁妆时,看到这两样时新的东西,都会惊讶地叫起来:“乖乖,这新娘子真厉害,居然还嫁到自行车和缝纫机。”

但只过了四五年,就发展成了新三件: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好在这个时候,这新三件在大城市才刚刚上市,县城里很少看到,农村的小镇上更是连看都没有看到过。否则,高芬芬妈一定也会把它们列进去的,那李锦轩的负担就更大了。

说到最后,高芬芬妈笑咪咪地看着李锦轩问:“李老师,就这些条件,你看这怎么样?能办到吗?”

李锦轩想都没想就说:“没问题,我保证能做到。”

“啊?”高芬芬妈惊讶地张大嘴巴,“你保证能做到?你,你凭什么能做到呀?”

连高芬芬爸也疑惑地看着他问:“你真的能做到?在一年之内,能调到县城?还能改行?不可能吧?”

这两条在当时来说,是非常困难难的,基本上是不可能做到的。农村教师要调到县城,要改行,这真的比登天还难的事。

刚才在路上,高芬芬也跟他吵了一架,最后说了气话,说他如果也象妈一样,不支持她,她就不回来。哪怕女儿这样威胁他,他还是没有同意,一是他怕老婆,答应了也没用。二是他也不倾向女儿跟一个老师,到一个穷人家去过日子。

后来,李锦轩才知道,高芬芬在路上急得没办法,就想出了一个缓兵之计。她想到他在她宿舍里说的大话,就对爸说:“你们不同意,也得有个正当的理由,让他体面地下台,不能弄得他太难堪。”

“那你说怎么办?”她爸问她。

高芬芬说:“给他提一些条件,要是他达不到,不就自然退掉了吗?”

其实,这是高芬芬的一个策略。她当时心里想,李锦轩是一个创造了许多奇迹的人,要是我们真的有缘,再创造一次,实现这些条件,我们不就成了吗?

她爸就问她:“那提什么样的条件呢?也不能太高吧?否则,就明显是在赶人家了。”

高芬芬想了想说:“在吴兵家承诺的基础上,打对折。”

于是,他回来就在东厢房里跟妻子说了,可他没想到,她在说的时候,又加了调动和改行这一条,目的就是为了把李锦轩拒之门外。

谁知这个李锦轩没怎么想,就一口答应了。这是真的吗?他有这么大的能耐?他不太相信。正想问他实现这些条件的根据时,高芬芬拎了一手的菜回来了。

“爸,来帮我一起来烧饭。”她不喊妈,而喊爸,说明她跟爸亲,见妈怕。

她爸就真的去戴了饭褡,动手做饭。

一个多小时后就开饭了。他们做了六个菜,就四个人,坐在那张四仙桌上,一人一面,开始喝酒。高芬芬哥已经成家,家做在县城,平时很少回来。妹也在县城塑料厂上班,今天没有回来。

李锦轩不计前嫌,对实现这些条件也感到有些茫然,心中一点底都没有,却还是对两位长辈表示出格外的尊重,不停地说些客气话。也有意对高芬芬显示出热爱的神情,甚至当着她爸爸妈妈的面,给她搛了一筷菜:“芬芬,今天辛苦你了,多吃点菜。”

弄得她爸妈面面相觑。她妈眼睛朝他和高芬芬直横,还“咳”地干咳一声,以制止他们过早亲昵的肉麻行为。

高芬芬只顾吃饭,一声不吭。她妈真是个厉害角色,见女儿不理她,就马上拉下脸说:“小梅,我跟你说,在你们正式确实关系前,也就是他实现我们提出的条件,明年来送彩礼前,你要注意自己的行为。”

高芬芬憋不住了,顶撞说:“你少说几句好不好?我不是一个小女孩了。”

她妈用筷头指着她说:“你不要嘴凶,我要警告你,没有正式定亲,你们就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不能走得太近,更不能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发生。”

李锦轩偷偷跟高芬芬交流了一个眼神,心里想:你能看得住我们吗?嘿,我们早已拥抱接吻了,要是被你知道,你还不知要怎样暴跳如雷呢。

高芬芬不快地噘着嘴说:“知道了,快吃饭,烦不烦啊?”

“算了,来,李锦轩,我们喝酒。”高芬芬爸做着和事佬,“当老师,很辛苦的。”

“辛苦是辛苦一些。”李锦轩说,“但我觉得蛮有意思的。”

“你们工资高不高?哦,工资级别是国家统一的,本科毕业是45。5元吧?”高芬芬爸说,“我是说,你们有外快吗?”

李锦轩说:“就每个月有六元钱的班主任津贴。”

她爸说:“一点不多。我一个表阿弟,他是专科毕业,分在商业局,吃香得来没话说。他每个月光外快,就比工资还高。给人家批一张缝纫机的条子,就能拿到几元,甚至十多元的好处费,还不停地有人给他送土特产之类的东西。”

高芬芬给他爸碗里搛了一筷青椒炒猪肝:“爸,你说点别的吧,人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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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都来看热闹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乡亲都来看热闹于是,大家就不吱声了,桌上的气氛显得很沉闷。【】

没想到正在他们默默无声吃着的时候,外面有一群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那个中年妇女对高芬芬妈说:“胡亚英,我们来看看你家大丫头的对象。”

高芬芬妈一愣,脸色变了。“来来,坐一会。”她嘴上这么说,脸上也强打着笑容,眼睛却朝女儿狠狠地挖了一下,轻声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高芬芬嗫嚅说:“我怎么知道?”

李锦轩感激地看了高芬芬一眼,知道这是她的一个计谋:让东邻西舍和街上的人来来看热闹,造成一个既成事实的声势,给她爸爸妈妈施加压力,想来它个弄假成真。

这六七个人妇女都是她家的好邻居,边站在旁边看,边嘻嘻哈哈地说:“胡亚英,这小伙子不错啊,长得头光面滑,英俊斯文,跟小梅很般配。他是做什么的?”

高芬芬妈笑得很尴尬:“他,暂时做老师。”

“老师也蛮好的。”一个老太颤巍巍地说,“解放前,老师就是先生,薪资很高的,也很受人尊敬。现在都说做老师不好,我看,这种情况会变的。”

高芬芬对李锦轩说:“你买的糖块呢?”

她妈尴尬了,想阻止他们,却又不行,只得愣愣地看着他们表演弄假成真的双簧。李锦轩连忙站起来,从包里拿出糖块,一个四块,大大方方地往她们手里塞:“来,吃糖。”

有两个年轻的姑娘嘻嘻地看着他笑:“芬芬眼力真不错。”

外面又有一些人走进来,还有几个男人,其中有一个人喉咙响亮地说:“朱觉林,你大女婿来啦。嗯,小伙子是不错,可以配高芬芬。”

高芬芬爸咧开嘴笑着说:“什么女婿?是她的一个同学。”

“同学?”那个男人不知是做什么的,好象有些不懂事务,大大咧咧地说,“是不是以前给高芬芬写信的那个同学啊?”

桌上吃着饭的四个人脸都红了,却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高芬芬爸有些尴尬地看了李锦轩一眼,李锦轩的脸最红,他知道他的意思,就连忙去给他们发香烟:“来,抽烟,抽一支吧。”

他还故意回答那个男人说,“是,这信是我写的,让我们见笑了。”

这样一说,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完,重新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有一个妇女说:“啊?就是他写的?当初,我们都觉得很好笑,现在看来,这也是正常的。同学相爱,没有什么不正常?胡亚英,你说是不是?”

“啊哈哈——”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高芬芬妈也被笑得有些难堪。一个女人却还要开她的玩笑:“我看芬芬,倒是很喜欢她这个同学的。胡亚英,你喜欢你的这个女婿吗?”

“啊哈哈——”人们笑得更加开心了。

小镇上与农村里差不多,都有看热闹的习惯。门口又有人围过来,先前的一批走出去,他们就补进来,站在四仙桌周围看。李锦轩真象朱家大女婿一样,笑着红脸,不停地给他们散糖,发香烟。

高芬芬的妈既尴尬,又生气,但已经没有办法,就只得看着女儿和这个他不认可的未来女婿,有些激动地应付着看热闹的东邻西舍。

这样吃好饭,快八点了,李锦轩稍微坐了一会,就跟高芬芬使了个眼色,站起来要走。

高芬芬连忙妈把他叫到东厢房里,脸色严肃地说:“李老师,我要跟你说清楚,尽管今晚小梅搞了这个弄假成真的鬼把戏,但你们的关系还是一般同学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可以让小梅等到你明年的暑假,暑假以后,你要是不能实现我们提出的条件,她就要另外订亲了。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行,你就朝这方面努力,不行,也不要勉强。”

“好,我知道了。”李锦轩应诺着,要把买来的东西留在这里。

高芬芬妈却非要塞还给他:“这些东西,现在我们不能收,你拿回去。明年,你实现了条件,拿来东西,我们都收。”

李锦轩听了她妈的话,心里又难过起来,但他还是不好意思把这些东西再拿回去:“高芬芬妈,就算我们是一般同学,这些东西也应该留在这里。你们留我吃了饭,我应该表示感谢才对啊。”

高芬芬从妈手里抢下这些东西说:“让他把酒放在这里,蜂王浆拿回去,给他娘补身子。”

李锦轩要走,高芬芬出去送他,她妈喊:“你送到巷子口就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但高芬芬还是坚持送他到弄堂口,走在路上的时候,高芬芬鼓励他说:“锦轩,不用怕,我们要共同努力。你尽力而为,我也会帮你的,啊。”

“好的。”李锦轩只能用恋恋不舍的目光跟他告别,因为他发现她妈跟出来,站在巷子口看着他们。

跟高芬芬分开后,他就骑车往家里赶。回到家里,娘已经睡了。阿弟的床上是空的,他还在外面游玩。

他就不声不响地上床睡了。但那一夜,他翻来覆去,没有睡着。他有了心事,更有了巨大的压力,哪里睡得着啊?

要跟心上人真正结婚,还是许多难以逾越的障碍要清除,他很茫然,也感到了这桩婚事的艰难。

可芬芬是真心爱我的呀,他又感动地想,你看她,今天的表现多感人啊!可以说,她已经尽到了一个女孩子所能尽到的全部努力。与势利的父母抗争,哭诉,处处为我着想,还将计就计地实施缓兵之计,并自作主张地留我吃饭,又趁机制造了一个弄假成真的闹剧。

你再不努力,怎么对得起她?不,芬芬,为了你,就是再艰难,我也要去拼搏!他想想,就迷迷湖湖地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后,娘就追着问他的情况。他不能瞒着娘,只得把昨天的情况如实告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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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的相亲活动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有趣的相亲活动娘一听,脸上的皱纹就往一处紧缩,然后又荡漾开去:“锦轩,我们不求他们。【】这样的富裕人家,我们高攀不上。就是攀上了,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李锦轩沉默不语。娘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他放不下芬芬啊,没有芬芬,他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娘见他不吱声,就换了一件干净衣服,出门往宅门外走。李锦轩连忙追出去喊:“娘,你到哪里去?”

娘头也不回,只顾往外走。过了一个多小时,娘回来说:“我让你三婶,还有王玉英他们,都给你物色对象。”

李锦轩叫起来:“谁让你跟他们去说的呀?我不要,我只要芬芬。”

“可你要不着她啊?这孩子脑子这么糊涂了?”娘看着他说,“你读书上是个聪明人,这婚事,就什么也不懂。我早就说,你们是不合适的,你就是不相信,偏偏要跟她谈。再这样下去,你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要误事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暑期里,娘就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拉着他去四处看人,一连看了五个姑娘。可他看一个,气一个,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太胖的供销社营业员,就是太高的体育教师,不是眼睛有些瞟的学校后勤人员,就是长相稍好的农村姑娘。

他每见一个姑娘,就在心里立刻进行否定,就急着要走。不要说跟高芬芬比了,就是脸稍微长得好看一点的,他一个也没有看到过。

于是以后,他再也不看人了。这些媒人都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人渣?瘪三?真是!

我李锦轩好歹也是一个大学才子,优秀教师,青年作家。尽管现在因为工作太忙,心思太乱,暂时停止了创作,但以后有时间了,他还会提笔的。怎么都让我看一些这种没人要的东西?

后来,有个老师给他介绍了一个照相馆照相员,李锦轩情面难却,去看后,觉得她长得还可以,想试着谈谈看。他怕真的实现不了高芬芬家提出的条件,到头来一场空。重新再找,年纪大了,所以就想找一个姑娘试着谈一谈。

于是,他跟媒人说,可以跟她进一步了解一下。这天,媒人把他领到那个姑娘的家里,在另一所老完中,一家四个人,住着两间房。媒人说,她爸刘老师是县里有名的数学老师,县政协委员,她妈是校医,就两个女儿,家里条件不错。

他进去后,那个刘老师只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开始考他。他先让他用普通话朗读课文,李锦轩有些不高兴,这算什么啊?不是相女婿,而是普通话比赛啊?

但不能不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他就拿着课文,站在他家的一张床前,象上课一地朗读起来。他是诗朗诵演员,朗读当然不会有问题。

刘老师说他普通话还可以,接着,要再考他一些教学方面的问题。他说就不要考这个了,你们只要找我们学校随便哪个老师打听一下我的情况,就知道了。后来他们一打听,果然没话说了。

可那个照相员对他怎么样呢?过了一个多星期,媒人让他去那条镇上的照相馆主动找她聊聊。他就去了,结果到了那里,那个照相员冷冷的,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他就灰溜溜地回来了。媒人回话说:“他们嫌你也是老师,家里又穷,所以不肯谈。”

妈的,老子是虎落平场被犬欺了。要是当初我想法留在省城,做其它工作,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尴尬。要是跟胡宴妮谈,境况也会大不一样。

但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有用。他对自己说,你必须面对现实,设法去实现高芬芬家提出的条件。否则,你就再也找不到象高芬芬这样的好姑娘了。

新学期开学了,李锦轩提前五天来到学校,精神抖擞地做起了开学的准备工作。

一面对学生,他就焕发出了旺盛的工作热情和青春活力,把婚姻的烦恼暂时抛到脑后,继续全力以赴推行素质教育,试行他的李锦轩教学法,带领高三(4)班五十八名学生向着既定的目标快步前进。

他还是那样忙,甚至比以前更忙,因为高三毕业班,除了要向高考发起冲刺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譬如,随着毕业的临近,班上的早恋现象开始抬头,或者说有越来越多的早恋学生浮出水面,不断地有任课老师来向他反映这方面的问题。但都是些上课传小纸条,某某男同学上课上一直朝某某女同学看等等的小问题。如何处理过热的早恋学生,对他这个还没有结过婚的青年老师来说,实在是一件很棘手的事。

有些女生站在他面前,简直就跟高芬芬一样挺拔高挑,成熟丰满,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招她们谈话。让她们单独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有点不好意思。有时看她们**可爱的样子,甚至还有那种莫名的冲动。

当然,他是一个有自制力和思想情cāo的人,不可能做出那种犯罪勾当来的。一些老教师也暗暗关心着他这方面的问题,有好心的老师巧妙地提醒他:“李老师,你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可要当心班上的女生哪。她们正处于情窦初开的青春期,也个个是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容易发生问题的。”

有的还以开玩笑的方式警告他:“李老师,刚才走出去的那个女生叫什么?这么漂亮。嗳,你女朋友也很漂亮的,不要把她给忘了。”

也有个另妒嫉他的老师,却一直在偷偷关心着他,寻找着他的问题,然后在背后打小报告,做小动作,把他支走,清除这个把他们比得越来越惨的年轻人。

他们知道,教学方面他是没有问题的,不仅没有问题,还越来越得心应手,成熟能干,在教育系统成为行家里手,业务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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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为异常的学生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行为异常的学生从高三第一个学期开学后的第二个月起,就不断地有人来到他们班上听课调研,学习取经。【】他的名气越来越响,如日中天。

要搞走他,只有抓住他生活作风方面的问题。他这么年轻就教高三,他们班上又有好几个非常漂亮的女生,这就容易产生师生恋,甚至发生越轨行为。于是,高三年级组长丁老师和高三(3)班的夏老师就暗中盯上了他。

李锦轩尽管没有明确觉察到周围的这些不测的危险,却也隐隐有些感觉。所以,他平时格外注意,很少将女同学叫到办公室里来招谈。有话,都是把她们叫到教室外面,简洁扼要地说完,就让她们回教室。

他自己也有恋爱和婚姻方面的烦恼,还有师生恋方面的隐患,季红琴真的对他越来越热了,他不知如何面对,思想上非常矛盾,还怎么教育学生?

他只能在班上因势利导地讲些大道理,努力把他们的青春激情引导到学习上去,让他们的爱情转变为前进的动力。对个别太热的学生进行批评教育,一般的精神恋爱和眼恋,他采取开只眼闭只眼的办法,不闻不问。

但有一件事让他震惊,也不能不管。他班上一个叫叶红琳的女生,一天来向他反映:“李老师,刘永东最近疯疯癫癫的,越来越不象话了,还耍流氓。”

“哦。”李锦轩看着高挑漂亮的叶红琳,“他都干了些什么呢?”

“他。”叶红琳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他往我书包里塞下流画。”说着从袋里拿一张折叠好的纸,放到他办公桌上。

李锦轩发开一看,吃了一惊。上面用原子笔画着一个女人的轮廓,上身的中间画了两个**,下身画一个小圆点。

下面写着一行小字:这就是你,好可爱哦。

“简直太不象话了。”李锦轩也脸红心跳地不敢看了,把它放进抽屉,想立刻就去把他叫来,但怕他知道是叶红琳来告诉他的,不好,就对她说:“叶红琳,你先回去,我会招他谈话的。”

叶红琳是班上四五个最漂亮的女生中的一个,也是目光闪闪地一直要跟他对视的几个女生之一。但因为他没有过多地用目光去顾及她,所以她并没有象季红琴那么热,只是一种崇拜老师的暗恋而已。

刘永东的成绩在班上只能算中等,不一定考得取大学。他不象朱标刘伯荣和施辉等顽皮生,坏起来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但被他镇服后,就规矩多了。尽管成绩还不行,根本考不起大学,却很懂礼貌,也为了班级的名声而变得很收敛。刘永东却不一样,平时脸yīnyīn的,一副很有城富的样子。

开始,他不声不响的,成天坐在位置上,不太引人注目。后来突然活跃起来,上课积极举手发言,课后在教室的过道里走来走去,象公鸭嗓子一样呱呱叫,哈哈笑,真的有点不正常。其实这个时候,他看上了叶红琳,所以千方百计在她面前表现自己。但叶红琳不理睬他,他就搞这样的恶作剧。

没想到下午第二节课的课间,班长郁志远又来向他汇报:“李老师,郁梭杰书包里有一本黄书。手抄本,几个男同学都要抢着看。”

“真的?”李锦轩惊跳起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走,去看看。”

郁志远说:“李老师,你等下一节课退了再去吧,否则,他知道是我来报告的,会跟我过不去,他很有心计的。”

李锦轩一想也对,就说:“好,但你要监视好他的动向,尤其是这本书的去向。下午放学前,必须把它收过来。”

李锦轩心急如焚地等到第三节课要退的时候,早早地等在教室门外。他从窗子里跟郁志远交换了一下眼色,郁志远偷偷向刘永东的书包里呶了呶嘴。

下课钟声敲响后,李锦轩马上走进教室,向刘永东的位置走过去。等教英语的李老师走后,他快步走到刘永东的位置旁,轻声但严厉地说:“刘永东,你拿了书包来一下。”

刘永东脸色变了,犹豫着不动。李锦轩伸手从他的课桌下面拿出书包说:“我在我宿舍里等你。”

说着走出教室,在路上就翻看他的书包,里面果真有一本手抄本,还有几张他画的下流画的草稿。有一张女人画的下面,他写着:叶红琳,我爱你!

李锦轩的**呼呼起伏起来,这是一个很严重的事件。这个时候,全国各地都在抓反对小资产阶级活生活情调和思想意识的教育,在校男生不准留长头发,女生不允许烫发,男生不准穿喇叭裤,女生不允许穿小脚裤,也就是紧身裤。

谁留长头发,穿喇叭裤,要招谈批评,甚至拿了箭刀箭掉,才能回到教室里去。如果被学校发现有学生看黄色手抄本,哪还了得?轻则全校开大会批评,记大过处分,重则开除。

李锦轩也有些紧张,这件事要是张扬出去,对他们班级和他这个班主任也有很大的影响。名声上的影响他倒无所谓,怕就怕这本书在班级里,或者说在学校里流传了一段时间,有许多学生看了,那对这些学生的身心影响就大了。

一会儿,刘永东就脸色yīn沉地走到他宿舍门口。李锦轩让他进去后,就把门关了,厉声问:“刘永东,你要如实告诉我,这本书你是从哪里来的?有多少同学看过?”

刘永东也很害怕,颤抖着嘴巴说:“我是从向阳中学,一个同学那里借来的,看完后,我一直放在家里,昨天才带到学校里来的。”

李锦轩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其它同学都没有看过?”

刘永东点点头。李锦轩想了想说:“刘永东,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我只要把这本书交到学校,你不是被全校批评,记大过处分,就是被开除。那样,你的名声,特别是前途,就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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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抄本与下流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手抄本与下流画李锦轩也有些紧张,这件事要是张扬出去,对他们班级和他这个班主任也有很大的影响。【】名声上的影响他倒无所谓,怕就怕这本书在班级里,或者说在学校里流传了一段时间,有许多学生看了,那对这些学生的身心影响就大了。

一会儿,刘永东就脸色yīn沉地走到他宿舍门口。李锦轩让他进去后,就把门关了,厉声问:“刘永东,你要如实告诉我,这本书你是从哪里来的?有多少同学看过?”

刘永东也很害怕,颤抖着嘴巴说:“我是从向阳中学,一个同学那里借来的,看完后,我一直放在家里,昨天才带到学校里来的。”

李锦轩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其它同学都没有看过?”

刘永东点点头。李锦轩想了想说:“刘永东,你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吗?我只要把这本书交到学校,你不是被全校批评,记大过处分,就是被开除。那样,你的名声,特别是前途,就要受到很大的影响。”

刘永东吓得脸上的汗都出来了。

李锦轩又说:“你的档案上,要是被记上这一笔,那么,你以后考大学,参军,入党,提干,做什么事情,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刘永东竟然双膝软软的,要给他下跪:“李老师,你救救我吧。”

李锦轩连忙上前扶住他:“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样没骨气。”让他在椅子上坐下后,他象对待亲阿弟阿弟一样,亲切而严肃地说,“刘永东,怪不得你最近一段时间变了,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很不正常。原来,你就是中了它的毒啊。”

刘永东的头越垂越低。

李锦轩说:“你的书包里还有几张下流画,竟然胆大包天地写上了‘叶红琳,我爱你’的字,你是不是看上了她?你有没有往她的书包里塞过这些下流画?”

刘永东惊恐地抬起头,看着他:“李老师,我错了,我改正。”说着也眼睛一红,吓出眼泪。

李锦轩见他本质还不错,只是被黄书害了,就说:“刘永东,要是你真想改的话,我可以帮你,不向学校汇报。但你必须立刻将所有黄书和不健康的东西,包括自己画的下流画全部烧掉,并写出深刻检讨,在全班作公开检查。而且保证在高三毕业前不谈恋爱,把全部精力扑在学习上,争取高考时考出好成绩。”

“谢谢李老师,我保证一定做到。”刘永东感动地说。

“必要的时候,我要到你家里去进行家访。”李锦轩说,“看你一段时间的表现吧,或者让你把家长叫来。”

说到叫家长来,刘永东又害怕起来:“我爹知道,要我打我的。平时,他一直对我说,你反正考不起大学,就早点辍学,帮他们一起种责任田。”

李锦轩想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宽容地说:“只要你改,我会帮你的。要是你爹还要让你辍学,你跟我说,我去家访,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果真,刘永东改好了,行为重新变得正常起来。但过了两个星期,他突然跑来对他说:“李老师,不知道谁把我看黄书的事告诉了我爹,我爹打了我一顿,现在不让我再来上学了。可我想上下去,就是考不起大学,也有个高中文凭,你帮我去做做我爹的思想工作吧,谢你了,李老师。”

李锦轩想起自己中学里,周老师到他家里来家访的情景,马上说:“好,刘永东,你这样做是对的。下午放学后,我就跟你去。”

于是,下午上完第三节课,李锦轩就跟刘永东一起骑车,去十多里外的他家进行家访。

金秋十月,田野里一派丰收的景象。

李锦轩与刘永东边骑边看着马路两边的田野风光,心情很是开心。他也趁机跟刘永东说一些鼓励性的话,师生感情一下子增进了不少。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十二年后,他们在上海意外相见时,师生之间的身份竟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刘永东和叶红琳作为一对夫妻,成了他的面试老师。

但现在他还是作为一个受刘永东尊敬和感激的老师,受邀到他家里去家访。他平时很少出去家访的,一是没有时间,二是班上大都数学生都变好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非要跟家长进行沟通的。

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从马路上拐进了一条埭路。埭路还是泥路,所以自行车开始跳起来。刘永东骑在前面,惭近自己的家,他变得紧张起来。

李锦轩就知道刘永东很怕你爹。他爹看来是有些威严和家法的,他爹是农民,他怎么就那么怕他呢?

进了他家,见到他爹,他才知道原因。刘永东的家是两间七路头瓦房,白墙红瓦。家里收拾得比较干净。砖铺地,很平整,当然不会发生周老师到他家摔跤那样的事情。应该说,他家在农村里也算是可以的了。让木工打的家具和农具什么的,都还有八成新的样子。

一直骑到他家场院上,他们才下来。屋子的门锁着,家里没有人。刘永东对他说:“李老师,你等一下,我去叫我爹娘,他们大概在责任田里劳动。”

说着就骑车往东奔去。李锦轩就站在他家场院上,看他家自留地里种的蔬菜,养他的猪,**等。看得出,他爹娘很功勤劳,也很会种田理家。

一会儿,刘永东就回来,先开门让老师进屋,然后掇凳给他坐。他刚坐下,一个脸色紫黑身材高大的农汉就肩扛铁锹回来了。活象《水浒》里的李魁,全身皮肤被太阳烤焦黑发亮,胳膊奇粗,手掌特大,浑身是劲。

怪不得刘永东见他怕的,李锦轩暗想,要是他打儿子,一巴掌下去,脸上还不立显五个手指印?他又想,要是我考不取大学,说不定现在也象他这个样子,脸色焦黑的农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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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筹备婚事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开始筹备婚事刘永东爹走到门口,就喉咙响亮地说:“李老师,今天辛苦你了,跑这么远的路来我们家。【】”然后冲刘永东说,“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后宅沟砍几根芦稽进来。”

李锦轩赶紧说:“不要忙,我来跟你们说几话就要走的,学校还有事呢。”

这时候,刘永东娘也回来了,年纪还不大,摘了凉帽,是个清秀的农妇。他咧开嘴笑着说:“李老师,你这么年轻啊?”

然后唬下脸对刘永东说:“你看看,考取大学多好。叫你用心点,将来自己有出息一些,偏偏不上台盘,看什么黄书。你才几岁啊?丢脸不丢脸?”

他爹说:“反正考不起大学,就让他下地狱吧。早点回来,帮我们一起种责任田。早点挣钱,娶媳妇,也省得看黄书了,将来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来,我们也跟着他倒霉。”

李锦轩说:“你们坐下来,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等他们坐下后,他才认真地说:“刘永东是犯过这样的错误,但我跟他谈了一次话以后,他就改好了。”

坐在旁边一张条凳上的刘永东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才垂下头去。

“现在,他学习很用功。再努力些,还是有希望考取大专,或者中专的。”李锦轩亲切自然地说,“就是考不起,也要读完高中,拿个毕业文凭,将来也是派得着用场的。真的,刘永东的爹娘,你们眼光要放远一点,我们国家马上就要进入大发展时期了,到时需要大量人才,他们正好派上用场。再说,就是以后自己出去闯天下,也总是有知识,比没知识好。”

这样一说,刘永东的爹娘不吱声了。

李锦轩进一步说:“刘永东的脑子比较灵活,将来会有出息的。就象我吧,上高中的时候,因为家里穷,我二哥他们一直吵着要逼我辍学。我坚持着上完了高中,结果一年以后赶上高考,我就考取了大学。”

这样说说,刘永东爹娘的脸放晴起来。他爹说:“那就看在李老师的面子上,让他念完高中吧。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你自己数目作作好。要是再犯什么错误,小心吃痛我拳头。”

他手臂上青筋暴跳,刘永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满脸畏惧。李锦轩又说了几句,就不顾他们留他吃晚饭的盛情,坚持回来了。

高三(4)班在健康迅速发展。这样工作之余,李锦轩就开始考虑自己的婚事。

经过冷静思考,他觉得高芬芬妈提出的这些条件,其实质还是一个“钱”字。只要有了钱,就什么事情都好办。有了钱,就可以用它来搞调动,跑改行,就可以置婚房,筹彩礼,办喜宴,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所以邓小平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对个人来说,有钱就有一切,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高芬芬的妈就不会看不起你这个穷教师。其实,这也符合物质决定意识的定律!

李锦轩想,而且在这一年之内,他也只能在一个“钱”字下功夫,别的什么也不能做。他总不能不把高三(4)送到毕业就调走吧?那样既对不起这些学生,又对不起自己。没有结出成果就走,以前的心血和精力不是白费了吗?

再说,你就是去为调动和改行的事活动,也没有门路,没有钱,能活动得出什么名堂吗?所以在这一年之内,调到县城和改行的事,你想都不要想,只能等到明年暑假以后再说。这一年中,你只有想办法挣到一笔钱,才有可能娶到高芬芬。否则,休想!

那么,到哪里去挣钱呢?又怎么挣呢?我每天都在学校里,从早晨五六点钟起床,到晚上十一二点钟睡觉,全部的时间都扑在工作上,所有的精力都化在学生身上,怎么去挣啊?

现在,他的工资和班主任津贴加在一起总共为每月51。8元钱。他平时熬吃省用,也只能积攒三十元多钱。那样,一年下来,就是三百六十元,再加上他已经积攒到的两百五十多元钱,也只有六百多元钱,连个彩礼钱也不够。

唉,一般的彩礼都是两百元,他们却要一千元,还说打了对折,真是。让我到哪儿去弄那么多钱啊?

他算了一下,按照高芬芬妈的要求,结一个婚,所有费用加在一起,总共大概需要两万元钱。当然,婚房是单位分的,或者是租的,而不是自己买的。一是现在还没有商品房卖,二是他也根本买不起,所以高芬芬妈说婚房必须是自己的,这完全是睁着眼睛说瞎说。

要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除了自己在老家的宅基上砌,否则是不可能的。可他户口已经迁出了农村,连砌恐怕都不可能的了。所以当时高芬芬妈一说,他在心里就否定了。他想,到时只要能在县城搞到两间房子,就是不错的了。还要自己的?你给我问问,哪个人能在县城自己砌房子?现在没有,以后可能会有的。

两万元钱是个天文数字,象他现在的工资标准,他需要工作六十年才能积攒到。可到那时,他说不定已经去见马克思了,就是没有去见马克思,也已是弯腰驼背的老头子了,还能娶得动高芬芬吗?

所以只有想办法赚钱,别无他法。但他不能分身去做生意,就是去做,又做什么呢?他的经商头脑这个时候就开始转动起来了。

工作之余,他的脑子里几乎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大学里,他发疯一样地想小说,现在,他又发疯一样地想赚钱。

但写小说和赚钱不一样,一个是虚构的,一个是真实的。一个可以在书本中在找到参考的东西,一个则只有在现实中开拓思维,寻找机会。

一个人的思想行为,常常都是被逼出来的。他被爱情和婚事逼逼,经商头脑就慢慢发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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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前的经商意识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超前的经商意识这个时候,在人们都没有多少经商意识的时候,他就想到,自己不能直接做生意赚钱,可以靠间接的办法来赚钱。【】

然后,他又一步步地想下去,间接也要人来做啊。那么找谁呢?他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阿弟。

阿弟只比他小三年,却早早地辍学在家,又不肯专心务农,游手好闲,到处乱钻,娘急得什么似的,一直叫他帮他想想办法,找个什么事做。阿弟只读到小学三年级,没有文化,没有专长,他又只是一个没有权力的教师,能有什么办法给他安排事做呢?

现在正好,让他来帮他做生意,或者说是合作做生意。本钱他来提供,生意让阿弟去做,利润对分,这样不是一举四得吗?

可做什么呢?必须绝对可靠的生意才行,否则,血本无归,那他就惨了,不仅娶不到高芬芬,就连一般的姑娘也无钱娶了。

他爹早故,一个寡妇娘靠种田活命,哪还有钱支持他办婚事?娘却很要强,天天伏在田里拼命地做,想把庄稼种得好一点,多换些钱支持他。所以他每次回家看到娘辛劳的身影,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就不忍心再让她这样辛苦:“娘,你就不要这样辛劳了,我不会要你支持的。不仅不要你的钱,我还要支持你,给你钱,让你过几天开心日子。从明年起,你就不要责任田了。”

娘却坚持不肯:“你结婚,娘没有多的,起码要给你做一张婚床,准备一张吃饭的桌子,四张方凳,还有两床新被,这是做娘的责任。”

工作之余,李锦轩就在学校里转悠,在学校的周围和镇上遛达,想生意的门路,寻赚钱的机会。做生意也象创作一样,需要灵感。而经商灵感的触发,也需要冥思苦想,日积月累,才能偶尔得之。

这天早晨,他早cāo后正走在校门前面的那条石子路上,学校食堂里那个姓季的买菜师傅踏着一三轮车的菜从他旁边经过,主动跟他招呼:“李老师,散步啊。”

他应声后,脑子里一亮,灵感来了:让阿弟来镇上贩菜,卖不完,可以卖给学校食堂。对,这是一个很保险的生意。先做小贩,有了资本,再做大贩。

于是这个星期天,他特意回到家里,把阿弟从东宅上叫回来,当着娘的面说:“你今年也二十出头了,一直东游西荡的,象什么样子?”

娘说:“是啊,我天天跟他念叨,他就是没心思种田。一转眼,就没了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回来骂骂他,他还嘴凶。”

他看着阿弟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弟说:“我也想寻找赚钱的机会,可是找不到。找到了,有没有资本做。”

他说:“我现在帮你找到了,再给你提供资本。”

“真的?有这么好?”阿弟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你跟我去滨海镇贩菜,早晨卖不掉的,可以卖给我们学校。我们学校有几百个寄宿生,每天的吃菜量比较大。”李锦轩说,“我提供资金,我们兄阿弟俩合作做。一个星期,你给我结一次帐。心要平,不要耍小聪明。这样,我们可先做小贩,有了一些积累,再做大贩。”

“太好了。”阿弟激动地说,“三哥,你就放心吧,每天赚多少钱,我都结给你看。”

娘对阿弟说:“你三哥拉了你,你可要讲良心,不要把钱弄亏本了,也不要生歪心。这样一点点做大,有了钱,阿弟兄俩都娶个好一点的媳妇。你三哥一定要娶镇上那个骄傲的朱姑娘,你也要帮他争气一点。”

“好,我一定好好地做。”阿弟跃跃欲试,当晚就做起了准备工作。

第二天下午,李锦轩就带他来到滨海镇,先在镇郊的农村里,帮他租了一间小房子。安顿好以后,又跟他去熟悉镇上的情况。第二天清晨,他跑步到镇上,与阿弟一起去察看菜市场,然后确定先贩什么菜,到哪里进最便宜的菜源,放在镇上什么位置卖。这些问题一一落实以后,他就给阿弟五十元钱作为本金,让他开始做起来。

一个星期做下来,结帐一算,竟然赚了五十六元钱,兄阿弟俩一个二十八元。阿弟尝到了甜头,干得更起劲了。菜的品种也越贩越多,第二个星期,每人又赚了三十二元。

李锦轩也很振奋,他看到了成功迎娶高芬芬的希望。就暗暗支持着阿弟,有时还起早贪黑地帮他一起整理蔬菜,联系菜源。有时下雨天卖不掉,他就去找季师傅帮忙,阿弟再得法给季师傅塞些小钱,季师傅就全盘收购。后来每天都到他那里买菜,甚至干脆让他直接往学校食堂里送菜。

这样第一个月,他们兄阿弟俩一人赚了一百五十多元。这是李锦轩涉足生意场的开端,比后来掀起的全民经商热潮整整早了六七年。

但他这是间接做生意,也就是业余经商。是绝对不允许的,要是被学校发现,肯定会受到严肃批评,前途也会受到影响。名声上更是很不好听,经商风之刚刚南方的深圳等地轻轻吹拂,这里许多人还有以商为耻的观念,他业余时间就偷偷做起了生意,这是很有超前意识的。

超前意识常常会有很大的危险,另类之人也经常会受到人们的攻击。所以李锦轩严格保密,不让任何人知道他跟阿弟一起贩蔬菜的事,他对季师傅说他是他的一个亲戚。

其实,这只能算是他投资给阿弟,然后进行分红。这种经商方式,在后来的经商大潮中,是在职职工业余经商的常见手法。

可在一九八二年,在人们都毫无经商意识和以商为耻的环境中,他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并果断地付诸行动,是具有超前的,也是难能可贵的。

可是,让李锦轩想不到的是,正在他为了婚事而偷偷挣钱的时候,县城却在悄悄地发生着两件针对他的事件:一是高芬芬妈为了看住高芬芬和她妹妹,到县城租了一间民房,让高芬芬和妹妹都住到一起。同时,她妈暗中与吴兵的妈来往密切,大有发展成亲家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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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打手来收拾他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流氓打手来收拾他二是吴兵暗中收买县城两个小流氓,让他们潜到滨海镇,来破东海中学高三(4)班语文教师李锦轩的相,破不了相,就砍断他的一条腿,让他失去娶高芬芬的条件。【】

第一件事,对李锦轩来说还没有什么,只是去见高芬芬不方便一些,跟她拥抱接吻更加困难一些。第二件事就严重了。关键是,这两个流氓潜到滨海镇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更是浑然不知。

这样,他在明处,而这两个小流氓在暗处,他就容易遭到突然袭击。更加危险的是,这两个小流氓居然打扮成在校高中生的模样,乘车来到滨海镇,混进东海中学校园里来找他,这就增加了他辨别和防范的难度。

吴兵为了追到县城第一美女高芬芬,真可谓是煞费苦心。他让妈去亲近高芬芬的妈,自己则利用在县城的方便和有利条件,对高芬芬展开爱情攻势,同时还想采用非正常的手段,击跨这个强大的情敌。

论水平和能力,他自觉不如那个叫李锦轩的老师。所以公开竞争,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那天在高芬芬的宿舍里,李锦轩把他们弄得很难堪,他心里很不高兴,连他的爸爸妈妈也很生气,回家嘴里都骂骂咧咧的,说他太张狂。于是,他就对他怀恨在心,一直想对他实施报复。并采取非正常手段,真正清除求爱道路的障碍。

经过一段时间的酝酿,他决定采取行动。他通过一个要好的朋友,找到县城里一个有名的流氓。他在一个宾馆房间里跟他见了面,谈妥价格后,再商谈行动方案。

他要求那个流氓头子,选择两个十七八岁的小流氓,装扮成高中生的样子混进学校里去找李锦轩,伺机下手。他不要求他们杀死他,只要求他们破他的相,如,在他脸上留下一条刀痕,他出三百元,刺瞎他的一只眼睛,他出五百元,削平他的鼻子,他出六百元,割掉他一只耳朵,他出二百元。实在破不了他的相,就打折他的一条胳膊或者一条腿,他出八百元。但不管实现哪一种情况,必须让他失去追求高芬芬的条件和信心。

他要求,他们去的时候,不要剃平顶头,也不能留长头发,穿着要朴素,不能穿花里胡俏的花衬衫和喇叭裤,脸要干净,神情要自然,刀或者棍子等凶器要藏在暗处。

这两个小流氓领命后,按照吴兵的要求,把自己打扮成两个朴素的中学生模样后,才在这天早晨乘车来到滨海镇。

到了滨海镇,他们先是在镇上转了一圈,然后再找到东海中学。来到东海中学大门口,他们往里看去,里面是个花园式的校园,很漂亮,也很幽深,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这时候,整个校园里都很安静,只隐隐约约传来老师讲课和学生朗读的声音。学校里在上课,他们不好进去,进去就会引起老师的怀疑。

于是,他们退到旁边,在一条小路上转到退课,学生从各个教室里泻出来,他们才迅速从大门口走进来,混入学生中。这样,就没有人问他们,他们就如入无人之境,一直往里走去。

可是走走,他们迷路了,不知道往哪里走,也不敢问学生。他们只上过三四年的学,没有到过这种花园式的学校,所以一进来就看呆了,也摸不着方向。他们恍惚觉得走进了一个公园,但里面的游人都是老师和学生。

他们不认识李锦轩,也不知道高三(4)班在那里。他们盲目地走了一会,找了一会,没有方向感,不知道东西南北,只得去问一个学生:“请问,高三(4)班在那里。”

那个比他们稍微矮一些的学生打量了他们一眼,朝后边那排教室指了指:“后面那排教室,东头第一只教室就是。”

他不知道他们的裤子袋里都藏着一把尖刀,否者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两个小流氓怪怪地朝他笑了笑,就朝后面那排教室走去。

他们找到高三(4)班教室,好奇地跨上走廊,站在一个窗口外朝里看着。只看了一会,上课钟声就响了,同学们纷纷从外面的场院上奔进教室。他们不好也到教室里去,就连忙退下去,慌得不知往哪里走好。

这时,有一个老师拿着教本朝这个教室走来,他们连忙转身朝东边的厕所里跑。

“怎么办?”在厕所里,他们商量,“学校里这么多人,怎么动手啊?”

为首的浓眉毛说:“我们先得认识那个老师,然后再跟踪他,在校外动手。”

“那怎么认识他呢?”跟从他的小耳朵说,“我们不好当面问人啊。”

浓眉毛说:“他不是语文老师吗?我们去语文办公室看看吧。学生这么多,他们不会认出我们的。”

于是,他们等到下课,才走出厕所,去找办公室。他们走来走去,终于找到了那幢古色古香的办公楼,然后仰头找到高中语文组办公室。

浓眉毛上去隐在窗口外面往里看。办公室里有七八个教师,不知道哪一个是李锦轩。那个伏在桌上批着作文本,年纪最轻的小伙子是不是呢?

他们象学生一样转在那里,没有人在意他们。浓眉毛走下去对小耳朵说:“老大应该给我们一张照片,这样我们就可以对照着认出他来。什么也没有,让我们怎么确定他的身份?”

小耳朵有些担心地说:“去问人家,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发现,刚才已经有老师在注意我们了。”

正在他们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上课钟声又响了。他们无处可遁,只得往校门外走。上午,他们没有确定李锦轩的身份,只好去街上吃过中饭,下午再去。

浓眉毛在吃饭的时候,自以为聪明地对小耳朵说:“我们晚一点去,等学校上完第三节课后去,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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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的危险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逼近的危险小耳朵说:“我们去多了,在那里转悠,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浓眉毛说:“所以下午,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认出来,然后在校门外候他。老大不是对我们说,不能着急,认出他后,要在校外那条进出学校的必经之路上,耐心等候下手的机会。”

“四六开,我们一人只得三成,他不动手,倒得四成。”小耳朵说,“这不公平。”

“他是老大。”浓眉毛说,“真能拿到三成,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我们还是朝钱大的地方动手。”小耳朵说,“打折他的胳膊和腿脚,看来不大可能,还是刺瞎他的一只眼睛,或者割掉他的鼻子,容易一些。那样,我们一人就能拿到一百五元钱,或者二百元钱。”

浓眉毛想了想说:“一人得二百四也有可能。我们去拾一根棍子,或者短钢筋,藏在路边,等他经过时,从后面冲上去,出其不意地打他的胳膊或者小腿,比正面上去刺他的眼睛,要方便得多。”

小耳朵跃跃欲试地说:“那就先打他的胳膊和小腿吧。钱越多越好,二百四十元,够我们一年的开销了。”

于是,他们在镇上转悠到下午快四点钟才去。他们乘门房不注意的时候,迅速走进学校大门,混在学生中,走到办公楼前面。为了缩小引人注意的目标,浓眉毛让小耳朵在路边的冬青树下等他,他一个人去高中语文组办公室前侦察。

浓眉毛象一个学生一样,大摇大摆地跨上走廊,一边从东往西走一边朝里看。高中语文组办公室里还是象上午那样,有七八个老师忙碌着。那个最年轻的不伙子,在跟一个中年老师说着什么,面对着他这面的窗户。

这样,他就看得很清楚。非常英俊斯文的一个小伙子,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穿着一身毕挺的西装,西装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

浓眉毛心头一喜:他的特征非常明显,只要确定他就是李锦轩就行了。于是他走下台阶,对冬青树边的小耳朵呶呶嘴,就朝后面的教室走去。

“只要随便去问一个高中生,就知道了。”浓眉毛兴奋地说,“高中语文组办公室里,就他最年轻,没有结过婚的样子,其它的老师年纪都比较大。”

他们走到高三(4)班教室前面,见一个高条子学生站在花坛边,就上前问:“我问一下,李锦轩老师在教室里吗?”

“不在。”那个学生看着他们说,“你们也是来学习取经的?”

浓眉毛和小耳朵愣住了。但只一会儿,浓眉毛就机灵地说:“学习取经?不,我们是外校的学生,慕名来找一下他。他是不是很年轻,戴眼镜,穿西装的?”

瘦高条学生打量着他们,想了想说:“对,今天他是穿西装的。你们找他什么事?他现在在办公室里,等一会,要来教室里开班会。”

浓眉毛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说着就跟小耳朵转身朝办公楼走去。

但他们没有再往办公楼走,而是朝校门走去。“我确定就是他了,我们出去吧。”浓眉毛有些疑惑地说,“姓赵的还是一个优秀教师,带的班级是个先进班级,有人来学习取经。妈的,那老大为什么还要我们搞他?”

“谁知道?”小耳朵说,“可能是得罪了谁,你不是问过老大的吗?老大要我们不要问这些事,只做事,成了,到他那里拿钱就是。”

他们先到街上去寻了两根短树棍,一人一根拿在手里,然后来到那条进出校门的石子路上,寻找最佳袭击地点。他们找来找去,最后选定路边一家人家的毛坑作为他们的雕堡和遮躲物。埋伏的时间,他们确定在早晨学生上学前和下午学生放学以后。这样袭击成功,他们就可以在没有人发现的情况下迅速逃跑。

李锦轩在工作、业余赚钱和爱情上的进展都很顺利。尽管高芬芬妈看住了高芬芬,但看得住她的身,却看不住她的心。他们一直在通过书信往来交流着感情,还基本上能保证一个月相会一次,当然不是在她的宿舍里,而是在外面。不是高芬芬到他的学校里,就是他去县城,跟她在电影院或者人民公园里见面。

只是在电影院里,或者人民公园里,他们拥抱接吻不能象以前那样热烈尽兴,而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匆匆抱一抱,或者迅速吻一下,稍微过一下瘾就得分开。他们被迫把公开的处对象转为地下恋情。

李锦轩的生活还是那样有规律,每天早晨早煅炼以后,就骑车去镇上看阿弟的贩菜情况,有什么问题,帮助解决一下,然后回校。下午没有特殊情况,他是不出校门的。所以他的危险在早晨,但他不知道自己有危险,因此根本没有防范意识。

遇袭的那天早晨,他跟往常一样,起床后与班上的寄宿生一起跑步去参加早cāo。回来后到宿舍里推出自行车,骑了就往镇上赶。

阿弟让他今天去送些钱去,他要搞蔬菜批发。他已经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小生意了,想做大做强,他当然支持。不做大的,一年内赚两万元的结婚巨资是不可能的。但必须绝对可靠,所以他得跟他去商量,考察,决定。他知道他现在只能赚钱,不能亏本,否则,他娶高芬芬的理想就不能实现。

他骑着自行车来到校门口,就礼貌地下来推行。出了校门,才重新骑上去往西骑去。他骑车的速度不快不慢,跟往常一样。他的心情也跟平时一样,象万里无云的天空,明净高远,坦荡舒畅。

这时还早,只有六点三十六分。这条进出学校的路上还没有学生。一个人没有,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只有他在石子路上骑车,刷刷刷,路上的石子发出愉快的声音。他两眼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两腿一高一低地蹬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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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孤身擒凶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孤身擒凶他看见了前面路边那个很小的毛坑,那是季家砌在那里的,三面砖墙,石灰涂抹,用于积蓄路上学生的粪肥。【】它象个孤伶伶的雕堡,长年累月地蹲地那里。

因为它还是那个样子,所以李锦轩没有想到今天会有什么不同,更不会想到它的背后藏着杀机,便熟视无睹地从它面前骑过去。

他的车头刚冲过去,就听出背后有异常的响声。他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听“呼”地一声,有一道风向他袭来。然后“哐”地一声大响,一根棍子打在他的自行车上。

自行车猛地朝南一偏,一个跟斗栽倒下来。在自行车象醉汉一样,踉踉跄跄倒地的一刹那,李锦轩机灵地往前一跳,蹦出五六米,才仆倒在路边的田地里。幸好地是软土,他没有摔痛。

这时,他听见后面有两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朝他奔过来,知道要是不跳起来逃跑,或者跟他们拼搏,就会被打伤,甚至打死在这里。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说时迟,那时快。李锦轩在他们冲上来,挥舞树棍朝他腿上打来的千钧一发之际,猛地从田里爬起来,象百米赛起跑一样,箭一般冲出去,以比赛的速度往前奔跑。

他是中学里百米赛跑的冠军,跑的速度明显比两个打手快多了。眨眼间,他就把他们甩出五六米远。他这才一转身,边退边问他们:“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打我?”

他见是两个高中生模样的年轻人,以为是哪个学生在报复他,就疑惑地想,我没有得罪过谁啊?哪个学生要这样打我。

为首的浓眉毛举着手中的棍子,边疯狂地扑上去打他,边气喘吁吁地说:“对不起,有人叫我们来的。”

李锦轩还是边退边问:“谁叫你们来的,我没有得罪过谁啊。”

浓眉毛说:“这你就不要问了。我们也不要你的命,只来教训你一下。”

李锦轩这才想起情敌吴兵来:“你们是不是从县城来的?”

两个打手不回答,只顾拼命地向他扑上来。李锦轩见两个小青年手里都拿着棍子,不敢轻敌,立刻转身再次往前猛跑。

这是一块开阔的田野,田野两边的人家都离得比较远,周围的路上也没有人。他也不想喊“救命”,那是丢人现眼的,所以他边跑边想着对付他们的办法。

他终于看见前面的田野里有一根两米长的木棍,就奔过去,拾在手里,转身对着他们说:“你们不要过来,过来,小心我的棍子。”说着,木棍在他的手里抡动起来,翻转自如,呼呼生风。

两个打手在他们的面前刹住脚,愣愣地看着他,不敢轻易上去。

“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追打我?”李锦轩还是试图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让他们主动停止犯罪活动。

“因为我们穷,没钱化,就想来弄些钱化化。”小耳朵狡猾地说,“你只要给我们钱,我们就可以不打你。”

“这是犯罪的,你们知道吗?”李锦轩不是想吓唬他们,而是想挽救他们,“要是被我抓住,你们都要吃官司的,明白吗?还是识相点,离开吧。”

“别跟他噜嗦,否则,我们就白来了。”浓眉毛一声发喊,就挥舞棍子冲上来,朝李锦轩的腿脚上扫过来。

李锦轩见他们不听,只得沉着应战。他“呼”地抡转木棍,朝浓眉毛的树棍打去。“啪”地一声,两根棍子在空中相遇。浓眉毛只觉虎口一震,树棍被打落在地。

小耳朵连忙奔上来救他,“呼”地抡转棍子,从另一面来袭李锦轩。李锦轩再度抡起木棍,朝他手中的棍子击去。随着一阵呼风,棍子带着一股巨大的重力朝小耳朵扑去。

“啪”地一声,小耳朵的身子一个踉跄,差点被击倒,棍子也被打落在地。李锦轩放他们一码说:“谅你们是被人利用,这次,我就饶了你们,快走!否则,没你们好果子吃的。”

谁知这两个小流氓不仅不走,还从裤子袋里分别抽出一把尖刀,发疯地朝他扑上来。浓眉毛从前面攻击他,小耳朵绕到他背后,想对他进行夹攻。

李锦轩见他们穷凶极恶地反扑上来,只得改变想法,认真对付起来。他想,这样的小流氓还是抓住他们,交给派出所处理教育比较好。否则,他们是不会自行改好的。不能当东郭先生,怜悯坏人,自己要倒霉的。

于是,他转动手中的棍子,在浓眉毛晃着银光闪闪的刀子,向他脸上刺来的关键时刻,身子灵活地往旁边一闪,将棍子朝他的刀子击去,“噗”地一声,刀子被击落,小耳朵痛得右手直抖:“啊哇哇,痛死我了。”

这时,他感觉背后的小耳朵扑了上来,就将棍子的后端往后一捣,小耳朵收脚不及,**撞在了他的棍子上,痛得“啊”惨叫一声,就蹲下来,双手捧着xiōng口,哀叫不止。

这时,浓眉毛见势为妙,拔腿就逃。李锦轩拖着棍子追他,只几步就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后领,将他用力一甩,就甩倒在田野里。

浓眉毛跌了一个嘴啃泥,嘴巴里满是泥土。他想翻身爬起来,李锦轩上前一脚踩住他的后背,踩得他动弹不得,嘴里骂道:“你们以为我是一介书生,就好对付是不是?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一个筑堤英雄,自小就练出了一副铜肩铁臂,也练就了一身功夫。哼,这次,得好好让你们长长记性。”

说着加重脚的力量,浓眉毛被踏得哇哇大叫起来:“啊,痛死我了。李老师,饶命,以后,我们再也不敢来了。”

李锦轩见后面的小耳朵捧着自己的**,往北逃了,就不放过浓眉毛。他想,他们肯定是一个犯罪团伙,应该把他抓到派出所,才能将他们的头和幕后凶手追查出来。打掉一个犯罪团伙,对一方的平安和自己的安全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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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更爱英雄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女生更爱英雄于是,他朝南边的石子路上张望,见有个学生骑着自行车朝学校踏去,就冲他喊:“喂,这位同学,你过来一下。【】”

这个同学下车,见是自己学校的老师,就顿了车,朝田野里奔来。走近一看,惊讶了:“李老师,这是怎么啦?”

李锦轩说:“他是县城里来的一个打手,你是哪个班的?”

那个学生回答:“我是高二(2)班的。”

李锦轩对他说:“你去高三(4)班帮我叫三个男同学过来,把他弄到派出所去。”

浓眉毛“哼哼唧唧”地想反抗,李锦轩脚上稍微加点力,他就痛得又讨饶起来。

“好。”那个学生飞快地奔去,以最快的速度叫来高三(4)班三个身强力壮的男同学,将浓眉毛七手八脚地押到镇派出所去。

李锦轩到田野里扶起自己的自行车,骑车来到派出所,报告案情,做了笔录。从派出所出来,他才去镇上与阿弟碰头,把一千元钱交给他,就回学校来上课。

经过一个多月的审训和侦查,镇派出所会同县公安局挖出了一个以“小黑皮”为首的十二名县城流氓犯罪团伙,查出了这起雇凶伤人案的幕后元凶吴兵。抓捕归案的十一名团伙成员都被判了刑,吴兵因他爸妈的四处活动,多方力保,只在他的单位商业局内部受到了记过处分。

但李锦轩“孤身擒凶“的故事在学校里和社会上传开了。许多学生都把他当成了英雄,他班上的男生对他更加服帖了,而一些女生则对他更加崇拜。有几个女生还由崇拜转为了热爱,其中包括叶红琳和季红琴。

最热烈而疯狂的是季红琴。

这种爱当然与老师不时地给她以回应有很大的关系。爱,只有双方都倾心爱慕,才能热烈真挚。单方面的爱,只能说是暗恋,就是公开的爱,也是热不起来的。

高芬芬家人的态度,以及他对调动和改行的没有把握,让他对与高芬芬的婚事有一种不安全感。尽管他心里还是那样爱着高芬芬,高芬芬也爱着他,但他总是觉得不太踏实。要是他实现不了这个条件,那要真正跟高芬芬结婚,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就是他在一年之内,能赚到两万元钱,也不能保证在明年暑假里调动和改行成功。所以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平时感到很是空虚。而新的理想目标又没有,这样,他就一部分感情不知不觉地移向了绝**生季红琴。

要是跟她正式恋爱行吗?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心底里不时地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比她大七年,二十五岁与十八岁,相差应该说不是最大。要是行的话,我可以等她。她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我也才三十一二岁,那时结婚也不算晚啊。

他多次想过这个问题,却又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高芬芬,于是便有些茫然,也不知可否。而随着毕业时间的临近,季红琴似乎对他越来越迫切起来,当然主要是体现在目光中。

上课,她盯他的目光越来越热了。而且目光里已经有了浓浓的爱意,不再只是单纯的崇拜和爱慕。李锦轩则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开始给她予回应。也就是在上课的时候,不时地把目光扫过去,对她深情的目光进行应和和安慰。

他们对视的频率越来越高,渐渐地,李锦轩发现自己每隔几分钟,就控制不住地要把目光扫过去看她。一看到她艳丽白嫩的脸蛋,他就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一碰上她火热的目光,他心里就觉得说不出的温馨和激动。

他发觉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或者说是也爱上了她。到后来,他只要走进教室看到她,心跳就会莫名地加快。而每当走到她身边,闻着她身上那股特别好闻的**和少女气息,他就觉得好温馨,好开心,有时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这次,情敌吴兵派人来追打他,他凭自己的勇敢和力量孤身擒凶,一时在学校里和社会上被传为佳话,却也有一些其它的猜测和传说,为了清正视听,他在班上讲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天下午第三节课退了以后,他去班里开班会,发现季红琴等几个女生都以特别关心和好奇地目光看着他,他就把自己的这件私事说了出来。但他是从励志的角度来说这件事的,也体现他的了坦荡xiōng怀和与学生之间的亲密关系:

“同学们,前两天,我个人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们可能已经都知道了。我谈的对象应该说还不错,有些同学已经看到过。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追求她的人很多,其中县城里有个干部子阿弟也看上了她,但她看不上他,或者说,是他竞争不过我。

同学们都“哄”地一声笑了起来。

“公开竞争不过人家,他就使出下三烂的手段,化钱雇人来打我,想把我打残,然后失去追求我女朋友的条件,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好在小时候,我在筑堤工地锻炼出一身蛮力,这两个小年青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只几下,就打落了棍子和刀子,一个落荒而逃,一个束手就擒。”

同学又开心地笑起来。

“其实,同学们,你们知道这件事的根源是什么吗?”

同学们都在思考着,却一个也没有举起手来。

李锦轩就自问自答:“在于贫穷。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我们家比较清贫,现在又当了没有一点外快的穷教师,所以我对象的家人就觉得我配不上他家的女儿,一些自以为上的人也觉得我不应该谈这个的女朋友,谈这样漂亮的女朋友,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教室里又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这样,那个物质条件非常优越的干部子弟,就要收拾我有着非份之想的穷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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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暗恋老师的作文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表达暗恋老师的作文“他们觉得,只有他们才与我女朋友家门当户对,才有资格追求她,所以,他们派媒人到她家说媒,承诺了极为优厚的物质条件。【】于是,我女朋友的家人仿照他们,也给我开了一个我根本无法实现的条件。譬如,在一年之内,让我调到县城并改行,也就是不当穷教师,而要去吃香的物质局商业局之类的单位工作。”

说到这里,他发现季红琴的眼睛特别明亮,一脸天真地盯着他,目光中似乎闪动着我不嫌你穷的意思。

“我能做到吗?不可能。”李锦轩说,“我要把你们送到毕业,怎么能中途走呢?就是要走,也走不了。因为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关系,所以,我的婚事因为穷而定不下来,与她能不能成,还是一个未不知数。所以我觉得,穷是很可怕的,甚至可以说,万是恶穷为源。”

同学个个都屏住呼吸,认真地听着。

“真的,这个世界上,许多罪恶都是因为穷而引发的。不说别的,就是这次来追打我的那两个小青年,也是因为穷而来的。我问他们,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来打我?他们想都没想就说,因为我们穷,没钱化才来的。因此,我要在这里说,同学们,毕业以后,你们一定要想办法使自己富起来。不管是考取大学,将来拿工资,还是务农,打工,或者做生意,都要千方百计富起来。只有富了,才能被人看得起,也好办事情。”

有同学边听边微微点头。

李锦轩更加超前地鼓动说:“以前是读读读,书中自有黄金屋红烧肉和颜如玉,以后会改为富富富,富了才有黄金屋红烧肉和颜如玉。”

“哈哈哈。”教室爆发出一阵大笑。

李锦轩说:“这话现在还只能在班上说说,不能往外说,说了,我要吃批评的。我估计,再过几年,这话才能堂而皇之地说,现在还早了点,明白吗?”

“明白。”学生们齐声应答。

他这样说了以后,季红琴的行为更加异常起来。她天真地以为,李老师公开在班上说这种话,是有意说给她听的,这是对她的一种暗示,所以她更加着急地寻找着接近他的机会,要对他进行表白。

她先是在一篇题为《我的老师》的作文中,表达了她对老师的热爱之情:

在初中里,我们班的语文老师叫曹晓喻。他很年轻,刚刚大学毕业,就当了我们毕业班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他既年轻永东,又血气方刚;既雄心勃勃,又富有才情;既知识渊博,又含而不露;既热心教育,工作认真,又循循善诱,方法得当。所以同学们都很崇敬他,我更是崇拜之极。

我从初二开始就暗恋上了他,恋得很深,都到了意乱情迷的程度。真的,我一天不与他对视一眼,就象被挖了心肺一样,心里空虚难受,甚至无心听课。我只要看到他的身影,听到他的声音,就感到心里充实,身上温暖。要是能得到他一个眷恋的微笑,或一次深深的对视,我就会感到说不出的激动和开心,就会觉得世上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眼前阳光灿烂,浑身充满了力量,连听课也格外认真,作业做得特别端正。

我还千方百计地引起他的重视,赢得他的好感和表扬。他来上课,我总是遏制不住激动,尽量多举手发言;做作文,我总是精心推敲,反复修改;语文作业,我总是嫌自己的字写得不整齐,一遍又一遍地重做,一直做到自己满意为止。

我总期盼每天一节的语文课。他醇厚的男中音总让我觉得特别动听,也让我知道,在温柔阳刚的男人身上,原来也能释放出如此感人的魅力。它象轻柔的铜箫,丝丝入扣地沁到我的心里来,让我的每一个细胞也跟着舒展。

那一段时间,我每天都不可遏制地,几近狂热地盼望着他来给我们上课。我是个相信缘分的女孩。我总是做着和他在一起的梦,梦里有悠扬的华尔兹舞曲,有热带海岛奇异的鱼,有缀满各种野花的幽谷,有他们一起培育、一起呵护的玫瑰园……

后来,他也发现了我的专注。讲着课,看到我两眼发直地盯着他,就口气地温和地问我:“我这样讲,你听得懂吗?”

我赶紧点点头。他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但他没有去仔细解读和品味,只是坦然地笑了笑。他的笑很迷人,象春天的第一抹绿,很淡,却让我沉醉良久。

我的位置靠窗,每当想他时,我就看看窗外,希望能看到他。我甚至能精确地辨认出走廊里他的脚步声。后来,我终于在一次作文上中暗示了他。

可就是那一次,却令我伤透了心。一贯赞赏我文笔细腻的他,竟在课堂上一边读着我的作文,一边狠狠地批评了我:“这段文字,语言罗嗦,纯属浪费笔墨。”

并且始终绷紧着脸。这大大地伤害了我稚嫩的心,也大大打击了我对他满怀的崇敬和迷恋之情。但奇怪的是,以后的里子里,我却依旧那样急切地盼着他来给我们上语文课。

可我发现,他总是有意淡化,甚至收敛了对我的笑意。我很难过。但我是个极自尊的女孩,他的伤害反而使我重新振作、发愤苦读。

功夫不负苦心人。数月后,季考结束了,我的各门成绩都名列前茅,作文也大有长进。他表扬我的作文“构思新颖,视角独特”,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曾经令我心醉神迷的笑容。

可我却在这表扬和笑容里,分明感到了一种严肃和冷峻。新年到了,我却恹恹地没有一丝迎新的喜悦,反而在别人的热闹里看到了自己的孤独,仿佛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无岸可靠。可这时,我却意外地看到他在我本学期最后一篇作文的批语中写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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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正式跟老师谈恋爱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要正式跟老师谈恋爱作文叙事也象其它事情一样,言外之意最动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对我来说,是一句具有特别意义的批语。它有点抽象,却含蓄迷人,富有喻意。我细细地体味这句话的意思,觉得它象藏着机关的魔法神咒,一时无法参透。但我毕竟不是一个缺少悟性的女生,当我把最近一段时间的学业成绩的起伏与自己的感情波折联系起来思考,心中不觉油然生出一种醍醐灌顶般的清新和透彻的感悟。“谢谢你,曹老师!”

李锦轩反复看着这篇小小说一般的作文,心里很感动,也有些惆怅。

“这个精灵一样的鬼丫头!”他心里慨叹着,幸福地闭上眼睛,回忆着她那让人心醉神迷的音容笑貌,以及暗恋他的一些情景。

开始,他只是被她天仙般的美貌所打动,一点也没有发觉她有什么异常。只感到课堂上有一些女生的眼睛很特别,闪闪的,总想与他对视,有时还定定的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温馨的情意和对异性朦胧的渴望。

其中一双就是她的。渐渐地,他就觉得季红琴的目光有点与众不同,显得那样的固执,专注,痴情,热烈。有时,他禁不住看她一眼,就会被撞出一串激动的火花。他直直地盯着她,她也直直地盯着他,从来不肯先让开。

有时,她的目光里好象还带着一团温情的火光,含着一个少女的**,还流动着想跟他倾诉心声的眼波。弄得他心旌摇荡,浮想联翩。

不久,季红琴就开始寻找各种借口接近他,经常到他办公室里问一些原本自己能解决的问题。为了不伤她的自尊心,他总是耐心地接待她,给她解答,然后开导她几句,仅此而已。他们之间只能算是一种爱昧的眼恋,一种很自然很原始的眼波交流,别的什么也没有。真的,他甚至连一个非分的念想也没有产生过。

这时候,他正在与高芬芬热恋,也忙着谈婚论嫁,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如此痴迷着自己,深爱着自己。为了阻止女生对他产生暗恋,他有意把高芬芬请到学校里来,展示给她们看,在她们面前表现出很亲昵的样子,想让她们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情窦初开的少女季红琴却不管这些,继续暗恋着他,而且爱得越来越热,几乎不能自拔。现在,她居然在作文中公开表达了对他的爱恋。

“这个小丫头片子!”过了一会,李锦轩再次翻开她的作文本,阅读她的这篇作文,激情澎湃,非常冲动,就不顾一切地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这时是晚上八点半,寄宿的同学都在自己的教室里晚自习。全校有十多个教室灯火通明,校园里一片寂静。

他沿着一条两边各有一排冬青树的校园小路,朝自己的教室走去。教室里有二十多名寄宿生在专心致志地学习。整个教室里寂静无声,只有翻动课本的刷刷声。

他从后门走进去,不声不响地走到季红琴身边,轻轻在她桌上敲了敲。季红琴身子一震,抬头看他,目光惊慌而热烈。他朝她呶了呶嘴,示意她出去一下。

他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才从后门出去。季红琴怕引起同学的注意,有意等了几分钟,才从前门走出教室,然后朝李锦轩站的地方走过去。

李锦轩不能把她叫到办公室里去谈话,因为办公室里有六个老师在晚办公。不能当着这么多的老师谈这个话题,更不能让他们看到他招这么漂亮的女生谈话。也不能把她叫到宿舍里去谈话,所以他只能站在教室外面的灯光里,一排冬青树边等她。

这时是初冬时节。校园里晚风习习,灯光朦胧。

季红琴走出教室后,身子一拐,就朝他走过来。她真的太漂亮了,漂亮得都让人不敢多看她。她的皮肤雪白,整个人在灯光中象透明的一样。没走到她跟前,她的脸就胀得血红,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李老师。”走到他面前,她轻声叫了他一声,激动得**起伏不止。

李锦轩听见她的心在咚咚地疯跳,他的心也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跳动。他感觉他们真的在相爱,这样发展下去怎么得了?又怎么对得起高芬芬呢?要是与高芬芬的婚事泡汤的话,就跟她正式恋爱,然后等她慢慢长大,再考虑结婚的事。但在与高芬芬的婚事没有泡汤前,你必须克制自己的感情。

这样想着,他就面对她,充满爱怜地看着她,轻声说:“我看了你的作文《我的老师》。”

季红琴身子又是一震,脸胀得更红,头垂得很低了。

李锦轩有意问:“这个老师,是你初中里的语文老师?”

季红琴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不是。”

李锦轩冲动地追问:“那是谁?”

季红琴的头越垂越低。

李锦轩鼓励她:“你说吧,没关系的。”

季红琴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看得出她非常激动。突然,她猛地抬起头,勇敢地迎视着她的目光:“是你。”

“哦?”李锦轩的心震颤起来,他也激动得不能自己,压低声责怪说:“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能在作文上这样写呢?要是被同学看到,会怎么样?”

季红琴惊慌而又羞涩地低下头去。

李锦轩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你不是不知道。”

季红琴樱红的嘴唇嚅动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李锦轩继续说:“我有女朋友,就不能再谈恋爱,否则就是脚两只船,这是不道德的。再说,我们的年龄也相差太大了点。关键是,你还在学习,不能考虑这方面的事,而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这一年多来,你的进步很快,从班上的三十多名,上升到了十多名。再努力一把,你罕完全有可能考取中专,或者大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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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的绝色女生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痴情的绝色女生“我。【】”季红琴真的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很懂感情方面的事。她欲言又止了一会,才嗫嚅着说,“李老师,我,不嫌你穷。”

李锦轩心里格登一跳,也遏制地激动起来。原来她是这样想的,真的想跟我正式谈恋爱,怪不得我在班上说了这件事以后,她就变得那样迫切,就一直想跟我表白什么。

“李老师,我也,不嫌你年纪大。”季红琴已经被爱情烧得失去了理智,居然当着他的面,敢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让他大为震惊,也冲动得不行。要是没有高芬芬,要是不在教室前面的暗影里,而是跟她单独相处,他真想把她拥抱在怀里,好好吻一吻她。

可这是不行的,所以他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还是激动地说:“季红琴,你说这样的话,我感到十分震惊,也非常激动。说实话,我也很喜欢你,因为你不仅美丽,而且各方面都不错。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就不能再谈这件事。否则,就是背叛,就是**,这是一个人的道德问题。”

季红琴竟然非常懂事地说:“李老师,我可以等你。要是你跟她结婚,那我就只是你的一个学生,默默地崇敬你。”说话时,她的身子在颤抖。

李锦轩赶紧说:“季红琴,反正在学校里,在我的婚事真正确定前,我们不能再谈这样的事,明白吗?”

“嗯。”季红琴点点头,“李老师,我知道了。”

“你也不小了,要懂得用理智来克制自己的感情。在学校里,首先要把学习抓上去,等你考取在了大学再说,好不好?”

“嗯。就是因为你来了以后,我才有了这么大的进步。”季红琴大胆地抬起头来,**地盯着他问,“李老师,你不会中途就调走吧?我好担心。”

“不会的。”李锦轩说,“我起码把你们这一届送到毕业,才走。”

“谢谢李老师。”季红琴轻声说,“班上许多同学都有这样的担心,现在,我可以去告诉他们。这样,我们也就可以放心了。”

李锦轩说:“以后,你要注意,不能再一直往我办公室里跑,知道吗?”

“嗯。”季红琴点点头。

李锦轩鼓励她说:“快到教室里去吧,一定要用心学习,争取考上大学,啊。”

季红琴象恋人一样抬头盯了他一眼,才转身往教室里走去。

可是,爱情能使一个人变得狂热,甚至不顾一切,绝色美女季红琴也不例外。她越来越爱自己的班主任老师了,丝毫不因为他有女朋友,后来他正式结婚而减弱自己的热爱程度。

只有在学校里,她把爱情转化为了学习的动力,更加刻苦努力,各方面表现也越来越好。这样到毕业考大学时,原来根本考不取大学的她,竟然也考取了师专。这在当时来说,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因为整个东海中学四个高三毕业班,连本科大专中专在一起,总共才考取二十三人。快班高三(1)班考取九人,两个中班分别是三人和四人,慢班高三(4)竟然考取了七人。

季红琴作为全班七个被录取学生中的一个,感到十分幸运和高兴,她和她的家长都非常感激李锦轩老师。李锦轩当心底里为她骄傲,感到脸上特别有光,也更加喜欢她了。当然,这种喜欢只是师生间一种纯洁的感情,没有非份之念。

可没想到季红琴在暑期里,就开始给他写信。上了大学以后,写得更勤了。头几封还好,只是向老师汇报一些学校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后来写写,就不对头了,信里充满了对他的爱慕之情。

李锦轩偷偷捧读着这些情信,就象捧着一盆盆火,感到既温馨又烫手。他经过反复思考,还是以一个老师的身份给她回了几封信,劝她要正视现实,冷静理智,要她从感情的迷途中超脱出来,保持纯洁的师生关系。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陷入爱情的少女会如此大胆。在第二年的暑期里,她竟然不顾被师母高芬芬发现的危险,竟然闯到他位于县城的宿舍里来看他。

那天下午三点多钟,李锦轩午睡起床后,正坐在写字台前写作。他调到县城以后,工作轻松多了,又是暑期,所以他重新开始提笔写小说了。

他正全神贯注地在草稿纸上龙飞凤舞时,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他听了一下,确实是自己的门上有声音,就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他打开门,不禁吃了一惊:“啊?是季红琴,你,怎么来了?”

“李老师,我来看看你。”季红琴站在他的门口,激动得满脸通红,雪白的皮肤光洁迷人,高耸的**呼呼起伏。

李锦轩惊讶地张大眼睛打量着她,发现她又成熟了许多,只一年不见,就更加漂亮**,光彩照人了,赶紧说:“快进来。你来,也给我先说一声。”

他在信中已经把该给她说的话都说了,也把他们结婚的事告诉了她,然后表明自己的心声:保持纯洁的师生关系,不能再往前越发展了。

季红琴虽然在信中表达了她的祝福之意,但还是不减对他的恋情,依然那样热爱着他。这让他在跟她保持着通信往来的关系时,一直隐隐担心会被高芬芬发现,也害怕发展下去,季红琴会失去控制,自己也难以自已,那样就危险了。

所以,他一直把他们的信保管在高芬芬找不到的地方,既不舍得丢掉,又怕被高芬芬发现,就象家里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经常弄得他心神不宁。

果真,他担心的事出现了。季红琴居然在没有跟他预约的情况下,独自一人找到他家里来了。这个新单位的地址是他在信上告诉她的,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会不顾一切地闯过来找他。要是高芬芬也在家的话,那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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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女生晚上闯进老师宿舍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绝色女生晚上闯进老师宿舍季红琴喝了一口冰凉的饮料,让发热不安的心镇静了一下,才张目四顾,看着老师的新房和家具,赞叹说:“李老师,你的家这么好啊?”

李锦轩说:“也一般,不过,还是勉强达到了她家提出的条件,我们才结婚的。【】”

季红琴把手里的一只纸袋放在那张三人沙发上:“李老师,你春节里结婚的时候,我本来想来贺喜的,后来想来想去,怕师母有想法,就没敢来。这是我在市里给你买的一件衬衫,你看看,合适不?”

“你这是干什么呀?”李锦轩更加慌张,也不知该跟她说什么好。他在信中已经把该给她说的话都说了,也把他们结婚的事告诉了她,然后表明自己的心声:保持纯洁的师生关系,不能再往前越轨了。

虽然高芬芬上班去了,但她就在县城,说不定中途会回家的。李锦轩真的非常害怕。他们到现在为止,还是纯洁的师生关系,两人虽然热恋着,却连手都没有摸过。可要是被高芬芬看到,那就说不清了。

季红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她咬住樱红的嘴唇,手里绞着辫梢,心在怦怦激跳。

两间宿舍不是很大,卧室的门关着,他们坐在外面的客厅里。这时,师生两人都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好,所以都沉默着。这样,屋子里就显得异常的安静,静得连两人的心跳声也能清晰地听到。

李锦轩听着她的心跳声,看着她出落得越发丰满成熟的身子,闻着她身上那股少女的芳香,心里有些乱,也有些慌。

他何尝不想抱一抱她,吻一吻她啊?可他不敢,也觉得这样做,有失一个老师的身份。她还只有十九岁,rǔ臭未干,真的是rǔ臭未干哪,虽然她的**已经完全发育成熟,将衣衫顶得高高的,两条大腿把那条黑色的紧身裤包得鼓鼓的,**极了,可她毕竟年龄还小,你千万不能毁了她的贞cāo。

李锦轩知道这样坐下去很危险,可又不能赶她走,怎么办呢?他真的好害怕,万一有哪个老师进来,万一高芬芬回家拿什么东西,那就要闹误会了。

于是,他想了想说:“季红琴,我们出去看场电影吧。”他想用这种办法,让她走出这个危险的境地。

“好啊。”季红琴猛地抬头,**地盯着他。

李锦轩说:“那你先走,在电影院门口等我,我一会儿就到。”

季红琴这才站起来,拿了自己的书包走出去。过了半个小时,李锦轩才关门出去,快步走出校门。

他来到电影院门口,季红琴已经将电影票买好了。他故意跟她拉开一段距离,慢慢走进电影院,边走边环视着四周,没有发现认识他的人,他才在暗中与她坐到一起。

电影开始后,李锦轩专心致志地看起了电影。季红琴却静不下来,眼睛看着银幕,身子却在位置上动来动去,显得有点心神不宁。

看着看着,银幕上出现了男女主人公亲热的镜头。他是个过来人,一点也无所谓,可季红琴却激动得不行,呼吸急促,身子也颤抖了。

突然,李锦轩觉得自己放在椅把上的左手上,盖上了一只柔软的小手,温暖,微颤,汗津津的。同时,他听到季红琴呻吟般地呼唤了一声:“李老师。”

李锦轩感到左手被烫了一下,稍作停留,就翻过手心,将那双柔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一动不动。他想将她的手凑到嘴边吻一吻,可他知道这样吻她,她会更加难以自控的,便忍住了发痒的嘴巴和手,没有吻她,也没有摸她。

看完电影,他领季红琴走进一条小巷,找到一个小饭店,请她吃了一顿便饭。

吃饭时,他们谁也没有多说话,也许该说的话都在信上说了,也许这样相对默坐着,才是一种陶醉和享受,一种爱的氛围和默契。

季红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偶尔嫣然一笑,给老师搛些菜吃。李锦轩想来想去,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话好,就静静地坐着,不时给她回搛些菜,默默地用眼睛与她交流着,有时还禁不住爱昧地莞尔一笑。

可吃了晚饭,不能再这样坐着了,他就只好说了几句信上曾经劝过她的话,叫她回去。季红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叫了一声老师,还没转过身去,眼睛就湿了。

分别后,李锦轩感到了一种解脱般的轻松。是的,刚才,他与季红琴在一起,心里紧张多于激动,担心多于陶醉,唯恐被人发现。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被爱情之火烧着了的少女,在夜深人静的晚上,竟然翻过学校的围墙,再次敲开了他的宿舍门。

已经上床睡觉的李锦轩,开门见了她,惊得目瞪口呆:“啊,你,没回去?”他差点喊出声来。

“没公交车了。”季红琴象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低头站在他家的门前,轻声说,“我赶到汽车站,末班车已经开走了。我就在街上,转来转去,走得腿都酸了。我不敢从学校的前门进来,就翻过后门边的围墙……”

没说完,她艳丽光洁的脸上就挂下两行亮晶晶的泪珠。

李锦轩被她的真情感动了,一闪身把她让进门。关了门,他就站在她面前,默默地看着她。宿舍里寂静无声,只听到两颗心在咚咚地跳动。

天哪,多么危险啊!李锦轩看着这个美得让人不敢看的绝**生,心里惊呼,她怎么就不考虑危险呢?要是高芬芬今晚在家怎么办?

他简直不敢想下去,好在高芬芬的家里今晚有事,她下了班,给他说了几句话,就骑车回去了,否则,就有好看看了。

季红琴低头站在那里,苗条的身子打着颤,丰满的**起伏着,慌得手足无措。

许久,她才象哭一样地轻声说:“李老师,就让我,在这里,坐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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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老师的热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与老师的热吻她真是太天真可爱了。【】李锦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张开双臂抱住了她,轻声喃呢:“季红琴,你真的太可爱了。”

季红琴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激动地闭上眼睛,两行泪水从长长的睑毛上挂下来,身子象风中的树叶抖起来,轻声呻吟:“李老师,我爱你。”

李锦轩说:“我也是,可是,我们。”说着就失控了。

他毕竟也是个男人,无法遏制被这个绝**生点燃起来的爱火,就俯下头去吻她。他先吻她的额角,眉毛和眼睛,然后才吻她的嘴唇。少女的嘴唇既滑爽又温热,既细腻又香甜。他只轻轻触了触它,她就张开嘴唇,吐着幽香,喘着粗气,激动起来。

他先将自己的舌尖伸进她的嘴里,让她吮吸。她象一个饥饿的娃娃咬住一样,一口衔住,滋滋吮吸起来。被她这样一吸,他就激动得不行,可他还是拼命地克制自己,连忙佝xiōng缩腿,怕碰着她敏感的三角区。

让她吸了一会,他再调过舌子,吸出她鲜嫩的舌头吮吸。她的唾沫象牛奶一样又腥又甜,还带着激动的喘息,他将它们都吸到了肚里。

到此为止吧,不能再往前走了。李锦轩努力控制着自己发痒的手,不去抓她胀鼓鼓的**,也遏制着自己的嘴巴不往下游动,去吸她怒放的花蕾。他极力避开她的敏感地带,只吻她的脸蛋,嘴巴,脖子和肩膀。然后吻干她脸上的泪水,又吸了吸她嫩芽一样的舌尖,就放开她,让她坐下来休息。

季红琴亢奋得脸色潮红,眼睛迷离,两腿直抖。她垂头坐在那里,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激动中走出来。

李锦轩就去倒了一盆热水,绞了一条热毛巾来给她擦脸,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宿舍里只有一张婚床,怎么睡呢?他还没有开口说,季红琴就懂事地说:“李老师,我就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吧。”

李锦轩想了想,对她说:“这沙发不好睡,就睡一张床吧,你睡里边,我睡外边。”

季红琴爱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却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那里不动。

李锦轩推开卧室的门说:“进来吧,古人偿能做到坐怀不乱,我们难道就不能做到同床不yín吗?没事的,考验一下我们的意志吧。”

季红琴跟进来,站在他身后,象个小新娘一样,看着那张巨大的婚床,害羞得不知如何是好:“李老师,我还是,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一夜吧。”

李锦轩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脱衣裤,只好和衣躺在床的里端,侧面朝墙睡了。他拉了灯,在暗中摧她说:“快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你要早点起来回去,不要让人看到。”

“嗯。”季红琴这才轻轻上床,在床的外端,背对着他,侧身躺下来。

可他们哪里睡得着啊?一对热恋着的男女师生睡在一张床上,没有**和想法是假的。季红琴年纪虽小,却似乎很懂男女之事,眼睛里已经有了这方面的渴望,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反映。

有了性经验的李锦轩早已从她的眼光里和肢体上看清楚了。真的,刚才接吻前,她那一副欲言又止想对他有所表白的神情,一副想主动投怀送抱的媚态,和被激动烧得通红的俏脸,都让他动心。

现在,季红琴又在床上轻轻地扭动着芳香的肢体,怎么也睡不着。呼吸也有些急促,心里显然还在激动,还在挣扎。可少女的羞涩让她竭力克制着,不敢轻举妄动。

李锦轩的思想斗争更加激烈。他一方面被这个约**生弄得心神不宁,真想老牛吃嫩草,偿一偿与一个绝色少女的**滋味。她一定还是个真正的女孩,开这么一个绝**生的苞,机会是难得的,也许一生中就这么一次。这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送到嘴里的嫩肉你不吃,关键是她还特别漂亮,生活中很少看得到的清纯美女,自动投怀送抱了,你还等待何时呢?想到这里,他偷偷昂起头来看了看她。

只见她圆润的屁股撅在那里,丰腴的大腿就伸在他的肩膀左侧,穿着袜子的小脚就搁在他鼻子前面。他朝她转过身去,在微弱的亮光里细细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在朦胧的光线里显得那样的优美和**,特别是雪白而又弹性很强的肌肤,让他充满了向往。他真想伸手去,轻轻地摸一摸她的大腿,然后沿着大腿往上摸去……然后尝一尝这种绝色美女的滋味,那是一种何等激动魂魄的美妙幸福啊……

可是他正这样胡思乱想,手痒痒的,要向她伸出去的时候,心里仿佛有另一只手在拼命地扯住他,不让他伸出手去,这个人在不住地劝说着他,不让他做出有违传统人伦和教师道德的事情来。

她已经毕业,不是你的在校学生了,这就不能算是犯罪。可她毕竟是你曾经的学生,还只有十九岁。关键是你已经结婚,失去了爱她的资格,更有了一份对妻子忠贞的责任和义务。

可他感到师生之间发生性关系,有违伦理道德,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犯罪,也是对学生未来人生的不负责任。古人尚且能做到坐怀不乱,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我们就不能做到同床不yín吗?

李锦轩心里矛盾着,争斗着,久久不能入睡。

所以整个晚上,他的传统道德和人伦理智一直占着上风,没有放开自己的激情。他闻着她身上温馨迷人的少女气息,听到她不太均匀的喘息和激动不已的心跳声,知道自己只要把手伸过去,马上就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一切……

可是他的手象一个傻乎乎的侦探兵,偷偷向她的大腿爬去,爬到她的大腿边,昂起头跃跃欲试了几次,最后还是胆怯地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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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同床共眠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师生同床共眠“李老师,”季红琴象一只虾一样睡在里边,背对着他,呓语般轻呼一声说,“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李锦轩拼命压抑着蠢蠢欲动的手,坚决地说:“睡吧,我要睡了。”就闭上眼睛,强逼自己安稳,命令自己入睡。

可是季红琴睡不着,过了一会,她又温柔地轻声问:“李老师,你跟师母关系好吗?”

“很好,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李老师知道她问这话的用意,她在信中多次或直接或隐晦地表明过自己的心意,他都委婉地劝说了她。现在他已经结婚了,她居然还不死心,真是太痴心了。

所以,作为她的老师,不能再让她陷入爱的泥潭而不能自拔,应该让她迅速走出这个误区,去爱自己应该爱的人,否则就是害她,就是对她的不负责任。既然你也喜欢她,甚至爱她,那么,你就应该为她着想。

为了截断她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把她从爱的误区中拯救出来,他毫不犹豫地说:“季红琴,你不要再朝这方面想,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要是有适合的,你还是去谈一个吧。你很优秀,品貌俱佳,应该挑一个比我好得多的男生。真的,要找一个特别优秀的男生,不要急于求成,一定要看准人。要是你信得过我,必要时,我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婚姻是大事,不能草率,更不能一时冲动,就决定婚事。否则,就有可能会造成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遗憾。”

“嗯,我知道了,谢谢李老师的教诲。”季红琴还是痴迷而天真地说,“可李老师,要是你跟师母关系不好了,跟我说一声好吗?我可以,等你五六年。”

“快别瞎想了。”李锦轩激动得坐起来,制止她说,“你有这种想法,我非常感动,可我不能害你。我跟你师母的感情非常好,你千万不要再存这方面的想法,听见了吗?我是一个很一般的人,一个普通的穷教师。你完全可以找个出类拔萃的男生,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过优越幸福的生活。”

“嗯。”季红琴应了一声,就不再吱声。

李锦轩看着她侧卧着的美妙身影,丰腴的臀部和大腿,冲动得不行。他真想扑上去,尝一尝这个绝色美女的滋味。可是他想到自己作为一个老师的特殊身份,想到自己作为一个有文明素养的男人应该具备的道德品质,就拼命克制住冲动,重新逼自己躲下,往里侧卧,不看她。

要是他这会儿就知道,季红琴后来竟然被小富即狂的学生刘永东,也就是她的同学追到手,真的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没有让她过上幸福安宁的生活。那么,他也许就会提前品尝了她。因为她现在是属于他的,真的,她能这样做,完全是自觉自愿,有所准备,想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他的。

可是,他却理智地,或者说是无情地拒绝了她,劝说了她。所以,她作为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也有些生气,甚至还跟老师堵气。

她真的说到做到,在以后的几年中,一个对象也不谈。没想到三年后,刘永东闯到上海,靠灵活的头脑和不择手段发家致富,就回到老家来追求他中学里的暗恋情人叶红琳。遭遇了叶红琳和她家人的拒绝。

一天,他在县城的街上开着新买的奥迪车炫耀时,偶然碰到已经当了中学老师的季红琴。他把头伸出车窗来招呼她:“喂,季红琴,你认识我吗?”

季红琴一看,惊喜地叫起来:“唷,这不是刘永东吗?你已经有车了?你现在在哪里做呀?做什么?”

“我在上海,已经成功了。”刘永东在路边停下车,骄傲地钻出来跟她说话。只说了几句话,他就被她的美貌和**的身材弄得神魂颠倒,被她在中学里根本不睬他的目光盯得热血沸腾。于是开始发疯地追求她,不停地去她的学校找她,给她送礼物。

季红琴出于对老师的堵气,也被刘永东的炫富吹牛和疯追软磨打动了心,就跟他谈上了,后来又突然嫁给了他。

这一切,已经当了电大教导主任的李锦轩当然都不知道。后来他下海后,在上海与这对同学夫妻不期而遇,才上演了一场师生之间十分微妙的三角戏。

现在,季红琴还在床上动来动去,嘴里呻吟一般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向他发出那种暧昧的信号。

李锦轩不是听不懂,却坚持自己的cāo守,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作浑然不知。他用自己的理智和品行,阻止了这段不该发生的情事的发生。

季红琴作为一个痴情的少女,有些难以自制地在床上不停地发出一些暧昧的声响。李锦轩则在理智的控制下,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透,他就先起床,然后催季红琴起来,给她绞了一条热毛巾,让她擦了一把脸,对她说:“季红琴,我们到此为止吧,再往前走,就要犯错误了。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有合适的,可以谈一个对象。”

“嗯。”季红琴对他真是百依百顺,“我听李老师的。”

“你走出校门时,头也不要回,门房问你,你也不要说话,明白吗?”

“嗯。”季红琴点点头,却站在他面前,就是不走。

李锦轩知道她的心意,想让他再拥抱一下她,吻一吻她。可他觉得这样不好,就上前只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催促说:“快走吧。”

说着去打开门,悄悄地将她送出了宿舍。

他以为这样,他们的情事就算结束了。谁想根本没有完,季红琴还在疯狂地爱着他,所以不达到爱情的最高境界,也就是不把她的一切献给她热爱的老师,她是不会完的。爱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分对象,不会年龄,一旦爱上,就会产生神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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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经验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神奇的经验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一出来,东海中学又是一片哗然。【】慢班高三(4)班的总分平均分远远超过了两个中班,只跟快班相差了十一分。四个高三毕业班的平均分数分别为:505分,437分,442分和494分。

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李锦轩教的高三(4)班的语文平均成绩,竟然在全年级中名列第一,真的超过了快班。

这又是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奇迹,李锦轩再一次一举成名。许校长高兴得眉开眼笑,不住在会上表扬他,然后鼓励他将慢班改造成快班和语文速成法写成两篇教育论文,在教育杂志上发表出去。这样,不仅他个人可以扬名全国,就连东海中学也可以名震四海。

李锦轩化了整整一个寒假,才将两篇心得性的教育论文写好。开学后,他拿给校长和教研组长传阅,让他们提出修改意见。他根据这些教育行家的建议,进行了认真的修改,然后再给相关的教育杂志寄去。

只过了一个多月,他就分别收到了两篇稿子的用稿通知。稿子还没有发表出来,市里和全国的中学教育系统还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在县教育系统却名声显赫,被人到处传扬。

于是,在全县教育系统班主任工作会议上,李锦轩被邀请去介绍经验。他根据校长和教研组长们的建议,不再把自己摸索的语文教学法称为“李锦轩教学法”,而改称“语文速成法试探”。把“慢班超快班的成功经验”改为“改变慢班工作的一些体会”。这样,显得谦虚妥当一些。

那天是个星期天,全县一千多名老师从四面八方赶来开会,会议放在县二招的大礼堂里进行。县工商局三名正副局长参加了会议。

工商局江局长讲完话,主持会议的副局长于明阳就宣布:“下面由东海中学优秀班主任,高中语文老师李锦轩同志,给我们介绍慢班变快班和语文速成法的成功经验,大家欢迎!”

主席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赵上宇风度翩翩地走上主席台,坐上发言桌,拿出写好的讲稿,声音宏亮地说:“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同志们,我叫李锦轩,是东海中学高三(4)班的语文教师兼班主任。我走上教育岗位还不到两年,所以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可言。可是工商局的领导既然让我来介绍一下我走上教育岗位后的一些做法和体会,我就不好推辞,只好在这里班门弄斧。下面,我就如实向各位领导和老师汇报一下我的一些做法和体会,说得不对的地方,希望大家批评指正。”

开始,他还照着讲稿念,但念念,他觉得太一本正经,形而上学,不够生动具体,于是,他就脱离讲稿,生动传神地临场发挥起来。他从走上讲台的第一课镇住“差生”讲起,象讲故事一样绘声绘色,滔滔不绝,一讲就讲讲了两个多小时,下面的班主任老师个个都听呆了。

会场上,一会儿鸦雀无声,一会儿掌声雷动。

在讲到慢班变快班的经验时,他从几个不同的角度,讲了五六条经验,诸如要有一棵热爱教育事业的赤胆忠心,爱岗敬业;要敬重学生,爱生如子;要讲究方法,对症下药等等。

台下的听会者几乎个个都在作着记录。

可会后,有人向他讨教成功的真正奥秘时,他只说了一句话:“要让学生敬重你,然后跟他们交朋友。”

“那么,你是怎么跟他们交朋友的呢?”几个班主任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非要问个明白。因为他刚才会上讲的那几条,他们都做到了,可就是没有取得象他那样的神奇效果。

李锦轩搔搔头皮,想了想说:“主要的,我都在会上讲了,还有些东西恐怕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或者说是拿不上台盘的,只有自己在实践中不断摸索,才能掌握最适合他们的教育方法。就象谈恋爱,每个成功者都有自己的一套办法。要是你问他们是怎么谈成的,他们恐怕只能一笑了之了。”

他象接受记者采访的明星一样,被急于要向他学习以求速成的老师们围得水泄不通。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又说:“我就简单举一个例子吧,我的班上有个最顽皮的学生,他脑子是聪明的,就是用不到学习上来,而是以跟老师作对为骄傲,在课堂上想着法子作弄教英语的女教师。无论我采用怎样的办法,他就是当面答应改,背后照样做。一天,我把他叫到宿舍里,他以为我又要批评他,就抵触地犟在门边,眼睛白白地看着我。我一本正经地说,施辉,今天叫你来,老师想请你帮个忙。一句话就消除了他的戒备心理。”

“他平时是个很讲哥们义气的学生,一听老师让他帮忙,马上爽快地说,真的,李老师,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办到。我就说,我知道你爸是供销社主任,能不能帮我开个后门,买辆凤凰牌自行车?他一口答应。

“过了几天,就带我去他爸的供销社买车。一路上,我跟他推心置腹地聊天,他感到亲切;到了他爸那里,我又说他比以前大有进步。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对我产生了感激之情。这车我就是给那个英语老师买的,当我们骑了车回来,那个教英语的李老师从我手里接过自行车,对施辉表示感谢时,施辉感动得湿了眼睛。

“这个在批评面前从不肯低头的学生,在老师的一声谢谢声中,低下了倔强顽皮的头颅。过了一会,他抬起头说,李老师,以前,我对不起你,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作对了。就这样,后来他就跟我们交上了朋友。我让他当了班里的体育委员,让他协助我管好班级的纪律。你们说,这种事,我能在台上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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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渴望结婚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们都渴望结婚又有老师问:“那语文,你是怎么教的?慢班怎么能超过快班呢?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你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了,真的太神奇了。【】”

李锦轩说:“我每天晚上,不忙到半夜是不睡觉的。我就是这么教的。”

那个老师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没有听懂他的话。过了一会,才讷讷地说:“李老师,你太保守了吧?”

李锦轩摇摇头说:“我没有保守,我真是苦出来的。我苦苦地钻研教材,批发作文,然后精心设计用作文带动语言学习的教案,我苦苦地摸索课堂教学的有效方法,每一节课都提前写好板书,还不嫌其烦地进行个别辅导……反正都与一个苦字有关。”

许多老师还是没有听懂,他们崇拜地看着他,以为他保守,不肯说出他成功的奥秘。

李锦轩又开诚布公地强调说:“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从小象野孩子一样,饿着肚子在田野里到处乱钻,铲猪食,拔羊草,可以说是在苦水中泡大的。高中毕业后,我挑过泥,筑过堤,拉过纤,后来幸亏恢复高考,我才考取了大学。但我自小养成了一股不甘落后的拼命精神,一股总想奋勇当先的拼搏精神。所以我不管做什么,都力求做得最好,把自己的潜力充分发挥出来。在大学里搞创作是这样,在中学里教书也是这样。平时,我总是在冥思苦索,想先进高效的教育方法。所以我认为,只怕想不到,不怕做不到。只有教不好的老师,没有学不好的学生。学生表现不好,成绩差,我们老师起码有一半的责任。”

“说得太好了。”有人喊了一声,周围就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

李锦轩的这次报告,在全县教育系统引起了强烈反响,他一下子成了县里的名人。市里的党报来采访他,一些外县的同行也开始一批批来到他的班上参观学习。

东海中学高三(4)班从慢班成了和快班和名班,全班师生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教学积极性和学习热情,学生的成绩不断提高,到高考的时候,全班平均分接近了快班高三(1),录取了七人,比其它学校的快班还要多。

李锦轩在全县教育系统声名远扬,几乎成了称道的英雄。

事业上的成功,也给他的婚姻带来了很大的帮助。高考结束,他被抽到县城去参加高考阅卷。第二天晚上,他就买了一些水果,去找高芬芬和她妈交涉他们的婚事。

因为期末考试、高考和毕业班工作挤在一起,他实在太忙,已经有两个多月没与高芬芬见面了,中间只与她通了几封信,所以他非常想她,恨不得立刻就见到她,拥抱她,亲吻她。再加上她妈说的最后期限要到了,必须要去见她妈,交涉他们的婚事。

是的,这是交涉,而不只是一般的谈婚论嫁。因为在一九八三年,农村里的婚姻还是父母说了算。尽管子女有恋爱的自由,但婚姻必须得到他们同意才行,否则是不能结婚的。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很相爱,真想早点结婚。随着他事业上的成功和名气的与日俱增,高芬芬也有些等不得,甚至更加迫切了。

有次,他们在接吻时,高芬芬激动抱着他的身子拼命扭动,呻吟不止,李锦轩也冲动得不行,想要她。但她还是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伸到下面去,只是气喘吁吁地说:“宇,你快点想想办法,我们早点结婚吧。你现在有多少钱了?我也积攒到了一千二百多元钱,这是我偷偷积攒到的,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给你,就说是你的,好不好?”

“亲爱的梅,你真好,我爱你。”李锦轩也激动得抱着她拼命吻,但他还是只隔着他的衣裤冲撞,将压力释放掉。

然后坐起来,把她抱在怀里说:“梅,我也恨不得马上就跟你结婚,但我们必须得迈过你父母这道坎啊。我正在努力,跟我阿弟一起做生意赚钱,已经赚到了三千多元钱。还有几个月时间,我想钱的问题不是很大,你的钱还是你留着办嫁妆用吧。”

高芬芬吻了他一下说:“你的本事真不小。可你得抓紧,我妈说,要办这件婚事,起码得两万多元钱,现在还只有三四月的时间,你哪里来得及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最头疼的是调动和改行的事。”李锦轩说,“一是我暂时不想离开教育系统,那里有我的用武之地,我也觉得当老师很好。二是我就是想调动想改行,恐怕也来不及了。”

高芬芬想了想说:“我妈这个人,最看重钱和对方的家境。所以我想,钱的问题解决了,后面的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

李锦轩说:“那就好。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高芬芬叹息一声说:“我妈就是老顽固,吴兵出事后,我就跟妈吵,我说你现在看到了吧?谈对象还是要看人品,不能只看家境。她竟然还骂我,说他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啊?我说这叫为了我?这是一个人的品质问题,反正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她就又在暗地里张罗着给我物色其它的对象。她就是嫌你家里穷,我真是搞不懂,穷不是可以改变的吗?她却怎么说也不听,对一个穷字好象有仇恨似的。”

李锦轩说:“我们中国人是穷怕了,所以对穷字特别敏感,对穷人特别鄙视,有点矫枉过正的意味。不过,象你妈这样势利,这样爱钱,这样看重对方的家境,在现实生活中,恐怕也是不多的。”

“嗯。”高芬芬承认说,“所以我一直跟她吵,我爸还好一点,也宠着我,暗地里支持我,却不敢跟妈我搞,他怕我妈的。”

“上次我到你们家里去,就看出来了,你们家里,是你妈妈作主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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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积极准备婚事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们积极准备婚事“是。【】她现在又给我物色了两家象吴兵一样的家庭。一个是县农业银行的信贷员,说是很吃香的,他爸是县农资公司的总经理。一个是县税务局征税科科员,他爸是县农业行长副行长。但我一个也没去看,坚决不去。我妈说,他们都认识我,因为我在县城有点漂亮的名气。一说,他们都知道,都高兴得不得了,都想马上给我送彩礼。我坚决反对,妈才没敢收他们的。她只等今年暑期一到,你实现不了条件,她就马上确定其中的一家,逼我结婚。”

李锦轩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些迫切起来。已经有两个多月没与芬芬见面了,不知道她那里有没有发生新的变化?芬芬,你要等我啊,我们才是相爱的。

他连忙问县中一个老师借了一辆自行车,向她的宿舍骑去。一会儿,他就骑到了她们所在的那个小院子。

他来过一次,那次来的时候,高芬芬妈没有给他好面孔看,他就不敢再来了。要跟高芬芬见面,也是在外面,或者到他的学校里。现在,他在县城阅卷,而且一年的准备期限又到了,他不能不来见高芬芬和她妈,跟她妈交涉他们的婚姻大事。

这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米的房子,里面打着两张床,是县农资公司的房子,他们通过关系租下来的。

他跟阿弟做生意,已经赚满了两万元钱,所以走进她们宿舍的时候,他的脚底很是硬实,一副xiōng有成竹的样子。

一九八三年,一个只有二十五岁的年轻教师有两万元钱,已经是一个富人了。真的,他身上所积攒的钱,起码比同龄的同事多十多倍甚至二十多倍。所以他不能跟人说,因为单位里的同事多少还有些惧富心理,即使有钱,也不敢露富。一些老师明明有钱,却总是穿得很朴素,甚至显出一相寒酸相。

要是有同事知道他手头有两万元钱,那一定会比他在教育上创造的两个奇迹还要震惊。所以他连心上人高芬芬也没有说,不要说跟别人说了。除了阿弟和娘知道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已经变成了万元户。

他这个有正当单位和工作的年轻万元户,比后来社会上不断冒出来的个体万元户提前了二三年。

他是学期结束前一个星期,才正式积攒满两万元钱的。阿弟把这个月的一千五百元贩菜利润分给他,他就积满了两万元钱,达到了高芬芬妈提出的经济方面的要求,但他没有在信中告诉高芬芬。他怕嘴快传出去,也想在见面时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

他又创造一个提前致富的奇迹。这是他第一次发财,后来在结婚时显露出来的豪富,在县城里引起了轰动。

事业上的成功,经济上的富裕,让他的自我感觉变得特别好。他满面春风地走到位于这幢旧楼二层最东头的宿舍门前,见高芬芬母女三人都在里面,就走进去,声音响亮地说:“你们好。”

正在折着衣服的高芬芬连忙放下手里的衣服,迎上前去说:“你什么时候来县城的?”

李锦轩说:“我来县城参加高考阅卷,今天是第二天。”

“咳。”高芬芬妈干咳了一声,朝高芬芬唬着眼睛。

高芬芬妹坐在电视机前,笑嘻嘻地看着电视,一脸的中立态度。

李锦轩不管高芬芬妈难看的脸色,走到正在忙着收拾屋子的她前面,恭恭敬敬地叫道:“伯母,你忙啊。”

高芬芬妈吃了一惊:“你叫我什么?”

“伯母啊。”李锦轩红着脸说,“我看见电视里对未来丈母娘都这样叫的,我们应该学习一些时尚的叫法,叫土话妈妈,跟普通话中的妈妈意思混淆,所以我觉得叫伯母比较好,应该没有叫错吧?”

高芬芬妈愣愣地看着他,发现他神经是正常的,才哧地冷笑一声说:“我看你越来越离谱了。”

“离谱?”李锦轩故作不知地反问,“离什么谱?”

高芬芬妈丢下手里的东西,逼视着他问:“今天是什么时候?”

李锦轩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还是装糊涂:“今天是一九八三年七月十五日。”

“我不知道这个日子,要你告诉我?!”高芬芬妈不满地横了他一眼,在后面一张椅子上坐下来,自言自语似地说。“真搞不懂,你怎么还好意思来?”

李锦轩不请自坐地在旁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来,先深情地看了高芬芬一眼,然后笑咪咪地说:“芬芬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呢?”

高芬芬妈憋不住了,她是一个直性子的女人:“今天又是一个暑假了,你难道就不知道吗?你的条件具备得怎么样了?”

“哦。”李锦轩这才认真起来,“伯母,我今晚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怎么还这样叫?”高芬芬妈生气地别着脸说,“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害臊吗?”

“我懂。”李锦轩笑嘻嘻地说,“其它条件,我都具备了,就是有两件事,我想来跟你们商量一下。”

“你都具备了?”高芬芬妈惊讶地转过头看着他,还是怀疑地打量着他,判断他精神是不是正常,“你具备什么了?”

连高芬芬和她妹妹也都惊讶地掉着来看他,以为他头脑出了问题。

李锦轩还没有把赚到两万元钱的事告诉高芬芬,所以高芬芬也一直在替他担心,自己也很着急,现在突然听他这样说,她心头一阵惊喜,连眼睛也瞪大了。

李锦轩不慌不忙地说:“伯母,你去年暑假里说的彩礼,婚宴,婚房,我都能实现,就是调动和改行的事,我想来跟你沟通一下。”

“你有钱了?”高芬芬妈真的对钱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一听到有钱,她的眼睛就亮起来,“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李锦轩神秘地点点头:“我已经有了钱。至于哪里来的?你们就不用问了。反正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而是合法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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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真想扑进他的怀里“哦?”高芬芬妈依然怀疑地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以为他不知道这个数字,就提醒他说,“你算过没有,全部在里边,得两万多元钱哪,你真的有这么多钱?”

“我知道。【】”李锦轩见高芬芬和她妹妹都惊奇地看着他,更加确定地说,“我已经赚到了这么多钱,这是不能乱说的。”

“真的?你怎么没跟我说起过啊?”高芬芬高兴地叫起来,“你是变戏法变出来的?”

说话时眼睛火一样盯着他,要不是她妈和妹在场,她准会撒娇地扑入他的怀抱,报答给他一个深情的吻。

高芬芬妈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说法搞乱了阵脚,就yīn着脸不吱声。她的神情很复杂,显然还是不倾向他这样的家境,还不舍得放弃那两个优越的家庭,钟情于那两个不是穷教师的职业吃香的小伙子,所以在想着如何对付他的办法。

李锦轩先发制人地说:“伯母,钱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但调动和改行的事,我想是不是请你放几年时间。为什么呢?一是我喜欢教育工作,学校里有我的用武之地。只两年时间,我就干出了一点名堂,在县教育届有了一点名声,所以继续干下去,会有前途的。”

高芬芬也帮着他说:“妈,这是真的,连县城里其它系统都在传着他的名字。我们单位里,有几个知道我们关系的人,都跑来向我祝贺。”

高芬芬妹也帮姐说话:“我也听说过。我单位里一个同事说,北面东海中学一个叫李锦轩的老师,简直神了,只两年时间,就把一个慢班改造成了快班。高考成绩和录取人数,甚至都超过了其它学校的快班。我同事的一个亲戚是黄海中学的老师,他说他在县二招大礼堂听过李老师作的报告,非常生动,他感动得流了眼泪。”

李锦轩心里好高兴,他偷偷观察着高芬芬妈的脸色,希望他的事迹能感动这个势利的小镇女人的心。

高芬芬和她妹也有些激动地看着妈,希望他能受到感染,同意他们的婚事。

谁知,高芬芬妈yīn沉的脸只开朗了一会儿,就又象多云天气一样yīn了下来:“当老师再好,也不过做一个教导主任,或者校长,有什么更大的出息?我妹夫,也就是你们的小姨夫,还不是校长啊?他家怎么样?穷酸得很,还不知我们呢。”

“妈,你怎么这样说话?”高芬芬连忙制止妈说,“那是不一样的,小姨夫是一个小学校长,而且年纪大了。”

“有什么不一样?”高芬芬妈顽固地说,“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当老师的,哪个人不是一副寒酸的样子?”

“妈,你越说越不象话了。”高芬芬妹也埋怨妈说,“叫李锦轩听了,多难堪。以后他成了你女婿,看你们怎么相处?”

李锦轩大度地说:“没关系的。伯母心直口快,这很好。有话说出来,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

高芬芬妈沉默了。高芬芬见妈有所动心,就坐在到她身边,用身子腻着她说:“妈,你就同意了吧?现在我们家,就你反对了,爸也默认了。不要这样嘛,这样,将来对你有什么好处?”

高芬芬妈唬了她一眼:“小妖精,我做臭人,为了谁呀?”

高芬芬搂着妈的肩膀说:“好好,我知道,你是为女儿好,女儿领情。可你也不要太为难女儿嘛。”

高芬芬妈这才转过头,对李锦轩说:“那这样吧,李锦轩,其它的条件不变,改行的事,暂时就不说了,但你必须在这个暑假里调到县城。最好是县中,不能去太差的学校。你不是很有名气吗?总不至于调到兴隆初中去吧?否则,我就真的要另定亲家了。”

李锦轩心里一紧,这个暑假就要调到县城,恐怕不太可能。但他再讨价还价已经不行,再说高芬芬妈也不会再有商量的余地,就与高芬芬交流了一下眼色,站起来说:“好吧,我去努力。不过,我没有靠山,只能试试。”

高芬芬妈展开一些脸色说:“好,那我们就等到你这个暑假结束。”

李锦轩心里发虚地告辞出来,高芬芬追出来送他,担心地说:“锦轩,你能想想办法吗?”

李锦轩说:“芬芬,为了你,我会尽力而为的。可我真的心中没底,都说下面的教师要调到县城,比登天还难。”

李锦轩看着高芬芬美丽迷人的身姿,冲动得真想放下手中的自行车去抱一下她,吻一吻她。没想到,高芬芬妈竟然跟他们的后面,见他们恋恋不舍,就冲着高芬芬喊:“芬芬,你回来!”

高芬芬只得用含情脉脉的目光跟他告别:“锦轩,我等你的消息!”

看着高芬芬期待和爱怜的目光,李锦轩心里更加迫切,也充满了压力。他回到县中的阅卷点,晚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能否在暑假里调动成功,关系着他与高芬芬的婚事。他也想过跟自己的绝**生季红琴恋爱的事,可她毕竟比他小了七年,要等这么多年,他等不得,也怕不可靠。

关键是他深深地爱着高芬芬,不能没有她。这种爱已经深入到了他的骨髓,要是真的失去她,不与她达到身心融合的恋爱至境,他会受不了这个打击的,身心会吃不消。

他越来越迫切地想跟她真正交融在一起,达到书上说的那种**的奇妙境界。真的,光拥抱接吻已经不能满足他对她的渴求了,所以他要尽一切努力实现这个梦想。

想来想去,他想不出一个人可以去求情,也没有正当的理由向工商局打申请报告。送红包的钱是有了,可这是用于办婚事的,怎么能送掉呢?再说,去盲目送了钱,能调成吗?就是哪个局长答应帮你调,也没有这么快啊,起码得一二年吧?那怎么来得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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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结婚,他勇闯局长室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为了结婚,他勇闯局长室他急得坐卧不安,却还是不想用送钱的办法达到目的,他不愿随俗流。【】

天无绝人之路。第二天下午,在阅卷休息的时候,几个老师三五成群地站在场院上议论,或者闲谈。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对另一个老教师说:“茅老师,我听说县里要办广播电视大学,你知道这事吗?”

茅老师说:“哦?我没有听说。这是真的?什么时候?”

“说这个学期就要调人,做筹备工作,下学期正工招收学员,分业余和脱产学习两种。”

“这倒是一个调上来的好机会。胡老师,你想上来吗?”

“我还没有考虑过。不过,没有关系,恐怕很难。”

“广播电视大学?我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是什么性质的学校啊?”

“它是通过广播电视等传播工具和教学手段,进行远距离高等教育的一种新型大学,国家承认学历的。我国不是有许多人由于文革而没有享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吗?国家就想通过这种远距离教学的形式,让他们增长知识,提高学历。”

“哦,不错。那真办起来的话,学员一定很多。它属于工商局管吗?”

“在业务上属于省电大管,行政上由各县工商局管。”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

“我去工商局打听过的。”

“看来,你是想打这个主意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站在一旁听着的李锦轩心里一动,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他决定不顾一切闯到江局长办公室里去,提出调到电大来的请求。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成,说明我跟高芬芬有缘,不成,也没有办法。这时候,他的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季红琴的美貌来。不成,就真的跟季红琴谈。师生恋爱结婚的例子不是没有,鲁迅也是跟学生许广平结婚的。

阅卷结束后,他就留在县城,三元钱一晚,住进了一个旅馆。晚上,他伏在旅馆的那张破桌子上,写了一份要求调到电大去做创业工作的申请报告。他不能说为了婚姻而要调动,那是不行的。

第二天上午九点,他空着手,准时走到工商局门口。工商局是一幢小楼,局长室在楼上。门房没人问他,他就直接闯进去,往楼上走。

走上二楼,他看到东边局长室的牌子,就走过去。他站在局长室门口往里一看,江局长坐在里边,他的办公桌前坐着几个人,正在谈事。

他不能闯进去,就有些紧张地在门外等候。等了近一个小时,里面的人终于走出来,他的心一下子急跳起来。他压了压紧张的心情,才走进去,站在局长办公桌前,不卑不亢地说:“江局长,我是东海中学的李锦轩,你还记得我吧?”

江局长热情地说:“记得,那天班主任工作会议上,你的报告打动了所有听会者,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怎么不记得?”

江局长打量着他:“李老师,坐吧。”

李锦轩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江局长就问:“李老师,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李锦轩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直截了当地说:“江局长,我听说县里要办电视大学,我想调过来,这是我的申请报告。”

说着,双手将报告送给江局长,江局长接过,认真看起来。看完,把报告往桌上一放,明确地说:“你想调到电大当老师?恐怕不行。”

李锦轩的心一紧:“为什么?”

江局长沉吟了一下说:“你是中学教育方面的人才,东海中学的骨干教师,我们正准备培养你,再过一二年,让你当东海中学的副教导主任。”

“可创办电大也需要人才啊。”李锦轩急切地争辩道,“它刚创办,更需要有闯劲的人去为它奔波努力。我认为我有这方面的闯劲,也可以创出一个新的奇迹来。”

他一说完,江局长就仰在椅子里笑了:“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啊?一进来,就敢于自我推介自己,而且还那么直截了当,一点弯子也不打。”

李锦轩被江局长笑得有些尴尬,但他马上沉着地说:“江局长,我的性格就是这样,有话直话,脾气也有些急。不过,不这样,我这么年轻,也镇不住那些顽皮的学生,管不好那个乱班。”

江局长说:“我很欣赏你的这个性格,也觉得你有水平,有能力,所以不会放你走的。就是我同意,许校长也不会同意。”

李锦轩这下真急了:“江局长,到电大,不是还在教育系统吗?”

“那不一样。”江局长坐正身子,认真地说,“我们不可能把真正优秀的中学教育人才,放到电大里去。那里只需要辅导员和班主任,上课是由中央电大统一上的。说实话,我们只想把有本科学历,在中学里不太胜任的老教师调几个过去。我们还没有开始做这方面的工作,就已经有不少人在四处活动了。”

李锦轩很失望,但他还是不死心地说:“电大是培养人才的地方,怎么能把不称职的老师调过来充数呢?这是不对的。”

“你看看,李老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批评起我不了。”江局长笑看着他说,“不过,我不会生你气的,反而更加了解你了。”

李锦轩继续想着理由说:“江局长,其实,我们教育系统,尤其是小学和初中里,有许多老师都没有达到大专学历。我们可以利用电大这种业余教学的形式,提高他们的水平和学历。不妨先招一个班级,我来当他们的班主任,我正好可以把这两年里摸索出的一些教学方法传给他们,或者说一起探讨,共同提高。这对提高我们全县的师资素质,是有好处的。”

“哈哈哈。”江局长又禁不住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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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邪的男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不信邪的男人“李老师,你象是一个领导了嘛,啊?既要毛遂自荐,又要当我的领导,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李锦轩脸红了,也有些紧张:“江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江局长笑完,沉下脸,想了一会,又正颜厉色地说:“李老师,看来你是个人才。想调动,都与从不同。真的,别人想调动,尤其是那些想到县城里来的人,不是请比我大的官来给我打招呼,就是想着法子给我送礼塞红包。甚至不厌其烦地一次次跑,一年年追,说话都是那样地小心翼翼。说实在的,我对这种人很烦,不喜欢。你这种人,这种请求调动的方式,我还是第一个碰到,直截了当,毛遂自荐,而且非常大胆。”

李锦轩愣愣地看着江局长,有些吃不准他的真正意思,所以不敢再说话。

江局长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客气地端到他面前,才坐下来说:“李老师,你就安心在东海中学干下去吧,不要多想好不好?照你这个样子干下去,我保证你在五年之内,有比较大的升迁机会,不是完中的教导主任,就是副校长,怎么样?”

李锦轩心动了,但他想到与高芬芬的婚事,就为难坐在那里,不敢轻易表态。

江局长则以为他不相信,就更加明确地说:“李老师,你放心,这是我江锦山在这里说的。只要我在这个位子上,就决不食言。就是我下岗,或者调走,也会提前给你安排好的。”

“谢谢江局长,我真的非常感激。”李锦轩知道到这个时候,不说实话不行了,“江局长能如此赏识我,我感到很高兴,也深感荣幸。但我有一件难事,不好解决啊。”

江局长问:“什么事?”

李锦轩简明扼要地说:“我女友是县文工团的一名演员,叫高芬芬。我们是高中同学,嘿嘿,我们在高中里就相爱了,一直坚持到现在。但我们要结婚,她家里人提出了一些苛刻条件。其它的,我都能自己解决。就是有一条,我无能为力,只得求江局长帮忙了。”

“什么条件?”

“他们让我在这个假期里,调到县城工作才行,而且不能是太差的学校。否则,他们就要另定亲家。所以我非常焦急,江局长,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这可是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啊!”

江局长感兴趣地问:“你对象叫什么名字?”

“高芬芬。”

江局长惊讶地看着他:“哦?就是传说中的县城头号美女?”

李锦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不是什么头号美女,这是误传。不过,我们非常相爱。特别是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你终于说了实话,李老师。我明白了,这才是你想调动的真正原因。”江局长仰在椅子里,沉吟着说,“那么就是说,我们不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的婚事就要泡汤,对吧?”

李锦轩有些紧张的盯着这个手中有着生杀大权的一把手局长:“是的,所以我才这个迫切地来找你的。”

江局长想了想说:“这对你个人来说,是一件大事,可对我们工商局来说,这不是一个正当的调动理由。”

李锦轩觉得自己没有希望了,心揪紧,眉头也皱了起来。

江局长看着他,含蓄地笑了笑说:“好吧,我考虑一下。争取在讨论电大教师人选时,帮你提出来。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不确定因素很多。你毕竟还太年轻,要是现在就把你调上来,对下面一些一直想调上来的老教师来说,恐怕不太好说。另外,我真的不舍得你离开中学教育岗位。而是希望你继续干下去,创造更多的奇迹。对你来说,也有更大的用武之地,更有前途。”

李锦轩灵机一动说:“那江局长,我可以暂时上来几年,以后再下去当中学教师也行啊。或者到了县城以后,把我调到县城的其它中学,不是同样能发挥作用吗?”

江局长一听,脸上放出一缕亮光说:“这样也行。可我有言在先,一是不一定就能调成,二是万一调成,你要承诺两年后,再到下面的中学里去工作,好不好?”

“好。”李锦轩一口答应。

“我只能说试试,没有正式同意。”江局长强调说。

“我知道。”李锦轩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站起来告辞,“谢谢江局长,我走了。”

走出工商局,李锦轩心里翻腾开了。从刚才的谈话看,他留在中学里,前途要比调到电大来大得多。而真想调上来,不是一点可能性也没有。只要给江局长送些钱,也许能办成。

到底送不送呢?送多少?怎么送?他要不要?李锦轩脑子里翻腾着这些问题。他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给人送过钱,所以不知道怎么送,当然更多的是不想送,觉得靠送钱搞调动太丢人。也感到害羞,做不出来。把钱拿出来,塞给有权的人,这多尴尬啊!

想来想去,他决定不送,由他去。能调成最好,调不成,也没有办法。要是高芬芬妈坚持不肯,就跟季红琴谈!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结婚竟然要开这个苛刻的条件,这不是故意在为难我吗?不,这是势利眼,市侩气,嫌穷癖,爱富病在合力作怪!

妈的,要不是看在高芬芬的面上,要不是太爱她,我老早就不睬你们了,哼!应该向这些势利眼和嫌穷癖宣战,你看不起我们穷教师,我还看不上你们这些小镇势利眼呢。可,唉,爱情怎么办?!

不是有季红琴吗?她说不嫌我穷的。可她毕竟太年轻,小你七年,你能等她吗?等是可以等的,可我不能没有高芬芬啊!

反正由它去了,我已经尽到了一切努力,调成调不成,就决定于我到底与谁有缘了。调成,说明我与高芬芬有缘;调不成,也许我真的与季红琴有师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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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友有了别的男人?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女友有了别的男人?然而李锦轩又成功了。【】在这个暑期里的开学前半个月,他去学校,竟然拿到了工商局的调令,调他去县电大筹备处负责教务工作。

他从许校长手里接过调令,高兴得眉飞色舞。但许校长却一脸的不快:“李老师,你只在这里呆了两年就飞了,我心里很不高兴。工商局挖我的人才,我要去找江局长论理。”

李锦轩连忙打招呼说:“许校长,我永远记住你的伯乐之恩。你还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用武之地,培养了我,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这个恩。但我走,是出于无耐。我本来根本不想走的,这里很好,真的。我是被婚姻逼出来的。”

于是他把自己的婚事说了一遍。许校长才惊讶地看着他,理解地不吱声了。

第二天一早,李锦轩就乘车去县城的电大筹备处报到。筹备处设在县教师进修学校里面,只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基建处办公室,一间是教务处办公室。总共只有五个人。筹备处主任一人,副主任一人,负责基建的两人,教务的一人。

没有任命他为教导主任,却让他一个人负责教务工作,这是什么意思?他心里很清楚,别人也明白。江局长已经在重用他了!

这次他没化一分钱,就调动成功,而且已经不是教导主任的教导主任,等于连升两级。这样的飞跃,没有他自己创出来的奇绩和名气,对一个毫无靠山的年轻人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许多做着调到县城美梦的老师都很羡慕他,却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李锦轩有意不去立刻告诉高芬芬,一直到新学期开学的前三天,他正式把生活用品搬到县教师进修学校,安排好了集体宿舍,才去高芬芬的宿舍报告这个喜讯。

他没有先到高芬芬的单位去找她,而是在晚上直接去她们的宿舍。他要看一看她妈的反映和表现。他已经实现了她提出的条件,看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晚上七点半,他骑着车来到她家的楼下。顿好车,他提了一塑料袋水果上去。她们的宿舍门开着,可里面只有高芬芬妈一个人。

“伯母,我来了。”李锦轩有些激动地走进去说,“芬芬不在家啊?”

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高芬芬妈一怔:“你,什么时候到县城的?”

“昨天。”李锦轩xiōng有成竹地站在当地,“芬芬还没有下班?”

“你来办事?”高芬芬妈打量着他,急着先问这个问题,“姐妹俩去影剧院看电影了,芬芬单位发的票。”

“哦。”李锦轩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中间那张吃饭桌上,“伯母,我调到县城了。”

“什么?”高芬芬妈吃了一惊,猛地站起来追问,“你调到县城了?哪个单位?”

“电大。”李锦轩有意不以为然地在椅子上坐下说,“县里要办一所电视大学,我调上来做教务工作。现在正在筹建,我们暂时在教师进修学校办公。”

“这是真的?”高芬芬妈不相信地盯着他,有些着急地问。

“我把东西都搬了过来,已经开始工作了。”李锦轩发现高芬芬妈的神色不太对头,心里有些发紧,“伯母,怎么啦?”

“晚了。”高芬芬妈嘴里嗫嚅一声,跌坐在沙发上,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怎么晚了?”李锦轩也急起来,“不是说好到这个暑假结束的吗?”

高芬芬妈yīn着脸坐在那里,不吭声。

“到底怎么啦?”李锦轩急死了,“还有两天,暑假才结束啊。”

高芬芬妈抬起头,埋怨说:“你怎么不早几天来呢?我以为你一直没有消息,调不上来了,就,就定了另外的亲家。前两天,他们派媒人送来两千元彩礼,我已经收下了。”

“啊?”李锦轩这才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有些失态地叫道,“你们怎么这么急啊?只几天就等不得了?这不是不守信用吗?不行,我不同意。”

高芬芬妈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她不仅不为自己的失信行为感到羞耻,反而还责怪他:“你这一个多月到哪里去了?啊?你这是真爱我家芬芬吗?连一点音信都没有。我看,你还是放弃她吧,她娇生惯养的,有什么好?”

“不,我不能没有芬芬。”李锦轩紧张极了,也有些害怕地问,“这事,芬芬也同意了?”

高芬芬妈乌着脸说:“当然喽,她不同意,我能收人家的彩礼吗?”

“怎么这样?这不可能。”李锦轩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一脸的痛苦。

高芬芬又说了一句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话:“你是不了解她啊,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娶她的好。真的,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李锦轩感到一阵惊恐:“她有什么不好?”

高芬芬妈一脸不安,欲言又止。

“不行,我得去问芬芬。”李锦轩说着,就站起来往外走。然后心急火燎地骑着车往影剧院赶去。赶到那里,门关着,他根本进不去。

电影已经放了一段时间了,里面传来一阵阵打仗的枪炮声。没办法,他只得在门前等候。

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李锦轩呆呆地站在影剧院门前,想着高芬芬妈的这句话,心里充满了疑惑,她指的什么方面呢?家务活,还是作风问题?

其它的,他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忍受她有作风问题。李锦轩也跟一般男人一样,对妻子的忠贞度要求极高,他自己也对爱情保持着忠贞不渝的态度。但他从高中一直观察到现在,没有发现她有任何轻浮的迹象和**的隐患,所以才越来越爱她的。可她妈怎么说这个话呢?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也有些惊慌失措,必须当面问清楚,他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最让他焦急不安的是,她们居然已经收下了人家的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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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艳夺目的未婚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鲜艳夺目的未婚妻那么,他们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呢?见面了吗?我还能把高芬芬夺回来吗?高芬芬难道真的变得那么快?!

你真该死!他悔恨不已地责怪着自己,拿到调令也不及时来告诉她们,而是不急不躁地等了一个星期才来找她。【】有时候时间就是一切,宁争一秒,不拖半分,什么事情都要只争朝夕,才能抢占先机,爱情和婚姻也是如此。你平时很懂这个道理的,教育学生时说起来头头是道,这次怎么就糊涂了呢?

这大概跟你自我感觉太好有关,跟你过分自信和xiōng有成竹有关,也跟你心底里藏着一个绝色学生季红琴有关。

是的,这一个多月里,你竟然连一封信也没给高芬芬写。一方面,你是想等有了结果才告诉她,另一方面,也暴露出你对高芬芬没有以前那么迫切的心情,这是不是跟心底里有个季红琴有关呢?

在深刻的反思和焦急的等待中,电影终于结束了。大门打开,人流象潮水一样从里面涌出来。李锦轩站在人流的边上,捕捉着高芬芬的身影。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见了人群中最鲜艳夺目的高芬芬。她妹走在她后边,没有她那么漂亮。整个人流中,高芬芬真的是最美丽迷人的一个女孩。

“芬芬。”他不顾一切冲她喊。

高芬芬一眼就看到了他。她先是一愣,但马上斜刺里朝他走过来,脸在众目睽睽之下胀得通红:“你,怎么来了?”

李锦轩转身朝自己的自行车走去,边走边说:“我先到你宿舍里,你妈告诉我,我才找过来的。”

高芬芬有些尴尬地跟着他走了几步,回头跟妹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回去。

李锦轩乜了她一眼说:“我已经调到县城了。”

“啊?真的?”高芬芬惊讶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调来的呀?在哪个单位?”

“县电大。”李锦轩说,“就昨天,我把生活用品都搬了过来。”

高芬芬的神色有些不安:“那你怎么不早点来跟我说啊?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调令的?”

李锦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可我刚才到你宿舍里,你妈把我吓了一跳,说你们已经收下了人家的彩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高芬芬见许多人都在看着他们,就让他推了自行车往一条巷子里走。进入巷子,人少了,她才说:“我妈见你一直没有消息,就以为你调不成,逼我去见那个税务局的人。我也见你不来找我,连一封信也没有,以为你调不成,生气了。本来想写信问问你,可又怕催你不好,就等啊等,一直等到你八月二十日。我妈说,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息,他一定完了,你就不要再对他抱希望了。然后硬是拉着我去见了那个税务人员的面。一见,他高兴得不得了,只过了几天,他就请媒人送来了彩礼,我坚决不同意。我妈却不顾我的反对,硬是收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李锦轩咂着嘴说,“怪我不好,以为你们会等到我暑假结束的,就没有及时来告诉你。我是八月十八日拿到调令的,要是及时来告诉你,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高芬芬还是兴高采烈地说:“不过,也没有关系,还来得及。我反从来没有答应过人家,回去,我就跟妈说,让她把彩礼还人家。”

李锦轩听着这句话,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可他还有一个疑问,不问不快:“刚才你妈,还对我说了几句话,让我感到不解。”

高芬芬有些紧张地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还是放弃她的好,她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这是什么意思?”

高芬芬看着自己的脚尖,走了好一段路才说:“可能是吧,我任性,不太会做家务,还有,我。”高芬芬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李锦轩就不再多说什么,能得到高芬芬的爱情,他已经心满意足了,压根想不到会什么不知道的情况。

高芬芬一回到家,就跟妈争吵起来,然后跟妹妹,还有李锦轩一起,做着她妈的劝说工作。第二天,她妈无奈,只得把彩礼送还给了媒人。

于是,李锦轩就根据高芬芬妈提出的条件,准备好彩礼,这个星期天,请了周教师作媒人,来到高芬芬的家里正式送彩礼,订亲事,定婚期。他们的婚期定在一九九四年春节的大年初六。

这天,高芬芬的家里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他们放了鞭炮,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办了四桌定亲酒。朱家宅上高朋满座,喜气洋洋,看客盈门,笑语声声。

人们听说新郎官一下子送了两千元的彩礼,都惊讶不已,赞不绝口。一些小镇居民知道他就是一九七六年给高芬芬写情信的那个高中同学,都哈哈大笑。但那笑声跟七年前完全不同,不再是嘲讽好奇的取笑,而是艳羡祝贺的欢笑。

送过彩礼以后,李锦轩和高芬芬两家就分别忙起来。李锦轩要在县城准备两间高标准的婚房,他娘要为儿子做一张新的婚床,一套吃饭的桌凳,高芬芬他们则要准备一套丰厚先进的嫁妆。

李锦轩本想在县城寻找两间民房,租下来后再进行布置。可是那天,他到正在建设的电大校区去一看,发现了两间不用出租金的婚房。

教学楼还在建设当中,但围墙的三面边上,已经建起了三排平房,食堂和厕所除外,共有二十八间。因为这里正式招生还没开始,教职工都没有到位,所以房子都空关着,这真是天赐的良机啊!

工商局真的决定办一个教育系统的在职老师电大班,通过全国成人高考统一录取,脱产学习三年,学历大专,由李锦轩当班主任。

这是全县第一个电大班,而且是脱产学习。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什么设备都没有,一切全靠自己摸索和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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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创意的结婚典礼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富有创意的结婚典礼李锦轩又开始了一个全新而艰苦的创业历程。【】

电大在搞基建。县里划了一块地给电大建一幢教学楼,围墙的三面砌三排平房,作为教师的生活用房。

他去跟筹备处主任,也就是电大校长汤兴一说,汤主任爽快地说:“行,你要几间就几间,反正空关着。但正式招生开学后,你只能住两间。”

李锦轩说:“我只要两间。”于是,他就拿到了东南角上两间最佳位置的婚房的钥匙。

两间房总共有四十多个平方米,外面有走廊。他带高芬芬来看后,就开始进行装饰布置。他先请一个泥工在两间房的中间墙上开了一个门洞,安装了一扇门,又在外面的走廊里砌了一个小批屋,做厨房间。然后在两间房子的所有墙上,包括天面上,请木工贴上高雅的墙纸,地上又铺设了腥红的地毯。

这样的装饰,在一九八三年一个县城里,是属于最先进,最时髦的。布置完以后,李锦轩先把娘请木工帮他做的一张凉床和一套桌凳装运过来,然后通过关系,买全三大件和两套高档衣服送到高芬芬家,再在农历二十这天,请了几个哥姐和老家的邻居朋友,二十个人,借了十辆拖车到高芬芬家去拖嫁妆。

嫁妆从上午九点开始装车,一直到中午才装扎完毕,吃过中饭,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没路吸引了无数的田间农民的路人观看。

“哇,这家人家的嫁妆,整整装了十辆拖车。”观看的人无不大专惊叹。他们看到过的最多嫁妆,也不过八辆拖车。

“啧啧,这个新娘还嫁到缝纫机,自行车,电风扇,真了不得啊!”

李锦轩拖着拖车走在最前面,听到这些赞叹声,他心里也是说不也的甜美。当然最让他激动和充满向往的,是马上就要跟高芬芬同床共眠,一起生活了。做了七八年的美梦眼看就要变成现实,他能不激动和开心吗?一想到就要跟高芬芬美妙的身子交融在一起,他就冲动得不能自已。

十辆车二十个人走了三个多小时,才把这十车丰厚的嫁妆从小镇拖到县城。拖车首尾相连,长长一串,缓缓从电大正在建设的新校门里拖进去,又引来一批批观众和一阵阵赞叹声。

卸车和安顿,整整化了一个多小时。安顿完,李锦轩请他们到饭店里吃饭,吃完饭,他们才拖了拖车往回返。从这天晚上起,李锦轩就住在了这两间婚房里。

第二天开始,高芬芬就利用业余时间,来和李锦轩一起精心布置新房。布置完毕,李锦轩怎么看怎么舒服。连高芬芬妈看了,也不得不绽开满意的笑容。

婚房是崭新而高档的,嫁妆是全新又先进的,这个县城里据说还没有出现过这么豪华的婚房,这么丰厚的嫁妆,所以来看这两间新房和嫁妆的人络绎不绝。一时间,李锦轩的高芬芬这对金童玉女在县城里名声大噪。

人们都说,只有两个大户人家或者是干部人家的儿女,才能有这么豪华的婚房和嫁妆。殊不知,李锦轩是从一个贫穷农家的儿子,奋斗成为一个穷教师,再凭自己的智慧和努力一步步拼搏出来的。

所以,完全可以这样说,这体现着物质魅力和金钱光彩的婚房与嫁妆,既是他们奋斗的成果,也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既是智慧的产物,也是信念的象征!

有钱多好啊!李锦轩体会最深的是这句话,有钱不仅能赢得爱情,更能赢得人们的尊重!

领好结婚证书,李锦轩就迫不及待地要跟心上人真正实现身心的交融,达到爱情的完美境界。现在他们已经有了婚房,拥抱和接吻非常方便,上床**也完全自由,而且合理合法。

他们在布置新婚的这几天里,几乎天天都在新房里拥抱亲吻。可是高芬芬却还是紧紧抓住自己的裤子带,不让他把手伸进去。她尽管也非常迫切和激动:“宇,我们还是等到正式结婚的那天吧。七八年都等了,就等不得这几天吗?”

县城第一美女既大方,又传统,这让李锦轩赵发感到她的可贵,也更加爱她了。“亲爱的,那我们就遵守诺言吧。”他听话地只拼命地吻她,每次都是抱着她的身子,隔着衣服把体内的激情冲动掉。

他们都在期待着新婚之夜,两人都除尽衣服的真正交融!

春节前,他们将新婚请谏一张张发出去,在县城最高档的饭店,县二招的大餐厅订了二十桌婚宴。标准是一九八四年县城最高的,每桌三百元。

人情钱除了直系亲属外,一概不收。李锦轩请了县工商局中层以上的领导干部,电大筹建处的所有人员,东海中学的部分领导和老师,以及一些亲朋好友。大约占婚宴人数的一半,十桌人左右。高芬芬也请了单位领导和亲朋好友,差不多也有十桌人。

终于熬到了结婚的那天——年初六。李锦轩里面洗刷一新,外面穿戴一新,完全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新郎官。

他们没有按照农村里的习惯举行婚礼,而是采用县城里的一套做法,在下午五点钟,新郎新娘分别从各自的住地出发,坐二等车来到设在县二招的婚礼大厅,由他们的高中老师,大媒人周老师支持婚礼。

李锦轩事先跟高芬芬,还有媒人周老师商量好,他们要按照西方的婚礼仪式举行婚礼,搞得时尚新鲜一些,也有意义一些。

宾客到齐后,周老师就从一张酒桌上站起来,走到前面留出来的空地上,让新郎新娘手拉手走过去,相对站好。然后大声宣布:“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下面,李锦轩同志和高芬芬同志的婚礼仪式正式开始,先由他们分别表态。”

然后转向李锦轩问:“李锦轩,你愿意娶高芬芬为妻,并忠于爱情,白头到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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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惊人的新娘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美貌惊人的新娘李锦轩回答:“愿意。【】”

再问高芬芬:“高芬芬,你愿意嫁给李锦轩为妻,并忠于爱情,白头到老吗?”

高芬芬回答:“愿意。”

周老师就高声宣布:“下面,请新郎新娘拥抱亲吻。”

“噢——”众宾朋都高兴地叫起来,一个个涌到前面来看他们当众拥吻。

一九八四年春节前,这个县城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结婚仪式,所以宾客们个个都感到很新奇,很刺激,不由得发出一片激动开心的哄笑声。

李锦轩和高芬芬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显得怎么促局和紧张。只是高芬芬今天穿上了一身鲜艳夺目的婚礼服,真的美若天仙。围着他看的人,男的个个眼睛发直,女的人人赞不绝口。

李锦轩看着灯光下美貌惊人的新娘,也感叹不已,心里更加充满了爱怜和激情,真想立刻拥住她深吻。但他当着这么多贵宾的面不能这样做,只能沉稳地看着新娘,慢慢走上前去,先是张臂抱了一下她,然后放开她,面对她娇嫩无比的脸,将嘴巴一点点地向她樱红的嘴唇凑去。

这时,整个宴会厅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李锦轩感到人们的目光象聚光灯一样,汇集在他们的身上。他本想捧住她的脸,象平时一样,先在娇嫩的脸上吻一口,然后与她嘴对嘴接一个吻。可这突然的寂静让他慌了手脚,高芬芬也有些紧张地胀红了脸。她脸带微笑,两眼含春地看着他,希望他快点结束这让她感到害羞的当众接吻。

李锦轩从眼光里看懂了她的意思,快速将嘴唇凑上去,在她的红唇上点了点,待人们发现一片惊呼声时,他们的嘴唇已经分开了。

周老师又宣布:“下面,由新郎新娘认亲叫人,来,你们过来。”

周老师把李锦轩娘和高芬芬爸爸妈妈叫到前面,站在他们面前,先让李锦轩叫。穿着毕挺西装xiōng戴鲜花的李锦轩走到高芬芬爸妈面前,恭恭敬敬地向他们鞠了一个躬,然后响响亮亮地叫:“爸爸,妈妈。”

高芬芬的爸爸妈妈红着脸分别应答,人们开心地笑。

接着高芬芬走到李锦轩娘面前,也微微了鞠了一个躬叫:“妈。”

“嗳。”李锦轩娘裂开多皱的脸,笑得象一朵苍老的菊花。

人们笑得更加开心,整个喜宴厅里洋溢着欢快和谐的喜庆氛围。

等人们笑毕,周老师才高声宣布:“婚礼完毕,下面喜宴开始,请贵宾们入席。”

于是,大厅里二十桌喜宴同时开宴,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高芬芬妈和李锦轩娘两个亲家母都脸堆笑容,拿了糖果去给宾朋们分发。

新郎新娘则举着酒杯去一桌桌敬酒。李锦轩拉着高芬芬的手在酒席间走来走去,接受着人们由衷的祝福和艳羡的注目。

后来,高芬芬干脆挽起李锦轩的胳膊,粉面含春,挺着**,大大方方地叫着一个个亲人,给一桌桌贵宾敬酒。李锦轩感受着她**的弹性和亲密的爱意,看着人们艳羡的目光和尊重的神情,感到自己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在敬到东海中学许校长时,许校长对高芬芬说:“娇美的新娘,你抢走了我们学校的一个人才,我要罚你一口酒。”

在人们的哄笑声中,高芬芬爽快地说:“好,我认罚。”就跟许校长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红酒。

在敬到工商局江局长时,江局长对李锦轩说:“李老师,你今天能跟如此美丽的一个新娘走入结婚的殿堂,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对不对?这样吧,我也不要你们表什么心意,只要你们喝一杯交杯酒就行了。”

“好,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人们都开心地哄笑。

李锦轩对高芬芬介绍说:“这是工商局的江局长,我们能顺利结婚,多亏了他帮忙。”

“那就谢谢江局长了。”高芬芬笑着给江局长鞠了一个躬。

李锦轩走到江局长面前说:“江局长,交杯酒我们照喝,但你的恩我们也不能忘记。真的,我没化一分钱,就从下面调了上来,这说明了什么?我就不多说了。”

说着跟高芬芬交叉胳膊,喝了一杯交杯酒。人们都高兴地鼓掌,喝彩。

喜宴不到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人们纷纷散去,李锦轩和高芬芬送完最后一拨客人,才在众亲戚的簇拥下,走出二招,然后坐自行车朝自己的新房骑去。

二十多个亲人跟他们一起走进新房。李锦轩和高芬芬张罗着让他们坐,却没有那么多的凳子。亲人们只得挤在两间婚房里,边看边赞叹。他们都说一个教师搞到这样豪华的婚房,娶到如此美丽的新娘,真是了不得!

他们看了一会,赞了一番,叮嘱了几句,就纷纷告辞回去了。高芬芬的大姨夫在走出婚房时,回头对他们说:“祝你们恩爱幸福,早日生个白胖娃娃。”

“哈哈哈。”亲人们边往外走边开心地笑。李锦轩和高芬芬把他们一一送到电大校门外,看着他们都骑着车走了,才回身关了大门,走到婚房里来。

这时,除了门房里看门的老包外,整个电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四周被围墙和房子双重围住,大院里静极了,也十分安全。

他们走进婚房,关了门,立刻就感到了一种家的氛围。他们站在客厅的大红地毯上相视而笑,这是一种幸福而暧昧的暗示,意思是现在我们真的是一对夫妻了,可以毫无顾忌地**了。

腥红色的窗帘早已拉上,婚房里灯光朦胧,彩带低挂,家具带着暖暖的春色,物什露出脉脉的温情。

李锦轩先上前抱住高芬芬,跟她深深地接了一个吻,才去拿热水瓶倒了热水,跟她一起洗脸洗脚,然后亲昵地手拉手走进里面的卧室。

卧室中央打着一张带顶的凉床,凉床上雕刻着许多古色古香的龙凤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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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澎湃的新婚之夜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激情澎湃的新婚之夜婚房的四壁顿着一圈大大小小的柜子和箱子,大型的有大衣柜,大被柜,中型的有电视柜,货物柜,酒水柜,小型的有梳妆台,马桶箱,药物箱等等。【】

凉床前面有一块踏板,踏板前面是一块空地,空地前面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的左侧是两张沙发。李锦轩将卧室的门关上,房间里立刻就充满了温馨的暖意和**的气息。

他跟高芬芬对视了一眼,把那种暗示传递给她。高芬芬心领神会地冲她嫣然一笑,就将外面的婚礼服脱了。上身只剩下鲜红的羊毛衫,下身是一条绛红的绒线裤。羊毛衫把她上身的曲线全部勾勒了出来,xiōng前一对宝物圆鼓鼓地耸立着,显得特别**。

李锦轩冲动从背后抱上去,双手抓住她的对那宝物,同时将嘴巴凑到她白嫩的耳根处,边吻边温柔地说:“亲爱的,今晚,你显得格外漂亮。”

说着下身就刷地一下站了起来,一下子顶在了她弹性十足的臀部上。高芬芬身子一震,把头仄过来,吐出尖嫩的舌子,要跟他接吻。李锦轩把她转过身子,抱紧她,吸出她的香舌滋滋地吮吸了一会,就急切地说:“梅,我们上床吧。”

“嗯。”高芬芬柔顺地点点头,走上踏板去铺展新被。床上的被子香软温暖,让人想入非非。

高芬芬揭开马桶箱,再打开马桶盖,脱下裤子坐上去小便。李锦轩第一次看到她雪白丰腴的屁股,冲动得恨不得就上去抚摸它。但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斯文地站在踏板上,一件件除下衣服,只剩内衣**后,才上床去焐被窝。

高芬芬当着他的面露出雪白的屁股小便,刷刷刷,声音非常好听,比音乐还要悦耳。李锦轩听着,性趣勃发。

高芬芬小完便,才脱了羊毛衫和绒线裤,只剩内衣**,钻进他的被窝:“好冷。”说着就往他的怀里拱。

李锦轩昂起身,将她裹进怀里,紧紧抱住:“亲爱的,我们终于睡到一张床上了。”现在他们是贴得那么紧,只隔着一件内衣,他非常明显感受到她xiōng前双峰的丰满和弹性。

两人都迫切起来,喘气急促,身体扭动,双手都紧紧地箍住对方。李锦轩翻身伏到她身上,抱住她疯狂地吻她:“梅,我的宝贝,从今晚起,你才真正是属于我的了。”

“嗯,宇,我的一切都是你的。”高芬芬激动地闭上眼睛,摇着他的身子说。

李锦轩虽然急得不得了,却还是头先从头到尾地吻她,他吻她漂亮的额角,蛾似的眉毛,迷人的眼睛,直挺的鼻子,粉嫩的脸颊,圆润的下巴,然后再吻她鲜红的嘴唇,吮吸她香软的舌子。吮了一会,才将嘴巴拖下去,吻她光洁的脖子,雪白的rǔ沟。

但在她的xiōng口处,他的嘴巴遇到了障碍。他就把她散发着热气和**的内衣翻起来,第一次看到了她雪白丰满的全xiōng。她的**上耸动着两座颤魏魏的雪山,却是温暖而富有弹性的。他先是双手盖上去,抓在手里,肉贴肉地感受着她的细腻和结实。然后再将嘴巴凑上去吻它。他先吻右峰,在山坡上吻了一圈,才含住山头上那颗饱满鲜红的桑葚,象孩子吃奶似地吮咂起来。同时,他的左手也不闲着,爱不择手地抓住她的左峰,轻轻地抚摩。,

高芬芬吃不消了,“嗯”地一呻吟起来。李锦轩听到这个声音,性趣大发,迅速坐起来,脱了内衣,退下短裤,然后有些猴急地将她的内衣和短裤也拉下来。

顷刻,两个人在被窝里脱得光溜溜的,真正成了亚当和夏娃。他们一线不挂地拥抱在一起,肉贴肉地感受着对方的温柔、弹性和力度。

这时候,李锦轩知道这还不是真正的身心交融,这还只是表面上的亲密无间,还应该进一步深入,却不晓得怎么深入,如何才算真正的身心交融。

真的,他到这时候还不懂得如何**,所以还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他只感觉自己的**胀得难受,热得发昏,急需寻找一个地方解决问题。于是,他急不可耐地搂住她光滑柔软的细腰,盲目地对着她的腿间乱冲乱撞,却怎么也找不着她的地方。

他急死了,气喘吁吁地拼命顶撞,心里暗想,奇怪,她下面怎么是长满的啊?那她刚才小便是从哪里小的呢?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童男子。直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女人的宝地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更不晓得男人到底要从什么地方进入女人的身体。他只懂得拥抱接吻和抚摸,不懂得跟女人的交融。

都说这方面的知识是无师自通的,是人的一种本能。没错,他将他的命根对着她的腿间乱顶乱撞,这就是一种本能的表现,却怎么也摸不着她的门道。这既体现了他对性生活的无知和蒙昧,又表现出他品质的可爱和纯洁。

高芬芬也差不多,开始只是本能地将两条丰腴的大腿张开,后来见他傻乎乎伏在自己的身上乱顶乱动,才把右手伸下去,抓住他的命根去帮助他,把它导引到自己的门口。

这其实也是一种本能的表现。因为她感觉那里空得难受,痒得奇怪,急需一个东西来充填,来挠痒。

李锦轩发热的命根碰到了一个湿漉漉的门口,才感觉找到了自己真正要去的地方,就不顾一切地往里走去。谁知只走了一步,就遇到了障碍,被一个软绵绵的富有弹性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到这时候,他真的还不知道这就是女人最宝贝的东西——**膜,而是疑惑地想,她的门道怎么那么浅呢?好像是长满的,根本进不去啊,奇怪。

还是一种本能的反映,他稍作停留,就急不可耐地往前推进。高芬芬“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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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交融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身心交融然后用右手推着他的下身,不让他继续前进。【】

李锦轩这才停在那里不动,观察着她的反映。过了片刻,高芬芬的眉头不皱了,脸上不再显出痛苦的表情,还用右手抓住他的命根,鼓励他继续前进。

李锦轩轻轻往里一顶,感觉那个有弹性的橡皮弹得更紧了,他只进去了一厘米左右,就动不了了。高芬芬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身子也绷得更紧了。他就俯下去吻她的rǔ,让她亢奋起来,以减轻她的疼痛感。

高芬芬抱住他的身体兴奋地扭动起来,李锦轩才趁机轻轻地一顶,二顶,三顶,最后在她激动地抬高屁股时,咬着牙用力往里一顶,高芬芬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那块橡皮破裂了,他的命根全部挺进到了里面。

但高芬芬双手箍住他的屁股不让他动,李锦轩就停在里面休息。她的里面有一股天然的温泉,温热地包裹着他的命根,还发出一紧一放的蠕动。他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天然温泉,也是最舒服的泡澡。

她天然紧窄的澡堂壁上还有一轮轮的牙齿,不过这一排排牙齿是温暖的,富有弹性的,收缩自如地包裹着他的命根,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无以伦比的美妙享受。

停了一会儿,李锦轩尝试着动起来。他随着高芬芬身体的扭动,有节奏地在里面轻轻地走动。慢慢地,高芬芬不痛了,或者说疼痛感被一种另外的感觉掩盖或者替代了,她娇喘吁吁地拼命抬着自己的屁股,李锦轩这才进退自如地在她的里面活动起来。

活动了一会儿,他突然发起狠来,拼命地往她的最深处顶去,然后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尖锐快感,随即喷薄而出,把生命的种子全部播撒在她的**田里。

过了一会,他才慢慢退出来。高芬芬连忙坐起身子,撩开被子看自己身下那块洁白的毛巾。毛巾上有一滩血迹,淡淡的,不大。高芬芬不声不响地拿起毛巾,擦着自己的下身。还蹲起身子,将他播撒里面的种子一点点地倾倒出来,慢慢地擦尽。

李锦轩默默地看着她这样做,只感激于她留给他的**血,并没有想她为什么要把他的种子倒出来。

这是两个童男**的第一次**,有点懵懂,不太熟练,所以没有真正达到身心交融的最高境界。

两人都有些累了,就面对面相拥着,惬意地睡了。一觉醒来,已是半夜时分。他们仿佛约好似地,默默地甚至是有些迷糊地开始第二次**。

这次熟练多了,李锦轩一摸就摸到了她的门道,只害羞地在她的门口探了探,就一举进入她的宝地,然后都激情四射地活动起来,互相气喘吁吁地呼唤着对方的昵称,开始用自己的爱情和身体向那个最高境界冲去。

“梅,宝贝,我爱你啊——”李锦轩迸出了一身热汗。

“宇,我也爱你——”高芬芬应和着他,光洁的身上热汗淋漓。

此时,他们的身子是贴得最紧的,爱的触角也进入到了对方的最深处,两颗爱的心早已沟通,这会儿,他们在互相的搏动和呼唤中,都恨不得融入对方的身体。最后,他们在同时爆发出的欢叫声中,达到了身心的真正交融。

新婚之夜他们**三次。早晨醒来,他们又来了一次,这次是和风细雨式的享受。他们不再象第一次那样陌生,也不似第二次那样激动,而是懂得慢慢地享受对方,这是**的又一种境界,能够体会到甜蜜美妙的境界。

年初八,他们就去上海度蜜月。这是李锦轩第一次到上海,他感觉就象进入了一个梦中的世界,到处都是海市蜃楼般的美景。他们住在离外滩不远一个古色古香的旅馆里。旅馆的楼梯和地板都是木结构的,走上去“格吱格吱”直响。

房间不大,是一个阁楼上的单人房。他们不是去逛南京路,就是钻在小房间里**。但这里的房间不隔音,所以不能象在自己婚房里那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大喊大叫,就是到最激动的时刻,也只能咬住嘴巴使暗劲偷乐。

高芬芬则每次都是昂起上身,咬住他的肩膀达到**的。真的是蜜月啊,两人白天游玩,晚上**,身心都如浸在了蜜罐里一样甜美。

婚后,李锦轩真的感到无比幸福。娇妻高芬芬不仅漂亮迷人,还温柔贤惠,勤俭持家。

他们历经八年恋爱,对于领到恋爱毕业证书《结婚证》。在拿到结婚证书的那一刻,赵小宇真的感谢上帝,给他降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娇妻。他们互敬相爱,从来几乎没有吵过嘴。婚后一个多月年多,他们的热情依然很高,除了她的例假期外,他们几乎每天都要过性生活,平均一天两到两到三三次,晚上睡觉前和早上醒来后,基本上是例行的功课,有时夜里醒了也会做一次爱。还有午饭时,晚饭前等等,地方也不断变换,在卧室里的床上,地毯上,外面的沙发上,甚至餐厅上。李锦轩非常称职,,大多时间都能让娇妻达到**,有时候还**迭起,一连两三次。

娇妻怕他透支体力,亏了身体,就经常给他买些有营养的菜吃,还给他买壮阳的补品。他们的小日子充满了性福,几乎每天都沉浸在洋溢着两情相悦的温馨中和欢快。

结婚第三天,高芬芬就搂着他说:“宇,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先好好享受一下幸福生活,两三年以后再要,好不好?”

“好。”李锦轩欣然同意,这是一种不同于农村结婚生子传统观念的超前意识,尽管有一种享乐主义的意味,但他还是同意了。

娇妻这样说,他不由得想起新婚之夜她倒他种子的细节,觉得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也想好好享受一下娇妻的美妙,过几年没有孩子打扰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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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新婚娇妻出轨疑点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发现新婚娇妻出轨疑点另外,他想趁工作轻松和没有孩子牵累的机会,再干一番事业,搞一些创作,争取做到爱情事业双丰收。【】

事业上,他干得还是那样有色有色。经过他的具体运作作和奔波努力,全县教育系统第一外脱产电大班在一九九四年三月六日正式开学了。

班上四十名学员,都是全县教育系统没有大专学历的中青年教师,有三十一名学员的年龄都比大他。管理这样一个特殊的班级和一群特殊的学员,要比一般大学里的学生,更比高中里的“差生”难管得多。因为上课没有老师,每节课都是用录音带上的,整个班级只有他一个专职班主任。

这是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专班,每门课程都是由中央电大请了全国有些名望的教授先给北京电大的学生上课,然后录成一盒盒录音带发放下来的。李锦轩先到省电大订购了录音带和教材,然后在上课时,让学习委员把录音机放在讲台上进行播放,学员们坐在下面对照教材,默默地收听。

这样的班级在管理上真的有很大的难度,学员们都是本县的,星期六都要骑着自行车回家。星期天晚上能不能赶到学校?星期一上午听课人数齐不齐?平时爱不爱听录音?这些都是必须要抓好的实际问题。

最难管的还是那些正在谈恋爱和一些有婚外恋情结的学员,譬如,有学员不断地来向他反映,有一对恋人经常在他们的集体宿舍里拥抱接吻,甚至还上床**,让他们听了很难过,看到很尴尬。

针对这些不同于中学的成人教育特点,李锦轩又开始了新的探索。不到两个月,他就象在东海中学一样,把一些开始有些看不起他或者自以为了不得的老资格学员镇服了。

一些学员是乡文教委员,中心小学校长,或者是民办中学副校长,教导主任,有二三十年教龄的老教师,他们岂能轻易服从一个新婚小伙子的管教?

李锦轩在担任专职班主任以外,自觉地担当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和写作课的辅导老师,几堂课一上,学员们就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啊?他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的水平?”那些老资格的学员惊讶地议论,“怪不得工商局把他调来当我们的班主任。”

“我还以为,他有特殊关系,才从下面调上来滥宇充数的呢。”一个中学副校长学员说,“他的辅导课比那些教授上得还生动,好懂,易记。”

这样,他很快就受到了学员们的尊重,班级纪律也越来越好。对那些恋爱出格和有婚外情苗头的学员,他一个个秘密招谈,言传身教地说服,开诚布公地批评。很快,他就把这个特殊的班级管得井井有条,把这些特殊的学员管得服服帖帖。

开始,工商局江局长和进修学校的林校长还有些担心他太年轻,管不好这样一个特殊的班级,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放心了。第一个学期下来,他们班的考试成绩在全省电大名列第二,他又在省电大崭露头角。

他的事业一路兴旺,他与娇妻的感情也很好,家庭生活美满幸福,让人羡慕不已。尽管他结婚后,阿弟闯到上海去单独做生意,他没有了其它收入,只靠四五十元的工资和班主任津贴,手头不象以前那么阔绰,化钱也不能大手大脚了,但生活还是比较富有的。

婚后三个多月,也就是到一九八四年五月中旬,他的事业和生活都是很顺利的。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从五月下旬开始,他的生活和心情突然被一个异常情况,或者说是一个意外发现打乱了。

他发现娇妻高芬芬越来越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心事。开始,他总以为是自己在疑神疑鬼,可他留心一观察,高芬芬真的不太对头,好像有**的迹象。这让他感到万分惊恐,非常不安。

高芬芬一直在他面前显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这天晚上吃饭时,她又是这样,他就再也憋不住问:“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高芬芬沉吟了一下,摇头说:“没有。”神情却不太自然。

“芬芬,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应该无话不说才对。”李锦轩象哄小孩一样地哄着她,“你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出来,啊?不要有什么顾虑。”

高芬芬犹豫了半天,还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没有啊,你不要多疑好不好?”

“可我觉得,你好像有事在瞒着我。”李锦轩不得不点破说,“我们是夫妻,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除了一件事情外,别的任何事情,我都能承受。”

“哪一件事情?”高芬芬好像在明知故问。

李锦轩说:“对感情的忠贞。”

高芬芬说:“这一条,我们在婚前,都没有问题。这在新婚之夜,我们都表现了出来,也感觉到了,所以不用再说。就看以后吧,我是做得到的,你呢?能做到吗?”

“能。”李锦轩想起自己与季红琴同床不yín的情景,坚定地说,“我对自己有这个信心。”

稍停,他又问:“这一条能做到,那你还有什么事,要这样吞吞吐吐,不肯告诉我呢?”

高芬芬再次沉默,然后突然抬起头来看他。可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相遇后,就心虚地眨着眼睛闪开了,再一次欲言又止。

李锦轩奇怪地问:“你到底怎么啦?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高芬芬最后闪烁其辞地说,“呃,就是我听说,我们文工团快要解散了,说是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

李锦轩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这事?这有什么啊?解散了好。你们县一级的文工团迟早会解散的,早点解散,好早点寻找一个另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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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娇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跟踪娇妻高芬芬说:“我们很可能会被分流到文化局,影剧院,还有新华书店等单位。【】”

“这些单位也不错啊。”李锦轩非常爱她,也很信任她,就不再追问下去。夫妻之间只有互相信任理解体贴忠贞,才能保鲜爱情。这个道理他懂,所以婚后,他一直在尽力地呵护着娇妻。

除了在性生活上尽力满足她外,他还尽量多做家务,关心她,体贴她。每天上班前,他都要抱吻一下她。下班回到家里,他第一件事就是先去拥抱她。两人真的非常恩爱,所以根本用不着怀疑她的忠贞。

再说,新婚之夜,她用**之身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和忠贞。结婚以后,他们又一直在县城,在家里,她应该没有**的时间和机会啊!

可是,她真的越来越心神不宁了。有时象丢了魂一样在家里乱转,有时又无缘无故地坐在那里发呆,或者站在一边,出神入化地想着什么。

“喂,你在想什么哪?”有几次,他这样唤醒过她。

“没有,没事。”她醒过来后,讪讪地说。

有时,她会吓一跳:“你干吗?吓我一跳。”

李锦轩感到奇怪,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怎么啦?不象是有什么病,绝对不是病,而是一种心事。那么到底是什么心事呢?她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她不肯说,他就只能在暗地里更加用心地关注她。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高芬芬抢着洗了碗筷后,对他说:“我到妈那里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的,你就不要去了。”

“好的,你早去早回。”李锦轩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已经有了跟踪她的打算。

等她推了自行车走出电大校门,骑上车走了,他才推出自己的自行车追出去,然后远远地跟在她后面。他骑得很平衡,不让自行车发出过响的声音,离高芬芬一百米左右,紧紧的盯着她。

她拐上园林路,他也拐上园林路;她转上人民路向东骑去,他也转上人民路往东骑。

这时是晚上八点钟左右,街道上灯光昏黄,商店大多已经打烊。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不多。自行车在中速前进,发与石子路面摩擦的沙沙声。

高芬芬只顾挺直着身子在前面骑着,没有在意背后有人跟踪。她在人民路中段一个弄堂口向北拐了进去。

李锦轩加快速度追过去,往北一看,却不见了高芬芬的身影。这里不是她妈的宿舍啊,她到哪里去了呢?他拐进这个狭窄的弄堂,往北骑了一会,从一排排房子中间看去,没有发现高芬芬的身影。

奇怪,她这是要干什么啊?李锦轩惊恐不安起来,分明是瞒着我在干什么事情,却不肯告诉我,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难道还跟吴兵保持着联系?

不可能!他一想就否定了。那么,她在干什么呢?

李锦轩平生第一次惊慌失措起来,心也有些发堵。他在弄堂口边上等了十多分钟,不见高芬芬从里面出来,就上车向她妈的宿舍骑去。

他又往东骑了三百多米,才拐进一个小院,下车将自行车轻轻地推进去,却没有发现楼下有高芬芬的自行车。

说明她没有到她妈这里来,她在骗我!李锦轩更加紧张了,心也堵得更厉害,感觉娇妻真的已经出事了,怎么会这样啊?!

但他不能上去问,一问,高芬芬就会知道他跟踪她,万一是个误会,那就要影响两人的感情。

那要是真的呢?他头脑里有些乱哄哄地往回骑去,这怎么可能呢?他回到电大,开门走进自己的新房,感觉里面突然变得那样暗淡,甚至还有些寒冷。

这时已经快九点半了,可是高芬芬还没有回来,她这会儿在什么地方?又在干什么呢?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起来,心里也乱得很。

又过了十多分钟,高芬芬才骑着车回来。李锦轩听门外有自行车的声音,就连忙站起来,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开门去帮她推自行车:“回来了,怎么那么长时间。”

“嗯,跟妈多说了一会儿话。”高芬芬也象没事一样地说着,就走进去,将门关了,“时间不早了,弄弄睡觉吧。”

李锦轩从背后偷偷看着她,突然感觉她变得神秘起来。美还是那样美,甚至比以前更加娇艳,丰满,**,却多了几分狐媚和神秘。

她明明不在她妈那里,为什么还要这样骗我呢?他心里痒得难受,真想马上追问她。可是他不忍心那么快就搞僵两人的关系,就破坏和谐的婚姻。

再说,他还没有吃准她到底在干什么,所以不能太冲动,盲目地追问她,让她知道他在怀疑她,跟踪她,这样对他们的感情没有好处。

还是待搞清楚真相再说吧。要是她真的有外遇,或者已经**,你怎么办?他在心里痛苦地问过自己几次,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坚决离婚!

但他心里是不想离婚的,想到离婚这个词,他甚至还感到很恐惧。所以,他还是象以前那样,亲昵地从背后抱上去,双手抓住她的xiōng,嘴巴吻着她的后颈说:“梅,我一直在等你。”说着,下身就起来了。

高芬芬身子一震,感觉到了他的力度。她感受了一会,才翻身抱住他,娇滴滴地吻着他说:“嗯,那我们快洗洗脸,上床吧。”

她也迫切地想要他,神情似乎有些异常。于是,他们倒了热水洗脸洗脚后,就宽衣解带上床**。

非常奇怪,李锦轩今晚突然有了一种仿佛要失去她的不安全感,所以更加冲动得厉害,她坚挺在她的里面,既象报复似地拼命冲撞她,又如跟她最后一次**一般,抓住机会享受着她。

高芬芬似乎也特别激动,这是不是她犯了错误后的一种内疚心理和弥补行为呢?她抱住他的身子拼命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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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不安中释放掉激情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在不安中释放掉激情李锦轩也不顾一切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芬,我们要互相忠贞好不好?你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高芬芬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她的**就要来临:“宇,你不要停下来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去妈那儿,你怎么啦?”

李锦轩心里更加难受,但他不能再追问了,就说:“没什么,因为我爱你,所以你一出去,我就掂记着你,盼着你早点回来。【】”他边说边咬牙切齿地冲锋陷阵,配合着她身体扭动的节奏,让她在快乐的叫声中达到**,自己也在疑惑和不安中释放掉激情。

过了一个多星期,高芬芬吃过晚饭,到走廊里洗了几件衣服,就进来对他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一个同事今晚让我去一下的。我去一下吧,你就不要去了。”

李锦轩一听,心里一沉,她又要单独出去了?有时她出去,都要叫他一起去的,今晚却象那天晚上一样,又要单独出去了,这是为什么呢?

“好,去吧,早点回来。”他这样说着,故意将要跟她**的暗示通过目光注入她眼中,心里却作好了继续跟踪她的决定。

高芬芬擦了擦了手,竟然去卧室里换衣服,这让他更加惊慌起来。晚上去同事家,换衣服干什么呀?天,难道她真的在背着我干见不得人的事?

一会儿,高芬芬从卧室里出来,原来穿在身上的那件连衣裙不见了,而是穿上了一件花点子的衬衫,下身是一条格子花纹的中裤。

她为什么要这样打扮呢?原来的连衣裙汗水打湿了?好像没有啊。她下班时,他去拥抱她,没有感觉她身上有汗水。

高芬芬在他的注目下,推着自行车出去了:“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啊。”

她的言行似乎又没有要**的迹象,她是不是会演戏呢?他疑窦顿生,心里有些发紧。但还是等她走出校门,骑上车走了,才推出自行车跟踪上去。

这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路上稀疏的只盏路灯把路面照得朦胧昏黄,有些暧昧。

李锦轩依然远远地跟在娇妻的后面,尽量挨着路边骑。他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小心翼翼地跟踪着她,不肯离她太近,怕被她发现。

高芬芬跟上次一样,也是这样拐来拐去,往人民路骑去。她还是要去那里?那里住着什么人呢?

没想到高芬芬骑到县公安局院子的门口,却下了车,似乎有些慌张地往后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才伸出头往里看去。

李锦轩赶紧刹车,一只脚撑在地上,远远地看着她。

高芬芬朝公安局院子里看了一会,才一昂头,推着自行车走了进去。

她去公安局干什么?难道她犯了什么错误?还是去找人帮忙呢?李锦轩越发感到疑惑和可怕,就下车慢慢推着自行车来到公安局院门外,隐在一边,偷偷往里走去。

只见高芬芬把自行车顿在公安局办公大楼的楼下,人已经走上二楼,正在往最东边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走去。

李锦轩没有到过公安局,但他知道一般单位二楼最东头的那间办公室都是领导坐的。这间亮着灯的办公室,不是局长办公室,就是副局长办公室。

此时,整个公安局大院里,就这间办公室里亮着灯。

高芬芬在这间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才笑着走了进去。然后身影一闪,不见了。但门没有立刻关上,门口里射出的灯光还是那个长方形的样子,里面好像有个人影坐了下来。

这间办公室是谁的?李锦轩紧张起来,她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不肯跟我说?除非**,其它事应该都能跟丈夫说的。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阵乱跳。要不要上去看一看?不能!理智告诉他,对待这样的事,还是先要冷静,待调查清楚了,才能采取措施。

对了,是不是那个姓陈的副局长?他脑子里突然一闪,跳出一个人来。

婚礼那天晚上,他与高芬芬手挽手给一桌桌宾客敬酒时,一张酒桌上一个脸色焦黄的中年男人主动对高芬芬说:“美丽的新娘,祝贺你啊!你的新郎很优秀,英俊帅气,年轻有为,啊。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高芬芬当时只小声地对他说:“他是公安局的陈局长。”

他以为陈局长是她的什么亲戚,就叫了一声:“陈局长,谢谢你的光临!”就跟他碰杯,喝了一口酒。

后来,他把他给忘了,就没有再问过她。现在她瞒着他,偷偷来到公安局,是不是就是来找他呢?这间亮灯的办公室就是陈局长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要调查清楚这些问题,就什么都知道了。这样想着,李锦轩忍着心头的不快,头脑乱哄哄地骑车往回返。

她找公安局长干什么呢?李锦轩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跟他有不正当关系?那她是怎么跟他搭上的呢?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他回到家,呆呆地坐在写字桌边,心里乱极了,课无心备,书看不出,写作更是不可能。

不行,不能再等了,今晚她回来,必须问个明白。李锦轩果断地决定,要是他们真有不正当关系,那就,唉,怎么会这样啊?

怪不昨她说先不要孩子的。他感觉高芬芬越发让他难以理解了,不对呀,要是她有问题,应该先要孩子才对啊。

他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不敢想下去。但严峻的现实不得不让他深想这个问题,要是高芬芬是被动的,或者是受害的,那我就原谅她,然后设法去报复那个姓陈的家伙。要是她主动呢?不会的,唉,还是问清楚情况再说吧。

高芬芬是在菜场里偶然认识陈松宝的。

这个菜场很大,县城几乎有一半的嘴巴靠它填饱。这天下午,高芬芬下了班去菜场,想买一斤**蛋和几个西红柿烧汤喝。

在菜场入口处,她感到有股异样的目光穿过人头,直直地射在她身上,许久不离开。便扭头搜寻过去,发现目光的根部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黑脸仿佛冒着一股焦味,显得冷峻有力。高芬芬觉得他似曾相识。想了一下,想起来了,她在县公安局大门口看见过他。

高芬芬自从进了县城后,每次经过公安局门口,都要留心往里看一眼。她不知道那间掌握着许多人命运的户籍办在几楼,总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魔力,把多少人都弄得神魂颠倒。

一次,她禁不住下车,推着龙头站在公安局大院门口,伸头缩脑好奇地往里看。这时,楼上走下几个穿制服的公安人员,站在场院上嘻嘻哈哈说笑。

有两个男的见她朝他们看,就走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刚刮过胡子,下巴还发着青。脸上冒着焦味,目光有些刺人。

她慌忙转身骑车逃了。这个脸冒焦味的男人就摄入了她脑子。现在,高芬芬发现这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心里一动,生出一股想认识他的冲动。

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便像见到熟人似的,咧开红唇,冲他嫣然一笑。她相信这一笑,足以消融他的矜持。

果真,他眼睛一亮。走到她面前,站住,看着她,想了想说:“你好,你是哪个单位的?”

高芬芬说:“我是县文工团的,我在公安局门口看见过你。”

他下意识地伸手理了理头发,咧嘴笑了,随口说:“哦,我想起来了,对对,见过,是见过的。”

高芬芬就用眼角亲昵地勾了他一下:“我叫高芬芬。”

他接住她的目光,不露声色地轻声说:“我叫陈松宝,户籍办的。”

高芬芬心里一震,禁不住惊叫起来:“你就是陈松宝,陈局长?”

陈松宝笑了:“怎么?你……”

高芬芬说:“我听到过你的名字。”

陈松宝脸上泛起亮色,盯住她说:“以后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好了。”

回去后,高芬芬睡不着了。她知道一个姑娘家,真的去找一个陌生男人,恐怕不大妥当,弄不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可那间叫户籍办的神秘屋子,和陈松宝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却弄得她心痒难忍,总想过去看看。

这天,高芬芬在电话号码簿上找到户籍办的电话号码,鼓足勇气拨了过去:“请问,陈松宝在吗?”

对方反问:“你是谁?”

高芬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她从声音上判断,对方就是陈松宝,就嗲起声说:“你是陈局长吧?我是高芬芬,我想,到你那里问个问题,可以吗?”

陈松宝想起了她,惊喜地说:“当然可以。什么时候?”

高芬芬问:“你什么时候方便?”

陈松宝说:“下班以后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我的办公室在公安局办公大楼二楼的最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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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者是县户籍办主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第三者是县户籍办主任下了班,高芬芬回到宿舍精心打扮了一下,才骑着自行车轻车熟路地朝那幢大楼奔去。【】

走进大门,她有点害怕。好在门口没有人注意她,就舒了口气,绕过场院上的一辆警车,走上二楼。她老远就看见最东头那间屋子的门虚掩着,心不禁“扑咚扑咚”直跳。

走到这间办公室的门外,她稳了稳心,才举手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陈松宝的声音。

高芬芬将两手插在今天特意穿的风衣口袋里,推门走了进去:“你好,打扰你了。”

陈松宝忙起身热情地给她倒茶:“朱小姐,请喝茶。”

高芬芬在那张三人沙发上坐下,绷紧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点。她好奇地打量起这间不足三十平方米的屋子来。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跟一般的办公室没有什么不同。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后面有四个多抽屉的立柜。就这些,没有什么神秘的。

陈松宝今天的神情特别好,脸上的焦味变成了兴奋的红光,下巴刮得像个青皮土豆。他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说:“朱小姐,你有什么事要问啊?”

高芬芬的脸涨得通红:“我想,问问,搞农转非,都有些什么规定?”

陈松宝笑了:“我猜到你要问这事。朱小姐,我告诉你,这方面的规定很多,但经常在变化。”

高芬芬注意到,他对自己的称呼变得亲切了。屋子里的气氛也随即轻松自然起来,便大胆地抬头迎住了他的目光。

陈松宝口气一转说:“但指标很少,每年只有四五十个,占全县农村户口的万分之零点五。”然后把身子往后一仰,感慨地说,“因此,我这个副局长兼户籍办副主任,不好当啊。”

高芬芬试探着问:“那陈局长,像我们这种小镇吃统购粮的人,有没有可能呢?”

陈松宝认真地说:“很难。”过了一会,又补充说,“不过,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事在人为嘛,你说是不是?”

说着,两手往脑后一枕,眯起眼,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高芬芬不傻。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从他的眼光里看到了这种可能性。脑子里迅速翻腾起来,但她明白这种可能性,是要用代价交换的。

而她有什么呢?她非常清楚,自己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别的什么也没有。真的,她没有在县城当官的好爹娘,也没有好落场,更没有好的靠山……所以只有抓住他,才能抓住这种可能性。

怎么才能抓住他呢?当然先用眼睛。这是她无往而不胜的法宝。然后一步一步,掌握好分寸和火候。千万不能cāo之过急,不能羊肉没吃着,反倒惹了一身臊。

于是,高芬芬在沙发上扭了扭丰满的身子,将一对迷人的眼睛,像烟雾似的眯起来,把粘糊糊的目光朝他眼睛里刺去。

陈松宝身子如触电似的一震,定睛要咬住她的目光不放:“朱小姐,你好漂亮。真的,在我们县城,我好像还没有看到过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

“陈局长,你过奖了。”高芬芬咧嘴笑了笑,然后及时像关门一样关下眼睑。

她要掌握好分寸,所以赶紧站起来说:“既然没有可能性,我还是死了这个心吧。陈局长,我走了,影响你这么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说着就要往外走。

陈松宝马上站起来,有些着急地说:“嗳,再坐一会嘛。这个事急不来。我,以后可以。”

他有些慌乱地在当地转着圈,沉吟了一下说:“这事,说难,比登天还难;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就几张表格而已。高芬芬,你来看看,喏,就这几张表格。”

陈松宝说着,真的拿钥匙去打开背后一个柜子的抽屉。他已经把“小姐”两个字去掉了。

高芬芬想不到他的称呼变得这么快。这使她高兴,也让她警惕。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她太想看到这些东西了。这梦寐以求的东西,马上就能亲眼看到,她有些激动。

陈松宝却没有把抽屉里的表格拿出来,而是只将一个档案袋给她现了现,又放回抽屉,示意她转过去看。

高芬芬就真的转到他的办公桌后边,站在档案柜的前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档案袋,从档案袋里抽出一沓材料看起来。表格只有四五张,上面都盖了一些公章……

可她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忽听耳边传来异样的喘息声。她回头一看,陈松宝正两眼**似地看着她。

她赶紧丢下手中的材料袋,退开,转身往门外走。

陈松宝连忙叫住她:“你留个联系电话吧,以后有什么消息,我好及时告诉你。”

高芬芬把单位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匆匆走出门说:“那就谢谢陈局长了。”

高芬芬是一九七六年九月中旬到县城工作的。她爸爸通过关系,找人请客送礼,才凭她的美貌和嗓音安排进了县文工团。

可她一到县城才知道,原来她引以为骄傲的小镇居民户口其实就是农村户口,只是粮油到公社粮站统一购买而已,所以那种粮本叫“农村统购粮”。

户口性质是农村的,那么工作性质也就不能变为小集体和大集体,更不能转成全民性质,即所谓的“国家人员”。

在一九七六年,户口不仅是一个人身份的象征,而且关系一个人的切身利益。可以说,一个人的一切都与户口有关。工作性质,福利待遇,工资分房,孩子上学,买粮求医,什么都与户口有关,所以人们都把户口看成是人的“第二生命”。

上面印发的粮油本分为三种颜色:全民和大集体户口为红色,非农业户口为蓝色,农业户口为黑色,所以人们都把在单位里工作的农村户口的人称为“黑人”,不仅待遇不同,还要受到歧视。

这个发现对高芬芬的打击很大。以前她一直在小镇上,在学校里,没到县城工作,所以对户口的事不太清楚,也没有那么重视。自我感觉一直很好。现在到了县城,她才知道了户口的厉害,才明白自己原来还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黑人”,被单位列入另册工资特低而又没有肉贴等待遇的“临时工”。

这年她十八岁,已经知道了社会上的一些人情世故,尤其是男女婚姻等大事。有好心的同事告诉她,象她这样的“黑人”,要是考不取大学,就只有走“让婚姻来解放自己”这条道路,也就是找一个好人家,寻一个好男人,然后把自己的户口迁出来,工作性质转过来,变“黑人”为“白人”。

否则,连将来自己的孩子也是“黑人。”因为政府实行的是“孩子户口跟母亲走”的政策。她还可怕地听说,农村户口的“黑人”,在县城享受不到单位分房的待遇,子女也没有在县城上学的权利,更没有医疗养老等保险。

她知道了这一切后,一下子急得什么似的,好在她还有一个天然的条件——美貌。所以到了县城不久,她就在歧视农村户口“黑人”的浓厚氛围里,在好心人的劝说下,急于要用自己的美貌去寻找一个好人家,特色一个好男人,来解放自己。

她知道自己是考不起大学的,所以恢复高考高度后,她连报名都没有去报。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只有走“让婚姻来解放自己”这条路,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过上“白人”一样的幸福生活。

于是,她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涎笑着漂亮的脸蛋,使出浑身解数,跟所有她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讨近乎。

同时,她把漆黑的眼珠拨得如梭子般灵活,抛出含情脉脉的目光,到处搜寻家境好背景硬的“小公**”。她知道自己是农村户口,不能再找个农村户口。

所以,她只得忍痛割爱,把高中同学李锦轩排除在外,逼自己不给他写信,也不再想他。那天到筑堤前线演出,晚上要回来时,被李锦轩撞上。不,李锦轩在那里苦苦等了她一个晚上。她听到他喊他的声音,不禁吓了一跳。看见他的时候,心更是一阵慌乱,也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只得在单位里一个对她存非份之念的上司的注目下,搭了一句嘴,就匆匆告别了他。

回到宿舍,她一个人钻在被窝里偷偷哭了一场。她为心上人的痴情感动而哭,也为自己为了户口的冷漠无情而哭。

在县城,为迎合“小公**”们的审美情趣,她努力向开放的县城姑娘学习,逼自己烫头发,涂口红,画眼线,抹指甲油,穿时髦的喇叭裙,着迷人的透明衫。赶自己去逛商店,跳舞,看电影。

有时,她还故意解下发夹,让乌黑的头发瀑布般披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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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鸡与小美女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小公**与小美女特意穿上凹凸分明的**衣服,跟单位里一样是“黑人”的同事李平一起,往县城最热闹的地方跑。【】

这天吃好晚饭,她约李平一起去看电影。其实,看电影只有一个由头,真正的目的还是想去吸引“小公**”来追求自己。

是的,她又穿上那件透明缀边的白色连衫裙,在衣柜的门镜前挺了挺丰满的**,扭了扭纤细的腰肢,顾影自怜地转了一圈,才飘然出了门。

一到街上,高芬芬发现路人的目光都像狗一样追着她。她便摇曳着一头瀑布似的黑发,目不斜视,昂首挺xiōng地朝工人文化宫走去。

李平已经站在文化宫门口等她了。李平的脸也是很漂亮的,但她的苹果脸过大,身子又直直的象圆桶,还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穿着一条一步裙,就显得有些难看。

美是怕比较的。高芬芬发现与李平的这种反差,对那些县城居民户口的“小公**”们产生了无以伦比的效果:她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成为热闹的中心。

真的,她只要往哪儿一站,就像撒**食一般,很快就会围过来一大群“咯咯”乱叫的“小公**”。“小公**”们把目光粘在她身上,不停地对着她搔首弄姿。胆大的,还吹口哨,高声说笑,甚至对着她做飞吻。

而李平则被冷在一边,仿佛不存在似的。高芬芬看着这样的情景,有些空虚的心里也稍稍感到了一些充实和甜美。

她跟李平头也不回径直朝电影院里走,然后买了票,进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一会儿,电影就开始了。

不久,有几个“小公**”,从黑暗中摸了进来,就坐在她们的背后。他们没有心思看电影,而是不安分地座位上动来动去,不住地窃笑,换位置,抽烟,争吵。

高芬芬有些烦,但极力忍耐着,装作不知道,只顾看电影。

一个奶油小生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抽着烟,把位置换到高芬芬的背后。“咳咳”地干咳几声,见高芬芬不动声色,就对着她的头发吞烟吐雾,把高芬芬的卷发弄得像冒烟的柴草。高芬芬发现后,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却呲牙咧嘴冲她笑笑说:“喂,小姐,好漂亮哦,姓什么?”

高芬芬没有理睬他。李平在暗中拉了拉她手,示意她离开。高芬芬没有动。娃娃脸仿佛得到鼓舞,更加大胆起来,竟然将一截烟头丢进了她的头发。她的头上立刻冒出一股白色的烟雾,带着香味弥漫开来。

“不好。”娃娃脸旁边一个浓眉毛的小伙子喊一声,伸手从她的头发里摸出一把烟雾,狠狠地朝娃娃脸身上甩去。

两只小公**立刻斗了起来。浓眉毛抓住娃娃脸的衣领往外拖:“走,到派出所去。别以为你爸是厂长,就胡作非为。”

扭打到门口,浓眉毛回头喊高芬芬去帮他作证。高芬芬只好拉了李平走出去。来到外面马路上,娃娃脸提高声音说:“你是棉纺厂办公室的,我认识你。哥们,给我教训教训这个小白脸。”

说着,几个“小公**”就“咕咕”地叫着,装模作样地扑上来围攻浓眉毛。浓眉毛只三几拳两脚,就打得“小公**”们“咯咯”乱叫,一溜烟逃了。

高芬芬很感激他,连忙掏出一块白手绢,递给浓眉毛说:“谢谢你。”

浓眉毛接过手绢,边擦汗边说:“这帮小流氓太不像话了。”然后有些逼不及待地问:“你是哪个单位的?”

高芬芬说:“我是文工团的,叫高芬芬。”

浓眉毛赶紧说:“我是县棉纺厂的,叫钱小山,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走的时候,高芬芬盯了钱小山一眼,深深的,搞得钱小山差点找不着回去的路。

第二天晚上,高芬芬吃好饭,正准备出去参加一个厂里的文艺晚会。忽听有人敲门,去打开一看,失声惊叫起来:“是你?”

钱小山穿着毕挺的白衬衫,系着一条花领带,风度翩翩地站在门口。潇洒地一甩头,笑笑说:“没想到吧。”

高芬芬连忙热情地把她让进屋。给他削了一个苹果,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宿舍的?”

钱小山神秘地一笑:“只要嘴巴勤,就没有找不到的地方。”

停了一下,他又故作疑惑地问:“你,是临时工?我问你们门房的时候,门房说,你是临时工,住在207集体宿舍。”

高芬芬的脸红了,像犯了错误被人揭穿一般,难过地低下头,小声说:“我是农村户口。你没想到吧。”

钱小山说:“农村户口有什么啦?不一样是人吗?”

高芬芬觉得这话中听,仿佛有股阳光照到了心上。就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凝视了一会,装作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那你呢?”

钱小山自豪地说:“我是顶替我爸进的厂,当然是大集体户口喽。”

高芬芬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爸原来是做什么的?”

钱小山脸上掠过一层不易察觉的yīn影,脸皮不自然地**了几下。嘿嘿笑了笑说:“我爸是棉纺厂工会的。他太老实。不过。”

他故意停下来,想吊高芬芬的胃口。见高芬芬的耳朵竖得毕直,他才慢悠悠说:“我一个表舅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管户籍的。”

正在收拾衣物的高芬芬像听到一个惊雷,禁不住停住手,脱口喊道:“真的?他叫什么?”

钱小山说:“陈松宝。”

高芬芬惊问:“陈松宝是你表舅?”她两眼发亮,满脸红光,有点失态。

钱小山点点头,笑咪咪地说:“怎么?你认识他?”

高芬芬连忙摇摇头:“不,我只是……”

钱小山继续吹牛:“听我妈说,县长王新民还是我妈的一个远房外甥呢。”

高芬芬忽然感到钱小山高大起来,简直有点了不起。这种人家走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你看他,坐有坐相,站有站姿。要风度有风度,要文化有文化。连说话都很斯文,笑起来也特别好看,走路的姿势都与众不同。

尤其是那一甩头发的潇洒劲,叫人看了心就疼。高芬芬心里升起一股暖暖的柔情,目光如通了电,说话像加了糖:“你来得正好,真像老天有意给我们安排的。走,跟我一起去。”她故意拖长了“我们”两字。

这是对钱小山最好的默认和奖赏。钱小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弄得心花怒放,差点没蹦起来:“去哪?”

高芬芬说:“去参加制药厂的一个纳凉晚会,我有一个演出节目。你可要给我鼓掌哦,我很怯场的。”

到了制药厂的晚会现场,高芬芬就走到几个同事那里,准备着演出。在晚会上,高芬芬唱了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声音非常清脆悦耳,场上掌声雷动。接着,她就又唱了一首《在希望的田野上》,比第一首唱得还好,演出非常成功。

她红光满面,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中。钱小山快步奔上去,把刚才到街边买来的一束鲜花恭恭敬敬地献给她,悄声说:“你唱得太好了。”

高芬芬被幸福的潮水淹没了。

很快,两个单位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对上了像,羡慕他们是天生的一对。虽然他们还没有经过双方父母的同意,确立正式的恋爱关系,但他们经常在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

与居民户口的钱小山在一起,高芬芬觉得很快活,也很充实,甚至还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她尽管不是有些想李锦轩,但李锦轩是农村户口,还没有考取大学,所以不能考虑。

于是,她就很投入地跟钱小山谈起来。高兴时,她尽情地说笑撒娇;不高兴时,她使性子,甚至拧他肉疙瘩。但她在培养感情的同时,也一直在关心自己的户口。

他们家都是居民户口,又有这么硬的社会关系,帮助她解决农转非,应该没有问题。她希望哪一天钱小山能主动开这个金口。这样,她才不丢面子,不伤自尊心。否则,就显得她她居心不良。

她常常启发钱小山,或者巧妙地问一些她最关心的问题。可不知怎么的,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钱小山就闪烁其辞地回避她,有时还神不守舍,甚至显出很害怕的样子。

高芬芬想来想去,把它归结为爱情还不到火候。说实在的,钱小山人确实不错,她也有点喜欢他了。所以她一直忍着,不敢轻易提这个要求。

这天,她又高高兴兴地与钱小山一起去逛街。她背了一只坤包,与钱小山沿穿城河边那条狭窄干净的马路,慢慢向县城那条唯一的商业街走去。

河的两岸没有特别美的景物。黑黝黝好象冒着烟雾的河面上,除了几只灰鸭在旁若无人地戏耍外,到处都是油腻腻的白沫和垂死挣扎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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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里的炸雷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商场里的炸雷路的南边稀稀拉拉站着几棵傲慢的老榆树,腋下夹着几株少女般的嫩柳。【】

路的北边参差着一排呲牙咧嘴的房屋,房屋间有许多豁口。这些房屋,高大的如臃肿的胖子,矮小的则像恹恹的病妇,很不匀称。

高芬芬目光平静,脸带微笑,很自然地拉着钱小山的手,旁若无人地与他并肩而行。

走进县第一百货商店,钱小山看着高芬芬,认真地说:“今天,我要给你买件衬衫,你自己看哪件好,就说。”

高芬芬说:“我不要。”目光却在琳琅满目的服装专柜里扫来扫去挑选起来。

女人天生爱穿着,衣服再多也嫌少。高芬芬的目光最后在那件黑底红花的衬衫上停住了。钱小山见她喜欢,就让营业员拿出来,叫她试穿后买了。

高芬芬收下,放入包中,脸色更加灿烂。

谁知,他们逛到化妆品柜台时,人群中有人突然大喊:“钱小山——”

钱小山回头一看,是娃娃脸,不禁变了脸色。想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看着他。

娃娃脸跑过来,看了高芬芬一眼,然后转脸冲钱小山嘻皮笑脸地说:“你小子就独享艳福啦?那天晚上,你是怎么说的?”

钱小山涨红脸,有些慌张地说:“我说什么啦?”

娃娃脸说:“你让我配合你,追到了,介绍我们都认识的。”

钱小山赶紧拉了高芬芬走开去:“走,别听他胡说八道。”

没想到娃娃脸从背后扔过来一个炸弹:“你小子,一个农村户口,还想搞这么漂亮的女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你。”

“什么?”高芬芬的脑袋被炸裂了,嗡嗡响着,一片空白。

刹那间,街道不存在了,行人没有了。她仿佛一个没头的行尸,只有两腿在机械地往前捣着。

钱小山在后面边追边喊:“芬芬,你听我说,我的户口马上就要转出来了。真的,不骗你。顶替父母,转户口,这是有规定的,所以是迟早的事。”

高芬芬只顾往前捣着脚步。

“芬芬,你怎么啦?那天晚上,是我不好,可这都是为了爱呀。”钱小山边追她边诉说,“真的,我早就在街头上注意你了,你太漂亮了,我想得茶饭不香,连晚上都睡不着觉。可我不认识你,怎么办呢?那晚就跟娃娃脸讲好……”

高芬芬只感觉眼前金花苍蝇乱舞。

“我知道,农村姑娘最想的是农转非。为了吸引你,我就胡诌了两个亲戚……骗了你,这一点我确是不好,我向你道歉,请求你原谅。芬芬,芬芬,芬芬啊,呜……”钱小山蹲在地上,捧住头哭了。

高芬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自己单位的。钱小山后来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她跌跌撞撞走到宿舍,一头扑倒在床上,蒙住被子,呜呜大哭。

这次被骗,对高芬芬的震撼很大。她感到了一种被污辱的感觉,也更加自卑了,觉得一个农村户口的“黑人”真的很丢脸。

但她也从钱小山的口中,知道了县户籍办主任的名字,心里暗想,要是能认识他,就好了。于是,她每次经过县公安局门口,都要往里看,有时还奇地好下车到门口去观望。

于是,那天她在菜场门口巧遇陈松宝后,就有些激动,就主动跟他搭讪,就真的不顾一个漂亮女孩的矜持和危险,去他办公室里找了他。

没想到,陈松宝比她想象的还要色,还要急,就不敢再去找他了。但陈松宝却经常偷偷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一些内部消息,并再三邀请她去他办公室里坐坐。她不敢去,怕他**的目光,更怕被人发现。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陈松宝又突然把电话打到她单位办公室里来。团长喊她接电话,她跑去接听,背对着那个一直对她有所觑觎的团长只“哦哦”地听,不多说一句话。

陈松宝在电话里惊喜地告诉她一条上面新下来的内部土政策:凡副局级以上干部,中级职称以上科技人员,产值超过200万元的企业负责人,其配偶是农村户口的,如其长年生病,丧失劳动能力的,可以照顾解决其农转非。

陈松宝说:“高芬芬,你只有走这条路了。你年轻漂亮,还没结婚,想办法嫁个这样的丈夫,就有了农转非的资格和可能。当然,这种人没有配偶的不太多,除非是离婚丧偶的,或者有什么缺陷,你要有思想准备。我替你留意留意,一有机会,就叫人来找你。你自己也可以想想办法。不走这条路,要想农转非,很难。真的,高芬芬,我这是为你好。到底怎么走?你自己决定吧。”

接完电话,团长问:“谁的电话,一直打到单位办公室里来。”

她只好说:“我姨夫打来的,他一直要为我说媒,我还年轻,早了。”说着赶紧走出去。她不理睬团长暧昧的目光和不怀好意的关心。

这天晚上七点多钟,一个叫中年妇女突然找到她宿舍。“你们,谁是高芬芬?”她一进来就冲她们宿舍里三个女孩问。

“我就是,你是?”高芬芬站起来迎上去问。

“我是陈。”她刚要说出陈松宝的名字,高芬芬就制止了她,然后示意她走到门外去说。

她们走到门外一个没人的地方,那个女人说:“我叫陆亚芳,是陈松宝局长叫我来为你作媒的。他说他是一个乡办塑料厂的厂长,叫丁伟,三十二岁,刚离婚,家里条件很好。根据上面的新政策,他能帮你搞农转非。”

高芬芬犹豫了。她只有十九岁。两人相差十三年,他又结过婚,还有孩子。她想来想去接受不了。农村里的人对男女双方的年纪看得很重。男的比女的大两三年还不要紧,大三四年以上,就要遭议论:那女的不是有毛病,就是有缺陷。

高芬芬心里非常矛盾。她既想农转非,又想要体面的婚姻。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她生下来就没有这个命。

真是太难了,要户口,就没有体面的婚姻;不要户口,又要遭到人们的歧视。她实在受不了周围人的这种目光。她的神经被这种目光刺激得越来越敏感,神经也变得越来越脆弱,一听到有人提户口的事,它就绷得很紧。

她最怕粮站。粮站是黑白身份的检验所,也是“黑人”丢人现眼的地方。每次去粮站买粮油,她都不敢把粮本拿在手里。她的脸这么漂亮,皮肤这么白嫩,而拿的却是黑粮本。这种黑白反差常使人感到惊讶。

陌生人无所谓,碰到熟人就难堪了。

一次,她在粮站排队买油,手里的黑粮本被排在她后面的一个熟人看见,惊讶地说:“啊,你也是黑的?”

高芬芬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粮本藏起来,却已经晚了,只得红着脸说:“是。”

逢到单位里凭户口领发东西,如肉贴,补助,年货之类,她就苦了。能躲的躲,不能躲的,就yīn着脸在一旁咬嘴唇,一声不吭。

单位里个别促狭的人故意拿她开心:“喂,高芬芬,快去领肉贴呀。”

黑粮本是没有肉贴的。她气得脸色煞白,却又无可奈何。那种不yīn不阳的声音,那种默默看着她的目光,真的如锥子般刺心哪!

更叫她伤心的是,一次提拔,一次转正,都因她是农村户口而痛失机会。因为她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聪明能干,县文工团的团员们一致选举她当团支部书记。没想到团支部书记也属于干部编制,干部必须是非农业户口。这是上面规定的,所以没被批准。

后来,团里有三个转正名额,也就是临时工转为集本正式工。她平时工作积极,进步很快,是团里的演出骨干,很有培养前途,理应转正,结果还是因为她是农村户口,没有通过。

也就是说,因为我是“黑人”而被打入了另册,我这一生就没有希望了。每次不被通过,她就要躲在宿舍里呆呆地想,有时还偷偷地哭。

唉,命运不好,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到底要体面的婚姻,还是要非农业户口?这是放在她面前的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她必须作出选择。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这天晚上,她被媒人陆亚芳半推半就地拉到丁伟家来相亲。

一走进丁伟的家门,丁伟就被她美丽的容貌和高雅的气质弄呆了。媒人陆亚芳扯了扯他的衣襟,他反映过来,连忙去泡茶,削水果。

趁丁伟忙的时候,高芬芬默默地观察起来。丁伟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像个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他长方脸轮廓分明,有着饱经仓桑的坚毅和狡黠。身材高大精壮,啤酒肚。眼睛小了一点,但明亮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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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她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他目光直直地盯着她一身毕挺的名牌西装,金利来领带,锃亮的三接头皮鞋,有点财大气粗的样子。【】

然后看房间。这是一幢他砌在县城郊区的一个二层楼房,很大,也进行了装修。说实在的,她还没有看到过装饰得这么豪华的家。

怪不得媒人拼命拉她来看他的家,笑着说:“你看了,不要不晓得走哦。”

他的卧室有点像电视里看到过的宾馆。高档的席梦思床,猩红色的地毯,组合式的衣柜。凹凸式吊顶,四壁下面是护墙板,上面贴着有几何图型的墙纸。会客室里有一圈真皮沙发,前面放着一只茶色玻璃茶几。靠窗的一面是组合音响和彩电。地面上铺着积木地板。

不知为什么,高芬芬看得特别认真致细。连厨房和卫生间的墙地砖都看了。她坐下来,xiōng中生出一种物质的温暖,心里那根倾斜的天平悄悄地动了一下。

媒人陆亚芳笑着看看高芬芬,又看看丁伟,开场说:“丁厂长很能干的,去年还被县里评为优秀厂长哩。”

丁伟就哈哈笑起来,大大咧咧说:“男人在外面搞事业,就需要家里有一个贤慧的妻子,需要她的理解和支持。可我前妻文化低,不支持我,还一直跟我吵架,甚至当着客户的面,弄得我很没面子。没办法,就跟她离了。我一次性给了她二万元钱,儿子归她。”

高芬芬静静听着,一声不吭。他见丁伟的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在自己身上,就垂下眼帘,不看他,只看自己的脚尖。

丁伟有些逼不及待地说:“朱姐确实长得很漂亮,比我想象的还要亮文静,又没结过婚,我很满意。如果你不嫌我年纪大,结过婚,我保证让你过上好日子,并把你的户口转出来。”

高芬芬没想他到当着第三者的面,就这么没遮没掩地说话,觉得有些难堪。不过也好,索性大家挑明了,痛快,就抬起头问:“你真能把我的户口转出来?”这是她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丁伟听他这么说,立刻来了精神:“肯定行,县里有文件的。我保证,哪怕我们订协议。”

高芬芬还是冷冷地问:“那多少时间能办好呢?”

丁伟迟疑了:“这,要看我们婚后配合了。配合得好,快一点;配合得不好,就慢了。”

高芬芬依然不露声色:“怎么个配合法?”

这就把丁伟问住了。他想了好一会,也没答上来。

高芬芬想笑,这不是在菜场上讨价还价吗?当然没笑出来。她感到很悲哀:真的跟了他,自己的命运不就全掌握在他手里了吗?

媒人陆亚芳要走,高芬芬也要走。陆亚芳说:“你们好好谈谈,我还有点事。”竟把她推进去,带上门走了。

高芬芬一下子感到无所适从了,她尴尬地立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

屋子里的空气僵住了。

丁伟看着她说:“怎么,怕我吃了你?坐坐,轻松一点,来,吃水果。”

高芬芬呆呆地坐下,说:“谢谢。”低眉顺眼,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思想上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婚姻。尤其是感情上,她还不能接纳这样一个有过婚史的大龄男人。

所以她始终在回避着他**的目光,虽然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坐得又那么近,但她觉得他们的心里距离很大,两人仿佛隔得很遥远。

丁伟沉吟着,想不出能使两人立刻亲近的话,就去卧室里拿出一沓钱,放在她面前说:“这两千元钱,你买件衣服穿吧。”

高芬芬心里一动,不禁看了那沓钱一眼,她每月只有二十六元工资,吃用以外,每月只能多十多元钱。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钱,她真的有点动心。

丁伟见她有所动心,就朝她身边靠过去,想捉她的手。

她往旁边挪了挪,然后站起来说:“丁厂长,我走了。让我考虑考虑吧,过一阵给你答复。”

丁伟有些尴尬和失望:“对对,婚姻是大事,应该考虑考虑好。”

高芬芬像逃一样走出来,一直走到路上,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高芬芬考虑来考虑去,一直拿不定主意。她爸爸妈妈知道了这个情况,竟然同意这门亲事。可是,她犹豫了一个多月,也下不了这个决心。

正在这个时候,一天她在街道上走路时,无意间听人指着前面一个小伙子说:“他叫蔡去飞,是粮食局蔡局长的儿子,刚从下面一个学校里调上来,改行到县制药厂,现在在供销科当采购员,还没有结婚……”

她听着,心怦地一动。就如猎手看到了新的猎物一样,心不由得激动起来。

她是个敢想敢干而又信念坚定的姑娘,第二天,她就想到了结识他的办法,开始大胆追求他。

制药厂就在他们单位东边不远的地方,骑车过去最多十分钟。这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她有意提前赶到那里,在厂门口装作弄自行车的样子,磨磨蹭蹭地等着。

终于,看见蔡云飞骑车过来了。等他从自己的身边穿过去,她马上骑车跟上去。蔡云飞把自行车停在二号车棚,目不旁顾地走了。

她就把自己的凤凰女式车顿在他的永久轻便车旁边。让它们挨得很紧,龙头吻着龙头,脚蹬握着脚蹬。然后锁好,走了。

到下午下班的时候,她又提前赶过去,先他一步来到车棚。推车时故意将它们一推,“哐啷啷”一声,永久压倒了凤凰。

“哎呀,这是谁的车子?”高芬芬娇滴滴地喊着,就去扶车子,却怎么也扶不起来。

蔡云飞走进来说:“唷,这是我的车。对不起,我来扶。”

等他扶好,高芬芬接过自己的车,掏出一块手绢,边擦车上的泥土边问:“这是你的车?”这是明知故问,可她只能这样开头。

蔡云飞被眼前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漂亮姑娘弄呆了。高芬芬见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自己,一点弯也不打,心里想,男人其实都差不多。

她对他嫣然一笑说:“你是制药厂哪个科室的?”

蔡云飞赶紧回答:“我是刚调来的,在供销科,叫蔡云飞。你呢?”

芬芬略略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不是厂里的,我是来找人的。我是县文工团的,叫高芬芬。”

“你是文工团的?”蔡云飞眼睛一亮,“那什么时候,我来看你演戏。”说着就推了车子往外走去。

“好啊。”高芬芬也跟着往外走。

来到厂门口,蔡云飞有些恋恋不舍地问:“你住在哪里?”

高芬芬说:“我就在县文化馆里面。”

蔡云飞立刻喜形于色地说:“那我们正好同路。”

高芬芬有自己的特殊武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所以她xiōng有成竹,不慌不忙。一路上,她始终掌握着说话的主动权。问话随意亲切,答话天真活泼,不露半点痕迹。

同时,将两只美丽的眼睛弄得水汪汪的,目光如电,带着话语不停地往蔡云飞的心窝里捅。只同行一小段路,高芬芬就把蔡云飞打败了。

真的,蔡云飞已经成了高高芬芬感情上的俘虏。来到那个不得不分手的十字路口,蔡云飞简直有些意乱情迷,他盯住她含情脉脉的眼睛不肯放:“冒昧请问,我能请你去看电影吗?”

这是高芬芬求之不得的事,但她没有立刻答应,否则就太不值钱,一点含蓄和味道都没有了。她只叫人捉摸不透地笑笑说:“再说吧,看有没有时间。”

撒下一把香饵,龙头一拐,就向自己的单位拐去。

高芬芬自觉胜券在握,所以她很安静。她在守株待兔,她相信蔡云飞会找上门来的。

果真,这天中午,她从食堂吃好饭回宿舍。走到半路,就听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回头一看,见蔡云飞站在一棵梧桐背后。她喜出望外,心禁不住咚咚直跳。

她镇静了一下,才慢慢走过去。蔡云飞红着脸,把一张电影票塞给她:“今晚本点,我在江海路口等你。”说着就有些慌乱地转身走了。

晚上,她有意晚了十多分钟才去约会地点,看蔡云飞有没有耐心。到了江海路口,蔡云飞果真还象傻瓜一样站在那里等着。

“嗨,叫你等了,我有点事。”她走上去说。

蔡云飞一见她,就高兴得笑了:“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

于是,他们肩并肩走进电影院,找位置坐好。两人都没话说,好在很快电影就开始了。

看电影时,高芬芬眼睛看着银幕,心却一直在蔡云飞身上。她把右手放在他最好抓的椅子扶手上,身子尽量往他这边倾斜。

她看见他的衬衫雪白,衣领干净,上衣袋上插着一支钢笔。她闻到了他身上一股好闻的男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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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潮水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爱情的潮水他始终正襟危坐,规规矩矩,像个听话的好学生。【】在文化修养上,他比钱小山显然要高一个档次。高芬芬想,要抓住他,看来得努点力。

这天,她翻出高中里一篇最得意的作文,题目叫《秋魂》。周老师第一次给她打了88分的高分,还在班级的黑板报上发表过。当然跟李锦轩得地98分的作文是不能比的。

她将它认真修改誊写了一遍,才揣着稿子,惴惴不安地来到制药厂供销科找蔡云飞。科里的人告诉她:“蔡云飞出差去了。”

过一个多星期,她又去他办公室门外偷看他。他已经回来了,坐在里面。她就鼓起勇气走进去。

蔡云飞见她走进来,高兴得又是掇凳,又是倒茶。高芬芬却红着脸,装作很害羞的样子,忸忸怩怩地说:“最近,我试着写了篇文章,想给我们文化馆内刊上投稿。又怕写得不好,不敢交出去,想请你帮我改一改,行吗?你不是当过老师的吗?”

蔡云飞有些受宠若惊:“哪里哪里。”就拿起高芬芬的文章看起来。

看完,他禁不住叫道:“这是你写的?真想不到,你能写出这么漂亮的文章,跟你人……”他没把下面的话说出来。

办公室人太多。高芬芬的目的达到了,心里比灌了蜜还甜。蔡云飞动情地盯她的眼睛,她没有躲,但见好就收,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过了两个多星期,在她焦急地期盼他来找她的时候,有天,她突然收到一封信。是从广州寄来的。高芬芬很奇怪,广州她没有亲戚朋友,是谁寄来的呢?

她撕开信封,抽出信笺,就看见一句烫人的称呼,跟当时的李锦轩简直一模一样:亲爱的芬芬。她吓了一跳,连忙到信尾去找名字:云飞。

高芬芬的心禁不住疯跳起来。蔡云飞的第一段话说:

请原谅我的冒昧,第一次写信就这样称呼你。可这是我发自肺腑的声音。从那天车棚里第一眼看到你起,我就爱上了你。随着接触的增多,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品貌俱佳的好姑娘。我越来越爱你了。真的,我出差在外,脑子里一天到晚全是你的音容笑貌。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里一直在呼唤着你的名字。

高芬芬的心被烫得不轻。就象前几年李锦轩写信给她时一样,她听说后非常激动,信却被他妈撕了,她的心痒痒的一直想看,就跟妈吵了几次。后来那天晚上,她终于让李锦轩背给她听。她一听,就冲动得难以自制,才跟他发生了激动人心的初吻。

她没想到这个表面冷静的干部子阿弟,跟赵不宇一样英俊斯文的男孩,内心却比火还热。接下来,他就夸她的美貌,夸她的才华。

高芬芬羞得脸一阵阵发红。她都不敢看下去了。蔡云飞写道:

你的文章,说实在的,我也写不到那么好。我不是拍你的马屁。你看,这三节“我在田野,我在高山,我在湖畔”的排比节,分别写出秋实、秋色、秋声的特点,中间笔锋一转,就找到了秋魂——金黄的秋菊。最后点出秋菊的象征寓意,深化主题。文笔流畅,诗意盎然,真是文如其人啊。

蔡云飞坦诚地说:这几天,我想写一首诗,可怎么也写不好。怕你见笑,不敢寄给你。你要是考取大学的话,前途不可真是估量……

高芬芬看到这里,眼睛潮湿了。我哪里考得起大学啊?要是能考取就好了,还用得着我这么低声小气地求人,甚至不知羞耻地追人吗?

听说李锦轩已经考取了大学,我们班上就考取他一个。他真是一个有志气有水平的人才啊!要是不跟他断了有好了,你眼光短浅,思想不纯,感情不专,或者说也太势利了。唉,说明我们没缘哪。现在也只能作罢,他肯定已经生我的气了,不可能再恢复关系。就是有可能恢复,你也配不上他了。算了,还是找这个中专毕业的干部子阿弟吧。

最后,蔡云飞说:我这次回来,就向爸爸妈妈提出来,把我们的关系确定下来,好吗?我心爱的芬芬。

高芬芬被一阵幸福的潮水淹没,悄悄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蔡云飞终于从广州回来了。真是望眼欲穿啊,那天,高芬芬见他突然出现他的宿舍门口,连忙跳起来,朝他迎过去:“你回来啦?”

蔡云飞说:“回来了。我一回来,就先来找你。”

两人的目光紧紧绞在一起。饱餐一顿后,他们才坐下来说话。蔡云飞从包里拿出一大包礼物:一件鲜红的羊毛衫,一条漂亮的提花丝巾,几包广州特产。

高芬芬不敢要这些礼品:“你干吗买这么多东西?我不要。”

蔡云飞呆了。他误解了高芬芬的意思:“你收到我的信没有?”

高芬芬轻声说:“收到了,你把我羞死了。”

蔡云飞讷讷地说:“我,真的……”信写得那么流利,那么烫手。可他人真到了眼前,却又不知所措了。

高芬芬觉得好笑,我嘛,见了他的信吓;他呢,看了我的人怕。真是,两个人刚好相反。

高芬芬只好把门关了,用眼睛给他一点点暗示和鼓励。蔡云飞还是僵在那里,不敢越雷池一步。高芬芬就走到他面前,撒娇地点一点他的鼻子:“傻瓜。”

蔡云飞像被谁从背后推了一把似的,猛地张臂往前一扑,将高芬芬抱在怀里。他先吻她的耳朵,边吻边梦呓似地说:“芬芬,我爱你。”

高芬芬也激动难抑,不仅没有抵挡蔡云飞伸进来的舌头,还主动把它吸进去。她觉得他的舌头跟李锦轩一样,有一点甜,也有一点咸,细腻深刻,缱绻生动,舌尖一直伸到了她的心瓣上。

忽然,她清醒过来,想起了一个比接吻更重要的问题,对,必须向他摊牌。摊牌后,看他的态度,再决定让不让他的舌头伸进来。

于是,她使劲把象一只饿猫般抱着乱啃的蔡云飞推开,坐到床沿上,垂下头,一边梳理着被弄乱的头发,一边认真地说:“我,恐怕配不上你。”

蔡云飞有些惊恐地望着她,没吱声。

高芬芬的声音很低:“我是农村户口,又是临时工。”

蔡云飞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呢。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说实话,开始我也很矛盾,可是后来,我发觉爱上了你,离不开你了。我爱的是你人,而不是户口。”

高芬芬说:“你爸爸妈妈同意吗?”

蔡云飞说:“干吗非得要他们同意?我自己的事自己作主。”

高芬芬说:“户口是大事,你不要掉以轻心。”

073章宾馆里的仙女

蔡云飞说:“我相信它不会长久的。你同意了,爸爸妈妈的工作我去做。”

高芬芬说:“别倒了,你爸爸妈妈同意了,再来问我。”

蔡云飞叫道:“不,芬芬,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都不能没有你。”说着,就发疯似地扑过来,把她压在床上,没命地吻她。

他们的感情健康而快速地发展着。一九七九年的五一节,单位放三天假。高芬芬本想回家看看,可蔡云飞来邀她到上海去玩。

她犹豫了,没结婚,就跟一个单身男人到外面去,恐怕不大好。蔡云飞说:“去吧,开开眼界,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高芬芬想了想,就同意了。

于是,他们在“五一”的早晨六点多钟,就登上了开往上海的轮船。轮船一驶入吴淞口,高芬芬就被黄浦江两岸的景色弄呆了:仿佛觉得船不是在江里航,而是在梦中行,画中驶。来到南京路,高芬芬差点没像诗朗诵一样啊出声来:这哪里是街道,分明是海市蜃楼啊。

对于见识来说,高芬芬实实在在是个乡下人,可就容貌气质而言,即使在南京路美女如云的人群中,她也是出类拔萃的。

这使走在她身边的蔡云飞感到无比自豪。高芬芬这边看看,那边瞧瞧,傻了一般,一副天真幼稚的羡慕相:城里人真幸福啊!好爷娘不如好落场嘛!

开房间时,蔡云飞只开一间。高芬芬站在总台前,坚决地说:“开两间。”

蔡云飞看着她,一脸迫切地说:“你一个人不怕吗?”

她沉着脸,不肯让步:“不怕,怕就不跟你出来了。”

蔡云飞只好开两间。高芬芬走进电影里才看到过的豪华套房,小心翼翼地这看看,那瞧瞧,等把房间里所有设施摸熟了,她才脱了鞋袜,赤脚在地毯上走来走去,感受着毛戎戎的温暖。然后到卫生间去洗澡。洗完澡像雾中的仙女一般走出来,带着水珠的黑发披散在肩上,**着的身体泛着湿漉漉的光泽,袅娜着朦胧的热气。

她舒服地靠在席梦思床上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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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房间里的热吻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宾馆房间里的热吻蔡云飞来敲门了。【】高芬芬赶紧穿上衣服去开门。蔡云飞只穿着短裤头,汗背心,也刚洗完澡,浑身还冒着热气。

他一进来就抱住她,一边喃喃细语,一边从上到下细细地吻她。吻吻,就不能自持地手忙脚乱起来。他把手从衬衫里伸了进去,抓住了她圆鼓鼓的**。

高芬芬一阵晕眩。她生长这么大以来,除让李锦轩隔着衣服抓过它一次外,从来没有被别人抓过,她一直精心保管着。她知道它迟早是属于别人的,属于最心爱的人和自己孩子的。

今晚,她要把它完完整整献给自己心爱的人。这是她决定跟他出来就准备好的。让他拿去,随他怎么弄。吃了它也好,揉碎也好。可她没想到,他的手这么厉害,他的嘴如此神奇。只几揉,就揉得她血液沸腾,身体内部荡漾起一股强烈的电流,电得她整个身子都酥麻,震颤,然后不可遏制地扭动起来。

这样不行,太危险了!果真,蔡云飞的手朝下伸了。她一把抓住了它:“不行,那里不能去。”

蔡云飞哭丧着脸求了:“梅,我好难过。”

高芬芬咬牙切齿地说:“不行。那里不到正式结婚,是不能去的。”

这是她下过几百遍的决心,那是一个女人的资本。我什么都没有,就剩这么一个东西了。不达目的,是绝对不能给人的。

她这样恪守妇道,回去后,还被传得沸沸扬扬。各式各样的议论都有。有人说:“是高芬芬勾引蔡云飞,五一节出去旅游,搞了个生米煮成熟饭。”

她听到后,付之一笑。

也有人说说:“蔡云飞被美色迷了魂,竟然谈了个农村户口临时工的对象。面子都不要了。这么好的一个年轻人,要毁了自己一生了。”

什么样的议论,高芬芬都不怕,她就怕蔡云飞的父母亲反对。所以心头总是空空的不踏实,怕出事。

很快,她担心的事就来了。

这天下午,她正在排练厅里,全神早贯注地看着一个新手的试演,团长走进来说:“高芬芬,你来一下。”

高芬芬就放下手中的活,呆呆地走出去。她预感要出事,心禁不住别别乱跳。

她看见团长办公室里坐着一个齐耳短发的胖女人。五十多岁,脸色yīn沉,目光锥子般尖锐。团长对那个女人说:“她就是高芬芬。”

胖女人的目光很不友好地扫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说:“我是蔡云飞的妈妈。”

尽管高芬芬猜到她是云飞的妈,但听了她的话,心还是格登一沉。一屁股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低下头,两手绞着发梢,紧张得不敢喘气。

蔡云飞妈说:“都说你长得很漂亮,我今天特地来看看。”

高芬芬一听这话,心就禁不住往一处紧缩。

“哦,果然长得不错。”高芬芬知道这是她欲抑先扬,难堪的场面马上就要出现了,连忙惶惶地站起来说:“到我宿舍里去吧。”

察云飞妈想了想说:“也好。”就跟高芬芬出去了。

走进她的宿舍,高芬芬请她坐了,连忙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没开过的麦rǔ精,冲了一杯,小心翼翼端过去,恭恭敬敬说:“蔡云飞妈,您请喝。这是他送的,我一直没舍得吃。”后面一句是高芬芬故意说给她听的。

蔡云飞妈端起来喝了一口:“哦,姑娘还真不错,怪不得云飞对你这么着迷。”

这话像对她自己说的。可是突然,她睁大眼睛,一眼不眨地盯住她说:“但云飞是有对象的,你知道吗?”

高芬芬的头像被猛击了一棒,轰地剧疼了一下。

蔡云飞妈喋喋不休说起来:“她是物资局副局长刘海涛的女儿,做医生的,跟云飞很般配。谁知道最近云飞突然变心了,在家里跟我们死吵。说你怎么怎么好,一定要跟你谈。”

“把他爸气得,唉。高芬芬姑娘,你知道,我们蔡家没有一个是农村户口。这几天,他爸听说云飞要谈个农村户口,气得饭都吃不下……”

这些话像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高芬芬云里雾里,似听清又似乎没听清。眼眶里的一股热泪汹涌着要往外冲,可她拼命咬住嘴唇,不让它出来。

宿舍里难堪地沉默着。

“我今天来,是请你帮忙的。”云飞妈一开口就惊心动魂,“高芬芬姑娘,请你替我们蔡家的名誉考虑考虑,替云飞的前途想想。”

高芬芬死死咬住嘴唇。

“请你以后不要再去找云飞了,云飞来找你,你也不要接待他。”

云飞妈说着,从裤袋里拿出一沓钱,放在高芬芬的手边说:“听说你们已经去过上海了,就算是他叫你去的吧,这200元钱,作为你的青春损失费……”

高芬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她站起来,一把将钱掸到地上,扑倒在床上哭了。

第二天,高芬芬没去上班。下午,文化馆的一个副馆长来宿舍找她谈话。

她能进厂,就是这个副馆长帮的忙。当时她爸经人介绍给他送了四瓶酒二百元钱。施馆收了四瓶酒,钱说啥也没要。他是个好人,平时从来不来不来找她的。不象那个姓宋的年轻帅气但有妻子的团长,一直在打她的注意,想着法子接近她,不断地找她谈话。她不是千方百计回避他,就是坚决不理睬他。

施馆长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坐下来就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像有什么大事似的严肃,一字一顿说:“高芬芬同志,你进团后表现不错,还多才多艺,我作为一个介绍人,感到很高兴,很自豪。”

高芬芬第一次听一个她敬重的领导称她同志,还表扬她,感动得鼻子酸酸的,委屈得真想大哭一场。

但施馆长一转弯,话就严厉起来:“可最近你跟蔡云飞的事弄得沸沸扬扬,在团里影响很不好。昨天,宋团长为这事专门跟我谈了话。说蔡云飞的爸爸蔡泽寿是他爸的老朋友。蔡泽寿给他们打了招呼,要他做好你的思想工作。他就找了我,态度非常明确:你放弃蔡云飞,就继续在团里上班;不放弃,就回你的老家去。”

高芬芬没想到事态会那么严重。自己谈恋爱会牵连到这么多人,甚至跟能不能工作联第在一起。这户口真的太重要了,“黑人”也太没有尊严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怎么抉择,只得用眼泪来表达一切。

施馆长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心里似乎也很难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按理说,年轻人谈恋爱,没有什么错,可……唉,你自己考虑吧。”撂下话,就无可奈何地走了。

高芬芬望眼欲穿地盼着蔡云飞能来找他。只要他不变心,她就什么也不怕。她的决心很坚定。文工团里呆不住,她就想别的办法。或者跟云飞远走高飞,随便到什么样地方都行,就是再苦再累,她也心甘情愿。

可是,她等来等去,却一直不见他来,也没有他的消息。

这天,她忽然听单位里的李平周小玲她们说起蔡云飞,她走过去,她们都面面相觑,不说了。

高芬芬的心往冰窟窿里直掉。她又等了两天,还是不见蔡云飞的身影,她就急得心都快碎了,去问最要好的李平:“告诉我,蔡云飞回来了吗?”

李平看了她一眼:“早回来了。”

高芬芬眼前一黑,要倒下去。被李平扶住了。李平把她扶到床上,好心地劝说道:“想开点吧。这种人家,就是成了,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有句话你也知道,叫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的心不要太高,一切顺其自然,就反而活得开心。不要哭了,我去帮你传个话。看他这么说。始乱终弃,这种人也真是的,得到了人家,就不管了。”

高芬芬不想解释,她知道这种事越解释越说不清。

蔡云飞还是没有来。但是这天她收到了他的一封信。

蔡云飞冷冷地称呼她“高芬芬”,然后说:我这段时间非常痛苦,父母亲给我介绍一个局长的女儿,做医生的,我认识她,说实在的,除了户口和工作性质外,她哪样也比不上你。我坚决不肯,我爱的是你。可是他们逼我,说要是我再这样顽固不化,就要把我弄到乡下去教书,还说要把你也赶出县城。我想来想去,不想失去这个工作,你也不能因为我而回到小镇上去。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几乎每天都有苦口婆心的说客,不厌其烦地围着我说,说,说来说去就是户口比什么都重要。

唉,在他们的眼里,户口就是面子,就是地位,就是第二生命。我承认,我胆小,我没用,没本事带你出去闯天下。只好以泪洗面,忍痛割爱。我这几天不来找你,是怕被人看见,而毁了你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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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自杀来表示反抗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用自杀来表示反抗高芬芬,我好想你,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既保持我们的关系,又不丢掉我们的工作。【】这些天,那讨厌的医生一直在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和她委托的人监视住了……

高芬芬呆呆地看完,想把它撕了。但撕了一半又不撕了,将它放在枕头底下。

她不哭了,只是觉得身子里的血液凝固了,手脚麻木发硬了。她呆呆坐了一会,就开始收拾衣物。

同宿舍的李平问:“你要到哪里去?”

她木木地说:“回小镇上去。”

李平叫起来:“这么晚了还回去?”

高芬芬一声不吭,推了自行车就往外走。李平拉也拉不住。

这时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路上行人稀少,来往车辆也不多。路边的树木,像一个个人站在黑暗里看着她,又像一个个鬼紧紧跟着她。

身旁的小河泛着死鱼珠似的白光。田野里夜雾弥漫,远处的村庄里偶尔传来几声凄凉的狗叫。高芬芬把身子挺直在车座上,神情麻木,目光呆滞,两脚机械地往前蹬着。

她胆子很小,怕走夜路,一个人从来没有在晚上回过家。但她现在万念俱灭,头脑里一片苍白,心和神经都已麻木,根本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自己也不知道蹬了多长时间,怎么弯弯绕绕地在黑暗的田野里穿来穿去,竟然在深夜像梦游一样地游回了自己的小镇,游回了家。

敲开门的时候,她爸爸妈妈吓呆了。见一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门口。许久才惊叫起来:“这不是芬芬吗?芬芬,你这是怎么啦?”

她妈一把抱住她,拖到床上,心疼得哭起来:“芬芬,出什么事啦?谁欺负你了?芬芬,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妈都快认不出你了。”

可她任爸妈怎么问,就是紧嘴巴不开口。

爸妈看着她,不睡觉了。高芬芬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她听爸妈在轻轻地说话。爸说:“我看,小梅肯定是为对象的事。”

妈说:“吹了对象,也不能这样啊。”

爸说:“没听她说起过,她在谈对象啊。”

妈压低声说:“她跟我说起来一次,说是物资局副局长的儿子在跟她好。可能是,吹了。”

爸说:“吹了就吹了,干嘛这样生气啊?”

妈说:“上次镇上铁铺里那个老板给她说的那个小学教师咋了,有回音吗?他说那老师长得不错,文化也高,跟芬芬很般配的。说他在农村小学教书,要找个居民户口的对象,找了三年都没成。铁说,芬芬不是居民户口,但长得漂亮,兴许能成。”

爸说:“有了回音,前天在镇上碰到他的。他说宋老师看了芬芬的照片,眼睛睁得像**蛋,亮亮的。看了又看,都不肯放下了。我以为有戏了。可等我说了芬芬是农村户口,宋老师的眼睛马上就暗了。走的时候勉强说考虑考虑再给回音。直到现在没消息,估计没戏了。铁匠说这真有点可惜,芬芬这么好一个姑娘。唉,你说,这一个乡村小学老师,都嫌芬芬是农村户口,这……”

妈说:“农村户口咋啦?农村户口就不吃饭啦。他倒看不起我们农村户口,我还看不上他一个穷教师呢,哼。”

爸妈的话给高芬芬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高芬芬躺在床上,头脑里既空洞又混乱。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怎么也想不通。

农村户口真不是人,连粮本本也是黑的,所以叫“黑人”。“黑人”被歧视,被限制,“黑人”不能当正式工人,不能做正式干部,不能拿国家的工资,不能分房子,没有肉贴,也没有粮贴。生了孩子也是“黑孩”,不能到城里去上学,总之,黑人不是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嘿,漂亮?漂亮值几个钱?高芬芬第一次嘲笑自己了,漂亮只是男人需要时的兴奋剂。不能当饭吃,不能当房住,不能当钱用。只能白白的给人看。看,看,我让你谁也看不着……

高芬芬想着,心里产生出一种恶作剧般的快感。

都是一些混球,只想看漂亮,不想化一点代价买漂亮,为漂亮作一点牺牲。这漂亮不是傻瓜吗?消灭它,让你们谁也占不到便宜……

她在心里说说,就像对自己作了动员,手痒痒的,跃跃欲试了。

她起床洗脸刷牙吃饭,像没事一般,还照照镜子,梳梳头。有点从容就义的味道。她要为消灭“黑人”而牺牲,为消灭漂亮而就义。她知道爸用于宅前一块小菜田杀虫的农药瓶放在什么地方。她已经看到它了。它站在一个墙角里等着呢。

她坐着没有动。爸妈没有走开。她要等他们走开了才动手。于是,她装出快活起来的样子,以蒙蔽他们。她一会儿整理整理衣服,一会儿翻出一本杂志看看。

爸妈终于放心了,前后都出去了。她好容易等来了机会,连忙放下手里的杂志,奔了过去。她伸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把一瓶农药拿了起来。

她看看瓶上的牌子写着:1605。她看见牌子左上角有个小小的骷髅头,在可怕地瞧着她。她吃了一惊,头脑清醒了许多。

不,我不能死。她在心里喊,与其死,还不如用自己的漂亮和青春去换户口,让人瞧瞧,我高芬芬也是非农业户口。有了户口,我就可以扬眉吐气地生活,可以昂首挺xiōng地走路,可以心情舒畅地工作,也可以平等地参与竞争,实现自己的理想………

想到这里,她将农药瓶放回原处,去锅里盛饭吃。她觉得肚子饿了。在生死关头,还是她的信念救了自己。

正在她决定同意丁伟与谈恋爱的时候,这天晚上吃过晚饭,两个陌生的中年男女突然找到她宿舍。他们走进来,那个女的只看了一眼,就转脸对她说:“你是高芬芬姑娘吧?”

“是。你们是?”高芬芬从床沿地上站起来,以为又是陈松室来给她说媒的,连忙迎过去,不想让他们在宿舍里说话。

那个女人笑得象弥勒佛:“果真很漂亮,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高芬芬不安地看了宿舍里其它两个同事一眼。她的漂亮把本来也不错的她们比得暗然失色,她们都很嫉妒她。所以他们这样说,她很是不安:“你们有什么事?到外面去说吧。”

那个女人自作主张地说:“就在这里说吧,是件好事。这两位姑娘是你同事,听听也没有关系。”

高芬芬只好让他们在两张椅子上坐下来。还是那个女人先说:“呃,高芬芬,我们是受人之托,来给你作媒的。”

高芬芬脸红了,也有些尴尬。宿舍里的两个同事看似在忙着织毛衣,耳朵却都竖得毕直。

那个女人又说:“他是粮食局的,姓林,当科长。我是县人民医院的,姓焦,在妇产科当护士。”

介绍完,她停了一下,才斟酌着字句说:“呃,高芬芬,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县物资局局长吴仁义,在县里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手里有物资权,非常吃香。”

高芬芬以为这个局长丧偶,或者离婚了,也慕名让人来说媒,心里有些不快。这样的人年龄一定很大,他们都把我当什么人了?哼!

正在她心里暗暗生气的时候,那个女人又说:“他有个独生儿子,叫吴兵,今年二十岁,在高考补习班学习,去年只差了几分,没考取大学,今年估计有希望考取。”

高芬芬来了兴趣,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们。连两个同事都停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他们。

“他呢?你们文工团一次在影剧院演出时,被你的美貌和演技打动,暗暗喜欢上了你。”一直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林科长这时才插嘴说,“但他自己不敢来找你。他说他在文化馆门外转过好多次,都没敢走进来。说明他很纯朴,啊,这样的男孩还是很可爱的。”

“是吗?”高芬芬心里高兴起来,“我没有看到过,也没有印象。”

焦医生说:“他说那天晚上,上台给你送过鲜花的,你记起来吗?一米七二左右的个子,头发天然有些卷,脸也很俊朗,应该说,跟你是很般配的。”

“哦,我想起来了。”高芬芬的脑子跳出一个男生的形象来,但好像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身上似乎有股怪怪的味道,也不叫怪味,那是什么呢?匪气,傲气,对,有点那个。

但这个倒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我是农村户口,临时工,他们知道吗?知道了,会不会同意呢?想起与蔡云飞的窝囊事,她心有余悸地说:“我,恐怕配不上他。”

焦医生说:“哪儿的话?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一名演员,怎么配不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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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火入魔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爱火入魔高芬芬吸取上次的教训,索性挑明了说:“我是农村户口,临时工,他们知道吗?”

“什么?”两个媒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是农村户口?”

高芬芬万分难过地点了点。【】

“这,他们好像不知道。”焦医生跟丈夫面面相觑,然后象害怕瘟疫一样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那,我们要给他们说一说,再给你回话。”

说着就匆匆离开了她们宿舍。看着他们那种惊吓的样子,高芬芬与两个同事都禁不住“咯咯”地笑了,但笑得有些苦涩。

两个媒人真的一去不复返,也没有一点音信,高芬芬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天下午,中学里的周老师来县城看她,跟她说起李锦轩的情况,把他考取哪所大学,在哪个系等情况都告诉了她,意思是想促成他们的婚事。

她听后,心里又强烈地想念起这个初恋情人来。可是她觉得自己现在配不上他了,又冷待了他,怎么能再主动跟他联系呢?

但她心里却暗暗期盼能再次收到他的求爱信。真的,一想起他,她心里就充满了柔情和爱意,就在心里地对他说:“锦轩,我是很爱你的,可是我,其实是一个农村户口的临时工,我配不上你啊。”

她的心开始在矛盾中等待和煎熬,他回绝了丁伟的婚事,也不再忙着找对象,而是默默地等待李锦轩的信。她把丁伟介绍给了同宿舍的李平,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就谈成了,很快就结了婚。可是李锦轩却杳无音信,她知道自己没希望了,就想重新开始物色对象。

谁知过了将近半年,临近一九七九年年底的时候,那对媒人又来了,对她说:“高芬芬,你的福气来了。吴局长一家人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不嫌你是农村户口,也不嫌你是临时工,让吴兵跟你正式谈对象。”

“哦?”高芬芬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他们整整考虑了半年?”

“情况是这样的。”林科长不得不说实话,“是吴兵,对你情有独钟。他不住地跟爸爸妈妈争吵,说非你不谈。今年高考,他考得不错,只比最低录取分数线低了三分。后来,他爸爸通过关系,也化了一些钱,把他送到西安一所高校读工商专业的大专。”

高芬芬静静地听着,她对吴兵的印象并不好。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最近他又写信回家。唉,怎么说呢?这孩子有点爱火入魔,居然要挟家里说,要是他们不同意这门亲事,他就不回来过春节。他是独子,他爸爸妈妈爱子心切,一直盼望能看到他。他不回来,他们哪里受得了?两人经过反复商量,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们也决定,在你们结婚以后,把你的户口和工作性质都转过来。”

最后这句话,让高芬芬眼睛一亮:“真的?”这几乎是本能的反映。

“当然是真的。”焦医生说,“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县里都排得上号的头面人物,一言九鼎,能随便说这种话吗?”

高芬芬想了想说:“真能帮把我的户口和工作性质转过来,我就同意。但必须在婚前先转好户口,工作性质婚后转也行。”

“好吧,我把你的意见传达给他们。”林科长说着,与妻子起身离开了。

后来他们回话说,吴局长他们同意她的要求。这样,吴兵假期里回来,她就跟着媒人到他家跟他见了面。开学前,吴兵又与她单独见了一面,还看了一场电影。她只让吴兵抓了一下手,别的地方没让他碰。

到学校后,吴兵就开始给她写信。她也不冷不热地给他回信,有来必回,保持着正常的对象关系。

哪里想到?一九八0年三月二十六日,李锦轩突然给她写来了求爱信。她却一个多月之后才拿到,她看后激动得热泪盈眶,在心里呼唤:锦轩,我也爱你啊,我一直在盼望你的来信。她气得把门房老金骂了一通,然后连夜伏在床前的那张校桌上,给他写回信。

真正的爱是不顾一切的。她明明知道自己有个实质性的东西在瞒着他,却不管不顾地表达了热爱他,想跟他恢复恋爱关系的心愿。

很快,她就收到了李锦轩烫手的情信。她一遍遍地看着,每看一遍,都要亲吻他的信纸和字迹。

后来,李锦轩给他寄了照片,她就宿舍里在没人的时候,经常从抽屉里拿出来端详,然后将嘴唇凑上去吻他帅气的脸,在心里说:宇,亲爱的,你才是我真正爱的人啊。我一收到你的信,心就狂跳不止;一想到你,浑身就充满了激情,就恨不得扑入你的怀抱,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她真的比以前更爱他了,也很迫切地想见到他。因为太爱他,所以很怕失去他,她就决定暂时将自己的户口和工作性质瞒着他。

她不能没有他,爱得都快疯了。所以,一九八0年“十一”,她瞒着家人,不顾一切地去省城看他,然后跟他在宿舍里和旅馆里热烈拥抱,疯狂亲吻。

为了爱,她一边瞒着他,一边开始了自己的努力。她要对得起他,争取在结婚前把自己的户口转过来。因为有一次陈松宝在电话里告诉她,说是农转非的政策很可能有松动,在四五年之内会有大的改变,她完全有可能转过来。

她不知道陈松宝的话是真是假,很可能是她一直不肯去见他,他故意编的哄她的话。但她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如果农转非政策真在四五年之内有改变,那她在结婚前就来得及转过来。这样,她就不至于太对不起心上人,就索性不说也不无妨。说了,反而让他看不起自己,或者小看自己。

跟李锦轩心恢复恋爱关系以后,她就以种种理由回绝了所有人的作媒和追求,他先是写信回绝吴兵,再跟爸爸妈妈说了与李锦轩的关系。

她爸爸妈妈还是不同意,她坚决不听,以后谁来作媒,她一律不看。后来,她就索性不说自己的户口和工作性质,让爸爸妈妈也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起,她说她有办法自己解决这个问题,所以不要再说了,说了会让人瞧不起的。

她知道陈松宝一直让她去的用意,但她绝对不可能用自己的身子去交换这个户口性质。她也听到过县里有个别女人用身子交换户口的传闻,但她不会,却也不想失去这个唯一有可能帮她忙的关系。

于是,她拿出一个正经美女所能使出来的全部手段,去发展与陈松宝的关系。除了自己的身体外,其它的一切,她都可以送给他。她先是问了他的家庭住址,然后在打听好他妻子在家的情况下,拎了礼物去敲他的家门。

那天晚上,她拎进去一条羊腿,两条香烟,四瓶四特酒,两盒蜂王浆。都是用她的积蓄偷偷买的。到了他家里,她尽力与他妻子拉近乎,不能叫别的,就叫她嫂子。

陈松宝妻子见如此漂亮一个女孩,主动送来这么多的礼物,还自来热地叫她嫂子,就愣愣地直朝丈夫看。

那种眼神她看得懂,充满了对丈夫的怀疑,不满和警告,意思是你怎么搭上这么一个漂亮女孩的?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要小心自己,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

高芬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心里暗喜不已。

陈松宝果然在妻子面前装腔作势地说:“朱小姐,你想农转非的心情我理解,但这事得根据上面的政策办,啊,这些东西你拎回去。这样不太好。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然后对妻子说谎道:“她是我一个老战友介绍过来的,就是颜林贵,你认识的。她迫切地想农转非,但现在政策不允许,只能等以后的机会了。”

说着看了高芬芬一眼,高芬芬却不看他,心里则高兴地想,这样也好,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来他家里串门,跟他妻子说这事。

这天以后,陈松宝却不让她再到他家里去了,而一直让她到他办公室里去。她就只得寻找种种借口推辞不去。

一次,陈松宝打电话骗她说,现在马上可以办了,要他晚上八点过去一下,他要把情况告诉她,让她作好这方面的准备。谁知,她去了,陈松宝却说不出什么新鲜的内容,也拿不出什么新的文件精神,只跟她说一些不三不四的勾引她的肉麻话。

她感觉不对头,正在起身走,陈松宝却好像早有准备一样地,突然把虚掩着的门踢上,猛地扑上来抱住她:“芬芬,你就给了我吧,我想死你了。”

她气死了,但不能过分得罪他,就一边拼命挣脱她的怀抱,一边急中生智地说:“陈局长,快不要这样,嫂子马上要来了。我打电话,叫她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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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在床上的折腾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丈夫在床上的折腾陈松宝吓了一跳,赶紧松手放开她。【】他大概也是怕老婆的。高芬芬趁这个间隙,迅速开门冲了出去。

她只被他抱了一下,隔着衣服在**上抓了几把,没有更大的损失。以后,她就更加谨慎了。他妻子不在家,不当面,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就是在这样的期盼和斗争中,隐瞒和努力下,她与李锦轩发展着爱情,磕磕绊绊,甚至是十分矛盾地慢慢走入婚姻的殿堂。

结婚后,她最害怕的是有孩子。因为有了孩子,她的事就要露馅。孩子是跟母亲的,所以在她农转非前生孩子,孩子就是农村户口。这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婚后第三天,她就对李锦轩提出暂时不要孩子的要求。

李锦轩欣然同意,而且对她的户口之事不闻不问,真的有点书呆子气。李锦轩的户口在县城,粮油关系在电大集体本子上,没有独立出来。而她的户口在老家的小镇上,粮油关系还在爸爸妈妈一张本子上,没法独立出来。

所以,她一方面继续瞒着这件事,一方面非常着急地想在这一两年之内解决这个问题,否则,就要出事。

她真的没有勇气向丈夫坦白这件事,怕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怕他看不起自己,更怕失去他。于是,婚后不久,她就悄悄去陈松宝家送礼,急不可耐地催促。

她真的急死了,心里也充满了矛盾。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才,你却是一个农村户口的临时工,你怎么对得起他啊?你也不应该瞒着他啊!

可是不瞒他,他会那么热情地追求你吗?会跟你结婚吗?另外,婚后就告诉他,他会怎么想?怎么做?他会非常痛苦的。不,我不能看到他痛苦的样子,我也怕被他看不起。我宁愿去受罪,也要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想想,会经常流泪,有时还焦急得直跺脚。

唉,婚前妈的坚决反对,除了嫌他家里穷,嫌老师不吃香之外,很大一个原因,就是考虑你的户口性质啊。妈是想让你跟那些有能力解决你户口问题的干部子阿弟结婚,然后过上真正无忧无虑、幸福富裕的生活。可是,你却为情所迷,经过无数次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选择了李锦轩,不计后果地跟他结了婚。

最近发生的两件事,也让她更加着急起来。一是单位已经开了解散文工团的会议,那个一直想打她主意而不得的宋团长恶狠狠地说,农村户口的临时工,没有突出表现和一技之长的,都要回农村去,哪里来回哪里去嘛。

他说在这两个月内,要把全团二十多名员工全部分流完毕。他说话的的时候,目光一直在盯着她。她当然不会看他,也不能去求他。

求他,就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她不会这样做,她会去求那个正派的施馆长帮忙,安排到影剧院去做售票员,或者场勤员。

这事,她要自己完成,不让丈夫cāo心。那天,在他的逼问下,她才向他说了出来。但她没有说得很具体,怕引起他的怀疑。

另外一件事,对她的震动更大。

她把李平介绍给丁伟,他们结婚后,关系好像一直不错。没想到一天晚上,李平却突然拿着菜刀砍了丈夫一刀。丁伟被救到医院,脱离了生命危险。李平则被抓进了派出所,社会上就议论纷纷,传说不一。

前天下午,她去看守所看李平,李平才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她。她听后非常感慨,也后怕不已。

李平答应跟丁伟结婚,条件是他必须在三年内帮她农转非。

丁伟见李平出长得不错,脸很漂亮,就是身材稍微胖了一点。他这个癞蛤蟆真的吃到了天鹅肉,就高兴得一塌糊涂,什么要求都答应。那天在媒人陆亚芳的见证下,他十分认真地写了一份保证书,并给了李平三千元聘礼。李平的爹娘要面子,不同意大办喜酒,他们就决定去旅行结婚。

李平跟着丁伟去了一趟杭州。在宾馆里,丁传抱着她白嫩的身子,一迭连声说:“平,我不会食言的,一定在三年之内,把你农转非。”

让他激动是,这么漂亮的一个文工团演员,竟然还是**。他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所以他进入她身体时,特别注意观察着她的反映,见她痛得哇哇大叫,他才高兴得拼命吻她。

从她身上下来,他还验看了他有意放在她屁股底下的毛巾,见上面有一小滩血,他就幸福得呲牙咧嘴直乐。然后几乎一夜都没有睡,抱住她连续来了四五次,把她折腾得她昏天黑地,差点累瘫在床上……

从杭州回来,他们给亲朋好友领导同事一人发了一包喜糖,就算结了婚。

婚后,李平衣食无愁,物质生活是富裕的。但渐渐地,她感到了精神上的苍白和痛苦。她最怕与丁伟一起走路,一起上街,一起走亲访友,一起赴宴应酬。

因为他们站在一起,太不般配了。他是她大哥,更像她父亲。不明真相的人看他们走在一起,都说她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好事者都要刨根问底,知道这对老夫少妻一定有故事。知情者都这样告诉他们:“她年轻漂亮,但她是农村户口,临时工;而他呢?年纪大,离过婚,有钱又是居民户口,还答应帮她转户口,她才肯嫁给他的。总之,她不是嫁人,而是嫁的户口。”

弄得李不很难堪。最可恨的是丁伟有时也这样当着她的面对别人解释,剥她的面子,伤她的自尊心。所以,结婚一年多,李平都没敢把丁伟带回娘家。她怕丢脸,更怕出洋相。

时间一长,丁伟的缺点就渐渐暴露出来。他大男子思想严重,脾气躁,经常喝酒赌博,家里的事不管不问。晚上总是很晚回来。一回来就纠缠她。有时深庚半夜还要弄醒她,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折腾她。

她稍有不从,或动作慢一点,他就要瞪眼睛。这是法律允许的**。每次李平都紧闭眼睛,静静地躺着,任他肆无忌惮地折磨。

一切的痛苦,都被她心中的那个期待和信念克服了。为了户口,她强迫自己低眉顺眼,忍气吞声,甚至还违心地讨好他。趁他高兴时,她才小心翼翼说:“快两年了,我的户口……”

丁伟却淡笑着说:“不农转非,日子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嘛?”

他不是不给她办,而是办不到。怕丢脸,也怕她对自己失望,就一天天地拖着。

李平却耐心地等着。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晚上不管他多晚回来,不管他满身酒味和身上的女人味,都忍住了不跟他吵。她想让他尽快把自己的户口办了。可他总是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

慢慢地,李平耐不住了。心里渐渐生出一种受了骗的感觉。她本来就是一个敢想敢干的女人。现在心里一急,脾气就坏了。开始跟他讲理,跟他争吵。有时气得高声尖叫,甚至还摔东西。

而这时的丁伟呢?性子反而好了。任她怎么撒泼使性子,都不气不怒,风平浪静,还微笑着,像看戏似的。看她无可奈何地使性子,他还幽默地跟她开玩笑。

有一天,她实在憋不住,像头被激怒的母狮,披头散发,大叫大喊:“你简直就是个无赖,骗子,流氓。你的保证书是怎么写的?”

丁伟说:“保证书有什么用?它没有法律效力的。”

李平知道她的这种大叫大嚷,其实只是她自卑的虚张声势,是一个弱女人的徒劳挣扎。

每当看到他显出那种居高临下的平静矜持和以强凌弱式的xiōng有成竹,她心里就有一种沉不住气的担忧和恐慌。觉得他的一言一行,都在维护着家庭的不平等局面,这是一种无声的欺压。

李平像丢了魂,越来越烦躁不安了。

今天晚上,又是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饭。吃完饭,她没心思看电视,又不知道干什么,便坐在沙发上发呆。

慢慢地,泪水从她憔悴的脸上跌下来。她坐了一会,用手背擦干眼泪,去开电视。可电视上全是些毫不相干的人在那里说话争吵,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吵什么,就关了睡了。

她刚迷迷糊糊入睡,就被一阵乒乒乓乓的桌椅碰撞声闹醒。

卧室门被推开了,一股难闻的酒味直扑进来。

她知道丁伟回来了,气愤地翻身向里,背对着他。丁伟一把撩开她的被子,伸手要剥她的衣服。她厌恶极了,没好气地将他手推开:“你天天这样,我受不了。”

丁伟立在床前,瞪着两只吓人的醉眼,狰狞地吼:“你,别忘了你是什么人。”

如尖刀戳心,李平哭了。丁伟不管她哭不哭,扑上去剥她的衣服:“你现在还是我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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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夜杀夫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她深夜杀夫就发疯似地伏在她身上**起来。【】他刚才还像一条疯狗乱叫乱骂,一会儿,又心肝宝贝地大呼小喊了。发泄完,他倒头就睡,马上又打起了呼噜。

李平看着身边死猪般呼呼睡着的男人,恨得真想蹬他一脚。她再也躺不住了,翻身坐起来。披上衣服,到箱子里拿出他亲手写的保证书,想今晚就跟他摊牌。

丁伟的保证书写得很简单。她当初看了,觉得写得还不错。他是这样写的:我愿意娶李平为妻。我以一个厂长的身份和人格保证,婚后三年内,保证将她的农村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如办不成,她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提出离婚。我无条件同意,并愿意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和违约金叁万元。

她婚后不知看了多少遍。开始看着,心里还能得到些许安慰。后来就越看越气愤。今晚看着,更不对了。觉得上面每一个字,都是一只嘲笑着她的眼睛,。

李平像幽灵一样,站在床前凝视着丈夫。她许久才伸手去推他:“醒醒,你说一说,我这户口,你到底还办不办?”

丁伟翻了个身,嘟哝道:“什么呀,烦死人了,户口户口,你还让不让人睡觉?急什么急?睡觉。”说着身子往里一侧,又睡了。

“你不急,我急。我还没生孩子呢,再不办,生了孩子,不也是农村户口吗?”李平气愤地叫道,“都快三年了,你看你写的保证书!”

说着把保证书甩到他身上:“再不办,我们离婚!”

丁伟又打起了呼噜。

李平在心里骂首:你这个猪猡,你看看人家孙晶玉。说起小晶玉,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小晶玉跟她几乎是同时进的文工团,都是农村户口的临时工。她是长得漂亮了一些,却成天无忧无虑,对什么都无所谓,干啥事都随便马虎,包括婚姻。人家给她介绍一个县政府办公室的秘书。他们结婚后不久,她丈夫就被提拔为县农业局最年轻的副局长。于是,一人得道,**犬升天。今年上半年,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了农转非,摇身一变,“黑人”成了“白人”。

周围的人马上都对她刮目相看。一些人故意夸她本事大,有福气:“真是憨人有憨福啊。”然后就问李平和高芬芬:“喂,什么时候也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啊?”

李平回家把这消息告诉给丁伟听,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带着恳求的口气说:“你什么时候也帮我办出来啊?”

丁伟说:“人家命好,跟了个副局长的老公。”

后来,文工团要提拔一个团支部书记。按工作表现和能力,按人缘和威信,第一个人选是高芬芬,第二个是她李平,可最后却提了孙晶玉。

原因当然是户口。问题是孙晶玉户口一转,职位一升,就脱胎换骨地神气起来。原来她们关系很好,孙晶玉向来很敬重她,有什么事总要问她。现在她忽然对她们颐使气指起来了:“李平,你别磨磨蹭蹭的,快点。”

李平真有点受不了这个气。有人提醒她,她户口转得早的话,还有希望转工作性质呢。所以她急得就像背后一直有鞭子在揍一样。她咽不下这口气,她要跟孙晶玉比个高低。

李平坐在床沿上,越想越着急,越想越伤心。泪水不停地涌出来,嗤嗤地来不及擦。她想来想去想不通,我究竟什么地方不好,你要这样对待我?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你欺负人,我杀了你!想到这里,她心里生出一股力量。就到厨房里去寻刀子。

她看见那把雪亮的菜刀搁在刀架上,取下来握在手中。慢慢地,她走进卧室,走到床前,两眼死死盯住床上那个熟悉的身子。然后慢慢举了起来,对准他的头颅砍了下去,丁伟发出一声惨叫……

高芬芬去看守所看李平的时候,李平哭得很伤心,也很后悔。她对高芬芬诉说完经过后,呆呆地说:“高芬芬,尽管发生了这非常可怕的一切,但我一点也不怪你。”

高芬芬听得毛骨悚然,也万分感慨。她流着眼泪对李平说:“你这罪,其实是替我受的。”

李平说:“你不要这样想,各人有各人的处事方式。要是你跟他结了婚,不一定会这样做的。但我也要对你说,你不要用另一种方式,犯不该犯的错误。”

高芬芬似有所悟,点点头,真诚地说:“谢谢你,李平,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你就好好在里面改造吧,等你出来,我会帮助你的。”

她回来后,想了很多很多。李平的杀夫案件,更加坚定了她不用身子去搞农转非的想法。她手头积攒了两千多元钱,她只想用这些钱去解决迫在眉睫的户口问题。

所以那天晚上,她候陈松宝妻子在家,就又瞒着李锦轩,包了一个两百元的红包,送到陈松宝的家里,求他妻子说:“嫂子,帮我催一催陈局长,快点给我解决了吧。否则,我实在瞒不下去了。”

陈松宝妻子比较开明,也理解她的心情:“唉,朱姑娘,你让我怎么说好呢?他就是喜欢乱答应人家,其实这事是不太可能的。我怀疑他对你不怀好意,所以跟他吵过几次。这钱,你还是拿回去,放在这里也没有用。我劝你,还是跟丈夫说了吧。一直这样瞒下去,不是一个办法。”

她说着,硬是将二百元钱塞还给她,她也就没有再拿出来。这三四年来,她给他们不知送了多少东西了,陈松宝口头上一直说快了,快了,却就是不落实在行动上。

她知道陈松宝得不到她的身子,是不可能给她办的,可她就是不肯出卖自己的身子,却又坚持想要农转非,所以一直处于非常矛盾的思想斗争中。

她正要告辞的时候,陈松宝回来了。高芬芬就重新退进去,求着他说:“陈局长,我的事,还希望你帮我想想办法,抓紧一点。”

他妻子没好气地冲他说:“你到底能不能帮她办啊?能办,就快点办。不能办,就不要乱答应人家。她到我们家里来跑了多少趟了?我都不好意思了。今晚,她又拿了两百元钱来,不能再要她的钱了,你也不能再这样吊着人家了。”

“你知道不能办?”陈松宝浑身喷着酒气瞪着妻子说,“这要候机会的,机会来了,就能办。你急,不仅不能办,弄不好还要出事。”

说着狠狠地盯着高芬芬,眼睛里满是“你不给我身子,我就不给你办”的意思。

高芬芬还是装糊涂,不看他。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说了几句求情的话,就告别出来了。

一出来,她就发现自己的内衣被汗水湿透了。每次去都是这样,既要给他们送礼,又要低三下四地求他们,还要担心陈松宝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到他家,简直就是活爱罪,还不都是为了这该死的户口啊!

她一走到楼下,就骑了自行车拼命往家里赶。她知道李锦轩又在家里等急了,心里非常矛盾,十分痛苦。她为瞒着他这么大的事而深感内疚,也为自己的户口一直不能解决而万分焦虑,一直挣扎在到底要贞洁和名声,还是要农转非的矛盾之中。

没想到今天上午,陈松宝又打电话到她单位门房。他一直打到团长办公室,那个心术不正的团长已经怀疑她了。好在不久前门房也装了一部电话,专门用于负责单位员工打进打出的电话。打进来,他要及时传呼,打出去的,每次要付一角钱。

宋团长得不到她的身子,不要说身子了,她连拥抱接吻也没有让他得逞过,所以开始对她非常关心,后来就渐渐冷落她,甚至压制她了。好在他还比较斯文,据说从来不强迫单位里的美女演员做那种事。也好在单位有个别美女演员为了一些小事,也为了更快地出名什么的,主动向他献媚,甚至投怀送抱。

文工团一半以上是女人,几乎个个都是美女,所以这方面的背后传言不少,互相间的争风吃醋比较严重。高芬芬是团里最年轻漂亮的女演员,又是农村户口的临时工,所以打她主意的男同事不少,嫉妒她美貌又看不起她户口的女同事很多。但她凭自己的正派和能干,上进心和越来越精湛的演技站稳了脚跟,赢得了不错的名声。

她们平时不排练,不开会,不演出,就一直在自己的宿舍里自学自练。这天下午四点,老金跑到楼下,喉咙沙哑地喊:“高芬芬,电话——”

“噢,来了来了。”高芬芬应答着,就奔出去,下楼奔到门房里,气喘吁吁地拿起话筒接听:“喂。”

还是陈松宝那个沉稳而有些迫切的声音:“高芬芬,今天,我真的拿到了县政府的一个最新文件,晚上八点以后,你过来看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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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主任要她用身子交换

fёisμzω·cοм草根风流户籍主任要她用身子交换高芬芬有些紧张地看了站在旁边的老金一眼问:“什么内容?你就在电话里给我说一下吧。【】今天晚上,我家里有事。”

陈松宝压低声说:“到底什么事情重要?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高芬芬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看了一下话筒,放下,对老金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出去。

她思想上又激烈地斗争起来,已经不知多少次这样斗争过了,斗争的结果是户口比什么都重要,她必须得去。

于是下班后,她还是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先跟李锦轩拥抱接吻,然后勤快地下厨烧饭做菜,再跟他一起吃饭。他们相敬如宾,非常恩爱,不断地对对方搛菜。还亲昵地不是用目光交流感情,就是用亲昵的小动作在对方身上蹭蹭。

一般情况都是,李锦轩想要她了,就会在她屁股上蹭一下,或者在她身上腻一腻,最直接的是从背后抱住她,手伸过来摸她的**,嘴吻她的后颈或者耳朵,有时还会直截了当地说:“亲爱的,我想要你。”

而她想要他了,就要隐晦一些,不是用目光给他传递这方面的暧昧信息,就是给他拿内衣**,或者当着他的面提前铺被子,嘴里则说:“今晚早点睡,我累了。”

女人就是跟男人不同,即使再迫切,也不能直说。所以她们常常用精心打扮来吸引男人的注意,用搔首弄姿,或者脉脉含情的目光来调起男人的性趣。

她是演员,这方面的演技还是有的。所以他们相爱这么长时间,她的户口性质从来没有暴露过。婚后,她就觉得有些不好应付了,再怎么精心算计,也难以做到天衣无缝。

今晚也是这样,她吃好饭,毫无外出迹象地去走廊里洗衣服,一点迹象也不露。

洗到快八点的时候,她才擦了擦手,仿佛很随意地进去对李锦轩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一个同事今晚让我去一下的。我去一下吧,你就不要去了。”说着就去卧室换衣服。

她身上这件连衣裙太透明,也有些露,所以她要换一身素雅严峻、不易被脱下来的衣服才能去。她必须作好反抗他性侵害的准备,陈松宝这个人太可怕了。

她出门的时候,很是心虚,象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似地。也发现李锦轩似乎在怀疑地看着她,心里更加着慌,就回头笑着对他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等着我,啊。”

这样,李锦轩就放心了。她推着车走出电大校门上,才骑上车迅速朝公安局方向奔去。

她有些紧张地骑到公安局大院门口,往后看了一下,见没人跟踪她,才伸出头往里看去。她发现大院里就陈松宝的办公室里亮着灯,其它的办公室都黑灯瞎火的,一片漆黑。连门房也只亮着灯,没有人。

哦,怪不得他那么狠地叫我今晚来的,他是有目的有准备的。他想今晚就要得到我的身子。高芬芬恐慌了,犹豫着,但想到自己的户口问题,就一狠心,推着车走了进去。

走进院子,她把自行车推到楼下,顿好,才走上二楼。

从二楼走廊上往东走去的时候,她的心提在嗓子口,跳个不止,气也紧张得有些堵。但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户口,她必须冒险去。

陈松宝办公室的门开着。嗯,这还对付一起。她在门口稳了稳心,才打出笑容说:“陈局长,我来了。”

说着就走进去,把一张椅子拖到门口,靠在门上坐下来。

这个动作让陈松宝很不开心,他的脸马上yīn了下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陈局长,为了户口的事,我怎么能不来呢?”高芬芬不卑不亢地说,“我也没有少来啊,只是怕来多了,对你影响不好。”

陈淞宝还是不快地说:“可你来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高芬芬明白他的意思,就缩着目光看着他,不吱声。

陈松宝沉默了一会,才一脸严肃地说:“呃,高芬芬,我想,我还是要跟你开诚布公地谈一谈。现在真的有一个对你十分有利的政策下来了,内容大概是这样的,凡具有中级职称以上的科技人员,其配偶长期生病的,可以照顾其农转非。”

高芬芬呆呆地看着了,想不出这个政策对她有什么利。

陈松宝启发她说:“你爱人不是很有名的教师吗?你回去让他尽快申评一个中级职称,然后呢?你再设法去造一个假病历,这样申报上来,我一帮忙,不就可以了吗?”

“真的?”高芬芬一听,立刻高兴得叫了起来。

“不过,全县符合这种条件的人太多了,而名额还是非常有限的。”陈松宝两盯紧紧盯着她丰满的**,然后上来盯住她的眼睛,继续诱惑着她说,“要说比例的话,可能还不到百分之一。那么高芬芬,你想想,最后我们批谁好呢?”

高芬芬忽闪着眼睛,不敢跟他对视。她心知肚明他的意思,却还是只得装糊涂:“这就靠你陈局长帮忙了,我跑了多么多年了,也应该帮我这个忙了。”

陈松宝见她一直在装糊涂,就不顾斯文了,也等不得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高芬芬,你就别再装聋作哑了,我知道你户口想要的,却又不舍得真正化代价。你一直在躲着我,防范着我。可我给你挑明了说吧,舍不得孩子讨不到狼,真的,你不化真正的本钱,就想农转非,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高芬芬难过地低下了头。

陈松宝继续慢悠悠地说:“高芬芬,我的忍耐性,应该说是够好的了。一直等到你结婚,都没有碰过你,对不对?你现在总不是**身了吧?应该没有问题了吧?反正,今晚我都跟你说了,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到底要不要农转非,要,下次来,就不能这样做。你看看你,一进来,就把椅子将门坐住,这象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啊?”

高芬芬心里痛苦极了。

陈松宝却继续不管不顾地说:“要不是你漂亮,我真心喜欢你,我老早就没有这个耐心了。真的,我不帮你办,可以帮其它人办啊,你明白吗?其它人都不象你这样,既想要,又不肯化代价。我告诉你,有些人为了要这户口,都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你倒还这样对待我,哼,我真的很生气。”

高芬芬被他说得很尴尬,也很痛苦。她真想站起来,掉头就走,再也不到这间办公室里来。可是想到自己的户口,她就站不起来,就只得打着笑脸,静静地听他训斥。

陈松宝发完色火,才平静下来,态度软了一些:“芬芬,我也不逼你,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才来哪我说,好不好?”

“好吧,陈局长,现在话都已挑明,那我就回去考虑考虑,再给你回复。”高芬芬站起来告辞。脸上还是保持着适当的微笑,因为他手里有农转非的权力,她不能得罪他,更不能自绝后路。

她走出公安局大院,心里还很难过。她没想到陈松宝会这样张狂,对她也这样不尊重。唉,要不是为了户口,她刚才就会跟他翻脸。真是的,这些年给他们送了多少东西,他竟然还对我这样不客气。

她气愤以后,就想到了放在她面前的这个两难选择。到底怎么办?她一路上不停地问着自己,要农转非,就要用身体去交换,不要农转非吧,又对不起李锦轩,也对不起以后的孩子,更不会有前途和幸福。

快要骑到家的时候,她又心虚紧张起来。她真的越来越感到对不起李锦轩,也不敢面对他,更不敢跟他说实话。

她真是太难了,搞农转非,对不起他,不搞农转非,也对不起他。要是偷偷去交换一次,搞成农转非,不让他知道情况,也许要好一些。她越想心里越茫然,可要是被他发现怎么办呢?想到这个问题,她吓得一激凌,不敢再想下去。

李锦轩不安地在家里等着娇妻回来,干什么事都没有心思。他想了很多,甚至作好了离婚的准备。如果高芬芬真的**了,或者爱上了别人,那么,他就只能忍痛割爱。

一直等到将近十点,外面才响起自行车的声音。

这次,他没有开门去帮她推自行车,而是乌着脸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房子里的气氛第一次那么沉闷。

高芬芬用自行车前轮顶开门走进来,神色有些不自然笑着说:“你还没睡啊?”

李锦轩没好气地说:“我睡不着。”

朱卫如毕竟是演员,立刻声情并茂地演了起来:“孙晶玉的话特别多,为这次文工团解散,人员分流的事,跟我说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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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糊涂的娇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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