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警察 - xp1024.com
《草根警察》


第四百二十三章 最后一击

唐建军知道自己没有完全交待犯罪事实之前,警方对这种无碍大局的事,还是能够放行的。果然不错,在郭厅长的示意下,时间不长,戴着手铐和脚镣的洪三妹也被押到了审讯室。

看到自己的情人遭受到如此的待遇,唐建军感觉到有点愤怒。他不顾自己戴着手铐,抬起手来指责道:“小龙,一人做事一人当。毒品的事,与三妹无关。她只是因为丈夫得了癌症,需要医药费才会和我走到一起的,你们不应该这样对待她的。我给你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把三妹给放掉,我就不会配合。”

对他的发怒,龙若海微微地笑了一下。照理说,仅仅是情人关系,警方是不会对洪三妹采用这样的刑具的。唐建军可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在省城的一言一行都落在警方的控制之中。既然采取了这样的措施,当然是原因的。

还没有等到龙若海说话,洪三妹凄然一笑道:“建军哥,你别说啦。从我和你走到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是这么一个结局。谢谢你,建军哥。谢谢你到了生命的最后的一刻,还在为我的命运而着想。我不配呀,建军哥。”洪三妹的话未说完,就已经哭得是泣不成声,哭得弯下了腰。

‘生命的最后一刻’,这句话不但引起了警方所有人的警惕,猜测着这句中的内在含义。就连唐建军也为之一震,惊讶地问道:“三妹,你怎么知道我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建军哥,你还记得吗?当你咳嗽的时候,我也捂嘴笑了一下。那个时候,我们就都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你放心,黄泉路上我也会陪着你的。”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也要陪着我去死?你说,你说,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原本还表现得得雍容大度的唐建军,虽然在石磊说到自己妻儿的时候,稍许有点失态。到了这时候,却变得有点疯狂。

他的两只眼睛变得通红通红,面孔也显得有点狰狞,嘴角也在不停地抽搐。他不能理解,当初那个为了丈夫的医疗费用,而愿意献身于自己的良家妇女,竟然会知道自己的秘密。知道自己秘密的人,一种人是警察,还有一种人,那就是毒品集团的人。难道,她会是上线的人吗?

这时的唐建军有点疯狂,因为洪三妹是他离开人世前的最后一根精神支柱。他可以后悔许多事,但一直在为自己有这么一段真挚的感情而自豪。有钱人想要女人容易,想要一个洪三妹这样的知己可不容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逃亡失败以后,他也依然表现得十分坦然。

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现了自己认识洪三妹的经过。那是他在香港和王政达成协议返回上海的当天晚上,吃过晚饭以后,沿着黄埔江边上散步。和煦的晚风,吹在有点酒意的唐建军的身上,倍增舒坦。他就这么一边跑,一边观察着霓虹灯下的江心美景。当然,也在勾画着心中的蓝图。

走了不大一会,突然听到前面有了喧闹声。近前一听,是有人闹着说要自杀。他也是一时心动,就跑了上去,想听上一个究竟。挤进人堆一看,想要自杀的女人,是一个长得我见犹怜的青年女子。白皙的皮肤,高佻的个子,还有那修长苗条、前突后翘的身材更是抢眼。再一细听女人自杀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丈夫得了肝癌无力治疗,这才生起了轻生的念头。

放在平时,唐建军也不会管这种闲事。这个世界上,可怜人太多,想做好人也来不及。再说,我做好人,又有谁会来怜惜我。由于这样的想法,唐建军很少过问闲事。但在今天这个晚上,他还就想做上一回大善人。美女养眼呀,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能不给予同情哩?他平时虽然不怎么好色,但看到这样的极品女人,还就有点怦然心动。

这一次在香港,他在王政的带领下,领略了不少异国美女的风光,在这一方面的抵御力,当然也就大大地遭到削弱。此时看到这样的女人,特别是面色憔悴,泪痕满面的样子,更是让唐建军增加了几份为弱小遮挡风雨的男人雄风。

自己要做毒品生意,那是一个伤阴德的事。何不如就借着帮这美女的机会,为自己赎上一点罪孽哩。再说,真的做成了这种生意,区区这么一点医药费,又能算得了什么哩。想到这儿,唐进军就开口说道:“这位大妹子,你先别忙着要自杀。这样,你带我去看一下你的老公,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我会给你一点帮助的。”

到了洪三妹那间临时食宿的家中,唐进军见到了三妹的老公,一个被疾病折磨得面黄肌瘦的男人。再看到了医院的诊治结果和催缴费用的通知单以后,他一口答应了二十万的巨款。得知有好心人愿意解囊相助,那个男人和家中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拜谢恩人。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做的一件善事,让答应做毒品以后,就一直不很安宁的唐建军求得了一个心理慰藉。他花完钱,回家睡了一个安生觉。事情本来就可以到此结束,第二天一早,当唐进军准备离开宾馆准备返回宁北的时候,没有想到却看到了洪三妹守在宾馆门前。

死脑筋的三妹,看到善**发慈悲帮自己老公付出了医药费,只恨没有办法报答恩人。就把老公托付给了孩子的姑妈,要跟着唐建军回到家乡。对于这种说法,这个后来的‘老大’有点哭笑不得,劝说了好大一阵也不管用。闹到最后,只好把洪三妹带回了宁北。

在唐建军的心目中,对方也只是以身偿情。过不了多久,就会自动走人。但他却没有想到,洪三妹来了以后,就没有离开的打算。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在床头上,也让他一天天感觉到无法离开三妹。生活若贤妇,床上如**,这就是唐建军对三妹的评价。

特别是三妹得知情人要亡命天涯的时候,义无反顾的表态说:“建军哥,不管你到什么地方去,我都与你生死相随。”有了这样愿意和自己同生共死的知己,岂不是人生一大乐事。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三妹也会出现了变卦哩?她知道我服了毒药,她也服下了毒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建军哥,我是他们派过来监视你的人。我的父母,我的丈夫,我的孩子,都在他们的手中,我能不干吗?我不但知道你口中有十二个小时致命的毒药,还担负着灭口的任务。有了危险的时候,倘若你不肯自杀,就要负责结果你的性命。建军哥,我也不愿意伤害你呀。你服下了药品,我也不比你慢,我愿意陪着你一起下地狱。”洪三妹边哭边说,看得出,她对唐建军也已经有了真实的感情。

洪三妹被押走以后,唐建军完全没有了在这之前的神气。犹如霜打的庄稼一般,一下子全部焉了下来。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小龙,不再拖时间了。告诉你,我和三妹都服下了定时的毒药,时效是十二个小时。小龙,你别急着找人。有了这么长的时间,神仙也救不了我。你要想完成任务,就好好听我说下去。”

“听他的,抓紧时间进行审讯。”龙若海的耳机中,也传来了郭厅长的指示。看到唐建军的脸上已经出现了黑气,就能知道他说的话不假。到了这个时间,就顾不上去讲究什么妇人之仁。毒品集团提供的灭口毒品,剧烈程度当然是不难想象。与其去做那种无用功进行抢救,那倒还不如抓紧时间获取口供。

看到龙若海坐定了下来,王大为和‘小诸葛’也进入了自己的位置,唐建军开始交待说:“有几件事情,我先交待一下。一是唐家庄的工厂那儿机器下面埋了炸药,你们不要急于搬运,要找专业人员处理一下才行。”

听到唐建军的说话,‘小诸葛’的身上出了一身冷汗。早晨发现毒品工厂以后,龙若海就交待说不要急于移动所有物件,要确定没有安全隐患以后,再统一进行迁移。当时,他还感觉到有点过分小心谨慎,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现在看来,还是龙大哥高明。

“二是我的同伙。除了赵有才是我在福建结识的人,其余三人,都在庄子里,都是当初最看不起我,最欺侮我的亲戚。我知道这是一条断头路,当然要拉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去啦。嘿嘿,我不好过,他们也不要想舒服。”唐建军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上流露出了一丝狠毒的狞笑。

“我认识王政,是赵有才的介绍。这人到大陆来,本来就是想要建立生产毒品的窝点。只是感觉到张跃进这人太张狂,怕出事才没有发展。后来通过赵有才认识了我,才建立了我们这一条线。呵呵。上线、下线,还有那些当官的人,所有人的资料,都放在我别墅那里的茶几底下的那一块地下。”

也许是洪三妹的事情,摧毁了唐建军最后的一道心理防线。接下来的时间里,他没有半点推托和迟疑,滔滔不绝的连续交待了六个多小时。和毒品集团的联络,还有官员对他的包庇,统统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小龙,我错啦。但愿能再有来生,让我好好地赎回这段罪孽。别了,小龙。”当时钟敲响夜间十二点的时候,唐建军眼睛流泪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口边流出一股乌血,脑袋瓜子就耷拉了下去。

接下来的工作,很是简单。由于唐建军平时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随时打算拉人和自己一起下水,也就留下了翔实的证据和资料。当然,他如果不说的话,还就不是那么好找的。由于他的配合,贩毒团伙的同案犯相继落网,生产用的机器和产品、半成品也从那个由翠竹包围的禁区中被搜了出来。

与此同时,宁北县里还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最有代表性的事,莫过于况超群的辞职和袁同庆的自杀。

第四百二十四章 淮东讲话

两个团伙案告破的当天上午,况超群就知道了消息。先是张跃进的别墅里传出了枪声,他还抱着很大希望在等待消息。当周秘书笑嘻嘻的打电话给表弟的时候,他才知道大势已去。不但张跃进已经死亡,赵有才也落入了警方之手。最要命的是姓张的留下了笔记本和许多光盘,都落到了郭厅长的手上。

接着传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吓人。没有想得到,自己一直倚重的唐建军也被警方押了回来。张跃进是自己一手扶持而成,竟然是走私团伙的首犯。那个唐建军,是自己最为看好的知己,没有想得到,竟然会是毒品集团的毒枭。这两个人,都与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干系。还有那个赵有才,自己怎么就这样傻哩?还想借这人的手,从张跃进的手中夺回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

到了这种时候,唯一的出路就是争取主动。当然他的争取主动,不是投案自首,而是呈递了一份辞职报告。大致内容,是对本县发生这两大团伙案深表痛心疾首。由于自己只注重经济建设,疏忽精神文明建设,应当引咎辞职。并且表示要加强理论修养,待思想觉悟得到提高后,再继续为党工作。

对况超群的辞职报告,知情的人无不呲之以鼻。谁不知道他和张跃进、唐建军的关系,谁不知道他们在金钱上的亲密无间。淮东市委对这份辞职报告也是不屑一顾,反而是积极抽调力量,准备借此东风,对宁北的吏治进行一次整肃。就在市委领导紧锣密鼓地做准备工作的时候,省委组织部长向侃却到淮东做了一次不速之客。

在况超群的辞职报告上送的第二天,向侃就匆匆到淮东来了一次视察工作。在他的要求下,淮东市委也召开了一次临时常委会,专题研究宁北况超群的辞职。会上,向侃作了一番即席讲话。这段讲话,散会之后就立即传播了出去,也就成了流传比较广泛的淮东讲话。以至于到了最后,一直传到了京城。

“对况超群同志的引咎辞职,议论很多,褒贬不一。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了我们党内的**作风,得到了很好的发扬,这是淮东市委抓好党风建设的成果。下面,我谈点个人意见,供在座的各位参考。”这种话,纯粹是一种政治笑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是官场上的新手,有谁能将向侃的话当作儿戏。大家都在洗耳恭听,想听听这位大权在握的组织部长会有什么样的高论。

“个人认为,况超群同志的引咎辞职,是一件好事,是一种新生事物。开创了我们干部工作能上能下的新河。他的辞职,说明这个同志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文过饰非,诿过于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向侃站了起来,有点激愤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哪个地方会没有犯罪活动?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两件的犯罪,就彻底否定宁北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更不能因此而大搞株连政策。请大家想一想,一两、起案件的发生,就让我们一个很有希望和发展潜力的年青干部辞职。这是多大的政治损失?”

“如果有人感觉到这样还不够的话,那我们的基层干部,今后还将如何开展工作?现在是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我们绝对不能允许任何极‘左’思潮的复辟,千万不能一篙子打翻一船人。如果那样搞的话,我们在座的人,就是历史的罪人。老百姓会如何看待基层党组织?上级领导会如何看待宁北县的领导,会如何看待淮东市的领导?中央又如何看待我们淮宁省的工作?”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特意把目光扫向了许市长和鲁司令员。两个人也不抬头,只是抓着一支水笔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也不知道在写的什么。看样子是很认真的在记录领导的讲话精神,其实却在内心之中骂道:“切,他姓况的贪污受贿,关我们个屁事。不要说现在不兴搞株连政策,就是要搞,也轮不到我们呀。”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向侃只好继续大声疾呼道:“同志们呵,稳定压倒一切,这是大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能有所动摇。我听说,宁北的基层干部无心工作,都在观望,这很不好。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大声疾呼,既往不咎。只要安心工作,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起。前辈能改造末代皇帝,改造战犯。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气魄,给基层的同志一个修正错误的机会?”

说到这儿,向部长的语气稍许缓和了一点,低调的解释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是否正确,还是要以你们常委会一班人的意见为准。总之,我希望宁北的政治、经济大局不能乱。另外,还有过书记孩子的事,我也要说上一句。年轻人嘛,有点不懂事。在谈恋爱的问题上有所不妥,是需要加强教育的。这一点我要批评老过,不能只顾工作,疏忽子女的教育。都这样下去,我们的江山还能交给谁!但也不要无限上纲,批评教育就行的问题,为什么要上升到法律高度。这样下去,让老过怎么开展工作!影响问题?有什么影响?实在有影响,可以先送到国外去,学点先进知识再回来报效祖国嘛。”

听到向侃如此帮助自己讲话,过文康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日子就一直是不好过。想把儿子搭救出来,警方那一边始终不松口。上次,好不容易搭上了京城太子朱定军的船,想借着打压龙若海的机会,让儿子能够脱困。

却没有想得到,碰到的所谓‘太子’,却原来是一个狗屁不值的江湖骗子。上了当,丢了丑,还让宋书记留下了很坏的印象。回家以后,又要整天面对老婆的吵闹。有了向部长这么一说,儿子的事也算能有结果了。

他把目光投向了许鹏程的脸上。过文康知道,这事虽然有了向部长的指示,但自己还是不好出面的,还是要依靠政府这一边来帮助说话。如果自己这个老对手不肯松口的话,还是不好办。平时说话做事都很强势的他,也显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可能是感觉到过文康的难堪,向侃再一次开口说道:“老许呀,你们是一个班子里的人,要相互理解与支持嘛。至于叶家的工作,我来帮助做。我会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我的叶老师的嘛。”

对向侃的话,许市长报之以微笑道:“向部长的指示,我一定会照办不走样的。我保证会一字不拉的全部传达到市公安局,让他们认真学习领会省委领导的指示精神。”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却骂翻了天。图谋强奸人家的孙女,还造成了即将足月的胎儿死亡。这么大的事,就上门打个招呼,然后再出国镀金,哪儿会有这样的好事?许鹏程如此答复,常委一班人也在笑。这哪儿是贯彻落实领导的指示,分明是在出向侃的洋相。

向侃这次的淮东之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得了况超群的无数好处不说,单凭这小子知道的内情,他也得要为自己的学生跑上一腿。宁北的政坛一震荡,况超群肯定要完蛋,决不是辞职可以解决的事情。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没法跑。

再说,宁北政坛发生地震,他这个掌管组织工作的部长,也将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权衡利弊之后,只有冒险一搏,让整个事态消灭在荫芽之中。为过副书记的儿子说话,这也是策略之一。想将过文康在省里面的后台也捆绑上自己的战车,避免自己孤军作战。

尽管许鹏程不合作,向侃的一番即席讲话,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力度。最起码的来说,使得淮东市委的纪律作风整顿工作无疾而终。也让他的淮东之行,在宁北政坛上赢得了一片掌声,被不少领导称之为基层干部的贴心人。当扬帆对宁北政坛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时,就碰到了不小的阻力。有人就公开指责说:“人家向部长都能如此通情达理,为什么你要这么顶真哩?”

只不过向侃的这番苦心,在淮东市也不是畅通无阻的,而且扎扎实实的碰到了一个大钉子。作为一个穷学生时,他的吃住都在自己的语文老师家中。过去的相当一段时间,他也一直是念念不忘老师的恩泽。经常和身边的人说,没有这位恩师的关照,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只是当他当了市委书记以后,向侃才逐渐减少了拜访恩师的次数。

在常委会上的即席讲话之后,为了兑现对过文康的承诺,向侃带着礼品,专题到叶老夫子家去拜访恩师。敲开大门之后,却被叶家人拒之于门外。已经得知他在常委会上高论和来意的叶老夫子,哪儿还会接待这样的学生。

向侃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礼品递了进去。没有想得到,老而弥坚的‘老夫子’冲到门前咆哮道:“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看到被摔在门前地面上的礼品,尴尬的向侃只好自嘲地笑笑说:“人一老,脾气就大,难怪中央要搞年青化。”

这两起案件告破之初,在宁北官场上引起的震动也是非同小可。听说警方搜索到了不少记录权钱交易的笔记本和光盘,许多官员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稍有风吹草动,一个个就如同待宰的羔羊,面如土色。最离奇的人,要算是县政府办公室的袁主任。日夜忧心如焚,到了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干脆就一把安眠药,意图了结此生。

幸亏家人发现得及时,总算是救了过来。起初还在寻死觅活的闹腾要去死,被其凶悍的老婆弄了一个大嘴巴。然后又悄悄地说了一句话以后,才算安静了下来。到底说的是什么,当事人讳莫如深。只知道袁主任重又恢复了健康,精神焕发地活跃在宁北政坛上。

后来还是一个小护士经不住别人的诱惑,泄露了出来。说是人家况县长那么大的事,也不过是一张辞职报告了事,过上一段时间还会启用。你怕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跟班的,能有多大罪过。

第四百二十五章 皆大欢喜

腊月二十五,按照宁北这个地方的民间风俗,已经到了计算过年倒计时的时间。从头天夜里开始,就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老人们都说,这是好多年没有见到过的大雪。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

雪,下得越来越大。街头上的人影,已经逐渐见稀。即使碰上零星几个人,也是脚步匆匆的往家赶。看来,一个多月前破获特大制毒、贩毒集团和走私集团,在宁北所造成的强烈震动,已经渐渐平息。

走私的也好,制毒、贩毒的也罢,所有的罪犯都已经对号入座,各自获取了应得的下场。当官的人,依旧当官,老百姓哩,当然也在忙着过年。那些灸哙人口的传闻,也渐渐地被忙于过年的人们慢慢忘却。

也许在日后的时间里,人们会说起宁北两个有名的企业家,一个是靠走私发财,一个是从贩毒起家,最后都落得个家毁人亡的结局。死的死了,只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那些曾经在这两个老板的身上获取过无数钱财的官员,则又把目光瞄向了新的目标。

至于破获这串案件的艰辛,则将会埋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为之付出无数辛劳的公安干警,也将还会回到那种动辄得咎、到处受人指责的状况。在这合家团圆的时刻,还会有多少人能够记得,那长埋于公墓的英灵。

到了下午,雪越下越大,雪越积越厚。是时,城郊的公墓里,苍松翠柏也早已被雪花粉饰得银装素裹,一派北国风光。整个墓地,只有一个看门的临时工在坚守岗位。其他的工作人员,早已经溜之大吉,忙着回家准备过年要用的物品。

听到有人踏雪的脚步声,看门的老头感觉到很是奇怪。到了这么个辰光,怎么还会有人来公墓?他探出头来看了看,一群人手捧着鲜花,带着当地扫墓要用的一应物品,走向了前几个月牺牲的那个小伙子的墓。好人呵,总是会有人想着的。老头念叨了一句,又把身子缩回了温暖的小屋。

走在前面的是龙若海,后面跟着的有孙圣杰的妻子刘树梅和她的儿子,还有徐大勇、李小江这帮治安大队的弟兄们。刑警大队的沈大队长来了,石磊、沙怀中也来了。他们都是陪着龙若海来的,只因为他明天就要返回市区,过年之后要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临行前,最让龙若海难以忘怀的,就是要和牺牲的孙圣杰告个别。听了他的想法后,大家就都一起冒着漫天大雪来到了公墓。

特大制毒、贩毒团伙案告破后,惊动了公安部,专门发来了贺电。时间之久,数量之大,这种规模的涉毒案件,在内地确属罕见。张跃进的走私团伙案被破获,也让海关总署大为开心。海关人员与罪犯内外勾结进行走私,却由于没有证据而无法将相关人员绳之以法。这一直是他们的心病,总想能够拔掉内部的毒瘤。这一次,也让他们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为了让案件能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龙若海一直让自己全身心的扑在整个案件的收尾工作上。一直忙到今天上午,所有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前来和烈士告个别,也算是将胜利的喜悦,用来告慰英灵。为了他这个念头,就连在家休养的叶婵娟也专程赶了过来,说是要给烈士鞠个躬。

向侃的讲话,流传虽然很广,但在宁北还是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抵制。最不以为然的人,要算是扬帆。他对宁北发生的这些事件,一直是深深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着平稳着陆,贪图那个并不靠谱的副厅职,也就不会引出这么多风波。他辗转反侧之后,提出了提前退居二线的申请报告。

在送出申请报告之前,他还是行驶了自己的权力,坚决地否决了有些常委私人推荐的人选,强行让姜政委上报的人事方案得到了通过。让已经超过提拔年龄的沈全斌担任了副局长,徐大勇则是担任了治安大队的大队长。李小江没有得到提拔,是因为他被调到治安支队,接替了那个咎由自取的陈秉仁,担任了综合科长,也算得上是大大地进了一步。对于扬帆的申请报告,向侃的评价不高,说他感情用事,没有大局意识。

向侃的讲话,在公安系统内部的反映,同样也不大。也许是郭副厅长压制的结果,也许是这些警察见多了阴暗面,大家连议论的兴趣都不大。提拔龙若海为刑警支队长的报告,报送到了市委。谷中天想得倒是不错,让小龙担任支队长,自己在支队政委的位置上蹲上两年,然后再彻底退下来,也算得上是平稳过度。

报告到了市委常委会上,还是被给挡了下来。理由是过副书记认为龙若海太年青,加上在宁北工作时,由于组织不当,导致一名警察牺牲。对于这样的年青干部,还是要多加考验和锻炼比较妥当。

倒也不是过文康想要得罪宋书记,硬要阻拦龙若海的晋升。关键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想通过围魏救赵的方法,迫使警方让步。你们不是想要提拔姓龙的吗?那行,先把我儿子给放出来。没有想得到,他的阻挠没有起到一点预想的效果。

常委会上,不但许鹏程没有反对,就连鲁司令员也没有吭声。这两个反对派都没有吭声,他的反对意见当然就获得了通过。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颇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但是人家不反对,他也没有办法,也就没有办法继续下一步的交易。只是他没有注意得到,那两个家伙保持沉默时脸上流露出来的讥笑。

这事传出去之后,倒是在公安系统内外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别说孙圣杰的牺牲,与龙若海无关。就是事情属实,也轮不上你姓过的说话。摆明了的事实,你过文康就是在帮自己的儿子出气。不管你的权有多大,想要让你的儿子出狱,那是做梦。

警方也没有与之进行争执,更没有上门进行交涉。消息传到省城,郭飞扬只是说了一声‘东方不亮西方亮,何必要绑在一棵树上吊死’。时间不长,省公安厅发出了一纸调令,将龙若海直接提拔为省厅刑侦局副局长。事情过后,惹得谷中天多骂了两声‘狗日的’。当然,过文康听不到耳中,倒也没有什么。

宁北公安局的变化倒也不是很大。姜政委转当了局长,罗华倒也是因祸得福,给了一个纪律处分就算了结了前面的错误,还在集中表彰的时候,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那个景少华哩,虽然没有影响到职务,但也算得上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从省城回来之后,就算是转了性子,再也不敢张牙舞爪的了。只是那个冯秀丽没有能够逃得过去,被新上任的姜局长当作典型来抓,给开除了公职。市局的戚局长专程来打招呼,也只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雪渐渐地停了下来,大家相继在烈士墓前鞠躬行礼。就在准备返回县城时,远方又有一群人踏雪而来。“咦——”不止一个人发出了这样的惊讶。这个时间,可不是扫墓的时节。再说,又是这种大雪封门的天气,更不应该有人来呀。不但龙若海一行人在惊讶,就连公墓看门的老头也感觉到有点蹊跷。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拣在这种大雪天扫墓来了!

“是郭厅长。”还是李小江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了前面领路的人,是刚离开宁北不久的郭副厅长。返回省城以后没几天,老厅长退居二线,郭飞扬也就去掉了个‘副’字,接任了一把手职务。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熟人,那是省委宋书记。这么一个阵容摆在这儿,那跑在中间的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哩?

走到面前的时候,龙若海看清楚了来人。那是个年约五十多岁、略显懦雅之气的长者。看起来感觉到有点脸熟,再看到长者背后的乔小妹,他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在a省b县那儿碰到的高伯伯吗?咦,他怎么会在这种大雪的天气,跑到这儿来了呢?龙若海来不及思索,就在郭厅长的示意下,给来人让开了道路。

高伯伯一声不吭地站到孙圣杰的墓前,肃穆地凝视了一会,然后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在随行的一行人接着逐一为礼之后,郭厅长才向大家介绍说:“小龙呀,快过来见一见,这是省委高书记。”

哇,原来这个老头子是这么大的干部耶。哈哈,那我以后有牛皮可吹啦。我曾和高书记一起吃过饭,吹过牛皮,李小江大脑之中在翻腾着。如果有人留神的话,就会发现这小子已经进入了一种意yin的状态。也难怪他这么开心,基层的普通警察,什么时候会有那样的机会,和省委书记一起吃饭、聊天。

高书记先是慰问了烈士的妻子和儿子,然后又和大家依次握手。看到叶婵娟时,他笑着说道:“不用你们介绍,我知道。她是淮东市一中的英雄女老师,也是我们老宋的干女儿。哈哈,也应该喊我一声伯伯呀。”

到了最后,他再次拉着龙若海的手,满意地说道:“干得不错,小伙子。”面对领导的夸奖,龙若海也只能是憨厚地笑着。省委一把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精神准备,他当然只能是报之以满面的笑容啦。在场的人,头脑反应也很快。省委一把手突然来访,本身就非同寻常。再对一个小警察说上这么一句话,更是寓意非同一般。

事实也是这样,两个集团案件破案的当日晚上,郭厅长就带着缴获的涉案官员的证据材料回了省城。本来大家还在注视着下文,但由于向侃的一席讲话,也就把这事情给放了过去。有人埋怨说,不知那些证据被领导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其实情况不是这个样。要想解决宁北问题,也就先要解决况超群的后台,这也就是省纪委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所在。要动省委组织部长这一级的干部,毕竟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一次,高书记从省城出发之前,刚刚接待了中纪委的领导,配合宣布了对向侃的‘双规’决定。随后又带着省纪委的一班人,冒着大雪来到宁北。

宁北的天要晴朗,雪后的宁北,将会迎来一片光明。那些依然盘踞在政坛上的污垢,将会得到一次大的扫荡。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这是所有人的一种顿悟。

引子

盛夏七月,这是一个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季节。

一九九零年七月八日,一个周末的下午。骄阳似火,更是一个能够热煞人的天气。整个淮东市区的上空中,没有一片云,也没有一丝风,所有的树木都没精打采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头顶上的一轮烈日,将公路上的沥青溶解得软绵绵的,好象随时都可能转化为液体一般。天热得连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似乎害pà

阳光射伤了自己的翅膀。

市民广场交警指挥岗亭里,一个全身警服都已经湿透的年青警察,依然站在那儿一丝不苟地指挥交通秩序。除了眼睛被一副宽边目镜遮挡住以外,整个面庞上全是汗珠。

到了下午四点钟的时光,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年青警察。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他在瓮声瓮气地打着招呼说:“小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一会。”

“没事的,我回家也是闲着。废话少说,婚事谈成了吗?”“谈成了,谈成了。都是托你兄弟的福。”

“这有什么,我们是弟兄嘛。结婚的时候,记住了多给来点喜糖就行。”“一定,一定。兄弟,你总是这样帮我,让我多不好意思。我们全家人都在说你好哩。”

换岗之后,原来在岗亭中值勤的年青交警,脱下了可以拧得出水的警服上衣,换上了一件T恤衫。

然后又熟练地将换下的衣服和警帽往塑料袋子里一装,再夹在一辆六成新‘永久’自行车衣包架子上。嘴上喊了一声‘走了,拜拜’,就蹬着自行车离开了岗亭。

小伙子年约二十五、六岁左右。个子不算太高,一米七五的样子。身材还算不错,胖瘦适中,标准的衣服架子。

他的面貌倒也不错,长得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的样子。当然,如果一定要与所谓的‘帅哥’相比,肯定还是要有差距的。这个差距也算不上有多大。用他自己臭美的话来说,也就是一线之差吧。

他的皮肤也算不上白皙,甚至还有点表明健康的小麦色。由于常日在阳光的照射下工作,脸上黑得有点黝黑。只是那张充满笑容的脸庞很讨人喜欢,一笑就能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让人一看,就能感觉到小伙子的脸上写满了‘阳光’二字。

小伙子身上的衣着也蛮简单。头戴一顶白色遮阳帽,眼戴宽边黑色墨镜。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衫,下身着一条警用制式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明显是大路货的沙滩鞋。

虽然从上到下没有一件算得上是名牌,也没有时尚装饰。可能是身材好的缘故,这一搭配下来,给人的感觉还就是蛮舒服的。

这个年轻人叫龙若海,一九八五年毕业于省公安专科学校刑事侦察专业。刚开始,被分配在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工作。这样的文凭,在当时连中专生都很少见的公安机关来说,倒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小伙子也很争气,连续参加办理了几起象模象样的大案要案,很得大家的好评。有人说了一句文话。说这小子是‘小荷才露尖尖角’,好戏还在后面哩。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后来也不知是冲犯了哪一路邪神,就这样一个让大家看好的年轻人,竟然被不明不白地给踢出了刑警支队。

他给发配到这个地方站马路,而且一站就是四年。倒也不是说交通警察不好,只是专业不对口哦。早知dào

是这样的安排,当初就应该直接选学交通专业。何必要这样穷折腾呢?

其他一些和他有着相同遭遇的警察,看到这种学非所用的状况,早就选择了放qì

。几年下来,原来的专业业务都还给了老师。新的业务也只是会打个手势,还有一样业务,就是会说一句:“你违章了,罚款多少钱”。

龙若海不是这样,他还在拼命坚持,还在整天嘟囔着“天生我材必有用”。这句名言,是他经常挂在嘴边上的一句话。他的理论是:唯有人等机遇,机遇不会等人。不要等到天上掉馅饼的时候,自己没有本事去接,反而闹出被馅饼砸死的大笑话来。

这句话,成了他的座右铭,也成了伴随他自学完成沈阳刑警学院研究生全部教程,并且取得刑事侦察和法学双料硕士的精神支柱。这句话,更是成了他在市民广场交警指挥岗亭,做了四年‘马路天使’的见证。

对龙若海的这种追求,许多人都报之以不屑一顾。他爸爸厂里的厂长,就曾公开嘲笑说:“你们看老龙家的那个儿子,傻不拉几的。有了大学文凭,还有去学硕士学位,顶个屁用。还不是在站马路嘛。我只有初中文化,还不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真是典型的傻B一个,连老婆都找不到的傻B。”

就连他自己的死党也在劝说,不要这么刻苦。说这个世道上有才能的人不算少,没有用武之地的人也很多。造导弹的人,还不如卖茶叶蛋的老太婆哩。

龙若海没有放qì

。每天都要自学到深夜。已经下岗的父母亲,知dào

自己的孩子心高气傲,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可恨的是做父母的,既无钱,又无权,帮不了什么忙。

既不好劝阻,怕挫伤孩子的自尊心,又帮不上忙。妈妈只能是背着人的时候,偷偷抹眼泪。每天帮着准bèi

好开水和夜宵,并且一直要等到他的房间熄灯后,才肯放心地去睡觉。家中的事,也从来不让他烦心。

对于龙若海这个‘另类’来说,岗亭上的弟兄们并不排斥他。刚开始,还有人曾经参加过嘲笑。时间长了,大家都知dào

他是个热心人。不管谁家有了事,第一个予以帮忙的,肯定是龙若海。

刚才那换岗的一幕,就是最好的说明。粗大、憨厚的小伙子,不容易谈对象。好不容易有了一次相亲的机会,偏巧又要上岗。这个时候,龙若海总是会及时站出来帮忙的。

上岗指挥交通的手势,他总是最为标准。查处违章的条款引用,也是最为精确。有时弟兄们打趣说道:“你做得这么好,让我们都没饭吃了。”

支队里只要有了演讲、业务表演等作秀的事情,也肯定把他拖出去充当门面。他每次都是当作展示自己才华的机遇,竭尽全力的进行表现。每次又总是毫无所得地返回。就象一条旧麻袋一般,用过了就又给丢回了原处。

做交警的,当然少不了会有人给丢包香烟、送点土特产的事。每逢这种情况,龙若海总是会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打趣地笑道:“大哥,你看我象这种人吗?”

有困难,找警察,这话不一定靠得住。在这条道上跑的司机,倒是都知dào

。有了小麻烦,找那个牙齿最白的龙警官,肯定会帮忙。而且是帮了忙,还不要好处的那种好人。

交警中队长是龙若海的顶头上司,对他最为看好。经常教育队里的其他警察说:“你们别看小龙现在和你们一起站马路。这小子是一条卧龙。‘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一旦有了机遇,你们等着瞧吧。”

此时的龙若海,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吹着口哨。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心中还在咒骂着老天爷。也不知dào

丢块馅饼下来,让自己也风光风光。自己的要求也不算太高,只要能重返刑警支队这个岗位就行。

老天爷呵,老天爷,你就不能给我一块施展才能的天地吗!

第一章 机遇降临

“天生我材必有用”

——龙若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完成帮人代岗值勤任务的龙若海,一边打着口哨,一边蹬着自己那辆半新的自行车,在大街上慢慢地奔向前方。他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将自行车骑到了老城区的一家小饭店门口。那儿,有他的两个死党在等着一起吃饭哩。

“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龙若海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他这个观点,死党许文杰一直是嗤之以鼻。

他用不屑一顾的语气,教育自己的警察大哥道:“大哥嗳,你这是一种十分过时的陈旧观念,迂腐得很。你看看我,就是最好的证明。三流大学毕业,也没有什么专业知识。女人倒是玩了不少,有谁说我半个‘不’字的?

我不也走上了中层干部的岗位?在市人民银行当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还被列入了第三梯队的干部名单。吃香的,喝辣的,再泡泡小妞,神仙过的日子哦。”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许文杰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不要学业务,不要忙工作。领导看到他,还总要忙着打哈哈。原因无他,就因为他是市长许鹏程的公子。

在市国税局任稽查科科长的刘强,是龙若海小学时期就开始相处的死党。当年由于年小体弱,总是遭人欺侮。后来有了龙若海这个大哥的照料,才在学校过上了舒心的日子。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大哥的坚定支持者。

他不赞同许文杰的观点,一直在极力推崇龙若海这个哥儿们。支持、鼓励自己这个童年伙伴,不断地充实自己。他坚持说:“大哥,你别听他的。纯粹是一个纨绔子弟。也唯有他这种人,才能享shòu

这样的生活。

我们是平民百姓,唯有靠真才实学才能有出路。再说,只有人等机遇,没有机遇等人的道理。待得时机一到,大哥你一定是可上九天搅月、可下五洋捉鳖的英才。”

对许文杰的讥笑,龙若海从来没有放到心上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就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则。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没有谁的道路是唯一正确的路。复制别人走过的路,不一定都会成功。只有适合自己的路,才是真zhèng

的好路。

自己没有那样有权有势的好爸爸,当然要走自己的路。就是象刘强所说的那样,厚积薄发。一旦有了机遇,就要呈现出井喷式的发展,在自己所喜爱的岗位上,一展宏图。

今天到这个小饭店来,也是有个说法的。既是龙若海到淮东市公安局报到上班五周年的日子,也是他到岗亭站马路四周年的日子。

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话题,混来混去,左右不过还是一个站马路的普通交通警察而已,说出去都会让人脸红。偏偏自己的两个损友却不肯放过,硬要逼着自己掏钱请客。

“大哥嗳,不要认为做兄弟的是敲你的竹杠。我是为你想的哟。不贺不发。唯有放了血,见了红,你才会有机遇。”许文杰说得更是让人发笑龙若海也是一个看得开的人。他知dào

这是老朋友在逗着自己开心。不就是吃一顿饭嘛,就当作是老同学聚会吧。至于什么庆贺不庆贺的话题,当笑话听就是吧。

走上工作岗位以后,各人有各人的社交活动圈子,各人有各人的事业。三个死党,也很难碰得到头。只有逢年过节,才能碰到一起玩上一会儿。

偶尔电话联系吧,也都是三言两语,问个好就算了事。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当然也就说不出什么具体的内容。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三个人碰到一起聊聊天,也是好事。这么一想,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下午五点不到,三个人就在老城区一家小饭店里坐了下来。这一家饭店的最大特色,就是比较清洁卫生。特别是在这大热的天气里,饭店里面,看不到一个‘轰炸机’在上下乱飞。

来得这么早,就是想早点到一起聚聚,老同学之间也好说说家常话。坐在酒席桌子上,龙若海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儿们,都是春风得yì

,容光焕发,也发自内心地在为他们高兴。

刘强和自己志趣相投,好学上进。从小学开始,俩人就一直是铁杆哥儿。他的家境和自己一样。没有后台,没有金钱,更没有能帮着说话做事的亲戚。

全靠着自己业务纯熟,为人诚恳实在,才从强手如林的税务队伍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他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肯定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龙若海为老同学的成功感觉自豪。

许文杰因为学习成绩不好,高一年级时才留级到了自己这个班上。当时,他仗着自己老子许鹏程做城区区长的势力,到处欺侮班上的同学。老师是想管又不敢管,只好装睁眼瞎子。

龙若海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穷人家的孩子懂得这么一个基本道理,那就是不要帮家长找麻烦。只是因为许文杰要欺侮刘强,才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狠狠地教xùn

了他一通。

由于许文杰事后主动攀交,这才让相互之间的敌对关系,得到了巨大的改变。更是由于他的坚持和努力,才成为了今天的铁杆死党中的一员。

照理说,许文杰的年龄要比龙若海大。可能是被教xùn

过的原因,也一直硬要跟在刘强后面喊他大哥。

在龙若海和刘强这两个好学的同学帮zhù

与督促下,这家伙才对学习有了那么一点点兴趣。最后总算是在两个人的帮zhù

下,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对这样的结果,许家父子当然知dào

是谁的功劳。

高中毕业时,按照龙若海、刘强的学习成绩,完全可以考上一类大学。两个人却出人意wài

地填写了自己的志愿。一个是公安专科学校,一个是税务专科学校,都是大专学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俩通过父辈下岗的情况,就知dào

自己这些无根无攀的人,毕业以后的就业前景不容乐观。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俩人才会选择了这种相对容易就业的专业学校。

话又说回来,这哥儿俩毕业后的工作安置,还是占了已经是市长的许鹏程一点光。在他的招呼下,都被直接留在了市局机关工作。

刚开始,政治部主任戚长春,还以为龙若海很有那么一点来头,以为又来了一个纨绔子弟。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一直把他放在视线之中。时间长了,才知dào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到这家饭店来吃饭,是刘强出的主意。他说这家饭店好,有几个特色菜不错。其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是为了照顾龙若海囊中羞涩。

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谁让自己仕途不顺的呢!普通警察不能报销招待费,当然也不会有人抢着帮zhù

埋单。靠着这么一点微薄的工资,想要摆阔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再说,朋友之间吃饭,吃的是感情,而不是档次。大家能在一起谈谈天,发散一些工作中的压力,就是最大的快乐。龙若海是这样想的,当然也就没有一点丢面子的感觉。

“我们银行新招了一批女职工,有几个长得不错。水灵灵的,让人看到了就想咬上一口。怎么样,什么时候也介shào

给你们玩玩?”三个人落座以后,许文杰照例开始了自己的高谈阔论,大吹特吹自己的那些风流逸事。

这家伙虽然已经成家立业,还是当年的风格,到处寻花问柳。不过也不能完全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世上就有这样一种贱女人,明明知dào

他是有妇之夫,还硬是如同萤火虫儿一般,自己往火上扑。所图什么,双方也是心知肚明。

在这种三人聚会中,基本上都是许文杰包场说话的多。刘强的性格是沉默寡言,即使担任领导以后,也是话语很少。而龙若海则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连老婆都不知dào

在哪家养着哩,当然也只能是当听众的多。

看他这么得yì

的样子,龙若海也感觉好笑,不禁兴起了捉弄之心。调侃地问道:“我们的许大情圣,你这样到处留情,就不怕老婆不让你上床吗?”

“她敢!真要这么做,我就休了她。”许文杰得yì

洋洋地耍起了威风。他的老婆原本是金融系统的一枝花,只是因为被许大少爷看中,才嫁入了豪门。刚开始,这家伙倒是宝贝得很。新鲜期一过,他就又恢复了寻花问柳的原形。

“怎么样?我给你们介shào

两个小妞,保证是水灵灵的。”“算了吧。再好的大白菜,被你许大少爷一拱,还会是水灵灵的吗?你哄鬼去吧!”“是啊,我们可不上你这家伙的圈套。我这个童子鸡呵,还是留给未来的老婆吧。哈哈。”

小警察在忙着会同学,大警察也很忙碌。此时的淮东市公安局局长会议室里,一派热情洋溢的气氛。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郭飞扬,来淮东检查工作。除了市局领导到场外,刑警支队长鲁光淦、副支队长谷中天也都到场参加接待。

谈案件,说形势,就在宾主双方谈得十分开心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人扫兴的情。‘110’指挥中心给鲁光淦打来电话,值班员在电话中报gào

说:“鲁支队长,两分钟前,老城区的九口储蓄所,发出了报警信号。我们判断是发生了抢劫案件。

罪犯应该是利用临近下班,储蓄所人流量减少的间隙实施作案。他的运气不算太好。很可能是刚一开始作案,就被一个机灵的营业员发xiàn

了苗头,迅速按下了设在营业柜台下面的报警器。”

此时的鲁光淦也顾不上礼仪的事情,立即通过电话让‘110’发出命令:“你们立即通过BB机发出传呼。通知目前在发案区域附近的所有警察,立即向现场靠拢,参加缉捕行动。刑警支队、特警支队在家的警察全部集中,随我一起出警赶赴现场。”

然后,他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一声,就和副支队长谷中天快步冲出了会议室。与此同时,BB机的信息声在全城不同的角落相继响了起来。

龙若海既不是刑警,也不是特警,但他是一名警察。面对这样的命令,他会有什么样的作为哩!也许,这么一起突如其来的抢劫案件,就是他能实现梦想的机遇哩。喔,一切皆有可能。

第二章 夺车堵门

小饭店里,许文杰大谈特谈自己的风Lang逸事。他正在说得带劲的时候,龙若海挂在腰间的中文BB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年头里,能有个BB机的人,走在大街上就已经很是牛B哄哄的人物。他是沾了警察职业的光,系统内部统一配备的装备。

作为站在岗亭的交警,经常会要接受拦截车辆、查控嫌疑人的任务。那时的小警察用不起手机,既不能通讯联系,又不能发短消息。最好的联络工具,当然就是BB机。这种中文BB机有个好处,能够下达简明扼要的指令,让人一看就明白。

“两分钟前,老城区九口储蓄所发生抢劫案件,所有在现场附近的警察,立即赶赴现场,参加抓捕行动。”龙若海掏出BB机一看,知dào

是发生了大事。

在警察内部,是把抢劫银行当作非常重大的案件来办的,他当然不能有所怠慢。尽管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交警,闻警而动这是做警察的基本常识。

从时间上分析,此时的罪犯尚在作案过程之中。看完指令的龙若海稍一思索,就得出了自己的结论。目光再朝着饭店门外一打量,知dào

这个储蓄所距离自己吃饭的地方只有800米路程。作为刑侦专业毕业的高才生,他还是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好意思,有紧急任务。一会儿就过来,你们等我哦。”龙若海歉意地朝着自己的两个死党打了一声招呼,拔脚就往门外跑,准bèi

往现场方向赶去。没有办法的事,警察就是这样的苦命。

丢下饭碗出警去现场,这是常有的事。不过,这对龙若海来说,已经是久违的感觉了。一个小交警,能有什么特殊警情需yào

应付与处置?

刚刚走到门前,一辆中巴车再巧不过地停到了他的身旁。司机走下车子,准bèi

买点点心充饥。看到这个情况,龙若海笑了起来。真的是刚要打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他一把将司机手中的汽车钥匙夺了过来,说了一声‘借我用一下’以后,三步并作两步,就爬上了车子。随后就是熟练地点火发动,快速地往案发xiàn

场方向开去。当交警就是这点好处,驾驶技术那是没有说的。

“抓坏人了。抓坏人了。有人抢汽车了。”因为龙若海没有穿制服,司机以为是歹徒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自己的汽车,急得追在后面大叫大嚷。人哪儿能跟汽车赛跑,实在追不上以后,只好站在原地跺脚大吵。

周围的老百姓也是议论纷纷。“现在的社会治安实在是太差了一点,大街上都有人公开抢劫。”“怎么会这样猖狂,以后上街都要当心哦。”“那个小伙子长得还不错的样子,怎么也会做这种事?”……

“大叔,你不要急。车子丢不了。那个年青人是个警察,那边发生了抢银行的大事。他借用一会,很快就会还给你的。不要急,不要急,先到饭店里坐一坐。”还好刘强和许文杰赶了过来,说明了龙若海的身份和借车的原因以后,才算是让司机放下了心。

龙若海从小就在这一带长大,对这儿的地形地貌当然是了如指掌。他对那幢用来做储蓄所的小楼房,当然是更不陌生。

那是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没有后门和边门。所有的窗户,全都被防盗设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短时间内想要破窗而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已经将汽车开到了储蓄所门前。从路面人流的平静情况来看,抢劫犯尚没有受到惊动,依然还在室内继xù

作案。再看到门前没有任何一个警察的身影,龙若海更是高兴。

他在心中暗自作出了判断,自己是第一个赶到案发xiàn

场的警察。自己再怎么样倒霉,这次的表现,说不定也会让自己在刑警支队领导的脑海中留下一点好印象吧。也许,就能为自己重返刑警创造一点基础条件哩。

就在这高兴的瞬间,龙若海突然又发xiàn

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到了案件现场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办?赤手空拳的冲进去,和手持凶器的罪犯搏斗,这明显是不智的行为。

不知dào

有几个罪犯,也不知dào

罪犯使用的是什么武器。在这种情况下,莽撞地冲进储蓄所内抓捕罪犯,很有可能是肉包打狗——有去无回。

站在大门这儿枯守待援,也不是个办法。万一罪犯从里面冲出来,很有可能要伤害不少的无辜行人。到那时候,无功反有过,起码是个不作为。

进也是难,退也是难。龙若海不禁有点埋怨自己的速度,为什么要这么快。事不宜迟,他知dào

自己在这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迟疑不决,更不能毫无所为。既然到了现场,总要做上一点什么事儿才行。

想到这儿,他不假思索地作出了一个出人意wài

的决定:封堵通道,等待后援。他想到就做,迅速将中巴车调整好方向后,‘轰’的一声,就堵死了储蓄所的大门。

这么一堵,里外通道顿时被彻底隔绝。除非挪动中巴车,否则的话,罪犯是插翅难飞。这个奇异的举动,吸引了大街上许多行人的眼光。

“咦,储蓄所的大门给人用汽车给堵了起来。”“唔,肯定又是出了什么差错。人家气不平,才会这样做的。”……

过路行人都在议论纷纷。不知dào

这个储蓄所今天得罪了哪路大神,竟然被人把大门都给堵了起来。

龙若海从接到指令到完成堵门动作,前后一共只花了三分钟时间。当然,也包括他思想斗争的过程。刑警支队长鲁光淦带领其他警察相继赶来时,才惊异地发xiàn

,抢劫犯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哈哈,这是哪个警察想的这个好办法?纯粹是让我老鲁来捡便宜哩。老谷,你查一查,看看是哪个小伙子。我们一定要好好奖励一下。”鲁光淦一到现场,乐得哈哈大笑。

接下来的工作非常简单,无非就是疏散路上的行人,设置警戒线。再进行喊话教育,说服罪犯放下武器,争取宽大处理。当然,也少不了安排狙击手以防万一。

这些工作程序龙若海虽然也知dào

,但也轮不上他这个小交警插手。他索性就乐得忙里偷闲。协助维持好交通秩序以后,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躲在一边看起了热闹。

他在心底里,盼着早点结束这边的工作,两个好友还在那边饭店里等着自己哩。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个主人,也要陪两个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小家伙,是你把大门给堵上的吗?”龙若海边看边模拟,设想着如果是自己在指挥行动,下一步工作应该是干什么。看得正起劲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和自己说话。回头一看,是一个素昧平生的大叔。

这人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身材高大,肩膀宽厚,皮肤黝黑。流水般的岁月,在他的脸庞上,无情地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尽管眼角布满着长长的鱼尾纹,那双眼睛依然还是炯炯有神。

尽管心中有点奇怪,龙若海还是礼貌地回答说:“是呵,大叔。”“你是警察吧,为什么不冲进去抓捕罪犯,却守在这儿等援兵。这样的做法是否妥当?是贪生怕死,还是胆小如鼠。哼!”

对方说话有点不太客气,说得过分一点,就是在教xùn

龙若海。说到最后的时候,还很有威严地‘哼’了一声。

按照龙若海平时那种宁折不弯的性格,肯定会将这种责问给迎头堵了回去。也许是福至心灵的缘故,或者是因为今天顺利将罪犯给堵住,心情比较开朗的原因,他一点也没有生气。

龙若海一咧嘴,露出了一口白牙。笑嘻嘻的回答说:“大叔,既然罪犯没有逃脱,我当然应该把他关在里面哦。等后续的警察赶到现场,再进行捕捉多好。万一让他冲出来,除了增加过路行人的伤亡以外,还有让他逃脱的危险性。你说这样做,有什么价值吗?

你说我应该勇敢一点,冲进去抓捕罪犯。如果说确实有这个需yào

,我肯定会冲上去的。绝对会不惜自己这具血肉之躯,也要和罪犯拼上个你死我活。

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除了增加牺牲以外,我看不到其他必要性。能智取不智取,那不是傻瓜吗。大门一堵,轻松地瓮中捉鳖,多好的事。”

那个大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略带深意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而去。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指责,龙若海也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人做的事,不可能让所有的人都能理解。他在现场没有呆上多久。因为被困在屋子里的罪犯看到无路可逃,很快也就缴械投了降。

下面的工作当然都是刑警的事,龙若海也就理所当然地返回小饭店,陪着两个死党喝起了小酒。

为了表示自己的歉意,龙若海特地将汽车司机也拉进了小饭店。“大叔,我知dào

你要开车,不能喝酒。尽管不喝酒,也在一起吃个饭吧。影响了你做生意拉客,让我表达一下谦意。行不行?”

司机倒也是个明理的人。看到这个警察说话做事都在理儿上,加上自己也是要靠交警吃饭的人,当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司机对他赔偿损失的五百元钱,也给打了回票。

“小兄弟,你们做警察的也不容易。帮着老百姓抓坏人,我可不能夹在中间乘火打劫。你的驾驶技术,绝对是顶尖的货色。将车子堵在大门里,连一点漆都没有碰得掉。”

“过奖,过奖。当交警的,不会开车,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吗?”龙若海对自己的驾驶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就在这三个同学和一个司机吃饭、喝酒的时候,龙若海根本想不到,在另外一张酒席桌子上,几个人的一番对话,会让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第三章 天从人愿

飞鹤宾馆,在淮东市来说是最大的宾馆。装饰得十分豪华的一间包厢里,坐满了市公安局的领导。酒席桌上,除了以祁局长为首的局领导以外,还有刑警支队长鲁光淦、副支队长谷中天。

只是他俩都只能坐在下首陪客的位置上。下午对龙若海进行责问的那位大叔不但也在座,而且是坐在主宾席的位置上,坐在了一把手祁局长的旁边。

“今天下午那个小家伙不错,很有能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作出夺车的举动。说明这小子头脑灵活,不拘一格,是个可塑之材。在储蓄所门前的堵门之举,更是神来之笔。

证明小家伙不仅对事业忠诚,而且思维清澈,行事果duàn

,绝非莽夫可比。”这是那位大叔在说话。他对龙若海的表现和后来的应答有着很好的印象。几杯酒下肚以后,就不住口的夸了起来。

“郭局长,这个警察我已经查问过了。他叫龙若海,是省公安专科学校八五届的刑侦专业毕业生。在学校是高才生,也是散打状元。毕业以后,分配在我们刑警支队工作。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给人送到交警支队去站马路了。”答话的是鲁光淦。

原来坐在主宾席上的人,就是省公安厅刑侦局局长郭飞扬。他是到淮东市来检查工作的。听到案情后,就和出警的警察一起去了现场。

只是由于罪犯被堵在储蓄所里,也就没有找到他的用武之地。他只是在现场周围转悠了一圈。看到站在那儿的龙若海以后,就顺便考问了小伙子两句。

郭局长喝下一杯酒后,有点不满地对着祁局长说道:“老祁呵。学而无用,典型的学而无用。Lang费人材哟,同志。这么好的一块材料,竟然让你们给送去站马路,真的让我不知dào

说你们什么是好。

老祁啊,难道你们淮东市局真的到了人才过剩的时候吗?我看不会吧!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把这种过剩人材支援省厅好吧。现在上了岁把年纪。不然的话,交给我好好的拨弄几年,肯定是刑侦战线上的一把好手。”

“是哦,是哦,还是老领导慧眼识英才。我明天就来好好查一下。如果没有其他情况的话,就先把他给调回来。还有今天的事,也要给人家有个说法,起码给个三等功吧。”鲁光淦连忙帮着祁局长解围,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郭局长,你还年轻哩。我们把小家伙先调回支队,再请你帮了调教调教,也算是帮基层培养业务骨干吧。”谷中天看到支队长表了态,也跟在后面凑上了热闹。

有了两个支队长帮了打圆场,祁局长也从刚才被郭飞扬指责的尴尬之中回过神来。也凑趣地说道:“你们刑警支队好好查一下。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就先把人给我调过去。再交给郭局长调教一下,也让领导帮我们淮东做点贡献嘛。呵呵。”

“行,你们先好好地带一下,看上一度时间。如果真的是有用之材的话,我不妨就再多带上一个徒弟。”也许是酒精刺激的原因,郭局长在两个支队长和祁局长的恭维之下,也就将授徒的事,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在场的局领导,当然也都跟在后面打起了哈哈。锦上添花的事,有谁不会做。如果说龙若海在场的话,知dào

下午与自己对话的大叔,是省厅的郭局长。

再听到这几人谈话的内容,肯定是要跑到广场上,对天狂吼几声。以庆祝自己终于摆脱了霉运。肯定会要进一步增强自己的信念:天生我才必有用。

第二天上午,依然是骄阳似火。盛夏七月的天气,真的是让人无法忍受。刚从交通指挥岗亭上换下来的龙若海,一边骂骂咧咧的诅咒老天爷,一边跑到自己的自行车旁,从车笼头上的提包里取出毛巾,给自己擦拭满头的汗水。

昨天晚上,他从现场返回后,就一直是有点亢奋。送走中巴车司机孟师傅以后,放开酒量与许文杰进行了单挑。后来还是刘强再三劝阻,说是明天早晨还要上班工作,这才让双方鸣金收兵。不然的话,两个人恐怕都要醉倒在酒席桌子上。

酒是好喝,只是早晨起床的滋味却不好受。如果不是妈妈拼命叫喊的话,龙若海肯定能一觉睡到中午。他虽然不喜欢交警这个站马路的行当,但也是自己的饭碗呵。

钱虽不多,每个月的工资加福利,也能混上个温饱。再说,如果自己连这个岗位都守不好,何谈其他的抱负。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嘛,一屋不扫,何以治天下!

所以说,他还是强忍住脑袋瓜子的严重不适,赶到了市民广场这个繁华的交通要道,上岗指挥交通。好不容易对付了一个小时,才算是被换了下来。

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从上到下,找不到一处干的地方。也许真的是老天有灵,就在龙若海诅咒老天爷的时候,他的中文BB机响了起来。

“这个时候BB机响,不会是刑警支队通知我去报到上班吧。”龙若海有点恶搞地对着自己开起了玩笑。取出BB机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请回电62586,谷中天。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怎么会有这样的蹊跷事?龙若海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再对着BB机看了一眼。没错,是谷中天让自己给他回电话。电话号码也是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这是怎么回事?谷中天是刑警支队的副支队长。官虽说不大,但对自己这种小交警来说,已经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存zài



由于一心向往能重返到刑警这个部门工作,也就导致了龙若海这小子对刑警支队的各种情况,都达到了耳熟能详的程度。对这位支队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当然会感觉到熟悉。

支队长找我,能有什么样的事?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回个电话吧。反正天塌不下来。龙若海就是这样的乐天派。不管碰到什么情况,都能淡然处之。他抓起路边小店的公用电话,就把电话给拨了出去。

“是龙若海同志吧,我是刑警支队的谷中天。”电话中传出了一种有点粗犷的声音。没错,这就是谷中天。龙若海连忙就作出了回答:“支队长,我是龙若海。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你现在是在上班吧,立即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要通知你。”“行,行,行。我立即向中队长请个假,马上就到您那儿去。”龙若海一听乐了,支队长让自己到他办公室去,语气又很温和,肯定是有好事找上了自己的门。

他连声说了三个‘行’字,而且用上了敬词‘您’。“不用了,我已经和你们支队的领导说过了,你就直接过来吧。”“好,好,好。我马上就到。”

搁下电话后,龙若海感觉还有点迷糊。不知dào

究竟是真还是假。这不是在做梦吧?用手指掐了自己一下,很疼,疼得差点跳了起来。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开了过来。

龙若海一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陈队长查岗来了。也好,顺便请个假,免得日后又要叨唠上半天。还没等到他跑过去,陈队长已经大步地走了过来。

“小龙呵,祝hè你,祝hè你被调到刑警支队去工作。从此以后,再也不要站马路,再也不会被晒得象个‘黑炭团’了。”陈队长的一番话,说得让龙若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用略带颤抖的话音问道:“陈队长,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这小子,人刚调走,就敢不相信我的话了吗!”陈队长也在为他高兴,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掌。

他知dào

这小子一心向往着刑警工作。平时上班再忙再累,也坚持着学完了刑警学院开设的刑侦学研究生专业。

小家伙还要到处打听刑警那边办的案件,私下里进行揣摩。为的就是让自己学到的知识,与实jì

工作挂起勾来。这样的好后生,放在这儿站马路,确实也是糟蹋人才。

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了这孩子的忙。现在总算是天从人愿,他也在为龙若海高兴。不知dào

这孩子到了刑警那个大熔炉中,会不会一飞冲天哩!

“怎么会哩。大家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哩。”龙若海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这个时候,没有指挥交通任务的几个交警都围了过来。“小龙呵,你要请客哦。”“以后,记住了要常回家来看看。”

“一定,一定。我一定会记住大家的。再见,弟兄们。”龙若海朝着大家挥了一下手,就蹬起了自己那辆‘永久’自行车,向着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方向踏去。

他这一去,会给自己绘制什么样的人生哩。

第四章 如愿以偿

当年龙若海拼命自学时,总是有人讥笑,说他是白日做梦——想得美。一个小交警,自学什么刑事侦察和法学专业的研究生。不是好高骛远,又能是什么?

对于别人的嘲讽,他从来不加以争辩。这小子一直认为,机遇总是青睐有准bèi

的人。宁可自己学而无用,也不能当机遇降临时,却因为自己没有准bèi

而失之交臂。

看到这个终于修成正果的下属,自行车蹬得飞快。眨眼之间,就已经骑得不见了影子。“这小子!”陈队长笑骂了一句,又继xù

开始了他的查岗工作。

在谷支队长办公室里,龙若海见到了谷支队长。对面这个威名远扬的老刑警,一直是自己心中的偶像。刚正不阿,为人真诚。能够面对面的站着,他感觉到幸福就在自己身边。

谷中天也在打量这个小伙子。长得很结实,不是耍奸卖弄嘴皮子的货色。这是他对眼前年青人的评价。“龙若海同志,组织决定,让你到我们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工作。你有什么想法?”

陈队长的话得到了证实。龙若海被正式调动到了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工作。由于先前已经激动过一次,此时的他反而显得很是平静。微微颤动了一下嘴唇之后,很平淡地回答说:“谢谢领导的关心。我保证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这种情景,让谷中天也感觉奇怪。象这种宠辱不惊的年青人,确实并不多见。“嗯,看来是棵好苗子。”谷中天在心中暗自夸赞了一句,也更坚定了自己与戚主任的冲突是正确的理念。

心中这样想,谷中天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他有点冷酷地说道:“来了就要好好干。不然的话,还是会被踢回去的。记住我的话。无论什么事,都要靠自己。要靠自己的实jì

表现来说话。”对领导的训示,龙若海唯有点头答yīng

的份。

昨天晚上在宾馆里关于龙若海的一席笑谈,也许一夜过来,就会成为大海的泡沫,看不到一点踪影。不是有人说过嘛,酒席上的表态不能算数。那都是酒话,当不得真的。

更何况郭飞扬也是个老狐狸。只是答yīng

了以后看一看,并没有肯定地答yīng

收徒。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到了第二天早晨,也许都会忘记得干干净净。即使不忘记的话,也不会很认真的去办,去落实。毕竟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利益关系。

说龙若海命好,好就好在他碰上了谷中天。老谷这个人,是个很固执的人。答yīng

了的事,就一定要办,而且要办好。早晨一上班,他就张罗着查询龙若海的有关情况。

得知当初的调离没有任何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政治部有人对这个小家伙有点不开心。再了解到龙若海调离以后,一直坚持在自学,已经完成了刑事侦察专业和法学专业的硕士学位学习,更是开心得不得了。

“哼,有点不开心,就用人家的事业来开玩笑,这算是哪一家的王法!真的把政治部当成了自留田,把自己当成是不能得罪的皇上了。”谷中天暗自讥讽了一句。

他觉得龙若海这样的人才很难碰到,当然是迫不及待的让人到政治部去办理调动手续。

一个普通警察的调动,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就象龙若海当初被调离一样,根本不会引起什么波动。谷中天本来也以为,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小事。没想到,却偏偏在政治部卡了壳,被戚主任戚长春给打了回票。

“没有特殊情况,怎么好给个人开口子。确实要调动,也应该是放到整体调度人事的时候再统一加以考lǜ

。这种个别调动,不合规矩。大家都这样办,以后的人事制度还要不要?”戚主任说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在理。

谷中天一听,立即就火了起来。不就是一个普通警察的调动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昨天晚上说这事的时候,一把手祁局长也是在场听到的,而且还表了态。

这么一想,他就火气腾腾的直奔政治部。先是在那儿一吵,然后又把官司打到了祁局长的办公室里。

什么事都怕摆到桌面上说。谷中天是爱才心切,再加上昨天下午龙若海的突出表现,还有晚上郭飞扬的一番夸奖,当然是理直气壮。政治部呢,也不能说是没有道理。但从爱惜人才的角度上来说,还是谷中天占了上风。

这样一来,一方咄咄逼人,一方被动应付。最后在祁局长的拍板下,以立即办理调动手续而宣告了争论的结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了机关里面轰动一时的新闻。

龙若海的顶头上司陈队长,也是在巡逻查岗的路上,听到这个情况,才迅速得到了龙若海调动工作的消息。

好多年以后,已经获悉这中间所有过程的龙若海,感慨万端地说道:“对我业务提高帮zhù

最大的是郭飞扬,对我提拔最多的是鲁光淦,对我关心最多的却是谷中天。如果没有老人家当初的仗义执言,没有他每一次的为我打抱不平,就没有我后来的一切发展。”

龙若海是被调到重案大队工作的,这更是让他喜出望外。能调到刑警支队工作,对自己来说,就是很开心的事。没有想到老天爷会给自己来一个喜上加喜,竟然会被调到了这样的核心部门。

说到重案,看过电视剧《重案六组》的朋友,就会知dào

是怎么回事。没有看过也不要紧,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那就是专门负责侦破重大、有影响、疑难复杂案件的专业部门。鸡零狗碎的小案件,他们不管,要管的都是一些让人咋舌的大要案件。

混黑道的人都知dào

,不怕派出所找上门,就怕重案队来谈话。派出所找,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无非就是鸡鸣狗盗、打架斗殴之类的小事,一般也就是拘留、罚款,顶天了也就是判个三、两年有期徒刑。用老百姓的通俗语言说,那就是看得到底。

真的要是被重案大队找上门来,请了去喝茶,不死也要脱层皮。低于十年刑,那就真的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凭什么这样说?就凭他们的业务分工,凭他们光辉灿烂的业绩,就足以让许多不走正道的人闻风丧胆。

每个单位都会有让人混饭吃、混业绩的部门,公安系统也不例外。但你要想在重案大队混,那是真的没门。就算你是有很大的来头,能让人将你送进去镀金,时间一长,你自己也会感觉到没有脸面再呆下去。

在重案大队能站得住脚的警察,哪个人没有一段过五关、斩六将的光荣经lì

。闲聊的时候,每个人说起自己破获的案件,那都是一串一串儿的故事。能从这儿出来的人,说什么都会要在自己的警衔上加上个把星星。

这帮家伙厉害得很,没有几招绝活儿,他才不管你是哪家的少爷、公子,一边凉快着去吧。其他部门的领导看到他们这帮警察,也只能是好言好语地哄着。

谁要是想在他们面前假充‘大头宝宝’,不懂装懂瞎指挥,肯定会碰得个鼻青脸肿。要想在这帮骄兵悍将面前站得住脚,直得起腰来,手上没有几把刷子,真的是不行。

龙若海加入了这样一支队伍,既是机遇,也是挑zhàn

。储蓄所的抢劫案,是一个机遇,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灿烂前程的通道。但如果不努力,后面没有出色的表现和辉煌的业绩,是不是能站得住脚,也要打上一个问号。

至于郭飞扬会不会收他为徒,那当然更是要让他用实绩来争取。领导的答复,也只是看他是不是属于可塑之材,并没有把话说死。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也都需yào

努力。

机遇虽然不多,但更重yào

的是不能在得到了机遇的青睐以后,再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丧失机遇。这是龙若海经常暗自告诫自己的话。没有看到过猪跑,也曾听到过猪叫。他知dào

自己上班之后,就是要过关,要能得到日后同甘共苦、并肩作战的战友认可。

由于他是带着三等功同步走进重案大队的,这让大队里的好几个年轻人很不服气。咱们这些人在外拼命破案,想要立个功,都他妈的千载难逢。

这小子就开了一下汽车,竟然就轻而易举的立了一个三等功,真的是让人不服气。尽管龙若海在现场的表献,这些小伙子的心里也清楚,但就是情感上不能接受。

当然,也有人说龙若海是傻人有傻福。一点力qì

都不用消耗,轻轻松松的立了一个三等功,还得到了几位大领导的赏识。

副支队长谷中天听到这话后,嘲笑地说道:“你能在三分钟内,夺车并赶到现场,又敢于作出堵塞大门的决策,我也给你一个三等功。小伙子,不要看人挑担不吃力,事后诸葛亮是卖不出好价钱的哦。”

龙若海将会如何面对战友的挑zhàn

,如何赢得大家的信任呢?

第五章 国际刑警

刑警的特点是能忙不能闲,一闲下来什么毛病都会有。年青人嘛,闲则生非,闲了就要相互找弱点进行戏谑调侃。正巧这几天,大家都闲着没有什么事。再加上高温天气,谁也不愿意在外奔波。这么一来,大家都在办公室等待龙若海的正式报到上班。

年青人,心高气傲也是通病。想到龙若海带着三等功来报到上班,好几个小伙子想想就不服气。商议好了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由于龙若海常年在马路上站岗值勤,风吹雨打,使得本来就算不上白皙的皮肤,更是显得有点粗糙。再加上他的牙齿又特别白,笑的时候总是衬托出皮肤有点黝黑。

对这一点,他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男人嘛,又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何必计较自己的皮肤白不白。他没有想到,别人就冲着他的皮肤找起了麻烦。

“龙若海,嗯,不错,不错。你姓龙,属于水中动物。人又长得黑,不如就叫你为‘黑鱼’吧。”他刚走进重案大队办公室的过道,队里一个年青人就迎了上来,抢先开了火。他抓着龙若海皮肤不白的弱点,欲笑不笑地开起了玩笑。

这小子叫诸葛飞,队里的人都称呼他是‘小诸葛’。平时最是活跃不过的人,总是被谷中天说成是长不大的孩子。谈到调皮和恶作剧的事情来,他永远是第一份。此时看到龙若海进了门,他就抢在众人前面开了第一炮。

玩笑开了以后,众人都在看笑话,看龙若海如何应答。过去也有过这种情况。有人涨红了脸,显得有点尴尬。也有的人反唇相讥,恼羞成怒。

比较老成一点的王大为连忙叫停。他是队里的老资格,只是由于嫉恶如仇的缘故,一直没有能够得到提拔。尽管他对罪犯的手段比较严厉,被人称之为‘辣手老王’。但对一起工作的弟兄们,还是十分友善的。

龙若海是分到他这个探组的警察,当然要帮着打圆场。听到‘小诸葛’的挑衅,老王唯恐年轻人脸嫩会恼羞成怒,连忙出面打岔说道:“‘小诸葛’,不要瞎说。还‘黑鱼’哩,难道你是‘白条’?”

‘黑鱼’也是鱼,‘白条’也是鱼,只不过是一黑一白而已。在场的其他警察,‘轰’的一声,都笑了起来。

还没有谈情说爱的小伙子,最是忌讳别人对自己相貌的挑剔。谁也不会愿意听到这种不雅的绰号。大家本来以为老王这么一打岔,事情就算了结。‘小诸葛’还想说话,也因为老王眼睛一瞪,给吓了回去。

出人意wài

的是,没想到龙若海丝毫不以为意。他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得yì

洋洋的说道:“好哦,不就是说我黑吧。‘小诸葛’,你不会起绰号。我人长得再黑,也是条黑龙吧,怎么会是黑鱼?再说,你光知dào

调侃我的皮肤不白,却不知dào

实jì

上是抬举了我的身份。”

看到众人不解的样子,他更是自得其乐的说道:“不知dào

了吧?告sù

你们一句大实话。我是国际刑警,是从非洲过来支持淮东刑事破案工作的国际刑警。你们说,我的身份高不高?”

这么一说,他就把自己的‘黑’与非洲黑人警察的‘黑’联系到了一起。一个简单的偷换概念,弄得在场的人先是一楞一楞的。到了最后方才恍然大悟,笑得是一塌糊涂。

从此以后,龙若海这个‘国际刑警’的绰号也就算是出了名。再加上后来他在破案第一线上屡建奇功,更是让‘国际刑警’这个招牌叫得响。

上至厅长,下到派出所的警察。都知dào

淮东刑警支队,有个从非洲过来支持工作的黑人‘国际刑警’。

知dào

这个绰号由来的人,更是佩服龙若海的心机灵巧。片语之间就让自己从被人调侃的角色,变成了引领聊天内容的主角。后来到场的谷中天,更是对小伙子的相容性和机灵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一场下马威,就这么无疾而终。龙若海也知dào

,要想一语折服这么一帮心高气傲的同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上班第一天的玩笑,并不代表大家就真zhèng

接纳了自己。只能算是正餐之前的一碟调味品吧。

时间不长,他就听说了政治部主任戚长春与副支队长谷中天之间的争执。他更知dào

,自己这个岗位并不稳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家,还送回交警支队去站马路,甚至被送到还不如站马路那样的岗位上去工作。

有人说,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这话确实有点道理。此时的龙若海,就是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正是这样,他才能在内心感激谷中天仗义执言的同时,做到兢兢业业,事事在意,也才能不断走向辉煌。

他是这样想,领导也是这样考lǜ

的。到底是真金,还是黄铜,谁也说不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到实践中去检验。用支队长鲁光淦的话来说:“是骡子还是马?拉出来瞧瞧。”

想要检验一个部下才能的机会,随时都可以找得到。第二天下午,就来了这么一个事情。鲁光淦和谷中天一商量,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才刚刚到重案上班,也没有什么具体事情要做。龙若海就把脑袋瓜子埋到了业务书籍里面。刚刚换岗,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自己要抓紧时间,补上许多已经变得生疏的东西。

到了要下班的时候,他才恋恋不舍地将书籍和资料收到了办公桌抽屉内,准bèi

去陪要为自己庆贺的两个死党喝酒。

刚要准bèi

出门,谷中天就打来了电话,让龙若海到自己办公室去一趟。刚一进门,就看到支队长旁边还坐着两个身着便装的外地人。见到有外人在场,龙若海就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既然支队长找自己来,有什么事自然会说,用不到自己发问打听。看到龙若海一声不吭地坐到一旁,谷中天微微笑了一下。他是个古板人,最不喜欢咋咋呼呼的人。

做刑警的人,就要象龙若海这样沉得住气才行。他用手指着两个陌生人说道:“小龙,这是南云省公安厅来的同行。他们那儿发生了一起由赌博纠纷引起的杀人案件。

犯罪嫌疑人杀掉两个赌友以后,逃了出来。根据警方掌握的信息,这家伙很有可能逃到了他在我市郊区的一个旧情人家中。你负责配合一下,确保不要在我们这儿让他再次逃脱。”

“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一听是这个情况,龙若海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不知是多大的事,这么急急忙忙的将自己找了过来。以前做刑警的时候,这种配合外地警方抓捕逃犯的事情,不知做过多少回。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基本上都是手到擒拿。

龙若海也不以为意,轻松地向谷支队长表达了信心。就在他生气勃勃地准bèi

出门的时候,谷中天又喊住了他,和声地叮咛道:“小龙呵,既要胆大,又要心细。

这是你换岗以后的第一仗,一定要给我打好。人手的问题,你可以找王大为和‘小诸葛’他们,我已经给他俩打过了招呼。”

话虽不多,却很是语重心长。从内心来说,谷中天很希望这是一块真金,以证明自己没有看走眼。支队长最后的叮咛,也给龙若海轻松的心境敲响了警钟从支队长办公室出来以后,龙若海就领着南云省的两个警察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边跑,一边在自己的心中盘算着。他已经知dào

对于自己换岗的事,戚主任是有不同意见的。特别是将自己放到重案大队工作,支队内部也是有非议的。

想到戚主任,他就有点不寒而栗,不知dào

什么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得罪了这么样一个大领导。有了这样的人在眷顾自己,今后的前程,肯定是布满荆棘。更不知dào

,这个隐伏在一旁的庞然大物,会在什么时间再次跳出来,吞噬了自己。

细细想了几遍,还是觉得没有让自己得罪人的地方。好友刘强倒是提醒了一句,说是会不会因为程序与权力之争的原因,自己被夹到了中间缝隙里。想一想,还真的有道理。

支队内部的非议倒还好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恶意。主要的还是担心自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担心自己业务上过不硬,会给重案大队这块金字招牌抹黑。

重案大队的警察,经常会要单兵作战。独自深入到下面的县市去指导破案,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如果自身的能力不如基层的警察,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用说,今天这趟任务,就是领导对自己的考验。不然的话,怎么会让探组组长王大为当自己的下手,而不是让他来牵头完成任务哩!

第六章 接受任务

龙若海知dào

,这次的工作调动,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次挑zhàn

。对信任自己、重用自己的领导来说,则同样也是一种责任和压力。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这次任务做得漂亮。才能对得起领导的关心,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说得嘴响。

谁也不会想得到,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程,龙若海的脑海里却已经闪过了这么许多念头。这就是身在官场的悲哀。屁大的事,都要考lǜ

出许多道道来。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自己的根基这么浅薄的呢。小人物,就是要事事陪着小心。要不然,随时随地都有翻船的可能性。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龙若海围绕整个案件情况,与南云来的同行进行了详细的交换。对方来的为首警察姓段,是来自于靠近边境地区的一个小县城。说起普通话来,还是有点别别扭扭的,不怎么容易听得懂。

尽管如此,龙若海还是对罪犯的身体素质、生活习惯和作案时使用凶器情况等各方面的细节,都进行了详细而又细致的询问。这些询问,都是一个有经验的警察必须提前做好的准bèi

工作。如果不这样做,很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wài

情况。

“段大哥,你能给我介shào

一下罪犯的基本情况吗?”“行,龙警官。我来给你说说,只是普通话不好,你听了要吃点力。”“没事,你就放心的说吧。慢慢来,总是会听得懂的。”

“我们那个地方姓段的比较多,这家伙也姓段,叫段绍仪。男,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五,体格魁梧健壮。平时精于拳脚,曾经到过边境对面的国家打过地下黑拳。

他擅长的就是拳脚功夫。平时没有使用武器的习惯,也没有使用和持有枪支的历史。这次作案,也是突发**件,使用的是菜刀作案。”

段警官介shào

得很为翔实。这个家伙作案以后,为什么不向边境对面逃命,反而会往内地逃窜?对于这个疑问,答案也很简单。就是案发以后,警方加强了边境线的检查。

从段警官口中得知,案件发生以后,罪犯段绍仪一直是在逃窜。基本没有停歇喘息的时间,更没有接触和获取枪支弹药的机会与渠道。这样一来,完成任务的压力也不算很大。

“王大哥,‘小诸葛’,我想今天晚上就动手。乘着罪犯疲惫不堪的时候,打他一个冷不防。你们俩看看行不行。我是初出茅庐的新兵,还要请你们两个师傅多多指导呵。”

了解情况以后,龙若海立即请来了王大为和‘小诸葛’。向他们俩详细介shào

了基本情况以后,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到这个新来的同事办事很有条理,说话也很谦虚,王大为暗暗点了点头。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对这个小伙子很是看好。人与人相处,就是靠的一个缘分。没有缘分的人,再怎么拉近关系,也是无用功。

他接口说道:“行,你看着办。事不宜迟,夜长梦多,还是不要多作担搁为好。我们保证会全力支持的。”“我也认为是连夜动手好。你放心,有王哥说了就行。兄弟们闹是闹,笑是笑,做事肯定不会含糊的。”‘小诸葛’也接在后面表了态。

这时在淮东郊区的段绍仪,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从杀人以后,他就一直没有能够得到充足的休息。一路上,警方都是追得很紧。几乎是自己前脚刚到哪儿,他们后脚就追到了藏身的地方。好几次,如果不是自己小心在意的话,就会被尾随而至的警察抓个正着。

今天这个亲戚,警方恐怕打破了头脑,也不会想得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关系。说是亲戚,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应该怎么来介shào

这么一段关系。

这个女人,只是曾经与段绍仪有过那么几次露水姻缘的小阿妹。后来再到那儿去找她,玩上几天***的时候,才听人说已经嫁到了内地。当时虽然要了一个地址,还从来没有联系过。没有想得到,就凭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地址,自己还真的找到了她的家。

刚开始,这个小阿妹有的慌张,以为自己是想来拆散婚姻的。后来知dào

只是路过,借个地方歇息一下以后,才算是松开了紧张的面孔。

还好家乡那边的相互关系,都是阿哥、阿妹的称呼,也不用担心说漏了嘴。小阿妹的男人倒还不错,真的以为是大舅哥来了,忙不迭的杀鸡买鱼,忙了满满一桌子菜。

看着眼前的菜肴,段绍仪真的是馋涎欲滴。饿坏了,真的是饿坏了。这么多天,就是疲于奔命,一直没有能够得到过好好的休息。当然,也就更谈不上照顾好自己的肚皮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毫不客气的就吃喝起来。口中填满了菜肴,还在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对小阿妹的老公说:“来,来,你也吃。”

“行,菜不好,你就多喝点酒。”这种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个妹夫也没有怎么在意。只以为边境那儿的人性格爽直,不拘礼节。反而赶快拿来酒瓶,陪着喝了起来。

龙若海和王大为几个人商量定当以后,就将行动时间定在晚上十点钟。为了保险起见,他先对段绍仪那所谓的亲戚家户籍所在地进行了打听,并提前将派出所长和户籍警也给调了过来。

“支队长,我觉得这个罪犯有一定的特殊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是不是能派几个特警支持我们的抓捕行动?”在吃晚饭的时候,龙若海又专门打电话,把情况向谷支队长作了汇报,专门调来了四个特警配合行动。

对龙若海这一连串的安排,‘小诸葛’有点不以为然。他用讥笑的语气说道:“不就是要抓一个杀人犯吗,哪儿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打过地下黑拳又怎么着?就凭我‘小诸葛’这一身拳脚,还用得着害pà

谁!”

论年龄,龙若海要比‘小诸葛’大两岁。谈学年,他也要早毕业三年。只是因为一直在站马路,这就让‘小诸葛’有了一种居高临下的心理优势。

年龄算什么,学长又怎么样,关键还是要看实绩。就凭一个站马路的经lì

,怎么能与自己这个参加了不少大要案件侦查的老刑警相比。这,就是‘小诸葛’眼下的心态。

对今天晚上这场行动,让新来的龙若海主持,他也有点看法。凭什么让这么一个就会开汽车堵门的家伙,来指挥我‘小诸葛’。

对‘小诸葛’的态度,老王全都看在眼中。他是经lì

过无数风Lang的人,看问题当然不会这么浅薄。从晚饭前龙若海的说话谦虚和工作安排,他就已经看出这个年轻人做事很有一套。

晚饭后,又专门调来了特警,更是让老王暗暗喊好。能在国外打黑拳的人,手上肯定要有两把刷子,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临上汽车时,老王悄悄地拉了一下‘小诸葛’,低声说道:“好好听小龙的安排。听我的,没错。你也跟在人家后面好好学一学,不要总是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听到老王如此说话,‘小诸葛’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位老大哥是自己心中的偶像,怎么会对刚来两天的龙若海如此推崇!除了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白牙外,并没有看出有什么道道哇。

当龙若海一行人的汽车驰出大院时,公安局办公大楼,五楼刑警支队长办公室的灯光,依然是灿烂辉煌。两个年近半百的老警察,正在楚河汉界上拼杀得热气腾腾。

“老鲁,你真的这么放心,把这么大的事全部放手交给小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这小子做事有板有眼,很不错的。老谷呵,不要杞人忧天哦。他原来的顶头上司陈队长就住在我家附近。今天我专门找他打听了一下。小伙子不错,这几年一直没有荒废功夫。

不但在自学刑侦学和法学,对我们的每个案件也在用心揣摩。他刚才找你要特警的事,我看在眼里,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再说,我已经和老王打了招呼。发xiàn

情况不好,就把指挥权收回来。”

“老鲁呵,你好阴险哦。竟然瞒着我,安排了这么一着暗棋。”随着两个人一齐哈哈大笑,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争霸之战。他们尽管已经作出了周密安排,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总要等到任务结束之后,他们也才能结束棋盘上的战争。

从龙若海准bèi

的充分程度,此行应该是没有任何风险。世上有许多事,都是难以料定的。警方真的一切都能胜券在握的话,那肯定不会有罪犯敢于再触虎威。可能吗?

第七章 临危不惧

“刘强,你说气人不气人?做兄弟的给他安排酒席祝hè,他竟然放了我们俩的鸽子。”这是许文杰的声音。

听说龙若海时来运转,终于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刑警岗位,许文杰就开始张罗,准bèi

着晚上要帮他好好庆贺一番。却没有想到,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任务,就再也没有了音信。到了晚上,只剩下两个人在这儿喝闷酒。许文杰当然是满腹牢骚。

刘强笑了笑,帮着许文杰斟上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先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就喝了下去。看到许文杰也喝下后,他才帮着解释说:

“他好不容易才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再碰上这么一个能证明自己能力的任务,当然不能来吃饭了吧。要我说呵,只怪当初你父亲不肯帮忙。如果早点让他到刑警支队来,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你说是吧?”

“我就知dào

你要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家老头子那个死德行,满口的马列主义。找他办个事呵,难哦。”“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刘强连忙站起来帮着倒酒,赶快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嘴上不说,不代表心中不想。谁不知dào

你家老头子,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如果真的是马列主义者的话,你小子凭什么能当办公室主任!更不会早早的就进入了第三梯队的培养名单。

此时的龙若海,当然不会想起许文杰要帮自己庆贺的事。他已经带着自家弟兄们,还有南云来的同行一起,找到了罪犯旧情人居住地的村庄。村主任一看派出所长和户籍警都来了自己家中,当然是热情迎接。

再一看到来了好多面生的警察,腰部都是鼓鼓的,好象是带了手枪。经常和警方打交道的村主任,当然知dào

了事情的分量。这一来,跑得更是加倍的利索,很快就将那家男主人给悄悄地找了出来。

段绍仪作案以后,本来是想越境过去,继xù

从事自己的老行当,打地下黑拳。虽然有风险,但来钱也快。没想到警方算准了他的逃跑线路,将边境线守得紧紧的。

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当年打黑拳时,有人抵押给自己的一枝‘五四式’手枪,反方向地往内地逃窜了过来。这支手枪的事,由于知dào

犯禁,他是一个人也没有敢告sù

过。到了这个时候,就充分显示出了保密的重yào

性。警方查得再细致,一点也不知dào

他有手枪的事。

这些日子,由于一直是餐风饮露,没有吃过一餐饱饭,也没有睡过一宿好觉,人也疲劳到了一个极限。好不容易到了旧情人这儿,总算是松懈了一丝心神。晚上饱餐一顿,酒也没有敢多喝,草草洗漱了一番以后就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他还在盘算,还在思考。由于疲劳,他也没有去考lǜ

和旧情人重拾旧梦的心思。这样倒好,让旧情人白白地担了好久的心思。看到他真的进了房间入睡,才算是放下了一棵吊在半空中的心。

尽管自己感觉到已经逃脱出了警方的追踪,段绍仪不知是习惯所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的缘故。先是将房门反锁了起来,然后又将子弹上膛的手枪放到了枕头下面。

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村庄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他又连忙爬起了身,持着手枪站在门后听了好。直到没有声响后,方才重新上床睡觉。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上床时间不长,他就进入了梦乡。

听说自己的远方亲戚竟然是个杀人犯时,老实巴交的农民,当场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他对老婆家的情况并不了解,毕竟只是花钱买来的老婆。

有了孩子以后,这个女人就算是定下了心,真心诚意的想和自己一起过日子。自己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家事,却没有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在龙若海的耐心解说下,他过了好久才算是回过了神。然后在反复启发下,才终于将罪犯的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那个叫段绍仪的人,现在已经上了床。我估计已经睡着了觉。刚才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就听到他在打鼾。那人的鼾声响得很,老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到。

房门是反锁着的。我准bèi

进去拿东西的时候,才发xiàn

打不开。有钥匙也不得进入室内。我本来以为这是边境那边人的生活习惯,也就没有多往深处想。现在看到你们警察以后,才知dào

这是他怕人抓捕才会这样做的。”

“王大哥,我看现在就采取行动比较好。没有必要等到对方恢复疲劳以后,再冒着正面对抗的风险进行捕捉。那样的话,弄不好就会有意wài

事件发生。”从男主人口中得知有关情况后,龙若海果duàn

决定破门而入。

公安机关抓捕罪犯,没有必要让双方排兵布阵,然后再一对一的进行比武。攻其不备,以众凌弱,这是最常用的办法。你的本领再强dà

,也只是单枪匹马,zf可以调集无数的警力来围剿你。这也就是不管多么凶猛的歹徒,也无法与zf相对抗的根本原因所在。

看到王大为在思考,龙若海又进一步解释说:“王大哥,要对付这种亡命之徒,最好的办法,就是乘他高度疲惫的时候,攻其不备,以求一战而胜。我想破门而入,你看行吗?”

对这个意见,老王也是极力赞同。只是在谁打前锋的问题上,双方发生了分歧。龙若海也不强求,而是抓着行动前的空隙,说起了自己学武的经lì



“我的邻居家,有个儿子在省警察学校当武术教师。每年放寒暑假的时候,都要回家探望父母亲。那时候,我正在上小学读书。他在闲暇的时候,就给我教上几招擒敌拳,说点警察破案的故事。

从那时候开始,不但让我增加对警察这个的兴趣,也让个我的体质得到了增强。不是吹牛的话,我从小的体质,就要比同年人要强上几分。擒拿格斗更是早早的接受了正规化的训liàn



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和社会上授徒的拳师单挑比赛,而且不落下风。在公安学校读书时,我还夺过‘散打状元’的桂冠。”龙若海的介shào

,倒也不是吹牛。当年的许文杰,就是错以为龙若海不足为敌,才会尝到了一阵拳头的招待。

“说得再多,有什么屁用。有真本事的,露两手出来让我瞧瞧才是。不然的话,你说破天也不管用。”对龙若海的自我介shào

,‘小诸葛’依然是不屑一顾。

最后没有办法,两个人就在村主任的院子里,举行了小型‘争霸赛’。战意十足的‘小诸葛’,先是向龙若海展开了挑衅。

“来呵,来呵。你再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呵呵。”他看到对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毫无反映,再看到对方身材单薄,以为龙若海肯定是银样腊枪头——没什么大用。‘小诸葛’也就放大了胆子,挥拳直击龙若海的面部。

没等到他的拳头打到目标,就被后发先至的一只铁腕紧紧握住。然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个身体就腾空而起,摔到了两米开外。只听到‘轰隆’一声,‘小诸葛’的整个身体,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乘人不备,算什么本领。重来,我就不服这个邪。”‘小诸葛’当然不服气,爬起来再打。他已经知dào

龙若海不是庸手,也不再玩弄花架子了,直接冲着对方就扑了过去。连续被摔了三个不同样的筋斗以后,他才算知dào

碰上了自己惹不起的硬角色。

“我不起来了。爬起来,反正还是要被摔倒。”到了最后,他干脆趴在地上认输装熊,不肯再起身。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龙若海伸手将全身酸痛的‘小诸葛’拉了起来。

这样一来,分工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由龙若海、‘小诸葛’和两个特警破门而入。老王本来还有点不放心,看到龙若海的身手后,也就笑眯眯的和派出所长一起,主动担负起了守护房门和接应的重任。窗子那儿的防卫则交给了另外两个特警随着‘砰’的一声,龙若海一脚踢开木制房门以后,立即抢先冲进了房间。由于没有开灯,室内是一片漆黑。就在‘小诸葛’一时还不能准确分辨房间状况的瞬间,龙若海已经借助窗户折射进屋内的一丝淡淡的月光,迅速捕捉到了目标。

他发xiàn

躺在床上的段绍仪已被惊醒。在抬起上身的同时,右手也急速地向枕头下面摸去。

龙若海踢门的声音,在夜间显得格外的震耳欲聋。已经进入梦乡的段绍仪当然是在第一时间里被惊醒。这段时间的亡命生涯,让他有了丰富的经验。他在上身向上跃起的同时,手也迅速向枕头下面的手枪摸去。他要抵抗,他不甘心于就这样束手就擒。

“不好,罪犯有武器。”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龙若海来了一个虎跃。他从门前一下子跃到了床上,猛地将刚刚要坐起来的段绍仪扑倒在床上,把那个一米八五的彪形大汉死死地压在身下。

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对方企图伸向枕头下面的右手手腕,右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如铁钳般的大手也越收越紧。

对方在拼命挣扎。求生的欲望,使得段绍仪的力qì

变得异常的强dà

。左手也在竭尽全力地要掰开龙若海的铁钳,喉咙里仿佛一头野兽般地在低声地咆哮着。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紧随其后‘小诸葛’已经打开了室内的电灯,并和另外一名特警从左右两侧扑了过来。由于龙若海已经抢占了主动,接下来的搏斗也就没有太多的悬念。很快就以段绍仪的被制服而宣告结束战斗。

“啊,手枪!”在给罪犯戴上手铐、脚镣以后,负责清理现场的‘小诸葛’刚一挪动枕头,竟然就在原有的位置上,发xiàn

了一把子弹已经上膛的‘五四’式手枪。这种发xiàn

,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面对这种意wài

情况,龙若海也是一阵冷汗。

第八章 局长收徒

龙若海在追捕人犯的时候,差点遇险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支队。本来是稳如泰山的鲁光淦和谷中天,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两人的棋盘,一下子被推翻到了地上。棋当然是下不成了,也顾不上拾棋子,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就赶往了现场。

“我的老天爷,差点把我的心脏病都吓了出来。”两个领导再次听老王详细介shào

了整个过程以后,都是连连拍拍自己的心口。说是把老头子给吓坏了。回首看看龙若海,小伙子没有什么反映,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也没有建功立业的喜悦。就是那么淡然地站在一边,听老王向领导介shào

情况。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嗯,这小伙子是个人才。”这是两个支队长到现场以后,形成的共同观点。

南云省公安厅的领导,听到情况通报后,也是吃了一惊。立即派遣刑侦局严军严局长,专程登门前来表达歉意和慰问。客观地来说,南云警方负责侦查的同行,是有一定的责任的。这种情况不明,信息走样的事情,弄得不好真的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和牺牲。

让这么个彪形大汉在手中有枪的情况下拼命,估计结果将是非常的惨烈。但这种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意wài

的事情,总是经常会发生的。世上无法查得清的事情,多着哩。就象段绍仪有手枪的事,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查得清楚。

“小兄弟,这一次是让你受惊了。我代表南云省公安厅,向你表示慰问和道歉哦。”严局长是一个性格很爽直的人,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面对严局长的道歉,龙若海表现得十分大度。先是耸了耸肩头,然后又咧了咧觜,露出他那招牌一样的白牙。笑着说道:“严局长,你这话有点见外了吧。当警察的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得到算无遗策的。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风险,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严局长也是个爽快人。听了龙若海的话后,连忙站起身来,拉着他的双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然后大声地说道:“行,我严军认下了你这个小兄弟。没说的,有时间到我们南云来,我请兄弟喝酒。”

因为对方是刑侦局长过来打招呼,郭飞扬当然也要陪着一起过来,以示尊重。在会议室里,他再次看到了龙若海。心中也在暗自好笑,这几天还真的和这小子结上了缘。连续两件事,小家伙都是主角,而且都干得不错。

想到这儿,郭飞扬故yì

用挑剔的语气,追问龙若海说:“小龙呵,你凭什么判断对方手中有枪,假如是爆zhà

物品怎么办?”龙若海一看,这不就是那天下午碰到的那个大叔吗?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挑剔!有点象找麻烦似的。

在这种场合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在那种紧急情况下,还忙着将手往枕头下面伸,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扑上去。就是错了也要扑上去。

至于爆zhà

物,那就更简单。因为只有扑上去,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和损失。不然的话,我们去的人都涌在房间里,损失不是更大了吗?如果那样的话,伤亡肯定不止一人。”

这话一说,赢得了满场的掌声。副支队长谷中天不甘寂寞,接在后面就叫起了郭飞扬的将军。他开口说道:“郭局长,你看这个徒弟能收下了吧?”

鲁光淦也跟着起哄喊好。严局长刚开始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没有好插嘴。当他得知储蓄所那一幕后,想到了刚才龙若海的大度,当然也投桃报李的帮作劝说道:“这个徒弟能收,快点收下才对,不然我都眼红了。”

“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就收下这个徒弟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两个支队长可不能只顾看戏,要帮着教育培养哟。”看到大家都在促成这件事,郭飞扬也不惺惺作态,当场就答yīng

了下来。

收徒也没有什么仪式可做。只是在接待严局长的酒席上,鲁光淦让自己的部下敬了郭飞扬三杯酒,算是拜师酒。这么一段师徒结缘,也在公安系统成就了一段佳话。

三天荣立两次三等功,这在淮东是奇迹,在整个宁淮省公安系统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有人戏谑地说龙若海是个福将,毫发未伤就当了功臣。

这时的龙若海身上,一点也找不到上台领奖的那股庄严劲儿。他涎着脸皮地嬉笑着说道:“当然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斩妖除魔地福将,是有菩萨保佑的人。”

别看龙若海在外边说得响,回家很是受了他妈妈好一阵折腾。老人虽然不会象别的母亲那样大吵大闹,更不会瞎折腾,弄得四邻不安。她只是一人扑在桌子上,什么都不说,眼泪一个劲地流个不停。怎么劝说也不管用。

怎么劝呢?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也有了出息。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让父母怎么活!他的父亲虽然没有说话。但也是铁青着个脸,只顾闷着头在狠狠的抽烟。一支接一支的在抽,让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充满了烟雾。

本来还有点大大咧咧的龙若海,到了这时才算是傻了眼。没有想到得yì

洋洋的回家报喜,却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龙若海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家中就那么不到七十个平方的三间简陋住房。要钱没钱,更没有强dà

的外力支援。做父母的一直感觉到有点对不起这个孩子。

从上小学开始,孩子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在打拼,从来没有让父母操一点心。就连工作,也是自己找人帮着给安排好的,不用父母花一分钱找人帮忙。

看到孩子被人从刑警支队赶了出来,父母亲心里疼呵,就是帮不上忙。再看到他没日没夜的自学,更是心疼。

前些日子给他介shào

了几个女孩子。人家一听到家里的具体情况,都是立即就‘拜拜’宣告结束。没有其他理由,都是嫌自己家里穷。

龙若海的父亲,原来是城区面粉厂的车间主任。他的管理才能,在同行业中是众所周知的。前脚才下岗,后脚就被其他企业争相聘请,反而比过去当车间主任时忙了许多。

图的不是其他。就是想乘自己身体好的时候,多赚一点钱。好为孩子成家立业帮上一点忙。

前两天听说儿子不但立了功,还回到了原来的工作岗位。父母亲都在为他高兴,知dào

自己的儿子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万万没有想到,上班才两天,就碰上了这种玩命的活计。这种事情,不管对什么样的父母来说,都确实是有点难以接受。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父亲到底是当过车间主任的,想了好大一会以后,还是拿定了主意。他知dào

儿子既然走上了刑警这条路,风险活计肯定是免不了的。

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让这小子多加小心一点吧。再说,这小子也是因祸得福。不但立了功,还得到领导的赏识。能被郭局长那么大的官收为徒弟,这是多大的幸运呵。

想到这儿,他就出声止住了老婆的流泪。然后正色地对儿子说道:“小龙呵,你的事,我们不懂,也帮不了你什么。你现在也长大了,会有自己的主见,我也不多说什么。

只希望你记住一条,踏踏实实地做人,安然无事的回家。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想到爸爸、妈妈还在家里面等着你。”

看到爸爸出来救场,龙若海当然是来不及的点头称是,象啄木鸟一般地表了许多态。只是当他听到爸爸最后那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想到爸爸、妈妈还在家里面等着你’时,眼眶也感觉到了湿润。

为了自己上学,父母亲是省吃俭用。为了自己的自学,父母亲也是点滴操心。为了自己的成家立业,父母亲还在日夜辛劳。从此以后,他也学了一个乖。不管在外碰上多大风险的事,到了家都是哑口葫芦——一声不吭。

他的妈妈虽然已经止住了泪水,但仍然不放心。还是出去请了一柱十三层高的斗香,说是要为儿子驱逐邪气,保佑平安。对于这一套,龙若海虽然并不相信。但也不敢反对,只能笑嘻嘻的感谢妈妈的关心。

经过这么一幕惊险搏斗,龙若海在重案大队,算是暂时站住了脚跟。但他知dào

,要想真zhèng

赢得大家的信任和支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特别是拜了郭飞扬为师后,他觉得不是多了张‘护身符’,而是加重了身上的压力。无论做什么事,别人都会用刑侦局长徒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做人、做事都要更高一筹才行。

做刑侦局长的徒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第九章 宁北求援

淮东市区,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整个城市就像一座烧透的砖窑,使人喘不出气,狗也爬在地上吐出红舌头。

市公安局机关大楼里,没有外出公干任务的警官们,全都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懒得挪动身体。除了少数人能享shòu

着空调机带来的丝丝清凉外,绝大部分的警官都在享shòu

微风吹拂的同时,也在竭力忍受着吊扇、台扇带来的阵阵噪音。

抓捕人犯的事情虽然险了一些,但收益也是明显的。除了又立了一次三等功之外,还被郭局长正式收之为徒。大队里的同事们都已经基本认可了龙若海这个新兵。

‘小诸葛’更是表现得十分明显,没有一声‘龙大哥’不开口。大队也正式将他编排到了王大为这个探组。组长是老王,组员就是他和‘小诸葛’两个人。

没有特殊情况,就是他们三人并肩战斗。一般说来,基层县市发生了大要案件,市局也就是派上一个探组去指导工作。主要的具体事务,还是要依靠下面的警察去做。

假如要派上两个探组,那就是很大很辣手的案件了。毕竟就这么多人,要想同时应付这么多县市区,就只能走精兵路线。

刑警也不是每天都会碰上惊天动地的案件,更多的时间是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度过。自从协助南云警方抓捕人犯以后,龙若海的生活重又恢复了平静。每天看看业务书,再陪着‘小诸葛’吹吹牛皮,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悠闲自在。

这几天,其他探组相继都有了工作任务。组长老王因为妻子生病住院请了假,谷支队长也就没有给他们这一组分配工作。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看办公室,当起了守门员。

在办公室工作的滋味确实是不错,不要顶着烈日指挥交通,也不会被晒得象个‘黑炭团’。龙若海在自感兴奋的同时,眼睛瞅了一下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小诸葛’。

“‘小诸葛’,昨天又玩游戏了吧?”龙若海拍打了他一下。这小子昨天晚上,肯定又是通宵达旦的玩‘红警’网络游戏,或者就是那个‘暗黑’游戏了。

这玩艺儿,龙若海虽然也玩过几次,后来还是很快就放qì

了这种娱乐活动。容易上瘾,而且太耗费时间了。陷入其中以后,什么事情都顾不上。

“嗯,嗯。你别烦我。我一直到三点钟才睡觉的。让我好好睡一会。”‘小诸葛’变换了一下姿势,又呼呼大睡了起来。

“老谷呵,刚才宁北的沈全斌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信用社发生了抢劫杀人案件。两个值班员都被杀害在现场,请求支援。你看派哪一组去支援一下比较好。”

“老鲁,这事情麻烦不小呵。你不在家,家中的情况不太清楚。重案的几个探组都被我给派了出去,最快的也要到三天以后才能回来。只剩下王大为那个探组没有出任务。偏偏老王又请了假,就丢下两个小家伙在家看门。”

谷中天也有点犯难。沈全斌那人,他是知dào

的,是个有名的倔脾气。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不会轻易开口向上级求援的。能打电话来,就说明案件的情况容不得乐观。

“这怎么办哩?要不就让沈大队长那边先坚持一阵,过两天再派人去。该死的会议,还要再开三天时间。让我困在这儿,还不让请假。”鲁光淦也有点无可奈何。他已经去省城开了四天会,当然顾不上家里的工作。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中没有兵马,再怎么说都是空话一句。自己又无法从会议上脱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部下求援而无能为力。鲁光淦只能是苦笑了事。

谷中天有点犹豫不决。思索了一会,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齿地说道:“这样吧,我先从市区这边的案件抽一下身子。把龙若海和‘小诸葛’带上,再让技术上去几个人。”

“那你这边的案件呢?市里如果知dào

没有领导在场督办,肯定又是说不完的废话。再说,那两个小朋友去,能顶什么用?”鲁光淦有点不放心。市区这边的案件不算大,但扯上了领导的事,再小的案件也是大事。这是政治态度问题。

“没事的,我去听一下案件情况,看看是怎么回事。指点指点就回来。其他的事吗,还可以先让小龙他们在那儿顶一阵。”

“这样也好,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就让两个小家伙先上去顶顶吧,希望他们能给我一点惊喜。说真的,我还就真的想看到龙若海的表现,是不是能再给我来一点出人意料的故事哩。”

就这样,龙若海就在‘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情况下,给派到了宁北县。当然他并不知dào

内幕,只以为是领导给自己机会哩。当他刚接到通知,要和‘小诸葛’一起,跟随副支队长谷中天一起出发时,真的是乐开了花。

到支队也有了半个月时间,除了跟在后面跑了几回‘龙套’以外,一直都闷在办公室里。始终没有找到让自己检验才能的机会。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的话,就会发xiàn

这小子两眼都在放光。

到了宁北,先是见到了沈全斌。此人身材魁梧,额头宽广,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豪爽之气。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大队长。

在刑警大队会议室里,他先是向支队长详细介shào

了案情。抢劫杀人案发生在县城,两名值班员都被杀死在现场。这在宁北来说,算得上是前所未有的大案。

“经过周密的勘查,一名值班员系遭到锐器刺戳颈部,导致大出血死亡。另一名值班员则是遭到凶手捂掐,从而导致机械性窒息死亡。从现场情况来看,罪犯具有比较高超的反侦查手段。事先准bèi

了作案工具,整个过程都是戴手套作案。

作案以后,又将作案工具全部带离现场。并且全面清理了地面,将现场破坏得较为彻底。这就给勘查现场的技术人员,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难度。”

沈全斌先是用规范的语言,简要地向支队长介shào

了案情。就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已经就让龙若海和‘小诸葛’对案件有了一个大致轮廓的了解。接着下来,这位大队长的语气就不怎么好听,怒气冲冲的说出了内部的丑闻。

原来是祸不单行。案件发生的时候,这位此时正在发怒的大队长还在下面乡镇组织侦破其他案件。对现场的先期勘查,是由副大队长景少华负责组织进行的。

警察对现场进行勘查的时候,地方上的各级官员也闻讯赶来。他们为了表示自己对工作的重视和知识的渊博,抢着走进现场,个个都象专家一般地在指手画脚。

小警察对他们的阻拦,完全是无济于事。有的脾气大的官员,甚至于能反过来将警察教xùn

上一通。景少华一看到这么多的大领导到了现场,也是乐得晕头转向,忙着做起了现场解说员。

就这样,一双接一双的足迹,争先恐后的抢着印在了现场的地面上。技术队长杜威无力劝阻,只好闭上了自己痛苦和绝望的眼睛。

面对这样的现场勘查报gào

,支队来的几个技术专家,也只能是无奈地摆摆手,耸耸肩,表示没有希望。在谷中天来之前,沈全斌就已经狠狠地将景少华熊了一顿。

本来大家都以为支队长会勃然大怒。这种事情发生以后,不管是哪个领导听到以后,都会要发火的。更何况,谷中天这么一个出了名的火爆脾气。

没想到,他听了这个情况后,却没有发火。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景少华,然后对他说了这么一句:“你不能干这一行,也没有资格称自己是刑警。还是抓紧机会早点转行吧。”

想想也对,面对一个根本不懂刑侦业务,或者说是连基本规矩都不懂、都不想遵守的白痴,何必发火。

面对这个连现场都遭到破坏的案件,连沈全斌这种老资格的刑警大队长,都感觉到无能为力的案件,龙若海又将如何施展自己的才华!

第十章 难得机遇

宁北县城不算太大,也就是十几万人口的样子。信用社的位置,是在县城中心偏北一点的地方。虽然不是什么闹市区,但也算得上是人来人往的地段。

现场所在地是一幢三层楼房。一楼是营业大厅,二、三楼是办公用房。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大门,里面是一个大大的院落,用作停放汽车等各种交通工具。

院落中间有一道围墙,将院落一分为二。右侧是职工上下班的进出口通道。左侧是金库的禁地。经过勘查,围墙没有攀越痕迹,这就排除了罪犯从办公区域进入案件现场的可能性。院落的东面、北面也同样是围墙,依旧没有发xiàn

攀越痕迹。

案件发生的现场,是在金库值班室。为了安全,这个地方被人为地切割开来,与其他的办公场所不相往来。金库设在三楼,单独的楼梯上下,是一个自成体系的独立存zài



由于金库是在三楼,并且被设置成内楼梯。罪犯要想从大街上进入到这里,要想靠近金库,就必须要先通过三道防盗门,还必须要通过两个值班员把守的通道。

左侧院子大门是用不锈钢制作的防盗门。案发后发xiàn

,这扇防盗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没有被打开,也没有被攀登和撬压的痕迹。即使通过了这一道防盗门,也只是进入了大院。要想进入通往金库的楼道,还必须要通过一道‘盼盼’防盗门。

这道防盗门是打开着的,一名值班员就死在门框这个地方。从现场情况来看,凶手应该是从背后偷袭,突然捂掐住死者的口喉。既防止了值班员惊叫报警,又直接导致了被害人机械性窒息死亡。应该说,这个凶手孔武有力。

顺着一楼值班室里的楼梯拾级而上,二楼值班室也是一道防盗门,同样没有关闭,没有撬压痕迹。第二名值班员是死在值班室里的电脑椅上。

电脑显示屏上,显示出名为‘红色警戒’的电脑游戏画面。尸体摆放的位置,说明死者在被害之前,正在电脑上玩游戏。这人也是被罪犯从背后袭击,用锐器刺戳颈部,导致大出血死亡。

从二楼值班室进入到三楼的最后一道防盗门,已经被罪犯使用工具撬开。

在金库门前的地面上,散落着两串钥匙。金库大门的钥匙孔旁边,可以看得出罪犯曾经试图用钥匙打开这道大门的痕迹。只是金库大门的质量确实是太好了一点,才使得罪犯望洋兴叹,无功而回。

整个现场,由于遭到罪犯和官员的双重破坏,既没有找到指纹,也没有找到足迹。让人看了,只能是一种无奈的感觉。谷支队长在现场上,也只呆了两个小时。

面对这样的现场,经验再丰富,也无从着力。只能是尽人事,靠天命的做法。“老沈呵,我手上还有一个案件,实在是脱不开身来。这样吧,我把龙若海这么一行人给你留下来,让他们协助你们宁北警方破案。”

听到支队长的吩咐,龙若海科是喜出望外。连忙答yīng

说“行,行,行。支队长,你放心。我和‘小诸葛’一定会在沈大队长领导下,努力开展工作的。”

“嗯——好吧。”对支队长这样的安排,沈全斌有点失望。他根本就没有把龙若海和‘小诸葛’放在眼中。本来还以为支队长会留下来,亲自指挥破案。却没想到,只是留下了这么两个毛还没有长全的小家伙,能有什么大用?

他总觉得这种所谓的‘国际刑警’,用来谈谈对象,耍耍酷,哄哄女孩子还差不多。要真的是用来破案件,还是靠边休息去吧。不给自己找麻烦,就是好事。早知dào

是这样的结局,这个求援电话还不如不打哩。

沈全斌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当然不会再有好的脸色给龙若海和‘小诸葛’。他不想接待市局的这么几位‘钦差大臣’。支队长走后,就淡淡地说了一句:“景少华,你负责把市局的领导接待好。出了问题,当心我找你的麻烦。”

“你放心,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各位领导的生活安排好。”刚惹了祸的景少华急于将功赎罪,在沈全斌面前就象个乖巧孩子似的,当然是来不及的点头称是。

话一说完,沈全斌就扬长而去。他急着要组织信用社内部职工进行排查,当然没有时间陪这两个毛孩子。‘小诸葛’不服气,想要追上去争执两句。没有等到他起步,被立即龙若海给拦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拦我?他沈全斌牛什么。有本事就不要向支队求援,才是好汉哩。支队长走了以后,在我们面前耍什么威风?算什么好汉!”‘小诸葛’对龙若海的阻拦,非常的冒火。

“破不了案,说什么都是空话,何必意气用事。再说,有精力吵架,还不如多到现场走走,说不定还会有意wài

发xiàn

哩。”由于谷中天临走时,是指定了由龙若海负责带队的,‘小诸葛’当然只好要唯龙若海马首是瞻。

刚开始听到支队长这样安排时,龙若海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会这么快,就有让自己独当一面的机会降临。而且,‘小诸葛’在重案的时间要比自己长得多。就是充当临时带队,也应该是他才对。

谷中天确实已经是无兵可调,这是他所不知dào

的实jì

情况。整个支队里面,除了龙若海和‘小诸葛’,这两个被人看作是ru臭未干的小伙子外,就已经唱起了‘空城计’。‘小诸葛’的为人做事,经常会跑调,哪儿敢让他来领队。

“这是机会均等,我要努力。”龙若海一边给自己鼓劲,无论如何都要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让自己的能力和才华得到充分展示。一边让景少华带路,重新来到了案发xiàn

场。

他让技术人员和杜队长他们一起工作,再次在金库周围进行现场勘查。希望能找到一点意wài

惊喜,为破案提供依据,指明方向。自己则站在现场外围,开始细细地观察起来。

现场是一幢三层楼房。左右两侧也是一样的建筑,相互之间没有任何通道或者是窗户可以让人利用。营业大厅是单独存zài

的。下班以后,唯一与办公大楼有联系的通道也被关闭,没有办法可以通过。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的东北角有一个公共厕所。

从这个地形来看,罪犯要实施作案的路径只有两条。一是用钥匙或者是喊门进入值班场所,那就很有可能是内盗,破案也就要相对简单得多。

二是从后院的围墙进入,那就要复杂得多了。内盗、外盗,本地人作案,流窜作案,各种可能性都会存zài

。面对这种情况,龙若海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龙若海再观察了一下信用社的对面,是工商行政管理局的一幢办公大楼。他在脑海中翻腾了一下,假如是外人作案,肯定要事先踩点。最为合适的观察地点,就是对面的那个传达室。想到这儿,他就信步朝着工商局传达室走去。

传达室是一个退休工人在值班。六十多岁的人,除了腿脚有点不利索以外,精神倒是很不错,说话也是蛮和气的。听到警察来了解情况,他连忙张罗着倒水拿烟。

“大爷,请问你贵姓呵?”“呵呵,小同志。我免贵姓卞,叫卞长宁。”“你正常就在这儿值班吗?”“是呵,是呵。每天白天,我都在这儿上班。”

龙若海得知老人白天正常在这儿上班的情况以后,也不客气,拉了张椅子就和老人聊了起来。人常说,烟酒不分家。几根香烟一抽,双方的关系就急骤升温。

“大爷,白天经常有些什么人在传达室逗留呵?”老人的回答让龙若海有点失望。说道:“这话让我怎么说呢?每天都会有不少各式各样的人路过这儿,在这儿歇脚说话的当然也不是少数。说不清的,年青人。”

龙若海一看这样不行,连忙就转换了一个问话方式。用诱导地语气说道:“卞大爷,你帮我回忆一下。最近这几天时间里,有没有让你感觉到比较奇怪的人,在这儿停留过。而且不止一次到过你这儿。”

“年轻人,你这一说,倒还有点差不多。刚才那样问,我真的是没有法子回答你哦。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看看是不是有这样的人。”

卞大爷想了一会,突然一拍脑袋,开心地说道:“嗨,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奇怪的人。这人说话怪怪的,每天下午到了五、六点钟的时候,都要到我这儿来坐一坐。嗯,来过好几次哩。对了,应该是三次。”

卞大爷这么一介shào

,龙若海当然是喜出望外。他感觉得到,自己似乎已经抓住了一根线。说不定呵,这一根线,就是可以决定整个案件侦查的生命线哩。

第十一章 初步发现

“那个人呵,个子不算高。比你要矮上这么多。”卞大爷用手比划了一下,接着说道:“是个光头,人很凶的样子。嗯,有点杀气腾腾的样子,不是我们这儿的人。还有,穿的是当兵的那种衣服。对就是街上那人穿的那一种。”

卞大爷的介shào

,十分详细。在龙若海的脑海中,很快就勾画出了这个人的基本模样。这人应该是在三十岁左右,个子不算高,大约在一米七零上下。人长得比较剽悍,理了个光头。

这人也不怕热,身上穿了一套部队的迷彩服,脚下也是一双解放鞋。到了传达室就会发香烟,有时也会和卞大爷聊上几句,算是陪卞大爷解解闷。

说他奇怪,是因为他经常朝着对面的信用社偷看。发xiàn

卞大爷注意到他,就又把头掉过来说话。还有就是他说话的语气比较难懂,让人一听就知dào

不是本地人。

龙若海曾经对各地的方言做过一点研究。听到这儿,也就燃起了急于进一步了解情况的激情。他急切地问道:“大爷,你想想看。他说话过程中,有什么能让你记得住的话?”

卞大爷知dào

对面的信用社出了大事,再看到这个年轻人这么急迫,也就很热心地帮着回忆了起来。

“你别急,别急。让我慢慢来。嗯,嗯。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呵呵,他第一次来的时候,是说鞋子里有了土块。话是听不懂,说什么坷垃的,我没有听得懂。那人就将鞋子脱下,从里面倒出来一个小土块,我才知dào

是这个意思的。”

“坷垃?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鞋子里进了一些坷垃垡儿。”“是的,是的,你们说得完全一样。小伙子,你真厉害。”卞大爷一听龙若海的模仿,十分开心地笑了起来。

“还有他看到我在泡茶喝,好象是在问价钱的。怎么说的,我记不太清楚。我也只能听个意思,想要学,是学不上的哦。”卞大爷有点捉摸不定地继xù

说道。他还为自己的记性不好,不好意思地对着眼前这个警察笑了笑。

“这叶子还可以嘛,啥价钱?”已经猜出了第一句话,到了第二句,龙若海当然不会为难,毫不迟疑地就说了出来。惊得卞大爷连连点头,竖起了大拇指。

“哦,还有一句。那人看到院子里有好多小石头,说了一句什么娃娃、孩子的话。”“这儿好多石头娃儿呀!”“年青人,你是那地方的人吗?怎么一说你就全知dào

了呢。”

龙若海在忙着走访,他的直接领导、探组组长王大为,心里却是急得不行。听说谷支队长到现场上跑了一圈,就将探组里的两个年青人丢在了宁北,他就一直在着急。沈全斌破不了的案件,两个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

老沈那个牛脾气,一般人是受不了的。再加上破不了案件的急躁情绪,肯定会把脾气撒到别人身上。龙若海还好说一点。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也知dào

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会知dào

退让的。

‘小诸葛’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真的顶上了牛,敢把老天给戳出个窟窿来。麻烦啊麻烦,他急得直搓手。

他恨不得立即飞到宁北去。可恨的是老婆这个病,十天半月也出不了院。急是急,就是没有办法,老王只能急在心中。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你看他的表面好象很是可怕,其实对人最为心诚。王大为就属于这个类型。虽然担上了一个‘辣手老王’的绰号,但他对探组的两个年青人,却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关切。

谷中天也在担忧。市区里的一起盗窃案,只因为失主是市委副书记过文康,从上到下都在重视。从政法委书记,到公安局长,都盯在现场上,说是不破案绝不收兵。

这些领导都是动嘴皮子的多,动手的少。偏偏鲁光淦又在这个时间去了省城开会,自己只好是又抓破案,又要照顾这些大大小小领导的吃喝拉杂。

里外忙得喘不过气来,还要牵挂着宁北那边的案子。平时最怕开会的谷中天,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点羡慕鲁光淦。说是两手一甩,什么事情都用不着自己操心。

“谷支队长,你这么做,好象有点不大妥当呵?老沈那个脾气,你是知dào

的。我们家‘小诸葛’的性格,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万一有个什么的,恐怕就不好说话的哦。”

“我知dào

,我都知dào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哩?”接到王大为抱怨的电话,谷中天也只能是苦笑不已。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手下无兵可调的哩。

同时,他也对老王这种热心肠,感觉到一种内疚。为什么这样的好警察,就是要被有些人看不惯,就是不能提拔重用哩。

龙若海从卞大爷那边出来后,直接就奔了信用社的后围墙。尽管技术人员已经说了三面围墙都没有发xiàn

攀越的痕迹,他还是不死心。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才算是从外围找到了信用社后围墙。

站在地面上,看不到信用社大院里面的情况。这时,他在围墙地面那儿看到了两块大红砖。再用眼睛打量了一下,估计踩到砖头上面,应该是能看到信用社里面。

想到这儿,他就打算亲自实践一下。考lǜ

到凶手使用过这两块砖头的可能性,龙若海没有直接踩了上去。而是往四面扫描了一下,发xiàn

左侧堆了一大堆红砖。估计这两块红砖也是取自于那儿。他当然不会客气,也来了个就地取材。

站在砖头上,信用社大院里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这么一番实践下来,他初步确认,这两块红砖肯定有问题。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用来观察地形用的踮脚砖。一般的老百姓,没事怎么会躲到这儿来窥视信用社的动静。

就在龙若海准bèi

让技术人员过来拍照,取走这两块有可能作为证据的红砖时,‘小诸葛’急急忙忙的找了过来。边跑边喊叫着:“龙大哥,龙大哥,出事了,出事了。”

支队的痕迹工程师柏长华,按照龙若海的要求,带着宁北刑大的技术队长杜威等一帮技术人员,对现场再次进行了周密细致的重新勘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楼的现场已经被重新扫描了一遍,没有任何发xiàn



大家并不气馁,依然井然有序的登上了二楼,准bèi

继xù

进行勘查。工作尽管十分枯燥,大家还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唯恐一个不小心,会让破案的关键物证从自己眼皮底下滑了过去。

登上二楼以后,老柏准bèi

按照老规矩,将需yào

勘查的地方,切块划分,让在场的技术人员分工负责。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责任到人,不致于造成疏漏。有了问题,也能很快追查到位。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十分意wài

的事情。

“这是什么回事?”正当老柏站在房间门口朝着里面打量环境时,他的眼睛突然瞪得老大老大。

在他的正对面,竖立着一只挂衣架。衣架的立杆约一米高的部位,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显现着一枚非常清晰的指纹。这是怎么回事?如此明显的痕迹都没有发xiàn

,这种现场勘查还有何用!

在场的人知dào

老柏惊呆的原因后,不约而同地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杜威。本来这个案件的现场勘查就已经很是让人冒火,再发生这样的乌龙事,确实更是让人感觉无言。

刚刚提拔时间还不长的杜威,也被眼前的状况给震撼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没有办法来解释眼前的一切。只能喃喃不休地说道:“不,不可能,不可能。我都一一的检查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遗漏?”

“你们都说是我惹的祸。还打我的小报gào

,说是我破坏的现场。现在说呵,说呵。这么清楚的指纹都看不到,吃什么干饭的?还有脸当这个技术队长哩。这么明显的痕迹都找不到,还破什么案!”

当龙若海赶过来的时候,还在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一个破竹子般的声音在现场吵闹。

现场上,景少华就象一只发情的公狗一般,边说边跳,吐沫星儿四处喷溅。看到龙若海和‘小诸葛’走了进来,更是好象找到了两个能证明自己洁白无暇的证人。

情绪高亢的他,连忙快步地走了过来。“你们说说,你们帮着评评理,哪儿会有这样的人。自己做事马马虎虎,粗枝大叶。倒反而把找不到痕迹的臭屎盆子,给扣到了我的头上。天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我怎么会碰到这样的领导和部下。”

刚刚碰上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又遭遇这种尴尬的局面。龙若海将如何面对眼前的矛盾?

第十二章 果断决策

“别吵,别吵。让我看看是什么情况。”龙若海顾不得理睬正在大声嚷嚷的景少华,径直把目光投向了房门对面的那只挂衣架。这是一只木制的站立衣架,厂家用清漆将衣架打理得光可鉴人。

距离地面约一米高的地方,在光线的侧照下,明显的可以看到一枚指纹。按照自己这种对技术稍有了解的人分析,这是一枚汗渍指纹。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还应该是一枚大拇指指纹。

由于天热,留下指纹的人手中有汗,再加上衣架本身的光洁度比较高,也就让这枚指纹显得格外地清晰。客观地说,如果连这样的指纹都找不到,那就真如同谷中天所说的话,早点改行算了也好。何必还在这个岗位上糟蹋粮食。

“吵,吵,吵什么!你的皮是不是又在痒痒了。前面的事还没有找你算账,又在跳什么?你看你这个样子,就象个猴子似的上窜下跳,还有没有一个大队领导的样子!。”

得知消息以后,沈全斌也迅速赶到了现场。他听到景少华在现场上大叫大闹,立即厉声斥责了两句。这个副大队长倒也有意思,被正职大队长这么一骂,立即就象只看到猫的老鼠一样,躲到一边不吭声去了。

龙若海注意得到,景少华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不过他还是很快就控zhì

住了自己的情绪,很快就将这丝愠色给藏了起来,脸上依然保持着憨厚的笑容。这是一个心计很重,而且能忍辱负重的人,龙若海在心中给对方作出了这样的结论沈全斌看了现场以后,一个头立即变得有几个大。自己的部下自己了解,杜威绝对不可能出这样的洋相。特别是在这种人命关天的大案中,更是不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尽管知dào

这种失误是不可能的事,但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也感觉到束手无策,没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这种事情,只有一种解释可以说得通。关键的问题,是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够揭开这个真相。自己毕竟是本乡本土的人,如果与那些领导发生碰撞,确实不太好办。自己虽然不怕,事后也少不了小鞋穿。最好的办法——想到这儿,他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说起来真是有点难为情。刚才瞧不起人家,把人家不理不问地丢在现场。现在又把打开僵局的希望寄托到人家身上,沈全斌自己也感觉到有点脸红。

不要说人家是年青人,就是搁在自己身上,这口气也不容易咽得下去。再说,万一人家也和自己一样,畏首畏尾,不敢承担这个责任,自己也不能说得出个什么不是来。看来要想让这个龙若海慨然出手相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整个案件的侦查不受干扰,为了部下的政治前途不受影响,自己都必须要作出姿态,作出让步。先试着看一看,实在不行,就算让自己磕头打招呼也行,沈全斌的内心世界也在挣扎。

龙若海已经找到了柏工程师。严肃地问道:“柏老师,这个杜队长平时的工作作风怎么样?你不能只说好话,一定要实事求是的说话。”

“我知dào

,这是大事,不能瞎胡弄。这个年轻人,平时做事是不错的。照理说,他不应该出现这种低级错误。”通过柏老师的口,龙若海已经知dào

,杜威是一个工作很细致、很实在的人。

就连‘小诸葛’也在一旁帮着杜威说好话。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说话:“大哥,杜队长不是糊涂虫。做事情都是有板有眼的。这种洋相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身上。”

再走访了几个人,通过大家的介shào

,龙若海知dào

这是一个很纯正的人。为人方正,做事严谨。有这种风格的人,根本就不需yào

再考lǜ

,是工作疏漏的问题。也就基本排除了这是罪犯留下指纹的可能性。

这样一来,他的心中就有了底。不是粗心大意造成的问题,事情就要好办得多。他走到有点发呆的杜威面前,和声地问道:“你好好回忆一下,勘查现场以后,还有什么人进入过现场。”

“我们勘查现场的时候,来了不少领导。我想劝阻,被那些领导教xùn

了一通。景大队长把我推到一边,领着那些当官的察看了现场。我没有办法,只好停止了勘查工作。

一直等到他们走了以后,才重新开始工作的。”杜威听到龙若海的提问,总算是从震惊之中暂时回过了神。他回忆了一下以后,开始回答问题。

“也就是说,前面这批领导留下这枚指纹的可能性,应该要予以排除。是不是?”“是的。”“现场勘查完毕以后,还有什么人来过吗?”龙若海一边听杜威的回答,一边在脑海中进行快速的推理。

听到这边的一问一答,沈全斌也在点头。这个年青人手上有几把刷子,所问的问题,都问到了节骨眼儿上。

“有的。当时现场已经勘查完毕,尸体也已经运走。我就按照规矩,暂时封闭了现场。后来景少华说县委扬书记要过来看现场,又重新揭开了封条。让我在下面等候,他自己陪同领导上去的。”杜威说话一字一顿,每句话都是认真思考以后,才肯说出来。从他的神态来看,没有虚文。

“是不是就只有这一批人?另外,这批人有几个?”“就这一批人。有县委扬书记,有县委办的谢一录主任。哦,还有zf办的袁同庆副主任。一共就这么三个人。”由于忙着回答问题,杜威紧张的神经有所放松,回答问题的语速也大大提高。

得知范围大大缩小,龙若海也稍许放松了一点收得很紧的神经系统。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这枚指纹应该就是最后那批人,也就是三人之中的某位领导所留。

这种事情必须要快速解决。时间一拖长的话,案件的侦查方向就会发生混乱。对杜威来说,也会成为一个无法抹杀的污点。看到沈全斌再次投射过来的求援目光,龙若海的内心也在发笑。

这个大队长,还真的有意思。刚才那么倔,现在想求人,却又不肯低头。不过,他来不及考lǜ

这些。不争执,不赌气,不抱怨,用结果说话,这是龙若海给自己制定的为人处事方略。到了这个形势下,他当然也不会和沈全斌争上个高低输赢。

要想真相大白,就必须逐一登门提取指纹进行比对才行。但这种事情的后果也非同小可。因为这种举措对当地的官员们来说,确实是一种大不敬的行为。

更何况,还牵扯到了县委书记。万一有个意wài

,如果不能说得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就是把省厅刑侦局长郭飞扬找来,恐怕也不好下台。

万一有所失误,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是那几个领导的怒火。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县委书记的怒火。

这样的责任,自己这么一个刚到刑警支队工作的警察,能肩负得起吗?自己有必要冒这个风险吗?有必要为一个刚刚认识的警察冒这个风险吗?

再说,他们有大队长在。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出更大的领导出面帮着做工作。自己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察,何必掺杂其中。

看准了的事情就要去做,这是龙若海的习惯,何况是这种机遇和风险并存的事情。到了这种时候,犹豫不决肯定是不行的。

想到这儿,他先询问了一下景少华。他想了解那几个领导在现场上的情况,看看能否获取一点资料。如果能知dào

是谁接触过衣架的话,肯定能够最大限度地增加捺印指纹的第一命中率。

只是这个姓景的,确实是个欠揍的货。到了这个情况下,他还在为自己抱屈。对其他需yào

了解的情况,都是一问三不知。

龙若海将眼光转向了沈全斌,谦虚地问道:“沈大队长,你看这事应该如何处理比较好?”

听到龙若海征求自己的意见,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沈全斌,此时也有点楞神。他迟疑不决地说道:“能有什么好方法哩?唉,这事麻烦大了。”

看到沈全斌没有主张,龙若海也就不再客气。他朝着现场的警察一扫,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这样吧,沈大队长,我就来一个越俎代庖,你不要计较哦。

柏老师,杜威,你们两人随我一起去,找这三位领导捺印指纹。我们排个次序,先易后难,从袁副主任开始,然后是谢主任,最后找扬书记。”

这一举动,牵扯到三位领导。是祸是福,谁人敢打包票?龙若海,傻哦!

第十三章 铁骨铮铮

龙若海不计后果的要去找领导人捺印指纹。这个决定,让在场的几个人都有点犯楞。听到龙若海的指令后,被点到名字的人,都有点迟疑不决。

特别是‘小诸葛’,都简直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全斌的不友善,他都看在眼睛里。这个时候,虽说不上要落井下石的话。站在一旁看戏,也不是说不过去的事。我们何必要多管闲事,而且是这种责任很大的闲事。

龙若海看到大家都没有行动,面色一沉,厉声斥喝道:“还楞在那儿干什么,赶快抓紧时间去落实。赶快去,有什么责任都由我来负。”尽管这个年轻人什么职务都没有,但他一发怒,还就真的有这么几分威严。

到了这种时候,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沈全斌再也无法置身事外。他决然地站出来说道:“行,我来陪你们一起去。大不了这个大队长不当吧。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我也甘心情愿。”

这个时候的杜威,眼泪已经到了眼眶。沈全斌还好说,毕竟是自己的老领导,平时相处得也不错。人家龙若海凭什么?才初次见面,就要帮着自己出这个头。这可不是什么出风头的大好事,肯定是要得罪人的事哟。

袁副主任正坐在办公室里品茶。他很开心,能直接接触一把手扬帆扬书记,这是一个很不好找的机遇。别看自己整天在zf办工作,毕竟只是一个不着调的副主任。

要想找到机会和一把手近距离接触,还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今天是时来运转,领导突然要去现场视察。提出让自己做个向导,当然是要跑得快快的。

在现场上,自己用平时看电影、看小说学到的知识,在扬书记面前好好秀了一把。让领导看到了自己博学多才的一面。

只是那个衣架摆放得实在不是个地方。在自己手舞足蹈时,轻轻一碰就差点倒了下来。还好自己反映快速,动作灵敏。迅速出手扶住了衣架,才没有让它倒到地面上。

他正在遐思着今天的机遇,会给自己在书记眼中留下什么印象的时候,有人在敲门。尽管不高兴,很有涵养的袁副主任,还是很客气地将四个警察迎了进来。

在发生大案的情况下,警察找上门来,肯定总是要有事情的。自己作为领导来说,在这些小警察面前,总是要讲究一点风度。起码来说,表面上的礼貌待客还是要做好的。

“袁主任,在案件现场上发生了一些情况。我们想要提取一下你的指纹,用以排除可疑痕迹。”打了几声哈哈以后,龙若海就很直率地道明了来意。这下子,顿时让心情舒畅的袁副主任勃然大怒。他万万没有想得到,眼前这个小警察,竟然要自己也象罪犯那样在纸上捺印指纹。

胀得满脸通红的袁副主任,根本不再顾及沈全斌的面子。他用手指着这个陌生的小警察,愤nù

地说道:“你,你给我出去。我不欢迎你到我的办公室。”

“袁主任,不好意思。在没有捺印好你的指纹之前,我是不会走出这个门的。这是我的工作,请领导多多支持。”龙若海的语调虽然不高,也很客气,但也很坚决。让袁同庆感觉到了一种绝不让步、不容拒绝的神韵。

还好,袁主任也不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在zf大院里闹得众所周知,是没有必要的,也是不值得的。等到证明了与自己无关以后,再好好收拾这几个小家伙也不算迟。

还有那个沈全斌,也不是个东西。没有本领破案,却把人领来找领导的麻烦。这个事情,就是闹到市公安局去,自己也要好好的出一出这口恶气。

事实证明,龙若海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枚后来发xiàn

的指纹,确实就是袁同庆陪同扬书记视察现场时留下的。这家伙在现场上,竭力显示自己的才学。借助于手臂的挥舞,加强语气的感染力,才在现场留下了他的痕迹。

由于龙若海的当机立断,使得满天乌云得以迅速消散。被袁同庆礼送出办公室的龙若海,没有太多的表情。他懊恼的是下午的时间被白白地Lang费。

在场的警察,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大家都对眼前这个小警察,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人在工作岗位上,吃苦吃甜都好说。就怕碰上那种‘有了好处自己冲,有了问题让你冲’的领导。

这事发生以后,大家都留下了一种奇妙的感觉。跟在这小伙子后面工作,肯定不会有后顾之忧。可惜的人家是市局的警察,相互不可能碰到一起的。有些事,谁能说得清哩。

沈全斌看到事情得到理想的解决,也就笑眯眯的离开了现场。他忙着要去信用社的会场,那里正在进行信用社内部职工的走访调查工作。大队里的主要力量,也被他抽到了那个地方。

只是在临行前,他深深注视了一眼这个初出茅庐的年青人。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关照景少华要照顾好市局来人的生活起居。在他的心目中,龙若海的形象已经从ru臭未干的小子,升腾为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龙大哥,你下午那种发号施令的样子,简单是帅呆了。你是我的偶像,从今以后,兄弟就跟大哥混了。”看到龙若海从县zf回来,‘小诸葛’兴奋得就象个孩子似的,乱蹦乱跳。

“你这小子,就没有安分的时候。这种事情有什么值得夸口的。放在你身上,也照样要挺身而出。”龙若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小诸葛’可不这么认为。他执著地说道:“那可不一定。现在能有多少人,愿意帮着别人去担担子。象这种有风险的事,换一个人来做,躲避都来不及。有几个会象你这样敢于承担风险的。”

由于指纹的突发事件这么一干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少。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天色已经迅速黑了下来。

吃晚饭时,景少华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在他的面庞上,找不到一点下午在现场上,那种大吵大闹的痕迹。他走到刚刚坐到饭桌的龙若海身旁,客气地说道:“龙警官,要不要来点酒?白酒不喝,弄点啤酒也成呵。就当饮料喝,消消暑吧。”

“不用了,不用了。景大队长,你也坐下吃饭吧。有了这样的招待就很不错了。我们是下来办案的,哪儿有案件未破先喝酒的道理。”龙若海立即婉言进行了拒绝。

‘卟哧’,坐在一边的‘小诸葛’突然笑了起来。龙若海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连忙转过头来看着‘小诸葛’。想听听他要解说一些什么。

不过他也知dào

,这小子除了工作的时候,能正经一点以外。其他的时间,想要让他规规矩矩的说话做事,恐怕很难。这么一笑,估计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有好话可说的多。

“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顺口溜,才笑了起来。”看到龙若海有点威胁的目光,‘小诸葛’连忙抢先做起了解释。直到龙若海的面色有所缓和以后,他才继xù

说道:

“社会上,有人对我们警察编了一个顺口溜。我说给你们听听。一等警察治安队,赶走嫖客自己睡;二等警察交警队,交通不管收小费;三等警察刑警队,案件未破人先醉。你们说,有趣不有趣?

我刚才听景大队长让我们喝酒,再听龙大哥说,哪儿有案件未破先喝酒的道理,就想到了这个笑话。大哥,这三种警察当中,你就占了两种。说说看,你有什么感受?”

‘小诸葛’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别人夸大其词发泄对公安部门的不满,他也只是当作笑话听。再说,这个顺口溜虽然是有点调侃的味道,但也多少反映了一些职业特点。问题的关键,是龙若海没有这样的感受。

当交警时,他只是站在岗亭子里指挥交通的‘马路天使’,很少有机会与驾驶员发生直接的交往。即使查到违章的司机,也只是一转了之,转到支队去处理。

对于人家的小恩小惠,也总是拒之门外。由于做事规范,做人严谨,当然也就在很大程度上,让他没有机会沾染上交警恂私的污垢。不然的话,那条道上的司机也不会总在说龙警官的好话。

他当刑警的时间也很短。说是案件未破人先醉,当然更是冤枉。人到基层,破不了案件就想喝酒,不说人家给不给的事。就是人家给了,自己也要有脸皮喝才行。

话又说回来,既然老百姓这么说,肯定总是会有这种现象的。在今后的工作中,自己还是要多加检点为好。这是龙若海听完笑话后,给自己打的预防针。

“大哥,三种警察,你已经当了两种。什么时候有机会,再让你当上个治安警察,那你就算是当全了这三大警察了。呵呵。”“哪儿有这种可能哩。我当了刑警,就不再考lǜ

改行的事。”

“是呵,是呵。能有什么人把这三大警种都能干全的。象龙警官这样,就已经不多见了。”景少华赶忙在旁边凑趣地拍起了马屁。

吃完晚饭以后,‘小诸葛’就忙着找人吹牛打屁去了。他是闲不住的人。在这儿不能上网玩游戏,当然要四处走动一下。打探新闻,谈天说地,这些都是他的强项。你还别说,这种技能,在侦察破案中的作用,也不可小视。

在这个现场遭到严重破坏的案件中,龙若海这个刑侦新兵,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的才能得到显示哩。

第十四章 蛛丝马迹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龙若海的感悟眼睛一眨,‘小诸葛’就跑得看不到人影。龙若海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这是一家私人办的小旅馆,房间不算很多,条件也不算有多好。好就好在干净,床铺、蚊帐都很清爽。

也没有什么淋浴房,他就在卫生间里用水冲了一把凉。再将换下来的衣服洗好晾上以后,就躺在床上对白天的工作进行回顾。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称之为‘过电影’。

不管多忙,他都要回顾一下一天的工作,检讨其中的得失成败。应该说,这个方法还是不错的,有利于自己的前进成长。错了的,可以及时改正。对了的,也能总结经验,不断提高。

沈全斌忙着对内部职工进行排查,这也算不上错,应该说是破案的一条路径。从现场上看,两道‘盼盼’防盗门都是敞开着的,罪犯也是一路绿灯地进入了两个值班室。没有撬压痕迹,也没有反抗的迹象,都符合内盗的特征。

但这中间存zài

一个问题。那就是把案件的性质,过早地定成了内盗,很容易形成思维定势。造成的直接后果,也就是会局限了侦查的范围。时间越长,丢掉的东西也就会越多。

下午和卞大爷的对话,应该说是有收获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陌生人,还有后围墙的那两块红砖,又说明了什么?如果是内盗的话,就不应该有这些现象的出现。

龙若海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还是有好多问题,没有能够得到很好的解释。那枚该死的指纹,起码影响了自己两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明天上午,一定要再到现场上好好研究一下才是。

想到指纹的事,这时的龙若海,也有一点后怕。如果有个万一,自己将会面临着一种什么样的境地?郭飞扬会关心自己,但只能痛惜的说上一声:是好心,但是莽撞了一点。可惜了一棵好苗子。

鲁光淦会帮着自己说话,但也只能在戚主任的攻势下,退下阵来。最关心自己的谷中天,会很愤nù

,甚至于会狠狠地骂上沈全斌一通。可是,这一切,会有用吗?

在自己未能站稳脚跟之前,这些关心帮zhù

自己的人,所能为自己作出的投入也是有限度的。尽管如此,他不后悔。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既然是自己认定了的事,就要勇往直前,无所畏惧。不过以后再碰上此类事情,三思而后行,倒是值得要注意的事。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不要做这种出头鸟。

“老鲁呵,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不放心家里的案件呵?”“是呵,是呵,让你一人在家受累了。”“好说,好说。老兄弟了,客气个什么。我告sù

你呵,那个龙若海今天又露了大脸。”“什么?又有什么惊喜送给我。”

当鲁光淦听完了谷中天的介shào

,知dào

这个新来的小刑警,竟然如此出采后,感慨地说道:“老谷呵,我们真的是埋没人才哦。这么优秀的年青人,也不知dào

冲撞了政治部哪一位领导,就不让人家从事自己的专业。这是哪一家的道理呢?”

“是呵,这个小家伙头脑清醒,能很快就抓住问题的源头。特别是敢于承担责任。这个年头,象这样的年青人可不多哇。别说是他这么一个才出道的小年青,即使你我在场,恐怕也要好好考lǜ

一下。想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然后才敢行事。

沈全斌那个坏家伙,平时说起来也是个死大胆。碰到这种事,也没有敢冲上去。下次去,我非要好好地骂他一下不可。不应该让年青人往上冲呵。哈哈,后生可畏哦。”

龙若海在招待所回顾白天工作的同时,宁北城的一个新建居民小区,县机床厂厂长邓大安的家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在宁北县,提到机床厂,那可是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红火得让人流口水,厂里的工人谈对象都要比别人牛气得多。这个邓大安,当然也就成了远近知名的人物。

来者既不是亲,也不是友,而是检察院反贪局的检察员。看到进门的几个面孔,邓大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他知dào

自己完了,自己这个幸福的家也完了。此时此刻,他只能在心中,一万遍地诅咒那个让自己身败名裂的张跃进。

‘小诸葛’玩到十一点钟,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龙若海还在等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解释道:“我在小区那边看热闹的。检察院在逮捕一个叫邓大安的厂长,说是挪用公款罪。有哭的,有闹的,也有骂的,看热闹的人好多。”

“有骂的?是骂那个厂长吧。”“你说错了,是骂那个厂长的亲戚。老百姓对邓大安的评价还是不错的。好象是他有个叫张跃进的亲戚,借了钱不肯还,才让他受这个罪的。”

此事对龙若海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他当然没有兴趣继xù

听下去。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呵欠,就钻到蚊帐里梦周公去了。

人生当中,每时每刻,都会有着各不相同的事情在发生。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也许会是两条平行线,相互并不交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谁又能说得准,就一定不会发生交叉的现象呢?

一宵无话。早饭刚一吃完,龙若海就又到了现场。他要好好地对后院墙那儿再观察一下,弄清楚有没有可能找到其他进出口。

他才刚刚在围墙那儿站定,杜威就跑了过来。用请示的语气说道:“小龙,小区那边,发生了一起非正常死亡。我要和法医一起,先到那边去出一下现场。”

“去吧,去吧。这边我们先干着。”龙若海摆了摆手。人家有人家的正常工作,自己犯不着越俎代庖。

他再次跑到了院墙后面。昨天发xiàn

的那两块红砖,已经被技术员取走。听说从上面发xiàn

了一只解放鞋前半部分的足迹。只是由于扭动,痕迹不是太清楚。

看来这是由于身高不够,要垫起脚后跟,才造成了只有脚前掌留下痕迹的现象。

围墙的西面是一幢三层楼房,根本不存zài

攀越的可能。东面也是一道围墙,是宁北小学的后墙,与信用社的围墙连结在一起。他慢慢地顺着围墙向前走去,走了约二十米的光景,看到两只大油桶靠在墙边上。“看来就在这里了。”龙若海内心一喜,急忙向前快走了两步。

“老板,这两只油桶是你的吗?”“是呵,是呵,才放了三天时间,今天下午一定会拉走。”油桶的主人,是小饭店的老板。听到有警察查问油桶的事,正在忙着出售早点的老板有点慌神。再三说明刚刚才放了三天时间。

龙若海当然不会去管这些乱停乱放的闲事。不但不管,反而主动让这个老板暂时不要动油桶。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因为老板多说了一句话。

“你们不说,我也要把这该死的油桶给搬走。前天夜里就有人在这儿踩油桶玩。一点钟有人玩,三点钟还有人在这儿玩。我还出来骂了一下,但是没有看得到人。害得我夜里都没有睡得好觉。”

“这样吧,油桶你先不要动。听我们的通知再说,知dào

吧。”听了这段话,龙若海心中明白了几分。他也不多说话,立即找来了柏工程师和几个技术员。让他们先从油桶上开始提取痕迹,然后用梯子上墙,顺着围墙一路向信用社方向搜索。

“有了,有了。这儿发xiàn

了一只信封。”技术员发xiàn

的不是一般的信封,而是一只留有半枚带血指纹的信用社专用信封。这个时候的技术员,不再是先前那种有气无力的样子。一个个都象是才刚刚吸食了鸦片烟的大烟鬼子一样,精神十足。

“惨,惨,太惨了。”“谁惨呵?一个上午也找不到你的人影。有事想找你办,也没有办法。”“就是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那个邓大安呵。自己被逮捕法办,老婆跳了河,妈妈给急疯了。就只剩下一个十二岁的儿子,站在那儿哭。你说,那个借钱不还的张跃进,还有一点儿人性吗?”

怪不得上午找不到‘小诸葛’,原来他是看到在现场没有自己什么事可做,就跟着杜威去了处理非正常死亡的现场。死者是邓大安的老婆。看到丈夫因为姨兄张跃进借钱不还而吃了官司,一急之下就跳了河。

“行了,行了,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这些事不归我们管,不吃咸盐就不要管闲事。吃过饭后,你去一趟市里,把经常为公安局服wù

的那个绘制人像的邓师傅给我找来。

然后去找对门那个卞大爷。一定要在晚饭前,把模拟画像给我拿出来。千万不能误事呵。”龙若海不愿意再听‘小诸葛’扯淡。这些事与自己无关,没有必要去Lang费精气神。真的无关吗?这一切都要在几年之后,才会揭晓。

“行,行,行。我办事,你放心。有我‘小诸葛’出马,保证马到成功。晚上拿不出画像,唯我是问。哼,年纪不大,倒也啰嗦。”看到龙若海手一扬起,‘小诸葛’脑袋一缩,连忙就逃窜了出去。

龙若海的这一发xiàn

,能对破案发生什么样的作用哩。

第十五章 领导亲临

‘小诸葛’帮着邓大安打抱不平,却不知dào

事情的罪魁祸首张跃进,此时已经坐上了南下的火车。可能是内心有愧的原因,他感觉到宁北县城的人似乎都在背后议论着自己,都在对自己评头评足。就连家人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说自己缺德。

他虽然有钱,却感觉活得很不是个滋味,只好独自一人爬上了去广州的火车。他想出去避一下风头,想通过时间的流逝,让自己从众人议论的漩涡中解脱出来。

此一去,遇到了一个对他一生产生重yào

影响的人。也成就了一个全新的张跃进。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下午一上班,沈全斌就坐在信用社的会议室里犯愁。现场勘查毫无进展,案件的排查同样也一筹莫展。自己认定了是内盗,当然是要围绕内部职工的排查开展工作。别看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排查,还真的要有能力的人来做才能做好。

能力稍许差一点,就会让‘邻人盗斧’的故事再演,能把所有职工看得都象凶手。也不能怪警察无能,实jì

情况也确实是很复杂。

由于各人的情况不一样,许多人都可能在面对警察询问时,出现极度的失常,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有的是心理素质差,有的是不愿配合,还有的则是因为其他的事心怀鬼胎。

曾经有这么一个罪犯,有人指认他参加盗窃。他先是反复否认,但就是不肯说出自己在发案时段的踪迹。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解释,干脆就承认了盗窃。

办案的警察感觉奇怪,再加上作案的实jì

过程与他的交待有一些差异,就没有放松审讯。审查到最后,原来是这家伙虽然没有盗窃,但在另一个地方,拦路强奸了一名过路妇女。

盗窃当然要比强奸轻上不少,这家伙就采取了选择轻罪的方法。他这一玩花招不要紧,却差点让警方出现了一起冤假错案。

所以说,对每个职工的陈述进行鉴别,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可恨的是支队来的人帮不上自己的忙,沈全斌当然是头疼得直着急。

尽管龙若海昨天的慨然出手,帮了自己很大的忙,但也不能代表他的水平和能力,就能随着这件事有了飞跃。顶多说明这个小年青做人很仗义,是一个能交的朋友,并不代表他能帮着自己破案啊。

这时,沈全斌看到杜威到办公室来找自己。他感觉很奇怪,不是安排小杜在陪着市局那帮子人吗,怎么会有时间到自己这边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情吧,连忙开口问道:“小杜,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那边的工作丢给谁了?”

“大队长,我们那边的现场勘查有了重大进展。小龙让我来向你汇报情况的。”得知现场勘查出现重大突pò

的消息后,他再一次被龙若海的无私深深感动,也对自己这种瞧不起人的做法,产生了深深的后悔。

人家在案件现场有了新的发xiàn

以后,不计前嫌地立即派人来通报自己,这样的兄弟真的是太棒了一点。

在沈全斌的心目中,那个胎毛未满的年青人,此时已经成了自己的兄弟。只是此时的他,无暇多想这些事。新的发xiàn

,对他的侦查思路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内盗,还是外盗?这两种思路在煎熬着沈全斌。两路齐头并进是不错,不会发生偏差,问题是没有这么多的力量。偏重一路,万一选择失误,则会贻误战机。难呵难,沈全斌再次地抓起了头皮。

太阳已经沉到地平线以下去了,暮色无声地降落在淮东市区。一辆警车正徐徐驶出公安局的大门。就在这时,对面驶来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轿车。双方不约而同地都踩了一把刹车,只听得‘吱’的一声,两辆汽车同时都停了下来。

“老谷,你这是上哪儿去啊?”“是老鲁啊,怎么回来了?我这是去宁北啊,哈哈,真巧。”司机重新找地方去停车,两个人下车以后,直接就站在路边聊了起来。知dào

领导有话要说,王大为坐在车子上,也没有动弹。

“我也是急呵。这么多的案件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怎么吃得消!今天正好碰到郭局长,他问起那个宝贝徒弟的事,知dào

了我们这儿的特殊情况。就帮我请了假,这才算是让我脱了身。怎么,那个领导的案件解决了吗?”

“是呵,是呵。半个小时前,才刚刚解决好。”“是怎么回事?”“领导只说被盗,又不肯说出失窃的物品是什么,我也没有办法。后来我就想呵,没有案件现场,说话又躲躲闪闪的,会不会这中间有什么秘密?

再看到他那个宝贝儿子,和小保姆眉来眼去的。就有了个想法。正巧王大为那小子赶了过来,帮我实施了这个计划。没想到,一炮就打响了。哈哈。”破案后的喜悦,让谷中天有点乐不可支。

“咦,王大为不是陪老婆看病去了吗?”鲁光淦有点奇异地问道。“是呵,是呵。王大为这小子,不放心他那两个小跟班的。把老婆交给了妹妹照顾,自己偷着跑了回来,正好被我逮了个正着。

先让他帮我实施了计划。这边一结束,我们就准bèi

往宁北赶哩。大为还坐在车子上嘛。”

“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哼,什么狗屁案件。失窃物品,是一块价值五十万元的江诗丹顿手表。你说我们那位过书记敢声张吗!凭他的工资,不吃不喝,要多少年才能买得起?他把手表藏在家中,以为无人知dào



凑巧他那个宝贝儿子要哄小保姆上手,就偷偷用这块手表做了鱼饵。知dào

做老子的报了案,这对狗男女也不敢出来说明。害苦了我们这帮警察,象个没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

‘辣手老王’的名声真不是吹的。刚刚做了一下自我介shào

,过家那小子就吓得屁滚尿流,乖乖地把事情说了出来。”

“大为真的是一个好警察呵。就这么样一个好同志,偏偏就得不到提拔重用。我们太亏待他了。”

“有那个戚长春在,说什么都是空的。一会儿说人家文凭不够,一会儿又说是刑讯逼供,有举报信。哼,没有文凭的人,连局长都能当。凭什么王大为就是当不了这么个大队长。老鲁呵,现在我们说了没有用。一旦你有了权,千万不能再这个样子呵。”

“中天,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有了机会,我一定不能再让这种不公道的事情发生。”愿望是良好的,但能实现吗?社会现实中,不管你处于什么样的位置,都可能会有让你感慨、让你愤nù

,却又让你感觉无奈的事情发生。

吃了晚饭以后,龙若海依旧是躺在床上‘过电影’。应该要说的话,已经通过杜威传递了过去。

其他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办法。就凭着自己这个才到刑警支队上班半个月的资历,能让那个傲慢自负的沈大队长坐下来,平心静气的与自己一起探讨案件吗?他摇了摇头,不想去多动脑筋。他知dào

,这是不可能的事。

‘滴、滴、滴’——BB机突然响了起来。咦,这时有谁会给自己发信息?龙若海连忙将BB机取了出来。“请速到三楼会议室研究案件王大为。”他也来不及考lǜ

老王这时怎么会到宁北的原因,连忙翻身起床,朝着三楼跑去。

半路上,正好碰上了‘小诸葛’。还好,这小子没有远去。不然的话,肯定又要挨骂了。看到龙若海,‘小诸葛’连忙用手指做了一个‘OK’的造型。龙若海意会地笑了笑,也不多言,径直往会议室走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两个支队长和王大为都坐在那儿,沈全斌也坐在一旁陪着说话。他们俩也不多言,乖乖地找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不大一会儿,参加会议的人基本都已经到齐,也已经坐稳了位置,只有景少华还在不停地帮着大家倒茶添水。

这次研究案件,无疑会对龙若海今后的发展,产生重yào

的影响。他会有什么样的惊喜送给两个支队长呢?

第十六章 初露锋芒

两个支队长的到来,当然是要听一听案件的进展情况。在这场案件分析会上,沈全斌理所当然的要成为第一发言人。这几天的煎熬,让老沈的面色有点憔悴。不但是面色不太好kàn

,就连眼睛也有点肿胀。此时的他,没有在这之前的张扬。

他用略带沙哑的喉咙,开始了自己的案情介shào

。说道:“案件发生以后,我一直是将案件定性为内盗。整个侦查工作,也是以此为中心而展开的。这样做的依据,主要是防盗门没有遭到破坏。两个被害人也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到突然袭击的。

不管是用钥匙开门,还是喊门入室。这两种情况的出现,都告sù

我们。不是熟悉的人,绝对不可能进入值班室,更不可能接近值班人员而没有丝毫反抗。

请大家想一想。夜静更深的时候,你会允许一个陌生人接近你吗?更何况,你是一个肩负重任的金库值班员。唯一不好解释的问题,大门口那一道防盗门为什么会反锁。难道说,罪犯作案成功以后,反而不走老路,还要再翻墙出去?”

沈全斌喝了一口茶以后,有点赧颜地看了看龙若海。然后继xù

说道:“到了今天下午,我这个思路又发生了动摇。原因是龙若海这个小兄弟有了新的发xiàn

。他在后围墙那儿找到了罪犯进入信用社的出入口。

这么一来,究竟是内盗,还是外盗,就多了一些很难确定的因素。如果说是外盗,那又怎么解释值班人员的毫无防备。所以说,我的个人意见,还是倾向于认为只有熟人作案,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应该说,沈全斌的业务还是不错的,分析也是有条有理。在场的不少人,都在赞同地点头,支持他的观点。接着他的后面,也有几个人相继发了言。基本上,也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新的观点出现。一下子,会议出现了短暂的冷场“小龙,你坐到前面来。说说你的看法。让我看看你这两天有没有偷懒。”刚才听到沈全斌提到现场上新的发xiàn

,居然是龙若海的功劳,老谷就有点意wài

。看到会议渐渐有点冷场,谷中天立即点了将。他想看看这个新部下,还会有些什么惊喜送给自己和鲁光淦。

“既然领导让我发言,我就谈一点个人看法。如果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各位领导多多批评指正。”将座位挪到前面的龙若海,先是谦逊了两句,然后才开始发言。开始了自己调到刑警支队以后,第一次对案件的侦查,说出自己的分析意见。

“我先来回答沈大队长一个疑问。如果罪犯是内盗,为什么会出现防盗门反锁的现象。这个问题很好解释,那就是干扰我们的侦查思路。不从原路出去,反而越墙而走,就会让我们产生是外盗的想法。”

话语不多,却立即在现场引起了不小的反映。沈全斌好象豁然开朗一般张大了嘴,就连谷中天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案件的性质,我最终觉得还是外盗,而且是流窜盗窃。”没等到大家回得过神来,龙若海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急转弯。将案件又从内盗定成了外盗。

先从不可能,解释为可能,然后又来了个彻底否定。他又在片语之间,推翻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思维反映能力稍许慢一点的人,都没有办法能够跟得上他的节拍。

鲁光淦笑了起来。这小子不错,很有意思。今天我倒要好好kàn

一看,这小子如何解释自己对案件的定性。龙若海很狡猾,没有直接回答大家的疑问,而是把此时才匆忙赶进会场的柏工程师给抬了出来。

“在小龙的提示下,我们将勘查案件现场的范围,扩大到了信用社向东二十米的地方。在那儿,小龙已经找到了两只油桶。油桶上面,有解放鞋留下的足迹。

然后,我们用梯子上墙,顺着围墙向信用社方向搜索。发xiàn

了正反两路足迹,一直延伸到了信用社东北墙角的公共厕所。在厕所的屋面上,没有找到痕迹。但我们在厕所南墙外的地面上,找到了两只很深的解放鞋前掌足迹。

可以断言,罪犯是从厕所的围墙上跳下来,然后进入大院的。作案结束后,也是从这一条通道撤出去的。同时,小龙还在信用社后墙,发xiàn

了垫脚用的两块红砖。红砖上面,也发xiàn

了解放鞋的足迹。

最重yào

的,是我们在信用社向东一点的围墙上,找到了一只带有血指纹的信封。经过比对,血型是‘AB’型,与第二个值班员同一。指纹的比对,也有了初步成果,已经排除了目前在单位上班的员工。”

柏工程师的话语虽然不多,却让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震撼。看到大家震惊的神态,‘小诸葛’感觉很是自豪,因为他也在其中担任了一个重yào

角色。没等到他出来作秀,龙若海又接在柏工程师后面做起了介shào



“从柏老师的介shào

中,大家不难想象罪犯的作案过程。结合这两天的走访,我给大家具体描绘一下。请大家听一听,看看象不象。

一个操北湖双江口一带口音的青年人,年约三十岁左右,身高大约在一米七零。理的是光头,穿一身军队的迷彩服,脚上是一双解放鞋。这就是我心目中的嫌疑犯。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这个人在案发前,曾经连续三天到信用社对面的工商局传达室去,陪着看门的卞大爷一起聊天。而且在聊天的过程中,总是走神,喜欢将眼睛盯着信用社看。当发xiàn

引起卞大爷注意时,又用其他事情来转移视线。

请大家想一想,一个外乡人,在案发前突然来陪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子,连续聊上三天时间。案发后,又突然消失。聊天时,又关心信用社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可疑?”

龙若海抛出问题以后,乘着间隙喝了一大口凉白开,然后接着说道:“第二个依据,是围墙外面的两块红砖。那两块砖头放在那儿,明显是有人用来垫脚观察信用社的。

砖头上只有解放鞋的前半只鞋印,这说明什么问题呢?说明偷偷观察信用社的人,身高不够。只好垫起脚后跟,才能看到大院子里的情况。围墙的高度是一百八十公分,两块红砖加起来是十公分。

在这种情况下,什么人才需yào

垫起脚跟?应该就是一米七零左右的人。站在砖头上,头顶正巧与围墙上端平齐。垫一垫脚,就可以勉强达到观察的目的。

身材再高的人不需yào

垫脚,再矮的人垫了也没有用。大家说,是不是这样的情况?”大家对龙若海这一次的问话,没有象刚才那样议论纷纷,只是平静地等待他的继xù

解说。

“红砖上的解放鞋足迹,给了我们一个启示。在后墙偷偷观察信用社的人,与那个到传达室踩点的人之间,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小饭店的老板,听到夜里有人踩油桶玩的声音,与作案时间应该也是能够相互验证的。也就是说,罪犯是凌晨一点进入现场,三点结束作案。”

坐在谷支队长旁边的沈全斌,脸上的神态最为好笑。一会儿是点头赞同,一会儿又摇头表示疑惑。他看到龙若海的解说稍一停顿,立即见缝插针地插口问了起来:

“小龙,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接受。只是有一个问题需yào

解决。罪犯如何能接近被害人,而不引起疑惑和反抗,这是个大破绽。这个问题如果不能解决好,那你刚才所有的推理,就都无法站得住脚。”

他对龙若海的称呼,已经直接是小龙了,关系更加紧密了一层。不过此时的大家,都没有精力来注意到这一点。大家的目光都盯到了这个小伙子身上。只要这个问题一解决,这个案件的定性问题也就算是没有太多的争议了。

鲁光淦和谷中天,两个人的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他们虽然对龙若海一直是高看一眼,认为这是一块良材。只要假以时日,就能一飞冲天。但没有想得到,这么快的时间里,这小子就能脱颖而出。他们也在期待,龙若海如何自圆其说。

龙若海应该如何解说,才能解开沈大队长心中的疑惑呢?

第十七章 初露锋芒(三)

案件研究到了这个样子,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已经全都落到了龙若海的身上。就连王大为,也在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个小跟班。真的是出手不凡啊。刚才这段发言,比许多老刑警都要来得高明。

只要这个案件能解决好,这小子就算是在重案大队,在这个人才济济的部门里站稳了脚跟。同样来说,也就赢得了自己那些心高气傲伙伴们的友谊。

此时的龙若海,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他在周密地组织词语,要让自己的推理更为无懈可击。鲁光淦和谷中天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喜在眉梢的点了点头。

他们知dào

,小家伙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是不会在这个场合下侃侃而谈的。更何况老柏的现场勘查,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别人还可以处于模糊之中,他们这两个吃了一辈子刑事侦察饭的老刑警,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个案件已经铁定是外盗无疑。

“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走进信用社金库这边大院时,大门的东边墙角有一股很重的尿臊气。”这一点,很快就从不少人的点头动作中,得到了证实。就连沈全斌,也在点头的队伍之中。只是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不明白尿臊气与熟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龙若海狡黠地一笑。不要说别人,就连他自己起初也是被难在了这个问题上。想不通为什么罪犯能接近被害者,却没有任何的怀疑和反抗。当问题得到解决时,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其中的原因,竟然就是这样的简单。

“我向信用社的职工了解过,一楼值班室没有卫生间。要解决大小便问题,就必须要到院子东北角的公共厕所去。有的值班员偷懒,就在大门这边就地解决小便问题。

请大家想一想,一个人睡到半夜,起床方便以后,会不会再去对周围的环境多加观察?我觉得他肯定是小便一结束,就快快的往值班室里跑。为什么?因为蚊子多哦。”这么一解说,大家顿时全都恍然大悟。有的人,还‘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一个睡意朦胧,急忙往值班室跑的人,怎么会注意到已经潜伏到自己身边的凶手?在没有警惕的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发动对值班员的突然袭击。根本不需yào

‘熟悉的人’,这么一个关键的限制词。你们说,是不是?”

“是呵,是呵。”“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会场里一片赞同之声。到了这时,也没有人再质疑二楼的情况。只是瞪大眼睛,在静静地听龙若海给出解释。

“二楼的问题,也是一个需yào

转换思维角度的问题。之所以感觉到困惑,就是因为我们把自己困在一个常识的圈子里。总是认为,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有人到了我的身旁,却没有任何反映,这是不正常的现象。不是熟人的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你们说,是不是?”

龙若海不等大家回答,自问自答的解释说:“值班员是死在电脑椅子上。死之前,他是在玩电脑游戏。这一点,大家应该没有疑问和分歧。

电脑的放置,是侧对着值班室的门。也就是说,外人进入值班室,值班员不转过头来,是看不到来人的面孔的。在座的警察,也有不少和我差不多大年龄的年青人。应该说也玩过电脑游戏。不管是不是上网,都是很痴迷的。一旦陷了进去,也都是很疯狂的。

你们年长的人,没有玩过的人,是不能理解那种疯狂的程度。形容一句吧,就是有炸弹在身边响起,也能做到充耳不闻。再说,整幢大楼就是两个值班员,能有什么外人?

即使听到脚步声到了身边,也只会认为是楼下的值班员来看热闹,根本用不着侧过头来看看是谁。你们可能要问,万一要是他突然回了头呢?那很简单,就是你死我活的一场拼搏,没有其他的路好走。罪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二楼防盗门为什么开着的问题。按照我的分析来看,这两个值班员应该是经常串门聊天。加上平时警惕性不高,相互之间也就没有启用这道防盗门。”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对外盗这一案件定性没有了疑问。即使再挑剔的人,也感觉找不到毛病。就连景少华,这个已经被定为业务白痴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龙,你还没有说出凶手操北湖双江口一带口音的依据呢?”这个时候,谷中天开了口。到底是老刑警,一下子就发xiàn

了自己这个新部下没有解说清楚的地方。

龙若海一拍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道:“双江口一带的方言俚语中有一个特色,就是用‘儿’的话音比较多。另外就是坷垃垡儿、石头娃儿、叶子都是那一带比较有代表性的俚语。

当然,这样说话的人,局限面不一定就这么小。但大致就是北湖方向的口音,应该是不会错的。我为什么不直接说他是双江口一带的人,就是因为会这种语言的人,不一定就是在当地工作生活。

上学、当兵、到监狱服刑等等,各种原因都可能导致这个人不在家乡。还有长期在那儿工作过的人,也有可能会使用这种地方语言。这种推断,只是给我们提供一个参考吧。

有个问题需yào

注意,千万不能因为嫌疑犯,穿着的是军队迷彩服和解放鞋,就把排查范围给圈定在退伍军人身上。这种装束很普遍。因为他的价格便宜,许多打工的人都喜爱买这种衣服穿。我们总不能把大街上穿迷彩服的人,都看作是退伍军人吧。呵呵。”

龙若海在谈笑论兵的时候,他所推测的杀人凶手韦祥华,却感觉很是舒服。他正一个人躺着休息,在锡州市治安拘留所里最舒服的位置上闭目养神。

他在静静地回想着一些往事。刚进拘留所时,那些本地人还有点欺生,几个人联起手来想将自己打服。

却没有想得到,自己是一个在监狱里蹲过整整十年的老油条。不找人的麻烦就是好事,哪儿会让这帮小混混给欺到头上来。看到自己真的敢于放血拼命,一个个全他妈的都变成了软蛋。

此时的那帮本地小混混们,哪儿还有一点刚开始那种疯狂劲儿。有的在帮着自己松腿,有的在为自己倒水,还有的在帮着自己洗衣服。人呵,还是狠一点好。

人的命运真是很有意思。上个月,自己还是山区监狱里的一个劳改犯,此时却又成了一名因为打架斗殴被治安拘留的违法人员。

自从二十岁那年,因为抢劫、强奸,被判决了十二年有期徒刑以后。自己这十年的光阴,就一直是在监狱里度过。还算不错,减了两年有期徒刑。不然的话,还要在那儿蹲着哩。

回到家乡双江口,家中已经是一贫如洗。父母早已去世,只剩下两间破烂不堪的旧草房,根本无法居住。家中的亲戚,也不认自己这个败家子。说是因为自己为非作歹的原因,父母亲忧心如焚,才会这么早离开人世。

人总是有火性子的。气愤之下,将那个指责自己的表哥,打成了重伤。警方说自己又犯下了重伤害罪,构成了累犯。要追究法律责任。自己不想再进那个没有自由的地方,当然只好选择远走高飞的路来走。

听人说宁淮这个地方富得流油,要比自己家乡那边好赚钱。来这儿也有不少时间,自己却总是找不到发财的机会。就连找个稍许象样的工作,都要有文凭。文凭倒是有一张,始终放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

那是监狱开的刑满释fàng

证明书,有用吗!既然打不了工,老子就狠狠地干上一票,回去也是小康人家。

好不容易看中了一家信用社,先在对面那个传达室踩点,再到后围墙那儿观望,什么事情都很顺利。在监狱里跟那些大盗学的技术,确实有用。把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谁也不会想到这事是老子干的。

千考lǜ

,万考lǜ

,就是没有想到那两个死鬼身上,没有金库的钥匙。让自己白杀了两个人,只在那两个死鬼身上摸到了几十元钱。

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因为那个小店多收老子两元钱,而砸了那个黑店。这样也好,就在这儿避避风。那些警察做梦也不会想得到,他们想要找的凶手在拘留所里修身养性哩。

是呵,龙若海没有千里眼。怎么可能到一百公里以外的锡州市,找到在拘留所里修身养性的韦祥华哩。

第十八章 初露锋芒(三)

多给别人一点承认与理解,永远是求得和谐的不变真理。

——龙若海的感悟龙若海的家里,他的父母正在犯愁。为了自己儿子的婚事,他们不知托了多少朋友。人家一听到他们家的家境,就是直摇头。那时的公务员还不象后来那么吃香,收入也不比许多商业系统的职工高。

特别是当警察的,没有加班费,没有补助费,也没有奖金。有的只是没完没了的加班加点,老婆孩子也是跟在后面遭罪。这样的待遇,当然就不被许多女孩子看好。说话客气一点的人,婉转的回答说是回家考lǜ

一下。不客气的姑娘,直接就‘拜拜’走人了事。

前几天,他的妈妈上街买菜时,碰上过去同厂做工的曹阿姨。老朋友见面,当然要家长里短的说上一阵。相互一拉家常,当然也就谈到了儿子的婚事。听到长得一表人才的龙若海,竟然还会没有对象,曹阿姨是一百个不相信。

“龙大嫂,你这话说得还真的让我不敢相信。大侄子一表人才,还又是有文凭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对象。”曹阿姨也是一个热心人。平时就知dào

这个大侄子不仅为人不错,还是正经八百的大学生。

她立即想到自己老公的外甥女。今年二十三岁,比龙若海小上三岁,年龄正好相当。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也说得过去。龙大嫂一家人都很好,她要是能嫁到龙家来做媳妇,那就真的是有福之人了。想到这里,她一口就答yīng

了下来。说是没有问题,这个喜酒绝对是喝定了。

“曹阿姨,你要说清楚。我们老两口都已经下岗,在外面打工。家中只有一套简单的住房。不要到了时候,让人家说难过话。娶媳妇是家来过日子的,不能成天在家淘气吵架哩。”

“大妹子嗳,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现在做媒,不是过去那种连哄带骗的拉人上轿。不管有什么事,都要放在桌面上说。再说了,就凭大侄子这人品,这才学,还有你们老两口的为人,还会亏了她们家吗?

不就是城郊的一个农民嘛。因为占用土地,才进商场做了一个营业员。而且文化又不高,长得也不算出色。要我看啊,能成这门亲,是她家高攀了哩。”说这话的时候,曹阿姨还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下午,那女孩子在妈妈的陪伴下,说是来看一下家门。其实相互都知dào

,这是来相亲的。只是因为儿子出差,没时间回家。龙若海的妈妈,也只好陪着笑脸打招呼。茶水瓜果的招呼了一番以后,就只好让人家看看儿子的房间。

龙若海的父母,倒是乘机看了一下女孩子。长得不算俊俏,胖乎乎的,屁股也不小。自家条件不好,也就将就了吧。只是文化太低了点,就怕儿子不会认可。

那个女孩子看到龙若海的照片,倒也蛮满yì

的。她对龙若海房间放了那么多的书籍,感觉有点奇怪。谈到这个事,龙若海的妈妈倒是很自豪。她将儿子好好夸了一通,笑着说道:“我家小龙是两个硕士生哩。”

那个女孩子的妈妈倒也爽直,用一种带有鄙夷的口气说道:“读书多,有个屁用哦。照我看,把这些书去卖旧货,还能换一点钱。”这话一说,龙若海的爸爸当场就皱起了眉头。他也不好大家的兴头,就自己找了个地方,闷闷不乐地抽起了香烟。

尽管如此,那家母女在言语之间,还是露出了愿意结这门亲的意向。这种信息,让小龙的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她知dào

自己的男人有点不高兴,还在暗地里拉了一把,怕他说出有伤和气的话。

尽管她对女方鄙视自己儿子的文凭,也不舒服。这是儿子的骄傲,也是为人父母的荣耀。此时此刻,再大的委屈,自己也要忍下去。天大地大,唯有儿子的婚事为大。但是,这种笑容没有能够让她保持多久。

那家母女,嘴上说得倒是不错。特别是那个妈妈,已经一口一声‘亲家母’,喊得直叫个热情。只是她在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让整个气氛完全扭转了过来。

说是结婚以后,要让小俩口单独过日子。这话一说,连曹阿姨也傻了眼。这个意思很明白,就是要将两个老人扫地出门。要么,你们就花钱给孩子买房子。如果说真的有这个财力,何至于让龙家老两口为儿子的婚事犯愁。

“老头子嗳,你不要光是抽烟呵。总要说出个章程才行。”龙母有点忧愁地逼着老公想办法。“说,说什么?不就是要把我们赶出去嘛。”龙父也有点冒火。不假思索地就顶了老婆一句。

“实在不行,我们就出去租房子住吧。不管怎么说,儿子结婚是大事。”放在平时,如果老公这样说话,龙母肯定要大发雷霆。此时为了儿子的婚事,这些态度上的事,也就被自然忽略不计。

“你算了吧。这种事情,还是等你儿子回来再说。你不要好心好意的办事情,反而让儿子冲你发脾气。小龙的性格,你还不知dào

吗?是那种要了媳妇就不要爹娘的人吗?”

龙若海还不知dào

家中发生的事。如果他在场的话,估计当场就会翻了脸。再说,他毕竟也是经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会为了结婚而随便找一个女人来充数。特别是这种没有文化、没有基本素质的女人。

此时的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案件的分析里。他的一席分析,已经得到了不少人的咐合。这个时候,就等着两个支队长的最后拍板。

“小龙,你说一说。下步工作有些什么想法?”鲁光淦开了口。他这一说话,就意味着在场的最高领导,已经接受了龙若海的观点。小伙子兴奋地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听到支队长让自己谈下步工作的打算,龙若海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管是什么人,做什么事,都会渴求承认与理解。这里面包括领导的承认、朋友的承认和家人的承认。多给别人一点承认与理解,永远是求得和谐的不变真理。

他用一口凉白开水,再次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嗓门儿以后,朗声说道:“下步的工作就是发出协查通报,请各地公安机关帮zhù

我们进行布置和控zhì

这个家伙。

特征就是年龄三十岁左右,操北湖双江口一带口音。身高在一米七零左右,光头,可能有前科劣迹,曾经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另外,派出一个小组去北湖,以双江口为中心,就地进行排查梳理。”

“我这样说的依据,一是这家伙的光头,很有可能是刚从监狱释fàng

回家的。虽然不是绝对,但也有一定的概率。还有他的作案手法老练狠毒,不象初次作案。

很可能是有前科劣迹,也可能是在监狱这个大染缸里,得到犯罪老手的传授。另外,还有一件法宝,可以帮zhù

我们快速找到这个家伙。”

龙若海话音刚落,‘小诸葛’就神气活现的走了出来。为了完成龙大哥交代的任务,他是用出了吃奶的力qì

。专门买了两包‘红塔山’香烟,陪着画师邓师傅和卞大爷一起抽。这香烟在当时的档次,一点也不比中华香烟差。

“请大家看看,这就是我们刚刚才赶制出来的模拟画像。”他一边说,一边人手一张的分发了下去。

“有了这张模拟画像和那枚血指纹,发往外地公安机关。我估计协查的效果要好得多。我有一个预感,这个家伙还会作案。因为他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那就是他误认为能从值班员身上取到金库钥匙。

从他用尸体上搜到的钥匙,去开金库的情况来分析,就可以清楚这家伙是想发一笔横财。只是他失望了,也失败了,因为值班员身上没有金库钥匙。

下一步,他会要干什么?我认为,这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他还要继xù

作案。因为他没有达到目的,当然还是要继xù

去抢劫。作案越多,他落网的机会就越多。

所以,我们最重yào

的任务就是要抓紧时间。将协查通报赶快发出去,越快越好。这样才能减少损失,避免恶性案件的再次发生。”

应该说,龙若海的预测是准确的。韦祥华如果不是因为打架斗殴,而被治安拘留的话,肯定是要再次作案的。因为他已经在锡州市区的一家储蓄所进行了踩点。

即使这样,他也准bèi

在拘留期满的当天晚上实施作案。因为他要钱用呵。口袋里是分文皆无,将会面临着寸步难行的境地。也正是因为龙若海的准确判断,才拯救了几条人命。

“一切都不要多说,就按照小龙说的去做。连夜将协查通报发出去。另外,还要组织一支精干的工作组去双江口。我看啊,这个工作组就由小龙带队。”鲁光淦立即作出了决策。

当天晚上的案情分析会上,大家都接受了龙若海的分析意见。当场就确定,让龙若海带队去北湖进行‘挖根’工作。王大为呢,既然大局已定,他也就放心地随着两位领导回到市区,继xù

去医院陪伴老婆去治疗。

鲁光淦对龙若海的表现很是赞赏。尽管嘴上没有一句表扬的词语,但谷中天已经从他的脸上找到了答案。老谷心中也很是开心,自己没有选择错人。否则的话,与戚长春那场争斗就太不值得了。还好,还好一切皆从人愿。

龙若海的分析赢得了大家的认可。只是如何让宁北与锡州市挂起勾来,还是具有一定的难度的。

第十九章 初露锋芒(四)

第二天早晨,龙若海没有能够按照计划准时出发。因为宁北刑警大队的警车,是一辆老爷车,是一辆开了六年的解放面包车。一定要好好保养一下,才能担负起长途跋山涉水的任务。

面对这个情况,他也无能为力,只能耐心等待。一个人躲在旅馆里看书。旅馆的客人也不多,也不象后来的旅馆那样设施齐全,就连电视和空调等必备设施都没有。仅有的设备,也就是一台‘呼拉、呼拉’直响的摇头扇。

‘小诸葛’的人,早已不知疯到了哪个角落。这小子不知中了什么邪,对那个邓大安和张跃进的事情特别感兴趣。一有空闲,就在到处挖掘这里面的故事。

龙若海也不去管他的事,独自好好地享shòu

了一番午睡。起床以后,就斜靠在床上,看起了随身带来的《史记》。刚看了一会,沈全斌就笑逐颜开的走进了房间。

可能是心理压力减轻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是睡了一宵好觉的原因,老沈今天的气色特别好。再加上笑容满面的样子,更是增添了几分神采。

“小龙呵,车子最快也要到明天早晨才能使用。今天下午,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嘛,你和‘小诸葛’一起,到我家吃个便饭。前两天,哥哥多有失礼之处。这餐酒,也算是哥哥给你们赔礼道歉。”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不都是为的工作嘛。再说,我才刚刚调动到刑警支队。你有点不放心,也是正常现象。这事搁在我身上,也是一样的。”龙若海一边说,一边给沈全斌发了一支‘云雾山’香烟。

沈全斌就是这种性格。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决不文过饰非。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都放在了心上。指纹的事让他感动,对案件的推理更是让他震惊。这个青年人,真的是不同寻常。与他往日所见识过的英才俊杰,大不一样。

看出指纹的来历,固然说明这个年轻人的判断能力非同一般,但自己也能做得到。当场带队去找那些官员捺印指纹,以求弄个水落石出,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气魄。

不但要有不畏权势的铮铮铁骨,还要具有宰相的胸怀。毕竟是自己不把人家放在眼中,将人家丢在那儿不闻不问的。而且杜威的政治前途,与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件事让沈全斌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龙若海是一个敢作敢为的男子汉。

晚上的案情分析,更是如同石破天惊一般,把沈全斌这个在业务上很是自傲的大队长,震得是不知东南西北。

同样的现场,人家能找得到蜘蛛马迹,自己却对现场勘查丧失信心。同样的现场,人家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自己还在外边转圈子。人比人,气死人。任是沈全斌再自傲,也不得不服气。

本来以为,年青人总会要借着这个机会数落自己两句。他也做好了这个精神准bèi

。既然打算要赔礼道歉,就要有勇于认错的勇气。没有想到,龙若海根本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在刑警这个行档里,实力往往比资格更为重yào

。龙若海什么都没有计较,而且处处都为他老沈的无礼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但他还是在家中摆了一桌酒,说是赔礼道歉,也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么一个小兄弟。

在老沈家中,龙若海和‘小诸葛’根本不去理睬老沈打招呼的话,只顾缠住沈全斌这个新认的大哥推杯换盏。‘小诸葛’也是个直性子的人,只要让他服了气,什么话都好说。

人家堂堂正正的大队长放下身架,摆酒打招呼,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喝酒。

老沈向人赔礼道歉,也牵动了他的家人。沈大嫂一边上锅烧菜,一边帮着自己的男人打招呼说道:“我们家老沈啊,人是个好人,就是这个脾气不好。还好是碰上你小龙兄弟,不然的话,他这个洋相可就出大了。”

他的女儿小雨也跑出书房来凑趣,调侃地说道:“爸爸,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这就是最典型的实例。从今以后,可不要再瞧不起天下英雄了哦。”“去、去、去,小黄毛丫头懂个什么!”被家人这么一打岔子,老沈的脸上也有点发红。

“好消息,好消息。双江口有消息过来了。”喝得正热闹的时候,在大队值班的杜威手里拿着两页传真纸走了进来。

“真的,这么快?”‘小诸葛’坐在最靠门口的地方,伸手就将传真纸抢了过去。眼睛在纸上飞速地溜了一下,就哈哈大笑地说道:“哈哈,我们胜利啦,我们胜利啦。”

传真是从双江口公安局发过来的。他们接到宁北警方的协查请求后,将资料下发到所属的各个派出所。到了傍晚,有个派出所来了电话,确认这个被协查的对象,是他们辖区的一个劳改释fàng

人员。

曾因抢劫、强奸罪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上个月刚刚刑满释fàng

。回家以后,因家庭琐事,打伤了自己的表哥后畏罪潜逃。

“呵呵,这家伙原来是叫韦祥华,身高、年龄都不错。你们别说,模拟画像还就真的象。嗯,指纹也对上了。这下子好了,我们就守株待兔吧。用不了几天,这家伙就会自己送上门来的。”‘小诸葛’乐不可支,极为嚣张的帮着沈全斌安排起了工作。

沈全斌接过传真,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最后叹息了一声,敬佩地说道:“小龙呵,做哥哥的今天真的是服了你。这上面写的和你推理的,真的是完全一样。”

“是呵,是呵。龙大哥,让我看看你的脑袋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是不是比我多长了一块什么。”看到案件取得了决定性的进展,‘小诸葛’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本色。他站到龙若海的身后,做怪的要研究这个天才大脑的构成。

龙若海转身敲了他一个爆粟,笑着说道:“看你高兴得这个样子,和孩子差不多。老沈,借你的酒,提前为我们的胜利祝hè吧。”“哈哈,来,大家都来。小杜,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喝酒哟。”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静候,静候各地的消息反馈。‘小诸葛’还是整天疯得看不到人影。龙若海也不管他,自己看自己的书。

沈全斌以为龙若海在宁北无根无攀,其实不是这样。他有个姨妈就嫁在宁北县的沙东镇,只是知dào

的人不多罢了。小的时候,他跟着爸爸、妈妈来玩过。

姨妈家有个男孩子,大名叫石磊。虽然只比龙若海大五岁,却什么都会。好象没有什么能让他难倒的问题,让才上小学的龙若海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时,刚看过《小兵张嘎》的电影不久,剧中人都称呼张嘎为嘎子哥。他也有样学样,喊自己的心中偶像为磊子哥。

城里的孩子如同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接触大自然的机会自然是不多。即使学校专门组织的春游活动,也只是徒有虚名。

到了沙东镇,他跟在磊子哥后边,带着一条四眼狗,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在田野上,追逐野兔、野鸡;在纯净而弯曲的小河边,捉鱼捞虾;在家前屋后寻觅蟋蟀、蚂蚱。还能看到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鸟类在空中飞翔。

时间虽然不长,却很是让他迷恋上了这种农家生活。他硬是不肯随父母回家。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答yīng

以后放暑假的时候,就让他到姨妈家来过上一段时间。

才算让这个赖在地上不肯上车的‘小捣蛋’破涕为笑。就这样,龙若海每年的暑假,总有一多半的时间,是在沙东镇度过。

表哥石磊上高中以后,和两个同学处得特别好。一个叫唐建军,一个叫沙怀中。三个人除了吃饭、睡觉外,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自称为‘桃园三结义’。

放了暑假,他们后边就多了一根小尾巴,那就是龙若海。整天跟在三人后面,疯得看不到人影。随着年龄的增大,加上接触机会的增多和了解,那两人也和龙若海成了好朋友。四个人排了个序,老大自然还是石磊,老二唐建军,沙怀中还是老三,垫底的当然是龙若海。

石磊高中毕业以后,就和两个弟兄一起去了部队当兵。三年之后,又一起退了伍。他在纺织厂从保全工做起,一直做到了生产副厂长。只是好景不长,很快就成了下岗职工。

既然用不着去双江口,龙若海当然也就要抽出空隙,来看看这个老大哥了。顺便也想好好安慰一下石磊,说说自己想帮着大哥的一点想法。

双江口虽然有了消息,什么时候才会有锡州市的消息?还能来得及阻止韦祥华的继xù

作案吗?

第二十章 罪犯落网

让每个人都有事做,每个人都有成就感。不至于一技独秀,招来众人妒嫉的后果。

——龙若海的感悟“小龙,你什么时间到宁北来的?怎么也不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磊子哥,我已经来了好几天了。是为信用社那个案件来的。今天一有空,就来看你了。”“好啊,好啊,来了就好。今天晚上,咱们弟兄好俩好地醉上一下。”

今年年初,石磊工作、生活的工厂宣告破产,被外地的老板收购。人家只要工人,不要当官的,他当然只能回家晒太阳。龙若海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一直在帮磊子哥动脑筋。

刘强在税务部门工作,对经济形势当然要比龙若海清楚得多。龙若海要动脑筋,当然会要找上他。他没有当场帮着出主意,而是回去调研了一番,才重新找到龙若海。

“大哥,我找人分析了一下经济形势。纺织行业的前景,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投资不大,见效很快,关键是风险不大。如果能自己办厂,应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刘强帮着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他还建议龙若海说:“大哥,不但你的亲戚能办厂。你也可以把家中的钱‘借鸡生蛋’。这要比放在银行的利益大得多。那是死钱,很难增加经济收益。放到厂里去,能有很大的收益。

伯父、伯母都是下岗工人,合情合理又合法。口袋里有了钱,说话的中气也要足得多。特别是要在仕途上混,也可以更好地避免金钱的诱惑。”

对刘强这个观点,龙若海也是赞同的。在家中时,他也和父亲多次讨论过。在这个问题上,父子之间也已经形成了共识。他这次来,就有和石磊探讨这个问题的念头。如果能成,也不失之为一个共同富裕的路径。

龙若海在石磊家坐了一会,却一直没有捞到机会聊天。他没有想得到,自己的磊子哥忙得很。一会儿就有人进来说话,谈论的都是办厂的事。脸上一点也找不到因为下岗,而出现的那种失落阴影。

听大嫂介shào

说,石磊准bèi

带领一部分下岗工人重新创业,自己兴办纺织厂。目前正在多方筹措资金,准bèi

生产基地。过不了几天,还要到市里去购买部份生产配件。估计到了下个月,就会举行开工典礼。

看到自己小时候的偶像,不但没有垮掉,而且还要重新掘起,龙若海为他高兴。尽管内心也有一些想法和打算,只是看到磊子哥确实是很忙,估计一时半会也歇不下来。而且最主要的想法和建议,已经不需yào

再说,磊子哥已经化为了行动。

为了不影响大哥的工作,他只好悄然离去。只是在临走时,他关照了大嫂一句。让磊子哥去市区时,到自己家去玩,弟兄两个也好好聚上一聚。

韦祥华在自己的内心中暗暗发狠。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下午四点钟了。十五天前,自己就是这个时间进拘留所的。到了钟点,拘留期就算结束。自己又能重新恢复自由,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出去以后,先要找个地方去好好吃上一顿。恢复了精神之后,晚上就动手,把那个小储蓄所好好地洗劫一下。老子就不信,还会是那么倒霉。自己做上这么一票生意。如果收入不错的话,就远走高飞,也要好好享shòu

一下人生。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他的梦想还处于高潮的时候,就有拘留所的联防队员过来,喊他去办理出所手续。有什么手续不手续的,无非就是把自己被扣押的物品领回来,在那个登记表上签个字就行了。

可惜的就是那把三棱刺刀被没收了,说是属于管制刀具。出去以后,自己还要再想办法再找一样合手的武器。不然的话,碰到情况就只能打肉搏战了。

‘叮铃铃——’,随着电话铃声响起,帮着办理手续的那个老警察,先是不耐烦地把笔搁了下来。听到电话铃声还在响,他才站起身来。嘴中说了声‘等一下’,才不慌不忙地跑过去接电话。

只听到那个马上就要退休的老家伙,在电话中先是惊异地叫了一声‘什么’,然后就又恢复了正常语调。‘哦、哦、哦’、‘是、是、是’,一脸驯服的样子。老家伙说了一会以后又跑了回来,继xù

帮着办理出所手续。

手续办完之后,本来就应该交付被扣压的物品。到了这时,老家伙又给出了难题。把笔往桌子上一丢,然后说道:“手续已经办好了,你先回拘留室里蹲着。等拘留所所长回来以后,就让你出所。”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到了时间,不我放我走人?是想要钱,还是怎么的!”如果不是考lǜ

到晚上要做大事,韦祥华恨不得当场就要翻脸。

那个老警察眼睛一翻,懒洋洋地回答说:“怎么啦?我们这儿就是这个规矩。要放人,就必须要等到所长在场。有意见?去找上面说去。”

怎么到了钟点,还不肯放人!韦祥华盯着那个警察看了几眼,那双有点昏花的眼睛中,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面孔上,也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既不象是要敲竹杠,也不象是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的样子。

韦祥华转念一想。时间还早得很,离天黑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出去以后,也没有地方呆。倒不如就在这儿蹲到天黑也不错。这个念头是韦祥华走上刑场的时候,都一直后悔莫及的错误。

按照当时的情况,他一拳就能打倒那个老家伙,然后逃到远远的地方度完下半生。他不知dào

,就在自己眼神不断变幻的时候,对面那个老警察的手心全是汗。

电话是拘留所的所长打来的。下午上班以后,他就到治安支队去开会。会议过程中,也是闲得无聊,他就抓起支队办公桌子上的协查通报看了起来。

这些协查通报,每天都会好多。多了之后,大家也就不当作回事。往往是收到以后,就随意往信箱里一丢。想到以后,就分发下去。想不到的话,也有可能进了废品收购站。

拘留所长也是随意的在翻阅,并没有当作一回事。翻动了一会,他在突然之间,被一张照片给惊住了心神。眼前这幅模拟图片,不就是今天就要拘留期满的韦祥华吗?

他一面看,一面在嘴中重复再三地说道:“真象,真象。就是他,就是他。”“什么象不象,他不他的。你是在开会,还是在干什么?”正在主持会议的支队长,看到有人公然在影响会场秩序,当场就厉声斥责了起来。

“报gào

支队长,这个协查通报上的罪犯,就和我们拘留所里的一个家伙差不多。不、不、不,应该说就是一个人。不好,我要赶快回去。这家伙已经拘留期满,到了释fàng

的时间。”

拘留所长说话的时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这个罪犯从自己手中逃脱,就白白地送掉了一个立功的机会。这个家伙被释fàng

以后,再重新犯了罪。上级一倒查下来,自己更是吃不了要兜着走。

“那你还楞着干什么!先打个电话回去,注意说话的语气,不要打草惊蛇。快去吧。”支队长一听是这事,也着急了起来。连忙让他回单位。并且立即安排了一辆汽车和四个警察,陪着拘留所长一起回到了拘留所。

韦祥华正靠在床边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里感觉到有点不好。只是当他想要有所反映的时候,这才发xiàn

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关在同一房间的其他几个人,都在几分钟前被调了出去,说是帮zhù

打扫卫生。

“上当了,上当了。”韦祥华不断地哀声叹气。如果在办手续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脱身而去。再来几个那样的老警察,也阻挡不住自己的脚步。

如果刚才发xiàn

警察喊人打扫卫生时,自己注意观察的话,起码也能逮到一个人质。只是这种后悔,已经是太迟了,一切都无济于事。

韦祥华倒也光棍得很。知dào

宁北警方能找到自己,也就说明那天夜里的事无可抵赖。索性就来了个竹筒里倒豆子——交待得一干二净,清清楚楚。

锡州市的刑警听到他在释fàng

以后的作案计划后,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连呼‘好险,好险’。真的是好险。如果不是发xiàn

得快,当天夜里,锡州市很有可能也要象宁北一样,发生一起凶杀惨案。

犯罪嫌疑人韦祥华很快就从锡州市给押了回来。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全是沈全斌的事。轮不上,也不需yào

支队来的警察插手。龙若海这人有个好处,就是分寸感掌握得比较好。什么时候是自己的节目,什么时候应该由他人上场演出,一点儿也不会乱。

就拿后围墙上的发xiàn

吧,他很快就将柏工程师拉了进来。得到柏老师的肯定之后,又迅速通过杜威将信息传递给了沈全斌。绘制模拟图像的事,就交给了无所事事的‘小诸葛’。让每个人都有事做,每个人都有成就感。不至于一技独秀,招来众人妒嫉的后果。

你要问他的内心想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知dào

这么大的蛋糕,一个人肯定吃不下。

既然如此,何不如让大家共同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总比一个人撑死要好得多。用句文话来说罢,那就是‘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

坐在办公室里,龙若海找了张报纸独得其乐。看累了,就抬起头来静静地欣赏沈全斌调兵遣将的英姿。

经过那天晚上在老沈家的赔礼家宴之后,俩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就象是书中说的那样,杯酒泯恩怨。所有前嫌全部一扫而光,好得如同亲兄弟一般。沈大嫂已经说了话,以后到宁北来办案,就到家里吃饭去。

案件办到这个样子,如果没有新的情况,龙若海就可以打道回府,返回市局。凡事都会有意wài

,他也不知dào

自己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可做。

第二十一章 无尸奇案

韦祥华从锡州市押回以后,轰动了整个宁北城。从县委扬书记开始,大大小小的官员来了一大帮,都到公安局来进行了慰问和奖励。zf办公室的袁主任,看到龙若海的时候,也很有风度地上前来打了招呼。握着手说道:“年青人,有前途。”

此时的龙若海,不得不佩服官场上的人。真的是能屈能伸,半点也看不到为难之色。记得那天声色俱厉的样子,与今天这种满面春风的神情,恰恰成了一个鲜明的对照。

这些官员,就象身上带着好多副面具一样,随时都可以更换一副面孔。看到他来握手言欢,‘小诸葛’有点不以为然。如果不是龙若海抓得快,这家伙真的能扬长而去,给对方一个背影瞧瞧。

在官员和老百姓的眼中,罪犯被抓获以后,整个破案工作就算是万事大吉。实jì

情况却不是这样,尽管是抓获了犯罪嫌疑人,但后面要做的工作还有好多好多。

要想将韦祥华送上断头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仅凭他的交待来定罪,肯定是不行的。还需yào

完善许多证据材料,要将所有的证据都固定下来才行。只有把案件办得无懈可击,才算是达到了标准。

不然的话,检察院会挑刺,法院也会找麻烦。律师更是要站在罪犯一边,拼命帮着找漏洞。毕竟是要人家脑袋瓜子的事,哪一个环节也不敢马虎。

沈全斌依然还是在忙。不过此时的忙,已经与这之前的忙,有了天壤之别。他忙得开心,忙得精神。有目标、有成果的忙,会让人越忙越有精神。否则的话,人是越忙越没有劲头。

韦祥华曾经在宁北的一家小旅馆住过几天。得知这一消息后,龙若海自告奋勇地接过了实地取证的任务。他们在杜威的陪同下,先去城北派出所联系。一路上,‘小诸葛’是在前面蹦蹦跳跳,龙若海则和杜威两个人,在后面有说有笑的谈话,亲热得很。

这也不奇怪,自从那枚指纹的事情发生后,这个杜队长就从心坎里佩服和感激眼前这个小伙子。也算是一种善缘吧。人生多结善缘,路才能越走越宽广。在后来的工作中,只要龙若海有需yào

,这个杜队长总是不遗余力的予以帮zhù

,就是因为缘结于此。

到了派出所以后,是由一个四十多岁的户籍警察领路去旅馆。这人长得慈眉善目,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见面就喊了一声‘首长好’,一听就是部队转业干部。

杜威帮着大家做起了介shào

,先是指着龙若海他们俩说道:“这是市局来的龙警官,这是诸葛警官。”“首长好。”对方主动上前握手,并再次喊了一声‘首长好’。

“他叫赵有才,从部队转业时间不长。原来在后勤部队当兵,是一个副连职参谋。由于没有文化,在账目上出了一点差错以后,就给转业回来了。”

说到这儿,杜威调侃地说道:“别看我们老赵没有文化,但也是我们公安局最大的干部哩。”说一说完,在场的不少警察都笑了起来。

赵有才也是个好性格。别人拿他自己开玩笑,却一点儿也不见生气的模样,反而是咧着嘴跟着笑了起来。龙若海心中暗思,这人是个好脾气,能有这样的心态也是不容易的。

到旅馆还有一段路程,几个人也就边走边谈。听了杜威的详细介shào

,才算是让龙若海明白了‘公安局最大的干部’是怎么一回事。

当警察,没有文化是很难的。不谈侦查案件需yào

文化。就拿接待群众报案、投诉来说,总要做个记录吧。转业到公安机关以后,赵有才知dào

自己没有文化,就总是扬长避短,专门抢那些不需yào

文化、别人不愿意干的事情来做。

调解纠纷也好,看守被抓获以后等待审查的嫌疑人员也罢。这些看不到成绩的工作,他都能做到乐此不疲。

碰上需yào

文化,自己又实在无法避免的工作,他也有办法。那就是找有文化的联防队员当秘书,帮自己做记录,也照样能把差事办得好好的。

当然,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他在背后也作出了不小的牺牲。比如说见人一脸笑,经常请一起工作的警察和联防队员喝酒、吃饭。当然,更重yào

的是和领导搞好关系。时间长了以后,有口齿锋利的人就说他出门带秘书,讽刺说他是公安局最大的干部。

‘小诸葛’本来是对这种故事最感兴趣的人。要是换作其他时候、其他人,他肯定会是参加调侃的急先锋。之所以没有参加,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刚才赵有才喊了他一声‘首长好’,让他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不管是在机关,还是在基层,由于年轻,又没有职务,自己总是被人视为普通警察。好胜心特强的‘小诸葛’,当然会有一种失败的感觉。今天有人喊自己是‘首长’,他当然感觉到意气风发。

赵有才的人头、地理都很熟,很快就将他们领到了那个设在一片旧房屋中间的小旅馆。在那儿,他们找到了韦祥华丢弃的两件旧衣服,还有一张火车票和一张信用社的草图。看到没有多大的发xiàn

,‘小诸葛’感觉到有点扫兴。

龙若海劝解地说道:“你想要有多大的发xiàn

!衣服证明了韦祥华来过这里,火车票说明他是从北湖那边过来的,草图更是证明了他的犯罪预备过程。有了这么多,你还不满足,想要什么哩。”

‘小诸葛’本来就是一个长不大的顽童性格,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心计。所谓的扫兴,也只是没有满足他找到一种发xiàn

新大陆的感觉。听龙若海这么一说,顿时就又开心了起来。转过身来,就又去逗弄赵有才,听他喊自己‘首长’去了。

‘叮铃铃——’,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听说是举报电话,沈全斌连忙从杜威手上接过了电话筒。

“你说什么?身体很好的人,只是得了个感冒,人就死了。什么!尸体已经火化。你们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拖到现在才来报案。好吧,我们会调查处理的。”

从沈全斌的话音中,龙若海就已经明白,肯定又是发生了大案件。用不着自己询问,这位老大哥自然会主动说出来的。果然如此,沈全斌刚一搁下电话,就把情况说了出来。

曹里镇有个老百姓电话举报。说自己的妹妹曹如花嫁人以后,因为夫妻性格不和,离家出走,跟着本镇一个叫崔万里的人过日子。

这个姓崔的,本身就是一个二流子。靠着一张嘴皮子,到处招摇撞骗,被当地的人称作是‘吹万里’。自己的妹妹也是受骗上当,才会跟了他过日子的。

谎言终究掩盖不了事实。时间一长,这人的本来面目也就暴露无遗。整天不做农活,就是到处去说骗。骗到一点钱,就大吃大喝。骗不到的时候,就回家打女人。他以前的四个女人,也是因为上当才被骗回家。然后又受不了这种生活,再分手远走高飞。

到了这时,曹如花才知dào

自己看错了人,就闹着要回家。本来已经说好,哥哥今天去带她回家。然后再去做她老公的工作,让他男人不计前嫌,来一个破镜重圆。

没有想到,哥哥一大早去了‘吹万里’家之后,才知dào

自己昨天还很精神的妹妹,到了傍晚已经去世,并且在今天早晨就被火化了尸体。

“麻烦,天大的麻烦。怎么办,怎么办?”曹如花的死亡肯定是有问题的,关键是在尸体已经火化这个焦点上。没有了这个最为关键的证据,说什么都是空话。

案件报到检察院、法院,人家也不敢接受这个卷宗的。这也就是杜威一接到电话,就把话筒交给沈全斌的原因所在。

这个案件很辣手,去一般的警察肯定不行。即使让罪犯交待了罪行,也无法对他绳之以法。偏偏信用社的案件,也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个时候的沈全斌,说什么也不敢分身他顾。

这么大的一个案件,如果因为自己不在,再玩出个什么毛病来,老沈都不会原谅自己。还好,没等到他开口,龙若海就已经抢先开口说了话。

“大哥,你这边忙,抽不开身。还是我来帮你跑一趟吧。你看,行不行?”这句话真的如同是天降甘露,雪中送炭。

在这个时候,能够代替自己去曹里镇的唯一合适人选就是龙若海。还有什么行不行的话哩。他连忙接口说道:“谢谢,谢谢。谢谢兄弟帮忙。”

龙若海此去,他将如何面对这一宗没有尸体的、却又被人举报为有杀人嫌疑的离奇案件呢?

第二十二章 英雄救美

龙若海在宁北推理破案的故事,已经传到了省城。《宁淮日报》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宋丹青,昨天就已经和总编说好,要到宁北县去采访公安机关。听说那边破获了一起企图抢劫金库的杀人案,而且破案的主角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刑警。

听说这个叫龙若海的警察,只是详细观察了一番现场,就推理出了凶手的基本情况。破案以后的真实情况,与他的推理也基本一个样。

这条新闻很有一点吸引读者眼球的地方。一是大。两条人命,又是要抢劫金库,案情当然是很严重,也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力的。

二是奇。正常破案都是人海战术。调集好多警力,进行拉网战术的排查梳理,费上许多功夫才能找到凶手。而这起案件的破案方式,却有点类似于小说、电影中描绘的那种推理破案。

那个警察到现场前后只有两天功夫,就对案情作出了推理。听说在破案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曲折,更是增加了新闻看点。

三是特。一般破案的主角都是领导,或者是富有经验的老警察。这次却是一个刚刚才加入刑警队伍的新兵。作为社会新闻栏目组的记者,当然看得懂这中间的新闻价值,自然是急着要前往采访。

她没有想到,就在准bèi

启程的时候,自己会被这么一次突如其来的感冒发高热,就给折磨得起不了床。这么一病,让自己的采访计划全部成为了泡影。可惜了这条很有新闻价值的消息。没有办法,只好成全他人了。正在输液的宋丹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躺在病床上的宋丹青,虽然由于高热而显得有点憔悴。但只要细看一眼,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这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神态端庄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肯定是一位气质高贵典雅,身材婀娜的美女。

再加上到医院来看病时,眼睛上戴了一副大号的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更是增添了几分朦胧感与神mì

感。

这样一个美丽姑娘的身边,当然少不了‘护花使者’的队伍。刚刚到医院输液这么一会儿功夫,消息就已经在省城一些特定的圈子里传了开来。价格不菲的鲜花花蓝,伴随着不少精英男子相继赶来探视,让许多女医生、护士感觉羡慕眼热。

如果其中的一个男人能成为自己的配偶,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可惜的是,当事人苏丹青对这一切都无动于衷。并不是她冷血,也不是她高傲,只是因为她在心坎里藏着一个人,一个不知dào

姓名的小伙子。

那是九零年夏天的事。在宁淮大学新闻系读一年级的宋丹青,回家看了一下生病的妈妈。到了晚上准bèi

休息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明天还要起个大早,送几位放假回家的好姐妹上车站。

这是自己答yīng

的事,可不能放姐妹们的鸽子哦。宋丹青是个想到就做的性格,立kè

起身走人回学校,说是防止明天早晨来不及。

学校是在远离市区的大学城。转了两趟公交车以后,才算是到了学校附近。看到夜色显得格外的浓郁,天上的星星也变得格外的稀疏。平时总是胆大的她一时心急,就想抄小路赶回学校。

走了没有多远,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太黑,太静了。前方的路就象一只饿虎,正在等待自投虎口的羔羊。

宋丹青害pà

了。尽管她是个胆大包天的性格,但毕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只是太迟了,当她想到害pà

的时候,前面突然亮起了几张大灯。

几个小流氓驾着几辆摩托车,‘轰隆、轰隆’地冲了过来。灯光下,这些小流氓个个都打扮得鹤立鸡群似的,头发不是染成红色就是黄色。

见势不妙,宋丹青立即就想掉头返回原路。却没想到,背后也亮起了好几张摩托车大灯。只听到那几个家伙在鬼哭狼嚎的吼叫:“好漂亮的小妞,大家好好乐上一乐。”“靓女,靓女。哈哈,今天好爽哦。”

这种前门有狼,后门有虎的境地,让这个从来不知人间丑恶的小姑娘欲哭无泪。她不知dào

的是,在自己走上小路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这帮专门寻找孤单女孩子的流氓眼中。

“吵,吵什么吵。深更半夜的,你们这样鬼哭狼嚎的,想吓死人吗。”一个长得并不壮实的青年男子双手抱臂,正站在巷子口骂骂咧咧。他,就是龙若海。刚刚才和一帮领到毕业证书,明天就要各奔东西的同学吃了一顿散伙饭。

走到巷口时,听到这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一时好奇,就拐进来察看个究竟。这个声音对于苦于无救的宋丹青来说,无异于天簌之音。同样,龙若海这个不速之客,也让几个小流氓吓了一大跳。

龙若海一看到眼前这个形状,哪儿会有不明白之理。只是自己势单力薄,如何应付好这么一个局面,还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他并不认为,凭着一已之力,就能打倒眼前这七、八个小流氓。更不会天真地认为,自己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包围圈中的小姑娘救了出来。

他边说边走,脑海中一直在筹划着应对方案。表象上看来,他的胆子大得很,并没有把围拢在宋丹青身旁的几个小流氓当作一回事。

几个小流氓也有点犯楞,这人是有毛病,还是咋的了?怎么孤身一人敢往我们圈子中间跑。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动手。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看他能有什么举动。

走到人群中心的时候,龙若海咧觜一笑,tian了tian嘴唇,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有的小流氓以为他是在讨好,倒也回报了一个微笑。

没有想到的是风云突变。龙若海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散,瞳孔却猛然收缩。只见他举起碗口大的拳头,闪电般地朝着对方一个为首的家伙脑袋瓜子砸去,顿时就传出了一阵破裂的声音。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小流氓见势不妙,当面一拳朝着龙若海心口打去。只是这一拳却打到了空处,只见对方身躯一晃,便躲过了这一拳。

龙若海随后又施展出太极拳中的缠丝劲,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将那个流氓顺势一拉再加上一脚。只听得‘砰’的一声,流氓被踢了个正着,一式平沙落雁,相当难看地摔倒在地面上。

“快跑。”正当宋丹青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被一只大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臂。只听得一声喊,自己就被拉着飞跑了起来。

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也顾不得自己这只手臂,从未被父亲以外的男人碰过这回事。只知dào

跟着跑就是安全,这是苍天给自己送来的天使。当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对方才算是停住了脚步。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把他们抓住交给警方?”好不容易才算是止住奔跑的喘息,宋丹青又恢复了做学生的幼稚。刚一摔开对方抓住自己手臂的手,便开口责问了起来。

“不跑干什么,你当我是神人吗?”那个有着一口白牙的家伙,一点也没有在美女面前做英雄的自觉性,直截了当地就把宋丹青的问话给堵了回去。

“你不是能打吗。为什么不好好的教xùn

一下这些臭流氓?省得他们以后再害人。”

“得了吧,姑娘。你还真的以为我是独行侠,打遍天下无dí

手哩。我们能安全无恙地跑出来,就算是老天有眼了。”

“你,你这人一点也没有男子汉的风度。”宋丹青被这家伙气得有点无语。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另类,一点也没有大男子的风骨。

她不知dào

龙若海会如何自圆其说,如何说服自己,让他那种亡命逃跑的懦夫行径变得正大光明。

第二十三章 如此恩爱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有可能是成功地救人出险,自己没有任何损伤,心情愉悦的原因。当然,也有可能是在美女面前的表现欲望,让龙若海显得有点饶舌和俏皮。

“呵呵,你是想说我没有那种英雄救美的情怀。是吧?我告sù

你呵,什么叫英雄救美。省得你以后被那些戏剧中的故事骗了还不知dào

。英雄救美,首先被救的女主角应该是美女,对吧?嗯,你算得上是个美女,只不过是小美女。呵呵,不管怎么说,这第一个条件已经基本算是成立。”

“第二个条件,是要把人给救了出来。事实摆在这儿,我们的小美女安然无恙,逃出了一大群‘**’的魔爪。至于是不是英雄,就要看男主角有没有楚霸王那样的拔山气概了。

就象我们今天这样,有了美女,也安全地救了出来。四个字完成了两个,不错,不错。我做不成英雄也罢,总比被人家打倒在地上做狗熊要好得多吧。”龙若海说话很风趣诙谐。惹得宋丹青捂住小嘴,‘格、格、格’地笑个不停。

大学城里,有好多大学都办在这个地方。一个学校的学生认得的也不多,何况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呢。所以说,两个人互不相识,也是正常现象。

就这样,两个在半个小时前还素昧平生的青年男女边说边跑,倒也蛮热络的。没有多大一会功夫,就到了宁淮大学门前。看到前面有了三五成群晚归的学生,龙若海没有等到宋丹青反映得过来,嘴上喊了一声‘拜拜’,就扬长而去。

龙若海走得很是潇洒。只是在转身的一刹那间,挥舞了一下右手。很有一点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中‘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风范。

同宿舍的女生,得知宋丹青这么一番历险记后,立即开展了一场大讨论。有人说道:“这个小伙子聪明。先是自知实力不足,不和小流氓硬拼。后来又玩了个欲擒故纵,让我们的大美女放在心上。待日后有这么一天,他再突然登场,俘获我们的美人心凯旋而归。”

还有一个想象力丰富的女生猜测说道:“算不定今晚的夜间历险记呵,也是人家为了获取我们宋大美女的芳心,故yì

安排的一幕肥皂剧哩。哼,哼,丹青啊,你可千万别上当。”

可惜的是,那个说话会露出一口白牙的年青人,自从那晚一别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欲擒故纵、肥皂剧情的推测,都自然而然的不攻自破。

暑假过后,宋丹青还多次带着同宿舍的好姐妹到那一条巷子里,去守株待兔。只是失望得很。小流氓倒是碰上过两回,那个帅哥的消息,则是一点也没有。

她不知dào

,龙若海已经毕业离校。并且已经返回故里,当上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痴迷不悟。宋丹青有点幽怨,你救了我的人也就罢了,何必还要用诙谐幽默的语言打动我的心。何必将我安全护送以后,再来个黄鹤一去不复返。

打那以后,再多再好的精英,也难以进入宋丹青的视线。她总是在背诵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造化不公呵。当她日后知dào

自己要采访的龙若海,就是自己梦中回眸千百次的那个男人;当她知dào

此时的龙若海还是一个‘王老五’时,甚至他的父母亲还在为儿子的婚事百般忧愁;当她知dào

……不知应该如何理解这个世界。

到了曹里镇,龙若海首先要见的人,当然应该是派出所所长。一看到那个叫朱长富的所长,‘小诸葛’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龙若海一边喝止,一边自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这个朱所长胖,确实是有点抬举了他。

他穿着一身将身体包得紧紧的警服,一步三摇地来到龙若海一行人的面前。全身上下,真的是胖得象一头肥猪。满堆肥肉的脸庞,在阳光的强烈照射下,油脂几乎都能溢出表皮。

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影子。圆滚滚的小西瓜般的脑袋,就象直接安放在肩头上。那条警服裤子,只齐到胯骨那儿。大肚子就象一袋粮食似的,耷拉在裤腰带上,在衬衫里头颠来颠去。

朱所长艰难地将自己的身体挪动过来以后,主动先给大家打了个招呼。龙若海也顾不上再欣赏这位所长的庞大体积,悄悄地拉了‘小诸葛’一把,让他停止那种不礼貌的目光注视。然后,就言归正传地开始了解基本情况。

这位朱所长可能是心宽体胖的原因,对这件事情的前后过程,竟然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在不停地眨着那对显得特别细小的眼睛,也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心思。

后来还是户籍警李小江,悄悄地将‘小诸葛’拉到一旁进行介shào

,才算是让龙若海他们知dào

了一些情况。

事情发生在昨天下午,曹如花感觉到有点不舒服。流鼻涕,打喷嚏,典型是感冒的表现。从农民的角度来说,这点小病抗一抗就算过去了。实在不行的话,服上几颗感冒药也能解决问题。

那个‘吹万里’,不知是哪根筋给弄反了一样。本来因为第二天就要分手而阴沉着的脸,突然之间就舒展开来。

他有一张哄死人不伤性命的嘴。当初曹如花就是听了他的胡吹,才会抛家弃子跟着他过日子的。‘吹万里’再三劝说随他曹如花去医院输液。

他一脸诚恳地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说,我们两人在一起,也过了这么长的日子。你一定要把身体治好再走,不然我这辈子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这个傻女人一听这话,还真有点感动,就跟着他到医院输液。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就再也没有能够活着回来。

在医院里,‘吹万里’确实是尽到了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一会用扇子帮着驱赶苍蝇,一会儿帮着倒水喂药。让周围的病员家属看到眼中,都说这是一个好男人。

曹如花听了别人的议论,也感觉到一丝甜蜜。她在心中思考,自己这个重新与丈夫破镜重圆的决定,是否还有必要。

到了傍晚,正在医院观察室输液的曹如花突然出现异常。脸色发青,口吐白沫,随后就大小便失禁。当值班医生赶来时,病人已经呜呼哀哉。

‘吹万里’扒在曹如花的尸体上,哭得是痛不欲生。有人进行劝解时,他更是地上打起滚来。一个大男人,能为自己的妻子伤心得这个样子,也算是很难得的事。

在医生、护士和围观的病人家属劝解下,‘吹万里’总算是止住了哭声。他没有对院方提出任何无理要求,只是要将尸体拖回家中,让妻子的灵魂回到家中。

这对唯恐病人家属追究医疗责任的医院来说,当然是正中下怀。只要能将尸体拖走,比什么都要好。医院不但支持,还专门安排了护工帮着将尸体送回了‘吹万里’的家。

当天晚上,‘吹万里’给朱长富送来了两条‘玉溪’香烟。说是老婆死了,明天要火化,急着要开火化证明。看到有人送礼,眼睛笑得看不到缝的朱长富,当然是满口答yīng



不但是答yīng

,而且是难得的勤劳。主动从内勤警察李小江那儿取来办公室的钥匙,亲自帮着写了一张‘因病死亡,同意火化’的火化证明。听到这儿,龙若海从牙齿缝里迸出了两个字:“混蛋”。

今天早晨,李小江听到群众对曹如花死因有怀疑的议论后,立即赶到了医院。所好的是昨天发生突然事变后,其他病人都不愿意在那一间刚死过人的房间输液。

加上天色已晚,医护人员也不愿意清理打扫抢救的现场。在这种情况下,观察室这个第一现场总算是得到了保全。对保护现场的重yào

性,李小江是一清二楚。二话不说,当场就封闭了现场。

听到李小江已经封闭了观察室,龙若海的心情总算是舒坦了一点。只是他也说不准,一夜之后,是不是还能在现场上找到有用的物证。罪犯不是傻瓜,会将自己犯罪的证据留存zài

那儿,让自己去搜集吗?

第二十四章 铁证如山

听到龙若海一行人要去医院,那个朱所长脸色有点微变。当然只是短短一瞬间,加上他脸上的肉太多,不怎么容易让人看得出来。转眼之间,他就调整了过来。笑着对龙若海说道:

“呵呵,这个龙警官呵,我这边还有一点事,就不陪你们一起过去。让小李陪你们去,行不行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对朱所长这样的的说法,龙若海又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点头同意。只有‘小诸葛’用鼻孔‘哼’了一下,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龙若海一行人离开了派出所以后,朱长富才骂了出声。恨恨地骂道:“妈拉个B。你这个狗日的‘吹万里’,老子真的被你给害惨了。这可怎么是好?这两条香烟害人哟。”

去医院的路上,龙若海和李小江攀谈起来。两个人还算得上是学友,同样毕业于宁淮公安学院。只不过,李小江要高上一级,算是学长吧。

这么一介shào

,李小江也想到了龙若海在学校时,夺得的那个散打状元。他诙谐地说道:“爹妈不帮忙,怎么也不给我来一副能‘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的身体骨哩。”

‘小诸葛’也是一个自来熟的人。才这么一会功夫,两个人就已经打得火热。听李小江这么一说,立时就搭上了腔。他看着对方那副有点单薄的身体,欲笑不笑地说道:“你现在也不错哦。虽然不如我们龙大哥,但也能‘拳打南山小猫,脚踢北海泥鳅’哦。”

这么一闹,几个人顿时都呵呵笑了起来。刚才因为朱长富而激起的怒火,也算是消散了几分。

李小江这个玩笑一开,龙若海也就联想到了上一届的同学当中,有一对出名的‘哼哈二将’。一个叫徐大勇,性格耿直,做人爽快,不苟言笑。只是犯了犟脾气的时候,会一根筋通到底,不肯转弯。

李小江则是相反。一天到晚说个不停,笑个不停。偏偏这两个性格相反的人,却处得特别的好,整天形影不离。顺口问了一下,确实是他们两个人。那个徐大勇原来也在刑警大队工作,最近才调到了治安大队那边去了。

龙若海一行人来到了曹里镇医院。虽然条件说不上好,这个医院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科室都有,但都很简陋。观察室也只有两间,封闭了一间以后,另外一间就显得有点人满为患。

“李干事,你可来了。你这一来,我们就放心了。”看到李小江带人来了,医院的负责人当然是特别积极。早点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们才能早点启用被封闭的观察室。

门刚一被打开,龙若海就看到了一口碗,一只打碎了的碗。听护士介shào

,这是‘吹万里’给曹如花喂药的碗。在碗底那块瓷片上,依稀还能看到一点干涸的残痕。不知是水中的杂质,还是其他一些什么。

杜威也是聪明人,看到龙若海的眼色一使,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对自己的偶像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然是闻风而动。立即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将碗片小心翼翼地捧了过去,装进塑料袋中准bèi

带回县城进行技术处理。

观察室不大,要对里面的物品进行清理,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病员躺着输液的床上,有曹如花大小便失禁以后的排泄物,床边地上也有曹如花的呕吐物。这些,都被法医和技术员们,如获至宝般的进行了提取。

还会有些什么吗?龙若海把目光投向了一辆护士用的小推车上。那上面,有好多病员输液、打针以后换下来的盐水瓶和针剂瓶。他找法医拿了一副塑料手套戴上,亲自动手对推车上的物品进行了清点。清理到最后,一只明显不是医用药瓶的小瓶子露了出来。

“这是装老鼠药的瓶子,是街上王二麻子卖的老鼠药瓶子。”站在一旁的李小江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了瓶子的来历。

“你,还有你。就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去王二麻子家,取一下证。看看那个‘吹万里’有没有去买过老鼠药。”好,有故事。龙若海暗暗心喜。当即让一起来的人当中,去了一个刑警。让他跟着派出所的另一个警察后面,一起去登门取证。

在‘吹万里’的家门口,这个刚刚死了同床女人的家伙,脸上找不到一点悲哀。他正陪着周围的几个老少爷儿们,在开心地吹牛皮。

只是当他看到李小江领头,带着几个不认识的警察向自己走来时,脸皮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他转首就往自己家中跑去,而且是越跑越快。

只是他的速度确实算不上快,加上刚才是被围在人堆中心,也在客观上影响了他的速度。没有走上几步,就被‘小诸葛’和李小江给拦了下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就这么几步路的功夫,‘吹万里’已经是面如土色。身上的衣服用手一挤,也能挤得出水来。到了这种情况下,就是反应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吹万里’心中有鬼。他的问话,当然也是显得有气无力。

在他的家中,龙若海也有所收获。不但找到了沾有曹如花呕吐物的汗衫,而且找到了没有启用的一瓶老鼠药。这两样东西,是在做饭用的炉灶里找到的。只要‘吹万里’一点火做饭,这些证物都将化为灰烬。好险呵,龙若海暗自庆幸。

到了派出所,作为一所之长的朱长富,却已经不见踪影。这家伙也不是个傻子,听到有人举报曹如花的死因有疑点之后,立即知dào

自己惹了大祸。不应该贪图两条香烟,开出那张火化证明。

事到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赶快爬上公共汽车,去宁南县找自己那个当副县长的弟弟朱长满去了。

对朱长富的消失,龙若海并不在意。听李小江介shào

,这家伙纯粹就是一个败类。正经事儿不去做,听到群众报警就向后退,被老百姓称之为‘怕出所长’。

非但是这样,他还不顾廉耻地和一帮从监狱释fàng

回来的劳改释fàng

人员打得火热。特别是和一个叫张小强,绰号是‘二狗子’的释fàng

人员,更是亲密无间。提到这样的事情,李小江也感觉到脸上无光。

‘吹万里’还在吹。到了派出所以后,他的精神状态有所恢复。这一路的思考,让他重新产生了一点底气。

尸体已经火化。不管这些警察有多厉害,总不能把已经化成灰烬的死人拉出来说话吧。由于有了这样的心理优势,他也就在警察面前,大谈特谈自己对曹如花的关心和恩爱。

龙若海也不着急,劝解大家说:“时间早着呢,何必急于求成。再说到了此时此刻,越是迫不及待地进行表白的人,越是说明他的心中有鬼。

真的有那么恩爱,怎么会有分手这么一说?真的恩爱,怎么人刚一去世,就火急火燎地将尸体焚毁?”

当地的风俗,人死之后,尸体起码要在家里停放三天以上。高温季节,还要专门用冰降温,防止尸体腐败。等待娘家来人,这也是办理丧事的必备程序。

什么都不等。三天的时间不等,娘家的人也不等。这么迫不及待的行为,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存zài

十分重大的疑点。从民俗民风上来说,也说不过去。

龙若海让大家不要着急,分成三班进行审讯。说是按照先后次序,让大家看‘吹万里’表演。用‘小诸葛’的话来说,全当看猴戏了。

龙若海是在等。先是等到了去王二麻子那儿取证的一组人。在王二麻子的证词中,证实了‘吹万里’昨天上午去买了两瓶老鼠药的事实。不但是买了老鼠药,而且指名道姓买的是毒性特别强的‘毒鼠强’。这种药不但杀老鼠灵光,而且对人的杀伤力也特别的强。

勘查现场以后,因为有好多化学试验,在曹里这个小乡镇医院无法完成。杜威就带着所有检验用的物证,立即赶回了县城。到了下午,杜威那边的消息也传了过来。同一,所有的检材全部同一。

这也就意味着,曹如花喝水服药用碗里面的残留物,医院观察室里床上的排泄物和地面上的呕吐物,还有这个女人遗留下的汗衫上的呕吐物,都有着‘毒鼠强’的化学成分。医院里那只‘毒鼠强’的瓶子和大碗上,都有着‘吹万里’的指纹。

这么多的‘同一’,意味着‘吹万里’杀害曹如花一案,有了突pò

性的进展。尽管没有了尸体这一关键性的证据,但也由于所有证据环环紧扣,形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锁链。所有这些,都对最后的认定罪行,有着不可的作用。

在这些证据面前,‘吹万里’的一切抵赖,都将是徒劳无功。

第二十五章 凯旋归来

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事儿,都一定要量力而为,都一定要按规矩行事。

——龙若海的感悟到了这个时候,‘吹万里’也看到了不对劲。那些警察看起来是不动声色,实jì

上是在把自己当猴子耍哩。他先是停止了表演,不再夸耀自己和曹如花何等的恩爱。

接着就开始犯楞,思忖着如何自圆其说。他还是这样认为,警方无论怎么样对自己施加压力,也无济于事。古人说得好,什么事都怕死无对证。人一死,再说多少也没有用。

现在不仅是人死了,而且是尸体都已经化为了灰烬。警方总不能去让虚无飘渺的灵魂来帮着说话佐证吧。这就是支撑他到此时还没有崩溃的心理防线。

当‘小诸葛’拿出‘毒鼠强’的瓶子和喝药用的大碗碎片时,‘吹万里’不吹了,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住眼前的物品。当警察再将一厚迭检验报gào

摔到面前的桌子上时,他看到了‘曹如花’的名字。

“完了,完了,一切全都完了。”这就是‘吹万里’脑海中唯一的念头。然后就‘扑通’一声,往地上一跪,苦苦哀求开了。(当然,这个瓶子不是原来的证据,只是从王二麻子那儿取来的样品罢了。)‘吹万里’的交待也没有什么新意。只是在他看到曹如花对自己产生厌恶心理,并且准bèi

弃之而去的时候,就产生了歹意。

之前那几个女人的离去,就已经成了他心中永久的痛。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女人抛弃,这让他感觉到是一种奇耻大辱。他只知dào

恨人,就没有从自己好逸恶劳上找原因。

他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是充满了一个‘恨’字。既然你不想让我好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好过。就这样,他借着上街买菜的机会,到王二麻子那儿,购买了‘毒鼠强’回家。

无巧不成书的是,曹如花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得了感冒,让他找到了下手的机会。用唯心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女人命中该死吧。

‘吹万里’连忙劝说曹如花去医院,说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最后再来尽上一次心意。说实话,这时的曹如花,还是很感动的。内心深处甚至于产生了一丝动摇,犹豫着是否一定要分手。

只是当她喝下那一碗治病的‘良药’时,才知dào

自己还是看错了人,还是没有弄清‘吹万里’的本性。可惜,一切都太迟了。这就是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所没有想到的最终结局。

又是一起案件成功破获,这让龙若海和‘小诸葛’很有一种成功的感受。虽然在审讯中没有需yào

多费口舌,但搜集证据的过程,却是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

如果不是‘吹万里’自以为尸体火化以后,就万事大吉的话。这个案件的最后结果,真的不好说。不管如何,这一次的宁北之还是很有收获的。尽管龙若海要比‘小诸葛’成熟得多,但也是喜上眉梢。

大功告成以后,他们也不多作停留。就和沈全斌打了一声招呼,直接从曹里镇打道回府。看到别人帮了这么多的忙,却一声不吭地要回家,老沈也有点不好意思。他难得地大方了一回,让刚刚保养好的解放面包车专程送两个人回市区。

不要说没有什么档次。那个年代下去办案,能坐公共汽车就算不错的事。基层的警察有开摩托车,有骑自行车的,甚至还有步行下乡办案的呢。

有了这样的待遇,让‘小诸葛’显得很兴奋。回程的一路上,他的兴致十分高昂,不停地在向龙若海介shào

张跃进的无耻。这让很想好好休息一会的龙若海,一分钟也没有能够闭上眼睛。

在对方狂轰滥炸的语言攻势下,他总算是知dào

了邓大安这件事情的一些情况,也算初步了解了张跃进这个人的发家史。一直到了市区,‘小诸葛’的这种轰炸才算告一段落。

听得多了,龙若海也跟在后面为邓大安叹息几分,何其不幸会摊上张跃进这么一个无赖亲戚。张跃进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将在后文一一道来。

这件事,也让他从心底里明悟到了一个道理。他对‘小诸葛’说道:“兄弟呵,你我都要从中吸取教xùn

。今后在执法工作中,不管什么样的亲朋好友,不管碰到什么样的事儿,都一定要量力而为,都一定要按规矩而行事。

绝对不能为了一时的义气而感情冲动,而放qì

原则。特别是我们自己干的是法律这一高风险的工作,稍有不慎,就会象邓大安这样摔得鼻青脸肿。”也正是这点明悟,让他在日后的工作中,避过了不少风险。

“小龙呵,快点让妈看看,是不是瘦了一点。”回到家里,妈妈看到外出工作好多天的儿子,当然是开心得很。晚餐加了好几个菜。不但有龙若海爱吃的红烧肉和河蚌烧豆腐,还专门炒了一盘花生米,让儿子下酒。

忙碌的同时,当然也免不了有那么一点唠叨。说儿子长大了,就成了做和尚的人,出家无家。对这些唠叨,龙若海也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吃饭的时候,难得按时回家的爸爸也到了家,爷儿两个开开心心地喝了一点酒。

“小龙呵,你爸爸说这事要让你自己拿主张。你说说看,如果答yīng

这门亲事,我和你爸就出去租房子住。”饭后,妈妈说到了曹阿姨外甥女的事。

龙若海楞了好大一会,怎么还会有这种瞎扯蛮的事情。他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爸,妈。这件事情就到这儿为止。我就是打光棍,也不会找这样的老婆。

为了娶老婆,要把父母赶出家门。这事儿传出去,我还做不做人?这事不要再商量了,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现在委屈一时,祸害一辈子。苦了你们二老,也苦了我,一生不得安心。同样来说,她自己也得不到幸福。”

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气有点生硬,龙若海有意放慢语速,缓和地说道:“你们放心,就凭你儿子长得这么帅,随便走到大街上,也能给你们找个媳妇回家。再说,就这么勉强凑合的夫妻,也谈不到一处去。象这种让人父母搬出去的女人,哼,我不稀罕。”

正巧来串门的曹阿姨听到这话,也发表意见支持道:“大侄子这么样的人品、才学,到哪儿会找不到女人!我看呵,那种不长眼的女人,后悔的日子在后面哩。”

“我可是把话说在前面了吧。咱们家的儿子不是那种只要老婆、不要爹娘的人。放心吧,就冲着你儿子这样的势头,会给我们找个好姑娘回家的。”龙若海的爸爸很是开心,儿子管了自己的嘴。听到曹阿姨说话,也就乘势推波助澜。

他笑着给儿子发了一支烟,戏谑地对老婆说道:“让你不要着急,你偏偏不肯听。空自操了这么多天的心。”

在龙若海父亲和曹阿姨的劝说下,他的妈妈也就顺水推舟地答yīng

了下来,用一种放手的语气说道:“行、行、行,我都听你们的。我可把话说在前面。找不到老婆的时候,不要怪妈妈不好。”

这么一家在探讨婚姻的时候,龙若海根本不会想得到,远在省城那么远的地方,竟然会有一个出身于省级领导家庭的姑娘,正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思念着自己。他不知dào

自己当年那么潇洒的一走,确实是没有带走半点云彩,却带走了人家姑娘的一片痴情。

龙若海回家的时候是周末。星期一上班的时候,他才刚到支队,都没有来得及到办公室向王大为报到,就被两个支队长给喊到了办公室。他们俩要详细了解两起案件的侦破情况。

听到最后,任凭他们经lì

了许多风Lang,也不由得捏了一把汗。信用社的案件是为锡州市的储蓄所庆幸,没有再发生惨案。曹里镇的案件,则是为宁北警方庆幸。多亏破案及时,不然就将是只能看着罪犯逍遥法外,而无能为力的结局。

对于那个朱长富,两个领导只骂了一声‘败类’,就没有再作多言。毕竟现有的体制,他们也不能多言。公安机关是切块管理的,一切的人事权都在地方zf手中。这也就是非警务活动越来越多的根本原因。你不听话,就可以将你搬掉。

这两起案件的破获,与前面那个堵门和捕获逃犯有着根本的区别。那两起案件,都有很大的机遇性,不可复制,不可参照。一个是头脑灵活,一个是果duàn

勇敢。

后面这两起案件,则是充满了智慧和知识的结晶。无论是谁,都无法对龙若海的表现有所挑剔。这种凭实力换来的成功,让他在重案大队这块土地上,不仅有了立足之地,而且是站稳了脚跟。

当然,凡事总会有例外,戈乔华就是一个。他会如何对待这么一颗新星的掘起呢?

第二十六章 两鱼交锋

人生在世,有许多敌手的产生是说不清原因的。

——龙若海的实践龙若海未到重案大队上班之前,戈乔华是整个重案大队最为风光的‘三有’人材。一是有背景,二是有文凭,三是有实绩。说真的,人在世上混,总要有点实力才行。

重案大队里,同时具备这三个条件的人并不多。虽然许多人都有骄人的实绩,但提到文凭就要泄气。王大为算是强者吧,只是个初中毕业生。

那个年代的警察,科班出身的不多。大部分是从工厂和退伍军人中招收。就连大裁军那阵子,转业了大批干部到公安机关。文化程度高的人,也不算多。

重案大队虽然也有一些科班出身的刑警,基本都是警察学校毕业的学生,只是中专生而已。象他这样的大专生并不多。‘小诸葛’算上一个吧。偏偏这小子玩心十足,单纯得象一张白纸。

他对仕途的追求,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样一来,就让戈乔华产生了一种非常自负的心理,新一轮的干部选拔对象舍我其谁!再加上两个支队长对他也是青睐得很,时时处处都在刻意地将他作为后备干部来培养。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默认了他的独特地位。

此时的他,眼睛正盯着桌子上的一张《宁淮日报》在看。今天的报纸上刊登了一篇通讯报导,题为《他有一双火眼金睛——宁北抢劫杀人案侦破记》。文章的主人翁当然是龙若海了,这让戈乔华的自傲情绪大受打击。

那个叫唐迪庆的记者,确实也很是辛苦。从省城赶到了宁北,偏巧龙若海去了曹里镇。再想追着尾巴赶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市区。

新闻是有时效性的,必须抓紧时间发表才行。不过除了没有采访到本人,欠缺一张主角的特写照片外,其他的素材都已经采访到位。唐记者也没有再固执己见,直接就回了省城。

为了增加感染力,一篇文章当然是写得花团锦簇,将龙若海夸得是天上有,地上无,很是赢得了不少读者的眼球。假如他能再多上一张龙若海的特写照片的话,肯定还会赢得同一采访组那个‘冰霜美人’的感谢。

看了报纸,戈乔华越看越不是滋味。自己出差一个多月,辛辛苦苦地将一名杀人犯抓了回来。本来以为会在支队领导面前大大出一回彩,为自己的仕途再增添一点积分。却没有想到,一切的风光都被这个新来的家伙夺了过去。

才到大队这么一点时间,就立了两次三等功。再又连破两起杀**案,让人不得不兴起防范之心呵。这小子也是公安学校出来的,文凭上一比,自己就失去了优势。实绩上再让这小子占了上风的话,自己的地位就要受到挑zhàn



他感觉得到,自己在重案大队的地位受到了严重挑zhàn

。眼珠子一转,就把主意打到了‘小诸葛’的身上。他起身跑到了王大为这个探组办公室,嬉笑地说道:“‘小诸葛’,听说你最近吃了一回鳖,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呵?呵呵。”

“咋了,想取笑我是吧。不就是说了龙大哥一声‘黑鱼’吗,有什么吃鳖不吃鳖的事。你姓戈的又是什么好鸟,我还不知dào

吗。”‘小诸葛’也不是个善茬,对戈乔华的挑唆,当然是一听就懂。放在以前,也许还会咐合着一起去整龙若海。

现在不同了。从宁北回来以后,他就真的把龙若海当成了自己的大哥。对于戈乔华的挑唆,他有点不以为然,立即大大咧咧地给顶了回去。

“哪里,哪里。我是关心你,才想问你是怎么回事的呢。你这小子怎么变了样!一点也没有以前的血气啦。”戈乔华一看话不对味,连忙打了两个‘哈哈’就算结束。

没有想到去了一趟宁北,这个平时总跟自己是**的‘小诸葛’,竟然会成了龙若海的小兄弟,他越想越不是味道。越是这样,越要赶快把这个姓龙的给压住。不然的话,以后的风头,就全是这个龙若海的喽。

龙若海精神焕发地从支队长办公室出来,往重案大队这边走了过来。戈乔华笑呵呵的走到过道里去,主动伸出双手表示迎接。最熟悉他的‘小诸葛’,当然知dào

这位老兄不怀好意。

不过,他对龙大哥有信心。也有点恶作剧的想看戈乔华的笑话,故yì

不予点破。谁让他刚才想把自己当枪使的哩。

“你好,‘黑鱼’先生。”看到一个年青人迎了上来,龙若海知dào

肯定是大队里的同事。自己虽然已经来了一个多月,却有半个多月是在宁北度过的。

加之前一阶段,大队里出差在外的人也不算少。有自己不熟悉的刑警,也是正常的事。见到人家乐哈哈的和自己开玩笑,也不以为意。再一看到对方也不比自己白,灵机一动,想到了当初王大为帮自己解围的那句话。

他也就来了一个照本宣科,反唇相讥的开了一个玩笑。笑嘻嘻的说道:“你好,‘白条’先生。”

过道两面办公室的警察,看到戈乔华拦住了龙若海,就知dào

肯定要有好戏看。这些都是容易无事生非的家伙,见到有戏好kàn

,当然来了一头的劲。都挤在办公室门前看热闹,没有一个想帮着做调解员的。

听到他们相互这么一对话,当然全都被引得笑了起来。‘黑鱼’是鱼,‘白条’也是鱼,一黑一白而已。可惜的是戈乔华也算不上白,所以这一轮的交锋,他也没有能占到上风。

“人是黑了点,牙齿倒是蛮白的。”戈乔华不服气,又继xù

挑起了战火。龙若海一听,这人怎么不依不饶的呢。再怎么个自来熟,也不该这么个样子吧。

转念一想,毕竟是在一个单位工作,日后打交道的日子长着哩。没有必要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一争短长。想到这儿,他就笑眯眯的回答了一句:“呵呵,我是人黑牙白心更红。”

“心红?凭什么说你的心是红的。你用什么办法,来证明自己是一颗红心。”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呢。好象是来者不善,有意识在挑衅哦。自己没有在什么地方得罪到这样一个同年人呵,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就多了这么一个对手。

人生在世,有许多敌手的产生是说不清原因的。就拿龙若海莫名其妙地被人踢出刑警支队一样,直到此时还是一个谜。所以说,在许多事情上得罪了人,自己还会蒙在鼓里。

甚至于,你没有得罪别人,也会产生敌手。就象戈乔华此时的妒火中烧来说吧,龙若海做梦也不会想得到原因。即使想得到,他也无从防范和消除。

龙若海心中有点不快,嘴上依然故我的礼貌说话。他淡淡一笑地说道:“我的心红不红,自己知dào

就行了,不需yào

证明。倒是你这位大哥,心好象有点发灰,恐怕是要自己去找点证明哦。”这么一说,就把需yào

证明心红与否的皮球,不动声色地又给踢了回去。

这小子的口齿好厉害,戈乔华见势不妙,就想鸣金收兵。没等到他找到个台阶下,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诸葛’在那边拍着桌子,吹起了口哨。这么一来,戈乔华就不好走人了。他胀红了脸在脑海中组织词语,准bèi

反击。

“你们恐怕还不熟悉吧?来,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这位是三探组的组长戈乔华,这位是我们探组新来的龙若海。小乔呵,以后要帮着我,多照应一下小龙哦。”说话的是王大为。此时此刻,也只有象他这样的老资格出来说话,才能达到解围的作用。

老王这人是个老刑警,只是有点愤世嫉俗,落下了个‘辣手老王’的名号。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看不惯有些领导视法律为儿戏的做法。这也难怪,辛辛苦苦地破获了案件,却被领导用各式各样的理由,将人解脱出去。

眼看着犯罪嫌疑人逍遥法外,确实是让人有点看不下去。特别是那些纨绔子弟前脚被抓进来,后脚就会被保释的现象,更是让他恼火万分。胳膊肘儿扭不过大腿,该放人的时候还是要放人。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老王也不硬顶。只是一碰到纨绔子弟,就立即使出‘三板斧’,让那些一直没有丢掉奶瓶的家伙好好长长记性。往往是说情的人还没来得及上门,就被他办成了铁案。

即使碰上一、两个权势冲天的人物,虽然如愿以偿地把孩子给捞了出去,也给留下了深刻的教xùn

。那些孩子永远不会忘记,‘辣手老王’给自己留下的教诲,那可是终身难忘的记忆哦。

人立名,树立影。反正在淮东市区这边,纨绔子弟听到‘辣手老王’,很少有不害pà

的人。这也就是过副书记家的公子,一听到‘辣手老王’的名号,就乖乖交待偷老子手表的原因所在。

事后曾经有人想找过他的麻烦,但都被支队给挡了下来。人家玩的是技术活儿,事过无痕,谁也不好说什么。谷中天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要查人,行,拿证据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的升迁也成了老大难,总是会有人从中挑刺。政治部的戚长春因为说情被阻,也一直对他是怀恨在心。在他的提拔问题上,当然是竭尽全力地反对。一会儿说他是没有文凭,一会儿说是有人举报他刑讯逼供。

虽然是战果累累,混到至今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探组组长,什么品级也算不上。但他的官虽不大,在重案大队的群众基础,却是他人无法比美的。

此时此刻,他的出面还会有人不给面子吗?当然不会。

第二十七章 人生际遇

人生呵,有时挫折也是一种财富。

——龙若海的感慨老王这个人,虽然嫉恶如仇,但对自己家兄弟却是十分爱hù

的。说得重一点的话,就是有点护短。也正是由于他的这种做法和纵容,‘小诸葛’的说话和做事,才会这么无法无天。

看到他这么一尊大菩萨出场,戈乔华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要说自己急着要下台,即使自己还要挑起战火,也要给老王的面子呵。难不成,自己想挑zhàn

全大队的刑警。

他立即换了一副笑容,应声答道:“哪里,哪里。有你老王一句话,还有什么事情不好办。”话一说完,就甩手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刑警支队这边的年轻人斗气,顶多算得上是意气之争吧。政治部那边有人发的脾气,却是与此大大的不同。政治处主任戚长春很生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气。

生气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那个当初被自己极力打压的龙若海,竟然又出了一个大彩。在宁北抢劫杀人案中,在那个现场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案件中,立下了大功。

除了干部科的薛科长以外,谁也不会知dào

戚长春打压龙若海的真实原因。就连薛科长,也只是从戚长春流露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分析而知。表面上,还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龙若海的分配,许市长是帮着打了招呼的,说是要让留在刑警支队上班。政治部主任戚长春一听到这个消息,以为来了一尊大神。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一直把龙若海放在视野之中予以关顾,甚至于列入了重点培养对象名单。

时间长了,才知dào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龙若海的父母亲都是下岗工人,一点官场背景也没有。当初进入机关,只是沾了同学父亲的光而已。

因为这个缘故,一心想攀棵大树的戚主任很是生气。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对龙若海一直心有芥蒂。一气之下,就将他从机关科室给赶到交警支队去站了四年马路。

如果让龙若海知dào

自己仕途一直不顺畅的真实原因,肯定要说这真是一场天大的冤枉。谷中天从其他渠道,知dào

小家伙当初被调离的真实原因以后,当然也是十分冒火。

有什么大不了冤和仇,硬要用人家年青人的事业和前途来折腾。这么优秀的年青人,就因为那么一点说不出口的不开心,就不让人家从事自己的专业,这是哪一家的道理哦!

戚长春哩,心头的秘密,或者说是龌龊,当然是说不出口。总不能公开地说,是他让我出了洋相,误解他有大的后台,以为能让自己攀上高枝。没想到,却空欢喜了一场。所以,我对他不开心,我要报复他,不愿让他在事业上有所成就。

正是这样的原因,戚长春在和谷中天的争执中,落入了下风。本来以为,就是一个小刑警吧,也掀不起什么大Lang来。没有想到,这小子还真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

连着得到了两次三等功不谈,这又连着出了大彩。这些记者也真是的,平时要想求他们上个稿件,拿三阻四的,架子大得很。这不声不响的,就发了个这么大篇幅的通讯,真的不是个玩艺啊。

看着眼前的这张报纸,这个掌管警察提拔重用、立功受奖大权的政治部主任,实在是一种说不出口的难受。这个小家伙的连续出彩,再次证明了谷中天说自己打压人才的事实。自己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这张报纸就是无声的说明。

自己和鲁光淦是一对竞争对手,这是市局上上下下都知dào

的事实。老局长很快就要退居二线,副局长当中肯定会有一人要递补上去。这样一来,就会出现一个空缺。

两个人各有优势。自己是党委委员,算是进了领导理论联系实jì

的人。在气势上,显然要比对方高上一筹。对方的战果赫然,又要比自己领先一步。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该死的龙若海,却凭空跳了出来。用连续不断的战果,来证明自己打压人才的事实,来证明对方的慧眼。

戚长春的这些烦恼,鲁光淦不知dào

。他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看着手下这两个精英人才的较量。他笑了,笑的是戈乔华终于也有了对手。年轻人需yào

有人帮着打磨才行。如果总是一帆风顺的话,将来碰到挫折,就容易一蹶不振。

他更笑那个龙若海。在别人的挑衅面前,始终是宠辱不惊的样子。一派‘任凭风Lang起,稳坐钓鱼台’的风范。

他不知dào

,龙若海有了四年站交通岗亭的经lì

。对人间险恶、人情冷暖,当然会有了比同年人更多、更深的理解。

当初才刚分配工作的时候,他也曾经意气风发过。有过自己的梦想,有过自己的辉煌。也和戈乔华一样,自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也曾把所有的人,都看得是那么的善良。

一朝被打回原形以后,他才知dào

,自己什么都不是。或者说,只是强者手中的一团面团。想方就方,想圆就圆,一切都操纵在别人手中。

当自己跌落的时候,除了父母的悲哀之外,没有人会来扶持自己,更没有人会来为自己喊冤叫屈。亲戚、朋友也会相继远离。能有同情目光和怜悯之心的人,已经就是最为亲善的朋友。

这个世界,不相信眼泪,更不会真的同情弱者。与其等待别人的怜悯,不如自己奋力拼搏。

经lì

了被人鄙视、被人嘲讽、被人怜悯的四年放逐。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当然不会把这种小儿科式的挑衅放在心上。人生呵,有时挫折也是一种财富。

龙若海在‘小诸葛’敬佩的目光中,淡然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没有兴趣考lǜ

刚才戈乔华的挑衅,这种事完全没有意义。他还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之中。

在支队长办公室里,鲁支队长谈完案件之后,向他发出了邀请。说是儿子周末结婚,让他和‘小诸葛’等几个年轻人去自己家帮忙。

这个邀请,确实是让龙若海有点受宠若惊。全支队有上百号人,支队长不可能将所有的警察都请去作客。真的那样做了,肯定会要引起非议,说是大办酒席,有收受礼金之嫌疑。

当然,由于他到局里上班的时间还短,打交道的人也不多,许多事情都还不知dào

。加上老王对这些事也不喜欢听,更不愿意谈。那个‘小诸葛’哩,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对这种官场上的事也不关心。

时间长了,他就会知dào

,请客人数多了的话,绝对是帮了竞争对手戚长春一个大忙。在这种情况下,让他这么一个新兵蛋子参加婚宴,绝对是一种肯定,一种提携。

到了周末,龙若海和支队一帮受到邀请的小伙子,早早就到了支队长家中帮忙。巧的是鲁光淦的侄女鲁祥云,也拉着一帮女孩子,到伯父家中来凑热闹。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到哪儿都能得到验证。这些小伙子、大姑娘的凑在一起,嘻嘻哈哈的干活。没有多大一会儿功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得清清爽爽。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各人自由组合聊天。

二十三岁的叶婵娟,是鲁祥云的同事,都在市一中做老师。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什么事情都喜欢凑在一起,不肯分开。就连鲁祥云伯父家的儿子结婚,她也被拉了公差。

熟悉的人都知dào

,这俩人就是市一中教师队伍中,公认的一对姐妹花,也是教学最认真、待人最诚恳的两个老师。

娇小玲珑、体型苗条的叶婵娟,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长着一张娃娃脸,杏眼琼鼻,唇似点绛,皮肤光洁白皙,而且隐隐带着丝丝光泽。她是高三年级的英语老师,身着白色的直洞裙,再搭配着一件浅黄色的短袖T恤,更是衬托出女性的温柔和那种与生俱来的纯真。

人未说话脸先带笑,一看就是个讨人喜欢、小鸟依人般的女人。从外貌上看,外人根本看不出她是个高中老师。甚至还有人出过洋相,闹出错把她当成毕业班学生的笑话。

叶婵娟是教师世家出身,一口纯正牛津腔的英语,足以让市外事办公室的专职翻译都自惭形秽。爷爷‘老夫子’教了一辈子的书,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教过的学生到处都有,市委书记向侃,也是出自于他的门下。据说北京也有好几个不小的干部,是他的门生哩。

有人看她整天都是一副人兽无害的笑容,为她担心教学秩序是否能够得到保证。毕竟现在的孩子,都是无法无天的多。特别是到了高中以后,大部都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时候,更是什么恶作剧都能做得出来。她就是在众人怀疑自己能否胜任教学工作的目光下,自信地走上了讲台。

到了这时,大家才意wài

地发xiàn

,自己的担忧完全属于多余。她上课的班级课堂纪律,总是特别的好。班上的学生,听起课来也总是精神十足。女生的一举一动,都是以她为楷模,就连发型也是照做不走样。男生那就更不要说了,个个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青春偶像。

叶婵娟看到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闰中密友鲁祥云又跑得不见了踪影。嘴角抽动了两丝微笑的纹路之后,就找了个角落,独自看起了随身携带的英文书籍。

这么多的小伙子,会让如此美女安心看书吗?

第二十八章 婚礼邂逅

长得如同深谷幽兰一般的叶婵娟,当然是不少未婚小伙子的进攻目标。一个接一个的小伙子,频频上前来与她搭讪。刚开始,她还能礼貌的用微笑来谢绝这种‘心怀叵测’的搭讪。

时间一长,也就失去了耐性。生性善良的她,又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拒绝别人,怕给人以难堪。不过,这也难不住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叶婵娟的眉头一皱,就想出了一个办法。看到有人来了,她就抢先调皮地说上一段英语:“Makeyourselfabetterpersonandknowwhoyouarebeforeyoutryandknowsomeoneelseandexpectthemtoknowyou.”

意思是告sù

对方,在你尝试了解他人和盼望他人了解你之前,先把你变成一个更好的人和了解自己的人。说完之后,她还眨眨眼睛,让人感觉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淮东属于经济欠发达地区。真zhèng

能熟练讲出一口流利英语的人,还是凤毛麟角。小伙子们听不懂叶婵娟的英语,面对如此佳人也不愿流露不堪的模样。

毕竟大家都不是草莽之人,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下流露不堪的形状。几个小伙子只能点点头,然后是绅士般地一笑走之。戈乔华就是这支队伍中的一人,也同样没有能够博得美女的青睐。

看到连续有几个小伙子在自己面前铩羽而归,小丫头兴奋得扬起了自己的小拳头。这一招她已经用过多次,屡试不爽,让许多自诩为上流人士的精英男人,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Atruefriendissomeonewhoreachesforyourhandandtouchesyourheart.”就在叶婵娟自以为得计的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了一段流利的英语。

她听得懂,意思说一个真zhèng

的朋友,是向你伸出手,触动你心灵的人。没有想到,三步之内,必有芳草,这句老话还真的得到了验证。这会是谁呢?竟然也有这么一口流利的英语。

叶婵娟扭头一看,用一口流利英语回答自己的是一个男青年。就是坐在自己身边不远、一直沉默寡言的龙若海。她听鲁祥云介shào

过这个人,说是重案大队的刑警,刚从交警那边调过来不久。

眼前这个警察,除了笑容比较阳光外,就是牙齿比较白。她从进场开始,就没有对龙若海多加留心。

在这个小丫头的心目中,对警察的印象确实说不上好。要让她刻画,那就是胸无点墨、粗野无礼。再加上龙若海长得虽然不算差,但在叶婵娟这种层次的女人眼中,也很一般,算不上什么大帅哥。

龙若海则是很早就看到了叶婵娟。从第一眼开始,他就深深地为这个女孩子的纯真所震撼。整个社会都处于一个躁动的年代,象这种不尚奢华的女孩子,实在是并不多见。

他没有上前去打招呼。既没有欲望,更没有行动。自己这种身份,在这种内慧外秀,楚楚动人的天生丽质面前,还是藏拙一点比较好。

此时,看到自己的男同胞,接二连三的被折服以后,他也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同仇敌忾心理。就这样,他用自己也很一般的英语,稍稍挫折了一下小丫头的傲气。

如果说因为龙若海会说这么一句英语,就能打开叶婵娟的芳心,那纯属是天方夜谭。只能是那种不知生活之真谛的小朋友,意想天开地编出来的故事。

但以此作为敲门砖,两个人开始了交谈,倒也不是假话。小丫头不服气,抢先发动了进攻。轻轻说道:“Asmileisthemostcharmingpartofapersonforever.”意思是说,微笑永远是一个人身上最好kàn

的东西。

和这种玉女般的姑娘进行对话,龙若海当然不会拒绝。如何回答得落落大方,而又贴近对方提出的问题,他还是很动了一番脑筋。想了一下以后,回答道:“Agoodlaughandalongsleeparethebestcuresinthedoctor’sbook.”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医生手册写道:开怀大笑,睡个好觉,此乃灵丹妙药。这样的回答,不但诙谐有趣,而且十分切题。

“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是谁?生于何年,死于何地?”叶婵娟的问题,一下子由英语对话,变成了历史知识。

龙若海也不怯场,张口就答道:“明朝最后一位皇帝,是明思宗朱由检。生于一六一一年,殁于一**四年。父亲是朱常洛,母亲为刘氏。崇祯系朱常洛第五个儿子。他是中国历史上比较勤勉,同时也是最具悲剧色彩的皇帝。最后自缢在煤山的清风明月下。”

接下来,两人时而英语,时而汉语,天南地北,无所不谈。小丫头是千方百计地想考倒身边的男孩。龙若海倒也坦然,落落大方地回答问题。后面再说英语的时候,能回答的就回答,不会的就是虚心求教。

毕竟他的英语,只是在自学研究生的时候,为了学分而闭门造车学出来的。这种能读不能说的英语水平,在叶婵娟面前,只能算得上是刚刚入门。如果硬要不懂装懂,班门弄斧的话,倒反而是适得其反。

至于那些古怪刁钻的问题,他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幸亏平日里杂书看得不少,天文地理,诸子百家,也算得上是博览群书。

他竭尽全力地搜集头脑中的记忆。总算是让叶婵娟这个小精灵,能够得到大体上感觉比较满yì

的答案。

两人一番交谈以后,相互都产生了一种惺惺相吸、相见恨晚的感觉。龙若海喜欢对方的纯真,幽雅。叶婵娟则是为小伙子的知识广博、举止大方而折服。

晚宴开始以后,不少青年男女都纷纷登台,用卡拉OK一展歌喉。叶婵娟的好友鲁祥云,看到这一男一女依然旁若无人的继xù

聊天,心中就兴起了恶搞的促狭念头。

她的眼睛珠子一转,就与身边的人联合起来一阵起哄,非要让他们俩登台表演。推辞了好大一会,哪儿能敌得过存心闹事的鲁祥云。闹到最后,面红耳赤的叶婵娟,才在众人的起哄下,和龙若海一起走上台去。两个人联手奉献了一首流行歌曲《心雨》。

台上的歌声尚未消失,台下已经是掌声雷动。有眼力的人都说,小伙子精明能干,女孩儿小鸟依人,这是很般配的一对。

鲁光淦心中虽然也是这么认为,但眉头却不自然地皱到了一处。他知dào

叶婵娟是书香门第出身,爷爷是远近知名的儒学大家。虽然她家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但也要有个七不离八才行。

龙若海的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家中就那么不到七十个平方的简陋住房。要钱没钱,更没有强dà

的外力支援。听说有人给他介shào

了几个女孩子,条件远远比不上叶婵娟。人家一听具体情况,都是立即就‘拜拜’宣告结束。

再加上知识分子对警察这个行业的偏见,即使小丫头看得中龙若海,‘老夫子’那一关恐怕也不好过。估计是好事难成的多哦。

一面是美好的愿望,一面是残酷的现实,鲁光淦也不好多说什么。多好的一个孩子呵,他在内心里为自己的部下感觉到郁闷,只是独自喝下了一杯闷酒。至于酒是什么滋味,谁也说不清楚。

场上的龙若海,并没有鲁光淦想得这么远。他已经从心直口快的鲁祥云口中,得知了叶婵娟家中的基本情况。他当然知dào

这中间的差距,从心底里就没有产生夺取芳心的念头。

一起聊天,一起唱歌,只能算是一种缘分。并非每一种人生邂逅,都非要有一个结局不可。更何况,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悬殊太大,没有必要去自找难看。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故事,从上小学的时候,自己就知dào

。这个故事,好听也好笑。但当自己成了癞蛤蟆的时候,个中滋味就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体验的了。

人还是贵有自知之明的好,这是他给自己的劝告。有了这样的心态,他在整个交谈的过程中,倒也格外地显得落落大方。倒反而是叶婵娟象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时间一长,她就发xiàn

这个刚相识不久的警察大哥和其他男人的不同之处。

家里也给自己介shào

了不少的男朋友。有的人刚一见面,就喜欢色色的盯住自己的面庞和胸部看。眼里总是布满了赤裸裸的**光芒,让人看着就要作呕。有的人虽然没有这样过分,但也喜欢偷偷地打量着自己。

眼前这个男人却是相反。总是把眼睛盯着地面,好象在数蚂蚁一般。即使偶尔对面相视,眼神中也是一片清澈,没有丝毫心猿意马的神色。

这在她心中留下了一个好奇的感觉。为什么自己这么个大美女坐在这儿,他却无动于衷,不肯把目光多投向自己一眼。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盯住她看吧,会被骂成是‘**’。不看她吧,又会出现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

晚宴结束以后,双方只是礼貌地点头致意告别,也没有留下什么联系方式。男孩子是自卑,女孩子是羞涩。如果以后没有机会相遇的话,也许这次婚宴邂逅,只会是大海中的一朵Lang花,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也不排斥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使君有妻、罗敷有夫的境况。到那时,当然可能会在心中留有若干遗憾。但又能如何?只能叹息一声罢了。

龙若海与叶婵娟,这是两条平行线上跑的人哟。

第二十九章 女儿心思

龙若海刚一调到刑警支队的时候,鲁祥云就知dào

了这么一个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谷中天的怒斥戚长春,让她产生了好奇心。有人说好奇心会害死人。

特别是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好奇心,也就离陷落没有多远的路程。这话要是让鲁祥云听到了,肯定会嗤之以鼻。在她的心目中,仅仅是好奇于龙若海有什么才能,有什么魅力,会让谷中天这么一个老古板拍案而起。

从夺车堵门,到奋勇擒敌,再到宁北的推理破案,还有已经被焚毁尸体的杀人案。一个接一个的精彩故事,让鲁祥云听得心神激荡。她一直想亲眼见见这个身手不凡、头脑聪明的警察,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

鲁祥云今年方才二十二岁,一米七二的个子,身材略显丰满,扎着马尾状的短发,标准而传统的瓜子脸,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显得全身充满了活力。

她身着一件合体的蓝色短袖T恤衫,下面是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李宁牌的运动鞋,给人的感觉很是得体,很是精神。

她长得虽然没有叶婵娟那样超凡脱俗,我见犹怜的样子,但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而且一看就知dào

,属于是爽朗型人物的范畴。

鲁祥云虽说待字闺中,尚未考lǜ

到婚嫁之事,但也不是没有人追求。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只要她肯松松口,肯定会有不少于一个加强连的小伙子登门求婚。

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条件太好了一点。父亲是军分区司令,一个叔叔是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一个叔叔在县里做检察长。自己又长得这么靓丽,要身材有身材,要才华有才华,那还不是个众人求吗!

可惜的就是这个丫头的脾气让许多人无语。追求过她的人中,有人说她是个‘假小子’,有人说她是‘小辣椒’,还有人说她是朵‘带刺的玫瑰’。

这不是假话,跟着警卫连战士后面摔打出来的捕俘拳,可不是那些用来刺激学生眼球的花拳绣脚可比。有人想采用打‘擦边球’的方法来亲近这小妮子,却总是被弄得灰头鼠脸的,不好意思见人。

要说鲁祥云的择偶标准有多高,那倒也不一定。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不上‘小白脸’。她要找的男人,就应当要找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到目前为止,连她自己都不知dào

,到底是何等样的男人,才能成为自己的意中人。

叶婵娟和鲁祥云的关系,铁得真是没有法子说。两人本是闰中密友,自小就在一起长大。工作以后又恰巧被分配到同一个学校做老师,当然要比其他同事之间的关系要进上一层。只要没有课,俩人总是形影不离。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趣事。

照理说,象她这种家庭出身的孩子,根本不需yào

做这个‘孩子王’。找个舒服的机关岗位,只是一句话事。甚至都不要刻意去安排,就会有人抢着把事情给办好。

想要当官的话,也自然会有人帮着抬轿子。弄上个科局级干部,纯粹是毛毛雨的事。就是要上个县处级,也算不上什么大难事。可惜的是,这丫头没有兴趣。说是不愿学着勾心斗角当奸臣。还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好,不要玩心眼。

她的父母一听,这话也对呵。自己的姑娘,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不管看到什么事,都喜欢一炮轰出去,根本不管别人的感受。象这种性格的人,到了官场上,很容易被人当枪使。与其那样遭罪,倒不如让她快乐生活。

一中的老师都知dào

,宁可得罪鲁祥云,千万不要得罪叶婵娟。得罪了鲁祥云还好说,她是个粗放性格的人,顶多冲你笑笑,说是不和你一般见识。

得罪了叶婵娟,那可是会引起很大的麻烦。肯定要激起全校师生的公愤,这个‘假小子’更是会在第一时间里,打上门来讨要公道的。

所好的是,这俩人在学校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这是两个貌美心善、很受人欢迎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谁能忍心伤害这两个天使哩。

此时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本来伯父让她多约几个女孩子,说是增添点喜庆气氛。顺便也为部下和好友的孩子创造机会,看看能不能凑上两对姻缘。

刚开始,她看到有不少人向叶婵娟发动进攻。就一直躲藏在一边看笑话,她想知dào

自己这位好姐姐,能不能阻挡这么猛烈的攻势。

看到好姐姐与龙若海在一起有说有笑,甚至还同台联手合唱了一首歌曲。她自己也不知dào

应该是开心,还是其他一些什么。她只是有一种朦胧的感觉,好象有一样自己极为喜爱的物品,别人也在喜欢。

龙若海并不知dào

自己也有走桃花运的这么一天。更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三个女人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宋丹青是在思念那个只肯救美、不想做英雄的小伙子;叶婵娟在回忆那个谈笑风生、言语诙谐的警察;鲁祥云哩,什么也没有想过。她只知dào

刑警支队新来的这个刑警很有趣,自己很想多听到一点他的故事。

这三个女人中,任意挑出一人,都是人中之凤。能娶得其中任何一人为妻,都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分。不但是龙若海的父母会笑得合不拢嘴,就连他自己也会乐得睡不着觉。

可惜的是,龙若海什么也不知dào

。他的妈妈,还在继xù

张罗着找人帮他介shào

对象。三个姑娘哩,也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一个长得并不算很帅的男人,已经悄悄地走进了自己的心房。

参加婚礼之后,戈乔华感觉到很不是个滋味。过去,自己在重案大队是一枝独秀。象自己这样的‘三有’人才,确实是很值得自傲的。现在,他明显感觉到了有人在挑zhàn

自己。

如今来了一个龙若海,让自己充满了危机感。虽然那家伙没有什么背景,但是他有郭飞扬徒弟这块金字招牌,就足以在淮东市公安局这块土地上横行四方。何况他虽然初来乍到,却已经得到了那两个老头子的青睐。

自己在刑警支队摸爬滚打了好几年,取得了那么多的辉煌战果,才会得到了去支队长家吃喜酒这么一份殊荣。这小子才来了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一个月刚出头。

竟然也得到了邀请,竟然也和自己一个样去吃喜酒。这也就罢了,偏偏这小子还又在婚宴上大出风头。

那个叶婵娟,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特别是那张娃娃脸和娇小玲珑的身材,更是惹人怜爱。只要是男人,说不动心绝对是假话。诗经中还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呢,何况自己也是‘王老五’,当然更想一亲芳泽。

本来以为凭着自己一副不俗的容貌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说什么也能在自己心仪的女人心中,留下一点美好的记忆。却没有想到,刚一搭讪就会败下阵来。

说来也不怪戈乔华自怨自艾。大学里虽然是把英语当作必修课,但大家并没有当真。除了外语专业的学生以外,要么是日后工作中用得上的人,比如说外贸工作,或者是科研工作。要么就是准bèi

出国镀金的人,会把英语真的当作回事。

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混学分。都是考完了就还给了老师,谁也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书到用时方恨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就在英语这一关上,又败给了龙若海。

听戚主任那儿的消息说,支队马上要提拔一批干部。重案大队长还一直是谷中天兼着的,老头子也忙不过来。在这种情况下,支队就考lǜ

先增加一名副大队长。

条件也很简单,自己倒都是符合。四十五岁以下,大专以上文化,参加公安工作五年以上。过去的竞争者,只有‘小诸葛’一个人。那家伙不把这种事儿放在心上,领导对他的评价也是孩子气十足。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现在的事情,就出现了变化。多了一个龙若海,就等于多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戈乔华有点恨提拔条件的制定者,为什么不说参加刑侦工作五年以上呢?

那样的话,龙若海从一开始,就会被关在竞争上岗的大门之外,连参与竞争的资格都没有。殊不知,如果说竞争的条件,改为大学本科学历,那他也同样也会被关到大门之外。

龙若海与戈乔华两个人,在即将开展的岗位竞争中,注定了将会是互不相让的对手。

第三十章 未雨绸缪

竞争上岗的事情,并不是秘密。龙若海也同样听到了支队要提拔一名副大队长的消息,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小诸葛’作出一副很神mì

的样子,来通报消息时,他只是很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小诸葛’,你说我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会有这种可能吗?既然没有,我操什么闲心。”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难道就不能有例外的情况吗?”‘小诸葛’抓了抓头皮,还是有点不服气。看了看这位童心不泯的搭档,龙若海有点苦涩地说道:“不是不能特殊。问题是我有这个福分吗?能有这个福分,我就不会在那儿站四年马路。”

他就是这么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从来不去为莫须有的事情,让自己烦神。人在生活中,就是需yào

这样,不要总是去为那些闲言碎语,而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戈乔华整天忙着在打探消息,龙若海还是继xù

着自己那平淡无奇的生活。这天下午,刚一回到家中,妈妈就告sù

他说:“你磊子哥来了。说是到街上帮厂里采购配件,等一会要过来吃晚饭。”

龙若海闻言大喜。那次在宁北工作,曾经去姨妈家看望石磊,因为他一直在忙,弟兄两个也没有聊得成天。今天他来了,自己也有空余时间,正好可以好好地聚上一聚。

天色已经全黑的时光,石磊才来到龙若海家。看他进门的那个样子,就象是打了一场大仗那样疲倦。略一交谈,才知dào

还是为了一个‘钱’字。

由于是下岗工人筹集资金办的工厂,只能说是‘穷上马’。说起来是人人集资,其实也只是一个名。集资最少的一个工人,只交了二百元钱。

虽然参加集资的人不少,基本是人人有份。就这样,总共也只筹集到了四十五万元股金。这么一点钱,让一个小家庭享shòu

一阵快乐生活,应该是足足有余。

但要用来办工厂,就很是有点紧张。又要购机器,又要购原料,还要有场地租金,再来购买配件,当然不会宽敞。再加上石磊又想一步到位,把厂区办得正规一点。以便日后增加竞争能力,更是让资金显得捉襟见肘。

下午在纺织机械配件厂那儿,谈妥了一批配件。价钱确实是很便宜,只是对方要求必须达到一定的成交量才行。这个条件不算刁难,购买力达不到人家的要求,凭什么让人家降低价钱。

由于自己是二手机器,这些配件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物品。双方纠缠了好长时间,对方就是不肯再让步。有心成交,奈何囊中羞涩,只好扫兴而归。

听到这儿,龙若海已经明白了磊子哥的困窘所在。一文钱逼倒英雄汉,何况是这种投资严重不足的情况。他思索了一会以后,转过身来对着父亲说道:“爸爸,能不能把我们家存的那点钱拿出来,先给磊子哥用着。万事开头难,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他知dào

家中是有几万元钱的。自从自己参加工作以后,妈妈为了有钱让儿子成家立业,就一直坚持着把龙若海的工资先存起来。经济再困难的时候,也没有肯动用一分。这么五、六年下来,再加上父亲在外打工的收益积聚,也算是有了一小笔财产。

对金钱的看法,龙若海有着自己的见解。人生有三件大事,事业、爱情和金钱。有人把事业与金钱混为一谈,也有道理,但只能是经商办企业的人才行。

这些人的事业就是金钱,金钱就是事业。象自己这种公务员,如果也混为一谈的话,距离贪官污吏也就不会太远。

做清官也不容易。象明代的海瑞,那种把童稚之年的女儿饿死在家中的清官,不做也罢。只是图了一个虚名,却连基本的亲情都弃之不顾,让人不敢亲近。

西方国家用高薪养廉,是一条出路,但我们国家暂时做不到。而且他们那儿有不少的官员,本身就是富翁。这样的人,对不义之财多少也会要增加一点抵抗力。

龙若海也想做清官,但如果清得连住房都无力购买,看病都无法支付日渐增长的医药费,子女的教育费也只能望洋兴叹的话,这种清官也难乎为继。

有人用‘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就是不能’来说明金钱的重yào

性,是有一定道理的。在我们这个国家,让官员靠微薄的工资生活,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去享shòu

,去潇洒,这是不可能的。

有人说可以加强道德教育和法律惩处,以此来遏制贪赃枉法的事情发生。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某省交通厅长换了好几任,一任接一任的进了牢房。

这说明什么?说明贪恋奢华,这是人的本能。在灯红酒绿的诱惑面前,有自控力的人确实是太少太少。生活中也有一些贫民出身的官员,未从政之前,会比所有人都痛恨腐败。自己成了高官之后,却是变得更加疯狂。

历史上,也有不少大家族,在思索对接班人的培养问题。有的人家让子女去享shòu

,去挥霍,为的只是让他们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真的执掌家业后,才能对外来诱惑视若无睹。

虽然这种教育,大部分是失败的,到最后只是培育出了一批纨绔子弟。但也说明一个道理,那就是要想抵御诱惑,就必须保证自己的基本生活。只有当自己有了钱,才能保证自己做好官,做清官,这就是龙若海的想法。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让妻儿父母整天为衣食住行而流泪,他也不知dào

自己在清官的道路上能走多远。现实与理想,这是一对很实在的矛盾。面对这种不容回避的矛盾,他又将如何抉择呢?

在和两个死党探讨这个问题时,许文杰对这个观点是嗤之以鼻。他用手指着龙若海说:“你是读书读傻了吗?要是当官不发财,大家千方百计的要做官,又图的是什么?

自古以来,就有‘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的说话。所以说,事业和金钱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看起来是分开的,实jì

上是溶为一体。甚至于,这两者和爱情也是一回事。”

许文杰的理论也有几分歪理。他强调说:“个个都知dào

会说金钱不是万能。我承认,金钱是换不来爱情。但是,你如果没有金钱,连老婆都娶不上,还谈什么爱情。你总不能让老婆孩子住在露天下吧?

《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衣食无忧,可以和那么多的姐姐、妹妹去探讨爱情。喂马的焦大有酒喝就已经足矣,还敢去想什么爱情吗?呵呵。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强是龙若海的支持者。他当然要帮着辩论,并且用了一个亲身经lì

的事情,来增强自己的说服力。

“既要做清官,又不能找罪受。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动参加到经济大潮中去。我到温州去看望一个亲戚,人家招待了我一餐,就用掉几千元。看到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主人解释说,只靠工资是不可能这样招待你们的。

出路只有一条,那就是经商。就是把放在银行的钱,变作活钱。当然,他那种意义上的经商,是一种与金钱与权力相结合的经商。意思是说一个家庭,最好的搭配,就是一个从政,一个从商。不要收受贿赂,只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就能让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十分舒服。”

这个故事对龙若海很有启发。当然他不会去以权经商,因为他也没有权。但让自己有限的钱变得活起来,应该还是可能的,也是可行的。

上次去石磊家,龙若海就想和磊子哥探讨这一方面的问题。只是因为石磊忙着接待参加办厂的工人,才没有来得及交谈。回家以后,他也曾和父亲分析了其中的利弊。

只是因为不清楚石磊的底细,才没有贸然提出参股的想法。涉及到钱财的事,再好的情谊也不好轻易开口。不然会让人产生误解,以为你是得了‘红眼病’,贪图别人的财富。

今天石磊将情况一说,龙若海反而放了心。父母亲是下岗工人,在亲戚的厂里投一点股份,合理又合法。而且拣在这个时候投资,有很多的优越性。

首先是石磊处于困难期,属于是雪中送炭。要比日后企业红火以后,再去锦上添花要好得多。其次石磊是家里人,知根知已,品德靠得住。不至于会让辛苦积存下来的钱,被人打了水飘。

还有,就是从刘强的介shào

中,纺织行业的形势比较看好。此时投资,要比把钱放在银行好得多。弄得好的话,能让自己一家的生活提前进入小康社会。也能让自己在日后的工作上,更好地经受住‘糖衣炮弹’的考验。

父亲听他一说话,也就明白了儿子的意思,爽爽快快地表态说:“行,家中全部家产凑起来,能凑上五万元钱。就都给你吧,石磊。”

刚听这话,石磊还有点犯楞。等到确认以后,他有点欣喜若狂。如果不是因为缺乏资金,自己也不至于在纺织配件厂,白费那么多口舌,还达不到效果。这五万元钱,的确是及时雨哩。

他也是个明白人,立即表态说道:“姨父,姨妈,小龙,谢谢你们的支持。钱放在我这儿,保证少不掉的。我们原来的资金是四十五万元股金,加上你家的,就是五十万了。

这样的话,你们就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亲兄弟,明算账。明天我就让厂里的会计来,把合同给你们送来。签好了合同,大家才好办事。”

石磊走后,龙若海还是继xù

着自己那平淡无奇的生活。生活就是这样,在平静与动荡之中交错前进。不会有永久的平静,也不会总是处于动荡不安之中。

第三十一章 破案竞赛

早晨刚一上班,就有任务上了门。市区发生一起入室杀人的特大血案。罪犯心狠手辣,将被害人一家三口都杀得光光。现场血迹四溅,惨不忍睹,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案情重大,影响极坏。公安机关必须高度重视,限期破案。”这是市委书记向侃的亲笔批示。市长许鹏程也在电话中明确表态说:“要从重从快地打击严重刑事犯罪。对破案有功的人。一定要予以重奖。”

由于案件发生在市委领导居住的小区附近,当然会引起各级领导的关注。这种案件不破,领导是没有安全感的。各层各级的领导,都在一夜之间知dào

了公安工作的重yào

性,都对刑事侦察工作发生了浓郁的兴趣。

就在大家议论支队长会派哪个探组参加侦查的时候,宁南县也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被人扼杀以后,丢到了水井里面。

本来以为案情不会太复杂,就没有邀请支队派遣力量予以支持。却没有想到时间过去了半个月,依然没有丝毫进展。现在把案件办成了夹生饭,二十几个人陷入困境,也没有办法撤得出现场。

就在大家猜测、议论谁会出任务的时候,谷中天将王大为和戈乔华两个探组组长喊了过去。随后,又将龙若海也喊了过去。不用说,肯定是他们这两个探组要参加破案。

刑警的头脑是很灵光的,有人很快就联想到了一条小道消息。听说最近要开展岗位竞争,很有可能要在有文凭的年青人中,产生一个副大队长。

“嘿嘿,又有好戏看了哦。”有竞争力的人选就在这两个探组之中,支队又在这个时候安排他们同时接任务,看来是有戏了。说不定呵,会看到一场龙争虎斗。

这两个案件分量不一,难度也不一样。市区这边的案件现场条件好,警力也充沛,关注的领导更多。破获以后,肯定会在上层产生轰动效应。

宁南的那个案件,已经办得砸了锅。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反而会比城区这边更麻烦。即使破获案件以后,影响也很一般。不管怎么说,摊到市区这边案件的人,肯定要沾光。究竟是谁上这个案件,就看各人的运气如何。

戈乔华和龙若海都是笑眯眯的走了回来。果然不出所料,是让两个探组进行竞赛。戈乔华这一组是在市区,王大为这一组去了宁南。出人意料的是组长王大为没有出发。而是被留在支队,帮zhù

谷中天处理大队的日常事务。

带队的人,则是换成了龙若海。有心人都笑了起来,这中间的奥妙,实在是太过明显了一点。

“凭什么这样安排?他戈乔华就能在城里,要把我们俩送到乡下去!”对支队这样的安排,‘小诸葛’是有意见的。在去宁南的一路上,就一直是在嘟嘟囔囔的。

他是在为龙若海鸣不平。凭什么戈乔华就能抢在前面先挑案件,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在欺侮人吗!

谁不知dào

市区这边的案件好破,破获以后的影响大。谁不知dào

大队要选拔一名副大队长。他不知dào

的是,两个支队长本来是把优先选择权给了龙若海,只是被他的一声谦虚而给放qì

了的。

在‘小诸葛’的心目中,龙若海是自己的大哥。有了事情,当然要帮着自己的大哥。他完全忘记了一个多月前,自己还是戈乔华的铁杆死党。

那时的两个人,经常联起手来整人,被大家称之为‘邪恶二人组’。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什么事情都是在发展中的,不能总是用老眼光看问题。

龙若海对这个事情,有点不以为意。倒也不是他不想当官,中国历来就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家。既然走上了仕途之路,没有谁会嫌官大的。

那种说‘淡然’、说‘放qì

’的人,大都是一些实力不够的人。当然,也有许多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此时的龙若海,就是这样的心态。

他不认为自己的运气好到了这个程度,老天爷总是要用馅饼来砸自己。刚刚才从‘马路天使’转换到刑警这个岗位,就会有提拔这种好事接踵而至。自己又不是组织部长的儿子,或者是女婿,这种美梦还是少做为好。

“‘小诸葛’,谁又能说得清楚,到底是哪边的案件好破哩!说不定呵,我们的运气比他们还要好。到了那时,不是更有成就感吗?”龙若海这么一劝,‘小诸葛’才算是停止了嘟囔。

实jì

情况也是这样。什么案件是好破,什么案件是难破,这是很难说得准的。从理论上来说,一般的盗窃案件要比杀人案件好破得多。

生活中的数据却恰好相反,两者的破案比例差距相当大。原因就是盗窃案遗留的破案线索少。越小的案件,线索越少。再加上破案力度的不同,也会大大影响破案的结果。所以说,千万不能先入为主。

龙若海和‘小诸葛’一到宁南,就直奔现场。杀人案件,发生在城郊三合村的一户村民家中。邻居发xiàn

隔壁的四合院大门一直畅开着,却一天一夜都没有看到女主人顾月香,这才引起了警觉。经过反复的寻找,才发xiàn

她的尸体倒置于自家屋前水井里。

从表象上看,好象是女主人不小心跌落水井。只是罪犯一时心慌,将水井的盖子也给盖了上去。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不打自招,让警方很简单的就确认为这是一起凶杀案件。

死者的颈部,遗留有指甲的抓痕和卡捂的痕迹,典型的属于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联系到死者是女性,上身衣服有揪打撕破的痕迹,下身的裤带也被脱落在家中正屋的明间客厅处。很显然,这是一起欲谋通奸,后来转化为强奸的杀人案。

“我们接到报警是在八月七日。根据尸体检验报gào

来看,死者顾月香是在六号上午遇害。在这期间,他的老公郭小东一直在东北打工。直到案件发生以后,才赶回来处理丧事。这些,都已经得到了多方证实。”

“死者三十五岁,相貌在农村属于中等。生活作风是正派的,没有任何绯闻流传。为人也很和善,没有明显的矛盾和冲突。家中财物经过清点,没有发xiàn

被盗的现象。”

“在她的邻居、熟人和亲戚中,凡是在生活作风上有不检点的人,我们都进行了周密的排查,没有发xiàn

可疑的人。”

刑警大队席大队长的情况介shào

,是一板一眼。他知dào

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没有什么资历和职务,但能力和水平却数一流。

宁南与宁北,只是一河之隔。信用社的抢劫杀人案,曹里镇的杀人焚尸案,他们都是了如指掌。这两起案件,都是很有挑zhàn

性的。

水平稍许差一点,根本没有法子下手。却在这个年轻人手中,不费吹灰之力的被破获。宁南刑警在震撼的同时,当然也不会轻视龙若海这个刑侦新秀。

“小诸葛,说说你的想法。”听完席大队长的介shào

后,龙若海想先听听自己这个搭档的意见。他知dào

‘小诸葛’很聪明,只是有点懒散,怕动脑筋。

这种习惯的养成,也与过去带队的领导有关。总是把他当作是孩子,从来不给他压担子,也就让他产生了无所谓的态度。对自己的存zài

与否,没有准确的定位。

‘小诸葛’一听龙大哥要听自己的看法,感觉很是奇怪。语气怪怪地说道:“大哥,你别搞错哦。现在是你要出成果,不是我啊!”

“废话,你不也属于符合条件的对象之一。为什么不争取?再说,你今天不努力,明天再放qì

,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成熟!”

龙若海这话震得‘小诸葛’有点犯晕,哪儿有人会在竞争上岗的时候,还会去关心别人的成长和进步。自己也曾跟过戈乔华,他是把自己当个小跟班,有时用来当枪使的。也曾跟过王大为,他是把自己当孩子。这个龙若海,为什么与人不一样哩。

在这场破案竞赛中,龙若海与戈乔华两个人,谁都难说就一定稳占上风。

第三十二章 龙争虎斗

龙若海这边在忙着破案,戈乔华当然也不会闲得下来。从竞赛活动之初,他就有一种志在必得的心理。所以说,分工刚一结束,他就带着探组的人,迅速赶到了现场。从时间上来说,他已经比龙若海占了一个先。

市区的凶杀案,是发生在一幢六层商品楼的顶楼。罪犯是顺着六楼墙壁上的钢管,爬上顶部的天窗,再攀越到屋面上的。然后用绳索下系到六楼住户家的阳台,最后从阳台进入到室内作案。

男主人谢丛海正好起床上卫生间,听到了阳台这边有响动。开灯想察看究竟时,被罪犯一刀捅在心脏部位。

从现场情况来看,一家三口都是一刀致死,说明凶手擅长于用刀。凶手作案后,有条不紊地清理了现场。事后,又将凶器等一应作案工具全部带离了现场。看得出,这是一个富有经验的老手。

罪犯不但经验丰富,而且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从一般情况来说,杀人之后,应该是在其他人发xiàn

之前迅速撤离现场。

这个家伙很特别。整个屋子里,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被扫荡了一遍。不但继xù

作案,而且杀死了尚在睡梦之中的女主人和孩子以后,坐在尸体旁边抽了两支香烟……

戈乔华赶到现场后,先让柏工程师给自己介shào

情况,然后就围绕案件的性质展开了探讨。听了各个方面的意见以后,他对这起案件的侦查,感觉到充满信心。

罪犯目标明确,是直奔这一家人而来。理由就是犯罪嫌疑人从上而下时,绳索曾经发生摇晃。导致他的脚,曾经踩到邻居家的阳台,但他又转了过来。说明了罪犯的目标十分明确。

如果仅仅是盗窃遭遇的话,就没有必要再杀死其他两个人。这种残忍的手段,通常见之于仇恨报复之类的案件。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围绕死者生前的交往,调查有没有因感情、金钱等原因产生深仇大恨的人。

“老柏,你抓紧时间把现场资料给我拿出来。对罪犯的身高、体重和血型都要有准确的定位,不能出现大概、可能之类的猜测词语。储大队长,你们城区分局的任务,就是发动所有的警察,对死者生前的交往进行系统的排查。

不管是桃色新闻,还是财产纠纷,都要查清楚。只要这个关系网搞清楚了,凶手也就会浮出水面。我们要力争在二十四小时以内破案,给各级领导报喜。”戈乔华对整个侦查,作出了充满自信心的决策。

由于这几天一直沉浸在竞争上岗的喜悦之中,戈乔华的说话口气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在他的思维中,或者说是潜意识中,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副大队长。

不知不觉的,他的说话就出现了一种颐指气使的样子。对他这种旁若无人的说话语气,当然会有人有感觉,但谁也不会说出来。比如说柏工程师就是其中的一个。

五十八岁的人了,什么都不图。什么名呵利呵,都不会放在眼中,只是需yào

一个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敬。局长也好,支队长也罢,见了自己都要尊称一声‘柏老师’。

再怎么说,我都是你戈乔华的前辈。你怎么这么样不会说话,连基本的礼节都不知dào

。人家龙若海做得多好,开口就是‘柏老师’,有了线索先要告sù

我,有了进展也要听听老前辈的意见。

不管什么事,就怕比较。这么一比,他们这支破案队伍,从介入案件之初,就掺杂了一些不愉快的成分。当然,这些老前辈不快归不快,做起事来还是一点也不含糊。

两个探组各展奇能,开始了一场龙争虎斗。支队长办公室里,却围绕他们俩开展了一场讨论。

“老谷呵,戈乔华和龙若海这两个探组的竞赛,你怎么看?”鲁光淦美美的品了一口刚泡好的茶,笑嘻嘻的考起了谷中天。

“哼,你想考我啊!这事情不好说。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谁能说得清案件的事。哪个好破,哪个不好破,只能是相对而言,没有一定之规的。”谷中天摇了摇头。

“那你看好哪一组哩?”鲁光淦一面品茶,一面继xù

耐心地询问。看来他是得不到明确的回答,不肯死心哩。“我看好龙若海。”谷中天毫不犹豫地就作出了回答。导致老头子作出这样的想法,是有原因的。

那天早晨刚一上班的时候,鲁光淦说出这么一个‘比武论英雄’的想法,立即得到了他的赞同。其实这种比赛,也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次副大队长的提拔人选,都应该是戈乔华。

小戈一直在重案大队工作,取得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而且他本身就是副科级的探组组长,所谓提拔也就是由虚职变为实职罢了。

至于龙若海,要想参加这一次的角逐,确实是有点勉强。正如他自己所考lǜ

的那样,刚刚调动工作到新岗位,就想提拔实在是不可能的事。

除非他有很强硬的后台,才能做得到。在这样的形势下,仍然还举行这场擂台赛。说穿了是锻炼新人,在支队形成一种竞争的氛围。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为支队储备人才,也让龙若海得到更多更好的成长机会。

让这两个竞争对手选择案件的时候,龙若海放qì

了优先选择的机会。本来考lǜ

到他是个新手,才让他占据主动。却没有想到他会放qì

,反而让对手戈乔华先选。

戈乔华嘴上谦虚了一下以后,就直接选择了市区的杀人案。这让谷中天有点不满yì

,觉得戈乔华的气度不足。

鲁光淦不这样想。既然你把机会让给别人,就不要再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事,一切都以成败论英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两个探组都没有消息传回来,这让他有点不放心。特别是市区这一边的案件,关心的领导比较多,不能出现闪失。

想到这儿,他对着谷中天笑了笑。商量地说道:“老谷啊,竞赛归竞赛,大事不能误。这样吧,你去宁南,我去城区,帮着把一下关。行不行?”

他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市区这边的杀人案,影响很大。不但领导重视,老百姓也是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传得最离奇的,是说男主人与别人合伙贪赃枉法。因为分赃不匀,遭人灭口。

这么大的案件,作为支队领导只是开始到现场走了一圈,肯定说不过去。万一传到市里领导的耳中,肯定会不舒服。尽管戈乔华不是没有单独破过这样的案件。从保险的角度上来说,鲁光淦还是不敢大意。

谷中天当然不会说不行的,立即回答说:“好哦,我也想去看看,这小子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惊喜。”“你也不要想得太美了。总有这么多的惊喜,别人就没有法子活了。”鲁光淦看谷中天得yì

的样子,有点不服气,有意识地泼了他一盆凉水。

鲁光淦赶到城区分局的时候,戈乔华正在发火。本来想在二十四个小时之内破案,给各级领导献上一份大礼,也为自己的竞争上岗增加一根至关重yào

的筹码。

现在已经过了四十八个小时,还没有丝毫进展。希望越大,带来的失望也就越大。这种状况让踌躇满志的他,有点下不了面子。他觉得,问题的关键还是出现在排查工作上。

被害人谢丛海是税务所的小干部,小日子过得很好,平时为人做事也不错。排查中,夫妻二人都没有什么风流逸事,当然也就不会出现因情感危机而引起杀机的事。

经济上也没有什么漏洞。收入本来就高,再加上一些隐形收入,生活上是很滋润的,没有发xiàn

与人有钱财冲突的事情。

这样的排查结果,当然不会让侦查有所进展。戈乔华先是怪城区的刑警做事不用心,后来又批评柏工程师不能为侦查提供方向。话说得多了,就有点口不择言,让人感觉到受不下去。还好鲁光淦来得及时,才让一触即发的形势得以缓和。

龙争虎斗,谁是胜者哩?

第三十三章 龙争虎斗(二)

龙若海是不是那种大公无私的人,他自己也不知dào

。这个世上有没有那种人,他也说不清。京剧《红灯记》中的日本宪兵队长鸠山有句名言,说是‘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意思是说,只要有了利益冲突,人往往首先考lǜ

的是自身利益。

对这个问题,龙若海也有自己的考lǜ

。那就是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努力谋取自己的利益;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同时,尽量帮zhù

身边的人。

现在这种信息时代,不仅需yào

自己拥有超强的个人能力,更需yào

的是一种团队精神。与其孤军奋战,不如大家同步前进。多几个同盟军,总要比孤家寡人的奋斗强得多。

正是出于这样的动机,他才要逼着‘小诸葛’多动脑筋。何况这小子也是一个性情中的人物,绝对不是那种狗肉朋友好比。这么一块纯朴的玉石,是能够作为自己的臂膀来培养的。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只有乘自己未曾掘起之时,结下来的兄弟之情,才能对自己的事业真zhèng

有所帮zhù

。一旦添加了功利主义的色彩,那就不是兄弟之情,只是奔着你的位置而来。说穿了,就是相互利用而已。

此时的‘小诸葛’,被龙若海一熊,反而来了精神。他张口说道:“首先是从案件性质上来分析。通过前一阶段的调查,盗窃杀人和仇怨杀人都已经得到排除。从现场情况来看,应该是强奸杀人。从这一点上来看,宁南警方的判断是正确的。”

“罪犯应该是与死者熟悉的人。不然的话,就不会轻松地进入明间客厅处,也不需yào

在杀人以后再伪造现场。一般来说,先要从她的丈夫开始排查。看是否因为有外遇,看是不是有杀妻另娶的企图。如果是那样的话,不排除有伪造强奸现场的可能。”

“既然已经予以排除,那么我们就要从其他人身上找疑点。根据我的分析,这个家伙,应该是很早就对死者产生了不轨之心。以登门拜访为由,想达到通奸的目的。

遭到拒绝以后,就采用了暴力手段。只是由于死者的激烈反抗,而没有能够成功。事后唯恐事情败露,才会杀人灭口。或者是在搏斗之中,扼喉时间过长,导致顾月香窒息死亡。”

听了‘小诸葛’的分析,宁南的席大队长连连点头,因为他们也是这样的分析意见。他接口说道:“‘小诸葛’,你分析的道理都是对的,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们已经拉了几遍网,也没有找到嫌疑对象。”

看到席大队长虚心求教的样子,‘小诸葛’也有点抓耳挠腮。只是他感觉到自己没有能力来解决这个问题,干脆两手一摊,说道:“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这事,你们要找龙大哥才行。”

“‘小诸葛’,别偷懒。想想看,这个对象应该有什么特点?问题可能出在什么地方?”龙若海还是不肯放过‘小诸葛’。他觉得,这小子还有潜力可挖。

“别骂,别骂。你要我说,我就说。嗯,让我好好想想。你这个大哥,太不够交情。象你这样,还要把我‘小诸葛’逼出病哩。”

人常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龙若海的批评和训斥,虽然很不给面子,‘小诸葛’还就吃这一套。一看没法偷懒,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开始考lǜ

问题。想了一会以后,方才正色地说道:

“用农村的标准,死者算是长得不错的了。加上她老公长年不在家,肯定会引起一些男人的觊觎。这些人,会有一些挑逗性的语言、动作表现出来。表面上看着是开玩笑,其实是察看死者的底线。看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进一步过格行为。”

“之所以会发生凶杀案,很可能是凶手误判了死者的反映。把死者没有公开翻脸或者揭露出来的做法,认为是软弱,认为完全有可能接受自己的进一步行为,可以直接达到通奸的目的。

真的实施以后,不但遭到了严词拒绝,甚至于还要面临着丑闻败露的危险。这才陡起歹意,实施了犯罪行为。”

“所以说,这个凶手的排查,并不复杂。只要抓住死者身边的男人,进行排查就行。那些喜欢动手动脚的男人,经常喜欢在她面前说一些下流话的男人,都应该属于嫌疑对象之列。

还有一个条件,可以缩小排查的范围。死者经常参加劳动,身体比较健壮。这也就决定了一个重yào

环节。那就是凶手想要用强制性的手段,来达到通奸的目的。没有很强的体质,是不容易成功的。

特别是在死者已经有所警觉的情况下,还能将死者扼死。除了凶手是男性的因素外,这个人的体力应该说很不错。否则是不可能达到目的。”

‘小诸葛’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以后,‘呼隆隆’的喝完一大口凉茶,就把目光看向了龙若海。他有点缺乏自信心,所以才会这么急切地等待自己这位大哥的点评。

他此时的心理,就和孩子一样,希望得到龙若海肯定和承认。不然的话,又将会失去信心,重新回到原来无所事事的状态。

‘啪、啪、啪’,迎接他的是龙若海的掌声。事实证明,‘小诸葛’很聪明。稍微逼了一下以后,就对案件分析得头头是道。再这样坚持下去,多上几次历练,肯定会能脱颖而出。

“说得好,分析得完全正确。我也是这样认为,罪犯应该就是死者熟悉的人。应该就是一个经常挑逗、调戏死者的人,而且是一个体力比较强壮的男人。

照理说,这种人选应该不是太多。现在这个时候的农村,大部分符合条件的男人,都应该在外打工,不会在家。这就决定了我们的工作量,应该不是很大。”

“前一阶段的排查没有效果,很有可能是有人没有说真话。只要有一个人做了伪证,就会让我们整个侦查工作,陷入一个混乱的怪圈。从而产生一个恶果,让我们对自己的侦查思路产生怀疑。下一步的排查,要吸取这个教xùn

。坚决要做到一事多证,一人多证。”

“绝对不能因为有一个人做了伪证,就使整个排查归于失败。另外我再补充一点,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人,在案发前后突然离家出走。在时间的排查上,这人很可能处于孤证的状况。如果有这样的人,要密切注视和控zhì

,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龙若海在肯定了‘小诸葛’的发言之后,也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意见。他最为关注的对象,就是那种只有一人帮着证明活动时间的人。他觉得,很可能是有人作了伪证。不然的话,就不会出现排查几次,都劳而无功的状况。

接下来的排查,还是不顺利。并没有出现主角一到,案件迎刃而解的喜剧场面。谷中天赶到现场的时候,龙若海正在召集大家分析案情。

这次的排查,还和上次一个样。所有可疑人员的行踪,都有人能够证实。是方向出现错误,还是排查存zài

漏洞?让人难以确定。

‘小诸葛’有点犯急。以前破案,他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敲边鼓。是好是坏,成败得失,他都用不着操心思。只要完成交办的任务,他就万事大吉。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以为常,对他不寄予什么希望他自己哩,更是懒得动脑筋。

这一次,好不容易碰上了个龙若海,愿意给自己一个舞台,让自己来表演。却又天不从人愿,总是找不到嫌疑对象,也无从证明自己的判断正确与否。这种状况,让他感觉到有点晦气。

谷中天听了前后经过以后,对‘小诸葛’的分析很是赞许。没有想到这个玩世不恭的小家伙,有了这么大的长进。笑着说道:“不错,不错。才几天没有见到,我们的‘小诸葛’就已经是大有长进。”

领导才刚刚夸奖了两句,‘小诸葛’这家伙的尾巴立即翘了起来。他大言不惭地说道:“我的才能一直摆在这儿,只是领导有眼不识金镶玉罢了。幸好碰到了龙大哥这么个‘伯乐’,知dào

我是‘千里马’。不然的话,哼,哼,你们就要与我这个不世之才失之交臂了。”

“你啊,你啊,你这个‘小诸葛’。刚表扬了一下,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吗?你就不能给我多正经一会儿吗!呵呵。”谷中天笑骂了一下。

他注意到龙若海一直坐在那儿,埋头看各人送来的排查材料,边看边写,显然在思考什么。他也不多言,拉着席大队长走到一边,低声细语地聊起了天。

再次排查,还是以失败而告终。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这种情况,不但是‘小诸葛’在着急,龙若海也同样在着急哩。

第三十四章 排查受阻

谷中天在和席大队长聊天的同时,一面在思考着‘小诸葛’的变化,一面在耐心等待龙若海的下文。

过了好大一会,看材料的龙若海终于抬起了头。将手中的烟蒂丢掉之后,他先是揉搓了一下看得发胀的眼睛,然后又‘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茶。这才拍了拍桌子上的材料,如释重负地说道:“这个人有问题。”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全‘哗啦啦’的围了上去。也难怪,这么多人在这儿安营扎寨这么长时间,却什么成果都看不到。不用死者亲属说难听的话,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老百姓可不管你什么难度不难度的事,只会说你‘无能’,只会说你‘吃干饭’。

眼前这个年轻人,说有办法肯定是真的有了办法。人家靠推理,就能抓获杀人犯。在现场上走上这么一圈,就能把尸体已经化成灰烬的杀人案件,办得无懈可击,让罪犯乖乖地缴械投降。牛皮不是吹的,泰山不是垒的。他说有问题的人,那就肯定是错不了的。

龙若海说的人,是死者老公的姐夫,叫仇玉昆,居住在离顾月香家住宅有三公里远的一个村子里。这人四十一岁,平时喜欢沾花惹草,特别喜欢和舅母子动手动脚的开玩笑。(当地人称妻子的兄弟为小舅子,兄弟的老婆就是舅母子)他正常在小砖瓦厂帮着挑砖头,每担都要有二百斤上下哩。不用说,身体自然是健壮得很。这两个方面,都与‘小诸葛’推测的罪犯特征十分接近。

几次拉网排查,仇玉昆的名字都是榜上有名。排除嫌疑的原因,是他的妻子郭桂兰做了证明,证明他在八月五日晚上,就去了南昌打工。经过调查,确实有一班开往南昌的火车,晚上路过当地。

要想一人多证,客观上做不到。仇玉昆家住得很偏僻,周围没有邻居,当然也就没有人说得清他的形踪。打工的砖瓦厂里,一起做工的工人,倒是有人做了反映。

说他五号下午下工以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人影。究竟是什么时间离开宁南,现在只有他老婆一人说了算。如果说郭桂兰作了伪证,那么整个排查就会走入歧路。

这个对象已经符合了龙若海设定的要求。喜欢调戏死者,身体也很健壮。这是排查嫌疑对象的基础。如果说具备了这两个条件的人,在发案前后的活动时间,又只有孤立一份证明材料,来加以排除的话。这个人,就肯定具有重大嫌疑。

仇玉昆是不是去了南昌?去了南昌,又是什么时间去的?这就是能否破案的焦点。可是,这一切都无法能够得到证实。下一步工作应该怎么办?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他没有回答,只是朝着‘小诸葛’笑了笑。然后淡然地说道:“破不了案,那就撤tuì

吧。”

‘小诸葛’本来想要着急,准bèi

开口责问。怎么案件未破,就要撤tuì

!只是话要出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龙若海那诡秘的一笑。不对,龙大哥这话一定另有玄机。他连忙将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来。

席大队长就不同了,他急得很。市局的人好撤,他不好撤。如果就这么撤tuì

,他是无法向老百姓交待的。再怎么说,也要给出个说得通的理由吧。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将所有警察都撤回城里哦。

“大队长,大队长,团北派出所来了电话。”就在他准bèi

开口问话的时候,刑警小肖手中拿着电话记录本,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去、去、去,没看到我正忙着吧!”席大队长有点冒火。

这些部下怎么变得这么没有眼头见识,难道没有看见自己正在烦神吗?这个龙若海也真是的,说话都不能痛痛快快的说。偏要说半句,留半句的。是让人猜谜,还是怎么的哩。

“团北派出所是报案电话。有重大案件要汇报的。”刑警小肖不但没有被训斥所逼退,反而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仍然坚持着要汇报情况。

这么一坚持,反而让席大队长回过了神来。他扭转过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案件?哦,那你快说。刚才我没有听得清楚。还以为是其他什么事哩。”

侦查案件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一旦入了神,那真的是充耳不闻,什么事情都听不进去。好在自家人知dào

自家事,谁也不会真的和席大队长计较什么。那个刑警只是点了点头,三言两语就把电话内容给介shào

了个清清楚楚。

前天夜里,团北镇的一个村民因为心脏病突然发作,死在家中。这种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但如果派出所当作个事情,给上报到刑警大队来,其中必有蹊跷。

在场的警察听到前半部分介shào

时,没有一人有所不耐。让派出所引起警觉的事,肯定会有原因的。没有哪一个人,会吃饱了饭撑得慌,用这种事来开玩笑的。

村民反映说,死者的老婆叫楚存英,有个姘头叫魏国奎。照理说,这些男男女女的事,也值不上一谈。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比比皆是。只要不出大乱子,谁也不会去管。

今年年初,魏国奎的老婆也死了。死亡原因和表现特征,与楚存英的丈夫一个样。正是这个原因,引起了村民的议论。消息传到派出所以后,也才引起了重视。

“派出所薛所长请示,因为明天早晨就要对尸体进行火化,是不是将这一对男女先行控zhì

起来。”小肖介shào

完情况,就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等候答复。

对这个问题,席大队长还没有说话,‘小诸葛’就已经反应了过来。他张口说道:“控zhì

?控zhì

谁呵。人家死了人,要忙着办丧事。你们警察没有事做呵,把人家控zhì

起来,丧事谁来操办?”

“不是死因有疑点吗?既然有疑点,为什么不把人先控zhì

起来。”小肖感觉到‘小诸葛’有点无理取闹。明明白白的疑点,为什么不能先将人控zhì

起来。难道也要象宁北的曹里镇那样,等到尸体被火化了,再去找证据?

“毒死,还是扼死?连死因都不知dào

,凭什么把人家控zhì

起来。你当还是文化大革mìng

那种样子,想抓人就抓人吗?万一有个差错什么的,你们刑警大队怎么样下台?

再说,嫌疑犯一旦上了手,是要计算法律时效的。现在这样匆匆忙忙的上手,情况又不清楚,反而会白白Lang费有限的办案时间。硬又硬不得,软又软不得。到了最后,只能放人走路,反而会把案件给办成了夹生饭。”

虽说‘小诸葛’有点得理不饶人,一个反问接着一个反问,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细细的分析一下,还就全部站到了法律的制高点上。谷中天笑了起来。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这个‘小诸葛’不简单哟。跟在龙若海后面,长进不小哦。

“不把嫌疑人员控zhì

起来,万一把人给跑了,或者自杀了,又怎么办?”小肖还是充满了疑问。他觉得‘小诸葛’说的话是有道理,但安全问题也是不可掉以轻心的大事。

从保险的角度上来说,还是把人控zhì

在自己手中比较放心。再说,在农村办案件,也没有几个老百姓懂这些法律时效的事情,更不会有人去计较什么法律时效的事情。

‘小诸葛’翻了翻白眼睛珠子,一脸不可理喻的神情。对着小肖说道:“老兄哦,那些鸡毛蒜皮的案件,你们可以打‘擦边球’。碰到这种重大案件,千万不能这样做。罪犯是要上断头台的,只要在办案过程中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瑕疵,就会让整个案件归于失败。”

“这也不能,那也不行。那你说,既要执行法律,又能保证安全,应该怎么办?”小肖也急了起来,索性就把难题都交给了‘小诸葛’。

小肖有一个好处,不懂就问。他也不去理睬‘小诸葛’那种趾高气扬的样子,只是虚心地探求答案。这样一副不耻下问的做法,让好为人师的‘小诸葛’乐得找不到南北。

他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神情看着小肖,然后再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这些你都不懂吗?不能正面控zhì

,就用其他方法来控zhì

。只要动脑筋,就有方法将这对男女给我监控起来。人家在办丧事?是呵,乡里乡亲的,总应该去帮帮忙吧。

去上几个村主任什么的,还有妇女主任哩,一起陪着人家守守灵,不也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嘛。明天一早,让法医和技术员守在殡仪馆。尸体一到,立即进行解剖。只要拿到了检验结果,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到那时,再对这两个人采取强制措施也不迟。”

龙若海提出撤tuì

,这边又来了新的案件,让人实在是头疼。

第三十五章 以退为进

‘小诸葛’这么一表演不要紧,说得小肖是一楞一楞的,乐得谷支队长眼睛眯得看不到缝。这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长进?真的是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哦。

呵呵!他看了看正在微笑的龙若海。这小子真行,不但头脑聪明能破案,还能培养人才。有他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小诸葛’也能成为重案大队的一把快刀。看来,‘小诸葛’过去顶不上大用,还是我们没有给这家伙压担子哟。

恍然大悟的小肖,得到席大队长的示意后,连忙屁颠屁颠地跑着出去落实监控措施。‘小诸葛’来了一场‘表演秀’之后,这边的案件研究又继xù

进行。大家都在等着龙若海说出撤tuì

的道理。他也不推辞,立即就开始了解说。

“郭桂兰是不是作了伪证,我们不知dào

。仇玉昆又下落不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既不能撬开郭桂兰的嘴,又不能漫无边际的去寻找仇玉昆。怎么办?只有示敌以弱,先行撤兵,让仇玉昆自己走出来。只有他走了出来,才能让事实得到澄清。”

“假如我的推断不错的话,那我们就先行撤tuì

。让我们用时间的推移,来松懈他的警惕性。你们想一下。当他以为危险消除后,回到家中,再又被突然抓获,会是怎样一个心态?这样的心态,对我们的审讯工作,又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你们可能要问,万一不是他,又怎么办。不是他,我们的撤tuì

也有好处,可以松懈罪犯的防范。弦不能崩得太紧,过紧则容易断。退是为了更好的进。硬是僵在这儿,于事无补嘛。至于理由喽,不是有人送上门来了吗?”

刚才说撤tuì

的时候,龙若海也在思考如何撤的问题。这么多人在这儿蹲了好多天,就这么一声不响的撤tuì

,确实是不好下台,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被小肖这么一打岔,反而让撤tuì

计划有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我知dào

了,就是借坡下驴。用团北的案件,来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我们撤tuì

去侦查团北的案件。这个理由,到哪儿都能说得过去。暗地里留下精干力量,对这一家进行监控。一旦时机成熟,再来杀上个‘回马枪’。哈哈,我聪明吧。”

“就你能!看你得瑟的样子。也不知dào

谦虚、谦虚。”谷中天的心情,感觉到不是一般的好。自从到了宁南之后,案件上,他没有指点一个字。绝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笑。因为高兴,他也就顺手在‘小诸葛’的脑袋瓜子上给了一个响指。

“对的,我们不但要对仇玉昆这一家进行监控,还要对他的交往关系进行秘密走访和调查。要着重了解,是不是有人知dào

他的行踪。我就不信,他去南昌打工的事,没有一个人知晓。说不定呵,我们会有意wài

发xiàn

的哦。”

龙若海接在‘小诸葛’后面,又补充强调了这么一段话。对于龙若海和‘小诸葛’这么一对组合,还有他们所发表的破案意见,席大队长是连连点头。虽说不上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话,但也到了言听计从的状况。

警察已经撤tuì

的消息,很快就在庄子上传了开来。老百姓当然会议论纷纷,指责警方无能。只是人家有了新的案件,这也怪不得那些整天在这儿日晒夜露的警察。要怪,就怪那个罪犯狡猾吧。

警方撤tuì

的情况,被列入嫌疑对象名单的仇玉昆并不知晓。南昌的经济虽然说不上特别发达,但要接受他这么一个靠力qì

吃饭的打工者,还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只是要让他找一个舒服的工种,也是不可能的事。晚上,他带着一身的疲惫,全身散架一般地睡在工棚里。忍受着数不清的蚊虫侵袭时,他的内心也在深深的后悔。

顾月香并不比自己的老婆漂亮多少,只是胜在一个年轻上。自己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偏偏就终日把她放在心上,头脑中都是她那健壮的身体。有了几天看不到,就想得慌。甚至于发展到了和老婆‘嗨咻’的时候,也在幻想着她在自己的身体下面蠕动。

本来以为,她的男人长期不在家,久旷的女人肯定也会有打野食的念头。却没有想到,自己试探了好多次,都没有结果。无论是语言上的挑逗,还是肢体上的碰撞,这个女人总是尽lì

地避让。

即使误作不小心,或者是开玩笑,直接用手抚摸到了她的**,对方也只是红着脸躲开。看到她那种羞涩的样子,更是让自己的心痒痒的,也让自己下定了决心。认为只要用上一点强,她就会乖乖地听话。却没有想到会砸了锅。

仇玉昆为了达到与弟媳‘嗨咻’的目的,是动了不少脑筋的。他从五号就开始准bèi

。下班的时候,特意请了假。说是家中有事,第二天不能上工。

他也知dào

,如果要等到自己下工以后再去,肯定没有戏。弟媳的孩子会回家,邻居家中也有了人。只有早晨上工以后的时间,顾月香的家中才会没有闲人。这个时候的邻居,上工的上工去了,上学的去上学了,才能方便自己去偷情。

六号早晨,仇玉昆还和往日一样去上工。其实只是到街上去转了一圈,然后骑着一辆旧自行车,来到顾月香家中。说是路过这儿,特地来看看弟媳的。

然后就关心地问长问短,进而开始调戏。对他这种风言风语,顾月香的耳朵早就听出了老茧,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在嘴上‘淬’了一下,就自己去忙家中的活计,没有再言语。

看到弟媳这副形状,仇玉昆暗暗高兴。认为今天有戏,也就加大了手上骚扰的动作。本来以为只要多加一点努力,顾月香会假惺惺地推托一番,然后就会与自己共渡巫山。

没有想到当他真的乘顾月香不注意,猛地将对方裤带拉断后,顾月香却不顾一切地大哭了起来。刚开始,自己还以为对方是装腔作势,仍然不肯住手。却没有想到,尽管将她的衣服拉破,也没有能让她肯就范。

仇玉昆想到了顾月香的多种反应,却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刚烈。这个平时看起来还是很柔顺的女人,却一反常态地进行了反击。不仅是边哭边骂,还在他的脸上乱抓乱掐,弄得他的脸上血淋淋的。

最后还揪住了他的衣襟,说是要让周围邻居评一下公道。做姐夫的是不是应该这样做,是不是应该来拉断弟媳的裤带。

顾月香来了这么一下子,仇玉昆顿时就慌了神。这事真的传到外面去,不谈社会上的人如何讥笑,家里这一关也不好过。小舅子的决裂,老婆的怒火,这都是跑不了的事。

他先是想用手去捂住对方的嘴,却没想到此时的顾月香,竟然会变成了一头激怒的母狮子,张口就咬了上来。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而且一直不肯松口。血和疼痛,让仇玉昆也大发狂飙。他不计后果地卡住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尽管顾月香常年参加体力劳动,身体比较健壮,但还是不能与仇玉昆相比。除了男女性别的差距外,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所锻炼出来的体质,还是让仇玉昆充分展示出了自己的体力优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月香在这场较量中渐渐落于下风。原本还在激烈挣扎的她,已经慢慢地停止了反抗,身体也渐渐地松软了下来。

直到此时,依然还有幻想的仇玉昆,看到对方停止了反抗,还在做着好事能成的美梦。他松开卡捂住对方喉咙的大手,准bèi

将其抱上床去。

没想到的是,手刚一松开,顾月香也就随之瘫软到了地上。仇玉昆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点不妙,连忙用手指一探对方鼻子的呼吸。这才发xiàn

心中的情人,已经鬼使神差的被自己扼死。大错已经成为事实,仇玉昆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

他推着自己骑来的自行车,飞速的往门外奔去。刚刚走到水井附近,仇玉昆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顾月香被人杀死的事,很快就会被人发xiàn



这样一逃,自己肯定逃不远。必须要推迟让人发xiàn

尸体的时间,才能让自己逃得更远,更远。如果将尸体推到水井里,说不定还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这个女人是自己掉下水井里的哩。

他想到就做,赶忙将尸体丢到了水井里。只是由于做贼心虚,在慌乱之中把水井盖也给盖了上去。想到这个漏洞,仇玉昆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真的是不打自招呵。

今后的路怎么走?仇玉昆也说不清楚。如果警察没有发xiàn

自己的罪行,还是回家好。在外面打工的这些时间,真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吃不好,睡不安,哪里有家里好。

龙若海让警方的人都撤tuì

到团北去,又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挑zhàn

呢?

第三十六章 团北之行

市区破案的临时指挥部办公室里,鲁光淦的脸色不太好kàn

。他的心情更是远远没有谷中天那样快乐,那样轻松。就这么几个小单位的协同作战,还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样子,怎么能放心把重案大队交给戈乔华指挥。

现在的重案大队长,是谷中天兼着的。要提拔的副大队长,实jì

上就是主持工作的负责人。如果说这种小肚鸡肠的心胸不改变,重案这副担子交给他,还真的让人有点担心哩。

想到戈乔华对龙若海的挑衅,还有以前对其他人的打压,都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这次比武论英雄的方案一经说出以后,龙若海表现得倒也很坦然,大大方方地将案件的挑选权拱手相让。

而戈乔华则表现得很没有气度。一听说让龙若海先挑选案件,脸色就立即变得十分阴沉。当对方表示谦让的时候,连谦虚的话都来不及说,迫不及待地就抢着挑了市区这边的案件。

既然抢先挑了案件,你就要带着大家好好破案件啊。怎么案件未破,却闹起了内部矛盾。这个小家伙,人是很聪明的,业务能力也不错,就是心胸狭窄呵。鲁光淦微不可测地摇了摇头。

案件破不了,不是问题的关键。毕竟警察是人不是神,破不了案件,也是经常碰到的事。尽管在官方的各种统计报表中,罗列的破案数据总是高得吓人,但那都是数字游戏。

就连美国、日本那些技术先进的国家,破案率也不过是百分之三十左右。我们国家,在忽略相当一部分隐匿案件的前提下,努力工作也许能达到百分之三十。

碰上机遇好的时候,一下子破获大批的串案,也许偶尔能达到百分之四十。至于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破案率,全是他妈的哄人的鬼话。这是官场上人玩的数字游戏。上面的人也不是不清楚,但是他不会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为其他,只为他也需yào

这种假数据。因为他也有上级,也要去哄骗自己的上级。一级哄一级,一直哄到最高领导。总要到了社会治安大乱的时候,局势不可收拾的时候,才会引起警觉,才会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所谓‘严打’。

官迷心窍,这是鲁光淦此时对戈乔华的评价。平时的小戈,虽然也有点官家子弟的习气。但从总体上来说,做人做事还是比较得体的,没有这么浮躁,更没有这么骄横。

还是缺乏锻炼哦。才碰上个提拔副大队长的机会,就让自己失去了本心。看来也不是一个能当大任的材料。

鲁光淦让大家都坐了下来,先拉了一会闲话,让各个方面都缓解了一下情绪以后,才让工程师柏长华开始介shào

情况。

“从前段时间勘查情况所得到的资料反映,罪犯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从杀人的手法上来看,很可能是一个从事屠宰行业的‘小刀手’,或者是与操作刀具有关的外科医生等相关行业人员。

从杀人的原因上分析,我和城区的刑警认为,图财谋命的可能性也不可忽视。罪犯从楼顶下系到六楼的时候,在邻居家的阳台上,曾经留下过脚印。虽然有可能是直接冲着受害者谢丛海而来,但也不能排除是绳索晃动的原因。

毕竟绳索在空中晃荡,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有时也不受人的主观愿望来控zhì

。如果此说能够成立的话,犯罪动机就要重新探讨,不能孤立地认为是报复杀人。”

对柏长华的发言,戈乔华还是听不进去。他继xù

坚持自己的观点,发言说道:“我认为这是典型的仇家杀人。凶手目标明确,手段残忍,应该就是报复。只是由于我们的排查工作没有到位,才会造成没有找到有用线索的这种被动状况……”

对于老柏的看法,鲁光淦是认可的。到底是老专家,分析问题总是能做到滴水不漏。他在心中也在埋怨戈乔华,为什么不能多听听老师傅的意见。

人家既不会跟你争名,也不会与你夺利。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求得别人的支持哩。浮躁,还是浮躁。由于浮躁,就忘记了一些基本常识。

“柏老师呵,前一阶段的工作做得不错。整个情况听下来,侦查工作确实是无可挑剔,基础调查也很是扎实到位。罪犯的基本资料也算是勾画到了实处。

没有破案是客观条件不到位,不能责怪大家。下一步的工作,是要对侦查方向作一点调整,不能只盯住报复杀人上。我们不能低估罪犯的凶残,没有仇恨也能这样杀人的。”鲁光淦听了大家的意见。听到最后,也对前一阶段的工作,作出了实事求是的肯定。

破不了案件,可以理解。怕就怕因为方向出了偏差,而导致罪犯从自己的手上滑了过去。更不能容忍的是内部闹内耗,造成工作扯皮。听到鲁光淦的评价,柏工程师等人稍许找到了一点心理平衡。

只是戈乔华有点不舒服,但他也会自我安慰。我这边破不了案件,你龙若海那边也不会好过,说不定还不如我这边的情况哩。

戈乔华的这点小心思,很快就得到了证实。谷中天传来的消息,说是当地刑事侦察的力量,已经从水井尸体一案中撤出,投入到了另外一起杀人案件的侦查之中。

撤出等于是放qì

。这场竞赛,自己已经是稳立于不败之地了,戈乔华的内心是乐滋滋的。

龙若海放qì

了吗?答案是否定的。此时的他,除了安排了专人在对仇玉昆进行秘密调查外,自己则全身心地在对团北一案进行仔细的分析。

楚存英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女人。如果仅从她那蓝衣蓝裤和齐耳短发看,完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xiàn

不少特点。

她的身姿丰腴迷人,胸脯结实,没有农村妇女那种为孩子、家务拖累过的痕迹。她那写满欲望的双眼,好似能滴出水来,散发出一种种浓浓的**气息。眼珠转动得变幻无常,更是让人感觉到一种渴望,一种饥渴。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欲求难以满足的女人。

看到送灵的车队已经出发,楚存英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要尸体进了殡仪馆,就算万事大吉。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魏国奎那个冤家成为夫妻,不用再这么偷鸡摸狗的躲避别人的眼光。

没有文化的她,只是想和知冷知热的魏国奎生活在一起,却偏偏又绕不过双方都有家庭这道坎。她不知dào

可以用法律来让自己获取幸福,只是想着早日离开那个看到就生气的丈夫。

这次的筹划,已经有了两年时间。一点也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会如此顺当。不但没有人怀疑,村干部还主动上门来帮忙。过了今天,自己也就算大功告成。

等一会送葬的队伍回来以后,还是要放上一点血,请这些人吃上一顿才行。楚存英边想边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会。

这两天的操持丧事,也真的是把她给累坏了。尽管是装模作样的哭天抹泪,但也是很累人的事情。来了人,要陪着磕头。各种物品要安排人去帮zhù

购买。还有那么多亲戚的吃饭住宿,也是一件大事。安排不好,就会有人要骂娘。

她刚坐到了床边上,还没有躺倒,就有一只安碌山之爪摸了上来。那只爪子,摸到了她那浑圆肥硕的臀部上。另一只爪子也不甘寂寞,同时搂抱住了她的腰肢,按在那儿摸来摸去。

“你这个冤家,这个时候还敢进来?外面有人啊。”楚存英知dào

,此时此刻还会溜进自己房间的人,而且是急色色的样子,只有魏国奎这个色鬼。

那家伙顺着低开的领口,把手伸进了她那深深的ru沟。嘴上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怕什么,他们在外面打牌,不会进来的。快让我亲亲,这两天把我可憋坏了。”

“瞧你这个德行。才离开几天,就馋嘴馋得这个样子。如果分开一个月,看你怎么办!”楚存英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在魏国奎的额头上点了一点。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把你扣在裤带上哟。”魏国奎看到情人在和自己调笑,胆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索性把她的衣衫向上撩起,整个脑袋都伏到了**上面,放胆吮吸了起来。

看到情人越来越放肆,楚存英也怕弄出声响来,惊动了外面帮忙的亲戚朋友。连忙用手将魏国奎的脑袋推开,自己坐起身来,理顺了一下被搞乱的头发和衣衫。轻声说道:“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还是小心一点好。大事已经做好了,不要在这小沟里翻船。”

被楚存英这么一说,魏国奎也失去了兴致。他在对方那对结实丰满的**上狠狠揉搓了两把,然后悻悻地说道:“好,好,好,我都听你的。说好了,今天晚上把客人打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陪我。”

“行,行,行,以后天天陪你。没有看过你这么急色的人。”楚存英也被情人这般急色的样子,给逗得笑了起来。这种笑声,很甜,很脆,只是还能持续多久哩。

第三十七章 团北之行(二)

团北当地的风俗习惯,夫妻双方死了一人以后,通常不用为对方送葬。所以说,楚存英用不着去殡仪馆为丈夫送葬。负责去殡仪馆送葬的人,只是死者的侄子和儿子。

儿子才刚刚十五岁,当然顶不了大用。再说孩子尚处于丧父的悲痛之中,更是什么事情都在听表哥安排。侄子哩,得到了婶婶五百元钱的红包,当然要尽责尽lì

的做事。

一路上,他都忙着在前后左右的帮zhù

照料。毕竟也有十多个人,万一出点什么事也不好说。只要到了殡仪馆,尸体一火化,他就算是完成任务。这个红包揣在怀中,也就算是拿得心安理得。

灵车和送葬人乘坐的两辆手扶拖拉机,‘轰隆、轰隆’的到达了殡仪馆。没有象别的人家要按先后次序排队,直接就被拉进了停尸房。侄子本来很高兴,这样能够节约很多时间。

只是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不送红包,殡仪馆的工人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当他看到几个警察出现在自己面前,并且宣bù

要验尸的时候,这才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也明白了婶婶给自己红包的真实用意。

到了中午,送灵的拖拉机还没有返回。不但没有返回,也没有消息传回来。魏国奎和楚存英根本没有想到,去殡仪馆的人都已经被控zhì

了起来。其实不控zhì

也没有什么大问题,那时的通讯联络很困难。就是想给他们两个人报个信,那些农民也没有办法。

送葬的人没有回来,家中倒是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镇上派出所的薛所长带着几个陌生人,到了楚存英的家中。

看到穿制服的薛所长,魏国奎的脸色‘刷’的一下子变得雪白,楚存英那么健壮的体质,竟然也无法支撑得住自己的身体,‘嘭’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完蛋了,彻底完蛋了,这是他俩共同的念头和想法。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楚存英倒反而变得很光棍。她看到魏国奎全身上下在不停地打抖,自己反而站立了起来。

她走到这个让自己为之痴迷不悟的男人身边,双手拥bào

着对方的两肩,满不在乎的说道:“国奎,怕什么!今生做不成夫妻,我们来世再做夫妻。”

接下来的工作,全是由‘小诸葛’在指挥。不但龙若海没有插手,就连席大队长也只是在一旁帮着打下手。

到了这时候,谷中天算是服了龙若海这个年轻人。不但自己脑袋灵光,还会抓紧机会来培养人才。对比下来,自己不如龙若海这个年青人。过去只知dào

批评‘小诸葛’做事不着调,就没有想到要给他压担子。

用‘小诸葛’的话说,这种审讯没有多大的挑zhàn

性。一对奸夫yin妇为了达到做长久夫妻的目的,年初先设计害死了奸夫的妻子,现在又毒死了yin妇的男人。

愚昧,还是愚昧。社会已经发展到了婚姻自由的今天,为什么不能用法律手段,让自己去获得感情的归宿。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手段,让两个家庭都走上了毁灭的道路。一对可怜复可恨的无知者,龙若海谓然长叹。

又是‘毒鼠强’惹的祸,参加办案的警察都有这种感慨。药死老鼠根本不需yào

这么烈性的毒药,现在倒变成了农村里杀人和自杀的利器。

谷中天听了席大队长的相关数据介shào

以后,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回去之后,他立即就把这个问题给汇报了上去,也就导致了这种鼠药的被取缔。

尽管这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事,毕竟也是给有心犯罪和欲寻短见的人增加了一点难度。算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吧。

‘小诸葛’完成审讯工作以后,就把全部精力放到了取证上。这是他在嘟囔没有挑zhàn

性的时候,被龙若海揪了一下耳朵以后,才被当作重点的大事。

罪犯交待得再清楚,没有相关的证据来加以印证,也是空口无凭,不能认定。所以说,抓获罪犯,仅仅才是完成破案任务的一部分,更重yào

的还是要寻觅证据。

没有费太多的事,他们就找到了死者换下的衣物。这些东西,都被魏国奎给丢到了鸡窝那边。只是寻找盛装‘毒鼠强’的药瓶,一直没有结果,这让‘小诸葛’很不甘心。

再三进行审讯,这对为了追求自身幸福、而视人命为无物的无知男女,也说不清楚到底放到什么地方去了。只记得就是随手往门前一丢,具体丢到哪儿,总是回忆不起来。

“大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喽。这个该死的药瓶,找了这么多遍,就是找不到,”到了这个时候,‘小诸葛’也感觉到了没辙。只好哭丧着脸,跑来找龙大哥。

“嗬,我们的‘小诸葛’也到了山穷水尽了吗?行,我陪你走上一趟去。”看到这家伙确实是到了逼上梁山的地步,龙若海也没有继xù

为难于他。两个人再次来到了楚存英家。

在她家门前的那片自留地上,‘小诸葛’已经带人搜寻过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那只瓶子。这时‘小诸葛’的心理最有意思。他迫切地希望能赶快找到药瓶,以便迅速结案。但又想看到龙若海大展神通。看他如何从无到有,再把药瓶给变出来。

龙若海知dào

,这么多人找过的一小块自留地,根本不会再留下让自己有意wài

发xiàn

的死角。所以他根本不去地里细细寻找,而是站在楚存英的家门口,默默地设想着他们抛弃药瓶的可能方位。

然后,他又站到了地边观察。这一观察,让他发xiàn

了一片鸡粪的残屑。看得出,这里原来是堆着一大堆鸡粪的。这种现象,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楚存英家中养了好多鸡,有点鸡粪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你帮着找人打听一下,这片鸡粪是什么时间给运走的。”龙若海将村主任找了过来,让他帮作打听消息。时间不长,消息就传了过来。办理丧事的时候,有人嫌这片鸡粪惹苍蝇,就让邻居给挑到大田那边去了。

听到这儿,‘小诸葛’也算是明白了过来。他自己给了自己脑袋一个巴掌,骂了一声‘真笨’。然后就带着人到运鸡粪的田里搜寻去了。没过多大一会儿,药瓶就被送到了派出所。

时间过得飞快。当这起案件全面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星期。看到小伙子们又把目光回到了水井杀人案上,谷中天也已经放心地回到了支队。

他和鲁光淦不同,心中有底。这边的案件,自己完全用不着操心。这大热天的,在基层的滋味也不好受。别人还要忙着接待自己,还不如回到办公室去享shòu

空调的清凉。

当他回到支队后,才知dào

老搭档没有自己这么好的福气。不但没有能够回到办公室休息,还在亲自帮着组织侦查哩。这么一来,他对龙若海这一组,抢先取得竞赛的胜利,更是充满了信心。

此时的鲁光淦,有点骑虎难下。他接过指挥棒以后,已经在案发地五公里范围内,连续进行了三次拉网式的排查,都没有看到效果。还专门从省内外请来了专家,也没有取得半点进展。

问题的关键,是无法确定一个大致的排查范围。就连罪犯可能存身的方向,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人海茫茫,就凭现有这么一些条件,让人到哪儿去寻找凶手?

如果是流窜作案,在本地排查的次数再多,工作再细,也不可能让他们找到罪犯的下落。到底是本地人作案,还是流窜作案,还又没有法子加以确认。

上上下下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参加破案的精英们都已经意识到,这起案件的侦查恐怕是要‘黄’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将案件包包扎扎,挂起来以待机缘。广发协查通报,把希望寄托于外地也有同类案件发生,或者是罪犯在外地因为其他案件落网。

这也难怪,每一个人的手头上都会有自己的一摊子工作。总不能为了这么一起案件的侦查,就把其他所有的案件都搁置不管吧。就在大家准bèi

打道回府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一个重大的转机。郭飞扬从国外考察学习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胜利归来

郭飞扬的人在国外,他的心还是一直在牵挂着家里的刑事案件侦查工作。刚一回到办公室,他就张罗着查点自己在国外这段时间里,全省刑事案件的发、破情况。

看到淮东这起案件的通报,再了解到至今仍然未有进展的情况后,他连办公室的椅子都还没有捂得热,就连夜赶到了淮东市公安局。这也难怪他如此重视,一案杀死三人,这在全省也不多见。

“郭局长来喽。”“郭局长到现场来了哦。”……看到他的到来,在场参加破案的警察,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片欢呼。

“老郭哦,你可是及时雨呵。”就连身为刑警支队长的鲁光淦,满脸皱纹也在瞬间平坦了许多。有这个老领导的到来,他感觉到自己肩头的重任顿时减轻了许多。一听郭飞扬到了门前,他就连忙迎了出去。

这种情景,让那些从外地请来的专家感觉到很是有些吃味。也难怪他们不舒服。这些日子里,他们也和普通警察一个样,天天起五更,睡半夜。应该做的工作,确实都已经做了不止一遍,就是看不到成果和进展。

他们在暗中嘀咕:你姓郭的也不是神仙。要是能把这起已经进了死胡同的案件起死回生,哪怕让我们拜你为师都行。

市区这边的侦查,是否真的出现了转机不好谈。但从起码的角度来说,郭飞扬的到来,确实是极大地稳定了军心,使得侦查的机器重又恢复了运转。

市区那边,仅仅是重新整顿了军心。宁南这边不同,倒是真的出现了重大的突pò



龙若海在团北侦查案件的同时,一直就没有放qì

顾月香被害一案的侦查。只不过是在侦查方式上,由明转暗罢了。他知dào

要让仇玉昆的老婆说真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毕竟是大义灭亲的事,说来容易做时难。真要让郭桂兰将自己的丈夫送上断头台,这道坎是跨不过去的。特别是听说她已经病倒在床,龙若海更不愿意去逼迫这个可怜的女人,这个在心灵上遭受煎熬的无辜女人。即使逼迫,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好的效果。

事实也如同他猜想的一样。天已经黑了,此时的郭桂兰还没有去做饭。十五岁的儿子闹着要吃饭,急着要到学校去读晚自修,也被她甩了一个耳光。

自从弟媳妇恶死的消息传来以后,她的精神就一直是处于恍惚之中。自己的男人拣在这个时候,突然离乡背井的到南昌去打工,还有什么会不明白的事情。

事前没有商量,事后也只是人到了南昌以后,才托人给家里面带了一个口信。而且这个时间就拣在弟媳妇死的节骨眼儿上。这中间的奥妙,已经是清清楚楚的喽。

自己这个男人,平时就好沾花惹草,对弟媳妇动手动脚也不是一回两回。还好顾月香做人把持得住,自己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总以为,他会知难而退的。

没有想得到,这个杀千刀的家伙,竟然会害了人家性命。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弟弟,两边都是自己的亲人。这让自己如何是好哩。继xù

做伪证,对不起弟弟。说出实话来,这个家又怎么办?

郭桂兰不知应当如何是好。听到儿子的哭声,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做饭让孩子吃了去读晚自修课。做饭的过程中,她也坚定了信念。不能让孩子没有爹,不能让这个家庭破碎。

负责秘密调查的警察,在走访和仇玉昆一起打工的工人时,得知了一条消息。五号下午放工的时候,他只是说第二天家中有事,不能上工。根本没有提到外出打工的事。

如果是事前有准bèi

外出打工的话,就不会只说第二天不能上工。这就说明,他的去南昌打工,是突然决定。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在下工之后,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呢?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龙若海让当地的刑警和派出所的户籍警一道,秘密走访调查仇玉昆的交往关系。这么一查,还就真的有了发xiàn

。发xiàn

他有一个处得不算差的酒肉朋友王二小。

平时有了机会,两个人就会碰到一起喝点酒,吹吹牛,倒也是自得其乐。这天下午,,王二小躺在自己的小竹床上,口中哼着‘黄梅戏’,悠然自得地摇着芭蕉扇子。

听到门响,他也没有在意。看到是两个警察登门,他就慌了神。内心一直是忐忑不安,不知dào

自己有什么事情让警方给盯上了。自己最近安稳得很,想不通警察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当他得知是为了仇玉昆而来的时候,方才放松了崩得紧紧的神经系统。

宁可死道友,不可死山人,这是王二小的基本理念。再说,他也不知dào

仇玉昆犯了什么事,当然犯不着帮了说假话。

“你们要了解仇玉昆的事?哦,我想想。他是六号要吃饭的时候到我家的。准确时间?应该是不到十二点钟的光景。在我这儿,吃过中饭以后,他还休息了一会。

他到了傍晚才离开我这儿,说是要到南昌去打工。还拜托我给他老婆带的信。你们不相信,这是仇玉昆丢在我家的自行车。这总可以帮我作证吧。”

原来掌握的情况是,仇玉昆五号晚上离开宁南,到了六号上午才发生杀人案件。这么一来,他当然是没有作案时间。现在不同了。仇玉昆是六号晚上才离开宁南。

这么一天时间的变化,他就完全具备了作案时间。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说假话,就是意识到了自己丈夫有重大作案嫌疑。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宁南警方的几次排查,都因为郭桂兰的伪证,而中途夭折。却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走访,就达到了最佳效果。

根本就不要去消耗无数的大脑细胞,去动脑筋考lǜ

如何撬开郭桂兰的嘴。更不要忍心看着妻子揭发丈夫的人伦惨剧发生,逼着人家说出自己男人有作案时间,是第一犯罪嫌疑人。话又说回来,郭桂兰的伪证罪也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接下来的工作全由‘小诸葛’包搅。从控zhì

王二小与仇玉昆之间的通话,到设计圈套让仇玉昆自投罗网,都是他一手策划、操作。

‘小诸葛’振振有词的说道:“侦查工作中大的方向,是‘大诸葛’龙若海的事。具体行动嘛,我‘小诸葛’就当仁不让冲上第一线。这叫能者多劳哟。”

没有几天时间,仇玉昆就从南昌回了家。孤身一人在异乡,实在是吃不饱,睡不好。身体上,也是被蚊虫咬得一个个蚕豆大的疙瘩。不但大,而且是又疼又痒。

再说这种活计也不是人干的,不但苦,而且有危险。干了这么多天,除了管饭以外,还一直没有看到半分钱工资。

想来想去,他还是偷偷地打了个电话给朋友王二小。“王大哥,你好呵。我是玉昆。怎么样,我家中的情况还好吧?”“好!好个屁呵。你家舅母子顾月香都被人害死哩。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姐夫都不闻不问的。还不赶快回家帮着做点事。”

“什么?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是哪个人这么狠心,杀死了我的舅母子?让我知dào

是谁,非得好好教xùn

他不可。”仇玉昆不但佯装不知,而且还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表示出了自己内心的愤nù



“我哄你干什么?那些破案的警察无用得很。这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能破案,连罪犯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一个。听说已经灰溜溜的撤回了城,说是团北镇那边也发生了杀人案。”

“你家中的情况倒还好。只是你老婆生了病,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起床。”听仇玉昆说了自己打工的情况后,王二小劝他早点回家,没有必要在外面吃这个苦。

想想也是的,既然警方又没有怀疑到自己,何必还要自找苦吃。在这种念头的指引下,仇玉昆当天就搭上了返程的火车。第二天上午到了宁南县城以后,他没有立即回家。

他心中还是有点害pà

,担心警察会守在自己家中等着抓人。给朋友王二小通了一个电话,说是要上门蹭饭去。王二小倒还很够意思,答复说是等他来喝酒。

到了王二小家门口时,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在周围转了几个圈子。直到确实没有任何发xiàn

以后,他也有点哑然失笑。

警察怎么会知dào

自己有这么一个酒肉朋友,又怎么算计得到自己会给这个朋友打电话。他们连案件都破不了,还有可能在这儿等着抓自己吗!

进门之后,他还是和往常一样。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先坐了下来,然后大大咧咧地叫嚷道:“热死人了,快给我倒杯凉茶来。”话是说了,王二小却没有行动,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自己。

怎么了,仇玉昆似乎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刚想站起身来,却发xiàn

双肩被人按得死死的,连转动脑袋也不可能。直到这时,他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上了一个大当,被朋友给出卖了。

审查工作也没有什么挑zhàn

性,仇玉昆这家伙虽然沉默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小诸葛’没有用上一点刑讯逼供的手段,只是让仇玉昆妻子郭桂兰的哭声和小舅子郭小东的诅咒声,断断续续地传进了审讯室。

为了一已yin欲,而毁灭了两个家庭。良心的谴责,生命的绝望,让仇玉昆选择了早交待、早了结的路。

看到龙若海两个人带着成功的喜悦返回到支队,再听到‘小诸葛’绘声绘色地一介shào

,谷中天当然很开心。心中暗叹一句,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戈乔华有一点气度,就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

在宁南那边破不了案件,顶多是系统内部的人知dào

,感觉到有点丢面子吧。在市区这边就大不相同,各级领导都在关注。还好在鲁光淦这个支队长顶了上去,帮着担起了全部指责。否则的话,戈乔华的小聪明,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两个孩子的成功归来,会不会也能给城区这边的案件侦查带来新的转机呢?谷中天的联想能力很丰富。他期盼地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希望他还能继xù

给自己带来新的惊喜。

第三十九章 神探扬威

龙若海和‘小诸葛’的胜利归来,让谷中天喜出望外。他招呼着两个年轻人坐下来以后,详细听了一番汇报。

“小龙,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如果还能坚持的话,我们一起到市区那边的案件上,去走上一走。怎么样?你师傅也来了淮东。”谷中天虽然并不认为龙若海的破案水平,超过鲁支队长和请来的专家,更不会认为,他现在已经超过了师傅郭飞扬。

但这个年青人,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和惊喜已经太多。未必就不能再在这个案件上,继xù

给自己创造新的惊喜。由于这样的想法,使得他也顾不上两个年轻人的休息,直接就发出了邀请。

对于领导的安排,龙若海当然是无从拒绝,爽快地点头答yīng

。只是‘小诸葛’有一张不饶人的嘴,接口问道:“支队长,这比赛的事,应该算是我们赢了吧?”

这话还就让谷中天不好回答。本来这个比赛就是一个不算数的游戏,怎么会当得了真。如果官场上真的都是以实绩论英雄的话,恐怕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庸才能够占据高位。

游戏规则就是让有门路的人上。有门路的人,如果再有才能、有实绩、有文凭,那是更好。如果没有,那也要变通方法让这些人上。真zhèng

靠着自己本领当官的人不是没有,只是比重不高罢了。而且这种官,除了自己的能力以外,还要有各种各样的机遇。

这种人当了官,也是做实事的多。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总不能个个都人浮于事吧。谷中天自己就是这样的官。深知其中三昧的他,当然无从回答这个问题。

龙若海虽然没有做过官,但也能理解领导的难处。知dào

就凭自己目前这样的基础,争,还不如不争。

争,不但没有丝毫用处,反而会引起领导的反感。不争,让领导有了缓冲的余地,反而会为日后的升迁创造条件。再说,自己是得到两位支队长的提携,才会有如今的成就。从知恩图报的角度上来说,自己也不能让两位领导为难。

想到这里,他连忙拉了‘小诸葛’一把。笑呵呵的说道:“支队长,别听‘小诸葛’瞎胡闹,他是在和你调皮哩。这种比赛,本来就是调动积极性说的事,有什么输不输、赢不赢的话。

只要能把案件破掉,比什么都好。再说,破案的事,谁也说不起嘴来。没有哪个人是神仙,能够保证把所有的案件都破掉。有的时候,也要碰运气哩。如果是我们去市区,说不定还不如戈乔华他们哩。”

听了龙若海一席话,谷中天由衷地感到一阵欣慰。这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是一个知进退的孩子。想要在官场上混,只知dào

埋头向前冲,肯定是会碰得头破血流的。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要么就不说比赛的事。既然说了要比赛,就应该要分个输赢。你们这种做法,是‘和稀泥’。一点儿也没有原则性。”‘小诸葛’一旦认上了死理,是没有人能让他让步的。

谷中天知dào

不妙。这个小家伙如果要闹事,是不管任何的面子的。带着这种情绪去办案现场,也是只会找麻烦的多。对他不能压,只能哄。想到这儿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中华’香烟。拆开之后,先丢了一支给他,然后才和龙若海各自点燃了一支。

“嗯,好烟,好烟。支队长香烟的档次就是高。龙大哥,今天我是沾你的光,也开了大荤。”‘小诸葛’一边抽烟,一边贫着嘴。

龙若海想想也好笑。碰到‘小诸葛’这样的另类,谁也没有办法。就连谷中天这种梗直人,也只好用香烟来贿赂这家伙。谷中天听了这话,也只好苦笑。用手指着‘小诸葛’的鼻子说道:“给你抽好香烟,还抽出怪话了吗?”

“不是,不是。谷支,你是大**量,不要和我这种小萝卜头多做计较。我是平常抽不到这种好香烟,馋嘴哦。能不能再来两支?我也不不贪心,大哥和我,一人一支。”看到谷中天和颜悦色,‘小诸葛’索性涎着脸,伸手要起了香烟。

“你这小子!行,这次去宁南的表现不错,这包烟就赏你吧。”谷中天很大方,顺手就将桌子上的香烟,朝着‘小诸葛’坐的方向丢了过去。

‘小诸葛’反映很快。手臂一展,就将飞在半空的‘中华’香烟给接了过去。嘴中还嘟囔道:“谢谢谷支,谢谢谷支。小警察就帮大领导腐败一回,让你老少犯一点错误。”

“你这个臭小子。”谷中天听到‘小诸葛’这么贫嘴,也就笑骂了一句。龙若海一看火候已经成熟,接口说道:“‘小诸葛’,我们现在就到案件那边去。给我记住,到了那边,千万不要给我瞎说话哦。”

“哼。你的事,你自己都不着急。我才懒得白费这种口舌呢!”‘小诸葛’的火气是一阵风。刚才为了香烟的事,一顿搞笑,实jì

上已经是烟消云散,不再生气。只是嘴头上还不肯服软。

谷中天和龙若海对笑了一下。他感觉眼前这小伙子善解人意,知dào

帮着领导打圆场。只是他也担心,此时去破案指挥部那边,龙若海能给自己带来惊喜吗?期望值太高的话,会不会折了这孩子的锐气?

此时,龙若海的师傅也有点头疼。破案现场上,众人对自己不忿的议论,郭飞扬当然是明白得很。他也算得上是看透人生百态的‘人精子’,怎么会把这些不和谐的‘吱咕’声放在心上。他的做法是听在耳中,丢在脑后,将心神全都集中到案件的侦查中去。

这几天,他组织大家对前一阶段的侦查,再一次进行了回头扫描,依然没有收获。今天下午,听完汇报之后,郭飞扬将脑袋往沙发上一靠,身子也舒展了开来。他微微闭上双眼,用中指和食指在额头上左右按摩,好象在恢复工作疲劳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谷中天带着龙若海、‘小诸葛’走了进来。看到徒弟,郭飞扬眼睛突然一亮,人也立即坐直了身体。难怪他如此兴奋,这个便宜徒弟确实是太给自己长脸了。

自从收徒以后,自己只是和他私下接触过两次,谈了一些为官和做人的见解。至于业务上,除了将自己这么多年积累的一些案例,给了徒弟一套以外,其他还就没有什么帮zhù

和指导。

偏偏这个徒弟还就混得风生水起,连续破了几次杀**案。虽说有那么一点运气的成分在里边,但龙若海的聪明才智,已经充分得到了显现。

就连南云省的严局长都说自己撞了大运,捡到了这么一个‘神探’徒弟。刚才听鲁光淦介shào

,说是带队去了宁南,一下子破获了两起杀人案件。正是这些原因,才会让正在思索的他,立即坐直了身体。

“小龙,说说看。谈谈你对这个案件的看法。”看到谷中天来到会场,就意味着参加研究案件的人员已经到齐。当然不是和徒弟寒暄的时候,郭飞扬立即宣bù

开会。在大家相继发表意见之后,他又突然点将,让龙若海发言。

对他这个点将,是有人有意见的。首先是戈乔华,感觉到很不舒服。不就是有个好师傅吗,一来就抢着帮自己的徒弟脸上装金。你的徒弟再聪明,也不会比在座这么多人强吧。

再说,就是强了一些又能怎么样?打的也不是我戈乔华一个人的脸。要打,也打的是大家的脸,也有鲁光淦的脸。嘿嘿,有好戏看哩。

郭飞扬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这个案件,已经进入僵局。让龙若海发言,说错了没有什么,说对了更是非同凡响。

更重yào

的是,这个孩子有股灵性,看问题也总是有独到之处。说不定呵,这个案件还就能在龙若海的手中给破掉。

他对这个徒弟评价最高的地方,就是有一股灵性。做刑警的人能吃苦,这不奇怪,许多人都能做得到。更重yào

的是要有一股灵性,绝对不能古板教条。龙若海对犯罪线索的发xiàn

,有一种天然的敏感,而且绝对不是循规蹈矩、死搬教条的人。

象那种夺车堵门的事,放在古板人手中,考lǜ

上半个小时,是不是能作出这样的决策,都要打上问号。抓捕逃犯的时候,能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判断罪犯有武器,并且扑上去,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具有的智慧。

信用社的案件,能在现场遭到破坏的情况下,推理出案件的基本情况,更是不同凡响。这孩子,总是会突出奇兵,让人耳目一新,这是后天培养不出来的气质。

龙若海也有自己的看法。你这个师傅也太不着调了吧。我刚介入情况,还没有完全摸得着头底,你就让我说话。万一走了调,丢的可是你老爷子的脸哦。师傅既然开了口,他当然也不好塌台,只好挠了挠头皮,谈开了自己的看法。

让刚刚介入案件情况的龙若海,对案件侦查发表看法,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

第四十章 神探扬威(二)

“我对这个案件的情况,不是很熟悉。只能就事论事,谈一点自己粗浅的看法。有不对的地方,请各位老师批评指正。”龙若海先谦虚了一下,然后才归入正题。

这是做官做人的基本常识,不然就会有人说你妄自尊大。接着他就从案情的勘查和走访谈起了自己的看法。只是‘小诸葛’不认可这种做法,冲着他撇了一下嘴。

“从现场勘查来看,我偏向于是盗窃遭遇杀人。”他这一说,在会场上顿时引起了议论。因为对案件的定性,到目前为止还是一个议而未决的事情,分歧很大。戈乔华就是一个坚定的报复杀人案论点的支持者。

他从开始介入案情,就一直是坚持这个观点。尽管鲁光淦介入以后,调整了原有的侦查思路,但他在心中还是不以为然的。只是由于对方是领导,才不好公开表现出反对意见。龙若海这么一说,他当然是无需顾忌,直接就在下面唱起了反调。

听到下面声音太大,鲁光淦不得不敲响了面前的茶几,让大家安静一下。龙若海也知dào

自己的观点一经说出,肯定是会有议论的,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强烈。

话已经出口,他当然也不会收回来。淡淡一笑以后,继xù

说道:“之所以这样认为,我的依据主要有这么几点。一是认定报复杀人的依据不足。”龙若海很聪明,他没有先阐述自己的观点依据所在,而是找开了报复杀人论的漏洞。

“从死者谢丛海一家的调查情况来看,无论是从情感上、经济上,还是对外交往上,都没有生死大仇。这就从犯罪的主观方面,排除了报复杀人的思想基础。

再从罪犯曾经将脚踩到谢丛海邻居家阳台,却没有进入这一点来说。我请教过柏老师,人在悬空状态下,身体要受到风速、绳索的摆动等各种因素的制约。

可以晃过来,也可以摆过去。当然也不能当作是罪犯瞄准谢丛海这个目标,来进行报复杀人的依据。再退一万步来说,就作为罪犯是瞄准谢丛海家而来,也不一定就是报复杀人。被害人家中生活条件,远远高于正常老百姓家。成为罪犯在财产上的袭击目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龙若海对案件的性质,谈了一大通自己的看法。说到这里时,他稍许停顿了一下。接过‘小诸葛’递过来的一支‘中华’香烟,两个人相对而笑了一下。他美美地抽了一口,也借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罪犯在现场的表现,应该说是一个暴戾恣睢的家伙。除了谢丛海是短兵相接的遭遇杀人外,死者的妻子和孩子,都是在睡梦中被杀死。这是把我们引入歧途的重yào

原因,让人认为没有深仇大恨,绝对不会如此残忍。

让我们换位想一想,假如这是一个性格乖舛的人,是一个不计后果的人,是一个不把性命当作一回事的人。他对这几条生命的死活,是否需yào

太多的理由,是否一定需yào

深仇大恨?能坐在尸体旁边抽上几支香烟的人,杀人绝对不需yào

太多的理由。

如果和这么一种人结了仇,我估计他不可能隐忍一时半刻。肯定会是一有仇隙,就当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再说,如果是报复杀人,那他在死者家里翻箱倒柜的搜索,又说明了什么?死者的身份,决定了他不可能介入黑社会,也不会牵扯到什么重大隐私和秘密。那他在找什么?

我说他是在找钱财。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连死者夫妇口袋,都不放过,都要翻检的原因。不然的话,怎么会连皮夹子里的钞票,都要一分不差的全部被拿走。甚至连孩子的储蓄罐,也要砸碎,将硬币取走。我认为,这是一个急需钱用,而且是不择手段的罪犯。”

龙若海结束了自己的发言。他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凉茶后,也把身体往沙发上一靠,准bèi

休息一下。

“小龙,再说说看,下步的侦查工作应该如何开展?”显然,郭飞扬不准bèi

轻松放过自己的徒弟。他真的感觉很是惊喜。

这个小家伙的发言虽然不无挑剔之处,也还有需yào

提高的地方。却已经大大地出乎了自己的意料,已经是非同凡响,已经说出了这一案件的关键所在。

这个师傅真不象话,一点也不肯放人休息半会。龙若海在内心里腹谤了一句。埋怨归埋怨,行动还是不能慢。再说,这种埋怨也是快乐的歌唱。他知dào

师傅是在考究自己,同时也是在帮自己扬名。

不然的话,什么时候才会有这种机会。轮到自己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刑警,在这种高手云集的地方高谈阔论。

师傅的出发点好是好,只是这个案件经lì

了这么多人,这么长的时间,让龙若海又怎么来组织侦查呢?这确实是一道很大的难题。

不要说龙若海感觉为难。就连鲁光淦和谷中天,设身处地地想一想,也感觉到这个问题有点不好回答。其实,就连郭飞扬本人,此时也没有明确的答案。

对郭飞扬的要求,龙若海还是很费了一番脑筋。他也知dào

,这是让自己扬名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自己必须很好地把握这次机遇。但是,谈看法,说推理是一回事。但要坐在这儿,凭空说出破案的途径,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已经有了这么多人的投入,都没有取得成果。这里有许多人都是专家,都是高手。他们都没有成功,自己也不是神仙,同样也不可能会有侥幸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在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那就是只有别走蹊径,出奇制胜。他连续抽了两根香烟,抽得‘小诸葛’心疼得直翻眼睛。这才用探讨式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了这么多的师傅、前辈在这儿排查,都没有取得进展。说明什么?说明这条路已经没有法子再往下走。再走下去,估计也没有多大效果。我的看法是,不要总是在一棵树上吊死。

东方不亮西方亮。我们是不是找一找过去未破的案件,看看有没有作案手法相同的案件。说不定我们在这边走不通,换一个案件,也许能取得yì

wài

的收效。还有一条,这个对象不是农村杀猪的‘小刀手’,就是医生之类与刀具有关的人。

这人应该是脾气暴烈,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应该是经常打架斗殴,多次受到过公安机关处理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应该还是‘小刀手’的可能性居大。

我们可以扩大范围进行一下排查。不要仅仅局限在城区,外围可以再大一点,要扩大到城区的周边乡镇。两条路走路,说不定会有效果的。”

“老鲁,你组织在家的刑警,给我把城区和郊区未破案件的资料好好过滤一下,看看有没有同类案件。不管大与小,统统给我找出来。

同时,按照小龙说的那样。扩大范围,让各个派出所都给我动起来。把这种对象好好梳理一遍,会有收获的。”龙若海的话音刚落,郭飞扬就毫不客气的发出了指令。

看得出,他对徒弟的表现,十分的满yì

。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就全盘接受了龙若海的建议。谷中天坐在一边,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他的眼睛,已经笑得都眯成了一道缝。

兵随将令。郭飞扬简单的一条指令,就让淮东警方忙得是鸡飞狗跳。上上下下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从档案室里找来了两起未破陈案。说是同类,那是因为罪犯都是从楼顶用绳索攀系而下,从阳台进入室内作案。

从现场勘查情况来看,罪犯的身高、身材都差不多。进入室内后,都是把第一目标瞄准了床头柜、梳妆台。金钱要,衣物也要,全都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

从价值上来说,这两起案件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总数额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千元。由于价值不大,有些衣物还被丢在旷野之处,加上没有破案线索,当然也就没有引起警方的重视。

时间一长,这两起案件就被纳入了未破积案。如果不是龙若海提到了同类案件,不是郭飞扬下令要找,谁也不会再联想到历史上,曾经有过这么两起案件。

案件的卷宗放在郭飞扬的面前。当年承办案件的刑警,也被找到现场回答询问。以前就破不了的案件,难道现在就能破获?大家都不知dào

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坐在一旁陪听。

听到衣物被丢的情况后,龙若海立即打起了精神。特别是听到两起案件的衣物,都被丢在同一口水井旁边的时候,他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两起案件的盗窃数值虽然不大,但已经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他的推断。谢丛海一家的被杀,是一起盗窃遭遇杀人案。而且这个罪犯不是流窜作案,还应该就是淮东本地的罪犯。

他笑逐颜开地站到了郭飞扬的面前,主动请战道:“师傅,我看有点门路。让我和‘小诸葛’一起去,说不定能找到这个家伙。”‘小诸葛’一听龙若海说了这话,再听到提及自己,当然也是精神抖擞。将手中的烟蒂一丢,也赶紧站到了前面。他往前面走的时候,还忘不了冲着戈乔华挑了一下下巴。惹得对方‘哼’了一声,就把头给转了过去。

郭飞扬一听,也笑了起来。他对着鲁光淦、谷中天说道:“老鲁,老谷呵。坐了这么久,我们就跟在孩子们的后面,一起出去松动松动筋骨如何?再这么坐下去,非要得骨骼疏松症不可。”

“行呵。跟着你领导后面散步,肯定也会有好处的。”鲁光淦是个明白人,当然是连声称许。谷中天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他们两人是多年的老搭档,看到郭飞扬脸上的笑容,自然知dào

话中有话,肯定会对破案有着十分关键的作用。

这两起未破案件中,能有什么让人触动灵感的东西吗?

第四十一章 神探扬威(三)

龙若海一行人在原来办案警察的带路下,先到两个盗窃案件现场上,转悠了一圈。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事也没有做。接着他又让警察带着,找到了作案人当年抛弃衣物的那口水井。

水井并不特殊,只是距离市区确实远了一点。离当年那两起盗窃案件的发案地,有六公里远。距离这次的抢劫杀人案现场,足足有十二公里的路程。

到了水井旁边,龙若海只是在来回徘徊,低着头在脑海中不断地演算各种可能性。‘小诸葛’恨不得要打开他的脑袋瓜子,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说话呵,大哥。怎么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反倒成了没嘴的葫芦——一声不吭了哩。”‘小诸葛’只管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龙若海不理会他的骚扰,只是自顾自的在沉思。过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抬起了头。

跟随着一起来到水井附近的警察,都在用眼睛瞟着龙若海。大家都在等,等着看他还能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龙若海背朝着发案地点,站在那儿端详了几分钟后,果duàn

地作出了自己的判断。他转过身来,对着几位领导说道:“这个犯罪嫌疑人,应该就在水井前方两公里的那个村庄里。

只要我们按照嫌疑犯的特征开展排查,一定会找到这个人的。排查的时候,要注意隐蔽和自我保护,防止这个家伙暴力反抗。特别是要注意他会用刀。”

就在这时候,‘110’指挥中心转来了郊区斗龙派出所的报gào

:辖区里的五庙村,有一个杀猪的‘小刀手’,叫葛达指。年龄三十一岁,生性暴烈,经常打架斗殴,曾经被劳动教养过。

巧的是这个五庙村,就是龙若海所指的那个村庄。刚好出了城区的范围,进入了郊区的地段。

郭飞扬当即让鲁光淦把所有的警察全部拉出去,到五庙村开展排查。为了以防万一,还专门调集了特警到场配合工作。

葛达指做梦也不会想得到,警察会这么快就找上门。自己胟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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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在心中暗自快乐。谁也不会想得到,真zhèng

的凶手,就藏身在这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的的地方。

尽管杀了三个人,他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也可能是杀猪杀得太多的原因,他的心肠要比正常人硬得多。在他的心目中,杀人和杀猪也没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一条命,只不过是猪叫嚷的声音响一点吧。

这一次作案,收获要比前两次在城区作案大得多。单那夫妻二人的口袋里,就掏出了三千多元钱。那人家中还有好多金银首饰,足够他好好地享乐一阵。正是因为有了钱,他也乐得在村子里的赌场上大杀四方。

说来真的是很神奇。龙若海指出五庙村这个排查地点以后,不到半个小时,凶手葛达指就在村里赌钱的桌子上束手就擒。

由于忙着赌钱,加上又是在自己的老巢,他也放心得很。那把从来不肯离身的杀猪刀,也就没有放在身边。这就导致了他看到警察时,想要拒捕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葛达指落网以后,‘小诸葛’不解地问道:“龙大哥,你凭什么会判断凶手就住在这个地方?”龙若海淡然一笑,敲竹杠道:“再来一支‘中华’香烟,我就告sù

你。”

“哼。总共就这么不到一包香烟。被你抽掉一大半,还要敲我的竹杠。你的心好狠毒哟。”‘小诸葛’嘴上这么说,脸上也装出肉疼的鬼脸。当然,香烟还是掏了出来。

龙若海点燃香烟之后,得yì

地喷了一个烟圈。然后才解释道:“那两次盗窃案件,也都是在夜间作案。罪犯盗窃得手以后,通常的情况下,就是回家或者是回到藏身的地点。

既然是在回家的路上,让他有空清点偷盗得手的物品,并在半途加以丢弃的地方。从一般意义上来说,这个地方已经靠近了他的巢穴。

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都抛弃物品在同一地点,那就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了。再加上那个地方,正好处于城区与郊区的分界处。也符合罪犯跨区作案的心理因素。”

不知是省厅来的哪位专家,看到这个结果以后,当场就感慨地说道:“真的是太神奇了,我破了这么多的案件,没有看到过这么准确的推断。只有‘神探’才能做到这样呵。”

现场上有许多本地刑警。这句话被他们听在耳中,也记在心上。由于他们的传播,‘龙神探’的鼎鼎大名,很快就在社会上传了开来。

破案是成功的。罪犯落网,各级领导纷纷大加褒扬。鲁光淦与郭飞扬对龙若海的表现,也是大加赞赏。

“竞争上岗的事,你们按照规矩办吧。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和看法。你们说得不错。小伙子是很好的材料。只是来的时稍许短了一点,以后再说吧。不要让人以为我老郭的徒弟,会要仗势欺人。”

郭飞扬倒也没有为龙若海一争高低的打算。这样的答复,让鲁光淦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然的话,自己还真的不好摆平这个局面。论资历,是戈乔华;谈人脉,是戈乔华;数实绩,还是戈乔华。

龙若海来得虽迟,却如同一颗新升起的慧星一般,亮得耀人眼球。偏偏自己又与谷中天玩了一出‘比武论英雄’的游戏。本来只是为了调动部下的积极性,在支队里形成一种竞争的势头。

却没有想到戈乔华很不争气,弄得两个领导不但要食言而肥,还要帮着做工作缓解矛盾。

比赛输给了龙若海,这还好说,毕竟谁也不是常胜将军。而且市区这个案件也有他的特殊性,不能偏责于小戈一个人。就连自己指挥破案,也没有能够成功。

那么多的专家,还有郭局长,也照样没有能够找到破案的线索。所以说,破不了案,不能说他无能。

只是他不应该和其他参加破案的警察闹矛盾,更不应该把不能破案的责任,推到城区刑警和柏工程师的身上。这就是一个做人的气度问题。

听老谷介shào

,龙若海根本就没有把这个竞争当作回事。不但自己在动脑筋破案,还在指点着‘小诸葛’动脑筋。年轻人的位置,站得很准哦。幸好他的师傅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没有找麻烦。不然的话,要是把事情放到桌面上说,还真的有点说不出口。

这种局面是鲁光淦和谷中天所乐于看到的结局。尽管龙若海是郭飞扬的徒弟,也是鲁光淦十分欣赏的后起之秀。但这种关系还没有能够达到血浓于水的境界,当然也就不会出现破格提拔的可能。

加上谷中天也是个古板人,喜欢一切都按规矩办事。这样一来,尚未开始竞争,龙若海就已经成为了一枚弃子,被宣告出局。

事情如果就这么前进,倒也就罢了,肯定是皆大欢喜的格调。龙若海虽然没有得到位置,但也让他在各级领导心中,有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戈乔华哩,也能心想事成的登上副大队长的宝座。这样的安排,对方方面面来说,都是显得十分的和谐。

老天不从人愿。这样的安排,还是出了一个不小的岔子。事情是‘小诸葛’引起的。破获案件以后,当然少不了要搞一个庆功宴。既要答谢各方面来的专家,也要慰问一下参加破案的刑警。各级领导当然纷纷到场,以示与民同乐。

酒席进行到中途。戈乔华也和不少活跃人员一样,穿梭于领导的酒席桌子之间,轮番进行敬酒。龙若海和‘小诸葛’这两个刑侦新秀,自问还达不到这个面子,也就老老实实的陪着柏工程师一行人,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喝酒。

越是怕事,越是会有事。戈乔华在给领导敬酒的时候,看到‘小诸葛’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就干脆跑到了‘小诸葛’的面前,挑衅似的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意思是你不够资格,我就不给你敬酒。这下子可把‘小诸葛’给惹毛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无事还能生非的家伙,哪儿能受得了戈乔华的撩拨。今天到市区案件这边来,因为有了谷中天和龙若海的劝说,才没有惹事生非。别人找上了门,他当然不会含糊。

‘小诸葛’当场就用小手指头对着戈乔华勾了一下。边做动作,还边用语言回敬说:“你是个孬种,比赛比输了,还不甘拜下风。”这么一说,戈乔华的脸上当然有点挂不住。加上喝的酒也不算少,一下子就口无遮拦的说出了不应该说的话。

“什么输呵赢的。这案件又不是我指挥的。算账也算不到我的头上。”由于酒精的刺激,戈乔华的喉咙显得有点大。这话一说,喧闹的庆功大厅顿时静了下来。

鲁光淦的脸上,也在顿时之间变了一下颜色。虽然掩饰得很快,但眼尖的人,还是捕捉到了他在一刹那之间的脸色变幻。

戈乔华这句酒后失言,会对这场竞争带来什么影响哩!

第四十二章 平息风波

戈乔华的话语一出,震惊全场,整个宴会大厅一片寂静。

领导可以为部下挑担子,但部下绝对不可以把责任往领导身上推,这是官场上的一个基本常识。戈乔华不但违背了这个常识,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的洋相,实在是让人无法下台。

庆功宴上的气氛,顿时显得有点尴尬。一时之间,谁也不好多说什么。有些活跃分子,本来可以在这个时候出面打哈哈。但也由于担心拍马屁,给拍到马脚上的原因,全都缩了起来。

龙若海一看形势不妙,‘小诸葛’这个惹祸精又把麻烦找回了家。无论怎么说,都必须要迅速把麻烦给解决好。不然的话,这个账肯定是要算到自己身上的。,原因无他,大家都认为‘小诸葛’是个说话、做事不动头脑子的人。这样的事,肯定是龙若海在背后策划、挑唆‘小诸葛’,才会引出的争执。

即使不把账算到自己身上,自己也要赶快要面打圆场。不然的话,日后也是很难做人的。只因为两个惹事的家伙,都站在自己身边。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他们的身上,当然也就把自己给瞄了进去。这个时候,自己不出面打圆场,还能让谁来做这个‘和事佬’。

想到这里,他连忙站了起来。先是将‘小诸葛’一拉,然后扬声说道:“这起案件的侦破,是领导指挥有方,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提议大家一起敬省厅和市局领导一杯酒。大家说,行不行呵。”

“行哦!”他们这张桌子上,在座的有城区刑警大队的储大队长,还有柏工程师等人。他们明白龙若海的用意,立即站起来抢先应声咐合。这么一来,其他酒席桌子上的警察,也纷纷起立敬酒。一顿起哄,总算是让领导的尴尬得以暂时解脱。

戈乔华的爸爸,是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副处长。在淮东市这方土地上,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权在握的实力派人物。当晚得知儿子的表现后,连声骂了几遍‘蠢材’。

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自己这个儿子还不是一般的蠢呵。为他铺垫了平坦大道,却自己在自挖墙脚。白白地让对方多得积分,多积人脉。骂归骂,事情还是要办。

“老鲁哦,我来给你打招呼了。这个臭小子不懂事,回家给我狠狠骂了一顿。”戈处长连晚给鲁支队长打了电话,算是帮儿子陪礼道歉。

“老戈。你这说什么话哩。我们又不是外人。小朋友说两句话,我还会生气吗?呵呵。有空来喝酒。”说鲁光淦没有感觉,这是不现实的。话又说回来,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里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即使自己不给这个面子,又能如何?到那时,除了多做了恶冤家以外,没有其他好处。戈乔华的副大队长,还是照样要当。

当然,面子是给了戈乔华的爸爸,但也在鲁光淦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就是戈乔华心胸狭窄,气量不足。不是个好部下,也不可能当一个好领导。以后的重案大队,还是要让龙若海这种能容人、知进退的孩子当政比较合适。

从庆功宴上回家以后,戚长春也是十二万分的恼火。这个戈乔华怎么就这么样笨呢?被那个‘小诸葛’简单的一撩拨,就在那么个场合里,说出了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这种事情,让自己怎么做才能收场?他只好赶快与戈乔华的爸爸进行勾通。一番紧急磋商之后,总算是商定了把这番风Lang归于平静的措施。

也算得上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只要龙若海稍许有那么一点背景,肯定会取而代之。即使这样,戈乔华今后在重案大队的日子,估计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这样也好,既出了鲁光淦的洋相,又让戈乔华的爸爸领了自己的人情,算得上是意wài

收获吧。

郭飞扬目睹了酒席场上的一幕闹剧。再看到自己的徒弟出来帮着救场,内心也是感慨万端。或者说是心中有愧,脸上发红。这样的孩子,做事做人都是一流,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站出来帮着说一声,为什么要他让位于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之人?

说到底,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吗?难道自己也到了要看关系、看亲疏、看金钱的状态了吗?还是自己做人不够实在哦,枉让人家孩子认自己做了师傅。

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到地上的水,郭飞扬也不好意思反口。这一次的提拔,只好由着他们吧。有了这样的想法,酒席一散,他就连夜离开了淮东。鲁光淦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由于自己心情不是太好,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酒席散过以后,‘小诸葛’是硬被龙若海拉出宴会厅的。他不服气,也想不通,对龙若海也有看法。他昂着个脑袋,朝着龙若海发火道:“一个败军之将,为什么还能那样风光,那么猖狂。你为什么要对那种小人避让。”

“‘小诸葛’,不要瞎说。你今天这样说,别人会怎么想?肯定要认为是小龙在背后指使的。你今天是让小龙背了一个大大的黑锅。”后来还是王大为出来说话,才算是让‘小诸葛’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现实不可抗拒,没有人脉就不要去做这种无谓之争。”龙若海也做了一番解释。‘小诸葛’有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对着龙若海说道:“我也不知dào

这中间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这么一绞合,让大哥为难了。”

“这有什么。”龙若海把手一舞,朗声说道:“不就是一个副大队长嘛!我怕的倒不是丢掉了这么屁大的个官。怕就怕他不但恨上了我,会把你也给恨上了。”

“不会吧。恨我是应该的,不该恨你哦。毕竟是你帮着解围的哩。”‘小诸葛’对这话有点不理解。他还年轻,对人性的把握和理解上,还是差着那么一点。

“哼,就是这个龙若海。没有他,‘小诸葛’是不敢这么猖狂的。等我上了位,一个也不能放过。老子不教xùn

他们,还不知dào

马王爷几只眼睛哩!”有人在自己家中大发雷霆。

昨天晚上的闹剧,牵动了不少人的心。早晨上班之后,就有局领导提出了看法。说是就这么大的一件事,还是早解决早好。不然的话,夜长梦多,再弄出个什么麻烦事,大家的脸上都不好kàn

。这一动议一经提出来,就得到了戚长春的拥护和支持。

这话也是实情。昨天晚上的闹剧,党委的不少领导都在场亲眼目睹。即将退居二线的祁局长,不想在这种时候,让党委一班人失望。同意在上午召开了临时党委会,并很快就通过了戈乔华担任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副大队长的决定。

消息传出,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尽管戈乔华昨天晚上闹了那么大的一个‘乌龙’,但鲁光淦也不好太多的计较。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那儿,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得多了,人家会说支队长没有涵养。而且无计于事,官还是要给人家当。不说的话,倒反而是大**量,不与小人物一般计较。其实,这些都是官场上的面子话。说到底,是戈乔华有个好老子,让鲁光淦吃了一个哑巴亏。

换一个对象试试看,这次的提拔早就黄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不用鲁光淦说话,其他领导也会开口。说这个年青人不成熟,需yào

进一步的考察锻炼。既讨好了鲁光淦,又可以乘机塞进去自己的嫡系人马。

上午就要见面谈话,宣bù

戈乔华提拔的事。面对已经成为定局的事,除了再发一点感慨以外,其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得知这一消息后,谷中天做了一个有心人。他连忙将龙若海和‘小诸葛’两个人,给派到了丰东县。那里的农民,在田地里发xiàn

了一具白骨。照理说,怎么也摊不到他们这一组再出任务。

刚从宁南县破了两起杀人案件回来,就马不停蹄地参加了市区杀人案的会战。说什么,也应该让他们休息一下。

“大队里的人也不算少,为什么总是要让我们这个探组出差。上吊也要让人喘喘气嘛。哪儿能象你谷支这样,总是把人往死里整嘞。”‘小诸葛’也不是笨人,只是有时不把脑筋往这些事儿上想。

此时,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再联系到今天早晨听到的消息,他当然不答yīng

去丰东出现场。当场就在支队长办公室,说起了一大堆难听的话。

“今天这个任务,就当给我老头子的面子,行不行?”谷中天好说歹说,才算是把这个软硬不吃的家伙,给劝出了办公室。还好有个龙若海在场,帮着做了不少工作。不然的话,这小子真的能罢工不去丰东县。

官场上的事,变幻莫测。有谁能够说得清,其中到底能有多少变数。

第四十三章 再起波澜

从离开谷中天的办公室开始,在去丰东的一路上,‘小诸葛’都在嘟囔。他越想越不服气,就把火气撒到了龙若海的身上。“你这个人就是太好说话。人家已经欺到自己的头顶上了,还不回击。再这样下去,有你的罪受哩!让我跟在你后面,都感觉到没有面子。”

龙若海也不多说,只是笑笑。“你笑,你笑,你就剩下一个笑。也不知dào

你是不是男子汉!”看到龙若海的笑容,‘小诸葛’更加作恼。

“‘小诸葛’哩,牢骚太盛防肠断。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你生气有什么用?如果有用,我和你一起生气,一起发火,有用吗?既然没有用,那就不要做这个无用功。

气坏了自己,反而让人家发笑,没有必要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当回事。人家如果再用这种事来撩拨你,你也不理睬他。时间一长,也就没有什么了。”

要说龙若海一点想法也没有,那是不现实的。只是他比‘小诸葛’想得开,没有放到脸上。

‘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句话被许多人引以为经典名言,作为激励自己前进的动力。龙若海也不例外,也想在仕途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自己在岗亭这几年,遭人冷遇的场合不是一次、两次。

现实摆在自己的面前,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那个小岗亭上,一蹲就是四年。这四年给他的最大教益,就是要承认现实,不然的话,只会让自己活得更累、更苦。唯有掘起之后,才能让人高看自己一眼。

让龙若海、‘小诸葛’这个探组出发以后,谷中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然这边一宣bù

就职命令,‘小诸葛’就能来一个当场泛滥。到那时,大家都下不了台。

龙若海的肚量虽然大。但面对如此刺激,是不是能控zhì

得住,也很难说。现在都走了,也算是来了一个釜底抽薪,从根本上把矛盾给转移开去。事情是这样做,但他的内心并不好受。这个行事古板的老刑警,也在审视这次干部升迁问题上的得失。

上午十点钟,戚长春笑嘻嘻的喊着干部科的薛科长,说是一起到刑警支队去,找戈乔华进行见面谈话。

当事人戈乔华也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揉搓着双手。他在等,等领导来宣bù

自己走马上任。

办公室里的东西都已经清理完毕,只要一宣bù

,自己就可以搬迁,搬到一直空着的副大队长办公室去上班。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谁也不会想得到,就在这时候,事情却又产生了突如其来的变化。

市长许鹏程工作很忙,时间都是精打细算的。每天早晨上班以后,都要审阅许多工作上的文件。今天早晨刚一上班,还是老样子。他刚在办公椅上坐下,秘书小董就送来了厚厚一迭文件。

慢慢地饮了一口秘书刚刚泡好的‘安庆白茶’以后,他就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公文之旅。才看了没有几份文件,他就又将秘书喊了进来。

“小董,公安局破获市区这起杀人案以后,有没有落实奖励措施?我记得当时是表了态,说是一定要重奖有功人员的。”许市长用手指头,点了点公安局通报破获杀人案件情况的《淮东公安简报》。

“市长,你当时是表了态的。说是要重奖有功人员。只是怎么重奖,你没有说。昨天他们来邀请你参加庆功会,你陪省里领导到海边去视察,没有来得及参加。”董秘书对这些事情,当然是记得清清楚楚。市长一发问,他就立即说明了相关情况。

“唔,是这样的情况。表态就要兑现,不然人家会说我这个市长说话不算数。政法部门不是其他单位,需yào

加以重视。小董,你说是不是?

这样吧,你给联系一下,我们十点钟去一下市公安局。让政法委和财政局的领导一起去。哦,再让财政上准bèi

十万元钱吧,重奖有功人员。”

市长要来视察,亲自表彰侦破市区杀人案有功人员。听到这一通知之后,市公安局里忙成了一团糟。各种准bèi

工作同步展开。有的准bèi

材料,有的准bèi

会场,还要通知在市区的局领导,都要赶回来参加接待工作。

大家都忙得团团转,唯恐有一点疏漏,唯恐有一个领导没有通知得到。几乎所有的人都忘记了龙若海,忘记了这个破案的有功之臣。领导来视察,这是大人物的事,与这么一个普通警察有什么关系!

要说没有忘记的人,也不是没有。鲁光淦就是其中的一个。会场上,他用眼光扫视了一下到会的人员。与破案有关的、无关的人员都来了不少,甚至于根本和破案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员,来得比刑警还要多。什么办公室、后勤处、警卫处的,来了一大帮,就连局里食堂也来了不少人。看到这种情况,他也有点哑然失笑。

担当汇报人的鲁光淦,不但没有忘记龙若海。在向市长汇报案件侦查过程的时候,还浓笔重墨地介shào

了自己这个部下的贡献。

“在案件侦查走入绝境的时候,龙若海在宁南破了两起杀人案件。他一到家,就赶到了案件现场。在众人都手足无措、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他对案件重新定性,并且让案件峰回路转。”

鲁光淦的介shào

,特别是最后那幕在水井处信手一指,就将罪犯予以圈住的描绘,让在场的许多领导都听得如醉如痴。

当鲁光淦开始介shào

龙若海的时候,许鹏程做了一个小动作。他将脑袋瓜子向旁边一侧,秘书小董立即将耳朵咐了过来。他低声说道:“你去给我悄悄了解一下龙若海的基本情况。”

过了一会,小董就把情况报给了他。当他得知此人就是儿子的那个同学,是帮zhù

许文杰完成学业的那个同学以后,轻轻地一颌首,就没有再作多言。

案件汇报结束以后,市长许鹏程当然要发表重yào

指示。讲话内容无法也就是那么几点。经常做惯指示的他,连讲稿都用不上,就能轻车熟路的说上一大套。

“公安机关能够迅速破获这一起影响恶劣、情节严重的杀人案件,充分说明我们的公安队伍,是一支拉得出、打得响的铁军。我代表市委、市zf,对参战全体警察的无私奉献,顽强拼搏,表示衷心的感谢,并给予重奖。

在今后的工作中,大家要再接再厉,为淮东的社会治安根本好转,再立新功,再创佳绩。”在场参加汇报会的警察,当然要报之以热烈的掌声。

本来,这些程序走完之后,市长的视察到此就可以告一段落。就在大家都准bèi

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来结束会议的时候。许鹏程突然又继xù

开口说话。

“龙若海同志坐在什么地方?站到会议的台前来,让我们大家好好欣赏一下,淮东‘神探’的英姿是什么样子。”

这一下,弄得在场的领导有点尴尬。来了这么多的警察,就是破案功臣没有来。负责组织筹备会议的戚长春,更是有点窘迫。

鲁光淦连忙站出来报gào

说:“龙若海早晨已经出发,又去丰东参加侦破一起杀人案件。”

许鹏程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看来是我无缘,没有能见到我们的‘龙神探’。刚才鲁光淦支队长在汇报中,多次谈到了这个龙若海。同志们,这是我们淮东的骄傲啊。

整个案件的突pò

,就是靠了他这么一个年青人。他是你们公安局的骄傲,是你们公安局的‘千里马’。在座的有没有‘伯乐’?我认为应该是有的吧。这样的人才难得哦。”

市长许鹏程的话,有点石破天惊的意思。谁也想不到,市长会在这个会场上,对龙若海这么一个小警察如此推崇。这么一番话,也让台上各位领导的心里掀起了波涛。

谁也不会意料得到,就这么一个小小副大队长的提拔,竟然也会一波三折,波涛迭起。

许鹏程讲话的时候,龙若海已经到达了丰东县。当他听到市长讲话精神的时候,也已经到了三天以后。只是他很忙,无暇顾及这些事情。事实上,他就是想去关心这些事,也无从着力。

进入现场以后,他就一直是处于紧张的听情况、看材料的忙碌之中。他的精力都扑在眼前的白骨案件上。这种死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尸体,破案的难度当然不会小。他不知dào

自己的运气,是不是还会象这之前那么好。

第四十四章 白骨疑案

龙若海和‘小诸葛’,没有精力去关心市长讲话之后的余波。那些事情,是大人物需yào

考lǜ

的问题。他们的任务,就是破案。用龙若海的话来说,这叫各守其道。如果工人不做工,农民不种田,都学着去做政治家。将会是国将不国的局面。

案件的发xiàn

,是当天的早晨。如港镇的一个农妇,起早到自己的自留地里去挖沟放水。刚刚挖了没有多大一会儿,就听到‘铛’的一声,手中的铁锹与什么东西发生了撞击。起先,还以为是发xiàn

了什么宝藏。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具已经化为白骨的尸体。

‘啊——’,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叫。丢下手中的铁锹,飞快地往村庄上跑去。

通过对尸体的检验,法医确认死亡时间已经超过半年。准确的说,应该是死于今年的一月份。死亡的原因,则是被人用钝器突然袭击,导致脑袋瓜子的后部受伤昏迷。然后被人直接用泥土进行掩埋,从而造成窒息死亡。

柏老师带着丰东刑警大队的法医和技术人员,继xù

对尸体进行研究分析。剩下的人员,都把眼光盯在了龙若海的身上。挟连续侦破大案的威势而来,让他们这个探组在基层刑警的心目中,拥有了崇高的位置。

经过戈乔华昨天晚上酒后一闹,基层都传了开来。龙若海厉害啊,连鲁支队长和许多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案件,他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给破了下来。

不但是破了案件,而且是破得十分潇洒。只是到现场上划了一个圈,就把罪犯从赌博的桌子上给抓了出来。

消息经过几道环节一转,难免就会有走样失实之处。总之,是越传越神。传到丰东的时候,已经成了随手一指就破了案。对这些传闻,龙若海也无从解释,只好报之以耸肩苦笑了事。

要想破此‘白骨’案件,先要确定死者是谁,这是破案的基本常识。龙若海也不见外,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对丰东的孟大队长说道:

“我看这样吧,技术人员去忙他们的事,我们剩下的人员由你分工。两个人一组,到村庄上划片进行走访。重点是了解去年春节前离家出走的人。还有外来人员人离开以后,没有再回来的人。”

孟大队长一听这话,笑道:“龙警官,你也太客气了吧。有什么指示,你直接吩咐就是。你是上面来的领导和专家,还和我们基层的人玩什么谦虚呵。”

“孟大队长,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什么警官不警官的,直接喊我小龙就行。不就是一个普通警察吗。在你面前,我就是一个兵。你放心,我来了就是听指挥的,保证给你们做好服wù

工作。”

龙若海这话说的,孟大队长爱听。在基层工作的人,最怕的就是那种官不大、僚不小的人。到哪儿都要摆出副钦差大臣的样子,到处指手画脚,其实自己什么也不是。

特别是在基层工作经验上,要是让他们和那些与老百姓打了许多年交道的警察相比,更是差之甚远。要找老百姓了解情况,绝对是基层警察的强项。

所有的人员,很快就被孟大队长给分派了出去。龙若海没有参加编组,而是东摇西晃地到处转悠。小村庄不大,还办了一个超市。他在那儿买了一包‘云雾山’香烟。由于是顾客,老板娘也就陪着聊了一会。只是听到他想了解村庄上人员情况时,就立即停止了寒暄。

由于排查范围局限在一个村庄,整体工作量当然也不算很大。到了傍晚,各个工作小组的情况,就都汇总了上来。

“经过了解,春节前,这个村子里一共有九个人离开。其中有一个叫罗连克的,最为值得重视。男,二十三岁,未婚。平时喜欢到处追逐妇女,被称之为‘色鬼’。

他离开村庄的时间是九零年一月八日。为什么能把时间说得这么清楚呢,就因为那天是腊八节。村上人的习惯,是要吃腊八粥的,所以大家的印象比较深刻。

有村民回忆说,那天傍晚的时候,罗连克的妈妈在大街小巷的叫嚷,到处喊儿子回家吃饭。从那以后,罗连克就一直没有出现过。离家的原因,一直不清楚。

只知dào

他的妈妈曾经在街头去骂过一个女人,说是那个女人将他儿子逼出去的。”孟大队长的介shào

很具体,让大家对罗连克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小诸葛’的调查也有收获,而且与孟大队长这一路接上了轨。他一扫昨晚与今天早晨的不快乐,嬉皮笑脸地开了腔:“看样子又是一起桃色案件。

嘿嘿,我这边通过调查,发xiàn

的是一个女人,叫陶秀美。这个女人今年十九岁,是黄海市人。有个姑妈在这个地方开了一个小超市,专门请她来帮忙的。”

‘小诸葛’点燃了一支龙若海递过来的香烟之后,继xù

介shào

道:“这个女人长得不错。到这儿以后,就一直是村子里男人追逐的对象。罗连克也是其中之一,而且是追得比较紧的一个。

陶秀美的姑妈胆小怕事,对这种现象也无能为力。开超市的人,总不能拒绝顾客上门吧。只能关照侄女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单独外出。

有人说,罗连克在离家之前,曾经发过狠。说是如果追不上陶秀美,就没有脸在村子里混。也就是这个原因,罗连克的妈妈听说儿子突然不辞而别,离开家乡,才会到陶秀美蹲的那家超市去骂。

说陶秀美是狐狸精,勾引自己的儿子。当天晚上,陶秀美也连夜离开了姑妈家中。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她的姑妈反映,就是被罗连克的妈妈给骂走的。”

一个突然失踪,一个又连夜离去,这事儿有点意思了。龙若海抚摸着没有几根胡子的下巴,在脑海中暗自思索着。他联想到自己在街头的走访,更是感觉到罗连克的离家大有文章。

从街坊邻居的反应中得知,罗连克是一个没有长得大的孩子性格。他的行事为人,与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称。他的妈妈唯恐儿子在外面吃了人家的亏,一有什么事情,就会带着全家老小闹上门去。

久而久之,村上的人也不愿与之发生纠葛,遇事总是让作他。这样一来,更是滋长了他那目空一切的心态。想要什么,就一定要达到目的。否则,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针对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我有一个预感,这具白骨说不定与罗连克有关。你们想呵,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突然离家出走,而且是拣在春节将到的时候。

半年多时间,也没有与家中有一点联系。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不等龙若海发问,‘小诸葛’就主动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他也知dào

,这个龙大哥是为自己好,是不会让自己偷懒的。与其那样,不如主动思考,主动提出自己的看法。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的发言,‘小诸葛’更加来了劲。

他接着就谈起了下步工作打算,说道:“我建议,下步工作可以分作两个方面。一是对罗连克的家人进行走访,了解他出走当天的衣物特征和体貌特征。如果说特征相近的话,可以组织辨认尸体。确定了死者的身份之后,侦查工作就能得到大大的推进。

二是找陶秀美的姑妈谈话,弄清楚她在腊八节那天晚上,突然离开的真实原因。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这边失踪,那边走人。如果有联系的话,就肯定会有问题。

如果尸体得到证实,确认为是罗连克的话,这个陶秀美的嫌疑就非常的重。尸体检验的情况证明,作案者并不需yào

有太大力qì

。只要乘其不备,就能实施这种犯罪。

从这个角度来说,一旦尸体得到确认,我们就要连夜出击,将这个陶秀美控zhì

起来,防止逃跑、自杀事件的发生。”

‘小诸葛’一席话,听得孟大队长连连点头。这还是以前那个‘小诸葛’吗?是那个只知dào

插科打诨、嬉皮笑脸的‘小诸葛’吗?是那个不问正事,浑浑噩噩,推一掌才动一步的‘小诸葛’吗?孟大队长来不及多想,直接表达了赞同的意见。

“就这样吧,按照‘小诸葛’的计划落实。具体人员还是请孟大队长分工。这两件事都要连晚做好,防止走漏风声,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另外,我再补充一点。那就是对在这前后离开村子的男人,要继xù

进行排查,不能放松。特别是对那种没有预兆,而又突然出走的男人,更不能放过。”龙若海接在后面,对整个部署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小诸葛’出于对大哥的信任,还是把问号压到了心底里。他在头脑中思索:如果说确定死者是罗连克,那肯定要与陶秀美有关。还有必要再去排查其他男人吗?

第四十五章 市长人情

许市长到公安局来视察,想要看的‘龙神探’没有能看到,这让公安局在场的领导有点尴尬。随后的一番即席讲话,又有点石破天惊的意思,使得市公安局的大小领导都乱了套。

官场上的规矩,就是要认真领会领导说话的背后意图,特别是要揣摩其中的潜台词。这个龙若海到底有多大的背景,能让这位领导如此推崇?市长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下面就看局领导如何落实的问题。

龙若海是千里马,是‘神探’,是人才。这样的人才,不是用不用的问题,而是看你公安局有没有‘伯乐’。这话太重了一点,重得让刚刚参加过党委会的领导无法承shòu。

龙若海要大用,要重用。这种话都听不懂的话,在官场上混的时间也不会再有多久。如何改变目前的尴尬局面,这是党委一班人头疼的问题。

大家不是担心戈乔华爸爸的感受。那个干部处副处长,与市长相比,孰重孰轻,大家是分得清的。难点是出在几个小时前的党委会上。

刚刚通过了提拔戈乔华的决定,现在就加以推翻的话,让人看了以后,就会觉得党委决定有点儿戏。日后说起来的话,也不怎么好听。一把手祁局长虽然即将告退,还是不愿意留下这个污点的。

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党委一班人凑在一起商量,还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对原有方案进行调整。

上级部门对干部提拔,主要就是卡职数。一个单位有多少领导职务,是有规定标准的。重案大队原来是一名正职,打算提拔一名副职,算是一正一副。只不过正职由谷中天兼任罢了。

新的方案就是在领导职数不变的情况下,同时提拔两名副大队长。区别就是让老谷不再兼任大队长,总的职数还是没有变。如此一变,皆大欢喜,总算是让变幻莫测的提拔风波尘埃落定。

对于这种变化,鲁光淦是乐于见成。既对突然离去的郭飞扬有了交待,又能使重案大队的人心重新得到凝聚。

被免去兼职的谷中天,当然会极力支持。至于自己丢掉这么一个兼职,对这个性格耿直的人来说,并没有放在心上。能让龙若海这孩子走上领导岗位,也算是让他扫除了心中的内疚。

戚长春的心理也是挺复杂的。好你个龙若海,竟然把自己与市长的关系,埋得这么深。看来自己这几年对他的打压,许市长都是了如指掌。想到这儿,他对自己在仕途上是否能够再进一步的可能,完全失去了信心。

那个鲁光淦把握得多好,在市长面前大大吹捧了龙若海一把。自己还想与他竞争个屁呵,已经是不战而败。

想到这儿,他就越加怨恨龙若海。你有这么大的背景,要玩什么深沉哩!龙若海如果知dào

这番抱怨的话,肯定要大呼冤枉。他也不知dào

许市长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的原因。

要知dào

,在自己站马路的那阵。刘强不止一次的帮着旁敲侧击,让许文杰帮着找一下老爷子。这位死党都是报之以苦笑。这说明什么?说明许市长不愿伸手帮自己这个落魄的小警察。其中的奥妙,恐怕只有他本人才说得清。

本来以为是一枝独秀的戈乔华,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既是庆幸,好在自己的任命决定在前面,不然的话,肯定是没有自己的戏可唱。

在市长这个庞然大物面前,自己爸爸这么个副处长,什么也算不上。公安局那帮领导当然不会再把自己的提拔当作一回事。真的是老天爷在保佑自己。

同时他也在为今后的相处头疼。得罪了鲁光淦不谈,肯定要花不少功夫和精力,才能把自己说话得罪人的这道坎给跨过去。龙若海哩,又如何相处?

两个人都是副大队长,谁听谁的?自己不愿意屈服于对方之下,龙若海又会如何想呢?真的要争起来,从现在的形势来看,自己肯定不是对手。那些大大小小的领导,谁会不帮着对方哩!

不管怎么说,对如今这个局面,各方都是满yì

的。也算得上是一种皆大欢喜的尘埃落定吧。

这么一个小干部的提拔,竟然会如此复杂,可能有人会感觉到不可理解。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官员嘛,值得这么样大动干戈吗?

在许多网络小说中,主人翁十天半个月,就当上了县处级干部。半年到一年时间,就已经到了省部级的位置上。时间再长,还可以和党和国家领导人坐到一起,商量国家大事了。

那些人都是神人,那些事是神话中的故事,那些故事也只能让孩子当童话去听。不是有着特殊的背景,生活中的公务员,要想升迁是十分艰难的事。

公安机关的升迁更是犹为艰难。原因不是其他,只因为他是一条单行道。一棵萝卜一个坑。有了一个空位,才会有一个提拔的机会。

其他部门的公务员,还可以在下属的部委办局之间进行挪动。那样一来,可选择的余地当然就会大大增强。不仅有直属部门可以挑选岗位,还有下边的zf、党委都能安插不少的官员。

公安机关就没有这样的福气。进来当警察的人,基本上就是从一而终,很少听说有中途改行的。

中途改行的人,不是绝对没有。一般来说就是两种人。一种是触犯了某种戒律,尚不足以丢掉饭碗的人。还有一种就是特别有背景的人,嫌这个庙太小,跳出去自求发展的人。不过这两种人加起来,也是百不占一,比例实在是太小了。

当警察的,能处理大大小小的群体事件,能把罪犯从人群里揪出来,多少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在这种人才济济的地方,大家都把目光盯住这么屈指可数的几个位置上,僧多粥少,你说这种提拔能容易吗!

还好龙若海、戈乔华是在市局机关工作,能够直接提拔为副科级的官员。到了县级公安机关,许多警察奋斗一辈子,也无法实现这个目标。

造成眼前这个局面的许鹏程许市长,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他的即席讲话,只是顺势而为,但也不是完全无的放矢。不然的话,堂堂正正的一市之长,怎么会对一个普通警察如此捧场。

他对龙若海的印象是不错的。毕竟是在这个年青人的帮zhù

下,自己那个不知书本为何物的儿子,才会重新开始认真学习,最后还考上了一所三类大学。

但这个人情,他已经还过了。在龙若海想进刑警支队的时候,这个人情就已经还过了。至于后来被人踢出去,那是他自己的事,自己当然不会再插手。这也就是许文杰多次为龙若海喊冤叫屈,想让许鹏程帮这年青人一把,都没有如愿的原因。

在这个世界上混,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领导的,要注意自己的形象建设,怎么能没有原则的到处伸手打招呼。他龙若海又凭着什么,能让自己帮着一个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出手。今天这个场合,完全是机缘巧合。

鲁光淦在大肆为龙若海张目,自己再做上一个顺水人情,也不是不可以的。这是一个有为的年轻人,顺手拉上一把,说不定日后会有用处的。

领导干部喜欢谋篇布局,有时候投上一枚闲子,别人完全看不懂是什么意思。到了关键时刻,就能看到作用了。最不济的话,起码也能帮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结上一个善缘吧。

对眼前这个局面,看得最清楚的要算是鲁光淦了。是他点的火,最后被许市长给引成了满天大火。看到那些被大火烧得晕头转向的领导,都在猜疑龙若海与许市长的关系,他躲在暗地里发笑。

龙若海有多少背景,他是了如指掌的。如果真有这么大的来路,也不会被戚长春丢在岗亭里做‘马路天使’,而且一做就是四年了。如果不是那个储蓄所抢劫案件,让他碰到了郭飞扬,恐怕还在站马路哩。

鲁光淦在向市长汇报情况时,导致他对龙若海大树特树的宣传,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戈乔华昨天晚上的口无遮拦,说他没有感觉也是不真实的。

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对龙若海的功绩说得这么多。至多也就是带上一笔罢了,不可能如此大张旗鼓地进行夸耀和宣传。

他在心中暗笑,龙若海这小子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没有竞争上岗的事,就说不起来‘比武论英雄’的话;没有市区这起杀人案,就不会有后来这场龙争虎斗;没有破案受阻,就没有龙若海的出场;

没有龙若海的临场表现,也不会有后来的轰动;没有戈乔华的信口雌黄,当然也不会有自己今天的仗义执言,更不会引来许市长的借题发挥。巧,实在是太巧了,而且是巧到了一处。鲁光淦乐得哈哈大笑。

龙若海会乘长风破万里Lang,让自己在重案大队压上戈乔华一头吗?

第四十六章 初现端倪

市第一中学的教研室里,一对姐妹花又凑到了一处。“叶子,又在想什么了?是不是在想你那个龙若海呵,呵呵。”不用说,开口讲话的肯定是鲁祥云。

自从那天参加婚礼以后,她就喜欢用这个名字来调侃叶婵娟。而且是每战必占上风,总要弄得叶婵娟面红耳赤才算罢休。

“你说什么呢!我看你没事就要把那个龙什么的人挂在嘴边上,别是自己心中在想吧。小妮子,自己动了春心,还硬往别人身上推。”可能是被调侃的次数太多了一点,叶婵娟也有了抗药性。鲁祥云刚一开口,她就对症下药地开展了反攻。

叶婵娟这一反攻不打紧,鲁祥云却是脸红了半天。过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人,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好心好意的来告sù

你事情的,还要倒打一耙。算了,就当我没说,这总行了吧!”

“哟,我们的小云儿就这么个小心眼儿吗?说两句笑话都经受不住,还亏你自称是女中豪杰哩。”从小一起长大的叶婵娟,当然知dào

如何对付自己这位闺中好友。只要一用激将法,肯定有效。

两个人一阵打闹以后,最后的结果,还是让鲁祥云乖乖地说出了来意。她将自己听到的有关龙若海的故事,说了个清清楚楚。那个在水井边上信手一指的镜头,让两个女孩子为之心醉。

“他真的这么厉害?”“我哄你,我就是小狗。”“真想不到,看起来象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破起案来会这么厉害。”“是哟。连人家省里来的专家,都说他是‘神探’哩。许市长还在公安局的大会上,好好夸了他一顿。说他是人才,是千里马哩。”

一个是温文尔雅、知识广博的谦谦君子,一个是谈笑擒匪、叱咤风云的警界豪杰。这两者的碰撞,怎么说也会让青春年少的姑娘眼中冒出点点火花。

再说,英雄情结对叶婵娟、鲁祥云这种纯洁少女还是很有杀伤力的。说到最后,两个人的脸都有点红了,都不好意思地看了对方一眼。人说,爱情是自私的,此时这对姐妹花的内心想法,就已经无声无息地作出了最好的诠释。

她们所谈论的龙若海,此时此刻正在忙着做案情分析。他根本不会想得到,竟然会有两个大美女在背后议论自己。

按照分工,孟大队长找到了罗连克的妈妈。这是一个长相比较凶悍的女人。虽然早年守寡,但在整个村子里,还就没有人敢上门找过她家的麻烦。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大家都怕她那种拼命精神。

一旦有了事,她能抓着把菜刀和人拼命。还有那张嘴,也让人害pà

。只要有人得罪了她们家,就能堵住人家的门,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能骂得一个不拉。

看到警察登门,这个女人就有一种本能地对抗心理。这么多年来,她就是用自己这种刻意打造的邪恶名声,让许多打自家主意的男人为之退却。

不但让孤儿寡母在这个村子里站稳了脚跟,还占得了不少小便宜。只是此时的她却有点腿软,十分害pà

会有什么不幸降临到自己家中。

此时的她,联想到白天有人说起在田地里发xiàn

白骨的事。这个独立撑持门面的要强女人,腿有点软,脸有点白,头也有点晕。不会,不会,那具白骨不可能是我的儿子。她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罗大嫂,你的儿子是什么时间离开家的?”“是腊月初八那一天。”罗连克的妈妈说话有点紧张,声音也有点颤抖。

“你能说得出他的身上有什么特征吗?最好要有明显的记号,或者是伤痕。还有他那天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一个接一个问号,让罗连克的妈妈更加趋于紧张。她完全是纯机械性地回答了孟大队长的问题。

验尸房中,无情的现实,还是彻底地打碎了这个女人的梦。白骨小腿上的骨折痕迹,验证了罗连克小时候曾经因为骨折,而住院治疗的事实。尚未完全腐败的衣物,也与罗连克失踪那天的衣饰相吻合。两颗后来装上去的门牙,更是无声的说明。

很清楚,无论是从年龄上来看,还是从身材和衣着特征等各个方面来分析,这具尸体都应该是罗连克无疑。当然,最后的结论,还是要由柏工程师那帮专家去做。

罗连克的妈妈,一看到尸体身边携带的物品时,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孟大队长嘀咕了一句‘可怜的女人’,让人将她好好送了回去。然后,自己也立即赶回了指挥部。

找陶秀美的姑妈谈话,是由‘小诸葛’负责的。从这个女人口中,知dào

了一些有用的情况。

“那天下午,陶秀美出去了一趟。为什么事出去,到什么地方去的,一问三不知。我问了好几遍,都是不肯说。回来的时候,侄女身上有泥土,头发上也有草屑。

她的脸色是一片苍白,看不到一丝丝血色。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也不肯说,只是把门关起来哭哭啼啼。接下来,就是罗连克的妈妈来了。堵塞在我家超市门前骂街。骂的那些话呵,不要说做姑娘的没法子听。只要是女人,都无法接受。

陶秀美是连夜回家的。晚饭也没有吃,就突然提出要回家。那时没有车,她就步行着回了家。我们再三劝阻,也没有成功。从那以后,侄女就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

这中间有文章,这中间肯定会有大文章。‘小诸葛’带着谈话记录,兴致勃勃地返回到了指挥部。两路人马的信息汇合到一处,让参与侦查的刑警都看到了希望。

很有可能是罗连克非礼了陶秀美。在泄欲之后的疲劳情况下,突然遭遇到了对方的毒手。对这个设想,‘小诸葛’和孟大队长想到了一处。

下面的工作,不用龙若海出谋划策,孟大队长也知dào

应该怎么去做。他很快就点齐兵马,连夜赶往陶秀美在黄海市农村的家中去调查取证。

第二天早晨,黄海市那边的消息传了过来。陶秀美离开丰东以后,根本就没有回过家。家人一直以为她还在丰东这边打工的哩。只是到了春节之后,她才给家中打了一个报平安电话。说是在外打工,让家人放心。至于在什么地方打工,始终都没有肯说。

家人也能感觉得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连住址都没有说,直接就搁下了电话。这无影无踪的,父母亲也没有办法找得到她的人。

突然离去,又没有回家,就连打工的地址也隐匿不说。这中间,怎么可能没有鬼呢!只是找不到人,谁也没有办法。就象当初宁南的水井案件一般,只有找到嫌疑人,才能最终解开谜底。

案件到了这种地步,好象只有耐心等待这一条路可走。龙若海仍不肯死心。他觉得丰东县的白骨案件,并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简单。好象还有什么问题没有得到解决。具体是什么?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

在等待的日子里,他依然坚持着要把罗连克死亡前后,陆续离开家乡的九个人,都进行了一番调查。虽然没有什么结果,还是前后忙碌了好几天。

陶秀美一直没有消息,龙若海也有点坐不住了。总是这样枯坐也不是回事。这天早晨,他的手机响‘铛铛’地响了起来。一看是谷支的电话,连忙就接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安机关称呼对方职务时,只要不是正式场合,都会省略几个字。谷局长就成了谷局,谷支队长就成了谷支,谷大队长就成了谷大。反正是依此类推,就不算错误。

“小龙啊,丰东这边的案件怎么样了?”谷中天的说话永远都是这么洪亮,这么简洁,都是直奔主题,没有一点客套。

当他听完龙若海的介shào

之后,毫不迟疑的说道:“这样吧,你先撤回来。那儿的工作,就让‘小诸葛’坐镇,也到了让他挑大梁的时候了。

从任命决定下达以后,你这个新提拔的副大队长,到现在还没有履行组织谈话这个程序,这不太合适。再说,其他县区也有案件发生。你既然当了领导,就要对全面工作负责。”

“行,谷支。领导召唤,我保证立即行动。上午就回去。”谷中天的为人简洁明快。他的风格,也就决定了做人的魅力。龙若海对他的指示,当然也是干脆利落的坚决执行。

龙若海此一返回,将要面临着人生一系列的变化。他将如何面对做官之后的人生呢?

第四十七章 当官之后

不要让关心、爱hù

自己的人伤心,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龙若海的期望谷中天的命令刚一下达,龙若海就闻风而动地和‘小诸葛’办理了交接手续。早晨的电话,到了上午十点钟的光景,他就回到了市公安局。

刚一回到支队以后,政治部戚主任立即就上了门。他不但自己亲自上门,还带着干部科薛科长一起来了刑警支队。龙若海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领导,特意注意观察了一番。

稍许有点发福的身躯,显得比较白皙的面庞,再加上一脸的慈祥笑容。如果不是知dào

这个领导对自己有着很大成见的话,龙若海一定会把对方的笑容,看作是对自己的器重。

任命谈话是十分和谐的,戚主任是不亏为是老练的政工干部,说话十分恳切。“若海同志,一直到今天才发xiàn

你这样的人才。这说明我们政工部门工作不到家哦。你是大有前途的人,想必不会计较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吧。呵呵。”

“戚主任,你这话让我脸红了。才到刑警支队工作这么一点时间,就能得到提拔,这已经就是领导对我的重用。要是再早发xiàn

我这个人才,总不能刚从学校毕业,就将我提拔起来吧。现在这样的重用,已经是领导的关心和厚爱了。谢谢你们的关心。”

龙若海的话,说得很是圆滑,在场的领导听了以后,都笑了起来。刚进刑警支队两个月,就提拔成副大队长,再有想法,还让别人怎么活。龙若海当然不能有想法,而且要对领导的关心,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心中怎么想,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过在官场上,就是要讲究‘和谐’与‘圆润’。只要有一线可能,还是不要抓破脸皮的好。再说,没有后台的人,升迁比人慢,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怨不得别人。

戚主任对他的这种态度很满yì

,临走时,握住龙若海的手说道:“小龙,好好干。我看好你,你是很有希望和潜力的干部。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不在的话,找薛科长也行。只要不是违反原则的事,都可以帮作解决的。”

这种热情的样子,别说龙若海有点莫名其妙,就连坐在一旁的谷中天,也感觉到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唯有鲁光淦笑而不语。他和老谷不同,不是那种只知闷头干活的人。作为一个参与局领导角逐的人,这点官场小把戏,他还是看得懂的。

鲁光淦也不说破,接在后面就和谷中天一起,也找龙若海谈了一次话。急着追他回来的目的,是因为他一直还没有就职。找他谈话的目的,则是为两个年青的副大队长之间的合zuò

扫平障碍。

“小龙,你对这次提拔,有些什么想法?”戚主任刚一离开,鲁光淦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话题。“能有什么想法?对这些事,我能理解的。我能得到提拔,就是领导对我的关心。”龙若海这话回答得很刁钻。不是没有想法,只是我龙某人心胸开阔,不会计较的。

他知dào

,这两个领导对自己是关心的。在他们面前,不要玩弄世故的东西,还是坦诚一点好。不要让关心、爱hù

自己的人伤心,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对这个问题,‘小诸葛’也问过他。是呵,只要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思维的人,都是会有想法的。说公平竞争,到了时候又不认账。说是要照顾资历老的人,有了大干部说话,资历又不成其为问题。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不足。游戏规则是嘴大、权大的人制定出来的,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自己既然不能改变环境,那就只有想法子适应环境。否则的话,只能是自寻烦恼。”

‘小诸葛’听了龙若海的这个回答以后,也说这话大有学问,很有哲理,值得自己好好学习。

龙若海的想法很务实,就是自己也必须接受眼前这个现实。许鹏程是不是自己的后台,时间一长,有心人自然就会知dào

的。与其到那时弄得难看,弄得下不了台,还不如现在表现得坦荡一点的好。

听了龙若海的话,鲁光淦不是一般的高兴。如果眼前这个年青人说自己毫无芥蒂的话,他反而会产生防范之心。在这种风云突变的情况下,依然无所想法,只能说明这个年青人的城府太深了一点。

那种人,还是防着一点好。谁也不会愿意与一个终日口是心非的人为伍。那样的话,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留着点神,多累哇!

谈到工作的分工,龙若海倒也看得开,主动提出让戈乔华主持全面工作,自己则是担负起了侦察破案这一块。这种选择,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鲁光淦开心,两个副大队长各有侧重,各展所长。谷中天开心,龙若海果然如自己所想,不是个争权夺利的小人。提拔以后,还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戈乔华也开心,起码是让自己在名义上站稳了一把手的位置。

客观地说,中国确实是一个‘官本位’的国度。虽然在大人物眼中,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算不了什么,但在刑警支队这么一方领域,却已经是让人赞叹不已。扩大到社会、生活中间去,同样也能让龙若海感受到了变化。这种升迁,已经影响到他所有的一切。

从支队长办公室出来之后,龙若海还是习惯性的跑回了自己原先蹲着的那个大办公室。刚一进门,迎面就碰上了王大为。他刚想打招呼,没有想到对方已经抢先开了口。“龙大,你回来了。向你表示祝hè哦。”

“大哥,你这样称呼我,不要怪我跟你急。你,还有你们几个人,如果认我这个做兄弟的,就继xù

喊我小龙。不想做兄弟了,你们尽管喊我大队长。”龙若海来不及多加思索,直截了当地就将对方的话给挡了回去。边说,还边用手指着王大为,还有他身后的几个老刑警。

他这话也不完全是矫情。事实也是这样,喊职务与喊名字,能有什么区别?除了满足一点虚荣心而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让原来很融洽的弟兄关系,变得生分起来。

龙若海知dào

,有个单位的警察,就为了称呼的事,出了一个大洋相。那人刚刚接到提拔的通知,其他人并不知情,还是喊了一声他原来的职务。那家伙感觉不悦,当即回答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哦。从此以后,这句话就成了此人终生的笑柄。这有什么意义哩!

再说,自己对提拔还会有一些想法。这些老同志,又会怎么想?换位思考一下,有不满与抵触情绪也是很正常的事。自己更没有这个必要,为了一个形式上的称谓问题,让自己孤立起来。这种蚀本买卖,龙若海是不会做的。

他这话一说出口,王大为就笑了起来。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几个老刑警说道:“我早就说过了嘛,小龙不是这样的人。这么一个小官,都能让他认不得我们这帮老兄弟,我王大为的眼睛,也就太不管用了吧。呵呵。”

这话中有话。看来为了称谓问题,老刑警之间,还是进行了一番争执的。后来才知dào

,戈乔华在这个问题上做得不太好,没有注意到这帮老刑警的感受。相比之下,龙若海的做法,让他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当天晚上,龙若海的两个死党在饭店帮龙若海摆酒庆贺。为他在这两个月中突飞猛进式的发展,共同举杯相庆。席间,他当然少不了要对许市长的鼎力相助表示感谢。

谈到工作分工时,许文杰恨不得要破口大骂。考lǜ

到在饭店这种大众场合,他才压低声音骂道:“你傻了吧?这么好的机会,还不乘风借势,把一把手的位置给夺过来。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什么时间才能再会有这种机会?”

对许文杰的指责,龙若海只是淡然地笑了一笑,没有做任何解释。旁观者清,刘强倒是看得明白。他知dào

,许市长不是一个肯帮忙的人。这种现场发挥,为龙若海大加造势,只能当作是偶然机遇。切不可真的以为许市长就是自己的后盾。

如果那样想,那样做,那就大错物错。拉大旗作虎皮,只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而会为日后的生存、发展,造成莫大的后患。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表现得淡定一点好。刘强赞同龙若海这种做法。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当官之后的反响,只有这么一点吗?

第四十八章 当官之后(二)

酒足饭饱以后,龙若海拒绝了许文杰到歌舞厅乐上一乐的提议。告别两个死党之后,就直接骑着自己那辆‘永久’自行车回了家。刚一到家口,他就听到妈妈和做‘红娘’的曹阿姨在发表感慨。

“那样的女人,眼睛眶子太小。不知怎么说得出来的话,还想要让人家父母搬出去住。世上哪儿能有这样的道理!现在知dào

后悔了吧。还想让我来帮着打招呼。这种事儿,我才不做哩。”

原来是曹阿姨老公的外甥女家,那个上门相亲之后,要让龙若海父母亲搬出去生活,才肯结婚的人家,也听说了这小子的升迁。城市太小,什么消息都能传得满天飞。

虽说官不大,好歹也是个官呵。更何况,龙若海才二十六岁,今后的路还长着哩。谁能知dào

他在仕途上,究竟能走多远。更何况,人家还有一个在省公安厅当局长的师傅哩。

大家都不知dào

,龙若海这次的提拔,并没有占到师傅的光。但人家已经认定,这样的女婿大有前程。有品貌,有才学,还有前程。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如果还要挑剔的话,还想找什么样的人家。

家里人一捣咕,就拾掇着让曹阿姨上门来做说客,帮着重炒一下冷饭。上次的事,当时就让曹阿姨感觉到很没有面子。再说,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乡下女子,凭什么能嫁给一个当官的。她当然不会真的帮着来做工作。

只是因为推却不了老公的面子,只好来走上一圈就算完成任务。她在这儿发了一通感慨,就打道回府。临走的时候,再三表态,说大侄子的婚事包在她的身上。

对于曹阿姨的热情,龙若海只好勉为其难的表示感谢。他可不准bèi

这么听人糊弄,随便找一个女人就算成家。他倒也不是因为刚当了官,就感觉提高了自己的身价。

而是觉得婚姻大事,应该要慎重。不图钱财,不图相貌,但一定要找个有共同语言的女人才行。当然,长得好kàn

那更是求之不得的事。

曹阿姨刚走,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人叫吴晓军,年近四十岁的样子,一个发福得比较厉害的男人。方方的脸庞,戴着一副阔边眼镜,一看就知dào

是个有身份的人。

没等龙若海来得及反映过来,对方就已经有点谄媚地抢先开了口:“龙大队长,你好,你好。祝hè你荣升,祝hè你荣升。”“哦,是吴厂长呵。稀客,稀客”既然对方主动开了口,并抢步上前来握手。龙若海只好一边握手,一边随口回应着。

这个吴厂长刚参加工作时,曾经拜在龙若海父亲座下为徒。当时父亲是车间主任,也帮了他不少忙。这人没有发迹之前,倒也显得很随和,总是到自己家中来蹭饭吃。

有了什么为难的事,也是一口一声‘恩师’,哀求着父母出面帮着去解决。就连他有了外遇,老婆闹了要离婚,也都是父母出面帮着调停解决。

当时的面粉厂,真是红火得让人眼睛犯绿。有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即使停工五年,也能保证所有工人的工资、福利都能够如数发放。

可惜是好景不长。吴晓军有一个同学,当上了城区的区长。他不知通过什么样的关系,重新打通了多年不交往的老同学路子。

很快,新上任的城区区长,就提出了一个新观念。说是要改革,就要换人。要让有闯劲的年青人,来实jì

操作改革,才会更有活力。就这样,老厂长莫名其妙的被拉下了马,由这家伙取而代之。

自从吴晓军当上厂长以后,确实是很有魄力。他立即就大刀阔斧地进行了改革。原料和产品的进出大权全部搅在自己手中,什么成本核算都丢到了脑后。只要是关系户,白送都行。这样办厂,能有希望吗?

这样的做法,吴晓军当然会有好处。给他自己换来了一顶顶‘改革功勋’、‘新长征突击手’之类的桂冠,自身的腰包也得到了实惠。只是苦了厂里的工人。在城区本来是数得上字号的红火企业,在他的折腾下,不到三年时间就宣告破产。

人一阔,脸就变。姓吴的当上厂长以后,说话做事的态度就变了样,碰到父母也总是用眼角看人。就连福利分房的事,也因为没有给他送礼,硬是给降了一个档次。没有住得上楼房,只是分了三间陈旧、简陋的平房。

龙若海在站马路的时候,就是他公开在会议上进行嘲笑。说是大学生、硕士学位,都不如自己一个初中生来得风光。这种话是最为伤人的。

龙若海父亲听了以后,当场就发了飙。公开宣称断绝师徒关系,这几年的心血,就当作养了一只‘白眼狼’。从那以后,两家也有好几年断绝了来往。

前几天,这家伙在一个酒席场中,听人说起了龙若海升迁的故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得知师傅的儿子龙若海当上了重案大队长,而且是因为市长许鹏程的原因,才当上这个官的。这条消息对于吴晓军来说,其冲击力简直是无与伦比。

听到消息的当场,他就立即变了脸色。作为一个曾经在外闯荡过的官员,当然知dào

这个职务的含金量。更知dào

有市长做后盾的人,潜力有多大。

早知dào

这样,自己就不应该口出狂言,不应该中断师徒之情,更不应该在师傅分房的问题上,为了一点小礼品而设置障碍。

世上虽然没有后悔药可卖,但补救方法还是不少的。此时此刻的吴晓军,就是登门拜访,重叙师徒之情而来。

什么人最厉害?当然要数不要脸的人。一个人连脸皮都不要了,当然能无dí

于天下。在吴晓军的心目中,难堪算得了什么。只要有利益可图,再大的羞辱也能承shòu。

而且他知dào

,师傅这家人都是君子之人。脾气再大,也不会真的把自己赶出门的。只要能让了进门,什么话都好说。吴晓军的心里,笃定得很。

龙若海爸爸的脾气比较耿直。看到这个徒弟进门,‘哼’了一声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妈妈的观念是宁可人负我,我不可负别人,当然不会对上门的客人冷漠。

依照龙若海的性格,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不想再理睬这个姓吴的家伙。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已经到了门上,当然也只好接待。

为了不让老人为难。他也只好压抑住自己的脾气,勉为其难的寒暄上几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无非就是祝hè与拜托之类的吉庆话语。谈不上几句,双方就已经找不到交流的话题。

所好的是,就在这一会儿功夫,家中又涌来了不少客人。都是听说龙家的儿子当了官,登门来祝hè的。有的是亲戚,有的是邻居,甚至还有和曹阿姨一样,帮作上门来做‘红娘’的。乐得他的妈妈,里里外外的忙个不停。

人常说: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龙若海在内心中感慨万端,自己这一家,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如果自己只是一个打工者,或者说,还在当‘马路天使’。恐怕这中间的许多人,这辈子都不会登上自家的门。

感慨归感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现实。用得着的时候,臭狗屎也会变成‘香馒馒’。用不着的时候,过去围绕在身边的‘马屁精’,眨眼之间也会成为路人。

当上领导之后,龙若海在工作上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下面发生了案件,自己只要到场发表一点意见。然后留下几个警察在基层工作,自己就可以溜之大吉,回到办公室享shòu

空调的清凉。

这种大热天的,谁也不是傻瓜。不会没事去找罪受,在家享shòu

生活的快乐多好。当然,这也是说说而已。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还远远没有达到追求享shòu

的境地。还必须不懈地努力与拼搏,才能巩固自己的阵地。

尽管他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去做。客观事实还是这样,他的工作量和艰苦程度,要比普通警察大大减低。龙若海也不矫情,顺其自然,不让自己有丝毫显得‘另类’的状况出现。

当官之后的龙若海,总会是要有点不一样吧。

第四十九章 破案受挫

‘小诸葛’是第一次独当一面,当然是格外的用心工作。特别是谷中天说了要让他挑大梁以后,更是让他激动。龙若海回市区的当天,他就一头驻扎到了黄海市。

柏老师那边,已经对尸体作出了最后认定。尸体的主人就是罗连克。死亡的原因也没有疑问,就是先用砖块袭击致人昏迷,然后用土掩埋,最终导致昏迷者窒息死亡。

凶杀案的第一现场,应该就是尸体的发xiàn

地。罪犯应该就是熟人。在寒冬天气里,能将死者诱骗到空旷的农田里,不是熟人,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个目的。凶手在作案之后,也是就地取材,用土简单对尸体处理了一下。不然的话,也就不会这么容易被挖田的妇女发xiàn

了尸体。

既然技术上已经解决了问题,下面的工作,当然都是侦察人员的事。要想破获此案,就必须先要找到陶秀美,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小诸葛’当然要把找人的工作,放到了头等大事的位置上。

有压力,才会有动力。为了找人,‘小诸葛’当然是把十八般武艺全部都搬了出来。找陶秀美的父母做工作,让她的亲属帮着打探消息,还对她家的通讯联络进行了监控。所有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效果,陶秀美还是杳无音信。

‘小诸葛’并不泄气,依然如故的在耐心等待。被调动了积极性的小诸葛’,做起事来还是不含糊的。只是他不知dào

,此时的陶秀美,已经陷入了困境之中。

小诸葛’拼命在寻找的陶秀美,正孤独一人躺在锡州纺织厂的集体宿舍里。工友们都已经上工去了,只剩下她在默默地数着屋顶上的苍蝇。

没有想得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会让自己怀孕。更没有想到,找了一个私人诊所偷偷打胎,竟然会让自己一直处于流血不止的状态。每天都会有多少不同的血往下流,还又不好意思告sù

别人。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一直是处于恍惚之中。

继xù

在工厂打工,肯定是不行的了。老板不会养闲人。这种高强度的劳动,就是身体健康的人,也很吃力,何况自己这种身体状态。医生和一起打工的姐妹们也说了,再这样持续下去,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

反复考lǜ

再三,陶秀美还是选择了回家的路。这个时候,只有家才是自己的安乐窝,只有父母才能给自己带来安慰和温暖。就这样,她踏上了回家的路。至于回家以后,会有什么样的际遇,她也无力去思索和考lǜ



百无聊赖的‘小诸葛’,蹲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乡镇,确实是无聊得很。幸好这个地方还有个小网吧,虽然设施算不上好,但也能让他消遣一番。不至于整天闷在旅馆里,接受蚊虫的袭击和骚扰。

他给龙若海打过电话。大哥的意思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大哥这样说,自己就再坚持两天。如果还没有消息,也就只好打道回府了。这天下午,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到了小网吧,继xù

进行自己那屡玩不厌的‘红色警戒’网络游戏。

刚玩了没有多大一会儿,配合工作的刑警小马就赶了过来。看到对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小诸葛’就知dào

,肯定是陶秀美有了消息。不然的话,小马不可能有这么急切的样子出现。

小马喘了一口气以后,才用兴奋的语气报gào

说:“陶秀美,那个陶秀美,三天之前就回了家。由于她是乘天黑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回的家,所以也就无人知晓。

今天的被发xiàn

,还是那个做‘线人’的邻居王二嫂,到她家去借接待客人用的茶叶,才在偶然之中发xiàn

陶秀美躺在床上养病。”

“该死的,这帮混虫。”‘小诸葛’嘴上骂了一声的同时,也来了一头的劲。他带着配合工作的警察,直奔陶秀美的家。乐滋滋的想到,迎接自己的,将会是罪犯的如实交待,将会是一起杀人案件的破案喜讯。

陶秀美的家,‘小诸葛’不是第一次来过。这是一个极其贫穷的家庭。母亲终年多病,卧床不起。父亲是既当爹又当娘,为了将这兄妹俩抚养成人,早就累弯了腰。

这个年头里,靠着死种田过活的人,肯定都是村庄里最穷的人。不是这样的话,也不会为了儿子成家的礼金,让女儿出去打工。看到女儿刚一到家,警察就找上了门。爷儿俩吓得脸色发白,连起码的询问,都没有敢上前问上一声。

陶秀美斜靠在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已经看不清原有花纹的床单。看到她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到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还有那欲哭无泪的神情,‘小诸葛’那种为死者伸张正义的决心,也发生了一点动摇。

‘小诸葛’见到陶秀美之前,曾经有过好多设想,猜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他的想象中,陶秀美很有可能是愤而杀人。虽然是事出有因,但也一定是一个比较强悍的女人。

但眼前这副模样,却是大大出乎意料。憔悴的面庞上,找不到一点青春活力。本应当光彩照人的一头秀发,不但没有光泽,竟然还出现了灰暗色。

真的是她杀了人,自己能狠下心来将她送上审判台吗?‘小诸葛’出现了从警以来的第一次犹疑。

看到警察的到来,陶秀美没有想象之中的慌张,反而显现出了一种难堪的神色。这种神情,让曾经审讯过不少罪犯的‘小诸葛’,感觉到很不好理解。不是害pà

,反而是难堪,这是什么原因呢?

得知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下床的情况后,‘小诸葛’倒也不作苛求。他让女警官张玉芬陪同,就在房间里对陶秀美进行了警方的第一次谈话。

被称为‘张大姐’的女警官张玉芬,是‘小诸葛’为了方便工作,专门从当地公安局请来帮忙的。凑巧,张大姐也是宁北县人,正忙着想调回老家工作哩。

相互攀谈起来,发xiàn

竟然都是老乡,在工作配合上当然是更为默契。作为一个四十多岁的女警察,自然会有自己对付这种女孩子的办法。没有用上多长时间,就让陶秀美在一阵痛哭之后,说出了她在丰东的遭遇。

为了帮亲戚的忙,也为了多赚点钱,好让哥哥早点添上媳妇,我走上了到丰东打工的路。在这儿,有姑妈的照料,不会遭遇孤单女孩子在外打工的危难。

有了事,也会有家人帮着照料。正是这种心理因素,她没有和村里的其他女孩子一样,到外地去打工。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到了丰东以后,竟然会惹来一窝蜂的苍蝇。村上的男人,不管是年龄大的,还是年龄小的,只要是成年人,都会以到超市购物来接近自己。

不管是结婚的,还是没有结婚的男人,都会对自己动手动脚,想方设法地揩油。那些女人不但不管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反而要骂自己是‘狐狸精’。姑妈一家,在村子里没有家族势力,只好让侄女忍耐。实在不行的话,就自己上前阻拦,但也没有多少效果。

对自己追逐得最厉害的几个人中,就有罗连克。这是一个典型的恶少。别看他家没有金钱,也没有势力,倒也张狂得很。就凭着他妈妈那张毒妇的嘴,别人碰到他,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

他不但自己要接近陶秀美,还威胁着不让陶秀美与别人来往。好似已经把这个无助的女人,看作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就在陶秀美不胜其烦的时候,却迎来了一个转机。腊月初八那天,罗连克突然跑到超市。主动提出以后不再找她的麻烦,但也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为了表示自己说话算数,说是愿意请两个人进行公证,以证明自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本来是个大好事,陶秀美当然是求之不得。罗连克说是证人已经找好,就在村东头那儿的一间房子里。那间房子原来是一个孤寡老人住的。自从老人去世以后,也就成了没有主的房子。

村上的年青人,有时候喜欢到那儿说话办事,图的就是那儿清静。陶秀美也没有往深处想,就跟着罗连克出了门。在她的心目中,早点摆脱罗连克的纠缠,就是最大的幸事。

第五十章 快乐周末

陶秀美这个心计简单,只想能早日摆脱困境的女孩子并不知dào

,愿望与现实的差距竟然会有这么大。命运给她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她的叙说充满了无助。

当她跟着罗连克到了村东头那间草房以后,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所谓的证人。看到这个情况,陶秀美当然明白了过来。她知dào

自己上了当,转身就想往回跑。

刚刚才跑了两步,就被刚才还是一脸真诚的男人,揪住了自己的头发。“想跑?到了我的手里,你还跑得掉吗!”那个魔鬼,终于露出了‘**’的本来面目。

他将陶秀美猛地拉到自己的怀中,然后用劲一拉,就将她棉袄上的几个衣扣全部拉掉在地上。“别这样,别这样。求求你,放过我吧。”陶秀美的哀求,成了罗连克施恶的催情剂,也给她留下了终此一生也难以忘记的耻辱。

罗连克将陶秀美按倒在稻草堆上,剥光衣服之后进行了强奸。病态的家伙,不仅侵占了女孩的身体,还在陶秀美的身体上,留下了无数的伤痕。反抗,撕打,哀求……在这个无助女孩子的哭声中,‘**’的欲望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看着陶秀美双手捂住自己胸部,看着这个在遮挡不住的寒风中,不停地打着冷战的女孩子。罗连克用陶秀美的短裤,擦干净了自己刚刚作恶过的凶器。然后心满yì

足的系好自己的裤带,将短裤拎在手中,得yì

洋洋的说道:

“呵呵,女人是我玩的头筹,打赌也是我占的上风。老子是人财两得啊。爽!我就用这个短裤做证据,找他们要钱去。”

看到陶秀美哭哭啼啼的穿好衣服。罗连克有点不耐烦地骂道:“哭,哭什么鬼哦。再哭,我就把你衣服剥下来,送到大街上去,看你还哭不哭!臭**,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罗连克的女人。再看到你和其他男人勾三搭四的,我就要打断你的腿。

给我记住了。以后要随喊随到。不然的话,我就要在超市里把你衣服脱光,就在超市里**,让人参观。看你听不听我的话。”回到姑妈家中的陶秀美,越想越怕。因为那个邪恶的男人临走时,还丢下了这么一段威胁的话。

这时的陶秀美,标准就是弱者的代名词。她没有想到去报案,也许在她的思维中,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去寻求法律的保护。她想到的是如何摆脱魔掌,如何保护自己的名声。

“臭**,狐狸精。就是你将我的儿子给逼了出去。”就在陶秀美伤心、害pà

的时候,罗连克的妈妈又骂到了门上。自己遭到了他家儿子的强奸,还要再受到做妈妈的辱骂,这个地方还能再蹲下去吗?就是在这样的思想基础上,陶秀美选择了离家出走的道路。

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才不会让父母、家人为自己蒙羞。对于自己离去之后的事,陶秀美一点也不清楚。她恨透了那个让自己失去清白的地方,当然也就没有再和姑妈家发生联系。

得知那个让自己无数次恨得咬牙切齿的罗连克已经死了,而且化成了一堆白骨的时候。这个不幸的女人,先是缓缓地流下了解恨的泪水。过了一会以后,方才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爸爸和哥哥跑了进来,不知自己的亲人为什么这么伤心。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和妹妹,这两个胆小怕事的农民,也开始咆哮。他们从家中找来了铁锨、钉耙,要与警察拼个死活。还好,陶秀美及时制止住了自己愤nù

的父兄。

从她那如释重负和咬牙切齿的神情中,‘小诸葛’看得出,这是真情毕露的表现,没有一丝作伪的可能。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也为这个小女孩不是凶手的结局,而感到一阵轻松。

同为一个女人,张玉芬感觉得出,陶秀美说的是真话。这是一个不但遭受‘**’侮辱,而且还又极其不幸地怀了孕的女孩子。

屋漏偏逢阴雨天。为何这么多的不幸,都会降临到这个可怜的女孩子身上。不管她今后的路如何走,这么多的阴影,都将会伴随着她的终身。

感慨万端的同时,‘小诸葛’又开始在为案件犯愁。在陶秀美的身上,除了知dào

了一段隐匿的不幸以外,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同时还宣告了‘白骨’案件前一阶段的侦查,已经夭折。

这让‘小诸葛’感觉到很是扫兴。好不容易单独挑起了大梁,却又以失败而告终。不过他也没有绝望,因为他想到了龙大哥。只要找到大哥,这些难题都一定能迎刃而解。

接到‘小诸葛’的电话时,龙若海正处于人生最为欢乐、幸福的时光。他开始了平生以来第一次与美女之间的旖旎之旅。

事情还是发生在上次吃饭的幸运地。用死党许文杰的话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地方,就是让龙若海走狗屎运的地方。

龙若海上任之后的第一个周末,许文杰提出动议,说是要到老城区这儿,到当初给龙若海带来好运的小饭店去,让自己也找一下机遇降临的感觉。

反正左右也是无事可做,龙若海早早的就来到了饭店。正当他在门前大路上徘徊,回想那天夺车堵门擒歹徒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叫自己。

“龙若海,龙若海,你怎么也在这儿呢?”一个女人在兴奋地叫喊。这是谁呵,这儿怎么会有女人给我打招呼?龙若海疑惑地回头望去。那个女人个子高挑,身材丰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到底是谁,一时之间还真的想不出来。反而是旁边那个娇小玲珑的女人,一看就很熟悉,知dào

是那天婚礼上所熟悉的叶婵娟。

这时的龙若海,心中猛地一‘格楞’,气血也在刹那间往头顶涌去。自从婚礼邂逅以后,他在梦中也曾好几次见到过叶婵娟。也曾在心底浮起过这样的念头:能得叶婵娟为妻,此生不虚也。只是这种想法,只能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点。即使自己当上了副大队长,也缩短不了这种差距。这样的芝麻官,在叶家的眼中,什么都算不上。龙若海的最大好处,就是对自己把握得很清楚,一点也没有为刚刚到手的乌纱帽所陶醉。

就在这转念之间,他也想起了对面那个起劲挥手示意的女人是谁。应该就是在婚礼上认识的,那个自来熟的‘假小子’——鲁祥云。这更是一个让人不好平视的存zài



整个淮东市,又有几人能与她并肩相交。对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差距,龙若海认为很正常。不管到了什么社会,都会有差距,都会有阶级。各种不同的交际圈子,本身就是等级分类的写照。

“叶老师,你好。鲁老师,你好。”看到美女给自己打招呼,龙若海当然不会失礼。他一面忙着回话问好,一面赶快跑到了街对面。两下一攀谈,原来两个美女也是闲逛。正好跑到这儿,就看到了龙若海。

鲁祥云一点也不见外,见面就要敲竹杠。她张口说道:“龙若海,龙大队长,听说你升了官。呵呵,要请客竖威信才行哦。不然的话,我可要说你是个小气鬼哦。”

“呵呵,我算升什么官?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罢了。竖威信谈不上,吃饭倒是小事一桩。如果两位大美女能够让我有这个荣幸,请客吃饭倒是乐于应命的事。怎么样,这个态度还可以吧?”

看到站在一边,用手捂住小嘴,‘格、格’直笑的叶婵娟,龙若海不由得心神一荡,言语之间也就多了几份俏皮。

“好哦,好哦。婵娟,我们今天有口福了。呵呵,我们就来吃大户,吃我们这个龙大队长的大户。当今世界,不吃当官的,吃谁的?难道吃我们小小老百姓的吗?哈哈!痛快,痛快。龙若海,你这小子有点男子汉的风格。”

“小云,要吃当官的,恐怕也要从你家先吃起哇。吃大户就要拣大官吃。你说对不对,龙大哥。”叶婵娟没有帮自己的好姐妹说话,却反而帮起了被敲诈的对象。这话说得龙若海要听,当即朗声笑了起来。

看到叶婵娟的胳膊肘儿往外弯,鲁祥云翻起了白眼。本来想说些什么俏皮话,只是因为她们俩已经随着龙若海走进了饭店,再加上看到有陌生人在场,她这才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龙若海领着两个大美女走进饭店,不但是许文杰看直了眼睛,就连刘强也在心头暗自佩服。自己这个好大哥,果真是出手不凡。要么是找不到老婆,要找就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一番介shào

之后,才算是让两个死党解开了心头的迷惑。

有了美女的加盟,这顿饭当然是吃得更有滋味。许文杰得知鲁祥云是军分区鲁司令的女儿后,交谈之中特别的兴奋。说得高兴的时候,就连本来应该是龙若海埋单的事,也被他抢先帮着缴了费。

有美当前,不亦乐乎。这餐晚饭,龙若海的感觉,一定会很不错的吧。

第五十一章 月光如水

不期而遇的两女三男,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组合。两个女孩子将龙若海夹在中间,谈笑风生。许文杰哩,则是不断地往上凑,又不断的遭人嘲讽。刘强,则做起了桌子上唯一的旁观者。

酒席桌子上的情景,让刘强感觉到有点好笑。许文杰的脸皮之厚,厚得让人为他脸红。他总是扯住鲁祥云说话,可惜人家的精力不在他这边。那个女孩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缠住龙若海,让他说那个到现场用手指划圈子破案的故事。

龙若海本来不想说,奈何抵御不了美人的魅力,只得乖乖就范。故事听完之后,鲁祥云赞叹不已地说道:“邓公在南方画了一个圈,促进了国家的改革。你龙公在北方画了一个圈,破获了杀**案。你不简单哦,能与伟人相提并论哩。哈哈。”

“哪里,哪里,鲁老师过奖了,过奖了。小人愧不敢当。”鲁祥云在调侃自己,龙若海当然也不甘示弱。言语当中不但是针锋相对,还增加了不少俏皮话。和他相处不深的人,可能会感觉到奇怪。这么老成的人,怎么也会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只有刘强才知dào

,这就是龙大哥的本来面目。生活的艰难,让许多人都戴上了一副面具。只有好朋友相聚和真的开心之时,才能让自己率性而为的做一回真实的自己。此时的龙若海,当然是两者兼而有之。

与鲁祥云的活泼相对比,叶婵娟一直表现得很是文静。可能是有陌生人在场的缘故,她始终不肯多言。只是闪动着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将目光一直注视着眼前这个长得并不算很帅的男人。

简直是太神奇了。那么多人破不了的案件,他就用手划了一个圈,定了一个范围,还真的把罪犯给抓了出来。太解恨了,这样的坏人,就是要全部抓光才好。有了龙大哥这样的人,这个社会才会安定。

“祥云妹妹,这条鱼不错,很新鲜的样子,你来尝一尝。”“许大少爷,别给本小姐来这一套。要吃菜我自己会吃,用不着你来劝的。”

“呵呵,我也是关心你的哟,祥云妹妹。”“我可警告你哦,不要想占我的便宜。喊我鲁大姐,祥云妹妹可不是你能的喊的哦。听到没有?”“行,行,行。我的鲁大姐。”

许文杰一直是在刻意地逢迎着鲁祥云。虽然知dào

他是许市长的公子,鲁祥云依然没有半分客气。说话之间,不经意的时候,还会对他斥责上两句。

虽然屡屡遭到冷脸,许文杰倒也是好脾气,依旧是笑容可掬。那个鲁祥云在冷淡许文杰的同时,一直在主动与龙若海谈天说地。

也许这小子有一点受虐心理。别人对他越是不给好脸色,他越是乐此不疲,涎着脸往上靠。当初被龙若海教xùn

之后,他也是这副形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刻意求交。

当谈到为什么到这个小饭店来就餐的原因时,许文杰终于找到了表演的机会。他将那天夺车堵门擒歹徒的故事,绘声绘色地给复述了一遍。兴奋之处,好象他自己就是事件中的主人翁。

叶婵娟那张秀气的脸庞上,显得十分兴奋。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倾听他们的对话。听到这个地方是龙若海的福地时,她则是用手捂住了小嘴,‘格、格、格’地发出了几声轻笑。尽管如此,她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龙若海。

此时的刘强,要算是酒席桌子上最为清闲的人。他用颇为玩味的目光,打量着同桌的两男两女。他在内心中,感叹着眼前这种奇妙的组合。

这两个女人都是美貌大方,娴雅端庄。一动一静,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放到任意一个大饭店,都绝对是一组吸引眼球的靓丽组合。

那个平时总是自诩为有‘女人缘’的许文杰,今天不但是无人理睬,而且成了桌子上的小丑。不过他自己还没有觉察到这一点,依旧是在不断地献殷勤。

刘强有点看不懂这里面的奥妙。你是有妇之夫,还想打什么歪主意?要说拈花惹草吧,普通老百姓的孩子也就罢了。可这一次的对象不同。万一惹出麻烦来,许市长也没有办法收场。

今天场子上最出彩的人,要算是从来没有女人青睐的龙若海。不仅成了香馍馍,而且两个女孩子似乎都对他有好感。人生真的是无奇不有,刘强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席晚餐,宾主皆欢。双方都能感觉得到,这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原本有点自卑的龙若海,心中也悄悄地荫动了一点小心思。如果能得其中一人为妻,也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个念头的存zài

,只有短暂的一瞬间。随即就又让他那‘不要做癞蛤蟆’的想法给斥退。

晚饭结束后,就要各奔东西。许文杰、刘强和鲁祥云住在新城区,本来应该是他们两个人一起送女士回家。只是刘强推说自己还要有点事,独自一人先行告辞而去。

刘强的这番举止,乐得许文杰狂喜不已。直在心中竖起大拇指,夸赞刘强够哥儿们。并不是刘强想做这种不仗义的角色,而是他不想日后听这个花花公子的聒噪。

看到许文杰护送鲁祥云踏上了归程的路,龙若海和叶婵娟两人相视一眼后,都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月光如水,两个人沐浴在和煦的月光下,静静地向前走着。无言,还是无言,双方都不愿意打破这种充满诗情画意的气氛。

路,好象很短,很短。好象仅仅只是瞬间功夫,两人就来到了叶婵娟家门前。要告别了,就要离开这个让人怜爱的女孩子了。就在这一刹那间,好象冥冥之中有一个神灵在驱使着龙若海一般,让他脱口而出地说道:“婵娟,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在这并肩走来的一路上,叶婵娟一直在期盼着身边这个男人,能对自己说些什么。到底是想听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只是想听听这个男人对着自己说说话罢了。

可是这个男人,就象榆木脑袋一般,一点也不开窍。沉默,还是沉默,一点也找不到先前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潇洒感觉,也没有在餐桌上那种落落大方的言谈举止。更没有刚见面时的那副俏皮劲儿。

看到家门的时候,她已经丧失了信心。估计这个男人到分别时,也不会开口说话了。却没有想到,他给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在这最后的时刻,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到了家门口,竟然会对自己提出了再见面的请求。这就是约会吗?还有,他没有喊我‘叶老师’。对,他喊的是‘婵娟’。这代表什么哩?叶婵娟的心中就象小鹿般地‘怦、怦’直跳。

“嗯,你给我打电话。”说完自己的BB机号码以后,叶婵娟就象受惊的小羊羔一般,很快就钻进了家门。就连听到门响的妈妈也感觉奇怪,女儿的脸色为什么红得象胭脂。

看着已经关上的大门,龙若海痴了。这个叶婵娟,就象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纯洁,善良,简单得就象一张白纸。

这种不用心计的女人,这种没有沾染世俗污垢的女人,真的是人间极品。唉——龙若海长叹一声。

龙若海接到‘小诸葛’的电话时,还沉浸在与叶婵娟分别的喜悦之中。得知整个情况后,他也感觉到意wài

。当时虽然觉得这个案件不应该这么简单,但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陶秀美的陈述如果属实的话,也就意味着整个案件的侦查都已经断了线。原来围绕陶秀美这个重点嫌疑人所做的全部工作,也就成了无用功。

第二天一早,龙若海就赶到了如港镇。案件的侦查,还将继xù

进行。

第五十二章 指点迷津

赶到如港镇的龙若海,听完情况介shào

后,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小诸葛’的肩膀。看得出来,这个小兄弟是用了心,而且沮丧得很。

破案受阻,如果诿过于人,那是最无能的领导。此时此刻,‘小诸葛’需yào

的不是责备和批评,而是理解和鼓励。这个时候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提升和恢复他那已经沮丧到极点的心态。

这个拍肩头的动作,对此时的‘小诸葛’来说,无疑是盛夏酷暑的琼浆玉液,让他爽到了极点。原本一直是患得患失、担心指责的心境,也迅速平静了下来。他有信心能破获这个案件,因为龙大哥就是自己的后盾。

“‘小诸葛’,不要这么灰心丧气的样子。破案走弯路,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没问题,让我们从头来起,一定会成功的。”

接着,龙若海就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溶入了侦查材料之中。他一边细心地阅读,一边反复地进行着推敲。点着的一枝香烟,都几乎烧到了手指头。

“嗯,这儿,还有这儿,你们也来看看,是不是有点什么问题?”过了好大一会儿,龙若海才从材料中抬起头来。他先将手指上的香烟丢掉,然后点了点其中的两页材料纸。

‘小诸葛’连忙将头凑了过去,差点和席大队长的脑袋碰撞到一起。还好双方见机得都很快,才算是没有传出相互碰撞的响声。

“咦,这儿没有什么呵?”“龙大队长,我也没有看得懂,这中间有什么问题。”“大哥,你就不要让我猜谜了,快给我解说解说。”

龙若海用手指头点着的两页材料纸,能让走入绝境的案件起死回生吗?‘小诸葛’和席大队长看了好几遍,都没有看得懂其中的含义。

他们都不能理解龙若海的意思,不知dào

他用手指头点这两页材料的潜台词。‘小诸葛’干脆也不去费这个神,直接就冲着龙大哥耍起了赖皮。

龙若海提拔以后,从王大为和一帮老刑警的态度中,就已经知dào

了称谓与和谐的相互关系。他当然不会让‘小诸葛’改口。

说是做领导的机会多,做大哥的机会少。弟兄们不要为个芝麻大的小官,给弄得生分了。这种话,‘小诸葛’最是爱听。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官场上那些规矩的人,当然还是言必喊‘大哥’。

“你呵,就是怕动脑筋。”龙若海无可奈何地嗔怪了‘小诸葛’一句,然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用疑问的语气说道:“罗连克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他的妈妈除了吃腊八粥那天,找过一次以外。其余的时间,就再没有找过他。这不正常哦!

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儿子出了远门。那么,是谁告sù

她,说她的儿子因为求婚不成,而生气得离家出走了呢?还有,罗连克强奸得手之后说的那句话。

‘女人是我玩的头筹,打赌也是我占的上风。老子是人财两得啊’。这是什么意思?他是和谁在打赌,打的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赌?”

“是呵,是呵。是谁帮罗连克传的信息?罗连克又是和谁打的赌?呵呵,我好笨哦。”‘小诸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头皮。侦查案件就是这样,陷入困境之中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有时要想冲出重围,也仅仅就是片言只语之间。

‘小诸葛’在龙若海的指点下,重新找到了罗连克的妈妈。这个在村子里,有着泼妇之名的女人,已经完全垮了下来。过去为了儿子,她可以撒泼,可以拼命。随着儿子的尸体进一步得到证实,让她原有的那么一点幻想彻底破灭,也让她的精神支柱彻底倒塌。

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小诸葛’完全不能相信,这就是罗连克的妈妈。半个月前找她谈话取证的时候,这个女人说话声音是炸炸的,走路也是一阵风似的。这才过了多长时间,走路蹒跚,说话有气无力,头发更是白成了一片。

尽管不愿意再让这个女人回忆痛苦的往事,但为了让凶手早日落入法网,‘小诸葛’还是不得不揭开她的伤疤。让她好好回忆一下,为什么后来没有寻找儿子的下落,是谁说出罗连克负气出走的消息?

听到这个问话,眼前这个女人先是号淘大哭,随后又是一阵低声哭泣。当抽泣声逐渐停止的时候,她才终于开始正面回答问题。

“那天是腊八节。到了五点多钟的时候,天已经很黑。我看到儿子还没有回家,就有点不放心。”这个总是唯恐儿子会有半点闪失的女人,不知dào

就是自己的这种溺爱,送掉了儿子的性命。

此时,她瞪着一对无神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就出了家门,沿街到处叫喊着让儿子回家。走到街头钱癞子家小卖部门前时,碰到了儿子的两个狐群狗党。

哦,你问是谁?一个叫金冬喜,一个叫尤雨丛。这两个人都是村上的坏人,不是偷鸡摸狗,就是欺男霸女。在村子里,都属于是名声坏透了的人物。我的儿子,原来是个变好的孩子。就是被他们给带坏了的。

这两个坏家伙,看到我在找自己的儿子。那个尤雨丛就开了腔。让我别找儿子了。说是罗连克向陶秀美求婚失败,折了面子。说是跑出去打工。不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家。”

听了这话以后,这个溺爱儿子的母亲,火就不打一处出。不由分说就骂上了陶秀美姑妈家的超市。堵塞住人家的大门,‘臭**’、‘狐狸精’的一顿乱骂。直到天太黑了,加上天气也实在是太冷,方才收兵回家。

她不知dào

,正是由于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溺爱,才会让自己的儿子无所顾忌。变成了人皆喊打的过街老鼠,沦为了荒野之中的一具白骨。

第二天早晨,当她再次上门骂人的时候,方才知dào

陶秀美已经连夜离开了这里。只好悻悻地骂了一声‘便宜这个小贱人了’,才算是了结此事。由于儿子过去也曾经翘过家,所以也就没有当作一回事。

反正儿子也不是能吃苦的人,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回家的。没有想到的是,罗连克这次出去玩的时间,超出了家中的预料。又有谁会想到,母子早已经天人永隔。再见面的时候,儿子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孟大队长负责对钱癞子家小卖部的走访,也有不小的收获。据钱癞子反映说:“那天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罗连克曾经和尤雨丛、金冬喜一起到过我家小卖部。他们当时买了一包‘红塔山’香烟。嗯,是金冬喜掏的钱。当场就一人发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还开了一句玩笑,问那个金冬喜是不是拾到了一只皮夹子。有钱买这种好烟抽。对了,罗连克还说了一句‘愿赌服输’的话。说话的时候,罗连克的神情显得很是兴奋。至于是什么意思,我就说不清了。我估计哦,恐怕三个人之中,打了一个什么赌。”

罗连克的尸体口袋里,确实有这么几根尚未完全变成泥渣的‘红塔山’香烟。从时间上来分析,买香烟应该是在强奸陶秀美之后的事。这就从一个侧面,证实了陶秀美说话的真实性。

为什么?面对有人不理解的目光,龙若海还是把解疑的责任交给了‘小诸葛’。“这还不简单吗?我们原来怀疑陶秀美是乘罗连克强奸之后的疲劳,采取突然袭击的手段,杀死了他。

现在看来,这个推断失去了基础。罗连克在小卖部抽香烟的时候,陶秀美一直在超市那儿哭。显然,那时的她,已经遭到强奸。从四点钟到晚上,她都没有出过门。这一点,已经得到多方验证。

在这之后,罗连克的妈妈,在大街小巷到处找他。而且,他的妈妈到超市去骂人的时候,陶秀美也在屋内。这就说明,她没有作案时间。应该说,罗连克的死亡时间,就在四点到五点之间。

我们再联想到罗连克所说的‘女人得了头筹,打赌占了上风’这句话,也与‘愿赌服输’挂上了勾。

基本可以推断,陶秀美的陈述都是事实,她的嫌疑之处也就得到了排除。要说有嫌疑的人,我认为就是罗连克最后接触的人,也就是尤雨丛、金冬喜二人。”‘小诸葛’说得头头是道,听的人也是连连点头。

‘小诸葛’的推断,还要经受事实的检验,才能证明是否正确。

第五十三章 揭开谜底

寻找金冬喜和尤雨丛,已经成了突pò

全案的关键。刚刚从失败的颓废中走出来,又大大出了一把风头的‘小诸葛’,急吼吼的就要出门去打听消息。没等他跑得出门,就被龙若海给拦了下来。

“‘小诸葛’,你别慌着去找人。把那个罗连克失踪前后出走的人员名单,给我好好查一查,看看有没有这两个人。”

‘小诸葛’一听这话,再看到龙大哥对着自己眨眼的俏皮动作,也依稀想了起来。对,是有这么两个人。金冬喜是罗连克失踪之后的第二天早晨出去打工的。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和家人联系过,具体打工地点也没有人知晓。

尤雨丛是因为两个死党的原因,才被作为补充调查的对象。金冬喜和罗连克两个人都不在家,他自己一人也感觉到有点无聊。静极思动。过了春节之后,他就去了上海打工。地址倒是明确的,也经常和家中通电话,说是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做小工。

龙若海看到大家的目光都盯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推辞。他用手中盘玩着的一支香烟,指了指桌子上的材料。充满自信的说道:“孟大队长,你们立即派出得力人员去上海。想方设法地去找尤雨丛,一定要找到他。

只有找到了他,了解情况,核实证据材料,才能解开现有的几个谜团。同时,要做好追捕金冬喜的相关准bèi

工作。上海一有消息传过来,就立即在全国通缉金冬喜。至于是什么原因要这样做,‘小诸葛’,你来做做解释。”

看到有人用疑惑的神情打量自己,他也不多说,直接就把皮球踢给了‘小诸葛’。

时间一长,‘小诸葛’也适应了这种开动脑筋的场面。对大哥这种‘踢皮球’的做法,他是快乐的接受。本来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只是还没有找到标准答案。被龙若海这么一逼,反而有了一种灵光一闪,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接口说道:“将金冬喜列为第一嫌疑人,有这么三点理由。一是香烟的事。在农村,象他们这种没有什么收入的小混子,舍得买‘红塔山’香烟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然的话,那个钱癞子也不会和他开玩笑,说他是拾到了皮夹子。

买了香烟以后,给同为混子的罗连克抽上一支、两支是可能的事。连香烟盒子都给了对方,这就有了一点问题。二是‘愿赌服输’这句话,应该是对着金冬喜说的。不然金冬喜不会舍得买这种香烟抽,更不会连烟盒子都给了罗连克。三是罗连克死亡之后的第二天,金冬喜就离开了家,而且不与家人联系,显然是做贼心虚。”

龙若海看到‘小诸葛’那种神气活现的样子,既感觉好笑,也感觉到一丝欣慰。在今后的工作中,这小子肯定能成为自己很好的助手。看到对方已经解说完毕以后,他又接了上来,继xù

补充解释说道:

“刚才‘小诸葛’已经作出了大方向上的说明,我再从具体细节上谈点看法。从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罗连克在死亡前,曾经与他人有过赌约。这一点,我们已经通过陶秀美和钱癞子的证词得到证实。赌约的内容是什么,我们不知dào

,但也可以作出一定的推测。

我的看法,这个赌约一定是与女人有关,而且是与陶秀美有关。在这儿,我们是不是可以大胆的推定一下,赌约是以谁先占有陶秀美来决定输赢的。也就是说,谁能先占有陶秀美,谁就赢得了这场赌博。

你们好好想一下,罗连克在强奸得成之后,所说的‘女人得了头筹,打赌占了上风’那句话。请注意,女人是与打赌连在一起的。

那么,这个参与打赌的人,就很有可能是本案的重大犯罪嫌疑人。谁会和罗连克打赌?应该说就在金冬喜和尤雨丛两个人之中。很有可能是一人参与打赌,一人在旁做证的。

为什么要将疑点放在金冬喜身上,刚才‘小诸葛’已经解说得很清楚。香烟和迅速出走,并且不与家中联系,都是实实在在的疑点。你们可能要问杀人动机是什么?

他们是一伙狼狈为奸的人,要说是联手作恶,你们相信。要说自相残杀,就要有疑问了。平时无冤,往日无仇,为什么要杀人呵?”

看来,龙若海的话说到了大部分人的心坎儿上。话音刚落,就有不少人点了头。杀人动机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一切推理和判断都将是水中浮萍,无法站得住脚。不过大家也习惯了龙若海这种说话方式,倒也没有人站出来进行询问,只是都在耐心等待下文。

“赌约。问题的关键,还是出在赌约上。很有可能双方商定的赌约,超越了他们自己的实jì

承shòu能力。从走访调查中,我们已经得知,罗连克是一个被他妈妈宠坏了的孩子。

村上的人,不愿意与他那个惯会撒泼、玩命的妈妈打交道。也就让他造成了错觉,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物。平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养成了他飞扬跋扈的性格。

大家想一想,这种人赢了赌约以后,会怎么样?当然是不顾一切地索要赌债。两者相互碰撞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一方是得理不饶人,拼着命的索要;另一方是拿不出,或者是认为不值得,当然不会兑现赌约。

这样的碰撞,只会产生一个后果,那就是情急杀人。杀人之后怎么办?那就是散布流言蜚语,说罗连克因为求婚不遂,而负气出走。至于为什么是从尤雨丛口中说出这个谎言,很有可能是金冬喜,先一步将这套假话告sù

了尤雨丛,而他只不过是做了一个传话筒而已。

这种谎言,只能拖延一时。时间长了,罗连克的被害,还是要被人所发xiàn

。到了那个时候,罗连克的妈妈就会想到尤雨丛说的话。稍许一追查,就能很快查到金冬喜的头上。

正是这个原因,做贼心虚的金冬喜,才会迅速离家出走。而且在出走之后,割断了与家庭的联系。他是怕我们警方找他。为什么会怕找他?当然是因为他杀了人。”

听了龙若海的解说,在场的人都是连连点头。接下来的工作也不需yào

他再多加操心,席大队长自然会料理得十分妥当。他们连夜组织精干人员赶往上海,在建筑工地上找到了在那儿打工的尤雨丛。从他的口中,基本证实了龙若海的推断。

腊八节的那天上午,三个闲极无聊的小混混又凑到了一处。三句话不离本行,谈话的内容很快就转到了女人身上。提到陶秀美时,金冬喜两眼放光,口中啧啧不休地说道:“能把这个女人给睡了,也不枉到人生走一趟。”

罗连克当时就不屑一顾地嘲笑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信不信,只要我愿意,今天就能把这个女人给拿下。”“算了吧,凭你这么个小毛孩子,还想睡陶秀美!还是等到老子睡了以后,你跟在后面喝点汤吧。”

对于金冬喜的嘲笑,罗连克有点怒不可遏,当场就提出了挑zhàn

。说是先睡到陶秀美的人,另外一方就要输给他五千元钱。金冬喜也不以为意,一口就答yīng

下了这个赌约。两个人当场拉勾之后,还请尤雨丛做了证人。

金冬喜答yīng

这个赌约,也是不怀好意的。他已经设计好了自己的方案。准bèi

到了晚上去超市买香烟,骗住宿在超市里面的陶秀美开门后,就来个霸王硬上弓。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罗连克这小子下午就下了手。

罗连克本来就是得理不让人的家伙,这一次赢了赌约之后,当然是要耀武扬威一番。他带着从陶秀美身上剥下的短裤作为依据,逼着金冬喜兑现赌约。姓金的掏钱买了一包‘红塔山’香烟打招呼,也没有换得罗连克的让步。

平时不管做多少坏事,金冬喜都不会皱眉头。但要让他为了一个赌约,特别是为了一个自己没有能够睡到的女人,花上五千无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到罗连克得yì

洋洋、不肯让步的样子。本来就对陶秀美被人拔了头筹,而暗自生气的金冬喜,更是怒火中烧。

他嘴上说是带罗连克回家去取钱,先支开了尤雨丛。半个小时后,当他再次出现在村子里的小街道上时,罗连克已经从他身旁消失。尤雨丛好奇地问起了这个问题,金冬喜告sù

他说,罗连克根本没有玩到陶秀美。那个短裤也是偷的,人家是晒在外面的衣架上的。

一经对证,当然就立即戳破了谎言。罗连克在恼羞成怒的情况下,一气之下就离开了家。说是混不出人样,绝不回家。这也就是尤雨丛告sù

罗连克妈妈的话,出处就是金冬喜的口中。

事实上,此时的罗连克,已经是命归黄泉。案件到了这么个状况,也就没有什么疑问需yào

再加以探讨。随着公安部通缉令在全国的发放,金冬喜也在十天之后落入了法网。

消息传来时,龙若海又在忙活些什么呢?

第五十四章 美人如花

龙若海在为白骨案件操心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也有人在为他操心。这天早晨,记者宋丹青刚刚来到办公室,就有同一栏目组的一个小伙子找上了门。

年轻人叫唐迪庆,也是宋记者的追求者之一。看到报社最美的一朵冰川雪莲走了进来,当即很热情地迎上来。口中说道:“丹青,这儿有一个很好的题材,你看看,是不是需yào

实地去采访一下?”

才刚出院不久的宋丹青,还显得有点柔弱。先用手捋了捋有点飘散的头发,然后淡然的浅笑道:“行,你让我看看材料以后再作决定,好吧?”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点浅笑,就让唐迪庆看得如醉如痴。美人的一笑一颦,都是这么的动人心神。

感觉到唐迪庆没有反映,宋丹青方才抬起头来。她看到对方正痴痴的盯着自己,不禁嗔怪地说道:“你在干什么哩,快点把材料给我看看。”“好,好,材料就在这儿。”到了这时,唐迪庆方才如梦初醒,慌忙地将手中的材料给递了过去。

材料写得很翔实,题材也是不错的。说的是年青警察龙若海,在众多专家都无法破案的情况下,犹如一匹‘黑马‘般地冲杀出来。不但成功地破了案,而且破得很神奇。

他那根手指头,就象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一般。轻轻地划了一个圈,就罩住了罪犯。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也算是有了新闻看点。宋丹青一下子就来了劲头。

“龙若海?这个名字怎么好象有点熟悉哦。”宋丹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点好奇地询问道。“是哦,丹青。这个人你应该熟悉的。这个警察,就是靠推理破案的那个龙若海。当时是你要去采访,后来因为感冒住院,才换我去采访的。”

“对了,是你写的破案通讯。题目好象是《他有一双火眼金睛》,是不是?”这话一说,宋丹青也想了起来。“你说得对极了,就是这个龙若海。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又出了新的成果。”唐迪庆看到宋丹青重视自己写的文章,显得十分开心。

不提宋丹青和唐迪庆商量如何到淮东采访的事。他们所要采访的主人翁龙若海,此时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得很。他想借着周末的机会,约会心中的女神。

犹豫再三的他,终于鼓足勇气,给叶婵娟打了一个传呼。电话拨通之前,他一直是患得患失。不知dào

心中的佳人,会不会给自己回电话,会如何对待自己的约会。但他有一个信心,那就是温婉贤淑、娇柔优雅的婵娟,不会给人以难堪。

叶婵娟听到BB机响后,看到了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电话号码。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激动。说他陌生,是因为这个号码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传呼。说他熟悉,则是由于自己在脑海里多次出现过这组号码。

刹那间,好象天地间的一切都被忘却,只剩下‘龙若海’三个字在浮现。看到妈妈去了厨房,她连忙回拨了一个电话。

得知龙若海相约自己出去走走的邀请后,叶婵娟顿时感觉到脸庞有点发烫。尽管如此,她轻抿了一下贝齿以后,还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下。还算好,龙若海的耳朵听力不错。当即加了一句‘十分钟后,我在你家门前等候’,让约会再次敲定。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龙若海就已经等候在叶家那四合院门前不远的地方。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唯恐没有第一眼看到叶婵娟的出现。他的心脏也在‘怦、怦’直跳。不知dào

梦中回眸多少次的女人,能否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出来了,出来了,叶婵娟终于出现在龙若海的眼前。她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一个劲儿的向前跑。两个人就象陌生人一般,默不作声的上了公交车。

坐了两站路以后,又下了车。直到这时,叶婵娟才算是放慢了脚步,两人并肩走了起来。龙若海注意到,自己心中的女神,从耳朵一直红到脖子。真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他在内心深处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一路走来,两个人很少说话。总是龙若海在说,叶婵娟或则是‘嗯’,或则是‘唔’,当然有点冷场。说话的时候,总是不停地用眼光扫视着四周,唯恐出现一个熟人。龙若海一想,这样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今天这个约会就算是白白Lang费了时间和机会。

就在这时,他的眼睛一亮,前面出现了一家新开的咖啡厅。这个地方好,不要总是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再说这大热天的,总在外面跑,也不是个办法。

“婵娟,前面有家咖啡厅。我们到那儿坐一坐,好吗?总在外面跑,也怪热的。”心中刚一想到,他的嘴上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听你的。龙大哥。”对这个方案,叶婵娟当然举手赞成。再这样跑下去,自己肯定要窘得跑回家去不可。在大街上,碰到熟人的概率太高了。这种心理状态下,她的一切回话,都是心不在焉,哪儿会能让龙若海找到约会的感觉。

两人在咖啡厅找了一个比较隐蔽一点的情侣座,然后要了两杯越南冰咖啡。坐下之后,龙若海先给叶婵娟介shào

起了这种国内不太熟悉的咖啡。

他有点显摆自己的咖啡知识,假充内行地说道:“婵娟,这种越南黑咖啡,国内比较少见。加冰后味道比较柔和,男女都很适宜。尤其是对于你们女孩子来说,黑咖啡还能美容塑身哩。偶尔尝试一下,也是不错的感觉。”

“是吗?那我来尝尝。”叶婵娟很温柔地接受了龙若海的意见。这么一来,也就打开了原先闷头跑路的僵局。

两个人有说有笑,算是摆脱了尴尬的境地。刚刚坐下不久,‘小诸葛’就打通了龙若海刚买的手机。得知案件告破,当然是喜上眉梢,谈兴更浓。

叶婵娟听龙若海说破案,眼睛睁得大大的,分享着其中的欢乐。龙若海听叶婵娟说到学校的事,也总是为学生的淘气,而展露笑容。两个人就象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找到了一种久别的情谊。

两个人的交谈,当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双方的家族。龙若海注意得到,在自己谈到父母下岗的时候,叶婵娟的反映是理解、同情加劝慰。而不是那些所谓上流人物的鄙夷、冷漠。

这个善良的女孩子,对别人的事是善解人意。对自己家庭的介shào

,却显得很是淡泊,只用了‘教师世家’四个字加以概括。看到龙若海欲笑不笑的样子,她知dào

这个龙大哥不太相信。

“爷爷教书,爸爸教书,我也教书。这不是教书世家嘛。有人说我爷爷的面子很大,那是事实。他是有不少当官的学生,但我爷爷从来不愿意介入官场上的事。说那是一潭混水,弄得不好,就会被淹死的。

就连我爸爸当副校长的事,刚开始他都不同意。说是当了官,容易沾上铜臭味。学校还做了他好多工作。最后也只答yīng

管教学,其他权力的事,一律不参与。”

“有道理,有道理呵。你的爷爷是一个旷世达人。在如今的年代里,象他这种依然坚守本心的人,不多,实在是不多。”龙若海听了以后,若有所思的连连点头。这个从未见过面的老爷子,倒是个达人。

他接着评价说道:“人生的阅历多了,悟出的东西也就多了不少。当然,也会对仕途险恶比常人看得多。对名利的追求,也要淡得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象老爷子这样淡漠人生的人,能有几何?我们是俗人,做不到哦。”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叶婵娟也乐了起来。笑着说道:“大哥,你倒和我爷爷说得一样。他说人生好比名利场,又有几个看得破。纵然有人看得破,也不容易挣脱得了这把枷锁。”

她笑得如盛开的鲜花一般,把个龙若海看得如醉如痴。发觉龙大哥不说话,眼睛也一直盯在自己的脸上。叶婵娟那柔嫩的皮肤上,立即布满了红晕。

叶婵娟没有斥责龙大哥,也不认为龙大哥是用‘**’的目光在盯着自己。这固然是对龙若海的好感所致,更重yào

的是她看到,那目光中充满了清澈,充满了真诚。

美人当前,赏心悦目。怎能让龙若海不会浮想联翩哩。

第五十五章 美女记者

这一段时间,对于龙若海来说,是进入了人生的黄金时代。事业上,提拔担任了副大队长,更是成了远近闻名的‘神探’。现在基层县区有了疑难案件发生,都是点名要请‘龙神探’出山。有时分不开身来,还会有意见,说他是厚此薄彼。当然,只是玩笑而已。

感情上的事,看他脸上的笑容就能知dào

。自从上次与叶婵娟约会以后,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虽然还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当然更没有达到男婚女嫁的份儿上。但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互之间,思念和依恋得很。

基层对龙若海的看重,让主持全面工作的戈乔华,感觉有点不太痛快。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龙若海是与他平分秋色的副大队长。而且对方也没有抢权的举止,场面上的事从来不加以过问。

倒反而是那个‘小诸葛’讨嫌得很。过不了几天,就要话里有话的敲打自己一番。这种状况,戈乔华不好计较,反而要表现得很大度。因为大家都知dào

,‘小诸葛’只是个玩心未泯的大孩子。

这天早晨,刚一上班,‘小诸葛’就跑到了龙若海的办公室里通报情况。他跑得急匆匆的,进门就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大哥,来了,来了一个大美女,专门采访你来了。”

“不是说过了嘛。这些事情不要找我,都是戈大负责的工作,我不好介入,也不想介入。”龙若海懒洋洋地回答说。

这也是事实。接待新闻单位,也不是个轻松的交yì

。介shào

情况倒也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还要管吃、管住、管玩。到了最后,还要给人家捎带上一点土特产。

档次稍许差了一些,就要吃人家的白眼珠子。说不定呵,本来是大篇幅的通讯报导,就变成了豆腐块的小新闻。正面宣传的报导,也能因为没有达到人家想要的标准,反而成了揭露阴暗面的宣传。

龙若海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一个接待费用的解决,就够自己瞧的了。除了局里统一组织的对外宣传,有专项经费支出外。象这种工作下属部门自行接待新闻单位的事,都是要自筹资金的。

放到了桌面上,这种费用财务上是不予报支的。需yào

到处烧香磕头,才能把钱给解决掉。戈乔华对这种事,却是乐此不疲。宁可到处去化缘,也要抢这个风光。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就显得十分合拍。一个好名,一个怕烦。一个有门路,一个没关系,各有所乐。不过,‘小诸葛’跑来报信,也不是不知dào

这中间的区分。

只是人家来的美女记者,点名道姓是冲着龙若海来的。看到有大美女,来找龙大哥,这让闲了好几天的‘小诸葛’有点兴奋。不然的话,他也肯定会跑得远远的,才不会去Lang费这个精气神哩。

来的记者,当然是《宁淮日报》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宋丹青。当然,还有一条小尾巴,那就是记者唐迪庆。听说了龙若海的故事以后,她就想立即动身到淮东来进行采访。只是因为身体没有好利索,才没有能够立即成行。

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到了淮东公安局。而且自己所要采访的当事人也在办公室,没有外出,让她感觉很是满yì

。唐迪庆也是笑容满面。这种陪同美女记者一起采访的幸运事,让编辑部不少记者得了‘红眼病’哩。毕竟,这也是不可多得的一种殊荣。

从谷支队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她们俩就直奔了重案大队。接待她们的大队长,是一个叫戈乔华的年轻人。态度倒是很热情。一听说是省报的记者,当然更是客气。

宋丹青这人的性格,平时就有点冷。她对工作之外的事,都没有兴趣。戈乔华的这番热情,当然就不会发生预期的效果。她是一语直奔主题,要找龙若海进行采访。

戈乔华一见对方这种大牌的样子,再加上冷若冰霜,俨然不食人间烟火,就知dào

这不是自己所能接待的菩萨。他倒也好说话,直接就将宋丹青领到了龙若海的办公室。他的想法也不错,人家是点名采访的,自己何必再夹在中间陪笑脸。

人生在世,谁都希望能做一个真实的自我。只是生活与现实的驱使,才使得不少人到处陪着笑脸。有了机会,他们当然也会抓紧时间,缓解一下笑得发酸的面皮。

龙若海看到戈乔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面还领着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进来。亭亭玉立,身材婀娜,明眸皓齿,神态端庄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这是一位气质高贵典雅的美女,他在内心里暗暗为眼前这个美女打了高分。

他不仅是对宋丹青打了高分,还将她与叶婵娟、鲁祥云做了一番比较。最后总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硬是要说分个高低的话,他还是觉得如小鸟依人般的叶婵娟,更让自己赏心悦目一点。

宋丹青也不多作寒暄,直接就开始了采访。她让龙若海从‘比武论英雄’说起,特别是要着重介shào

那神奇的划圈。这么一说采访来意,‘小诸葛’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让龙大哥扬名的最好机会,也是让戈乔华难堪的场合。倒也不是他硬要与戈乔华过不去,而是他对这场比武无疾而终,不认输赢的做法有意见。

‘小诸葛’的笑声,更是让戈乔华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比武的事情,并不是他弄出来的玩艺。真zhèng

应该承担责任的人,当然应该是鲁光淦和谷中天。

只是因为戈乔华属于是不承认比赛结果的收益者,也就成了大家讥笑的对象。此时的他,走又不是,坐又不是,实在是尴尬万分。加上来看美女记者采访的刑警,围了不少人过来。这时离开,会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真zhèng

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此时当算是龙若海。他知dào

,这场比武本来就是一场儿戏,当不得真的。无论是比资历,比实绩,自己都要比戈乔华差上一筹。最重yào

的是比人脉,自己与戈乔华根本无法相比。

如果没有自己这匹‘黑马’杀出来的话,戈乔华的提拔,根本就是一件水到渠成、无可挑剔的事。要说受害者,戈乔华才是真zhèng

的受害者,莫名其妙的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

听到‘小诸葛’的笑声,再看到戈乔华坐立不安的样子。龙若海意识到,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机缘。操作得好,能让自己与戈乔华化干戈为玉帛。操作得不好,也就有可能让双方心中的结,越结越深,直至无法化解。

龙若海没有按照宋丹青的要求配合采访,而是先从‘比武论英雄’的背景说起,用许多数据和翔实的案例,证明了不用比武,戈乔华也是当之无愧的提拔对象。

有些案例,不用说其他人不知情。就连戈乔华这个当事人,也早已经忘怀。他不知dào

,龙若海是从哪里把这些已经装入档案的案例给挖了出来。

在岗亭当‘马路天使’的时候,龙若海一直在自学刑事侦察专业的硕士研究生。书本的知识好说,实践这一课却是不好勉强的。没有办法,他就将刑警支队的所有案例都搜集了起来。让自己身临其境地进行破案,再进行对比,找出差距。

这些案例,当然也少不了戈乔华的杰作。这也就是大家都忘记了的案件,而龙若海能如数家珍般进行介shào

的原因。听了这么一段介shào

,宋丹青明白了所谓‘比武论英雄’,只是内部相互激励的一种措施。

在场旁听的刑警,也算是清楚了其中的曲折。当然不会再用鄙夷的目光,看待自己的领导。戈乔华也算是在精神上得到了解脱,眼眶子里都显出了一片雾气。

鲁光淦和谷中天事后得知这一消息后,都伸出了大拇指。他们为龙若海的博大胸怀喊一声好。这件提拔风波发生后,他们两个领导也是作茧自缚,无法解说。说得再多,部下也不会相信。产生的连带效应,就是让他们俩的威信,都有所不同程度的下降。

戈乔华是当事人,当然更是无法自辩。分辨得越多,别人越是瞧不起。龙若海,只有龙若海站出来,才最有说服力。问题的关键,他会站出来吗?会做这种帮竞争对手说话的事儿吗?这种事情,说来容易做时难。

人都是会有私心杂念的。龙若海不是神,也只是一个同样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当然也会为自己打算。只是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堂堂正正的竞赛。

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帮了对手的忙。实jì

上,他才是最大的收益者。不但赢得了戈乔华的友谊,而且让自己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从此以后,他在重案大队的威信,达到了独一无二的境地。这种地位,远远不是那种形式上的一把手所能比拟。

宋丹青的淮东采访,进行得很是顺利。只是她到此时,还没有能够认得出来。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

第五十六章 美女记者(二)

面对宋记者、唐记者的采访重点,市区杀人案件侦破的一些内幕情况,龙若海也是实事求是的进行了一番解说。他从柏工程师对技术上的贡献,谈到戈乔华和城区储大队长等人,在前期排查工作中的成果。

还有专家和领导在这一案件上的决策,无一遗漏。对于自己在案件上的贡献和神奇,只是轻轻一笔就带了过去。并且再三声明,所谓划圈的事,实属夸大其词。

龙若海知dào

,社会上那些神奇的说法,自己没有办法阻拦。也不需yào

刻意地加以解说,而且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领导听了只会付之一笑。记者来采访的时候,自己还要这么介shào

情况,无疑是自掘坟墓。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拼命抬高自己、让领导脸上无光的部下。

‘小诸葛’对龙若海这样的做法,感觉到有点不能理解。他觉得这种介shào

情况是虚伪。为了这个事,龙若海还真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算是把这个认死理的家伙给折服。

说服的理由倒也简单。那就是这么多的工作,要靠大家来做。事实上没有前面那么多的弯路,也就不会有这么迅速的破案。丰东的白骨案件,就是最好的说明。没有在陶秀美身上判断失误的这段弯路,也就不可能在后面迅速确定犯罪嫌疑人。

做人要宽厚,千万不要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那样做的话,只会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狭。

“你说说看,我们一起破的这么几个案件,如果都把功劳归于我一人身上,你会怎么想?一起工作的警察会怎么想?破案,靠的是群体作战,需yào

的是团队精神。

个人英雄主义,只能让自己孤立无援,没有任何实jì

意义。再说,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你自己的功劳,放在那儿。不去说,也不会跑得掉。如果能让一起工作的人,都有荣誉感,就会事半功倍。

这一点,你特别要记好。将来也不会总是一个人工作,也是要带兵打仗的。”看到‘小诸葛’还有点不理解,龙若海专门给他上了一课。这对于‘小诸葛’来说,是上了领导艺术的一课。也为他日后带领部下开展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看到眼前的龙若海,宋丹青感觉到很是新奇。以往采访中,也经常会碰到不少年青俊杰。谈到成绩时,总是一套一套的。给人的感觉,就只有被采访者这么一个主角,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配角。

这个年轻人却是一反常态,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贡献。只有自己是沾了大家的光,是一个并不突出的角色。但如果细细听下来,也能发xiàn

对方的高明之处。因为自身的平凡,方才如同众星捧月的那个月亮一样,自身无需发光,就已经被衬托出霞光万丈。

唐迪庆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宋丹青的身上。意中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得目不转睛。宋丹青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只是因为人多,不好说什么。只能乘人不备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在场的人也都喜笑颜开,一片欢愉之情。就在这个时候,龙若海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小诸葛’离电话最近,也就当仁不让地接起了电话。

“什么?有人要自杀。这不是治安上的事情吗,怎么会要龙大队长去?你们是不是打错了电话。”‘小诸葛’的声音一炸一炸的,听得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很是奇怪。

警方内部有一个工作分工。杀人案件属于刑警负责侦查,其他死亡等突发**件,则属于治安部门管理。象‘小诸葛’接电话中说的这种有人要自杀的事,正常情况下,是与龙若海没有关系的。要说相关部门,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消防、特警、交警等部门的事。

消防到场是提供保护措施,防止意wài

事件的发生。特警则是准bèi

救助。交警哩,当然是维护现场上的秩序。这么多警种,还就是没有刑警的事。

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会把这种电话打到这边来了。就连宋丹青这个局外人,由于经常和警方打交道,对这中间的区分也很清楚。当然也会对这个电话,感觉到有点不可理解。

龙若海知dào

,这种电话发生错误的概率不高。既然能将电话打过来,并且点名道姓的让自己去,肯定会有原因的。他将电话接了过来,几句话一说,就知dào

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市局总机上的接线员打的电话,现在已经换成了鲁光淦。他也已经接到电话,并且在赶往现场的路上。鲁支队长对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电话中说道:

“小龙呵,那个要自杀的女人,点名道姓的要见你。说是有事要找你。见不到你,她不接受任何人的劝说。不要想那么多,你给我抓紧时间到现场去就行。”

事情是早晨上班时间发生的。一个商贸公司的女营销员,爬上市zf十七层高的楼顶要自杀。老百姓到市领导办公的地方闹自杀,这对领导的政声是大大不利的。无论从哪些个角度来说,都要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这个意wài

事件的发生。

警方接到报警后,各级领导倾巢出动,相关的警种也都闻风而动。现场上,是人流如潮。在局长的统一调度下,交警已经将道路封闭,实行了交通管制。将那些看热闹的群众,远远阻挡在管制线之外。

消防士兵已经将充气气垫打足了气,放在楼顶妇女可能坠落的位置上,以防万一。特警战士也已经接近了顶层,随时准bèi

进行出手抢救。楼顶上,一男一女的两个警察,轮番开始了说服动员工作。

整个应急机制全面得到了启动,各项抢救措施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亲自到场视察的市委书记向侃、市长许鹏程,看到这番情景后,也表示十分满yì

。楼顶上,也已经接通了通讯装置。上面说服动员的情况,临时指挥部里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多小时的说服动员工作,还是具有成效的。寻死者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清楚。这个叫宁小琴的女人,今年三十二岁,是市区万海商贸公司的营销员。长得也是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有一个八岁的孩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闹着要寻死觅活。

为了增强思想工作的针对性,警方把她的丈夫、孩子和父母也找了过来,请他们帮着做工作。这些人到现场后,倒是在拼命的帮着劝说。亲人的劝说,倒是引得双方号哭不已,只是效果也不明显。

宁小琴只是哭天抹泪,就是不肯松口。到了九点多钟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一线转机。她提出要警方让那个‘龙神探’到场,才肯继xù

进行对话。

“楞着干什么?谁是‘龙神探’,赶快让他来哦。”看到在场的警察有点犯楞,向书记有点不开心,当场就发了火。也难怪警方这些领导犯楞,所谓‘龙神探’,也只是省厅一个专家的随口之言,还有就是许市长视察时脱口而出说的话,并没有多少人真的放在心上。

这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市场,事后被有些警察给传到了社会上。老百姓最喜欢闲谈和打听的,当然是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所以‘龙神探’的大名,在市区的街头巷尾中,传得很响。这就是典型的‘墙内开花墙外香’。

被书记这么一训斥,也就有在场的人想起了这么一回事。鲁光淦接到电话时,正在局外联系工作。他不但通知龙若海立即赶往现场,自己也直接就奔往市zf。他有一种预感,对方既然闹着要找龙若海,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与刑侦部门脱不了干系。

他倒不会象有些人往邪处想。会认为这是什么男女私情方面的事。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他就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龙若海这个年轻人的平时作为,证明了他不是一个沾花惹草的人。还有就是那个女人要找的是‘龙神探’,而不是龙若海。刑警就是这么厉害。这么一个名字与外号的区别,就让他找到了事情性质的判断依据。

龙若海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得知是这么回事后,他也不敢拖延。直接朝着宋丹青和唐迪庆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后,立即就要赶往现场。那个‘小诸葛’呢,更是不消多谈,当然不肯离开龙若海。

“等等我,我们和你们一起去现场。”宋丹青是记者。看到这种鲜活新闻,哪里肯放过采访机会,连忙也跟着追了上去。唐记者当然不甘落后,也是紧随其后。

‘小诸葛’边跑边说:“大哥,你这是英雄救美哦。”“救美就行了,英雄不英雄,就算了吧。还是让给别人去做才好。做英雄太累,更不要英雄做不成,反而做了狗熊。四个字有一半就行了。哈哈哈。”龙若海这话一说,惹得宋丹青的脑海里,猛然‘格楞’了一下,多熟悉的一句话呵。

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宋丹青依然没有能够联想得起来。自己在脑海中魂牵梦萦了好几年的小伙子,要与眼前的龙若海联系起来,恐怕还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吧。

第五十七章 楼顶对话

龙若海赶到现场时候,市zf门前的大路上,布满了警察。当然,也涌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执行交通管制的陈队长看到老部下走了过来,连忙挥手招呼道:“小龙,指挥部在东边第一间办公室。”

“谢谢你,陈队长。”龙若海朝着自己在交警时的老领导挥了挥手,表示感谢。然后就直奔临时指挥部。在那儿,聚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领导。象鲁光淦、谷中天这样的官员,已经到了没有座位的状态。

在先一步赶到的鲁支口中,他得知楼顶的情况,暂时还是处于僵局状态。他也说不清,宁小琴为什么会认识自己,为什么要找自己来帮zhù

做工作。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来到了现场,当然要上去帮着做一点工作。他也不要担心有什么说不清的地方。顶层上,已经装好了通讯设备。无论说的什么内容,指挥部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就不需yào

事后再做解释和辩护了。

他登上楼顶之后,这个临时指挥部里,又多了几个女人。宋丹青不用说了。她和唐迪庆是省报的记者,出示了记者证以后,当然不会被拒之门外。

鲁祥云、叶婵娟也挤了进来。她们俩听说宁小琴点名要见龙若海的消息,当然是好奇心大发。特别是叶婵娟,更是坐立不安。她不知dào

宁小琴这个女人,要见龙大哥是什么意思。

为了解开其中的奥秘,从来不用心机的她,也撺掇着好妹妹,闯进了这个临时指挥部。看到几个女孩子在这儿吱吱喳喳,本来心情就很不好的向书记,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还好许市长来得快,赶忙上前低声解说了两句,这才让他舒展了额头上紧紧皱起的皮肤。既然是鲁司令员的女儿,还说什么哩。别看军队干部没有多大的权利,也不好干涉什么地方事务。没有特殊情况,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

鲁光淦看到这个细微的变化,倒是敏感得很。立即上前低声斥责了两句。叶婵娟连忙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宋丹青也报之以不好意思的一笑。只有鲁祥云有点不服气,不过也没有再吱声。总算是让指挥部恢复了平静。

“你,你是谁?别,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跳楼了。”一个女人在高声尖叫。这是宁小琴的声音,指挥部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刚才因为龙若海的到来,而如释重负的各位领导,重又恢复了原先的紧张状态。

唯有叶婵娟与众不同。从这段话语中可以得知,这个女人并不认识龙大哥。到了这时,她反而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们两个人是否相识,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她自己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好、好,我不过去。说不过去,就不过去。只是我要问一声,大姐,不是你让我过来的吗?怎么我来了,你又要跳楼!”这是龙若海的声音,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叶婵娟对这种声音的感觉特别好,觉得别有一番风味。听到这个声音,宋丹青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象很熟悉的样子。到了鲁祥云的耳中,这样说话的人,肯定是个大‘坏人’。有一种颓废之气,真zhèng

的男子汉怎么会这样说话!

停歇了一会,宁小琴又开始说话了。她也许想到了来人是谁,试探性地问道:“请问,你是‘龙神探’吗?”

“谁是‘龙神探’,我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自己叫龙若海,如假包换。”听到龙若海这种俏皮的回答,三个女人不约而同地‘淬’了一声。‘淬’完之后,又相互打量了一下,不知dào

别人为什么也要这样做。

“那你是不是划了一个圈,就把杀死三个人的罪犯给抓了出来的那个龙警官?”女人呵,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八卦精神依然不减,还要打听这种与已无关的新闻。不但楼上的龙若海是这样想,就连指挥部的各位领导也都感觉有点好笑。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下面那么多的领导在听着哩。说得不好,就会得罪人。就会让人指责自己,说自己妄自尊大。他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回答道:“这个案件,我是参加侦破的。划圈是我们支队长的事,我只是他们指挥下的一个小兵。”

“既然你是‘龙神探’,那我可以信任你吗?”“只要不违背法律和人情的事,你应该可以信任我。”龙若海的回答,是滴水不漏。他可不想为自己找麻烦,随便作出一些承诺。

法律上的事,当然不需yào

解释。万一人家说的是感情上的事,自己可不能随便答yīng

。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叶婵娟轻轻地吁出了一口长气。

“有人犯罪,你敢管吗?是大人物,是有钱的人,你敢不敢管?”“大姐,你这是在考我吧?警察看到犯罪都不敢管,还要警察干什么呢?你说对不对,大姐。”

“那么有人在会所里,强迫妇女卖yin,你还管不管?”“这是治安部门管理的案件,如果你有证据,我可以负责地将有关资料报送到有关领导手中。”

谈到案件,龙若海的回答一扫之前的惫懒之。说话的语气,也显得中规中矩起来。他这样的回答,完全符合警方办案的基本规范。不然的话,治安部门会要说他到人家碗里抢饭吃的呢。

“不,不,我不信任他们。那些警察,和他们穿的是一条裤子。我只信任你‘龙神探’。其他的人,我一个也不相信。”宁小琴情绪很激动,又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听得出,她的情绪非常的激动。鲁光淦的目光与一把手祁局长对视了一下,对方点了点头。他也不再迟疑不决,立即拿起话筒喊了起来:“小龙,答yīng

她。”

听到顶头上司的指令,龙若海当即作出了肯定的答复。鲁光淦的声音,宁小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当然知dào

,这不是应付式的回答。她也不再拖延,直截了当地说道:

“事情是发生在‘豪门会所’。他那儿有个专门监控的地方,什么样的现场录像都有。有强奸的、有强迫卖yin的。牵涉到不少有钱有权的人,你敢不敢管?”

“只要是犯罪,只要是在我的权利范围里,我都会一往直前,决不会让一个罪犯逃避法律的惩处。”龙若海斩钉截铁地作出了回答。话一说完,他自己也感觉到爽得很。难怪有不少人要装酷。这种在大众场合下,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确实是酷得很。

这种铿锵有力的回答,听得鲁祥云的眼中,直冒小星星。宋丹青那冷若冰霜的面孔上,也浮现出了难得的红晕。叶婵娟抿了抿嘴唇,嘴角那几道笑纹向上翘了起来。

“那我告sù

你,证据放在我哥哥家中。如果没有人去取,他会帮我寄往公安部的。”宁小琴听到龙若海的答复,终于说出了证据存放的地点。

“‘小诸葛’,你用我的车,立即带人去取回证据材料。戈乔华、王大为,你们立即带人去‘豪门会所’,组织搜查。一有发xiàn

,就对相关人员进行搜捕。特警支队也去一个中队,配合行动。”鲁光淦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当即发出了一连串的指令。

这个时候,最难堪的人,要算是治安支队新上任不久的支队长李照远。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受害者明确表示了对治安部门的不信任,确实是让他有点难以启齿。看到鲁光淦用目光传递过来的信息,他也不敢迟疑,立即指派了户籍科陈科长,随同配合工作。

看到他指派的警察,祁局长和鲁光淦都颌首表示了赞许。开这种会所的老板,都是交游广阔的人。不但会有背景,而且会在警方内部拉拢关系。

治安部门的行动大队、场所行业管理科,都是正常对这种地方进行检查、管理的部门。这两个部门的警察,即使不是对方的代理人,起码也是被刻意拉拢的对象,肯定会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时候让他们去配合刑警支队开展工作,总会有许多尴尬之处。户籍科长就没有这种为难之处的问题。老板的交游再广,也不会与这种部门来打交道,毕竟没有相通之处哦。用不着的人,这些老板也是不会放在眼中的。

“站住,你想干什么?”“我已经不是清白的人了。对不起父母,对不起丈夫,更对不起孩子。你说,我还活在世上干什么?”从楼顶传下来的声音,说明宁小琴重又荫生了轻身的念头。呼唤女儿、妻子和妈妈的声音,又重新响了起来。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此时的楼顶上,已经乱成了一片。

指挥部的气氛,一下子又下降了好几度。充满同情心理的三个女孩子,也在同时拧紧了眉头。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怎么样才能让宁小琴打消轻生的念头,已经成了龙若海眼前的一大难题。

第五十八章 楼顶对话(二)

楼顶上的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了下来。相互之间的对话,说明宁小琴重又荫生了轻身的念头。指挥部的温度,一下子又下降了好几度。充满同情心理的三个女孩子,也同时拧紧了眉头。

“你是傻子,还是疯子?早不死,晚不死,怎么拣在这个时候寻死!你真的想死,何必要找我来这里!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龙若海的说话声中,充满了愤nù



“我的死,还要挑时间吗?你能告sù

我个道理吗?”不用说,宁小琴被他这么一骂,骂得是晕头转向。不知自己的死,还要拣什么时间。更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此时此刻不能死的原因。因为不清楚,她才怯生生地问了起来。

指挥部里的人,也为他这种突如其来的怒火迷惑不解。不知他为什么要在对方寻死的关键时刻骂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去进行耐心缓和的劝解,却要进行这样的责骂?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宋丹青不以为然地皱了皱眉头,鲁祥云也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只有叶婵娟,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一点反映。

通常的谈判、劝解工作,都是要用缓和的语言,让轻生者的情绪得以稳定。然后再从家庭、亲人和生活等美好的角度,来慢慢地加以疏导。让对方重新荫生对生命价值的期盼和信心。只有这样,化解危机的工作才能取得成效。

龙若海不但没有温言细语,却反而来了个狂风暴雨,恶语相加。这哪儿是在做工作,简直就是在催促对方早点踏上黄泉路。就在临时指挥部里几个领导皱眉的时候,扩音器又响了起来。

“你要找我来,是不是想要让我来为你伸张正义,为了帮你洗刷名声?为了帮你报仇雪恨?不要光点头,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点头有个什么屁用!”龙若海依然还是那付粗鲁的口气。

“是的。我是想请你帮我的。”在龙若海那种粗鲁的责骂声中,宁小琴弱弱地进行了回答。

“你做得对。有仇不报非好女。让那些混蛋逍遥法外,就是让他们去糟蹋更多的无辜女人。既然要复仇,那你就不能去死。真的要死的话,也要看到对你实施犯罪的人,受到法律惩处以后再去死。你现在这么一死,什么人最高兴?当然是那些罪犯啦。

为什么?你真的很笨哦。你的人一死,就是死无对证。懂不懂?这点知识都不懂,也不知你这个营销员是怎么当的。你当我们警察是神仙呵,没有证据,我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你这不是害人嘛!”

龙若海这么一番如同疾风暴雨般的教xùn

,弄得宁小琴有点晕头转向。她有点委屈地问道:“我怎么会害人哩?听人说你是‘神探’,肯定是一个不畏权势的好警察。这才想着请帮着申张正义的呢。”

“你把我找得来,又让我接下这个案件,帮你报仇雪恨。我也答yīng

了下来。到了最后,我什么都办不成,不是成了说话不算数的人吗?你让我今后,还怎么在淮东做警察!”

龙若海的话语中好象充满了委屈。这个时候,鲁光淦和谷中天两个支队长,倒是听出了味道,相视笑了一下。

“你是说,我写的那些东西没有用?”宁小琴被骂了以后,也在思考问题。对龙若海的责骂,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还要说!稍许聪明一点,好不好?只有你活着,才是最好的证据。拜托你了,不要做这种让害你的人开心的事,行不行?”龙若海这种嬉笑怒骂的做法,终于让指挥部的人明白了他的用心。原来他是采用暗渡陈仓的方法,悄悄地打消对方寻死的决心。

事实也是这样。对于宁小琴这种死意已决的女人,一般的劝说毫无效果。只有痛下猛药,才能看看有没有效果。当然,这种方法带有一定的风险。说不定就会弄巧成拙。

到了那时,领导批,同僚笑,甚至于死者亲属还会把责任,算到劝说者的头上去。指挥部里知dào

厉害关系的领导,都为龙若海捏了一把汗,暗中说他是‘死大胆’。

“是吗?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宁小琴还是想不通。此时她的思维,都已经为心中的‘龙神探’所左右。根本没有时间去考lǜ

其他问题,只能顺着龙若海的语言,一步步地进行思考。

“怎么不是这样!”龙若海说话显得很是义正词严。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想一想哦。那些坏人能老实承认自己的罪行吗?肯定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唯有依靠你给我们提供依据才行。你倒想得美,眼睛一闭,让我找谁去做证人啊?”

“你的意思,我现在不能死?”“当然不能死。你还想留着他们去害人,去暗地里笑你是傻瓜吗?听我的,好好活着。把那些坏人,统统都送到牢狱去。”

“好,我听你的。等到那些杀千刀的人,上了法庭以后,我再去死。”“对,你要让害你的人受到惩处。把自己受人陷害的事,让你父母、丈夫和孩子都清楚。这样的话,死也死得清白。”

“嗯,我听你的。我一定要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这就聪明了。好,小心点,我来拉你过栏杆。快,快来人哦——”龙若海的一声惊呼,让临时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一下子又给提到了半空之中。

到了这最后的紧要关头,龙若海突然发出这一声狂吼,顿时扣紧了所有人的心弦。难道真的是功亏一篑吗?

还好时间不长。楼顶很快就将消息传了下来,也让大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宁小琴从楼台边缘上跨过栏杆的时候,由于心神松懈,突然昏迷了过去。

幸亏龙若海的手脚灵敏,急步窜上前去。就在宁小琴向楼台外侧方向倒去的时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方才避免了功亏一篑的悲剧发生。

峰回路转般的突然变化,让临时指挥部的所有人,心神跌宕起伏。大喜大悲,更是使人难以自制。佳音传到楼下的时候,大家才发xiàn

自己的额头上,都多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刚才那不到二十分钟的谈判,也让龙若海绞尽了脑汁。偏巧今天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靠近正午的太阳更是火辣辣的。如同火炉一般地,在自己的头顶上燃烧。他走进指挥部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能够拧得下水来。

“小龙,不错,不错,干得很不错。”难得当面夸奖部下的祁局长,破例地拉着刚进门的龙若海,连声夸奖了起来。两位市领导看到事情圆满得到解决,也都展露出了笑容。

得知只是一场虚惊之后,大家都是一片欢颜。市委书记向侃对公安机关的反映迅速、措施得力,当场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他意气风发地说道:

“今天这么一番紧急情况的出现,公安机关经受住了考验。拉得出,打得响。不错,很不错。你们的各个警种都有出色的表现。还有这个小同志,有智慧,有谋略,很值得夸奖。在这场突发事件的处理中,你当立头功。

对‘豪门会所’的案件,要从重、从快地予以打击处理。不管是牵扯到什么人,哪怕就是市委领导的子女亲属,都要一视同仁,都要秉公执法,决不允许有任何恂私枉法的事情发生。”

许鹏程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用手掌在龙若海的肩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以示鼓励。这个场景,落入了不少有心人的眼中,也更是坐实了他是这个年轻人后台的传言。

‘小诸葛’已经到宁小琴的哥哥家,取来了她寄存zài

那儿的一包证据。有照片,有碟片,还有通话录音。厚厚一迭的检举材料,浸透了宁小琴的泪水。鲁光淦、谷中天和龙若海一起,默默不语地翻阅着材料。

三个女孩儿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她们知dào

这些大男人有正事要办,早就乖巧地退出了指挥部。可能是气质相近的缘故吧,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三人已经找到了共同语言。鲁祥云找了一个空闲着的办公室,就在那儿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

‘砰’,只听到指挥部里发出了巨大的响声,这是谷中天在怒不可遏的情况下,狠狠地拍打桌面的声音。

案件并不复杂。稍有一点办案常识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起集强奸、胁迫妇女卖yin为一体的特大团伙犯罪案件。只是由于受害者被人威胁,不敢揭发,再加上公安机关内部有人在若明若暗的庇护,导致案件一直没有得到暴露。

检举材料中,揭发出来的人物不算少。而且有不少人,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这个案件办下来,不仅社会上要发生一场不小的地震。就连公安机关内部,恐怕也要发生动荡。仅仅从书面材料上看,牵扯到的警察,就不是一、两个人。

嬉笑怒骂、讽刺挖苦,龙若海用尽了十八般武艺,终于将宁小琴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拉了回来。接下来的案件审理,他当然又责无旁贷地要担当主角。这个案件,又将会让警方碰到什么样的困惑哩!

第五十九章 误入陷阱

宁小琴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逼到要跳楼自寻短见的绝境呢?这话说来,也是一段让人为之流泪的辛酸事。

宁小琴生性好动,特别喜爱唱歌和跳舞。在学校的时候,她就是一个文艺爱好者。走上社会这么多年来,最大的爱好,也就是唱上两支歌。她从事的是营销工作,也经常需yào

应付客商,当然免不了会逢场作戏的到歌厅去潇洒一番。

一个多月前,家中来了一个多年不来往的女同学。老同学叫何应霞。虽然过去的关系也很一般,但毕竟是多年没有见面,当然免不了一番热情。两人一起找了一家小吃店,边吃边谈,叙说了许多同学时代的往事。

“怎么样?我们姐妹俩一起到‘豪门会所’唱一会歌去。”两人共进晚餐以后,何应霞提出要轻松一下。

“行呵。老同学,你现在的场子可不小呵。呵呵。”宁小琴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好奇老同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场子。

要知dào

,‘豪门会所’的档次可不低。每次的消费,都是一个让人咋舌的数字。绝对不是工薪族所能问津的地方。

进了会所,她看得出何应霞是这儿的老熟人。歌厅的服wù

生不用招呼,很快就将她们俩领到了一个豪华包厢。这个包厢,有歌厅、有舞池,有卫生间,还有休息用的房间。保守的估计一下,一个晚上的开支,距离五位数不会太远。想到这儿,宁小琴就有点坐立不安。

“你呀,真是个老土哦。连这么一点场面都不能适应,怎么去做营销员。要想能做大生意,就要陪大老板。基本条件就是要有见识,不能怯场。”看到她这种局促不安的样子,何应霞就笑她真的是个‘土老包’。

宁小琴想想,也觉得何应霞说得有点道理。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再多想,就陪着老同学一起唱了几支歌。

唱歌的间歇,两个人还喝了一点饮料。按照何应霞的意思,还是想喝一点洋酒的。只是由于宁小琴对这种环境不太适应,担心开支太大,才改换了饮料。

喝了一会,宁小琴感觉全身发热,从身体里面似乎有大量的热量要往外迸发。何应霞一看这个情况,说了一声‘我去找吧台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就开门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正当宁小琴恨不得要将全身衣服都脱光的时候,走进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那人年近半百,头顶微秃,身材倒是蛮高大强壮的。

那人进门之后,先是不动声色地坐在旁边,看着浑身燥热的宁小琴在拼命撕裂自己的衣服。宁小琴看到有男人走进包厢,而何应霞却不见人影,哪儿还会有有什么不明白的道理。

她想到了这么高档的场所,这么高额的开支,何应霞却毫不犹豫;她想到了服wù

生那诡秘的笑容,想到了何应霞劝自己饮酒喝饮料时的得yì

之色。

只是发自身体内部的燥热,让她无法自制。她用着带有哭声的嗓音,哀求对方说道:“求求你,请你出去,请你出去。”她还保留最后一线幻想,不希望让外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对方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抽烟。一边喷着烟圈,一边看着宁小琴在痛苦的煎熬。两支烟抽完之后,那人将烟蒂往地一甩,就扑了过来。

扑在自己的身上,将自己的胸罩拉掉,撕破自己的三角裤……一切都是事后诸葛亮,都已经后悔莫及。

“我要告你,我要到公安局去告你。你是跑不掉的。”事完之后,宁小琴一边用破碎的衣服遮挡自己的身体,一边声嘶力竭地发狠要出去告发对方。她本以为那个‘**’多少会要有点畏惧,却没有想到对方反而毫不在乎的打了一个电话。

接着,包厢里的电视亮了起来。大屏幕上出现的画面,不是与歌词相配的画面,而是自己与那个男人疯狂zuo'ai的场景。服用迷幻药后的宁小琴,根本无法自制。她在疯狂地撕破自己的衣服,她在高亢地配合对方的动作。

“你去告哦,让人家好好kàn

看,是我强奸你,还是你本身就是一个yin妇。听听,你的叫声多**呵!看看,你把我抱得多紧。”那个中年人看到宁小琴傻了眼。立即从心理上,对她进行了不遗余力地打击。

宁小琴哭了,而且是哭得悲痛欲绝。对方不仅用药迷奸了自己,而且要求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随叫随到,成为众人泄欲的工具。更过分的,是让她从同学、同事和亲友中,负责选择年青貌美的女人。象何应霞今天做的这样,送过来给他们玩弄。

当初的何应霞,也是和今天的宁小琴一样,上了一个邻居的当,成了别人的玩物。只是她看得开,并不认为这是一种耻辱。而是把这样的事,当成了一条能让自己攀附权贵的捷径。

在这条路上,她走得很远。她看中了一个有着很大背景的老板。为了巩固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她为这家会所找来了一个又一个‘猎物’。

宁小琴只是哭,哭了一个晚上,也不肯松口。何应霞走了进来,劝解地说道:“小琴,你听我劝一句。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既满足了自己的生理需yào

,还能找到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比你守着那个穷老公强吗?这样的好事,拿钱也买不到啊。”

听到对方这么一说,宁小琴柳眉一竖,甩手就给了何应霞一个大嘴巴。就是这个贱货,害得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失了身,还要遭人威胁。

“你,你敢打我!我告sù

他们,让他们明天就把录像送到你的单位,送给你的老公。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知dào

你是什么样的女人。贱货,你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高贵女人呢!”

何应霞恼羞成怒。破口大骂的同时,上前揪住宁小琴的头发,左右开弓地打了她几个嘴巴。边打边骂的同时,何应霞还将宁小琴的衣服全部撕光。让她只能赤裸裸地躲在墙角那儿,只能拼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隐私之处。

“是这样走出去,让大街上的人都来看看你的身体,还是乖乖地听话。两条路让你选择。你如果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可不要说我不认同学情。你不要想死。死了,我也不会让你清白。明天早晨,你的老公和儿子就能在网上看到你的丑态。”何应霞再次进行了威胁。

在这种进退无路的情况下,孤立无援的宁小琴只能选择了屈从。当天晚上,她没有回家,而是陪着两个男人疯狂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她才被放回了家。

“小琴,怎么啦?”丧魂落魄的她,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家门。正准bèi

上班的老公,看到她这个样子,忙着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宁小琴只好推说睡一会就好。老公对自己愈是关心,她的心愈是象针一样在戳。

从那以后,宁小琴就如同跌入了万丈深渊一般。何应霞的电话一到,自己就要赶到‘豪门会所’。象一条母狗一般,任人玩弄。第二天一早,才能带着一身青紫斑返回家中。

时间一长,她的老公就产生了怀疑。电话一响就出门,而且总是澈夜不归。再是迟钝的男人,也会有所产生联想的。还有身上那说不清原因的青紫斑,更是让人不好解释。

老公这边的怀疑,已经是刻不容缓。就象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爆fā

。更可怕的是,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她还没有为会所找来一个猎物。何应霞已经代表老板发了狠,如果不能找来让人满yì

的女人,就要把她的录像放到网络上去。

这时的宁小琴,已经陷入了绝境。家庭破裂在即,伤害别的姐妹也成了势在必行的事。她该怎么办?

第六十章 领导心计

在这之前,宁小琴也曾听说过。‘豪门会所’这帮人,不但在派出所有关系,在市公安局也有‘保护伞’。不但是听说过,而且还亲眼看到那些人在会所出现过。

顺从,心中不愿,也不忍心去为虎作伥。反抗,不要说是一个弱女子。就是再有本领的人,面对这种黑白勾结的状况,也只能是束手无策。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选择了一死了之的路。

只是在死之前,她不甘心,也不想放qì

。她不愿意就这样白白地便宜了那帮禽兽。就在这个时候,她听人说到了‘龙神探’的故事。听说这个警察很神奇,是一个刚正不阿、足智多谋的‘正义神’。这样一来,她的心中就有了主意。

荫生死意的她,在表面应付何应霞的同时,悄悄地开始了搜集证据的工作。这也是对方太大意的缘故。自认为已经吃定了宁小琴,根本不担心她会脱出魔掌。却没有想到,宁小琴会在内部悄悄地在搜集犯罪证据。

在这种情况下,宁小琴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搜集到了不少照片、碟片,还有通话录音。她知dào

,如果自己就这样送交警方,还是很有可能会石沉大海。

反正自己死意已定,干脆把事情闹大,才会引起轰动效应。也才能让自己选中的‘龙神探’,放手办案,为自己昭雪冤情。

前因后果,一目了然。看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罪恶发生,嫉恶如仇的谷中天当然会拍了桌子。鲁光淦和龙若海看完材料之后,相互打量了一眼,都感觉到了这个案件的分量不轻。

虽然具体的涉案人员,还没有完全能够显示出来。仅从现有出现的人头名单来看,其艰巨性就不是以往承办的刑事案件好比。

事实也是如此。这起案件的复杂程度,对于惯于征战的刑警来说,算不了什么。真zhèng

的难点不是案件本身,而在于各个罪犯背后的势力。到了一定的时间,各式各样的人,都会跳出来。能不能挡得住,就得看局领导和承办案件的主要负责人了。

祁局长没有看材料。他从三个部下的脸色中,不难明白其中的难处。作为一个即将告退的老局长,对这中间的弯弯绕,自然是清楚得很。他也不想在退居二线之前,再行大动干戈。

问题的焦点,不是谁想与不想的问题。而是事情已经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市委书记在现场表的态,作出的承诺,已经把他逼到了墙角上。这个案件必须要查,而且是要一查到底。与其日后被动,不如现在主动出击。

想到这里,祁局长严肃地说道:“刚才向书记已经作出了明确的指示,对这个案件要一查到底。我们必须坚定不移地严格执行市委的决定。不管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从严惩办。

我在这里明确一下办案纪律。这个案件由刑警支队负责承办,鲁光淦同志是第一责任人。具体工作,由重案大队的龙若海同志负责。办案期间,你们是独立的。只对法律负责。

从我开始,任何人不得过问和打听有关案情。任何单位、任何个人,都不得干扰办案人员的工作。涉及到内部人员的问题,由局纪委派人跟进。在不影响你们办案的前提下,同步开展工作。如果发xiàn

超越局纪委管辖职能的干部违纪,可以直接向市纪委报gào

。”

祁局长这么一番话,可谓是声色俱厉,而且是痛下杀手,不徇私情。听的人不同,感觉也就大不一样。有的庆幸,有的如释重负,还有的泄气。当然,也会有人在害pà



鲁光淦不同,他是在心中骂翻了天。好你个老狐狸,这么一发火,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仔细想一想,鲁光淦的抱怨也有道理。祁局长这么一交办,表面上是大义凛然,从严执法。实jì

上,等于是把千斤重担,搁到了鲁光淦的肩膀上。

局长已经说过了,让你独立办案。那些权贵人家、内部警察,办与不办的主动权,都抓在你的手中。就连涉及到局领导的事,都让你直接向市纪委报gào

,局长一概不加过问。还有内部警察的事,是要丢饭碗的大事,那要得罪多少人呵。

想是这么想,行动上还要愉快地把这个‘皮球’接下来。自己已经到了竞争副局长的关键时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祁局长也就是拿住了这根软肋,才会这样部署工作的。他根本不需yào

考lǜ

,鲁光淦是否会接受任务的问题。

祁局长作完指示以后,大批领导也随之撤离。治安支队的李照远临走时,歉意地向鲁光淦摆了摆手。他也知dào

,自己是因祸得福。经过这么一闹,本来是自己的一只烫手竽头,算是移到了刑警支队手上。

鲁光淦没有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种招呼顶个屁用!再打多少招呼,自己在淮东,也是做定了铁面无私的黑包公。以后的日子不好混了。说不定呵,这一次的副局长之争,就要黄在这一个旮旯里。

鲁光淦看了自己的老搭档一眼,朝着龙若海颌了一下首,不带感**彩的说道:“小龙,你说说看。怎么看待这个案件?”

“案情并不复杂,关键是动作要快。立即对‘豪门会所’发动突然袭击。不但要抓住老板裘一飞,还有那个何应霞也要抓。迅速掌握第一手证据,为争取后期工作上的主动权打好基础。我估计,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来自上层和内部的干扰不会少。特别是你们两个支队长的压力,肯定很大。”龙若海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要领导多作解释,龙若海也知dào

,这起案件的主办者就是自己。自从宁小琴在楼顶发出要寻找‘龙神探’的呼唤时,就已经注定自己无法离开这个漩涡。说是认命也好,说是勇于面对现实也罢,他没有想到退缩。

龙若海最后的一句话,戳到了鲁光淦的痛处。看到一脸笑容的龙若海,不假思索地就把火气转移了目标。他随即就扳下脸来,指着对面一间办公室的三个女孩子,没有好气的对龙若海说道:

“小龙,让你到现场来解救轻生妇女。你怎么把三个小丫头也带了过来?不知你是来工作,还是带着女朋友来玩耍的?你还是先给我把对面那几个女孩儿打发掉才是。”

唷,怎么把火气撒到了我的头上?龙若海暗中顶着嘴。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报gào

支队长,那个宋记者、唐记者是省报来的记者。他们是到大队来采访工作的。听说有了情况之后,硬要跟着过来,我也拦不住。人家要来采访,也是工作,谁也没有办法。这事情,谷支也是知dào

的。

至于那两个小丫头嘛。嘿嘿,那就不是我的事了。要问你那宝贝侄女才是,我也不知dào

她们来哦。领导不能乱冤枉我们平民百姓呵。冤枉啊,冤枉。”被鲁光淦一教xùn

,龙若海就连声喊冤叫屈起来。他知dào

,此时只有这种模样,才能阻止鲁光淦的进一步发飙。

本来还在为揭发材料中的罪恶而愤nù

的谷中天,也被龙若海这番装神弄鬼的样子给惹得笑了起来。看到龙若海又把皮球踢了回头,鲁光淦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本来就是这样。不是自己的侄女在里面瞎搅和,哪儿会有几个女孩子挤进临时指挥部的事。

“别给我搬字眼。抓紧时间给我把那几个小丫头打发走。你给我把精力全部用到这个案件上。一定要从快、从严处理,一个也不能放过。怎么办?我不管。一切权力都交给你。给你三天时间,就要把这个卷宗给我送出去。这个烫手竽头一天不丢掉,一天没有好日子过。”

鲁光淦也和祁局长一样,玩起了矛盾下移的把戏。龙若海又将如何处置这个烫手的竽头呢?

第六十一章 领导心计(二)

在老搭档和部下面前,鲁光淦也不加掩饰,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内心的怨念和想法。他的说话,明摆着的是和祁局长玩的一个套路。都想把责任下移。

只是局长的身份不同,把担子下放到刑警支队长身上,对上对下、对里对外,都交待得过去。鲁光淦就不一样。他想把责任完全推给一个年轻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有点说不过去。估计,这也是气极乱语罢。

谷中天虽然对官场上玩弄心计的事情不感兴趣,但不等于他不懂。他对鲁光淦此时失态的原因,当然是一清二楚。说穿了,还不就是为了头顶上的那一顶乌纱帽。

象谷中天这种人,对仕途看得很淡。只要能把案件破掉,支队里的小伙子不出问题,就比什么都好。对眼前鲁光淦的这种做法,他也不太喜欢。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把难题推给部下。这么大的案件,牵扯的人这么多。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信你老鲁能跑得掉。

不过,他也能理解自己这位搭档的心思。说白了,就是有点官迷心窍。也难怪,到了官场上的人,又有多少人能逃脱名与利的诱惑。他也知dào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只有出面帮着补台。

此时,他就站了出来。笑着打趣地说道:“小龙呵,我不管这几个女孩子是怎么进来的。你都给我先去把她们打发掉。记住了,要请人家吃饭。得罪了记者,我就唯你是问。

然后,你就赶紧去会所那边主持工作。有什么困难的事,你就找我。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的工作。”

从来不争名夺利,只是默默无言地做事。不但做事,而且帮着挑重担,这也就是谷中天的本来面目。鲁光淦最为欣赏自己这个老搭档,也就是这个原因。此时此刻,也唯有这位老兄弟,才会出面帮zhù

自己分忧。其他的人,早就不知dào

躲到什么地方看热闹去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到了最后,怎么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到我的肩膀上来了。鲁支有点太不仗义了吧,怎么有点让我扛炸药包往上冲的意思。还好,谷支这个人不错。尽管帮着交待任务,还是承诺了有困难就去找他,并且答yīng

当好后盾。

龙若海此时的处境,如同待宰的甲鱼一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怎么说,这个任务都是必须接受,而且是无法回避的。自然是这样,还不如勇敢面对。

他转念一想,支队长官大,当然忌讳的东西就要多。自己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官员,有什么值得担惊受怕的。不是有人说过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草鞋的不怕穿布鞋的。我这算什么?是光脚的不怕穿皮鞋的。再说,机遇与困难同在。嘿嘿。

龙若海嘻嘻一笑,诙谐地说道:“放心吧,只要有你们两个老爷子做后盾就行,我的胆子将会比什么人都大。我一个小老百姓,没根没攀的,谁也不会找上门来的。有什么事情,我就学着董存瑞,手捧炸药包冲上去,拼啦。记住哦,要给我追认烈士才行。不然的话,我是不答yīng

的。呵呵。”

看到他这个嬉皮笑脸的样子,还在为这个案件背景焦心的鲁光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不过,他的笑容是一露即逝。随即就扳下脸来,指着在对面一间办公室谈笑的三个女孩子说道:“不要给我油腔滑调的。你还是先给我把对面那几个女孩儿打发掉才是。”

谷中天也用手指着这个自己看好的部下,啼笑皆非的说道:“你呵你,你看看自己,有没有一个大队长的样子。给你十分钟时间,先去把人给我打发掉,然后立即去会所。记住了,晚上请人家记者吃个饭。”

“是,保证完成任务。再请问大领导一声,党组织给报销招待费用吗?”看到领导的脸色明显好转,龙若海索性就腆着脸要起了费用。不然,过了这个事,自己还要出去烧香磕头求化缘。

“给我滚吧。再不抓紧时间滚蛋,一分钱也不给你报销。”在鲁光淦的嘻骂中,龙若海很配合的作出了一副抱头鼠窜的样子。不但谷中天乐得哈哈大笑。就连鲁光淦也解开了紧锁的眉头。

他也想通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了眼前这员福将,说不定还能逢凶化吉。经过这么一番插科打诨,临时指挥部的气氛,也明显轻松了许多。

看着他的背影,谷中天感慨万端地说道:“这孩子,真的不错。”“是呵。有了这孩子,今后的重案大队是能少操好多心了。”鲁光淦也有同样的感觉。

鲁祥云、叶婵娟两个人,还在陪着宋丹青说话。室内的椅子不够用,鲁祥云干脆坐到了办公桌子上。看到龙若海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三个聊得开心的女孩子,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当然,鲁小姐是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看到三个春兰秋菊般的女孩子,龙若海不觉眼前一亮,脑海中顿时荫生出一个假公济私的鬼主意。

他笑嘻嘻地走上前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宋记者,唐记者,实在是不好意思,怠慢你们了。情况你们也清楚,这个案件的影响闹得比较大。我现在就要到案件现场去,没有时间再配合你们的采访工作了。”

这话一说,唐迪庆就变了脸色。当新闻记者的,到哪儿都是天之骄子,总会受到众星捧月式的接待。哪儿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先是有紧急情况要中断采访,现在又来上一个要办案件停止采访。唐迪庆翻了翻眼睛皮子,眼看着就要当场发飙。

还好,没有等到他开始耍威风,宋丹青就已经抢先开了口。她笑意满面地说道:“理解,理解。你去忙你的大事,有了时间我们再进行采访也不迟。”这个冰霜美人,什么时间变得这么好说话?唐迪庆感到有点不好理解。

宋丹青好说话,一切矛盾当然都能迎刃而解。双方约定,晚上在老城区那家如家饭店吃饭。那里是龙若海的幸运地。在那儿,碰上了储蓄所抢劫案;在那儿,和叶婵娟加深了情谊。

只是这家伙一直比较迟钝,一直没有记过店名。这次是因为要请记者吃饭,才专门找刘强打听了一下店名。

听到这个年轻的警察忙着要去执行任务时,几个女孩子的内心深处,都不禁感觉到一阵失望。但当对方表态说晚上请两个记者吃饭,并邀请鲁祥云、叶婵娟作陪时,三人都齐声发出了欢呼。

鲁祥云、叶婵娟很开心。因为龙若海这根大木头,终于开了窍。竟然也知dào

理解女人的心意,专门邀请她们俩陪同新相识的姐妹一起就餐。

请三个女孩子一起吃饭,龙若海是用了心计的。他和婵娟的关系,虽然有了不小的进展。但还没有达到有勇气邀请对方共进晚餐的地步。借着招待省报记者这个旗号,进一步接近心中的女神,这是他的内心世界。

龙若海也在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yì

。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十分贴切的理由,来接近心上的人。也算是小小的借公济私吧,这也是世人想要当官的目的吧。

有权的人,无论做什么样的私活,都能让集体来帮着埋单。不但不用自己掏腰包,还都能找到若干冠冕堂皇的理由,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依据。

晚上,龙若海将要去接待记者。并且会假公济私,让自己和心中的女友共进晚餐。那么,这样一餐晚饭,会给带来什么惊喜吗?

第六十二章 会所遭查

龙若海赶到‘豪门会所’以后,立即组织警察对这家‘销金窟’进行了突击搜查,而且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

‘豪门会所’很大,也很气派。龙若海跟在许大少爷后面,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象这样气派的娱乐场所,还真的没有见识过。一进门就是一个可容纳五百人唱歌、跳舞的大厅。

大厅顶部的那张巨大的水晶吊灯,显得特别富丽堂皇。过道墙壁上悬挂的国画、油画,也都是名师大家的真迹。看来这家会所的老板,财力非比一般。有这样经济实力的人,政界的关系网肯定不容小视。

顺着楼梯拾级而上,一层比一层豪华,有吃有玩还有赌。二、三、四楼上的客人,不但有包厢,还可以坐在椭圆形的栏杆旁边,俯视楼下的各种表演。各个包厢里,当然也是极尽豪华奢侈。

由于不是营业时间,作为打手用的保安人员也很少有人在岗。上午闹得纷纷扬扬的跳楼事件,并没有能够惊动这里的相关人员。原因无他,由于他们都是过惯了夜生活的人,此时尚在梦乡之中。当警察进入大厅时,只有少数几个人出来应付门面。

尽管人数少,但气焰却是嚣张得很,让龙若海小心着点。说是你们祁局长来了,也不敢这样放肆。真要惹出事来,自然会有人出来,收拾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龙若海也不想听这些小喽啰聒噪,就让特警将他们拎到一边,直接开始了搜查。

老板裘一飞自认为自己有很大的后台,对那些要命的证据,也没有刻意隐藏。警方一出动,就从他的办公室,还有那个监控中心,找到了大量的碟片和照片。这些资料都是日后定案用的有力证据,警方算是弄了一个满载而归。

这样的成果,在刑警看来,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从刑事侦察的角度来说,想要找到一份证明被告人犯罪的有效证据,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没有想到治安部门管辖的这种案件,竟然会有大批的证据,放在这儿等人来取。

当然,他们还查到了不少野鸳鸯。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这些人还在梦乡之中。其中有些人,还是政商两界有头有脸的人。话又说回来,不是有点实力的人,也无法承shòu得起这个地方的消费水平。

随后,裘一飞和何应霞等人也相继落网。龙若海都一一进行了分工,落实专人在进行审讯。可能是受刚才龙若海接受宋丹青采访的影响,戈乔华一点也没有计较指挥棒的问题,而是全身心地投入了对何应霞的审查之中。

审讯开始以后,裘一飞对自己所面临着的境地,有点不以为然。甚至可以夸张的说一句,是有点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不认为眼前这几个年轻的警察,能扳倒自己。就凭着自己在淮东一方所结交的一帮权贵,也足以保证自己的安然无恙。

再说,自己只是一个小虾米而已,帮着真zhèng

的老板照顾场子的打工者。就是真的有了什么大事,也自然会有人出来说话。他不但没有畏惧之心,反而趾高气扬的教育‘小诸葛’说:

“两山碰不到头,两个人总是会碰得到头的。年青人,你还是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比较好。‘豪门会所’的水有多深,不是你所能想象的地方。真的惹出事来,连你们祁局长也吃罪不起。不要弄到最后,连身上的狗皮被人剥掉,还不知dào

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接下来的时间里,裘一飞始终没有开口。他有恃无恐地翘着二郎脚,唱起了小曲。即使回答问题,也只是在东扯西拉,明显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有人进行搭救。

龙若海止住了欲想发怒的‘小诸葛’,劝他不要急。有这么多的证据在手,根本不需yào

着急。再怎么说,事关身家性命,总要给人家一点思考的时间吧。

这种案件的办理,也是急不起来的。肯定要经lì

一个过程,才能步入轨道。那些当官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个个都想置身事外。只是事与愿违,会所的幕后老板不会让他们安宁的。只有等到幕后的博弈,有了结果以后,才会让处理结果浮出水面。

到了傍晚,龙若海吞吞吐吐的说出了要请记者吃饭的事情。戈乔华不想再见那个冰霜女人,加上对何应霞的审讯,眼看就要取得突pò

,他更不想离开一线战场。

看到这个年轻的大队领导,说话吞吞吐吐,有点脸红的样子。王大为是过来之人,哪儿还会有不明白的道理。他一把拉住了跃跃欲试,也想跟着去凑热闹的‘小诸葛’,然后又冲着戈乔华使了个眼色。

为了成人之美,他索性来了个抢班夺权。调侃地笑道:“小龙啊,请记者吃饭的事,这是大事,一点也不能马虎。能者多劳,这事就全部交给你了。你去忙你的,这儿就交给我们几个人。

你放心,没有什么大事。有戈大队长,肯定没有问题。何应霞,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能突pò

。裘一飞的事,要慢慢来,估计要到明天早晨,才能让他打消幻想,精神崩溃。你去好好应酬,明天早晨来听好消息就行。”

有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当然也都一齐赞成。‘小诸葛’也算是明白了过来,挤眉弄眼地在做鬼脸。在大家的嬉笑声中,龙若海这次是真的成了红脸‘关公’。

一个下午的时间,宋丹青都和鲁祥云、叶婵娟两个人在逛街。虽然女人的天性喜欢逛街,但她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她已经从心底认定了,认定龙若海就是那年救自己的那个年轻人。

刚开始采访的时候,她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点与众不同的样子。说话、做事都很大气。要比许多白领阶层的人,表现得胸怀坦荡。在自己采访过的许多英才俊杰中,象这样的男人并不多见。

让她心弦产生激荡的时刻,是在龙若海往市zf赶的路上,对‘小诸葛’说那句话之后。

“救美就行,英雄还是让给别人去做才好。做英雄太累,更不要英雄做不成,反而做了狗熊。四个字有一半就行了。哈哈哈。”

龙若海这话一说出口,当时就惹得宋丹青产生了疑惑。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呵,就好象是一直印在自己脑海中的一句话。偏偏自己这个平时算得上是很聪明的大脑,却象电脑死机一样,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说的这句话。

龙若海在楼顶劝说宁小琴的时候,时而耐心劝说,时而迎头痛斥。嬉笑怒骂,无所不用其极。这种语言风格,彻底唤醒了宋丹青脑海中的记忆。“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让自己苦苦寻找了五年的救命恩人。”

自从在内心深处认定了这个猜测以后,宋丹青就开始有点心神不定。她渴望着能迅速与龙若海见面,让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只是她知dào

,那个说话总是喜欢露出一口洁白牙齿的男人,正在忙着大事,容不得别人有所打扰。

想到这儿,她就强行按下了自己那颗激烈跳动的心。继xù

进行逛街,与身边两个刚刚相识的女朋友进行友好地交谈。

也许是气质相近的缘故,平时朋友不多的宋丹青,感觉到自己和鲁祥云、叶婵娟十分投缘。淮东的市区不算很大,逛荡了一番之后,就基本算是游览了一遍。

由于天气太热,三个人也不再逛荡。索性找了一个冷饮店坐下来,几个人慢慢攀谈起来。如同男人喜欢谈论女人一般,此时的龙若海,也成了三个美女议论的重点内容。

为了进一步了解龙若海的底细,了解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好几年的男人,宋丹青的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地往龙若海身上绕。到底是走南闯北的记者,很快就让两个不擅长玩弄心计的女孩儿落入套中。

鲁祥云最好说话。她就象好面子的孩子一般,恨不得把家中的玩具全部捧出来献宝。没用几分钟,就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和盘托出。叶婵娟虽然也说了一些,但由于羞涩的原因,还是有所保留。她不想让别人知dào

,知dào

自己对龙大哥了解得这么多。

谈到龙若海家中情况时,宋丹青最为紧张,非常期盼却又害pà

听到答案。得知这么酷的男人,竟然还没有成家时,不知出于什么动机,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只是对龙若海家庭的具体情况,鲁祥云也说不清楚,叶婵娟虽然知dào

一些,但她可不敢在这儿说出来。否则的话,自己的好妹妹鲁祥云,肯定会要追根究底的查问一番。

既然是这样,宋丹青愈加想了解龙若海的一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了这么一个怪胎。只肯救美,却不愿意做英雄。明明是在救人,却又对被救的对象冷嘲热讽。虽然让人在当时感觉有点不好接受。但细细一想,却又不能不承认他的做法高明。

龙若海将如何面对宋丹青的查问?

第六十三章 酒不醉人

看到龙若海独自一人来到约定的如家饭店时,三个大美女都感觉到了一阵轻松。特别是鲁祥云与叶婵娟,更是感觉很开心。她们虽然接受了参加陪客的邀请,但不等于愿意陪着一大帮素不相识的老少爷儿们就餐。这样一来,三女两男,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尚未入席,宋丹青就盯着龙若海的面庞,有点忐忑不安地问道:“龙大队长,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你看行不行?”“行啊,不管你有多少问题,今天都能答复。”

“哈哈,告sù

我,你的女朋友是谁?”这是鲁祥云的声音。这家伙是哪壶不开专门提哪壶,偏偏找了这么一个让人难以回答的题目。鲁祥云这一问,还真的是歪打正着。在场的女孩子,都把眼睛盯住了龙若海。

这点小小伎俩,当然难不倒龙若海。他坏坏的笑了一下,然后故弄玄虚的说道:“本来这种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毕竟这是事关隐私的大事。鲁老师,你说对吧?”鲁祥云当然是连连点头。

“既然不能说,我还是不说了吧。呵呵。”最后听到的是这样的答复,鲁祥云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是上了眼前这坏小子的当。她当然不肯罢休,追打着龙若海,非要给出个答案不可。

闹了一会以后,鲁祥云才算在大家的劝说之下,停止了追打。人虽坐了下来,一双大眼睛还是愤愤不平地盯在龙若海的身上。

接下来,大家总算是坐定了位置。宋丹青仍然接着刚才的话题,继xù

问道:“你是八五届省公安专科学校的毕业生吧?”这个问题,她刚才已经得到了答案。

只是她还不放心,仍然执拗地要再进行一次当面核查。这个问题,算不上是什么秘密,更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地方,龙若海当即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不妨事,宋丹青立即站了起来。她激动得一把拉住龙若海的手,急促地问道:“毕业那年,你是不是在大学城那儿救过一个女孩子?”她这个动作,不仅让龙若海有点犯楞,而且引来了三道利剑般的目光。

这三道目光,不仅有鲁祥云、叶婵娟两人,还包括了唐迪庆的目光。问话过后,宋丹青方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有点羞赧的松开了自己的手。

“难道你就是那天晚上那个大美女?”龙若海看到对方这个神情,也有点回忆了起来。“是呵,是呵,我就是你说‘只救美,不做英雄’救的那个女学生。”

看到鲁祥云、叶婵娟带有审视的目光,这边的宋丹青当然知dào

自己引起了别人的猜疑。她是做记者的人,口齿当然伶俐得很。三言两语之间,就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解说得清清楚楚。

揭开事情的原委之后,鲁祥云不住口地打趣龙若海和宋丹青。说是英雄救美,美女就应当以身相报。今天晚上这餐酒呵,就算是喜酒。这种口无遮拦的玩笑,饶是久经考验的龙若海与宋丹青,也被闹得满脸红晕。

身在花丛之中,饮酒作乐。这种场景,只能是龙若海梦中的故事。尽管他也曾多少次幻想过,憧憬过。但那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当不得真的。

前些日子,妈妈还在为自己的婚事忧虑。就连那个小学文化的女人,都会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掉头而去。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真的有这么多的极品美女,与自己一道共进晚餐。

虽未真的销魂,却也是乐不思蜀了。不知怎么的,这个时候的龙若海,突然想起了哪本小说书中的这句话。他感觉到自己醉了,醉得是心花怒放。

鲁祥云的豪爽,宋丹青的高雅,还有叶婵娟的娇柔,无一不是人生难求的佳偶。尽管自己不一定能够得到她们的芳心,能有今日一聚,也算得上是不负此生了。

龙若海是快乐的,只是苦了当记者的唐迪庆。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好象当的不是记者,而是电灯泡。或者说连电灯泡都不如。在这几个女士的眼中,自己就成了透明人一般,视若无睹。

他也看得出,自己在五人当中,纯粹就是一个摆设。但又不敢得罪这个火爆脾气的冰霜美人,只好独自闷头喝酒。

席间,宋丹青的思绪万千。自己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还是和当年一样诙谐,还是和当年一样见义勇为。自己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象鲁祥云说的那样,来上一个以身相报?

现在都是什么年代!是二十世纪末了,自己怎么还会有这种旧思想。感恩图报的方法有许多许多,不等于就是要嫁给对方。今天自己这是怎么的了,思想有点发乱。如果不是这样,那这么多年来,自己拒绝了那么多的追求者,为的又是哪一种原因!

想来想去,她觉得有必要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个年轻人。借着敬酒的机会,她提出要采访龙若海的家,并且邀请两位美女妹妹一起作陪。对这个要求,龙若海可不肯答yīng

。自己那个简陋到极点的家境,可入不了这几个大美女的法眼。

叶婵娟的家境高不可攀,鲁祥云还要更胜一筹。这个宋丹青的言谈举止,更是露出了非同凡响的大贵之气。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家出身。说不定哇,还要比鲁祥云家强上一点。

说到最后,龙若海还是没有能够争得过三大美女。鲁祥云最是好事者,当然积极拥护并且踊跃报名参加。叶婵娟抿着嘴,只是笑而不言。看得出,她也不反对宋丹青这个提议。

龙若海也算是想开了,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倘若与她们无缘的话,自己的家境好坏,又有何妨。真的有缘,也算省去了日后解释的麻烦。这样做的好处非常明显,要比刻意安排相亲要自然得多,也算是把一个真实的自我,展现给她们瞧上一瞧吧。

只是他也专门提了出来,自己有任务在身,明天没有时间陪同接待。只有委屈一下三大美女,让她们自己去自找门牌号码,上门采访。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就有点想笑。这么三个大美女突然上门,是不是会把终日愁媳妇的妈妈,给吓上一大跳。

此时的龙若海,很是开心。唐迪庆不开心,却也无能为力。只好对第二天的采访,采取了放qì

的态度。自己一个大男人,老是掺杂在女孩子中间,也不是一回事。宋丹青也不以为意,只是叮嘱他在宾馆好好休息就算了事。

酒罢人散。鲁祥云送宋丹青、唐迪庆回了宾馆。叶婵娟当然还是由龙若海给护送回家。

天上的月亮好圆好圆,清凉的月光如水一般,洒向了这么一对默默无语的青年男女。在大街两旁的林荫道上,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走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享shòu

着微风吹拂的舒畅。

叶婵娟的心里,就象小鹿一般的怦怦直跳。身旁那诱人的男子气息和对方身体传来的热量,让她娇羞不已,玉颊微红。龙若海看着叶婵娟那纤细窈窕的腰身,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心中也是一阵阵的冲动和激荡。

他想伸出双臂,拥bào

身边那娇柔的娇躯。他想悄悄地走上前去,从后面缓缓将心中的女神拥bào

在怀中,他想……这时,他突然感觉到一只滑嫩的玉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不由自主地心中微跳,抬眼偷看了对方一眼,心里也陡然涌现了丝丝涟漪。今夜,龙若海将会梦归何方?

第六十四章 化解难题

第二天早晨天一放亮,龙若海来不及等到上班时间,就急不可耐地赶往了办案现场。作为这个案件的第一承办人,昨天晚上的活动就有点说不过去。幸好是得到了两个支队长的批准,否则打死他也不敢擅自离开办案场所。

还好有王大为在现场坐阵,这也让龙若海轻松了许多。这个老资格的刑警大哥确实是没话说的人。他已经在那儿工作了整整一个通宵,两只眼睛涨得通红,还在里里外外的忙了张罗着。

龙若海也顾不上说一句道谢的话,直截了当地就问开了夜间审查的情况。

戈乔华和‘小诸葛’联手审查的何应霞,进展最为顺利,也是最快就获得了全部供词……

这个长得也算是比较靓丽的女人,此时也是后悔莫及。她想改变自己的生活现状,她想能攀龙附凤,她想让自己成为人上之人。这些都算不上是错。只是她不应该卖身投靠,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让自己成了为虎作伥的走狗。

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她就知dào

自己平时的依仗都不顶用。失去靠山的女人,当然就溃不成军。只是到了此时此刻,这个女人仍然有个错觉,认为自己也是受害者。她对以往的一些事也就没有多加顽抗,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她也比较谦虚。只说自己的委屈,只谈自己的被迫,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责任。就连宁小琴的事,她也只是带同学到‘豪门会所’来玩耍,根本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后果。至于自己殴打自己的同学,逼着自己同学屈服的事,她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辣手老王’真不是吹的。到了凌晨三点的时候,就让‘豪门会所’的老板裘一飞开了口。这也难怪,平时有个什么事,那些身后的靠山都会立即出动。这一次有点反常。从早晨到晚上,都一直没有动静。这就让裘一飞有点犯疑,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夜里,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失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人对自己进行救援,这是很不正常的事。平时都说得好好的,一旦有事,自然会有人主动出面,帮zhù

摆平官面上的一切事宜。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反映。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不可能所有人的都外出,都不知dào

出事的消息。‘豪门会所’那么大,被查封的消息肯定会传得全城皆知。再说,那几个特别有背景的爷儿们,每天都要到会所去坐上一坐。怎么可能不知dào

自己被关了进来的消息。

他们可以躲避,自己的老板呢?难道也要把自己作为一枚废子而抛弃吗?自己能等得到期待的外援吗?

裘一飞知dào

自己干了一些什么事,更知dào

这种事情的后果有多严重。按照当时严打的政策,弄得不好,甚至会有让自己掉脑袋的可能。癞蛤蟆要命蛇要饱。到了这个时候,自己的小命当然是第一重yào

的事,裘一飞不想自己一人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搅过来。在失去外援的情况下,他只有自救,才是唯一的自保之道。

所谓的自救,就是把大家都拉下水。只有把水搅浑,才能让警方有所顾忌,无从下手,免得自己成为替罪羔羊。当然,他不敢说出自己的老板。如果把幕后老板给交待出来,那比把天戳破也好不了多少。到了那时,自己能够平静地死亡反而是最幸福的事。

今年以来,为了保证会所的客源不受影响,裘一飞总是变着方法,来迎合那些大款、大佬的需yào

。但是,再多的方法,也有穷尽的时间。这些有钱没处花的大爷,整天就是想着如何寻找刺激。他们见过的场面太多,怎么会满足于那些人尽可夫的女人。

直到有这么一天,纺织集团的向荣向老板开了口。他想要玩良家妇女,而且是要清纯的良家妇女。这是一个大大的难题,既然是清纯的良家妇女,人家怎么可能出来卖身。

后来还是向荣出主意说道:“你傻了吧。只要想办法让她上了床,然后再多给一点钱,不就行了吗?她要告?告什么!给她拍个片子,看她还告不告?”

第一次选中的对象,就是那个何应霞。之所以这样选择,只是因为她来过几次会所。对这儿的一切,又总是留连忘返。裘一飞看得出,这是一个贪求虚荣的女人。估计采用这种方式以后,不会有多大的麻烦。

果然不错,这个女人不但没有闹事,而且还借机攀上了向老板这棵大树。向荣弄过一次之后,更是食髓知味。正好又有何应霞这个为虎作伥的贱女人,在中间出谋划策。并且亲自出马,帮着骗那些可怜的女人上当受骗。

消息传开以后,有这样的喜好老板还真的不少。虽然再三加以保密,还是如同滚雪球一般,让参加这样玩弄的队伍,越来越大。裘一飞也曾害pà

过,但他也有个支柱。

那就是这份名单上的人,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再加上派出所和治安支队那帮人,应该烧香的,全都已经烧到了门上。再说,天大的事,还有后面老板给撑着哩。没有想得到,这么强dà

的护身符,也有不管用的时候。

到了凌晨三点钟,心烦意乱的裘一飞提出要抽香烟的要求。老刑警都知dào

,犯罪嫌疑人到了这种情况下,就是松**待的前兆。王大为也不为难于他,掏出自己口袋中的大半包‘云雾山’香烟,丢到了对方的面前。

这种两元钱一包的香烟,裘一飞平时从来是不会用正眼看上一下子的。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的裘一飞,如同被扯光羽毛的凤凰一般,低下了高昂的脑袋。他捡起面前的香烟盒子,哆嗦着从里面掏出香烟。连续抽了三支以后,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他就主动提出来要交待自己的问题。三个小时的交待,让担任记录员的‘小诸葛’,写得是手酸腰痛。还好,戈乔华接替他做了一会记录。不然的话,‘小诸葛’真的是要叫翻了天。

到了天亮的时候,龙若海等几个人会合到了一处。他们看到那么长长的一排名单时,脊背也不禁有点冒冷汗。

那都是一些什么人物呵。别看戈乔华的老子是个不小的官员,在这些人面前,还真的不够瞧的。龙若海看到大家都有点让劲,知dào

这是关键时候,容不得自己有半点退让。只要自己软了腿,这个案件就是一团糟。

“没什么可怕的。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给顶着。这个案件我负责,有什么事都来找我。反正是光脚的不怕穿鞋子的。我的父母亲都是下岗工人,也不怕人家来找麻烦。再说,我们上面还有领导在给撑腰哩。”

龙若海一席话,倒也说得钢气。尽管他也知dào

鲁光淦的心理,到了时候,很难有所依仗。祁局长那儿,更是指望不上。但他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气可鼓,不可泄。在弟兄们的面前,自己绝对不能软劲。在场的几个人,当然也不会这么软蛋,纷纷表态绝不退却。

看到眼前这份名单,龙若海想想又笑了起来。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既然有这么多的实力人物上了黑名单,真有麻烦的也不在自己这一块。那些当领导的,想脱身事外,嘿嘿,恐怕不大容易。

自己干脆就来个一锅端,倒也省得麻烦。至于具体策略,他倒也想了一条。那就是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了名单上前几位人物,后面的也就迎刃而解。关键是动作要快。要等到大人物说了话,这个案件肯定就会成了夹生饭。

王大为倒也同意他的想法。只有拿下了为首者,才能说到名单上的其他人物。说来是轻巧,只是在具体执行上,还是有一定难度的。真的要想拿下那几个实力派人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看到王大哥在皱眉头,手指头在名单上划个不停。龙若海就知dào

,这里面肯定有文章。王大为被人称之为‘辣手老王’,就是因为他不畏权势而出的名。连他都皱眉头的人,当然是不同一般。

王大为感觉头疼的原因在哪里呢?

第六十五章 化解难题(二)

也许是感觉到了龙若海的疑惑,王大为强自展颜苦笑了一下。他用手指头,对着名单上的‘俞兴元’点了一点。这个俞兴元在淮东市,属于是知名人士,龙若海当然也会知dào

这个人。

这是个实力很强的人。不仅财力上在淮东市属于是翘楚人物,而且与政界的不少大佬也有着密切的关系。也算得上是交游广阔的人物。

龙若海暗地里忖度了一下,所有这些,都不应该是让王大哥皱眉头的理由呵。要知dào

,在这之前还有几位实力比俞兴元强的人物。如果真的是此人让王大为感觉为难的话,应该还有自己所不知dào

的原因才是。

可能是看出了自己这位曾经的小跟班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王大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自己这么随手一指,龙若海再聪明,也不会理解其中的含义。毕竟他来的时间不长,怎么会知dào

支队长的这些陈年往事。

“这个俞兴元,不管他有多大实力,那都与我们这些小警察无关。让我头疼的一条原因,他是谷中天的救命恩人。”王大为的语调有点生涩。

“谁?你说的是谷支队长!”到了这时,龙若海才大吃一惊。在王大为的介shào

下,他方获悉了一些已经过去许多年的往事。

谷中天和俞兴元是战友,俩人曾经一起在同一个连队服役。部队里的规矩,一个省里的人都算是老乡。象他们这种来自于一个市的新兵,相互之间的关系当然是好得没法说。

在一次实弹演习中,轮到他们这个班投掷手榴弹。就在谷中天准bèi

投弹时,在他之前投弹的一个战友比较慌张。不但没有能将手榴弹投往前方的目标,反而摔到了后面等待投弹的谷中天脚下。

在这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排在后面等待投弹的俞兴元,猛地推了谷中天一掌。并且飞起一脚,将手榴弹踢得远远的,避免了一场意wài

事件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算得上是老谷的救命恩人吧。

从那以后,谷中天一直牢牢记住这份恩情。不管是在部队,还是退伍回到了地方;不管俞兴元是下岗工人,还是大款,都始终是老谷家的座上宾。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位老兄竟然也好上了这一口。真的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王大为皱眉的原因,不是抓不抓人,而是让谷中天如何做人。一边是法律无情,一边是生死之交。无论老谷如何做,都会让人指责。从严执法,会让人指责是忘恩负义。放他一马,会留下恂私枉法的把柄。

在刑警支队,谷中天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硬汉。尽管他对部下要求很严格,甚至于到了一种苛求的地步。但由于他说话做事,都叫得响。他对部下的关怀,也是发自内心的爱。当然,也就让他赢得了大家的信任和尊重。

就拿龙若海调动的事来说吧。没有他,根本就不可能获得成功。换个其他人来做,绝对不会为了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一个根本没有背景的年轻人,去与政治部的戚主任发生对抗。

可以这么说吧,在刑警支队的威信,鲁光淦绝对比不上谷中天。这种人格魅力,不是职务高低所能决定的。

要严格执法,又不想让谷中天夹在中间,这是一道难题。龙若海楞了半天,也只是坐在那儿抽闷烟。他也知dào

,这事无法回避,而且要尽快解决才行。夜长梦多,事情一旦传了开来,反而会让谷中天更加被动,更难做人。

想到最后,龙若海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这个办法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奥妙,那就是玩一个瞒天过海之计。也就是对俞兴元提请刑事拘留的报gào

,瞒着谷中天,让鲁光淦签字批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老谷脱开了身。不知者不罪,谁也不好指责事后知情的谷支队长。听完这条计策,不但王大为喊好,就连戈乔华和‘小诸葛’也在喊‘绝’。

四个人形成共识之后,就由龙若海和‘小诸葛’一起,带着所有的法律文书,去支队找鲁光淦审批。

不巧的是,走到支队门口,恰巧碰到了谷中天。平常油嘴滑舌的‘小诸葛’有点尴尬,只好咧了咧嘴,没有说话。

在支队长办公室里,龙若海将前后经过解说了一遍。鲁光淦听了以后,倒也一反先前那种畏首畏尾的样子。他爽直的说道:“你们做得对,想得也很全面。这个字就由我签了。老谷那边的招呼,由我以后来打。”

鲁光淦嘴上爽直,内心快乐。有了俞兴元的事情放在这儿,其他要说情的人,也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了。主办案件的支队长,就连自己的生死之交都没有放过,还有谁人再来帮着讲情!这等于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挡箭牌’,让自己可以轻松的阻挡许多说客。

“不用了,这个事情还是由我自己出面解决比较好。掩耳盗铃的事,我谷中天做不来。”龙若海回头一看,原来是谷中天就站在自己的背后。有点尴尬的他,只好搔了搔自己的头皮,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谷支’。

问题还是出在‘小诸葛’的身上。平时看到领导,总是要贫上两句的‘小诸葛’,突然成了哑巴。这种现象,怎么会逃得过谷中天的眼睛。有案件不向自己汇报,却直接进了鲁光淦的办公室,当然更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也不加疑问,只是尾随着两个人后面,看这两个鬼精灵想玩什么把戏。隔着尚未完全关闭的办公室门,他静静地听完了这一切。谷中天为搭档和部下对自己的真情而感动,也对自己如何面对这一难堪的局面作出了抉择。这也就是他决然走进办公室的原因。

这种抉择,说来轻巧。但对当事人的谷中天来说,却比百米长跑比赛还要累人。人生有什么感情,能比得上这种生死之交!老战友啊,老战友,你怎么会干出这种蠢事来。

宁小琴在市zf楼顶上闹出的一幕,早已经传遍了淮东市区。再是消息闭塞的人,也都听到了昨天上午警方大举出动,解救欲谋轻生妇女的故事。这个消息,当然也瞒不过向荣和俞兴元这帮人。只是大家都各有自已的依仗,刚开始并没有放在心上。

‘豪门会所’被查封,裘一飞、何应霞相继落网。直到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相关人员才是着了慌。在这些人中,向荣算得上是大哥大了。人家的企业做得大,还有个兄弟做市委书记。到了这个时候,当然也就会成为众人的主心骨。

大家不约而同地一起汇拢到了向荣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共商大计。他们也知dào

时间拖得越长,自己的安危就越有问题。花钱的事好说,大家都不是缺钱的人。

问题的关键,大家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真的被送到号子里,关上十天半月的,这个面子就没处放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仍然没有意识到事情已经闹得有多大。还把问题的性质,停留在卖yin**这种一般治安案件的基础上。

这中间,也不是没有明晰事理的人。只是人都有一种从众心理。总认为有这么多的实力人物在一起,出不了什么大事。顶多就是罚一点款,只要不关人就行。

各人的想法虽然不同,但在一个问题上是有共识的。那就是赶快把两个人给捞出来才行。办法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人在警方都是有着一、两个关系人的。只是以往的办法不再管用,那些已经养肥了的‘保护伞’也只能报之以苦笑。

不是他们不想帮忙,而是他们根本插不上手。整个案件的侦查,不但派出所插不上手,就连治安支队说话也不管用。

原因只有一条,案件被交给了刑警支队侦查。有了那个铁面无私的谷中天把关,谁也不敢去说情打招呼。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把眼光投向了俞兴元。

在场的人都知dào

,他和刑警支队的谷中天是生死之交。只要他能过关,大家都能跟着乘顺风船。看到大家的目光,俞兴元也在苦笑。

苦笑的意思,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谷中天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没有谁能比自己更清楚这位老战友了。嫉恶如仇是谷中天的天性,不恂私情也是他的特色。

当然,他也是一个很念旧情的人。事情弄得这么大,而且还是这么丑的事,老战友会出手吗?

进也难,退也难。谷中天将怎么化解这么一个天大的难题哩?

第六十六章 化解难题(三)

谷中天感觉到辣手的时候,那么一大帮有钱有势的人,则已经开始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失去了先前的骄横,龟缩在向老板的纺织集团里面不敢出来。到了这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不是平时玩了女人之后,可以花钱消灾就能解决问题的。

警方昨天夜里没有动手抓人,不代表今天白天不抓人。一屋子里的人,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纺织集团门前大路上,稍微有一点响声,都会弄得鸡飞狗跳。任何一辆警车的路过,也会被他们当作是警察登门前来搜捕。

他们有了一种悔之晚矣的想法。也对金钱的作用,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和动摇。金钱确实有着无比的能量,但它也确实有不管用的时候。

此时的这群人,空有无数的金钱,却无法使用到能够发生效果的地方。能收钱的人,解决不了问题。解决得了问题的人,不肯收或者是不敢收。

一个上午,他们就这么在恐慌和期待中度了过去。这些平时食不厌精的有钱人,也顾不得讲身份,谈排场。一个个端起临时喊来的快餐,吃得有滋有味。

放下手中的食具以后,有人开始对形势作出分析。开超市的何老板第一个开口说话:“各位弟兄,裘一飞、何应霞已经进去了一天一夜。从这两个人平时的德行来看,绝对不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是呵,是呵。我估计他们两个人顶不了多久时间。说不定昨天晚上,就已经把我们在座的所有人,都给交待了个清清爽爽。”做海产品生意的杜老板开口咐合。

“你们不要这么悲观。警方到现在没有抓人,说明他们也在为难。既然他们感觉为难,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圜回旋的余地。只要大家分头做工作,让裘一飞、何应霞两人做个替死鬼,也就万事大吉。”向荣到底是做大生意的老板,对形势的分析比较乐观。

正在大家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俞兴元的手机响了起来。一接电话,是老战友打来的。说今天是周末,谷中天约了大家一起到他家去打牌喝酒。

这个时候,谷中天还有兴趣约老战友一起喝酒打牌,有点不同寻常。说他不知dào

这个事,根本不可能。如果是出差在外,还可以勉强解释得通。

此时的谷中天,正在家中招兵买马,准bèi

下午打牌哩。说他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不怎么说得通。

不管怎么说,这场牌都非得去打不可。大家都在指望着俞兴元,能从谷中天那儿打探到一点消息。做海产品生意的杜老板,是海边长大的人,性格比较直率。

亿直言不讳地说道:“老俞呵,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俞兴元不要只想着自己一人过关。真的到了那时候,大家也不会答yīng

的。说什么都要把你一起拉下水。”

说话的杜老板不知dào

,自己这句话帮了谷中天一个大忙。俞兴元也不是傻瓜,他也会算账。老战友能帮自己一个人的忙,也帮不了这么多人的忙。

如果不帮,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这些人肯定会闹事的。那样的话,只能是弄得鸡飞蛋打,大家都不得脱身。

自己已经下了水,没有法子洗得干净。既然这样,自己又何必再把谷中天拖下水。有他好好的在台上工作,不但自己的事情吃不了亏,家庭也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这样一想,俞兴元反而觉得很是坦然。刚开始那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反而扫除一空。

到了下午三点钟,俞兴元已经到谷中天家去打牌喝酒去了。剩下的人也没有散去,继xù

蹲在这儿等消息。大家也没有闲着,各自凑成了娱乐班子,就在向荣的娱乐室里玩起了麻将。

玩了没有多长时间,集团公司的一个保安冲了上来。边跑边喊:“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正在打麻将的这帮人,哪儿有精力来听一个小保安的叫嚷。开超市的何老板有点不耐烦地斥责说:“去、去、去,到一边玩着去。不要影响老子赢钱。你这个保安怎么当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这话说了以后,没有听到反响,周围是一片寂静。说话的何老板感觉有点不对劲。他抬头一看,方才发xiàn

娱乐室的门口,已经站满了警察。

带队前来搜捕的龙若海,心中开心得很。上午没有行动,拖延了几个小时,好处不是一般的大。所要抓的对象全部集中在这儿,省得自己再一家一家的登门拜访。那样的话,到晚上也不一定就能将这些人全部抓捕归案。

此时的俞兴元,在谷中天的家中,正和几个老战友玩得开心。人就是这样的怪物。一旦想通了事理,也就会变得通达起来。此时的他,一边打牌,一边吹牛皮,一点也不象出了事的人。

在这一会儿,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所要面临着的危机。时不时的,还要偷着看一下谷中天的脸色。

他想知dào

,谷中天会如何处置眼前这个难题。只是他很失望,老战友的脸上,平静得很。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招呼大家抽烟喝茶。他没有想得到,此时此刻,自己那帮难兄难弟,都已经成了阶下囚。

打牌的时间并不长,谷中天说是还有正事要办,就让早早结束了牌局。至于是有什么正事要办,大家都没有问。到了六点钟,老战友们就开始喝酒。

战友之间喝酒,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要的就是一个‘爽’字。几杯酒下肚,俞兴元好象找到了昔日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和老谷连续干了几个满杯。

可惜的是老谷有点小气,准bèi

的酒绝对不足量。俞兴元喝得正来劲的时候,谷中天竟然会宣bù

说吃饭。这个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看看周围的战友,大家的神色都很正常,没有任何异样出现。

饭碗刚一搁下,谷中天敲了敲桌面。声音有点犯涩地说道:“老俞,国法无情。不要怪兄弟不讲情面。到了里面,好好配合工作,争取从宽处理。家里的事,我会帮你照顾好的。”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有点发楞。他们不知dào

谷中天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俞兴元明白了过来,这才是自己所熟悉的谷中天。原则不放qì

,感情也不忘怀。把人请到自己家中来抓,不藏不腋的,坦坦荡荡的一条汉子。

到了这时候,他当然也不会再做孬种。站起身来,朝着谷中天点了一下头。拍了拍老战友的肩膀,然后说道:“兄弟,我理解你。放心,我是自作自受,不会让你为难的。”话一说完,朝着其他战友一拱手,就对着刚刚进入屋内的龙若海和‘小诸葛’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到了此时,整个收网工作就算是全面成功,无一漏网之鱼。亲眼目睹谷中天,大义凛然地将战友送入囚牢的做法,龙若海感慨万分。既不惺惺作态,又不优柔寡断。有情有义,大节不亏。这才是真zhèng

的***人啊,方方面面皆是自己的楷模。

相比之下,那些整天口号震天响,到了行动就拉稀的领导,根本就是一滩臭狗屎。

回到集中办案的地方,龙若海感觉很是欣慰。在王大为的组织下,大队里的弟兄们已经全部上了阵。有的审查,有的阅卷,有的取证,忙得是有条不紊。

看到这个情景,龙若海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是想到就做的性格,连忙就让‘小诸葛’将戈乔华找了过来。

“戈大队长,有个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看看能不能办。”“有什么事要办,你说了就行。我没有意见的。”戈乔华的态度十分诚恳。自从昨天宋丹青来采访以后,他的心态就完全变了样。

说起来,戈乔华也不是一个糊涂人。在龙若海到重案大队工作之前,他就一直是大队的佼佼者。只是人若利欲熏心,往往容易出昏招。戈乔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如果不是看到报纸的宣传,他不会产生妒嫉心理,也不会挑唆‘小诸葛’与龙若海争斗。不是竞争上岗的事,他也不会功利心切,与别人发生那么多的冲突。当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回首看去,才知dào

自己错得很厉害。

上任以后,他发xiàn

龙若海根本没有与自己争权夺利,倒反而是自己有点小肚鸡肠。昨天接待记者时,对方的那番现场问答,让人感动得无地自容。

人一旦想开了以后,所有过去感觉郁闷的事,都能豁然开朗。此时此刻的戈乔华,就是这般形状。他也为自己找好了位置,那就是跟着龙若海后面,好好做一番事业。

不争高低了。争了干什么?人家的水平能力摆在那儿,不如在大树底下乘阴凉好。戈乔华此时的想法,是真诚的。但他忘记一个根本,那就是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能不争吗?

看到他此时的说话态度,‘小诸葛’也是一头的雾气,不知dào

这位大队长怎么会变了,变得这么好说话。

虽然谷中天的难题得到了妥善的解决,整个案件是不是就能平稳推进,这还需yào

打个问号才是。

为了感谢广大读者的支持,每个周末的下午,将连续两天加更一章。期待朋友们的鲜花、收藏和票票。呵呵。

第六十七章 凝聚人心

谷中天家的‘鸿门宴’,有情又有意,更有刚正不阿的体现。当俞兴元出现在临时关押场所时,那些等着大闹一场的家伙彻底哑了口。

本来以为只有俞兴元一人能够得以幸免,这些家伙已经做好了大闹一场的准bèi

。只要谷中天敢于这样做,大家也就准bèi

让他们两个人一起下水,特别是让谷中天身败名裂。各人都有自己的背景和靠山,不愁扳不倒一个小小的副支队长。

大家都是场面上跑的人,本来就不太相信谷中天敢于如此执法。再看到俞兴元进来之后,表现是爽快得很。最后一个进来,抢着第一个交待完了自己的问题。有支队长做后盾的俞老板这样做,其他人倒也从中看到了一点苗头,知dào

事情已不可为。

既然最后一点希望已经失去,他们也就失去了对抗的决心和信心,相继开始交待自己的罪行。只有向荣不信这个邪。他不认为这些警察敢于得罪自己的哥哥,更坚信大哥向侃一定会来救自己出去的。

他始终认为只要自己坚持不交待,警察就没有办法定自己的罪,更不能将自己送入牢房。到了晚上八点钟,王大为在临时审讯室里见到了他。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一条第一款、第二款之规定,决定对你进行刑事拘留。这是拘留证,在上面签字以后,再用手指捺印一下指纹吧。”王大为的声音虽然不高,却让人感觉到如同九天霹雳。

“什么,什么!你们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什么都没有承认呵,你们也敢于抓人?”“只要有证据,你就是一字不供,我也照样抓人。”到了这个时候,向荣才知dào

,没有自己的交待,警方也能将自己送上审判台。

事实也是这样。有那么多的碟片、录音为证,还有一同为恶的各位老板的交待,以及许多被害妇女的指控。向荣全身是嘴,也无法让自己漂白。更何况,还从他办公室的柜子里,搜出了不少向荣自以为是经典之作的碟片。

要把这么多人的法律手续全部办完,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尽管王大为的组织能力很强,还是忙得满头大汗。他的目光在整个场子里一扫描,发xiàn

‘小诸葛’又玩得不知踪影。心中暗叹了一句:“这个小家伙,才长进了没有几天,又恢复了老模样。”

王大为这话冤枉了‘小诸葛’。此时的他,忙得很。正忙着在市委党校纠缠自己的老爸。

从谷中天那儿回来的时候,龙若海看到王大为忙得大汗淋漓的样子,就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无论是能力,还是经lì

,在重案大队都是首屈一指的人。谈到做人,那更是没有话说的。从上到下,提到王大为,没有谁不竖大拇指的。

可惜呵,可惜。可惜的就差那么一张什么用处都没有的破文凭。说来也怪,这张文凭,你说他无用吧,却又偏偏成了‘拦路虎’,没有他就是不行。你说他有用吧,没有人赏识,再高的学历,也是废纸一张,照样能让你到街头去卖猪肉。

只要能帮王大为搞上一张文凭,什么事情都可以万事大吉。想到文凭,他就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小诸葛’的爸爸在党校当副校长,算是实jì

上的掌权者。学校校长都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职,象他爸爸这种常务副校长,当然也就是实jì

工作的主持人。

龙若海想到文凭的时候,就把主意打到了老人家的身上。在这个问题上,老爷子说话还是管用的。

当然,他不是让‘小诸葛’去造假。那样做的话,不仅于事无补,也害了‘小诸葛’的爸爸。

这么一想,他就把戈乔华和‘小诸葛’召集到了一处,进行商量。龙若海的办法是让王大为,还有大队里几个没有文凭的骨干力量,都去报上一个函授大专。

这种学习也不当真的,只要缴了钱就行。平日的学习与考试,都是公开透明的。稍有一点文化基础,就能过关。实在不行的话,还能请人代考。有的**字不识几个,照样捧着研究生的文凭在当官。

他和戈乔华商量的原因,就是想让大队帮着把报名费用给解决掉。毕竟大家都不容易,工资水平也不高。如果再要让这些老同志自己掏腰包,心中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对这一问题,心结打开的戈乔华,倒是全力支持。只是‘小诸葛’有点疑惑地问道:“你这个方法能行吗?”

听到龙若海的主意,‘小诸葛’有点迟疑不决。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张。毕竟,龙若海说的这个方法,太有点出人意料了。

“怎么会没有用!你们不看到那些局级干部提拔的时候,没有大专文凭,填上一个大专在读也是有用的。只要有了一张纸,怎么装面子都行。”听了龙若海这话,戈乔华和‘小诸葛’都感觉似乎有点道理。

“这事听龙大的,保准没有错。现在不少干部的文凭都是这样来的。别说是大专毕业,就是研究生也不稀奇。”站在一旁的戈乔华倒是蛮赞成的。家中有个当干部处长的爸爸,当然知dào

文凭究竟是怎么回事。

“时间不等人,现在已经到了九月份。今年的报名,肯定已经结束。如果没有关系,就要拖到下一学年。一拖就是一年,年青人还好说,王大为他们这帮中年人等不起啊。这件事只有交给你‘小诸葛’去办。不但要办,而且是立即就办。”龙若海严肃地下达了指令。

‘小诸葛’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把此事办成。先要说服自己那个老古板的爸爸,再要和上级党校进行勾通,最后还要找来经办人。确实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算是把入学通知书拿到了手中。

当然,在办事的过程中,他还撒了一个大谎。没有说是为普通警察办的事,而是说成了几个领导需yào

这份文凭给自己镀金。一直到了最后,他的老爸还是有点将信将疑。

“小飞,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小诸葛’的大名叫诸葛飞。只是许多人都忘记了这一点,只知dào

称他为‘小诸葛’。他的父母当然不会也这样称呼,总是喊他为‘小飞’。

“老爸,你怎么不相信儿子的话呢!这几个人都是我们支队的几个大队领导。人家就是要个文凭做做样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瞧你这种拿三阻四的样子。”‘小诸葛’一边说,一边拉着诸葛校长的膀子摇晃。

事情倒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关键是自己总是担心长不大的孩子,竟然也知dào

拍领导的马屁。诸葛校长有点乐滋滋的,儿子有了长进。

他从眼睛上取下眼镜,用嘴朝着上面哈了一口气,然后用绒布擦了擦镜片。笑眯眯的说道:“别摇,别摇。再摇下去,你老爸的骨头架子就要散了。”

“拜拜。”‘小诸葛’看到老爸已经被自己哄得心花怒放,也就报之以一个希特勒式的古怪军礼,转身就来了个溜之大吉。擦好眼镜片的诸葛校长无可奈何地笑笑,说了一句‘这孩子’。也就打道回府休息去了。

‘小诸葛’赶到办案地点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这时,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已经被安全无恙地送入了看守所。手续办完之后,大家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办这种群体性案件,最怕的就是顾此失彼,弄出个笑话来。

涉案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难免不会碰上有人想不开的事情发生。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办案人非但无功,还会有追查不完的麻烦。

到了这时,大家才感觉到饥肠辘辘。还好,戈乔华的后勤工作做得不错,已经为大家安排好了夜宵。当大家坐下准bèi

就餐时,‘小诸葛’才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好香,好香。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我‘小诸葛’是有福之人哦,呵呵。”看他一脸的喜气劲儿,就知dào

事情办得很顺手。

“坐下,坐下,先吃饭再说。宣bù

早了,大家会吃不下饭的。”龙若海也不让他显摆,直接让他先坐下用餐。说是担心宣bù

早了,影响大家吃饭的情绪。

看到他俩这股神mì

的劲头,在场的人很是好奇。越是不说,越是让大家的心痒痒的。大家吃饭的速度当然也就特别快,都想尽快地得知其中的秘密。

王大为和几个老同志得知事情的原委以后,再看着手中的入学通知书,说不感动那是假话。这几年来,没日没夜地打拼,最后都是给困在这张文凭上。有谁不思上进,有谁不图仕途有所递升。这些都是办实事的人,还就没有谁能想到这么个歪点子。

说到歪,‘小诸葛’连忙将矛头掉转到了龙若海和戈乔华身上。坏坏地说道:“要说歪,是这两个领导歪。我只是跑腿的人,这些坏事与我无关。”

看到他这副急于洗白自己的样子,在场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在这个时候,重案大队的弟兄们都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有了龙若海这样知人冷暖的领导,无论做什么事情,也能让人找到一种奔头。

老于世故的人都知dào

,将向荣和裘一飞这帮人刑事拘留,只是完成了第一步工作。后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第六十八章 三女家访

整整忙活了一天。从早晨起床,一直到夜里,龙若海都在忙着办案件。他的妈妈,却乐得不知把手往哪儿放才好。她也不知dào

今天是个什么好日子。早晨起床的时候,说是就听到了喜鹊的叫声。

当时她就对老头子说过,喜鹊叫,好事到。说不定今天会有好事上门的哟。

才刚到了九点钟的时光,龙若海的家中,就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但把他的妈妈忙得手足无措,还引来了不少围观的邻居。

家属院里,不管谁家来了客人,都会引来看热闹的邻居。他家的房子也不大。除了厨房以外,就是正屋三间。东、西两间是父母和他自己的卧室。中间一间是客厅。也没有什么天井、大院的。围观的邻居,当然是一直涌到了客厅门前。

儿子早晨出门上班的时候,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可能有记者来’的话,也没有多作解释。更没有说是有这么三个大姑娘要来。

怪不得给他介shào

对象,一点也不用着急哩。原来这个孩子自己有见识。过去那些翘尾巴的女孩子,在这三个姑娘面前,连帮着提鞋的资格也没有哩。

这个傻孩子,怎么不给自己交待清楚哩。如果早知dào

是人家女孩子上门来相亲,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要多作一点准bèi

。还好家中有农村亲戚刚带来的水瓜,洗了一下让她们尝个鲜。再按照老家的规矩,给三个姑娘打了碗蛋茶。

什么叫蛋茶?这也是淮东这个地方的民俗。来了尊贵的客人,就将鸡蛋去壳之后,放入开水煮熟。起锅时再加一点盐或者糖调味,倒一点麻油里面,吃起来香喷喷的。在生活水平不高、物质不丰富的年代里,那绝对是接待客人的上等佳品。

不谈龙若海的妈妈心中有多开心,三个女孩儿此时却是十分的拘谨。宋丹青还好一点,被人评头论足的场面见得多了,也就有种无所谓的感觉。鲁祥云和叶婵娟,就有点局促不安、坐立不安的感觉。

“上当,上当。今天上了青姐的当。还没有看得到热闹,倒反而被人家当成上门的小媳妇在看了。”鲁祥云说话还是那样口无遮拦。还好声音不高,其他人听不到。不然的话,更要让门口看热闹的人笑翻了天。

这话一说,叶婵娟的脸更是多红了几分。也跟在后边埋怨道:“是呵,都是丹青不好。如果让唐记者一起来,还要好说一点。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人家当然要笑话我们了。”

这个时候,她们俩都说是上了宋丹青的当,不应该跟着来看热闹。还有点后悔,觉得应该让唐迪庆跟着来。有个男记者在场的话,多少也要好解释一点。可惜的是宋丹青嫌人家跟在后面烦人,就让那个唐记者留在宾馆里看电视。

几个人一边吃着蛋茶,一边相互埋怨着。说着说着,鲁祥云好象突然发xiàn

了新大陆一般。她用手指着叶婵娟说道:“青姐,你看看叶子的脸。象不象刚上门的小媳妇?”

“是呵,是呵。我看还就真象。”本来被两人埋怨得不知如何解释的宋丹青,也找到了转化危机的借口。当然是跟在后面推波助澜。

“云儿,你别瞎说。”被鲁祥云这么一打趣,再看到宋丹青也跟在后面遥相呼应,叶婵娟的脸更加红了几分。满脸红得就象要滴血一般。

工厂区的婆娘、媳妇,能有多高的素质?换个场合,什么话都敢说。只是看到三个姑娘气质不凡,多少还有点收敛了一些。这时看到几个姑娘在那儿相互打趣,也就放开了胆量。没过多长时间,就有人跳了出来。

有个胖乎乎的大嫂,手中还抱着个孩子。站在人群中高声喊了起来:“龙大嫂,给我们说说看,哪个是你家小龙的媳妇呵?总不能把三个女孩儿都娶回家吧!”

胖大嫂的话,引起了周围一片善意的哄笑声。看到三个女孩子羞涩的样子,龙若海的妈妈连忙走了出去。她笑骂道:“去、去、去,快不要瞎胡闹。人家孩子是报社的记者,是来有正事的。你们不要让人家孩子难为情了。哈哈。”

她是一边赶人,一边也咧着嘴在笑。还好,在她的劝说下,那些大嫂、大娘的,总算是散了开去。就这样,也还过了好大一会,才算是让几个人恢复了正常。

在宋丹青的调节下,鲁祥云最先恢复往日的活泼劲儿。她一会儿在家前屋后的菜园里转悠,看到家里养的小鸡,也要咋呼上个半天。一会儿又钻进了龙若海的房间,研究室内的布置。桌子上的照片,被她翻了个遍。

龙大嫂看到这个情景,最先确定这个女孩儿,就是儿子找回来的媳妇。不然人家不会这么熟络。有了这个想法,她当然是不停地关照着这个停歇不住的姑娘。

过了一会,她又发xiàn

似乎有点不对。宋丹青在这三人中间,好象是个大姐一样,缠着自己问这问那。从儿子小时候的事问起,连有没有谈女朋友的事,也要再三问起。不是要做自家的媳妇,怎么会关心自家那些鸡零狗碎的杂事。

还有那个很少言语的姑娘。文文静静的,只是泯着嘴在笑。对儿子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啧啧称赞。看到自己拿了水瓶,连忙就接了过去帮着泡茶。这孩子呵,一看就知dào

是个很有教养的孩子。这样的姑娘给自己家做媳妇,打着灯笼也难寻哦。

“小龙不在家,我就留你们在家吃个简单的便饭罢。”“行哦。”鲁祥云第一个举手赞同。宋丹青答yīng

道:“好哩。只是麻烦了阿姨。”叶婵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三个女孩子倒也不见外,爽朗地接受了龙大嫂的邀请。她们就在龙家吃了中午饭。到了忙饭的时候,只有叶婵娟能插得上手。平时在家里,她也经常帮着妈妈打下手。

用她妈妈的话来说,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作人妇。不谈伺候公婆、丈夫的老话,起码也要学会照顾自己吧。天大地大,吃饭为大。不会照顾自己肚皮的人,也是白活了一生。正是这样的缘故,她才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到了这个时候,宋丹青、鲁祥云都傻了眼。这两个丫头,在家都是饭来张口的人,哪儿会有时间忙这些东西。就是想忙,也找不到机会。家里总是会有人,帮着把一切都给料理好的。

刚开始,鲁祥云还不服气。不就是这么一点小事吗?哪儿能够难得住本小姐。直到连续打碎了两只碗以后,才算是认输退出了厨房。换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宋丹青倒也随意。不会就是不会,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不过她倒是在心中下定决心。回家以后,一定要让做饭的阿姨,好好教自己几个拿手好菜。不能总是这样,让人感觉到有点难堪的样子。

饭桌上,龙大嫂看着眼前这三位姑娘相互调侃,自己是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不知dào

谁是儿子挑中的媳妇,不敢乱说话,只是忙着让大家吃菜。不然的话,还要多看上几眼。就凭这模样,任何一个人嫁到自己家,都是儿子的福分。

菜肴倒也简单。除了肉和鱼是到门前菜市场上买的,其余的都是自产自销。鸡蛋是家中的鸡生的,韭菜、豆角和丝瓜等蔬菜都是屋子前后菜园里长的。

自己这儿子,看他平时不慌不忙的样子,原来是暗地里找好了女朋友。有了这种比画上长得还好kàn

的姑娘,那种庸脂俗粉的女人,儿子哪儿会看得上。

那个姓鲁的丫头,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这样的女人嫁到自己家,关系好处,婆媳关系好处。还有那个宋记者,看得出是大家闺秀。真能嫁到自己家,那是龙家几辈子的福气。

最让人怜爱的姑娘,就是那个叶老师了。文静得很,居家过日子,最是上选的人。看她那种柔弱的样子,也不知dào

是怎么样降服那些调皮孩子的。

宋丹青一边在往口中扒拉着米粒,一边暗中思量。终于找到了魂牵梦萦的男孩子,自己应该怎么办?是表白,还是再等一等。还是让时间的流淌,让自己来增加对他的了解吧。

再说,让自己一个女孩子主动表白,多不好意思啊。还有眼前这两个新相识的妹妹,看样子与龙若海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不然的话,是不会愿意陪同自己,一起来采访龙若海的家的。

眼睛珠子骨碌碌直转的鲁祥云,也在思考。刚开始,她对龙若海身材单薄、没有男子汉的强健模样,一点也没有看在眼中。不知怎么的,随着对龙若海了解的日益加深,原来那种不屑一顾的想法在悄然消失。

现在的感觉则是全然不同。既有非凡的拳脚功夫,又有普通剽悍男子所不具有的诙谐。完美的集合,最佳的搭配,这是她心中的感觉。特别是那种推理破案的智慧,还有那在水井旁边用手指划圈的潇洒,都让人发自内心的产生一种心醉的感觉。

这种感觉,鲁祥云自己也说不清。她决不会认为自己找到了爱的感觉。在她心目中的恋人,还是那个身材高大、剽悍,能保护自己的男人。

此时最为多愁善感的人,当然要算叶婵娟。她比另外两个姑娘接触龙若海多,交往也要比她们深。甚至在内心深处,也已经隐隐约约地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男朋友。特别是昨天晚上那两手相握的瞬间,更是让相互的情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怎么办?同来的两个女友,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态尽入眼中。她有一种危机感,知dào

自己这段尚未表白的情感,已经面临着挑zhàn



鲁祥云是自己的好姐妹。有什么样的异常表现,自己都能看得出来。象这样安静地吃饭,是前所未有的事。这个小妮子,是在认真思考问题,还是为了在龙母面前装出温柔懂事的样子?

那个宋丹青,虽然没有说明自己的家境。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不难看得出,她的家世只会比鲁祥云家强。这样一来,三人之中还是自己最为寒酸。说得好听一点,是教师世家。说得难听一些,也就是一个教书匠罢了。

偏偏自己那个‘老夫子’爷爷还又很执拗,说什么也不会同意自己嫁给一个警察的。怎么办?

叶婵娟有心思,其他两个姑娘,也各有一番思绪在心头。龙若海的父母哩,又会如何看待三个姑娘的来访?

第六十九章 父母愁肠

三个姑娘的来访,让龙若海的妈妈乐不可支。她不但是自己在偷着乐,还让人带信给了老公。让在外打工的老伴儿回家,帮着儿子拿个主张。吃饭即将结束的时候,龙若海的爸爸终于赶回了家。

“伯父好。”鲁祥云第一个开了腔。她坐在正对大门的地方,首先看到一个中年人直接走了过来。看到对方和龙若海长得有点相似的时候,心思灵巧的她,很快就判断这是龙大哥的爸爸。

宋丹青的反映也不慢,赶忙站起身来。欠了一下腰,礼貌地喊了声“伯父好”。只有叶婵娟有点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会以后,才羞涩地喊道:“伯父好”。

看着眼前这三个喊自己‘伯父’的女孩子,老头子也有点乐晕了头。他不知说什么是好,只顾连连点着头。

他也和妻子一个样,没有想到儿子有这么大的本领。不声不响的,一下子就给家中带回了这么三个大姑娘。不但将人家姑娘带了回来,还耍上了派头。自己不回家,只是让人家姑娘自己来登门拜访。对儿子这种做法,他也不知dào

应该是笑,还是要骂。

老婆悄悄地让他帮儿子挑一挑,谁最适合做自家的媳妇?此时此刻,别说是做父亲的没法帮作做选择。就是让龙若海本人到了场,恐怕也只能两手一摊,没法表态。

他的心中也在暗暗担心。看这几个女孩子的样子,都对自己那个儿子不错。越是不错,越不能祸害人家姑娘。社会上都说脚踩两只船,小龙呵小龙,你这是三条船呵。

你这样子下去,将来怎么样对人家孩子交待哩,我们又怎样对人家的父母有所交待哩。龙若海不知dào

,自己的的父母在犯愁。三个姑娘走了以后,他们就一直在犯愁。

以前是因为家境贫寒,总是担心儿子会添不上媳妇。好不容易看到这孩子得到了领导的器重,不但调整了工作,而且还给提拔了一个官。官有多大,他们说不清。官再小,好丑也是个官。

看到曹阿姨老公家的侄女来不及的反悔,又想重结姻缘,就知dào

儿子的婚事不再是问题。确实也是这样,这些日子上门来提亲的人,明显多了不少。总以为从此不用再操心,却没有想到这小子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一些子给领了三个大姑娘同时进门。

老龙家的家风,一直是正正派派的,从来没有让人给指责过半句。这小子胆大哇。人家脚踏两只船,都要遭人指责。他倒好,一脚踏了三条船,这可如何是好?

老两口坐在家中犯愁。给儿子打了好几个传呼。电话倒是回了过来,总说是在忙。要等到很晚才能回家。他让两个老人先休息,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不迟。这话说来容易,也很轻巧,但是两个老人睡不着哦。这么大的事,解决不好,他们怎么能安心入睡。

龙若海到家的时间,已经很晚。只是当他打开门以后,意wài

地发xiàn

父母都坐在那儿等着自己。父亲坐在那儿,自顾自的闷着头在抽烟。屋子里的灯光也不亮,只看到香烟头在一闪一闪的。妈妈也是一脸的担忧,坐在那儿发怔。

“吃饭了吗?小龙。”看到儿子进门,心疼儿子的妈妈还是抢先开了口。她怕儿子挨骂,先用其他话题冲淡一下老头子的怒火。“吃了,吃了。怎么到了这么晚,你们还不休息?”

对于儿子的问话,龙若海的父亲依然是置若罔闻。只是埋头抽烟,一声也不吭。不对呵,父亲的表现十分怪异。自从自己调到刑警支队工作以后,老爷子一直是笑声不断,从来没有这种心思重重的样子出现过。

龙若海感觉奇怪得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父母这样压抑。到了这么晚,都还不肯睡觉。“爸,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们放心,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睡你们的觉,天塌不下来。”

在龙若海的心目中,已经出现了一个阴影。他认为,很有可能就是晚上刚被送入牢房那些人的家人找上了门。

“我放心,我能放得了心吗!”龙若海不劝还好,一劝倒反而把他爸爸的火气给劝了出来。老爷子把烟蒂往烟灰缸里一甩,用手指着儿子的鼻子说道:“我们龙家虽然穷,但也是正正经经的本分人家。你到四邻八方去打听一下,什么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爸爸,你这说什么话。那些人都是坏人,我不这样做,也对不起老百姓。”龙若海以为爸爸是在帮那些老板说情,也有点不高兴。

老爷子平时有个原则,那就是从不过问儿子工作上的事情。说是帮不了儿子,但也绝对不给儿子添乱。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会帮那些老板说情。

老爷子听到儿子不但不知错,竟然还说人家姑娘不是好人。顿时是火冒三丈,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着儿子身上摔了过去。口中骂道:“你混蛋,做了伤德的事,还说人家是坏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有廉耻。”

做妈妈的这时最为难。既要拦在中间,防止发生大的冲突。又对儿子的说话也有反感,怎么能这样说人家女孩儿呢。转念之间,她还是站到了正义一边。觉得不能让儿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小龙呵,你是个好孩子,要听父母的劝。人家那几个女孩儿,都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你怎么能张口说瞎话,说人家是坏人哩!听妈的话,好好选一个定下来。其他的人家,我们上门去打招呼。千万不要让人家在我们背后戳指头呵。”

“妈,你说的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懂呵。”刚才父亲摔茶杯的时候,龙若海就感觉有点不对头。为了帮人说情的事,不应该会对儿子发这么大的火呵。妈妈这一说,更不对头。怎么会扯上了女孩子,还要上门去打招呼。

“你装,你还在装。你敢说不知dào

三个姑娘到家里来的事情吗!”老爷子听龙若海说听不懂父母的话,更是火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就要甩你的耳光,还好他的妈妈本来就站在中间,连忙拦了下来。

得知是为了三大美女联诀来访的事以后,龙若海也有点啼笑皆非。这是哪一码跟哪一码啊,一次简单的家庭采访,怎么会演变成了三女访亲的故事哩。还差点发生了家庭暴力事件。真的被打了以后,还找不到地方去伸冤哩。

“老爸,老妈嗳,你们想到哪里去唻。人家是记者,是来采访的。怎么会是来相亲的唻。真服了你们。”龙若海瘪瘪嘴,有点无可奈何。这些做父母的,还真敢于瞎想。不但想了一个,竟然还敢怀疑自己来了一个‘三箭齐发’。

“小龙,我看不对。那几个姑娘说话做事,都不象是来工作的。那个姓鲁的丫头,恨不得连你的床都要翻个身。不是对你有意的人,怎么会这样!

还有那个宋记者,什么都要问。从你小时候问起,有没有女朋友都要问。这哪儿象记者?不是访亲是什么?人家一个大姑娘,好好的没有事,怎么会采访这些东西!

那个一说话脸就红的叶老师,也不知dào

是怎么管住那些孩子的。我看那孩子,好象是有心思。谈做媳妇,这个姑娘的脾气是最好的。”龙若海的妈妈也有自己的见解。根本不让儿子插嘴,呱里呱拉的说了一大套。

“嗨,我要怎么说,你们才能相信?”说到最后,龙若海用出了杀手锏。如实地介shào

了这几户人家的家世。听到叶婵娟的爷爷是市政协副主席,父母亲都傻了眼。没有想到那么文静的孩子,有这么大的来头。

再听说鲁祥云的爸爸是军分区的司令时,老两口子彻底无语。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一个比一个的来头大。再想到宋丹青那副高雅傲然的样子,估计来头也小不了。

他们知dào

,论家世,这三个女孩子都不可能成为儿子的伴侣。自己这么个穷窝,怎么可能招来这样的金凤凰!两个老人,原本是一头的火气,现在是全都泄了气。本来还担心儿子会做一箭三雕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转眼间就鸡飞蛋打,一个媳妇也没有了。

龙若海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算是让两个老人暂时释疑。老爷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算是对刚才的失误有了一个交待。妈妈倒好,冲着儿子说道:“小龙,别急。我们肯定能找到一个好媳妇的。”

“我没有急哇,老妈。要急也是你在急的。放心,我肯定会把媳妇给你们领回家的。”龙若海苦笑了一下,连忙开口安慰了老妈那颗忧虑的心。

躺在床上,他也是难以入睡。三个女孩子的面庞,不停地在自己眼前掠过。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从相貌上来说,无一不是上上之选。从家世上来说,就连最差的叶婵娟,都不是自己这种家庭敢于问津的对象。

睡吧,睡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七十章 幕后运作

龙若海不知dào

,当他进入梦乡的时候,还有人没有能够入睡。凌晨两点的时候,市委书记向侃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豪门会所’的真zhèng

老板,已经到了淮东市。老板是从北京过来的人,一口标准的京片子。不是长期生活在北方的人,是说不出那口韵味来的。

当初,这家会所开张的时候,老板也曾经通过省委张副书记的钱秘书,分别给向侃和许鹏程打过招呼。不然的话,地皮和批准手续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到手。

由于裘一飞特别能干,加上又拉拢了一批地方上的实力派,所有的问题都能自己解决。开张之后,也就没有再找过两位市领导的麻烦。时间长了,他们也就把这家会所的背景逐渐有所淡忘。

宁小琴跳楼自杀的事件闹得纷纷扬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家会所背后的人与事。加上当时的时间也比较急促,情况也比较复杂,向侃也就在匆忙之间发表了掷地有声的指示。

老板来了,老板是京城红色家族的传人。到了这时,两位领导都慌了神。向侃是一把手,要求严惩的指示也是他自己说的,完全无法退让。许鹏程还好说一点,只要跟在后面扛顺风旗就行,用不着冲锋陷阵。他们将会如何面对京城老板的怒火呢?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人,斜坐在向书记对面的沙发上。对方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长相也是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只是眼神中全是傲气,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这也难怪,人家有着整个家庭做后盾,当然有这个资本来傲视别人。

年青人一点也不将年过半百的向侃放在眼中,眼中全是‘骄横’二字。许鹏程倒也有自知之明,找了个角落上的沙发坐了下来。他不想直接面对年青人的怒火。

“向书记,你说这事应该怎么解决?如果你说不好解决的话,我掉头就走人。”说话的人,一只手挟着支‘熊猫’香烟,一手玩弄着手中的纯金郎生打火机。

这种中南海的特供香烟,可不是一般人能享shòu

得到的待遇。那种打火机,也不知要多少钱才能买到。反正是靠工资,无法购买。凭着这两样东西,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从财力上,都已经说明了对方的来历非同一般。

对方是省委张副书记的秘书钱一飞一起陪同而来,具体身份也只说了姓朱,是从京城而来。人就是有这么一种劣根性。这种掩而不露的介shào

,反而激起了向侃的无穷想象力。

向侃这一次能调到省城,就是得益于张副书记的携带。他的秘书介shào

来的京城客人,当然不容小觑。简单的说,钱秘书是代表张副书记而来。再往大处说,那是不可想象。

京城姓朱的红色家族虽然不多,但都是一些低调做人的家族。虽然低调,实力却并不弱。有的是开国元勋的后代,还有的是权柄在握的内阁大臣。能攀上任何一个家族,对于自己以后的仕途,都有着不可想象的作用。

平时总是威严十足的向侃,到了这种时候,也不得不放下身架来说话。就连想置身事外的许鹏程,也不得不睁大了眼睛。如果能攀上这种家族,那要抵得上多少年的努力啊!甚至可以帮zhù

自己跨过一些终生也无法逾越的门槛。

“朱少爷,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清楚。虽然有不小的难度,但我们一定尽lì

来办。”向书记虽然说不上是媚态十足,但巴结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写在脸上。

向侃已经表了态,许鹏程也不想落后。他接着表态说:“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让这件事情得到平息。”这两个人都是官油子。虽然被对方的威势压得无法平视,但还是在打着平时惯用的官腔。

什么‘有不小的难度’、‘尽lì

’、‘尽最大的努力’,全是一些场面上的话,无论怎么做都可以。江湖这是老的辣。一般的人,还真无法压制得住这两个老狐狸。

“怎么办,我不管。我唯有两条要求。会所必须尽快重新开门,裘一飞也要赶快给我放回来。你们知dào

嘛,关一天门我要损失多少钱?

不就是玩了几个女人嘛,少见多怪的。还是要解放思想哦,难怪这个地方这么落后。象你们这样发展,经济建设怎么才会上得去。”

朱少爷说话咄咄逼人,一点也没有求人办事的姿态。不但是在下命令,对会所的处理直接提出了具体要求。还赤裸裸地对向侃和许鹏程进行了一番教xùn

,直接就把堂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当成了乡下人。

“嗯,会所肯定是要重新开门营业的,也是服wù

我们的经济建设嘛。只是时间上,是不是请朱公子稍许缓上几天。毕竟刚刚才出了事。现在就重新开业,社会影响大了一点。呵呵,朱公子也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哦。那个裘老板,我来想办法,想办法。”

“支持个屁。我的损失谁来赔偿?我的面子谁来补偿?这事传到北京去,我在那个圈子里就不要混了吗!”朱少爷将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拍,直接就站了起来。

“朱少爷,你就这点不好。不要总是拿我们这种小地方,和你那个北京城去比嘛。更不要用我们的层次,和你那个圈子里的人比。好不好?你们随便说句话,也够下面的人奋斗多少年。

你们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下面的人难哦。做个事情当然是要瞻前顾后,不然还不早就被人拉下来吗?再说,你的话也不能这么讲的。我们向书记,哦,应该是向部长。马上就是我们宁淮省委组织部长,也是很够朋友的人。

还有我们的许市长,也是肯帮忙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事就让向部长和许市长来办。你放心,他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的。好不好?”说话的人,是省委的钱秘书。

这两个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配合得倒蛮默契。摆明了说,就是一定要自己出手打救。向书记的头疼着哩。自己的兄弟没有能打救出来,还要帮着别人做事。许市长也很头疼,这种事做了以后,后遗症很大。向侃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自己是走不掉的。

玩政治的人,第一要素就是厚脸皮。向侃和许鹏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一个后生晚辈指着鼻子教xùn

。换作其他对象的话,他们早就要发飙。此时的他们俩,不但没有生气的迹象,还在一个劲儿的陪着笑脸。

脸上是笑容,两个人在肚子里早已经骂翻了天。好好的‘***’,什么生意不能做,偏偏要做这种下三流的生意。既然做了这种生意,你就要收敛一点才是。惹出了麻烦,还要这么张牙舞爪。真是他妈的一个混蛋。

对方那个朱少爷,在钱秘书的劝解下态度稍许好了一些,但还是虎着个脸。听到向侃解释当时的具体情况以及现在的影响时,他不屑地说道:“什么叫影响,什么叫**?你们还真的把这东西当回事了吗?‘官’字两张嘴,一切还不都在你们的嘴中。”

“呵呵。我们的嘴再大,也比不上你朱少爷一句话。这事呵,我们会全力以赴。也请朱少爷理解我们的苦衷。呵呵,只要有一定可能,我们都不会让你失望的。”

向侃还真有本领。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将原本气势汹汹、上门来闹事的朱少爷给哄得笑了起来。至于事情的最后处理,双方也商定了一个大致的策略。

朱少爷也不是草包。来之前就有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他们仔细分析了整个案件的始末。鉴于向侃已经在现场的表态无法收回,只好另辟蹊径。最佳的途径就是争取找到警方在执法当中的漏洞,从根本上推倒案件的根基。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已经找到了警方的一些人,对整个案件的办理过程,做到了全程跟踪。最初的设想,是认为龙若海这帮人,都是一些年轻人居多。容易激动,容易好大喜功。很可能会有一些过激的举动出现。

只要他们敢动了手,那就一切都可以推到刑讯逼供上去。这个案件,也就可以达到无疾而终的目的。这条计策不可谓不毒辣,标准的是不战而屈人之兵。警方吃了哑巴亏,还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反而会由审判者,成了被告人。

如果让外人知dào

此时场中的情景,绝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市长、市委书记和会所的老板在一起,商量如何对付正在执行市委指令的警察。万一传出去的话,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还有人想了个绝主意。说是警方的人在法律水平上比较差,可以从法理上找岔子。这些年轻人,在成绩面前容易冒进,容易草率从事。到了那时,只要找到一个缺口,就能来上个兜底翻,从根本上否定案件。

当然,这些都是假设。如果这些都找不到缺口的话,向侃保证让‘豪门会所’在元旦前重新开张。至于会所的法律责任追究,只到裘一飞为止。说到这儿的时候,向侃有点担心地问道:“那个裘老板能不能压得住阵脚?”

这话问得很有水平。外边定的计划再好,裘一飞如果在里面做了脓包,也是空谈。朱少爷叫朱定军,听了向书记这个问题以后,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笑得很自信,也很傲慢。他笃定得很,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

接下来,警方将要面对的,将不单纯是罪犯亲属的压力,还会有……

第七十一章 幕后运作(二)

朱定军有自信。裘一飞绝对不敢做这个软蛋。过去也曾经有人相信警方的那一套,把自己给供了出来。这样的做法,当然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到最后哩,想到这儿,他就有点阴森森地笑了起来。就连坐在他身旁的钱秘书,也有点不寒而栗。

事实也是这样。裘一飞清楚得很,不交待涉及老板的问题,顶多不过是多坐几年班房。如果说将底牌掀了出来,那就不是一个‘死’字可以了结的问题。

他曾经参加过惩治所谓‘叛逆’的现场会。那种惨境,让人终身难忘。只要是正常的人,都无法承shòu现场上的那种血腥。不但当事人要遭罪,家人子女全要卷进来。再给裘一飞几个脑袋,他也不敢做这种后果十分严重的事。

向书记的办公室里,双方就这么来回的讨价还价。一方是咄咄逼人,一方是被动应战。到了天要放亮的时候,终于取得了共识。

秘书况超群,则是一直守候在门外。在需yào

的时候,为大家加茶送水。这时候,他的任务就是送朱少爷和钱秘书回宾馆休息。

许鹏程清楚得很。知dào

这事即使做成,也没有自己什么功劳。虽然对方也向自己抛出了橄榄枝,但主要还是冲着向侃而来。这样一想,他干脆早早的来了个溜之大吉。只剩下向侃,依然在自己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方步。

要让案件到裘一飞为止,就宣告结束,说来容易做时难。这些做警察的,就爱认个死理。只要找到个眼子,总要拼命往下锥。不能做到挖地三尺,总是不肯罢休。

找公安局祁局长肯定不行。等着退二线的人,没有必要再给向侃这个面子。更何况,祁局长高配副厅级的事,就是在向侃的手中被卡了下来。这个时候,更是不能去捅这个马蜂窝。那又找谁呢?向侃在抓自己的头皮。

向侃头疼的时候,警方的日子倒是比较轻松。基本没有压力,或者说就没有压力。谷中天在家开设‘鸿门宴’的消息传出之后,大大小小的说客纷纷止步。

虽然说不上是一扫而光,但也算得上只有寥寥无几的人在穷忙活。而且都是一些上不了大台面的角色。那些能翻江倒海的名人,倒是一个都没有出场。

什么事情都会有正反两个方面。当初为老战友的事,让谷中天为之头疼。‘鸿门宴’一摆,反而换来了大家的安宁。这也算得上是有得有失吧。

这种风平Lang静的情景,让龙若海一帮人很是开心。少了麻烦,也节约了许多扯皮的精力。整个重案大队一齐动手,也特别容易见到工作成果。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将整个卷宗移送给检察院。

这种静,在老于世故的鲁光淦眼中,却是大大的不正常。不应该这样平静啊,静得让人心中有点发慌。平时办个普通案件,都能惹上一大帮说客。特别是这种治安部门管辖的案件,上下弹性比较大,更是会有不少人想着法子要钻空子。

这次的案件,牵扯了这么多的头面人物,不应该这么平静。虽说有俞兴元的事情放了样子,起到了一种杀一儆百的作用。但也不应该这么样的平静,总应该要有人不死心才对啊。更何况,还有不少比俞兴元来头大得多的人哩。

鲁光淦担心的不是没有人来说情,而是害pà

那些人的反击。所以说,他整天都在关心案情的进展。今天上午,他又给龙若海打通了电话。在电话中说道:

“小龙呵,你要催促着大家,不能拖拉。要抓紧时间办案,早点结案,早点把卷宗移送检察院。只有把这个烫手的山芋送出手去,我才能够放心。我们大家才能得到安宁。”

看到支队长这么慎重,龙若海也不敢掉以轻心。他们对所有的卷宗材料都是再三的反复核对,唯恐留有漏洞。他把工作情况,向鲁光淦做了汇报。

“支队长,我们对每一个人的问题,都是孤证不认定。总要三证、四证才行。并且让所有人的证据都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完整的锁链。我敢打保票。就是对方请出最高明的辩护大师,也将是无能为力。

我们目前的工作重点,就是要揪出‘豪门会所’的真zhèng

老板。让那个在幕后组织卖yin**、赌博和吸毒的黑手,受到法律的惩处。现在碰到的问题,就是审讯工作有了一点难题。在这之前十分配合审查的裘一飞,态度有了很大的变化。

要么是一问三不知,要么就是东扯西拉。我也感觉到有点奇怪,裘一飞怎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前面是抢着交待,现在则是一字不供。弄不清这中间的奥妙在哪里?”

说到底,还是龙若海的经验不足。他过去所面对的案件,都是一些孤立的、个体的案件。一旦开始交待,也就意味着全案突pò

。象眼目下这种案件,都是有着很大的背景。当然不会象以前那样一蹴而就。要想让对方开口,除非先要摧毁了他的靠山。

裘一飞先前的交待,是为了把向荣这帮人拖下水,更好地保护自己。他的交待,当然显得很爽快。现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他当然不会再给自己找麻烦。更何况,老板已经给自己传递了信息。让自己顶住下一**势,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整个案件的审查,都是由重案大队牵头负责的。照理说,保密工作应该做得很好。由于所有被审查的犯罪嫌疑人,都是关押在这个临时场所。这样一来,就从各单位抽调了一些警察和联防队员。鱼龙混杂之下,跑风漏气的事情,根本不可能避免。

那个朱少爷要想传递一点什么消息,还有犯罪嫌疑人的家属,要想知dào

警方的举止,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龙大队长,你就不要白费这个口舌了。能说的,我都已经都说过了。不能说的,你再问一万次,我也不会说。”裘一飞可能看过反映地下工作者的电影片,说话还有点大义凛然的样子。

为了攻克这个堡垒,龙若海请来了谷中天、王大为,还有支队的一帮精英。让大家一起来对裘一飞的现状进行分析,筹划新的审讯方案。鲁光淦都没有参加案件的会办会议。只说了一句‘你们先研究,有什么情况再报gào

我’。

他的思想压力很大。客观地说,他的担忧并不过分。这次抓捕的对象,都是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不但本人有社会活动能力,还有一定的保护层,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出来帮忙活动。

他们不但有人自己主动找上门去帮忙,还专门从外地请了知名律师来作高参,帮作出谋划策。他们和朱公子的那些幕后精英一样,把希望寄托在警方的过错和失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证明这种期望已经落到了空处。警方很谨慎,什么样的漏洞都没有出现。

龙若海精明得很。从进入案件一开始,他就知dào

这个案件不能马虎,更不能随意。别看表面上说得很爽快,让自己独立办案。实jì

上,还不知dào

要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和队友的行动哩!

只要自己有一点破绽出现,等待自己和队友的,绝对不会是和风细雨的探讨,而是雷霆万钧的重拳出击。打自己这些小警察是假,让这起案件就此寿终正寝才是真。

为了这个原因,龙若海再而三的和大家打招呼。让大家小心谨慎,绝对不允许任何急功近利的现象发生。再加上有王大为这个老成持重的人居间协调,对方急切想要的现象,一点影子也找不到。

法律的空缺,也同样没有能找得到。有了龙若海这个怪胎,注定了这个设想是不可能成功的。他在法理研究上,也是皎皎者,一点也不比刑事侦察的业务差。有了这个家伙把关,整个卷宗做得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到一个眼子。

到了这时,所有的人都不再折腾了,全部归为平静。大家都在等待。等什么哩?说到底,大家都在等着看向荣的结局。如果说他遭到了法律的惩处,大家都没有话说。否则的话,到了那时,谁也顾不上谁的面子,肯定是要拼上一个鱼死网破。

向家的人不是不想出手,只是实在不好启齿。不是他不念手足之情,而是实在太为难了一点。为了这个事,听说向侃不止一次在家中砸碎了茶杯。

向侃对家里人说道:“我在现场上已经表了态,你们让我如何自食其言!再说,这不是单一的案件,而是一个团伙案件,涉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全部予以解脱,影响太大。想要单独放向荣一马,也不现实。眼睛,实在是太多太多。我马上就要到省里去工作,你们是不是想让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家里的人,都以为向侃在为弟弟的事情忧心。却不知dào

他脑海中翻腾的根本不是向荣的事,而是那个该死的朱少爷。***不可得罪,这是许多人的切肤之痛。别看有的家族已经销声匿迹,但如果真的碰了上去。一个小小的市委书记,根本不在人家的话下。

这盘棋应该如何下才对哩,向侃在沉思。

第七十二章 幕后运作(三)

这一夜,秘书况超群也是十分的辛苦。在办公室里谈话的人,因为精神集中,还不怎么觉得疲劳。他在隔壁办公室,只能是孤独一人打瞌睡。为了不误事,只好拼命抽烟,拼命喝浓茶。

抽烟的结果,是满嘴都是苦尾子。没有办法,万一睡着了以后,就会招来不可想象的后果。随着向侃的即将高升,他也将会外放,担任一方大员。在这关键时刻,他可不敢掉链子。

里面的客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这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中思索。那个钱秘书还好说,毕竟是省委张副书记的秘书。给他的面子,就是给的张副书记的面子。

那个年青人,就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气势却比向书记还要大。就连许市长也只是做陪客,基本没有吭声。里面谈论的事,况超群明白得很。只是他也无从发表意见。这是大人物之间的博弈,小秘书根本无法介入。

过一会,况超群就进去帮着加一下开水。其余的时间,就这么坐在这儿胡思乱想。好不容易听到向侃叫唤,让他送客人到宾馆去。司机早已被打发回家休息,还好在况超群有准bèi

,把汽车钥匙给留了下来。

到了宾馆之后,他就准bèi

赶快回家休息。一夜不睡确实是太累人。白天又没法子休息。乘着天还没有大亮,稍许休息一会也是好的。没想到那个朱少爷却很是热情地拖住他聊了一会天,朱少爷说话很是和颜悦色,一点也找不到与向书记、许市长对话时的那种耀武扬威。在钱秘书的介shào

下,两个人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这个时候的况超群,在为自己有幸结识红色家族的人感觉振奋。作为一个农家子弟,在这种只可仰视的群体面前,总是不可避免地有着一种先天的自卑。还好,朱少爷的态度平易近人。

况超群在聊天的时候,向侃在自己办公室踌躇了好大一会,最后还是很快确定了自己的策略。这个事情容不得自己推托,也容不得拖延。只有不兜圈子,不绕弯子,自己直接找鲁光淦说话才是。

不是他找不到人来帮着做工作。只要一声令下,凭着向侃在淮东的多年经营,还是会有不少人抢着帮zhù

效劳的。

向侃考lǜ

的不是这个问题。转来转去,还是要找到鲁光淦。与其那样,不如直截了当地进行勾通。这种事,不是多能见阳光的事。多一个人知dào

,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真的传了出去,绝对会引起社会的轰动与动荡。

再说,不管是谁帮着去做鲁光淦的工作,都不能排除会有失败的可能。倒不如由自己直接对话,反而显得稳妥一点。毕竟鲁光淦是想要前程的人。只要有追求,事情就好办。向侃思前想后,终于拿定了主意。

此时的鲁光淦,已经感觉到了轻松。从现在开始,到后天早晨,自己的属下,将对裘一飞和会所的骨干发起连续四十八小时的最后冲击。冲击的目的,就是要掀开‘豪门会所’的背景,并且落实最终处罚结论。

不管冲击的最终结果是什么,后天上午,案件的卷宗都要报送到检察院。到了那时,警方这边的压力就要大大减轻。

四十八小时之后,罪犯的亲属就会把说情的锋芒转向检察院。鲁光淦是个精明人。他知dào

这最后的时间也不能大意。此时,他就在考lǜ

,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出去跑上一趟,以此来避开罪犯亲属的最后说情。

‘镝铃铃——’,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这几天,鲁光淦最怕的事,就是接电话。万一给哪个实力人物给缠住了身子,白白结下一段怨怼,那又何必哩。

一看电话号码,是市委书记办公室的电话。这个号码虽然平时与自己没有联系,但鲁光淦还是一看便知dào

的。在官场上混,这也是最基本的入门做法。对领导的电话、车子号码必须熟记于心。不然的话,很容易让机遇从身边溜过去。说不定呵,得罪了人都不知晓。

“你好,我是鲁光淦。请问是哪一位领导?”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在市委书记办公室打电话,不一定就是书记本人。但开口就称领导,那肯定没有错。

“是鲁光淦同志吧,我是向侃。”向书记的声音很随和。伴随着他的笑声,更是加重了几分亲切之意。

“是向书记!你好,你好。请问书记有什么指示?”鲁光淦听到真的是向侃,平时也算得上是久经考验的心脏,此时也控zhì

不住的加快了跳动。这也难怪,别看支队长在普通警察面前是大人物。在市委书记面前,也只是值不得一谈的官员而已。

听到鲁光淦充满敬意的说话声,向侃笑得很开心。笑声中,他关切地问道:“光淦呵,祁局长马上就要退居二线,你有什么想法吗?”先是只呼名字,现在是不再提姓氏,加倍体现了亲热。后面则是直接的抛出了橄榄枝,就看鲁光淦如何应答了。

“谢谢书记关心。我的想法,当然是能为党多作一点贡献。就不知dào

是否有这个机会呢?”鲁光淦也不笨,很快就接住了向侃这根橄榄枝。

“向党组织靠拢的同志,怎么会没有机会哩!我很看好你的,光淦同志。希望能看到你为党作出更大的贡献。”向侃敲定了一下自己的承诺。然后,轻笑一声道:“光淦啊,手上那个案件办得不错。社会反映很好嘛。”

“都是市委领导得好。我们也是坚决执行市委的指示的。”鲁光淦心中暗道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堂堂正正的市委书记,给自己这么个小支队长打电话,还要封官许愿,怎么会没有要求。

“这样吧,抓紧结案比较好。时间拖得太长,社会影响将会越来越大。对我市的形象和稳定都会有很大的影响。你是党的同志,要有政治意识和大局意识。行不行?光淦同志。”最后这声‘行不行’,表面是征求意见,实jì

上已经带有了一种威慑。

这下子,鲁光淦有点头疼。那边已经准bèi

发动攻势,自己怎么好鸣金收兵。想到这儿,他就委婉地说道:“报gào

书记,我们再对裘一飞突击审查两天时间,就立即结案。将卷宗全部移送到检察院。这样安排,书记你看行不行?”

“你这个同志怎么不会转弯呵?光淦,做事要讲政治。不要再拖泥带水。明天早晨就把卷宗移送给检察院,对‘豪门会所’的处理,也移交给职能部门去。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是。保证立即落实领导指示。”面对这种高压态势下的指令,鲁光淦选择了服从。尽管他并不知dào

朱少爷的事,但他知dào

自己是在执行市委书记的指令。自己能不能进入领导班子,完全取决于此人一句话。

向侃心满yì

足地搁下了电话。当然,他在临挂断电话之前,还是很温和地鼓励了一句。说道:“光淦同志,好好干。我看好你。”

向书记的电话内容,鲁光淦当然不会傻得去向正在准bèi

突审裘一飞的警察去传达。他已经意识到,导致向侃打电话,对案件进行干预的根本原因,就是会所有重大的背景。

不然的话,向侃连自己兄弟的事都在照顾影响,都不愿意出面打招呼。怎么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帮着‘豪门会所’出面解脱。不肯自己对裘一飞进行突审,就是不想再牵出后面的人。

对会所的处理,也移交给治安部门。表面是让职能部门处理,实jì

上是与案件割裂开来。到最后,肯定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选择了服从。

就在龙若海和大家摩拳擦掌,准bèi

攻克裘一飞这个堡垒的时候,鲁支队长传来了新的指令。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让大家停止审查。卷宗交给王大为,由他负责在明天移交检察院。至于会所的事,当然是移交给治安部门处理。

到了下午,鲁光淦和谷中天打了一声招呼。说是去了省厅,要汇报这一阶段的工作。

他在临行前,特意嘱咐龙若海说:“小龙啊,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你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大队里让大为值班就行,你和小戈也好好休息。出去玩玩吧,不要总是呆在办公室里。”这话说得够白的了。说穿了,就是让大家躲避一下最后的说情风潮。

对鲁光淦的突然改变工作思路,年龄稍许大一点的警察都很明白。这是有大背景的人出了面,帮着讲话。支队长已经无法抗衡。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不穷追猛打落水狗。连对‘豪门会所’的处理,都与案件分割,交给了治安部门。这种做法,实在是太明显了一些。

面对这种情况,谷中天是袖子一甩就回了家。他是知dào

自己这个老搭档的。人是个好人,只是官瘾实在是太大。作为副手,他也不想说得太多。说了又能怎么样,只能是伤和气而已。

龙若海没有太多的想法。这里的的故事,大家都知dào

。不要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就是干部再大,也遏制不了执法不严的现象。

作为个人来说,可以顶着不执行指令。但人家可以用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把你给换掉,结果还是一样。与其那样的话,不如执行为妙。尽管心情不舒服,尽管大家对鲁支的感觉降到了零度,他还是选择了服从。

他在家也是无事可做的人。到了下午,他就把这些事放到了脑后。他在头脑中运筹着说话的词语,考lǜ

着如何将叶婵娟约出来散步,最好是一起共进晚餐。

就在这时,BB机响了起来,是死党许文杰打来的传呼。说是让龙若海这个乡下人开开眼界,带他到一个高雅的场所去看看。

高雅的人,才能领略高雅的风格。高雅的场所,一定也会有高雅的情调吧!

第七十三章 幕后运作(四)

第七十三章幕后运作(四)龙若海回了一个电话,说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过了没有多大一会,许文杰就开着一辆桑塔纳轿车来到了自己身边。上车一看,除了刘强之外,还有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中年人。“龙大哥,这是况主任,也是我的大哥。”许文杰看龙若海有点犯楞,就帮着介shào

了一番。

“你好,我叫况超群。”对方主动伸出了右手。龙若海的反映也不慢,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自我介shào

说:“龙若海,在公安局工作。”听到对方是主任,估计也是许文杰爸爸这条线上的人。这种事情,许文杰过去没有少干过。

拉人家吃饭,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人家帮着埋单。没有他老子这杆旗子,把他全部的家当都给掏光,估计也潇洒不了几回。听他说得这么神mì

,估计今天的开销也不会低。

龙若海也不去多想,反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故作清高的人。只要与自己的原则没有关系,尽管吃好、玩好。世上的事,都要讲究得那么多,只能是让自己寸步难行。何必呢!

汽车拐了几个弯,就出了市区,向着淮东市东南方向开去。龙若海知dào

,最近市里狠抓吃喝风,经常派出纪委的干部到饭店、酒楼去摄像、拍照。这样一来,郊区的一些农家饭店就应运而生。

特别是在市区东南方向的溱纵湖一带,更是增加了不少专吃湖鲜的饭店。这些饭店,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有的甚至是茅草屋顶。到了里面一看,嗬!档次比市区的宾馆还要豪华。

这些饭店的价位,也不是龙若海这个层次的人所能问津。他没有这么多钱,当然也没有关心过。钱是一个方面,公务员的这点工资,是没有资格到这些地方消费的。如果有人这样消费,先要看看他家有没有人经商办企业。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要看看是谁埋单。

即使有了钱,没有熟人带路,还是进不来。这种做法,不但堵住了新闻记者和纪委干部。还让就餐的人,感觉到提升了自身的品味与档次。尽管价格贵得要命,还是让不少人趋之若鹜。听说这些地方的包厢,常常是供不应求,必须要提前预定才行。

汽车顺着湖边,驶进了一个小港汊,周围都是大树掩盖。许文杰有点现宝地说道:“龙大哥,这个地方哟。不是有人带路,根本不知dào

这里面有一家档次极高的渔港酒家。这儿的鱼鲜,都是现捞现做,口味极其鲜美。”

对他这种卖弄,龙若海是充耳不闻,根本没有任何反映。刘强身子向后一埋,也是不加应答。许文杰也不生气。三人之中,他已经习惯了这种集体鄙视自己的模式。

“况主任嗳,你已经又有好多天没来我们这里了吧?”车子刚一停下,就有服wù

生上前接过了车钥匙。看来,那个况主任也是这儿的熟客。一看到他的到来,丰韵犹存的老板娘,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这种说好多天没来,纯性是客套话。哪怕你昨天还在这里用过餐,她也会这样说。不就是为了招揽生意,而套的一个近乎嘛。

况主任倒也随和得很,笑着回答说:“今天不是来了嘛。我把话说在前面,菜不上档次,我可不埋单哦。”“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哩?不管菜好不好,都不许谈钱的话。况主任这是在寒碜我吗?”

这个老板娘很会说话。这么一说,让客人有一种贴心的感觉。事实上,客人怎么可能不埋单。真的不埋单的话,她肯定就没有这么一副笑貌脸了吧。

在老板娘的引领下,大家进了一间临湖的包厢。人刚一进入室内,几个长得不俗的服wù

员就迎了上来。统一的农家妹子打扮,透着一种湖泊的芳草气息。包厢里的装饰当然用不着介shào

,极尽豪华之能事。

四人在包厢坐定之后,先是一杯清香扑鼻的碧螺春茶送了上来。龙若海品了一下,茶叶的档次不低。虽然他对茶叶的品鉴不算高明,好导还分得清的。这席前的一道茶,就有如此水准。后面的菜肴,当然不会逊色。

没多大一会儿,就有服wù

员端着造型各异的碗盘鱼贯而入。酒店老板娘是个晓事的人。客套了几句以后,说了一句‘你们慢用’,就退了出去。龙若海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心中暗自称赞不已。

这是一个三面环水的包厢。坐在室内,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帘。月亮半空悬挂,湖面上波光粼粼,渔火点点,间或还会传来阵阵丝竹之声。偶有青蛙入水,湖面的平静即被打破,好象许多小星星在眨着调皮的眼睛。

这么一番情景,让人如入画中,更是让心头的烦躁给荡涤一空。对商家这么一番创意,龙若海确实是佩服万分。这就是市场经济的好处。有了利益驱动,什么样的招数都会有人想得出来。

在整个城市都处于一种浮躁的时光里,偶尔到这种让人忘却俗世暄嚣的地方来上一回,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是心中一掠而过的念头罢了。金钱、地位,决定了一个人所能享shòu

生活的档次。

“龙大哥,这个地方怎么样?”许文杰的语气中不无夸耀的成分。“不错,不错。这个地方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龙若海当然是实事求是的作出了自己的评价。

“这都是我们况主任给安排的哦。你要谢,就要去谢他。没有他带路,我们有钱也进不来的。”“文杰,你又在瞎说了。在淮东市,还有你许大少爷进不了的地方吗?”况超群这话一说,引得龙若海和刘强一起笑了起来。

到了这时,龙若海才有机会打量了一眼这位况主任。这人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的样子。个子虽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五左右,可眉目清秀,英挺俊秀。一副金丝眼镜,更是将他打点得风度翩翩。算得上是一号美男子。

他的眼神睿智而沉稳,让人与之接触时有一种智者和成熟的感觉。此人不是往日那些帮着埋单的俗货好比。在他的身上,找不到一丝对许文杰媚颜奴骨、阿谀奉承的样子。说话做事,给人有一种不卑不亢的感觉。

凭许文杰这小子的德行,是不会有这样的朋友的。既不是拍马屁帮着埋单的人,又不是他的朋友。这个人的来历,倒是有点意思了。龙若海脑海中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

这种现象是以前所没有过的。毕竟过去那些陪客的人,一看就知dào

,都是一些有求于许市长的人。不是脑满肠肥,就是阿谀奉承。那种低三下四的样子,当然会让人从眼球中自然忽略不计。眼前这个况主任,绝非那种人可比,也不可能成为许文杰的朋友。

龙若海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一夜未睡的况超群,精神却是十分亢奋。陪了那个朱公子一个上午,收获还是不错的。三个人先是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到了上午十点钟的时候,相互之间才算是有了精神进行攀谈。

“况秘书,一看你就是能做大事的人。虽然出身不高,本领要比我们这些纨绔子弟强得不知多少倍。你别看我朱定军不是个玩艺儿,只知dào

靠祖上的余荫混日子。但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种人。有机会到北京去,我给你介shào

几个场面上的朋友。”

“谢谢你的夸奖,朱少爷。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去拜访你的。”听到朱少爷的承诺,很少显露自己内心世界的况超群,也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向往的神情。对方介shào

的朋友,那都是一些连向侃都要仰视的人物哟。让他怎么会没有反映和激动。

“小况啊,你可算是逮到机会喽。能得到朱少爷的赏识,你肯定要有一段官运哦。祝hè你哦,况老弟。”钱秘书也在一旁帮腔,为况超群高兴。

“钱秘书,你这话说得让我不好意思了吧。我就是能有一点发展,也是跟在你老大哥后面沾的光。”况超群可不傻。朱少爷和钱秘书的关系,明摆着的放在这儿。他当然不会去做这种得yì

忘形的事儿。总不能人还在现场上,就干出过河拆桥的事情。

“况老弟,听向书记说,你马上要到下面去任职?”“是呵,钱秘书。一个小小的县长,入不了你大哥的眼球的。呵呵。”

“你这说什么话!我也托大,喊你一声小况。做大哥的告sù

你,再大的官,也要从县官做起。有了这个基础,就不要愁没有未来。这样吧,你到哪儿去任职,我也去凑一把热闹。把‘豪门会所’开过去,也算是给老弟撑面子吧。呵呵。”

“况老弟,你好有面子哦。朱少爷的会所,从来都是只开到地级市。象这种跟人走的状况,还是第一次。”“谢谢朱少爷,谢谢钱大哥。等我上任以后,一定会请两位大哥去捧场。”

况超群遐思了一会,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这个龙若海,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还没有说一句话,就已经在猜疑我的的身份。说明这小子的眼睛很毒。也不知dào

许文杰这种草包,怎么会交际到这样档次的朋友?

“文杰,你今天开了汽车的哦。”看到许文杰要放开饮酒的样子,龙若海忍不住劝了一句。一般有陌生人在场的时候,他都是注意维护这位许大公子的面子的。但考lǜ

到酒后驾车的危险性,作为一个曾经的交警,他还是提醒了一下。

刘强历来是龙若海的支持者,也跟在后面说道:“是哦,我们几个人的生命都交在你许大哥身上哦。你可不能轻贱人命哦。呵呵。”

“我就知dào

你们会这样说。碰到你们这两个执法者的兄弟,我是没有自由哦。放心,今天我是能喝酒的。况主任已经安排好了,一会就有驾驶员来接我们的。”许文杰得yì

洋洋的挥了挥手。

“是呵,是呵。许大少爷说得没错。一会就有驾驶员来帮作开车。安全问题,是不用操心的。”况超群连忙接着许文杰的后面,帮zhù

进行了说明。

酒是好酒,喝的是内部特供的茅台酒。菜是好菜,全部都是野生河鲜。甚至于还有几种鱼,早已绝迹于市场。为了这一餐酒席,不知要费多少精神,真难为了商家老板。

况主任也是酒中豪杰,喝起酒来,一点也没有当官的架子。这样一来,四个人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喝酒途中,许文杰也将况超群的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况超群是主任,这个不假。只是他这个主任,来头有点大,是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主任是秘书长兼着的,人家是常委,属于副厅级。况超群虽然只是个正处级的副主任,人家还有一个更重yào

的岗位,还兼着市委书记向侃的秘书。县长、局长见到他,还都要主动打招呼的。

听到这么一介shào

,龙若海还有什么会不明白。除了是为向荣说情的事,还会有什么其他意思哩。这个许大少爷呵,真的是会卖人哦。

第七十四章 幕后运作(五)

“我们况大哥,在淮东市也是能横着走的人。差不多的县长、局长看到他,都是要主动打招呼的。他不但是市委办的副主任,还是向书记的贴身秘书哦。你们说,况大哥牛不牛?”许文杰得yì

洋洋地说出了况超群的真实身份。到了这时,龙若海还有什么会不明白。

明白是明白,但他还不好去责怪许文杰。毕竟人家的老子,刚刚帮了自己那么一个大忙。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人情同样也是债,而且这个债的分量还不轻。

对于龙若海此时的尴尬,刘强最是看得明白不过。他清楚这位兄弟手上所办案件,影响之大,涉及面之广,都是淮东这个地方前所未有的大案件。

不是没有人找过刘强,只是都被他给婉言拒绝了回去。他清楚龙若海最是重情不过。这种事说给大哥听,空是让大哥感觉为难。

许文杰这个家伙,标准的纨绔子弟,一点也不考lǜ

别人的处境。只知dào

我行我素,就不知dào

龙大哥在情与法的夹缝中,有多难受。就不知dào

这种案件,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哩!蠢材一个。

许文杰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他的老子和向侃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到了年底,姓向的就要走人,到省里上任去当大官。接班的也不是许鹏程,当然他用不着为向家的事情费心神。

只是况超群找上了门,给他个面子,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事情能不能办得成,他根本不在意。就当作是杀土豪、吃大户罢了。至于其中有多少猫腻,他根本就不知dào



到底是官宦之家的子女,只知有已,不知有人。他根本不会想到,自己是用多年朋友的感情,是用自己老子施加在龙若海身上的人情,在帮别人做说情的筹码。更不知dào

,自己这一不负责任的举止,会给龙若海造成多大的困惑。

况超群通过许文杰,来找龙若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上午陪朱少爷和钱秘书海侃了那么久,听得是云山雾罩。那些红色家族子弟的传奇逸事,让他如同初进荣国府的刘佬佬一般,晕得不知东南西北。

中午陪他们吃完便饭之后,况超群又被向侃的老婆找了过去。任务很简单,就是帮着向荣云说情。看着向荣的老婆在一旁抹眼泪,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知dào

是前一阶段的努力都已经宣告失败。

前两天,那些运筹帷幄的人,出了一些自认为是高明的主意。想通过找警方办案的岔子,让办案的警察自取其辱,从而解开向家这一困局的思路,不能说不是高招。可惜的是这帮年轻人精得很,一点破绽也不露。

想从法理上找毛病,也没有能够成功。对方的法律文书,钉是钉,卯是卯。无论是从法律条款的引用上,还是从法律时效上,都没有可钻的漏洞。眼看着明天就要将卷宗移送到检察院去,向家的人全都急上了火。

不是案件到了检察院,就不能找人打招呼。而是到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就都摆到了桌面上。即使能把人解救出来,也会带来许多麻烦和后遗症,会对向侃造成很不好的政治影响。特别是在就要提拔到省里担任重yào

领导职务的关键时刻,更是得不偿失。

“你今天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任务就是把向荣的事情给我搞定。向书记那儿,我会给你打招呼的。有什么事情都由我负责。跑的情况,你直接告sù

我,不要让老头子知dào

。”这是向夫人的指令。

朱少爷找向侃,为的是‘豪门会所’的事。况超群虽然没有全程旁听,但也明白了一个大概。摆明了的事,向侃不会为弟弟向荣出面打招呼。向夫人的出场,也只是她的个人行动,向书记肯定不会知晓。

尽管如此,况超群还是必须要有行动。不然的话,得罪了向夫人,自己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不但要有行动,而且要有具体的行动。那个女人精细得很,要听行动的每一个具体环节和细节,根本不要想隐瞒得过她的眼睛和耳朵。

况超群从下午就开始了自己的私下行动。当然,他也不会赤裸裸的打着向书记的旗号。一切都是说情者的个人行为。至于当事人如何理解,就不是他况超群的事了。可恨的是这一行动,实在是太晚了一点。

“你好,是鲁支队长吧。我是市委办的况超群。”“你好,你好。我是鲁光淦。有什么指示吗?”听到是向侃的秘书打来的电话,正在驱车前往省城的鲁光淦也不敢大意。说话当然是毕恭毕敬。

他以为对方是来查询‘豪门会所’的事。尽管如此,多年的政界打拼,让他养成了说话慢半拍的习惯,还是没有主动说起会所的事,而是询问对方有什么指示。

“我想见一见支队长,为的是向荣的事。”况超群不知鲁光淦心中的小九九,就直接涌明了主题。

一听是这事,鲁光淦很轻松。向侃自己都不谈兄弟的事,你一个小秘书扛什么大旗来找我谈这事。想到这儿,嘴上依然恭敬地回答说:

“哈哈,不好意思呵,况秘书。我已经到了省城,有几项工作向省厅报gào

一下。这样吧,我明天早晨回去。有什么事,我们到家再谈。行不行?”

竟然会不在家,还让等到他明天回来再说。这种伎俩,明眼人一看就知。但人家找的借口和把握的时间都很到位,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什么。况超群也只能在心中暗暗骂了几声‘老狐狸’,但也没有办法。

找谷中天,肯定不行。那个老头子,为人一丝不苟,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人家连救命恩人都送进了牢房。自己这时候找上门去,不是凑上去找骂吗?

案件是重案大队办的。主持全面工作的副大队长姓戈,是组织部戈处长的儿子。这总应该能行吧。那个姓戈的,巴不得能有这么个能攀上书记的机会哩。

可惜的是费了好大精气神,才将他儿子找回来。只是换得一个答复,卷宗在王大为手里,自己说话不管用,没有办法帮上忙。

到了这时,戈乔华也不得不佩服鲁光淦的狡猾。支队长显然是考lǜ

到了这一切,特意让卷宗交给王大为保管。整个公安局里的人都知dào

,这是一个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犟脾气。你们不是用提拔来卡他的脖子吗?他死了这个心,放qì

了这个念头,还有谁能为难到他。

就在况超群大失所望,准bèi

无功而返的时候,有人推荐出了龙若海和‘小诸葛’,说是他俩和王大为的关系特别铁。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本来正在忧愁无法交待的况超群,一下子又看到了希望。‘小诸葛’的父亲是党校副校长,还能不好说话吗?

诸葛校长倒是好说话,很快就将儿子给找了回来。只是一说来意之后,那小子两手一摊,垂头丧气的说道:“我只是一个小跟班的,说话有谁能听?不好意思,我的面子实在是太小了一点。”

到了这时,他爸爸才知dào

自己上了儿子的当。王大为只是一个探组组长,根本不是什么大队领导。其他一些报考大专班的人,就更不是什么领导了。不过到了这时,老人家也只好认亏吃。自己这个鬼精灵的儿子呵,实在是太调皮了一点。

‘小诸葛’明着是不好意思,肚子里早就乐开了花。幸好自己早有准bèi

,不然的话,老爸就不好做人了。自己无所谓,反正是小兵一个,什么也不怕。老爸不行,他毕竟是在官场上混的人。虽然官不大,也没有什么权力,但还是不要得罪人的好。

他是过了关,只是又将皮球踢到了龙若海这儿。原因无他,眼目下,只剩下他这把钥匙,能用来打开王大为这把锁。病急乱投医。眼看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事情还没有半点眉目。

不要说帮向荣减上一分半分的罪责,就连案件的基本情况,都没有谈到一丝半毫。鲁光淦只是说了一句‘明天回来再说’,说算了结。戈乔华也只回答说是做不了王大为的主。至于那个‘小诸葛’,一看就是一个滑不溜秋的家伙,说话可信程度不大。

这样的活动结果,在向夫人那儿肯定是交不了差的。今天晚上这餐酒席上,无论如何也要掏出点真材实料,况超群在打着自己的算盘。龙若海又当如何应付呢?一边是友情,一边是法律,难哦!

第七十五章 酒席笑话

公安局的人都知dào

,是许市长的鼎力推荐,才让龙若海走上了副大队长这个宝座。这个消息并不保密,对况超群来说,更谈不上是什么秘密。

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对于自己服wù

对象同级的领导动向,肯定是要时刻关注和掌握的基本工作任务。许市长在公安局的即席讲话以后,他还专门了解了一下两者之间的关系。

这件事情,请许鹏程出面,这是不现实的事。不用说他和向侃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就是处于同一战壕,让这么个大人物去找龙若海,也是不现实的事。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了况超群的办事能力。他眼睛珠子一转,就想到了许文杰这张牌。

对这个说情的任务,况超群并不热衷。这种以权谋私、恂私枉法的事,就好比一个烂泥潭。搞得不好,参与的人也会沾上一身臭泥巴的。更重yào

的是这个情不好讲。好讲的话,就凭涉案那些人的旗号,也早就用不着让自己来费这个神。

尽管向书记没有一丝一毫的提示,但他还是不能置身事外,还必须要积极的投入。向夫人的指令,有时要比书记本人的指令还要重yào

。更重yào

的,这次说情必须要作为自己的个人行动。一旦有了风吹草动,就必须要有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精神,牺牲自己。

给领导当秘书,就是要能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到了关键时刻,还要能为领导牺牲自我。只有这样的下属,领导才会放心使用。就象此时的说情行动,向书记怎么可能不知晓!但如果事情真的出了岔子,他完全可以一推了之。

前几天的幕后活动与筹划,况超群还能居间做做协调,就算是尽到了责任。到了今天肯定就不行。有了向夫人的明确指令,自己不动也得动。

再说,说情的事,也是要讲究身份的。官大了,说话不方便。官小了,人家又不给面子。所有人中,还就是他最为合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重yào

的,他是让人不可小瞧的领导秘书。

对于此行的成败,况超群还是做了充分的准bèi

的。他不准bèi

完全帮着向荣脱罪。审时度势,就会发xiàn

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不用说龙若海这么一个副大队长,就连鲁光淦,也不可能担当起这个责任来。

再说,事情弄得太大,也不好下台。毕竟是影响这么大的案件,还又有那么多的头面人物参杂其中。万一有人把事情给捅了出去,自己肯定会要成为替罪羊。

只要能够将向荣在被告人的排名上,向后挪动几位,就是最大的成功。请来的法律专家也认为,这种设想是比较切合实jì

的思路。公众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前三位被告人身上。要是能将他挪动到四、五位上,从轻量刑就不会引人注目。

况超群用眼角打量了一下龙若海,不知dào

这个草根家庭出身的警官,会如何对待自己的游说。自己也是农民家庭出身,深知仕途的艰辛。每前进一步,都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对于机遇的把握上,往往要比别人更为渴求。

“不要总是喝闷酒,这样喝有什么意思。我说呵,每人来一个笑话,行不行?一定要带彩的,没有彩就要罚酒。”许文杰的提议,打破了桌面上沉思的局面。在这之前,几个人虽然也是有来有往地相互敬酒。只是由于各有所思,确实是显得沉闷了一点。

这个提议,有人喜欢有人烦。况超群眉头一皱,到底是搬不上台盘的狗肉。自己这边刚刚要介入正题,他就来了这么一下子。此时的状况,还只能顺流而下。如果硬要扭转航向的话,反为不美。他有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龙若海却是一喜,许大马棒啊,许大马棒,你总算是救了一回急。大家说点笑话,拖延一点时间,省得双方尴尬,倒也是好事一桩。

他虽然平时很少说那些少儿不宜的笑话,但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书生。毕竟跟在许文杰后面的次数不少,听也听熟了那些故事。做警察的人,这方面的见识,也不算少。

在酒席桌子上说一点带有荤腥的笑话,已经成为一种时尚。老百姓是这样,官员更是这样。而且是越大的官,说得越凶。越是有女人在场的时候,说得越是加倍的厉害。总要把异性说得脸红红的,那些当官的才能找到开心的感觉。

加上有些女人,明面上是不好意思听,甚至还会装模作样地‘淬’你一下。实jì

是拉长了耳朵,听得特别带劲。这也就助长了这些男人说荤话的积极性。

“来,先喝一杯酒再说。从许大少爷开始。我把话说在前面,不能让人发笑,是要罚酒的哦。”刘强的态度最为积极。他也知dào

,这是打破眼前这个僵局的最好方法。但他更知dào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人家动了这么大的阵仗,怎么会善罢甘休。

许文杰一听大家都爽快地接受了自己的提议,乐得嘴直咧。他也不客气,张口就说了起来。?“有个王先生出差在外,看到一只乌龟很中意,就买了下来。上飞机时,安检人员不让带乌龟。让他十分生气,但又没有办法可想。这家伙急中生智,就把乌龟装入裤裆带上了飞机。

王先生在飞机上坐稳以后,又想到了乌龟。他害pà

乌龟会被憋死,就解开裤子拉链,把乌龟的头放了出来。空姐每次从身边走过,都会一直扭着头看个不停。

王先生对安检人员不肯让乌龟上飞机,还是有点耿耿于怀。这时就有点不耐烦地对空姐说道:看看,看什么看。没有看见过吗?那个空姐红着脸说道:这东西我见得多了。不过像你这种长眼睛的老二,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许文杰刚一说完,刘强就打趣地说道:“许大少,真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厉害。竟然会长了眼睛,你老婆有福了。呵呵。”这么一说,桌子上的人都笑了起来。不用废话,大家共同饮了一杯酒。

刘强也不推辞,接在后面就说了起来。如今这个年头,酒席桌子说荤话,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作为税务督查科长的刘强,出入酒席场的机会当然不会少。这些故事对他来说,纯粹是小菜一碟。

他开口说道:“有个女人问自己的情人:你猜一猜,我们女人最喜欢男人什么东西大?什么东西粗?什么东西硬?”

许文杰一听,张口说道:“这还不好回答,就是下边的老二拜。”刘强没有理他,继xù

说道:“那个男人和许大少想得一样。在女人面前,总不能象我们许大少这么粗鲁吧。只好微微一笑,满面通红,哑口无言。

那个女人听他答不出来,再看到他就个样子。就知dào

对方是想到了邪处。气急败坏地骂道:笨蛋!告sù

你吧,是喜欢男人财大气粗腰杆硬!?”

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起来。一起攻击许文杰,说他是一个专往邪处想的流氓。闹到最后,逼着他自罚了一杯酒才算罢休。

“一个男青年,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美女的衣领开得很低,春光外泄。他也是闲得无聊,就起了戏弄之心。开口戏言道:‘真是桃花盛开的地方啊’。

那个美女也不是个善茬。一听这话以后,就将裙子撩起来说道:‘还有生你养你的地方’”。况超群?也厉害。他经常跟在领导后面,当然更是见多识广的人。笑话一出,大家当然是齐饮一杯。

“只剩下你了,快说,快说。我可告sù

你,今天不要想耍花招。嘿嘿,如果不能说得让我满yì

,你就准bèi

喝酒吧。”许文杰不失时机的对龙若海进行了威胁。

对他的这种威胁,龙若海历来是报之一笑,当不得真的。不过在此时,他还是要给这个面子的。这小子就是这点不错,只要朋友帮他撑门面,什么话都好说。“行哦,行哦。我就来说上一个,省得你总是烦人。你们大家说,是不是呵。”

“有两个历史系的老师结婚,而且都是二婚。入洞房以后,夫妻俩一番鱼水之欢以后,两个人提出要对对联,为自己的新婚燕尔来取乐。女老师先出上联,笑嘻嘻的说道:夜袭珍珠港,美人受惊(精)。

然后又催着让男老师对下联。男老师一听乐滋滋的想道,太简单了。他张口就对道:两颗原子弹,日德(得)投降。说道这儿,夫妻相视一笑,齐声说出了横批:二次大战!”

龙若海的笑话说完,许文杰笑得掉了眼泪。他用手指头指着自己的哥儿们,笑骂道:“到底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说上这么一个荤腥笑话,都要象孔夫子的那个东西一样——文乎文乎的。

不用心去想,还不知dào

你说的是什么玩艺儿哩。好了,好了。你们这几个细丫头,听得过瘾了吧?都给我出去。我也不再打岔子。让我们况主任谈正事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龙若海谓然长叹一声。

第七十六章 智者对话

许文杰也不是全不晓事的人。他在嬉闹过程中,注意到了况超群的眼色。油腔滑调的他,先是以开玩笑的名义,将几个被黄色笑话说得满脸通红的女服wù

员给赶了出去。然后话锋轻轻一转,就把话题给扭转了过来。

龙若海谓然一叹。该来的还是要来,想躲闪也是不行的。这个老同学啊,真的不帮人省事。怨归怨,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承shòu了许市长的携带呢!

刘强也是暗自一叹,官宦之家的孩子就是见多识广。驾驭这些事情的能力,不学就会,就象是与生俱来的一般。他注意到了龙若海的微一楞神,立即举起了酒杯,说道:“今天有幸认识况主任,也是人生一大幸事。来,走上一杯。”

刚才说笑话的时候,龙若海就已经对整个情况进行了一番全盘分析。想要完全为向荣脱罪,这是不可能的事。不要说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副大队长,就是鲁光淦在场,恐怕也不敢点这个头。对方现在找到自己门上来,估计不应该提出这种要求。

那他想干什么呢?既然不能脱罪,对方想干什么哩。除了脱罪之外,还能再有什么?哦,想起来了,应该是减罪。通过减轻罪行的方法,达到减轻处罚的目的。

龙若海不能不佩服对方的高明。迂回曲折,最后还是为了把人给捞出去。只要能减轻了罪行,就能轻判刑罚。到了那时候,凭人家的实力,想要改处个缓刑、监外执行,或者是减刑什么的,还不是手到擒拿吗!

如果对方真的是这样想的话,还不容易回答。初初一听,对方提出的要求并不算高。并不是想帮着向荣脱罪,只要将他在《提请批准逮捕书》的排名上,向后挪腾两个位置,就能万事大吉。

但对龙若海来说,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初在排座位的时候,从上到下,都是很费了一番脑筋的。整个案件的始作俑者是向荣,是他提出的这种要求。后来逐步扩大范围,也是他的授意。迷奸、强奸的人数,更是名列榜首。将他列为第一犯罪嫌疑人,一点也不为过。

裘一飞、何应霞两个人,在整个案件中,是起着重yào

作用的关键人物。考lǜ

到裘一飞是会所老板,提供犯罪场所,直接对受害妇女进行威胁利诱,而且是这种犯罪的经济利益收益者。在整个团伙案件中,具有着极其特殊的作用。

当然,也不排除考lǜ

到了向侃这一因素。最后还是让裘一飞成为第一罪犯,向荣名列第二。何应霞是为虎作伥,也排到了老三的位置上。其他人员,则按照自己玩弄的妇女多寡,对号入座。

客观地说,这个排名是严谨的,也是经得起推敲和考验的。从鲁光淦到‘小诸葛’,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谁也没有办法再动这个名单。改动任意一个人的排名,都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要不然的话,鲁光淦也不会在执行向侃的指令,停止对裘一飞的审查,将‘豪门会所’移交给治安部门处理之后,还要出去避风。就是因为这中间的事不好办。

裘一飞的事,除了自己的属下会有不舒服的感觉之外,不会在社会上造成太大的反响。罪犯不肯交待自己的后台老板,警方也没有办法。到于会所如何处理,那是治安部门的事,怨不得刑警。

这种排名的事,就大不相同。不管动到了谁的排名,都会牵扯到其他人的利益。牵一发而动全局,就是这种状况的最好写照。所以,鲁光淦才会到了这种时候,还要溜之大吉。

龙若海要考lǜ

的不是能否答yīng

对方的要求。他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种思想基础,去更改这个名单。想到宁小琴那副绝望和痛苦的面孔,想到那么多的妇女遭受侮辱,想到那么多的家庭会留下永久的疤痕和伤痛,他就不可能,也不允许让那帮罪犯有减轻处罚的机会。

但他也不是莽撞之人。对方的要求,肯定是要拒绝的。问题是如何措辞。自己是这个案件的主办者,又是王大为的直接领导。想用戈乔华、‘小诸葛’的方法,来上个一推三下五除二,也是不现实的。

弄得不好,反而会让对方恼羞成怒。再说,此时自己又能把责任推给谁?上推不好。这个时候的鲁光淦,就是需yào

有人抱炸药包。下移也不行。自己能把责任推给王大为吗?当然不能。

乘着刘强帮着打岔的瞬间,他又再次通盘考lǜ

了一下。想到最后,他先给大家发了一圈香烟,调节了一下场中的气氛。在况超群说出意图之后,他反而是笑了一笑,竟然和自己的预测完全一个样。

他先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淡然地说道:“既然况主任来关心这个案件,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我就将整个案件情况,向市委领导做个汇报。看看有些什么需yào

改进和提高的地方。”

接下来,他就从头到尾的将案件情况介shào

了一番。说到情节严重的地方时,就连许文杰这个混世魔王,也忍无可忍的骂了一声‘畜生’。接着,他又重点介shào

了这帮罪犯排定座次的原因和依据。

说到最后,他才来了这么一句:“情况就是这样的了。请况主任帮我们看看,还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我会向领导报gào

的。”

听了这话,况超群不禁高看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眼。不卑不亢,不推不掖,一切都是坦然自若。既不应承于你,也不拒绝于你。只是让你当领导的,帮着指点一番。人家从开始就把你抬举到了市委领导的地步上,你的说话做事就要靠谱才行。

也就是说,你硬行要挪动罪犯排列位置,除了证明你的水平能力不行外,没有什么好处。人家将你顶回来,自己会很难堪。即使按照你的意见进行了调整,将来万一有了事,你还必须全部兜回去。如果说你认可了这一排名,那也就请你况超群再也不要说起这个话题。

厉害呵,厉害。这个年轻人,将来绝非池中之物。看他这副坦荡的样子,标准的是大家风范。如果不是事先知dào

,这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警察,自己还会错认为龙若海要有很大的背景哩。还有那不怎么说话的刘强,刚才那个敬酒的时机,把握得多好呵。

自己也是农民家庭出身,当初就在这‘风度’二字上,可是吃了不少亏的。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呵。这两人都是人中龙凤。许家这个‘二世祖’,怎么命运这么好,会交上了这么两个大有前途的好朋友。许市长到底是老谋深算的人,这么早就在为儿子布局。

况超群是个行事果duàn

的人。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当然不会死乞白赖的让人为难。反而是朗声一笑道:“传言误人,传言误人。刚开始还只以为就是简单的生活作风问题。

总以为这是有钱人的毛病,算不了什么大事。听你这么一介shào

,才知dào

是罪孽深重,应该从重处罚。难怪向书记对此不加过问,领导的水平就是不一样。呵呵,我们还是要多加强学习才是。”

龙若海也在心中暗自称赞,这是一个有着广阔前程的人。不谈他在领导身边工作,仕途理所当然的要比别人顺畅得多。就凭他这种当机立断的果敢作风,就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特别是到了最后,看到事不可为时,片语之间,就将向书记轻轻开脱出去。让人不得不佩服。

两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坐在一边的刘强最是开心,能有这样片言解难题的结果,当然是再好不过。这说明,对话的双方都是智者。

如果换了许文杰这小子的同路人,肯定是要死皮赖脸的蛮缠一番。弄得不好的话,就能当场翻脸。当然,真要碰上了那种人,想必龙若海也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这一餐算得上是宾主皆欢。到了最后,况超群和龙若海越谈越投机。尽管年龄相差十岁,双方的见解却是有着不少共同之处。特别是对草根家庭出身官员的掘起之路,两个人都认为自己一定要加强学习与积累,要不断充实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让机遇错过。

到最后分别的时候,况超群主动留下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看到这番情景,就连许文杰也暗中称奇。在市委机关里,况超群属于才华横溢的才子。平时为人虽然很低调。骨子里的性格,却是傲得很。能入他眼帘的年青人不会太多。

酒席结束的时候,月亮已经到了半空。龙若海的情绪很是不错。到了明天,卷宗就会移送到检察院,自己也就轻松了好多。如此顺利的解决况超群这个说客,而且还相互结成了朋友。到了此时此刻,估计不会再有麻烦找上门喽。

第七十七章 家中说客

龙若海开心地回了家。他完全不会想得到,麻烦还没有结束。他的家中,也有客人在等他。

此人就是面粉厂那个已经下野的吴厂长,也就是那个多年不认师徒之情的吴晓军。下班时间一到,他就坐在这儿守着哩。原因无他,也是为的龙若海手中所办的这个团伙案件。

吴晓军人虽下野,心还在官场上。他一直在跑区委组织部的门路,想能重新被启用,再次登上政治舞台。

今天下午,他在组织部办公室转悠的时候。从一个组织员口中得到一个消息,说是部长的小姨子被人抓了进去,正在犯愁着哩。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丑,部长自己也不好意思出面帮着求人。问题是他的老婆在家折腾,怪自己的老公一点也不理解自己的姐妹之情。

一听案件的主办者就是龙若海,吴晓军顿时就来了一头的劲。他也顾不上自己与龙家到底有多厚的关系,就来了一个毛遂自荐。他主动找到部长,说是自己愿意帮着上门去做说客,帮他把小姨子何应霞给放出来。

人掉到河里,一根稻草也要抓住不放。何况吴晓军说得有模有样的,说不定还真的会有希望哩。

部长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当然知dào

师徒之情、邻居之情,有时还是会有作用的。当场就许诺说,只要这事能办成,其他的事好说。

领导干部说话,总要有点含蓄才行。尽管没有明说,但话音还是能让人听得懂的。他这话说得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反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只有真的把何应霞给捞了出来,才会考lǜ

兑现自己的承诺。

吴晓军听了这话,哪儿还会不卖力,立即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家。他从家中翻出了两瓶不知是什么人送的‘五粮液’白酒。再狠下心来,到街上买了两条‘中华’香烟。为了自己的前程,他也豁了出去。

师傅看到他这副模样,再看到他手中提的物品。‘哼’了一声,拉下脸来说道:“吴厂长,有什么吩咐你尽管说。这些东西就都给免了吧。你也是党员干部,可不能让我们家小龙跟在你后面犯错误。”

“师傅,你这说什么话哩!徒弟孝敬师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管说到哪里,都不可能有问题的。”吴晓军一脸的媚态。

当他说明来意以后,师傅可不应承这种事。当即回答说:“我们家小龙办事,自然有他们公家的规矩。我做老子的,帮不了儿子的忙,但也不会给他找麻烦。

你还是请回吧,重找其他人去。不要在我家耽搁了时间,影响了你的大事。东西也请你带回去。我们小户人家,可不敢沾惹这种贵重物品。”

这话一说,换作是其他人,肯定只有打道回府一条路可走。只是吴晓军也属于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如果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他回头的话,那他也不是那个当年不认师徒之情,如今又能涎着脸上门来求人的吴晓军。

他就这么守在那儿,诉说何应霞被抓以后,一家生活的困厄。时间长了,话说的次数多了,也不是毫无意义。龙若海的爸爸先是耐不住他的唠叨,自己回了房间。他的妈妈,则是被激发出了女人的同情之心。答yīng

帮着劝说儿子,把这个遇人不淑的苦命女人给放出来。

吴晓军暗笑在心。有了师娘的帮忙,这个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宿舍区的人都知dào

,龙若海最是孝顺不过的人。无论有了什么事,只要他的父母亲开了口,肯定灵光。

一直等到九点多钟,吃得酒足饭饱的龙若海才算到了家。这让望眼欲穿的吴晓军,实在是喜出望外。他象主人一般,连忙张罗着帮zhù

泡茶,说是让龙大队长醒醒酒。

看到这个人在自己家中,龙若海心中就有点不悦。再看到爸爸不在客厅里,就知dào

他是不想看到这个无情无义的徒弟。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不应该拒绝许大少爷的邀请。如果和他一起去飙歌,也不会碰上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不管怎么说,人家既然是笑脸相迎,还有妈妈在旁边帮着敲边鼓,他当然不会不给面子。也就客套地问道:“这么晚了,吴厂长还没有休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龙若海的问话,吴晓军当然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一五一十地说清了来意。并且代表部长表态说:“你放心。人家说了,今后你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会帮忙的。”

无论什么事,都会帮忙。龙若海在心中复述了一遍,暗自发笑。这块天上的馅饼,真的好大哦。本来就对这个姓吴的不悦,再加上他又是为何应霞这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说情,当然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龙若海淡漠地回答说:“这个事情我已经知dào

了。只能不好意思地给你打个招呼,此事我没有办法。吴厂长,东西请你带回去,我们家受用不起哦。”

对这种人,他不想用什么心力。毕竟对方不是况超群那样的角色,一点就知。象吴晓军这种人,给他讲道理,等于是对牛弹琴。就是说到天亮也没有用,还是会一直纠缠下去。倒不如来个短、平、快,一下子就彻底断绝他的希望。

看到龙若海如此不给面子,吴晓军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他也想拂袖而去。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又不敢发火,就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的妈妈身上。

老人家也是一个面慈心软的人。本来因为自家老头子的脸色难看,她是不想开口说话的。此时看到吴晓军的可怜相,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她一边给儿子加开水,一边劝解地说道:

“小龙呵,老人们常说,身在公门好修心。我们也不说什么修心不修心的话,人家一个女人也不容易的。你就全当作是做好事吧,帮着把人给放出来。让她吃了一点苦,下次学了乖,也就行了嘛。你做这种好事,也算是积上一点阴德吧。”

听了妈妈的话,龙若海是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dào

这个吴晓军说了些什么,竟然引得她老人家善念大起,连积阴德的话都给说了出来。这事如果不能解说清楚,老妈肯定不开心。说不定呵,这一晚都睡不好。

“妈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哦。要帮忙是帮好人的忙,才会积阴德的。帮了坏人的忙,反而会折阳寿的哟。你说是吗?妈妈”龙若海顺着妈妈的思路和语言进行了解释。

他的妈妈听到这话,有点疑惑地问道:“你说这个女人是坏人?”“不但是坏人,而且是大大的坏人。前几天,有个女人在市zf那儿要自杀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就是这个姓何的女人给害的。她不但害了这个姓宁的女人,还害了好多女人。你说这种女人,能救吗?”

“你这个晓军呵,怎么会越来越不长进?这种人你也想要打救?还敢骗我老婆子,真是昏了你的头。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要用扫帚把你给打出去。”

当地说到用扫帚赶人出门,就是到了愤nù

的顶点的话。龙若海的妈妈,也是恨到了极点,才会这样说。她虽然是慈眉善目、菩萨心肠的人,但也不等于她愿意让人欺骗,受人愚弄。

龙家发生这一幕的时候,许文杰刚好进了家门。许鹏程站在客厅中央,看到酒气十足的儿子进了门,就来了一头的火。人家的子女,都知dào

埋头苦干,好学上进。只有自己这个孽障,整天就只知dào

花天酒地,声色犬马。

“你能不能做点正事?整天就知dào

吃喝玩乐。也不知dào

你是怎么生出来的!”许鹏程火不打一处来,迎面就将许文杰给责骂了一通。

许文杰看到自己的老爸,本来就有一点畏惧。再被这么当头一骂,更是显得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只得嗫嗫嚅嚅的说道:“我又不是去玩的。是况秘书请我去做陪客,我才去喝酒的。”

这么一说,倒反而把许鹏程的兴趣给引了出来。况超群也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怎么会把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宝贝儿子,当作是个人物?当即逼着许文杰把事情从前到后细细介shào

了一遍。

“蠢材呵蠢材。老子给你结的善缘,你就这么给白白地糟蹋掉喽。你的胆量不小哇,这潭浑水,你也敢淌。你知不知dào

,弄得不好的话,就会把你自己给卷进去。吃了亏以后,人家还要以为,是我这个做老子的在背后耍花招哩。你这个笨蛋!”

骂完儿子之后,许鹏程又对几个年轻人的表现啧啧称赞。那个况超群,能放能收,当机立断,行事很有大将风度。特别是看到对方风度不凡时,又能折节下交,是个成大事的人。可惜的不是自己旗下人物。

那个刘强也很不错的。看到情况难处理,立即起身敬酒,给龙若海争取思考的时间。

还有那个龙若海,自己确实没有看走眼。多难处理的一个场面呵。自己那个傻瓜儿子,用自己帮他结的善缘,为人家摆了一个‘鸿门宴’。不答yīng

吧,好象有点不近人情。答yīng

吧,又不能违反原则。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这孩子轻轻的就把球给踢了回来。一口一声市委领导,把情况向你详细报gào

,听你作指示。一下子就让自己占据了主动位置。不管结局如何,他都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看来还是要让儿子多和他交往才是,说不定这会是一着有用的闲棋。

许家父子的事,龙若海当然不会知晓。赶走吴晓军之后,他就上床休息。由于酒精的兴奋,龙若海一时也睡不着觉。不知不觉的,他就想起了叶婵娟。也不知dào

此时的女神,会在干些什么。

第七十八章 平静生活

有时退一步,也是好事。

——龙若海的体会这几天,叶婵娟的内心一直很是纠葛。自从婚礼邂逅相遇以后,那个龙若海的影子,就一直是挥之不去,始终盘旋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那天和鲁祥云一起,巧遇了刚刚提拔的他,又接受了他的晚宴邀请。在席罢送自己回家的时候,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将自己秘而不宣的传呼机号码给了对方。

还有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是请宋丹青的那一次。在他送自己回家的路上,竟然鬼使神差的握住了对方的手。那只大手,是那么的有力,让人感觉到安全;是那么的温暖,让人感觉到舒坦。不知怎么的,这几次的接触,都与吃饭有关。

那天上午,三个女孩子到龙若海家中去采访。这本来就是与自己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自己就是想去。想看一看他的家人,看一看他生活成长的地方。当那些大嫂、大娘把自己三人当成小媳妇围观的时候,好象自己也没有羞赧而走,还若无其事的留在那儿吃了饭。

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真的爱上这个长得不算俊俏的警察吗?叶婵娟在内心中询问着自己。不,不会的。就是自己真的爱上了龙大哥,家庭这一关,也是不好通过的。

自己的家,是一个教师世家。虽说不上高贵,但也算得上是清高。从爷爷和爸爸的平时言谈中,他们对自己的婚事,并不奢求高官富豪之家。至关重yào

的一点,就是希望自己未来的男人,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佳婿从他们平时的言谈中,‘老夫子’爷爷是信奉‘警察是国家机器的强力部门’这句话的。在他头脑中的警察,就是‘暴力’的代名词。爸爸叶志远则是听多了粗鲁而又残暴、贪婪而又无能的警察传闻。

他们虽然不稀罕攀龙附凤,但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老公。如果说听到警察这个职业,肯定就会联想到赳赳武夫的形象,就会从心理上引起了极大的反感。

他们不会知dào

,龙大哥根本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种人。他有智慧,有才学,一点也不比那些所谓的知识分子差。他有信仰,有正义感,是一个扶正黜邪、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好警察。他很温柔,很诚实,是一个顾家的男人。

要死了,自己想这些东西干什么!一个大姑娘,这么想一个男人,会让人笑话的。叶婵娟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发烫。自己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庞,又透过指缝看向了窗外。今天的月亮好圆,好亮。此时的龙大哥在干什么哩?

不,以后我不喊龙大哥了。她们两个人都这样称呼龙若海,我必须和她俩不一样。这样吧,我就喊龙哥,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专用称谓。想到两个好朋友,叶婵娟的情绪有点低落。

看得出,两个女友,都对龙若海极有好感。就连整天疯疯癫癫的鲁祥云,只要一说到龙哥,两眼就会放光。三个人聚到一起时,偶尔提到龙若海的名字时,就会顾左右而言他。装作不当一回事似的。

叶婵娟感觉到了危机,好朋友在抢自己心爱的东西。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就会感觉到有点泄气。三个人一比家世,自己家毫无自傲的底牌。鲁祥云的爸爸是军分区的司令员,伯伯、叔叔也都是手握大权的官员。宋丹青哩,她的爸爸是省委副书记,还兼着纪委书记,更是一个大官。

男人都是要追求事业的,龙哥更是一个事业狂。每次谈到案件的时候,他都是特别来劲。娶上一个能帮自己少奋斗许多年的妻子,当然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大好事。龙哥恐怕也会这样想吧?

别说自己家没有能力帮到他,就是有能力,自己的爷爷和爸爸也不会帮。他们俩都是方正之人,绝对不会帮着做这种事的。

记得姑父由副科晋升正科时,想请爷爷帮着找昔日的学生打一声招呼,也被老人给斥责了回去。说是既然想要做官,就得一切靠自己的能力。从那以后,姑母叶罗兰就不回这个家。说是不认这个六亲不认的老爷子。

叶婵娟看着高高挂在天空的月亮,喃喃地说道:“龙哥,你会怎么选择?我又该如何办呢?”

龙若海在思念叶婵娟的时候,并不知dào

这个文静的小妮子,也在思念着自己。这些日子,他过得很惬意。他最大的感觉,就是家和万事兴。自从与戈乔华消除隔膜以后,再加上团伙案件卷宗的成功移送,整个重案大队显得十分宁静。

戈乔华把大队的对外联络和上传下达的工作,处理得有条不紊。有事也会主动找着商量,显出了平和的心态。人各有所长,这是让龙若海自愧不如的地方。

特别是宋丹青采写的通讯报导,《他有一根金手指——淮东市区杀人案侦破记》公开发表以后,戈乔华的表现,也是十分的坦然。连声夸赞宋记者,说她的文笔是锦上添花。一点也不象上次那样表现得妒火中烧。

看到这篇通讯报导,龙若海突然想到了这个美女记者到自己家中采访之后,就突然来了一个不辞而别。当时还产生了一些猜疑,会不会因为招待不周,让人家感觉不愉快,才会这样做。

所好的是,龙若海对这种宣传报导也不十分在意,当然也就不会去追根求源,寻求记者突然离去的真实原因。看到报导之后,他意识到宋丹青的突然离去,应该是有着原因的。

重案大队里,由于两个领导人合zuò

愉快,整个大队的氛围也显得十分融洽。王大为和那一帮老弟兄十分的繁忙。除了正常工作以外,还当上了正经八百的学生。

他们坚决拒绝了龙若海和‘小诸葛’捣鼓的那个帮作代考的方案。一有时间,就往党校跑,说是要凭真才实学拿文凭。连‘小诸葛’的父亲都说,自从党校开办函授大专班以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勤奋的学生。

现在的‘小诸葛’,精神面貌也是大不一样。谷中天说出要让他挑大梁的话,让他很是兴奋。有了案件抢着去,而且都是当上了主角。虽然没有明确探组组长的职务,屁股后面也已经有了跟班的人。

工作上了路子,龙若海也乐得逍遥。他可不是那种苦行僧式的干部,能休息不休息,也没有这个必要。这大热的天,当然是蹲在办公室舒服。上班看看看报,喝喝茶,和神仙般的日子差不多。

对于眼前的宁静,两个支队长看眼中,当然很是高兴。有人说,做上级的最喜欢看到下面有矛盾。那样的话,领导才好操纵自如。其实,也不尽然。那种现象,只能发生于高层。真zhèng

有自信心的领导,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幕的。

象重案大队这种实体单位,一旦发生了内部纠纷,就会引起人心波动。内耗肯定会影响战斗力。到了最后,当然会对工作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这两个年轻的副大队长,能和平共处,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对于这种局面的出现,他们当然是心知肚明。特别是龙若海那天接待宋记者的话,也传到了两人的耳朵之中。

“老鲁呵,这个孩子太懂事了。这种肚量,连我也做不到。”“是啊,老谷。这种解释也只有这孩子说出来,大家才会接受。就他这么一说,整个大队明显平静了许多。”

“是哦,是哦。我可把话说到前面。如果再伤人家的心,我可不会答yīng

哦。就象这一次,况秘书找他的事。不推不让,全部兜下来。到哪儿找这种下属去?”

“看看,当事人都不说话了。你这个老家伙,还要跳出来打抱不平呵。放心,你看好他,我也同样看好他的。你还别说,他应付况秘书的事,确实处置得不错。不但把事情解决得很圆满,而且还帮我们做了人情。不错,不错,真的不错。”

龙若海并不知dào

自己的作为,已经得到了两个顶头上司的好评。但他看得出戈乔华的变化,也看到了全大队警察对自己的拥戴。有时退一步,也是好事。

今后和戈乔华的相处,龙若海也不是没有想过。他也知dào

在官场上,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人,天生就是对头怨家。过去大家都在竞争副大队长,相互之间当然不会有好的感觉。

下一步呢?当然还是对手。说不提防,那是假话。说没有竞争,那也是不可能的事。但能在和缓的状态下,双方理智的开展竞争。倒也是一件大好事,起码不会弄得两败俱伤。

自己需yào

的时间和政绩的积累。更没有必要,再去发生这样没有意义的冲突。思路理定之后,他与戈乔华的相处当然显得更为自然。从戈乔华这一方面来说,他也是个聪明人。

双方各有实力不同,自己何必总是在硬行碰撞。那样做,反而帮了对方的忙。自己越是折腾,越是显得龙若海虚怀若谷,自己反而显得是小肚鸡肠。

从自身能力上讲,自己也不比他差。既然他要大度包容,那我也不差,就来上一个兼容并蓄,团结所有的人。

双方都想到了一道,工作当然好开展了许多。任何一个单位,都不会害pà

事多事难。只要不折腾,再多再难的事情,都不在话下。而且是越忙越精神。

这天下午,处理完手头几件公务以后,又和在宁南侦查案件的‘小诸葛’煲了一会电话粥。接下来的时间里,龙若海就是在看着挂在墙上的挂钟,看着它在‘滴答、滴答’的走着。不是他不想看书,而是他的心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第七十九章 两小相猜

和‘小诸葛’通完电话之后,龙若海就拨打了叶婵娟的中文传呼机。电话很快就回拨了过来。只是在接通的一刹那间,他没有说话。他想等着听娟妹那种柔美的声音。

“是你吗,龙哥。”拨通了龙若海的电话以后,却又听不到有人说话。叶婵娟迟疑了一会,才弱弱地问了一句。她没有想得到,对方是故yì

不作声,在等着自己说话哩。

她在喊我‘龙哥’,这可是第一次听人这样称呼自己。“娟妹,你是在喊我龙哥吗?”龙若海感觉心神一荡,忍不住就问出了口。“是呵,你感觉不好吗?”叶婵娟觉得自己的脸上好象有点发烫。

“好,好,好。哪儿会有不好哩!这是第一次听人这样喊我,开心极了。”“那就好。我们可说定了,以后只有我这样喊你才行。再有其他人喊,我可不依你哦。”叶婵娟嗲嗲地玩出了小女孩的刁蛮。

龙若海听到叶婵娟这样说,心里真的是乐开了花。连声说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只让你一人喊我龙哥。我以后也喊你娟妹,行吗?”对于龙哥的见缝插针,羞得叶婵娟只能用鼻音‘嗯’了一下。

听到娟妹‘嗯’了一声以后,龙若海也知dào

不能逼迫过紧。不为已甚的说道:“娟妹,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饭。”“嗯。”听到叶婵娟这轻轻的一声‘嗯’,他是乐滋滋的。接下来的上班时间,全是垃圾时间,他是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度过。

还是那家如家饭店。两人找了一张靠边的小餐桌,点了几个家常菜就吃了起来。本来是龙若海喝啤酒、叶婵娟喝饮料的。喝了一会以后,禁不住一声又一声的‘娟妹’,叶婵娟也开了一瓶啤酒,陪着龙哥喝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总是龙若海在说,叶婵娟在听。可能男人在自己钟情的女人面前,荷尔蒙会加速运转,表现欲也大大增加。此时的龙若海就是这样,一直是在说个不停。叶婵娟则是抿着小嘴,含笑地听着龙哥在摆龙门阵。

说到后来,龙若海也终于停了下来。他将满满一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然后又朝着娟妹亮了一下杯子。叶婵娟报之以嫣然一笑,也端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小口啤酒。

“龙哥,你将来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妻子呢?”叶婵娟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郁闷,将一直徘徊于心头的困惑给问了出来。这话可不好回答,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我就想娶你这样的女人为妻吧。龙若海在心头暗自思索着。

那样说的话,不但会唐突美女,给人一种粗鲁、无礼的感觉,还会让已经形成的良好氛围毁于一旦。龙若海脑海中的念头一转,付之以狡黠的一笑。说道:“这可是军事秘密哦,不能轻易泄露的。”

“说嘛,说嘛,我就是要听。”喝过酒之后,叶婵娟的双腮微红,一双如水的眸子显得更是水灵灵的。再加上其优雅的气质,任何男子和其直面相对,都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龙若海被她这么一番撒娇,也是顿感血液上涌,恨不能连鼻血也要流了出来。只好赶快缴械投降,连忙回答说:“长相嘛,能象娟妹这样,我是求之不得。能象娟妹这样的有文化,又知书达理的人,那是再好不过。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在这之前,听龙哥说的那些,叶婵娟的心中总是感觉乐滋滋的。龙哥所要选择的妻子,都是以自己为楷模,她当然会开心哦。说不定啊,龙哥说的就是自己。听到龙若海说到条件,她的心神一下子就高度集中了起来。

“我的条件,就是不能嫌弃我的父母。如果那样的话,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也不要那样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龙若海的语气有点生硬。话出口之后,才感觉到似乎有点不妥。他连忙打量了对方一眼,才发xiàn

对方一点也没有计较。

原来是这个问题,叶婵娟的心情为之一松。这种事情在那些档次不高的女人眼中,会作为一个条件提出来。到了叶婵娟这个层次的女人,根本不需yào

加以考lǜ

。谁人没有父母,谁人能够抛弃父母?听到这样的问题,叶婵娟报之以轻轻一笑。

“既然爱上了一个人,怎么会嫌弃人家的父母哩。”娟妹随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话要听,这话也爱听。素质不一样的女人,境界也是大不一样。龙若海恨不得将对面这个有点娇憨的女孩子,拥bào

到自己的怀里。

“你在选择恋爱对象的时候,会不会要考lǜ

对方的家境呢?”叶婵娟忍不住,还是说出了自己内心的顾虑。唯恐龙哥没有能听得懂,她又补上一句道:“假如你碰上一个能让你少努力许多年的女人,是不是会优先选择她呢?”

娟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难道是想问我,是不是因为她的家庭,才会追求她的吗?想到这里,他实事求是的说道:“有外援,让自己早点实现梦想,当然是好事。但我觉得,主要还是要看对方的人品,是不是情投意合。”

这话回答得中规中矩,一点也挑不出毛病。希望有外援,但不依赖外援,人品第一。可惜的是,叶婵娟对这个答复不满yì

。三姐妹都符合这个条件,龙哥会如何选择呢?

既然今天已经破了题,叶婵娟也就豁了出去。她继xù

问道:“在两个同样爱你的女人中,一家人家官大,一家人家清贫。你会如何选择哩?”

叶婵娟这个问话中,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她把自己家当成了清贫之家。她不知dào

,自己的家在龙若海的眼中,也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存zài

。这个错误不打紧,只是直接导致了龙哥的误解,也就产生了回话的失误。

“能帮着自己早日实现梦想,当然是好事哦。象娟妹这样的”,没等到他的话说完,就发xiàn

叶婵娟的眼角噙着泪珠,接着就丢掉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捂着脸就往门外跑。

这是怎么的啦,龙若海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管怎么说,此时不是能够耽搁的时间。他对着吧台上的老板喊了一声:“老板,我明天来结账。”“好唻!”这个地方来多了,再加上是刘强的朋友,老板当然好说话。

龙若海三步并作两步,迅速追上了边跑边抽泣的叶婵娟。“娟妹,你这是怎么的啦?我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啊。”“你去找家中有人当大官的好妹妹吧。”叶婵娟两肩耸动,一边说一边哽咽着。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我还能再有什么好妹妹!交往的女朋友,也只有你一个人啊。”心急则乱,任是龙若海再聪明,也不知dào

叶婵娟玩的是哪一出。一头雾气的龙若海,只好就话接话的进行分辨。

“怎么没有,你还赖皮。又是司令的女儿,又是书记的姑娘。你还嫌不够瞧啊!”被拦住路口的叶婵娟,索性就站了下来。吃醋的女人,是无可理喻的女人。这是说的哪一国话呵,龙若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娟妹。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希望你能说出来。真的是我错了,我也会做个明白鬼。你总不能就这么残忍,让我栽得不明不白的吧?”

这就是龙若海的聪明之处。不管怎么说,这中间肯定会有误会。如果今天不能解释清楚,也就将会成为永久的误会。说清楚了,感情能再进一步。说不清楚,也就劳燕分飞,不再往来。

第八十章 两情相悦

“你说的些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司令的女儿,不是鲁祥云吗?那是你的妹妹啊,我能和她能有什么!书记的姑娘,谁是书记的姑娘啊?我怎么会不知dào

?”

看到龙若海一脸无辜的样子,叶婵娟也感觉到了自己说话有些问题。想到了自己说话的语病,她‘噗’的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如同千树万树梨花开。顿时拂散了刚才的紧张气氛。

听到娟妹的笑声,龙若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知dào

事情有了转机。他拍了拍心窝,配合默契的作出了‘小生怕怕’的样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要找当大官人家的女儿为妻吗?”听到这个问话,叶婵娟还是不舒服。嘴一鼓,把脑袋转到了另一边。

“冤枉啊,冤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只说了能象娟妹这样的,还没有说得完,你的人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听到是这个原因,龙若海当然是立即喊冤叫屈起来。

此时定下心来,叶婵娟也想了起来。当时龙哥似乎就是这样说的话。原来还是自己误会了龙哥,宋丹青的爸爸是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的事,也只有自己和鲁祥云知晓。想到这儿,她又‘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能笑就有希望。借着叶婵娟情绪好转的机会,龙若海涎着脸问道:“你说的是哪一家书记的姑娘呵?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

“是不是要我帮着介shào

给你做女朋友啊?”叶婵娟瞬间就又变了脸色。

龙若海一听不妙,连忙举起了白旗。开玩笑地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有这么一点好奇心。好奇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会让我的娟妹为之生气,还吃上了醋。”

“要死了,你竟然敢说我吃醋!谁是你的娟妹啊!”叶婵娟的脸,一下子变得象个红苹果。虽然作出架势要打龙若海,也只是扬起了粉拳,没有进一步动作。

“那你到底说的是什么事啊?我到现在都还稀里糊涂的。”龙若海看到娟妹有了笑容,当然要乘风乘势,把事情弄清楚。到了这时,叶婵娟也有点不好意思。弄到最后,全是自己一人在瞎想瞎折腾,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差点弄得不可收拾。

她忸忸怩怩了好大一会,才算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楚。龙若海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娟妹在吃飞醋哩。但他知dào

,此话绝对不能再说破。

否则的话,眼前这个脸皮特别薄的小丫头,肯定就会立即跑得远远的。也不知dào

她这个老师是怎么当的,就这么薄的脸皮,能管好学生吗?龙若海在心中腹诽了一句。然后正色地说道:

“娟妹,我根本不知dào

宋丹青是纪委书记女儿的事。几年前救她的那件事情,我早已丢到了东洋大海之中。真的是要想施恩图报的人,当年我就不会离开。举手之劳的事,值得放在嘴上说吗?

再说,男女感情的事,怎么能和恩情划等号。现在都到了什么年代了,这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嘛。你们还当这是在演古装戏哇。有了救命之恩,就当以身相报。哈哈,笑死人了嘛。娟妹,你要对我有信心。”。

回眸一笑百媚生。此时,叶婵娟的嫣然一笑,如鲜花在瞬间绽放,灿烂明媚,美艳不可方物。龙若海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竟然颇有几分毅然决然的味道。

娟妹的手轻轻一颤,感受到龙哥手掌中的火热,心中柔情泛起,霞飞双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龙若海俯身下去,将自己汗津津的额头,贴上了叶婵娟那滚烫的额头。

月光下面,娟妹那微微翕张的红唇,身子近乎痉挛地颤抖着,双腿发软,几乎要软瘫在龙哥的怀抱里。她的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眼睫毛微微地抖动着。

忽然,她感觉到嘴唇上一阵温热。龙哥竟然吻了我,她只觉得头脑‘轰’地一声,刹那间就迷醉在那强烈地男子气息之中。不知不觉地搂住龙哥的脖子,忘情地和他亲吻着。双方虽然都很是生涩,很是稚嫩,但都很投入。这是他们姗姗来迟的初吻。

这一刻,她忘记了一切,只有自己和龙哥存zài

于天地之间。她感觉到龙哥对自己的爱,是那种发自于内心深处的爱意。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她,才能真zhèng

体会到自己的龙哥,是怎样一个男人。

她无法用语言来加以形容和描述。龙哥显然有别于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那些人。那是对自己美色和家势的觊觎、贪婪。

叶婵娟目光温柔似水,深深地凝望着自己的龙哥。两只人紧紧地相互牵引着,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两情相悦,两心相吸。这么一对金童玉女的结合,月亮也在为他们祝福。将一缕清澈的月色,洒到了他们的身上。

春风得yì

马蹄轻,这就是龙若海这几天的心情写照。自从和婵娟捅破那层窗户纸以后,他就一直是处于快乐之中。明眼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个小伙子正处于热恋期。

工作上,有戈乔华操持大局,自己则成了全大队的精神支柱。两人各有所得,互不相扰,也算得上是一种奇异的组合。自己所牵头的侦察破案这一块,倒也没有碰上什么麻烦。

有了什么事,自有‘小诸葛’冲在前面。即使自己到了现场,也只是帮着这个小兄弟壮壮胆而已。下面县区的警察都说,现在的重案大队,是能人辈出的时代。

光阴易逝。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这天是国庆节。虽然不是龙若海值班,但他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还是到办公室坐了一会。陪着当班的‘小诸葛’吹了一会牛皮之后,就准bèi

回家吃饭。

这时,他看到了带班的戈乔华,刚从办公室取来了一大捧的报纸和信件。稍一翻检,就看到了几份协查通报。嘀咕道:“咦,怎么又有这种情况发生?”

戈乔华和‘小诸葛’也连忙凑上去一看,感觉也是一样。“是呵,连在后面出现这样的事,不太正常。”“我看呵,要么不是案件,要有的话,肯定就是特大案件。”

通报上说的是卡车司机失踪的事。相连的四个省市都发生了同类事件。人不见了,货也没有了,只有卡车出现在四面八方,被陆陆续续地找到了一些。

偶然一件、两件,还能说得出是发生了意wài

。数量一多,肯定就不正常。放到这些目光尖锐的刑警眼中,就会感觉到这中间,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呵。在今后的工作中,我们也要多留点神。要给下面的刑警大队打个招呼,一有情况立即报gào

。‘小诸葛’,这事就由你来落实,以防万一。”龙若海作出安排之后,准bèi

离去的时候,传呼机响了起来。

打开一看,是叶婵娟打来的传呼,约他一起到如家饭店吃饭。这个小妮子腻人得很。只要一有时间,就想和龙哥在一起。今天是休息时间,她当然要好好享shòu

一下二人世界的温馨。

这种约会对于龙若海来说,当然是正中下怀。笑呵呵的回了一个电话,约好见面地点和时间后,就准bèi

和值班的两个人告辞。这时,他的传呼机又响了起来。也是约了吃饭的,不过是换了一个性别。

打传呼的是许大公子,本想拒绝。回电话的时候,刚刚说了一句话以后,那边就堵了过来:“你不要只有异性,没有人性。我给你说呵,今天这个饭局,你还非来不可。”

原来今天这个饭局,不是这小子请客。而是向侃的秘书况超群,来了几个朋友,约大家一起聚一聚。上次为了向荣案件,相互结识以后,大家就一直引为知己。这段时间以来,也总是有一些交往应酬。

听官场上的人说,向侃马上要提拔到省里去担任重yào

职务。况超群不会跟着去上任,可能就在近期要派到下面县区去任职。这个时候请了吃饭,当然不好不去。

“你不要在那儿为难。老同学,我还能不知dào

你想着什么?告sù

你吧,今天来吃饭的人,都是两口子。你就把未来的嫂子一起带来吧。”许文杰在电话里,好象看透了龙若海的心理。

这小子,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这样也好,反正是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迟早有这么一天,自己和娟妹的事,也总是要浮出水面来的。不如就借这个机会,公开出来。也好kàn

看叶家长辈的意思。

龙若海这个想法,实jì

上就是逼叶家的人早做表态。不然的话,总是做这种地下恋人也不是一回事。

看到龙若海连着有人约了吃饭,‘小诸葛’在一旁调侃道:“大哥,你有没有时间?如果很忙的话,做兄弟的,不介yì

帮着大哥出上一趟公差。”

“去你的。你想好事哩!好好值你的班吧。”龙若海在‘小诸葛’脑袋上敲了一个响指。恨得这个小兄弟直咬牙,抱怨地说道:“难怪人家说你是有了异性,没了人性。等到你结婚的那一天,哼,哼。”

对‘小诸葛’的威胁,龙若海一笑置之。他要关心的事情,是如何做通叶婵娟的工作。果然不出所料,娟妹的工作不好做。两个人的花前月下,还好说。真的暴露到世人面前,她要考lǜ

到爷爷和爸爸的感受和反映。

龙若海的嘴巴,还是能说的。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娟妹的工作,还是被做了下来。她终于明白,必须勇于面对现实。只有与爷爷和爸爸正面对话、勾通,才是解决这段家境悬殊恋情的正确道路。

时间也不等人。学校新来了一个姓过的年轻人。听说很有来头,整天开着一辆兰博基尼的跑车在学校晃悠,一直对自己追得很紧。自己如果不抓紧时间,万一被家中老爷子抢在前面拍了板的话,那才是欲哭无泪哩。

就这样,龙若海、叶婵娟这么一对热恋情人,终于出现在了公众的面前。

第八十一章 酒席桌上

许大少爷请客,地点还是那家很有创意的渔港酒家。他用一辆面包车,将四家人一起接到了这里。几个女人自成一体,很快就打成了一片。况超群也和几个男人,凑到一边去喷云吐雾,海阔天空闲聊了起来。

侃了一会大山以后,龙若海试探性地问道:“况大哥,听说你要动一动?”况超群用手扶了扶眼镜,浅浅一笑道:“哦,是有这个传闻。恐怕还要过几天吧。”

一听这话,许文杰就有点不乐意。当场就来了个揭老底,不留情面地说道:“况秘书,你这话说得不够朋友。淮东官场上,有谁不知dào

你要到下面当县长去。都到了这个时辰了,你还在我们面前打什么官腔哩。”

到底是纨绔子弟,说话一点也不懂得含蓄。三个人也不和他一般见识,淡笑一声就算揭了过去。龙若海和刘强倒是听懂了潜台词。况超群的下派已经成为事实,一过了国庆节,也就到了走马上任的时间。

龙若海也不再多问,知dào

官场上说话,打机锋的人多。问得越多,自己听得越累。自己距离这个层次还远得很,没有必要跟在后面受这个煎熬。

“小龙,你们单位如何?还安定吧。”龙若海住口不问,况超群反而倒来了说话的劲头。这个问题,倒也不难回答。一切都很正常的,比平时还要安静。

“很安静,是吧?山雨欲来风满楼。呵呵。”况超群来了一个自问自答。然后又用闲聊的语气说道:“小龙呵,不要轻易站队。站错了队,会让你悔恨一辈子的。

你要学会钓鱼。如果不会的话,就看人钓鱼,也很有乐趣的哦。不信,你试试看。千万不要自己下河游泳哦。下水的人,都是要有很深道行的人呵。你也是平民出身,没有后盾的扶持,吃不消什么闪失的,是吧?”

“谢谢大哥的指教。那些上层人物之间的事,轮不到我这种小人物介入的。我连看戏的资格都没有,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工作吧。”对况超群的劝告,龙若海还是很感激的。

确实也是这样,自己一个平民家庭出身的子弟,拿什么去和人家角逐。又不是吃饱了饭给撑得慌。当好这个副大队长,能把自己和婵娟这一段姻缘修个功成圆满,此生也就不算虚度。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说明小龙你对自己是有清醒认识的。只是世事很难如人愿的。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入场的事,而是现实把你硬要推进场。”况超群用嘴朝着刚刚出去方便的许文杰呶了一下,然后继xù

说道:

“就拿我来说吧,你以为我想和他的老子打擂台吗?我再不想站队,别人也会把我推到书记序列的。呵呵。小龙呵,我看了一下你们局里的情况,估计你离这一天也不会太远的。”

况超群最后这句话,对龙若海的冲击很大。他楞了好大一会,才说了一句:“谢谢大哥的提醒。”

是呵。不是自己想不想站队的事。而是在事实上,自己就已经被人打上了鲁系的痕迹。当自己从交警调到刑警的那一天起,自己在别人的眼睛里,就成了鲁系的人。特别是在许市长视察的那一天,鲁光淦对自己的力挺,更是让这种痕迹充分得到了显示。

说到这儿的时候,客人已经进了场。龙若海一看,嗬,两个人客人都是熟人。一个是刚刚分手不久的唐记者,还有一个是宁北县zf办公室的袁同庆副主任。

况超群给大家介shào

的时候,倒也简单。只说了名字和工作单位,相互关系倒没有说。唐迪庆还好说一点,拉着龙若海很热情地聊了起来。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记得那次他来的时候,一直是架子大大的,面色也总是很难看。

龙若海不知dào

的是,唐记者的脸色变换,是有原因的。那次来采访,看到心目中的仙子,对一个小警察如此热情,再加上还有救命之恩什么的,唐迪庆的心情当然好不起来。这次来了之后,看到上次也在场的那个叶婵娟,正式成了龙若海的女朋友,他当然开心得很。

这样一来,也就将龙若海从竞争对手的队伍中扫除了出去。他可不担心龙若海敢于脚踩两只船。想要这么做的人,首先要准bèi

好,如何面对宋丹青爸爸的怒火吧。那可是一个性如烈火的铁腕人物。不要说是这么一个小警察,就是再大的干部也无济于事。

“龙大队长,听说你升了官,也没有请我喝一杯酒呵。太不够朋友了吧,呵呵。”袁同庆的态度也很热情。就好象是多日不见的老朋友一般,问长问短。当初为了捺印指纹而发生的冲突,就好象没有发生过似的。

人家不计较,龙若海当然更不会有什么芥蒂。也就笑嘻嘻的回答说:“在你们这些领导面前,我算是什么官。想喝酒,机会有的是。只要你袁主任有时间就行。”

这一餐朋友聚会,况超群当然是坐了主位。照理说,应该是让唐记者和袁主任坐到他的两边。事实却不然,唐迪庆是坐到了主宾的位置上,袁同庆却坐到了况超群对面那个埋单的位置上。龙若海还没有反映得过来的时候,就被拉到了况超群的身旁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哩?龙若海脑海中引起了联想。呵呵,恐怕是与况超群的即将到来的任职有点关系吧。想到这儿,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纹。

坐在一旁的况超群,看到他那种若有所思的神态,当然知dào

这一切瞒不过这个淮东警方公认的‘神探’。也不让他问话,直接就来了一个开场白。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让我们共同举杯,欢迎唐记者的光临。”

大家当然都是积极响应,纷纷举杯来了个一饮而尽。几轮酒官司打下来之后,龙若海也算是知dào

了两个客人相互之间的关系。

袁同庆是唐迪庆的表哥。唐记者听说况超群要下派任职,特意拉着表哥登门前来祝hè。大家都是在官场上跑的人。这种身份一说清楚,其中的含意,哪儿还会有不清楚的。不过也没有人说破其间的奥妙,均是一笑置之。

看到叶婵娟总是坐在那儿抿嘴浅笑,况超群眼睛一眨,又想到了一个新题目。他促狭地笑道:“今天在座的朋友当中,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你们知dào

是谁吗?”

况超群这话一说,龙若海就知dào

要遭。这位老大哥恐怕是对着自己开炮来了。只是因为对方尚未说出谜底,自己也不好制止。否则的话,倒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

看到大家都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况超群盯着龙若海的脸,诡谲的笑了起来。还是他的老婆等得有点不耐烦,嗔怪地说了一声:“你这人真是的,有话就说出来拜,偏要这样装神弄鬼。是调人胃口,还是咋的呢!”

“好,好,好。夫人有令,我就赶快揭开谜底。这个特殊的客人,就是我们淮东市第一中学的校花叶婵娟女士。让我们共同举杯,祝福她和我们的龙若海先生早日喜结良缘。大家说,好不好?”

“好哦,我坚决支持,热烈拥护。龙大哥,龙大嫂,早点请我们喝喜酒哦。哈哈。”第一个跳出来说话的人,不用说,肯定就是许大公子。

况超群的说话,多少还是有点含蓄。再加上又说得比较文雅,当然不会引起人的反感,只是让叶婵娟红了脸就算了结。许文杰这家伙的说话,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了。连‘大嫂’都给喊了出来,羞得叶婵娟恨不得把头钻到桌子下面去。

龙若海一看不妙,再让这小子说下去,还不知dào

会说出多少混账话来。娟妹脸嫩,再说下去,肯定会受不住的。喝完手中这杯酒后,他就主动起身帮着况超群夫妇斟满了酒,说道:“大哥、大嫂,祝hè你们事业有成,步步高升。”

这么一打岔,众人也想到了这餐酒席的本来主题,也就纷纷敬起了主人的酒。况超群只得一边喝酒,一边在心中骂道:“这小子,大大的狡猾。又给他滑了过去。”

龙若海在佩服自己的同时,也在暗中忧愁。自己和娟妹这层关系,算是公诸于众了。还不知dào

叶家三位长辈会有什么反响哩。

第八十二章 暴风骤雨

陪同况超群一行人聚餐回来之后,龙若海先是将叶婵娟送回家。一路上,很是遭到了娟妹的不停抱怨。她嗔怪地说道:“都怪你,都怪你。这下子,让我怎么好意思见人哩。”

对于娟妹的抱怨,龙若海只能报之以微笑。他也不知dào

‘老夫子’爷爷和叶校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有什么反映。对这个问题,叶婵娟倒反而比龙若海看得简单。

小丫头笑靥如花地说道:“你怕了吗,龙哥?既然不怕,那我们就一起抗争。大不了,我就来一个离家出走。呵呵,你敢不敢接受我啊?”说完之后,就来了个‘拜拜’,转身就一跳一蹦地回了家。

看着娟妹那如同扬柳随风般的背影,龙若海感觉到自己有点醉。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福气,能找到这么一个善解人意、貌美如花的女子为恋人。

回到家中,龙若海躺在床上,将中午的情景回忆了一遍。那个袁副主任谈话很随和,言谈举止各个方面都显得落落大方。不过在龙若海的细心观察下,还是发xiàn

了他对况超群的刻意迎合,甚至是有点馅媚。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况秘书应该是到宁北去任职。这个姓袁的,应该属于是来送‘投名状’的人物。抢在任命宣bù

之前,先来和未上任的县长拉上关系。这是个精明人物。

再联想到况超群那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说话,总感觉到好象是话中有话。局里平静吗?这么一反问,他突然想到了一些迹象。鲁光淦在支队出现的频率少了许多。偶尔出现,也是电话不断,显得比较烦忙。

自己在机关里,有时到其他部门办事时,也看到有些人说话很诡异的样子。嗯,况超群是传递了不少信息。首先是告sù

我局里不平静。是的,祁局长要退居二线,各派实力人物都投入了竞争。在这种情形下,能够平静才真的是见了鬼哩。

上面的人,是在争副局长。鲁光淦呢,是在和戚长春争副局长。对,应该就是这样。那况大哥让我钓鱼,又是什么意思呢?意思是不要介入纷争。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人家也不会看得上眼。如果真的参加纷争,随便哪一个人动动手指头,就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眼目下的情况,倒真的和况超群说的一个样。我不参加纷争,也是被打上了鲁系的烙印的。管他呢,我破我的案件,其他的事,一慨不参加。惹不起,老子躲得起,总行了吧?

第二天,轮到龙若海值班。他早早的就到了办公室。反正是无事可做,也就和王大为一样,捧起业务书籍看了起来。看得正是入神的时候,他感觉得到,有人走了进来。

抬头一看,是鲁光淦站到了自己面前。他连忙立起身来,招呼着说道:“鲁支,你怎么来了?”“呵呵,你在值班,我就不能来看看嘛。”龙若海正准bèi

掏烟的时候,支队长已经将自己的‘中华’香烟取了出来。先给龙若海和王大为发了香烟,然后自己也噙上了一根。

“今天有福了,抽支队长的好烟。”龙若海一边对着王大为挤眉弄眼,一边帮着鲁光淦点燃了香烟。

“瞧你这个德行。一支‘中华’香烟,就把你馋成这个样。拿去。”鲁光淦一边嗔怪,一边将剩下的大半包香烟扔给了龙若海。无事献殷勤,必然有问题。龙若海一边乐滋滋的将香烟接了过来,一边在脑海中翻腾着。

“小龙呵,最近局里有什么情况吗?”鲁光淦坐下以后,很随意的问起了工作情况。不过,他问的范围和以往有点区别。不是问的支队情况,而是问的整个局里的情况。

“没有呵。我只在支队这边转悠,其他部门的事,很少过问。”龙若海知dào

这种题目不好回答。既然不想介入纷争,当然还是少说为佳。

“小龙,你这样子可不行哦。你现在是中层干部,将来还要挑更重的担子。还有你,大为。你现在已经是大专在读生了吧。小龙这事办得不错。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你的事,也应该要摆上议事日程了。

从现在起,你们不能总是把眼光局限在支队里面。都要有大局意识,政治意识。你们俩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到了关键时刻要顶得上用才行。平时要做有心人。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向我报gào

。”

“小龙,现在是和叶老夫子的孙女在谈对象吧?那个丫头不错。就是两个老人的工作不太好做呵。这一点,你要有思想准bèi

。有什么困难,早点告sù

我。大家商量着办,说不定会有办法的。”

接下来,鲁光淦又和两个部下,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一直到他离开时,龙若海都在猜测。猜测这位很少和部下聊天的领导,来意若何。说了案件,说了自己谈恋爱,还说了一些什么?

说了让自己要有大局意识。不能只把眼光放在支队里。还对自己和大为作出了承诺。这是什么意思?是拉拢,是让我们帮着打探局机关的动向。看来,这场权力斗争,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龙若海抬头一看,王大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小龙,你和我们这些老大粗不同,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事,我们做普通警察的,是沾不得的。大人物,到了时间,可以一推了之。

小警察沾上了这些事,就很难脱身。此时要用人的时候,是一副面孔。大功告成的时候,嘿嘿,又会不一样的。记住我的话,留点心眼比较好。”

“大哥,你说的话我懂。麻烦不找我,我也不找麻烦。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警察。官场上的事,我们小老百姓没法管,也管不了。既然这样,不如就安生一点,做本份工作。”听龙若海这么一说,王大为放心地点了点头。

龙若海从鲁光淦的一席话语中得知,公安局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了。在这种非常时期,必须事事处处小心,不要让自己卷入旋涡之中。但他不知dào

,婵娟家中的暴风骤雨,却已经是真的已经来临。

“娟儿,你说说看。什么对象不好谈,偏偏要谈上一个不学无术的警察。我们叶家这种门风,能让这种人进门吗?”这是‘老夫子’爷爷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已经是孕育了满腔怒火。叶婵娟伏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看到这个样子,她的爸爸也开了腔。愤nù

地说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做警察的,有几个好人吗?赌吃嫖徭,敲诈勒索,无所不为。我不要你找当官的,也不要去找富贵人家。

只要求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家,这个标准高吗?你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让我的面子往那儿放!”

“小丫头,家里的人都是在为你好。不然的话,姑妈也不会专门赶回家。女孩子家,图的就是这么一嫁。嫁上个好人家,一辈子吃用不愁。万一嫁错了门,这个罪有你受的呢。

你看看,过少兵多好。和你在一个学校工作。要文凭有文凭,要人品有人品。爸爸是市委书记。嫁到这样的人家,你就等着做少奶奶吧。不但爷爷要占你的光,爸爸、妈妈要占你的光。就连姑妈呵,也要占你的光。你看看,一大家人都要占你的光。”

这是一个声音尖细的女人在说话。她是婵娟的姑妈叶罗兰。自从为丈夫升职的事,被‘老夫子’拒绝以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娘家。这次是受过公子的委托,上门来提亲的。

本来还没有这么急,只是过少兵听许市长的公子许文杰说了,小丫头已经在外边谈了对象。生怕夜长梦多,这才催着她赶回家来提亲。由于她的回家,这才戳穿了叶婵娟没有谈对象的谎话,也才造成了这么一番剑拔弩张的气氛。

爸爸和爷爷说话,婵娟没有敢顶嘴。姑妈开了口,她就有点忍耐不住。本来因为是节假日,一家人凑在一起开心说笑的。有她一回家,就弄得这么一副不可收拾的样子。加上她又是帮那个花花公子过少兵做说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占光,占光,你就知dào

占光。你知dào

他到学校时间不长,玩了多少女教师?典型的流氓。”叶婵娟话又出口,叶家父子二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这个叶罗兰也太不象话了,竟然给娟儿介shào

这种对象。

叶罗兰却一点也不在意。满不在乎的说道:“都到了什么年代,你还这么腐朽。男人有几个情人,还不是正常不过的事。听我劝一句,只要坐上了少奶奶的位置就行。其他的管了做什么!”

“要找你们家去找,我家龙哥不是这样的人。龙哥也不是你们说的那种警察。有正义,有智慧,有才华。”

“不管你怎么说,我家就不能让警察进门。”‘老夫子’拍了放在客厅中央的八仙桌子。叶校长也发出了最后通牒,威胁地说道:“你如果一意孤行的话,从此就不要进这个家门。要家,还是要警察,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志远这话一说,叶婵娟嚎啕大哭,双手捂脸,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妈妈害pà

出事,也连忙跟着跑了进去。

这场暴风雨,来得突然,来得汹涌。当事人之一的龙若海还处于茫然无知之中。

第八十三章 四处碰壁

一天的值班时间过得也很快。到了下午五点钟的时光,龙若海就打传呼给叶婵娟,想约她一起出来度上一个美丽的夜晚。传呼发出了好长时间,就是没有回音。

过了一会再打传呼,还是这样。他感觉到有点奇怪。以往的传呼发出之后,娟妹都是很快就会有电话打过来的。今天这是怎么啦?是病啦,还是有事分不开身吗?

到了晚上,龙若海仍然不肯死心。他又继xù

拨通了娟妹的寻呼,依然是没有回音。他不知dào

自己的娟妹,此时还没有吃饭,正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就是想回电话,也要到客厅里去。她根本不想和爷爷与爸爸对面说话,当然也就无从打电话。

难道出了什么事吗?躺在床上的龙若海越想越不放心。但又不敢上门去探望。如果自己这么冒失的找上门去,肯定会被那两个老爷子用扫帚赶出门来,反而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

想来想去,他只好拨通了鲁祥云家的电话。电话也是响了好长时间,总是没有人接。还好,再次拨打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电话。“你找谁?你有什么事情?我不认识你。”话一说完,鲁祥云就‘咔搭’一声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dào

这个平时性格直率的小丫头,这个总是龙大哥长,龙大哥短的小丫头,今天是怎么啦?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啦,说话的语气特别冲。

急于求人的龙若海,此时也顾不上计较对方的态度。当即再次拨通了对方的电话。还好,这次没有将电话立即挂断。龙若海将无法和叶婵娟联系的事情,解说了一遍。

没想到的是,对方冷冰冰的回答了一句:“我不知dào

。你们之间的这些事,找我干什么!我是你的什么人吗?”话一说完,鲁祥云就搁下了电话。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事事都不顺畅!龙若海在忐忑不安之中度过了一夜。他已经想好了主意,准bèi

上班之后就溜之大吉。到婵娟学校去找她,一定要解开心头的谜团。

刚一到班,鲁光淦就通知所有的中层干部开会。这时的龙若海,心里全是装着叶婵娟的事情,哪儿能听得进去会议的内容。他这种心不在焉的样子,很快就引起了鲁支队长的注意。

“龙若海,你是在开会,还是在干什么?有什么问题要思考,你就离开会场。”鲁光淦连续敲了两回桌子,也没有发生效果。直到点名批评之后,才算是让他暂时收回了心神。

会议也没有什么特殊内容。说来说去,就是要稳定,要保证各个方面不能出问题。说到最后,还强调指出,要求所有的与会人员,都要有大局意识。要用实jì

行动,来迎接春节之后淮东市‘**’的召开。在这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即时向支队领导报gào



龙若海听得懂。这是昨天鲁光淦与自己和老王交谈内容的翻版,只是多加了一个服wù

‘**’的大帽子。做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大义凛然的旗号,才不会让自己的对手抓住把柄。支队长的一席讲话,又让龙若海这个尚未步入政坛的稚嫩新手学上了一招。

好不容易等到散了会,龙若海拿脚就往外跑。就在这时,谷中天又喊住了他,说是有两个案件要研究一下。这下子,忧心如焚的龙若海,真的是到了欲哭无泪的地步。

这些老爷子,今天是怎么一回事,都凑到一起来给自己为难。只恨自己官太小,还又不好拒绝。总不能直着喉咙嚷嚷,说自己要去了解女朋友的情况吧。

等到案件研究完毕之后,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看到龙若海这般无精打采的样子,谷中天关切地问道:“小龙,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真的有病,就不要硬抗着。下午上班的时候,先到医院去看一下。”

“嗯,谢谢谷支关心。”龙若海不想说自己没病的话。这样也好,下午一上班,直接就去医院。免得再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给拖住了身子。

下午刚到上班的时间,他就已经出现在市一中英语教研组办公室里。得到的答复,竟然是叶婵娟请了假。请假的理由,是身体不好。假条是她爸爸带来的,具体是什么病,谁也不知dào



垂头丧气的龙若海,推着自己那辆半新的自行车,慢慢腾腾地往学校大门外走去。刚走没有多远,迎面碰上了鲁祥云。心中一喜,连忙就迎了上去。谁知dào

,对方只是不屑一顾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昂然地扬着头,挺着胸,从自己面前走了过去。

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姑奶奶?龙若海完全理不清眼前这团乱麻。不对,这中间肯定出现了什么差错。叶婵娟的请假,鲁祥云的翻脸,好象这中间有一根线在牵着。问题出在哪里,他怎么想也想不通。

快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一辆红色的跑车,甚为无理的停到了他的面前。当过交警的龙若海,当然不会认不得,这是一辆兰博基尼LP650-4。

这种车子,在淮东市来说,绝对不多见。不是大富豪之家,是买不起这种汽车的。听说过文康的公子有一辆,只是车主的姓名不是他自己。开玩笑的话,一个工薪阶层的人,能买这种汽车给儿子玩?那是粪坑里打电筒——找屎(死)了。

“你是姓龙的吧?一个骑着破自行车的穷警察,竟然也敢追求我们市一中的校花!你也不用镜子把自己照上一照,是个什么东西?”对方的说话甚是无理。一走下汽车,就指着龙若海的鼻子叫嚣了起来。

碰上一般人,龙若海可以当作被疯狗咬了一口。转身就会离去,根本不会加以理睬。只是对方既然提到了叶婵娟,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微一皱眉,然后不屑一顾地回答说:“骑自行车的人,当然不是东西。你是开汽车的,是个东西,总行了吧!”

来的人,当然是市委过副书记过文康的公子过少兵。这小子平日碰上的人,大都是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即使是瞧不起他的人,也只是敬而远之。象这样对自己当面不留丝毫面子的人,还很少碰得到。

这时的过少兵,脸上就象在上演‘变脸’一般。一会儿青,一会儿红,就是说不出话来。看到这种对手如此之差,龙若海也失去了继xù

斗嘴的兴致。撇了撇嘴,就骑上了车子扬长而去。

在他走后,过少兵倒是回过了神来。冲着龙若海的背影,他跺了一下脚,发狠地骂道:“你要再敢纠缠我的婵娟,老子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可惜的是,他发的这个狠,龙若海听不到。

回到办公室,龙若海连续抽了几根香烟,才算是让自己有所平静。想到过家少爷的出场表演,似乎有这么一点感悟。好象这些事,都与自己的娟妹有关。

他用笔在纸上乱画乱涂。先是写下了‘娟妹’两个字,又写了‘过公子’,再写上了叶校长,最后写下了鲁祥云。然后又用线条一一加以连结。娟妹、过公子、叶校长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

看得出,是过公子在追求娟妹,好象已经打通了叶校长的关系,在对娟妹进行劝说。父女之间的谈判不很理想,这就造成了娟妹的病假。只是鲁祥云在这中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龙若海在她的名字旁边,重重地打上了一个硕大的问号。

此时的鲁祥云,内心之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自从知dào

龙若海这个名字之后,自己就好象与他结下了不解之缘。

刚开始是瞧不起。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子汉,长得弱不禁风的样子,哪儿能称得上是英雄豪杰。在堂哥婚礼的那一次,自己就连和他说话的兴趣都没有。反而站在一边恶作剧,逼着龙若海和叶婵娟上台唱了一首歌。

那种用汽车堵门的事情,根本值不上一说。纯粹是一种小聪明,属于是命运的幸运儿罢了。自己听说以后,也只是当笑话一样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进行了传播。

后来是勇斗杀人犯,还算得上让人耳目一新。能把那个打过地下黑拳的人制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说明这个男人,还是有这么一点勇猛之气。

再后来就是推理破案,在现场上走了几圈,就把罪犯给算了出来。接着又是什么‘白骨’疑案,能帮死掉半年的人找到凶手。最后又来了一个划圈破案。那么多的能人高手都没有主张,他一到场,就把案件给破掉了。

神奇,真的是太神奇了。从那以后,龙若海的名字,就刻在了自己的心坎上。龙大哥的一言一行,都是自己关心的内容。每次听到他的消息,自己都要与叶婵娟那丫头一起分享。总想让更多的人知dào

龙大哥的本领,和自己一样分享喜悦。

宋丹青采访的那一次,自己一点也不怕羞的去了龙若海的家。在龙大哥的家中,自己是毫无顾虑的开心说笑。真笨呵,那时就应该发xiàn

小叶子的不对。这个叶婵娟,真的把人给害惨了吧。

平时说起来总是好姐妹。这种事儿,竟然也没有透露半点风声。难怪从来都是怕见生人的她,也要到龙若海家里去玩。在那儿,帮着泡茶,帮着上厨房。人家才真的是小媳妇上门,自己算个啥哩!

第八十四章 省城巧遇

早晨刚一上班,龙若海还在考lǜ

娟妹的事。没等到他想到好的法子,就被鲁光淦叫到了办公室。支队长让他收拾一下,随自己一起去省公安厅。昨夜没有睡好的他,本来还有点头昏眼花。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通知,也给弄得清醒了许多。

手上又没有什么大要案件,这平白无故的,让自己随支队长一起去省厅,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看到鲁光淦有点发红的眼睛,知dào

这也是没有睡得好觉的反映。他也知dào

不能多问,连忙点头称是。

一行无话,很快就到了省厅。鲁光淦带着龙若海,直奔刑侦局而去。到了这时,龙若海似乎有点明白,这是带着自己找郭飞扬来了。所为何事,一下子还不能明白过来。他不知dào

找郭局长,与鲁光淦目前在市局的争夺战有什么关系?

毕竟他是出身于草根家族,对于政界的这些关门过节并不十分清楚。所有知识的来源,也就是书本,还有就是许大公子的吹牛。自己在工作上的经lì

,根本与这些弯弯绕是风马牛不相及。

“老鲁,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吹了过来?”“来看看你老领导哦。”“不对吧,你们那边应该正是热闹的时间哩,你怎么能抽得开身来看我?”“忙不忙,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哦,说来听听,看看是怎么回事。”“当然要说啦,我本来就是来听听大哥的意见的。这样吧,小龙,你到街上去走走。回去的时候,我会给你发传呼的。”

龙若海也不是笨人。在师傅办公室坐了一会以后,再听了这么一席话,怎么可能看不到一些端倪。原来是把自己当作一块敲门砖,来见郭飞扬的。进了门,就把自己这块砖头给丢掉了。哼,这两个老头子。

在前一阶段的角逐中,鲁光淦看来没有占到上风。不然的话,也不会大老远的跑到省城来找郭局长,这肯定是来拉外援无疑。听人说,师傅在省委大院里有很大的人脉,看来这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不然的话,一个刑侦局长,是很难对下面局领导的调整来指手画脚的。

为什么要拉自己一起来?应该就是敲门砖的作用啦。这块砖头到底有多大价值,是用完就丢,还是也会成为一支筹码,完全取决于这两位大佬的一念之间。

自己算哪一派系的人?这个问题问都不要问,肯定是属于鲁系人。是刑警支队这边大闹政治处,才让自己从交警调到刑警。纵然是谷中天出的面,这笔账还是要算到鲁光淦的头上。

在提拔的问题上,也是鲁光淦在许市长面前大肆宣传自己,才导致了自己的提拔。尽管鲁光淦的汇报,是受到戈乔华头天晚上失言的刺激,许市长的讲话也是因势利导。但人家不会这么想,这一切都会给自己打上鲁派的烙印。

在‘豪门会所’的案件上,鲁光淦应该是得到了某个大佬的指示的。不然的话,他是不会那么指挥的。用谷中天的话来说,这是政治决策,是为了乌纱帽而作出的决策。不知为什么,有了这么大的投入之后,却反而让局面有了恶化。

不想了,不想了。自己的心思还愁不完,管别人的官位干什么?龙若海又想到了叶婵娟,也不知她怎么样啦?看来是自己和娟妹的恋情被暴光之后,在叶家引起了暴风雨。怎么办,怎么办?他感觉到有点束手无策。

龙若海边走边想。他在省城也没有什么亲戚朋友,也就这么随便跑跑。就在这时,有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龙大队长,你怎么也到了省城?”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地方能有什么人会认识我?

“龙大哥,你好大的架子,怎么不理人哟?”对方看他没有回答,几步急跑,就到了龙若海自己的面前。

“咦,怎么会是你,宋记者。”喊他的人,确实就是《宁淮日报》的记者宋丹青。那天自己忙于豪门会所的案件,也没有顾得上接待她。

事后听说,她和鲁祥云、叶婵娟一起采访了自己的家。还害得父母一阵紧张,以为自己是脚踩三条船。连夜找自己回家,给自己好好上了一顿政治课,说是不能有辱龙家的门风。想到这儿,龙若海就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是我呵。你什么时间来省城的,怎么也不给我来个电话?”此时的宋丹青一脸的笑容,根本找不到一点冰霜玉女的痕迹。如果让熟悉她的人在场的话,肯定会要大跌眼镜。

这个丫头到自己家采访以后的第二天,就来了个不辞而别。刚开始还以为是嫌招待不好,闹了小性子。后来听娟妹转告,才知dào

她是家中有了急事,才突然返回的。临行前,还专门留下了电话号码,让龙若海去省城时,一定要通知她。

“呵呵,不好意思,我来得突然。一上班,就给支队长拉到省城来了。哪儿来得及给你打电话。”龙若海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皮。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给宋丹青打电话。平白无故的,给人家一个女孩子打电话,算是哪一码归哪一码!

“走,我们找个地方去坐一坐。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就让我也尽一下地主之谊吧。”宋丹青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饭店倒也不大,而且是在一条非常僻静的后街。整个路面上,看不到什么过往的车辆。他们两个人,也是打的的士过来的。到了里面一看,很小,很精致,连个停车场都没有。

这样的饭店,在现代社会,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极品。地址偏僻好说,一些有身份的人,就喜欢到不惹人眼目的地方。但没有停车场,就值得玩味了一些。这么远的地方,没有车怎么能行?

“坐吧,有什么问题,坐下再问。”宋丹青一面笑着让龙若海入座,一面张罗着泡茶。看到对方在四面张望的时候,她笑着说道:“你是看到一辆汽车都没有,有点奇怪吧?”

“是呵。不会所有的客人都和我们一样,打的来这里吧?”龙若海有点疑惑地问道。

‘啪啪’——宋丹青笑着鼓起了掌。口中笑道:“说得很对,只是答对无奖哦。”这一刹那间,宋丹青的脸上笑靥如画。任是龙若海常和叶婵娟、鲁祥云在一起,也在瞬间看得痴了一般。

看到思念多少年的梦中佳偶,如此盯着自己看,宋丹青也有点不好意思。涨红脸庞地嗔怪道:“看什么看哩。告sù

你呵,这个地方叫‘静园’,客人基本都是打的士来的。即使用自己的车,也是一送就走。不然的话,汽车牌照也是很麻烦的事,还又多了司机一张嘴。”

这么一说,龙若海也就明白了过来。静园,静园,图的就是一个‘静’字。不带司机和秘书,连轻车简从都说不上。这样的话,那些大人物算是得到了彻底解脱。这个地方不错,很安静,也让的士司机多做了不少生意。

就在这时,门前走过的客人停住了脚步。有人朗声说道:“小宋呵,今天接待什么客人?这么高兴!”龙若海一听,糟了,怎么好象是师傅郭飞扬的声音。

门外说话的客人,确实就是郭飞扬。他正领着鲁光淦和其他几个客人从门前路过,听到宋丹青的鼓掌和笑声,也就停住了脚。他知dào

,宋家这位千金,平时不苟言笑。被人称之为冰霜玉女。不知今天碰上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朝门内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宝贝徒弟在里面。这一男一女在里面吃饭,当然会引人遐思。宋丹青也知dào

这么回事,连忙解释说:“郭叔叔,我在帮你接待徒弟哩。”她上次去淮东采访时,当然知dào

了他们这层师徒关系。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帮着我接待哦。不然的话,我还在担心这小子在省城会没有饭吃哩。”这句话虚伪得很。既然担心,怎么不把徒弟一起带来吃饭!

郭飞扬的动作很快,话一说完,立即走人,根本不给宋丹青和龙若海再作解释的机会。这样也好,没有人从中搅和,两个人边吃边谈,当然是十分投机。宋丹青说了,过一阵子,要住到淮东去,当记者站站长。

这话一说,龙若海暗暗叫苦。眼前这个玉女的一番心思,只要不是真的木头,都会清楚。那边一个教师世家的姑娘,自己都不能高攀,何谈这种省级官员的千金。再说,自己的一颗心都系在叶婵娟身上,怎么可能再分心他顾。

夜静更深的时候,他也曾经将三个女孩子进行过一番比较。婵娟是纯洁温柔,祥云是直率真诚,丹青则是高雅博学。各有所长,均是人生难求之佳偶。任得其一,都是自己的福分。

从家庭情况和自己的具体身份地位来说,还是叶婵娟最为适合自己。正是有了这样的想法,他才会对另外两位女孩子的痴情视若无睹。也才会把别人求之不得的艳福,视之为麻烦事儿。

郭飞扬那边,请来的主宾是省委组织部罗部长。请客的目的,当然是帮鲁光淦牵线搭桥。吃饭的时光,自然会谈到了饭前的一幕。罗部长得知龙若海的来历之后,笑着说道:

“老郭啊,你到是真人不露相哩。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收个徒弟都这么牛B。我们宋书记家的千金,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能被她看得中的小伙子,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哦。我看你们今天这件事,不要找我,有了这小伙子出场就能万事大吉。哈哈。”

鲁光淦坐在一旁听了以后,暗暗心惊。没有想到,这么一个被人踢去站马路的年青人,会有这么大的背景和潜力。嘴上当然还要打着哈哈,恭维地说道:“罗部长,你这说哪儿的话哩。他们年青人再怎么厉害,哪儿能顶得上你老的一句话。”

龙若海在省城的一番巧遇,当然会引起别人的猜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第八十五章 婵娟抗争

从省城回家的路上,坐在后排座位上的鲁光淦,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实jì

上,他是在用眼睛的余光,斜视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龙若海。他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dào

他到底还有多少底牌没有打出来。更不知dào

,他为何以前没有使用过这些大牌。

当然,鲁光淦没有主动发问。当领导的,必须要有自己的矜持。如果一切都是那么直白的话,就会让人觉得自己没有城府,也就让人失去了敬畏之心。他在等,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这个问题不弄清的话,他将会是寝食不安。

坐在前排的龙若海,也在思索。他需yào

筹措词句,解释清楚自己与宋丹青的交往。男女之间交往的事,本来不需yào

费这么多的精力,来考lǜ

如何对领导进行解释。关键是宋丹青的爸爸,是她爸爸那个职务,那个让许多人费尽心思想接近的职务。

省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多显赫的位置。这个位置,对于正在钻研门路的鲁光淦来说,胜似琼浆玉液。可惜的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根本不是豪门的乘龙快婿。对支队长想要谋求的事,当然也是完全无能为力。龙若海有点苦笑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就在这时,他的寻呼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叶婵娟让自己回电话。这可是好消息。从前天晚上和娟妹失去联系之后,自己就一直是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有了消息,他当然要急着回电话。

可惜是在汽车上,没有办法找到电话。他不好意思地朝着鲁光淦身边的皮包瞅了一眼。龙若海当然知dào

,那里面有一只象大砖头一般的手机。那年头的手机,体积总是很庞大的样子。不但携带不方便,收费也是很吓人的,一般人根本不敢问津。

支队长这只手机,还是因为处于特殊岗位,才给配发的。平时宝贝得很,基本没有给其他人使用过。话费实在是太昂贵,每个月定额报销的那点费用,根本用不上几回。再加上又是双向收费,更是让本来就不多的话费捉襟见肘。

“是要打电话吧?要用就说。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样子。和我说话,也要这么小心翼翼的吗?拿去。”鲁光淦从皮包中取出手机,丢给了龙若海。

“谢谢支队长,谢谢支队长。”龙若海一面在嘴上谢个不停,一面当然是忙不迭的拨起了电话。他很快就拨通了娟妹家中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他就连忙问道:“是娟妹吗?”

“嗯,龙哥,是我。”娟妹的喉咙有点沙哑,这是她连续哭了两天的结果。“”

二号上午,姑妈叶罗兰从外边带回了一条消息。告sù

‘老夫子’,说自己的侄女谈了一个警察男朋友。这个消息震惊了爸爸和爷爷,当即对叶婵娟进行了盘问。尽管这个娇憨可爱的女孩儿,平时是家中的开心果。到了这时,爷爷和爸爸也变得不那么可爱,不那么慈祥。

如果说平时的叶婵娟,性格还有点软弱的话。此时的她,却一反常态,异常的倔强。任凭爸爸和爷爷联手做工作,还要加上姑妈的劝说,她就是不松口。到了最后,爸爸叶志远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下达了禁足的死令,将她关在家中不肯出门。

女大不由娘,当然更由不了当爸爸的做主。看到叶志远下了禁足令,还收掉自己的传呼机之后,叶婵娟干脆来了一个绝食抗命。第一天,叶志远没当回事。他不相信自己这个性格柔弱的女儿,能掀得起多大的风Lang。加上妹妹叶罗兰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是让他下不了台。

到了今天上午,婵娟的妈妈忍耐不住,和丈夫吵了起来。叶志远仍然不肯让步,他丢不下这个面子。女儿这么倔强,让他有点骑虎难下。叶母一看老公这么不讲道理,干脆也就来了一个‘大罢工’。罢工的结果,是全家人都没有吃得上中午饭。

看到家中闹得这个样子,‘老夫子’爷爷也感觉到有点束手无策。他也没有想到这种儿女之事,会这么棘手。就在这种情况下,方才接受了儿媳妇的意见。

婵娟妈妈的意见,也不是什么很特殊的方案。她也只是实话实说。孩子的婚姻大事,不应该视为儿戏。你们连人都没有见到过,就这么主观武断地进行否定,当然不能让娟儿服气。

既然你们不认可人家小龙,见上一面又有何妨。用事实让男孩儿知难而退,不是更好吗!

叶志远看到妻子和父亲都形成了统一意见,当然也无法固执己见。只是提了一个条件,让叶婵娟先恢复饮食,再讨论和龙若海见面的事。这也算得上是知识分子的虚荣心在作怪吧。

婵娟的妈妈当然知dào

自己老公的脾气,连忙朝着女儿使眼色,让她先行妥协。叶婵娟也是个鬼精灵。知dào

妈妈做出这个暗示,肯定还会有下文。她当然是立即收起了对抗的架势,重又当起了乖乖女。知dào

父母和爷爷的方案以后,她当然愿意接受。

叶婵娟有这个自信,只要家里人肯见自己的龙哥,就一定会能接受他的。她也知dào

,在这段时间里,自己对外中断了联系,肯定会让龙哥急得六神无主。重新拿到传呼机之后,上面全是龙若海打来的传呼。她当然在第一时间里回呼了龙哥。

“龙哥,我爸爸和爷爷想见一见你。”“什么?”龙若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自己和叶家长辈见面,这个问题,他是一点精神准bèi

也没有。

“是呵,他们说是想见一见你。你看放在什么时间比较好?”“明天吧。我现在才从省城往家走,到家不会太早的。”“行,就放在明天上午吧。你不要穿那个警服。他们看到警察会有点不舒服的。”

关掉手机之后,龙若海一直就在发怔。尽管他平时也算得上是急智过人,但在这时的智商,却显得有点不够用。怎么办?他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鲁光淦。

论年龄,他是长辈;论职务,他是领导;论感情,他对自己也算得上是有知遇之恩。此时此刻,他也只有向支队长求援这一条路可走。

听了龙若海的叙述,鲁光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要么找不到对象,要么就是好戏连台。‘老夫子’这一关,可不好过哦。再说,过了这一关,省城那边又怎么交待?自己可不能大意,不能糊里糊涂的卷入这潭浑水里。

不过也好,这样就让自己有了一个摸底的好借口。想到这儿,他就用长辈的语气,关切地问道:“你这边要去见叶家长辈,省城那一边又如何交待?”

龙若海一听,知dào

鲁光淦是要探自己的底牌。他知dào

这件事情回避不了,迟早也是要说给支队长听的。拖的时间越长,领导的想法越多。与其那样,不如早早的做个了断。

在他的解说下,鲁光淦也算是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知dào

这一对男女之间,只是当年一宗英雄救美留下的佳话,并没有话前月下那种事儿。这种佳话,与男女恋情还是大不一样的。

介shào

过程中,他也想起了那天挤进临时指挥部的三个女孩子,依稀也感觉到有点面熟。不错,当时是说到了一个宋记者,老谷还让这小子安排招待的。听到这儿,他就为自己今天中午抢着帮了埋单的做法感觉好笑。

如果龙若海在省级机关工作,还不排除双方有产生火花的可能。机关大,可塑性也强,宋书记也容易接受一点。在市级公安机关工作,顶天也就是个公安局长吧,还能再有多大出息。

当然,有了这么一层关系以后,不排除在关键时刻能让人家助上一把力。这小子的福气不错,这层关系说不定会有很大作用的。

就说这小子说话有水分的话,鲁光淦也相信龙若海绝对不敢做脚踩两条船的事。这种事情要是暴露出来,宋书记的怒火,那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shòu得起的。

对这小子眼目下的困境,鲁光淦也想了好久,才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详细向这个自己所看好的部下介shào

了叶家的情况,让龙若海从心理上不要抱有任何希望,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在这样的思想基础上,不卑不亢地去见叶家长辈。

“你不要做什么打扮装饰,更不要带什么贵重礼品。你就是你,要用自己的真实面目去见叶家的长辈。以诚感人,以情感人,用自己的实力去赢得叶家的承认和认可。”

说到最后,鲁光淦下了一个决心。手掌在驾驶员座位的后靠背上用力一拍,决然地说道:“这样吧,我就拼上这么一张老脸,和你一起去。你给我记住两条,一是输人不输阵,不要弄出可怜虫的架势。二是婚事不成情义在,不要反脸成仇。”

对这两点,龙若海打心眼儿里赞同。爱情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施舍。既然是爱,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尊严,同时也要尊重对方的尊严。

自己既不能做可怜虫,也不能伤害婵娟。既然爱一个人,当然要为对方考lǜ

。宁可自己经受再多再大的委屈,也绝对不能让婵娟有丝毫为难之处,这就是他的根本出发点。当然,领导的慨然相助,主动出场,更是让他喜出望外。

此行,将要面对叶家两代大儒,龙若海的内心当然会是忐忑不安,不知见面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在等待着自己。

第八十六章 叶门考婿

回到淮东市区之后,龙若海见到了叶婵娟。他从略显憔悴的婵娟口中得知,叶家长辈反对这门亲事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的警察职业。这让他很是感觉到有点无可奈何。

自己这种无根无攀的平民子弟,不可能象那些权贵子弟一样,能够随心所欲地调整自己的职业。那些人可以忽而从军,忽而下海,忽而又成了领导干部。自己这一辈子,恐怕也就是当警察的命。

这个职业,确实不是那么太好。待遇低,升迁慢,危险大。出了问题,总是被人当做替罪羊给抛出去。好好kàn

一下社会上让警察形象不好的事,除了很少一些是警察自身素质不好的原因外,相当一部分事情都是帮人顶了责任。

背了黑锅还不行。到了最后,还要被人瞧不起。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为了娶妻,就来上一个中途换岗吧!换了岗又能怎么样。没有外力也是空谈。

第二天早晨,龙若海不顾婵娟的劝说,特地穿上了刚发下的新式警服。什么衣服都要靠人穿。身材本就挺拔刚健的龙若海,再穿上一套合体的警服,当然更是显得阳刚而又不失儒雅之气。

见到龙若海本人时,顿让几个老人脑海中产生了问号。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警察的形象要么是五大三粗的莽汉一般,要么是腰比水桶还要粗的样子。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长得不算俊俏,但有一种男子汉的阳刚之气。彻底颠覆了他们自己心中原有的认识。也不能怪他们孤陋寡闻,只因为他们在日常生活中,很难得有兴趣对警察看上一眼。

这种孩子,一看就知dào

,是个有主见的人。一脸的阳光,也不是街面上那种只知dào

欺侮普通老百姓的警察可比。看来,娟儿对这孩子的介shào

,也不完全是浮夸之言。

再一看到鲁光淦亲自陪同而来,更是感觉到意wài

。堂堂的支队长,肯屈尊移体陪同部下登门来相亲。本身就说明了小伙子在领导的心目中,还是有那么一席之地的。

未等落座,龙若海就按照婵娟的指引,‘爷爷’、‘叔叔’、‘阿姨’的喊了一圈。知识分子好的就是面子。既然有领导陪同登门,小伙子又懂礼貌,当然也是笑脸相迎。只有叶婵娟的姑妈叶罗兰,依然是不屑一顾地阴沉着个脸,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两人坐好以后,婵娟的妈妈就送来了泡好的茶水。茶杯端到龙若海面前时,他立即就站了起来。说了一声‘谢谢阿姨’后,再用双手接过了茶杯。这样一个简单的举止,就在婵娟妈妈的心目中赢得了高分。

为了女儿的婚事,她也看过了不少小伙子。有的不知礼貌为何物,典型的‘二世祖’。有的矫揉造作,没有一点阳刚之气,更看不出一丝真诚。这孩子不同,这种知礼的做法,纯属出自于自然。

“老爷子,最近天气有点闷热哦。”“是呵。我还好说一点。很少出门,倒是你们整天在外奔波,要遭罪了吧?”

“好说,好说。最近的社会治安还不错,没有什么大案要办。要说忙,就是前几天那个‘豪门会所’的案件让我们忙了一阵。”“这个案件办得好呵。老百姓都在夸你们警察呢。说是不畏邪恶,刚正不阿。”“呵呵,是真的吗?这个案件就是我们小龙主办的。”

双方坐下以后,先是天南地北的瞎聊一阵。也没有什么正经内容,无非就是说些气候变化、社会新闻之类的东西。这些事情鲁光淦最为拿手,倒也谈得蛮热闹的。

坐在一边的姑妈叶罗兰不答yīng

了。她想尽快将眼前这只癞蛤蟆撵出门去,以免误了自己的大事。她有她的如意算盘,如果能攀上市委过副书记这门高亲,自己的收益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尽管别人说过公子是个纨绔子弟,整日在外寻花问柳。那又能有什么?男人嘛,哪有不吃腥的。只要坐稳了书记家少奶奶的位置,肯定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自己的老公当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能够升上几级。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切断这段恋情。要不然小男女的感情一升温,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讲。真的弄出个木已成舟,自己再怎么从中打横炮也没有用。

想到这儿,她就开了腔:“姓龙的,我来问你一句话。你凭什么想要娶我家婵娟?”这话说得真是让人不好评价。开口没有敬语,就直接喊人家姓龙的,确实有点市井小民的风范。

再说这个题目让人怎么回答?还好,她也没有打算让龙若海回答。直接就继xù

问了下去:“你有别墅吗?有汽车吗?银行有多少存款?”

听到这么一连串的问题,象炮弹一样向自己发来,龙若海的大脑在‘嗡嗡’直响。额头上的的青筋也在‘突、突’地暴起,跳个不停。幸好他想到了支队长的嘱咐,知dào

无论如何都要沉着应付,绝对不能让婵娟伤心。

尽管对方的语言伤人,语气也是冷若冰霜,他还是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实事求是的回答说:“阿姨,你说的这一切我都没有。我不能给她荣华富贵。”

“那你凭什么娶我家婵娟?”“因为我爱她,我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婵娟以幸福。”

这边在一来一去的问答,其他在场人脸上的表情就很丰富了。‘老夫子’爷爷和婵娟的爸爸很是恼火,不约而同地瞪了叶罗兰一眼。婵娟在厨房里急得直跳。不是妈妈抓得快,恨不得就要冲了出来。

鲁光淦的脸色也不好kàn

,眉头已经深深地皱了起来。婚姻是双方平等协商的事,怎能这样居高临下地说话。尽管自己对这段姻缘的成功率并不看好,做好了失败的思想准bèi

。作为一个支队长,也是抱着一种成人之美的想法而来。但不等于要来接受别人的奚落。

由于叶罗兰的搅局,一时之间有点冷场,大家都不知谈些什么是好。还好,鲁光淦见多识广,各种各样的场面经lì

过不少。很快就确立了不谈婚姻这个敏感话题的思路。他先是呵呵一笑,主动套近乎说道:“老爷子,最近在研究什么学问呵?”

“呵呵,没有研究什么,就是把以前研究的东西整理一下,对中国历史上的兴衰成败和如今落后的原因进行一些归类和总结。”谈到自己的学问,就好比是抓痒痒,正巧抓到了好处,老爷子登时是谈笑风生。

“那好呵,我们小龙也是个历史爱好者,有时也有不少自己的见解。你们这一老一小呵,倒是能好好地交流交流。”鲁光淦顺水推舟,不失时机地将龙若海推了出来。

“是吗?说说看,你怎么看待我国历史上的兴衰成败。”鲁光淦的话正合老爷子的心意。

一是投其所好,希望有人能和自己进行探讨。二是他也正想考教一下龙若海的学问。如果是绣花枕头的话,也能通过这样的考教,让对方知难而退。三是避开自己女儿所造成的尴尬。

“我只是一知半解,说得不对的地方,请爷爷指教。”平时的博览群书,这时帮了龙若海的大忙。再加上他通过叶婵娟的口,也知dào

‘老夫子’爷爷的喜好,事前做足了功课。老人这一发问,他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后,当即就落落大方地侃侃而谈。

他tian了一下嘴唇,接着说道:“中国是一个文明古国,源远流长,本来应该是立足于世界强国之列。导致落伍的原因很多,我感觉为主的有这么几点。

首先是腐败。高度的腐败导致了社会分配的严重不公,也造成了严重的两极分化。宋朝经济十分发达,但也满足不了贪官污吏的掠夺。明代有再多的家当,也吃不消朱家子孙的挥霍。

最终的结果,是阶级斗争激化,农民起义,诸侯割据。内部矛盾的最后结果,是外族乘虚而入。他们以落后的生产关系,取代了先进的生产关系。”

“嗯,有点意思。说下去,小伙子。我们过去只看到腐朽堕落导致一个朝代的结束,就没有看到是落后取代先进这一点。呵呵,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呵。”

难怪‘老夫子’爷爷这么喊好。长期的传统教育,都说是朝代的更替,推动了历史的发展。却对这种落后取代先进的情况,视若无睹。

“唐宋年间,我们的各个方面都在全球处于领先的地位。从那以后,别的国家在向现代文明大踏步前进的同时,而我们的文明则是在倒退。无论是元朝与宋朝的更替,还是清代与明代的更迭,都不是先进取代落后,而是愚昧战胜文明。

在落后生产关系的影响下,我们的生产力不进反退。洋人来欺侮我们,就连我们的邻居也来趁火打劫。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国力能强才怪。

就象家中的两个巨人在闹内哄,结果却被邻家一个ru臭未干、尚在尿床的小孩子占了便宜一样。让处于刀耕火种的民族来管理进步、发达的民族,能有好的结果吗?”

“嗯,不错,不错。这个观念有点意思。”‘老夫子’有点意动地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眉间展现了笑颜。接口说道:“喝口茶,慢慢说,不要着急。”

“还有就是夜郎自大,文过饰非。我们这个民族,总是喜欢自以为是。历朝历代,都自认为自己是中央之国,别人是蛮夷之地。人家来了使节,也认为别人是来朝觐。甚至为了****,让外国的商人冒充使节,造成万国来朝的假象。

在树上用绫罗绸缎来充作树叶,冒充富有。给假扮使者十倍、百倍的回礼,以满足皇帝的虚荣心。这样做的直接恶果,是耗费国力。强dà

了别人,削弱了自己。

乃至于到了今天,我们还在这样做。还在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虚名,勒紧裤腰带去支援别人。那些人吃我们的,用我们的,却在骂我们,甚至用我们支持的武器打我们。

就连我们成了亡国奴的历史,还被有些无耻文人吹嘘成了什么成吉思汗、康乾之治的骄傲。忘记了一道‘文字狱’,毁掉了多少民族精英,让我们的文明倒退了多少年。”说到这儿,龙若海叹了一口气,有点意趣消沉。

龙若海的这么一番阐述,在叶家两代大儒面前,只能说是班门弄斧。结果如何,他自己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第八十七章 谁是赢家

龙若海的一番高谈阔论,虽然算不上有多高明,却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起码是让老人感觉到很合心意。他让‘老夫子’知dào

,警察绝对不是单纯的赳赳武夫。知书知理知进退,这是‘老学究’对龙若海的评价。

“嗯,不错,不错。一个外行人能谈出这么多的东西,说明你读书也是用了心的。不是那种死读书、读死书的人。小伙子是入错了行哦。鲁支队长呵,说句你不要生气的话。这小伙子,放在你们警方是有点屈才哟。呵呵。”‘老夫子’一手捋着胡须,一边笑着评价说。

鲁光淦听了当然高兴。对‘老夫子’的这个说法又感觉到不好接受,也就笑着争辩道:“小伙子是个人才,这话不错。不过在警方工作,也算不上是屈才。现在的警察,就是要有小龙这样有文化、头脑灵活的年轻人才行。不然的话,是对付不了那些罪犯的哦。”

做父亲的叶志远,一直是微笑不语。他从龙若海应答自己妹妹发难的过程中,就对女儿看中的小伙子有了一点好感。说他是不卑不亢,很知进退。

他乘着那边探讨学术问题的时候,拉着鲁光淦询问了好多父母亲应该关心的问题。从当交警时的夺车堵门开始,一直说到前些日子,在全市造成轰动的杀人案件和市zf楼顶的自杀事件。

得知眼前这个小伙子,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龙神探’,他也笑了起来。对龙若海的家庭情况,当然也细细地问了一遍。对这种家境,当然不是很满yì

,但也没有太多反感的意思。叶家树大根深,这么多代人经营之下,给婵娟提供一点生活所需的帮zhù

,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龙,你说了这么多,那你认为我们这个国家的腐败,还有得治吗?”叶校长这话问得有意思。让一个普通警察来回答这种涉及到国家大事的问题,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

“腐败是社会的产物。有人的地方,就是有权力与利益争夺的地方,就总是避免不了腐败。但不能因为这样,我们就要放qì

自己的责任。更不能就由此得出结论,说是要允许适度腐败。那样做的后果,只能是让老百姓对zf失去希望。”

“办法不是没有。那就是公开自己的财富。让所有人的收入,都能做到高度透明。那样一来,就要大大增加贪赃枉法的成本。问题的关键不在下面,而是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敢于公开、愿意公开自己的财富吗?”

龙若海的这番话,很是赢得了‘老夫子’的认可。他在后来参加的政协会上,也多次引用了这个观念。当然,那都是以后的事。眼前的结果,是龙若海暂时得到了叶家父子的认可。

“小龙呵,从你刚才的说话中,我也听得出来,你是一个有文化、有抱负的年轻人。我和婵娟的爷爷也不是老古板。你们年轻人在一起,可以先处一处感情嘛。有缘的话,当然是水到渠成。你和婵娟都还年轻,要以事业为重。事事处处都要以礼相待。你,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叶志远的表态,只是暂时同意了两个年轻人的交往。而且还用戴高帽子的做法,让龙若海答yīng

了以礼相待。鲁光淦在旁边听了之后,暗中骂了一声‘老狐狸’。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能有眼前这样情况的出现,应该算是一种很不错的结局。

作为一个看多人情世故的刑警,对这样的结局出现感觉有点突然。他觉得应该还有什么因素,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既然不知,他也就不作多说,只是笑眯眯的对着叶校长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鲁支队长,不嫌弃寒舍饭菜简陋的话,就在我们家一起用个便饭,好吗?”对于‘老夫子’的邀请,鲁光淦当然是笑逐颜开的表示了接受。

婵娟的妈妈刚一看到龙若海,就已经在心中投了赞成票。只是担心‘老夫子’的态度,一直没有好说话。她只能是不停地进进出出,加茶水,拿点心。

她的用心就是唯恐‘老夫子’发火,怕让事情弄得下不了台,弄出个棒打‘鸳鸯’的闹剧。当‘老夫子’让她按排午饭的时候,这个做妈妈的,才算是放下了心。只是叶罗兰气得拂袖而去,连饭也没有肯留下吃。

鲁光淦到底是一个‘**湖’,猜测得一点也不错。导致今天出现这样的结局,还真的有一个他和龙若海所不知dào

的原因。那就是叶罗兰拼命要帮婵娟介shào

的对象,是市委副书记过文康的公子过少兵,这个过少爷,也在市一中做教师。

所谓的教师,也仅仅是挂名而已。那家伙也不知在那儿混了个师范大学的函授文凭,就登堂入室地当起了教师。课没有上到几节,麻烦倒是惹得不少。后来又听人说,要想当官就必须要有市一中这种名校的教学经lì

才好。

就这样,过文杰来到了市一中。校领导也知dào

,这样的混世魔王来教课,只能是误人子弟。也就以课程已经排满为理由,没有让他任课。这样的安排,正中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下怀。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地在校园东逛西荡,看到长得靓丽的女孩子就要追逐一番。

此人是花花公子也就罢了。更重yào

的是,他也算得上是已经有主的人家。手中这辆兰博基尼LP650-4汽车,就是那个有钱的财阀送给他家的定亲礼品。

权钱联姻,这在一些地方,一些阶层,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一方要的是钱,一方要的是权。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也算得上是珠联璧合吧。

叶罗兰出面为过少兵做介shào

人,根本不敢打着过文康的旗号。说白了,这种婚姻介shào

,只是一场闹剧,是纨绔子弟的一场游戏罢了。利益面前无亲情,叶罗兰这个姑妈确实做到了极限。

除了少数利欲熏心的家长,谁也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人家当玩物。这种婚姻,‘老夫子’和叶志远当然不会答yīng



他们虽然有点迂腐,但不等于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隐士。在如何拒绝的方式上,他们也会权衡利弊,作出自己趋利避害的选择。

同意让龙若海来见面,‘老夫子’就存下了让他成为挡风墙的念头。当场答yīng

娟儿与龙若海的交往,固然有看中人品的一面。更重yào

的,是想让过少兵知难而退。

说到底,就是让这个小伙子当了孙女的‘保护神’。人老了就成精。‘老夫子’这个算盘,确实是打得精明。只是被算计的各方,此时都还蒙在鼓里。

“父亲,这样办是不错。就是不知dào

这个小龙,是不是真的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硬朗。你说他得知过少兵的身份后,会不会知难而退呢?”送走鲁光淦、龙若海之后,叶叶志远不无担心地问道。

‘老夫子’不以为意地捋了捋自己那银白色的胡须,笑着说道:“如果说龙若海是闻风而逃的懦夫,那就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娟儿的夫婿。现在只是不想抓破脸皮,才会这样和过家虚与委蛇而已。

真的到了那个想逼婚的时候,我们为了保护孩子,还会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拼着这么一身老骨头,我也会和他们过家放手一搏。到了那样,鹿死谁手,哼,哼,还不好说哩。

对了,你这个妹妹,真的是越混越回头了吧。你给我代个口信,婵娟的事情不用她插手。我和你还没有死哩。就是死嘞,也用不着她来管。叶家的事,让她给我闭上嘴巴吧。”

一场暴风雨,就这么突然被化解于无形。从整体情况来看,叶家父子这两个老狐狸是大赢家。找到了龙若海这么个炮灰,还要让人家觉得是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龙若海和叶婵娟看到好事能成,当然是眉开眼笑。虽然只是在考验期间,好丑也算是插入了叶门一只脚。只要能允许相互接触,就会有希望。两个人也觉得自己赢得好多好多。

就连鲁光淦看到能化干戈为玉帛,促成一对儿女婚事,也是笑容满面。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在自己参加官场角逐的关键时刻,能够玉成这么一件好事,兆头确实不坏。

鲁光淦没有意识得到,他是一个最大的赢家。从通常情况下来说,就凭着这么一番慨然出场的举止,在有一些人心目中,是值不上一谈的事情。

但这种善举,在龙若海这种懂得感恩的人心中,却足以让他终生难以忘怀。日后,好多次能让他们反目的时候,都是因为这一天的善缘,让龙若海一笑泯恩怨。

人生在世,何为赢家?许多事情,是无法计算得清其中的利弊得失的。能够开心地活着,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对别人伸出援助之手,就是最大的赢家。

此时的鲁光淦很开心,因为他帮zhù

了别人,也让自己成了最大的赢家。到了晚上,他的笑容还是一直挂在面庞上。当他来到大哥鲁光泉家,报gào

自己到省城活动情况的时候,也一直是笑眯眯的进了门。

第八十八章 云儿流泪

帮着部下完成面试任务的鲁光淦,晚上笑嘻嘻的走进了大哥的家门。他一眼就看到侄女鲁祥云,正阴沉着个脸坐在沙发上。

只见她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玩弄着手中的电视遥控器,眼神也不知瞧到了什么地方去了。鲁光淦就开玩笑的说道:“云儿,有谁得罪了你?让叔叔帮你揍他去。”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得罪了我。”鲁光淦不说话还好。这个玩笑一开,鲁祥云的火气就冲着他发泄了出来。声音不但高,还带有了一点哭腔。

鲁光泉一看女儿这样对自己的弟弟说话,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就把脸扳了下来。沉声说道:“云儿,怎么这样和你叔叔说话!这个家中还有没有一点规矩?”

“你们都欺侮我,你们都欺侮我。呜——”谁也没有想到,鲁祥云听爸爸这么一说。就将手上的毛毛熊往鲁光淦的脸上一摔,捂着脸哭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越来越不象话了。”鲁司令有点下不了台。本来以为稍许压一下子就行,却没想到成了这个样子。可惜的是,他对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什么好法子。

鲁光淦有点啼笑皆非,不知dào

宝贝侄女为什么冲着自己发火。他将砸到脸上的毛毛熊轻轻放到一旁,劝解地说道:“没有什么事的,都是自己家里人。云儿可能碰上什么事,有点不开心也是正常。小孩子家,过一会就会好了起来。”

接下来,鲁光淦向大哥详细介shào

了自己到省城活动的情况。鲁光泉听了情况之后,满yì

地说道:“嗯,老郭这一次是帮了大忙。有他这一出手,省里有人帮着说了话,我这边也就好做其他人的工作。这样一来的话,大事就算成功了一半。”

“光淦呵,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侄女这么伤心呵。”鲁光泉的妻子从女儿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条能挤得下水来的湿毛巾,看来流的眼泪不算少。这可是个大新闻,能让这么一个‘假小子’流眼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鲁光泉皱了皱眉头。自己的女儿,自己知dào

。云儿的脾气,虽然有点刚强,但绝对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能让她感到委屈,并且流眼泪的事,那就不能小视。

鲁光淦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对这个侄女,比对自己儿子、媳妇都要多疼上三分。怎么可能会有得罪她的事情发生哩?

他有点迟疑的说道:“大哥,大嫂,你们知dào

的。我这几天忙自己的事,都已经是分身无术了。哪儿还会有时间惹到云儿?”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但女儿那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伤心。鲁光泉判断,问题还是很有可能出在自己这个弟弟的身上。他用不容否定的语气说道:“云儿上午还是好好的。下午放学回家才这样无精打采的样子。光淦,你好好想一下,今天有没有做过什么事?”

鲁光淦到哥哥家报gào

去省城活动的情况,本来是高兴而来,却不知dào

怎么会惹上了宝贝侄女。不但让鲁祥云生了气,而且还让这个出了名的‘假小子’流了眼泪,这可是个稀罕事。

面对大哥的询问,他本来还想说没有。但一看到大哥严肃的样子,已经到了嘴边的回答也就迟疑了下来。想了又想,今天,自己今天到底做了一些什么事?嗯,除了处理日常公务之外,只是去了叶家一趟,其他没有做什么事情呵!

难道,难道说与叶家的事情有关?不好,莫不是云儿怪我多事,坏了她自己的事?想到这儿,鲁光淦有点不敢往下想,汗水也一个劲儿地往下流淌。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呵!

省城那边的宋记者,明显是对龙若海这臭小子有情。不然的话,仅凭几年前的出手相救,不至于让她们孤男寡女的在一起。那么开心的吃饭。臭小子说得简单,怎么会没有一点情况!怎么自己的宝贝侄女,也会看上了这个臭小子?

这种事情,让自己如何对大哥进行解说?

在大哥、大嫂的目光注视下,鲁光淦有点为难。这种事情,还真不知如何措词才好。看到他这种迟疑不决的样子,鲁光泉就发了火。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你还有没有一点男子汉的钢劲?还当什么刑警支队长哩!”

被大哥这么一骂,鲁光淦也就豁了出去。他将上午到叶老夫子家去的前因后果,详细解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大哥夫妇也没有能够听得懂,这件事的发生与自己的宝贝女儿有什么关系。

“云儿这么伤心,我怀疑会不会与这件事情有关系。他们几个人,也是经常在一起玩的。有点好感也是很正常的事。”到了这时,鲁光淦也知dào

无可搪塞。咬了咬牙,就把内心的疑惑和猜测说了出来。

“你是说,我家云儿也有可能爱上了这么一个臭小子?”鲁司令的嘴张大得能放一个鸭蛋。他做梦也不会想得到,一天到晚还在操场上忙着打打杀杀,说是不想谈情说爱的丫头,已经有了自己的思念对象。

鲁光淦点点头。他也知dào

这种事情有点让人难以置信。事实摆在面前,却又不能不让人如此联想。

“不,绝不可能。”鲁光泉的手掌一下子拍到了茶几上。放在上面的茶杯、果盘,被震得东倒西歪。一时之间,他很难接受自己弟弟的这种推测。

要想让大哥、大嫂能相信自己的推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么多的精英子弟,侄女就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眼的。怎么会在突然之间,就爱上了一个没有多大发展前景的小警察。

“这个事情一定要立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侄女会迷上这么一个男人,而且是脚踩两条船的男人。”终于听懂弟弟不是开玩笑以后,鲁光泉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两条船?”听了大哥的说话,鲁光淦有点苦笑。何止是两条船,恐怕还要再加上一条才对。

看到大哥怒气冲天的站起来,要去收拾这个敢于玩多角游戏的臭小子时,鲁光淦连忙拉住了他。然后赶快把省城的一幕说了出来。说到最后,才谈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苦笑地说道:“我看啊,这小子一门心思都放在叶婵娟身上。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还会有其他人爱上了他。或者说,即使想到以后,也没有敢于当真。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对叶家刁难的事,这么六神无主。”

“你是说沈司令家的小青,也爱上了这小子?你是说这两个丫头,都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鲁光泉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缺氧,有点不够用。

自己的老首长、原来的省军区司令,现在的省委副书记宋词的女儿,也爱上了这个小子。夫妻俩面面相觑,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妈拉个巴子,全都绞到一起来了。”鲁光泉无可奈何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对这种儿女之事,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

如果是龙若海品德不好,在玩多角恋爱的话,他还可以果duàn

出手,狠狠整治一下这个臭小子。那样的话,龙若海就不是一个‘惨’字可以描绘。现在的关键,是人家根本不知dào

这些事。如果自己杀上门去,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龙若海并不知dào

背后的这些风波。能够圆满地解决好叶家的暴风雨,已经让他走路都有种轻飘飘的感觉。虽然没有得到叶家长辈的最后承诺,但也算得上是大大进了一步。其他的事情,他想不到,也根本不敢去想。

上上班,陪陪娟妹,好象是神仙过的日子一般。到了周末,还会和两个死党在一起,来上个小家庭联欢,多么欢乐的日子呵。美中不足的是参加活动的队伍中,少了一个况大哥。

况超群已经去走马上任,当上了宁北县的县长。这就是当领导秘书的好处。跟在领导后面当牛做马,到了最后,也算是修成了正果。

宁北县在淮东市来说,属于首屈一指的大县,各项经济指标都是处于老大哥的位置。当县委书记的人,基本都能高配半级,进入市委常委。现任书记扬帆为人比较方正,后面也没有人,就一直没有能够入常。

向侃把自己的秘书安排到这儿任职,明摆着是有目的。干上两年时间,就可以接替退居二线的扬帆,然后再入常。应该说,是为他安排了一条金光大道。只要不出大的差错,摆在面前的就是锦绣前程。

听许文杰说,况大哥临上任时,找过龙若海。只是他正巧陪鲁光淦去了省城,才没有来得及再搞上一次临别聚会。不过他倒是丢下两句话。一是让龙若海有空去宁北一聚;二是让他抓紧机会。至于是什么机会,就只能靠小龙自己理解。

这段时间的事情也很多,当一切都稳定下来以后,龙若海才想起了那天到市一中的情形。对过少兵的事,叶婵娟倒也解说得清清楚楚。至于鲁祥云的事,她也不清楚。不知dào

自己这位好姐妹,为什么要给龙哥甩脸色。

事情就怕联想。这么一说起,她想到自从自己和龙哥的事情,得到家庭的默认之后,云儿就变了样。没有以往那样的热乎劲,更没有过去那样,有事没事总要腻在一起、无话不说的亲热劲儿。见面打个招呼之后,就跑得远远的。

“龙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得罪了云儿?大家都是好朋友,没有什么说不开的事情。什么时间我来安排个活动,让你和云儿消除一下误会。”这是怎么回事?叶婵娟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她估计是云儿和龙哥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

她不知dào

鲁祥云流泪的事,更不知dào

这个好妹妹已经伤透了心。这个所谓的误会,又有什么样的办法才能帮着消除掉呢?

第八十九章 推心置腹

从省城回来之后,鲁光淦就好象换了一个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似乎是退出了权力的角逐。从表象上来看,整天都是按时上下班。没有事情的时候,就是陪着支队里的兄弟们谈天说地。

对他这个样子,许多人都感觉到有点奇怪。这么一个性格要强的人,怎么说也不会这么就轻易认输投降的哟。

龙若海知dào

,这是胸有成竹的表现。看来那次省城之行,收获还是不小的。鲁光淦想示敌以弱,来达到迷惑对手的目的。当然,他也不是鲁莽之人,肯定不会说破其中的玄机。

这种做法不是没有效果,但效果也不很显著。只因为对方也不是弱者,不会轻易上当受骗。为了确保胜利,对方还是对他实施了致敌于死地的战术。

这天早晨一上班,龙若海就被叫进了鲁光淦的办公室。进门之后,看到谷中天也在座。接着,戈乔华、王大为和‘小诸葛’也相继走了进来。

“这儿有个东西,你们先看一看。只能在这儿看,不能说出去。”鲁光淦的脸色不太好kàn

,有点发青色。眼睛眶子也有点发黑,看来是夜间没有睡得好的原因。

放在桌面上的几张复印件,是举报信。具体内容就是举报鲁光淦贪污受贿,生活腐败。虽然没有太多的具体事实,但也很容易引起人的充分联想。有些事情虽然是似是而非,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子。在这个权力角逐的关键时候,有人抛出这个东西,用意当然是可想而知。

“手段卑鄙,其心可诛。”龙若海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他知dào

,这个时候的自己,必须明确的站好队。即使自己不站队,对方也会把自己打入鲁派系列。与其那样,不如自己主动表明态度。

其他几个人也不傻,也接在后面说出了自己的愤nù

。鲁光淦看到自己这几个比较亲密的部下,都能毫不犹豫地站队,脸色稍许好了一些。他用手指了指复印件,说道:“这是朋友给我送过来的。大家说一说,应该怎么办?”

鲁光淦嘴上是对着大家说话,目光却落在了龙若海的身上。他知dào

这几个部下中,就是这小子的头脑最为活络。

谷中天能参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会商,就已经是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这是一个可以患难与共、却不能指望一起玩弄诡计的朋友。根本不要抱任何指望,指望他能帮着出什么见不得阳光的主意。

龙若海一看不好,这种主意可不好出。这种事,由组织部门交下来,以诬告罪或者是诽谤罪来进行立案调查,倒还好说。象这种不明不白的私下调查,就等于是把侦查手段引入了权力角逐。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肯定会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要做哑巴,也是不行。谁让自己平时能说会道的呢?他在这时,有点抱怨自己平时的能断善谋。面对鲁光淦的目光,龙若海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没有办法,他就把眼睛瞄向了复印件。

就这么一瞄,还就给他瞄出了一点道道来。九十年代初用的打印机,都是激光印字机。由于机器有新旧,磨损程度也不一样。打出来的字面效果,当然也就各不相同。

龙若海注意到举报信中,凡是提到鲁光淦的地方,‘淦’字左下角的那一点,几乎都已经看不清楚。原来的‘三点水’,已经变成了‘两点水’。只要按照这个特点去寻找,不难找到这一台电脑和打印机。

嫌疑对象只有一个人,非政治部的戚主任莫属。大家都知dào

,副局长的竞争,就在这两个人中间进行。这种事,无非就是他本人,或者是他的亲信干的。估计是亲信的多,总不会让这堂堂的大主任去亲自操刀吧。

要想找到这台电脑,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到街面的打印店去找,二是到戚主任的亲朋好友所在工作地点去找。

龙若海的分析意见刚一说出,鲁光淦就笑呵呵地点起了头。这小子就是聪明。如此复杂的事情,到了他的手上,三言两语就给分析得头头是道。

话是这么说了出去,只是龙若海又将如何让自己置身事外呢?做得太明显,得罪了鲁光淦。不顾后果的绞合到里面去,又不能不防着以后。龙若海很是为难。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就是龙若海眼前的处境。他知dào

,要想让自己从中脱出身来,就不能参加实jì

操作。帮zhù

分析一下复印件的漏洞好说,只要不参加查证工作,谁也不好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这儿,他一脸正色地说道:“我觉得这种诬告信,在街面上文印社公开打印的可能性不大。要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坏事,只能使用自己身边的电脑。这个人,不但要是嫌疑对象的亲信,还必须要会玩电脑。这是基本的必备条件。”

在九零年那时光,电脑的配置率不高。家庭有电脑的人家,更是凤毛麟角。在这样的情况下,机关公务员会用电脑的比重也不会高。龙若海这么一说,就已经将排查范围予以大大缩小。甚至是已经将嫌疑电脑给指了出来。

戚长春的侄子在治安支队办公室工作,年龄不到二十五岁,会玩电脑也是很正常的事。关于如何核查的事情,龙若海也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用一种慎重的语气说道:

“这种诬告案件,我们以前没有办过。所以我们在具体核查的时候,必须特别的谨慎。不能查不出问题,反而弄得满城风雨。我想的方法,就是起草一份材料。

这份材料不要长,只要多处有支队长的名字就行。主要目的就是验证这个‘淦’字。然后由一个和治安关系比较好的人,请他们的电脑操作员帮zhù

打印一下就行。嘿嘿,有了结果以后,就是支队长向市委组织部汇报的事儿了。”

龙若海这个主意出得很绝。出主意的过程中,一直死死的扣住这是一起诬告案件。那么他的所有作为,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是为破案而服wù

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支队长的眉头当然是已经展了开来。他拍拍龙若海的肩膀,乐滋滋的说道:“到底是‘神探’,三言两语之间,就将一起诬告案件给推理出来。不错,不错。”

鲁光淦也是个精明人,也知dào

只有用诬告案件这个题目,才能解释清楚自己今天召集大家商量对策的理由。至于是与不是,在场的人都不傻,没有谁会去穷其究竟。

戈乔华和戚长春的侄子比较熟悉,让他起草材料,再由他到治安支队去打印,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至于查证之后的事,当然是鲁光淦自己去操作。他肯定不会傻乎乎的捧着查证结果去举报,去为自己洗刷清白。

任务当然是交给了戈乔华。他也只有全力以赴地去做,才能让自己从鲁派与戚派之间的夹缝中脱出来。对于刚才的一幕,除了‘小诸葛’说了两句俏皮话以外,谷中天和王大为两个人,始终是一言不发。

谷中天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没有一点兴趣,当然也就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王大为哩,看多了这些事,十分清楚龙若海死死扣住‘诬告’二字的意义。他在心中佩服自己这个昔日跟班、今天的领导。在大节方面把握得住,还又有点鬼精灵,善于保护自己。

从支队长办公室出来,龙若海也是出了一身大汗。‘小诸葛’有点奇怪,怎么好好的人,又没有做什么体力劳动,会淌这么多汗。王大为笑了笑,摸摸他的头说道:“‘小诸葛’,你还年轻哩。以后在工作上,不但要做事,还要学会保护自己才行哦。”

龙若海知dào

王大为看得出自己的意思,但也无所谓。在这个世界上行走,就是要学会自我保护。不然的话,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哩。

王大为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跟着龙若海后面,走进了大队长办公室。两人点上香烟之后,先是吞云吐雾了一阵。王大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淡淡地说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这种小老百姓能掺杂到里面的事。小龙,我看好你。以后做人做事,都要象今天这样,守住自己的本心。人只有守住自己的本分,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呵。呵呵。”

这位不合时宜的大哥,很少对人说这么多话的。今天这么讲,也不是没有原因的。龙若海在提拔之后,没有肯让大家改口,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帮大家提供了一条解决文凭的路。

这些长期不为人所看好的老同志,也是做人最为真实的一个群体。他们没有什么能力去帮zhù

现在的龙若海,但他们也是最懂感恩的一种人。加上刚才看到龙若海刚才处置事务得当,一点也不为权势所迷糊,王大为才会格外多说了两句话。

“大哥,谢谢你的理解。这些权力上的事情,没有正义可言。能不参与,当然还是要跑得远一点好。以后做兄弟的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要请大哥多多指教。”

龙若海看到王大为对自己推心置腹的说话,当然也不会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拜托他帮着提醒自己做人做事。

“小龙,承你喊我一声大哥,我就和你不见外了。在这个世界上混,处处都要留上个心眼。当官的嘴大,到什么时候都会有理。我们如果不能做到一步一个脚印的话,有时就会被人卖得精精光光。

大哥比你大了十多岁,也看多了官场上人的嘴脸。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还好说。当你一旦失去价值,或者是与他们的利益相互冲突的时候,变起脸来比什么都快。”

“谢谢大哥指点。我会注意的。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做出格的事。”龙若海虚心受教,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少。官场是个大染缸。一进了这个名利场,许多人都在变。这种变化,也是身不由己。象谷支这样守住本心的人,太少了。我也知dào

,你不可能和我们一样,走相同的路。但一定要记住,守住本心,学会自我保护。

你和我一样,都是没有依仗的人。坚持原则的事做得多,更要比平常人多加几分小心。机关里有些坏得够把牢底坐穿的人,我们比不上他们。那些人知dào

自己的屁股不干净,应该打招呼的地方,早就用足了钱。

那些人出事以后,自然会有人出来帮着说话。甚至上了法庭,也会有人帮着走后门。为什么?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关系。你我这种人就不行。一旦出了事,嘲笑的人多,帮忙的人少。记住我一句话,永远不要相信大官的承诺。”

龙若海知dào

,王大为的这么一席话,都是经验之谈。有的话,甚至是前人用血的教xùn

换来的。在当官的眼中,永远都只会有利益。自己虽然不能硬顶,但也绝对不能随波逐流。如何巧妙应付,就要看自己处置事务的能力高低。

接下来的时间,龙若海一直都在回味着王大为的说话内容。不知不觉,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叶婵娟打来了电话。说是到了周末,想喊好姐妹鲁祥云一起聚一聚。

对于娟妹这个提议,龙若海并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担心又会遭遇到鲁祥云的冷脸。当然,这种担忧,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第九十章 排档冲突

接到叶婵娟的电话通知以后,龙若海就在担心。他担心会遭到鲁祥云的刁难。想到最后,他把心一横。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碰到一点冷面孔吗?何必要与小女子一般见识,一笑置之就是了。

到了新城区的淮东大排档,远远的就看到了守在门前的叶婵娟。同时跃入眼帘的,是排档门前停车场上的各种品牌的汽车。这里好象开了一个汽车博览会,什么样的汽车都有。再一看到排档的装修,就知dào

非同一般。

整个排档,就象是宋代生活的翻版和再现。门前,是店小二在招揽生意。进了店门,就是一个如同《水浒传》上的孙二娘,正在当垆卖酒。整个大厅里,都是古代酒店的招牌旗子在飘荡。

龙若海心中暗暗叫苦,今天是遭人暗算了。这个暗算不会伤筋动骨,只会让人难堪,无法下台。吃了亏,还偏偏说不出什么道道来。

晚上吃饭的地点,是鲁祥云选择的。说是新城区才开了一家大排档,环境、档次都不错。龙若海听了以后,也没有当作一回事。一个大排档,能有多高的档次。有个几十元钱的消费,也就顶了天。

那个年代里,公务员的工资水平很低,甚至比企业职工还要低,平均收入也就是几十元钱的样子。当然,消费水平也不高。十几元钱就能摆上一桌让大家说不错的酒席。

龙若海口袋里,本来只有三十元钱。照理说,也不算少。临出门时,他突然想到了鲁祥云这个古怪精灵的家伙。不知怎么的,想到她那个调皮的样子,龙若海就有点发怵。

前几天才刚给自己甩过脸色,今天不要再弄个什么‘苍蝇’给自己吃吃。真的是这样的话,到时就要出大洋相了。自己倒也无所谓,关键是会让娟妹感觉到没有面子。

当地上喜欢打一种叫做‘八十分’的扑克。其中设陷阱让对方上当,就是牌技的一种手段。这种陷阱就被称之为‘放苍蝇’给别人吃。久而久之,这种扑克牌上的语言,也被带入了生活之中。龙若海此时说的‘苍蝇’,也就是担心中了鲁祥云圈套的意思。

这样一想,到了办公室门口的龙若海,还是转了回去。他向‘小诸葛’借了五十元钱,放在身上,以防万一。

到了这个所谓的大排档之后,他不禁暗暗佩服自己的英明果duàn

。不然的话,今天这个脸面,肯定是要丢在这个大排档了。在今后的生活中,不知要被这个疯丫头嘲笑多长时间哩。

叶婵娟的心中也不是个滋味。鲁祥云这个疯丫头,今天这个玩笑开得太大。到这种饭店吃饭,不谈开支大小的问题。就说这个现场埋单的事,也会让龙哥措手不及。

又不是做生意的老板、大款。正常工作生活的人,有谁口袋里会放上这么多的钱啊。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人,今天这件事,实在是让人难堪。偏偏自己口袋也没有带这么多的钱,怎么办?怎么办!

龙若海注意到了娟妹惶恐不安的神情,知dào

她也发xiàn

吃了鲁祥云所放的‘苍蝇’,心中在为自己着急。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让她放心。

也许这个动作真的具有魔力。顿时之间,叶婵娟纠葛的心情就放松开来。她还不习惯在公众场合下的亲昵,连忙急跑两步,来到了鲁祥云已经选好的座位上。

此时的鲁祥云,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想看到龙若海急怒、惶恐的样子,然后自己再出来救场。大大方方的将钱一甩,帮作埋单,好好欣赏一下龙若海的窘迫。哼、哼,谁让你得罪本小姐的呢!

咦,不对哦。叶婵娟这个小妮子,刚才还是一脸的焦急。怎么转眼之间,就又若无其事了呢?那个龙若海,还在坏坏的笑着。坏了,这个坏人看来是有所防备。

“鲁老师好。”龙若海落落大方地主动先给鲁祥云打起了招呼。当他落座之后,就拿起桌子上的菜单送到鲁祥云的面前。他用真诚的语气说道:“鲁老师,这个地方你比较熟悉,还是请你帮忙点菜比较好。行吗?”

看到龙若海这种神定气闲的样子,鲁祥云也失去了继xù

恶作剧的兴趣。人家既然有了准bèi

,再作弄下去也没有意思。她也不客气,接过菜单,‘刷、刷、刷’地点了几道经济实惠的菜肴。

到了这时,叶婵娟也算是放下了心。自己这个好妹妹,看起来不着调,真的做起事来还是很有分寸的。这倒也是真的。鲁祥云虽然喜欢恶作剧,但还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她也只是想看到龙若海的难堪,并不是要耍阔,玩排场,更不是真的想要让对方多用钱,多放血。

几个人说说笑笑,倒还算得上是和谐。尽管鲁祥云面对龙若海的时候,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总体上来说,她还是顾及到了叶婵娟的感受,没有用出格的语言来讥讽龙若海。只是有时给这个臭男人一个‘卫生球’尝上一尝。

鲁祥云对龙若海的感觉,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既不承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坐在对面的坏人,又在埋怨龙大哥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么一个大美人。

按理说,她应该要对叶婵娟有一种敌视心理。但她没有,只是抱怨龙若海这个大坏人,让自己伤心。

龙若海也是见怪不怪。你说你的,我听我的。不好听的话,就东耳进,西耳出。大男人何必要与一个小女子计较。

“哈哈——两个大美女怎么也有这个雅趣,到大排档里来品尝佳肴了。怎么不早点通知我,让我来陪两位妹妹唷。”一个略带沙哑的喉咙,旁若无人的在大厅里叫了起来。

周围用餐的人,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着那个一点也没有公德心的年轻人。龙若海听到这个叫声,不禁也皱起了眉头。对方的喊叫,明显是冲着鲁祥云、叶婵娟而来。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不会高兴的。

回头望去,一个脸色有点苍白的年轻人。戴着一副平光金丝眼镜,上身穿着一件花格子短袖衬衣。眼下的天气,已经是进入秋季的时间,属于早晚比较凉的季节。

象他这样的衣着,当然属于是比较另类的人了。再加上其生得甚是单薄,更加显得特别抢眼。

对这样的人,龙若海也不想与之纠缠。瞟了一眼之后,就转过身来,继xù

进行桌子上的说笑。鲁祥云、叶婵娟二人也是这样。漠然地瞧了那人一下之后,就不再多看一眼。

说话的那个青年人,本来以为桌子上的人,听到自己的说话之后,总会有人要站起来和自己打上一声招呼的。却没有想到,自己引起众人反感的一声咋乎,竟然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两个美女置若罔闻,依旧在陪着那个臭小子在谈笑风生。那个男人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不屑一顾地转过了身子。

有道是羞刀难入鞘。站在那儿的年轻人,就是这个滋味。他已经习惯了不管走到那儿,别人都如同众星捧月般的奉承自己。象今天这样的情况,如同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根本没有法子下台。

但他也有自找台阶的办法。别人不理睬自己,那就主动找话说。他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热情,自己跑到了龙若海他们这张餐桌旁边。

“唷,这点的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菜呵。没有钱,就不要充什么大好佬。这种菜,呵唷,倒给猪也不吃哇。”那个年轻人为了打击龙若海的面子,故弄玄虚地大声叫嚷了起来。

“姓过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说什么菜给猪也不吃?行,我就给你这个猪来尝尝。”

鲁祥云的心情,本来就说不上好。如果这些菜是龙若海点的话,她还能坐在旁边看看热闹。偏偏这些菜都是她自己点的,却被人这么奚落,脸上当然有点下不来。嘴上说着,手中抓起一盘炒菜,‘刷’的一下,全都倒到了对方的脸上。

这一下子餐厅里就热闹了起来。吃饭的是年轻人居多,当然是开心的看热闹。大家先是为鲁祥云的剽悍所震惊,再又看到对方年轻人满脸油污的尴尬样子,都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饭店的大堂经理已经赶到了现场。他的责任,本来就应该迅速帮着平息事态才对。只是因为这小子口不择言,说人家饭店的菜,连猪都不吃,当然让人家不高兴。大堂经理态度有点冷漠,处置事态的速度也就慢了几拍。

“臭**,你敢打我!看来我不好好收拾你,你就认不我过大少爷有几只眼了。”对面那个青年人,显然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不但骂了人,还耍开了威风。

在淮东市区,人家也是属螃蟹的人。只有自己欺人,哪儿会有被人欺的事情发生。这下子,什么风度、气派统统都丢到了脑后,索性就破口大骂起来。不但是口无遮拦的骂了人,还要冲上来揪打鲁祥云。

到了这时,龙若海已经知dào

,对面的年轻人,就是过少兵。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有名的‘过衙内’。本来还想挤到中间做上一个‘和事佬’,只是他一听到对方脏话出口,再一看到对方还要打人,就知dào

事情要糟。不是一般的糟,而且是大糟特糟。

一个是军分区司令的千金,一个是市委副书记的公子。这两边对掐起来,标准的是神仙打架,凡人糟殃。龙若海暗暗叫苦不迭。

第九十一章 拳打衙内

鲁家的大小姐,在淮东市区,也算得上是能横着走的人。什么时候被人骂过这样的脏话?当饭店一方听到脏话,感觉不妙再想控zhì

事态的时候,为时已晚。

鲁祥云闻言之后,就立即将手中的饮料杯子砸了出去。砸到了过少兵的脸上,然后又一手按住餐桌,一手按住椅背,双脚一蹬就冲了出来,揪住这小子的衣领来了一个左右开弓。

活该这小子倒霉,碰上了这个小姑奶奶不高兴的时辰。挨了打,还又沾不上理。是他先说人家点的菜连猪都不吃,后来又骂人家大姑娘是臭**。这事放到一般老百姓身上,也忍不下这口气来。

“你,你敢打我,臭**。”过少兵被打得有点晕头转向,再加上眼睛上还有菜肴沾着。只能是一边骂,一边将手四处乱舞,想抓住鲁祥云。

听到过少兵还在骂自己,加上他那乱舞的手臂,差点碰到自己的胸部。鲁祥云更是火上浇油,冲上去就是两拳,再加上一脚。身体本来就很虚浮的过少兵,哪儿能吃得消这么几下子。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不停地在地面上翻滚。

“打,打你这个畜生。”鲁祥云仍不肯放过,继xù

上去踢了两脚。她的这一番出击,犹如兔起鹘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得过大少爷全无还手之力。

也让龙若海和众多顾客一样,看得目瞪口呆。还是叶婵娟见之不忍,上前反复劝阻,方才将这位发飙的大小姐拉到了一边。

事情闹到这样,饭店的老板也已经知dào

,这不是帮zhù

说和、打招呼就能解决问题的事。再得知双方的背景后,更是暗暗叫苦。任意一方发了怒,自己这个饭店都只有关门大吉。那么大的投资,也只有看着打了水漂。

老板还是采取了最为理智的做法,打电话向‘110’报了警。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那就将这个擦屁股的事交给警察吧。

警察出警的速度倒是蛮快的,没到五分钟就已经到达了现场。情况很简单,有那么多的客人在场做见证,处警的警察很快就掌握了全盘情况。

看在大家都是同一条战壕的战友份上,龙若海说什么也不能让前来处警的警察吃‘苍蝇’。他凑到一个机会,就给一个年龄稍大的警察传了一个话,悄悄点破了双方的身份、背景。

那个老警察姓扬,就是这个地段的派出所所长。其实也不过四十多一点的年龄。只是看上去,长得比较成熟一点吧。倒也是个晓事的人,不动声色地立即张罗着进行工作安排。

先是让两个警察送过少兵去医院包扎伤口,处置面部创伤。要求他们事后就地进行谈话,形成书面材料。

做完这些以后,他才用谦和的语气说道:“鲁老师,能不能麻烦你把情况给我们介shào

一下,以便我们的后续处置。”

伸手不打笑脸人。鲁祥云本身就不是蛮横无理的人。看到警察的态度很好,做事也有分寸,当然也就配合着在老板的办公室里做完了材料。

时间不长,这边刚做完材料,鲁光泉和过文康都相继赶到了现场。一个是军分区司令,一个是市委副书记。

一方是不忿姑娘遭到辱骂,一方是心疼儿子被打得好惨。这两个大佬对面掐了起来,当然都没有好脸色给对方。

“警卫员,去把那个狗崽子给我揪过来。看谁敢骂我的女儿,我非得好好教xùn

教xùn

他不可。”鲁光泉的脾气爆fā

以后,是不管你什么副书记不副书记的。当场就要把过少兵给带回去。

到了这时,那个扬所长才格外体会到龙若海的点化有多及时。不然的话,鲁司令硬是要把人给带回去,那是谁也阻拦不了的事。到了那时,事情就会越闹越大。上峰不敢得罪两位大佬,就会把处警不力的帽子,给套到了自己的头上。

鲁光泉这么一发火,过文康就有点无法下台。儿子被打得进了医院,人家还在不依不饶的要把人给带回去。当场也就不阴不阳的开口说道:“哟,好大的威风。军队也要干涉地方事务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子还就不信这个邪哩。治不了你这个龟儿子,老子这身军装也就没脸再穿喽。”鲁光泉一听过文康这样说话,一脚踢翻了挡在面前的桌子,就要往对方面前冲。

如果真的让鲁光泉冲到过文康面前,笑话就要闹得更大。就凭双方的体质对比,过副书记也肯定要和儿子的结果一个样,去医院住上几天才行。

还好向侃和许鹏程来得快。正好赶在这个时候,到了现场。一看到鲁司令要往前冲,他们哪儿敢有所怠慢。

真的闹出事来,军队和地方发生了冲突,两个市委常委大打出手。他们俩人肯定也要跟在后面吃挂落。事情闹得太大,就连向侃到省里当组织部长的事,都能给一风吹掉。

“老鲁,老鲁,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向侃连忙拦到了鲁光泉的面前。许鹏程也不敢有所延迟,赶忙将过文康拉到了一旁。劝解地说道:“老过,孩子们的事,何必当真哩。”

在这两个人的居间劝说下,鲁光泉也就乘势鸣金收兵。他不是一个纯粹的莽夫,也知dào

真的打了市委副书记,肯定不好说话的。既然有人出面拉劝,他也就稍许坚持一下以后,给了向书记一个面子。

面对鲁光泉这种不按牌理出牌的莽夫,过文康也是无可奈何。到了这种级别的干部,怎么还是这么一副火烧火燎的性子。但他也没有办法。真的动了手,自己肯定不是姓鲁的对手。挨了打以后,对方固然会要受处理,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让自己与他硬拼,犯不着哦。此时的他,面色雪白,双手抖擞,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学着有些文人说话:“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争斗的双方,虽然被分割开来。依然象好斗的公鸡一般,昂扬着头在向对方示威。最后在向侃和许鹏程的反复劝说下,总算是答yīng

了先离开现场,日后再作处置。

这事后来还是闹了好几天,双方闹得是互不相让。到最后,还是向侃出面做工作,让过文康在几个常委的见证下,打了个招呼算是了结。这是后事,不再提起。

现场上,好不容易答yīng

离开的鲁光泉,已经走到了排档的出口处,突然又走了回来。他走到龙若海的面前,厉声问道:“你姓龙?”龙若海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只好随声点了点头。

“你叫龙若海!”对方已经不是在问话,而是在吼叫。龙若海不明白鲁光泉为什么把火气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当然还是被动地点了点头。

“哼!你好,你很好!”鲁光泉的声音,好象是从牙齿缝隙中钻出来一般。然后就毫无先兆地朝着龙若海来了个当胸一拳。这一拳,让毫无准bèi

的龙若海,先是一个趔趄,然后连续向后退了好几大步。幸好有叶婵娟一把扶住,才算是站稳了身体。

鲁祥云有点不满地叫喊了起来:“爸爸,你这是在干什么?”

“回去,给我回去!”鲁光泉真的发了火,鲁祥云还是很畏惧的。看到爸爸的额头上青筋直跳,她还是乖乖地跟着出了门。

这件事情的发生,自始到终,从头到尾,都是处于高节奏的运行之中。过少兵的嘴贱,鲁祥云的手快,双方的语言和动作,一直都是让人目不暇接。

从一开始,龙若海就处于很被动的位置。不好相劝,更不好介入打斗,只能站在一旁当上了观众。

这样一来,他在鲁祥云心目中的形象急剧下降。认为他是一个没有血气的男人,是一个软骨头男人。同时,也就对他失去了原先的兴趣。这也就让龙若海少了一些烦恼,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吧。

鲁祥云怒打过少兵的事情发生之后,鲁光淦也迅速查清了事情的原委。他也知dào

,这事全是自己的侄女惹出来的麻烦。自家的孩子自家痛,他还是在心中怪罪于龙若海。

既然你已经与叶家的姑娘谈对象,为什么还要与我的侄女保持来往。你自己惹麻烦也就罢了,还要害得我不得安宁。更重yào

的是经此一闹,过文康的一票肯定飞了不谈,对方还会在常委之中帮作做反面工作。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龙若海就被他喊了过去。从进入他的办公室开始,再看到他的脸色,当然知dào

自己没有好日子过。果然不出所料,鲁光淦先是好好地给这个渐渐有点看不透底细的部下,上了一通实实在在的政治课。

到了最后,脸色更加严厉。厉声说道:“你给我好好安心工作,不要再给我惹麻烦。特别是在元旦春节将到的时候,要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节日安全保卫工作上来。不要因为其他的闲杂事情,影响工作。你不要看不清形势,耽误了自己的前途。”

说到最后,他还觉得不够解气。特别强调了一句道:“你要珍惜与叶婵娟的交往,不要再心猿意马,想其他的心事。告sù

你,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传到我的耳中,我饶不了你!”

这句话,说得龙若海稀里糊涂,不知dào

领导话中有什么含意。还有昨天晚上那一拳,更是被打得云里通到雾里,不知dào

中了什么邪。想不通的事情,干脆就不想。

他自我感觉问心无愧。没有过上多久,就把这事给丢到了脑后,还是让自己的工作、生活恢复了正常。

只不过,从这之后,鲁光淦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换。工作上的事,只认戈乔华说话。偶尔看到龙若海,也没有好脸色给他。对于这种变化,支队里的人都看在眼中。

本来对他这么快的掘起,支队也有不少人是有想法的。这么一来,看到他失势的人,当然也会有人来上个投井下石。对这种状况,曾经经受过一次挫折的龙若海,也只是付之一笑。

自己没有错,何必再去多操什么心思。他还是安步当车地开展工作,每天晚上陪婵娟来上一段花前月下的恋情。偶尔之间,当然也会想到那位到宁北当县长的况大哥。

第九十二章 新官上任

龙若海在思念况超群的时候,他的况大哥却很忙,一点也没有时间去想他这个小兄弟。

况超群到宁北上任已经有了半个月的时间。到任之后,他紧紧抓住了‘低调’二字做文章。对县委书记扬帆说话,言必称请示。对下属讲话,也是商量者居多。在这段时间里,他的应对策略取得了明显成功。

毕竟担任了这么久的秘书,官场上的一套,他倒是娴熟得很。时间不长,宁北的情况也了解了不少。这主要是得益于zf办的副主任袁同庆。

那次请客吃饭,实jì

上是《宁淮日报》记者唐迪庆做的东。他从内部得到人事变动的消息,就约了表哥袁副主任一起登门拜访,抢先投靠。让袁同庆在宁北所有的干部中,抢得了与县长交结的先手。这种方法,在相当一级的领导干部中,也大有市场。

有了地头蛇的介入,况超群对当地的情况当然熟悉得快。越是熟悉,他的心就越冷。

宁北县的经济状况,在淮东属于是拔尖的县区。只要稳步前进,就肯定能站在领头羊的位置上。只是现有的政绩再好,也是前人的功劳,自己很难有所见树。这种状况,绝对不是胸怀大志的他,所愿意看到的现象。

大学毕业以后,况超群就被分配到淮东市zf办公室工作。由于文笔不错,再加上善于开动脑筋,几篇理论调研文章,引起了时任市长向侃的注意。没隔多长时间,就将他选调到身边当了秘书。

他深知自己的前程富贵,全部依仗着向侃。所以说话做事,总是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该当哑巴的则是一声不吭。常常是向侃刚想挥毫作画,就会发xiàn

笔墨纸砚皆已准bèi

就绪。

向侃想要活动一下,运动服和器械也就送到了手中。至于有人上门送礼,更是早早地避了开去。有人想要从他口中套取领导的情况,那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善解人意的况超群,很快就赢得了向侃的欢心,始终舍不得把他给换掉。就这样,况超群一直陪伴在向侃的身边。元旦过后,向书记就要高升为省委组织部长。到了这个时候,领导才下定决心把况超群放到宁北县当县长。

这也许是为了况超群的仕途考lǜ

,当然也不排斥有他知dào

太多内幕的原因。总之是到了这个时候,况超群才算是扬眉吐气,才真zhèng

找到了为官的感觉。上任之前,向书记嘱咐他好好干上两年,就可以等着接县委书记扬帆的班。

况超群是农民家庭出身。自家穷了一辈子,上大学的费用还是父母找四乡八邻借的钱。工作了靠近十年时间,才算是把旧债还得差不多。与周围的人一比,他那个小日子也算是寒酸得可怜。

家乡的亲戚来市区,看望他这个在市zf做大官的秀才,也只敢领到机关食堂招待。老婆是城里人。总是在家摔碗砸盘子,说他是个窝囊废。

女人呵,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晓得贪图眼前利益,全不知dào

自己的丈夫是卧薪尝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就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

况超群到宁北县以后,做足了姿态。言必称自己是农民的儿子,既然到了宁北就要为宁北人民作贡献。对县委书记扬帆更是早请示,晚汇报,让人一点也挑不出礼来。

上下班,都是自己骑着一辆七成新的永久自行车,从来不肯让汽车接送。到城里企事业单位检查视察工作,不但拒绝司机的接送,也不接受企业的招待,说话做事总是谦恭得很。

这些姿态让况超群在宁北迅速站稳了脚跟,让他赢得了许多老干部的好评。原本持观望态度的不少本地干部,也都认为他是一个想做实事的好干部。并且相继得到了自己原来的老上级传来的招呼,让他们‘要全力支持况县长的工作’。

这天上午,况超群来到了已经改制的皮革制品厂进行调研。老板张跃进也早早地接到县zf的通知,说是新上任的况县长到任视察工作,要到改制后的皮革厂来看看。

接到通知的时候,张跃进并不感兴趣。对这些****的事,他也是苦不堪言。陪钱陪工还要陪笑脸,最后还是什么好处也落不上。他在口中不耐烦地抱怨了几句,根本就没有把况超群与自己挂起钩来。

在况超群视察即将结束的时候,张跃进才没精打采赶到厂里来应付差使。反正不管他如何的装孙子,也是没有人会理他。总是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也是很累人的,何况也没有什么作用。

当他走进厂门的时候,那些陪同视察的官员,也没有谁愿意用正眼看他一下,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就象是进入别人的领地一般,张跃进只好自己报名而入。得到批准以后,才低着头走进了自己那间装潢得富丽堂皇的董事长办公室。

当张跃进走进办公室时,一眼就发xiàn

真皮沙发中央,坐着个三十五、六岁左右的官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身穿一身黑色西装,正在聚精会神地听取生产副厂长汇报工作情况。

仔细打量了一下,感觉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点面熟。但还是没有敢认,他觉得没有这种可能。

自己这一生中,所能打过交道的官员中,最大的也就是经贸委的一些干部。当初为了改制的事,曾经求那些人办过事。象这种县处级的官员,根本就没有认识的可能性。

正在汇报的副厂长,看到张跃进走了进来,也就站起身来,稍稍停顿了一下情况介shào

。没想到的事情,竟然就在瞬间发生。

对方听到脚步声,微微抬起了脑袋。跃入眼帘的是一个有点干瘪的老头子,走路也有一点猥琐的样子。就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竟然会让对方十分激动的喊了一声“张跃进”。

“况超群”。思索之中的张跃进,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脚步,惊动了正在笔记本上做记录的县长,并且张口就喊出了自己的名字。他也是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地说出了况县长的名字。

在张跃进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两双手紧紧地握到了一处。久别重逢的感觉,确实不是一般地好。况超群也不想再听那些官样文章的汇报,手一挥舞,就将随行人员统统都赶出了办公室。

“你怎么会到我们宁北来工作的呵?”看到那些还处于迷惑之中的工作人员,被况超群赶出办公室之后,张跃进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哈哈。”听他这么一问,况超群自豪地笑了起来。不无夸耀地说道:“我到你们宁北来当县长哩。想不到吧?哈哈。”

“想不到,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这才几年时间哟,你就当了县长!难怪我当初我一见到你,就感觉到你不是久居人下的凡人。”听到对方就是刚刚到任的况县长,张跃进不失时机的进行了一番恭维。

“生意做得不错吧,张老板。”况超群礼仪性问道。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在你况县长面前,还能说什么老板吗?生意有什么错不错的,混口饭吃吧。”张跃进是做生意的人出身。知dào

眼前的况县长,对于自己来说,不啻是一次重大机遇。当然会要小心应答。

“有什么困难吗?我看你的厂里生产形势蛮好的嘛。”况超群听得出张跃进话中的怨气,连忙关切地问了起来。

“找麻烦的地方多哦。饭好吃,气难受。到处都在找麻烦,这生意是没法子做了。你来了之后,看看能不能让我沾上一点光。我也没有高要求,只求能一视同仁,我就阿弥陀佛了。”张跃进一听有人关心,连忙大倒苦水。

况超群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当然会要对张跃进的这种处境问个清楚。无风不起Lang。工商、税务和公安这么多的部门,都在联手找一个老板的麻烦,肯定会要有原因的。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从今往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名声。对你那个姓邓的亲戚,要想方设法地做一点补偿的事。”得知张跃进因为做生意亏本,导致借钱给自己的表哥下了狱。况超群也为之唏嘘了一番,并借机告诫说:

“我来了,就会帮着你。但你也要为我争面子。做人做事,都要靠谱才行。想发财可以,把生意做大,我也扶持。就是不能再做这种伤德的事情。知dào

吗?”

“一定,一定。我就是不赚钱,也不能丢你的面子的。”张跃进是久旱逢甘露。好不容易碰上了这么一个贵人,这么一个能让自己从众人鄙夷的目光中重新掘起的活菩萨。当然是如同溺水的人一般,要死死地抱住况超群的大腿不放。这个时候,不论况超群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点头不迭的。

况超群与张跃进一起交谈了好久。一番唏嘘之后,两个人总算是弄清了对方目前的基本状况,各有一番感慨在心头。

交谈结束以后,况超群一反常态地改变了不在企业用餐的习惯。算是帮着张跃进造势吧。让大家以后不要再对张老板进行打压。

据张跃进的本家侄子‘二狗子’后来透露,两人密谈时,况超群就表了态,说是无论多大的难事,我给你罩着。是真是假,只能是姑妄听之。

袁主任很不理解,为什么洁身自好、有着广阔前程的况县长,会认识这么一个臭不可闻的人?但他是一个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的人,当然知dào

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他不但没有问,而且还主动地和张跃进攀起了交情。

第九十三章 大款发家

况超群在宁北力挺张跃进的事,很快就传回了市区。龙若海对这个名字,感觉到很是有一点耳熟。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他有办法。身边有个‘小诸葛’,就是一本‘活字典’。这小子不管到了哪儿,就喜欢打听一些奇闻逸事。这种问题,当然不会难得倒他。

“你问的是张跃进?唔,你这就找对了人。这家伙在宁北是个名人,而且是一个大大的名人。不过他的这个名声,只不过是臭名昭著罢了吧。

在宁北县城,只要提到张跃进,没有不知dào

的人。并且有一条专门以他的名字,而编成的歇后语。那就是‘张跃进的人格——狗屁’。从这条歇后语中,你就不难看出他一个什么类型的人材。”‘小诸葛’摆出了一副说书的架势。

喝了一口茶以后,他继xù

说道:“这家伙长得并不出众,矮小瘦削的身材,腰身稍许有点佝偻,眼角皱纹密布。除了嘴唇比常人薄上一点外,不听人介shào

就是一个标准的糟老头子。把他混在人群中,稍不留心就如同掺入泥土中的一粒沙子,根本分辨不出来。

老宁北城的人,都知dào

张跃进的发家史。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是在县皮革厂烧锅炉。外表看起来是很风光,比起那些上山下乡的同年人来说,确实是强上了不少。

只是自己的苦,自己知dào

。每天伴随高温,还要日月颠倒上三班制,确实是很辛苦。他一直想调整工种到办公室去,喝喝茶,看看报纸,再写写情书什么的,多惬意的事情呵。”

“来、来、来,点上一支烟。歇息再接着说。”龙若海看‘小诸葛’这么卖力,连忙给他小小恭维了一下。乐得‘小诸葛’找不到南北。

“当时他找了好多关系,但都没有成功。找到最后的结果,只是换回了老厂长一句话。说是想要调整工种不是不可以,但必须先让我不当厂长。这话说得够呛人的吧。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学校毕业的高中生,但老厂长就是看不中他。

不用说,这中间肯定会有原因。到了最后才知dào

,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常用粮票诱奸附近农村的小媳妇。偏巧又让老厂长知dào

了这种摆不上桌面的事。那个年代里,十分忌讳这种事。再加上老厂长又是个十分传统的人,调整工种的事当然是棒槌敲竹筒——空想(响)。”

“老厂长退休后,张跃进转了狗屎运。他依仗着和新厂长有点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又送了一点礼,工作很快就得到了调整。礼品固然重yào

,主要原因还是新厂长看他能说会道的,就让他当了供销员。

这下子一来,那可真的是龙归大海,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一双嘴唇上下乱飞,说得是天上有,地上无。常常说得协作单位的供销员眼睛直瞪。忽悠的结果是明显的,他先后为厂里拉回来了好几张订单。这也成了新厂长慧眼识人才的最好说明。”

“是吗?真能这样坚持下去,倒也算得是一个人才。啧,就怕不能持久。”龙若海插了一句嘴。依着他对人性的了解,说出了自己的推论。

“大哥,你说得太对了。时间一长,张跃进的狐狸尾巴就拉了出来。改革开放开始以后,宁北农村的乡镇企业,如雨后春笋般地一涌而起。皮革行业投资少,技术门槛儿低,当然进入了首批‘吃螃蟹’农民的视线。

办厂容易,将家中房屋清理一下,凑上一笔钱,再喊上几个街坊邻居,就算上了马。有了钱,有了人,有了厂房,关键缺少的就是销路。那时的市场经济,还很不正规。乡镇企业,必须要靠国有企业的订单才能生存。

这种不健全的经济体制,就为张跃进这种‘蛀虫’提供了生存的土壤和空间。他和同厂的几个供销员沆瀣一气,上下其手,钻起了管理上的漏洞。

利润大、生产难度小、技术要求低的订单,一拿到就转手卖给乡镇企业。利润小甚至于亏本、生产难度大、技术要求高的订单就交给厂里。”

“这是个混蛋。有了这种人,企业想不倒都难。”龙若海有点义愤填膺地说道。

“是呵。好端端的一家国营企业,就这样被他们搞垮了台。但张跃进也成了宁北县第一批万元户中的一员。别人下岗是两眼汪汪,泪流满面,他则是若无其事的给自己买了一幢四合院享起了清福。

东南沿海出现走私风潮的时候,张跃进又动了凡心。重新出山跑了几趟,发xiàn

来钱确实是很快,只恨自己本钱太小,发不了大财。他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发财,大把大把的钱往家撸,心里头的那个急呵,真的是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只要手上能有一笔流动资金做本钱,张跃进敢于保证,百儿八十万完全是有可能的,三五百万也不是梦想。狗急跳墙,人急有智。一阵苦思冥想之后,还真的让他给琢磨出一条道儿来了。”

“你这一说,我倒是有点儿想了起来。他是不是让自己表哥坐牢的那个张老板?”说到这时,龙若海想到了在宁北侦查信用社杀人案时,‘小诸葛’总是在自己耳边说起的邓大安悲剧。

“怎么会不是哩!记得邓大安被捕的当天晚上,我就给你说了这件事的哩。”‘小诸葛’听到龙若海的插话,一拍大腿,说得更加的来劲。

“张跃进有个姨表兄叫邓大安,在县机床厂当厂长。那可是宁北首屈一指的大企业。表兄对他并不感冒,常常用这个表弟的劣迹,来教育厂里的供销员,让大家不要见利忘义。

也许是张跃进这个反面典型的作用,还有可能是机床的技术门槛儿高,在机床厂这块金土地上,就硬是没有发生倒卖合同的事。

但也由于邓大安将张跃进当反面教员的事,再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是个无事不登门的性格,姨弟兄之间愈发生疏了许多,基本上就不走动。偶尔在路上碰到了以后,也是能避则避,尽量不打照面。

要想搞到周转资金,在张跃进所有的关系户中,能有这个能力的人只有邓大安,能找得到的人也只有邓大安。偏偏这个邓大安,又是最瞧不起他的人。”

“这种人肯定会有办法的。什么人都不怕,就怕不要脸的人。”龙若海想到了吴晓军,深有感触地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是呵。你说得一点也不错。张跃进就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他知dào

,如果直接找上门去,肯定会碰上一鼻子灰。想来想去,他还是厚着脸皮到了邓大安家。不过他去的时间是有讲究的,是拣在表哥、表嫂都去上班以后才去的邓大安家。

张跃进手上拎了两包县糕点厂产的糕点,一进门就‘姨妈、姨妈’的喊个不停,让邓大安的妈妈来不及的连声应答。说是专门来看姨妈,并且带来才出炉的绿豆糕。

张跃进哄老人的方法那真的是很绝,一会儿回忆童年的往事,念叨着姨妈对自己的关心和爱hù

;一会儿诉说生活的艰辛,自己很早就没有母亲的痛苦。

说得老人家一会儿笑,一会儿抹眼泪。邓大安的妈妈,只有姐妹二人。妹妹因为身体的原因,加上唯一的儿子又不听话,不学好,去世得比较早。人老了,最是念旧。

老人家退休在家,儿子、媳妇有本领,还又孝敬,生活过得乐滋滋的。只是因为没有什么亲戚,平时也没有什么地方能走动,多少总是感觉到有点寂寞。好不容易看到娘家侄子登门看望自己,当然是开心得很。”

“老人中了张跃进的亲情计了吧?”龙若海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三分。老人最是心软。吴晓军帮何应霞说情,不也是哄得妈妈要让自己积德的嘛。

“是呵。张跃进看到老人笑得乐滋滋的,也就乘势说出了自己想请表哥帮zhù

借一笔钱的要求。

其实张跃进完全不要用这么多的心计,也能达到目的。自己的生活过得好,当然也就总是想着能帮娘家人一把,这就是老人的内心世界。

虽说这个姨侄儿品行不咋的,但好歹总是妹妹肚子中掉下的一块肉。再说自己就这么一个直系亲戚,能帮当然要帮了。老人不知dào

其中的风险,也没有征求儿子的意见,一口就将这事情答yīng

了下来。”

“说内心话,邓大安是不肯借这笔钱的。只是拗不过妈妈的坚持,再加上自己的一点自信。觉得张跃进这种小丑跳不出自己的手心,就从基建基金中,划拨五十万元钱借给了张跃进。他忘记了自己这个表弟,不仅是一个小丑,更是一个无赖。

借钱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放心。反复再三地叮嘱张跃进,到期一定要按时归还。也难怪邓大安要叨唠,毕竟这是一笔大数目哦。”

听到‘小诸葛’这样介shào

,龙若海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八十年代那时候的人,一个月只有几十元钱的工资,手上的余钱少得可怜。公务员想要买福利分房,为了几千元钱,不知要找多少人家去借债哩。

“张跃进当然是连连点头。说是只要用三个月,到期一定归还,并且用自己的人格来担保。这条保证,当然不会兑现。倒是让宁北县多了一条歇后语,那就是张跃进的人格——狗屁。当然,那是后来的话。

这笔钱到了张跃进的手,确实是让他发了大财。他那儿肯轻易的把钱给还回去。越是发财,张跃进越是舍不得放手,更何况这笔钱每天都能为他自己增加收益呢。”

第九十四章 大款发家(二)

说到这儿的时候,‘小诸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狠狠地抽了两口香烟说道:“这笔钱在张跃进手中,能够象滚雪球一般的让他发大财。他怎么肯让到嘴的肥肉丢掉不吃!

就这样,从三个月拖成了半年,又从半年拖到了一年。理由也是一天一个样,总是明天、后天的往后推。最后张跃进自己也不耐烦说假话,干脆就说是亏了本没有钱还债。

邓大安也没有办法,只能变着法子做假账。三年后,也就是我们到宁北办案之前不久。他要调动工作,上级机关当然要来人进行移交审计。这下子,他们一家人都急红了眼。姨妈坐到了张跃进的门上,他依然是一毛不拔,不肯把钱还到帐上去。

他和朋友说的原因很简单。当初你那么样牛,瞧不起我,也有你们今天要来求我的这一天。我就不还钱,让你也吃吃苦头,反正是你们先对不起我。嘿嘿,也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是呵,有这么一种人的心态就是这样。只能他负人,别人不能对他有半个‘不’字,张跃进就是这种人中的典范。邓大安自认为能把握得住张跃进,却不知dào

自己根本不了解他这个表弟。许多事可以对君子讲道理,却不可以对张跃进这种无赖论短长。”龙若海发表了自己的感慨。

“对的,你说得完全正确。最后的结果是东窗西发。邓大安因挪用公款进了牢房,表嫂一急之下跳了河。邓大安的妈妈疯了,满大街到处哭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相信张跃进这个杀千刀的畜生’。

后来还是邓大安的朋友看不下去,几个人凑钱将老人家送到了精神病院。偶尔有人去看她,总是看到她一个人对着墙,依然是在嘀咕不休地说着‘我错了’、‘我错了’。”‘小诸葛’长叹了一声。这个总是乐呵呵的年青人,算是对社会的险恶有了切肤的认识。

“幸福甜蜜的家庭眨眼间就成了昨日黄花,十五岁的表侄从云端落到平地,流落于街头不肯去上学。还是表嫂的娘家获悉后,来人把孩子接回了外婆家。知情的人没有不骂张跃进缺德的,而他却用良心作为代价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别人的咒骂对张跃进来说,纯粹是耳边风,当不得真。真的有人当面说到这事时,他在理屈词穷时干脆来了个倒打一耙,说邓大安也是想从中发财的。既然要想发财,就会有风险,只能说是他的运气不好。碰上这种没皮没脸的人,知情的人都感觉到无可理喻。”

这么一幕发生的时候,龙若海和‘小诸葛’正在宁北侦查信用社案件。当时‘小诸葛’不但目睹了邓大安被捕的情景,而且和技术队长杜威一起出了现场,了解了邓大安妻子自杀的原因。当时他是连声喊惨,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了龙若海听的。

后面的情况,‘小诸葛’也不是很清楚。还是沈全斌到支队来办事,给龙若海做了一番补充介shào

,才算是他明白了这么一个大款发家的全部内幕。

“可能是内心有愧的原因,张跃进感觉到宁北县城的人都在背后议论自己,都在对自己评头评足。就连家人也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说自己缺德。

他虽然有钱,却感觉活得很不是个滋味,只好独自一人扒上了去珠州的火车。他想出去避一下风头,通过时间的流逝,让自己从众人议论的漩涡中心解脱出来。

在珠州混了一个多月。也许是过了那股走私风潮的缘故,张跃进并没能再发什么大财。他始终是象窗内的苍蝇一般到处碰壁,空耗了不少钱财。”沈全斌的介shào

,也是连耳闻加推测。

“就在这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碰到了一个本乡本土出去的外商王政。所谓外商,也就是骗骗内地人吧。现在这个年代,只要穿上西装,再模仿外籍华人说上两句粤语,就能把我们内地人骗得团团转。

‘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异地他乡碰到一个家乡人,虽说没有两眼泪汪汪,张跃进却也是感慨万端。也许是臭味相投的缘故,两人确实是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真实情况也不完全是这样。王政倒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听了张跃进的诉说以后,就知dào

这是个发了点小财的土财主,没有多大出息。本来并不想再多加搭理,准bèi

饭一吃完就走人。

只是交谈到最后,王政却又改变了主意。原因无他,只为他看中了张跃进的脸厚心黑,觉得这还是一个可用之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得上用场。这样一想,他就劝张跃进要赚就赚大钱,不要再在珠州这儿小打小闹地瞎撞。

“‘你要抓紧时间返回内地,乘着国内企业不景气,地方zf急于出手摔包袱,而老百姓手中无钱,也没有人敢大胆创业的时候,狠狠地低价捞上几家实业。

只要把握住了机会,不但在zf那儿捞到了面子,也得了实惠。后半辈子就什么事情都不要管,只管在家数钱享清福。’这些王政的原话,也是张跃进酒后泄露的天机。你们还别说,姓王的还真的说到了点子上。”沈全斌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有一点感慨。

“一番高谈阔论,顿让张跃进眼前一亮。让这个还在小打小闹地倒腾走私品的乡下人,乖乖地回到了宁北。从这开始,他就默默无闻地开始了自己的创业。

他回到宁北以后,先是盘下了改制拍卖的皮革厂和建筑公司,又抢先开了一家夜总会和一家浴场,生意确实是火红得让人眼馋。”

钱是有了一点,但由于当初的名声太臭,稍许有点身份的人都不愿搭理他。就连打工的都不好意思说是在他那儿做事,总是含糊不清地说是混饭吃。

他虽然也想低调做人,平平稳稳的做个土财主,但也难以如愿。总是被工商、税务和公安的人找麻烦,不是这儿要整顿,就是那儿要罚款。甚至于城里的人教育孩子,都以他为不讲良心的反面典型,说是千万不能学张跃进。

特别是他路过原来居住过的街道时,总会有人故yì

当面出他的洋相。相互之间假装吵嘴,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你做人要有良心,不要象张跃进那样,保证象空气,人格当放屁。说完以后,双方还要故yì

当着他的面狂笑不止。”说到这儿的时候,沈全斌也有点发笑。

“在这种情况下,张跃进再大的神通,恐怕也无计可施吧?”龙若海想到一只四处碰壁的苍蝇,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当然了,张跃进对自己在宁北的处境也已经死了心。除了城北派出所的警察赵有才,是他自家的远房亲戚,还能和他说上一点话外。其他人都瞧不起张跃进,不把他当人看待。他也只能挟着尾巴做人。除了关起门来过小康生活外,没有其他的出路。”

那么,张跃进又是怎么样和况超群相识的呢?这事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dào

事情的原委。不说出来,谁也不会明白其中的道道。沈全斌当然也说不清个中奥妙。

事情得回溯到十年前的一次巧遇。那是在淮东开往广州的火车上,春节刚过不久,张跃进又要去参加春季订货会。孤独的他,闷闷不乐的独自在喝酒吃烧鸡。

作为供销员,手中有钱的他不在乎这点开支。正当他津津有味地对付手中的鸡大腿时,却听到旁边传来了噎口水的声音。抬起头来一看,是个身穿不少补丁棉袄的男青年,手中还拎着被子和洗刷用具,估计是放完寒假返校上学的大学生。

也许是亏心事做得不少的原因,也许是确实很寂寞的原因,也许什么原因都不是,一向很吝啬的张跃进突然大发善心。他大方地邀请对方一起坐下就餐,并且主动攀谈了起来。

聊天中他知dào

对方叫况超群,是相隔很近的宁南县农村的一个穷大学生。小伙子刚开始还有点拘束,时间一长,也就放了开来。张跃进发xiàn

对方的言谈举止很得体,颇知进退,学问也不错,很有潜力可挖的样子。

一路交流下来,两个人各有所得。下车时,张跃进不但主动给了自己的联系方法,还鬼使神差的给了这个年青人二百元元现金。

山不转水转。谁也没有想得到,咸鱼还会翻身之日。就在张跃进处于四面楚歌,到处碰壁的时候,这么一个机遇,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前些日子,况县长到企业视察。不知怎么的,认了‘张良心’这个老朋友。这么一来,这个家伙可是今非昔比,一下子跳了龙门哟。现在不是没人理,而是有不少人争着捧他的场。就连有些象模象样的干部,也在找他的门路哩。”沈全斌摇了摇头,结束了自己的情况介shào



第九十五章 离奇诈骗

听了‘小诸葛’和沈全斌对张跃进的介shào

之后,龙若海也在暗自为况大哥焦虑。他曾经和刘强一起交换过这个情况。最后还是觉得,况超群是一个很有官场智慧的人,应该要比自己这种仕途新手考lǜ

得周详。这么一想,也就把这事给放了下来。

这天下午刚一上班,龙若海办公室里来了一帮客人。客人是来自宁北的沈全斌和他的部下,这些人都是他在当地破案时结下的朋友,当然是没有半分客套。

“沈大哥,你可是常来常往哦。刚走没几天,是什么大风又把你给刮过来了唷。”刚一看到人进屋,龙若海就开起了玩笑。

与以往那个走路一阵风、说话高八度的沈全斌完全不同。今天的老沈,不但是一脸的疲惫,说话声音也是沙哑着喉咙。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各位兄弟,我老沈碰上了一个辣手案件。今天是到了山穷水尽的辰光,不得已才来向各位求援的。”

这话说得奇怪呵。是什么样的麻烦案件?不打电话让人去现场,却反而自己带着卷宗材料跑到市局来。这话不但龙若海听了以后感觉奇怪,就连跟着进来的王大为、‘小诸葛’也感觉到有点不好懂。

“不急,不急,先坐下说话。‘小诸葛’帮我泡茶,对,就用抽屉里的那盒‘碧螺春’。”龙若海一边说话劝解,一边将沈全斌拉着坐到了三人沙发上,并顺手递了一支香烟过去。然后又给屋子里的人发了一圈,自己才紧靠着老沈坐了下来。

老沈点燃香烟之后,先是狠狠抽了一大口。接着,又喷出了一个浓浓的烟圈。然后,身体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怨恨地说道:“我的命不好哦,碰上了一个烫手竽头。现在是甩都甩不掉,就这么沾在手上。没有办法,只好跑到市局来求援。”

“别着急,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商量着办,没有爬不过去的山。”龙若海将‘小诸葛’泡好的茶接了过来,递给了沈全斌。王大为也在旁劝解地说道:“不管有多大的难事,有我们这么多的弟兄在一起,就没有攻不破的堡垒。”

听了大家的劝慰,沈全斌有点浮躁的心情稍许平静了下来。这才一五一十地开始了案情的介shào

。几个人细细听了下来,不由得都是面面相觑。

“事情发生于半个月前,东沙镇派出所转来了一起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叫范学文,涉嫌的罪名是诈piàn

。这种案件并不算很复杂,只是取证方面比较啰嗦。刚开始,我也没有当作一回事。真的办下来以后,才知dào

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范学文曾经在淮东市zf做过一阵临时工。这样的临时工,在市zf这种大机关来说,实属平常。每年都要换上不少人,谁也不会把这些匆匆过客当作一回事。

偏偏这个家伙,是个大大的另类。他在这儿干活的时间不长,却有这个本领,把机关里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混了一个脸熟。按照他的交待,前任和现任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家中,全都去过不止一次。

对这种交待,你们说我会相信吗?当然是不会相信的。我只是佩服这个范学文胆子不小,进了公安机关以后,还敢继xù

玩弄这种骗术。就在这时,这个家伙从临时关押的场所里脱逃了出去。

这种事儿在基层也算是正常现象。用那些和临时工一样的联防队员帮着看人,能有多大的责任心。也不是什么多大的案件,跑就跑了吧。我也没有往心上去。再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家伙的家在这儿,根本不要担心跑得有多远、有多久。”

说到这儿的时候,沈全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被抓获的罪犯逃了出去,按照规定是要进行倒查。是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的。看他这个样子,龙若海就知dào

。肯定是采用的瞒上不瞒下的方法,根本就没有上报。

看龙若海几个人没有追问,只是露出会心的笑容。沈全斌也知dào

这些把戏瞒不过这些明眼人。也就不再啰嗦,继xù

说道:“我们没有想得到,这事虽然给瞒了下来,后来却又给闹腾了起来。原来那家伙不是自己逃出去的,而是收买了一个联防队员以后,被人给放掉的。

内部闹出了丑闻,当然要查个清楚。这一下子,就把追捕范学文的事儿,给提到了议事日程上来。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总是会有结果的。你们说是不是?没用三天时间,这家伙就从省城里给押了回来。”

这不是好事吗?面对龙若海等人不解的目光,沈全斌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有点苦涩地说道:“范学文对自己所做的事,一概不予否认。不但交出了警方所掌握的两起诈piàn

案件,还主动交待了四十多起没有报案的案件。总价值达到了接近二十万。”

“啊,这么多!”‘小诸葛’惊呼了一下。按照如今的工资水平和物价指数,当时的二十万要抵得上现在的上百万,甚至还要多。难怪‘小诸葛’会吃了一惊。

沈全斌继xù

介shào

说道:“听到这么些大的数额,我也就引起了重视。范学文的作案手法也很简单。就是利用自己在市zf做临时工的一个工作证,冒充是市zf的工作人员。自称认识许多领导,可以帮作介shào

工作、提拔干部,从而骗取了不少钱财。

这家伙实施诈piàn

的对象,都是在职的党政干部。这也就是有大量的案件发生,却无人报案的原因所在。取证的时候,许多当事人还不相信自己受骗上当。一直到现在,他们还是这样认为。

因为他们跟在范学文后面,到过那些领导的家。寒冬腊月,那些大干部能从床上起来,穿着睡衣出来接待客人,这能假得了吗?对于这种理由,我也感觉到不好解释。”

“这不是很好吗?有交待,有旁证,这样的案件办起来,很轻松的哦。”‘小诸葛’有点不理解沈全斌的忧愁,中途插上了一嘴。这话说得不错,就连王大为也跟在后面点起了头。龙若海没有点头,却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是呵,‘小诸葛’你说得确实没有错。有了犯罪嫌疑人的交待,也找到了受害者的旁证,这个案件确实应该是好办。”沈全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问题出在诈piàn

的财物上。价值近二十万的被骗财物下落不明,这个案件不好结呵。”

‘小诸葛’翻了翻眼睛。被骗的财物下落不明,那就追赃呗,跑到市局来干什么!可能沈全斌也意识到自己说话不清楚,引起了大家的误解。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也是急昏了头。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让你们听得懂。

那个范学文对于自己拿了受害者的财物,确实是供认不讳。对这一点,他是一点也不抵赖。只是对于犯罪动机和财物下落的交待,却玩起了游戏。

他信誓旦旦地表白,说自己纯属是一片好心,帮着受害者牵线搭桥,解决子女入学、就业和当事人升职的事。至于财物嘛,当然是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这个所谓应该去的地方,就是指的各层各级大大小小的官员们。要想证明范学文口供的真假,就必须要对这些官员进行取证。小官员也就罢了,让我头疼的人,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县处级以上的大官。”

龙若海三人看了一下老沈递过来的名单,也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儿是一份取证的名单,简直就是一张淮东官员的联络图。有现任在职的市县领导,还有已经提拔到省里任要职的原任领导。

这些官员中,县处级的干部有三十四人,厅局级领导也有十二人,还有一名在省委工作的领导。这样一份名单,让沈全斌这么一个刑警大队长去取证,恐怕连门都没有法子进得去。

“不是我想找这个大麻烦。被骗财物说不清下落,检察院不肯接受卷宗呵。”沈全斌看到大家用对待白痴的眼光看着自己,当然明白这几位兄弟的意思。

公安机关只办理刑事案件,那些领导干部的肮脏事儿,自有纪委和检察院去查,没有必要去越俎代庖。这个道理,沈全斌不是不明白。确实是如他所说,检察院要求对犯罪嫌疑人的口供进行查证,也算不上是刁难。

沈全斌在宁北也算得上是个能人。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一竿子把矛盾直接捅到了县政法委。由政法委吉书记主持公、检、法三长进行会办,最后还是没有能够解决问题。检察院的要求也不算高。哪怕是走个形式,也要找那些领导谈个话,有个三句半的记录就行。

时间是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范学文逮捕羁押的期限就要届满,取证工作还是一筹莫展。再拖下去,就只能是放人了事。

老沈碰上的案件,确实是很辣手。确实是如他所说的那样,碰上了一个烫手竽头。在场的几个人,都算得上经lì

了不少案件的人。听老沈说了经过之后,也都感觉到有点无语。

“愁呵愁,我老沈是愁白了头。没有法子,只好来求各位兄弟帮忙了。在这危难之时,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拉大哥一把。这事儿,你们不帮我解决掉,我就吃在这儿,住在这儿,看你们怎么办。”

看着沈全斌一脸惫懒的样子,几个人都感觉好笑。龙若海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大哥,好象不是我们给你找麻烦的哦?怎么你倒来给我们出起了难题,是不是找错人了吧?”

“没错,没错。谁让你们是领导机关的呢!不帮我们基层解决困难,当然是要吃你们、用你们的了。反正是不帮我解决问题,谁也别想得到安宁。”

沈全斌一点也不感觉到理亏,反而是一派振振有词的样子。看来他刚才那种忧心忡忡的样子,恐怕也有一点骗取同情的成分在内。

与他一起来的几个刑警都在发笑。这些日子来,总算是看到了大队长的笑脸。王大为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看见过耍赖皮的人,就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的赖皮大队长。说说吧,你们局领导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平时有了成果的时候,一个个都象苍蝇一样往上盯。看到麻烦来了,都是跑得远远的。请示一把手局长,让我们直接到市局来,不要去烦他。”跟随沈全斌一起来的王队长,也是满腹牢骚。

这么一个辣手案件,龙若海又当如何处置呢?

第九十六章 取证之难

龙若海知dào

,沈全斌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这样找上门来求援的。这事辣手哇。要找这么多的领导谈话,并且要形成材料。县局的警察有难处,市局的警察同样也不好处理这件事呵。

这些干部平时都是人五人六的样子。除了见到大官以外,就只有在纪委‘双规’的时候,才能安分一点。一个普通警察想进他们的门都不容易,何况还要谈话作笔录。难,难,难。

龙若海在自己内心深处,连续喊了几声难。尽管有难处,事情还是要去做。他用商量的语气,朝着王大为说道:“王大哥,没有大人物出面压住阵脚,恐怕我们帮着找人谈话,也是不行的多。我们去把这事向支队长作个汇报吧。你看行不行?”

“嗯,这事还是去找谷支好一些,鲁支恐怕没有时间接待我们哦。”王大为说完话后,朝着龙若海微一颌首。两个人都很明白,这事去找鲁光淦,恐怕也是打太极拳的居多。

与其那样,还不如找谷支来得靠实一点。更何况,鲁光淦最近对龙若海的感觉很是不好。这样找上门去,也是吃窘的概率比较高。那又何苦哩。

谷中天听完情况之后,也感觉到很是辣手。那些当官的,根本不好接近。有问题的人会要想着法子回避,没有问题的也肯定会要耍威风,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别看自己是个副支队长,真的到了这些人的面前,同样也不会给面子的。

“我们这些做警察的,办案件办到这个样子,也能让人笑掉大牙了吧。”谷中天有点无奈地自嘲了一句。眼前这个状况,他也无能为力,但他又不是一个喜欢推诿的人。

坐在那儿皱了一会眉头以后,谷中天才开口说道:“老沈,小龙,你们随我一起到鲁支办公室去一趟吧。”他看到龙若海有点迟疑不决的样子,知dào

眼前这个小年青心中想的是什么。笑着说道:“去吧,去吧。有我在哩。”

没有办法的事。到了这个样子,龙若海也知dào

没有办法回避。王大为和‘小诸葛’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龙若海。只有沈全斌蒙在鼓里,不知dào

龙若海这个小兄弟,怎么这么害pà

到鲁支办公室去。可惜的是,也没有谁会给他解释这个问题。

几个人到鲁光淦办公室时,他正在接电话。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看来很高兴。这种情形下谈事情,效果应该不会差。龙若海是这样估摸的,可惜还是没有能够算得准支队长的心态。

情况刚一说完,鲁光淦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kàn

。然后就有点不耐烦地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出去一会。这样吧,老谷,你就辛苦一趟。把他们带到林局长办公室去,听听他是什么意见。”

到了分管局长办公室,还是一样的效果,将几个人推到了一把手祁局长那儿。在去祁局长办公室时,龙若海偷偷打量了一下谷中天的脸色。只见支队长面无表情,依旧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

也许是注意到了龙若海的动作,谷支转过头来瞪了这家伙一眼。吓得他吐了一下舌头,作出了一个‘小生怕怕’的动作,引得谷中天和沈全斌都‘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祁局长倒是平和得很,十分和蔼地听完了全部情况介shào

。然后才淡淡地说道:“老谷,你们林局和鲁支呢?你和他们联系一下,看看是不是很忙。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说我请他们,一起过来商量一下,看看这个案件应该怎么办?”

这话说得很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声音也很有一种云淡风清的韵味。但传到当事人的耳朵之中,感觉就大不一样。只从林副局长和鲁光淦气喘吁吁赶来的样子,就可以感觉得到其中的压力与威慑。

几个大领导在商量事情,根本没有龙若海与沈全斌说话的份。他们也乐得自在,坐在一旁听着几个老狐狸在交锋与较量。林局长的态度很明朗,不想沾这个边。

他也不想坐一把手的位置,即将下台的祁局长,对他的威慑也很有限。能赶过来参加研究案件,就已经给足了面子。

鲁光淦的心情最为复杂。既不想得罪祁局长,也不想卷入这种辣手案件。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他还是玩起了‘豪门会所’案件的老伎俩。他用请示和商量的语气说道:

“祁局长,我们支队一定会高度重视这起案件的取证工作。老谷呵,支队的工作,你先放一放。就带着小龙他们,抓紧时间把这件大事办好。你看,行不行?”

谷中天没有什么行不行的话,只是瓮声瓮气的说了一个‘哦’字,就没有下文再说。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就没有什么东西需yào

再多作商量。祁局长到底是一把手,当然要比其他人多关心一些东西。

看到大家要起身出门,他又开腔说道:“你们在查证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人家愿意配合,你们就谈话。不愿意的话,也不要勉强。千万不要引起各级领导的误解。不能让人家认为我们警方吃饱了饭没有事做。如果捅出娄子来,我是要找你们说话的哦。”

祁局长最后那声‘哦’的尾声,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一听就知dào

,是一种带有警告的意思。龙若海是死胆大。反正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人给自己顶着。

自己一个下岗职工家庭出身的警察,能有个副科级的职务,也算得上是祖坟冒了青烟,还能再去多想什么。这些领导之间的弯弯绕,他不懂,也不想去懂。

从祁局长那儿出来以后,鲁光淦的脸色不太好kàn

。他‘哼’了一下,就转身而去。在他的心目中,今天这种被动的局面,龙若海要负主要责任。当然,谷中天也有责任。

基层的同志不知dào

分寸,难道你们两个人也不知dào

我目前所面临着的形势吗?他对龙若海的坏印象,益发加重了几分。

谷中天依然故我,还是不苟言笑。龙若海与沈全斌相视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要等到祁局长退居二线,留下的蛋糕被大家划分完毕以后,鲁光淦才能恢复到以前那种模样。眼下的鲁支,让大家感觉到陌生了许多。

到了办公室以后,谷中天将重案大队的几个人都找了过来。不是他要着急,而是这个案件确实是不能再拖时间了。必须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取证完毕,才能保证案件在法定时间内移送给检察院。

他将几个人混合分成三个小组,分头到市直机关和各个县区去进行取证。市委大院里,则由自己亲自带队上门取证。当然,谷支也不是那种只知向前冲、而不知含蓄的领导。

他用有点苦涩的语气说道:“请大家注意,我们不是纪委干部,也没有审查收受贿赂案件的职能和权利。整个取证工作,人家愿意说多少,我们就记录多少,绝对不要给我们那些大领导找麻烦。呵呵。”

自从认识谷中天以来,龙若海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这种含蓄的发牢骚。在这之前,不管碰到什么事儿,谷支都是以大局为重。再大的委屈,也是独自扛了下来。看来鲁支最后那一声‘哼’,让谷支也到了忍耐的极限。

作为一个部下,龙若海什么都不好说。甚至连安慰和劝解的话,都感觉到有点无从说起。沈全斌也感觉到有点内疚。不是自己惹火烧身,办了这么一个辣手的案件,也不会让谷支和小龙搅到这个是非圈子里来。

在谷中天的组织下,大家在淮东市区及下属县区的取证工作,基本上算是取得了了成功。市里面的一些领导,还是给了谷中天的面子。所到之处,都配合着完成了询问记录。当然,几个市长、书记那儿,还是选择了放qì

。去了人家也不会接见,那又何必自找没趣哩。

那些官员,有的说不认识范学文;有的虽然认识,但不承认曾经帮范学文办过事;还有的承认范学文曾经来帮人打个招呼,但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礼品…….各种各样的答复,五花八门。尽管所有人的答复都没有多大作用,但还是让这些警察完成了取证任务。

说是基本成功,就是还有不完美的地方。‘小诸葛’这一路,是和宁北刑警大队的王队长搭档去的宁南。他在那儿办过‘水井女尸’案件,和刑警大队的人都很熟悉。而且他的任务也不重,只要找到副县长朱长满就行。

“放心。就这么一点小事,肯定会能给你办妥当的。”到了那儿以后,席大队长倒是很配合,积极帮zhù

与朱县长取得联系。没有想到,这个朱县长一听说是市局刑警支队来人就冒了火。他想到了自己的哥哥朱长富,就是因为这些人才会被免除了职务。

他的火气当然不是一般的大,坚持不肯接待。偏偏‘小诸葛’也不是省油的灯,扬言朱长满不出面,就绝不罢休。

事情闹得有点僵局。刑警大队的席大队长处于夹缝之中,两面都不讨好。没有办法,只好打电话找龙若海求援。

龙若海的处理方法也很简单。就是让公安局写了张说明朱长满无瑕接待的证明材料。然后再悄悄找到zf办公室盖了一个公章,就算是了结此事。

没有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而完成任务的‘小诸葛’,回来之后,始终有点闷闷不乐,落落寡合的样子。龙若海劝解他说:“取证难,难于上青天。非你无能,实乃现实让你不能也。”这么一句掉文的话,逗得‘小诸葛’‘卟哧’一声笑了起来。

在淮东市区,能如此顺利完成任务。接在后面到省城的事,估计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第九十七章 途中释疑

市区这边的调查取证工作刚一结束,谷中天就带着大家直奔省城。说是兵贵神速,要乘热打铁的赶快完成全部取证工作。不然的话,还不知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一辆解放面包车载着七个人,风驰电掣的往省城方向开去。这一行人中,除了有谷支带队外,有龙若海和‘小诸葛’,还有王大为和沈全斌几个人,算得上是一支精锐之师了。

这辆车上,有了‘小诸葛’,哪儿会让人感觉到寂寞。一路上,他就没有一个安顿的时刻。不是调侃张三,就是嘲讽李四。最后激起了公愤,大家联起手来,把他的那些陈年糗事都给捧了出来。这才让他哑了口,说是举手投降。

谷中天看到一帮小伙子有说有笑,当然也不会感觉寂寞。他也是笑眯眯的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大家相互调侃。看到龙若海一脸的沉稳坐在自己的身旁,很少说话。偶一开口,就会引得哄堂大笑。

他对小伙子的幽默、诙谐发生了兴趣,怎么一点也看不出被鲁光淦冷落、刁难的低落情绪哩。想到这里,他悄悄地问道:“小龙,你和叶老师的事,到了什么地步啦?”

他和龙若海并排坐在驾驶员后面的第一排椅子上。话刚一出口,坐在后面一排的‘小诸葛’就接上了口。他调侃地说道:“大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去,去,去,什么事情你都要插上一杠子。人没有个豆瓣儿大,还总是要过问大人家的事情。”龙若海转过身来,给了‘小诸葛’一个爆粟。

‘小诸葛’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瓜子,一边不服地反驳说:“我没有豆瓣儿大?你又能比我大上多少!哼,到你结婚的时候,当心我给你使坏。”

龙若海也不理睬‘小诸葛’的牢骚话,转过头回答谷中天道:“也没有什么地步不地步的。就是相互保持正常的朋友交往吧。”也难怪他要这样回答,叶家父子的态度还是不明朗。说得不好听的话,就是有那么一点暧昧。

自从那天鲁光淦陪同龙若海登门拜访之后,叶家父子也接受了叶婵娟与龙若海之间继xù

进行交往这个现实。他们也从多方面对这个小伙子进行了调查。家庭情况不用说,确实在城市中属于是比较窘迫的一类人的存zài



年轻人好学上进,这是大家一致公认的事实。头脑比较灵活,破了不少大案要案。也没有一般警察所有的那些陋习。什么赌博、索贿、玩女人的事,统统没有沾边。至于其他才能,倒也说不上什么。

龙若海在重案大队,威信倒是很高,当然也就看不出什么很高的领导水平。不好的地方,除了家境之外,也有人说了一点。那就是龙若海除了和叶婵娟有往来以外,还和两个姑娘打得也很火热。

初一听到这个消息,叶校长就要变脸。这怎么得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敢这么瞎胡闹。以后真的成了家,女儿不是要整天泡在泪水里生活吗?

还是婵娟的妈妈劝了一句话。让他问一问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其中也会有什么隐情哩。如果女儿全然无知,那就说明姓龙的是个感情骗子,也好说服女儿,不至于弄得象上次那样发生激烈的冲突。

叶志远想想也对,就接受了这个意见。他不知dào

自己老伴儿的心思,就是想把窗户捅破,免得疑神疑鬼的老是扯不清。

叶家夫妻乘着女儿晚上在家的时间,和颜悦色地与叶婵娟进行了交谈。‘老夫子’当然也在座,只是他捧着一本《史记》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是真看,还是假看,也只有他自己才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闲谈之中,当然不可避免地提到了龙若海。看到这个小丫头一脸幸福的样子,叶志远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女儿太纯洁了一点,根本不象生活在这个纷争时代的人。

算了吧,自己也不要尽想着门第的事情。只求能碰上一个真心对待女儿、能够呵护女儿一生的男孩子,就算是一大幸事。门第再高,读书再多,碰上一个花花公子,这孩子也只有流眼泪的份。何必为了一些虚名,让女儿不幸福哩。

“娟儿,你和鲁祥云是好朋友吧?”想到这种情况,他就更不能容忍欺骗自己女儿的人。叶志远装作无意之中谈到了鲁祥云。

“是啊,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她知dào

你和小龙处朋友的事儿吧。”“知dào

哇,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叶婵娟对父亲的问话有点不以为意,却不知dào

叶志远心中焦急得很。

“她和小龙也是好朋友吧?”“是呵。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看到爸爸那种若有所思的样子,叶婵娟也感觉到了不正常。

叶志远也不正面回答,继xù

问道:“还有一个宋丹青的姑娘,也和小龙的关系不错吧?”

听到这儿,叶婵娟再是怎么纯洁,再是怎么没有心计,也不会听不懂叶志远问话的意思。她知dào

家里人肯定是听到了一些传闻,才会这样进行查问的。

她抿嘴一笑,稚嫩的面庞上,显现出了深深的两个小酒窝。若无其事地回答说:“你说的是丹青姐姐吧。是啊,她是我和龙哥的好朋友。”

接下来,她就将龙哥和鲁祥云、宋丹青以及自己的交往,详细解说了一遍。这么一说,倒也合理。只是自己的女儿,能争得过这两个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吗?到了这时,叶志远不是考lǜ

门第的问题,却又在担心女儿能否拢得住龙若海的心。

龙若海不知dào

,叶家长辈的心理也在发生变化。他和娟儿都很苦恼,不知dào

这种考验期是多长时间。更不知dào

要用什么方法,来打动几位老人的心。他在回答谷中天话的时候,也有点感觉到无奈。

“小龙呵,叶老师是个好姑娘。用不了多长时间,叶家的人肯定是能接受你的。只是有句话,不知dào

当说不当说?”谷中天的声音比较低,低得坐在后排的‘小诸葛’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急得直在抓耳挠腮,一副滑稽的模样。

听到谷中天如此说话,龙若海如遭电击。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吗?让这种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正直领导,也对自己产生了反感。

他连忙接口说道:“你是我的长辈。不管是什么话,你都能说。我有什么错误,你老人家尽管指出来,保证立即就改。”

听到龙若海有点惶恐不安的回答,谷中天也感觉欣慰。这孩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人,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吧。话说到这种地步,他也不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问道:“小龙,你和鲁支的那个侄女,还有那个宋记者的关系都不错吧?”

原来是这么回事,龙若海反而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误会,那就好解说。他轻声将这中间的曲折拐弯的事情,向谷中天详细介shào

了一番,也算得上是解开了他自己心中的一个谜团。

他心中的谜团,就是鲁光淦对自己的警告。为什么让自己不要心猿意马?这个问题当时自己想了好久,都没有能够想得清楚。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出了错,让支队长这么半阴半阳的敲打自己。后来是确实想不出来,干脆就没有再想。

还有,那个鲁司令对自己的一拳。那一拳可不是朋友之间相互玩笑的一拳,而是真材实料的一拳。事后自己也是猜疑了好久,不知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军爷。

叶婵娟也参与进行了推测。当时的结论,认为很可能是因为自己请客吃饭,才会让鲁祥云闯下这么大的麻烦事儿。从而导致了鲁司令的恼羞成怒。

现在看来,和鲁祥云的交往,所引起的误会不是一般的大。能让鲁司令不顾身份地位,挥拳怒打自己;能让鲁支整天阴沉着个脸,对自己视同路人;能又让谷支对自己不放心……看来自己以后与她的交往,是要引起注意和控zhì

。再不警惕,误会将会越来越大。

这个鲁支也真是的,既然知dào

有了误会,早点告sù

我,不就得了吗?偏偏要说半句,留半句的,让人稀里糊涂的。龙若海所不知dào

的,就是这中间的情况,不是一个误会可以解说得清楚的。

听了解释,谷中天也算是放下了心。他知dào

鲁光淦的脸色不好kàn

,就是说这小子花心。有了恋爱对象,还在勾引自己的侄女儿。

原来是这么回事,姑娘爱上了这个傻小子,傻小子还蒙在鼓里。老鲁嗳老鲁,你管不住自己的侄女,倒把火气撒到人家小伙子身上来了,有意思。

第九十八章 省厅发飙

车到省城之后,一行人当然是直奔省公安厅。到了刑侦局,郭局长不在家。说是到京城公安部去开会,已经去了三、四天时间。接待他们的是副局长马政,一听案件情况倒也很是重视。给大家泡上开水之后,就拿着材料去了分管厅长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马副局长有点无精打采的走了回来。他把材料往谷中天面前一丢,有气无力地说道:“厅长说这是经侦部门的事,直接批转给了经济侦查局协助处理。”

对这种事,他也是心知肚明。分管经济侦查的副厅长出缺,自己的分管厅长不想管这种事。就利用代管的机会,将案件给踢出了大门。这种说法一点也站不住脚,又不是什么合同诈piàn

犯罪,凭什么推给人家经侦局哩。

如果郭飞扬在家,肯定要去与分管厅长争辩一番。此时的马局长,也只能放在心中想想而已。毕竟他才四十岁不到,以后的路还长得很。当然是不敢得罪人的,何况还是顶头上司。

这种踢皮球的做法,谷中天看得懂。基层的人跑到机关来,经常会碰到这种现象的。今天还算不错,直接找到了马副局长。有的时候,一个小科长就能将你拒之于门外。总要烧香拜佛的求上好多人,才能见到真佛。是否能求到真经,还是另外一码事。

这事当然怪不得马局长,谷中天也不为已甚。和马局长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又转道往经济侦查局走去。反正都在同一楼层,也跑不了多少路。其实事情也没有多少,只是请他们帮着居中协调一下就行。

到了那儿以后,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古副局长,接待了他们一行人。那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脚上的皮鞋也是擦得油光铮亮。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个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人,而且是一个官味比较重的人。

他头也不抬,只是眼皮稍稍抬了一下。看了这群来自基层的警察一眼之后,用鼻孔‘哼’了一声。接着就用不悦的语气说道:“出去,出去。怎么这样不懂规矩。一下子都涌了进来,成何体统?不要把省厅当作你们那儿的菜市场。”

看到同行的人都涨红了脸皮,有点恼火的样子。龙若海连忙示意,让王大为、沈全斌拉着‘小诸葛’等人退到了走廊上。自己则和谷支留在办公室里,嘴上还在打着哈哈,陪着笑脸招呼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也是心急了一点。请领导多多原谅。”

“你们这种小地方的人,见识就是小。到了大机关,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有规矩的。不是你们那种草鸡毛的地方,什么事情都是那么土不垃叽的。

还有你们这个案件,也是小题大做。这么一点数额,摊到一个领导身上,总共也就是三、五千元的事。你们是不是没有事做?也要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查。你们有没有想一想,这种事情让领导知dào

了,会怎么看待我们公安机关?让这些领导的对立面知dào

了,会造成什么样的风波?乱弹琴!”

“照你这么说,以后我们对警察受贿五千元以下的案件,都可以不查了吗?”谷中天是个梗直性格的人。刚才再而三的受到姓古的教xùn

,忍耐性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听了这话以后,当然是更不痛快。立即反唇相讥的进行了讽刺。

在九十年代初期,公务员的工资水平普遍不高。一般来说,也就是几十元钱的样子。收受贿赂五千元,最少也要相当于四年的工资。

用今天公务员工资平均水平来说,一般地区的月收入,约在四千元左右。也就是说要等于现在的二十万元钱。如果按照省城的工资水平来说,还要翻上一番。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普通公务员身上,这么大的数额,肯定是要吃官司的。而且不是判处缓刑可以了事,起码也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在这位副局长眼中,却完全是不屑一顾。可想而之,反腐倡廉的教育和惩处,只是对准最基层的公务员而言。难怪高层领导出事以后,腐败的数额都是大得惊人。

对方可能注意到了谷中天那额头上高高隆起的青筋,说话稍许停顿了一下。也不对他的反诘进行理论,然后就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省委领导,你们就不要找了。想找,人家也不会接待。其他的人,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没有人去配合工作,也不能配合你们工作。有一条,我要给你们讲清楚。坚决不允许打着公安厅的旗号去找人谈话,惹出事来你们自己负责。”

“行。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我就不信,在省城,离开你们经济侦查局的支持,我们就没有法子展开工作。小龙,走!”谷中天终于还是没有忍耐得住。猛地一拍桌子,然后又是一声‘走’字,迸出了他满腔的怒火。

“你,你,你,你怎么这样说话!野蛮,粗鲁。我打电话给你们祁局长。看看他是怎么样教育你们的。太不成体统。”对方有点声嘶力竭地在叫喊。

喊声引来了不少围观的警察。事情到了这个样子,本来拉着谷支往外走的龙惹海,反而松开了手。他知dào

,此时不能走。一走的话,事情就说不清楚了。只要自己一走,是非曲直就全在这人嘴中说。

龙若海不但不往外走,反而急步跑回到了那个古副局长面前。他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厉声斥责道:“你就是这样对待基层的警察吗?你要找领导?行,我现在就陪你找厅长去。看看我们基层的警察到了省厅,上级机关是不是就应该这样接待我们!是不是就应该这样支持我们的工作?”

“你,你想干什么?”本来追出门来耍威风的古副局长,看到龙惹海有了发飙的迹象,反而收敛了许多。他一边往后退,一边色厉内荏地低声嘀咕道:“没见过这么没有素质的警察。”

“你说谁没有素质?声音高一点,说给我听一听。”耳朵尖的龙若海,立即反击了过去。一边说,一边往他身边逼去。

“我没有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长期在机关工作的古副局长,可能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不畏惧自己官位的下属。一下子也被吓得有点朦胧,转身就往后跑。这一跑不打紧,就连脚上的皮鞋也跑得掉了下来。

他被龙若海这么一咋呼,连忙接口否认了自己的说话。这样的窘境,引起了周围一些警察的轻笑。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机关工作人员拥了过来。劝解的不少,看热闹的也不少。事情到了这个样子,龙惹海知dào

,必须把事实说清楚,不然的话,后患无穷。

这么一吵,刑事侦察局的马副局长也闻声赶了过来。龙若海也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解说了一遍。在场的人听了以后,也有点尴尬。领导的事,再怎么说,也只能意会。哪能这么直来直去的对着基层警察耍威风的。

在马副局长的劝说下,龙若海也是见好就收。他知dào

再这么闹下去,肯定没有多大意思。在激起机关人员众怒之前,见好就收是最佳结局。他也就借着大家的劝说,顺势离开了经济侦查局。

事件发生的实jì

过程,也就是短短的那么一会儿功夫。当‘小诸葛’等人从走廊尽头听到消息赶来的时候,龙若海已经拉着脸色铁青的谷中天离开了经济侦查局。

得知事情经过之后,不谈‘小诸葛’闹着要回去争个高低,就连王大为、沈全斌这样老成持重的人也爆fā

了怒火。

还好在谷中天的威望高,再加上龙若海的软劝硬磨,才算是让大家离开了省公安厅。这帮硬汉,翻了脸以后什么都不会顾及的。闹出事来,谁也不好收场。到最后,省公安厅的领导还是要维护自己机关形象。板子也肯定是要打到谷中天这帮人的身上。

回到了旅馆以后,‘小诸葛’还在抱怨地说道:“龙大哥,平时我都要高看你一眼。总认为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么孬种的一天。”。

“‘小诸葛’,不要瞎说。今天小龙已经把那个龟孙子收拾得不轻。再闹下去,就不好说话了。”谷中天是明理人。火气过了以后,也知dào

龙若海做得对。既占住了理,又没有失掉威风。他连忙喝止住了发飙的‘小诸葛’。

龙若海也不解释,只是忙着张罗大家的吃饭住宿。等到大家听了谷支介shào

完全部情况以后,‘小诸葛’发狠地说道:“如果我在场的话,非要揪那个混蛋去见厅长不可。”

正巧走过来的龙若海听了这话以后,笑嘻嘻的说道:“我还想揍他哩。能吗?傻瓜,要考lǜ

大局哦。”

“什么大局不大局的。不管什么事,到了你龙大哥嘴里,总能说出个道道来。今天这事,你也给我说说看。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来。”‘小诸葛’有点不服气。

“吃饭,吃饭。吃完饭以后,我再给你们说。”龙若海也不把‘小诸葛’的发狠当作一回事。招呼着大家一起出房间,到外边去就餐。偏偏‘小诸葛’犯了邪门,说是龙若海不说清楚,不能让他服气,他就不去吃饭。

龙若海的解释,能让‘小诸葛’心服口服吗?

第九十九章 内有玄机

看到‘小诸葛’耍起了赖皮,龙若海也没有办法。他只好笑着和谷中天打招呼说道:“老爷子,你先到房间里去休息一会。我来给这个毛孩子上上政治课。这小子,不好好的教育,就要翻了天。”

谷中天笑了一声,也不多说,就回转了自己的房间。‘小诸葛’刚看到老爷子离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你有什么理由,就摆出来说说,看看能不能把我说服。我就不信,这种事情你还能说出个理儿来。

别看我整天和老爷子调皮。要说在刑警支队里,最让我佩服的人,也就只有他老人家。我就不服这个气。什么人唷,敢让我们老爷子受这种窝囊气。这话要是传出去,我们刑警支队的脸都没处搁。”

“‘小诸葛’,别吵,别吵。我问你,现在是什么关键时候?”龙若海沉下脸来,低声斥责道。

“又不过年,又不过节的,能有什么关键时刻?还不就是眼睛一睁,忙到熄灯吗?”‘小诸葛’有点不解其意。一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人。

‘小诸葛’不懂,沈全斌也不懂,还有宁北刑警大队一起来的几个人也不懂。他们都不懂,不代表就没有人懂。在场的人,只有王大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过了元旦,祁局长就会退下来。是不是啊?你总不会告sù

我,你连这个消息都不知dào

吧?”看到‘小诸葛’一脸的白痴相,龙若海也有点无可奈何。

“这有什么奇怪的。只要是地球人都能知dào

这个消息,你当我们是聋子,还是瞎子呵?局长退下来,关我什么屁事!他那个什么狗屁的位置,又不会让我去坐。”‘小诸葛’一边说,一边还挤眉弄眼的玩滑稽。

“打你这个笨蛋,就打你这个不用脑子的人?”看到‘小诸葛’这种装怪的样子,龙若海顺手就给了他一个爆粟。

“疼不疼呵?不要总是打我的脑袋好不好。本来一个好好的天才儿童,就被你们这些野蛮人给敲坏了脑袋。”‘小诸葛’一边揉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依然在贫嘴。

“副局长中,总有一人会做接班人的。有人上去了,副局长是不是也会空缺一个位置。你们说,我们鲁支是不是很有希望哦?”说到这话的时候,沈全斌已经渐渐地明白了过来。

先前他不懂,并不代表他笨。只是由于身在基层,信息短缺,才会一下子没有转得过弯来。

‘小诸葛’依然不明白。这次他算是学了乖,也不抢口提问,只是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说你们不能打我的脑袋瓜子吧。这么简单的问题,我就是想不通。回家之后,我要去医院进行检查。我在这儿严正声明。对有些严重侵犯**的人,我要保留对他们的索赔权。”

龙若海也不理会他的调侃,继xù

解释道:“如果鲁支有了希望,支队长的位置不是也空缺出来了吗?你们说,我们谷支是不是也会有了那么些希望?”

“是呵,这么顺理成章的事情,我怎么会没有想得到?想到了不说,只是给我们的小龙同志,留下一个表演的机会罢。呵呵。”‘小诸葛’依然不肯停嘴。摆出了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架势。

“大哥,你的意思是不能把事情弄大,否则会影响谷支的进步。是这个意思吗?”‘小诸葛’看到龙若海点头,立即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接口发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又要冲回去,和人家争吵?让人家堂堂正正的副局长,连皮鞋都给跑丢掉了呢?”

别看‘小诸葛’有时总是朦朦胧胧的样子,那是他不动脑筋。一旦开动了机器,很容易就能被他找到语言中的漏洞的。此时,他就显露出了得yì

的样子。

“这也很简单哦。事情已经被对方给搞大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说,一走了之的话,就只有随他怎么样拨我们的臭水了。冲回去,就是要把事实说清楚。这样一来,谁是肇事者,大家都是一清二楚。还有嘛,矛盾的中心人物,你说是谁和谁?”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明白了过来。本来的冲突,是在谷中天和古副局长之间,与龙若海没有关系。经过这么一闹,中心人物就变成了龙若海和古副局长。

反而把谷中天给脱身出去,一点干系也没有。说到底,龙若海那种看起来是无智的行为,实质上上是一种大智慧。

“龙大哥,这样一来,你的提拔不是就没有希望了吗?”‘小诸葛’有点担心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龙若海哈哈大笑起来,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他双肩一耸,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调到刑警支队两个月,就提拔成了副大队长。再过三个月,就想去掉这个副字吗?你看我象是玉皇大帝的女婿吗?有这个可能吗?告sù

你呵,我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这个事情放在我的身上,屁事都没有。过上三、五年,也就成了历史。

到了那时,你们再帮我多投两票。不然的话,我也和沈大队长一个样,坐到你们家吃饭去。呵呵。”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笑的同时,龙若海在弟兄们心目中的位置,也更是大大提升了一步。

看到大家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己,龙若海也学着‘小诸葛’做怪地说道:“你们不要这样崇拜我。不然的话,我可是会骄傲的哦。”

屋子里顿时是哄堂大笑,‘小诸葛’更是做怪地躺到床上打起滚来。大家都没有注意得到,没有关死的门缝外面,一个已经有着花白头发的警官悄悄地走了过去。

龙若海在说笑的同时,心头也有一丝苦涩。不谈自己有没有提拔的可能。就冲着如今鲁光淦对他的感觉,再多的好事也非黄了不可。人家做父亲、做叔叔的,都在怨恨自己勾引人家的女儿、侄女。这中间的误会,是没有人会愿意听自己解释的。

再加上自己请客吃饭,导致鲁祥云大打出手,让支队长失掉过副书记这关键一票。其间的怨怼,就连鲁光淦这种老谋深算的人,都无法加以隐匿。只要一看支队长近段时间的行事方式,就可以知dào

他对自己的感觉有多差。

既然如此,何不成全对自己恩重如山的谷中天。没有这个老爷子对自己的护卫,恐怕自己还是一个站马路的交警。龙若海对于自己在电光石火之间做出的选择,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一行七个人,再加上驾驶员,正好凑上了一桌。就在旅馆附近找了一家小饭店,几个人一起喝起了小酒。明天的工作思路,已经在出旅馆之前,就作了明确。

具体工作由龙若海牵头负责。省委那个领导还是不找为好。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意思,你真的去找上门,人家也不一定肯见你。宁南县那个朱长满,就是最好的说明。小小的副县长,都可以耍威风。这些大干部,更是不好见。

再说,淮东那边也已经有了先例,市长、书记都已经被从名单上给抹掉。省里的领导,当然更要豁免。至于其他人,则采取电话联系的方式。人家愿意见就见。不愿意的事,也没有必要去勉强。做个电话记录,附在卷宗中加以说明,也能交待得过去。

“小龙。你给大家安排一点酒。今天晚上没有工作,大家少喝一点,没有什么关系。”本来以为谷中天会心情不好,大家还总存着点小心。

时间一长,才发xiàn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他把明天的工作安排好以后,就一直是有说有笑。不但让龙若海给安排酒,还带着头闹起了酒官司。

“老爷子,这喝酒的事儿嘛。还是我们年轻人强哦。”‘小诸葛’平时看到谷中天,总是有点畏惧感。今天难得地看到谷支舒展面庞,和大家一起同乐,也就放肆起来。一口一声‘老爷子’,谷中天倒也是乐滋滋的答yīng

着。

只有龙若海和王大为几个注意观察细节的人,发xiàn

了谷老爷子有了一点不同之处。谷中天虽然在笑,在闹酒,却是多了一点意兴阑珊的感觉。这是一种失望,是一种对自己信念的深深失望,是一种对自己曾经无私奉献的事业的失望。

今天那个古副局长的言行,深深地伤害了一个老警察的心,一个以事业为重的赤诚警察的心。龙若海和王大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无从解说,更无从安慰。他们只好装作一切都不知晓,陪着老爷子喝起了酒。

“你们年轻人,该玩的去玩。我老头子就不陪你们喽。”喝完酒后,谷中天直接回了旅馆休息。王大为看到‘小诸葛’要逛街,就和龙若海打了一个手势,自己也陪着老爷子回了旅馆。

真zhèng

去街上玩的人,只有龙若海、‘小诸葛’和沈全斌三个人。人生何处不相逢!此一去玩,又让龙若海碰上了一个老朋友。

第一百章 路遇丹青

龙若海三人走上街头之后,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浏览目标。就这么在大街上东张西望,到处逛荡。省城到底是是省城,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光,大路两边依旧是灯火辉煌,光怪陆离。大街上也是人流不息,车水马龙。

跑了一会,几个人也就有点趣味索然起来。毕竟也奔波了一天,再加上又喝了一点小酒,沈全斌首先就发出了返回旅馆的提议。就在龙若海要投赞同票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喊声。

“龙大哥,龙大哥。”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叫声,声音是又清脆,又悦耳。叫声响起之后,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小诸葛’的眼睛最尖,一眼就看到了在街对面叫嚷的是记者宋丹青。惊奇地问道:“咦,怎么会是宋记者?”‘“哦,怎么又会是宋丹青?”龙若海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下。他在内心叫苦,上午在汽车上和谷中天的交谈内容,依然在自己的耳边回响。

自己还在下决心,以后要尽lì

断绝和宋丹青、鲁祥云的的交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上午才刚刚下的决心,到了晚上就要被推翻。龙若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的呢?

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在热情地和自己打招呼,总不能置若罔闻吧。总不能这样告sù

对方,说是因为怕你爱上我,我不敢与你交往。那样子说话,才真的是要把人的大牙都给笑掉哩。

“宋记者,真的是有缘哦。到了省城就会碰到你。”话一出口,龙若海就想打自己的嘴巴。怎么这么犯贱哩。心中还在想着不要找麻烦,嘴上却要说什么缘不缘的事。这不是典型的没事找事,惹火烧身吗?

“你还说有缘哩!到了省城也不给我打电话。”宋丹青的嘴一撅,显现出了万般风情。这哪儿还有一点冰霜美人的味道。‘小诸葛’都看直了眼睛。心中连连大呼大叫,龙大哥真的艳福不浅哦。

正在后悔莫及的龙若海,当然不敢再接宋丹青的话头。只是抓抓头皮,‘嘿嘿’地傻笑了两声,算是打了一个过门。

宋丹青一看他这个样子,笑骂了一声‘死相’。然后就收回了笑容,正色地问道:“吃过了晚饭吧。既然吃过,那我请你们喝茶去。”

“吃过了,吃过了。你们去喝茶,我们先回旅馆。”一直没有说话的沈全斌,此时抢着开了口。

本来还想跟着去瞧一瞧稀罕的‘小诸葛’,听沈大哥这么一说,也回了神来。连忙接口说道:“是哟,是哟。你们去喝你们的茶,我们先回旅馆去。”

他们自以为这种做法是与人方便,给龙若海创造与美女记者单独约会的机会。却不知dào

龙若海是叫苦连天。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就已经造成了许多麻烦,哪儿还敢再搞什么孤男寡女的花前月下约会。

“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一起出来,也就要同进同退才是。怎么啦,看不起我们的宋记者,还是怎么啦?”龙若海也不多加思索,连忙就进行了劝阻。

听他这么一说,宋丹青有点黯然神伤。看来鲁祥云在电话中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这个魂牵梦萦的男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此时,她也不作多想,立即附和着邀请说:“是呵,是呵。大家一起去。这个茶楼还是很有一点特色的。到了省城,也算是欣赏一下吧。”

看到两个人都这么说,沈全斌也不好意思执拗。他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邀请。‘小诸葛’反正是小孩子性情,能够出去玩,当然是乐此不疲。

宋丹青所说的茶楼也不算远。几个人步行了十分钟时间,到了主街道背后的一条小街上。远远的就看到了两只大红灯笼,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茶’字。

到了面前一看,一块横着的匾额上,书写着‘三江茶楼’四个大字。匾额是用颜体写成,丰腴雄浑,结体宽博,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一看就知dào

,这是出自于书法大家之手。近前一看,乖乖弄的个东。竟然是硕果仅存的书法大家赵老先生的墨宝。

这家茶楼的实力不弱,这是龙若海得出的结论。能请这样的书法大家出手写匾额,不仅仅是几个钱的事,关键的是面子。那位老人家已经多年不肯出手,能为这家茶楼留下墨宝,那是多大的面子。

一进门,就是一个大厅。整个大厅里,虽说不上座无虚席,但也离客满差不了多少。客人中,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还有的在下棋。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光,还有这么好的生意,真的让人稀罕。

几个人穿越大厅之后,进入了楼上的包厢。“这里面分为棋琴书画四个院落,各有特色。”宋丹青把大家引进了‘国粹馆’里的一个包厢。一看这里面的陈设和装修,就知dào

这是让人手谈,也就是下围棋的地方。

“各位先生、女士们,请问你们想喝什么茶?”坐下没有多大一会功夫,就有两个采茶女装扮的年青姑娘走了进来。先是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

宋丹青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让他说话。龙若海也知dào

,在这种地方,沈全斌是不会说话的。别看‘小诸葛’平时喜欢饶舌,真的让他一板一腔的说话,肯定是如坐针毡,全身都难受。

“这样吧,给我们一人来上一杯‘碧螺春’就行。”龙若海话一说完,宋丹青也立即颌了一下首。说道:“就来四杯‘碧螺春’茶吧,其他的东西,你们看着上一点吧。”

“各位客人,请慢用。”两个女服wù

员帮大家泡好茶后,又送上了一些瓜子、水果之类的物品。

“好茶,好茶。”喝了酒,又跑了这么久的路,当然是有点口干舌燥。‘小诸葛’也不怕烫人,抢先喝了一口茶水。刚一进嘴,就感觉到芬芳袭人,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宋丹青抿着嘴笑了一下。龙大哥这个部下真的有意思,做什么事都是率性而为,说话也都是童心十足。沈全斌看到这个样子,也笑了起来。打趣地说道:“‘小诸葛’,给你龙大哥留点面子,好不好?呵呵。”

“我又没有瞎胡闹,只是实话实说吧。”‘小诸葛’看到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尽管如此,嘴中还是在不服气的嘟囔着。

“青姐,你在这里哟。让我找了好大一会。是哪儿来的客人,也不给兄弟介shào

介shào

。”大家正在说笑打趣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

小伙子年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材魁梧,英气逼人,走起路来也是步履生风。这么年青的小伙子,就已经挂上了上尉军衔,还真的不多见。如果不是特别优秀人才的话,就是家庭在军方有特殊的背景。说不定是两者兼而有之哩。

“小弟,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几位都是淮东公安局的警察。这一位——”“不要介shào

了,肯定是龙若海,龙大哥是吧。”对方‘啪’的一声,来了一个立正敬礼。然后扬声说道:“东南军区特种兵大队上尉连长乔小兵,向龙大哥报到。”

乔小兵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手,让大家都有点出乎意料。还没有等到反映过来的时候,他又狡黠地一笑,将手掌伸到龙若海的面前。这个动作本来也没有什么,初次相识的朋友,握个手也是正常不过的事。

坏就坏在他那带有狡黠的一笑。这一笑,就让龙若海有点明白了过来。对方也不是一个善茬,这个握手看来也是来者不善哦。想到这儿,他也不动声色地迎了上去。

果然不错,两只大手刚一握紧,乔小兵的手掌中就发出了一股股大力。犹如排山倒海之势一般,一Lang接一Lang的涌了过来。如果没有准bèi

的话,再有力量的人,也会被他这一招给弄得灰头土脸的。

就在乔小兵自以为得yì

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对方一点也没有反映。龙若海依然是若无其事的在微笑,任其攻击。这是怎么回事?乔小兵不服这个邪,再一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量。

一次,两次,三次,龙若海的手掌柔若无骨一般,任凭乔小兵反复再三地加力。嘴中还在调侃地说道:“他强由他强,明月照山岗。”到了这时,其他几个人当然都已经看出了端倪,知dào

乔小兵在试探龙若海的手上功夫。

乔小兵知dào

自己碰上了硬手,也不打算再作坚持。准bèi

说上两句盖面子的话,就收手下台。没想到他刚一收力,龙若海却立即反击了过来。在这旧力已退、新力未生的脱档期,乔小兵当然是无从防范。还好,龙若海只是点到为止,一触即收,这才没有让乔小兵出洋相。

到了这时,两个人相视一笑,齐齐松手。“谢谢大哥手下留情。”乔小兵倒也是个爽直性子,直截了当地就认了输。

“闹着玩的事,有什么输不输、赢不赢的事。”龙若海嘴上客气地应答着,心中却在沉思。对方是什么来头?看样子对我是很熟悉的样子,而我却对人家一无所知。失败,绝对是失败。

第一百零一章 书记怒火

龙若海在心中暗暗地猜疑。这个乔小兵是个什么样的来头,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熟悉,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对自己来上一个下马威?看对方的样子和气度,也不象是有敌意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把目光投向了宋丹青乔小兵为什么会认识龙若海,应该要从他上次陪鲁光淦到省城来跑关系说起。那次也是巧遇了宋丹青,两个人在‘静园’里一起吃了一顿饭。巧的是郭飞扬和鲁光淦也在这家饭店请客,请的客人是省委组织部罗部长。

这一幕男女交往的情景,当然落入了罗部长的眼中。到了这样的层次的官员,也不是饶舌的人。这条消息,事后也就一直没有传得出去。有一次罗部长和省委副书记宋词一起吃饭时,听到宋书记为自己女儿婚姻在叹息时,感觉到有点奇怪。

“宋书记,我还以为你们是处于保密状态,所以也就没有敢在外人面前提起过这件事。”他悄悄地把那天中午在‘静园’的见闻,解说了一遍。这么一说,等于是不大不小地送了宋书记一个人情。你女儿在外面私会情郎的事,我可是守口如瓶的哦。

女儿已经有了恋爱对象,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宋词内心那个郁闷,还真的没有法子说。在酒席桌子上,他举起酒杯敬了罗部长一下,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老郭呵,听说你收了一个好徒弟哇。”晚上回家以后,宋书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电话打给了郭飞扬。徒弟身上的事情,当然要找师傅说话。

郭飞扬一听语气,可不敢把话往自己身上拉。只得打着呵呵说道:“宋书记,我收徒弟的事你也知dào

呵!领导真的是法眼如神,这么一点小事也瞒不过你啊。呵呵。”

“老郭,别给我打呵呵。说说看,那小子和我家青儿是怎么回事?”宋词没有兴趣和郭飞扬兜圈子。他的心里急得很,当然是直来直去地点明了主题。如果不这样说,这些官场上的老狐狸,能一直把呵呵打到天亮。

郭飞扬一听这话,就知dào

事情要糟。看来这臭小子与宋丹青之间的事,不但没有得到家长的同意,而且已经被宋书记知晓。这事可要小心应付。不然的话,激怒了宋书记,可不是好玩的事。小龙呵,小龙。你就自求多福吧,师傅可帮不了你的忙。

接下来,郭飞扬就把龙若海的一切和盘托出。至于徒弟的婚姻大事,他也不是很清楚。说到最后,郭飞扬提出让自己打个电话,再将有关情况向书记作汇报。

宋词在自己家中的客厅里,急步走了几个来回以后,抓起电话就打。他不耐烦慢慢腾腾地等待郭飞扬的汇报,就把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老部下鲁光泉。

“老首长,你问的是这小子呵。标准的一个花心大萝卜。昨天晚上还给我揍了一拳哩。”鲁光泉一听宋词打听龙若海的情况,当然没有什么好话说。

先是听到鲁光泉打了那个臭小子,再又听到龙若海和叶婵娟是恋爱对象,还又和鲁家那个丫头也有来往。胸中那个气闷,好象压抑到了极限。

接着,郭飞扬的电话也回了过来。他的内容来自于鲁光淦,当然也是大同小异。但他也有自己的见解,觉得自己的徒弟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更不可能是玩弄女孩子感情的人。并且专门指出,青儿和鲁家那个丫头,都不是让人随便玩弄感情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小警察,凭什么能把这么三个丫头给骗得团团转。宋词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他在客厅中转了几个圈子,总是感觉到其中必有蹊跷。

鲁家那个丫头,是个假小子。整天就是打打杀杀的,根本看不上什么小白脸。叶家那丫头,听说是很文静的人,想必也不会爱上一个剽悍之人。再说,能得到叶老夫子那种全省知名大学者的认可,绝对不是靠耍嘴皮子就能成功的。

自己的女儿性格冷得很。说是仅限于采访当中相识的朋友,就能让她一见钟情,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但能让她乐哈哈地将人带到‘静园’去接待,也不是一般的友情可以解释的事。

宋书记在政坛上纵横驰骋,也没有这么累。女儿的婚姻,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一件大事。政治联姻的事,他连想都没有想过。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只要她能快乐就行。

宋词的妻子姓乔,在省妇联工作。看到已经到了这么晚的时间,老公还在客厅转来转去,也感觉到有点奇怪,当然会要关心的问上一声。得知是这么一回事后,嗔怪地说道:

“老公,你今天怎么也犯了糊涂。青儿就在家中,问一下不就全部清楚了吗?何必在这儿愁眉苦脸的自找难受。呵呵,老公,你要对我们的青儿有信心。想骗我家女儿的人,除非是吃了豹子胆。”

这话也不是吹牛皮。不谈乔家在京城的威势,就凭宋词在宁淮省的面子,无论什么人想动宋丹青的脑筋,都要先考lǜ

如何承shòu宋书记的怒火才行。再说,真要这么做的人,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同时和三个女孩子拉拉扯扯。

一听老婆这话,宋词也是破颜为笑。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笑道:“你看我这人,一急就把什么事情都给丢到了脑后。”其实,这也难怪。可怜天下父母心。一牵扯到子女的事,任是再有才思的人,也会乱了方寸。

宋丹青从自己卧室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父母亲到了这么晚的时间都没有休息,感觉很是奇怪。再看到两个长辈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更是感觉异常。平时就很冷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主动发问。只是一声不吭地坐到了父母对面的沙发上。

“青儿,我和你妈妈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地告sù

我们,好吗?”宋词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看到女儿坐下之后,立即开始了发问。

爸爸用这么慎重的语气说话,这是很少有过的情况。宋丹青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宋词的面庞。知dào

肯定发生了什么让父母忧心的大事,但又想不出有什么与自己相关的事情。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算是作出了答复。

“淮东公安局有个叫龙若海的警察,你熟悉吗?”宋词毕竟是戎马半生的军人,问话干脆利落,直接点明了主题。

听自己的爸爸说到心上人的名字,任宋丹青再是冷漠的面庞上,也在瞬间布满了红晕。看到女儿这种情景,原来还很有自信的宋词夫妇,只感觉到自己的心,一股劲地往下坠落。特别是宋词那原本布满和善、慈祥的面庞上,已经隐隐地呈现出了一丝杀气。

还没有感觉到气氛不对的宋丹青,羞涩地问道:“爸爸,你说的是龙大哥吧。你怎么会知dào

他是我的好朋友?”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把人家当作自己的好朋友。傻丫头,被人卖了还要帮着人家数钱哩。宋词叹了一口气,继xù

和颜悦色地问道:“青儿,你能告sù

我,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吗?你对他的了解有多少?”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龙大哥是个刑警,破了好多大案。他和我,还有鲁祥云、叶婵娟都是好朋友。我们三个人都到他家作过客哩。”宋丹青不以为然地介shào

说。

咦,这个姓龙的本领不小哇。同时和三个女孩子交往,而且是不瞒不藏的。到底是靠什么样的魅力,让这三个家境均为不俗的女孩子入迷。宋词夫妇摇了摇头,感觉很不可理解。

到了这时,宋丹青也发觉到了场中气氛的不对。到了这么晚的时间,把自己从床上喊起来,查问龙大哥的事,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意wài

。想到这儿,她情不自禁地问道:“爸、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知dào

他和叶老夫子家孙女是什么关系吗?”到了这时,宋词还抱有一点希望。

听到这个问题,宋丹青会心地笑了起来。她想到了那个柔弱的女孩儿,不以为然地回答道:“朋友关系呵。”

“青儿,你上当了。什么朋友关系?他们是恋爱关系。”‘啪’的一声,宋词恼怒地拍了面前的红木茶几。

“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什么时间的事?”宋丹青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看到女儿这个样子,宋词夫妇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这个该死的龙若海,竟然敢欺骗我的女儿。

“青儿,别急。不管有多大的委屈,爸爸都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内心发狠的同时,宋词的语言却是更加柔和起来。接着,他就把龙若海上次从省城回去之后,在鲁光淦的陪同下,去叶家应答的情况解说了一遍。

听到一切皆已木已成舟的时候,两行清泪,顺着宋丹青的两颊流淌了下来。她在伤心,她在后悔。伤心的是梦中情郎已经有了归宿,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表露心坎。

如果不是报社说有急事,将自己追了回来,如果不是自己内心羞涩,想拖上一段时间的话……这种悔和痛,让宋丹青难以言表。

看到女儿流泪,宋词的火气终于冲破了极限。只听‘哗啦啦——’一片响声,茶几上的玻璃茶具全部成了碎片。

第一百零二章 了结心愿

宋丹青的泪水,如同导火索一般,终于引发了宋词一直在极力压抑的怒火。他将手中的香烟头用力往地上一扔,拔腿就往门外跑去。只要让他跑出了这个家门,龙若海所要面临的遭遇,绝对不是鲁司令那么一拳可以相提并论的事。

“爸爸,你想要干什么?”听到女儿撕肝裂肺地叫喊,宋词缓缓地停住了脚步。

他没有回首,只是冷酷地回答说:“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我要收拾这小子。让他知dào

欺骗我女儿感情的后果。我可不是鲁光泉那个草包司令,打上一拳就算了事。我要剥了他的皮!”

听到宋词这么一说,做女儿的哪儿还会不明白。事情肯定发生了什么差错,让爸爸对这中间的事情产生了错误的判断。她也顾不得抹掉泪水,连忙追到门厅处,拉着宋词的手说道:“爸爸,你回来,你听我说。”

到了这时,宋丹青也顾不得什么羞赧。她知dào

今天晚上不把事情说清楚,龙若海肯定会遭遇难以想象的重创。尽管她的内心依然在滴血,却不得不强忍酸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逐一说了个清楚。

这么一说,宋词也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当年女儿在校园外面差点遭遇不测的事情,宋丹青回到宿舍之后,就打电话告sù

了父母亲。当时任省军区司令的宋词怒不可遏,当天晚上就发作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是军方和地方公安部门连夜开展联手清查,对当地的流氓地痞进行了一番大清理。欲谋不轨的六个小混混,一个也没有能够跑得掉。

只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小伙子,却一直没有能够找得到。想报恩的心理,不仅女儿有,做父母的也同样有。不是有这个小伙子的突然出现,自己女儿这一生,就会葬送在这几个流氓手中。

到了这时,宋词夫妇哪儿还会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一直是对救命恩人情有独钟。只是由于机缘不合,人家已经红线早牵。怪不得,怪不得,谁也怪不得。只怪造化弄人。

假如第一次采访的时候,女儿没有生病;假如第二次采访的时候,女儿不是因为报社有急事而突然返回的话;假如小伙子上次到省城来的时候,青儿能抓住时机的话;假如……

看来鲁光泉那个女儿,也和自己的青儿一个样。只是剃头担子——一头热。说起来,还是人家那孩子蒙在鼓里,莫名其妙地受了无妄之灾。那一拳呵,挨得好冤枉!

话虽是这样说,女儿还是在感情上遭到了一番挫伤和打击。这种事谁也没有办法。他们不是没有考lǜ

过打一场感情争夺战,只是他们不屑为之。他们的身份,决定了许多事情的抉择方针。

这种事情先不说有没有可能,即使能凭家世夺得龙若海的爱,又有什么意义。能够崇拜虚荣、轻易放qì

爱情的男人,也不可能让宋丹青托之以终生。

由于有了这么一幕,到姑父家串门的乔小兵得知了这么一段故事。并且接受了帮zhù

报恩的任务,以免表姐这个心结总是打不开。

打那以后,他就一直想见到这个能打动表姐芳心的龙大哥。由于有那个英雄救美的故事,所以他就想掂量一下龙若海的分量。也就出现了刚见面的那一幕场景。

“龙大哥,云儿现在对你的印象很差哦。说你没有担当,没有男子汉的气概哩。”由于和鲁祥云通过电话,当然从那丫头口中得知了许多事情。对于在饭店打架的事,鲁祥云说得不算少。

宋丹青这话一说,‘小诸葛’有点不高兴。他不希望有人贬低自己心中的偶像。即使是眼前的大美女,也不行。他沉下脸来就接上了口。

“宋记者,你这话说得我不爱听。我们龙大哥的身份,决定了他有时会有点瞻前顾后。到了关键时刻,他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象今天下午,他还大闹了省公安厅哩。没有几分担当的男人,敢做这种事吗?”

乔小兵一听还有这事,立即来了精神。张口问道:“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接下来,‘小诸葛’将下午的一番经lì

,绘声绘色地给这个小连长解说了一遍。

说的人啧啧有声,听的人津津有味。说到最后,乔小兵竖起了大拇指,赞道:“龙大哥,够哥儿们的。”

宋丹青听了以后却皱起了眉头,担忧地说道:“龙大哥,这样一来,恐怕对你会是后患无穷吧?”

“就这么回事吧。我现在是债多不愁,虱多不痒。无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既然已经撞下了祸,多一件、少一件都是这么回事。”在这之前,龙若海还一直为鲁祥云的事头疼。听了宋丹青的问话后,反而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宋丹青能和鲁祥云通电话,说明她也知dào

了自己和叶婵娟的事。没有反目成仇,还能和表弟一起与自己坐在这儿喝茶,说明宋家的人是通情达理的人。原本在心中忐忑不安的报复,已经随风飘散。

还有那个鲁祥云埋怨自己没有出手相助,倒反而是一件好事。误会就由她去误会吧,省得夹缠不清,让自己无法自明。接下来,他很坦然地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解说了一遍。

“龙大哥,当时的情况变化确实是太快了一点。但你的反映可能也算不上快。很有可能还是你那个警察身份在作怪,要动手之前,先要考lǜ

好多清规戒律。对吧?大哥。”这是乔小兵的评判。

龙若海点了点头,乔小兵确实说到了点子上。生活中的警察,碰到事情就动手打人的比重还是很低的。那种人要么是天生素质低,要么就是酒后失控。正常状态下,警察是不可能象鲁祥云那样无所顾忌地动手打人的。

对乔小兵的判断,‘小诸葛’和沈全斌也都点头赞同。警察这个身份,在有些人看来是为非作歹的工具和依仗。对大部分警察来说,却反而成了制约自己行为的绳索和枷锁。

看到服wù

员送上几碟精致的夜宵之后,乔小兵笑嘻嘻的询问说:“龙大哥,你对这家茶楼的感觉怎么样?”

“不错,不错。有文化品味,聊天交友和休闲小吃都是一种不错的选择。”龙若海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就连沈全斌也赞同地点头说道:“最大的好处是老少皆宜。我看过了,消费档次高低不等,兼顾到了方方面面。各个层次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感觉。”

“是吗?大哥。既然你们都感觉到不错,我想给你提个建议。不知大哥是不是愿意听?”乔小兵一听大家的评价,顿时是喜上眉梢,笑眯眯地试探说。

“小兵,你说话太客气了吧。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朋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都会洗耳恭听的。”龙若海看乔小兵说得客气,当然也就笑嘻嘻的答yīng

了下来。

既然对方要出招,那就接下来再说。自己也没有什么需yào

顾忌的事,不就是这么大的事嘛。宋家官再大,总不能不讲理吧。真的不讲理,也只能怪自己倒霉,救了不该救的人。

“我听青姐说过,大叔和阿姨都下岗在家。就靠打工和你的工资生活,长期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你要想当一个正直、正义的警察,就不能遭遇经济上的困扰。

否则的话,这就是今后在你工作生活中的一个薄弱环节和软肋。我的建议,就是让你的父母在淮东也开上这么一家连锁店。他们都是下岗工人,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事。”乔小兵的建议,有点石破天惊。完全出乎龙若海的意料。

但又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有道理。在这之前,龙若海也早就考lǜ

过这个问题。事情就怕具体,一接触到实jì

,就有问题。选择什么行业,资金和技术又怎么解决?这都是问题。又要投资小,又想见效快,谈何容易的事。所以说,这个思路还一直停留在空想阶段。

如果能开这样的连锁店,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市场,有其唯一性,更重yào

的是有现成的模式可以套取。听乔小兵这么一说,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看到龙若海的举止,乔小兵笑了起来。不无自诩地说道:“这个店是我家亲戚开的,什么问题都没有。只要龙大哥愿意就行。”

按照乔小兵的意思,只要龙若海在淮东找好相应的房子,一切资金、技术和人力都由他的亲戚负责,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听到这样的说法,龙若海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开玩笑的话,自己只出了一个房租,就想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不是到人家口袋里去抢钱,还是在干什么?

想到这一点,他毫不犹豫地说道:“小兵呵,这事我不能答yīng

。做生意应该是双赢才对。你这样做,等于是陷我于不义呵。这事就不谈了吧。再说,我父母亲都是工人出身,这种生意场上的事,也弄不清楚的。谢谢二位的好意了。”

对于龙若海的反映,乔小兵先是一楞,然后又用不以为然的口气说道:“这有什么?不就是一点小钱嘛。也是我们全家人的一片心意嘛。你只要帮着把房子给租好就行,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的亲戚来办就行。”

“哦,是你们全家人的心意?也好,也好。这样一来,皆大欢喜,大家都能得到解脱。行,就照你说的办。不过,这个股份要重新商量一下。”龙若海先是一楞,看到宋丹青脸上的红晕,也就明白了几分。

宋家这是报恩,以免女儿总是念念不忘这件事。通过茶楼加盟这件事,让宋丹青打开心结。这是好事哇。不但让宋记者得到解脱,也让自己回归平静。这么一想,他就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点头答yīng

让人家了结心意,但不等于拿人家的‘红包’。在龙若海的坚持下,双方对等的股份变成了三、七分成。待得日后龙家有了实力之后,再独立经营,上缴百分之十的红利作为加盟费。

双方这么一聊,就聊到了十二点钟才分手告别。回旅馆的路上,‘小诸葛’不解的问道:“大哥,为什么刚开始,你很高兴地想办这个茶楼。后来又拒绝。到了最后,还又答yīng

了下来。我都被你们弄得眼花缭乱的,不知是什么意思。”

“你想问这个?”看到‘小诸葛’在点头,龙若海调侃地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此乃秘密也。”

第一百零三章 茶楼运作

第二天的取证工作完成得很快速。说快速,是因为在电话联系过程中,除了一个领导之外,大家都很忙,都没有时间接待警方来人。至于和诈piàn

犯范学文的关系,秘书们都是义正词严地对警察进行了批评。领导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谷中天、龙若海一行人也不计较,只是让大家做好电话记录就算了事。在这种四面八方都不给力的情况下,就凭这种小警察的身份硬行抗争,也是无济于事。就拿进省zf来说吧,没有领导派车来接,连大门都无法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傻瓜才会做的事。

对那一个答yīng

接待的领导,龙若海倒是亲自带队前往取证。虽说也没有获得有用的东西,但人家的态度还是很客气的。接待完毕之后,还要留着用餐,说是要招待家乡来人。

虽然拒绝了领导的好意。几个去取证的警察,在回程的路上都在不停口的夸这位领导平易近人。只是世事也难说得很。过了一段时间,那些拒绝接待警方来人的领导,都在继xù

当大官。唯独这位接待警察取证的领导出了事。这中间的奥妙,有谁能分说得清楚。

一行人也不在省城多作停留。吃过饭后就直接返回了淮东。途经宁北时,谷中天谢绝了沈全斌的挽留。说是大家都江很累,要早点回家休息休息。

到了市区之后,谷中天也不让大家再去办公室。只是在街头上就停了车,让大家下车后,有点意兴阑珊地吩咐说:“大家都很辛苦,早点回家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看到时间还早,龙若海想到昨天晚上谈到的事,就打了个传呼给两个死党。时间不长,大家还是到如家饭店碰上了头。当他把乔小兵的提议说出来以后,两人都认为这是一桩稳赢不输的投资。撺缀着龙若海赶快落实到位。

“龙大哥,房子的事包在我的身上。房产公司有一批旧房子要出手,说是放在手上还要贴维修费,不如一卖了之。我给你打个电话,让他们经理现在就来。”

刘强也谈了自己的观念。他劝说道:“租房不如买房。现在买房子,升值空间还是很大的。而且你是用来开店的,不比人家买了闲置在那儿。钱也不算大事,贷款呗。现在不能再坚持过去的老观念,要学会用银行的钱来帮自己发财。”

许文杰的电话还真管用。时间不长,那个公司的陈经理就屁颠屁颠地赶了过来。听他一介shào

情况,还就有一幢房子符合龙若海开店的条件。

这幢旧楼房达到一千多个平方,典型的明清风格。只是总要维修,房产公司嫌麻烦,这才纳入了转让的名单。本来是要十八万转让费的,听说许公子的朋友想要,陈经理立马将转让费给减到了十二万元。反正是国有资产,怎么减也少不了个人一根毛。

这么一幢楼,再拖几年下去,肯定是要加零不可。到了二十一世纪,没有上千万起步,绝对没有讨论的余地。几个人也顾不上吃饭,就立即到现场勘查了一番。

在现场一看,位置倒是很好,就在那个鲁祥云怒打过少兵的淮东大排档附近。在这儿开茶楼,人流量肯定不会小。龙若海做事的风格很果duàn

,当场就和那位陈经理拍板成交。看在许大少爷的面子上,陈经理赶忙回去帮着办理有关手续。

忙好了这些,三人这才返回如家饭店吃饭。至于贷款的事,还是许大少爷出面帮忙。就用这幢楼房做抵押,由许文杰帮着办理贷款的相关手续。当然,他在这中间,也玩了一个小把戏。房款未付,就让那个陈经理明天一早先把产权进行转让。然后再先让龙若海带着房产证去银行贷款。这也就是空手套白狼吧。不对,比空手套白狼还要狠。

贷好款后,应当交足房款才对。许大少爷也只准bèi

交付一半购房款。他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说是自家兄弟的钱,省一分是一分。现在一下子将房款交足,就要多贷六万元钱。也就是说,要多花好多贷款利息。

开办茶楼的手续,是刘强负责的。他在税务部门工作,与那些工商、物价、卫生等管理部门的人,都是很熟悉的。在酒席桌子上,他打了几个传呼,就都一切搞定,说是明天上午就能拿到手续。

看到事情办得如此爽利,三个死党乐得哈哈直笑。许文杰调侃地说道:“这就是金钱与权力相结合的集中体现。龙大哥,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对许大少爷的戏谑,龙若海也只能点头称是。没有权力的背景,这幢楼房是不是能拿到手,肯定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更谈不上降价三分之一的款项和只付二分之一的现金。即使一切都按规矩办,还是少不了送礼、打招呼。摆不上桌面的黑钱,还不知要用多少?

要想贷款?没有相当一段公关程序,那是谈都不要谈的事。开店办手续所要牵扯到的部门,有哪一家是好说话的老爷。有人说是雁过拔毛,那是恭维他们的话。只拔几根毛的话,那就真的是大大的清官老爷了。

“这就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些部门的政策都有很大的灵活性。给你办也有道理,不给你办也不算错。这就给了执行者很大的操作空间。法不责众,领导知dào

了也没有法子管。”刘强对这些部门的内幕清楚得很,当然一说一个准。

他解释说:“县官不如现管。你别看这些人官不大,真的要刁难起来,还就没有办法。你们别看我这几个传呼打得简单,这是因为他们也要求我办事,才会这样。否则的话,没有真金白银,那些人是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的。”

“唉,你们这些部门的权力都有伸缩性,都可以用来和别人交换。如果我也要这样做的话,估计也就离监狱不远了吧。哈哈。还好,我有你们两个好兄弟帮忙。”龙若海对这些现象,也是久有耳闻,当然也就不以为怪。

“大哥,你还别说。你们警方这样做的人,其实并不算少。特别是治安、交警,都是玩弄权术的大腕。就连那挂在警方名下的消防队,宰杀起商家来直叫个狠。还有呵,你们干刑警的人,也未必都是象你们这样的人。说不定也会有这么一天,也有这样的人,也敢于这样玩的。”刘强看事情实在是尖锐,一言道破了警方的内幕。在这其后的发展中,确实就会有刑警敢于这样玩的。

许文杰这小子有时也挺懂事的。此时的他,拍拍龙若海的肩膀说道:“我们帮你的忙,也就叫资源共享吧。你也不妄自菲薄。我处女朋友的时候,就经常想到你对我的法制教育,绝对不敢对女人用强的。你说对吧?哈哈。”

“去你的,三句话不离本行。才好了一会,就又露出狐狸尾巴来了。”龙若海笑骂了一句。没有等到他的巴掌伸过去,许文杰就已经躲到了刘强的身后。

吃饭结束以后,龙若海就把已经找好房屋的信息,发到了宋丹青的传呼机上。既然要办这种事,动作当然要快。不然的话,那么多的银行利息要付,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消息传到的时候,乔小兵正好也在表姐家中。“小兵呵,那个龙若海的动作还不慢呵。”宋词听女儿说了情况以后,乐呵呵地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

整个事情的进展,完全符合他的预期。既还上了那个小龙的救命之情,也让女儿能够打开心结,不至于总是纠缠于恩与爱的困扰之中。乔小兵有点佩服地说道:“姑父,那个龙若海是一条汉子。难怪表姐会爱上他,这个大哥做人做事都是很光明磊落的。”

“哦,说说看。让我听听,那个龙若海是在什么地方,得到我们眼高于顶的小兵同志认可的。”宋书记一听乔小兵的推崇,也来了兴趣,催着侄子介shào

情况。

“前天晚上青姐和我刚说起办茶楼的时候,那个龙大哥是很有兴趣的。我觉得这也很正常,起码说明他不是迂腐之人。在父母下岗的情况下,能有改变生活环境的办法,却仍然不愿意的人。要么是假清高,要么就是食古不化的人。”

“嗯,有道理。有的人在生活中碰到困难,总是怨天尤人。就没有想到要开动脑筋,自己动手改变现状。龙若海对这事有兴趣,也是很正常的。如果他拒不接受我们的好意,我倒要怀疑他的用心和为人了。”宋书记赞同地点了点头。

“后来他听我说了分配方案之后,立即表示不同意。说是不能到人口袋抢钱。这句话一说,让我感觉到这个龙若海,是个很有气节的男人。虽然生活不宽裕,迫切需yào

钱用。在利益面前,依然能够这样守得住分寸,确实不容易。”

“对的。小兵,你的长进不小。能看到人的本质,不容易。”姑父宋词很满yì

乔小兵的评判。接下来,宋词听乔小兵讲述了后来的情况。欣慰地说道:“这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本来不想接受我们的这番心意,只是听你说了那句‘也是我们全家人的一片心意’之后,才转变态度的。

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已经听懂了你的话。人家只是成全我们的想法,才接受了这么一番心意。尽管这样,他也没有肯多占我们的利益。这样吧,小兵。你什么时候帮我给郭飞扬递个话,就说我看好这个孩子。不要让他们再产生误解,对这孩子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第一百零四章 面对怒火

早晨上班的时候,龙若海特意注视了一下鲁光淦的办公室。发xiàn

门是关着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知dào

在省公安厅的那一幕,肯定会传到鲁支的耳朵之中。这种情况对于鲁光淦来说,当然是十分犯忌的事。特别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的部下捅这种娄子,更是会让他感觉到难以容忍。

龙若海所企求的境况,只是想能避过早晨上班的第一波风Lang。看到他不在办公室,当然有所轻松。此时的鲁光淦,正坐在祁局长的办公室里。人还没有到局里,就接到局长通知,说是有事要商量。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多事之秋。无论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鲁光淦都会要好好揣摩几分。更何况是局长亲自召见,肯定要有什么事情要说。是好,是坏?难说得很。看到他坐下以后,祁局长笑眯眯的不说话,只是用眼神打量着鲁光淦。这让他很是有点惴惴不安,不知dào

这种笑容的背后是什么。

别看鲁光淦平时在龙若海这帮人面前,总是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感觉到难以接近。此时的祁局长对他的威慑,更有过之。这就叫大鱼吃小鱼,小鱼吃麻虾,一级压一级。

“光淦同志,你们那个龙若海很有意思哦。听说前天下午在省公安厅闹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嗯,年轻人,有锐气。是吗?还是低调一点好嘛。好吧,你去忙你的吧。”就这么几句话。话一说完,祁局长就直接下达了逐客令。

龙若海在省公安厅掀起的风波,祁局长前天晚上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只是他昨天开了一天的会议,也就没有顾得上这件事。作为市局局长,对于自己部下的举止,一点没有反映有点说不过去。但这种事,自己部下能有多大责任,倒也不怎么好说。今天早晨想到这件事,就把鲁光淦喊过来说上一声。他的意思也仅仅是说上一声而已,也就表示着此事局领导已经过问,同时也意味着此事就算揭过。

祁局长这样想,鲁光淦可不能这样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鲁光淦先打电话到省公安厅,找朋友了解了一下情况。搁下电话后,他是越想越冒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向自己汇报。

这个龙若海,越来越不象话。破了几次案件,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在重案大队是一手遮天,那个戈乔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那次酒席上‘小诸葛’的出言撩拨,肯定就是他在背后唆使。

他在生活作风上也是极不检点。有了叶婵娟还不满足,和自己的侄女鲁祥云也是扯不清的事。还闹出了大打出手的事情,弄得两个常委都动了真气。

那个宋记者的事,也是一个大麻烦。就连省委宋书记都已经给惊动了身,连夜打电话找大哥。郭局长也是晚上给自己打来电话查询,这小子倒是挺能折腾的哦。这样还不够,竟然还敢大闹公安厅,要打经侦局的副局长。

这个老谷也有点老糊涂,就由着龙若海这么样瞎胡闹。这小子再不好好收拾,自己的老命都要送到他的手上。想到这儿,他看到路过门前的戈乔华。就冷声说道:“小戈,去将龙若海给我喊过来。”

听到支队长这样的说话,戈乔华也知dào

事情有点不妙。不敢多作停留,嘴上答yīng

了一下,就快步跑到了龙若海的办公室。“龙大,鲁支找你去说话。当心哦,脸色不大好哩。”

一听戈乔华的关切之语,龙若海就知dào

鲁光淦的火山要爆fā

。前一次在餐厅的打架,引得两个常委掰手腕,自己就已经成了罪魁祸首。那次还好说一点,毕竟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一次情况不同,估计不大好过关。龙若海一边想,一边在估算。估算鲁光淦的火气,可能发到什么样的程度。

估计也就是狠狠骂上一顿吧。嘿嘿,自己脸皮厚一点,也就能过关。他不知dào

,支队长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给联系到了一处。有关系的事,没有关系的事,都统统装到了他的头上。

“龙大队长,现在有长进了吧?”没等到龙若海开口说话,更没有等到他坐下来,鲁光淦就劈头盖脸的来上了这么一句。“嘿嘿,喊我小龙,喊我小龙。在支队长面前,我能算什么大队长。就是能有些什么长进,有一点小小的进步,也是在鲁支您领导下取得的哩。”到了这种时候,龙若海也知dào

不能硬掰,只得陪着笑脸回话打哈哈。

“是吗?让‘小诸葛’和戈乔华对掰,也是我培养的结果?在重案大队一手遮天,也是我培养的结果?在餐厅里打架,也是我培养的结果?一个女朋友不够,还要处上好几个,也是我培养的结果?你在省公安厅打人,也是我培养的结果?你不是很能说吗?给我说哎。”说到底最后,鲁光淦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然后勃然大怒地问道:“你说,你给我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折腾?我对你还不够容忍吗?你还要我怎么样来容忍你,才算是满足?一件,两件,三件,到底你想要干什么!”

听到鲁光淦一连串的问话,龙若海也涨红了脸皮。简直就是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就连当初‘小诸葛’和戈乔华在酒席上争执的事,也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支队长,你这样看我,我也就无话可说哩。”本来想进行反驳的龙若海,话已经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他想到自己从交警到刑警的换岗;想到鲁光淦在许市长面前的仗义执言;想到去叶家的助阵……绝对不能恩将仇报,这是他此时的唯一理念。

“无话可说,你是无话可说的人吗?你在淮东市是名人,到了省公安厅也是名人哟。”鲁光淦说得有点激动。他索性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转了几个圈子。稍许平息了一下以后,继xù

说道:“看来,我这个刑警支队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个大菩萨。我这个支队长官也太小,领导不了你这么一个大人物。你还是去走你的阳光道吧,免得我耽误了你的前程。”“支队长,批评也好,处理也罢,我都能接受。但你这样说,我不敢接受。”看到鲁光淦话已经说得够深够重,龙若海知dào

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然的话,由着鲁光淦这样说下去,肯定还会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现在这样,已经算是抓破了脸皮。再抓下去,就连上下级关系都没法子做下去了。还好,王大为正好走了进来。“小龙,说什么哩。快点向支队长道歉。领导批评你两句,也是为了你好。哪儿就是真的要处理你哩。”

王大为知dào

这个时候不是明辨事理的时候,只能明着批评龙若海,实质是让鲁光淦好下台。“大为,你不要帮他说话。我知dào

他的骨头已经硬了起来,羽毛也已经丰满。我这个支队长,也不在他的眼睛眶子里面。好哦,你不是要处理吗?那你先回家,等处理意见吧。”鲁光淦这话一说,夹起皮包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没有我的通知,你就不要上班。如果你还承认我是你的领导的话,就按照我的话去做。”

龙若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一连抽了几支香烟,沉着个脸也不说话。鲁支会发这么大的火,说这么多的绝情话,这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鲁支找龙若海的时候,王大为并不知晓。他是听到鲁光淦拍桌子的声音后,才赶过来的。看到龙若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在支队里面转悠了一圈,基本就把事情发生的前后情况都掌握到了手中。

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感觉到辣手。明摆着的事,是支队长冤枉了龙若海。在这种火头上,谁来解释也没有用。偏巧谷中天身体不好,没有来上班。所好的是,龙若海能够控zhì

住了自己的脾气,一直没有出言顶撞。不然的话,双方一开战,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看到王大为走进来,龙若海咧嘴苦笑了一下。他先丢了一支香烟过来,然后涩涩地说道:“大哥,你不要劝我,我能想得开的。错了的事,我会检讨。我没有错的事,更不会折磨自己。支队长没有消气之前,我就先回家歇着去。”

“也好,也好。你也别往心里去。有些事是误会,说开了也就行了。既然如此,你就回家歇着去。也好好休息几天。到刑警这边来工作以后,还一直没有捞到时间好好休息哩。”

“行,就这么说定了。我不在班,大队里的事,请大哥多关照着点。这事你也别和谷支说了。说了以后,他老人家又会不舒服的。”龙若海把这些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他前脚刚离开,‘小诸葛’也就到了办公室。他是为一个案件上的事,到法制处去衔接有关法律手续的。到办公室以后,没有看到龙若海,他就有点奇怪,再看到大家的脸色都很严肃,更是引起了他的疑心。

“戈乔华,你他妈的给我站出来。你凭什么说龙大哥挑唆我和你吵架的?你说,你给我说。我都把这些事丢到了脑后,你还在搞小动作呵。真不是个玩艺。”‘小诸葛’通过软硬兼施的方法,终于获知了鲁光淦教xùn

龙若海的前后经过。

他这个脾气哪儿能控zhì

得住,特别是事情又与自己挂上了号。是自己和人吵嘴,才会让大哥背上了黑锅。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冲到了戈乔华的办公室门前骂了起来。

经他这么一骂,支队里都象开了锅一般,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龙若海大闹省公安厅的事,更是成了全局议论的中心。

第一百零五章 坦然面对

离开办公室之后,龙若海没有回家。而是骑着自己那辆半新的自行车,到了刘强工作的税务局。两个人按照办理证照的先后次序,将所有的权力单位一路走了下来。填表、审批、盖章、交费,忙活了足足一个上午。还算好,有刘强保驾护航,沿路都是一片绿灯。

中午是刘强请客,把许文杰也给喊了过来。看到吃饭的地点,沉闷了一个上午的龙若海,也露出了笑脸。不为其他,这个饭店就是上次请鲁祥云吃饭的大排档,也就是‘假小子’怒打过少兵的地方。

到了里面,龙若海才发xiàn

排档里面也有不少包厢。至于装修嘛,当然更是古色古香。菜肴也别具一格,更有特色,价格也理所当然的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大哥,你今天碰上什么不顺心的事儿吗?我看你的脸色一直不好kàn

。不管多大的事,说出来也就要舒服得多。”刘强就是这点好处。发xiàn

了不妥的地方,能一直等到现在才问。搁在许文杰身上,早就‘突、突、突’地问个不停了。

许文杰一听,也停止了点菜的动作。关切地问道:“大哥,怎么啦?是谁找你的麻烦,告sù

我,我们一起揍他去。”听这小子扮出个小丑模样,龙若海和刘强都‘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作为一个市长的儿子,能这么陪着笑脸说话,也算得上是对得起朋友的喽。

他给大家倒上茶之后,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介shào

了一遍。听到最后,许文杰这小子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用手指着龙若海说道:“龙大哥呵龙大哥,你真的是羊肉没有吃得到,空惹了一身羊膻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哥心情不好,你可不要找揍哦。”刘强看许大少爷笑得这个样子,有点不乐意。也不等到龙若海开口说话,直接就进行了威胁。

“哟嗬。刘科长今天也对我进行人身威胁吗?哈哈,告sù

你吧,我可不吃这一套。”许文杰先是反击了一下,然后才解释道:“我碰了这么多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后遗症。大哥什么都没有做,却弄出了这么多的麻烦。这不是典型的没有吃羊肉,空惹羊膻气嘛。”

此时的许文杰,确实是能说嘴,只因为他还没有碰上厉害的角色。也正是由于他自己自诩高明,才在时间不久的日子里,会摔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筋斗。

“大哥,你不要给我解释。我能想象得到,你连那两个女人的手都没有碰到过。问题是人家爱上了你,家长不答yīng

。再加上你又已经有了红颜知己,更加让那些当大官的感觉到脸上无光。

你没有和这些当官的人打过交道,不知dào

他们的那些弯弯绕。你真的和他们的女儿谈恋爱,他会感觉到门不当,户不对。你不谈吧,他又会感觉到没有面子。”许文杰口无遮拦地说起了自己的意见。

刘强感觉有点不对劲,疑问道:“许大少爷,我看大哥这两个女朋友,好象和你说得有点不太一样。人家都是很正经八百的女人,说到感情的事,也不会是瞎胡闹的人。”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呵。”许文杰象个大情圣似的,摇头晃脑地赞叹说:“刘大科长不是一般凡人可比,一眼就看出了这中间的区别。大哥这两个红颜知己,不是一般女人。按照鲁司令的脾气,如果不是那位鲁小姐有了改变,绝对不会是一拳就可以了事的。你们支队长可能也不了解内情,才会这么要帮侄女出这口气的。

那个宋记者的家庭更是非同凡响。如果不是应答得好,大哥,你肯定就会中大奖。这个大奖,绝对不是一拳能解决问题的。按照我的分析,那个宋记者已经帮你消除了所有的猜疑。再加上你又接受了开茶楼的回报,这一块已经没有危机可说了。”

‘啪啪——’许文杰的话音刚落,刘强接着就鼓起了掌声。他佩服地说道:“情圣到底是情圣。对女人的了解,真的让我们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然的话,我怎么能做得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哩。呵呵。”许文杰得yì

洋洋地将下巴抬得老高。

“大哥,我看许大少的分析,还是有这么几分道理的。你的最大危机,本来应该是两个女孩子的家庭。从现在来看,这些都已经得到解除。鲁家看不出什么,可以暂时不谈。宋家这一边,你在明知对方是想了断人情,顺了对方的心。运作得好,还是能做朋友的。

这些都可以不谈。你目前的难点是在鲁光淦身上。我看不完全是为侄女出气,更重yào

的是他自己心中有恨。那个鲁祥云和过少兵打架的事,让他不但白白少掉一票,更重yào

的是在常委会上多了一个阻力。他当然不会把气出到侄女身上。

但要把气出到你的身上,又有点说不过去。这也就是前段时间让你吃冷脸,但没有正面冲你发火的原因。这一次你在省厅发飙的事,又让他感觉到了危机。在这个提拔与否的关键时刻,哪怕只有一片树叶掉下来,他都会怕打到自己的头。今天这场火,无论如何你都是躲不过去的。

后面怎么样?要看省里面和你们市局的反映。还要看鲁光淦的官运如何。依我估计,上面的反映不会有什么。真的要有什么雷霆万钧,根本不会等到今天。照理说,昨天上午就应该有人过问,你说是不是?”

听刘强这么一分析,龙若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也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呵。从今天上午的情况来看,他也是刚收到消息。反映这么慢,说明省厅那边没有当作一回事,市局领导更没有当真。只是因为有个鲁祥云那儿的前因,再加上鲁光淦自己心态的原因,才会导致他发这么大的火。”

“对呵。既然他让你闭门思过,那你就不要去上班。这个时间里,你越是想缓和关系,效果越是差。你完全可以置之脑后,安心办自己的茶楼。一切都等待水落石出的时候,再作讨论。”

“是哦,是哦。能得缓和,我就继xù

我的刑警大业。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安心工作,做个普通刑警也不错。开个小茶楼,陪大家喝喝茶也不错的。”

“大哥,不会这样的。你今年是洪运当道,这点小危机根本值不上一提。算了吧,这些事放到一边去。我们弟兄三个好好喝一杯酒,祝你生意兴隆,事业有成。”许文杰对这些揣摩的事,早就听得不耐烦。一听转换了话题,当然特别来精神。

当天下午,一身便服的乔小兵,就带着省城‘三江茶楼’的宣经理赶到了淮东。看到房产证和一应手续均已经办好之后,乔小兵竖起了大拇指。夸道:“大哥不但能破案,人脉也不错哇。没有相当的关系,这么一点时间,要办好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龙若海也不解释,只是淡笑了一下。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乔小兵看到许文杰和刘强两个人后,也就对手续办得如此迅速有了深切的了解。接下来的事情,全是宣经理和刘强的事。应当如何设计和布局,宣经理当然会有经验。涉及到装潢这个行业上的事,很少有人会不和税务部门打交道的。交给刘强来负责,当然是人尽其才。

龙若海的任务,就是陪着乔小兵在淮东市区转悠。转了两天之后,这个新认的小兄弟有了不解之意。他试探性地问道:“大哥,你有你的工作,不能总把功夫耗在我的身上哟。”

“没事的。小兄弟难得来一次,我怎么能不尽好地主之谊。”尽管内心有点苦涩,表面上的龙若海还是一如既往地乐呵呵的说话。

从政治家庭走出来的乔小兵,哪儿能被这种搪塞之言轻易打发得掉。龙若海脸上若隐若现的忧郁之气,说明他是遭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想到这儿,他就鬼精灵似的开了腔。“大哥,你前天上午肯定碰上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呵呵,没有什么吧。凭什么你说是前天上午的事。”

“大前天晚上你还在忙房子和开业证照的事。如果事情在这之前,你是不会有心情办这个事的。前天我来的时候,发xiàn

你中午喝了酒,也是你那两个朋友陪你喝的酒。不是碰上了什么事,你们不会凑到一起喝酒的。对吧,大哥。”

“小兵呵,让你来当警察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推理能力相当的不错哟。”龙若海不愿意正面回答问题,当然也就随口打趣地开着玩笑。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大闹省厅的事,有人上门来找岔子了吧。怎么样,要不要做兄弟的帮你摆平这件事?”

“谢谢兄弟的好意。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对付的。放一放吧,正好让我忙着茶楼的事。难得有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当然不能放过。”龙若海一点也不迟疑地就回绝了乔小兵的好意。自己在茶楼的事情上占了人家的光,绝对不能再欠人情。

他也想得开。被鲁光淦这么一训斥,自己也不要总是背上个人情包袱在做人。从今往后,不要再低下头来做人。至于鲁祥云那一块,有了那一拳,再加上这顿训斥和后面的处理与打压,也应该能脱得开身了吧。

他是想得开的人。这么一番会让人愁肠百结的遭遇,到了龙若海的眼中,竟然也成了好事,成了让自己能够挺直腰身做人的机遇。人情债,在正直人的眼中,也是一笔巨大的债务。有机会能够解脱,也是难得机遇。

第一百零六章 群龙无首

按照鲁光淦的要求,龙若海开始了自己的停职检查。他离开办公室,倒是简单得很。算是暂时脱离了矛盾的中心,也避免了和鲁支之间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只是当他走后发生的事情,就完全脱出了他的思维空间。无法预料,也无力控zhì



‘小诸葛’指着戈乔华鼻子的一顿大骂,让对方仅有的一点威信荡然无存。大家都认为是戈乔华在暗中使坏,才导致了鲁光淦对龙若海的怒火。加上龙大队长已经被停职检查,整个大队的工作处于群龙无首的状况。

龙若海大闹省公安厅的事,也被完整的给宣传了出去。这事在机关里,成了议论的中心。为了捍卫基层警察的尊严,敢于和那种高高在上的权贵对着干。一时之间,龙若海本人,则是成了年青警察心目中的英雄和偶像。

刚开始,鲁光淦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在关顾省厅对龙若海闹事的反映。没有想得到,省厅根本没有一点反映。打电话询问的时候,相关的人回话都有点支支吾吾,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既然没有麻烦,他也就放下了心,懒得再去打听。

没有想到,支队里倒是乱成了一团糟。先是戈乔华受不了众人的指责,在顶不住压力的情况下,干脆请了病假避开风波的直接冲击。接着是各县区报警的电话,无人调兵遣将。两个副大队长,一个病假,一个停职检查。

鲁光淦不负责任的指责出现之后,王大为就已经意识到事情有点麻烦。再加上‘小诸葛’的火上浇油,整个支队特别是重案大队都出现了失控状态。看惯人情冷暖的他,当然不会等着做替罪羊。一接到基层求援,他就硬是拉着‘小诸葛’出了现场。

这些事情,过去通常会有谷中天在居中调停。偏偏老爷子从省城回来之后,心情一直不好,也就没有来上班。当他知dào

龙若海被停职检查之后,更是不舒服。他不想和多年的老搭档发生冲突,当然也谈不上出来帮zhù

整顿混乱局面。一气之下,干脆住进了医院。

综合科的领导试图向鲁光淦报gào

情况时,反而遭到了训斥。过去这些事,从来用不上他操心。自然会有谷中天这个幕后英雄,默默无闻地操作着一切。所以他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反而感觉到下面的人有点无事生非,制造恐慌。

从这开始,支队里也就无人敢于向他报gào

最新情况。这也就造成了三天时间的真空状态。支队的工作无人管,龙若海也难得地休整了一下。

到了第四天早晨,事情终于闹到了祁局长那儿,鲁光淦也再一次被请到了局长室。“光淦呵,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好象很忙吧。”

“报gào

祁局长,没有忙什么啊。就是一些日常事务性的工作,说不上口的杂务事。”听到一把手发问,鲁光淦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回答了问题。

“坐下,坐下。到我这儿来,不需yào

这么拘束的哦。老了,老了,以后的事业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喽。”祁局长的说话态度十分和蔼可亲。与以往相比,多了一点长者的风度,少了一些上司的威严。

“没有几天时间,我就要解甲归田,告老还乡了。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四十多年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照理说,到了这个时候,我这个老头子就应该要识点时务,不要再多饶舌。看在我和你哥哥多年为友的份儿上,送你一个字,就是‘静’字。

静下心来,把自己手上的事情做好,就是最好的展示自己。我让你带信给那个龙若海,让他要低调一点。看来这个意思你没有弄懂哦。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有些事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更不要自己吓坏了自己。好了,老头子就多说这些。你回办公室去忙你的事吧。”

回到支队办公室的鲁光淦,想了好久。他感觉到祁局长应该是有感而发,不可能把自己找去,就这么随便聊上几句。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哩?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答案。

想到最后,他干脆也就不去想了。把综合科丁科长找来,让他给自己介shào

一下支队这几天的情况。等了一会儿功夫,也没有听到丁科长开口。抬头一看,丁科长眼神飘忽,就是不敢朝着自己看。

“我让你说情况,怎么到现在还不开口说话?到底是怎么回事?”鲁光淦有点不耐烦。这些部下是有点欠揍,连汇报情况都吞吞吐吐,象个什么样子。

丁科长也有自己的苦衷。前天主动汇报情况,却被当作是无事生非给狠狠地教xùn

了一顿。现在麻烦惹得这么大,应该怎么说才是哩?想到最后,他也经不住鲁光淦的再三催促,一五一十地把全部情况给支队长介shào

了一遍。

“谷支队长哩?怎么不向他汇报。”听到下面县区有好几起杀**案没有破获,鲁光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老搭档。相互搭班子这么长时间,自己无论离开支队多长时间,无论是去开会,还是去结交上层关系,家里的工作从来用不着操心。

丁科长听他一问,连忙回答说:“谷支队长从省城回来之后,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听说已经住院了。”

“其他人哩,不会都住了医院吧?”当鲁光淦得知戈乔华也已经住院,王大为、‘小诸葛’出了现场的情况后,有点气急败坏地问道:“龙若海哩,他在干什么?发生这么多的事,他都不出来料理,我要撤他的职!”

丁科长感觉自己有点无话可说。龙若海被你通知停职检查,发生了事情与人家有什么关系。当然,他也不会傻得去为龙若海辩护。只是婉转地将‘小诸葛’怒骂戈乔华的事说了出来,从而让支队长知dào

,全局上下对龙若海大闹省公安厅的反映。

到了这时,鲁光淦哪儿还会不明白祁局长说话的意思。说‘静’,就是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抓工作。只有工作上不出漏洞,才能拥有参与角逐的资格。这个老谷呵,早不生病,晚不生病,怎么会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病的哩!

下面县区到处发生案件,上面的重案大队却放了羊子。群龙无首,这才真的是群龙无首。本来那个王大为还能顶上一阵,却又和‘小诸葛’一起出了现场。

想到那个‘小诸葛’,鲁光淦更是暴躁。不是这小子帮龙若海出面挑事,戈乔华就不会去住院,整个大队也不会出现这种一盘散沙的状况。嗯,这个王大为,怎么也不帮着撑一下门面?

“哼,这是在向我示威。整个支队有没有我鲁光淦,不很重yào

。就是离不了他老谷,也离不了他龙若海。行哦,就让你们占一次上风吧。以后会有算账的这一天。”此时的鲁光淦,已经钻进了牛角尖。

“丁科长,你负责通知龙若海。让他立即到大队工作。就说是我说的,让他边检查边工作。至于是什么处理意见,看他的表现再说。另外,你买点营养品,陪我一起去医院看望一下老谷。”

“好,我现在就去办。”丁科长立即出去落实支队长的指示。

“怎么啦?小龙。”龙若海接到丁科长的通知时,正在医院里看望谷支队长。看到他的眼睛一直盯住自己的传呼机,谷中天有点奇怪地问道。

这几天,龙若海一直在陪乔小兵。就是到处看看瞧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大队里的事,他也不知晓。‘小诸葛’倒是想来找龙若海的,只是被王大为劝了下来。说是龙大难得清静几天,就不要再让他卷入麻烦之中。

听到谷支队长的问话,龙若海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掩饰地说道:“没有什么。支队丁科长通知我回大队上班。说是边检查边工作,看工作表现再决定处理意见。”

“哦,是这样。那你就快点去上班吧。给我记住,不管是什么时间,都要以工作为重。”躺在病床上的谷中天,根本不是鲁光淦想象中的示威,还是把工作排到了第一位上。

话说完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些什么。关切地说道:“不过,你也给我留点心。最近一段时间,尽量少在鲁支队长出现。他的火气没有出得掉,是不会有好心情的。”

“谷支,你放心。我会记住你的话,一切以工作为重。我回支队安排一下,自己也驻到下面去。现在通讯方便,电话联系就行。好,我走啦。能让我回去上班,估计鲁支也要到医院来看望你老人家啦。我还是避开一点好,不然的话,碰到面以后,鲁支又要感觉到不舒服的。嘿嘿。”

“鲁支,丁科,你们也是来看谷支的吧?”人算不如天算。龙若海跑得不算慢,还是在医院大门口碰到了鲁光淦和丁科长。他只好停下脚步,主动打起了招呼。

鲁光淦用鼻孔“嗯”了一声,然后沉着脸说道:“给我抓紧时间,把所有的人都派下去,压住这股发案势头。前面发生的事,等我以后有了空再来找你算账。”

“好,一切听支队长的安排。我现在就到支队去,保证完成任务。”龙若海丝毫不以为意。还是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的说话。

看到龙若海这种一点也不带做作的样子,鲁光淦的心情稍许好了一点。

第一百零七章 宁北思路

时光终于慢慢地迈进了一九九一年。

元旦这一天上午,到了十点五十八分的时候,淮东大排档附近的一条街道上,一所装饰得古色古香的三层楼房门前,各种各样的花蓝整齐地排放在一起。男男女女的一大群,也都欢天喜地的围拢在四周。

一身唐装打扮的龙大伯和谷中天一起,揭开了匾额上的红绸子。随着‘三江茶楼’五个大字跃入眼帘之中后,‘小诸葛’和许文杰亲自动手,很快就‘噼里啪啦’的响起了一连串的鞭炮声。

茶楼已经试营业了三天时间,每天都是座无虚席。从早晨六点开始,就有不少老人登门喝茶。各个包厢也是早早就有人提前预定。今天这个开张仪式,也就是走一个形式。

依照许文杰的意思,是要将各路头面人物都要请来捧个场。说是发个安民告示,让有关各方留点神,不要乱找麻烦。

刘强认为没有必要。说是就这么大一点生意,用不着弄得惊天动地的样子。只要将办理证照相关部门的人,还有房产公司的领导,都请过来吃一顿饭,表示一下谢意就行。

后来还是龙若海一语定乾坤。他觉得茶楼的生意既不犯禁,又不招嫌,目前也没有同行相争的对手,根本不需yào

再大造声势。至于客流量的问题,酒香不怕巷子深。茶楼主要是玩的高雅,玩的氛围,与公费消费很少搭界。

开张的范围就按刘强说的办。那些部门的人帮着办了事,没有索取好处费,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再说,他们都是管理部门,日后也少不了要打交道的。

就这样,‘三江茶楼’的开张仪式是既热闹又简朴。一阵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引来了不少的观众,显得热闹非凡。来宾加上闻讯赶来的朋友们,一共也只开了五桌酒席。

所有的菜肴,就是品茗阁自有的凉菜和特色小吃。既没有大餐,也没有价格昂贵的菜肴。吃惯了大餐的那些官员,倒反而是吃得津津有味。说是特别下酒,让人吃得过瘾带劲。

对茶楼的评价,在许多顾客的心中也就上了一个档次。说他虽然不比排场,胜似排场,处处充满了文化气息。点心菜肴都是上品,特别是喝茶的氛围,更是让人清闲自在,荡气回肠。

龙大妈带着曹阿姨这么一批下岗女工,专门负责一楼的营业。这儿属于是散座,茶叶和点心的消费水平,相对楼上包厢来说也要低一点。尽管这样,质量和层次还是比其他饭店要高上不少。吸引了许多闻名而来的顾客,让人感觉到客流量特别大。有许多轮不上座的客人,干脆就打包走人。

二楼、三楼的生意,是由龙大伯负责的。这儿的服wù

员,基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小伙子。省城‘三江茶楼’的宣经理,对这一块特别上心。专门调人过来做领班,一言一行都进行了一个月的规范培训。用宣经理的话说,一楼大厅的营业额,就能保证整个茶楼稳赚不亏。包厢能有多少使用率,就会有多大的利润。

从开张的情况来看,包厢都是供不应求。即使以后平稳下来,估计也不会低于一半以上的使用率。这么一说,总算是让龙若海的父母亲放下了心。儿子去了一趟省城,突然就办起了这么大的一桩事情。还好在他们不知dào

这幢楼房,已经被儿子用贷款买了下来。不然的话,更要愁得睡不着觉。

虽说是儿子的朋友投资开的茶楼,但如果说让人家赚不上钱,自己家也不好对人家交待吧。现在听那个宣经理一说,他们也算是轻松了许多。

开张的时候,龙若海给况超群打了个传呼。只是没有回音,也就没有再继xù

联系。毕竟人家是当县长的人,用这种小事去烦人也不太好。打一下传呼,表示心意到了就行。

况超群接到龙若海的传呼时,正坐在县委书记扬帆的办公室里喝茶。虽然没有‘三江茶楼’那么多的茶文化,胜就胜在茶叶的档次很高。是黄山出的那种极品毛峰,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的真货。

“况县长,跑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些什么收获吗?”静心品了一会茶以后,扬帆终于开了腔。况超群来了靠近两个月的时间,一直在下面跑。今天到自己的办公室来,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要说。

况超群欠了欠身子。他确实是有备而来,为的是推销自己的施政方案。宁北的经济基础很强,自己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话,很难很难。他一直在揣摩,在寻找一个能迅速见效的突pò

口。这种事情说来容易做时难。到宁北近两个月的时间,说是在调研,实jì

上他就是围绕这个题目找答案。

前天下午,张跃进给他打来电话。说是香港来了朋友,可以一起谈谈这个问题。在宁北与张跃进重逢之后,况超群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这个到处被人瞧不起的家伙。说实话,张跃进还是很卖命的。只可惜,他玩弄阴谋诡计倒是行家。真要谈到经济建设,更何况是对一个县的经济建设设计蓝图,那就真的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了。

对张跃进的朋友,况超群并不会寄予太大的期望。有道是蛇鼠一窝,就凭他这种被人四处喊打的德行,又能交得出什么样上档次的朋友。如果不是说到‘香港’二字,估计况超群连答理的兴趣都不会有一星半点。

在张跃进的家中,况超群见到了来自于香港的王政。“幸会,幸会。况先生真的是年青有为哦。我叫王政,来自于岛国。”对方一见面,就将双手平摊膝前,然后来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弯腰鞠躬。

看到况超群有点诧异的样子,张跃进连忙介shào

说:“王先生现在已经入了岛国国籍,成了三和株式会社驻港的常驻代表。”

王政加入外国国籍之后,这是第一次回乡探家。听说张跃进攀上了县长这棵大树,特意专程前来拜访。当年王政在广州的点拨,一直让张跃进铭记于心。就是那几句话,让张跃进夺得了兴办实业的先机。几家企业不仅是赚得钵满盂溢,企业自身的价值也翻了几番。

自从接受况县长的任务后,张跃进一直就在苦思冥想。想找到能迅速拉动全县财政收入上升的门路。他也知dào

,能贴上况超群,是自己唯一能够出人头地的途径。如果能在这件事上帮上况县长的忙,自己就算是彻底贴上了这条大船。

一听到这个当初的指路人来访,他当然是盛情款待。两个人呵呵了一会以后,说到赚钱的事当然都有劲头。“王老弟,你是聪明人,帮着出出主意看。看看有什么行业来钱快,投资小?”

张跃进在赚钱的问题上,还是很能虚心求教的。王政这次回家探亲,也是带着任务而来。他要为老板寻找新的化工生产基地,只是在许多地方都碰了壁。化工企业在许多发达国家已经成了过街的老鼠,无处藏身。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生产基地转移到欠发达国家去生产。

宁可多花钱,也不能造成本国的环境污染,这是人家的国策。我们的官员只要能有政绩,根本不管是否贻害子孙的事。就拿矿藏来说吧,人家明明有许多的储藏量,却不准开采,说是要保护资源。

而我们哩,资源本来就不多,却还是拼命地在挖掘。既枯竭了本来就不多的资源,还又污染了环境,只是肥了一些官员和黑心肠的老板。这些人发了财,还又拼命地往国外跑,带着巨款到人家国度里去享shòu

。苦来苦去,苦的还是最基层的老百姓。

当然,事情也不绝对。毕竟改革也有了好多年,不少发达地区交足学费以后,逐步意识到环保工作的重yào

性。原有的化工企业都在驱赶,何谈再开放新的污染渠道。

王政的努力,也就如同一拳打在了空气上,毫无着力之处。这次回到家乡,也是带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找张跃进。看看能否找到门路,在家乡创办一家大型化工厂。

没想到正巧碰到了点子上。他听到况超群与张跃进的关系,再一听到他急于见效的工作思路,更是喜出望外。为了确保这个交yì

不至于落到空处,王政提出了见一见况超群的要求。对于张跃进来说,这个要求是正中下怀。即使对方不提这个要求,他也有这个想法。

让况超群见一见王政,既在县长面前展现了自己的价值,也在王政面前显露了自己的档次。由于双方各有所求,这一番交谈,当然是宾主皆欢。王政和张跃进找到了新的合zuò

领域,并且得到了县长的充分肯定。以化工产业为新的经济增长点,这就是况超群的新思维。

他算过一笔账,快速增长期就是前几年,能对自己的政绩发挥至关重yào

的作用。至于污染的事,算不了什么大问题。要想发展,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再说当污染成为问题的时候,自己早就功成名就。那是后人治理的事,自己何必要考lǜ

那么多。

“扬书记,我就是来向你报gào

调研情况和我的想法的。”“哦。说说看。你放心,只要有益于经济建设的事,我都会大力支持的。”

“我们宁北县的工业基础薄弱,这是一个致命弱点。要想改变面貌,就必须从这儿入手。不是有句话嘛,无工不富。我的想法就是甩包袱,办化工。”况超群的意思就是把县里所有的企业全部卖光。用换得的财力来改变城市状况。再利用岛国这个巨大的出口渠道,大力发展化工产业,全面拉动本县工业发展。在短时间内,迅速提升财政收入。

“这样做,会不会造成环境污染?”扬帆对甩包袱的事,没有什么意见。再一听说有纪委和监察部门同步跟进,也就放下了心。只是他对一下子放开发展化工厂有点疑虑。

“一点没有环境污染是不可能的事。我们可以边发展,边提高。让私营企业看到了利益,也就有了动力。到那时,再加以科学的管理,他也乐以接受。”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也不反对。放到常委会上议一下,你负责具体落实。我还是那句话,一定要强化管理。”扬帆不知dào

自己这一答yīng

,就好象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一般,给宁北带来了‘灾难’这个不幸的礼物。不仅放出了污染环境这个怪物,更是放出了‘冰毒’这个妖魔。

第一百零八章 茶楼巧遇

“小龙呵,是你找我的吗?”到了二号下午,况超群才想到了要给龙若海回了一个传呼。

龙若海一看,是况大哥回过来的传呼,当然很快就给回了过去。抱怨地说道:“大哥当了县长,有了架子吗?到现在才回传呼。”

“哪里,哪里?我也是公差不由身,没有法子的事哟。哈哈,说说看,是什么事?不行的话,就让大哥摆酒打招呼。”况超群在电话中很是和蔼。

得知是请自己到‘三江茶楼’帮zhù

剪彩的事,况超群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不好意思,真的是不好意思。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没有能够到场。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就在‘三江茶楼’请你们几家一起喝口茶,吃一顿便餐。”

“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到了自家的茶楼,还要你请什么客?公事招待我们不说,你大哥有私人活动来这里,是看得起兄弟。晚上六点,你和大嫂早点来。刘强和许大少那儿,由我来通知。”

到了晚上,四家人就又凑到了一起。找了一个稍许宽敞的包厢,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龙若海用眼角扫描了一下在座的众人,然后又在叶婵娟那柔嫩的面庞上停留了一下。

上次在那个‘渔港饭店’吃饭,也有在座的这些人。那是娟妹随自己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也就是那一次的酒宴,让许文杰这个大嘴巴给传了出去。接踵而来的是叶家长辈的怒火,还有鲁祥云、过少兵的连锁反应。

想到这家‘三江茶楼’的由来,也是缘起于那次吃饭。宋家为了早日了结这段人情,才会要采取这种物质的方式,消除女儿宋丹青的心结。

说起来自己的运气既好也不好。说不好,是因为自己与鲁祥云、宋丹青的所谓恋情,纯粹是子虚乌有的事。白白让自己多了好些磨难,受了一些腌臢气。说运气好,也有一点道理。换作其他一个人,这么大的误会,想只挨鲁光泉一拳,就解决问题,那根本是天方夜谭。别说还得到了乔小兵的帮zhù

,办了这家‘三江茶楼’。运气是不错,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度过叶家的这段考验期。

对这一点,龙若海也没有信心和把握。就连这所茶楼的开张,也没有敢惊动叶家两个当家人。怕的就是知识分子转不过弯来,会说什么沾染了铜臭之类的话。不然的话,让叶老夫子来剪彩,倒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打牌的间隙,龙若海问起了况大哥到宁北的情形。看得出来,况超群的心情很好。说起宁北的发展前景,很是兴奋。尽管如此,他还是提起了张跃进的历史。“大哥,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和水平。而是这个人的素质太差。千万不能聪明反为聪明误呵。”

“小龙,你能这样说,我很感动,这才是真zhèng

的好兄弟。”接着,况超群详细介shào

了当年在火车上的一幕。然后又很有感情地说道:“人若不能感恩,枉为人也。我也知dào

这个张跃进不是个玩艺。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去做一个有恩不报的小人。

再说,我所做的事,也只是在政策许可的范围内,进行一点帮zhù

。给别人也是我的工作,给他也是工作。那又何必不给他呢?我做好了工作,还又报了恩。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哩。做人要有原则,但又不要太迂腐。你们说对吧?

哈哈,有你们这帮兄弟的关心,我出不了大错的。我不和他发生一分钱的往来,谁能说我什么?哼,就凭他张跃进那么一点小聪明,再调皮也翻不出我的巴掌心。好好赚钱就行,如果瞎胡闹的话,我会让他笑不出来的。”

看到况大哥如此自信,龙若海和刘强当然不会再继xù

劝下去。几家人家开心地喝起了酒来。酒席结束之后,况超群还有应酬,就先走了一步。龙若海哩,则因为‘小诸葛’打来了传呼,说是要和王大为一起来喝茶,要继xù

等待。他先送娟妹回了家,然后和两个死党边聊天,边等待。

闲谈之中,刘强关切地问起了鲁光淦的事。开张这一天,龙若海没有请鲁光淦到场剪彩。这中间的原因,刘强也知dào

。既然支队长对自己的怨气还没有去得掉,请了也不会来。说不定呵,还会说自己不务正业,更加增加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再说,鲁光淦所参与的角逐,这两天也到了揭晓的时光。就是他想来,估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样的话,让领导为难,反而不美。

确实是这样,鲁光淦忙得很。整天忙着打探消息,其他什么事情都顾不上。还好在谷中天和龙若海都返回了工作岗位,整个支队的工作不用再烦神。对这事,他的心情很是有一点矛盾。论理,他应该要感谢这两个得力干将。在关键时刻,没有给自己掉链子。当他想到龙若海给自己造成的麻烦时,又有一种火不打一处来的感觉。

二号晚上,在家吃过晚饭之后,他愈加感觉到有点无聊。市委常委会在晚上八点召开,要想知dào

结果,估计最早也要到十点之后。晚的话,过了十二点也很正常。等待,是最为感觉无奈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谁也说不准。有人说出水才看两脚泥。不到最后投票的时候,谁能断定那些常委的票会投给谁家。幕后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太多。

这个时候,他对自己的大哥鲁光泉也有看法。对女儿确实是太宠爱了一点。已经把人家打得那个样子,嘴上吃一点亏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非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让人家儿子住院之后,老子还要出面打招呼。这口气,换谁也不容易咽得下去。

得罪了过文康,还让居中协调的向侃也不高兴。说是鲁家人有点太霸道。你是军方人士,人家当然无可奈何。所有的报怨,都结到了我的身上。这种想法,鲁光淦也只能放在心中。曾经偶有流露,就被做大哥的鲁光泉骂了个狗血喷头。说他没有男儿气魄,为了区区乌纱帽就畏首畏尾。象这种用自身尊严换来的官,不做也罢。

从古到今,用自身尊严换取官运亨通的人太多太多。用自己妻女换官的有之,自己甘为年轻权臣干儿子的人也不胜枚举…….有权在手,才是最好的证明。鲁光淦越想越烦。

过去有了烦恼之事,就会有谷中天、王大为一帮老刑警陪自己散心。还会有龙若海、‘小诸葛’这些年轻人,陪着自己吹牛打屁。自从踏上角逐的战场之后,自己就和这些人有了一种生疏的感觉。不但是生疏,甚至还有了一种道不同、不与为谋的感觉。

放在平时,不用自己打传呼,这几个人都会围绕在自己身边。现在却大大的不同,一个个都离得远远的。特别是那个龙若海,只是在医院门口碰到过一次。其余时间,都说是在下面县城,有事也只是电话联系。他们怕我,他们都在躲我,鲁光淦豁然开朗。他不想再去探求其中的原因,一切都过了今天再说话。只要有权在手,想要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多着哩。

想到这儿,他慢步朝门外走去。听人说,新城区那儿新开了一家‘三江茶楼’。说是很有品味,也很安静。自己不如到那儿喝茶去,免得枯坐无聊。一个店小二模样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接待客人。看到鲁光淦这副模样,立即朗口喊叫了起来:“客人一位,楼上请。”有意思,鲁光淦暗赞了一句。就按照对方的指引,拾级而上到了三楼的雅座。

鲁光淦进门的时候,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屋角处一闪而逝。他摇了摇头,感觉不可能。戚长春怎么会和自己想到一处,都到这个茶楼来打发时光。他的眼力确实不错,看到的人也确实就是戚长春。换一个时段,换一个对象,两个人也许会凑到一起去,来上一个长夜漫漫茶当酒。可惜的是双方处于二者只选其一的必杀局面,只能是冤家对头,根本无法交心聊天。

相邻的一间包厢里,坐着好几个鲁光淦的属下。有‘小诸葛’、王大为,当然肯定会有龙若海,加上刘强、许文杰,正凑在一起打牌哩。

“嘘,你们知dào

我看到谁了?”轮空的‘小诸葛’出去小便,神乎其神的跑进来通报消息。‘三江品茗阁’的隔音效果特别好,根本不需yào

这样小心说话。但他为了加强自己的说话效果,硬是装成了这个样子。可惜的是这些人都不给他面子,仍旧自顾自的在打牌,没有一个显现出关心国家大事的样子。

“你们这些人真的没治,起码也要给一点小小的面子吧。”‘小诸葛’看到自己的装腔作势,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也有点失望。

“说吧,说吧。有屁快放,没事滚蛋。”总算是有人接了腔。只是说话的内容不太好听。‘小诸葛’也不计较,立即回答说:“龙大哥,我刚才看到鲁支和戚主任进了包厢。”“不可能。你这小子欠揍了。竟然会用这种消息来哄我们。”王大为转过身来就要敲打‘小诸葛’的脑袋。

第一百零九章 弥补间隙

听到王大为的回答,早就熟悉这些流程的‘小诸葛’,哪儿会给他打得到。身子一扭,就转到了龙若海那一边。嘴中还分辨道:“我又没有说他们俩进一个包厢,有什么可能与不可能的话。你自己耳朵不好,还要怪我吗?”

“说说看,‘小诸葛’。看看是怎么回事?”龙若海一听‘小诸葛’如此解释,也来了兴趣。搁下手中要打的牌,连忙接口问了起来。

“我说嘛,货卖识主。总会有‘伯乐’知dào

这条消息的可贵之处。没说的,一包香烟,对你龙大哥半价出售。怎么样?做兄弟的够意气了吧。哈哈。”‘小诸葛’看到龙若海来了兴趣,反而卖起了怪。

“讨打。”龙若海伸手就要抓‘小诸葛’。没等到‘小诸葛’逃得出来,王大为又在背后来了一句‘欠揍’,手也伸了过来。

看到前后受阻,‘小诸葛’也知dào

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连忙举手投降。乖乖交待说:“戚长春是和他在治安支队的侄子一起来的,鲁支是一个人来的。两个人各进各的包厢,不是一条道上的来的。怎么样,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我们敬爱的支队长?”

‘小诸葛’说出鲁光淦和戚长春的消息之后,又提出了这么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询问龙若海和王大为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支队长。这话让房间里一时陷入冷场。

自从鲁光淦训斥龙若海以后,虽然双方都没有再说什么,工作配合上也很默契。但大家都很清楚,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心病。特别是被‘小诸葛’一吵之后,让大闹省公安厅的真相大白,鲁光淦有点羞刀难入鞘。

事实上,龙若海在省厅的发飙,被许多警察喊好。称之为有理有节,根本没有什么可挑剔之处。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天,省公安厅也没有人对这一事件发表任何评论。既然人家省厅什么都没有说,你一个支队长倒是迫不及待地举起了屠刀,这让人怎么理解?鲁光淦的一时的急怒之举,让他自己陷入了很难下台的境地。

‘小诸葛’这一问,问到了尴尬的关节眼儿上。刘强、许文杰是局外人,当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也不多言,都把手中的扑克牌丢了下来,托着腮帮等着听龙若海决策。

前去拜访,鲁光淦能就坡下驴,大家握手言欢最好。怕就怕老爷子面子拉不下来,依然故我的还是那副雷公脸。那样的话,进也难为情,退也难堪。

不去拜访,从情面上说不过去。将来有一天泄漏出去,‘小诸葛’还好说。他那种宝宝脾气,大家都知dào

,顶多有人说他是不懂人情世故而已。

王大为就要难说一点,但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是处于龙若海和鲁光淦的矛盾之间,不去也不是说不过去。理由当然也好找,那就是避免双方的矛盾再一次加剧。

大家都好说,龙若海就很难做人了。如果没有在这之前的风波,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去看一下领导。更何况这个‘三江茶楼’又是他自家开的产业。传出去的话,无论是谁都会指责他无情无义。去的话,想到鲁光淦的脾气,又有点不寒而栗。

真的是去也难,不去也难,典型的一个两难境地。

“去嘛,为什么不去?去不去,是我的一片心。是否接受,那是鲁支的事。开张的时候就想请支队长,只是担心他老人家没有功夫。既然来了,拣日不如撞日。我让厨房来上几个招牌菜,大家一起去陪老领导喝上两杯。你们看行不行?”想到最后,龙若海横下心来。人一旦突pò

心结,下决心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听他这么一说,王大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自己没有看错人,龙若海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刘强也在点头。碰上了这种事,回避是不行的。与其弄得日后不好做人,不如勇敢面对。今天去见了鲁光淦,不管他是什么反映,自己这个老大哥都占到了一个‘理’字。

许文杰对这种事是无所谓的态度。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支队长嘛,见与不见能有个什么多大的事!根本值不得动什么脑筋。

‘小诸葛’哩,话是说出了口,但也有点后悔莫及。自己当初和戈乔华斗气,为龙大哥埋下了祸患。前些日子的怒骂戈大队长,账肯定还是要算到龙若海的身上。自己怎么就管不住这张破嘴,又让大哥难做人哩。

龙若海的想法和刘强差不多。支队长对自己有恩,自己就不能去计较那些态度上的事。有了今天的回避,那就会不停地回避下去。那样做的话,对朋友、对领导、对自己都无法交待得过去。

此次去见支队长,不管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自己总能求得一个心安吧。边想边和刘强二人招呼说:“两个兄弟,你们就慢慢玩吧。我不陪你们哟。”

“去吧,去吧。我和刘强就不和你们搅和在一起了。不然的话,你们支队长又要多死好多脑细胞。到时你又要找我算账。哈哈。”许文杰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看到许市长的公子和龙若海一起来拜访自己,鲁光淦肯定是要猜疑一会的。

此时的他一人独坐包厢里,也是自得其乐。一杯清茶,几碟瓜子,听着优雅的音乐,再看看四壁上的字画,感觉到一种难得的宁静。

这段时间以来,他自己也感觉到好象是处于一种梦魇之中。许多事情都好象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事后也在后悔,但又总是在安慰自己,过了这几天就会好起来。在这最后关头就要到来的时候,自己的心神终于静了下来。

心魔,这是心魔的作用。自己被欲望控zhì

住了心魔,这才导致自己这段时间的言行失措。还是看不破呵。功名利禄,自古以来又有几人能看破。多少大英雄、大豪杰都看不破,何况自己这种凡夫俗子。

鲁光淦在心中,暗笑了一下。门被推了开来。听到轻轻的门响声,他有点恼火地抬起了头。自己已经吩咐过,什么都不需yào

,只想静静的坐上一会。这个时候,他最不喜欢有人打扰他的清静,干扰他的思路。

“咦,小龙,怎么会是你?”跃入眼帘的来人不是服wù

员,竟然会是久不见面的龙若海,这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的一件事。

鲁光淦知dào

,自从那天怒骂之后,这个自己看好的后生,就一直在躲避自己。不但他在躲,就连王大为、‘小诸葛’这些人都在躲。甚至就连谷中天这个老搭档,也和自己生疏了许多。没有想到,这小子今天没有躲,还主动找上了门。

没有等到龙若海回话,他的身子后面又钻出个脑袋,嬉皮笑脸地说道:“没有想到吧?还有我哩。”不要看人,一听这种说话腔调,鲁光淦就知dào

肯定是‘小诸葛’。

“支队长,听说你在这儿。特意叫了几个菜,想陪你一起喝几杯酒的。行吗?”龙若海也不等鲁光淦同意,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哦,大为也来了吗?你们几个人是约好在一起的吧。”看到王大为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鲁光淦有一种欣慰。不管怎么说,这些老部下的心中还是有自己这个支队长的。

他如果把这话说出来,肯定要遭到眼前这几个人的鄙视。‘小诸葛’一定会装出可怜的样子,然后用不满的语气说道:“我本有心向明月,耐何明月照沟渠。”

王大为也不理会‘小诸葛’的装神弄鬼,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对着鲁光淦笑了笑,没有说话。在‘小诸葛’的张罗下,服wù

员很快就把菜送了进来。

双方虽然各有心病,但都不愿破坏目下这种和谐的气氛。龙若海三人是刻意弥合,当然不去打听支队长为什么会孤身一人到茶楼来。鲁光淦看到有人来陪伴自己,心中开心,也不去查询三个部下怎么会凑到一起来的。大家你来我往地推杯换盏,心照不宣地喝着酒。

有了‘小诸葛’在这中间插科打诨,气氛倒也蛮热闹。喝酒途中,龙若海注意观察了一下。鲁光淦的气色很好,应该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也为老领导高兴。这种事情能早点有个结局也好。省得大家都夹在中间难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到了晚上十一点钟,也就到了茶楼打烊的时间,客人们都在纷纷离去。喝得红光满面的鲁光淦,当然也在几个部下的护送下,走出了茶楼。

看到龙若海的父亲身着唐装,站在门厅处和客人道别,鲁光淦的心中猛一格楞。这小子行呵!我才给他冷脸也没有多长时间,他就悄悄地撑起了这么大一番家业。假以时日,还不知dào

能有多大的作为哩。自己对这小子的责难,是不是过了一点呢?

鲁光淦嘴中一边念叨,一边开心地往家走去。在离开‘三江茶楼’之前,他看到了老对手戚长春,只有一个在治安支队工作的侄子陪着。想到这儿,他就有点志得yì

满。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有三个部下陪着喝了一个晚上的酒。

好兆头,好兆头呵。龙若海这小子还真的是个幸运儿,不管什么事,只要碰到他,总能求得个大圆满。看来这一次自己与戚长春的角逐中,也是胜面居大的多。

第一百一十章 测评风波

第二天早晨,龙若海还是一如既往的骑着自己那辆‘永久’自行车到局里去上班。沿途一路上,就听到不少消息,说是鲁光淦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局领导班子。不但当了副局长,而且是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

这可是个好消息,他也由衷地为老领导开心。随着支队长的高升,空下来的位置,又能让谷中天再进一步。这是整个刑警支队的大喜事。

谁也没有想得到,两个副局长争得不可开交的一把手位置,却由于省公安厅的强力介入会无疾而终。厅长的意见很明确,以后的一把手局长均实行异地调动。这样一来,本来势均力敌的两个副局长不但没有争到一把手,就连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也被异军突起的鲁光淦捷足先登。

市委常委会上,本来以为在公安局副局长的职务竞争上,会是鲁光淦和戚长春的支持者各占其半,过副书记更是要声嘶力竭地对鲁光淦投反对票。没有想得到,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就是向侃已经分别和常委们进行了个别交流。

到了十二点钟,正式研究公安局的人事安排时,先是过文康进入沉默状态,接着是其他常委纷纷对鲁光淦投了赞同票。不但让他当了副局长,而且成了实jì

上的当家人。

这中间固然有两个副局长竞争太过激烈,从而让鲁光淦渔翁得利的原因。当然也有向侃本人在‘豪门会所’案件上对鲁光淦的承诺。更重yào

的是省委罗部长帮鲁光淦打来了电话。

罗部长不是一般人可比。现任的组织部长,即将上任的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作为就要接班的向侃,当然要全力以赴地帮作做工作。这样一来,整个局面就发生了逆转,让本来以为在常委会上要龙争虎斗一番的旁观者大跌眼镜。

这条消息在公安局传开之后,各条线上的人都在忙活。特别是两个副局长的追随者,最为忙碌。他们原来看好其中要有人登顶上位,也做了不少投资。没有想到一夜之隔,全部成了无用功。这个时候,都在抓紧时间改换门庭,争取第一时间易帜成功,来分享胜利果实。

最为清闲的要算是刑警支队的警察,或者说是重案大队的警察。由于鲁光淦接到任命以后,就一直没有到刑警支队来上班。大家除了开始听到消息的时间里,议论了一番以后,就沉默了下来。

在谷中天的安排下,大家和往昔一样,按部就班地的继xù

自己的日常工作。当然,有没有人在休息时间,开展一些幕后活动,这就不为人所知了。对这些事,谷中天不想管,也管不了。他知dào

自己的老搭档很忙,也没有和鲁光淦取得联系,就连祝hè的电话也没有打上一个。

确实也是这样的情况,鲁光淦忙得是不可开交。既要和祁局长搞好交接工作,对领导进行一些场面上的客气。还要对班子里的几位副局长,或者说是失败者进行安抚。当然,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祝hè,也要应酬。

还好,祁局长很识相。只用半天时间开了一次例行公事式的党委会,对工作举行了一个简短的交接仪式。然后参加了晚上的送老迎新晚宴,第二天早晨就已经回了家乡。

这让鲁光淦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有昔日的领导坐在一旁,他才能大刀阔斧地实施自己的施政方略。对失败者的安抚,进行得也很顺利。无非就是与两个竞争一把手的副局长和政治部的戚主任进行交流。在权力分配上作一些让步,车辆、住房等待遇问题提高标准。大家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至于社会各界的祝hè,则是一个很用心计的事。有的要赶快落实,有的则是靠后一步慢慢来。当他将手头急办的事情,基本告一段落的时候,已经到了半个月之后。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有空去原来的办公室搬回一些私人物品。鲁光淦到支队的时候,没有人接待。副大队长以上的干部,都被集中到了市局大会议室,参加对新任刑警支队长的**测评。就连普通刑警也被召集到了会议室,准bèi

接在后面参加对支队几个中层干部的测评。

不知从什么时间开始,我们的组织人事工作多了一点**的氛围。每次提拔干部之前,都要让大家来上一次投票,说是**测评,体现基层的意志。这种测评到底有多少真实性,大家心中都有数。测评结果好,说明领导尊重**,提拔的干部是众望所归。测评结果不符合领导的想法,当然是秘而不宣。该谁当官,还是谁当官。

此时的鲁光淦,对这种测评就不想看。无论结果如何,支队长也好,大队长也罢,都已经定好了人选。他只是站在走廊上,朝着支队的办公室看了几眼。然后就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私人物品。他留恋地看了一下自己工作了六年之久的办公室,就在新随员们的前呼后拥下,回到了自己的新办公室。

支队会议室里,所有的刑警都被集中到了一起。就连已经到下面县区工作一个多星期的龙若海等人,也被电话通知了回来。说是政治任务,一个也不能缺席。

由于支队长属于副处级干部,测评工作是由市委组织部负责召集进行的。具体操作者,就是戈乔华的爸爸戈副处长。他的面色很严肃。从一开始,就一本正经地坐在主席台上,不苟言笑。

局里陪同前来参加测评的领导,是这次竞争的失败者戚长春。龙若海注意看了一下,不得不佩服这些政客的心理素质。对方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丝毫的失落感,依旧是谈笑风生,春风得yì

的样子。

“我受市委的委派,前来组织进行刑警支队长这一职务的**测评。希望大家出以公心的进行投票,谢谢大家。”戈副处长说话很简短,一点废话也没有。他的话刚一说完,就直接让人发放测评表,组织大家进行测评。

被测评的对象并没有局限在刑警支队,而是将全局所有符合条件的人,都列在了测评表上。测评表一收完之后,戈副处长就急匆匆忙忙的走人了事,好象怕人咬了尾巴似的。

他这副样子,当然会引起了在座刑警的注意。王大为悄悄地和龙若海耳语道:“小龙呵,这次支队长的测评,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谷支队长肯定是没戏了。”

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小诸葛’就凑了过来。他神mì

地说道:“我刚才看到鲁支了。哦,打嘴。应该说是鲁局了。我去小便的时候,看到他从我们支队办公室那边走了过来。他站在走廊上,朝我们的办公室看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人。”

“哦,照这么说,王大哥的感觉还真的对上了号。”龙若海迅速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照理说,在刑警支队内部产生一名支队长,作为前任支队长、现任局长的鲁光淦,到会议室走上一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起码说明他自己对刑警是有感情的,对接任领导是有提携之功的。

但他却避而不入,这说明新任支队长肯定不在支队内部产生。他不想见这些多年在一起同甘共苦的弟兄们,其中的含义还需yào

再加以解释吗?

‘小诸葛’有点不服气。他前几天还在闹着问谷中天什么时间搬办公室?说是也要拍一下马屁,帮作劳动一下。这样才好占一占谷支的喜气,什么时候也弄上个队长、队副的干干。怎么才过了几天时间,就会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呢?

他不解地问道:“除了谷支,还有谁能有资格当我们的支队长?”龙若海和王大为都没有回答他的问话。两个人都知dào

,真的揭开了谜底,这小子能敢于在这个会场上嚷嚷起来。

他俩不说,不等于‘小诸葛’悟不出来。当他涨红了脸要爆fā

的时候,戈副处长早已扬长而去。还好,戚长春宣bù

继xù

开会。不然的话,戈乔华又要代他的老子,成了‘小诸葛’的出气筒。

这次的**测评,实jì

上是两场同时进行。一场是支队长的测评。这属于市管干部,由组织部亲自组织实施。还有一场是支队的中层干部测评。都是正科与副科岗位。这是由政治部组织实施的。参加的对象不是全局警察,而是缩小到了刑警支队这个范围内。

“同志们,下面我们进行正科与副科职干部的测评工作。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希望大家认真对待你们手中的权力。对事业负责,对同志负责,这就是我对你们在座警察的要求。”戚长春也大模大样地说了一段开场白。

“为什么只说公平、公正的原则,就不敢说公开呢?”下面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叫了起来。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作为一个老政工,仅凭听到的几个字,戚长春还是很快就判明了其中的意思。

他迅速作出了自己的反映,高声喊道:“是谁在下面说话?声音高一点,让大家都听一听。”在下面嘟囔的人自然是‘小诸葛’。他感觉到谷中天的地位遭到了威胁,当然是十分的不满。正好听到戚长春讲话,就把自己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只不过是声音实在是太高,传到了主席台上。听到戚长春在台上叫阵,‘小诸葛’吓得把头一缩,钻到了人群之中。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敢和领导公开叫板。

龙若海倒是想帮他出头,只是被王大为一把给按住了身子。只听他低声说道:“你别动,由我来。”人群之中,王大为站了起来。他高声说道:“戚主任,是我提的意见。既然说公平、公正,就应该也要讲究个公开才对。我们不知dào

投票结果,自然也就不会知dào

你们是不是公平、公正。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呵?”

“是哦,是哦。”“我们赞同,我们支持。”…….会场上一下子炸了锅。

第一百一十一章 局长扬威

王大为这一站出来说话不打紧,会场上的秩序却顿时就混乱起来。既然有人挑头提出异议,许多人也借机发泄起了自己的不满。

更何况王大为又是一个威信特别高的人,他这一豁出去,影响当然不会小。他也想得很开,左右戚长春对自己也是不满,索性就给他一个大大的难堪看看。

坐在台上的谷中天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他不但预感到支队长一职已经与自己无缘,而且意识到接下来的中层干部推荐也充满了猫腻。这个时候,他不想说话,也不好说话,只能看着戚长春如何表演。

“行。既然大家希望公开测评结果,那我就尊重同志们的意愿。接下来的投票,大家可要认真履行自己的义务,投好神圣的一票哦。”出乎意料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戚长春没有象大家想象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是从善如流地接受了王大为的提议。

他这种做法,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也得到了大家的拥护。谷中天意wài

之余,也和戚长春开起了玩笑。“老戚呵,你们这些整天在盘算人事的人,也很辛苦哦。”

“是呵,是呵。没办法,也是革mìng

工作哟。”戚长春没有一点不悦之色,反而是神采飞扬地与谷中天闲聊起来。

看到对方这种神定气闲的样子,谷中天有点气不平。他最不喜欢看到这种政客嘴脸,索性就赤裸裸地攻击说:“你们这样整天算计人,是不是想到也会有人在计算你们呢?”

对谷中天这样的调侃,不好回答,也无法回答。戚长春心中不以为然,嘴上却不好说什么。只好打了两声‘呵呵’,就算混过了场。

投票结果很快就被公开。让人注意的是重案大队的选票,出现了很大的偏差。大队长的候选人是龙若海和戈乔华。本来就对投票感觉信心不是很足的戈乔华,只得到可怜的三张票。其余的选票都不出意wài

地归入了龙若海的囊中。

副大队长的候选人虽然不少,但只能有两人入围。王大为的名列第一是众望所归。让大家意wài

的是‘小诸葛’成了第二个赢家。当然,这中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前一次公开指责戈乔华,让他在支队年轻刑警当中,积累了相当一部分的人脉。年青人造反的念头多,但敢于在现实中体现的却不是很多。‘小诸葛’的举止,让他成了年青警察的领头羊。

刚才的公开发难,虽然到最后由于胆怯没有敢真的站出来,但也让他赢得了不少的好评。反正大家对投票的作用没有多少信心,索性就恶作剧式地将票都投给了他。

看到这样的投票结果,谷中天有点好笑。他朝着戚长春看了看。本来以为对方的脸色会很难看,没有想得到,对方的脸庞上却是布满了开心的笑容。

所谓的**测验刚刚过了三天时间,就有了结果。不但是刑警支队长尘埃落定,还有了副产品。消息传出之后,许多人都无法相信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如同龙若海和王大为的预感一样,谷中天还是没有能够登上支队长的宝座。最终摘取桂冠的人,是经济文化保卫支队的谢支队长。

系统外的人不了解情况,会感觉到都是一个职级,根本不存zài

什么争与不争的事情。其实不然。在公安机关内部的职级区分上,是有很大差距的。

经济文化保卫支队的一把手,也只是正科职。和刑警支队长比,正好差距一个档次。所以说,这两个支队长称呼起来是一样,代表的意义却有很大区别。

让这么一个从来没有干过刑警的人,出任刑警支队长,确实是有点小马拉大车,强人所难了一点。刑警支队在**测验中出现的‘投票门’事件,更是让大家对谢支队长的到任不肯看好。这样一批骄兵悍将,不好带哦!

‘投票门’事件发生之后,鲁光淦有点无可奈何。他是知dào

自己那班老部下德行的人,也相信确实是有人在起哄的事实。但如果没有戚长春的顺水推舟,也不可能会出现测评结果的公开。

这个结果的公开,直接产生的付面效应,就是原先拟定的提拔方案难以出台。所有的焦点就集中在龙若海身上。在预先确定的计划中,是由戈乔华担任重案大队长。其他领导对这种选择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左右都是你的嫡系人马,管你用谁不用谁。

鲁光淦选择戈乔华,也不是没有道理。首先是他对龙若海有了敲打的心理因素。和自己的侄女搞七搞八的,让自己在哥哥面前都不好说话。还有让侄女和过文康的公子大打出手,给自己在仕途角逐中带来了一连串的麻烦。以至于上台之后,还要帮着还这一事件欠下的债。

在省城大闹公安厅,还有宋书记可能要引发的怒火。有了这么多的原因,当然不能让这小子再这么得yì

下去。不然的话,有些责任就有可能要牵扯到自己的身上。至于郭飞扬的反映,从上次提拔副大队长的情况来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戚长春之所以顺水推舟地公开**测验结果,就是想给鲁光淦一点难堪,让他与自己的亲信部下产生裂痕。应该说这一招是很毒辣的。大家都知dào

,龙若海是鲁光淦的嫡系部下,调动之功,推荐之力,都是放在大家眼皮底下的事。

龙若海哩,也是战果辉煌,声名远播。得到提拔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没有人能挑得出眼儿来。偏偏鲁光淦要敲打这小子,也就给了戚长春可乘之机。你要这样做,我就偏不让你如愿。要让戈乔华那小子鸡飞蛋打——空欢喜一场。也要让你鲁光淦的后方产生麻烦和**。

鲁光淦除了要敲打龙若海的因素之外,也有自己的苦衷。就和戚长春要整戈乔华一样的道理一样,他不得不对这个年青人有所补偿。

当初为了那些举报信的事情,龙若海提出了追查的思路之后,就没有再加以过问。鲁光淦却为此用上了心思。他知dào

,戈乔华的父亲和戚长春拉得很紧。在这场角逐中,肯定也是要站到对手那一边。

既然上天送了这么一个机会,再不加以利用,那就对不起老天爷了。鲁光淦当即把起草材料、到治安支队找人打印的任务,交给了戈乔华。可怜的小戈,还以为这是支队长对自己特殊的青睐。兴高采烈地去落实,再把获得的证据带给了自己的父亲。

戈副处长看到儿子带回来的东西,哪儿还会有不明白的道理。明摆着的是用查证举报信这一招,把自己儿子捆绑上了他鲁光淦的战车。木已成舟。戈副处长只能骂一声‘老狐狸’,还是乖乖地转换立场,站到了鲁光淦这一边来。

打麻将的人有一句术语,说是错打错成。意思就是本来是打错了的牌,到最后却因为这个错误,反而糊了一把大牌。戈副处长的选择,是被逼无奈的选择。没有想到这么一个无奈,却让他们父子站到了胜利者一边。

戚长春要对戈家父子的背叛加以打击。鲁光淦哩,当然要对有功之臣予以奖励和回报。最好的奖品当然就是这个大队长的宝座啦。

‘投票门’事件的消息传到了向侃的耳朵之中。他听了之后,很是感冒。在自己即将要提升的关键时刻,这个什么戚长春放这种苍蝇出来,绝对不容轻视。不能及时刹住这种歪风,就很有可能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

这么一想,他很快就和鲁光淦通了电话。这个电话,对于正处于两难境地的鲁光淦来说是正中下怀。在这之前,他对戚长春是恨不得要咬上两口,才会觉得解恨。

对方在‘投票门’中的做法,是极度地挑zhàn

了自己的权威。恨归恨,他还是不能采取任何行动。毕竟刚刚才走上领导岗位,就想挥舞屠刀来对付领导班子里的成员,还是力不从心的事。班子里其他人不会支持,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还是会懂的。市委领导恐怕也不会同意,会说自己太霸道,没有相容性。

没有想得到,向侃主动把解决难题的权杖递了过来。一番紧急协商之后,戚长春的大名也和新任命的刑警支队长一样,出现在市委刚刚下发的文件上。

戚长春被免去政治部主任,任命为宁北县公安局局长。虽然还保留了市局党委委员的座位,但也等于是形同虚设。既然不管市局的工作,参加会议也只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你们这样整天算计人,是不是想到也会有人在计算你们啦?”到了这个时候,戚长春想到了**测验时谷中天说的话。这个死老头子,还真的被他说准啦。

戚长春的被调职,极大地巩固了鲁光淦的地位。其他局领导对他的态度大大改观,不再敢用分庭抗礼的心态来对待这位昔日的部下。

鲁光淦自己的信心也大大得到增强。原来一直在担心影响问题,从而对干部提拔方案产生动摇。此时却意气风发地在淮东市公安局任免中层干部的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了‘鲁光淦’三个大字。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笑看风云

新来的谢支队长到任已经有了一个星期,一切都很正常,大家还是和往日一样有条不紊地工作着。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变化。谢支的办公室里,一直都有人在忙着汇报工作。

相比之下,谷中天那儿则是冷清了许多。这种现象,他倒也看得很是淡然。在这个世界上,人总是以利用价值来说话的。自己不能帮得到人,当然也不能去埋怨别人的趋炎附势。

毕竟谷支在刑警支队的威望很高,还不是能轻易被人取而代之的。许多人到谢支那儿去的时候,还是会注意到他老人家的感受,总是要尽量避开谷中天的视线。也有偶然被碰到的人,只好抱之以尴尬的笑容。

到了后来,谷中天也不想让老部下为难。干脆就轻车简从的到基层检查工作。算是与人方便,与已方便,眼不见为净吧。

龙若海倒也好,除了参加了一次中层干部会,与新来的谢支有过一面之识之外。其余的时间,就都和‘小诸葛’一道,蹲在宁南县帮着破案。

反正大队的全面工作,有戈乔华管着就行。反正大队长的事,也基本已经是尘埃落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没有必要多操这些闲心。有的时候做得太多,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和反感。

他倒也不是硬要将‘小诸葛’这家伙带在身后,实在是怕了这个闯祸的淘气精。将他丢在支队里,不知又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万一又和戈乔华干起仗来,到了最后自己还得背黑锅,还得出面帮着收场。

这天下午,龙若海和王大为联系了一下。说是到了周末,大家一起去看望一下老领导。别人可以冷落谷中天,咱们不能做出这种让别人捅脊梁骨儿的事儿来。

“来就来吧,要带什么菜来?还怕我老谷招待不起你们吗?”两个人商定的事,当然少不了‘小诸葛’参加。看到三个人登门拜访,谷中天一点也没有显露出奇怪的感觉。只是对‘小诸葛’手中提着的菜肴嗔怪了一句。

没等到他把话说完,‘小诸葛’瘪了瘪嘴说道:“老爷子,就这么小小一点贿赂,你就给个面子收下吧。我的要求也不很高,有个师长、旅长的干干,也就能凑合着过了吧。”

“哼,心思倒不小!这点礼品,还师长、旅长就能凑合着过。你全不把老爷当个官做哇!”谷中天乐得哈哈大笑。伸出去的手也没有象以往那样,给这小子一个暴栗,只是轻轻在他脑袋上抚摸了一下。

龙若海他们带来的菜全是熟菜,也不用谷中天的老婆麻烦。用盘子装好以后,四人坐下也就直接开始吃喝了起来。几杯酒下了肚,大家的谈兴也就增加了几分。本来还有点怕刺伤老爷子,尽量避开支队的人事变化不提。时间一长,方才发xiàn

谷中天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也许是发xiàn

了大家诧异的态度,谷中天先和大家碰了一个满杯。将酒一口干掉之后,他索性就乐呵呵地解释说:“我也已经到了乐天知命的年龄,还会有什么看不破的事?再说,我也是从普通警察一步步爬上来的。这其中的艰辛,当然都看得很明白。当年,我也曾经羡慕过别人的晋升,渴望自己也有这么风光的一天。

真的梦想成真的时候,感觉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就好象爬山一样,在山脚下的时候,想着到山顶。到了山顶以后,经lì

过最初的兴奋之后,还又回复到了从前那个样子。”

对这一点,龙若海也有同感。他插嘴说道:“老爷子这话我信。才提拔的那几天,我也很兴奋。正常下来,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是呵,要想再找到新的兴奋点,那就是更高的官职。运动员不断挑zhàn

新的极限,是一种人生价值的体现。官员不断猎取新的位置,我不知dào

是不是也应该这么算?就作为也应该这样算吧,总应该要有个尽头,或者说是极限吧。

说句不中听的话吧,国家主席只有一位。小一点的范围来说吧,公安部长也只有一位。得陇望蜀,人之贪婪是永无止境的。还是明智一点的好。不要象我那位老兄弟一样,到了走火入魔的状况,什么都顾不上了。”

“是哟。过去我看鲁支也是蛮好的人。怎么为了个局长,就和以前变了两个样。在这之前,我还以为他是心情不好,才会骂了龙大哥。怎么当了局长以后,还是这样?连老爷子你都给忘记了。就和古代的昏君一样,倒行逆施。你们说是不是呵?”‘小诸葛’有点不解。

看到龙若海和王大为也有一种同感的样子,谷中天感觉有点好笑。自己夹了一块当地的小吃‘臭豆腐’,慢慢地品尝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慢言慢语地说道:“古人有许多话,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他给大家倒上了一杯酒,接着说道:“什么叫官差不由身?这就是最好的说明。有个当大官的朋友给我说了自己的体会。说别人都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其实哪儿有这么容易的事。官越大,需yào

关心和照顾的方面越多。

就拿我们现在的鲁局来说吧。过去当个支队长,需yào

考lǜ

的是把工作做好。不是没有关系和交换,相对来说还是很少的。你小龙提拔副大队长的时候,他需yào

考lǜ

的关系也只有小戈的爸爸一个人。如果不是他想当局长的话,这种关系也可以不考lǜ

。”

这话一说,王大为是连连点头。他在刑警支队的时间长,对支队的情况和各人的脾气清楚得很。鲁支这个人,也曾经是个很豪爽的人。如果不是想进领导班子,什么关系户在他面前都无能为力。

自从有了这个升官的欲望以后,明显看到到他的变化。先是在副大队长职务上的出尔反尔,甚至被部下当众羞辱了一下以后,也将苦果咽了下去。后来在‘豪门会所’案件上的态度变化,应该也与升官有关。乃至于小龙的被训斥,当然会与这个有关系。

“他这个局长不好当哦。就这么一个支队长的职务,他要考lǜ

照顾的人很多。首先是市领导那儿,如果有人给他提了要求,你们说应该怎么办?还有能给他带来很大利益的人,要不要照顾?

再就是有人能和他进行利益交换。比如对方帮他解决一个困难,让他用这个位置做为回报,你们说怎么办?接下来还有他的亲朋好友,也需yào

照顾。等到考lǜ

工作需yào

的时候,早已经成为昨日黄花菜了。哈哈。你们说是不是这回事哦?”

“老爷子,你说得还真有点道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重案大队的人,要有真本领,要能吃大苦,恐怕也早就被人填满了位置吧?”‘小诸葛’也不是笨人,当即举一反三地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呵。”看到‘小诸葛’的反映这么灵敏,谷中天也学着过去的私塾先生一样,摇头晃脑地玩起了斯文。

事实上,他在支队长的人选宣bù

之前就有了足够的思想准bèi

。从鲁光淦在‘豪门会所’案件上的独断专行开始,还有他对宁北那个诈piàn

案件的态度。

接着就是对自己带队去省厅的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基本情况也没有问一下,就让眼前这个小家伙停职检查。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了自己的老搭档在变,变得已经是面目全非。

如果鲁光淦在场的话,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老搭档和这几个部下的精明强干,分析准确。支队长的位置,确实就是一笔交yì

。当时要换得过文康在常委会上的沉默,对方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现在自己上了位,可不敢毁诺。不谈过文康,还有向侃在那儿看着哩。

由于有了思想准bèi

,谷中天对鲁光淦上台以后的人事变化,一点也没有感觉到意wài

。接下来的喝酒过程中,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用手挡住了帮着斟酒的龙若海,微微沉下脸来开口问道:“小龙,你对自己的事情,有些什么想法?”

“我的事,我能有什么事?”龙若海先是一楞,迅即回过了神。笑着回答说:“我还以为老爷子说什么哩。这事简单,我根本不加以考lǜ

,还是老老实实地当好我的副大队长。什么事情,都是越想越烦恼。不去想他,不就没有烦恼了吗?”

“大哥,你不是得票最多吗?为什么不去想?你不想,还有谁有资格去想?照你这么说,我得的选票也没有用处喽?”‘小诸葛’听了龙若海的话,感觉到一头的雾气。

“谷支刚表扬你聪明,怎么转眼之间就又笨了哩!鲁老师打过家少爷的事,还有省公安厅的事。你说鲁局能忘记吗?你骂戈乔华的事,还有投票起哄的事,鲁局能不把账算到我的头上吗?笨蛋!”龙若海笑骂了一句,敬了谷中天一杯酒。

他接着说道:“再说,匿名信的事都是戈大一手在操作的。他的爸爸也掉转了屁股,站到了鲁局这一边。不然的话,戚主任会这么好说话,答yīng

公开唱票吗?

他这是在报复戈家父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被贬到宁北去当局长。从他这个做法来看,明摆着的是想让鲁局难堪。那就说明大队长的职务,早已经是论功行赏,给了戈乔华。我还争个屁呵!”龙若海说到这儿,自己也想着笑了起来。

“你能这样想,我也就放了心。来,小龙,我敬你一杯酒。”谷中天和王大为都笑呵呵的举起了酒杯。本来他们也在担心龙若海年轻气盛,会咽不下这口气。

‘小诸葛’也跟着举起了酒杯。边举边说道:“哦,还有这么多的道道。我就想不通。为什么我做的事,要算到你的头上。惨了,惨了。我那顶乌纱帽看来也要飞掉了。妈呀,我拿什么去给家中老爷子做交待哩!”

第一百一十三章 茶楼波澜

从谷中天家中出来之后,龙若海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三江茶楼’。在谷支家吃饭的时候,他就连续接到了几个传呼。有宣经理的,也有父母的,都说是有事要商量。

茶楼开张之后,生意一直都很好。看到一切都走上了正轨,龙若海也就逐步让自己脱身出来。毕竟自己是一个在职干部,万一让有心人看到以后,不好说话。反正有宣经理这个老行家在掌舵,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今天这种接二连三的传呼,是前所未有的情况,这说明茶楼的经营中出了问题。不然的话,是不会这么急呼呼的来招唤自己的。而且是父母和宣经理同时找,有点不太寻常。问题会出在什么地方哩?龙若海挠了挠自己的头皮。

宣经理搅权?敛财?不可能。他很清楚乔小兵一家是出于了结情分的缘故,才会如此帮着自己开这么一家茶楼。这个老宣是个很精明能干的人,不应该会为了蝇头小利而不顾大局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即使自己不说什么,乔家那一关恐怕也不好过。

自己的父母争权夺利?也不可能。他们一直认为是在帮儿子的朋友打工,也一直在担心效益不好,对不起别人给的高工资。做起事来,总是在拼命。这样的本分人,怎么可能唯利是图,作出让人不忿的事?

这也不是,那也不可能,龙若海想到是不是有关管理部门在找麻烦。这倒也是很有可能的事。那些人只是吃了一顿开张酒,什么好处也没有能够落得下。如果是这个原因,倒也能够说得通。那样的话,自己就要找刘强好好商量才行。

思考之间,龙若海已经到了‘三江茶楼’门前。放眼一看,巧到没有再巧,刘强正陪着几个同事来喝茶。两个人也不说话,几个手势一打,对方就明白了龙若海有事要找的意思。

“龙大队长,我可把你给盼来了。”看到与刘强分手之后,直接就奔了三楼的龙若海,宣经理是喜出望外。连忙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迎接这个真zhèng

意义上的老板。

他清楚得很,到这儿来的目的和任务,不是帮总部那边赚钱。而是要帮眼前这位警察的父母把生意打理好。偏偏有些话不能与那两个老人说得太明白,碰到问题当然只能找这位龙警官来交换才行。

听了宣经理介shào

的情况,龙若海有点啼笑皆非。既不是双方争权夺利,也不是有关部门找麻烦。问题的症结却是自己的父母心慈手软,导致了整个茶楼管理失控。

有人迟到早退,有人卖奸耍滑,出工不出力。甚至还有人找到宣经理毛遂自荐,希望能取代龙若海的父母来管理整个茶楼。还有一个负责茶楼餐厅用料采购的人,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收受回扣。有了这么多的问题出现,并不算很可怕。关键是他的父母还在忧柔寡断,下不了狠心来对付那些害群之马。

宣经理很着急。他担心的是京城那边的老板会说自己无能,会说自己做事不用心。听宣经理这么一说,龙若海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内耗,不是有人找麻烦,事情都好办。管理上的问题,是一个渐进的过程。特别是自己的父母没有管理过这么大的家当,当然会有吃嫩的地方。这也就是开张之后,仍然把宣经理留在这儿撑门面的真实用心。

见到儿子以后,父母亲也是一肚子的苦水。龙若海只是静静的听,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他越听,火气却是越大。那些闹事的人,没有一个是外人,却原来都是家中的亲戚。

当初招募员工时,龙若海就不同意使用家中亲戚,说是难以管理。重又重不得,轻又轻不得。重了会说是没有亲情,轻了又没有效果。不但他们自己不会好好干活,还会给其他外来员工造成坏的影响。

还有一个重yào

的原因,那就是家中困难的时候,除了石磊家以外,没有一家肯伸出援手予以帮zhù

。正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龙若海放qì

了名牌大学,从而选择了公安学校。所以他对这些亲戚没有什么感情可说。

可惜的是他的妈妈不答yīng

。说是不能见利忘义,一定要帮着家中亲戚一起脱贫。没有想到,才这么一点点时间,问题就全部暴露了出来。

他的父母看到的还只是一些表面现象。说是有些亲戚不服气,凭什么龙家老两口能做管理,能拿高薪。由于心理不平衡,就出现了消极怠工的现象。当他们得知表舅私下想取而代之,一个表叔还在暗中收回扣的情况后,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龙若海劝阻了父母。既然有人要跳出来,也是好事一桩。省得日后尾大不掉。到了那时,宣经理已经走了人,只能直面相对,反而更伤感情。

老人不想拉下面皮,那就不要让他们为难。他立即与宣经理取得共识。让对方做个恶人,帮着把脓包挤出来。让对方以老板的名义宣bù

,免除自己父母的管理职务,算是稍作惩罚。父亲只负责重yào

客人的接待,母亲则掌管起了材料进出管理大权。这样一来,二老都脱离了管理一线,避免了与员工的直接交道。

空下来的职务,则交给了心直口快、管理泼辣的曹阿姨和一个也是工友的李叔叔。他们的奖金分红,直接与营业额和职工管理情况挂起钩来。至于那些暗中闹事、妒嫉眼红的亲戚,全部一脚给踢了出去。就这么三下五除二的一番动作,不但整个茶楼的风气为之一振。就连龙若海的父母,也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这一切之后,龙若海才去包厢会见久候在那儿的死党。听着自己的老大哥说完了这么一番经过之后,刘强也笑了起来。感慨地说道:“慈不掌兵。这个道理在商场、战场和官场都是相通的。”

“是呵,没有铁的纪律和规矩,就不成其方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么一下杀手,反而把毒瘤都给割除了出去。”对刘强的观念,龙若海也深有同感。

“不说这些喽。我来问你自己的事,这一次能不能借着机会再进上一步?”刘强关心的事,还是龙若海在仕途上的发展。“看来是希望不大,或者说已经成为了泡影。”龙若海苦笑了一下以后,详细介shào

了情况,最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大哥,你就和解放前的地主老财一个样,守着金山,自己在讨饭吃。哈哈,有意思。在别人的眼光里,你有许市长做后盾,还有叶家这株大树。嗯,鲁家、沈家的女儿对你有情,也可以借力。还有你师傅那儿,也可以求援。有谁能相信,你竟然是孤立无援的人呢?”

“是呵。在别人的眼光中,只要有一处外援就足以稳操胜券。而我却好象是一副可怜虫的样子。说给我听,我也不相信。这五个地方的外力,我都估算过。许市长那儿的事,你是知dào

的。真要求他帮忙,反而不能如愿以偿。

叶家有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别人主动帮忙还差不多。我要是求上门去,不但会让他们瞧不起,也根本不会出手相助的。鲁家不对我进行打压,我就阿弥陀佛了。那一拳的教xùn

,我记着哩。

沈家帮我办了这个茶楼,也算是还了当初那个人情。再想贪得无厌,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多。还有我的师傅那儿,估计也没有什么可能。当初提拔副大队长的时候,他就没有说话。所以呵,我是外表鲜光,实质上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刘强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你这话说起来也有点道理。鲁光淦也是看穿了你的虚实,才敢这样对你进行打压。换一个领导的话,就凭你这些外援的招牌,吓也要把他给吓倒。不过呵,我还是要说一句话,你确实是太正统了一点。

换一个人的话,不管有用没有用,都会找上门去求援的。当然,他不会空手去。呵呵,你这些关系户,在别人眼中都是无价之宝。到了你这儿,却被轻易地给放qì

掉了。多可惜呵,我都为你心疼。

其实你可以不去求人,只要通过一些渠道把消息传递过去就行。有没有效果,何必管他哩。起码会有一个效果,让你知dào

哪些关系可用,哪些关系不可仪仗。”

晚上回家休息以后,龙若海躺在床上,静静地回忆着一天的情况,回忆着在谷中天家、在茶楼的几番对话。谷支说话的意思,非常简洁明白。人要量力而行,不要让自己为了官场上的事活得太累。与其那样无休止的追逐,不如让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遨游。这才是生活,才是自己期望获得的人生。

和刘强的对话,也不是没有启发。自己这五大外援,本来不是没有威慑力量。只是由于碰上了鲁光淦,让他知dào

了自己的底细,才会这么熟视无睹。否则的话,以他对有权者的避让和畏惧的性格来说,再借他几个胆子,也不会这样对自己进行打压。

到了下一周,中层干部的选拔应该就要揭晓。到了那时,木已成舟,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只是在此时,自己又能有什么化解动作哩?想到最后,龙若海还是摇了摇有点发涨的脑袋瓜子。主动出击不好,不符合自己的个性,也容易被人看轻。

弄得不好的话,没有成效反而落得别人笑话。无所作为也不妥当。只要错过了眼前这个机会,就会被鲁光淦彻底视为无足轻重的对象。从此以后,自己的仕途就是一片暗淡,一切都要靠人恩赐才行。进也不能,不进也不好。那应该怎么办才对哩?管他哩,见招出招,因势利导,顺其自然吧。这是龙若海在临睡前,给自己定下的一条不是策略的策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借力打力

星期一早晨上班的时候,龙若海还准bèi

和前些日子一样,到办公室报个到,然后就溜之大吉,跑到基层逍遥去。他这个愿望,今天没有能够得到实现。

他刚走到门前,就被戈乔华给堵了回来。说是办公室有通知,省厅刑侦局要来人会办案件,让龙大给配合一下。

“哦,省厅来人,让我配合。”龙若海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下戈乔华的通知。他用手抚摸了一下没有多少胡子的下巴,又回到自己办公桌那儿坐了下来。

‘小诸葛’有点不乐意。昨天晚上在餐桌上谈论的话题,很大程度上挫伤了他的积极性。看到龙若海走了回来,他没好气的说道:“省厅来人,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是有支队长,有大队长吗?关你什么屁事。”

“是呵,是呵。应该是大队长接待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可是人家不知dào

我们局里的变化呵。”龙若海有点心不在焉,只是顺着‘小诸葛’的话回答。

当他接过‘小诸葛’递过来的香烟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好象感觉到灵光一闪即逝,有什么东西没有能够抓得住,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他挠了挠头皮,困惑地问道:“‘小诸葛’,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你自己说的话问我干什么?不就是说人家省城里的人,不知dào

我们局里的情况吗?”‘小诸葛’翻了翻白眼,感觉到龙大哥今天有点犯迷糊,说话都有点颠三倒四的样子。

“对,对,对。人家省厅的警察,不知dào

我们大队的人事有了变化,才会还来找我会办案件。”被‘小诸葛’一顶撞,龙若海如梦初醒。他在瞬间想到局里对支队的人事调整,师傅郭飞扬很可能根本不知情。既然不知情,当然谈不上对自己这个徒弟出手相助。

自己去找师傅,肯不肯帮忙不好说。说不定哇,还会被师傅看轻。但如果不让师傅知dào

这个消息,日后还会说自己眼中没有他这个师傅。

找不好,不找也不好。这种两难的题目让人头疼。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自己不好告sù

师傅,让别人将消息转告给师傅,不也是一样的效果吗!至于师傅肯不肯出手,那就不要考lǜ

得太多。这也算是检验一下师徒情分,看看自己在师傅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怎么样?

想到这儿,他开心地一拍桌子,笑道:“是呵,‘小诸葛’。省厅的同志不知dào

情况,也不能怪人家。过一会,我们把情况说清楚,让他们去找戈大去。我们还是继xù

下基层去,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你看好不好?”

“这才对哟。既然是人家姓谢的、姓戈的当家作主,我们操什么闲心呵。”‘小诸葛’听到龙若海接受了自己的意见,情绪好转了不少。

省厅来人是刑侦局的马副局长带的队。局里分管刑侦的林局长说是身体不好,没有来上班。谢支队长忙着要开会,谷中天一早就下了基层。憋了一肚子气的他,到了最后才被办公室的人领到了龙若海这儿。

“马局,马局你好。什么风把你老人家给吹到了我这个小庙来了呢?”龙若海一边客套,一边张罗着让座、泡茶。

马副局长的脸色不好kàn

。没好气的回答说:“什么风呵,歪风。到了你们淮东这座大庙,连个接待的人都没有了。难道你们支队长当了局长,其他人也都跟着升了官吗?”

“嗨,马局,你还别说,我们真的是升了官。人家不是说宰相家人七品官吗?我们是鲁局长的直系部下,不也应该是跟着水涨船高嘛。好歹也要升上个七级、八级,才算得上一回事。”‘小诸葛’一点也不吃嫩,直接就贫了起来。

龙若海跟在后面笑了笑,没有说话。以往省厅来人,鲁光淦从来不会怠慢。即使他顾不上,没有时间接待的话,也会有谷中天给补台。会把所有接待工作,都做得有条不紊,皆大欢喜。

今天有了误差,倒也不是谢支有意怠慢马副局长,只是刚刚走马上任,事情多得很,这些事儿一时没有顾得上。偏偏谷支没有心情留在办公室,才会造成这种让客人尴尬的局面。

马副局长叫马政,本来也是一个豁达之人。加上知dào

龙若海与郭飞扬这之间的关系,当然不会真的为难顶头上司的爱徒。说笑了一会,就直接谈起了工作。

他们这一次来,主要是了解卡车司机失踪的案件。这种案件,在国庆值班的时候,龙若海就已经对这种案件引起了重视。当时他是让‘小诸葛’负责收集相关资料的。

照理说,他可以直接让‘小诸葛’介shào

情况。由于有先前那些想法,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纹。欲笑不笑地对马副局长说道:“马局,你要了解情况我们可以汇报。是不是让‘小诸葛’把戈大找来?一家一主,一庙一神。不然的话,会说我们不尊重领导的。”

“是哦,马局,你们省厅领导不知dào

我们这儿的情况。谷支已经不敢在办公室上班,你们不能再让我们龙大哥为难。好不好?不能我们做了事,还要再让人说我们不懂事。”‘小诸葛’是个精灵鬼。龙若海刚起了一个头,他就象机关枪一样,接上了一大篇。

马政一听这话,就知dào

是话里有话,哪儿会不明白其中另有所指。明摆着的是淮东刑警这边的人事安排上有了变化,引起了人心的混乱。虽然他们对这些事情没有发言权,但如果碰到以后也不了解一下情况,回去以后肯定是要挨批的。

“‘小诸葛’,别胡说。我们这儿人事调整的事,不要再传到省厅去。你给我去找一下戈大,看他怎么安排汇报工作。”没等到他想好,龙若海已经开了口。不但不让‘小诸葛’继xù

说下去,还不让把情况传到省厅去。

这么一说,反而点拨了马副局长。看样子这次的人事变动,也牵扯到了郭局这位爱徒。既然有了情况,当然要了解清楚,迅速向郭局作个汇报才是。

“‘小诸葛’,先别忙跑。把情况给我说清楚以后,你再去找戈大不迟。”马政也不再多说,直接就拉着‘小诸葛’问清了有关人事变动的情况。听完之后,自己找了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他拨通郭飞扬的手机后,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作了详细汇报。

电话中,听到部下传来的消息后,郭飞扬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马政虽然看不到自己这位直接领导的脸色,但能感觉得到一种很沉重的压抑感。从多年相交的实践来看,郭飞扬的心情很不好,甚至于有一种要发火的预兆。

郭飞扬的心情是真的不好。上次徒弟提拔副大队长的时候,自己没有帮着说话,默认了鲁光淦的出尔反尔。后来在庆功宴上,目睹了戈乔华的表演,当时就有一种内疚之情。并且下定决心要补上这一次的缺失。

前些日子,宋副书记打电话查询找徒弟的情况。他把鲁光淦所说的一切转述之后,也为龙若海捏上了一把汗。不知dào

自己这位才华横溢的爱徒,会遭到什么样的重击。

自己在关键时刻放qì

了龙若海,这等于又让自己欠下了徒弟一份人情债。后来才知dào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宋家不仅没有报复,还帮着徒儿家中开办了一家‘三江茶楼’的连锁店。那个乔小兵还带来了宋书记的口信,说是年轻人很不错,看好这个孩子。

他一直在想着补偿徒弟一下。前些日子为了龙若海大闹省厅的事,他发了一通脾气。那天他不在家,得到副手马政的汇报后,就立即找到了一把手厅长,为徒弟好好伸张了一番正义。

没想到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龙若海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后,都没有想到打一个电话给自己。说明了这个徒弟对所谓的师徒之情,也没有什么信心。或者说,是对自己这个师傅不抱任何希望。

鲁光淦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一点也没有想到顾及我郭某人的面子吗?想到这儿,他在电话中对马副局长说道:“小马呵,你有机会去见一下鲁光淦。告sù

他,我对淮东刑警支队战斗力的稳定性很关心,也很担忧。”

马政跟在郭飞扬后面工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当然能读得懂其中的含义。这种事情,他郭局长完全可以自己打个电话,何必需yào

别人中转。既然是中转,那就是表达了一种不满之意。为什么不满?鲁光淦当然应该要心知肚明。

这就叫领导艺术。有些话不往明处说,必须要靠当事人好好揣摩。至于事后想要和领导计较什么,那是没门的事情。对你们的战斗力表示关心,能有什么错?你怎么理解,那是你的事。是错,还是对,一切都在领导的心中。

换个省厅其他局的局长,鲁光淦还可以打个呵呵。对于郭飞扬说的话,他还就不能掉以轻心。别说是市局一个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就是省厅有些副厅长,也不敢小视郭飞扬传来的口信。

看到打好电话的马副局长,又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龙若海知dào

借其之口传达信息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不宜多作纠缠,否则的话反为不美。

他先是对着马副局长表示了抱歉,说是晚上回城之后请对方喝茶。然后让‘小诸葛’把马政送到了戈乔华的办公室,让他们去慢慢交流。自己则和‘小诸葛’一起,按照预定计划去了宁南县。后面的事会如何发展,他也管不着,当然也不想管。

第一百一十五章 娟妹发怒

龙若海和‘小诸葛’的一唱一合,配合得到也是十分默契。他们通过马政的嘴,把淮东刑警支队的人事变化情况,传递到了郭飞扬的耳中。

‘小诸葛’对自己能提拔当官的事,本来并没有多少想法。只是在**测验中,歪打正着,阴错阳差地让他入了围。这个消息,让他那一直坐‘冷板凳’的父亲大感欣慰。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了出息,老头子当然开心得很。

别看‘小诸葛’整天调皮得不着调,骨子里还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他看到父亲为自己的入围这么高兴,当然也就十分珍惜这一次的机会。

让他没有想得到的是,幸福来的快,去得也快。鲁光淦根本没有把这次的**测验当作一回事。龙大哥遭到了否决,而他自己则因为鲁局长一句‘油腔滑调’的评价,也被彻底打回了原形。

他对当不当官到也无所谓,只是感觉到有点无法面对失望的父亲。老人家自己越是在仕途上不得志,就越是希望儿子能给自己争个面子。没有想到,转眼之间就让父亲的开心成为泡影。

龙若海给他一递话,连眼色都不要做,‘小诸葛’就心领神会地进行了配合。既然你们做领导的这么不仗义,那也就怪不得我们做小警察的也给你们扯一下后腿。把事情给捅到省公安厅,让你们也难受难受。

这两个人的‘双簧’一唱不打紧,只是苦了马副局长。整整一个下午,就是忙着找鲁光淦。只是,他也没有能够成功。办公室里没有人,手机是关了机,传呼打了也没有回音。

这天下午,鲁祥云蹦蹦跳跳的到英语教研室来找叶婵娟。自从在‘淮东大排档’怒打过少兵事件发生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回复到了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样子。

这中间是什么原因,叶婵娟不知dào

,也没有去多想。好姐妹之间,本来就没有矛盾,能有什么好去多想多猜疑的事情。

当事人鲁祥云倒是明白得很。自从排档打人事件之后,她就算是看透了龙若海的为人。表面上看起来到蛮光鲜,到还有点男儿气概。到了风口Lang尖的时候,也是银样腊枪头——假货。

这么一次经lì

,让她对龙若海彻底失去了兴趣,当然也就不会再对叶婵娟有嫉妒之心。从内心来说,她还有点同情自己这位叶子姐。遇人不淑呵,怎么会找了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但她知dào

自己无法劝说叶子姐。只要看到叶婵娟那满脸的幸福感,就知dào

这是一个入迷已深的傻女人。

下午没有课,她就又来找叶婵娟聊天。一进门,就看到叶子姐双手托着腮帮,眼神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发呆。调皮的鲁祥云,一下子就兴起了促狭的念头。她悄悄地走到叶婵娟的背后,双手一下子蒙住了对方的双眼。

没有出现意料中的打闹和嬉笑。叶婵娟只是冷淡地拍了拍鲁祥云的手背,让她放开。其他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丝毫反击的动作。这是标准的冷漠,是对鲁祥云亲昵动作的无视。

这样的状况,让鲁祥云感觉到有点尴尬。还好在她为**大咧咧,对这些遭遇也已经成了习惯。自嘲似的讪讪一笑,耸了耸肩头,表示了自己的无奈。接着她又献宝似的卖弄说:“叶子,告sù

你一个好消息。你的那个什么龙哥又要升官喽。”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可是捅了一个天大的大窟窿。叶婵娟听了这话先是一楞,接着就是脸色变得雪白,到了最后又涨红了脸庞。随着这一连串的变幻之后,她站了起来。

她用有点微微发抖的右手食指,指着鲁祥云的鼻子说道:“云儿,亏我把你当作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好姐妹。你们鲁家欺人太甚,就这样对待我和龙哥?”

她在说话的时候,泪水已经不听话地顺着两颊流了下来。叶婵娟倔强地将脑袋一摆,甩掉泪水之后继xù

说道:“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龙哥的职务也被你们拿掉了。你们还想要怎么办?为什么还要再来作践我和龙哥,也来作践你自己。”

说到这儿,她就伏在桌子上,号啕大哭起来。双肩不停地上下耸动着。

叶婵娟平时说话做事,总是十分的温柔,唯恐伤害了别人。同时还又十分的好强,不肯流露出半分软弱。

象今天这样不给人留半点情面的说话,实在是已经到达了愤nù

的极限。象这种在人前大哭的情况,更是从未有过的事。在场的老师都是面面相觑,不好介入这么一对好姐妹之间的事。

上次在排档打架的事,由于两个常委之间闹得不可开交,消息也就在一定范围内传了开来。传到最后,事情就失了真。不是鲁祥云怒打过少兵,而是变成了龙若海与过家少爷争风吃醋。双方为了争夺鲁祥云,最后在大排档狠狠地打了一架。

事情闹到最后,鲁司令在一怒之下,还狠狠地打了龙若海一拳。事情到此结束,也就罢了。没有想到鲁光淦对龙若海的两次训斥,甚至于遭到了停职检查。也被有心人传了开来。

鲁家弟兄两个,一个是打,一个是骂。这不是明摆着告sù

大家,龙若海在勾引鲁祥云,遭到了鲁家的打压吗?由于传说的范围不是很大,本来时间不长也就会很快消失。

却没有想到,戚长春在竞争失败之后,一直是耿耿于怀。本来想利用**测验的事,给鲁光淦一个难堪看看。却没有想到得罪了一心求稳定的向侃,反而弄巧成拙,让自己被贬职到了宁北县去当公安局长,远离了权力中枢。

这种打击,哪儿能让他受得下去。戚长春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报复措施。他让自己的侄子和几个亲信一道,到处传播鲁光淦对龙若海进行打压的事。既离间了鲁、龙二人的关系,又让新上任的局长脸上无光。

由于是有心而为,再加上本来都是事实,或者说是接近于事实。传说得当然是有鼻子有眼的。民间对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本来就热衷于打听、传播。不用人背后推动,这一次的传闻当然也是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外面已经传得是不亦乐乎,只是一些当事人还被蒙在鼓中。

叶婵娟有一个师范大学的同学,被分配在二中当老师。刚开始听到市一中两朵校花争风的故事,也没有当真。听到叶婵娟的名字之后,才引起了注意。她知dào

自己的好朋友不是这样的人。要么是受骗上当,要么就是被人恶意侮蔑。

这个女同学也是个热心人。立即抓起电话,把自己所听到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进行了转播。这样的消息对于性格柔弱的叶婵娟来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荡得她头晕目眩。她连谢谢的话都没有顾得上说,只是痴痴地抓着话筒发呆。

什么事情都怕联想。老同学这个电话一来,让叶婵娟想起了许多被自己疏忽过去的事。

鲁光泉那一拳,是实实在在的一拳。自己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那一拳当场打得龙哥向后趔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

还有龙哥被停职检查的事,也是很蹊跷的事。省公安厅都没有说话,怎么鲁支队长二话不说,就作出了决定。事后又不明不白的让他上了班,而且一直没有结论。

这次**测验的结果,是‘小诸葛’说给叶婵娟听的。本来她也在为龙哥高兴,却没有想到龙若海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意思。反而让她不要管这些事,说是没有这个福分做官。人家对自己有过恩,自己只好认亏吃,什么也不要说才对。

叶婵娟前思后想了好久,愈发觉得这中间确实是有问题。但她对龙哥有信心,觉得不可能是脚踩两条船的结果。如果真要说是有私情的话,也应该是云儿爱上了龙哥。

对了,云儿给龙哥脸色的时候,是自己和龙哥公开出席酒宴以后发生的事。龙哥得到家里认可之后,云儿也有好一阵子不理我。排档那次打人以后,她老是说龙哥没有男儿气概。从那以后,才和我恢复了关系。

叶婵娟也是一个心思灵动的女孩子。就这么简单的一分析,也就基本推测出了一个大概情况。是云龙儿爱上了龙哥,才会对自己和龙哥甩脸色;是云儿嫌龙哥没有男子汉的气魄,才主动放qì

了追求;是鲁家的人不知真相,对龙哥进行打击报复。

到了这时,小丫头有点怨恨自己的无能。不但不能帮龙哥一把,还反而拖累了龙哥。

就在她自我怨怼的时候,鲁祥云还又偏偏找上了门。什么话不好说,还又戳到了叶婵娟的痛处,说是祝hè龙若海的升官。这下子,当然会惹得这个善良的女孩子,爆fā

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叶婵娟的这一番发怒,虽然没有脏话、狠话,却也把鲁祥云给震得目瞪口呆。她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让自己这个好姐妹如此发怒。什么打呵,骂呵,她全都不懂。自己家什么时候会要拿掉龙若海的官,这话一点也听不懂。

鲁祥云向四周的老师投出了求援的目光。却没有想到,那些平时对自己总是很亲热的老师,不但没有同情的意思。有的人,甚至于流露出了一种鄙夷的神色。

一般来说,人是同情弱者的。在这种两女争风的故事中,叶婵娟肯定属于是弱者。家庭地位高低和权势的大小,决定了她是弱者。还有婵娟那种柔弱的性格,也决定了她是弱者。

弱者得到了爱情,却遭到了强者的报复。这种故事发生到了自己的身边,当然会激起不少人的同情心。可怜的鲁祥云,遭到了大家的指责和鄙视,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乐极生悲

鲁光淦很开心。自从如愿以偿地登上局领导的宝座之后,他就一直是处于一种亢奋之中。每天都会有不少人来为他祝hè,来帮他捧场。往来的客人中,有不少人都是新面孔。还有些人的地位很高,自己过去都没有资格与之同席,现在也在曲意攀交。

中午的酒喝得不算少。饭后好好睡了一会,一觉就睡到了下班时间。想到大哥说要找自己说话的事,他用冷水让自己清凉了一下。让驾驶员送到军分区家属区,就挥了挥手让对方先回去,等自己的传呼再说。

“光淦呵,你看你喝得这个熊样子!当了局领导,也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才是。整天喝得这种醉气冲天的样子,还要不要工作?你的部下会如何看你?”一看到他酒酣耳热的进门,鲁光泉就皱起了眉头,毫不客气的进行了训斥。

对自己这个大哥的批评,鲁光淦不敢有丝毫不悦之色的流露。看到在宁北检察院工作的三弟鲁光尧坐在那儿微笑,他连忙转移目标地说道:“光尧,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也不给我打个招呼。”

“我是想打招呼啊。可惜有的人手机不开,打传呼也不回,我有什么办法哩!到底是当了局长的人,气派就是不一样。佩服啊佩服。”鲁光尧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佩服之色,只是撇了撇嘴,满脸写着的都是‘嘲讽’二字。

说到手机,鲁光淦猛地一拍脑袋。他突然想了起来,吃饭的时候,接了几个电话。后来就在大家的抗议声中,关闭了手机。他连忙从包里掏出手机,先行开机以后放在一边。接着再看一下传呼机,哇,好多未读信息。

打得最多的就是省厅刑侦局的马副局长。刚开始还好一点,打的传呼内容是‘有事找,请回电1395678****’。到了后来,可能也有了脾气,打的传呼内容就变成了“郭局长让我传话,速回电1395678****’。传呼的语气多少有了一点不敬之意。

刚开始,鲁光淦还不以为意。刑侦局的副局长,有什么事应该去找分管局长,找我干什么?到了这时,他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妙。对方要转达什么话?有什么事情,郭飞扬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

到了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多想。赶快拿起手机,就准bèi

拨通电话。没等到他开始拨号,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注目一看,正是马政的手机电话号码。

“请问你是鲁局长吗?我是省厅刑侦局马政。”刚一接通电话,还没有等到他说话,对方就已经开始了发问。

鲁光淦也顾不上再多加寒暄,直接回答道:“你好,你好。马局长,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指示就免了吧。我们做部下的只是做事的命。郭局长让我给你带个信。让我告sù

你,他对淮东刑警支队战斗力的稳定性很关心,也很担心。你听清楚了吗?我再重复一遍,郭局长说他对淮东刑警支队战斗力的稳定性很关心,也很担心。好,再见。”马政一说完需yào

自己转达的内容,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怎么啦,老郭的口信是什么内容?”看到刚才还意气风发的鲁光淦,接完电话之后就有点犯焉,鲁光泉有点好奇地问了起来。当他得知电话内容之后,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不禁责问道:“光淦呵,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老郭的事?不然人家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大哥,你说我敢得罪他吗?人家帮了那么大的忙,谢都来不及谢,哪儿还敢去得罪人!”鲁光淦感觉到有点委屈。自己对郭飞扬巴结还唯恐不够,怎么会去招他惹他哩。

就在弟兄三人分析郭飞扬让人传话的原因,还有传话内容的含义时,鲁祥云阴沉着个脸到了家。她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叔叔和爸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讨论什么。

“二叔,侄女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这么糟蹋我。我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她没有象以往那样热情地招呼最疼她的小叔叔,而是直接就冲着鲁光淦发起了脾气。

本来就被郭飞扬的事,弄得有点头大的鲁光淦。此时更是如同坠落糊涂谷中,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也顾不上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侄女,等待着她的下文。

“云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出来,三叔帮你主持公道。”一看这叔侄两个对上了盘,鲁光尧知dào

事情有点不妙。连忙站了出来,出面帮着打起了圆场。

“行,你能公道就行。二叔,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和姓龙的谈过恋爱?他什么时候为我争风吃醋打过架?就他那个没有男儿气的样子,佩得上做我鲁祥云的男人吗?”连珠炮般的责问,让鲁光淦目瞪口呆,一时也无从分辨。

“不错,我是打了过少兵。影响了你当官的得票,是吧?你有气没处出,就拿龙若海出气。你用什么理由不好,偏要拿侄女的名声做借口!你让我爸爸打了人家不行,还让人家不要心猿意马,还要让人家停职检查,还要压掉人家的提拔。

你到外面去听听,看看你的侄女成了什么样的人?”

鲁祥云越说越气,说到最后一把推翻了几人面前的茶几。茶杯、香烟,还有手机什么的,统统都滚到了一处。几个人的身上也沾上了不少茶水。

从下午到叶婵娟办公室开始,鲁祥云就一直是处于高度压抑之中。莫名其妙被昔日的好朋友教xùn

了之后,周围的同事还要用一种‘原来如此’的神态,对自己投之以鄙视的目光。

从小到大,鲁祥云都是天之骄女。何曾经lì

过这样的状况?她的性格虽然要强一点,但也都是占在理上才会这样。绝大部分时间里,还都是吃亏的时间多。只要不是碰上特别骄横的对象,她什么时候做过仗势欺人的事?

可偏偏碰上龙若海这档事,让她理屈词穷。确实是自己对别人有过好感,确实是自己的爸爸打了人,确实是叔叔在以自己为理由,对别人进行打压。但这一切,都不是自己在幕后指使的。如果不是性格刚强的话,她可能在学校就要委屈得放声大哭。

鲁光泉的妻子听到女儿这么一说,脸色也拉了下来。男人的事业再重yào

,也不应该用自己女儿的名声做借口。她也不帮着收拾地面上的残局,冷声说道:“云儿,别理你这些只知dào

做官的的长辈。我们进房间去,他们做再大的官,也与我们娘儿俩无关。”

听到门被‘砰’的一声关了起来,弟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是好。到了这时,鲁光泉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对仕途已经看得很淡了,也已经做好在这一级退下来的准bèi

。到了他这样的状态,还有什么放不开的事。要说有,那也就是女儿的事。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鲁祥云打了过少兵之后,还要不依不饶的逼着对方打招呼。

外人不敢惹自己的宝贝女儿。现在倒好,亲弟弟把自己的女儿当作了炮灰,给推上了火线。

“光淦,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看。”鲁光淦的头皮发麻。听到嫂子发飙之后,他就知dào

事情要糟。大哥、大嫂什么都好说,就是触动了这个宝贝女儿时没得商量。听到大哥一开口,他也没有法子解释。

当初也是为了云儿伤心落泪,自己才说出了推测;为了防止事情进一步发展,自己才会敲打那小子;大哥怒打龙若海,是与自己的推测有关……在打压龙若海的事上,自己是有私心,怨他不应该在关键时刻找麻烦。但也不应该说是自己利用侄女吧。

鲁光淦有点欲哭无泪,想要解释也感觉词不达意。这个时候,他把目光投向了弟弟鲁光尧。只有让他出来救急,才能稍稍缓和一下大哥的怒火。

鲁光尧摇了摇头。自己这二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官迷心窍。到了求官的时候,就有点忘乎所以。他是旁观者清。将前后情况疏理了一下以后,很快就发xiàn

了问题。

“大哥,二哥,看来问题的关键,就在这个龙若海的身上。云儿说你打压人家的提拔,郭飞扬那儿,又对刑警支队的情况不满yì

。说不定呵,也是对你近阶段的人事调整不满yì

。我不知dào

,这个姓龙的与老郭是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的话,一切就都可以得到解释”

“中呵。”鲁光淦一拍茶几。真的一语提醒梦中人,原来问题的症结是通在这儿。当他把这中间的关节解说清楚之后,其他两个人也有点不知说什么是好。现成的人情不做,还要想出主意去进行打压。不但引出了郭飞扬的怒火,还伤害了自己的侄女。

鲁光泉这时也顾不上再说其他什么。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打断骨头联着筋。只有快刀斩乱麻,才是解决所有纷争的办法。军人性格的他,立即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

“从现在起,你要立即停止一切对外应酬。把全部精力用到工作上来。至于人事安排,我不想对你多说什么。只送你四个字,拨乱反正。要以工作为重,所有那些小心眼儿的事,统统给我纠正过来。这样做的话,你这个常务副局长还能多当几天。不然的话,你不要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帮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有感慨

此时鲁光淦的脑袋,一个有几个大。先是郭飞扬传来的口信,让他六神无主。继则是侄女鲁祥云的哭闹,也让他乱了方寸。这是招谁惹谁了呢?怎么如愿以偿地升了官,反而到是诸事都不顺遂。

他这话还真的就说到了点子上。有的人不求官,不求财,反而是云淡风轻,处处都是写意得很。就拿升官之前的鲁光淦,还有现在的谷中天来说吧,只要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不要看其他任何人的脸色行事。没有那么多的厉害关系需yào

考lǜ

,上下左右的关系都好处得很。

无欲则刚。上面的人看你无所求,也不阿谀奉承,肯定会有点不开心。但你是凭真本领吃饭做事,他也对你无能无力。有时甚至还要主动陪着笑脸。

下面的人看你不要用大家的利益去换自己的乌纱帽,当然会拥护你。至于左右各方的同僚,不需yào

嫉妒你,当然也不敢轻易招惹到你的头上。

有的时候升了官,处境反而不如从前。有人说,这是升官综合症。讨好你的人有,索要回报的有,暗中捣蛋的也有。鲁光淦就是处于这种状况。为了答谢各方,才会导致现在的被动。

他被大哥这么不留情面的狠狠一训斥,刚刚升官的喜悦,特别是将戚长春一举赶出权力中枢的春风得yì

,在这刹那间全部荡然无存。

他也知dào

,这事闹得很麻烦。做梦也想不到,老郭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那个龙若海讲话。事不宜迟,必须立即采取措施。时间长了,很有可能会产生重大变故。

郭飞扬那个脾气,别人不知dào

,鲁光淦怎么会不知晓。真的发作起来,那可不好受。龙若海在省厅大闹时碰上的那个副局长,事后也闹腾了一会。时间不长很快就堰旗息鼓。

其中的原因,鲁光淦也了解了一下。原来是那个副局长被调动了工作。调到了刑侦局但任副处级巡视员。好好的副局长不当,去做这个什么权都没有的巡视员。这中间的差距,只要不是白痴都会知dào

是升还是贬?

这人调动的原因,只是因为郭飞扬。他从外面回来之后,得知自己的徒弟大闹省公安厅。立即详细了解事情的经过,然后,找到了厅长。

他向领导报gào

了事情的前后经过之后,只说了一句话。说是‘应该要让这种高高在上的老爷,好好体会一下基层刑警的艰辛’。此后不久,这人就被调整了职务。你说这样的人,能得罪得起吗?

“笨呵,我真的好笨。笨得象一头猪。”想到这里,鲁光淦不由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郭飞扬为了徒弟打抱不平,能不惜代价地将一个副局长拉下马。自己怎么还用老眼光看人,认为他不会为龙若海出面说话哩。

知dào

错误的根源之后,鲁光淦很快就判明利害得失。他本来也是一条行事果duàn

的汉子,当然不会再犹豫不决。他当即拿起手机,先是拨通了政治部干部科薛科长家的电话,查询中层干部调整的落实情况。

如果呈批表没有送上去的话,那就赶快调整一下。至于戈处长那儿会不高兴的事,还是日后再打招呼吧。事情先要拣急的缓。

一时之间,薛科长不明白他的用意。思索了一下没有找到答案,只好实事求是的报gào

说:“鲁局,所有的材料,都已经报到市委组织部备案去了。估计很快就能批转下来。如果急的话,我明天早晨再去组织部追一下。”

听到这个情况,鲁光淦有点泄气。转念一想,他又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到了戈乔华的父亲身上。通话结果依然不理想。对方也是一头老狐狸,一听鲁光淦的说话口气,就知dào

是想撤销上报名单。

自己的儿子也在名单里面,他哪儿肯让鲁光淦如愿以偿。官场上是没有信义可讲的肮脏地方。别听嘴上说得响亮,一有利害关系立kè

就会变脸。

再说,儿子提拔的事,是木已成舟的事。自己何必再冒这个风险,让人撤换名单。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万一对方把名单索取回去之后,把自己儿子的名字给换掉,那不是得不偿失吗?自己哭也没有地方去哭,这样的亏本生意他可不做。

老狐狸的回答让人失望。得知上报名单已经通过了部务会的审议,明天早晨就可以拿回批复的消息,鲁光淦叹了一口气。他不知dào

的是,那份名单此时此刻还在戈处长办公桌的抽屉里睡大觉哩。

这个龙若海,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肯定是他利用马政来检查工作的机会,向郭飞扬传递了消息。又借助社会传闻,给侄女施加了压力。到了这时,他也顾不上再去多想。关键是要忙着消除眼前的负面效应。

他这个想法有点冤枉了龙若海。说是向郭飞扬传递消息,还算靠得上谱。说借助社会传闻施加压力,那根本就是没有影子的事。那些传说的内容,他自己到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哩。

傍晚的时候,叶婵娟给龙若海通了电话。小妮子有点抱怨地问道:“龙哥,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龙若海有点稀里糊涂,不知自己在什么事情上得罪了宝贝娟儿。连忙柔声地说道:“娟妹呵,我哄天下人,也不敢哄我的宝贝呵。你说是吗?相信你的龙哥,不会有任何欺骗娟妹的事情发生。”

“嗯,你就会说好话,就会用好话来哄我开心。那我问你,你为云儿的事,被人打压,连提拔都被取消的事,为什么不告sù

我?”叶婵娟听了甜言蜜语,虽然是乐滋滋的。想到那些传闻,还是有点嗔怪龙哥不应该瞒着自己。

得知了娟妹和云儿下午在学校的一幕之后,龙若海有点心痛。在他的内心世界中,始终认为官场是个大染缸,容易让人的心变灰、变紫、变黑。自己的娟儿是一朵洁白的玉兰。自然自己爱她,就不要让她接触这种肮脏的东西。

他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和娟妹说清这个道理。“娟妹,我不希望你知dào

和接触这些东西。你是一个纯洁、善良的人,就不要去碰这些肮脏的污垢。我要你在自己的理想王国里开心生活,不要用这些世俗的东西,干扰你的平静和Lang漫。好吗?娟妹。”

为了让叶婵娟放心,当天晚上请马副局长喝茶的时候,龙若海专门带上了她。当然也少不了‘小诸葛’和王大为,还有马局的随员。

省城来的警察,一看到‘三江茶楼’的招牌,个个啧啧称赞。他们知dào

这是一家在京城里大有来头的连锁店。再得知龙若海的父母亲在这儿当家的时候,几个人看他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

先前知dào

这个年青警察是郭局的徒弟,就已经让人刮目相看。再一听说他竟然会有京城那样有实力的朋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嘛!可惜的是龙若海并不知dào

自己的身价,也不知dào

别人会如此羡慕自己。

点了几道下酒的菜,几个人就这么随便吃喝了起来。席间,大家谈到了大闹省厅的事。马局用筷子捡了一块菜慢慢咀嚼了一会,然后才用打趣的语气说道:“你小子有本领哦。到省厅一闹,就闹掉了一个副局长。你看,我现在都怕你,都要拍你小子的马屁哦。”

这话一说,省厅来的警察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龙若海几个人却是一头的雾气,不知dào

马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挠了挠头皮,讪讪地说道:“马局呵,你可不能拿我们基层的警察开心哦。”

“呵呵,基层的警察!说得好,就是这几个字厉害。现在有的领导,听到这几个字都要打抖哩。”马政说到这儿,不加丝毫掩饰地笑了起来。

在省厅警察的解说下,龙若海几人才算知dào

了事情的原委。那个副局长不是不想报复,而是没有来得及报复。当他正在四处游说的时候,郭飞扬正好开会回到了省厅。知dào

事情前后经过的马政,当然在第一时间把情况向顶头上司作了汇报。

‘这人不了解基层警察的苦衷,也怪不得他。就让他到我们刑侦局来,多多体会一下基层生活吧。’这就是郭飞扬的原话。就这样,一个副局长由于郭飞扬的怒火,成了一名副处级的巡视员。

“好呵!马局,我来敬你一杯酒。太帮我们解气啦。明天我把这事告sù

谷支,也让老爷子高兴高兴。”‘小诸葛’得知事情的结局之后,立即大呼小叫起来。就连王大为这种喜怒不露于色的老成人,也露出了解恨的神色。

龙若海也笑嘻嘻的打趣说:“我说哩,怎么一直没有报复措施下来的呢?只让我停职检查了几天时间,就算了事。让我空担心了多少天。”

“嘿嘿,你得福不知福哦,小子。有这样一个好师傅给你保驾护航,你就偷着乐吧。咦,怎么你们这边会让你停职检查的呢?哦,不好,有件事我还没有做哩。”说话之间,马政突然想起了向鲁光淦转达口信的事。由于对方处于关机状态,还一直没有能够联系得上。

想到这事,他连忙掏出手机,并向大家作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在大家的目光注视下,他拨通了鲁光淦的手机,向对方传递了郭飞扬的口信。

通话结束后,马政若无其事的收起手机,继xù

陪着大家喝了起来。龙若海明白得很,马局这是在向自己示好。对方不但帮自己传递了消息,还充当了中转信息的使者。

从马政中转的信息来看,师傅对自己还是在意的。如果说无动于衷的话,根本不会传递这种明显有话外之音的信息。再加上师傅在自己大闹省厅事件上的反映,都足以说明自己在师傅的心中,是有位置的。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这样的结果出现,都意味着自己能够直起腰来做人做事。龙若海感觉很是开心,陪着大家喝了起来。看到龙哥开心,叶婵娟的心情也明显好转了起来。

她的要求不高。官也好,财也罢,只要活得开心就行。那些身外之物,有也不多,没有也无妨。只要能让自己和龙哥在一起,别无所求。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县长收礼

接下来的时间里,鲁光淦的工作又恢复到了过去的状态。谢绝一切应酬,整天忙于各个环节的安抚。当然,中层干部的调整名单,最终还是没有能够阻拦得下来。

戈副处长是个老狐狸。接到鲁光淦电话的第二天早晨,就催促着处里的人赶班完成了全部审核手续。要想再加变化,领导班子里的其他成员也表示了异议。说是要维护局党委决议的严肃性和权威性,不能朝令夕改。

就这样,戈乔华、王大为等人都按照原定计划,走上了领导岗位。为了安抚人心,鲁光淦亲自跑到刑警支队这个老根据地,逐一谈话做思想工作。

对老领导的要求,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人出来挑头闹事,也很少有人说怪话,保证了新的领导班子顺利过渡。谢支带着戈乔华等人坐镇大本营,谷支则带领着一帮人整天在基层奔波。双方各守本分,互不干扰,倒也相安无事,只是气氛稍许有点压抑而已。

尽管如此,他在内心的苦涩却不为人知。他想找龙若海交交心,以缓解老郭那一边的怒火,却没有能够找到人。龙若海是陪着马政一行人下到了基层,主要任务就是了解司机失踪的情况。

正如他原先预料的那样,这种现象越来越多,已经引起了公安部的重视。这一次他们下来就是进行实地调查,看看能否找到一点共性的东西。积累资料,为领导的最后决策打好基础。

他们第一站就到了宁北。况超群说过,如果到了宁北,不向老大哥报到,就是看不起他。想到他的招呼,龙若海就给这个老大哥打了一个电话。可惜的是况大哥很忙,正忙着开常委会,说是明天上午再联系。

况超群确实是在开常委会。会议的主题,就是研究县机床厂破产的事。这次破产清算,也就是新来的况县长‘甩包袱’战略的具体实施。

这个机床厂,就是张跃进的那个姨表哥邓大安当厂长的那个机床厂。这个当年在全县居于老大地位的国有企业,自从发生张跃进以借钱的名义挪用公款50万,使得姨表哥家破人亡以后,就一蹶不振,处于半停产状态。

况超群来了以后,对这家工厂的出路进行了研讨。一帮人研究了好长时间,得出的结论就是‘甩包袱’。要求将工厂迅速易手,以零资产的价格卖给张跃进。

常委会上,也不是没有不同意见。分管党群工作的荆副书记,提出自己的疑问说:“机床厂刚用三千万元购买了一套生产流水线,土地和厂房也能值上不少钱。怎么能以零资产出手哩!我觉得应该要有偿转让才对哦。”

一听这话,况超群就很不高兴。自己到宁北以后,绝大部分的常委都迅速站好了队,向自己表示了亲善。只有这个家伙总是不合拍,仗着自己的资格老,总是有点别别扭扭。今天这个会议上,又是他跳了出来,和自己抬杠。

况超群当场就有点怒意地反问道:“总是这样算账,还有谁会和你们来合zuò

?当老板的不赚钱,难道你让他来学雷锋吗?要养老,要交相关的保险,要保证工人的工作和最低收入。没有好处,那些老板会干这种事吗?”

争执到最后的结果,还是由扬书记拍板,在合同上多加了一条规定。明确说明工厂不得改作他用,必须保证保证所有职工的就业和基本生活费,以及各类保险费用的缴纳。

这笔生意对于张跃进来说,当然是狠狠地大赚了一把。将没有安装的流水线转手一卖,就足以支付职工的保险费用和生活费。剩下的厂房、地皮和机器、原料,纯粹就是况超群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第二天上午,况超群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就准bèi

去会一会小兄弟。他感觉自己对龙若海特别投缘。大家都是草根家庭出身,能在仕途上有所进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不定在今后的道路上,相互还能帮衬着一点。其他不说,就凭小龙和许家的关系,还有与省厅那位的师徒之情。这小子,绝对是一支潜力股。现在多来往一点,没有坏处。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拿起一接,是市委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是向侃已经接到正式通知,下午就要到省委报到,就任省委组织部长。原来的罗部长,则升职成了分管党群工作的专职副书记。

这可是大事。老领导升了官,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送上一送。这个世道上,就是送上不送下。如果是下台干部,不管过去有多少恩惠,都可以丢之脑后。如果说是高升,那就会一窝蜂的拥上去祝hè。象况超群这种嫡系部下,当然更是要前往捧场。

“呵呵,计划赶不上变化。看来我得学着孙悟空,多几个化身才行。”接完电话的况超群,乐呵呵地对秘书小周说起了笑话。

接下来,他先到扬书记那儿请了假。这是他到任以后养成的习惯,能登门报gào

的绝对不用电话联系,以示自己对书记的尊敬。这一招,确实是让他赢得了扬帆的好评。

对他的请假,扬帆当然不会反对。还让他帮作带个信,对向书记的高升表示祝hè。

等到况超群转悠一圈后回到办公室时,向侃高升和况县长要赶去祝hè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县委、县zf的大院。

这固然有机关人员喜好传播小道消息的原因,但也与他自己的有意兜售有关。这种消息一经传出,当然会大大增强别人对自己的向心力,何乐而不为。

况超群先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兄弟,说明缘由之后,再三表示抱歉。龙若海也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不但表示理解,还开心地祝福他也能跟着水涨船高,步步高升。

满脸笑容的况超群搁下电话后,还在回味着龙若海的祝福。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力。根本不需yào

做多少解释,人家就能理解其中的苦衷。人家说得多好哇,让自己跟着水涨船高。做了弟兄,喝酒的时间有的是,不赶在这一时一刻。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老领导升了官,自己赶着去祝hè是对的。这样空手两拳的去,恐怕也不太妥当。过去当秘书还好说,毕竟没有经济来源。

现在当了一县之长,再这样空手上门就不太好了吧!如果真的这样做,向书记的心中不会说自己清正廉洁,只会给自己打上一个吝啬的记号。

送钱?况超群摇了摇头。向侃不是不爱钱的人,而且是属于嫌少不怕多的人。只要自己敢送,他就敢收。问题是钱在哪里?送少了人家看不上眼,反而不美。要想多送,自己又拿不出。

送其他东西?又能送什么哩。不但要符合自己的身份,还要向书记能看上得眼。难,很难。况超群不禁呻吟了一声。

有的人成天想靠拢领导,就是找不到机会。总会自我对天长叹,说是提着个猪头找不到庙送。也有人有机会,只是苦于手长衣袖短。手中没有钱,无法让领导开心。

古代人的衣服都是长衫长袖,要送的礼单就藏在衣袖之内。手长衣袖短,也就是说掏不出礼单的意思。此时的况超群,就处于这种境地。既想对老领导表示忠心,又没有这样的财力。鸣乎哀哉,他由呻吟转成了叹息。

此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人。抬眼一看,是张跃进。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从到任以后,况超群是给昔日曾经帮过自己的张老板一点回报。但由于此人的名声不好,他也一直对之保持距离。也可以说成是敬而远之吧。

就拿到自己办公室这种事来说吧,况超群就曾经有过交待,没有大事不要来。他这样想,张跃进可不愿意这样做。好不容易攀上了一棵大树,人家哪儿愿意放qì



能多到县长办公室走上一走,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只是试了两次以后,都被况超群训斥了一番,也就收敛了许多。没有想到,他今天又故态复萌,来到了办公室。

“哦,张老板,今天又有何公干呵。”况超群话一出口,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他不想和张跃进发生太密切的关系,一直都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张跃进也不以为意,放下手中的卷轴,谦恭地笑道:“况县长,我是听到你有佳音,特意登门道喜来的。”

“喜从何来呵?”听说是为了这事,况超群的脸色好kàn

了许多。暗地也在佩服,这个被人当落水狗打的家伙,耳朵倒也蛮长的哩。他不知dào

,为了保持与自己这棵大树的联系,人家是花了重金来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得知向侃高升的消息,张跃进当然要赶来为自己的大树祝hè。好听的话人人爱听,况超群也只是凡人而已。这一次也就破例没有驱赶对方出门。

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张跃进关切地问道:“兄弟,我知dào

你马上就要去为向部长送行。家里人不说外门话。我就长话短说地问你一句,祝hè的礼品准bèi

好了吗?”

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况超群刚才正在为这事烦心,张跃进又来捅破了这个伤疤。他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你们都是文雅之人,送钱这些东西肯定很俗套。再说,你们都是党的干部,更不能送这些东西。我帮你想啊,还就想到了一样东西。”况超群本来有点不耐烦,很想将对方轰了出去。听张跃进这么一说,倒也来了兴趣。眯着眼睛,想看他到底有什么文雅之物拿出来。

张跃进一听对方没有吱声,更加来了兴头。他一咧嘴,讨好地说道:“你们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最好的礼物当然是字画什么的。过去我当工人的时候,用粮票换了一幅画。我也不懂这些东西的好丑,只知dào

宝剑赠予壮士,红粉送给佳人什么的。你别笑,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你帮我看看,说不定兄弟你能用得着。”

况超群再是不悦,也被张跃进这种半文半白的说话,弄得忍俊不禁。原来紧绷着的脸也松弛了下来。当画卷打开后,竟然是我国近代史上一名著名画家的作品。

对这幅出自于张大师手中的仕女画,况超群还是很研究的。他跟在向侃后面,也学到了不少审察古董字画的功夫。一看就知dào

,这是张大师在四十年代的作品。要是用钱来购买的话,自己肯定是无力问津。他先是惊喜,到了最后也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注意况超群表情的张跃进,看到对方是这样一副神态时,也就松了一口气。他故作不知的问道:“兄弟,这画还能有用吗?”

“有用是有用,只是我买不起呵。”在张跃进面前,况超群也不加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难。

张跃进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就用不信的语气说道:“能值几个钱,亏你也说得出口。我当初是用十斤粮票换来的。你况老弟一定要见外,就给我十斤粮票好了。难道你我弟兄之情,还抵不上十斤粮票吗?”

大陆在计划经济体制下,从五五年开始,实施粮食定量供应。粮票就是在流通领域粮食及粮食制品买卖的票证。一直到九三年才停止使用和流通。

此时虽然还在使用,但由于生活水平的提高,粮食紧张的现象已经大大得到缓解。象况超群这类群体家中,有个几百斤粮票实属寻常得很。

他也知dào

张跃进这是在说笑。不过对方既然这么善解人意,自己到也不好冷了人家的心。尽管自己从来没有收过张跃进一文钱,现在也就顾不得这个规矩了。不就是收了十斤粮票的礼物吗?

想到这里,况超群‘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口中笑骂道:“你瞧你这张嘴。好吧,我就收下你这份十斤粮票的礼物。”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飞请战

张况超群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龙若海正忙着陪省厅的马副局长去走访失踪的司机家人.这类案件在淮东不算多。由于国庆期间就已经布置‘小诸葛’负责搜集情况,他是胸有成竹,心中笃定得很。

沈全斌出差在外,大队里负责陪同的就剩下技术队长杜威。‘小诸葛’和他最为熟悉,也就不客气的开起了玩笑。“杜队呵,你这是抢班夺权哦。你们大队长不在家,不是还有副大队长吗?”

“你说的那个景少华吧?人家现在攀上了高枝,当上了后勤科长,抖起来了。”杜威撇了撇嘴。

这一说,龙若海倒也来了兴趣。记得上次来侦查信用社杀人案件时,这个景副大队长因为让人进入现场,造成毁坏现场的恶果,被沈全斌骂得狗血喷头。

当时谷中天没有骂人,只是让他早点改行。当时为了一枚后来发xiàn

的指纹,景少华大叫大闹,要让技术员负责。杜威当然会对这家伙恨之入骨。

没有想到,这才隔了几个月时间。这家伙不但没有受罚,反而让他挪到了一个大有油水的位置。龙若海从杜威的介shào

中得知,戚长春调来之后,景少华就走通了门路。不但谋到了一个实惠的位子,而且是上下其手,到处克扣大家的福利。

“原来的煤气没有了,牛奶也看不到了,就连防暑降温的补贴费都取消了。大家都骂这狗日的是‘断气科长、断奶科长、断命科长’哩。”杜威忿忿不平地介shào

说。

“哈哈,有意思。‘三断科长’,断气、断奶又断命。”‘小诸葛’这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听了杜威介shào

之后,立即报之以哈哈大笑。就连马局一行人也被他引得笑出了声。

杜威也不答话,只是苦笑了几声。龙若海听得出,看来戚主任到这儿上任以后的‘三板斧’不怎么样的。人家表面上是在骂景少华,实jì

上是在骂他。没有局长的主意,哪儿会轮到小科长说话。充其量,景少华也不过是在帮戚长春顶罪吧。

到了派出所以后,出面带路的警察,还是上次那个喜欢喊‘首长’的赵有才。‘小诸葛’看到是老熟人,上前肩膀一拍,喊道:“老赵哇,今天有没有带秘书出来工作呵?”

被‘小诸葛’这一闹,龙若海也想了起来。上次杜威曾经做过介shào

,没有什么文化,出门办事喜欢带联防队员做记录。不由得会心地笑了起来。赵有才还是老样子,见面就喊‘首长好’,逗得大家个个开心。

杜威也在一旁打趣地说道:“老赵呵,你马上就是大领导了,这首长不首长的就该免了吧。”

“嘿嘿,杜队长,你拿我说笑了吧。我这人到哪儿,还不都是跑腿的命。”赵有才也不作恼,依旧是一副憨厚的笑容。

不用龙若海询问,杜威就主动作起了介shào

。自从况超群到任之后,张跃进的身份翻了不知多少番。由过去的臭狗屎,变成了现在的香馍馍。戚长春到任之后,就已经和这个蒸蒸日上的新贵,喝了好几次酒。

赵有才由于和张跃进的亲戚关系,加上这几年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当然也就被引进给了戚局长。听人说,戚局长已经在酒席桌子上表态说,张大哥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不但要调进机关工作,还要挑起担子来。

听到杜威说起况超群和张跃进的关系,龙若海有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自己这个老大哥只知报恩,却不知dào

维护自身形象。这样下去,时间长了以后,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叹息归叹息,他也无能为力。

龙若海一行人探访的第一个失踪司机,叫丛小林,是一个私人车队的员工。去年四月,帮本地一家商场运了一批海产品到A省的D县去。从那以后,就一去影无踪,再也没有任何消息回来。

“自从他没有消息之后,车队的老板已经带人到他家闹过好多次。说是这小子逃避外债,把自己的商品给卖掉了。”赵有才对情况比较熟悉。从他的介shào

中得知,卡车已经被找到了。只不过发xiàn

卡车的地点有点奇怪,是在B省C县的一条大河边上。

不管走哪一条线,都不可能走到C县这个地方。这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可解释的地方。就连他的家人,也感觉到无法自圆其说。刚开始,还能帮自家人辩护上几句,到了最后也是哑口无言。

“我不管你们怎么说,今天你们都要把我们家的货物交出来。”“你们伤德呵,一车子几万元的货物,说吃就吃掉了,还有没有天理良心呵”……

还在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了丛小林住房那儿一阵叫骂声。赵有才苦笑地解释说:“从去年十月开始,就一直在这样闹。也难怪,一车子几万元钱的货,足足抵得上全年的利润。车主不闹才怪哩。”

警察到场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算是把车老板的家人打发离开。丛小林的家人,也就是老婆孩子。两个人看到警察来访,当然更是一派可怜兮兮的样子。

从这娘儿俩的口中,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丛小林出车在外,从来不告sù

妻子去什么地方,更不会谈论走什么线路的事。至于出外多才时间,也很少谈起。

那个女人只是反复辩解,自家男人肯定没有拐卖车主的货物。她的依据就是自家男人,最为痛惜儿子。绝对不会自己离家,而不顾儿子。最起码也要带着儿子才对。

听那女人反来复去就是这么几句话,龙若海也有点心烦,就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远远的看到几个女人围拢在一处,不知在谈论一些什么。一时好奇心起,他也就慢慢腾腾的走了过去。

“我说呵,这是个傻女人。那个丛小林,早就不知dào

又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躲藏到那儿去享福了。丢下她和孩子在顶缸。到现在还不知dào

,还在帮那个死鬼说好话。”

“是呵。象这种又好色、又好赌的男人,早就应该一脚踢开。”“我说呵,肯定是把货给赌博赌输掉了,或者是给哪个女人给缠住身子了。不然的话,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要回家了。”

……

龙若海陪着马政一行人,连续跑了三个县,走访了四户失踪司机的家。基本情况都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新的发xiàn



失踪的司机年龄,从三十到五十不等,没有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运输的线路,从南到北,各不相同。运输的商品,也不一样。照理说,没有什么共同点。但偏偏却出现同样的结局。都是人消失,货无踪,只有卡车被抛弃在与运输线路不搭界的地方。

硬要说有什么发xiàn

的话,龙若海倒是有上这么一点收获。从那个丛小林开始,六个司机都各有一定的嗜好,但也比较接近。无非就是两大类,一类好赌,一类好色。丛小林则是两者都好。他也不知这条信息有没有用处,只是把它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子上。

这天下午,走访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龙若海陪着马局一行人踏上了返回市区的路。他也知dào

,自己在外这么长时间,倒是轻松写意得很。戈乔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确实是这样,新上任的戈大没有找到一丝升官的乐趣。新来的谢支什么业务都不懂,就把所有的事都压到了他的身上。龙大早就跑得远远的不照面,新提拔的王大为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履行就职谈话。

“别人都能逍遥,为什么我就不能轻松一点。”戈乔华也在内心之中发出哀叹。怨归怨,事情还是要做。下午一上班,戈乔华还是照样忙个不停。

刚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结束,准bèi

代表谢支去局里参加一个会议的时候,又来了两个A省的刑警前来求援。他们的来意,和上次南云省的刑警一个样。也是为了追捕一个杀人犯而来。

派谁去好哩?戈乔华在伤脑筋。能顶用的都已经有了任务,偏偏自己又要去开会。正在他挠头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

“戈大,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保证不会让领导失望的。”说话的刑警叫张小飞,是谢支从经济文化保卫支队那边带过来的嫡系人马。虽然只比张飞多了一个小字,人倒也长得五大三粗的,能和他的前辈一比。

张小飞的性格和他的外貌不一样。他是一个做事不多,但很会钻营的人。不但会耍嘴皮子,还特别善于审时度势。看准了机会,也能办上一、两件漂亮事儿。加上他的吹嘘,也就成了能人。这也就是谢支到刑警支队任职时,还特意把他带着上任的原因。

人虽然来了,只是因为重案这边的位置本来就是僧多粥少,哪儿轮得到他。当一个普通刑警,张小飞肯定是不会满足的。

但他也知dào

,纵然谢支对自己再是宠爱,也无法对自己破格提拔。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出点什么成绩来,才能让谢支说得响嘴。到了那时,自己的提拔也就水到渠成。

要想有成绩,就凭自己长期玩嘴皮子的功夫,去陪这帮老刑警比破案,肯定是没门。这几天他就一直在琢磨,找个什么事情能让自己一举成名,让所有的刑警都对自己刮目相看。

想什么,就来什么。当A省刑警前来求援时,他正好路过戈乔华的办公室门前。看到有外地人进了屋里,他就留上了心眼。谢支不在家,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为领导关心一切。

一听是来求援的,张小飞就乐开了花。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没有看到猪跑,也听到过猪叫。抓捕犯人这是经常碰到事。尽管他过去参加抓捕的犯人,都是由单位保卫干部将人通知到办公室,宣读一下法律手续,再戴上手铐就行。

不管怎么说,大同小异,没有多少区别。这项工作,容易出名,还又不需yào

太多的业务知识。听说龙若海才到重案大队时,也是靠着这样的机会,一战成名。这么一想,张小飞就主动站了出来。

“你能行吗?”戈乔华有点疑惑。难怪他不放心,毕竟张小飞来自于经济文化保卫支队。那个部门的工作,主要任务就是和保卫干部打交道。查查安全,开开会议,很少有真刀真枪的事情。

“戈大,你就尽管放一百个心吧。我参加抓捕的犯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点事情,小菜一碟。”听张小飞说得如此自信,加上开会时间也已经到了。戈乔华也就让他大包大揽地接下了抓捕任务。

第一百二十章 酿成大错

张小飞从戈大手中大包大揽地接下任务之后,倒也没有莽撞行动.而是象龙若海当初那样,将A省来的刑警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让人家给自己介shào

情况。

来追捕逃犯的警察,是案发地派出所的一个董副所长和刑警小丁。从他们的介shào

中,案件本身倒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罪犯叫陈小山,男,三十一岁,是当地中学的一个体育老师。他和同校的一个老师勾搭成奸后,长期保持着这种男女关系。

案发前的当天晚上,陈小山突然发xiàn

情人和另外一个老师有染。醋兴大发之下,他杀死了正在床上忘情翻滚的情人和情敌。案发之后,立即逃离了现场。根据多方面线索分析,很有可能潜逃到他住在淮东市市区的姑父家中。

陈小山除了体质健壮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特长。什么擒拿、格斗等等的武打功夫,统统都不会。这么一说,让张小飞有点失望。本来以为会是一个江洋大盗,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一条小毛毛虫。

就这么一个罪犯,抓住了也没有多大好吹牛的本钱。不管怎么说,好歹也是抓捕了一个杀人犯。不是有人说过嘛,苍蝇也是肉呵。大小也是自己的成绩吧。

张小飞打了个电话,通知陈小山姑父居住地的派出所。让户籍警小李先去悄悄地核查一下,看看这户人家有没有外来人。时间不长,小李的电话就回了过来。说是有一个体貌特征和董副所长通报相似的外地男人,正坐在那家人家聊天。

“行,你们在那儿给我盯着。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我们刑警支队的人马上就到。”张小飞唯恐别人不知dào

自己是刑警支队的人,说话总是喜欢把新单位挂在嘴巴上。

“张警官,你看要不要再带几个人去?”A省的董副所长是一个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带队出来追逃。虽然看到张小飞的体质,好象是很剽悍的样子。从保险的角度上来说,他还是觉得多去几个人要好一点。

张小飞有自己的算盘。对方体质没有自己壮,身材没有自己高。如果交起手来,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有这样抓捕起来,才能增加自己的光圈。才能让自己从本来没有多大文章可做的抓捕中,捞取更大的好处。

他意气风发地将手一舞,朝着大队里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刑警喊声了一声:“小陈,跟我出动一下。学着点,小子。多看上几次,以后就知dào

怎么做了。”

到了目的地附近的一户民房里,户籍警小李就守在那儿等候张小飞等一行人。

“怎么样,人还在里面吗?”一看到小李,张小飞顾不上寒暄,张口就问。

“正在正屋里面说话。听朋友说,那个外来的人,正在里面说事哩。只是面色有点不好,看到人就不说话了。”小李并没有能进入室内进行核查。他是当地的户籍警,很少有人不熟悉他的。要知晓屋内情况,他也是通过附近邻居到当事人家中帮忙进行观察。

张小飞一听这话,当然是十分高兴。眉头一扬,很有气魄地说道:“那就好。我们现在就冲进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主人的房子是三间平房。只要冲过大门,就能进入正屋。

没等到他动步,户籍警小李就又开了腔。他也曾经配合抓过罪犯,这种做法在他看来好象有点毛糙的感觉。遂疑惑地问道:“张警官,要不要先把主人悄悄地调出来,核查一下来人的身份再说。这样做,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呵。”

“你这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一道手脚。明摆着是陈小山在屋子里面说话,还要再核查什么。查来查去,只会打草惊蛇。没事,一切都听我的。到了那人家门口,一冲就冲。保证是瓮中捉鳖。”张小飞也是立功心切。这个时候,什么样的话也听不进去。

在场的人,也没有谁能制约他的行动。户籍警小李,来自于基层,反正是配合工作。应该做的已经做了,应该说的也已经说了。当然不会继xù

执拗。一起来的刑警小陈,才参加工作不久,理所当然地是听他指挥。A省来的两个警察,当然是更不好说些什么。

他抢先一脚踢开大门,然后高喊一声‘不许动’。一切都和电影上的一模一样,威风凛凛的张小飞冲在最前面。对面那个和嫌疑犯长得很相似的中年人,看到有警察冲了进来,吓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室内正在说话的其他人,也一下子被吓得目瞪口呆。

准bèi

上前给逃犯戴上手铐的张小飞,脚步有点迟疑不决。他突然发xiàn

对面嫌疑犯的年龄不对,足有四十岁的样子。没等到他回过神来,就听到那个董副所长叫了起来:“错了,错了。这是陈小山的哥哥陈大山。”

事情很快就弄了清楚。正在附近出差的陈大山,从电话中得知自己的弟弟在家中撞下滔天大祸。立即判断陈小山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投奔姑父这边来。

他到姑父这儿来,既不是想劝弟弟投案自首,也不是想资助弟弟逃跑。只是想抢在警方前面,再最后见上陈小山一面,也算是尽了弟兄之情。他这么一点私心不打紧,却由于相貌的近似,让张小飞的抓捕计划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正当张小飞后悔莫及的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叫嚷声:“抓住他,快点抓住他。那就是陈小山。”那是A省刑警小丁的声音。

原来是陈小山正巧到了姑父门前,偏偏张小飞早一步发动了行动。听到警察大喊‘不许动’的声音,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陈小山,哪儿会有不明白的道理。

他本来可以拔腿就跑,又怕引起在外守候的便衣警察注意,只好一步步地向外挪动,想慢慢地挪出看热闹的人群之中。

就在陈小山即将挪出人群的包围圈时,正好刑警小丁感觉有点憋气跑了出来。这个淮东的张警官做事太不靠谱,人头都没有核实清楚,就大叫大嚷地冲了进去。他越想越感觉到憋气,就跑出来换个环境,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和对方吵了起来。

他刚走到门前,发xiàn

一个人低着头,在慢慢地向后退却,感觉有点奇怪。抬头一看,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唷,这不就是陈小山吗?

陈小山看到有人从屋内出来,也知dào

不好。猛地将拦在自己面前看热闹的一个女人一推,然后拔腿就跑了起来。看到陈小山跑了起来,刑警小丁一边放声大喊,一边也跟在后面追了上去。屋子里的张小飞等人听到喊声,当然也不敢有任何迟缓,就紧随其后冲了出来。

就这样,淮东市区大街上出现了奇异的一幕场景。一个青年人在前面跑,四个老百姓和一个警察在后面追。A省来追捕的两个警察穿的是便衣,张小飞和刑警小陈也是便衣,穿制服的只有户籍警小李一个人。

这么一支奇怪的追击队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根本顾不上叫喊。虽然引起了大街上许多老百姓的注意,但大家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当然也就没有一人帮着拦截。

陈小山到底是体育老师出身,还又占着山里人体质健壮的光。他虽然不一定有什么打斗功夫,但这种长跑的体能还是不错的,一直没有能让后面的警察追得上来。

张小飞也知dào

自己今天不但没有扬得了名,反而捅了大娄子。如果再不能把罪犯抓到手,不管谢支怎么想帮着自己,也是没法子躲过这一劫。这样一想,他是把吃奶的力qì

都用了出来。虽然是跑得喘不过气来,还是不敢减慢半步。

前面的是保命要紧,当然是玩命的在跑。后面的急于消除负面效应,更是不敢有半点松懈。就这么一跑一追,玩起了马拉松比赛。如果说张小飞稍许有点经验,就应该是留下一个人向‘110’报gào

情况,求得支援。

只要稍许有人拦阻一下,陈小山就会很快束手就擒。只可惜张小飞从来没有碰上过这种情况,再加上他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想着抓不住人的后果,只想着自己从此以后在刑警支队无法站脚,一切的举止都是在机械运行。

就这么追呵追,一直追到了市第一中学门前。当陈小山发xiàn

这个岔道口前面没有路,只是一所学校的时候,已经无法回头。前面是紧闭的学校大门,后面是尾随而来的警察,他已经感觉到了绝望。除了玩命一博之外,别无出路可走。

就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候,只听到‘吱——’的声音,学校的电动大门启动了起来。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LP650-4,从里面开了出来。原来是过书记家的大少爷,在学校烦憋气,想要出去兜一下风。学校的保安大叔,当然不敢有所违拗。

看到学校大门突然打了开来。已经陷于绝境的陈小山,当然是喜出望外。二话不说,就对着准bèi

关闭的大门冲了过去。保安大叔刚要上前阻拦,看到陈小山手中扬起的匕首,打了个啰嗦,就退了下去。

人家就拿了学校这么一点钱,帮着看个大门什么的,到还差不多。要让人家以命相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本来以为罪犯已经插翅难飞的张小飞,看到这个情况,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是欲哭无泪,怎么就这么命苦哩。

只要大门再迟开两分钟,一切过错都可以得到解释。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继xù

追上去。保安大叔本来还想阻拦,看到张小飞红了眼睛,再看到后面还有警察跟着,当然什么都不敢说。

有人拿着匕首冲进了校园,这可是大事。过少兵只是好奇的‘咦’了一声,就开着汽车扬长而去。保安大叔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学校上、下课的电铃。也算是急中生智吧,保安大叔一下子拉响了电铃。

‘铃铃铃——铃铃铃——’一声声急促的电铃声,反复回荡在校园之内。惊动了老师,惊动了学生,惊动了校园里所有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是老师

平时用于上、下课和放学的钟声,突然之间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如同发生警情一般,在校园里频繁不断地响了起来。

教室里的学生无法听课,纷纷把脑袋转向了教室外面。大家都在奇怪,都在关心发生了什么事情。高三(四)班的教室,在一中主教学楼的五楼最本侧,也就是最顶层的教室了。

正在教课的叶婵娟,也和其他班级的老师一样,对这种杂乱无章的铃声感觉奇怪。她打开了教室门,想察看个究竟。

门刚一被打开,就看到走廊通道的左侧冲来了一个个子不算很高,却很健壮的男人。手中抓着一把匕首,还在向下滴着血珠。

被追得晕头转向的陈小山,进了校园之后,就和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就这么在学校里面转了几个圈子。跑着,跑着,他下意识地把最高的楼房当作了安全地带。

校园中央的那幢主教学楼,成了他眼中唯一的选择。陈小山也不再兜圈子了,径直就往楼梯方向冲去。一楼、二楼、三楼……越高的楼层越是安全。

一路上,他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只要有人敢阻拦自己前进的步伐,陈小山都是毫不犹豫地捅上一匕首。他也记不清捅了多少下,伤了几个人。只是随着他前进的步伐,血迹也在不停地向前延伸。

“不要进来,不要伤害我的学生。我是这儿的老师。我不允许你进来。”这是叶婵娟的声音。这个平时总是让人觉得柔弱的女孩子,此时就象护巢的母鸡一样,双臂张开,拦住了教室的门口。

她的身材虽然很柔弱,就象风中的一片树叶,随时可能被吹到遥远的地方。比起某个在大灾之时抛弃学生逃跑,而且振振有词的老师来说,叶婵娟太弱小,太弱小了。但是,她就象一棵参天大树一般,挺立在教室门前。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罪犯,叶婵娟的宣言,都会显得十分幼稚可笑。老师算得上是一个什么玩艺儿?竟然也敢阻挡老子的路!肯定会是随手给对方一匕首,让她一边凉快去吧。

想让罪犯听到是老师就会产生怜悯,就会产生善念,从而放过眼前这些老师和学生,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这种万不逢一的事情竟然也会发生。没有其他原因,只缘于陈小山曾经也做过老师。虽然一时的激怒,暂时蒙住了他的心智。让他杀人,让他逃亡,让他在上楼途中不停地伤人。但叶婵娟这一句‘我是这儿的老师’,还是让他将高高举起的匕首低了下来。

“走开,给我走开。你是老师,我不惹你,你也别碍着我的事。”陈小山顺手一拉,就粗暴地将叶婵娟推出了教室。看到手持匕首冲进教室的歹徒,有的女学生在惊叫,在哭泣。男学生也在全身打战,团成了一堆。

这个时候,已经被推出教室的叶婵娟,又冲了回来。她昂首责问说:“你这么一个男子汉,凭什么要吓唬我的学生?”

“你给我走开。因为你是老师,我才放你一马。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当心我连你也关在这儿。”看到眼面前这个象小丫头一样的女老师,依然在不依不饶的找麻烦,陈小山也有点冒火。

看到陈小山要关教室门,叶婵娟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一把将门推了开来。倔强地说道:“你不放我的学生离开,我也不离开。世上哪儿有丢掉学生去逃命的老师?”

“进去,给我进去。既然你放qì

逃命,那就让你和我们一起完蛋。”陈小山的心软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当他想起眼前的危机时,还是毫不手软地一掌将叶婵娟拉进了教室。

看到叶老师为了自己这些学生重蹈险地,大家一下子围到了她的身边。陈小山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就用匕首逼住几个男学生,帮着用桌椅板凳将教室的门和窗子堵了个严严实实。

张小飞一路追击,心也在一个劲儿的往下坠。看到一路的血迹,看到躺在楼梯通道上大呼‘救命’的伤者,他知dào

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追到五楼的时候,他看到楼道最西侧的高三(四)班教室,所有的门窗都已经被堵了起来。到了这时,他反而理智了起来。知dào

自己已经无力处置眼前的复杂情况。只有求援,才是唯一的出路。此时最好的结果,就是叩求老天保佑,不要发生师生死亡事件。

消息传到市局的时候,‘110’指挥中心顿时乱成一片。刚才就有老百姓电话反映,说是大街上有人在相互追击。只是值班长有点不相信。说是真的有了什么事,应该会有警察报gào

情况的。

到了此时,大家也顾不上追究谁的责任。立即通过寻呼系统发出了指令:刑警支队追逃失败,罪犯在市一中劫持人质。所有警察按照处警预案,迅速赶赴现场。

这条命令一经下达,整个市区全部乱了起来。各种型号的警车,都拉响了警报器,往一中方向奔去。交警、特警、消防警、救护人员……一路路的人马,都在热血沸腾。

没到半个小时,市一中就成了个大警营。门前的通道,全部被交警实行了交通管制。主教学楼上其他教室的师生,也全部被疏散离开。

在高三(三)班上课的鲁祥云,知dào

自己的好友叶婵娟被当成了人质,急得直跳。自从知dào

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导致龙若海被打压后,她就一直感觉内疚,感觉对不起叶婵娟。

这个时候,她恨不得冲进教室去,将好朋友解救出来。只是看到歹徒的匕首在小叶子面前晃动,使得丫在窗外的她只能干冒火,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前来负责疏散的特警,可认不得她是谁。二话不说,就将她给推下了楼。

鲁祥云也知dào

,此时容不得自己耍大小姐脾气,只好乖乖地服从指挥。刚到楼下,她一眼就看到了宋丹青。这个时候,她仿佛看到亲人一般,扑到对方怀中号啕大哭了起来。

宋丹青是到市委采访时,正好听到市一中这边发生劫持人质事件,才随着市长许鹏程一起赶到现场的。看到鲁祥云如此伤心,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校园之外,围满了闻讯赶来的老百姓。特别是高三(四)班学生的家长,更是惶恐不安。当然,人群中也有叶婵娟的妈妈和爷爷‘老夫子’。他们听到消息之后,立即就赶了过来。只是由于时间关系,比警察晚了一拍,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拦在了校园门外。

校园之内,值班局长成了责无旁贷的总指挥。在他的统一调度下,特警控zhì

住了楼道两侧的教室,狙击手也进入了位置,谈判人员已经到了高三(四)班教室门前,对陈小山开始了耐心的说服劝解工作。

“陈小山,你也有父母,你也有子女。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怒火,转移到这些无辜的孩子身上?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谈。能满足的要求,我们一定会尽lì

而为。”谈判人员在声嘶力竭地进行劝解。

许鹏程到现场后,没有干扰指挥工作。他的全部指示唯有一句话,那就是不能死一个师生。

市长到了现场,鲁光淦还没有到。他正在从省城返回淮东的国道上。接到电话报gào

之后,他也急红了眼。怎么离家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发生了这种大事。他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立即发出指令:“不惜一切代价,必须确保所有人质的安全。”

接到传呼的时候,龙若海还在返回市区的路上。看到信息,他就感觉到一阵发凉。刑警追逃失败?肯定是重案大队出了漏子。尽管自己不是一把手,脸上也是无光呵。在一中劫持人质?不知怎么回事,他首先想到了自己的娟妹。

“马局,能把手机借我用一用吗?”一般情况下,龙若海是不会轻易开口向人借手机用的。到了这时候,他感觉到好象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推动着自己。

马政也是一个机敏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迅速把淮东的情况报gào

郭飞扬,并且主动充当了信息中转员。当即笑道:“你用,你用。有事不用干什么?”

他乘着龙若海拨打电话的空隙,看了一下传呼机上的信息。一看内容,他的脸色连续变了几变。刑警抓逃失败,造成学校有人被当成人质,这肯定是一个重大失误。如果再发生有人伤亡的话,这个责任——马政不敢再往下想,当即对驾驶员下达命令道:“拉响警报器,加快速度,直接去第一中学。”

龙若海的电话很难打通。事情刚刚发生,各个方面的领导都在查问情况。好不容易接通电话之后,听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自己的娟妹,就是那个被充作人质的美女老师。也是那个面对血淋淋的匕首,还能喊出‘我是这儿的老师’的勇士。

接完电话的龙若海,说不出自己是悲是喜。是该为娟妹骄傲,还是要骂她傻。他想请马政先将自己和‘小诸葛’送到学校。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善解人意。自己还没有说话,对方已经付之以行动。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他感激地拍了拍马政的手背。

此时此刻的一中现场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各个部门的大大小小的领导,都相继赶到。虽然速度有快慢,时间有先有后,好歹也算是闻警而动。唯有惹事的刑警支队,却是别树一帜。最大的干部,也只来了一个戈乔华。

本来就有不少人对鲁光淦的异军突起,有着不好的感觉。到了这时,当然会落井下石。什么样的话都有人在说,什么样的人都在说话。说到最后,连许鹏程都有点听不下去。让秘书小董查点了一下,很快就有消息反馈了回来。

新提拔的谢支队长,中午参加应酬活动。多喝了一点酒,就连下午的工作会议都没有能够参加,还在休息之中。所谓应酬,实质上还是新官上任的庆贺酒。谷支队长到是在上班,此时正在由宁南县赶往市区的公路上。

对这种情况,许鹏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好象很随便地问了一句:“那个龙若海哩,他怎么没有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为爱牺牲

许市长这话说得很淡然,听到在场官员耳中时,却有着大不一样的感受.有的人在思索,有的人在寻找,也有人在难受。戈乔华就是感觉难受队伍中的其中一人。不少人都在说,说他是利用老子的权势,硬从龙若海的手中抢到了大队长的职务。这种话,让他无言。

还有一个难受的人,那就是正好赶到现场的鲁光淦。市长的话,让他很不是一个滋味。怎么自己一升官,原来坚如磐石的大本营就变得这样混乱不堪。许市长又拣在这个时候提到了那个臭小子,这是什么意思?

对那些应该到位而缺席的领导,许市长都没有任何反映,却拼命在乎这小子没有到场。联想到自己在省厅开会时,郭局长那副不苟言笑的冷脸。鲁光淦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就看轻了这小子呢?”

此时的他,有苦说不出,也没有时间说。他必须面对眼前的人质危机。

五楼的谈判没有任何进展。负责谈判的专家,苦口婆心地说得口干舌躁,陈小山就是不回答。有道是万事不开口,神仙难下手。谈判专家一边口舌如簧地继xù

劝说,一边无耐地在摇着头。

“怎么办?罪犯是油盐不入。”已经赶到现场的鲁光淦,也是急得直跺脚。原来充当指挥长的副局长,看到他到了现场,乐得轻松,速度很快地交下了肩头的担子。

这个时候,一辆警车呼啸驶入了校园之内。看到车中人走了下来,先一步到达现场的谷中天眼睛一亮。脱口说道:“是龙若海,是这小子,让他上。”

就连许鹏程,也看到了急步往临时指挥中心这边赶的龙若海。他注意到场中好多人,都流露出了解脱与轻松的神情。心中暗道:“能让这么多人,都对他充满信心。真的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还得让儿子和他加强联系才对。”

鲁光淦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只这种笑容,多少有那么一点苦涩的意思。自己对人家进行百般打压。到了关键时刻,却又希望人家来救驾。实在是有点羞赧呵。

到了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多想什么。他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即叫人将情况告sù

龙若海,并让他接过了谈判的位置。

在无数双眼睛的瞩目下,龙若海一步步地登上了五楼。看着他的背影,许鹏程在点头赞许,叶婵娟的爸爸叶志远也在激动。女儿的安危,就要看这个还没有被认可的男孩子表现啦。

“上去了,上去了。”有人在报导校园内的情况。

站在校园大门外的‘老夫子’和叶婵娟的妈妈,只听到有人在喊叫,就是不知dào

学校里面的情况。只好拉住负责交通管制的交警陈队长问消息。

陈队长认识‘老夫子’,知dào

这也是个名人。当即解释说:“是我们公安局的‘龙神探’上了五楼。有他出马,肯定没有问题的。”

听到陈队长说到‘龙神探’,‘老夫子’好奇的问道:“是不是刑警支队那个叫龙若海的孩子呵?”

“是呵,是呵。老爷子,你也认识他。他过去也曾做过我的部下,这小伙子可不是一般地能干。有他上了楼,你的孙女肯定没有问题。”陈队长已经知dào

,‘老夫子’的孙女成了人质,当然要尽lì

说好话进行安慰。

看到龙若海在这危难时刻挺身而出,鲁祥云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窝囊,也不是那样没有血气。宋丹青则是笑靥如花的回忆着往事。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救自己出险的龙若海。

龙若海不知dào

别人的想法,也没有精力去考lǜ

别人的思维。他唯有一个目标,就是要救自己的娟妹出险。就是牺牲自己,也不能容忍罪犯的魔爪伸向自己的娟妹。

他不是一个人上去的。了解全部情况以后,他就将罪犯的哥哥陈大山和姑父也一起带了上去。这个时候,用亲情来缓解一下陈小山的情绪,还是会有一定效果的。

“小山呵,你不能再作孽呵。人家老师、学生没有惹到你,人家也都是父母所生,你不能再害人家孩子呵。”

“孩子呵,前面的事错了就错了吧,你不能再继xù

错下去呵。你就当为自己的孩子积德吧。”



一声声的呼唤,一遍遍的劝说,终于有了效果。陈小山终于开口说话。他对自己的姑父和哥哥说道:“你们回去吧,男子汉,大丈夫。我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做下了这种事,我就没有想过活着。”

上楼以后,龙若海一直没有说话。他一直是站在旁边静静地倾听,听陈小山的两个亲人在劝说。终于等到了陈小山说话。到了这时,他决定开始出击。

“你也能称之为男子汉?不要让我把大牙给笑掉了吧。”龙若海用一种不屑一顾的语气,介入了双方的谈话。临时指挥部的人,一听到这种带有男人磁性的说话声,就知dào

龙若海出了手。

“你,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不是男子汉?”陈小山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感觉到一阵惊慌,还又有一点不服气。

教室里面的叶婵娟,听到了龙哥的声音。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心中顿时激荡澎湃。在这最危急的时刻,亲人终于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前面那种为了学生而迸发出来的勇气,在这一瞬间就荡然无存。她又成为一个需yào

别人呵护的玉兰花。

“哈哈,这小子终于出手啦。行,这下子就快能看到进展了。”临时指挥部里,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等待。听到龙若海终于开口说话,谷中天朗朗一笑,开心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也许是自己朋友的生命还处于危险边缘的原因,挤进指挥部的鲁祥云、宋丹青,没有象以往那样开心大笑。只是相互握紧拳头,在为对方鼓劲。

“你是男子汉吗?为什么要威胁女人和孩子!你说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教室里面的哪个人伤害到你?你问我是谁?我是警察!”龙若海的语气依然是很轻蔑的样子。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教xùn

我!”陈小山的声音有点高昂,好象是被烧到尾巴的猫一样。指挥部的人心情也为之一紧,害pà

这个已经丧失理智的家伙会狗急跳墙。

“既然是男子汉,就不要用女人和孩子做要挟。就不要用这些没有伤害过你的人,来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龙若海的语气依然是不慌不忙,一点也不为对方的狂怒而紧张。

“筹码?你说我用她们作为自己活命的筹码。我还能活吗?”陈小山有点不理解,不知dào

门外这个警察说话的意思。

“哼,你就这么一点本领。做了事都不敢承认,还男子汉,大丈夫哩?我都为你脸红。你告sù

我,把这些老师、孩子关在里面,你是想干什么?不就是想用他们作为要挟,让zf放你安全离开吗?”

“是呵,我抓人质干什么?是为了自己活命。对,是为了自己活命。”陈小山抓人质,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当他进入教室之后,根本也就没有一点活命的希望。到了此时,他在龙若海的语言诱导下,活着逃跑的念头开始萌动。

“我就用他们做人质,就用他们做要挟。你们不放我离开,我就不让他们活着。怎么样,小警察,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话?”想到了活,陈小山的思路也变得活跃起来,语言也刁钻了几分。

他自以为得计,却不知dào

龙若海是暗笑在心。在这之前的陈小山,已经断绝了生的念头。对于一个自认必死的人,再多再美好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话。

鲁光淦也笑了起来。这小子真有本领,短短几句话就让对方燃起了活的希望。既然想活,就能改变眼前这种相持的僵局。只要对方想要跑路,就会有绝大部分人质先行得到解救。

“行,你狠,你厉害。我确实没有办法对付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交通工具?是自己驾驶吗?”龙若海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无可奈何的声调。

陈小山感觉到一阵狂喜。他本身不是职业犯罪者,所有的知识,也只是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听到警方真的可以提供交通工具让自己离开,当然是欣喜若狂。至于离开以后怎么办?他也没有办法去想。反正是活一天算一天吧。

刚刚高兴了一阵,他又迅速转为泄气。有了交通工具又能有什么用?自己不会开也是空喜欢一场。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你们能送我出去吗?”

“送你出去不是不可以,关键是你要放qì

人质。”龙若海试探性地抛出了自己的谈判价码。

“我要是能出去,还要这些人质干什么?不对,如果没有人质,这些警察就能把我干掉。”陈小山的脑海中,也在激烈地运转。他想不出好的方案,索性就把难题抛给了对面这个警察。耍赖地说道:“我把人质交给你,拿什么保护我自己的安全呵。你想得到美。”

“你又要走人,又不肯交人质。这个问题就不好解决了。再说,你也不可能把这些人质带在身边一起走呵。这事,看样子没法子商量。”龙若海也不着急,直接就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陈小山一听这话,有点着慌。对面这个警察怎么也不商量,就拒绝自己的要求哩。不行,自己要赶快走人。时间再长,自己的身体也吃不消。万一被拖挎了下来,那自己就太惨了一点吧。

想到这儿,他就用协商的语气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只要能让我安全离开就行。”

“这样吧,我看你也不会开车。就让我来做你的人质,开车送你离开淮东,你说行不行?”

“你?你往前站一点,让我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陈小山听到龙若海说愿意开车送自己离开,当然也很高兴。但他又怕碰上象张小飞那样的粗壮汉子。到了那时,自己手上没有人质,还又打不过对方,那不是白给吗!

还好,那个警察文质彬彬的样子,看样子是个坐办公室的文职警察。身体的强壮程度,要比自己差上好大一截子呢!行,就这样做。陈小山刚想答yīng

对方的提议,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呵?为了救人质,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陈小山有点狐疑的问道。

龙若海知dào

,这个问题不解决,陈小山是不会放心交换人质的。必须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他心服口服才行。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告sù

你,我是为了自己的女人。你为了一个不爱的女人牺牲自己,我为了一个深爱的女人牺牲自己。这个道理,你能听得懂吗?”

龙若海的话,让听到的人都为之震动。

第一百二十三章 易为人质

龙哥说我是他的女人,龙哥愿意为我牺牲自己.叶婵娟醉啦。有激动,有幸福,也有骄傲。激动的是龙哥在大庭广众之下,宣bù

了自己与他的爱情;幸福的是有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愿意为自己牺牲生命;骄傲的是自己没有看错人。

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龙哥就象白马王子一样,飞奔而来。而我,就成了童话中的白雪公主。

云儿总是说我的龙哥胆小如鼠,说我的龙哥没有男儿的血性。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懂什么!龙哥是大智大勇,当然不会在排档那种地方徒逞血气之勇。云儿是吃不到葡萄,总喊葡萄酸的人。嘻嘻,她在嫉妒我。

叶婵娟忘记了自己还处于歹徒的魔爪之中,两眼冒着兴奋与快乐的小星星。她醉啦,醉得有一种忘情于花前月下的感觉。刚才那种护巢母鸡的凶猛,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爱情,让她重又成为一个遨游于恋爱之海的女孩。

周围那些刚才还在哭哭啼啼的小女生,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老师。真的是太棒了。老师的男朋友,是这个世界上最棒的男人。不但公开喊出自己的爱,还要用牺牲自己来证明爱的真诚。

好酷,好酷,叶老师的男朋友,是天下最酷的男人。闪亮出场,华丽转身,难怪叶老师的眼睛幸福得象月牙。这是男同学的想法。

在临时指挥部里,也是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鲁光淦笑骂了一句‘这小子’,就没有再说什么。他知dào

龙若海是用激将法,让陈小山放qì

人质。但也佩服龙若海会审时度势,抓住这个机遇公开恋情。这样一来,叶家三老恐怕很难拒绝这场婚姻了吧。嘿嘿,这小子。

鲁祥云终于明白了过来,龙大哥不是什么畏首畏尾的小白脸。而是到了关键时刻才会亮出刀锋的大豪杰。难怪叶婵娟那个小妮子,始终不渝地在爱着他。这个时候,鲁祥云感觉自己的胸中很是气闷。她难受,她恨自己的眼光为什么如此短浅。

“壮哉,龙大哥。”宋丹青听到龙若海的对话以后,情不自禁地高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这就是当年那个不愿当英雄的龙若海,就是那个施恩不图报的龙若海。

虽然自己早就知dào

龙大哥的情意,都送给了叶婵娟。只是此时听到这番宣言,她的内心之中,还是隐隐约约的有着一点失落。那个小丫头,太幸福了一点吧。

叶志远属于是后知后觉的人。到了这时,他才知dào

龙若海这个文静的小伙子,对自己女儿用情有多深。

龙若海的话,别人听了是各有感受。到了当事人陈小山的耳中,却有点犯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又是女人、又是牺牲的。不就是一个死吗,能有什么区别?

这话一经说出来,龙若海有点哑然失笑。这家伙是什么智商呵,连这几句话都不懂,还搞出了这么大的声势。他知dào

这时不能笑,一笑就可能让对方恼羞成怒。只好强忍笑意说道:“你好笨哦,这点简单的事都听不懂。那我今天就好好教导教导你一下。”

停了一下,他继xù

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为一个移情别恋的女人而冲天一怒,走上了杀人犯罪的不归之路。是不是在为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而死?”

对这话,陈小山无法反驳。为了报复那个贱女人,确实也把自己推上了死亡线。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就连他的姑父和哥哥,也用同情和怜悯的眼光,看了他几眼。

“我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来做你的人质。就是死了,也是为了心爱的人而死。你说对不对。再说,我还不一定会死。说不定呵,你能逃出生天,也会放我一马。

就是我真的死了以后,你也算是成全了我。让我死了之后,还能赢得一个‘大情圣’的称号。哈哈,我赚大了。”到了关键时刻,龙若海的贫嘴功夫,一点也不比‘小诸葛’差。

“行,我服了你。你让下面准bèi

汽车吧。记住了,要能跑的好车子,汽油要加得足足的。”陈小山也被他的贫嘴彻底打败,直接进入了他的套路。

“放心,放心。我一定让他们用最好的汽车送你走。就用我们局长的车子,你看行不行?”龙若海看到陈小山渐渐入套,口舌也越发利索起来。

“好呵,当然好呵。用你们局长的车子再好不过了嘛。”陈小山听龙若海一说,也很开心。他的说话声音突然一停,诧异地问道:“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糟糕,表现得过了头。”龙若海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自己这么兴奋的样子,人家怎么会不怀疑。

他也顾不上再责备自己,嘴上依然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能逃得过去,不也就会放过我吗?我们都是捆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得了你,才能跑得了我。”

指挥部里的人听到陈小山质疑时,知dào

龙若海是弄巧成拙,都为他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三言两语,就又把事情给翻了过来。不管是什么心态的人,都在暗暗佩服。

“嗯,有点道理。那你就快点和下面的人联系,让他们准bèi

局长的车子给我。不然的话,哼,我就不放人质。”到了这时,陈小山当然知dào

警方是有求于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就有了一点趾高气扬的意味。

“行,我现在就来打电话。”有了刚才的教xùn

,龙若海这时不敢再卖弄口舌。他用随身带上来的手机,循规蹈矩地给鲁光淦打了电话。尽管局长对这儿的情况了如指掌,应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不大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是汽车已经按照要求准bèi

好,停放在楼梯的道口。龙若海特意让陈小山的哥哥,到走廊的窗户那儿看了一下。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陈小山才开始搬运堵住教室门的桌椅板凳。

这个时候,大家都很沉默。知dào

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都快要见到分晓。平时再喜欢嬉闹的人,这时都不再说笑。大家的心,都感觉到沉甸甸的。指挥部里,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到响声。

门后的障碍物已经搬光,陈小山的手也伸向了门的把手。快点,快点,只要门一打开,教室里的人质就算是得到了解救。至于交换作为人质的龙若海,是死是活并不很重yào

。到最后的报gào

,都是一样的文字描述:

在市委、市zf和上级公安机关的正确领导下,在局党委的正确指挥下,全体警察奋斗五个小时,终于取得了伟大胜利。罪犯陈小山被当场击毙或者抓捕归案,全部人质安全无恙地得到成功解救,无一伤亡。这是一次警力素质的综合检验,是全警通力协作的凯歌。

假如龙若海牺牲了以后,那就会在报gào

的结尾多加一行字。在解救人质过程中,警察龙若海不幸以身殉职,云云。

该庆功的庆功,该受奖的受奖。到了最后,这不再是一次重大事故,而是一场庆功摆好的盛典。这么一套流程,大家都熟悉得很。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盼望着陈小山早点开门走出来。

“不对,不对,我不能出去。”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陈小山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指挥部里所有人都被折腾得血压上升。就连许鹏程这种城府很深的官场‘老油条’,也忍不住哀叹了一声:“你快点出来呵,细祖宗。不能这样折腾人的呵。”

龙若海的内心也是一惊,不知dào

又在哪个地方出了岔子。这个时候的他,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稍有动静,就会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担心计划功败垂成。

“又怎么啦?你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炸的,好不好?知不知dào

?你这样做,会让人得心脏病的哦。”表面上的龙若海,还要继xù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微微露出了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不,不是吓你。你是警察,我还不知dào

你身上有没有带枪?如果你带了枪,我这一出去,不就把小命送给你了嘛。”陈小山听了龙若海的抱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地做起了解释。

龙若海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吊在心中的大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嘴上还是不高兴地说道:“早说嘛。就这么大的一点事,吓得人心脏病都要暴发。行,你要怎么检查?我是明人不做暗事。是你自己检查,还是让你的姑父和哥哥检查?”

陈小山听龙若海说得这么硬气,戒备心理也松懈了许多。双方达成的最后协议,是让陈小山的哥哥陈大山帮作检查。

别看陈大山嘴上说得大义凛然,要与已经沦为罪犯的弟弟划清界限,要帮zhù

警方把弟弟抓获归案。真的开始检查起来,他倒是做到了一丝不苟,每个衣角都没有放过。

“傻B。还真的以为他弟弟有了一条逃生的路!哼。”龙若海心中在暗骂,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让陈大山在作检查。

在许多人的关切中,陈大山终于结束了对龙若海的检查。当他作出没有问题的表示后,教室门缓缓地打了开来。陈小山没有直接走出教室门外,而是让新的人质双手高举,背对着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龙若海也不敢稍有一点违拗之意。他只好乖乖地举起双手,做出了电影上那种投降的动作。然后再慢慢地退到教室门前。

陈小山的个头,要比龙若海高上七、八公分。他站在这个为了女人,将自己交换为人质的傻蛋背后,毫不费力地抓住对方的上衣后领,接着就将匕首横到了对方的咽喉上。

教室的门,随着‘砰’的一声被关了起来。接着,里面传出了一阵嘈杂声。“好棒”、“好帅”、“好酷”……还有一声凄婉的喊叫:“龙哥。”陈小山知dào

,背后这些欢呼和喊叫不是为自己而来。

在那些尚未完全脱离险境的半大孩子心中,龙若海就是英雄,就是那种洒落一缕霞光,照亮万千人的英雄。他们的呼唤,有泪,有笑,有激动……

听到娟妹的喊叫,龙若海困难地转了一下头。勉强地笑道:“傻丫头,别哭,别哭。再哭,就成小花猫了,就不好kàn

了。放心,我和这位陈大哥到黄泉路上走一走。说不定呵,阎王老爷看我人品好,就会放我回家哩。等我,别怕。”

“嗯,龙哥,我等你。”此时叶婵娟的身上,一点也找不到柔弱的样子。旁观过市zf楼顶自杀事件的她,知dào

此时不能分龙哥的神。她对自己的龙哥有信心,龙哥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广场恋情

“走吧,别磨蹭了,早走早解脱.说不定呵,我能得到一条生路,也会放你回来的。”在陈小山的催促下,龙若海在前面走,一步步地向楼梯方向挪动。

说是挪动,是因为他的咽喉,始终处于陈小山的匕首控zhì

之下。稍许走得快一点,就能看到血珠往下滴。感觉到了疼痛,龙若海当然是要顺着背后控zhì

者的脚步,慢慢地向前挪动。

别看陈小山不是职业罪犯出身,他控zhì

龙若海和保护自己的能力却很高明,算得上是无师自通吧。他的前心部位紧紧贴住了龙若海的后背,让这个警察人质当起了自己的盾牌。后背也有一半靠在楼梯一侧的墙壁上。

教室里的警察,被他逼着退了出来。前面的警察步步后退,后面的警察也不敢盯得太紧。只要距离一缩短,这小子就会停止步伐。恨得紧随其后的‘小诸葛’只能咬牙,却无能为力。

他只能挡住未来的嫂子叶婵娟。让她不要追得太紧,以免引起陈小山的狗急跳墙。

到了这个时候,指挥部的各方大员都已经深深地松了一口气。从大的战略层面上来说,解救人质的任务已经胜利完成。负责安抚学生家长的警察,已经通过喇叭宣bù

说:“人质已经全部得到解救,无一伤亡。”

已经紧张了这么长时间的许多父母,一旦得知孩子安全之后,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当然会有不少家长在连声感谢警察叔叔。叶婵娟的妈妈和爷爷,也算是放下了心。如果孩子出了事,他们都不知dào

自己会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当然,关切龙若海生命安全的人,还是不少。就连叶志远也没有松懈面部严峻的神态,他在关切这个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回自己女儿的孩子。

一节,一节,又一节楼梯。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缓慢地从罪犯与警察,这样一对奇异组合的脚下跨过。沿途受伤的人员,已经得到救治,早已被送去了医院。只剩下一摊摊殷红的血迹,还在提醒着大家,人质事件尚未完全结束。

不管楼层有多高,不管速度有多慢,这对奇异的组合,还是在贴得很紧的情况下,终于踏上了泥土地。此时最为急迫的是陈小山,他也热切地期望早点离开这个被人包围的地方。也许自己上了汽车之后,真的会有一线生机。

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六时。已经接近腊月的天空,早已经是昏暗一片。为了保证不出意wài

,整个主教学楼前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诺大的水泥地面上,也已经被大型聚光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陈小山停了一下脚步。先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强烈的光线。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他发xiàn

警方没有失信。一辆‘皇冠’警车,停放在楼梯口处。驾驶室和后排左侧的车门也敞开着,汽车钥匙也插在方向盘那儿。一切都已经就绪,就等着这对准bèi

同去黄泉路一游的奇异组合上车出发。

多疑的陈小山,没有急于上车。他揪着龙若海的衣领,站在汽车门边察看了几个来回。没有危险,没有陷阱,接下来的事就是上车走人。说不定自己这一上车,就能龙归大海。再不济的话,也能拉上一个陪伴去黄泉的人。

轮到上车这最后一步的时候,陈小山开始有点犯愁。自己先上车的话,这个替换来的人质就可能逃之夭夭。到了那种情况下,自己也就失去了安全的屏障。随时可能会被警方击毙。

让对方这个人质先上车,又有可能出现短暂的人质失控。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把那个叶老师继xù

作为人质带下来。那样的话,就没有眼前这个难题。

从自己成功地沦为人质的时候,龙若海就知dào

自己基本算是完成了解救人质的任务。接下来的事,就是如何让自己脱离险境。他在心中暗笑眼前这个傻B,放qì

了最好的保护物。如果对方一定要坚持将娟妹,或者是任何一个学生随行做人质的话,自己可没有这么轻松。

要想让自己脱离险境,看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有自己的队友配合,对付这个没有多少经验的家伙,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事。

到了楼底,看到鲁局长的‘皇冠’警车停在那儿,龙若海就感觉到一阵轻松。再看到车门的设计,他的嘴角更是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到底是配合默契的老战友,对自己的设计心领神会。

罪犯与人质各有所思,都在等待对方的表现。陈小山知dào

,自己等不起。奔波了好几天时间,自己很累很累。从激怒杀人之后,自己就一直是在逃亡。没有吃得好,没有睡得香,随时随地都在担心警察追到身旁。

一个下午的追逐,更是消耗了自己不少体力。此时的自己,腰腿都在酸痛,腹中更是饥饿难忍。身心交瘁,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如果再不抓紧时间突出重围的话,自己就很有可能累倒在这些警察手中。

想到这儿,他也不作多想。直接用匕首在龙若海咽喉处轻轻碰了一下,暗示对方上车。龙若海先是感觉到自己咽喉处一凉,随之又是暗自一喜。机会已经来临,他也不作反抗,很驯服地进入了驾驶室。

动作很是麻利,脑袋瓜子一低人就进了驾驶室。这个时候的龙若海,算得上暂时脱离了匕首的威胁。刚一坐好身体,他连车门都没有来得及关上,接下来的动作就是打火起动。好车子就是好车子,刚一打火,车子就‘轰隆、轰隆’地发动起来。

在出主意帮zhù

陈小山逃跑的时候,龙若海就已经打好了主意。要利用上车先后的时间差,让自己脱离险境。这中间唯一可能出现问题和障碍的情况,就是担心车子的性能问题。

别看警方的车子不少,真zhèng

的好车并不多。少数的几辆好车,也是在领导的屁股下面。一线部门使用的警车,基本都是解放面包车、仓和面包车。好一点的轿车,就是吉达、桑塔纳和广州标致车。

到了逃命的关键时刻,万一碰上不能一下子打火起动的情况,那不是要人的老命吗?龙若海装作为陈小山考lǜ

的样子,让他用好车逃跑,实质上就是考lǜ

到了车况这个重yào

的因素。

当他开始忽悠的时候,王大为就在指挥部那边笑。知dào

这个昔日小跟班,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当然,也会有人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知dào

这个龙若海是不是有点犯傻,为什么要主动出主意,让罪犯索取好车逃跑?

鲁光淦自然会明白其中的意思。手一挥,就让人把自己的车子开了过来。王大为不放心,上车连续检查了好几遍,唯恐不能一次点火到位。

好象有句话,说的是‘不怕狐狸一般的对手,就怕笨猪一般的队友’。龙若海能够无往而不胜,与他有着王大为、‘小诸葛’这些配合默契的队友,有着十分重yào

的关系。

看到龙若海关上车门,随后又很快点火发动。陈小山也知dào

事不宜迟。连忙拉着汽车后门,低下头来就准bèi

往里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钻的同时,龙若海脚上的离合器一松,车子猛然向前窜了出去。

看到车子突然起动,陈小山就知dào

大事不妙。只是他仍不肯死心,双手抓紧车门,脚在地上追着车子快跑。他还想凭着自身的体力,在汽车行进的过程中,强行钻进车厢里面。

只要人能钻进车厢里面去,他就能重新占据主动。就能将那个作为人质的家伙,重新控zhì

到自己的手中。否则的话,自己除了束手就擒,没有其他的出路可走。

龙若海哪儿能让他如愿。猛地将方向盘一打,汽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环。就这么一个动作,没有任何精神准bèi

的陈小山立即被甩了出去。摔得头昏眼花的他,顾不得身上的伤痕累累,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又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知dào

自己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唯有冲上汽车,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他的人刚一跳起,就又朝着汽车扑了过去。可惜,动作还是太迟了一点。

只见汽车尾部黑音一冒,汽车‘呜’的一声,就冲了出去。此时的陈小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他看到了从四面围拢而来的警察,有的手上是长枪,有的手中是五四式手枪。还有一个体格健壮的中年人,手中抓着的是一根长长的警棍。

绝望,除了绝望,还是绝望。陈小山知dào

,自己真的是踏上了黄泉路。他不再多想,反持匕首朝着自己的咽喉剌了下去。可恨的是这些警察,就连这点企求都不肯答yīng



那个体格健壮的中年人,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手中的警棍,来了一个‘直捣黄龙’,直接就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到了地上。

这一切,都在瞬间完成。当陈小山被围上来的警察戴上手铐时,龙若海驾驶的‘皇冠’警车在广场上潇洒的停了下来。他推开车门,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全场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大家都在用自己的热忱,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

陈小山用自己仇视的目光,盯着这个充满阳光笑容的年青人。就是这个家伙的忽悠,才会让自己放qì

了那么多的人质,才会让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束手就擒。不然的话,自己说什么也会拉上几个学生一起去死。

“龙哥——”一声惊喜交集的呼唤,让大家想起了那个愿意为了保护学生,而让自己沦为人质的叶老师;让大家想起了那个获救后,一直在流泪不止的女孩子。

在强烈的聚光灯照耀下,叶婵娟疯狂一般地朝着龙若海冲了过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在电视台记者摄影机的镜头下,从来都是羞涩柔弱的叶婵娟,猛地扑入了自己龙哥的怀中。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龙哥的颈项,身体也紧紧地贴住了龙哥。

好久,好久,她的手臂也没有松开。全场的人,都在默默地为这么一对金童玉女祝福。叶志远笑了,他在为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而笑;鲁祥云在流泪,她在为自己悲伤,也在为好友开心;宋丹青…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皆大欢喜

当所有人都围拢到广场上的时候,叶婵娟的手臂仍然没有松开.这个时候,叶志无发xiàn

了不对,女儿是一个羞涩的人,不应该这么持久的抱住小伙子呵?

龙若海也已经发xiàn

了不对。不对呵,刚开始的激情冲动是正常的。怎么这么多人围上来,娟妹还是不放手?低头一看,他才发xiàn

叶婵娟已经晕了过去。

先是沦为人质,让这个从未经lì

过人生险恶的女孩子大惊;接着是考lǜ

如何让自己和学生脱困,又是大急;听到恋人前来解救的声音,又是大乐;自己得救,恋人却陷于魔掌之中,当然会是大悲;看到恋人安然无恙,又是大喜。

短短的一个下午,让这个女孩子经lì

了情感的急骤转换。大喜大悲,大惊大乐,任是饱经沧桑的老人,也难以承shòu得起。她完全是凭着一股毅力,才能坚持到龙哥脱险。

扑到龙哥的怀中时,她就已经到了精神和体力的末梢。能够安静地躺到龙哥的怀抱之中,她幸福地晕了过去。

广场上的一切,通过记者的摄像机,被如实地送到了正在观看新闻的市民眼中。也让正站在电视机前的龙家老夫妇大吃一惊。

本来他们还在忙着招呼顾客,根本没有时间看电视。一楼大厅的大屏幕电视,也只是忙中偷闲看上一眼。还是曹阿姨眼睛尖。她发xiàn

那个走在罪犯前面的那个警察,有点象龙大嫂的儿子。连忙招呼着老两口看新闻。

看到儿子在带血的匕首威逼下,从楼梯上步步艰难地在往下挪动,慢慢地将脚步挪动到了汽车旁边。每一步,龙大嫂都在流泪,就连曹阿姨也在一旁陪着淌眼泪。龙大伯虽然没有流泪,从他那一口接一口的死劲抽烟动作中,也能看出他的心情极不平静。

这个时候的茶楼,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个人在走动。所有的顾客,都在为龙大嫂的儿子在担忧,都在为龙大嫂的儿子祝福。

当龙若海摆脱危险、警察抓获罪犯之后,茶楼里也和学校广场一样,发出了欢呼声。接下来的一幕,让老两口目瞪口呆。那个吊在儿子颈项上不肯松手的女孩子,不就是叶老师吗?看她这个样子,好象不是一般的关系呵。

这孩子,哄得妈妈好苦。还说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子女,自己配不上人家。能让儿子用命去拼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媳妇,又能是什么人?人家是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不是铁了心要嫁到我家做媳妇,怎么会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抱住我们家小龙?

龙大嫂做出自己的推测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曹阿姨开了口。“大姐呵,那个女孩儿长得好漂亮。看样子是你家小龙的女朋友哦。你们呵,还在一天到晚的发愁。总是愁找不到媳妇。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好kàn

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哇。”

叶婵娟被送往了医院,龙若海当然也陪着一起去了医院。不是他一定要去,而是叶婵娟这个小妮子的手,一直不肯松开。他当然只好护送着娟妹去了医院。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小诸葛’一直是在旁边挤眉弄眼的做小动作。如果不是谷中天从背后给了他一个巴掌,还不知要说出多少调侃的话。不过他说了也没有什么用,叶婵娟反正是听不进。

随着陈小山落入法网,这么一场有惊无险的人质事情,就算是圆满地落下了帷幕。假如龙若海不幸牺牲的话,许鹏程也许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为一个没有生命的人打抱不平,是不符合政客的利益的。但为一个有着巨大潜力的年轻人,争得一点利益,那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本来他还在思考从什么地方开始发飙。就在这时候,刑警支队刚刚上任的谢支队长,要死不死的赶在这个时候,跑进了临时指挥部。

看到他那酒气冲天的样子,再有涵养的领导也会勃然大怒。否则的话,就会无法让部下臣服的。更何况,场中站着一个紧皱眉头的许市长。

看到谢支这个样子,鲁光淦也在暗暗叫苦。他不是在为姓谢的前程担忧,而是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是自己上任之后,提拔的第一个副处级干部。竟然就是这样的素质,不也间接说明了自己的管理能力和识人水平太差了一点吗?

在场人的想法各不相同。就在鲁光淦忐忑不安的时候,许市长开始了自己的即席讲话。

“所有人质都能得到安全、及时的解救,充分说明我市的警察队伍,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是一支拉得出、打得响的尖兵队伍。我代表市委、市zf向你们表示慰问和衷心的感谢,代表所有的学生家长,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你们辛苦了,你们让全市人民增加了安全感。你们的英雄业绩,将会铭记在全市人民的心中。你们要好好总结这一次人质事件的成败得失。有功的人要奖励,要重奖。要让有能力的人,走上领导岗位,挑起更重的担子。

同时,也要对这一次人质事件进行深刻的反思。为什么会酿成这么大的事件?是不是存zài

不作为、不到位的现象?这个事件,一定要很好地查一查。

对这一次事件中应该要承担责任的人,绝对不能手软。要让我们所有的警察,都要学会更好地忠诚于党和人民的事业。要争做让党放心,让人民放心的合格卫士。”

许鹏程的讲话不长,算得上是简短有力。其中包含的意思,已经足够鲁局长好好思索许久了。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是顺理成章,但好象也有着这么几分无耐。屁股还没有坐得热的谢支队长,连夜被打回了原形。管理不力,擅离职守,酒后误事,造成重大失误,这些都足够让他喝上一壶的了。除了张小山之外,他算得是责任最大的领导。

直接责任人是张小飞,当然是处理最重。行政降级,党内记大过。这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没有什么人去同情他。谁让他没有金刚钻,还偏要揽上个瓷器活儿的呢?

要说可怜的人,自然是戈乔华。什么事都没有做,坐在家中就撞了祸。如果不是谢支要让他代替参加会议,如果不是无兵可用,如果张小飞不是这么愚蠢……

生活中没有如果可讲,更没有后悔药可卖。他被记了一个警告处分,调到了治安支队行动大队当副大队长。临走的时候,龙若海和王大为一起为他送了行。只是‘小诸葛’不肯参加。说是自己看到他就不舒服。

尽管心中有许多不舒服,鲁光淦也不得不让自己有所屈服。谷中天担任了刑警支队长,龙若海也接替了戈乔华的位置。当然,这些都是可以缓一步的事。大家都不着急,只有鲁局长最着急。他必须连夜作出决策,迅速改写自己上任以后出现的这些败笔。

在医院里,叶婵娟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确认没有大问题。主要还是情绪落差太大,造成的精神动荡。

“小伙子,不要着急。让她安稳地睡上一觉,到了明天早晨肯定还你一个完好的女朋友。”医生调侃的话,说得本来还在着急的龙若海满脸通红,也让叶家的三位长辈转移了注意力。

叶婵娟的病情没有问题,她的妈妈就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身上。事情的前后经过,听得这位做母亲的女人,是惊心动魄。越是紧张,她越是感激龙若海。从女儿到了医院都不肯松手的情况,做母亲的还有什么会不明白。

这段姻缘算得上是三生石上早就注定,没有谁能再加以改写。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她看到龙若海颈部的血迹,慌着让医生进行包扎。虽然伤口超过了表皮,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依照龙若海的想法,稍许消炎一下就行。但他还是没有拗得过老人的坚持,将颈项部位包扎得严严实实。

站在一旁的宋丹青、鲁祥云看在眼中,乐得窃笑不已。虽然她们各有一番隐痛在内心,但毕竟都是行事大方有度的女人。她们为自己的朋友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也对龙大哥这种手足无措的样子感觉好笑。

鲁祥云更是促狭地笑道:“大哥,刚才在罪犯的刀下,你都没有流汗。怎么这会儿流了这么多的汗?要不要请医生帮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呵?”

这话一说,龙若海只得是落荒而逃。从医院出来之后,他的脸上却无半分喜悦。虽然大家都在祝hè,说得是抱得佳人归,还又可能要升官,算得上是双喜临门。

他在内心之中,却有一个大大的忧虑。自从知dào

整个下午和晚上的现场情况,电视台进都行了实况转播之后,他就一直在担心。

想起上次抓捕逃犯遇险之后,妈妈痛哭的情景,他就有点不寒而栗。这一次的事情,比上次还要紧张三分。已经被人将刀架到了脖子上了,还流了那么多的血,对父母的解释工作将会是一个大大的难题。他头疼的抓着自己的头皮。

到了茶楼的时候,最先看到他的人,是曹阿姨。一看到他耷拉着个脑袋走了进来,就喊了起来:“龙大嫂,龙大嫂,你的宝贝儿子回来喽。”

“在哪里,在哪里?快让我看看。”平时走路唯恐踏死蚂蚁的妈妈,如同一阵风似的闪了过来。就连已经发福,走路一步三摇的爸爸,也是快步如风。

看到儿子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二老总算是放下了心。尽管生命没有问题,妈妈还是对颈部的伤口,进行了反复的盘问。接下来的事,妈妈和曹阿姨一起,就着叶婵娟的事反复在进行打听。得知那个未来的媳妇,只要睡上一觉就好的消息,总算是让二老放下了心。

刚一放下心来,龙大嫂又给儿子上课说:“小龙呵,上次三个姑娘一起到我家来。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叶老师。人长得好,脾气又好,还又能操持家务。傻小子,你有福呵。我给你说在前面,可不准欺侮人家哦。”

听了妈妈的话,龙若海不由得翻起了白眼睛珠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就考lǜ

到了这么远的地方。有了媳妇,就把儿子的地位给降低了一个档次。

他的爸爸一直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笑。老爷子很开心,儿子不仅自己找回了这么好的媳妇,还亲手将媳妇从罪犯的手中给救了出来。有种,我老龙家的儿子,就是有出息。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过家求婚

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心情.

此时的过少兵,心情就是很坏很坏。他在和一帮狐群狗党饮酒作乐的时候,有人打开了电视机,偏偏又正巧碰上了本地新闻的播放。看到是人质事件,当然会要看上两眼。

“咦,是你们市一中。”朋友看到电视上,正在连续播放市一中解救人质的场面。发出的叫声,惊动了过少兵。他正搂着服wù

员要亲嘴,听到叫声,也把眼睛转了过来。一看之下,恨不得把肺都给气炸了。

“妈的个B,这个贱女人。给脸她不要,却这么不要脸的抱着男人不放。”他看到的场景,正巧是叶婵娟抱住龙若海的那一幕。自己为这个女人用了那么多的心计,都没有能够哄得上手。还为这事,遭到了鲁祥云那个死丫头一顿毒打。

本来还以为这丫头有多清高的哩,原来也是**一个。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敢投到男人的怀中。上了床以后,还不知dào

要有多骚哩。

吃不到葡萄的人,总是会说葡萄酸。此时的过少兵,就在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恶毒、肮脏的词语谩骂叶婵娟。原本是圣洁不容亵渎的玉女,在这一瞬间,就变成了人尽可夫的yin妇。

由于这个插曲,他的兴趣顿时大减。转身看去,刚才那个被轻薄的女服wù

员,也已经乘着自己分神的时间,逃之夭夭。这样一来,他更是感觉扫兴。后面的节目也不想参加,落落寡合地直接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时,偏偏电视台还在播放人质事件的新闻。更是让他难以忘怀刚才电视荧屏上的那一幕。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停地摔打着东西,发泄内心的不满。

看到儿子这么早回家,过夫人本来还是蛮高兴的。不在外边鬼混,这是好事呗,说明儿子长大了。没想到回家以后却是这个样。看来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人的气,不然是不会这个样的。

在淮东市,除了鲁家那个没有家教的野丫头以外,还有谁这么不开眼,敢给我家儿子受气?她想了也有点不服气,连忙坐到儿子旁边,柔声地问道:“少兵呵,谁给你受气啦?告sù

妈妈,让妈妈帮你出气去?”

俗话说:慈母多败子。过夫人这种无度的溺爱,当然造成了过少兵的无法无天,胡作非为。得知儿子的不开心,竟然只是为了学校里的一个女老师,她感觉有点好笑。

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自己的儿子迷成这样?又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阻挡自己儿子的追求?

她有点疑惑不解。看到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以后,她也不得不佩服儿子的眼力。这个女人确实不错,长得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虽然帮儿子订亲的那个女孩儿长得还可以,但与这个叶婵娟一比,就是乌鸦与凤凰比美丽了,没办法来评说的。

儿子已经与大老板的女儿订了亲,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再怎么说,还是钱狠哦。既然想要人家的钱,就必须要人家的女儿。不过事情也是可以变通处理的,不领结婚证也是一样的吧。实在不行,也可以相处一段时间嘛。

她想让自己的儿子与叶婵娟谈上一段时间恋爱。至于成与不成,那是年轻人的事。不是说婚姻自由嘛。连婚姻都是自由的,何况是恋爱关系。这就是过夫人的思维。

这种事情也不止做过一回两回。人家听到是过副书记的公子,都恨不得要自己跑上门来。至于事后的擦屁股,也很简单。给一点小钱就行。想要官的话,更是不成问题。谁要想闹事,吃亏的也是女孩子。坏自己名声的事,谁也不愿意干的。

为了让儿子高兴起来,过夫人立即拿起了电话。她把电话打给了教育局的何副局长。那家伙正在忙着竞争一把手局长的位置,对于书记夫人的拜托,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是做‘红娘’的事,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何副局长也是一个急性子的人,第二天一早就跑到了市一中。他的性子不能不急呵,局长的事说快就快,在这关键时刻能在过书记那儿增加一点好感,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一中的朱校长看到何副局长匆匆忙忙的赶到学校,还以为是对昨天的事情来找麻烦的,心中很有一点担忧。不管怎么说,学校的安全保卫工作还是有不足的。听到对方直接要找叶副校长说话,这才放下了心。看来不是坏事。

昨天下午,那个小叶老师可是给学校长了脸。在自己能够脱险的情况下,不顾自身安危,大义凛然地挡在歹徒的面前。这样的事迹,已经通过在场学生的嘴,传向了全社会。看来局长也是听到消息,登门表示慰问的。

朱校长哪儿会想到何副局长匆忙前来的真实用意。他立即将叶志远找了过来。

“叶校长,恭喜恭喜。”何副局长没有等到叶志远坐好身体,就满脸堆笑地开口道喜。

这话说得叶志远有点稀里糊涂,不知dào

喜从何来。转念一想,觉得也不难理解。自己的女儿大难不死,局长表示祝福也是正常。他也就不以为意地笑着回答说:“这孩子的福气不错。谢谢局长的关心呵。”

看到叶志远这么好说话,何副局长当然更是高兴。大嘴一咧,笑着说道:“既然叶校长也同意这门亲事,那我们就等着喝喜酒了哦。呵呵。朱校长,你说是不是哦。”

这话一说,叶志远有点楞神。龙若海那孩子也有点太急了吧,娟儿的身体还没有恢复,怎么就急着请了媒人上门。再说,不是有鲁光淦吗,怎么好好的又要更换介shào

人哩?朱校长当然是陪笑着喊‘好’。

叶志远虽然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心中在想,嘴上却不迟缓。他淡然地说道:“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说吧。放心,我们做家长的,肯定会成全他们的。”

“行,行,行。叶校长是爽快人,你这话我就爱听。好,我这就打电话给过书记家,记他们也高兴高兴。”能够这么顺利的做成媒,何副局长的开心是溢于言表。

咦,这是这么回事?不但是叶志远犯了糊涂,就连坐在一边做旁听生的朱校长,也感觉到有点不好理解。昨天晚上罪犯落网的一刹那,叶婵娟扑到那个警察怀中的举止,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那是真情毕露。

怎么又会换成了过家那个花花公子?叶家可是有家教的人家,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乌龙?但他毕竟是一个不请自到的外来者,当然可以保持沉默。

别人能沉默,叶志远却不能。这种涉及到孩子名声的事情,一点也容不得有半点马虎。他当即正色地问道:“何局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呵。”

“呵呵,怪我没有说得清楚。我还以为你已经知dào

是怎么回事的呢。行,那我来给你说说。过书记的儿子,不是也在一中工作吗?他看中了你的女儿,过夫人托我帮作做红娘哩。呵呵,这可是个大好事。怎么样,能让我沾光喝杯喜酒吧。”何副局长很有信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他这么一说,朱校长才算是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双方的理解发生了误会。他在心中暗想,这下子麻烦了,小叶老师已经算得上是名花有主,这个过家又来凑什么热闹。

昨天晚上那可是众目睽睽的事,过家的人又不是瞎子、聋子,这不是瞎胡闹吗!再说,就凭过家那儿子的德行,还想糟蹋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儿!

叶志远一听,很不高兴。明明已经回绝了妹妹的说媒,为什么还要再让人来做说客。想以势压人吗?梦想。自己的儿子明明已经定了亲,还要这么瞎胡搞。这种人家,从上到下都是混蛋。

这么一想,他也就没有好气的回答说:“谢谢局长的关心。可惜我的女儿没有这个福分,也不想高攀这门亲事。请你转告过夫人,不要再让人来做说客了。”

“叶校长,你是不是再考lǜ

考lǜ

。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亲家哦。只恨我没有女儿。如果我有的话,抢也要抢了把女儿送过去做媳妇。”何副局长的脸色也不好kàn

。小小的一个副校长,竟然会不给自己面子。语气之中,露出了一点威胁利诱的意思。

“谢谢你,何局长。我不需yào

考lǜ

的。我们叶家没有用女儿换乌纱帽的习惯。你还是去找愿意的人家吧。”叶志远用鄙夷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人模人样的局长。然后又用不卑不亢的语气,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砰’——何局长猛地一拍桌子,然后用手指着叶志远的鼻子吼道:“你不要不识抬举。这门亲事做不成,有你后悔的一天。”

“是吗?那我也要告sù

你一句,别想欺侮人。不就是一个副校长吗?你随时可以拿走。请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叶家是吓不倒的。”既然已经抓破了脸皮,叶志远也就不会再顾及对方的面子。

校长室拍桌子的声音,还有双方剑拔弩张吼叫的内容,引来了不少围观的教师。到了这时,朱校长再也不能安稳地当旁观者。他只好半拉半劝地将叶志远送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当他转回身来的时候,却听到了一片掌声。那时学校教师对叶志远的声援。朱校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事麻烦着呢。平时只管抓好教学质量的市一中,从此进入了多事之秋。这个狗屁的何副局长,何等的不智呵!

朱校长这话冤枉了何副局长。这个何副局长也是玩弄心计的高手。他从叶志远开口拒绝,就知dào

事不可为。

只是为了对过夫人有所交待,他才会这样做。虽然会有损于自己的声望,好歹也能让过家夫妇知dào

自己的忠心。只要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那就是物有所值。可是他没有想到,叶志远会这么不给面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高压效应

何副局长在市一中校长室里施展高压政策进行逼婚,并且大发yin威的事情,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传播了出去.

鲁祥云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和宋丹青一道,在医院里陪伴好姐妹叶婵娟哩。医生说得确实不假,小丫头好好睡了一个晚上,精神就全部得到了恢复。也许是昨天那种爱情力量的滋润,早晨起床以后的小丫头,显得要要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

三个人本来正在那儿说些小儿女之间的悄悄话,时而笑声,时而打闹,把个病房弄得欢声笑语。没有想到,鲁祥云接到了一个传呼,再回了一个电话以后,脸色都变了下来。

尽管她也知dào

,过少兵的强势介入,对于自己重新得到龙若海,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是鲁家的女儿能是这样的小人吗?不用说,当然是不屑为之。要想争夺,也要堂而皇之的正面挑zhàn



她将学校老师传来的消息,告sù

了两个好朋友。宋丹青也是气得脸色发白。世间竟然还有这样不知廉耻的母子,还有这种不测手段想升官的官员。

“什么狗屁不通的何局长。要是我在那儿,非得好好的给他几个大耳光不可。”鲁祥云气愤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估计有这种想法的人,肯定不会没有。只是敢于真打的人,也只有鲁大小姐了。

宋丹青也忿忿不平地说道:“只恨我是一个记者,手中没有权力。不然的话,一定要将这些无耻小人统统打扫干净。哼,我饶不了这种小人。”

两个好姐妹如此恼怒,当事人叶婵娟却有点无动于衷的样子。自从经lì

了昨天那种生死攸关的考验之后,小丫头对龙哥的信念,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不管有多大的外来力量,都无法隔断龙哥对自己的爱。当然,她对自己的家人也同样充满了信心。

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爷爷,都不是能为权贵所折腰的人。有了家人的支持,有了龙哥的爱情,自己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

看到叶婵娟如此自信,鲁祥云和宋丹青都有点无语。自己两个人能自信,是因为有着父亲的权势。象过文康这种人,还威胁不到自己的家人。

可叶婵娟不同呵。顶了天,爷爷是一个**人士,爸爸是一个学校副校长。为什么也能有这么一种强烈的自信心哩?不过她们都是聪明人,稍一转念,也就想了过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这是一种人格的体现,与权力、金钱没有直接的、必然的联系。

叶志远从校长室里拂袖而去之后,就直接回了家。虽然他一直醉心于教学,毕竟也在副校长位置上呆了好多个年头。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风雨,他也能估猜上几分。尽管无所谓,还是早有准bèi

好一些。所以说,他必须要先回家和老爷子商量一下。

“志远,你说小龙这孩子怎么样?”听了儿子的情况介shào

之后,‘老夫子’没有表态,却反而将话题岔了开来。

听‘老夫子’这么一说话,叶志远先是一楞,继而很快就明白了过来。知dào

自己爸爸问话的意思。如果说能认可这个孩子,那就不用多费心思,直接就来上一个釜底抽薪就行。

生姜还是老的辣。叶志远暗赞了一句,接口说道:“这孩子不错,对娟儿也是一片真心。现在的男人,能有这样风骨的不多。而且我们家的娟儿,估计也已经是情根深种,非君不嫁的程度。”

昨天下午,叶校长始终在现场。亲眼目睹了龙若海慨然替换为人质的场景,也看到了女儿泪流满面地扑向小伙子的一幕。其中的情感之浓郁,他当然是一目了然。

“我说行。还有什么人,能有小龙这样真心的吗?我看这孩子行。有了他,我家娟儿是不会受人欺侮的。”叶婵娟的妈妈,一听老爷子问话,也急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她虽然没有亲眼目睹现场上的事,但也听说了不少。还有电视台播出的那流泪一扑的场景,做母亲的怎么会看不懂。

“你们都说行,这孩子应该是错不了的了。哈哈,知书达礼,还又有一腔热血,工作上也肯求上进。我看呵,这样的孩子,是不会屈服于什么yin威的。虽说家境差一点,我们帮扶着一点也就行了。”‘老夫子’捋了捋自己那雪白的长胡须,也表示了自己的赞赏之意。

“家境差?我看也不一定。呵呵。”叶婵娟的妈妈,先是神mì

的一笑,然后才开心地介shào

说:“你们知dào

那座新开不久的‘三江茶楼’吗?那就是小龙父母亲开的。”

听到‘三江茶楼’这个名字,这父子俩当然都不陌生。作为淮东文坛和教育界的名人,他们当然都去过这座文化气息十分浓郁的茶楼。不过听说这是龙家开的茶楼,父子两人还是大吃一惊。

父母亲是下岗工人,自己是个小警察。凭什么能开这么大的一座茶楼?‘老夫子’最是痛恨贪官污吏,听到这事后,理所当然地首先想到的是腐败。

这么一想,当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的脸色。自己的孙女,可不能嫁这种人家。不要看他们现在花天酒地,极尽奢侈。到了算账的时候,也是墙倒众人推。反而会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的境地。倒不如找一个自食其力的人家,永远不要担惊受怕。

婵娟的妈妈还不知自己这话惹了祸,还在为女儿高兴。做母亲的和女儿交心最多。一直以来,她对龙若海就很满yì

,只是对小伙子的家境有所叹息。担心女儿嫁过去以后,要跟着受累遭穷。

听到这样的担忧,叶婵娟也不多作解释,就拉着妈妈到开张不久的‘三江茶楼’,去作了一回茶客。在那儿,她的妈妈当然是赞不绝口,说是有档次,品味高。

听到妈妈这样说,叶婵娟才泄露了天机。得知未来的女婿家有如此的经济实力,最后一点担忧当然也一扫而光。在女儿的暗中指点下,她还看到了龙若海的父母亲。一看就知dào

,都是一些老实本分人。有了这样的公婆,女儿肯定吃不了亏。

她还在高兴的时候,突然发xiàn

这对爷儿俩的脸色不对。也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只好硬着头皮问道:“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我看这孩子很好,他的父母亲也是忠厚老实人。对这样的家庭,你们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吗?”

“你糊涂。一个穷警察,一对下岗工人,他龙家凭什么能开这么大的茶楼?不是贪官污吏,又能是什么好人?我们不能为了孩子眼前的舒服,就把女儿丢到火坑里去呵。”叶志远看到妻子还在迷糊,也就犯了‘书呆子’的毛病。

“我糊涂?”婵娟的妈妈用指头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接着又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看你才是糊涂哩。凭什么人家就不能开茶楼?你不要门缝里瞧人才对哩。”

她忘记了自己当初听到这事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女儿在哄自己开心,就是钱的来路不正。看到妈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叶婵娟也不着急。如果不知dào

其中的缘由,就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

此时她的妈妈,也用一种猫儿戏鼠的心情,看着这对父子在着急。还是‘老夫子’反映快。他感觉到媳妇有点异常。不但对龙家开茶楼一点也不反感,还好象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反映。有点反常,这中间必定有文章。

他止住了儿子的进一步发火,目光注视着媳妇,听她怎么解释。当这爷儿俩听她说完了其中的曲折之后,也是张大了嘴巴。没有想到茶楼的背后,还会有这么一段曲折动人的故事。

“一方是施恩不图报,撒手走人。一方是念念不忘,曲意报恩。这才真的是善有善报哩。”‘老夫子’作出了这样的评价。那个‘三江茶楼’的老板,他也看到过。一看就知dào

是个实在人,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奸商。

这么一说,三个长辈当然很快就形成了共识。这个共识,意味着正式批准了这两个年轻人的恋爱关系。接下来的事情,当然都是水到渠成。就在龙若海正式接到任职决定的第二天,他和自己的娟妹举行了订婚仪式。

订婚的事情,说起来很简单。不就是两家人家凑到一起,吃个饭就行了呗。实jì

操作起来,却是十分麻烦。龙若海首先碰到的难题,就是婚姻介shào

人的事。于公于私,于情于理,这个介shào

人都应该要请鲁光淦。

当初,就是鲁支队长陪着他一起登上叶家的门。没有他当初的帮忙,也就可能没有自己如今的幸福。只是如今的鲁光淦,已经成了大权独揽的公安局长。是不是还愿意为自己做这个‘红娘’,确实需yào

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更要命的问题,是今日的鲁局长,对自己的感觉很不好。

请又不好,不请又不是。和两个死党商量,也没有能够找到满yì

的答案。和谷中天讨论,也在摇头。大家都和龙若海的想法一个样,左右为难。想到最后,还是龙若海自己拿定了主意。

请不请是我的事,来不来是你的事。只要我龙若海把事做到了情理上,也就不用管得再多。大不了,临时再请谷支队长上阵。对他这个想法,‘老夫子’是连声喊好,表示赞同。夸他这种做法,才是有情有义的男人所为。

实践证明,龙若海这个想法和做法都是正确的。鲁光淦也想下台,特别是知dào

郭飞扬也要来参加徒弟的订婚仪式,当然更想揭开这么一段没有实质内容的芥蒂。

至于何副局长的威胁,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叶家对副校长这顶乌纱帽,根本没有当作一回事。龙若海更是无所谓。古人还说什么要美人不要江山哩。我能得到娟妹这样的佳偶为妻,要比什么大队长的宝座珍贵得多。

话又说回来,叶家父子,也已经做好了准bèi

。准bèi

迎接过家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如果这种报复只在叶志远的身上,老人准bèi

付之一笑。但如果落到了孩子身上,哼,叶家也不是好欺侮的门第。只是这一幕,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过文康回家以后,把老婆狠狠地臭骂了一通,并且打了儿子一个嘴巴。有人说是省里的宋书记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要加强对妻子、儿子的教育,不要毁坏党员干部的形象。这个电话让他流了好多冷汗,哪儿还敢有所动作。

市委常委会上,研究教育局长的人选时,鲁光泉把何局长威胁叶校长的事给捅了出来。许鹏程当场拍了桌子,怒不可遏地说道:“一个是英雄老师,一个是虎胆警察。这样的人,他们都要去糟蹋,还有没有天理?这样的人,还能当教育局长吗?我看连副局长也不能当。”

何副局长成了最年轻的调研员之后,鲁光淦对自己这个老部下越加刮目相看。宋书记出来说话,许市长出面发火,就连自己的哥哥也帮作打抱不平。说来容易,真的做起来,这要多大的面子才行呵。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波三折

腊月二十六,一对年轻人,欢欢喜喜的准bèi

举行订婚仪式,从而正式成为未婚夫妻.订婚仪式的操办地点,就在‘三江茶楼’里面进行。参加仪式的客人也不算多,两家的亲戚加起来,也不过坐了三桌人。叶婵娟的嫡亲姑妈叶罗兰一家没有到场,传来的口讯说是认不识这样的穷警察。

这话说得有点伤人。在这大喜的日子就要到来的时候,本来一直处于兴奋与激动之中的叶婵娟,听了这话以后,就象是被人狠狠地击了一掌似的。整天都在忐忑不安。她担心龙哥会生气。

还好龙若海比较细心,及时发xiàn

了娟妹有点忧郁之情。一打听,竟然是这么一回事。他不觉有点哑然失笑。这个小妮子,这么一点小事也要放在心上,难道不累吗?

“娟妹,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无法去要求别人如何做,也无法让别人都接受自己。只要问心无愧,其他的事咱们管不了,也没有必要去管得那么多。”听了龙哥这么一番劝说,叶婵娟方才转悲为喜。原有的忧郁一扫而光,重又成为一个容光焕发的准新娘。

男方的介shào

人当然是鲁光淦。他一点也不拿架子,早早的就到了现场。不但自己亲自出马,还让妻子也在帮着打点事宜。

按照当地习俗,女方也要找一个介shào

人才算对等。叶志远也不想烦神,直接就找了一中的朱校长。既是自己的同事,也是婵娟的领导。对于这个邀请,朱校长也很乐于从命。

他不知dào

自己这位老搭档,究竟有多大的实力。与主持工作的何副局长对阵,不但不落下风,还把对方来了个连锅端。局长没有当得上,就连副局长也给一风吹掉。听说请自己当介shào

人,这样锦上添花的事,当然是笑着连声答yīng



尽管这次订婚宴的总体指导思想是低调,真的到了具体落实的时候,有些客人还是不得不请的。师傅要请吧,谷中天要约吧,还有况超群也要约上一约。叶家也多少要有几个相处密切的朋友吧。这么一算,又多出了两桌客人来。

这天下午,郭飞扬夫妇是早早就到了茶楼。有鲁光淦和谷中天陪着,倒也不会寂寞。龙家二老一看,儿子的师傅、省城的大领导来得这么早,这个面子可不小。二老脸上那个笑容呵,几乎是看不到了眼睛。

刘强和许文杰,再加上个‘小诸葛’、王大为,主动帮着当起了服wù

生。前前后后的帮着接待客人。这样到也好,作为主人的龙若海反而闲暇得很,就陪着叶家父子和朱校长一起聊天儿。

叶婵娟则是被宋丹青和鲁祥云几个女孩儿包围在中间,不知说些什么。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嬉笑声。看到女儿这么开心,她的妈妈不停地擦拭眼睛。女儿能有这么一个称心如意的归宿,做母亲的也算是了结了一个大大的心愿。

天黑下来以后,看到客人已经来得差不多,‘小诸葛’已经吆喝着准bèi

放鞭炮。就在这时,一辆帕萨特轿车停到了茶楼门前。看到是况超群夫妇从车上走了下来。刘强和许文杰两人连忙就迎了上去。

车子上还有人,也跟着况超群后面走了下来。正忙着准bèi

放鞭炮的‘小诸葛’一看到后面的客人,再不知dào

世情,也在帮着龙大哥暗暗叫苦。他乘着那边忙着打招呼、表示亲热的时候,一溜烟地就独自跑上了三楼。

“大哥,来了,来了麻烦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他,说话都在打结。喘息未定,也没能表达出完整的意思。

听‘小诸葛’这么一说,龙若海不禁也皱起了眉头。这位小兄弟,跟在自己后面,也算是经lì

了一些风雨。不是真的有了麻烦事,肯定不会说出这个话的。

虽然不讲唯心主义什么的。但在喜庆的日子里,特别是有老人在场的情况下,一般的人,都是很注意口彩的。既然他能急得这样,看来是真的有了麻烦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将心一横,开口问道:“别急,别急。你慢慢说,天塌不下来,有咱弟兄们在。不管有多大的风雨,你大哥顶着哩。”

“宁北的况县长来了。问题是不但他自己来了,还把那个戚长春也带在后面。那个老爷子又坐在那儿,看到了以后会怎么想?”听‘小诸葛’说出来人是戚长春之后,龙若海也在叫苦。

况大哥呵,况大哥,你这不是成心在要我的好kàn

嘛。有了鲁光淦,再来个戚长春,算是哪一码归哪一码呢?即使不会在酒席上斗起来,又让我在鲁光淦面前如何解说哩!

到了这时,他就把唯一的希望,放到了郭飞扬的身上。他朝‘小诸葛’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走到了谈兴正浓的三个领导面前。做师傅的看到徒弟跑过来,脸色又有点沉重,立即意识到龙若海有了麻烦。

他也知dào

徒弟和鲁光淦之间有点尴尬,立即主动开口问道:“小龙呵,不去帮忙,找我老头子干什么?是不是碰上了什么麻烦事?有你们鲁局长和谷支队长这儿,天塌下来也不要怕。”

“师傅,还真的碰上了麻烦事。我特地过来和鲁局打招呼的。”龙若海苦笑地咧了咧嘴。他此时的笑容,比哭好不了多少。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吗?不想介入麻烦和矛盾,却偏偏又把自己卷入了旋涡之中。不过他也佩服师傅的机敏,话还没有出口,就已经把鲁光淦给圈了进来。

听徒弟三言两语说清情况以后,郭飞扬也有点发笑,这事实在是麻烦。碰到心态好的人,可以一笑置之。有点心结的时候,就会把许多事情联想到一起。

到了这时,他不能不说话:“老鲁呵,看来是有人给你添堵来了。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把人给赶出去。我一人不行的话,就让老谷也一起上。”

任谁一听,都会知dào

郭飞扬这是在开玩笑。但也能听得出来,对方不请自来,倒真的是来给鲁光淦添堵。人家跟在县长后面来喝喜酒,说不上是错。大家都是同一条战壕里的人,好丑也曾经是龙若海的领导,主动登门是给你年轻人的面子。

你鲁光淦不开心,那是你的事。你对龙若海有了不好的感觉,更是你姓鲁的事。这顿喜酒,人家喝得开心,喝得快乐。

谷中天也在发笑。你这个小龙嗳,订个婚都能闹出这么大个麻烦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来的都是客,既然来了就喝酒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他也在帮自己的部下犯愁。自己这么想,不代表鲁光淦也是这样想哦。

鲁光淦也不是笨人。先是被郭飞扬拿话一点,再看到谷中天不当一回事,还带着副欲笑不笑的神态,当然能够反映得过来。龙若海有再大的胆子,也不会在自己的喜庆日子里,给自己这个介shào

人添堵。

说到底,是戚长春借着跟县长同行的理由,上门来给自己添堵才是。自己如果真的如郭飞扬开玩笑说的那样,将戚长春给赶了出门,一世的英名也就算丢得干干净净。

看到龙若海那副惶恐不安的样子,他到反而找到了一种胜利的感觉。只要不是这小子主动安排就行。你戚长春再怎么折腾,我不理睬,不接招。在大家的目光中,你也就是一个小丑而已。反而我有了不快乐的神情,才会让你有阴谋得逞的快乐。

“小龙呵,这点小事都要来问师傅,胆子也太小了一点吧?客人多,喜气才足,这是好事呵,到时我老头子还要多喝上几杯酒哩。哈哈。”鲁光淦立即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不但说了话,还在龙若海的肩头上用力按了一下。这是表示理解的意思,一切都不要多说。有了三个领导的支持,龙若海也就放宽了心。咧嘴一笑道:“行,领导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戚长春在王大为的陪伴下,登上了楼梯。首先见到的是龙若海的笑脸相迎,没有预料之中的急怒和惶恐不安。他正在思索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招呼自己。“老戚,这边坐。”抬头一看,是老冤家鲁光淦在招呼自己。

“你好,郭局长。老谷也在这儿呵,祝hè你高升哦。”戚长春没有答理鲁光淦,先和另外两个人热情打起了招呼。鲁光淦也不作恼,心中有数得很。你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你这个不速之客是想来给我添堵的。哼哼,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看你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客人们开始入座。‘小诸葛’也很尽责的按时点起了鞭炮。在‘乒乒乓乓’的爆竹声中,‘老夫子’笑呵呵的坐上了首席。孙女的终生大事,终于得以落实,老人家当然是不停地捋着胡子在笑。

看到大家都在推让位置,龙若海也不多事。让客人自行调节,这是最省心的事。不然的话,自己出力还不讨好。正当他站在一旁看笑的时候,却发xiàn

了一点不正常。

许文杰不停地到楼梯口张望,好象在等待什么。问他是怎么回事,却又总是笑而不答。龙若海心中有个猜测,但又感觉到有点荒诞不经,很快就从脑海中将猜测给驱除得干干净净。

“来了,来了。”当客人基本都已经就座,就等着‘老夫子’发表即席讲话的时候,许文杰从外面冲进了包厢。不用说,龙若海也知dào

,肯定是来了自己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一边猜测,一边脚不停步地往外走去。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自己这个主角都要迎出门去才是道理。

“许市长!你怎么会来啦?”他刚走到门口,客人也已经到了门前,竟然会是许文杰的爸爸许鹏程。任是龙若海想得再多,也没有想到许市长会来赴宴。

先前虽然有过这样的一闪念,但也认为是不可能的事。不但他这么想,屋内所有的客人都没有这样的精神准bèi



“怎么啦,不欢迎我老头子来喝你的喜酒吗?我今天是来沾你的喜气的,欢迎吗?小龙。”许鹏程的态度和蔼得很,一点也没有做不速之客的神情。倒反而是让做主人的龙若海,很是有点局促不安。

有市长的入席,这餐订婚酒席,当然更是锦上添花。叶家的客人,也是一些有身份的人。本来对叶婵娟嫁了一个下岗工人家庭的子弟,还多少有着这么一点婉惜。看到场中的客人之后,反而更是佩服叶老夫子的眼光。

这餐酒席,也更加坐实了龙若海实力很强、背景很深的传闻。不但有市长在扶持,还有省厅局长的支持。得罪他的人,不管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长,还是省厅经侦局的副局长,统统没有什么好下场。鲁光淦、况超群和戚长春都在暗自警惕。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低调做人

在许多人的眼光之中,龙若海与叶婵娟的订婚酒宴,算得上是很风光.市长、县长同时出席帮着捧场,省厅的局长和本局的局长,也一起到了场。这样的场面,在许多人的眼光之中,能得一人到场就已经足够风光。

现实生活中,许多人家的婚丧嫁娶的酒宴中,总是不胜其烦。为了那么一点可怜的虚荣心,常常要花尽全身力qì

,以求得当大官的到场,让自己也跟着风光一下。

酒宴开席的时间也总是一推再推,为的就是那么一、两个人的晚点到达。而那些当大官的,明明没有什么事,也要故yì

晚上好久。不然的话,就无法体现出自己的显赫身份。

象龙若海这样的排场,让人想都不敢想。市长都是不请自到,算是风光得没法商量。别人在羡慕,在眼红。

作为当事人的龙若海,却没有找到什么风光的感觉。事后想起当时的情景来,还有点不寒而栗、如履薄冰的意味。那些不请自到的客人,在别人的眼光中是殊荣,在他的感觉中却是大大的麻烦。

许市长的到来,无疑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打上了许氏的烙印。这种状况,在许多人来看,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但对龙若海来说,却感觉是一个大麻烦。

自己就是一个小警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宏远志向,根本无需yào

参加什么站队。弄得不好的话,官场的这座绞肉机,就会把自己绞得连骨头渣子也看不见。

那个戚长春的不请自到,更是引起了龙若海的警惕。没有想得到,当初那个站马路的小交警也会有这么一天。当年那个拼命对自己打压的戚主任,竟然也会涎着脸来参加自己的婚礼。不可乐观呵,自己目前的处境,也已经到了树大招风的境地。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自己站不站队的事。而是自己已经引起了有心人的重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作为工具予以利用。这次酒宴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说明。如果没有郭飞扬和谷中天在场,鲁局长的心结非要多绕上几圈不可。

躺在床上,龙若海想了好久。自从那晚在老城区吃饭,碰上了储蓄所抢劫案件以后,自己的整个人生就走上了快车道。

不到八个月的时间,从一个站马路的小交警,成了正科职的重案大队长。虽然每次提拔都有点磕磕碰碰,但都是有惊无险地走了过来。这种提拔速度,想不让人妒嫉都难。

大家都在说钱少,自己也曾经为了钱而烦恼。如今这个问题也不成其为问题。茶楼的经济效益是每天一个样,来帮作扶持的宣经理也已经返回了省城。只要不出大的失误,自己就靠着这家茶楼生活,也就能做到衣食无忧。再说,还有石磊哥那儿的投资,行情也是在天天看涨。

婚姻的事情,也算是求得了一个大圆满。人生能有娟妹这样的女人为伴侣,也是一大幸事。记得当初那个没有文化的土地工,都要以与父母分居为条件,才肯考lǜ

婚事。相比之下,差距之大,真的是让人有点不敢相信。

人生三件大事,事业、婚姻和金钱,他都算得上是成功者。酒宴之后,本来还有点沾沾自喜的龙若海,却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对自己的发展历程和实jì

资本进行了一番分析。发xiàn

只能用‘幸运儿’来形容自己。

自己毕竟是草根家庭出身,没有厚实的家底可言。前面的成功,有着很大的偶然性。现在的自己,已经进入了许多有心人的视线。再想要有这么多的侥幸,那是不可能的事。

更重yào

的是,自己所取得的成功,需yào

一个较长的时间来加以消化。不然的话,很容易形成消化不良的状况。思考了一夜之后,他给自己定下了‘低调做人,踏实做事’的八字方针。

接下来的日子里,龙若海按照自己的既定方针开展工作,倒也过得很舒服。支队里的工作,有了谷中天这把大伞扛着,大家跟在后面享福。用‘小诸葛’的话来说,老爷子是个福将,当政之后就是风调雨顺,没有让人头疼的案件缠在手上。

大事有老爷子顶着,小事有王大为、‘小诸葛’帮着。龙若海是无为而治,倒也轻松。有了空闲,就是和叶婵娟一起花前月下。有时还要陪着‘老夫子’爷爷一道,来上一会谈古论今。

快乐的日子,总是容易度过,转眼之间就到了春节。现在的龙若海,当然不能和以往一样,关门过大年。先要将岳父家的礼品筹措妥当。这是订婚以后的第一个年节,当然不能马虎。无非就是烟、酒、茶,加上一点自己从下面县区购买的土特产。

还好,现在有了自己家的生意,这点钱倒不是什么问题。父母亲也已经知dào

,这家茶楼竟然都是自己家的产业。按照老人的意思,春节的礼品,也要给宋家安排上一份才对。受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如果丝毫没有表示,会让人家认为不懂事的。

龙若海可不敢找这个麻烦。好不容易才算理清了这中间的啰嗦事,哪儿还敢再扯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经lì

过教xùn

的他,现在虽然还会因为娟妹的原因,偶尔和这两个美女有所接触。但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能避则避,能让则让。

宋家的这份礼品,还是免了好。送到省城去,连门都不好进。省委宿舍大院,可不是自己想进就进的地方。真的送了进去,宋书记又不知要往哪儿去想哩。再说,宋家还会在乎这么一点礼品吗?

初一的早晨,龙若海早早的就到了岳父家中拜年。刚一拐弯,远远的就看到叶婵娟站在家门口张望。穿着一件大红的羽绒服,不停地跺着脚。一看就知dào

,冷得受不了才会这样。他在心中暗笑一声,这个小丫头,也不知dào

在门口等了多久。

“冷吗?娟妹。你不会在家里坐着吗?瞧你冻得这个样子。”龙若海关切地问了一下。听到龙哥的问话,叶婵娟笑靥如花地扑了过来。嘴上回答说:“不冷,不冷。我也才出来一会儿。”

在叶家陪着几个老人家谈笑风生,倒也是一件快乐的事。老人见闻广博,让**开眼界。几个老人没有多少亲戚。平时也就是几个晚辈来拜一下年,显得有点冷清清的。今年多了一个未成亲的女婿,当然也就多了几份喜气,更是谈兴十足。

“小龙呵,过了年你也就二十七岁了吧。和你爸妈说一下,看个日子,早点把事情办了,我也好早点抱重孙哩。”中午,‘老夫子’爷爷喝了几杯酒。乘兴就把两个人的婚事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把两个年青人弄了个大红脸。龙若海不好回答,只能‘哼哧’在喉咙里,说不出话。叶婵娟可不答yīng

了。娇嗔地说道:“爷爷,是不是你不喜欢娟儿了吗,怎么急着推我出门呵?当心我揪你的胡子哦。”

“不急,不急。结了婚也一样,还是在家里哩。哈哈。”‘老夫子’一听孙女说要揪自己的胡子,乐得哈哈大笑。他又想起了孙女小时候的情景。要发嗲的时候,就总是要揪自己的胡须。不达目的,约不罢休。转眼之间,就要嫁作人妇了。时间过得真快。

到了初二,龙若海领着叶婵娟到鲁局长家去拜年。尽管鲁光淦曾经对自己有过一些看法,毕竟还是误会居多。自己作为一个部下,一个晚辈,当然不应该计较。再说,他也是一个记人恩惠的人。始终都把对方为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放在心上。

出于这种想法,他到鲁光淦这儿拜年,当然是理所当然。他来得虽然不算迟,只是到了这儿之后,方才发觉自己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屋子里人满为患。机关各个部门的领导都有,还有不少其他单位的人。正当他有点犯难,不知是进还是退的时候,鲁光淦却主动迎了上来。

“小龙,你来得好早。快进门,别把小叶老师给冻坏了。”没等到龙若海开口说上两句拜年的吉祥话,鲁光淦就非常热乎地将他们俩拉进了家门。这让有些在场的人感觉奇怪。总说鲁局对龙若海有很大的心结,一点也不象呵。

接下来,小两口就到了谷中天家。老头子这边不象鲁局那边那样热闹,就是王大为带着一帮人在打牌。他的孩子没有回家过年,只有老两口在家。多亏这几个老部下来拜年,不然还真有点显得冷清。

看到龙若海连叶婵娟都带来拜年,谷中天两口子特别高兴。就象是儿子、媳妇回家一样,忙得是不亦乐乎。惹得‘小诸葛’酸溜溜地说道:“老大就是老大,接待标准都不一样。我来的时候,老爷子怎么没有这么热乎劲的呢?”

谷中天在他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笑嘻嘻的回答说:“傻小子,你快点把媳妇给我定好了。也带到老头子这儿来拜年,都是一样的接待标准。”

到了初三,小俩口就坐公共汽车到了省城。在郭飞扬家中,接待标准也是不差,就和亲生儿子差不多。郭局长的老婆在旁边凑热闹的说道:“我家老郭看到徒弟订了婚,眼中也发了热。心中也在想着早点把媳妇迎进门哩。”

“妈,你在说什么哩。”长得人高马大的郭小洋,一听妈妈这样开玩笑,脸胀得通红。嗔怪了一句之后,立即溜之大吉,惹得屋里的人来了一个哄堂大笑。

“小龙,下一步有些什么打算?”寒暄结束之后,郭飞扬就关心地问起了龙若海新年之后的工作打算。在师傅面前,他当然不会藏着掖着,就实事求是的把自己对前形势的分析,以及自己的‘八字方针’说了一遍。

“嗯,有道理。说明你很清醒。”郭飞扬赞许地表扬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的起步虽然晚一点。从这大半年的发展来看,也算得上是少年得志啦。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知dào

要低调做人就行。人呵,最怕的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那样的人,很容易摔跟头的。”

郭飞扬也同意龙若海自己的分析。让他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重在打基础。把前面的进步好好消化一下。再积累好自己的政绩,为下一步的冲刺打好基础。

“我看呵,小龙。你在淮东那边就先这样干着。有机会的话,我要让你出来走上一走。多点见识,多点交际,对你的成长会有好处的。”

第一百三十章 喜结良缘

春节过了以后,一切都又恢复正常.龙若海几次被省厅抽调,到外地参加了一些疑难案件的破案。这当然是出于郭飞扬的刻意安排。由于连克大案,也算是让他在全省范围内有了一点小小的名气。

不停的外出,不但没有让小俩口的感情有所淡薄,却反而如同增加了添加剂一般,让他们的感情愈加浓厚。大队里的事情也少,他的时间倒也清闲得很。每次从外面破案回来,两个人就总是伴随着春光,荡漾于花前月下。

双方父母想到了一处,都想能早日看到下一代。两个母亲一交谈,当然是一拍即合。也不需yào

征求小两口的意见,直接达成一致意见。打算在五月一日就把小俩口的婚事给办掉。

结婚的房子也不成为问题。本来按照龙若海的想法,是想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让父母和自己一起住。这个意见遭到了父母的否决。

理由是不想离开旧居。房子虽然旧了一点,能有老邻居、老朋友说话、聊天,要比住那种鸽子窝式的商品房强上了许多。再说,自己和儿子、媳妇住到一起,亲家母来了就不好住。反正都在城区里面,距离又不远,两边跑跑就是。

龙若海一想,也有道理。城市发展之后,住宅的条件虽说是改变提高了不少。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也同步减少了好多。住在同一商品楼里,对门不相识的事情并不罕见。这种情况,让平时喜欢和左右邻居拉家常的父母确实不习惯。

这么一说,事情就更好办了一点。叶婵娟父亲在学校有一套福利分房,虽然不算太大,也有八十多个平方。让给小夫妻住,正是适合。关键的好处是离学校不远,便于叶婵娟上下班。

谈钱?叶志远眼睛一瞪。说这是自己给女儿的陪嫁,要你女婿什么钱!龙若海心中那个感慨呵,真的是没法子说。当初为了房子的事,谈不上对象。现在有了未婚妻,房子也不成为问题。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人不能比人,人比人,气死人。

礼仪上的事情,是由双方母亲帮作操办,用不着小俩口费心。由于孩子们情投意合,父母亲之间当然也是好说话。有什么事情都是商量着办,没有一点挑剔的情况发生。婚礼在五月一日如期举办,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要说有纷争的事情,到也不是绝对没有。那就是参加婚礼的宋丹青、鲁祥云,抢着做起了伴娘。没有办法,只好换班作业。正式登台的时候,是宋丹青陪伴在叶婵娟身旁。

小鸟依人般的叶婵娟,亭亭玉立,犹如一朵洁白空谷幽兰一般散发出阵阵清香,满脸写满喜悦与幸福地挽着新郎官。

明眸皓齿的伴娘宋丹青,神态端庄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象极了一朵冰川雪莲。穿上一身旗袍之后,加上胸前一朵红花,增加了不少喜气。更是显得高雅脱俗,让人不可逼视。

高挑丰满的鲁祥云,负责给新郎、新娘送上结婚的信物。宛若多刺芍药的她眉眼如画,腰身扭动着一路登台,一路吸引了众多的目光。让一众票友大呼‘值价’。

参加婚礼的宾客,也纷纷评价说:“新娘美丽,伴娘也不差。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这事情弄得做伴郎的‘小诸葛’大翻白眼。说是大家的眼光都盯在伴娘的身上,就没有人给自己这个小白脸一点安慰的目光。

其实大家并不知dào

,两个美女参加这个婚礼,心中却很不是个滋味。看到如意郎君成为她人之夫,说不难受也是假话。换作平常人的话,打死也不会参加这个婚礼。

只是宋丹青和鲁祥云两人,都不是寻常女子。自己的好姐妹有了好的归宿,那就真心为她祝福。心中情郎已经有了佳偶,自己就只能祝愿他幸福。从此以后,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经常听到龙大哥的笑声,看到龙大哥的身影就行。

婚礼的当天晚上,两个女孩子都喝多了酒。还好在龙若海早有准bèi

。知dào

她俩对自己的情愫,再看到她们大口喝酒的样子,早就让妈妈做了安排。不然的话,非得弄出大洋相不可。要是唱出‘三女争夫’的戏来,那个场面可就难看了。

结婚之后,龙若海的工作一切如常。谷中天的指导思想就是无为而治。只想踏实做事,不想拼政绩求自己的乌纱帽。他对小伙子们的要求,就是有事做事,一定要做好事情。无事给我一边歇着去,不要惹事就行。

没有了官场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刑警支队也显得特别的平静。有了谷中天坐镇,小鱼小虾也掀不起什么大Lang来。这么一来,整个刑警支队这一块,倒反而成了市局的一块世外桃源。外面的风Lang,怎么也吹不进来。

婚后的龙若海,整天都是处于温柔乡中。大家照顾他,案件上的事很少让他出去,说是让他度蜜月。龙若海抚摸着有点发福的肚皮,开玩笑地对娟妹说道:“再这样懒下去,我都快要跑不动路了。”

静极思动。没等到龙若海打算好,就有事情找上了门。这天下午,他又接到了许大少爷的传呼。没有接通电话,他就估计到,肯定又是约着一起‘吃大户’去。

这种事情,对许文杰来说,也是驾轻就熟。再说,他要敲竹杠的对象,多半都是有求于许市长的人。对方不但请了许公子,还又认识了公安局和税务局的两个中层干部,当然是乐得为之。这个世界上,多个朋友多条路。谁知dào

什么时间,会不会有要找警方和税务的事情发生哩。

从结婚以后,这种活动搞过了好多次。刚开始,到宁北任职的况超群还来参加了两次。后来再喊,就没有时间再参加。用许文杰的话来说:“况大哥现在抖得很。不但有了钱,还在市区金屋藏娇。在宁北也是说一不二的人,风评差得很。”

虽然对许大少爷的话,不能完全相信,但也应该是无风不起Lang。更何况还有沈全斌的消息作为佐证。偶尔相遇的时候,龙若海和刘强也曾用言语点拨过况超群。只是对方满不在乎的样子,还有脸上不断增加的傲气,让他俩只能是知难而退。

这个世界上,可以改变山河,改变人生,但不要试图去改变别人。说少了,无动于衷。说多了,容易成仇。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在可能的时候,在朋友需yào

的地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帮zhù

,这就是最好的为友之道。

“大哥,大哥,我惹上麻烦了,无论如何你要帮我一把。不然事情就要闹大了。闹到我老子那儿,非要剥了我的皮不可。”刚一接通电话,许文杰就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看来麻烦惹得不小,不然是不会这么着急的。

“别急,别急。你先简要地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其他的事情,后面再慢慢说。”龙若海知dào

,这时无论说多少,都无济于事。只有先让对方说出什么事,对症下药的采取应急措施才行。

听到龙若海稳如泰山的说话声,许文杰也安定了一些。他用还有点颤抖的语气说道:“我被人家男人堵在自己的房间中。那家伙手上抓着刀,硬说我强奸他的老婆。逼着我写了一张借条。说是借了他十万元钱,保证这个月底还清。”

“哦,这样吧。你就在家中等着,我马上就到。”龙若海的回答,听起来有点轻描淡写,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这样的做法,等于是让许文杰吃了‘定心丸’。他连忙回答了几个‘好’字。

一听许文杰的介shào

,龙若海就明白他这是艳遇翻了船。是夫妻合zuò

设局,还是单方见机敲诈,这不很重yào

。就凭着持刀威逼写借条,就可以认定为诈piàn

案件。只是事情闹开之后,许大少也就算是臭名远扬了。难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担心过不了自家老子那一关。

考lǜ

到许市长的身份,这事必须速战速决。时间拖长了以后,就容易被人利用。万一桃色新闻闹成了政坛黑幕,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想到这儿,龙若海立即将王大为和‘小诸葛’喊到一起,赶到了许文杰住的商品房里。

许文杰看到重案大队的几员大将都到了自己这儿,紧张的情绪也稍许缓解了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他也顾不上客套,急忙开始介shào

情况。零乱的语言,让几个人费了好大的力qì

,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市区不少人都知dào

,许文杰是个花花公子。女人稍有点姿色,找他办事那是一求一个准。去年的一天晚上,他被几个狐朋狗友请到歌厅去K歌。

途中,有人带进来二十多岁的少妇。看起来长得还是不错的,有着这么几分颜色。既有姑娘的清纯,又有妇女的娇媚。两者的统一,让许文杰大咽口水。还好,许大少爷的家教很严格,知dào

不能用强。加上有龙若海这个警察朋友,更是知dào

强奸的后果。

尽管咽口水,他还是稳稳当当的坐着。他也算得上是久经花丛的老手,当然知dào

来人必有所求。能谈得下来,到时就是各有所求,也算得上一场买卖吧。

果然不出所料。对面这个女人叫余晓风,确实是有求而来。她是宁北县城的人,男人叫钱二毛,因为把人打伤而入了牢房。听人说,没有五年刑是摆不平的事。这次到市区来,她就是想找人帮自己男人脱罪的。

“余小姐,我们许大哥最是怜香惜玉的人。只要他老人家肯出手,让你男人少判几年刑,还是做得到的。”带余晓风进门的那个小子,是余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平时也就是跟在许文杰后面混吃混喝的人物。在这事上,他也不敢作主。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只能是将余晓风介shào

给许文杰。成与不成,就要看余晓风的魅力,还有许大少爷的心境如何。

接下来的事情也很简单。许文杰帮余晓风找了宁北法院的院长,让钱二毛的刑期从五年改成了两年。后来又减成了一年。这么大的恩情,足以让余晓风以身相报。就这样,两个人恩恩爱爱,情投意合地缠绵悱恻了一年光阴。

在这期间,许文杰不但帮钱二毛减了刑,还帮着余晓风解决了不少生活上的麻烦。这小子虽然是花花公子,说话做事有点没有正形。谈到对人的真诚上,还是没有话说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偷情遇险

一年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到了上个月底,钱二毛从监狱里刑满释fàng

。许文杰是个明智的人,知dào

自己与余晓风之间的偷情,只能是露水之缘,不能当真。他一听到钱二毛释fàng

的消息,就知dào

两人之间的蜜月已经到了期。

他断然中止了与余晓风的联系。说是好起好落,相互忘却就是最好的珍惜。余晓风也很干脆。她知dào

自己的丈夫,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如果继xù

来往,不但会给自己找麻烦,也会给情人添乱子。从那以后,双方就没有再发生任何来往。

今天下午,余晓风突然又来找到了许文杰。说是想要再给自己留下一个念头,还想再和许大哥好好恩爱一次。当时看到对方的脸上有青紫斑。询问了一下,回答说是跌了跟头造成的伤痕。

许文杰也是一时精虫上涌,就没有想到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事后才想到这是一个大大的破绽。那是钱二毛威逼妻子,配合自己设局诈piàn

许文杰,遭到拒绝之后,才在余晓风脸上留下的痕迹。

到了许文杰家之后,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脱衣上床。余晓风有点反常,脱衣服的速度不快,一直是有点磨磨蹭蹭的样子。脱好之后,也没有象以往那样急于钻入被窝。到了这时,许文杰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头。当他刚想穿衣起床的时候,钱二毛已经带着菜刀冲了进来。

“臭**,我不在家一年,你到学会了偷人。”他先是打了余晓风两个巴掌,然后就将菜刀架在了许文杰脖子上。厉声问道:“你是要命,还是要钱?老子才从牢房里出来,也没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你强奸了我的老婆,就拿钱来赎罪。不然的话,我就和你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许大少爷何曾见过这样的阵势。在对方的要挟下,乖乖地写下了十万元的借条。对方很狡猾,借款日期写的是钱二毛入狱之前。归还日期,则是订在本月月底,让人找不到瑕疵和破绽。

逼着写借条的途中,余晓风也曾帮着说情。让自己的男人少要一点钱,说许文杰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现金,还挨揍了一个大嘴巴。从当时的情况来看,不象是假惺惺的。

王大为帮着做好谈话笔录之后,征求意见道:“小龙,你有什么看法?”

“我看是事不疑迟,必须立即出动。问题的关键,就是立即从对方手中把借条取回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的依仗,仅仅就是借条,我们的软肋也是借条。换一个角度来看,借条也是我们出奇制胜的法宝。”龙若海这么一说,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许文杰不懂。对方手中有自己的借条,就可以找自己逼债。‘小诸葛’也有点迷糊。白纸黑字,能赖得了吗?匆匆忙忙赶来的辖区派出所扬所长,更是感觉奇怪。人家手中有借条,警方也是无能为力,无法帮着说话。

王大为笑了起来,帮着解释道:“迅速找嫌疑人谈话取证,形成证据材料,这是此案的关键所在。对方如果不承认有这张借条存zài

的话,也就客观上宣bù

了借条的无效。即使将来再使出这张借条的话,也是无法站得住脚的。”

“怎么可能不承认有这张借条哩?再过三天,就到了十一月份。对方就可以凭条要钱哦。现在不承认借条的事,后面就不好要钱哟。那个钱二毛又不痴又不傻的,他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怎么到了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后悔不成?”许文杰感觉到自己有点傻了,根本无法理解这些警察的话。

“钱二毛要是敢拿出这张借条,只要找一下痕迹专家,就可以鉴定出这张借条的书写时间。今天写的借条,与一年多之前写的借条相比,无论是笔迹,还是纸张颜色都会有明显的区别。”龙若海笑着补充了一下。

他接着说道:“那个余晓风,也可以试一下。说不定也是被钱二毛逼着来进行诈piàn

的。如果那样的话,更容易得到突pò

。到了宁北,我们请沈全斌帮着出手。总之,有一条原则,那就是控zhì

事态和影响。”

几个人连夜出发,赶到了宁北。在沈全斌的帮zhù

下,很快就将钱二毛、余晓风两个人控zhì

了起来。听到是市局重案大队来了人,钱二毛立即慌了神。他在监狱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听人说过重案大队的厉害。

别看他从监狱回家之后,牛皮吹得通天响。好象坐牢房如同去旅游一般,惬意得很。还让别人不要惹他。不然的话,自己随时准bèi

再去牢房转悠一下。事情真的顶了真,他可不想刚出牢房,再进囚牢。那里面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事情的过程也很简单。这家伙被释fàng

之后,看到家中的一切都很好。老婆余晓风竟然比自己在家的时候,还要娇嫩了几分。不要说,这是经常有人滋润的结果。

其实,他在服刑的时候,对这一切就有预感。老婆除了用自己的身体作代价,其他能有什么关系帮老公疏通?不然的话,人家凭什么帮自己减罪、减刑。他虽然不知dào

那个男人的来路,但也能肯定那是官宦子弟。

这到不是余晓风不说,而是许文杰留了个心眼儿。平时相处之中,从来不说自己的家庭背景。这也就为他自己减轻了一点麻烦。不然的话,钱二毛说什么也要博上一博。最低限度,也会让许市长弄得很难堪。

这家伙本来就是过河拆桥的性格。知dào

许文杰是有钱人以后,当然想要好好捞上一把。他逼着余晓风先用**的方法,将许文杰捉奸在现场。然后又威逼所谓的强奸犯写下借条。

本来以为有钱人、有权人的子弟不敢把事情捅出去,过上几天时间,就会有大笔的人民币供自己挥霍。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有警察找上了门,而且是重案大队的刑警。

得知事情的背后,没有政界人物作祟,龙若海松了一口大气。他现在对这种政界斗争,确实是畏之如虎。在办公室关切事情进展的许鹏程,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儿子想到的,仅仅只是破财、丢脸。他想到的却是很多。担心有人在背后遥控指挥,出自己的洋相。还担心事情处理不好的话,会有人借题发挥。还好,在儿子这个朋友的操作下,将事情消除在萌芽之中。

钱二毛被教育了一顿,放了回去。这是按照许市长的要求,不立案,不声张,缩小影响的指示而为。对钱二毛夫妇来说,当然是如同丧家之犬,不敢再有半个‘不’字。对许家父子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在许市长的算盘上,有点叹息。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让人家轻松地还上了一笔人情债。殊不知dào

,龙若海根本没有把这件事当作一回事。朋友之道,怎么可能用一减一的算术加以衡量?

不过在这几个死党之中,从此之后也算是多了一段笑料。在许文杰的答谢宴上,刘强劝告他说:“许大少爷,千万不要再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了。夜路走得多了,总会有碰上鬼的一天。你瞧瞧,这不是碰上鬼了吗?”

酒席中,大家也提到了况大哥。众多情况中,不难看得出,况超群对那个张跃进的放任,绝对不是原先解释的报恩。对这事,反而是许文杰看得最为清楚。

他不以为然地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谁也管不了的事。连一代伟人都无可奈何地要说这种话,更不要说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啦。朋友之义,劝了就行。不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官场是个大染缸,很少有不变的人。象你们两个这种朋友,实在是太少了。不然的话,我家老爷子也不会再三说你们是能交心的朋友。我可告sù

你们呵,不能用你们自己的想法,来看那个况大哥哦。不然的话,吃亏的只能是你们。”

这话听了以后,虽然让人有点不舒服,但又不能不承认说得有道理。为了他这话说得有水平,龙若海和刘强两个人,还专门敬了他几杯酒。

这事过去了不到一个月,就快到一年之中的最后一个月。本以为就这么样平静地度过一九九一年度,没有想到却很快就有事情上了门。事后回忆这段历程的时候,龙若海就要调侃许文杰,说是他的艳遇,才会打破了自己的平静生活。

这天下午,谷中天将他和‘小诸葛’喊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小龙呵,省厅准bèi

成立一套专案班子。想调你和‘小诸葛’去参加破案,你们有什么想法?”

从谷中天介shào

的情况得知,还是为了年前马局来核查的卡车司机失踪案。这类案件已经是愈演愈烈,扩展到了周边A、B、C三省。这种情况,不但引起省厅领导的重视,部里的领导也有了明确的批示,要求限期破案。

对于抽调出差,‘小诸葛’已经是习惯成自然。他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是什么想法都没有,反正就是这个一天到晚在外奔波劳碌的命。就怕我们龙大哥呵,舍不得让嫂子独守空房哦。”

“呵呵。这倒也是的。小龙,你有困难的话,我就让大为去。你看怎么样?”难得开玩笑的谷中天,由于心情好,也破例地调侃起了龙若海。

“嘿嘿,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话。谷支,你说吧,什么时间出发?我没有二话说的。倒是有人才刚找了一个税务干部,还不知dào

能不能分得开哩?”结了婚的人,脸皮也要老扎得多。龙若海几句话说下来,连消来打。不仅给自己解了围,还把‘小诸葛’消遣了一番。

‘小诸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涨红了脸,终于想到了反击的武器。兴灾乐祸地说道:“嘿嘿,不要嘴上说得响。刚才这段话,要对你们家那几个老人家去说才对。他们可是在等着抱下一代哩。哈哈。”

这个反击确实厉害,一下子就把龙若海的嘴给堵了起来。结婚以后,两家老人都一直在关切婵娟的怀孕。稍许有点感冒难受,都会当成妊娠反应而大动干戈。

只是小俩口的想法不一样。不想这么快就有孩子,想拖上几年再说。特别是龙若海,事业上刚刚才有一点成就,就忙着要孩子,实在是不太好。

娟妹,是一个长不大的女人。把孩子的事,全部推给她,龙若海感觉不忍心。自己搅过来,时机上也不太适合。这样一想,他们俩就想拖过几年再要孩子。越是这样,老人家的抱怨越是多。弄得‘小诸葛’都会用来当武器反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山麓日出

不管怎么说,龙若海都不会放qì

参加四省联合攻关的这个机会.将军只在马上老。作为刑警来说,没有案件的不断检验,破案的能力也是会逐渐衰退的。郭局长不也说过,要到大的范围里,接触更多的人,攻关更难的案件,才能更好地提高自己的驾驭能力吗?

别看他在外边嘴上说得响,说是自己外出办案没有任何困难。真的到了婵娟面前,如何解释自己这次外出破案任务,还是一件很抓头皮的事。毕竟这一次出差,不是三天两头就能结束。路途回家的机会,也将十分难得。

下班回家之后,他就一直想捅开这个话题。话到嘴边,却又总是咽了回去。结婚以后,他就基本没有离开家。这一去,也不知需yào

多长时间。

没有办法说话,他就拼命地做活计。先是忙着拖地,接着又上锅做了个两菜一汤。吃好饭,又忙着收拾好餐具。一切都做好之后,他刚一坐下,娟妹就端着一杯泡好的茶,放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龙哥充满谢意的笑容,叶婵娟报之以嫣然一笑,也在对面坐了下来。小两口婚后的生活就是这样,你恩我爱,甜甜蜜蜜,总是感觉到无穷的幸福。

“娟妹,坐到这儿来。”看到灯光下的叶婵娟,显得格外的娇美。柔嫩的皮肤,也更是让人有着一种触弹即破的感觉。他将电灯关闭,然后让娟妹坐到了自己的怀中。

月下看美人,更是另有一番风情。人在家中,衣衫本来就不多,只是羊毛衫而已,相互都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新婚男女,初食禁果,当然更是食髓知味。本来**就很旺盛,这一体肤接触,当然更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地不可遏制。

一番温存,一番云雨,叶婵娟如同小兔一般地乖乖地蜷伏在龙哥的怀中。她虽然还是象初婚那样,羞不胜羞。毕竟也已成婚几个月了,**得以释fàng

之后,心头更多的是甜蜜和快乐。

她在龙哥的怀中抬起头来,俏眼看着老公说道:“龙哥,你有什么心思吗?是不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麻烦?”

“啊!没,没什么。”娟妹的问话,有点突如其来。竟然也让平时能言善辩的龙若海,一时之间感到无法措词。

“嗯,龙哥不乖,不说老实话。”叶婵娟一边说,一边将身体在龙若海怀中扭了扭。这一扭,差点又让龙若海重新激发雄风。还好他来得快,即时将两个人的身体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咽下口中的唾液,让自己激荡的心怀稍稍平静了一下。这才将省厅抽调自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用征求意见的语气问道:“娟妹,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事。男儿志在四方,当然应该是到外边闯荡一番才对。龙哥,你对这个问题还会有什么疑问吗?”叶婵娟对龙若海的问话,有点不以为意。甚至还对龙哥的犹疑,提出了反问。

一听娟妹如此回答,龙若海心中的烦恼顿时一扫而光。心中高兴,嘴上还在调侃的说道:“主要是我的娟妹太美丽,让我只想陷在温柔乡中而不思自拔。哈哈。”

“你坏,你坏。”叶婵娟知dào

龙哥在调侃自己,不依不饶地在他怀中重又扭起了秧歌。一片浮云飘荡了过来,挡住了月光,蒙上了她那偷看的眼睛。随着一阵轻声的嬉笑,两人重又回到了温柔乡中。

次日一早,龙若海就和‘小诸葛’直奔省城。在刑侦局那儿,看到了来自四个省的刑侦精英。有的人,都只是在英模榜中才能知dào

名字的破案英杰。象自己和‘小诸葛’这么年轻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稀罕得很。

就同影视明星一样的道理,破案大师也有自己的粉丝队伍。大家都围拢在那几个声名鹊起的专家级刑警身边进行讨教。当郭飞扬进场时,会场上更是一片暄闹。就连那些专家级刑警也都热情地和老郭打起了招呼。

两个初出茅庐的家伙无人理睬,只好悻悻地站到一边看起了热闹。还好,时间不长,刑侦局的马副局长走了进来。相互之间都很熟悉,再加上龙若海又是顶头上司的关门徒弟,马政当然是热情招呼。在他的身上,看不到半点上司的官架子。

从马政的介shào

中,龙若海得知,从去年下半年以来,四个省相继发生了四十七起卡车司机失踪案件。已经找回了二十一辆被丢弃的卡车,发xiàn

了十九具尸体。车上的货物,当然已经是不见踪影。

这么多的案件和高节奏的发案率,当然会引起公安部的重视。这一次,也是由部里负责这一个大区刑事案件的领导牵头,从四个省里抽调刑侦精英来进行会战。

“马局,这一次抽调了多少人参加会战?”‘小诸葛’不管到哪个地方,都是闲不住的人。看到马局到来,立即张嘴打探消息。也难怪他要发问。以往参加会战,也就是一、二十人的规模。但今天这个会场上集中的人数,远远超过百人的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马政苦笑一下以后说道:“人是不少。凡是有此类案件发生的地级市,都要来两个人。加上四个省厅刑侦局的警察,还有公安部的专家,足足有近二百人。”

“这么多人?”一听这个人数,龙若海也是吃了一惊。照理说,这种会战有个一、二十人就已经足够。至于各个地级市的警察,大可不必调动参战。有了工作的时候,直接部署落实就是。何必再这么兴师动众的进行大调动。

从马政低声介shào

中,他才得知。部里新来了一个分管领导,叫乔闻斌,是个督导员,年纪才三十多岁的样子。他负责这一大区省市刑事案件协调工作。年轻气盛,有点好大喜功。刚刚走马上任,想能尽快地看到成绩。

人家说是人多热气高,容易出成果。郭局长说了自己的不同意见,没有被采纳。他不想让新来的领导闹得不开心,也就关上了自己的嘴巴。

一听说是这种情况,龙若海就知dào

这事要糟。都到了什么年代,破案还在搞大呼隆,吃什么大锅饭?办好了案件,人人有功。破不了案件,谁也没有责任。这种做法,象郭局长这样的精明人,也只能是应付而已,不会出什么大力qì

的。

果然不出所料,各个省都派了一个副局长带队,将整个指挥大权交给了乔闻斌这个高级督导员。表面上看是很尊重,一切都听领导的安排与指挥。实质上是来了一个大甩手,你爱咋办就咋办吧。这样的会战,能有什么样的结局?可想而知。只能说一句领导不爱听的话,那就是未战已败。

反正是小字辈,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更没有工作上的主动权。龙若海和‘小诸葛’乐得逍遥。有事做事,无事就和几个年龄相近的警察,一起打打扑克牌,倒也热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元旦。看到案件侦查没有进展,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各省的精英们,不想把时间耗费在整天开会讨论中。都找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想要撤回去。

‘小诸葛’无所谓,他反正是跟着龙若海跑。在外边是工作,回去还是破案。只不过在这儿的感觉不好,既没有破案上的主动权,更没有成就感。除了混日子,还是混日子。

龙若海是个爱认死理的人。在别人考lǜ

撤出的时候,他始终都没有想到过离开。要想让他就这样撤出战场,肯定做不到。他一直都在思索,考lǜ

这次破案的失误在哪里?假如是让自己来指挥,应该如何着手开展侦查工作?

元旦这天,指挥部确定放假一天。龙若海和‘小诸葛’约定去省城有名的远眺山去看日出。两人这个想法,没有得到其他伙伴的响应。有的说是要访友,有的要睡懒觉。弟兄两个人也就不再召集兵马,轻装上阵,早早的就登上了山峰。

刚到山顶,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mì

的薄明中。

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在一起。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像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

日头终于在远眺山顶露出半张脸。跟着,东方的朝霞变成一片深红,头上的天也逐渐显出蓝色。红霞碎开,金光一道一道的射出,万物都在瞬间焕发出了青春,露出了笑容。转眼之间,太阳就已经由红转白,天色接近大亮。群峰的金色大部褪去,恢复到白天常见的样子。

醉了,龙若海感觉自己深深地沉醉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在这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一首诗词。不禁随口吟诵了出来。“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一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

“好诗,好诗。龙大哥果然是才气非凡。”龙若海的诗刚一吟诵完毕,就有人在背后鼓着掌高声赞美了起来。听起来,感觉有点耳熟。掉头一看,原来是乔小兵这小子。

“什么才不才呵。你这小子,就是瞎吹捧。告sù

你,这是宋代开国皇帝赵匡胤的一首《咏初日》。学着点,别让人家笑话。”由于宁丹青的关系,再加上茶楼的事,两个人之间也不陌生。说起话来,当然也没有多少客套。

乔小兵也不计较。嘴巴一咧,笑嘻嘻的说道:“我没有说错哦。一大早就跑到山崖上边来看日出,来咏诗,这是才子佳人们才会做的事情嘛。让我这大老粗来做,肯定不行的。”

“别给我转圈子。说,追到山上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龙若海不理睬对方的东拉西扯。知dào

这小子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难得放一回假,还不知dào

要有多少事要做。尾随而来,必有大事。也就不打哈哈,直接点明了主题。

乔小兵依旧是嬉皮笑脸,象个兵痞似的摇晃着身体。拍打着龙若海的肩膀说道:“唷,龙大哥升了官,都不兴小兄弟找你聊聊天吗?唉,做人难哦。今天是元旦,亏得我这个做兄弟的一片热心,知dào

大哥破案辛苦,还专门请假陪你来的哩。”

‘小诸葛’站在一旁,也不甘寂寞地笑道:“你来的时间确实有点不太好。我们龙大哥正是诗兴大发的时候,来个红粉佳人还能增加点诗兴和情调。你这么个粗大兵,嘿嘿,让人不高兴了吧?”

三个人闹笑了一阵,乔小兵方才言归正传。这家伙果然是有事找上门来的,这一点龙若海的判断没有错。只是他没有想到,乔小兵关心的事,竟然是自己侦查的案件。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佳人问策

“龙大哥,你认为这个案件还有希望吗?”看到乔小兵热切的眼神,龙若海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对方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在发烧.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关心案件的侦查。这和他的职业,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儿呀。

“别、别、别,男人也是授受不亲哦。老子也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子,可不是你们警方玩的那种鸭子哩。”乔小兵依旧是嬉皮笑脸。开了一会玩笑后,才又正色地问道:“大哥,我是真的关心这件事。组织破案的那个乔闻斌是我堂哥,你说我能不关心吗?”

这么一说,龙若海和‘小诸葛’就好理解乔小兵的行为了。不然的话,元旦放假,乔小兵肯定是在军营睡大觉。怎么可能追到旅馆,还要再追到山顶来。所谓的理由,只是为了听两个基层警察对案件的看法。这话说给谁听,谁也不会相信。

原来那个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年青指挥官,竟然是乔小兵的家人。这么说来,他来关心案件的进展,倒也说得通。看来,乔闻斌已经感觉到破案形势的不妙。不然的话,是不会惊动乔小兵这个平时吃饭不管事的兵大爷的。

不过,这种事情可不好轻易掺杂进去。领导之间的事,麻烦得很。别说是来自基层的龙若海、‘小诸葛’,就连马副局长都是讳莫如深。平时相处的过程中,很少讨论案件的进展情况。有了时间,宁可打扑克、吹牛皮,也不对侦查思路发表看法。

看到龙若海和‘小诸葛’都是笑而不答,气得乔小兵直咬牙。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然后恨恨地说道:“哼,龙若海,你这个臭小子。敬酒不吃,等着吃罚酒吧。等一会,我看你是说,还是不说?”说到最后,还‘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看到乔小兵这种有恃无恐的样子,龙若海感觉有点不好。他在心中想到了一个人,那就只能是宋丹青。只有是她,才能让这小子感觉到能吃定了自己。不可能再有其他人了。

这一次到省城以后,龙若海一直很安静,连大街都没有去过一回。为的就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麻烦。有人说是艳福,他却感觉到是一种折磨。在婚礼上,他看到宋丹青和鲁祥云那副哀怨的面孔,自己的内心感觉到也很难受。不是自己无情,奈何是自己分身无术。

成婚之后,就连叶婵娟也说他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怎么能够忍得下心来,让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好妹妹,为情而伤心流泪。对娟妹这种打趣的话,龙若海可不敢加以应答。回答得不好,会打发醋罐子的。到了那时,可没有人会同情自己的。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点道理,龙若海还是知晓的。宋丹青、鲁祥云和叶婵娟,这三个女人得一就是上天赐福。怎么敢再得陇望蜀!越是怕事的人,偏偏还又会有事情找上门来。

不单龙若海感觉头疼,就连‘小诸葛’也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只有乔小兵这坏小子,颇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味道,偷笑不已。若海猜测得不错。过了没有多大一会,穿着一件蓝色羽绒服的宋丹青,也来到了山峰这儿的一座宾馆。

“龙大哥,‘小诸葛’,坐呵,不要客气。这个宾馆有几个特色菜,中午我们几个人就在这儿好好地醉上一回。”乔小兵一边用自带的茶叶让服wù

员泡茶,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大家一起坐下。

进入室内脱掉羽绒服的宋丹青,显现出了自己丰姿绰约的身材。明丽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丰满苗条恰到好处。就连已经审美疲劳的龙若海,也不觉眼前一亮。瞳孔一收,感觉到一阵情迷意乱。

看到自己的魅力对龙大哥有这么大的影响,宋丹青报之以嫣然一笑。笑容尚未完全消退,又娇嗔地说道:“怎么样?我的身材还好吧。和你的娟妹比怎么样?”

这么一番情景和挑逗的语言,不用说龙若海,就连局外人‘小诸葛’也大呼吃不消。心中暗道:“这种香艳遭遇,也不是什么好享shòu

的事。难怪龙大哥要当成祸水一般地躲避。看来我‘小诸葛’也要吸取教xùn

,少与女人打交道才是。”

“好了吧,青姐也已经到了场,龙大哥总应该要给个面子吧。”看到龙若海被青姐作弄得可怜兮兮的样子,乔小兵还是出手搭救了一把。他也知dào

,青姐这是在报复龙大哥让她自己芳心无所寄托的事情。

说来也很冤枉。这位龙大哥到是一个很周正的人,一点也不象有些五毒俱全的警察,什么坏事能想做,都敢做。偏偏他又碰上了别人求之不得的桃花运,弄得现在这种畏之如虎的窝囊样子。什么事情都要适可而止。再闹下去,乔闻斌的事情就不好说了。

乔小兵这一打岔,总算是让龙若海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也就正襟危坐,不敢再将目光投向那个要人老命的魔鬼身材。

在这两个人的介shào

下,龙若海总算是弄清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乔闻斌是乔家大院下一代中的后起之秀,这一次挑选出来到基层接触实jì

工作,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成为重点培养对象。如果能成的话,此行也就多找一点工作实绩,为将来的进一步升迁打好基础。

上任伊始,就碰上了这么一个卡车司机失踪的系列案件。本来以为能够大显身手,崭露头角。立即调兵遣将,大动干戈,想为自己造势。却没有想到,碰到的是这么一个钉子货。一个月的时间下来以后,说什么怪话的人都有,有什么样的怪话也不稀奇。

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乔闻斌,到了这时候才想到问计于智者。批评的话听了一大推,诸如不应该出手、声势太大等等。就是没有听到有益于改变局面的中肯意见。

还是乔小兵头脑灵活,说上面这些人都是老狐狸,想等到他们帮着出主意,等于是问道于盲。不如找一找第一线的警察,听听他们有什么好的建议。

乔闻斌也不是古板之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得到家族的重视,并且纳入视线,以备进一步加以重点培养。只是由于对龙若海不太了解,担心画虎不成反类犬。这才委托堂弟乔小兵和表妹宋丹青出场,帮自己问策。毕竟自己好歹也是个副厅职干部,万一达不到预期效果,也好有个退路。

“嗯,好茶呵,好茶。这种季节能喝到这么香的茶,也只有你小兵能做到啦。”龙若海喝了一口香茗之后,连声赞叹不已。

看到龙若海不肯接话,还在这儿帮作不知的样子,宋丹青就不依的噘起了嘴唇。她可是盼着龙大哥在家人面前出个大大的彩哩。至于这个彩有什么意义,她并不想过多的去考lǜ



“大哥,这事情你不帮忙,还有谁来帮忙?就我们这几个人知dào

,也没有什么人会把事情给说出去。你怕什么?我看你呵,胆子可是越来越小。是不是婵娟妹子把你给管成了这个样子?有机会去淮东,我可要去找这个小妮子说话去。”宋丹青一番话,那可是夹枪带棍、真真假假的敲打。把龙若海弄得进退维谷,只好是苦笑不已。他习惯性地挠了挠头皮,说话就说话呗,怎么又扯上了娟妹的事。

乔小兵偷偷捂着嘴在笑。这个青姐呵,还是对龙大哥情有独钟。做事说话,总是还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换个差不多的男人,早就顺水推舟将她给吃得看不到骨头渣子了,还用得着坐在这儿看她甩脸色。到了那时,姑父也只能捏着鼻子不好着声。

“好,好,好。说话就说话呗,发什么火哩。”龙若海连忙竖起了白旗,主动求和道:“乔大哥出手组织这次破案会战,无论是从大义上,还是时机上,都是不错的。”

“你也认为正确?不少人都说他是好大喜功,轻举妄动。对外是情况不明,对内是底细不清。是在错误的时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突pò

口。大哥就是大哥。说说看,你认为他正确的理由是什么?”一听龙若海对乔闻斌的肯定,乔小兵来了一头的劲。

“这事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坐在一旁的‘小诸葛’也不甘寂寞,看到乔小兵渴求答案的样子,也就插上了嘴。

“哦,你也知dào

?那你给我说说看。”乔小兵没有想得到。一直是和自己吹牛打屁的‘小诸葛’,对这种让人头疼的事,竟然也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发生这么多的案件,影响又是这么大。如果乔督导员还不组织破案会战,那他就是渎职,就是不作为。所以龙大哥认为从大义上说,他应该要出手。”跟在龙若海后面时间长了,‘小诸葛’说起话来,也是有板有眼,一点也不露空。

不但乔小兵在点头,就连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龙大哥身上的宋丹青,也感觉到十分在理。得到两个人的认可,‘小诸葛’说话更是来劲。喝了一口茶后,继xù

说道:“上任伊始,就有这么好的战机,傻瓜才会置之不理哩。”

看到‘小诸葛’表演完毕,龙若海知dào

轮到自己说话的时间到了。不然的话,那位大小姐又要发飙。美人嗔怒,滋味可不好受。与其那样,不如自己主动说话,还能得到一个宽大处理。

“会战是肯定要搞的,这是没有错的。不要听别人瞎话。不管任何人坐到乔大哥的位置上,都要这样做。只是在具体操作上,好象出了一点问题。”对上级领导的工作指手画脚,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龙若海说话的时候,当然也是小心得很。斟字酌句,一点也不马虎。

宋丹青是做记者的,敏感性当然不会差。才听了这么几句,就知dào

龙大哥的顾虑。她立即插言道:“大哥,你别怕这怕那的。闻斌哥是家里人。他如果要是有什么想法,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都别找我们帮忙啦。”

“是呵,是呵,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头露尾的。大哥要是有意见,我就去揍他的皮。”乔小兵一听宋丹青的话,也就知dào

了问题的关节。

“行。既然这样,我就放开来说。对与不对,让乔大哥自己分析去。”被逼到这个份儿上,龙若海索性也就放了开来。他接过乔小兵递过来的香烟,点燃之后,接着说道:“问题出在两个方面,也就是一大一小两个方面。”

第一百三十四章 山麓献计

“大的方面,也可以看作是战略层面上的问题.在这个系列案件侦破中,乔大哥本来应该是最高指挥员。他只要发出动员令,听取各省的打算和计划就行。当领导的人,也不一定就要会破案,更不要亲临第一线。只要能在大的方向上把握和督促检查就行。

但他现在却取代了省厅一级的指挥。自己辛苦得要命,当上了运动员,在水里拼命游泳,还要遭人批评。别人呢,当上了评论员,站在岸上评头论足,舒服得很。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样子?”龙若海的说话很形象,也浅显易懂。让两个外行人听得连连点头。

“呵呵,大哥,你说得太妙啦。评论员不当,去当什么运动员哩!闻斌哥真是个大傻瓜。有意思,太有意思啦。”宋丹青笑得是花枝乱颤,两只大白兔也在上下抖动,惹得室内的三个大男人都翻上了白眼。美色当前,让生理功能正常的小伙子怎能承shòu得住!

乔小兵沉吟了一下以后,若有所思的问道:“龙大哥,你说的意思,是说闻斌大哥只应该把握大的方面,而不应该指挥具体的破案。”

“是这个意思。自古以来,就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名言。你说一个最高指挥员事事都在管,处处都要问。他很累,下面的人也更累。为什么?事事处处没有主动权,你让人怎么去破案?

接下来,我再说小的方面,也就是战术层面上的事。破案不是比人多,更不能吃大锅饭。这么多人,都在听乔大哥指挥。看起来是很风光,实jì

上是很累人的,而且还不出工效。为什么?大家都在被动应付,没有主动性呵。

我们在基层破案件,自己就是责任人。不能推,不能让,全身心的扑在案件上。到了这儿,一点责任也没有。只要能把上面要我做的事情,给完成好了就行。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谁有责任?谁都没有责任。责任在谁身上呢?都到了乔大哥一人身上。哈哈,是不是这个情况。”

“对,就是这个道理。我这个傻大哥,吃了这么多苦,还落得让人指责和嘲笑。”宋丹青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评论说道:“大的方面是当了运动员,小的方面是吃了大锅饭。有了这一大一小两个方面的失误,当然会出现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局面。”

接着,她又问道:“大哥,问题找了出来,下面应该怎么办才对呢?”看着她将两手撑住下巴,眼睛忽闪忽闪,长长的眼睫毛在上下颤动的样子,龙若海一边在连声大呼吃不开,一边也在快速开动脑筋,寻求合适的方案。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朱洪武扫地——各登原位。让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应该呆的位置上去。分而治之,居中策应。变要我干为我要干。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各显神通,而乔大哥则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看到宋丹青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龙若海只好绞尽脑汁帮着出谋划策。

对他这种表现,宋丹青看在眼中,笑在心中。她满yì

地抿着嘴,笑出了几道弯弯的纹理。眼神也显得更加的温情。她不接口说话,只是温柔地帮着加满了茶水。她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表示着,自己还在等待龙大哥的进一步细说。

“现在不是总在说要打破大锅饭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弄上这么多人来吃大锅饭。乔大哥可以把案件命名为‘91一号大案’。如果今年破不了,就换为‘92一号大案’。让四个省分别都组织专案组,齐头并进地开展侦查。比一比,看一看,是哪个省的实力强一点。

这样一来,抽调多少人,用什么方法破案,都与乔大哥无关。他只要组织公安部来的专家,听听汇报,交换信息,进行督导,轻松得很。担子压到了各个省的头上,谁也当不成评论员,只能乖乖下水当运动员。多舒服的事呵,何乐而不为?”

‘啪啪——’龙若海的话音刚刚落下,乔小兵就热烈地鼓起了掌。他竖起大拇指说道:“龙大哥,难怪青姐对你情有独钟。哈哈,真的是有才,而且是大才。让你在小小的淮东市公安局工作,真的是Lang费人才。”

“要死了,小兵,你是不是欠打呵?竟然敢调侃老姐啦。”听到乔小兵打趣自己,任是宋丹青再怎么老练,脸皮也是涨得通红。只好借着追打表弟,来让自己摆脱尴尬。

案件的进展不顺,不仅是乔闻斌着急,龙若海的师傅郭飞扬也很着急。从上层来看,乔家子弟在这一块拿不到政绩,对大家都不好。从刑事侦察的角度来看,这么多的案件不能破获,也无法向老百姓交待。

“小龙呵,你对这个系列案件的侦查,有些什么想法?”在郭飞扬的家中,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随意的聊着天。这是看日出的当天晚上。刚从山上返回不久,龙若海和‘小诸葛’就被郭副厅长找了过来。吃饭的时候,也只有郭家父子作陪。

“这个样子,我看不行。再继xù

下去,恐怕是要黄的多。”在师傅面前,龙若海多了几分随意。不象在外边说话,总是要斟字酌句,硬把自己弄得象个小老头似的。当然,他也不好说出乔小兵和宋丹青问策的事。他自己倒也无所谓,关键是领导的面子不能不顾及。

他敬了师傅一杯酒之后,接着说道:“要说办法,我看也没有什么捷径好走。主要是统一思想,多管齐下。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人是不少,实jì

上是扬州的锣鼓——各打各的调。形不成合力。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分开,公开竞争。让大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小诸葛’是第一次到这么大的领导家中吃饭,多少还有点吃生。说话比平时明显少了许多。幸好郭飞扬的儿子郭小洋,也是个调皮捣蛋的性格,让他找到了一种投缘的感觉。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本来正在和小洋低声嘀咕的他也插嘴说道:“指挥不统一,这是一个最大的问题。我看呵,也不要硬性统一起来。就以省为单位,成立四个专案组,齐头并进地开展工作。既不扯皮,又能调动积极性。”他把中午谈的内容给抛了出来。边说边朝着龙若海做了一个鬼脸。

“嗯,有道理。小洋,你不要光顾喝酒。你要好好向小龙和‘小诸葛’学习。你看看,一语就点破了问题的关键。你们两个人不要客气,继xù

说。让我听听,看看你们能不能给我挑起这根大梁来。”

郭飞扬的儿子郭小洋,也在省厅刑侦局工作。在情报大队担任科级侦察员,专门负责搜集黑社会的情报。由于工作性质,平时总是打扮得奇形怪状的。这一点,让做父亲的大为不满。尽管知dào

这是工作需yào

,还是忍不住的要经常敲打一番。看到父亲又在责备自己,他只得翻起了白眼。

听郭飞扬这么一说,龙若海来了一头的劲。能在省里挑起大梁带队破案,那可不是一般的风光。而且还是这种涉及到四个省的系列案件。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嘿嘿。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整理了一下头脑中的思路,或者说是调节了说话的语言次序。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当指挥员。案件的基本情况也都是了如指掌。说起来当然是如数家珍。

“从去年开始,相邻的四个省,连续发生四十七起货车司机失踪案件。蹊跷的都是人与货物同时失踪,卡车则是被人推到山沟中,或者是河流里,且久侦未破。我对这些案件进行了一番勾画,请师傅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认为这是同一伙罪犯所为,而且是经验丰富、老谋深算的一伙罪犯。杀了人,得了货物,却能将可以变卖为现钱的卡车弃之不要。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要消灭一切可以让警方追踪觅迹的可能。

罪犯也是老手,知dào

卡车无论怎样改装,也会留下蛛丝马迹。宁可少得一点钱财,也不给警方留下追踪的痕迹。说明这帮家伙不仅是心狠手辣,而且工于心计。”

郭局长边听边点头,说道:“这种案件牵扯面广,人心又不齐,确实是难度很大。只有广撒大网,四方合围才行。还要等待机缘,没有捷径可走。刚才‘小诸葛’说得有点道理,分兵合围,多重保险,还又不会相互牵扯。小龙,让你指挥的话,你有什么打算?”

“我认为没有捷径可走。现有的材料信息来源于各个方面。由于各人对案件的认识不一样,取证材料的侧重点也不一样。要想破获案件,我就准bèi

到每个司机家中走上一走,还要沿着运输线路进行实地勘查一下。这么多人失踪,总应该会有共同点的。

这个共同点,就是破案的关键所在。罪犯看中的货物,都是能在民间容易抛售的生活用品。我注意到,案件的运输货物,没有一次是大型机械设备和工业原材料的。这说明罪犯有民间销售的渠道。对那些价值虽大,但不好销售的物品是不下手的。”

“行,就这么办。还是年轻人的头脑子好用。这个系列案件能破下来,你们就立大功了。哈哈,小龙,给我争口气。”

郭飞扬做事,很有一点军人的风格。没有两天功夫,就和其他三个省取得了共识。说实话,大家也都有点累。这么多人不死不活的挂在这儿,还又不好撤tuì

。这种分兵作战的方案,大家都有主动权。早点破案,也好早点让这些精兵强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本来还有点担忧公安部的分片领导乔闻斌,能不能转好这个弯子。让大家想不到的是,他不仅赞同这个方案,还提出了不少补充意见。这些意见都是中规中矩,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拥护,出现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龙若海成了宁淮省警方的专案组长。除了‘小诸葛’以外,还有法医和技术员。抽调刑警时,他还专门点名要了郭小洋参加专案组。他提这个要求,当然是有自己的考lǜ

的。听马副局长说,按照资历,小洋早就可以得到提拔。只是没有特出的战果,才让做局长的父亲给压了下来。

自己这一次牵头破案,将小洋带在后面。如果能够成功的话,对师傅也是很好的交待。这一提议,很得郭飞扬的欢心。说是让自己这个儿子,也跟在龙若海后面好好锻炼一下。省得总是浮在机关里,不知天高地厚。

第一百三十五章 柳暗花明

龙若海带着这帮zhù

手,驾着汽车在四个省的范围内走访.他们走访了每一个司机的家属,再顺着他们指引的运输线路,一段一段地进行实地勘查。他们的足迹,踏遍了所有失踪司机可能经过的线路,沿路打听司机的下落和货物的去向。

在各地警方的协助下,他们从树林里,在大河边,还有山谷中,陆陆续续地找到了二十八具白骨。再运用多种科技手段,让这些沉睡大地许久的尸骨说了话。

他们最终确认,这些尸骨就是那些失踪的司机。而且死亡原因都是遭人下药,在昏睡不醒中遭遇钝器猛烈袭击致死。可以确认,这些案件,系同一批犯罪嫌疑人所为。

找到了尸体,不等于能够破案。只能说是初步明确了侦查方向,后面的工作依然还是非常迷茫。从何处着手,还是一个让人十分头疼的问题。龙若海以货车的线路为线,再以尸体发xiàn

地为点,两者加起来进行综合分析。

这么一来,思路就显得很为清晰。从线路上看,所有失踪司机都会或者有可能经过B省的合县。从尸体抛弃的地点来看,根据距离远近划分,也能发xiàn

合县大致算得上是一个中心点。

如果说前面的工作重点是寻尸的话,接下来龙若海就把重点放在寻找司机运送的货物上。他带着专案组里的几个刑警穿着便衣,在合县以县城为点向外辐射,一个方向、一个方向的走访,一个集市、一个集市地打听。

了解司机运载货物的下落,查找可能容纳司机驻足的场所。这样的工作,是日复一日。在这北风呼啸的寒冬腊月,滋味可不好受。时间一长,有人说他这都是做的无用功。

不但专案组的人在议论,上面指挥部的领导也有了不同的声音。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货物早就不知被罪犯卖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的破案思路,值得反思。对这些观念,龙若海也不做解释,只是一股劲儿的带着人在乡镇跑。

整个合县被翻了一个底朝天,就是没有找得到他们想要的线索。是破案思路出了问题,还是罪犯根本就不在这根中轴线上?龙若海再是怎么固执,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就在旅馆里找了一个房间,他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进行会商。

天已进入冬季,西北风呼啸呐喊,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山野、村庄,摧残、蹂躏着地面上的一切。屋子里的一帮人,却在为侦查案件的思路争得面红耳赤。

“我看这个思路有问题。如果每个遇害的司机都要经过合县的话,这个案件就不会拖到现在。在我们前面的那些破案高手,早就把这个地方找个遍了。”郭小洋说话是直来直去,根本不要考lǜ

别人的感受。不过他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连‘小诸葛’这么爱抬杠的人,都没有唱反调。

法医老王也开了口。他从技术上进行分析说:“发xiàn

尸体的地方,都不是第一现场。由于发xiàn

时间太晚,死者死亡时间只能是推算,不能准确的判断。这就在技术上给我们造成难题,无法断定抛弃尸体的行为,是在死亡之后多长时间。这样一来,这个确定中心点的依据就有一定的不确定性。”

“‘小诸葛’,你也来说说看。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我们有你一个‘小诸葛’,起码能顶上半个诸葛亮吧。”对于纷至沓来的反面意见,龙若海一点也不泄气,依然是谈笑风生。

他在内心中一直认为,破案过程中,能有人提出不同意见,都是好事。从目前情况来看,侦查思路上肯定有问题,关键就看问题出在哪儿?找到了问题所在,也就离揭晓谜底不远。也就是说,大家的非议越多,就越容易找到正确的方向。

‘小诸葛’不是不说话,而是一直在思考问题的症结在哪里?看到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了自己的大哥,他的心中也在急。只是没有破案也是事实,他无法站出来帮着分辩。

此时被龙若海一点将,也就直接开口说道:“大哥,我觉得总的方向应该没有错。司机要送货上门,肯定要走去目的地的线路。不可能兜太大的圈子。那样做的话,经济上也不合算。

要说错的话,错就可能错在凶手不可能正巧在这根中轴线上。你们想一想呵,司机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偏差的都这样走到合县来。我估计呵,肯定总是会要偏上一点路。是什么原因,会让司机不计成本地偏离线路?我觉得这个目标,应该是有吸引司机的地方。”

‘小诸葛’开始说话的时候,龙若海也在同步思考。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司机在外都是脱缰的野马,怎么会这么循规蹈矩的行车。真要那样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失踪。

听到最后,他突然激动得坐直了身体。用手指头急切地指着对方,差点将面前的茶杯都打翻在地上。“‘小诸葛’,你重说一遍。对,就是最后一句话,重说一遍。”

‘小诸葛’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不知dào

是哪句话引起了大哥的重视。想了一会,好象没有什么特殊的语言。最后还是嗫嗫嚅嚅地说道:“我没有说什么呵。要说就是说那个目标,应该要对司机有吸引力。不然的话,司机怎么会舍得Lang费汽油。”

“对,就是这句话。你说对啦,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处。哈哈,能否破案,就在你这一句话中间。”龙若海乐得哈哈大笑。猛地一拍桌子,将桌面上的茶杯震得东倒西歪。

大家都在用眼睛盯着龙若海,不知dào

这位前线指挥员发xiàn

了什么新大陆。不过大家都了解这位年轻人,也是属于言不轻发的人。能够这样的开心大笑,绝对是找到了没有能够破案的症结所在。

大家都在高兴地等待。毕竟总是这样漫无边际的寻找,也不是个办法。有谁不希望能够建功立业?让自己的警衔上多个豆豆,人人都会喜欢。

龙若海确实是发xiàn

了突pò

口。他从‘小诸葛’这句话中发xiàn

了端倪,找到了久侦不破的原因所在。能让这么多的司机,都象飞蛾扑火一样的找上门去的地方,肯定会有其独特的魅力所在。

是什么东西,能够吸引这些长期在外奔波的司机哩?他想到了在宁北县去失踪司机丛小林家的情景。那几个邻居的谈论,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我说呵,这是个傻女人。那个丛小林,早就不知dào

又找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躲藏到那儿去享福了。丢下她和孩子在这儿顶缸。这个傻女人呵,到现在还不知dào

,还在帮那个死鬼说好话。”

“是呵。象这种又好色、又好赌的男人,早就应该一脚给踢开才对。”“我说呵,肯定是把货给赌博赌输掉了,或者是给哪个女人给缠住身子了。不然的话,这么长时间也应该要回家了。”

……

从丛小林开始,所有失踪的司机,都各有一定的嗜好,而且是比较接近。无非就是两大类,一类好赌,一类好色。丛小林则是两者都好。其中虽然也有例外现象,失踪的司机中有既不好赌,也不好色的人。但和他们同时失踪的司机,无一不是好赌贪色之人。

司机长期在外辛劳,这两样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很有吸引力的。如果有这么一个地方,具备这些条件,那么象丛小林这样的司机,绕上一点路,去潇洒一番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样的地方,沿途并不算少。浴场、宾馆和歌舞厅都有这种见不得阳光的服wù

。只是收费高、不安全,而且也不方便。总不能丢下一车货物,自己去潇洒吧?万一丢了货物,那不是哭笑不得的尴尬吗?对,这个地方既能满足司机的欲望,又要避免这些麻烦。

这么一想,龙若海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嘴上整天在说要找共同点,到了实jì

行动中去的时候,就偏偏忘记了这一点。如果早一点想到这个共同点,也不至于走这么多的弯路。还亏得自己在每个失踪司机的简介中,专门注明了赌和色。

打了自己也会感觉疼的。龙若海用手抚摸了一下被打的地方,傻乎乎的笑了起来。就在大家不理解的瞪大眼睛时,他将自己的判断解说了一番。然后断然地说道:“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前一阶段的工作思路没有完全错,也不是无用功。准确地说,罪犯就应该在合县的附近。这个地方有几个特点。

一是离合县这个中轴线不是很远。路程太远,司机舍不得油钱和时间。照我估计,也就是半天左右的路程。再远,就吸引不到这么多的司机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郭小洋先是‘嘿嘿’傻笑了两声,然后才佩服地说道:“大哥,难怪我爸这么夸奖你。有你这一说,我都有一种感觉。好象感觉到这个罪犯就要站到我面前来了。好,你说,你说,我不打岔。”

看到大家都在用喷火的眼睛看着自己,郭小洋连忙知趣地停止了自己的废话。这也难怪,辛苦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要听到佳音,怎么能容忍有人再从中打岔。

“我继xù

说下去。这个地方还应该要有吸引力。这个吸引力,无非就是色和赌。这个地方的警方管理力度应该很差。要么是完全被收买,要么就是管理工作中的死角地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种吸引力持续下来。还有哇,失踪的商品也应该在这个地方的附近地区有所出现。”

“大哥,你说吧。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快要过春节了,我们就抢在这之前,把案件给破掉。早点回家看嫂子去,也算是给那些领导送上一份年礼吧。”‘小诸葛’一扫这些日子的颓唐,精神十足地站了出来。

“行,我们就用‘小诸葛’这句口彩。给各位领导送上一份新年厚礼。‘小诸葛’,你和小洋一起,找一辆卡车装扮一下,然后到司机集中的地方去聊天。聊天的时候,要投其所好的谈女人,谈赌钱,看看有没有我刚才说的这样一个地方?

其他的人,在这儿休息。我和老王去公安局打听一下。照理说,有这么明显特点的地方,他们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大家都抓紧一点,看看是哪一路先有消息。”

案件破不了的时候,眼前都是漆黑一团,找不到一丝光亮。参加办案的警察也是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找不到一点神采。有了进展的时候,那可是好事连连。听到耳中的都是好消息,说起话来声音也要高上几个分贝。

在合县公安局办公室里,当地警方治安、刑侦部门的几位领导,一听龙若海说出目标地的特征以后,都笑了起来。这个地方不但是有,而且是大家都知dào



紧邻的玉山县,就有这么一个地方。这地方叫靠山镇,离镇区大约十公里的地方,除了一条国道之外,一个居民也没有。偏偏有人在这儿建了一座‘司机之家’。在这儿,想要什么样的服wù

,都能找得到。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玉山发现

这个‘司机之家’离合县只有三十里地,驾驶员只要一加油门,眨眼工夫就能到达.别看距离很近,合县警方还就管不到。只因为那地方属于玉山县。不仅跨了县,还跨了省。

如果是杀人放火的大事,还能凑合越一下权。象这种卖yin**和赌博的事,合县还就不能管。一管的话,就算是越界执法。这里面涉及到许多深层次的事。既有经济利益的问题,也有保护伞的事。干这种买卖的人,岂能在警方内部没有人帮着照看。你到对方地盘上,砸人家的牌子,打人家的脸,人家会答yīng

吗?

玉山县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着。别看这地方离合县很近,离玉山县城却有六十公里,而且都是盘山公路。有了什么事情,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也早已是时过境迁。所以说,只要当地派出所不说话,谁也管不着。

这个地方,由于地处四省交界处,形成了表面上大家都在管,实jì

上是谁也管不着的局面。只要把派出所给买通,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既然没有人查处,安全当然就有了保障,过往停留的司机当然不会少。

司机常年在外奔波,对性生活的欲望肯定是比较旺盛。听说这里能正常提供**服wù

,当然是趋之若鹜。这与龙若海的推测也很接近,从场所上来说,就是一个司机集散地。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地点不在中轴线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差异。由于处在一个‘四不管’的地方,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甚至还有点偏僻。如果不是专门吃运输饭的人,确实很难知dào

有这么一个地方。

‘小诸葛’那边也获得了成功。这个地方在司机中间不是秘密,只是由于不太光彩,其他行业知晓情况的人不多。回到家乡之后,这些司机也是心照不宣的对这个地方从不提起。这也就造成了失踪司机家乡的警方,对这个情况却一无所闻的结果。

有了进展,大家也顾不得积雪阻路,连夜驱车赶往玉山县城。尽管从合县直接去这个靠山镇,更为方便。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他们这一行人,还就必须舍近求远,先去一趟玉山县城才行。

还有,他们对当地派出所也不放心。这个‘司机之家’,搞出了这么大的声势,说派出所的警察都不知情,那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句话。最起码的来说,派出所的领导应该是成了这个卖yin**窝点的保护伞。不然的话,是不可能持续经营这么长时间的。

风在呼啸,雪花飘舞,整个世界都是一片银白。在这大雪封路的时节,路上的汽车已经几乎绝迹。没有紧急大事,谁也不会顶着大雪上路。路边人家看到两辆汽车沿着国道,从合县往玉山县方向开去。有老人评论说,这肯定是有大事急事的人,不然不会这么玩命的冒雪赶路。

车子是开一会,停一会,不停地要下车清除障碍。还好出发之前,当地一个老司机给提了一个醒。不但准bèi

了食品、饮料和防寒器具,还专门购买了清理雪障的工具。就这样,所有的人都换班作业,一个个累得直喘粗气。一百三十公里路,却整整在路上折腾了十二个小时。一直到半夜,才算是抵达了目的地。

车子刚一驶进玉山县城,郭小洋就急不可耐地要连夜去找当地警方,被龙若海给喝止了下来。“傻了吗?小洋。这深更半夜的,你去找谁哩。找到了又能怎么办?好好睡上一觉,有话到明天再说。放心,到了这种辰光上,你还担心煮熟的鸭子会飞掉不成!”

第二天一早,不用龙若海催促,平时爱睡懒觉总是起不来床的郭小洋,早早的就站在旅馆走廊上大呼小叫起来。说是让大家早点吃早饭,早点开工做活计。睡眼惺忪的‘小诸葛’一头的恼火,叽里咕嘟的嘟囔了好半天。

看得出来,小洋这家伙已经到了热血沸腾、情难自禁的地步。这也难怪,辛苦了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曙光,所有的人都会要有所激动。更何况急是于见到战功,也好在总是批评自己的父亲面前显摆一下的郭小洋。

不但是他,就连法医老王的脸上也写满了笑容。反而是‘小诸葛’,经lì

这种场景的次数多了以后,显得十分平静。

时间已经是一月十二号,按照农历来说,应该是吃腊八粥的日子啦。一提到喝腊八粥,‘小诸葛’想到那个在腊八节失踪的恶棍罗连克,想到了在丰东破案的故事,‘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把正在闷头喝粥的郭小洋笑得莫名其妙。不知dào

自己在什么地方上出了洋相,又让这个鬼怪精灵的家伙在暗地里嘲讽自己。他丢下粥碗,就和‘小诸葛’打闹了起来。折腾了好半天,才算弄清楚这家伙笑的是什么回事。

听完了当初在丰东县破获白骨案件的前后经lì

,他感慨万端地说道:“你们在基层,实在是不容易。别看我们省厅的人,一个个牛皮哄哄的。离开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技术上的支持,就什么都不是。要象你们这样破案,我不敢说每个人都不行,但起码要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行的,是不如基层的警察的破案水平的。就象我来说吧,要想独当一面就很困难。”

“小洋,话不能这样说。我们基层的警察,就象乡村卫生所的医生一样,属于是‘万金油’式的警察。什么都要懂一点,什么都要会一点,就是什么都不精。省厅的专家哩,和我们不一样。就和大医院一样,分工严谨,术有专攻。见到的案例多,经lì

的曲折多。在许多问题上的见解,当然要比我们高上一筹。”

龙若海当然不能接受郭小洋的感慨。那样的话,别人不会批评郭小洋,只会说自己狂妄自大。

几个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好不容易等到了上班时间。夜里刚下过雪,大街上依旧是一片洁白。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跋涉,往公安局的方向走去。可能是即将要过春节的缘故,各个商店的门都开启得很早。

别看县城不大,市场倒还是蛮繁荣的。大街上的商铺,是一家接一家。虽然才刚开门营业不久,往来的顾客也已经有了不少。

“咦,那儿有一家布店。”‘小诸葛’眼睛最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间专门经营布匹的专卖店。失踪卡车中,有好几辆卡车运输的货物是布匹。他们这一路走来,只要看到布店从来不肯放过。没有想到公安局的旁边不远处,就有这么一家布店。

由于市场行情发生变化,现在的市场上,专门经营布匹生意的专卖店并不多。在玉山县这儿突然看到一家专卖店,难怪‘小诸葛’会喜出望外。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走过路过,不能放过。’此时看到了布店,他当然是两眼放光。

看到时间还早,龙若海打了一个手势。大家立即会意,分头散到了周围的商店。只有‘小诸葛’和龙若海两个人,闲暇无事般的逛荡进了布店。

这家布店虽然不算很大,花式品种还真不算少。两人也不多看,直接瞄上了几匹纯棉的卡叽布。这种布匹经久耐用,但不时新,在许多地方已经停产。失踪卡车上的这批货物,还是当地厂家的压仓货。为了清理库存,才低价抛售给北地一家服装厂的。

这批货物比较特殊,加之也不好销售,商家一般不予经营。龙若海一行人跑了不少布店,也没有看到一点影子。没有想到,今天在这儿却发了利市。刚一走进店铺,就看到了这类商品。

“老板,把那匹布拿给我看看。”龙若海不动声色,用手指了指放在角落上的一匹卡叽布。随着营业员一声‘好唻’,布匹送到了他的面前。用手捻了捻布的质感,再用眼睛扫描了布匹的印记,龙若海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在猛然增强。

这匹卡叽布,与失踪物品中的那批清库布匹同一产地、同一厂家、同一货号。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发xiàn

,真的是让人看到了曙光。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龙若海从口袋中掏出香烟,连着打了两次火,才为自己点燃了香烟。一旁的‘小诸葛’,干脆跑出门去,让自己吹了一下寒冷的西北风,才算是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老板,这种货有多少?量大能优惠吗?”吹出几个烟圈之后,龙若海一本正经地和营业员谈开了交yì

。从营业员口中得知,这批货不算少。当初进价虽然便宜,但也一直没有卖得出去。

这批货,堆了仓库好大一个角落。按照营业员的比划,龙若海估算应该要有半卡车的样子。看到是大买主,营业员也很健谈,想尽lì

能把这批积压商品在春节前帮着销售出去。

在其他商店闲逛的郭小洋等人,也发xiàn

了这边的情况有点不对。以往到商店察看,也就是十分、八分钟的事。象今天在里面逗留这么长时间的现象,从未有过。

要知dào

,今天可不同于平时。时间紧张得很,是有大事要办的时候。既然这样,说明龙若海在那儿又有了重大发xiàn

。虽然心急,还又不能跑过来,只急得一行人心痒难熬。

从营业员的介shào

中,龙若海得知这批货来自于本县靠山镇一家批发部。那家老板生意做得很大,品种多,价格也便宜。但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商品从来不同样。品种不同,产地也不会一样。五花八门的货物,什么都有。

得知专卖店真zhèng

的老板,要到上午十点才会到店的情况后,龙若海也就停止了和营业员的交谈。他和营业员商定,会准时前来和老板进行生意洽谈。

要求只有一条,那就是这批布匹不能再进行销售,必须整体打包卖给自己。这种不算要求的要求,营业员当然是求之不得,慌不迭地点头答yīng



一行人到了玉山县公安局。一早就接到省公安厅‘全力配合宁淮警方工作’通知的局领导,早就集中在办公室。他们在恭候前来请求协助工作的龙若海等人。大家都知dào

,这组系列案件影响重大,在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当地的领导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在这种节骨眼儿上,没有谁会用自己的乌纱帽来开玩笑。尽管春节前的事情很多,分管刑侦的局领导和刑警大队的大队长都无一例外地到了场。

在当地警方的支持下,布匹专卖店的老板被悄悄地请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店里的营业员还在着急,怎么老板还没有到店。万一人家客商到了店里以后,自己怎么和人家进行交谈。没有想到,不但老板没有来,客商也沓如黄鹤一去不复返。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进入虎穴

店老板介shào

的情况,与龙若海的预测差不多.布匹来源于靠山镇的四海批发部。那家老板姓于,生意做得不小。货物的种类不但多,而且价格便宜。关键的是于老板的两个儿子,办了一家停车场。虽说生意不大,但经济上却很暴富。

这家停车场,就是龙若海所要查找的‘司机之家’,就是那家居于四省交界处的‘司机之家’。这样一来,两条线索重合到了一处。反映再是迟钝的人,也会知dào

胜利就在眼前。

到了这个时候,龙若海反面冷静了下来。他知dào

越是接近胜利,越是不能出错。他先是让协同工作的刑警,把布店的老板给安顿了下来。不但是老板,就连陪伴的刑警也中断了对外联系。

保密工作,已经成了重中之重。谁能知dào

,嫌疑对象在当地警方之中有没有安插钉子。万一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差错,那才真是欲哭无泪哩。

还有一个重yào

的问题,那就是要将案件的进展情况,迅速向郭飞扬报gào

,让乔闻斌知晓。要让他们调兵遣将,组织最后一击,这才是最大的关键。

郭飞扬一接到龙若海的报gào

,得知案件侦查有了如此重大的进展,当然是喜出望外。他也知晓乔家与自己徒弟的关系,立即就把情况向乔督导员做了报gào



本来已经感觉到春节前破案无望的乔闻斌,正准bèi

着回京城对家中老人的说辞。一听说龙若海这边有了重大进展,当然是喜出望外。立即和老郭一起,带领宁淮的刑警、特警驱车前往合县。并且密令其他三省的刑侦局长,秘密带领精干人员前往会合。所有的调动,都在波澜不惊的情况下悄悄地进行着。

到了傍晚的时候,乔闻斌和郭飞扬都已经赶到了合县公安局。随他们一起到来的人,不仅有省公安厅的一支刑警队伍,还来了一队特警。为了保密,除了几个领导之外,其余的警察都给封闭到了郊外一家旅馆里面。

傍晚的夜空,暗得十分厉害。到了五点多钟的时候,路上就已经看不到什么行人。龙若海一行人在玉山县刑警大队曹大队长的引导下,到了靠山镇。一看到镇里的街面规模,不过相当于宁淮省一些乡镇下面的村庄,甚至于还不如。

在这个地方,开上一家规模不小的批发部,而且货物的品种多,价格便宜。说没有问题,只有哄鬼还差不多。这么一家明显有问题的商店,没有引起当地派出所的怀疑。还有那个‘司机之家’,能够不受制约的营业,派出所的警察能是洁白的猫儿吗?

龙若海一行人没有进派出所,更没有和当地的警察发生任何关联。而是依托曹大队长的关系,找到朋友家落下了脚。曹大队长从朋友屋子的窗户中看到,那个派出所所长带着几个部下,已经进了镇上唯一的饭店。看来又要大醉一场,全不知dào

大祸已经降临。

想到事情查实之后,派出所那些警察的下场,曹大队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祸福唯自找,怪得了谁哩!

四海批发部的于老板,是个六十多一点的瘦削老头。被曹大队长的朋友悄悄请来喝酒时,还没有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看到一脸威严的曹大队长,再一听人介shào

到龙若海等人的身份,他就知dào

自己日夜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随着‘扑’的一声,刚被带到龙若海面前的他,就跪到了地上连声求饶。审讯工作十分简单。不要多加盘问,这个于老板就如数家珍地交待得清清楚楚。

他的两个儿子都是好逸恶劳的角色。虽说在公路边上开了一家名为‘司机之家’的停车场,供过往的汽车吃饭过宿,生意却不算太好。从去年开始,情况却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本来还在说要关门的停车场,却突然变得红火起来。

原因很简单,就是引入了**和赌博服wù

。这个地方属于四省交界处,距离其他三省的路程都很近。虽然知dào

这儿在经营卖yin**和赌博,但由于地域原因,无权过问。

有管辖权的玉山县,却由于路途遥远,道路不畅,也是鞭长莫及。只要能把当地派出所给收服下来,这种暴利行业就算是进入了保险箱。于家两个儿子当然会这样想,也会这样做。

在派出所这个‘保护伞’的掩护下,‘司机之家’的卖yin**,还有批发部的种种疑点,才会被视而不见。就连围绕卡车司机失踪进行的排查,也被这些已经被喂饱的警察给忽略了过去。

开放**服wù

和赌场以后,儿子不但有了钱。还经常有大批物品运回来,说是人家抵债的商品。一家停车场,能让人家欠下多少债务,又能需yào

多少商品来抵债?

这种疑问,早就存zài

于做父亲的头脑之中。一方面看到钱来得容易,另一方面也在担忧有一天会东窗事发。于老头就在这种忽忧忽喜的状态中,度过了一年多的岁月。没有想到,就在这要过年的时刻,警察找上了门。

根据于老头的交待,龙若海的脑海中,很快就勾画出了这么一组图片。罪犯用停车场里的**服wù

和赌场,吸引南来北往的司机。然后从中择选有油水的‘肥羊’,分别进行重点照顾。

一夜荒唐的代价是很昂贵的。那些司机只以为是到了温柔乡,却没有想到死神已经瞄准了自己。生理的疲劳加上含有特殊成分的酒精,让他们从此不再醒来。所承运的货物,当然也就成了他人囊中之物。

于老板的两个儿子非常精明,知dào

不能贪得无厌。他们宁可舍弃到手的‘肥肉’,也要将所有的卡车全部异地抛弃,这也就从客观上延缓了发案和破案的时间。

龙若海这边的审讯取得进展的同时,‘小诸葛’和郭小洋驾驶的一辆卡车,已经驶进了‘司机之家’。让他们搭档成为第一梯队,龙若海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的。

‘小诸葛’跟在自己后面非止一日。上次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了池鱼之殃。在竞争中层干部时,被鲁光淦一句‘油腔滑调’的评价予以否决。尽管这小子一直是大大咧咧,不把提拔当作一回事。但龙若海知dào

,这对‘小诸葛’是一个隐隐的伤害。

‘小诸葛’想让瞧不起自己的人知dào

,自己是个有能力的人。也想让提到仕途就叹气的父亲高兴一下,自己长大了。所有这一切,就都因为鲁局一句话,全部成为泡影。如果在这个案件上,能让他建功立业,说不定也是一个晋升的好机会。

郭小洋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说。摆放在众人眼前的成绩,有谁会对局长儿子的才干有所非议。那样一来,小洋的提拔,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没有人会出来从中作梗。

在他们两个人进入巢穴的同时,两辆满载刑警和和特警的大客车,也悄悄地抵近了‘司机之家’附近不远的隐蔽地带。整个行动的保密工作,得到了最大限度的落实。除了玉山县刑警大队的曹大队长以外,合县和玉山县两县公安局的领导都被蒙在鼓里。

在‘司机之家’的餐厅里,‘小诸葛’和郭小洋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当地生产的大曲酒,找了一个靠近玻璃窗户的座位坐了下来。两个人边喝边聊,倒也悠闲自在得很。

他们看到不少打扮得异常妖媚的女人,在餐厅里不断转悠。不用说,这是靠出卖皮肉换取享shòu

的女人。喝酒的时候,不止斥退了一批兜售生意的女人。

有的放得开的女人,看中了身材魁梧的郭小洋。直接就往他身旁一坐,恨不得挤入他的怀中。嗲声嗲气的挑逗说:“大哥,这大冷的天,小妹帮你捂脚啦。”

“去、去、去,这腊月皇天的日子,出门在外能做这种事儿吗?你们这些小贱人不当回事,老子还要图个吉利哩。你要做活计,找那小子去,去吃‘童子鸡’吧。”长期和黑社会打交道的郭小洋,应付起这种女人,绝对是驾轻就熟,一点也不吃嫩。

坐在一旁看热闹的‘小诸葛’,没有想到郭小洋一点也不讲交情,竟然会把这些女人推给了自己。别看他整天能说会道,一张嘴从来不饶人。碰到女人,他还就真的没辙,急得满脸通红。

那些女人看到‘小诸葛’脸红,哪儿还会不知dào

这是一个未经人事的‘童子鸡’。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围了上来,不但嘴上在拉生意,手上也不依不饶地在他身上揩起油来。有胆大的女人,甚至于把手伸到了‘小诸葛’的裤档之中。

从未经lì

过这种风尘劫的‘小诸葛’,刚开始是有点手足无措。到了这个样子,也就豁了出去。他把桌子一拍,有样学样地吼道:“滚,你们想要我的命吗?做了这种交yì

,风雪天里还能开车子吗?”

这么一吼,倒也不是没有效果。转眼功夫,原来围拢在身边的女人顿作鸟散。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倒也悠闲。一边喝酒,一边说笑。送菜的女服wù

员凑近听了一下,笑着把偷听的内容告sù

厨房里的人。说是那两个男人,在讨论哪个女人的屁股大,**大。

她们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开车的司机在聊天的同时,眼睛一直盯着外面停车的广场。那些在卡车车厢掩护下的身影,正在逐车翻检车上的货物。看来他们又在物色今天晚上的猎物。

天越来越黑,夜也越来越深。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所有的司机都已经进入了房间。随着一间间灯光的熄灭,不少房间里传出了人间最原始的‘哼哧、哼哧’声。这是有人在耕耘,在享shòu

人生的欢乐时光。

“老大,今天那两个小子有点不对味。既然来了这里,又不肯找女人。只是到赌场那边转悠了一会,也没有下什么赌本,就回了房间。这中间恐怕有点古怪。”在‘司机之家’的经理办公室里,两个模样有点差不多的年青人,正在讨论‘小诸葛’和郭小洋的事情。

“是呵,我看是有问题。老二,今天那种事情不能做,下了药的人也不能做,把他们放过去。安排人对这两个家伙盯着点,有了动静就做掉他们。”被称之为‘老大’的年青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眨眼之间,就下定了决心。

“咦,老大。派出所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那个老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依仗。照理说,真的有什么情况,那些警察应该会有消息传递过来的。毕竟那么多的真金白银喂下去,总该会有一点作用吧。

“没有。我刚从那边过来。陪着所里的几个人一起喝的酒,没有一点异常。如果他们心中有事的话,不会不说。就是不说,也瞒不过我的眼睛。”老大倒是胸有成竹,笃定得很。

听了这话,老二也就放了心。轻松地说道:“你这一说,我就放了心。不管有没有问题,今天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大功告成

龙若海对自己这两个小兄弟的化装潜入,应该说是考lǜ

得比较充分.车辆与货物,都做到了万无一失。唯独疏忽了最为根本的一条,忘记了驾驶员为什么要绕路到这个‘司机之家’的根本目的。到了这里不玩女人,进了赌场不赌钱,当然会引人怀疑。

当他想到这事的时候,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钟。潜伏在‘司机之家’附近树丛中的他,连忙用临时调集的手机,拨通了郭小洋的手机。正在等候时机的郭小洋也是聪明人,不等龙若海把话说完,就知dào

了自己两个人的破绽所在。难怪两个人的房间门前,总是有人在监视哩。

“妈的个巴子,我可不管那个瞎子说什么啦。到了这个地方,有女人不能玩,这不是急刹人吗?去去去,别拦我。敢告sù

你嫂子,当心我揍死你这个小畜生。”这是郭小洋的声音。喉咙很大,看得出已经到了暴跳如雷的地步。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随后响了起来。“大哥,不是我要拦着你。嫂子帮你算了命的。说你这一次出来,不能碰女人的。不然的话,会有血光之灾的。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就是这事不能做。”

夜半更深的时候,这种喊叫声传得特别远。就连潜伏在野外的龙若海都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是经理办公室的于家二兄弟。他们连忙招来了负责监视的暗哨。得知是这么回事之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于家老二诙谐地说道:“看到女人不能碰,难怪那傻大个子要发火。罪过呵罪过,暴殄天物。呵呵。”

在远一点地方听消息的乔闻斌和郭飞扬,也听到了这边的嘈杂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变故,连忙让人赶过来询问。得知是这么一回事之后,老郭笑骂了一句‘这小子’,就不再多话。

乔闻斌却立即补了上来,带有点凑趣的意思说道:“郭局呵,虎父无犬子。你们家小洋不简单哩。不谈他这次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就说这个随机应变,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得到的哩!”

对乔督导员的捧场,郭飞扬是笑而不语。好话人人爱听,更何况是领导在表彰自己的儿子哩。这一次的案件能够办成这样,他是乐开了花。徒弟出了大彩,连带着儿子也跟在后边沾了大光,他怎么能不乐!再说,自己的部下出了彩,自己也要跟着风光风光才是吧。

客房里喧闹了一阵以后,又重新归为平静。看样子大个子司机还是听从了劝说,不敢违背算命先生的话。生怕找了女人之后,会惹来血光之灾。看到没有下文,于家兄弟嘱咐了值班员小心以后,也就各自休息。

深夜十二点,对‘司机之家’的围剿准时开展。站在客车旁边的乔闻斌和郭飞扬,看着一队队的刑警、特警借着夜色的掩护,摸进了‘司机之家’。两条大狼狗刚吠叫了一声,就被特警挥舞的警棍打倒在地上。

整个‘司机之家’安静得很,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入睡。这大冷的天,有谁不喜欢暖暖的床铺。守在那儿对‘小诸葛’和郭小洋进行监视的暗哨,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早就放松了警惕。他们的目光虽然还在盯住两人住的房间,人却早已经去见了周公。他们没有想得到,问题出在门岗那儿,出在外围。

看到时间一到,郭小洋和‘小诸葛’立即摸了出来。先将两个暗哨的嘴堵塞上之后,然后带着进来的几个警察,分头摸向了于家两个儿子的卧室。

在众兵压境之下,‘司机之家’这个犯罪大本营里的人,一个也没有能够得以逃脱。所有的司机,也都被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于家这两名为了不劳而获而杀人越货的惯犯,当然也是在睡梦之中被成功抓获。当郭小洋破门而入的时候,于老大还正在和新来的所谓女服wù

员在床上‘嗨休’。他刚开始被戴上手铐时,还以为是靠近年关,警方为了春节福利进行的突击查禁卖yin**。

走到广场上时,看到强烈的聚光灯下,荷枪实弹的警察如临大敌,才知dào

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时候,他们才悔恨地想到,那两个司机不要女人,就是最大的疑点。如果在那时果duàn

做翻了卧底的警察,再来个拔腿大溜多好。

可惜,后悔的话人人会说,后悔的念头人人会有。只是,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逃脱不了法律的惩处。

宁淮省厅来的审讯专家,连夜开展了对于家二兄弟的审讯。当东方放亮的时候,最终的审查结果也就送到了乔闻斌和四个省厅刑侦局的领导面前。整个案件的演变过程,完全与龙若海的推测相吻合。

两个经营无方的家伙,看到自己的停车场即将破产,还要背上一摊债务时,就产生了铤而走险的念头。当他们偶然从司机口中听到对没有**服wù

的抱怨时,顿时就触动了灵感。立即让‘司机之家’增加了**和赌博服wù



虽然来钱很轻松,只是他们感觉还不太过瘾。总是认为还可以再扩大收益。有一次发觉司机运载的货物,正是自己准bèi

购买的色拉油。本来只是想让司机低价出让一点,却没有想到那个老家伙一分钱也不肯让,而且要按零售价格出售。

于老二一怒之下,就将司机送上了黄泉路。弟兄两个毁尸灭证之后,理所当然地将一车色拉油给吞吃了下来。就是这么一次经lì

,也让于家兄弟发xiàn

了一条新的生财之道。由此,也就让许多司机走上了不归路。

他们为了怕暴露自己,选择的对象,都是运载生活用品的司机。这样做的好处,是便于出手赃物。可以借助于自家老子的四海批发部销售,而不容易引起人的注意。卡车也总是连同尸体,送到二百公里之外,不留后患。

案件的破获,让那些本来已经沦为孤魂野鬼的冤魂得以超度,得以瞑目安息。也让死者的亲属得以解脱,不要再为亲人身上沾染的污点遭受指责。

有人说龙若海的运气太好,这话有点道理,他确实是有点狗屎运。但知情的人都知dào

,这种好运气的背后掩藏了多少辛劳。只要接触过侦察工作的人都能听说过一个基本道理,那就是说破案的过程,如同隔着一层窗户纸在猜谜。

未破案前,是千难万难。破案以后,才发xiàn

一点都不难,只是自己没有找到准确的切入点而已。由于这样一层窗户纸的遮盖,能让人产生各式各样的猜疑和无穷无尽的推测。

捅破了窗户纸以后,才发xiàn

一切都很简单。只是这个捅破窗户纸的过程,实在是太静寂,太枯燥,太折腾人的耐心了。

“闻斌哥,小弟给你推荐的人才不错吧?”说话的人,一听就知dào

是乔小兵。他的话音中充满了自豪感。在他的感觉中,龙大哥的成功,充分证明了自己这个‘伯乐’的慧眼。

尚沉浸在喜悦之中的乔闻斌,笑眯眯的接口答道:“那还用说,我们小兵推荐的人才怎么会错得了。这个龙若海,绝对是个人才。不但头脑聪明,能吃苦,还有大局意识。不象有的人,破了案,抓了人以后,才向领导报gào

。”

“那还用说。没有大局意识,人家也想不出这个砸大锅饭的办法。既让大哥你脱了身,还把那些老狐狸都给绕了进来。你多轻松呵,站在一旁看戏,看四个省的警方在较劲。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一个大满贯。”

“是呵,是呵。小兵呵,我说的大局意识,还不止你说的这些。龙若海确定了犯罪线索之后,完全可以就地组织警方力量进行抓捕罪犯。那样的话,整个破案的功劳就是他一个人的,但他没有这样做。人家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退到了一旁。让我这个部里来的大领导,也跟着出了一回大大的彩。”乔闻斌一边品茶,一边继xù

沉浸在成功破案的喜悦之中。有了这么一番政绩,自己在乔家的位置,算得上是稳如泰山。

乔小兵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接口问道:“哦,他是怎么做的?快点告sù

我。”

“他呵,说是要保密,怕当地警方与罪犯有勾结,立即将消息报gào

给了我和郭飞扬。再由我们这边调兵遣将,进行最后总攻。等于是把最后的光彩,都给了我和老郭。还有呵,第一批进入现场的人,也不是他自己,而是老郭的儿子和他的助手。你说,这人够意思的吧?”

“那是当然,你不看看他是谁的朋友!我的朋友,能不够意思吗?”乔小兵开怀大笑。然后又继xù

说道:“对上级,让你们这些做领导的风光。对下属,让小兄弟们也能够借机沾光。龙大哥,确实是人中龙凤,非同一般哦。闻斌哥,我给你说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对龙若海一定要有所交待。不然的话,你会让青姐不好做人的。青姐也不会答yīng

的哦。”

“什么?你说的是青儿。这事与青儿有什么关系?”在乔氏家族中,宋丹青是一个特殊的存zài

。她不与任何政治上的事情挂钩,就象一只自由自在的百灵鸟一般,得到了家族所有人的喜欢。

看到乔闻斌吃惊的样子,乔小兵这才想起堂哥不知dào

这中间的曲折故事。他也就耐下心来,从前到后的讲述了一遍。到了最后,才又着重地盯瞩说:“龙若海主动接受了茶楼之后,也就算是了结了青姐心中的一个结。

龙大哥结婚之后,他们双方都很理智,基本是断绝了相互往来。他到省城来办案,不但没有和青姐联系,连我这儿都没有打招呼。怕的就是再惹麻烦。为了你的事,我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找了龙大哥。

我们也知dào

,龙大哥是一个很另类的人。别人听到有靠拢我们家族的机会,早就来不及的盯了上来。他不同。自从为他们那个局长提拔的事,吃了一些苦头。他的原则就是惹不起你们,我躲得起。你的事呵,不是青姐出面,还真的请不动他哩。

人家帮着做成了这么大的事,你如果没有一个很好的交待,恐怕说不过去。我知dào

,龙若海肯定什么都不会说。关键是青姐那边不好说。好不容易才让前面的人情债勉强给还了过去,如果再为你欠下人情债,姑父那边的事,我可不帮你去挡。”

“你这个乔小兵,也就这么看扁了你的哥哥。你说我老乔家的人,是欠债不还的人吗?就是把我剥皮去典当,也不能让你青姐再欠人情债呵。你放心,这事我早就算计好了,保证会让大家满yì

。”乔闻斌看到小兵着急,乐得是哈哈大笑。

第一百三十九章 凯旋归来

摧毁‘司机之家’这个犯罪巢穴的第二天,龙若海就带着自己的工作班子回到了省城.剩下的工作自然会有专家去接手,用不到他们去烦神。到省城的当天晚上,郭飞扬就将他和‘小诸葛’请到了自己家中做客。

面庞黝黑的郭飞扬,今天的脸上是满面春风。这一次的四省破案竞赛活动,他是最大的赢家。反映整个破案情况的《公安简报》,已经送到了公安部,也送到了省委、省zf。

简报的标题就是‘引入竞争机制,激发破案活力——92一号大案破获纪实’。这份简报的最大收益者,当然是乔闻斌。无论是在整体调度四省开展破案竞赛上,还是在亲临一线,直捣罪犯巢穴上,年富力强的乔督导员都是功不可没。

在竞赛中取得最终成功的郭飞扬,当之无愧的摘取了丰收的果实。他是竞赛机制的倡导者,也是成功破案的指挥者。昔日的组织部罗部长,今日分管党群工作的罗副书记,今天早晨已经专门打来电话。说是提升为副厅长的事,已经摆上了议事日程。

不但自己中了奖,就连自己那个傻小子也跟在后面沾了大光。参加工作也有了好几年,资历也不是没有,就是没有实绩。自己不是不想儿子能得到提拔,只是说不响嘴呵。

这一次终于有了机会。龙若海主动把儿子拉进了专案组,又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挪开了前排位置,让郭小洋闪亮登场。这小子也不负期望,带队擒拿了首犯于老大。消息一经传出,等不到自己再有什么想法,提升儿子担任正科级情报队队长的报gào

,就已经被人送到了省厅政治部。

“小龙呵,还有‘小诸葛’,干得不错,不错。来,干上一杯酒,先祝hè你们凯旋归来。”郭飞扬的酒兴很浓,从一开始就畅饮起来。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儿子,难怪他会这么兴奋。

这个徒弟好哇。不仅有才干,而且会做人。做领导的感觉轻松写意,当部下的也同样地会感觉到有奔头。人常说,名师出高徒,确实是有道理。但做过师傅的人都知dào

,再好的师傅,也要徒弟争气才行。

这一案件的成功侦破,震撼了许多同行,也奠定了龙若海在宁淮省公安系统中的地位。省厅有好多人,都在自己面前夸自己这个徒弟,是新一代刑警中最具培养潜力的好苗子。

听到别人这样说,做师傅的郭飞扬也不谦虚。总是乐呵呵地说道:“这个臭小子,能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干上几年,肯定要比我强得多。”

龙若海在省厅一直等到二十号,农历也到了腊月二十的日子。他和‘小诸葛’一样,都是归心似箭。到了这种时光,有谁愿意还在外边奔波。没办法,要等着参加表彰大会。

好不容易出了这么大的成果,上上下下都要好好庆祝一番。在表彰会上,专案组荣立了集体二等功。龙若海荣立了个人一等功。‘小诸葛’、郭小洋等人,也荣立了个人二等功。

表彰会结束后,‘小诸葛’一直是捧着奖励证书在傻笑。别看他整天玩世不恭的样子,却是最为孝敬不过。一直总想用自己的成功,让仕途不顺的父亲开心。让他老人家能开心地生活,不要再去看那些当官的脸色。

他能想象得到,父亲看到自己的奖励证书时,会乐得痴痴怔忡的样子。甚至还会抱住儿子的肩头,老泪纵横。这是欢喜的泪,这是开心的泪。但愿老人家从此能开颜,不用再担心儿子没有长大。

龙若海对荣誉没有太多的感触,左右不过就是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时代需yào

英雄,领导也需yào

英雄。自己则不过是上峰****的遮羞布,让老百姓暂时忘记那些包裹在正义下的阴暗面而已。他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在回避宋丹青那双火辣辣的眼睛。

作为政法版的首席记者,宋丹青当然要到这种表彰会上来进行实地采访。更何况,被采访的主角是自己的梦中恋人。虽然知dào

使君已有妇,她也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但能多接触一下龙大哥,她还是从心眼里感觉到十分的愉快。

龙若海从外地回来以后,也只是在乔小兵的接风宴席上,见了宋丹青一次面。那次的酒席上,乔闻斌也以兄弟之情出了场。不谈背景如何,就说厅局级的干部和自己称兄道弟,也值得让人充满了自豪感。只是丹青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让他感觉到吃不消。

从乔闻斌的口中得知,春节过后,龙若海就会参加一个地、市级公安局长后备干部培训班,脱产学习半年时间。这个培训班,专门是为基层公安机关培养后备干部。

参加培训的人,象龙若海这种正科职就已经到了最低下限。象他只是一个重案大队长身份的人,更是绝无仅有的一个。其他的人,再不济也是个市局副局长,或者是支队长。

龙若海知dào

,能够参加这种培训,不消说,这是乔家给自己的回报。从那儿出来之后,自己在仕途上又将会是大大的进上一步。还好有了这么一个话题,让他找到了避开宋丹青那双美丽眼睛的借口。一直到席终人散,两人都没有能够说上几句话。

乔小兵倒是注意到了这么一番场景,知dào

青姐急得要冒火,只是没有办法。但他不敢露出半点颜色。那样的话,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没有想到度过酒席那一劫之后,今天又和宋丹青碰上了面。看到了宋丹青,他就想到了娟妹。参加过表彰会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回家。出来这么长的时间,家的概念没有一次有此时这么强烈。

他知dào

此时不能稍有温情。那样做的话,虽然可以让丹青得到一时感情上的满足。终久之后,反而会让双方在情感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无力自拔。

作为旁观者的‘小诸葛’,到是叹了一口气。大哥不容易呵!要想对得起嫂子,就只有做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依照龙若海的想法,悄悄地回家。好好休息两天,然后再到局里去上班。却没有想到,省厅送俩人回淮东的车子刚刚进入淮东境内,谷中天就发来了信息,说是鲁局长要为凯旋归来的英雄接风。

两人对视了一下,只好让驾驶员将车子直接开往市公安局。汽车刚一驶入大门,就听到了喧天的锣鼓声音。这一次的欢迎仪式不仅仅是气派,而且是很有人情味。首先迎上前来的人,不是领导,而是叶婵娟和诸葛校长。

稍许让人扫兴的是,妻子叶婵娟首先关注的不是龙哥胸前佩带的立功奖章,而是发xiàn

了龙若海面色憔悴,脸上和手上布满了冻疮。一道道的血口子,让她心疼得扑到龙哥的怀中直是流泪。就连饱经沧桑的诸葛校长,拉着儿子‘小诸葛’的手,也是老泪纵横。

凯旋归来的龙若海,从欢迎仪式的操办上,就感觉到了鲁光淦态度上的变化。老领导明显的是在向自己示好,是向自己抛出了橄榄球。

看来自己这次省厅之行,让鲁局改变了一些看法。改变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到京城参加部里组织的局长培训班。大家都很清楚,参加这个培训班之后的人,进步与成长都是很难估量的。更何况,自己是其中年龄最小、职务最低的人。

从龙若海的为人处世来说,对于鲁局的橄榄球当然是很乐意的接受。自己与对方没有实质上的恩怨关系,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与娟妹之间的‘红娘’。没有鲁光淦的关心,也就没有自己的今天。人总是要学会感恩的。

这么一想,龙若海轻轻地拍了拍叶婵娟的肩膀,柔声说道:“傻丫头,别总是哭了。再哭,就要象个小花猫了。这么多的人在看着你哩,我不是很好的嘛。要哭,我们回家慢慢哭,好吧?”

听他这么一说,叶婵娟不好意思抬起了头。看了看龙哥为了参加表彰大会而专门穿上的一套新警服,已经被自己泪水打湿了一大块。口中‘淬’了一声,有点羞答答地说道:“我才不哭哩。”转身就跑到了鲁祥云身旁。

看到站在人群中的鲁大小姐,正抿着嘴在朝自己微笑,龙若海不禁感觉一阵头疼。刚在省城摆脱了宋丹青,怎么又碰上了这位更加难缠的姑奶奶。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一拉身边的‘小诸葛’。低声说道:“领导在等着哩。”这一提醒,诸葛校长也醒悟了过来。连忙松开手来,让儿子先去晋见领导。

“报gào

鲁局长,龙若海、诸葛飞完成任务,奉命回来报到。”随着两个人一个漂亮的敬礼动作,让整个欢迎仪式推向了最高潮。在这之前,鲁光淦一直在忐忑不安,不知dào

这位载誉归来的部下会如何对待自己的善意。

得知龙若海要去京城参加培训班的消息后,他就一直在思索。这个部下真的是不同凡响,给他一片彩虹,就能染红一片天地。是个人才,绝对是一个大大的人才。

既然是人才,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这么讨厌呢?鲁光淦认真反思了龙若海身上所有让自己讨厌的地方。说他生活作风不检点吧,现在看来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但是自己那个宝贝侄女,就连宋书记家的姑娘,都是在玩单相思。怪人家孩子,又有什么道理?

鲁祥云在餐厅打人的事,也怪不得龙若海。叶家的女儿想缓和关系,请客吃饭没有什么不对哇。地点是宝贝侄女自己指定的。现场上发生的事情,别说龙若海,就是自己在场,恐怕也控zhì

不住云儿的发飙。

还有大闹省厅的那件事,那也怪不得小龙。是那个副局长太不象话,太不把基层的警察当人喽。再说,这孩子的出头露面,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个老搭档。这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呵。

…………

鲁光淦想了许多,也发xiàn

自己错了许多。还好,谷中天对自己一点也没有计较,工作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在支持。目前全局的工作算是稳定了下来。

仔细盘算一下,自己的官场也算是到了尽头。不管怎么干,也就是一个以副代正的常务副局长而结束。而龙若海这小子却是势头很猛,起步就是瞄着市公安局一把手的位置进行培养。

后生可畏啊,鲁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看昔日的小鸟就要展翅高飞,他才发xiàn

了自己错得好多。心平气和的鲁光淦,终于发xiàn

了自己的不是。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赶在这之前把裂痕补好。出于这样的动机,他才大费周章地安排了这样一个欢迎仪式。

第一百四十章 欢乐之春

在两个人敬礼之前,鲁光淦一直保持着作为领导应有的矜持.看到龙若海和‘小诸葛’的反映后,他的眼睛也有点湿润。这些孩子对自己是一片真诚,为什么以前就看不到他们的好处哩?官场真的是一个大染缸呵,让自己为了乌纱帽而失去了本心。

“好、好、好,你们为我们淮东市公安局争了大光呵。”鲁光淦连忙伸出手来,用力握了一下,然后又是一个有力地拥bào

。龙若海还好说一点,‘小诸葛’有点犯傻。只因为印象中的鲁支也好,鲁局也罢,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亲善过。

晚上的庆功宴,也是十分热闹。大家纷至沓来的都在敬功臣的酒,龙若海的酒量再大,也是无法招架。还是谷中天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一句笑话打圆场。他说:“人家小夫妻好不容易团圆到一起,你们也要讲点公德心。好不好?”

这么一说,龙若海的围自然是得到解除。只是让叶婵娟的脸象搽了红胭脂一般,通红通红。

席间,鲁光淦给龙若海透了一个信息。这次全省参加培训班的就是两个人,还有一人是省城城区里一个区的分局副局长。两人出去学习之前,原有的职务都要免去。也就是说学习归来之后,省厅都是要有大用的。

对于龙若海离职后的重案大队人事安排,鲁光淦很想听一听谷中天的意见。他在酒席桌上悄悄表态说:“老谷呵,你怎么想,就怎么定。这个问题我想得开。重案这一块不能乱,必须要让最得力的干部上位才行。”

“小龙呵,重案大队的事情,你最有发言权。我把鲁局的话转给你,听听你有什么意见。”谷中天狡猾得很,掉头就把皮球踢给了龙若海。

这时的龙若海,感觉到了当初刚到刑警支队的那种融洽。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奇妙。想开以后,死结也能打得开。不然的话,只会越打越死,形成老死不相往来的格局。

看到两个老领导充满期待的笑容,龙若海也放松了自己如履薄冰的心态,坦承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的意见既在意料之中,又有出人意料的方面。

让王大为接任大队长,完全是在情理之中。不管是从威信上说,还是从能力上讲,都是恰到好处的人选。‘小诸葛’当副大队长,年青,有文化。从培养年青干部的角度来说,当然站得住脚。从实jì

能力上,还有连续不断创造的实绩,都能让人服气。

龙若海说出的最后一个人选,却是让鲁光淦、谷中天楞了一下神。没有想得到,他会把戈乔华给推了出来,建议让小戈担任教导员。

小龙的理由也很简单。无论是从业务能力上来说,还是从内务管理能力上来看,戈乔华都是一个很好的人才。弱点是魄力稍许差一点,但作为助手来说,却是绝对能够胜任。

至于他与‘小诸葛’的矛盾,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完全可以调节。有王大为在,翻不出什么大的Lang花来。

服了,真的是服了。这小子做人做事,都是出于公心,让人不能不服气。这个方案一经提出,鲁光淦是打心眼里服了自己这个部下。没有一点犹豫,当场就全盘接受了龙若海的调整方案。

接下来的日子里,被免去职务的龙若海,过上了工作以后最为清闲自在的一段时光。多了一个人过年的龙家,笑声当然是没有断得下来。除夕这一天,他的父母早早就将茶楼歇了业。给大家分发红包之后,让员工回家过年。

接下来的时间,老两口就忙着准bèi

菜肴。儿子说了,岳父家就一个女儿。我们家多了一人过年,是高兴。她家少了一个人过年,就会感觉到是冷落。与其那样,不如两家合在一起过个年。人多热气大,也能热闹一点。还有谷中天呵,儿子、儿媳在美国,不如将老领导两口子也请过来。

对儿子的想法,龙家老夫妇当然支持。地点就放在茶楼,地方大得很,想放几桌都行。菜肴也简单,已经请厨房间的大师傅准bèi

妥当,只要加热就行。

在家休息了几天,龙若海也算是恢复了原气。到了除夕这天下午,他和叶婵娟早早的就去了岳父家,将‘老夫子’爷爷和岳父、岳母接了过来。对于女婿这么善解人意,几个老人当然是很满yì



几个老人到了茶楼一看,不单有亲家两口子,还有谷中天和‘小诸葛’两家人。谷中天也算是在政界小有名声,特别是他那个酒席桌子上让战友入狱的故事,更是让人感觉敬佩。‘小诸葛’的爸爸,在淮东教育界也是很有名望的人。几个老人家凑到了一处,当然很容易谈得来。

看到‘小诸葛’得yì

的笑容,龙若海就有点苦笑地直抓头皮。这小子听说了自己过除夕的打算之后,说什么也要赖着参加进来。理由就是和爹妈一起过年,喝酒都喝不出劲头。

本来还以为只是说笑,诸葛校长肯定不会答yīng

这个荒唐的要求。没有想到他家老爷子一听之后,竟然很高兴,说是无论如何也要凑个热闹。不但一家三口准时到达,还带来了两瓶不知珍藏多长时间的‘五粮液’。

就这样,四户人家一共是十二个人,将一张大圆桌子坐得满满的。席间当然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谈到龙若海春节过后,就要到京城参加培训的事,大家当然都是赞叹不已。

‘老夫子’爷爷抚摸着自己的洁白长须笑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古人的话,诚不我欺。小龙呵,你要敬敬谷支的酒。领导对你好哇。没有他们的培养,就没有你的今天。给我记住,永远不要忘记别人对你的恩惠。”

龙若海和叶婵娟这小两口方敬罢谷中天夫妇的酒,诸葛校长也站了起来。先是正经八百地敬了谷中天的酒,然后又将‘小诸葛’喊着一起敬龙若海的酒,慌得他只好赶快站了起来。

“小龙呵,我在家中托个大。喊你一声小龙,把你当家中的晚辈看。我们全家都在感谢你哦。小飞这孩子,就是一个长不大的性格。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动头脑。从小到大,不知捅了多少娄子。我们老两口也在愁呵。自己没有什么本领,也帮不到他。

自从你来了之后,这孩子才算是变了样。做事也有了头脑,工作也出了成绩。本来我们都挺高兴的,没想到他又给你找了许多麻烦。多亏你是大**量,不和他计较。什么事情都把他带在后边,指点他做事做人,帮他建功立业。”

诸葛校长说得很动感情,‘小诸葛’也有点红了红眼睛。只是嘴上还很硬,他拉了诸葛校长一把,说道:“爸爸,你说什么哩!龙大是我的大哥,有什么谢不谢的呢?”

“是呵,是呵。我们是弟兄,不要分彼此的。再说,‘小诸葛’过去有点不懂事,也不完全是他的责任。不是有句话嘛,说是屁股决定脑袋。他身上有多大的担子,决定了他考lǜ

什么样的问题。应该是过去给他压的担子不够,才会这样的。”龙若海连忙接上了‘小诸葛’的话。

“小龙这话说得有理。过去我也总觉得‘小诸葛’只知dào

玩,不懂得上紧做活计。看到他和小龙在一起办案件,才知dào

了这个道理。是给他压的担子太轻了,哈哈,小龙真行。不但自己能办案,还能帮我培养干部。”谷中天也接上了话。他对‘小诸葛’的变化,看得很清楚。没有小龙的锤炼、压担子,这小子肯定还会和以前一样,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看到大家都在夸奖自己的龙哥,叶婵娟感觉特别的幸福。两只秀美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

这个春节,对于龙若海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有道是无官一身轻。他现在不但是无官,连一点工作任务也没有。他的任务,除了例行公事的拜年以外,就是和几个弟兄们一起打牌、喝酒,聊天、嬉戏。

还好有个‘三江茶楼’做大本营,想吃就吃,想玩就玩。用许文杰的话说:大哥开了个茶楼,做兄弟的当然是吃喝不愁。他这么说,也这么做。而且总是一吃嘴一抹,从来不讲‘埋单’的话。

对他这种做法,龙家老夫妻俩从来不加多言。儿子的朋友,能这样做,肯定有这样的交情。还是曹阿姨看不下去,担心长久这样下去,会把生意给糟蹋掉,悄悄给龙若海做了一个提醒。

对曹阿姨的小心,龙若海还是很感谢的。现在‘三江茶楼’的效益如何,不但与龙家人有关,也与每个员工有关。象曹阿姨这样的中层管理人员,更是休戚相关。

对许文杰的做法,龙若海也不以为意。就凭当初房款上减掉的六万元,足够这位大少在自己的茶楼吃喝玩乐上几年。再说,自己这位兄弟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点儿钱,他是不会放在眼中的。时间不长,曹阿姨就发xiàn

了奥妙。

许文杰虽然不‘埋单’,每次的账却总是要记的。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帮着全部结光。有时没有余账可积,干脆就打上一笔钱放在这儿,留作慢慢消费。到了过年的时光,账上还有一笔不小的余款。

曹阿姨这才发xiàn

,原来这个许大少不是来吃大户,反而是一个大主顾。对于这些看法,龙若海总是笑而不语。大家相处得好,别人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放在心中就行,不必总是挂在嘴上。

今天是正月十五,是传统意义上的元宵节。照理说,大家都应该要回家团圆,吃上一餐元宵才是。‘三江茶楼’的生意当然也清淡了不少,本地的大部分员工也让龙经理给放了假。

三楼包厢中却依然是热闹得很。龙若海和他的朋友们都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不为其他,只因为明天龙若海就要去京城,参加地、市公安局长培训班去了。大家凑到一起来,既是欢度元宵,也是为他送行。

“大哥,有个问题我没有搞得懂。当初为什么要起名叫‘三江茶楼’,难道就不能叫‘四海茶楼’呵?”无论什么时候,许文杰都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哈哈——许公子,你真的是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自己有了答案,还要找龙大哥要答案。”刘强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看到许文杰盲然的样子,龙若海知dào

他是真的不知,而不是在逗笑,也就没有跟着调侃。任何玩笑都要适可而止,再过的话,许大少就要恼羞成怒了。

他两眼带着笑意的说道:“文杰,你听说过这么一副对联吗?过去做生意的人,总是要贴在大门口的。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个名字就是取的财源茂盛的意思。你已经说到了四海,刘强当然认为你是在玩幽默。哈哈。”

这么一说,许文杰豁然开朗。接着就大言不惭地说道:“是呗,还是龙大哥知我。这点小知识,哪儿能难得倒我。大哥,今天晚上况县长会来吗?再不来的话,我见面就喊况县长,臊他的皮。”

“很难说的。毕竟是一县之长,有很多事情,他自己也做不了主的。不说他了,我们先打一会牌,然后你再帮我招呼客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元宵枪声

宁北县城地处淮东市区南侧三十公里处.县城的中央,有一座新开发不久的街心公园。斯时,通道两边的树干上,到处都挂上了大红灯笼,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她让人们知dào

,元宵节到了。

人们仿佛看到了春天的使者,迫不及待地走出闷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蜗居。呼朋唤友地结伙到公园里踏青游玩,吸纳清新的空气,寻找春天的绿茵。老人们伸拳踢腿,孩子在绿草丛中嬉戏打闹。笑声,嗔怪声,吵闹声,此起彼落。

况超群到宁北上任两年不到的时间,算得上是毁誉掺半。他对张跃进的扶持、对国有企业的变卖、对化工企业的盲目发展,还有在用人问题上的霸道,为他赢得了一片骂声。但他在基础建设的投入上,也是有目共睹,众所公认的。

就拿这座街心公园,还有刚落成的小商品一条街来说吧。不管是支持他的人,还是反对他的人,都会赞一声‘有魄力、有眼光’。这座公园,让县城的品味向上拉升了不止一个百分点。从上午到傍晚,公园里始终是络绎不绝的游人。

春天的黄昏,那简直是人间天籁!一个瑰丽而又有点忧郁的黄昏,笼罩着这个古老而又充满活力的小县城。随着天色渐渐转暗,人们盼望已久的春雨,也飘飘洒洒地降了下来。

虽然只是细如牛毛的零星小雨,一时半会也不会打湿衣衫。公园里的游人,还是逐渐稀疏起来。除了少数几对‘游园之意不在景’的青年男女,基本上没有新的游客再进入公园。

反常的事情总是会有所发生的。五点刚过不久,公园里连续不断地涌入了不少半大的毛头小伙子。当然也不是绝对,其中也有一些成年人参杂其中。

这些突然而至的男人,当然不是游客。一个个全都带着红缨枪、三节棍、九节鞭等各种打斗用的凶器,而且是壁垒分明,分头集结于公园平时用于大型群体活动的圆盘两侧。

东边的一帮人,全部都是手持红缨枪,半大的孩子多一点。西边的一帮武器虽杂,却统一身着黑色短打服装。从年龄上看,明显要比对面的孩子大上不少。不大一会儿功夫,两边就各自聚集有了一百多号人。

看到这些平时横行霸道于街头巷尾的混世魔王,还有那相互横眉怒目的样子,再联想到街头的传闻,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人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春节前夕,城西那边新开辟的小商品一条街,开始正式投入运营。生意确实是很兴隆,火爆的程度吸引了不少有心人的眼球。为了争夺这条街保护费的收取权,‘红枪会’和‘黑龙帮’的两伙人,就已经不止一次地大打出手。

有些观察力比较强的游客,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处,自然而然的就得出了结论。再一看到双方的装束和凶器,立即发xiàn

事情有点不妙起来。

“不好,要出大事”,他们作出了自己的判断。胆小的人,已经相互招呼着撤出了公园。只是还有一些好奇的年青人,依然故我地蹲在周围的树丛中。他们说是要看热闹。说真的打起来,肯定要比警匪片真实、有趣、精彩,能够很好地刺激感观。

时间不长,事情很快就见到了分晓。只见双方各派一个代表,走到圆盘中央。‘红枪会’这边的叫刘军,年龄在二十七、八上下,听说这家伙刚从‘山上’下来不久。

这个所谓的‘山上’,不是生活中的高山峻岭,而是黑道上所说的监狱,说的是劳动改造的场。意思是说这家伙,刚从监狱释fàng

不久。

如今这个年头,从监狱释fàng

回来,不再是家族和个人的耻辱,反而成了有些人横行霸道的资本。他的头发有一尺多长,扎成一束披在脑后。满脸横肉,脸的左侧还有一道刀疤,加上显得狰狞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黑龙帮’这边,是一个叫钱大毛的壮汉。大约三十五岁左右的模样,浓密的络腮胡子几乎罩住了他的整个面部。身材高大,体格魁梧,粗犷的的脸庞和强壮有力的身体,使人感觉到一种剽悍。只是他的眼珠虽然明亮,却似乎缺乏表情,缺乏生气,给人一种对生活淡漠的感觉。

两人说话时间并不长。只是短短交谈了几句以后,就吵了起来。相互指着鼻子,开始打起了口水仗。估计是没有能够谈得拢条件,两个代表也不往回跑,直接就抢先交起了手。后边等待指令的混混们,也不用人来指挥,‘刷’地一下就全部冲了上去。

刹那间,只见刀光剑影,棍飞棒舞,血雨腥风,鬼哭狼嚎。哭叫的,求饶的,倒地的,种类繁多,不一而足。不了解情况的人,还真的会产生错觉,以为这是电影公司在拍警匪片中的黑帮械斗哩。

躲在一边观看的观众笑声不绝,连声大呼‘过瘾’。看虽看,毕竟这是老百姓难以接受的另类。还是有人看不下去。很快就有热心的旁观者,拨打了‘110’报警电话。

‘铃、铃、铃——’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公安局值班室里,治安大队行动中队长徐大勇,正在和几个部下围着桌子在打扑克。

留着精干的寸头,笔直的身躯,黝黑而憨厚的脸庞,这就是徐大勇。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员虎将。只是此时的徐大勇,并不象平时那样威风凛凛。他的脸上,被人贴上了好几张白纸条。看来是战况不佳,已经输了好几盘的样子。

这是老规矩了。有事做事,无事打牌。当然也不能赌钱,输了的也就是‘贴白纸条’、‘钻桌子’之类的惩罚。不然的话,你让这些大男人闲在那儿能干什么?总不至于让他们大眼瞪小眼,看着值班室的大门不被人卸走吧。

有一个轮空的警察,站在一边观看场上的争斗。听到电话铃声响起,当仁不让地接起了电话。

“队长,‘110’接到群众举报,说是‘红枪会’和‘黑龙帮’那两伙人为了城西那块地盘,又在街心公园结伙斗殴。打得十分厉害,双方已经伤了不少人。”没等电话放下,接电话的警察路小明就大声嚷了起来。

“这帮混蛋,非得好好整治一下不可,走,出警去。”徐大勇怒不可遏地将扑克牌往桌子上一摔,抢先大步走出了值班室的门。

“队长,队长,你的脸,你的脸。”听到小路的呼喊,其他人侧脸一看,就都跟着‘呵呵’笑了起来。

徐大勇先是一楞,随后方才恍然大悟。他也不停步,咧嘴笑了笑。边走边张开双手,在脸庞上左左右右地摩擦了几个回合,将贴着的纸条揉搓成一团,随手丢到了路边的垃圾筒里。继xù

大步流星地往警车停放的位置跑去。

没多大一会功夫,随着阵阵‘呜啊、呜啊’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到现场处警的警察,分乘两辆警车呼啸而至。赶到了街心公园打斗现场。

下车的警察都很熟悉这些处警的流程。一路从中心插入,分隔交战双方。另外的人,则从外围向里驱散。就凭这么十几个警察,要想将这两百多号人全部抓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再说,就是抓了,也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来关他们。

说来也怪,这些结伙斗殴的家伙,平时看到警察就象老鼠看到猫儿一样,总是一哄而散。今天不知是什么回事。看到警察到了现场,却个个都象吃了兴奋剂似的,打得更加来劲。

穿黑衣那方领头的壮汉钱大毛,本来只是和对方的刘军有来有往地打个平手。看到警察已经围堵过来的时候,却在突然之间大发神威。只见他如同爆fā

一般的将一条九节鞭使得鞭人合一。

抡、打、扫、挂、撩等各种基本技法浑然一体,‘花连花、花套花、花花相连;花接花,花串花,变化多端’的技术特点,更是被他用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抡起似车轮,舞起似钢棍,收回一团,放击一片,收回如虫,放击如龙,真的是静如处子,动若闪电。一根九节鞭指东打西,满场游走,缠得手持红缨枪那方以刘军为首的几个好手都脱不了身。

也许到了这时,刘军方才知dào

。前段时间的打斗,钱大毛纯属是逗自己玩的。想归想,但他也没有办法。撤又撤不下,让又让不开,只好被动地跟在后面追着打。

看到口头制止没有效果,警察只好使用警棍强行在打斗队伍中间扫开一方空地。这种措施,还是无法遏制事态的进一步地发展。钱大毛一边加倍疯狂地打斗,一边还口出狂言的叫嚣道:“老子的事谁也不要插手,谁要多事我就打死谁。”

带队处警的徐大勇看到这个情况,知dào

事情有点反常。一边让指导员李小江用手中的对讲机,向‘110’和上级领导报gào

情况,请求支援;一边对空鸣枪警告,继xù

大声进行喊话,责令双方立即放下凶器。

就在这时候,那个手持九节鞭的钱大毛,就象突然发了精神病一般。上下左右几鞭一抡,就甩开了缠绕在身边的刘军。接着又一鞭打倒对方一个正在挥舞红缨枪的小混混。然后就直接冲着对空开枪并喊话的徐大勇冲了过来。

他边冲边打,嘴上还在一边骂道:“他奶奶的,我到是要看一看,是哪个兔崽子的敢放枪来吓唬老子。”

警察路小明见势不妙,连忙顺着斜线主动迎了上去。他的想法倒是不错,指望用自己的行动,来延缓对方的攻击,好让徐大勇有个回旋余地。

他只顾向前冲,却没想到被人打了一个冷不防。一个小混混从背后对他进行了偷袭,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一棍子。顿时摔倒在地上,鲜血流满一地。

“小路!”看到战友为了掩护自己,却被人打倒在地上。徐大勇愤nù

地喊了起来。他想赶过去施救,钱大毛却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手中的九节鞭也已经劈头盖脸地朝着自己的脑袋砸了下来。

面对瞬息即至的凶器,徐大勇将头一偏,果duàn

地扣动了手中‘五四式’手枪的板机。只听‘砰,砰’两声枪响,子弹准确击中了对方胸部。

随着枪响,刚才在现场猖獗无比、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轰然倒地。钱大毛手捂着胸口,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让一个刚才被他打倒在地上的小混混拌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就没有能够爬得起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枪响之后

看到警察真的开了枪,而且准确击倒目标之后,正在械斗的双方,一下子全都软了下来.不要警察再进行招呼,一个个都规规矩矩地就地蹲下,双手抱头,束手就擒。

“小路,救护车来了之后,你先和‘猴子’一起去医院。把钱大毛送去抢救的时候,你自己也正好顺便包扎一下。”具备初步救生常识的徐大勇和李小江,已经分别对钱大毛进行了检查。知dào

没有生命危险之后,他们也算是放下了心。

不管是什么理由开的枪,还是不要死人为好。再看到小路也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他们更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撕下一块布,先行堵塞住钱大毛的伤口,控zhì

继xù

流血。救护车一到,就将人交给了医生。其后,他们将情况向领导汇报的同时,也抓紧时间对在场参加打斗的双方人马进行登记造册。

知dào

自己管辖的范围内出了大事以后,得到报gào

的县委、县zf、公安局、检察院的领导们,心中再是不怎么乐意,还是分头从自己休闲的场所里走了出来。

大家都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赶到了现场。毕竟这是关系到自己乌纱帽的大事,当然都要全力以赴地赶来处置这起突发事件。

大型聚光灯将现场照得灯火通明,四周的通道上也被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围观者已经被劝阻疏散,伤者也被送到医院,正在进行手术抢救。

听说钱大毛的生命没有危险以后,各级领导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大家对徐大勇的现场处置能力,也都在暗地佩服。说他是临危不乱,沉着应战。事后处理善后工作也是有条不紊。

无事就是福呵!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做官的诀窍就是明哲保身。特别是春节刚过,谁也不想找麻烦事做。局长戚长春笑眯眯的表扬说:“大勇,做得不错。有魄力,又有胆识。枪法不错呵,打了人,还又不致命。真是太棒了。”

县长况超群,是从张跃进家的牌桌上被找来的。自从接受了那张价值十斤粮票的仕女画之后,他们的关系也就出现了质的变化。他也不傻,怎么会不知dào

那幅画的真实价值。

本来还有点感觉不好,觉得有点心虚的害pà

畏惧。时间长了,感觉也就是这么一回事。自己为他张跃进谋求了那么多的好处,受这一点回扣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一个机床厂的利益,能够抵得上几十幅这样的画哩。

这样一想,他也就消除了心理障碍。接下来再接受房子、票子和女子,也就感觉十分自然。如今的况县长,腰包也鼓了起来。不但在淮东市区,就连宁淮省城也都有了藏娇的金屋。

象元宵节这种休闲时刻,他当然要到张大哥家中去乐上一回。所谓打牌,也就是张家的几个人,在变着法子把钱往他口袋子里送。正在他大赢八方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况县长,有两帮小混混打架争地盘。警方在处警时,无法控zhì

现场情况。在迫不得而已的情况下,开枪打伤了一个叫钱大毛的头领。”这是zf办的袁主任。

自从抢先拜了山门之后,他也就水涨船高。由过去并不出彩的众多副主任之一,变成了实权在握的一把手主任。他和戚局长的关系不错,汇报的内容也就很是贴切。

况超群接了电话以后,感到十分的扫兴。一把好牌抓在手中,只能作罢了事。毕竟是动了枪,作为一县之长,总要到场表示重视才行。得知事情的原委之后,张跃进也知dào

不能耽误。只好让大家收场,又亲自把况县长送上了车。

边送边咒骂道:“这个该死的钱大毛,应该一枪把他打死才对。我们玩得好好的,所有的好事都被这家伙给搅了局。转过头来,我就让‘二狗子’把他给开除掉。不然的话,连我也觉得不解恨。”

尽管不开心,况超群还是很快就到了现场。他得知基本情况后,当场拍板说道:“稳定压倒一切。流氓打架斗殴,就是要坚决打击处理。既然没有出大事,我们就不要人为地再找麻烦。这个事情就此结案,不要再扩大影响。”

指示发表完毕以后,他也就扬长而去。他也急着哩。小兄弟龙若海明天就要去京城,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参加送行晚宴。这是一个有着远大前程的弟兄。能参加这种培训班,前程不可限量呵。估计培训结束之后,就会和自己齐头并进啦。这样的人,一定要拉着不放才是。

领导的态度决定一切。况超群的表态,既说要坚决打击处理,又说稳定压倒一切,让警方就此结案。说话虽然是模糊不清,但也等于为事情的处理,定下了一个基本调子。

这样一来,剩下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许多。无非是做好善后工作,然后再在参加斗殴的双方当事人中,找上几个替死鬼出来处理一下。不这样做的话,对社会舆论不好交待。处理得过重的话,又要担心双方背后人的面子上不好kàn



再说这个案件并不难查,有个三天两天的功夫,基本就可以结案。看到没有什么大事,局长戚长春拍了拍徐大勇的肩头。笑道:“大勇,这事就全部交给你啦。好好干,善始善终的给我把事情处理好。”

说完这话,他也就准bèi

和其他局领导一起打道回府,继xù

进行各自尚未结束的娱乐活动。既然是元宵节,总是要乐上一乐,让这个春节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才对。

就在这时,陪同伤者去医院抢救的警察小路,给徐大勇打来了传呼。他们站立不远处小卖部,就有公用电话。徐队长立即将电话回了过去。

“徐队长,这个伤者名叫钱大毛,是‘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保安队长。刚才在医院抢救时,医生发xiàn

他患有深度毒品依赖症。在他的身上,还发xiàn

到了1000克冰毒。”路小明的汇报如同石破天惊,让徐大勇的嘴张得老大老大。

这一下子事情就玩大了。案件性质从聚众斗殴,变成了毒品案件。徐大勇立即将情况向戚局和分管治安的柳局作了汇报。公安局几个在场领导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毒品案件在本县尚属首例。他们在心中盘算,自己能从这起案件中分得什么好处。

大勇本人更是来了一头的劲儿。他迅速将搭档李小江找到身边,研究着如何抽调人力,摩拳擦掌地想打一场大仗。能破掉这么一件大案,自己这个行动队长,也算得上是有了一个大大的晋升台阶。

远在宁北响起的枪声,对龙若海晚上的送行晚宴毫无影响。叶老夫子一家来了,谷中天、王大为、戈乔华都来了。

就连‘小诸葛’也在大家的催促下,终于将女朋友小严给带到了大家的眼前。只是他不象平时那样神气活现,到处找人麻烦。到反而有点象小媳妇似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看到平时能说会道的‘小诸葛’这么安静,也会有局促不安的这么一天,刑警支队的几个人都乐得哈哈大笑。就连许文杰和刘强两个人,也因为和他相处时间不短,看到这样的现象,当然也有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在税务局工作的小严,是第一次跟着‘小诸葛’出席公众场合。看到大家都在笑,也弄不清大家笑的是什么意思,给闹了一个面红耳赤。还好叶婵娟来得快,连忙将她拉到了自己这一群姐妹之中,才算是让她避免了尴尬。

“大哥呵,你今天总算给了我们大家一个面子。我还以为你是贵人多忘事,又要没有时间陪我们这些老百姓一起同甘共苦哩。”开席之前,况超群夫妇也赶了过来。没有想到,刚一进门还是给许文杰没头没脑地调侃了一番。

“嘿嘿,你还别说呵,我真的差点来不了哩。你不要把头昂得这么高。我把事情一说,小龙他们做警察的,一听就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况超群不理许文杰找茬,自顾自的把宁北街心公园发生的械斗案解说了一遍。

听到事情最后演变成歹徒敢于公然袭击警察,处警警察必须开枪镇压才能控zhì

局面的情况后,龙若海关切地说道:“大哥呵,你那儿的社会治安,恐怕要好好地抓上一抓才是。地方上的小混混敢于和警察正面叫阵,这事情不容忽视呵。”

“小龙这话说得不错。”听到有人插口,龙若海连忙回头一看,开心地喊道:“鲁局,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省里面有领导来检查工作吗?”

“我们的小龙要飞到京城去学习,再忙也要来给你送行呵。不然的话,你们会说我不注重知识,不注重人才的。弄得不好哇,小龙给我来个一飞冲天,再也不回来。那样的话,我们淮东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了吧。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呵?”

打开心结的鲁光淦,一脸春风。他来参加这个晚宴,是真的不容易。让接待省厅工作组的酒席提前开席,然后自己再来了一个中途退场,紧赶慢赶,才算是赶上了这边的开席时间。

“哪能哩,哪会这样做哩。淮东是我的根。再怎么说,我也是要回到这里来的。”龙若海被鲁光淦幽默了一下以后,脸也胀得通红。

鲁光淦可不管这些,转过身来接着刚才插话的话题说了起来。“况县长呵,这事不简单哩。社会黑帮敢和警察正面对阵,这在我们淮东还是首例,在全省恐怕也没有听说过。你们宁北要好好重视这件事呵。不然会出大事的。”

“鲁局长,你放心。对这种社会恶势力,我们一定会严肃打击处理。对这种流氓地痞不能客气,绝对不会手软的。需yào

我们地方做什么事,你们公安方面尽管吩咐就是。”况超群听说案情有这么严重,也知dào

不能马虎了事。立即作了明确表态。

第二天上午,龙若海在父母亲和妻子叶婵娟的陪伴下,去了机场。许文杰和刘强,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至于王大为、戈乔华和‘小诸葛’,则是一个也不见踪影。就连说好前来送机的况超群,也同样没有一点消息。

许文杰也是敏感的人。发xiàn

这么多人都不到场,立即意识到发生了问题。他这个大嘴巴哪能熬得住,立即开口问了起来。“大哥,你们警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猜呵,肯定是出了大案件。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多人同时不来送我们龙大哥的。”

“你说得不错,确实是出了大案要案。本来只是治安上的事,现在就连刑警也给牵了进去。王大哥他们,昨天夜里就赶往了宁北。”一清早,龙若海就收到了他们几个人的传呼,对失约不能到场送行表示谦意。

作为一个刑警,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出警,当然是深有体会,根本不可能有所芥蒂。他只能在心中祝福,祝自己的弟兄们好运,迅速破案。只是他不知dào

,从此刻开始,淮东刑警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杀灭口

时间要回溯到昨天下午,宁北县城街心公园的现场上.首先接到消息的是徐大勇。他从路小明的电话中,获知钱大毛身上发xiàn

大量毒品的消息。此后,他立即将情况报gào

了戚局长、分管治安的柳局长。

听到这一消息以后,几个领导都是喜笑颜开。都在计算着这个案件能取得多大的成功,自己能够从中得到多大的实惠。

几家欢乐几家愁。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点明了伤者钱大毛的身份与背景情况。现场的气氛立即变了样。

在场有些领导人,顿时就变了脸色。大家都知dào

这家‘天上人间夜总会’隶属于宏大集团,董事长张跃进则是宁北县最为有钱又最为有势的大老板。他的背后,就是县长况超群。

为了避免麻烦,有的领导立即转换了思维的角度。不再围绕破案成果考lǜ

问题,而是立即将思维重点转到了张跃进的身上。考lǜ

的是他对这一事件的反映和可能引发的后果。

这种案件本来并不复杂,但一牵扯到这些有钱人,特别是背后有大人物撑腰的有钱人,就会立即变得乱麻一团。

看到众多同僚如此嘴脸,柳局长不满地说道:“你们不要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不就是一个打手嘛,说不定呵,张跃进还在恨这小子给他惹麻烦哩。”

这话说了之后,戚长春觉得也有道理。张老板会不会为了一个打工仔而出面,这是很值得考lǜ

的事。就在他权衡利弊的时候,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大家看得到,他接电话的脸色很不好kàn

。回答的话语很简单,只是一连串的‘好、’、‘放心’之类的短句。

作为公安局一把手的戚长春戚局长,此时的思绪最为复杂,脸色也最为难看。还在怀疑张家是否会找麻烦,人家讨要公道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妈的个巴子,狗日的徐大勇,你可是给老子找了个天大的麻烦。他只能在腹中暗骂,还不好流露于色。

头疼呵头疼。别人可以避让,他自己却没有任何理由回避这件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戚局长也算得上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警察啦。虽然长期在机关工作,玩这种甩包袱的伎俩并不陌生。他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会,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他将公安局在场的领导召集到一处,简单统一了一下思想。然后,当即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收缴徐大勇的手枪,并宣bù

停止执行职务。理由很简单,就是没有履行用枪批准程序,开枪以后又造成了严重后果。需yào

通过一定的程序,审查确认用枪是否必要与合法。

分管治安的柳副局长,感觉到这个决定有点不合情理。刚才还在表扬人家大胆果duàn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问题。他想反对,说了几句公道话都被顶了回来。他本来嘴就有点钝,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语言。再加上景副局长几个人都在帮腔,只得一人站到旁边生闷气去了。

还有几个领导本来想发表不同意见,但看到一把手已经摆出了不容置疑的架势,也就乖乖地闭上了口。这个一把手可不一样,人家还兼着市公安局的党委委员,说一句才顶着自己不知多少句哩。

这个决定传达到徐大勇那儿的时候,这个正准bèi

建功立业的健将,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还在夸奖自己处置得力的局长,怎么一听说是张老板的员工,就在瞬间转变了脸色。

犟脾气的徐大勇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当时就在现场吵了起来。他也知dào

这个局长不是什么好鸟,和张跃进的关系非同一般。与其说任人宰割,不如明确对这一处理决定表示不服。更何况,自己在这件事儿上,占有十足的道理。

一方说是既然用了枪就应该要履行审批手续,要确认是否合法。即使合法,也要在事后加以确认,这是必经程序。另一方则说是情况紧急,不存zài

审批的可能性。即使要审查用枪是否合法,也不应该是在现场。

双方谁也无法说服谁,吵得是一塌糊涂。吵得最后,戚长春也有点恼羞成怒,破口斥责道:“我是局长,说了就算,错了也要这样执行。”

“有你这样当局长的吗?听到是大老板的员工,就怕得这个熊样。你这样的处置,打死我也不服。”徐大勇也不退缩,和戚长春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较量。

治安大队主持工作的副大队长赵有才是两头为难,劝谁也没有用,急得在中间直跳。最后还是在其他局领导的调解下,总算是让他和李小江指导员带队赶往医院,先行介入侦查工作。

由于钱大毛尚处于手术后的昏睡期,当天晚上并没有太多的工作好做。李小江在业务上也是一把好手,知dào

兵贵神速的道理。他看到在医院里确实是无从着力,就想带着人到钱大毛的家中,从其亲属和邻居的口中了解破案线索。

当然,他也不是傻瓜。为了防止徐队长的故事重演,他是先行请示赵有才,要得到批准以后,才会离开。“赵大,我看医院这边没有什么事要做。坐在这儿也是Lang费时间。不如让我带队去钱大毛的家中,先做一点初步调查吧。”

“行、行、行,你把钱大毛的监护工作,移交给禁毒中队长罗华他们。分头开展工作,这样最好,才容易有效率。”赵有才一听李小江的请示,立即满口答yīng

了下来。

时针指向十一点钟,李小江还在钱大毛的家中与其亲属交谈。对方的家人倒还通情达理,没有对警方开枪说出半句指责之词。只是在谈到钱大毛的交往时,要么是不停地流泪,要么就是反复地诅咒‘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老板‘二狗子’。

折腾了几个小时,有用的线索一条也没有找到。就在李小江有点懊恼的时候,自己的传呼机响了起来。他在心中暗自‘咦’了一声,这个时间还有谁会打传呼给自己?

想归想,手上的动作可并不慢,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了传呼机。注目一看,是队里路小明的电话。这小子不是因为头部受伤,而留在医院住院观察吗?这个时候打什么电话!

这么一想,心中更是感觉到十分奇怪。多年从警的历练,让他意识到这个传呼非同寻常。他连忙借用钱大毛家的电话,给路小明回了过去。

“李指导,钱大毛在医院被人暗杀灭口啦!”小路的说话语气有点急促,看样子也是才收到消息不久。很可能是感觉到不可思议,说话有种气急败坏的意味。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小江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谁会在这个时间里,去暗杀钱大毛?尽管从警时间不算短,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在小路放慢语速的解说下,李小江总算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十分钟前,医院住院部突然被人截断电源。就在抢修时,发xiàn

连备用线路也遭到破坏,造成了一片混乱。好不容易重新恢复照明以后,才发xiàn

正在输液的钱大毛,咽喉处多了一把匕首,当然是早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的老婆刘晓萍则是脑后遭人袭击,昏倒在地上。

李小江得到消息的同时,局长戚长春和其他几位领导也同样接到了报gào

。很显然,钱大毛是遭人灭口。表面上看,是浮出水面的毒品案件线索中断,唾手可得的功劳成为泡影,让本来跃跃欲试的几位领导大失所望。

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事情的性质发生了根本的改变。有人急着灭口,这本身就说明绝对不是简单的吸毒案件。灭口的背后,肯定隐藏着重大的黑幕。

消息传到市局之后,谷中天连夜就带着重案大队的人赶到了现场。治安支队长李照远,也带着自己的部下迅速抵达了宁北县城。这也就造成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原本约定到机场,给龙若海送行的几人集体爽约。

‘小诸葛’随着从市局过来的大队伍到了宁北。抵达医院现场一看,唷嗬,都是一些老熟人。

治安大队主持工作的那位赵大队长,原来就是城北派出所的那个户籍警。就是那逢人就喊首长、没有文化后面要带‘秘书’帮zhù

办案的赵有才。还有那个李小江,是到曹里镇侦查杀人焚尸案件时,认识的那个内勤警察。

这个时候,大家也顾不上打招呼。‘小诸葛’只是和李小江相互挤了一下眼睛,两人就算是履行了旧友重逢的礼节。

戚长春也赶到了现场。他的脸色气得铁青。好端端的一道盛宴大餐,竟然会被这些无能的部下办成了这个样,他能不生气吗?人这么一死,后面的麻烦事多着哩。不仅案件侦查受阻,还有可能会引发一些后遗症。

按照规定,在钱大毛的身上发xiàn

这么多的毒品,应该要在第一时间向市局治安支队报gào

。要让市局领导和省厅领导,及时掌握第一手资料。只是为了一已私心,想用这个案件来证实自己能文能武,才把这条消息给压了下来。

没有想到这一压,却反而是弄巧成拙。不但没有建功立业,反而让人指责为好大喜功,贻误战机。偏偏刑警支队来的人,又是这个倔老头谷中天。尽管心中恼火,也只好硬着头皮,将对方的冷嘲热讽给忍受了下来。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夜。警方通宵达旦的工作,没有取得任何成效。与案件有关的各方,也在等待警方的反映,在窥测警方的每一步侦查措施。

夜深了,雨还在下。飘飘洒洒的毛毛细雨,已经变成密不见缝的倾盆大雨。如泼的雨水,冲刷着地面的污垢,冲洗着地面的血迹。从遥远的地方,还传来了几声隐隐约约的春雷。

雷在低低的云层中间轰鸣着,震得人耳朵嗡嗡地作响。闪电,时而用它那耀眼的蓝光,划破黑沉沉的夜空。时而又被无边无际的黑暗吞没,只留下震耳的雷声和大雨滂沱的噪音。

是时,绝大部分宁北县城的老百姓已经熟睡。人们很难判断,这紧随着两声枪响,就接踵而至的春雷和暴雨,是否就是日后在宁北县城引发政坛地震的预兆。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灭口之后

宁北县城里,警方重兵压境的这一天夜里.虽然普通老百姓,早已经进入了梦乡。还是有不少人在关切警方的动态,在操劳有关善后事宜。

“沈全斌呢?这么大的案件为什么不到场,他想干什么!”刚到会议室坐下之后,谷中天一直压抑着的脾气,终于暴发了出来。案件发生这么长的时间,刑警大队长都没有到场。只有重案的王队长和技术中队的杜队长,带着一班人在现场忙活。

分管刑警的局长,倒是早早就赶到了现场。他不到还好,一到反而更是让谷中天反胃。这个分管局长不是别人,竟然就是当初那个不守现场规矩,让外人进入现场随便乱看的景少华。

当时谷中天听到他让外人随便进入现场的消息之后,连发火的兴趣都没有,只是直接建议他转行走人。山不转水转。人家确实是转了行,转成了后勤科科长。没有多长时间,还又转了回来,成了分管刑警的副局长。

听到是这样的情况,王大为到也能理解。他报之以淡淡的微笑,就不再吭声。‘小诸葛’鄙夷地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种人也能当分管刑警的局长?也不知dào

戚长春的脑袋瓜子是不是进了水。

当着局长戚长春、分管局长景少华的面,杜威和王队长什么也不好说。只是从他俩期期艾艾的介shào

中得知,沈全斌刚被送到省公安学院,去参加一个为期一年的培训班。

“戚局长,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给我们打一声招呼?”拉下脸皮的谷中天,可不管对方是什么局党委委员的事。心中有不满,直接就发泄了出来。

面对谷中天的责问,戚长春并不放在心上。我就把刑警大队长打发离开了岗位,你能怎么样于我?我就不通知你们,你又能怎样于我?别说你谷中天,就是鲁光淦看到我,也只能暗中生气去。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在打着呵呵。轻松写意的说道:“此刻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先谈谈这个案件怎么办?这些事情你老谷是行家,一定很快就能破案。我还等着向况县长给大家请功哩。”

戚长春到底是政客,轻描淡写地就将谷中天的责问打退了回来。不但让对方无话可说,还稳稳当当地占据了上风。破案是你们刑警的事。你要想说道些什么,还是先破了案再说话。

偏偏这起杀人灭口案件很辣手。凶手属于职业杀手的类型,出手不凡。从切断电源开始,到打昏钱大毛的妻子刘晓萍,再飞刀杀死钱大毛。整个作案过程,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些勘查过无数案件现场的专家,也不得不夸一声‘高手’。

尽管是夜晚,医院住院部这儿的人员进出,依然是无人看管的。对过往人员的排查,没有丝毫收获。大门那儿的监控器上,更是一片雪花,根本找不到半点有用的东西。

负责监护任务的负责人,是禁毒中队长罗华。问他的话,吭哧了半天时间,也没有说得出一个所以然来。

坐在一旁的李照东,本来是不想介入谷中天与戚长春的较劲。到了这个时候,也有点忍耐不住。桌子一拍,厉声喝道:“谷支队长问你话,你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看你这个熊样,不知dào

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

罗华不但是难,而且是有苦说不出。大约在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老板‘二狗子’来探视钱大毛。这个大名叫张小强的老板可不简单,别看绰号难听,人家是宏大集团张跃进的叔伯侄子。听人说,也是他的继承人。

看到‘二狗子’来了,罗华可不敢不给面子。乖乖地打开了病房门,让‘二狗子’一行人站在昏睡的钱大毛面前瞧了几眼。只是那个刘晓萍有点不懂事,看到丈夫的老板来了以后,自始至终也没有给上一个好面孔。耷拉着个脸,就象是来人欠了他家债一样。

‘二狗子’一行人也不在意,丢下一迭钞票就转身走人。走到门口时,和‘二狗子’同行的卞学进,突然停住了脚步。这人是张跃进的嫡亲外甥,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人称‘白眼狼’。看到他停了下来,‘二狗子’等人也放慢了脚步。

“小强,罗队长他们为大毛的事,也辛苦了半夜。是不是让下面的人,给他们这些警察送点夜宵呵?人家也不容易哦,呵呵。”卞学进用征求意见的语气询问道。

“行呵,这点小事你看着办吧。”‘二狗子’一听是这事,把头一甩,就带着人离开了医院。过了没有多长时间,‘宁北国际大酒店’就送来了丰盛的夜宵,有酒有菜。

看到走廊上连个人影也没有,钱大毛又有自己的老婆在照料。罗华也就放大了胆子,带领几个值班的警察,钻进了医生值班室里吃喝起来。却没有想到,会闹出了这么大的事。

当然,他可不敢这样向几位领导汇报。如果那样的话,不但是撤职查办的事,说不能还能追究刑事责任。想到后果,他的介shào

就变成了这个样:

“由于事情发生得比较突然,大家都没有来得及吃晚饭。到了十点多钟的时候,我看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大家一起在值班室那儿吃了一点夜宵。没有想得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有责任,请领导处分我吧。”

听到是这样的情况,在场的几个人也顾不上责骂罗华,却都深深地进入了沉思。这个案件的难度不小呵。职业杀手的水平,一击就走,不留半点痕迹。这个钱大毛,到底是搭上了哪路‘大神’的船哩。不是有组织的犯罪集团,是不会有这么迅速、利索的断线举止的。

在县城中心附近,有一座楼层最高的标记性建筑,那就是宏大集团,那就是张跃进的产业。现在的张跃进,典型的是今非昔比。在县城里,不再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而是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大楼顶层的十九楼上,那个用全套红木家俱,装扮得古香古色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到了这么晚的时间,还是灯火通明。屋内一共有三个人。坐的,躺的,还有站着的,三人姿态各不一样。

身穿一身唐装的张跃进,躺坐在老板椅子上闭目养神。一双水泡子眼半睁半阖,目光锐利而又深邃。自从走红以后,他就一直很注意自己的装束。不管走到哪儿,不管是什么时间,都是一身唐装。还好空调效果不错,到也不会感觉到闷热。

还有一个将双脚搁在茶几上的年青人。年约二十三、四岁,嘴上叼着根雪茄,头发染得金黄并修剪成波Lang式,脖子上戴着根堪比小手指头粗细的金项链,手指上套着个硕大的玉扳指。

熟悉的人都会知dào

,在张跃进这儿敢于这样放肆的人。没有其他人,只会是他那绰号叫‘二狗子’的本家侄子张小强。

在书柜那儿,站着一个三十上下的年青人。正在用指甲剪子,在修剪自己的指甲。这家伙戴着金边眼镜,却没有多少文化人的气质。他那手腕上戴着的江诗丹顿手表,一看就知dào

价值不菲。

整个人看上去有点病态,倒是眼神有些冷冽和阴险。别看他脸上总是带着谄媚的笑容,翻起脸来却比翻书还要快上几分。这是张跃进的外甥卞学进,人称‘白眼狼’。

“你们说说看,这个钱大毛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打手嘛,你们为什么要去看他?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冷场了半晌之后,张跃进终于开了腔。医院发生的事,也惊动了他们一家人。

‘二狗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自顾自的抽着雪茄。到是卞学进不以为意的说道:“能有什么事?大毛毕竟是自己家的人,为了帮小强争地盘才被警察打伤。小强带大家去看一下也是应该的事。不谈死掉的人,就说其他的弟兄也会看在眼睛里面。以后有了事,也才会有帮着卖命的人。”

“对呵,跟在我后面办事的人,我就要让他们对我忠心耿耿才行。我去看人又怎么啦?难不成说我杀了钱大毛吗!叔叔,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会有人去杀他。要问,那也要问警察才是。是不是真的被人灭了口,还不好说。我就担心,别是他们警察把人打成重伤不治,才说是被人灭了口。”别看‘二狗子’一脸的痞子样,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虽然是歪歪理,但也不好回答。

“哦,这么说,这事与你们没有关系?”张跃进一边说,一边坐直了身体。他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支软包装‘中华’香烟,接着说道:“与你们没有关系,我就放了心。我给你们把招呼打在前面。发财的路子有的是,我们不差这么一点钱用。毒品的事,千万不能碰。这东西,厉害着哩。碰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的。”

“知dào

,知dào

。你就知dào

穷叨唠,烦不烦呵?什么毒品不毒品的事,说给我听,有个屁用!”‘二狗子’把手中的雪茄往烟灰缸上一搁,不耐烦地就想走人。

看着自己这个宝贝侄子这个样,张跃进也无可奈何。他只好放缓语气说道:“你们看一看,这个事情怎么处理?学进,你的头脑灵活,你说说看。”

“能有什么处理?不管是真灭口,还是假灭口,我估计呵,到了天亮以后,警察就会来找小强说话喽。”卞学进流露出一副兴灾乐祸的神色。

‘二狗子’一下子站了起来,面孔有点歪扭的说道:“警察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杀人。他们吃饱了饭没有事做吗?姓卞的,你别自找难看。今天你不给我说出个道理来,当心我揍了你。”

“嘿嘿,说你笨,你还不是一般的笨。钱大毛是你的员工,不错吧?人家能不找你!钱大毛身上的毒品,总要找出个来路,对不对?你说警察会找谁?只有找你。人家破得了案还好说。破不了案的话,只能缠着你了。谁让你是他的老板哩。”卞学进的话中,充满了讥讽的语气。

这也难怪,人家在‘天上人间夜总会’老板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因为舅舅认了这么一个不知从那儿钻出来的侄子,自己就被赶下了台。让开了宝座,还要帮着擦屁股。说话能有好的语气,这才真的是怪事哩。

“好啦,好啦。无用的话不要去说。既然明天早晨警察要来,我们就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应付才是。”对这两个人之间的心病,张跃进当然是明白得很。只是他也有一本难念的经,无法明言,只好竭尽全力地两边调和。

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案受阻

卞学进看到舅舅又在和稀泥,不禁用鄙视的眼光,瞅了瞅张跃进和‘二狗子’这一对叔侄.然后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架,没有好气的说道:“我能有什么好的办法?无非就是两条路,随你们怎么走。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我只负责出主意,怎么做是你们的事。不要将来有了什么事情,都是我不好,都要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

一听说有两条路可走,‘二狗子’也顾不上计较卞学进的说话态度,连声说道:“行,你说说看。不管有什么后果,保证与你无关。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

张跃进到是留上了神。看来外甥与侄子这对矛盾,是要好好解决不可。不然的话,内部闹起事来就会出大的乱子。不过,他也只是一想而已。外甥的事好解决,财帛动人心。无非就是多放一点权,多给一点甜头吧。

“第一条路,是任人宰割。警察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我们配合就是。只是这样做的话,下面的人容易散心。特别是屁股上有屎的人,更会对我们离心离德。不要问我为什么,小强你自己去想。老板保不了你,你会跟着他干吗?”

‘二狗子’不用嘴回答,只是猛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之意。就在张跃进还有点迟疑的时候,卞学进又开了口。说道:“舅舅可能会不以为然。这些做打手的人,散就散了吧。有了钱,什么样的人会找不到。是不是这样?舅舅。”

张跃进有点赧颜地笑了笑。人家说外甥象舅舅,还真一点不假。自己就算是狡诈得很的人,没有想到外甥比自己还要厉害三分。连自己想些什么,都能估算得出来。

“人心散了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问题是小强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万一给人漏了底。警察就是破不了这个杀人灭口案,也足以交差,而且是只大不小的成果。”

听外甥这么一说,张跃进将目光转到了‘二狗子’的身上。这可是自己寄托希望的接班人,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呵。让他失望的是,本来还在耀武扬威的‘二狗子’,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就怂了下来。眼神有些恍惚不定,面孔上也写满了沮丧和恐惧。

不要问,自己这个宝贝儿子身上,肯定有着比杀人灭口案还要大的屁漏。到了这时,就体现出了张跃进的老奸巨滑。他知dào

外甥既然说了两条路,就必然还有下文。

前面说得这么重,是在吊自己的胃口。他只是用舌头润湿了一下自己那特别薄的嘴唇,静静地等待对方说话。

看到张跃进无所表示,卞学进暗骂一声了‘老狐狸’。然后继xù

解说道:“这条路走不通的话,你们看看第二条路如何。那就是把知dào

我们这边情况的人藏起来。有的人可以让他暂时先回老家避一下风,免得被人连老底都扒出来。

至于其他的人,也要打好招呼,不准私下和警方接触。单这样还不行。警方会象阴影一样,附在我们身上不肯放手。照我的想法,舅舅恐怕还要主动去找一下公安局。钱大毛死在公安局的手上,不管怎么说,我们也要为死者讨一个公道吧。”

“对、对、对,我们主动去找他们要人。让他们不敢来找我的麻烦。这叫个围什么救什么的,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让他们不敢来找我,就是啦。”本来一直焉在旁边不说话的‘二狗子’,这时也来了精神。对‘白眼狼’的主意大加支持。

“别吵,听学进说下去。你也跟在后面学着点。不要一天到晚就是打打杀杀的。不是你要搞什么黑龙帮,怎么会有这么个大麻烦?”到了这时,任是张跃进再是护犊,也忍耐不住的对‘二狗子’叱责起来。

看到‘二狗子’受到责骂,卞学进的嘴角涌现几道讥讽的波纹。微微一笑之后,接着说道:“让警方对钱大毛的死因,早日给我们一个交待。他们办案的时候,也要照顾到我们的营业。这两个要求不为过分吧?既然不过分,那就让他们听小强的安排。

不知dào

内幕的人,还有和钱大毛没有交往的人,可以让警方找了去谈话。速度不要太快,拖上几天再让人去。去的人,都要警告一下,让他们不要瞎说。其他的人,一个都不要让他们见。怎么做?舅舅你拿主张。”

夜已经很深,雨也越下越大。一辆自行车,踏进了宁北县城里一座被称之是富人集中的新型小区里。自行车在一幢豪华别墅的门前刚一停下,电动大门就自动打了开来。

隔了一会,别墅的书房里,亮起了昏暗的灯光。两个中年男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说话。

“你这个时候到我这儿来,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吧?”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语速不紧不慢的样子。

对方不以为然的说道:“老大,你也不看看手表,现在都几点钟啦?已经是早晨三点钟,天都快要亮了呵。忙活了一夜,还不让人睡觉吗?我这个时候出来,还有谁会想得到哩。”

“这事怎么搞得这个样子?不是你及时收到消息,加上正巧南边又有人来取货,非要闹出大事不可。”尽管是埋怨和指责,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和缓得很。

“是呵,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急得都有点昏了头。还好,没有让徐大勇去得成医院,不然的话,那小子心细得很。肯定是不肯离开病房半步。南边来人,也不一定会这么容易得手。说真的,我也不知dào

钱大毛这小子会搞这一手。”说话的人,应该是个警察。换一个局外人的话,也不会知dào

现场上的情况。

“嗯,这事你要多留点神。你不是要参加破案吗?态度要积极,工作要主动。要给那些领导好印象。这事情呵,照我估计,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徐大勇不是停职检查了吗?那就想法子让他多停一些日子。

只有这样,治安大队的人心才会散,才不能发挥作用。刑警那边,姓沈的不在家,就凭剩下的那几个人,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外来的和尚,你不要怕。再怎么厉害,也掀不起大Lang来。我们把生产停下来,他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行,有你老大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啦。只要夜总会那儿再守住阵脚,也就万事大吉啦。这些日子,我就好好表现一下。放心,我做人做事,大家都是有好评的。”

“小心无大错。夜总会这边倒不用操心,张跃进会出场搅局的。和钱大毛有关的人和事,都会被切断。警方想要找到有用的人,哼,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等到他们找到的时候,所有的痕迹也就抹得差不多喽。”

雨下了整整一夜。到了清晨的时候,却又是一片晴朗。看到好天气,折腾了大半宵的戚长春,也感觉到一阵轻松。只是当他走进办公室时,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不为其他,只为张跃进已经坐在那儿等着自己。

他在心中打着算盘,嘴上却一点也不迟疑地上前打上了招呼。连忙伸出手来,笑吟吟地说道:“张常委,今天刮的是什么风呵?这么一大早,就把你老人家给吹到我这个小庙来啦。”

自从贴上况县长以后,张跃进不但在经济上腾飞,政治上也打了翻身仗。去年年底,给增选了一个政协委员。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他特别喜欢别人喊他‘张常委’,而不是‘张老板’。

只是今天的张常委,没有以往那样的好心情。而是耷拉着个脸在说话。“戚局长呵,我今天是来找你打听个事情的。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老朽日后再找机会打招呼。”

戚长春一听不对劲,张跃进这是喊明了要找麻烦。尽管如此,还是春风满面地说道:“张常委,你这说的是哪一家的话哩。有什么批评意见,尽管提出来,我们保证会虚心接受的。”

“好,既然你戚局长这样实在,我也就不玩虚的啦。钱大毛是我们集团的员工,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警察打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我想听一个准确的答复。”

“这个嘛,你不是外人,我也就实话实说。钱大毛的死,应该是与警察开枪没有直接关系。凶手的问题,我们也正在进行追捕。可能到了时候,还要到夜总会那边调查取证的。”

“是吗?那我就等你们的最后答复。我希望能早日找出凶手,也让我们好对死者家属有所交待。到于找夜总会的人调查,我们肯定会支持。但不能影响我们的正常营业哦。要找人谈话,必须先要通知我们。不然的话,我们是不接待的。这一点,要请戚局长多多支持才是哦。”

“行,一言为定。我们找人之前,先和小张老板联系,由你们帮zhù

安排。张常委,你看这样行不行?”面对张跃进的咄咄逼人,戚长春一口应承了下来。

看到戚长春这么好说话,张跃进原本准bèi

的许多说辞,一大半都没能用得上。他也不为已甚,当即转换脸色道:“好,你戚局长是个爽快人。我也不为难你,就等你的好消息啦。改日我请你老弟吃饭,有什么招呼都由我老朽来打。”

戚长春这一允诺不要紧,谷中天一行人的工作可就遭了大难。本地治安、刑侦上的警察顶不上用。自己的人直接开展工作,却又是人生地不熟。

找到夜总会去排查钱大毛生前的行踪,也是遭到了重重阻挠。不是说人不在家,就是人辞了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人,还是一问三不知。

那个绰号叫‘二狗子’的张老板,更不是个东西。隔三差五的就要找上门来,问专案组的人要结论。说是要对死者负责,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才是。

宁北警方的态度也很暧昧。戚长春是看不到踪影。偶尔出现在专案组的办公室,对夜总会的不配合,也总是两手一摊。说是服wù

经济建设,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个景少华更是让人无奈。你们不是说我无能吗?那我就无能给你们看看。他每天都按时上下班。到了专案组,就是一杯茶一枝烟,一张报纸看半天。让你骂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是哭笑不得的叹气了事。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京城培训

淮东警方为侦查宁北杀人灭口案在操劳,在日夜奔波.此时的龙若海,已经抵达了京城机场。当他推着自己的旅行箱,走出机场大厅时,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起劲挥舞双臂的乔小兵。

这小子消息好灵通。我刚一到京城,他就迎了过来。龙若海在心中暗自思量着。转念一想,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无论是找航空公司查询,还是找鲁祥云、鲁光淦了解,都能知dào

自己的行程。对了,还有‘小诸葛’,这也是一条能获知自己行程消息的渠道。

久别重逢,两人来了一个男子汉的熊抱以后,乔小兵主动征求意见道:“是送你去培训班报到,还是先找个宾馆休息一下,晚上让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呵呵,还是先去报到吧。总不能第一天就让我做特殊学员,让领导把我当作是一个不守纪律的警察吧。”龙若海知dào

自己有几分斤两,可不敢在报到的第一天耍大牌。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先去报道才是。

乔小兵也不多言,油门一踩就往公安大学培训班的方向开去。途中,龙若海对这辆军车的牌照发生了兴趣。开口问道:“小兵呵,你怎么把总参的车子给开了出来?当心回家以后,要被老爷子打板子哦。”

“没事,没事。今天肯定没有事。老爷子知dào

我是来接你的,不会批评的。平时也是这样,只要不是陪京城那些纨绔子弟去瞎胡闹,就没有事的。老爷子也是很讲道理的,我们也不敢瞎胡闹。”乔小兵不以为意地解释道。

“这就好,这就好。总不能为了接我,让你挨骂。那样的话,我也过意不去的。”龙若海表示放心的同时,也在心中佩服乔家的家教。谁说大家族的人就一定会是纨绔子弟?人家的规矩,可是是一点也不差哩。

到了公安大学,两个人先到学校教导处那儿办理了报道手续。然后再拿着钥匙去了宿舍。由于培训对象是地市级公安局长的后备干部,食宿条件安排得还算不错,都是标准的两人间。龙若海是和省城雨西区的副局长孙跃华分在一间宿舍。

刚一掏出钥匙,门就‘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下来。开门的就是孙副局长。四十出头的样子,白皙的面孔,手中还捧着一本书。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个知识型的干部。

“是龙大队长吧?床铺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把自己的东西往柜子里一放就行啦。这是你的朋友吧,进来,快请进来。我来给你泡茶。”一听这话,这个孙跃华不但人好相处,而且还很谦和。说什么人家也是实打实的副处级干部,凭什么要帮着你拾掇床铺上的事呵。

“孙局长,你太客气了。这些事情都应该让我来做才是。”龙若海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掏出香烟打起了招呼。有道是,烟酒不分家。几番吞云吐雾下来,几个人也就熟络起来。

“小龙呵,我托个大,喊你一声兄弟。咱们到这儿来参加学习,职务都已经被免掉哩。就不要什么局长、大队长的喊来喊去。我喊你小龙,你喊我一声老孙。你看,行不行?”

龙若海当然不会说‘不行’。这样最好,相处也要自然得多。难怪对方能进入后备干部队伍,这种相融性,这种相处能力,就非同凡响。培训之前,龙若海通过省厅刑侦局马副局长,打听一同参加学习的同学时,就知dào

这个孙局长为人很圆融。现在看起来,是名副其实。

他在打听别人,别人也在打听他。孙跃华得知了他的简历后,大感惊讶。半年时间,从一个交警成为一个刑警。又从一个普通警察攀升到了正科职的大队长。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速度?

春节之前,又带队破获了‘92一号大案’,威名远播。二十八岁的正科,参加这种专门培养地市级公安局长的培训班。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背后的实力非同一般。

刚到京城,就有军方的人前往接机,而且用的是总参谋部领导的车子。陪同前来的这个小乔,是个有着典型军人气质的小伙子,一看就不简单。眼前这个年青人,潜力太大,值得自己好好投资一番。不然的话,孙跃华再是怎么圆融,也不会这么俯就。

龙若海并不知dào

自己的履历,给人造成了一种误导。更不知dào

乔小兵的一时兴起,用家中老爷子的车来接自己,也给别人产生了错觉。误以为自己是一个大有来头的实力派。

他也不去多想。把旅行箱中的东西取出来,放进了衣柜。稍加整理,就算是完了事。洗了一把脸以后,热情邀请道:“孙大哥,小乔给我接风洗尘,是不是一起出去坐坐?”

“谢谢,你们去玩你们的吧。我今天晚上也有安排,就不打扰你们了啦。改日我来做东,请你和小乔一起玩玩。”孙跃华是个眼光锐利的人,哪儿会看不出年青军人是专为龙若海而来。

自己贸然插足进去,不但结交不了关系,反而会讨人嫌。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婉言谢绝比较好。这样一来,还能为以后的相处创造机缘。这个孙跃华,头脑灵活得很哩。

龙若海知dào

对方熟知迎来送往这些事,也就不再多加客套。挥手说了一声‘有机会我们好好醉一醉’,就和乔小兵一起扬长而去。

这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活动,他都是听凭乔小兵安排。就象刘佬佬初进荣国府一个样,看得是眼花缭乱,听得也是惊心动魄。所到之处,说不尽的豪华奢侈,吃不完的美酒佳肴。就连陪同唱歌、跳舞的女孩儿,也一个个都是他所能看到的人间极品。

那些公子哥儿们谈论的内容,传到外边去也都是一些骇人听闻的内幕消息。诸如谁是谁的人,马上要担任什么领导职务;谁通过谁,拿下了一单什么工程,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感慨。除了感慨,还是感慨,龙若海真的是感慨万端。过去听人说,到了京城才知dào

官小,还没有什么实jì

体会。毕竟自己能接触到的官员就是郭飞扬、鲁光淦,象许鹏程都只是偶然才能见上一面。

现在才知dào

,此言确实不虚。在淮东市,一个许文杰就可以横着走路。乔小兵带他去过的一些地方,省部级干部子弟,简直就是成了堆。把许大少放在这儿,恐怕给人家提鞋也靠不上边。

说这些公子哥儿们生活奢侈,花天酒地,恐怕还是抬举了他们。相当一部分人,只能用腐化堕落、醉生梦死来形容,难怪要说他们是纨绔子弟。在这种环境中打过滚的人,想不沉沦都难。反过来说,能从这里破网而出的人,当然更是一些人间精英。

接风洗尘活动中,乔闻斌也到了场。在这个场合中的他,一点也找不到在宁淮那种当领导的庄重劲儿。手中举着半杯法国红葡萄酒,不停地在晃悠。嘴中高声叫嚣道:“我的兄弟在京城学习,你们都给我罩着点儿。有什么不爽的事,我可对你们不客气。”

这种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象公众形象中的厅局级干部。乔小兵在一旁低声咐耳说道:“在这些公子哥儿们中间,说话做事就是要这个痞子样。不然的话,大家反而不会鸟你的。”

龙若海看得出,这些公子哥儿也不全是草包。说白了,相当一部分人也是心有沟壑的人。别看一个个都象二世祖似的,眼睛只是盯着陪舞女郎的胸沟,或者在大吃豆腐,其实精明得很。

这些人参加接风活动,实jì

上就是参加一次社交活动。都是在为自己或者是为家族进行合纵连横。别看他们醉眼惺忪的样子,稍不注意,就会有几人溜了出去。过了一会,又是勾肩搭臂地走了进来。看他们相互笑得那个样子,肯定又是达成了什么私下协议。

不过这些事对龙若海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意思。别人当他是匆匆过客,他也只当是人生中的一种经lì

。所以他对别人的热情与否,也不放在心上。倒是有一对孪生兄弟,让他很感兴趣。

一个叫李大虎,一个叫李二虎,都是说话十分爽直的人。老大在给一个部级领导当秘书,老二则是在中央警卫局工作。看得出来,他们弟兄和乔小兵的关系非同一般。连带着,他们对龙若海也是十分热情。他们也不管别人在干什么,自顾自的喝酒,吹牛皮。这四个人玩成了一堆,倒也自得其乐。

还有一个陪客乔小妹,是乔小兵的堂姐。那张如天使般圣洁的娇美容颜,那一抹灿烂而愉悦的笑容,那修筑而优雅的身姿,让所有的男人都为之心驰神往。

她的一双大眼睛太悠远。仿佛眼睛后面,藏有无穷的信息。脸上总是含着笑,在灯光的掩映下,宛若盛开的百合,光芒四射,更加显得风情万种。在她面前,那些陪伴的女人完全没有丝毫光华。

就连龙若海和叶婵娟、宋丹青、鲁祥云这种美女打惯交道的男人,初一入目,也不禁心神一荡。还好只是略一楞神,就恢复了原状。转过身来,依旧是谈笑风生。

他在心中连声大呼,‘吃不消,吃不消,这是妖精。难怪总说女人是祸水,这种人间极品让人怎能不沉醉’。却不知自己这种沉稳样子,在乔家兄妹的评价中,却是得了一个大大的高分。说他心志刚韧,不易为外物引诱。将来必有远大前程。

接下来的日子里,龙若海把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学习之中。他知dào

自己不比别人,根子浅薄得很。只有不断充实自己,才能站稳脚跟。有了这样的学习机会,当然必须要抓住不放。

为这事,他还被乔小兵给寒碜了几回。说这种学习,纯粹是玩的形式,关键在于入门证。能够参加培训的人,只要不出大错,提拔是根本不成问题的事。有这点时间,还不如多结交一点有用的朋友。以后在仕途发展上,能够多借一点力。

龙若海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培训班的许多学习内容,对自己还是很有帮zhù

的。除了例行公事的政治教育外,也有不少的领导艺术传输。比如对大型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还有上下级关系的调控等等。

甚至于还有心理学、行政管理学等一些自己过去没有接触过的知识。这些知识,有许多都是自己的薄弱环节。从参加工作以来,自己都是听人调遣、听人安排工作的多。如果以后真的在一方主政,这些知识肯定能够用得着。这么一想,当然会让龙若海如饥似渴的投入了学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夜话宁北

同宿舍的孙跃华,倒也是一个四平八稳并且很有趣的人.学习上一点不放松,经常和龙若海一起交流心得体会。他是已经在领导岗位上,纵横捭阖多年的成功人物。所谈到的见解,当然会让龙若海这个官场初哥,有一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老孙在社交场上也是如鱼得水,在京城这一块玩得是风生水起。他的交流对象,主要就是宁淮省在京城发财、任职的家乡人。这些出来尽地主之谊的家乡人,当然也是冲着他那后备干部的身份而来。人留后路好相逢。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什么事会找到这位警界的中坚人物哩。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龙若海也跟在后面出席了几次聚餐。通过孙跃华的引荐,到也认识了不少宁淮老乡。酒席过程中,听他们谈起京城那些二世祖的奇闻逸事,也是一大乐趣。看得出来,其中有的人发财、升官,就是走的这样一些路子。

聚餐过程中,也发生了一些让老孙有点尴尬的事。当他为自己的室友介shào

身份时,那些有权或者有一点钱的家乡人,那种嘴脸确实是让人有点难堪。在他们的眼中,淮东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一个小小大队长,身份确实是低了一点。

那些人开口闭口就是认识你们的什么市长、局长。言下之意就是你在我们面前,上不了什么大的台盘。还好,小龙的心态好得让人难以置信,始终是一脸的微笑。这让老孙吊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同时他也在暗自佩服自己的年轻室友。难怪进步这么快,原来修养也非同一般常人呵。

礼尚往来,龙若海也带着孙跃华出席过乔家安排的聚会。到场一看,老孙才算是真zhèng

开了眼界。难怪那些在京城发财的老板,说到世家子弟的时候,这位小龙兄弟总是笑而不语。人家这才是真人不露相呵。

被那些老板当成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在这儿都只是普通一员,根本摆不起什么架子来。想到那些家乡人的嘴脸,老孙也在为他们感觉汗颜。如果不是那么势利眼的话,这个小龙只要稍许帮他们说上一点好话,他们的成就恐怕就要大大向前跨越。

人的际遇,确实难说得很。生活中的机会,本来就不会很多。却又这样白白地Lang费,只能是让人谓然长叹。

这么一来,乔家兄弟的来历更加值得玩味。不过他也是知晓分寸的人,绝不打听根底。只是让猜想埋在心头。从此以后,老孙更加重视了自己和龙若海之间的交往。一个是曲意迎合,一个是真诚待人,两个人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

学习,对于有些人是枯燥无聊,感觉到时间过得特别的慢。对于龙若海来说,却象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五一节。学校把假期集中起来,给大家放了七天长假。

龙若海到家之后,小两口当然是好得如胶似漆。刘强和许文杰这两个死党,也借着假期一起来聚会过两次。只是重案大队的弟兄们,却是没有看得到一个人的踪影。

打听了一下,才知dào

都是困在宁北的杀人灭口案件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恨不在其位,他也只能是望洋兴叹,无法为自己的弟兄助力。一直到假期结束前的头天晚上,‘小诸葛’才匆匆忙忙的从宁北赶了回来。

“大哥,我这是代表大队的弟兄们回来看望你。不然的话,还回不来哩。不管他了,你先好好慰劳我一下吧。这些日子,可把我给憋坏啦。”‘小诸葛’一进龙若海的家中,就‘卟通、卟通’地来了一顿机关枪。

龙若海也不着急,给他泡好茶后,就让妻子开始准bèi

饭菜。两个人边喝边谈,总算是让他清楚了宁北杀人灭口案的基本情况。

由于张跃进的搅和,戚长春对警方的侦查工作,采取了漠视的态度。景少华更是成了吃饭不管事的饭桶,一问三不知。那个叫‘二狗子’的小张老板,更是借题发挥,对警方的侦查设置了不少障碍。

想要找人了解情况,费时耗工不谈。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也是答非所问。那个‘天上人间夜总会’简直就成了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防空洞,针插不进,水拨不入。

为这事,鲁光淦专门去找戚长春谈过。姓戚的是双手一摊,说我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县里面的纳税大户,谁也不敢得罪的。不然的话,况县长也不会答yīng



鲁光淦没有办法,只好借着在龙若海婚宴上的一面之交,找到了县zf。况超群的态度到是蛮好,拿烟倒茶,还要请了吃饭。只是谈到具体事情时,就打起了太极拳。总是打着哈哈,说是要两个文明一起抓。

为了这个案件,郭飞扬也亲自出马到了宁北县城坐阵指挥,到最后也只能是叹兴而归。再厉害的老虎,没有了爪牙之后,也只是徒有虚名。宁北的警察不争气,让郭厅长、鲁局长也是无能为力。

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必须从宁北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入手,才能改变这种被动状况。他们找新来的市委左书记,将戚长春给调离宁北。这个愿望,很快就得到了实现。

治安支队长李照远改任为宁北县公安局长。并且专门找了一个刚从部队转业的团长,来与他进行搭档。戚长春到也是被如愿调离了岗位。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不但没有遭到贬抑,反而被提拔担任了分管刑事侦察的副局长。

出现这样的变故,仅仅就是因为景少华是过文康的一个远房亲戚。戚长春知dào

了这一层关系以后,先是将他放到了后勤科长的位置上,好好捞了一笔。接着又让他走上了副局长的领导岗位。

从投桃报李的角度来说,过文康也应该帮戚长春说话。更重yào

的是儿子被打的事,过副书记一直没有能够忘怀。知dào

戚长春是鲁光淦的对立面,他当然会好好利用上一下。能够为鲁家添堵的事,何乐而不为哩。

戚长春成了破案的前线指挥官,整个破案工作更是乱得一塌糊涂。说起来,大家都是吃住在一线。实jì

上能干的工作并不多。只是因为宁北的毒品,和省城附近出现的毒品联到了一起,这才没有人敢说‘撤tuì

’二字。

“大哥,你这一次参加培训,到是赶了个巧。只要晚上几天,呵呵,你肯定就走不了啦。不为其他,就冲着你和那个况县长的关系,鲁局也肯定会让你扛炸药包冲上去。”‘小诸葛’诉了一阵苦,就又恢复了本性。

“呵呵,那也不一定吧。”龙若海不想多说鲁光淦和况超群的事,打了个‘呵呵’就算了事。他转口问道:“那个张跃进不是人人喊打的落水狗吗,怎么现在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嗨,你还别说。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你那个好朋友。人家现在在宁北牛得很。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宁北县,张跃进认不得的人,算不上个人物。认不得张跃进的人,那就肯定不是个人物。就冲这话,你说他牛不牛?

这话说得有点狂吧?但又不得不让人感觉到无言。可以用一句标准的语言,来表述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张跃进就是况超群,况超群就是张跃进。”

“唷,这么厉害的人物呵。会说大话了吧?这种话,也就是吓唬吓唬平民百姓吧。”龙若海对‘小诸葛’的介shào

,有点不太相信,觉得是夸大其词。

“我就知dào

你不会相信。放在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有个例子最有说服力。你一听,就知dào

我说的是真还是假啦。”‘小诸葛’看到龙若海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作恼,耐着性子讲起了故事。

去年下半年,广东来了个大客商。人家想在宁北寻找合zuò

伙伴,张跃进当然是作为第一人选,被县zf给推荐了出来。当天晚上,张跃进就按照国人的礼仪习惯,设宴招待对方老板。

酒足饭饱以后,俩人就在大街上散步,说是消消酒气。走到半途,客商看到路边交通局的办公楼,觉得地理位置不错。顺口说了一句:如果能够拿下来开发成商品楼,赚头肯定不会小。张跃进随口答yīng

了一句‘小菜一碟’,然后就没有再多说话。

那个时代的办公楼只有大门朝外,其他地方都是用围墙圈起来的。按照宁北县的旧城改造规划,交通局只要把围墙一拆,就能完成街道拓宽任务。

要想让交通局这种很牛的单位,把自己好好的楼房拆掉让别人去赚钱,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个客商以为张跃进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想到,第二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张跃进就把《拆迁协议书》拿到了酒席桌子上,说是已经大功告成。

后来听说交通局本来是只想拆围墙的,况县长出场以后才答yīng

了拆楼房。楼房是答yīng

拆,但交通局长一算账,还是自拆自建比较合算。说是用不了300万元钱就能建成一幢新的办公大楼,当然就向县zf提出了自拆自建的请求。

况县长还是不答yīng

,说是县财政要靠卖这块地皮增加收入。你们都来自拆自建,县财政靠什么来发放工资。交通局长头脑转得很快,立即表态说愿意贴补财政200万元,然后再自拆自建。

这种方案,标准的是‘双赢’格局。他以为这样的方案,肯定能让领导满yì

。谁知不但这个请求被况县长驳了回去,还追加了新的要求。

重建的楼房,除了一、二楼的店铺被张跃进卖了个高价外,多余的楼层也被作为办公室,让交通局花费了700万赎买了回去。

张跃进只是拿了一个拆迁协议书,转手就将工程包给了别人施工。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赚了800万元钱。

得知事情的前后经过和最终结果以后,广东客商真的是服了气。说是走南闯北跑了许多地方,见过了许多大亨,就是没有看到这样‘牛’的老板,更没有看到和老板这样‘铁’的官员。

听了‘小诸葛’的介shào

,龙若海感觉无言。他不能理解,这才多长一点时间,那么理智的况大哥竟然会变得这个样。‘小诸葛’走后,他还一直在沉思。

“龙哥——”一个甜得足以腻死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听到妻子拉长尾声的呼唤,龙若海从沉思中抬起头来。只见叶婵娟穿着一袭动人心魄的粉红色睡袍,领口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一双如水的眸子,忽闪忽闪的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龙若海身体一晃,上前搂抱住了娟妹。瞬间,妻子的体香悠然传进了他的鼻子里,沁人心脾,一股欲火慢慢的升腾了上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

叶婵娟也发觉龙哥的手,已经深入到了自己的衣襟处,爱抚向了自己的私密之处。她红着脸嘤咛了一声,将丰腴的身子使劲往老公怀中钻去,呼吸顿时也变得急促起来。

一片白云轻轻飘了过来,悄悄地帮着皎洁的月亮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学成归来

春去夏来.短短的半年培训班,好象只是在弹指之间就已经宣告结束。除了五一节放假,中途回去过一趟之外,龙若海的心神,就一直是沉浸在学习之中。当然也少不了各类社交活动。由于有了大虎、二虎兄弟的帮扶,他也多认识了不少朋友。

听说他要结束学习,乔闻斌专门赶了回来,为他设宴送行。晚宴上,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参加。就是乔家兄妹三人,加上李家兄弟。这一次,龙若海算是有了经验。对于乔小妹的宛然一笑,只是视而不见,倒也乐得轻松。

由于晚宴是设在著名的京城饭店,席间当然免不了会有公子哥儿们进来敬酒。乔家兄弟到是礼貌地起身应答,还出去转悠了几个圈子,算是回礼。只有乔小妹端坐那儿,一动也不动。别人对她的不给面子,也是习以为常,反而都是恭敬得很。

听小兵介shào

说,她在新华社工作。做个记者满天飞,很少有在家的时间。职业虽然和宋丹青一个样,但也有一个重大的区别。那就是报刊杂志上很少见到她的文章。也就是说她写的基本都是内参,都送到了各级领导的案头。

她的性格和宋丹青也没有什么区别,最是讨厌这种虚伪的台上握手、台下踢脚的官场应酬。如果不是听说龙大哥是青姐的朋友,再怎么大的面子,这丫头也不会出场帮zhù

陪客。

龙若海没有想得到,自己在京城还占了宋丹青一个光。其实他占的光还不止这么一点。那个‘三江茶楼’,就是乔小妹上大学勤工俭学期间,一时之兴和几个亲戚搞起来的小玩艺。

开初只是一个创意而已,后来则一发不可收拾。就象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虽然她现在不参加具体管理,也还是其中最大的股东。好多人想要附庸风雅,参加到其中来,都被这丫头给挡了回去。

来来往往敬酒的人不少,龙若海也不放在心上。回到淮东去,自己根本不会和这些所谓上层人物打上交道。从自己的人生轨迹上来看,也就是中级警官吧。不会、也不可能和京城这边有什么关联。看到乔家兄弟很忙,接下来的时候,也就是小妹,还有大虎、二虎兄弟陪着他在聊天。

别看乔家兄弟很有礼貌,但也有他们很傲慢的时候。有几个人进来敬酒,他俩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算是还了礼。其中有一个朱定军的年青人,一进门就是点头哈腰的喊‘乔少’。

李二虎咧嘴笑了笑,瘪瘪嘴说道:“马屁精又来了哩。”乔小妹一听这话,嫣然一笑如鲜花在瞬间绽放,灿烂明媚,美艳不可方物。惹得龙若海连忙将目光移了开来。

看到龙若海一头雾气的样子,李大虎倒是给他做了一番介shào

。这个朱定军,专门搞一些男盗女娼的玩艺。看到红色家族的子弟,就上前攀关系。只要给了他一点面子,都会当作自己到处吹牛皮的资本。

听大虎这么一说,龙若海微微侧身看了一眼朱定军。人长得倒也蛮有精神和气派,只是一脸的馅媚,加上说话期期艾艾的样子,反而让自己显得多了几份猥琐。

这么一看,他也就失去了兴趣,转过头来继xù

说笑,由着乔家兄弟甩大牌去。朱定军也曾将目光扫了这边一下,只是刚一抬头,就被二虎狠狠地瞅了一眼。再加上看到乔家的凤凰坐在这边,更是不敢造次。乖乖地低下头去和乔家兄弟说话。

朱定军走后,乔小兵倒是关切地问起龙若海回家后的工作安排。乔闻斌也主动提出来,问他要不要帮zhù

关心一下。这番好意,遭到了龙若海的谢绝。从目前的氛围看,自己的处境还是不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机,何必再多欠人情。

回家之后,妻子正在正在忙着组织学生参加高考。自己一个人在家也是闲得发慌。这么一想,他就决定提前到局报到上班。听说宁北那边的案件还没有眉目,自己早点上班,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哩。

约莫三点多钟的时分,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一个头戴白色遮阳帽、眼戴宽边黑色墨镜、脚蹬一辆六成新‘凤凰’自行车的小伙子,来到了淮东市公安局。他,就是龙若海。

此时的他,也是感慨万端。又是一个盛夏七月,还是一个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日子。骄阳似火,火辣辣的日头狂暴地倾泻着热量,似乎想把一切都熔化。就连狗也张大着嘴巴,不停地喘着气。

两年前的今天,自己还在岗亭里挥汗如雨地值勤。今天,自己却是一个学成归来的优秀人才,等待上岗的后备干部。今非昔比,让人可叹可畏。真的是人生如棋。有谁能知dào

,下一个轮回的时候,自己又将身处何方?

一进办公大楼,龙若海轻车熟路地直接上了五楼,来到了刑警支队长办公室。听到轻轻敲门的声音,年过半百、两鬓微微斑白、正在闭目养神的谷中天猛然睁开了双眼。

“小龙!怎么会是你?热坏了吧?”谷中天这个在刑侦战线上奉献了近四十个春秋的老警察,看清摘下墨镜的来人以后,先是喜出望外的惊喜,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问号。

“老领导,是我呵,是我小龙。学习已经结束,向你报到归队来啦。”龙若海嘿嘿一笑,露出了满口洁白的牙齿。

“好,好,好,坐下说,坐下说话。快靠到空调这边来吹吹。”谷中来不由分说地拉着小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也是刚从宁北撤下来没有几天时间。听省厅通知,情况有了新的变化,郭厅长要来淮东重新调整部署。

“昨天听人说你结束了学习,琢磨着你这几天就要来看我老头子啦。呵呵。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哩。你看你,大热的天,怎么不在家歇息,中暑了怎么办?”人刚一坐下,支队长就吧拉吧拉的说了一大气。

看到自己最为开心的老部下到了眼前,他就如同家中父母看到孩子回家一样的唠叨个不停。龙若海只是憨厚地笑笑,不作丝毫的分辨和解说。一直等到谷支停住了口,他才关切地问道:“老领导,最近情况还好吧。”

“嗯,这个嘛,就算还行吧。那些事儿,咳咳,一时也说不清楚。”谷中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自从戚长春来了以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两人之间,已经发生过几次大的碰撞。只是因为他那耿直的性格,才使得他不愿意在背后议论领导的长短。

两人坐下交谈时间不长,支队在家的其他几位领导也闻风而至,拥进了这间不大的办公室。大家都对龙若海的学成归来,表示了应有的热情。

原来综合科的丁科长,现在的丁副支队长,接口就揭穿了老头子的难言之隐。“好什么哩,现在这些当官的,没有本领破案件,就是会搞小动作。你看现在这个样子,把个支队弄得乱七八糟的。”

“是哦,我们刑警支队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破个案件,都玩出了这么多的花样。”另外一个新调来的副支队长也接了上来。

“乱说什么哩!没有事情做的人,都给我回办公室歇着去。有什么情况,等到小龙上班以后再交换。现在瞎说些什么哩!”谷中来脸色顿时显得难看起来,立即出言止住了正要放开议论的几个副手。

看到谷支这个样子,龙若海知dào

此时不宜细谈。立即扯开话题,就这么海阔天空地闲聊,随便和几位领导寒暄了一阵。从谷支队长办公室出来以后,他又先到支队其他几个大队办公室,一家家地拜访了一遍。撒了一圈香烟,也算是联络了一下感情。

对龙若海的学成归来,支队那帮弟兄们,也是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有的人开心,又能和老搭档一起并肩战斗,感觉到做事要顺当得多。有的人感慨,看着别人又在进步,相互之间的差距一天比一天大。也有的人羡慕,人不能比人,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好的机遇哩。

“我就说呗,大哥怎么会不到我们重案大队来?这是大哥的根,也是他的发源地嘛。”龙若海最后才到了自己的娘家重案大队。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叫嚣。一听就知dào

,这是‘小诸葛’的声音。

龙若海进门一看,嗬,王大为、戈乔华,还有大队里的几个老资格的刑警都在座。这么整齐的原因,他刚才已经从谷支那儿听说过了。师傅郭飞扬要亲自出马,到淮东进行进行新的部署。所有在宁北现场上工作的刑警,都已经撤回来进行休整。

他连忙笑着招呼道:“大哥,乔华,‘小诸葛’,大家都辛苦啦。”话音尚未落地,‘小诸葛’就牢骚满腹地回上了一句。“心不苦,命苦呵。”

王大为连忙将他一推,叱责道:“小龙刚回来,你是想给他添堵还是怎么啦。说点高兴的事,行不行呵!”

弟兄们到是都很热情。只是一个个士气都不太高,有种没精打采的样子。扯了一通以后,才知dào

还是在为宁北县年初发生的那起杀人灭口案件而烦恼。由于自己没有恢复工作,当然不好说得太多,否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与不快。

刚才在谷支队长的办公室,也听到老领导隐隐约约的提到了这件事,好象这中间有些什么隐情,才导致侦查工作走了弯路。有人想对自己介shào

情况,也被支队长叫了停,说是等自己上班以后再说。

既然领导这样说,也不急这么一天、两天的时间。一切都还是等到工作岗位明确之后再说不迟。

几个人闲聊了一阵,扯了一会家长里短的一些事。也听到一些对戚长春不忿的议论,龙若海都是充耳不闻。自己刚学习回来,当然不好对有关领导的事评头品足。

聊到最后,队里的弟兄们都开了口,说是想和他晚上一起聚一聚。‘小诸葛’更是气焰嚣张的说道:“只要你龙大哥没有忘记我们这帮兄弟,今天这顿饭呵,你还就非吃不可。”

面对这样的盛情邀请,龙若海当然是无法推辞得掉。只好明天晚上再和婵娟一起,在家好好的享shòu

二人世界的温馨吧。

商定了晚上一起聚餐之后,他离开重案大队,就往市局政治部走去。按照常规,离岗培训的人到家之后,都要到那儿去履行报到手续的。

“知dào

吗?龙若海回来了,听说要调到省厅刑侦局哩。”“是呵,是呵。人家的本领不是吹出来的,不得不让人佩服。这次回来以后,不知是要往哪个位置上摆哩。重案大队这个小庙,肯定是留不住这尊大菩萨啦”……

龙若海刚刚离开刑警支队,他从京城培训归来的消息,就在机关里迅速传了开来。并且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打破了机关的平静。

消息在办公室之间流转,警官们相互之间走动、议论的频率,顿时也在大幅度增加。大家都在议论纷纷,都在拭目以待,等待着一颗新星的升起。

毕竟是从培养市局一把手的培训班回来,只要是留在淮东市公安局,摆到什么位置上都不为过分。有人羡慕,有人眼红,也有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领导接见

男子汉,要想活出个人样,就不要总是依靠别人来赏赐.要靠自己干才行。只有干出个人样儿来,才算对得起自己这一百多斤。

——龙若海的话局里警察对自己有什么样的议论和评价,龙若海虽然没有听到,但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用他的话来说,咱男子汉,要想活出个人样,就不要总是依靠别人来赏赐。

他信奉拿破仑说过的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上级领导和战友的承认与肯定,是他很乐意接受和愿意看到的结果。学成归来,当然希望能到更大的舞台上拼搏。在和罪犯斗智斗勇的过程中,品尝叱咤风云的欢乐,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他怕玩心计的事。最想要的岗位就是让自己破案,而不要与人勾心斗角。社会现实,很难让他如愿以偿。就拿结束培训,到局报到这种小事来说吧,他也很是动了一番脑筋。

一般来说,早晨刚上班的时间,领导的工作都很忙。为了不与领导的工作时间相互冲突,他特地拣在下午上班后不久,到市公安局报到上班。这个时间领导怕热,估计在办公室里享shòu

空调的比较多。

主意是不错,只是苦了他自己,弄得个一身的汗水。在谷支队长办公室呆了好长时间,才算是让一身被汗水浸润的衣服,恢复了几分干爽。

从支队出来以后,龙若海独自一人静悄悄地走上了八楼,进了市局政治部办公室,毕竟报到上班还是要按组织程序来办。

“薛科长,我想早点上班,不然在家也是闷得慌的。”他从随身携带的背包中,将培训鉴定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干部科薛科长手上,并提出了自己想早日恢复工作的要求。

这种事情,按理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年青人有觉悟,有积极性,这是好事,应该大加鼓励才对。但是龙若海这种离岗培训非同一般,是当作地市级公安局长的后备干部来培养的。如何安置,当然不是简单的事。很大可能,还要以省厅的意见为准才是。

再说,他原有的岗位也早已经有人上了位。这也是符合常情的事,重案大队这种实战部门容不得一丝半毫的轻慢,总不可能让一个大队长的位置长期空缺吧。更何况他这一次的培训,就是要求先免除原有职务。

这样一来,随便让龙若海先到哪个岗位上班,都会涉及到人事按排,都会立kè

变得十分敏感起来,都可能引起很多的猜疑和联想。

“想上班,这是好事哦。不要急,不要急,有话坐下慢慢说。”薛科长是个稳重人,当然不会把内心想法流露到脸上。他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张罗着让龙若海在沙发上坐下,再帮他倒上一杯纯净水。

然后又拉了一张椅子靠到沙发旁,不慌不忙地和龙若海展开了交谈。俩人闲聊了一阵在京城培训的奇闻逸事以后,薛科长这才起身给政治部向主任打了个电话,转述了龙若海的来意和请求。

这个向主任是在戚长春到宁北任职后,才提拔上来的干部。算得上是鲁光淦的心腹大员。平时行事,当然都是以鲁局的意见为准则。

薛科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话筒里传出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是小龙回来了吗?让那臭小子滚到我办公室来。到家了,也不知dào

先向我老头子报到。”

原来是向主任正巧也在局长鲁光淦办公室报gào

工作,薛科长的电话内容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得知龙若海学成归来的消息后,这个很少将内心情绪流露到表面的领导,立即不顾形象地大声吼叫了起来。

薛科长不得不把手中的话筒拉开一段距离,用以保护自己的耳膜。就连坐在一旁的龙若海也不例外,隔上这么远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在话筒里炸炸直响。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碰上这种真情流露的领导,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在薛科长的心目中,龙若海的发展潜力又悄然上升了好几个阶梯。原先印象中两人之间的种种不睦,也在这时被冲得无影无踪。

过去都说鲁局长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有心结,在提拔正科职的时候,也闹出了一番风波。现在看来,好象不是这么一回事。最起码的来说,两之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到了很大程度的修复。

做组织工作的人,最是擅长于察颜观色。领导的一言一行,都能琢磨出许多题外话。何况这种溢于言表的激动,当然会让薛科长发xiàn

了许多新情况。

龙若海的心中也在翻腾。鲁光淦如此激情流露,是在向自己传递信息。自从自己结婚那天,他愉快担当介shào

人以后,双方的关系就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转化。

特别是参与破获‘92一号大案’之后,鲁局长好象换了一个人。大家都在议论说,过去的鲁支又回来了。只是当初的鲁光淦,变得太厉害,让人总还是有点疑惑。今天这么热情洋溢,又是怎么回事哩?龙若海在头脑中思索着。

鲁局长在九楼的会议室里,专门接待了龙若海。在家的局领导和政治部的领导,也都被他呼唤过来,一个不缺地到场参加了接待。这可是超过常规的接待模式,或者说是前所未有的高规格。

从来没有哪一个在职培训归来的警察,享shòu

过这样的接待阵容。顶多也就是到政治部报个到,主任是否有空接待还不一定哩。

看着挺直腰板坐在对面沙发上的龙若海,鲁局长轻轻地点了点头。小伙子坚毅的脸庞上,比在家的时候多了几份柔和,少了一点咄咄逼人的锋芒。可能是在室内时间长的缘故,皮肤也比过去增加了几分白皙。深邃的眼神,显得更加充满活力,更为老成。

“我们的小帅哥比过去更帅了,你们说是不是!看来‘国际刑警’有点名不副实啦。这下子,不知dào

要让我们淮东多少好姑娘,伤心掉眼泪哩。呵呵。”鲁局长为老不尊。这是他在大家刚刚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除了龙若海是面红耳赤外,在场的领导全都是哈哈大笑。

提到‘国际刑警’,这中间有一段笑话。这还是龙若海刚到刑警支队工作不久,和‘小诸葛’闹出的一段笑话。时间长了,也就在好多地方传了开来。就连省厅许多领导,都知dào

淮东有个‘国际刑警’特别能破案。

鲁局长仔细端详着龙若海的培训结业证书和鉴定。看好以后,一面让其他领导相互传阅,一面啧啧称赞说:“不错,真的不错。说说看,在学校里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也让我们这些长期在基层工作的人开开眼界。”

鲁局长不但让龙若海详细介shào

了学习情况,还饶有兴趣地了解公安大学在学术方面的新思想、新观点,要他逐一做了介shào

。对有些一下子听不明白的名词,也一点不放过地让龙若海做了详细解释。

听到最后,鲁局长感慨万端地说了一句话:“年轻就是好哦,以后的公安工作就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他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以后,将头往沙发上一靠,接着又问道:“小龙,这次培训结束有些什么想法?听说省厅是想让你过去工作。在大城市好呵,进步的空间更大,更容易有所作为。”

“我还是想做点具体事务好,让我整天坐办公室,肯定是全身都不舒服。再说我的根在淮东,还是在老领导的带领下,工作来得更为爽快一点。”龙若海倒也不讳言,实实在在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回答鲁局长提问的同时,龙若海也在不停地观察在场各个领导的表情。在座的领导都是一些老面孔,他一一颌首示意问好。坐在政治部向主任身边的那个领导,让他多注目了几眼。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米七八的个子。微微有点发胖,五官也还说得过去,皮肤挺白。笑起来喜欢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再透过眼缝慢慢地看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个工于心计的角色。

他,就是新任的刑侦局长戚长春。和过去当主任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稍许白了一些,胖了一点。面对龙若海的示意,也报之以微笑。

官场上的事情真的是说不清楚。戚长春到宁北时间不长,就把那儿的社会治安弄得一塌糊涂。龙若海这次回来以后,听说那一起牵扯面很广的杀人灭口案件至今也没有破案,队伍建设更是丑态百出。

市局下定决心要调整宁北县公安局的领导班子,首当其冲的就是局长戚长春。不说责任追究吧,起码也要被调整到一个相对冷一点的岗位才是。

这一调整下来,确实是达到了将他调离宁北的初衷。却没有想到不降反升,竟然成了分管刑侦工作的市局领导。

难怪刚才谷支队长提到近期工作就叹气,但又不肯谈出具体情况,只是说等到龙若海上班以后就会知dào

一切。倒是后来涌进办公室的其他支队领导,对这位分管局长说了一些很不恭敬的话。但也很快就被谷支队长刹了车,不肯大家在他的办公室谈论这个话题。

看来鲁局长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也不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学成归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因素要多一点。龙若海心中有了一点点明悟,这是他没有预料得到的事情。没有想到刚一回家,就又被卷入了这一对由来已久的派系之争。

话又说回来,即使能够预料得到,他又能如何?总不能局长召见,自己说没有时间,不想卷入矛盾而选择回避吧?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大概说的就是这么一种状态。

在场的领导也不闲着,配合着鲁光淦的节奏,陆陆续续地问了一些问题,让整个场面热闹而有序。这就是当官的艺术,不能抢镜头,也不能做旁观者。其中的分寸把握,实在是一门大学问。

当龙若海说出自己想提前恢复上班的想法后,鲁局长乐了起来。他用手中的香烟指了指龙若海说道:“我说你这个小龙呵,活计有你干。跑不了你的,想闲也不可能让你闲下来哩。

组织上一有决定,就会通知你,不要着急。你当前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把小叶老师陪好,也早点给我送红蛋吃才是正事”。鲁局长边说边笑,还对着其他局领导挤了挤眼睛。

第一百五十章 校园门前

当地有个风俗,谁家生了孩子,都要将鸡蛋染成红色,给亲戚邻居、同事好友送去.意思就是告sù

大家,我家有了下一代。象鲁光淦这个介shào

人,更是要大礼相待。怎么样说,红蛋也是少不了的事。

鲁局长这话一出,立即又让龙若海弄了个大红脸。在座的领导看到一向难露笑容的鲁局长如此开心,当然也不例外的咐合着笑了起来。

龙若海结婚已经有了一年有余,一直是在外奔波不停。小夫妻俩分多聚少,加上他后来又去京城学习,也就一直没有要孩子。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说法,说是要等事业有成时再考lǜ

这件事。

妻子叶婵娟的爷爷,是个“老夫子”,桃李满天下,为人一丝不苟,是个很挑剔的人。唯独对这个孙女婿还就是看得很重,说是“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除了对他没有能让自己早日抱上重孙子有点不满外,其他的都是一个‘好’字。

老人家是政协常委,也是教育界的领头羊,与政法系统经常打交道。一来二去,当然和鲁局长也很熟悉。加上鲁局长后来又做了小两口的婚姻介shào

人,更是熟悉了许多。

每次开到政协会议,总是要唠叨上几句,好象是鲁局长不让他抱孙子似的。老人家说得也有道理,什么叫事业有成?孙女婿在没有外力的帮zhù

下,能取得这样的成果,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再说,生儿育女,也是人之纲常,与事业并没有冲突。龙若海今天提出要放qì

休息,提前上班,没有想到鲁局长就在这儿等着他哩。

“小龙呵,家事国事天下事,要事事在心才对,不能偏废哦。我可是把话说在这儿,这几天小叶老师也要放暑假了,你的任务就是陪好她,让我们的警嫂满yì



不然的话,下次你那老爷子再找我说话,说到要抱重孙子的事,我就让他去找你。”公安机关把警察的妻子,统一称作为警嫂。由于男多女少,女警察的老公也被归纳到了警嫂这一行列之中。警嫂成了专指警察家属的泛称。鲁局长一番连笑带敲打的话语,让龙若海只能乖乖地点头称是。

从走廊路过的警察,听到会议室里鲁局长的笑声。都知dào

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局长大人今天十分开心。再一看到龙若海抱头鼠窜的样子,大家更是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爱将提前学成归来,对任何一个爱才的领导来说,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任何一个当领导的,都希望自己的手下,拥有能独当一面的猛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大一会时间,鲁局长的笑容依然还挂在脸上。

他对自己这个部下真的是十分的满yì

。还在当刑警支队长时,就看好了这颗苗子。尽管后来出现了一连串的误会,闹出了许多不愉快的事,但他从内心里还是一直看好龙若海。他也知dào

今天这样的接待场面太大了一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本来想将戚长春这个毒瘤,从宁北县公安局长的位置上拿掉。却由于他背后有人,反而成了市局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进了领导班子以后,还又依仗着市委过副书记的支持,处处对自己的权威进行挑zhàn

。就象一只苍蝇似的,让人厌烦却又总是挥之不去。

今天这个举动,看来无心。实质上是向领导班子成员,特别是给戚长春传递了一条信息,不要在龙若海的安置上指手画脚。看似毫无意义的一次会见,都有着若干的潜台词,这就是官场斗争。

再简单、再朴实的人,在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中,厮混时间一长,也要比普通人多长上几个心眼儿。

到了下午六点,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的天际间,出现了比胖娃娃的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有经验的人都知dào

,明天又将是一个赤热的天气。

淮东市第一中学大门两边,茂密的杨柳树上。不知疲倦的蝉,依旧吸附在树干上,始终如一、不知疲倦的在‘知了、知了’的鸣叫着。

今天的高考任务已经结束。校园的学生队伍逐渐稀疏,两个推着自行车的妙龄女子也随着人群漫步走出了校园。

“叶老师好”、“鲁老师好”……沿途不停地有学生停步给俩人打着招呼,还有几个学生家长更是喜形于色的上前道谢。就连校门口站岗的保安大叔和小卖店的胖大嫂也不例外,笑着给两个美女老师问好打招呼。

熟悉的人都知dào

,这俩人就是市一中教师队伍中,公认的一对姐妹花。也是教学最认真、待人最诚恳的两个老师。

保安大叔和胖大嫂,就是既得利益的最好说明。原本成绩很是一般的孩子,求到了她俩的门下,都得到了热情有效的辅导。没有多花一分钱,现在都已经走进了名牌大学的校园。

长着一张娃娃脸,娇小玲珑的身材,不停地冲着学生点头微笑的美女,当然是叶婵娟。身着白色的直洞裙,再搭配着一件浅黄色的短袖T恤,更是衬托出女性的温柔和那种与生俱来的纯真。

自从人质事件发生之后,她教课的班级秩序更是特别的好,班上的学生听起课来也总是精神十足。女生的一举一动都是以她为楷模,就连发型也是照做不走样。男生都把她当成了自己的青春偶像。瞧她笑得那么甜,这次高考的英语成绩肯定又不会差。

不停地对学生挥手致意的美女,肯定是鲁祥云,现在已经成了高三(5)班的班主任。身着一件合体的蓝色短袖T恤衫,下面是牛仔裤,再下面是一双李宁牌的运动鞋,给人的感觉很是得体精神。

她长得虽然没有叶婵娟那样超凡脱俗,我见犹怜的样子,但也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而且一看就知dào

属于是爽朗型人物的范畴。忽闪忽闪的一双大眼睛,显出了全身的活力。

以往放学的时候,俩人总是边谈边笑。一路洒下的笑声,让同路人也享shòu

到了快乐。当然主要的是鲁祥云说个不停,而叶婵娟则总是满面笑靥地当好称职的听众。偶尔插上一言半语,也是支持捧场的多,很少有不同意见。

此时的情况却有点反常,鲁祥云完全没有往昔那股神采飞扬的样子,却反而是一脸欲求不满的神情。

只见她边走边用手指着叶婵娟的鼻尖,嘀咕着说道:“你这个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坏家伙。还好姐妹呢!一下班就忙着回家陪老公,喊你看音乐会都不赏光。平时怎么不这样呢?老公不在家,就要我这个傻妹妹陪着解闷。敢情有了老公,就嫌我这个妹妹是个多余的人,我好命苦哦。”

嘴上说着,手还刹有介事地抹了抹眼睛。只是可惜没有眼泪往下掉,她自己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叶婵娟一脸的笑容,丝毫不为所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中,好象全都写满了“幸福”二字。她一面微笑着和路过的学生和家长打着招呼,一面静静地听着鲁祥云连珠炮似的发牢骚。

校园门口,叶婵娟听着自己的好朋友说了好大一会,就是没有说出半个‘不’字。好不容易等得鲁祥云的怨气发泄得差不多了,才用抱歉的语气说道:“好妹妹,我知dào

你对姐姐的好。要不这样吧,你也一起去我家,帮我多做几个菜,大家晚上在一起好好聚上一聚。”

鲁祥云先是一喜,手往自行车笼头上一拍,兴奋地说道:“好哦,我可是有几个拿手好菜的呵,轻易舍不得做给人吃的。今天晚上我到你家露上一手。让你们好好瞧上一瞧,保证让你们吃了舍不得丢下筷子。哼,本小姐也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哦。”

话音未落,她马上就反映了过来,知dào

自己上了好姐妹的当。边将手往叶婵娟的胳肢窝儿伸过来,边怒形于色的低声吼叫道:“好呵,你这个小妮子。老公回了家,胆子也大了不少。竟然敢让我做电灯泡呵。再不教xùn

教xùn

你,还真的要反了天哩。”

夸张的动作,吓得叶婵娟赶忙将车子往路边上让,躲避好朋友的魔爪。一边强忍住笑容,连声打着招呼说道:“好妹妹,好妹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等龙哥的工作定下来之后,我首先让他来答谢你。答谢你这个让他安心工作、安心学习的有功之臣。大家一起聚一聚,让我俩一起好好慰劳你一下,感谢你对我的照顾,这总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不和你闹了,早点回家吧,不然你的龙哥又要说我的坏话,说我太不解风情啦。”鲁祥云不为已甚,看到好姐妹认输,当然也就顺势放了她一马。

站在一边的保安大叔和胖大嫂,看着这两个好姐妹在斗嘴玩,也跟着笑得合不拢嘴。小夫妻团圆是好事,他们也在为小叶老师高兴。都是过来之人,还有谁会不知dào

年青夫妻久别重逢的感觉。

她们对鲁祥云的发牢骚也只是付之一笑,谁让这对小姐妹好得如同一个人的哩。叶婵娟和鲁祥云的关系,铁得真是没有法子说。两人本是闰中密友,虽然曾经因为龙若海的原因而疏远过一阵。自从大排档怒打过少兵之后,就又一切恢复了原样。

只要没有课,俩人总是形影不离。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笑不完的趣事。有人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小叶老师已经名花有主的话,真的要怀疑她俩的性取向有没有问题。

一中的老师都知dào

,宁可得罪鲁祥云,千万不要得罪叶婵娟。得罪了鲁祥云还好说,她是个粗放性格的人,顶多冲你笑笑,说是不和你一般见识。

得罪了叶婵娟,那可是会引起很大的麻烦。就凭人质事件中,叶婵娟那么一句‘我是老师,你不能伤害我的学生’,她在学生心目中的位置,就直线飙升到无人可以取代的高度。有人敢于得罪叶老师,肯定要激起全校师生的公愤,鲁祥云这个‘假小子’,更是会在第一时间打上门来讨要公道的。所好的是,这俩人在学校的人缘不是一般的好。从沿途学生、家长和校园门前的保安大叔、小卖店胖大嫂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这是两个貌美心善、很受人欢迎的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谁能忍心伤害这两个天使般的女人哩。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夫妻夜话

叶婵娟确实是急着要回家.人说小别胜新婚,确实是不假。培训刚一结束,龙哥就急不可耐地从北京回到了家。久旱逢甘露,洞房花烛夜。久别重逢,这对小夫妻当然好得如同蜜里调油。

小两口结婚以后,虽说是分多聚少,但一直好得如同新婚一般。用龙若海的话说,新婚燕尔是最为Lang漫的事。我们一直是不停地在分别,在团圆,那不就是一直处于蜜月之中吗!蜜月之中的夫妻不好才怪哩。大家听了他这么一番歪理,也只好予以默认。

别看龙若海在外边是大家公认的虎将,在妻子面前可是一条温驯的狼,是个一点脾气也没有的男人。熟悉的人都说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也有人说柔能克刚,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龙若海的解释就有点臭美,说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咱是男子汉,是英雄,当然要屈服于婵娟同志的温柔攻势。

龙若海可不是只在嘴上过过干瘾,行动上也很不错。只要是人在家中,打扫卫生,上锅做饭,全部包干,把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特别是几个拿手好菜,更是赢得了岳母的好评。说是自己的女儿有福气,嫁了个知人冷暖的好男人。

每当这时,婵娟总要扁扁嘴。说龙若海是个骗子,就会说好话,就会讨老人家的欢心。龙若海的回答很简单,但又很有说服力:“不能让老人高兴,就不是好女婿。”

你还别说,这话真的有这么几分道理。能让老人开心,总比那些只会惹老人生气、伤心的青年人要好上不少吧。

龙哥今天下午去了市公安局,说是向领导报gào

学习情况,请求提前恢复工作。没有特殊情况,龙哥晚上肯定要回家吃饭。人在考场,心在家中。

下午开考以后,婵娟的心就自始至终一直是乐滋滋的,一直在盼着考试早点结束。学校的伙食质量,这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老公苦了半年时光,她想亲手做上几道菜,好好慰劳一下自己的龙哥。

等到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再耐着性子帮着考生们核对完答案。得知大家都取得不错的成绩后,婵娟更是笑靥如花。她在开心之余,当然是归心似箭。

好不容易等到考生离开学校,也就立即推车准bèi

走人。这样的做法,直接就导致了好友姐妹鲁祥云的抱怨,也就出现了学校大门口有趣的一幕。

自从看到龙大哥在人质事件中的表现后,鲁祥云才算明白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在她以往的认知中,龙若海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男人。没有担当,不敢为女人拍案而起。

这个认知,随着龙大哥用自己为人质,换回叶婵娟自由的那一刻,被打得粉碎。看到那个被罪犯用匕首抵住的龙若海,她的心痛了;看到那个将汽车来了一个青龙摆尾的龙大哥,她醉了;看到那个被叶婵娟死死抱住脖子的男子汉,她的心碎了。

就在那一瞬间,她开心与痛苦共存,快乐和失落同在。她知dào

自己已经失去了与龙若海为偶的可能。只能默默地为好友祝福,把一切都深深地埋藏于心底。

她本是心气高傲的女子,一直没有男人能够进入她的心房。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男子,动了真情,却又由于自己的误解,从而咫尺天涯。这种内心深处的痛,难以言表。

龙若海在家的时候,鲁祥云整天与这对小夫妻俩搅和在一道。不想拥为已有,但也希望能够环顾在心上人的身旁。看到龙大哥的笑容,分享龙大哥的快乐,已经成了鲁祥云内心深处的一大幸福。

在她的心目中,龙若海就是自己的哥儿们。龙哥不在的时候,她也就自然充当起叶婵娟的保护神。不论是上班,还是下班,俩人总是寸步不离。今天看到自己的好姐妹,不肯答yīng

自己去看音乐会的邀请,当然是一万个不开心啦。

可惜的是,平时十分害羞的叶婵娟,这时候却一反常态。她面对好姐妹的种种伎俩,就是软硬不吃。你有千条计,我就是不松口。弄得平时说话总是爱沾个上风的鲁祥云无计可施。只能眼看着一脸红晕的叶婵娟,轻巧地跨上那辆二六凤凰自行车,渐渐远去,消失在拐弯角落那儿。

叶婵娟和鲁祥云分手之后,转身就往菜场奔去。她和龙哥说定了要在家吃烛光晚餐,好好享shòu

一番生活的Lang漫。这是他俩结婚以后养成的习惯。只要有可能,就一定会回到俩人的爱巢。自己动手做菜,尽情享shòu

小家庭的温馨。

当然,这种机会很少。不是龙若海的父母要让儿子、媳妇回家吃饭,就是叶婵娟的妈妈要为女儿、女婿加餐。他们很难有机会,自己开伙做饭。

到了菜场,叶婵娟先是买了咸菜烧小鱼,再买点龙哥爱吃的龙虾,当然也少不了自己爱吃的鸭血粉丝。最后再配上韭菜炒百页和西红柿蛋汤。

这样一来,也算是凑足了四菜一汤。花钱不多,也算不上什么档次。但对这小两口来说,却已经感觉到十分满足。家常过日子就是这样,不在乎吃得好与丑,关键在于吃饭的心情和对象。

当她回到自己那位于校园附近小区的爱巢时,看到门边鞋柜换下来的沙滩鞋,就知dào

自己的龙哥已经回了家。这套房子是叶校长在学校里面的福利分房。虽然只有88个平方米,两室一厅再加一厨一卫,也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多出一个6个平方的小房间,就给改成了一个小书房。

婵娟在客厅里没有看到自己的龙哥,蹑手蹑脚地将刚买好的菜肴放到厨房里,然后再朝四周逐一打量。目光扫视到俩人的卧室时,看到龙若海上身穿着个汗衫背心,下身着一条短裤,正汗流浃背的拿着个拖把在奋力地拖地。

住房条件得到改善以后,打扫卫生的强度也在不断增加。这拖地就是最重yào

的一项。自从结婚以后,只要龙若海在家,他就成了拖地专业户。此时,他正在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按照惯例,龙若海最少可以到下个月再报到上班。忙惯了的人,你要让他真的是闲着没有事做,整天闷在家中,确实是难受得很。加上叶婵娟又要忙着组织学生参加高考,整天都看不到人影。

从京城回家没有几天,龙若海就坐不住了。他和妻子商量,打算提前到市局报到,请求早日返回工作岗位。

对龙哥的这个想法,叶婵娟一点都不感觉奇怪。本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怎么能够让他整天困在温柔乡里。自己的老公是一条蛟龙,就必然不会满足于饱食终日的生活。看他这么早就在家打扫卫生,看来已经从市公安局报到归来,叶婵娟会心地一笑。

“龙哥,你慢慢拖,不要着急。看你一身大汗的样子。”看到老公在拖地板,叶婵娟连忙用凉水挤了一把毛巾递给他。随口劝说了一句以后,就准bèi

到厨房收拾蔬菜。龙若海连忙开口止住了她的举动,告sù

她队里弟兄要为自己接风洗尘的消息。

在大队弟兄们的接风酒宴上,‘小诸葛’防止叶老师感觉到无聊,特意将自己的女朋友小严也喊来陪客。这一对也已经到了商量婚嫁的时候,只是因为‘小诸葛’一直陷在宁北案件上,才给拖了下来。

酒席桌子上,龙若海开玩笑地问道:“‘小诸葛’,准bèi

什么时间请我喝喜酒哦?我在等着这一天,要把有人灌我酒的账早点算回来哩。”

这么一调侃,桌子上的人都乐得直拍桌子。龙若海结婚的时候,就数‘小诸葛’闹得最为厉害。找出了若干的理由,想要把龙大哥放倒。当龙若海告饶也无效时,也就恨恨地威胁说等‘小诸葛’结婚时,也要这笔账补回来。

龙若海拣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本来是想调侃一下‘小诸葛’,让他在未婚妻面前难受难受。没想到‘小诸葛’一点也不退缩,反而咧嘴笑道:“大哥,你要想把账要回去,我举双手赞同。不过嘛,你先帮我把案件破掉才行哩。”

“‘小诸葛’呵,我看到过耍赖的人。就是没有看到象你这样的耍赖。请人喝喜酒,还要人家帮着你先把案件给破掉。大家说是不是呵。”看到龙若海回来,王大为也是特别的开心。很少说笑话的他,也难得地参与了调侃。

清凉的微风一阵阵的吹拂过来,让人打心眼里感觉到一片凉爽。晚餐结束后,小俩口也不骑车。就这么边聊边走,慢慢的往家中行去。到家之后,龙若海吞吞吐吐地把鲁局长下午说的话学说了一遍,两人当然是好好地温存了一下。

一番亲热之后,躺在老公怀中的叶婵娟,一边用手指在龙若海的胸脯上划着圈圈,一边红着脸问道:“龙哥,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当然是要女孩啦。长得要和你一样美丽动人的女儿。不管走到哪儿,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在身边,我这个做爸爸的多有面子啊。”龙若海脱口而出地回答道。

婵娟‘嗯’了一声,心中轻松了许多。开心地说道:“算你识相,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龙哥真乖。”

“我又不傻。女儿是爸爸的贴身小棉袄,我当然是要女儿啦。”龙若海乐哈哈地回答了一句。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明白得很。双方老人的想法,都明摆着是想要一个孙子。

这生孩子的事,哪是自己怎么想,就能怎么生的吗?再说,此时我若是说想要生个男孩子,那岂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找麻烦。当我是傻子吗?嘿嘿。

第一百五十二章 闭门析疑

一宵恩爱,当然是郎情妹意,不消细谈.早晨起床之后,叶婵娟继xù

赶去学校。今天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做老师的,当然不敢有所松懈。她刚离开家门,‘小诸葛’就已经登门为客。他的来访,是受大队长的委托而来。

王大为知dào

,宁北的案件越来越麻烦。龙若海这个在淮东,乃至在全省都出了名的‘神探’,又拣在这个时候学成归来,算得上是及时雨。看到这个小兄弟,他那烦躁的内心也安定了许多。

尽管领导对小龙的安排没有说什么具体方向,他也能大致估计得到一些。只要小龙能留在淮东,不管他在哪个岗位,都肯定是要上这个案件的。鲁局长精明得很,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大劳动力闲在那儿不用的。与其临时抱佛脚,还不如现在就让他早点介入情况。

考lǜ

到方方面面的影响。毕竟龙若海现在没有岗位,如果公开让他介入案件,很有可能会引起一些负面影响。出于这样的考lǜ

,才会有‘小诸葛’今天的登门。他的任务,就是将有关资料送给龙若海,并且负责回答相关的疑问。

“对于钱大毛的死,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徐大勇开枪打死的,有人说是被他自己的同党害死的,还有人说是医疗事故。各式各样的议论都有。被人当作八卦新闻,充斥于街头巷尾。在宁北县城乡各处,到处都能听到这样的传说。”‘小诸葛’的脸上充满了无奈。

“事情发生以后,宁北警方就象哑口菩萨一般,始终没有出面作过任何解释。这样一来,也就难怪老百姓乱加猜疑。再加上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更是使得宁北警方的声誉一落千丈。也不知我们那位戚大局长的脑袋瓜子是不是进了水,就这么任由别人这么作贱我们警察。让他来分管破案!我看呵,玄哩。”

“‘小诸葛’,无用的话不去说他。我来问你,这个钱大毛既然参加贩毒,为什么还要为了蝇头小利而参加这种斗殴?这个道理有点说不通呵。还有,警察到场后,他为什么要如此的疯狂?这个问题,也没有得到解决。再说,他为什么要携带这么多的毒品参加斗殴?”

龙若海稍稍看了一会卷宗,就提出了不少疑问。他迟疑了一下,然后继xù

问道:“从卷宗上来看,前一阶段侦查的力度,好象也有点不到位。你们是不是一直在外围绕圈子,始终没有进入到钱大毛的生活之中去?”

“大哥到底是大哥,一看就知dào

问题出在哪儿。那个被灭口的对象钱大毛,是‘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保安队长。事情出了之后,那个名声很臭、做事不讲良心的张老板就出了场。说死者是他宁北宏大集团的员工,一定要警方给死者亲属有个明确的交待。

他一边向公安局施压,要早日破案。一边又拒绝配合,以警方破案不能冲击经济建设为由,推三阻四的到处设置障碍,不肯让钱大毛生前接触过的对象出面反映情况。

县zf还又掺杂到中间来帮zhù

作难。你那个老朋友,不断责备公安机关无能。几次三番的限期破案,却又不肯松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警察有再大的本事,也破不了这个案件。”‘小诸葛’一口气吐出了这半年破案中的苦水。

在基层,他是有苦也不能说。毕竟自己是副大队长,身份和过去不同。乱发牢骚,会影响部下的工作情绪,当然不能和以前一样口无遮拦,随心所欲地发表意见和看法。好不容易看到了龙大哥,又没有别人在场,当然能可着劲儿诉苦。

“‘小诸葛’,你先别忙着倒苦水。我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到这中间似乎有点毛病。你说这个张跃进是傻子,还是痴子?他这种说话无信义,做事无诚信的人,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仗义执言?什么时候成了会为员工出面打抱不平的人?”龙若海止住对方的诉苦,指出了自己发xiàn

的破绽之处。

‘小诸葛’猛一拍脑袋瓜子,口中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呵,象张跃进这种只知有已,不知有人的老贼,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面,帮下面一个打手讨要公道?不对呵不对,这中间肯定有我们所不知dào

的原因。大哥,你继xù

说下去。有你到了家,就是不一样。”

“你别拍马屁,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呵呵。我再说下去,看看对你有没有帮zhù

。”龙若海吸了一口香烟之后,看着烟雾在眼前慢慢飘散。若有所思的说道:

“企业里的员工参与了聚众斗殴,又与毒品案件发生了联系。一般来说,做老板的基本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很少有人敢惹火烧身的。不要说张跃进这种人,就是关系比较好,做人比较仗义的人,也不会轻易来沾这个边。怎么会变本加厉的来给警方施加压力?”

他将烟蒂丢进烟灰缸后,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竖起食指说道:“不对,这中间肯定有文章。他这样的做法,发挥出来的直接效果,就是阻碍了警方的侦查工作。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这样做?很值得让人思考。你说说看,有哪几种可能,能让张跃进这样唯利是图的人做这种事。”

“咦,这事还真的就没有好好想过。嗯,让我好好地考lǜ

一下。这个问题,还不怎么好回答哩。”‘小诸葛’挠了挠满头的乌发。点着的香烟也顾不上吸,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沉思起来。

龙若海也不着急,自顾自的在客厅里迈着方步。他在让‘小诸葛’回答的同时,自己的脑海中也在不停地翻腾。张跃进的做法,显得有点诡异。这家伙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这样做,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

拒不配合警方的工作,好象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如果真的与毒品有瓜葛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愚蠢。这种阻止,只能是暂时现象,反而会让人把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大哥,我想了一下,有这么几种情况,可能导致他这样做。但也有矛盾之处。我先说说看,大哥你听了以后再帮着指点指点。”‘小诸葛’的语气不太肯定,说明他对自己的猜想与分析,也不太有把握。

龙若海一听,笑了起来。帮对方加了一杯茶以后,拍拍肩膀说道:“真的有了把握,你就不要坐在这儿头疼,更不要在这儿东猜西想啦。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对、对,本来就是猜测,错了也是为前进寻找方向。”这么一说,‘小诸葛’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一种是狂妄,认为自己在宁北这个地方能横着走路。这符合张跃进的性格,但不符合他的利益,我认为不象。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姓张的不会干。

还有一种是与毒品案件有关系,怕警方查到蛛丝马迹。也不太象。如果是真的这样的话,反而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他把警方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就会弄巧成拙。事实上也是这样,我们现在盯上的重点人物就是张跃进一家人。”说到这儿,‘小诸葛’摇了摇头。

“说,继xù

说下去。就是这样说,还有什么?统统捧出来。”听到‘小诸葛’这样的分析,龙若海感觉到十分高兴。尽管对方说出的答案,都被他自己给否决掉了。但说明他在动脑筋,也在往最终答案靠拢。

“最后一种,就是张跃进有其他屁漏。怕我们警方牵动荷花带动藕,把他的其他罪行给查出来。我觉得这个想法,可能性要大一点。张家那帮人,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特别是那个‘二狗子’,开着个夜总会,更是无恶不作。

如果是他们真的与毒品有关系,应该是掩盖还来不及。根本不可能这样对着干。能这样干,一是说明他们在这一方面没有问题,才会这么理直气壮。另外也说明他们屁股不干净,才会这样外强中干,害pà

我们深入到他的内部去。”

‘啪啪——’,听他说到这儿,龙若海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口中夸赞道:“‘小诸葛’,太棒了。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短短的几个月,你的逻辑推理能力大有长进。再这样发展下去,肯定能有大前途的。”

‘小诸葛’一听大哥这么夸赞自己,当然也很兴奋。两条眉毛也飞扬了起来。自从认识龙若海以来,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高的表彰。他没有说话,他在等,他知dào

大哥还会有进一步的分析。

“‘小诸葛’,你说得对。张跃进在毒品问题上,很有可能是心中无鬼,才会这样有恃无恐的叫阵。但他的屁股也不干净,才会以进为退,不让警方揭开他的老底。这中间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只是我们不知dào

。但有一条是明摆着的。

那就是他已经成功地吸引了警方的注意力。你说,是不是这个情况?在这半年的时间里,我们的力量就围绕他在转。如果是有人在暗中策划这一切的话,‘小诸葛’呵,我们这一次中大奖啦。”

“中什么大奖?哦,你是说我们碰上了一个老奸巨滑的高手。大哥,还真是这么回事哩。半年的时间,不仅没有进展。而且足以让真zhèng

的毒枭清理痕迹。对啦。估计我们现在就是进入了那个夜总会,相关的人员和痕迹也已经沓如黄鹤哩。”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呵。”看到‘小诸葛’那副得yì

的样子,龙若海抚摸着下巴上不多的几根胡须,装作一副为人师表的模样,顺势调侃了一下。

“啪”,谷中天猛地拍了一下办公桌,放声大笑。边笑边道:“这个小龙,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初初的一听情况,就分析出了这么多的疑点。不错,不错。在前一阶段的侦查当中,我们确实是走了不少弯路呵。‘神探’,不亏是‘神探’。小龙回来,这个案件就大有希望。我也少白几根头发哩。”

“谷支,这些都是我分析出来的呵。虽然是龙大哥提示的结果,可也有我的成果在里面呵。”‘小诸葛’不答yīng

啦,立即为自己鸣起了不平。

“哈哈哈,破了案你是首功,行不行呵?‘小诸葛’,你还要在我面前抢功呵。”谷中天本来就很开心。再听听‘小诸葛’这么一插科打诨,更是乐得开心大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有辱斯文

‘小诸葛’走了之后,龙若海把他丢下的卷宗,又仔细地来回看了好几遍.这个小兄弟的来意,龙若海心中明白得很。这肯定是谷中天和王大为的主意。他们在变着法子,让自己先行介入情况。即使自己不能到刑警支队任职的话,也能帮着参谋参谋。

这种做法,他打心眼里欢迎。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帮上一把才是。从大的方面来说,破案是自己的强项,总要有用武之地才行。从小的方面讲,谷支对自己的恩情无法言表。重案大队的弟兄们,和自己情真意切。说什么,自己也要可着劲儿帮着动一番脑筋才对。

中午叶婵娟也没有回家。她要陪伴一些住校的学生,照顾他们吃饭、休息。这个时候的学生,情绪最容易波动,最需yào

有人安慰。学生们最信服叶老师。她那种面对罪犯带血的匕首,不肯退让半步的壮举,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这一届学生的心灵深处。

龙若海自食其力的吃了一点简单便餐,睡了一个午觉。休息好了以后,还是在家中慢慢地揣摩材料中的一字一句。由于没有深入到实jì

之中,他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有点象纸上谈兵,难度当然不会小。如果单是熟悉情况的话,也能算得上差强人意。

‘铛、铛、铛——’听到闹钟响起五点的时候,龙若海猛然一拍脑袋。口中叽咕道:“还好,还好,差点误了大事。”

昨天晚上俩人就已经说好,到下午五点半钟,龙若海去学校接叶婵娟。然后两人一起去岳父家,探视一下三位老人。明天早晨再一起去省城,到师傅郭飞扬那儿报个到。

看着已经到了五点钟,龙若海稍许收拾了一下,骑着自行车就到了市场一中大门口。看到时间还早,戴着墨镜的他,找到了一棵大杨柳树。身体往上一依,就开始闭目思考,继xù

进行脑海中尚未完成的探索。

校园中,所有的老师都有自己的岗位。一年一度的高考,这是涉及到千家万户的大事。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教育系统都是要进行总动员的头等大事。作为龙头老大的市一中,更是要比其他学校忙上几分。平时再是清闲无事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摊任务。

凡事都有例外,过少兵就是一个典型的另类。此时的他,正在几个办公室里转悠。看到长得有几分颜色的女教师,就凑上去聊上几句。各人的反映都不一样。有人受宠若惊,忸怩作态。也有人畏之如虎,慌忙避开。

当然,也有人对他冷若冰霜,不假词色。象鲁祥云这样的人,他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绝对不敢往面前凑的。

自从在‘淮东大排档’被鲁祥云一顿暴打之后,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学校出现。他自我解释的原因,只是说是由于身体不好。学校发生人质事件的那一天,他也才刚刚恢复上班没有几天时间。

在电视中看到叶婵娟吊在龙若海的脖子上以后,他的反映是醋意大发。当晚就让妈妈找动了教育局的何副局长,让对方帮作做媒。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拿的小事,结果却与自己的愿望大相径庭。

不但没有夺得美人的芳心,竟然让帮自己出面做介shào

人的何副局长丢了官。自己还被爸爸狠狠一顿教xùn

,说是走路要带双眼睛,不要随便得罪不能得罪的人。

本来还以为自己不小心,碰上了有大背景的人。事后了解了一下,才发xiàn

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个叶婵娟的家人,也就是在教育界有一点虚名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如今这个年头,认的是钱和权,名望有个屁用。

那个姓龙的,更值不上一谈。父母亲都是下岗工人,自己本人是个小警察。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值得让自己畏惧的东西。别说是他,就是他们鲁局长,还要为了升官找人给自己的爸爸求情打招呼哩。

至于这个龙若海,虽然比自己长得强壮一点,也就是一个软蛋,一个窝囊废罢了吧。记得在‘淮东大排档’的时候,他也只敢站在一边不说话,连拉劝的事情都不敢做。想到自己竟然输在这样的男人手中,过少兵就一直感觉到自己太亏。

要说亏的话,恐怕要算是龙若海。他万万不会想得到,自己的一时冷静,竟然会带来这么多的误解。先是被鲁祥云误认为不是男子汉,后来又被过少兵这种垃圾看作是窝囊废。

由于感觉自己没面子,过少兵也就基本没有到校上班。就是来上班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撒网,反正也没有人管他。他的工作,就是陪着一帮酒色之徒到处寻花问柳。听说要放暑假,学校会结合高考服wù

,给教师发上一笔不算菲薄的补助和奖金。

过大少爷并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中,但他还是不肯放qì

的。这个世界上,可以和许多东西过不去,但没有人会和人民币过不去的。反正就这么几天时间,眼睛一眨也就过去了。这么一想,他也就到岗上班哩。

他到学校上班,校方也不会当真,更不会给他安排具体工作。过少兵也好说话。并不感到这是对自己的一种轻视,反而是玩得更加心安理得。就这样,他整天无所事事地在校园里东逛西荡。

高考前几天的一个下午,他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叶婵娟,立时惊为天人。婵娟本来就是个小鸟依人般的美女,再加上结婚之后,脸上总是若隐若现的那种光彩,更是诱人心神。

女孩子的清纯,少妇的成熟妩媚,完美无缺的和谐统一于叶婵娟的身上。顿时就让过少兵这个色狂不克自制。尽管他曾迷惑过不少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也让一些少妇投怀送抱,算得上是一个色中老手。象叶婵娟这样妩媚之中有圣洁,成熟之中有纯洁的女人,还是让他如醉如痴,不顾一切的扑上上来。

他所依仗的几件法宝,在其他女人面前屡试不爽。到了叶婵娟面前,却打了一个大大的败仗。夸耀自己显赫的家世,叶婵娟只是抿嘴一笑;展示自己豪华的兰博基尼LP650-4,叶婵娟看也不看;吹嘘自己未来的锦绣前程,叶婵娟皱上了眉头。

过文杰整天缠在叶婵娟的身边,许多教师都看不下去。毕竟,人质事件那天发生的事,大家都看在眼中。一个是大义凛然,为学生的安危让自己成了人质。一个是情真意切,让自己以身相代,冒险犯难。这样的爱情,人人都愿意加以大力维护。

有个老教师实在看不下去,就主动告sù

过少兵说:“过老师,人家小叶老师已经是名花有主,嫁为人妻。你就不要再自找难看,更不要做伤害别人家庭的事啦。”

谁知这小子却更加张狂起来,指着老教师的鼻子骂道:“老朽,现在是新时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懂吗?现在还讲什么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吗?再说我又不是要和她结婚,和她一起过日子。只是两情相悦,找一点共同快乐而已。”

这番话,把劝他的那个老教师气得目瞪口呆。连声说道:“好,好,好,我是老朽,我是老朽。没有想得到,世上竟然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

老教师的话,过文杰哪能听得进去。从那以后,他的追求反而更是明目张胆起来。整天纠缠在叶婵娟的办公室里,送鲜花,送化妆品,无所不用其极。

龙哥远在京城学习,不能陪伴在自己的身旁。叶婵娟本来就有点烦燥,再被这么个死乞白赖的家伙缠在身边,更是不胜其烦。

偏巧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鲁祥云到省城参加观摩学习,一直不在叶婵娟的身边。这些事又不好告sù

父母,怕老人家着急。好不容易盼到老公结束了学习,又不想用这些事情让他不开心。话到嘴边的委屈和烦燥,又让自己给收了回来。

这个时候的叶婵娟,也已经放宽了心思。有了龙若海那坚强的肩膀,自己什么也不用怕。昨天晚上一番温柔之后,她撒娇似的让龙哥到学校来接自己,也是这么一番用意。就是用老公的出场,为自己保驾护航,从而让过少兵知难而退。

到了五点半钟,校园里的钟声响了起来。随着最后一个考试科目的结束,一年一度的高考总算是划上了句号。

学校的教室和操场上,到处都是学生,就好象到了菜市场一般。校园外,更是人头簇拥,熙熙攘攘,家长们就象欢迎凯旋归来的英雄一般在等候着自己的子女。

核对完试卷答案的学生,耐着性子听老师解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以后,好不容易才听到一声象征宣告高中学习结束的祝福话语。转眼间,顿作鸟散,三五成群的打帮结伴地离开了学校。他们告别了学校,告别了一张考卷定终生的拼搏。

有些等在门前的父母更是搞笑,激动得将子女拥入了怀中。这也难怪,高考牵动了千家万户,既是考学生,也是在考家长呵。

随着校园门前学生逐渐稀疏,叶婵娟推着自行车也到了校园门口。她今天没有和鲁祥云同行。既是由于云儿是班主任,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也是由于龙哥的原因。她知dào

自己的老公,自从大排档事件之后,总是尽量避免自己这位妹妹在一起。

叶婵娟用自己秀美的目光,朝着学校大门外四处扫描。就在这时候,过文杰开着自己新买的宝马A5回家,也到了附近不远处。远远的就看到了叶婵娟的身影,让他很是喜出望外。油门一加,瞬间就将车子开到了叶婵娟身边。

他走下车来,很绅士般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右手平伸邀请叶婵娟上车。口中说道:“叶老师,给我一个为美人服wù

的机会吧。”

“不好意思,我有自行车。我的老公马上就要来接我。”叶婵娟毫不犹豫地就予以拒绝,并且把龙若海给抬了出来。

“叶婵娟,只要你今天跟我走,我就把这一辆宝马车送给你。”这个以往一用就灵的法宝,在叶婵娟这儿还是碰了壁。

一听对方用这样的语言来引诱自己,叶婵娟感觉到十分羞辱。当即脸色一沉道:“过老师,请你放尊重一点。你的汽车我不要,你去送给愿意要的人吧。”

这小子一听心中的女神这样拒绝自己,不由得也是恼羞成怒。说来也是这小子精虫上涌,色胆包天。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撕下了斯文外衣。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叶婵娟的手,就要硬是将她拖上汽车。一个要拉,一个不让。两人就在校园门口展开了拉锯战。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冲天一怒

过少兵遭到拒绝之后,一时之间狂性大发.他冲上前去,一把夺过叶婵娟自行车的车笼头,猛地往地上一推。然后就一手拉着她的臂膀,一手叉着她的腰,死命地硬往汽车座位上塞。叶婵娟知dào

,只要自己一上车,一生的清白也就付之东流。

事关自身贞节,叶婵娟哪儿会肯依从。当然是用出全身的力qì

,在拼命的挣扎。她一只手死死的拉着车门把手,一只手四面挥舞,乱抓乱掐。

“臭**,你敢抓我。”叶婵娟虽然体弱无力,但她的反抗也不是全无用处。她的随意乱舞,竟然成功地在过少兵的脸颊上,留下了两道不浅的血痕。

面孔受伤,这对于依靠面孔骗女人的‘**’来说,简直就是最为难以容忍之事。过少兵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更加不顾一切动起手来。暴怒的他,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叶婵娟推上车去。

学校门口的保安,对这一切看得是目瞪口呆。不能理解为人师表的人,怎么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种禽兽行为?后来看到形势不妙,再这样下去,叶老师肯定要吃大亏。

尽管知dào

书记的儿子得罪不起,但又不愿意看到小叶老师遭人欺侮。情急之下,他就拨通了校长室的电话。正在汇报班级高考情况的鲁祥云,一听说是这种事,连招呼也来不及打,就冲出了校长室。包括叶志远在内的校长们一听,知dào

事情不好,也跟在后面追了上来。

校园里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一个青春靓丽的女教师在前面奔跑,几个平时走路总是不慌不忙的校长,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后面追。反常之处必有妖。后面很快就跟上了一批尚未离校的老师和学生,他们想知dào

到底是怎么回事。

鲁祥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学校门口冲来。当她赶到时,只见叶婵娟死死地抓着车门,就是不肯上车。过文杰背朝着鲁祥云,正在用力扳着叶婵娟的手指,双方正处于僵持之中。

正在闭目思索的龙若海,神思已经是遨游天外。突然听到周围一片喧嚣,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学校门口,能有什么人敢闹事!睁大眼睛一看,他不由勃然大怒。跃入眼帘的竟然是自己的娟妹,正在被那个‘二世祖’强行往车上推。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课文中的话。老师经常会教育学生说:“这样的事情都能忍下去,还有什么不能忍哩。”意思是说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啦。

此时此刻,正是这样的状况。人都是有逆鳞的,脾气再好的人,只要你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也将会有冲天一怒。龙若海的逆鳞,就是妻子叶婵娟。不管是天皇天老爷,谁都不能伤害自己的妻子。

别看龙若海平时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甚至几次对职务的升迁受阻,都能大度一笑,不作争夺。对曾经打压自己的鲁光淦,也是没有丝毫怨恨。当他亲眼目睹有人这样伤害叶婵娟,那是绝对不会有丝毫容忍。

护妻心切的龙若海哪能按捺得住。双眼瞪得血红,当场就发了飚。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就从柳树那儿冲了过来。左手揪住过少兵那引以为自傲的长发,右手来了个左右开弓,顿时就给对方来了一个满脸开花。

“你,你是谁?你敢打我!我爸爸是过书记。”被打得头昏眼花的过少兵,没有看得清是谁在打自己。他也想不出,在淮东市区,除了鲁祥云那个臭**外,还有谁敢打自己?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之后,龙若海更是火不打一处来。连续又是几个耳光,让他那张还算得上是眉清目秀的脸蛋,瞬间变成了标准的猪头。不但如此,龙若海的膝和肘也没有闲着。连续的击打,虽然说不上是伤筋动骨,肉体的疼痛也让过少兵不住声地哭爹喊娘。

鲁祥云与叶婵娟只有两步之路的距离。只是由于她是一路奔跑,已经属于是强弩之末,反而落在后发先至的龙若海后面。看到小叶子已经被小卖部的胖大嫂扶到了一边,她也顾不上去安慰好姐妹,直接就跑到这边来找过少兵说话。

听到过少兵还在骂人。鲁祥云顿时更加火冒三丈。飞起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躺在地上的过少兵,又是几脚,踢得他满脸开花。

活该这小子倒霉。他没有看清踢自己的是谁,还在叫嚷自己是过书记的儿子,要让打他的人好kàn

。鲁祥云一听更是火冒三丈,脚下一加劲,又让过文杰断了几根肋骨。

事情到了这个样子,龙若海知dào

不能再继xù

下去。连忙喊了一声‘云儿’,才算是让这疯丫头停住了手脚。嘴上还嚣张的叫嚷道:“大哥,你别拦住我。今天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让我好好教xùn

他如何做人才是。”

已经到了场的叶志远,得知事情的原委以后,再看到哭得如同梨花带雨一般的女儿,气得脸色发青。

围拢过来的老师和学生,看到疼得在地上打滚的过少兵,没有一个伸手扶持一把。反而有促狭鬼乘人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身上扔土块,吐唾沫。

身为一把手的朱校长,此时此刻的头有两个大。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对于讲究校风的市一中来说,负面影响实在是太大太大。事情还不止于此。惹事的是过副书记的公子,还又被打成这个样子。自己都不知dào

,应该如何收拾眼前这盘残局。

过少兵爬了起来。除了鲁祥云那一脚,让他受了硬伤之外。其他的伤痛,都只是表皮伤。他一边哼哼,一边强打精神,用手机给城区公安分局一个熟悉的副局长打了电话。

“陈局呵,我被人打啦。对,人都没有走。就在市一中大门口。好,我等你。”挂断电话的过少兵,恢复了几分精神。用手指着龙若海说道:“小子,你敢打我。有种你就别跑。不把你送下监去,我约不罢休。”

看到他又在嚣张,鲁祥云忍不住上前一步。胸脯一挺道:“怎么样,姑奶奶打了你,你能怎么样?”看到这个命中的煞星跳了出来,过少兵只好闭上了嘴巴。光棍不吃眼前亏。他在等,等那位陈局长来帮自己出气。

听到过少兵打电话求援,朱校长暗暗叫苦,知dào

事情已经不能善了啦。只好在让人报警的同时,用脚尖踢了踢尚在安慰女儿的叶志远。示意他要做好准bèi

,不要吃眼前亏。

不过他并不为叶校长一家担心。从上次何副局长上门做‘红娘’的结局,朱校长就知dào

叶家的实力雄厚。只是这一次,直接打的是过公子,恐怕多少要有点麻烦。

听到过少兵的电话和校方的报警,龙若海也不会硬充英雄。他立即用小卖部的电话,拨通了谷中天的手机,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如实陈述了一遍。

一听是这么一回事,谷中天知dào

是个大麻烦。过文康不是一个善良之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事情如果鲁光淦顶不住的话,小伙子肯定要吃大亏。时间紧急,来不及多想。他在电话中盯嘱说:“你在那儿等,不要多说话。我马上就到。”

电话刚一搁下,他就叫了起来:“大为,‘小诸葛’,快跟我出发。”两个人以为发生了大要案件,连忙跟着上了汽车。车子上,谷中天一边呼叫城区刑警大队的储大队长,一边把情况给二人做了一个简要介shào



听到大哥为了保护嫂子而怒打过家‘小衙内’,‘小诸葛’大呼‘过瘾’。赞叹道:“大哥就是大哥,该出手时就出手。别看他平时不动声色。真的到了节骨眼儿上,还真的是毫不手软。行,那家伙如果还没有得到教xùn

,我再来帮着收拾一下。”

“‘小诸葛’,你就别再添乱,好不好?现在要考lǜ

的是如何收场。”王大为止住了摩拳擦掌的‘小诸葛’,然后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谷支,要想让这事平息掉。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过少兵挟持叶老师,意图不轨这个弱点,让对方自己主动找台下。”

“对,我让城区刑警大队派人到现场,就是这个意思。我想看看,那个陈局长如何帮那个什么‘衙内’。希望他不要做得太过分。不然的话,我老谷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嘿嘿。”谷中天的笑声有点阴霾。

看到在差不多的时间里,竟然开来了四辆警车,朱校长当然是叫苦不迭。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这么一个中学校长,哪儿能有资格参与到这种掰手腕的角力之中。

“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在校园门前打人?严重影响教学秩序,必须严惩不贷。来人,给我把惹事的家伙铐走。”人还没有走到现场中心,那个陈局长就咋呼着叫嚷了起来。

听到要将龙哥铐走,已经被鲁祥云安慰得停住抽泣的叶婵娟,紧张得全身在颤抖。“别怕,别怕。这种熊警察就是瞎咋呼,吓吓普通老百姓还差不多。想吓龙大哥,肯定没门。你看,谷支队长来了,王大队长,还有‘小诸葛’也来啦。有他们在,龙大哥吃不了亏的。”

“怎么啦,什么调查工作都不做,事情都不弄清楚,就想抓人吗?这就是你们城区的执法水平!”谷中天下车以后,听到陈局长在咋呼。本来还想静观一下现场形势的他,也就冷冷地接上了口。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陈局长掉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出了名的谷中天。这可是一个六亲不认、连老战友都抓的‘铁面包公’。再看到紧随其后的‘辣手老王’和‘小诸葛’,就知dào

事情出了岔子。不然的话,这几位‘大神’不会同时都出现在这儿。

“谷支,谷支,你老人家怎么也到了这儿?能有多大的事,要惊动你的大驾?”陈局长讪讪一笑,连忙走过来套上了近乎。

对于陈局长的套近乎,谷中天依旧是不假词色。淡淡的回答说:“高考期间,这里发生了劫持女老师的暴力案件,我能不来吗?维护校园秩序,保护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我们做刑警的,当然是责无旁贷呵。”

听到谷中天这样的回答,这个陈局长就知dào

事情要糟。他不过是一个排名靠后的副局长,哪儿敢和人家掰手腕。这个时候,他也看了个清清楚楚。站在人群中间的所谓‘凶手’,竟然是被整个市公安局誉为‘希望之星’的龙若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现场角力

看到谷中天这么强硬,再加上他背后那个王大为和‘小诸葛’,正欲笑不笑的看着自己.陈局长心中暗暗叫苦。过大少呵,过大少,你可害苦了我。我这么一个小小副科级的副局长,怎么敢和这些人顶牛?

事情到了这么个样子,又怎么下得了台哩!陈局长也在内心盘算。如果就这么放手的话,肯定会要遭受到过家的迁怒。退肯定是输,拼上一把,也许还会有赢的可能。

想到这儿,他也顾不上原有的畏惧。昂起头来说道:“谷支队长哩,这可不是我驳回你老人家的面子。这事是属于我们城区公安分局范围内的事,什么时候也轮不上你们刑警支队来管呵。要管,也是我们分局刑警大队的事。这样吧,我们先查处。有什么事情再向你老人家报gào

,你看行不行?嘿嘿。”

“哦,你是这么想的。呵呵。你说得还有几分道理哩。行,就照你说的办。”看到对方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谷中天不怒反笑。把手一摆,拦住了要冲上去的‘小诸葛’。淡淡地说道:“我们不插手,就让有管理权限的人来管吧。”

公安机关对案件的管理,是实行属地管理原则。作为上级领导机关的刑警支队,只能从业务上加以指导。要想直接介入案件的侦查,就必须要有市局领导的授权。到了最后处置的时候,一般还要交由当地公安机关。当然,也不是没有特事特办的情况。

这个陈局长还是蛮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谷中天的软肋。只是他没有能够笑得出来,因为对方根本不接招。你不是说我没有管辖权吗?好,我就不插手,这总行了吧?这样一来,就让陈局长自以为很有威力的一拳,打到了空气上,完全不着力。

刑警支队的人不插手,不等于没有其他的人插手。当陈局长转过头来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根本不是谷中天的对手。从另外两辆警车上下来的警察,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工作。原来人家早已成竹在胸,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自己是白做了一回恶冤家,内心当然是懊恼不止。

来的两路警察,一路是当地派出所长带领的警察。正在维护场中秩序,防止有人乘火打劫。一路是刑警大队储大队长为首的刑警,正在登记当时在场目击者的名单,突击组织取证工作。这两支队伍都是最有管辖权的警察,陈局长张大了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少兵,我的儿呵。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妈来帮你出气。非让他倾家荡产,把牢底坐穿不可。”一辆zf牌照的别克轿车徐徐开了过来。刚一停下,一个脸上搽粉、打口红的胖女人,就冲下了汽车。随着她的哭声,泪水把脸上的白粉冲出了两条浅浅的沟渠。

看到妈妈到了场,刚被‘辣手老王’出现,而惊得不敢开口的过少兵,顿时来了一头的精神。他将手往龙若海那边一指,象孩子遭到委屈之后看到大人一般,可怜巴巴地哭道:“就是他,就是他。是这个警察,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别看过夫人身材臃肿,走路都有点喘气的样子。这时候,却异常的利索。儿子的话音刚落,她就象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刷’的一下就冲到了龙若海的面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衣领,一手就往脸上又掐又抓。嘴中还在哭骂着:“警察打人啦,警察打死人哩。”

面对这种疯狂的女人,特别是这种泼妇式的女人,龙若海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既不能还击,也不能溜之大吉。只好用手格档,不让对方抓到自己的面部。

场中的情况,周围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是都是一些大男人,都对这种女人没有办法。看到自己的龙哥被人揪打,却不能回手,叶婵娟急得直哭。‘小诸葛’一看这个状况,袖子一捞就欲往中间冲。自己不能打这个女人,将她从中隔开总可以吧。还好王大为来得快,一把拖住了他,口中说道:“‘小诸葛’,不能冲动。你这一出手,事情就不好说啦。”

“让我来,我就不信这个邪。反了天啦,这么多人都治不了这个泼吗!”鲁祥云把袖子一捞,就要下场帮忙。没有想到,有人拦在她的前面。放眼一看,竟然会是小卖部那个整天笑眯眯的胖大嫂。

“鲁老师,别脏了你的手。这种泼妇,还是让我胖大嫂来对付她吧。”胖大嫂一边说,一边往场中冲去。只见她刚一进场,就一把揪住过夫人的头发,然后猛的往下一拉,对方疼得立即松开了揪住龙若海的手。

过夫人不是不想反抗,只是她的这种胖,与胖大嫂这种做体力劳动的胖无法相比。胖大嫂的另一只手又叉住了她的喉咙,逼得过夫人慢慢地向地上蹲去。只得是眼泪鼻涕一起流下,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呵,顿时就让她精心化的妆全成了东流水。脸庞上就成了一个三花脸。

“泼妇,打这个泼妇。”周围的人群发出了吼声。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大批的泥块,朝着过夫人的身上砸了过来。胖大嫂和龙若海退得稍许慢了一些,头上也沾了不少光。幸好派出所的警察动作快,连忙出手制止住了愤nù

的观众。不然的话,也不知会被打成什么样子。只是她的头上、身上已经沾满了泥土。

事情到了这个样子,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四面八方。不大一会儿,鲁光淦到了现场,城区分局的一把手徐局长也到了场。过文康虽然没有亲自到场,他的秘书和政法委穆书记也到了场。城区的区长、书记当然也不敢怠慢,纷纷赶到了现场。

得知全面情况后,鲁光淦的心情很是复杂。既为过少兵的胆大妄为、过夫人的蛮横无理而愤nù

,也为部下对自己的隔膜而伤感。曾几何时,大家都在一个锅中吃饭,同甘共苦,不分彼此。大家对自己这个支队长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真情。

现在呢,虽然大家对自己依然还是很尊重,从来没有半点失礼的地方。这种尊重,已经是礼仪性的成分居多。说白哩,是人家孩子懂事。这是自己上任那阵,和大家的裂痕,没有得到彻底弥合的具体表现。

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警嫂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自己都不能在第一时间知dào

。他感觉到了一种失落,一种孤独。

赶到现场的几个领导简单碰了一下头,确定由鲁光淦在现场发表讲话。这个时候,在场群众的情绪已经沸腾起来。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警察不是被围攻的对象,而是大家都在声援支持的弱者。尽管这样,还是需yào

妥善处理。不然的话,还是容易酿成重大事变。

“整个事件的调查工作,由城区分局徐局长负责指挥。市局纪委同步跟进。人手不够的问题,由市局治安支队的行动大队配合。不管是涉及到谁的问题,都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把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

如果说是我们的警察有问题,我们决不手软。一定会按照警纪警规严肃处理。如果说是其他人的问题,也一定要查个清楚。还我们警察一个公道,还我们警嫂一个公道。”

鲁光淦的话语不多,却是铿锵有力,赢得了场子上一片掌声。学校的师生员工,激动得满脸通红。朱校长拉着鲁局长的手,连声‘谢谢’不止。

被挤到人群外围的谷中天一行人,也被老鲁的一席话说得热血沸腾。‘小诸葛’兴奋地说道:“谷友,今天的鲁局好象变了,变得和以前一个样哩。”

“是呵,无欲则钢。老鲁终于想通了这么一回事。不然的话,他的腰杆是不能挺得这么直的。”谷中天欣慰的笑了笑。他从老朋友的话中,听出了当年那种无私无畏的风格。

当天晚上,小俩口没有能按照预订计划到岳父家去吃饭。只因为事发的时候,岳父叶志远也到了现场。随后不久,‘老夫子’爷爷和岳母也相继赶到了学校。

看到孙女儿遭到这样的侮辱,‘老夫子’爷爷气得全身打颤,长长的白胡须也在抖动不已。两只手更是青筋毕露,双眼瞪得老大老大,口中只在不停地嘀咕‘斯文扫地’。

还好站在一旁的朱校长见机得快,连忙拉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了下来。再让人给老爷子送来一杯热茶,才算是没有出大事。不然的话,这边的事情没有解决好,那边再来个老爷子中风什么的状态,这个玩笑就不是一般的大哩。

岳母到场之后,也是气得发抖。一把搂抱着女儿,眼泪流个不停。伤心的同时,也在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当初坚持了一下,要让家中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大男人见一下小龙。不然的话,这么好的女婿就要给推到人家去了。

换一个人做叶家的女婿,碰到今天这种情况,敢不敢出手还真的不好说。象小龙这样为了妻子,敢于怒打过家公子的男人,现在还真的不多。想到这里,老岳母更加感觉难受。先是为女儿的遭遇而伤心,现在又担心起女婿的仕途会不会受到影响。

事情传开之后,龙若海的父母也到了现场。看到鲁局长已经在讲话,他的父亲立即让自己的老婆,回到茶楼去准bèi

几个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亲家公一家人肯定没有心情忙晚饭。

晚饭的时候,‘小诸葛’大呼‘过瘾’。端着酒杯敬酒道:“大家说说,我们龙大哥今天怒打‘过衙内’,算不算是冲天一怒为红颜?要不要敬他俩一杯酒?祝他们夫妻恩爱,天长地久。”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除了几个长辈自重身份外,其他的人都‘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老夫子’捋着自己的长须,展露了笑容。就连谷中天也在微笑。‘小诸葛’这孩子终于长大啦,知dào

要调节情绪。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法,把大家的情绪从愤nù

之中走出来。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许文杰闯了进来。刚一进门,就忙不迭的问道:“大哥,你今天是不是打了过少兵那小子?整个市委宿舍大院,都传了开来。嗨,只恨我不在场。不然的话,我也要上去好好揍他几下。”

当他从‘小诸葛’口中得到确实的答复之后,解气的说道:“大哥,打得好,你打出了咱男子汉的威风。虽然我许某人也不是个东西,但我最瞧不起这种狗仗人势,到处欺男霸女的混蛋。”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电话较量

一中校园门前发生的事情并不难查.目击证人很多,而且都愿意帮作做证。城区的徐局长坐阵在现场,加上市局纪委和治安支队的人配合,没有多长时间,就将事情查得明明白白。

到了第二天上午,整个事件的调查报gào

,就送到了鲁光淦的案头。参加调查的警察,也知dào

事关重大,谁也不敢从中玩水。更何况又是当权者企图侮辱警察的妻子,更是让大家同仇敌忾。被调查的在场师生,也全部都站到了英雄老师和无畏警察的一边。

这样的调查报gào

,倾向性当然可想而知。事情的基本情况与鲁光淦昨天傍晚听到的经过差不多。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所有的证词都说龙若海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子免遭侵犯,过少兵的伤,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鲁光淦笑了起来,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这小子有人缘呵。明明打了人,还有那么多的老百姓帮着作假证。不过从材料中也能看得出来,小家伙是有分寸的。顶多只是给那个混蛋增加了一点表皮伤。至于肋骨断裂的事,唉,又是自己的那个宝贝侄女。

正在他沉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一下子推了开来。听到门响,鲁局长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去。到了市级以上的机关,等级森严,泾渭分明。

要进领导的办公室,先要电话预约并得到批准,敲门被允许后才能进入。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村民小组办公室。象这种直接推门而入的行为,是绝对触犯忌讳的事情。

没等到鲁光淦发火,一个声音就在屋子里响了起来:“有什么好事发生呵,说给我听听。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偷着乐,是不是你媳妇儿又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呵。呵呵!”

鲁局长一听就知dào

,能对自己这样说话,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省刑侦局的郭飞扬郭局长,也是现在的郭副厅长。他也不示弱,立即反唇相讥地回击了过去:“当年让你早点结婚,就是听不进去。现在眼红了吧!工作不放在心上,一天到晚就是想着娶媳妇、抱孙子的事。这就是领导的形象吗?哈哈。”

两个人是老同事、老朋友,说话当然是一点也不见外。相互之间,就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斗了一会嘴。随同郭飞扬前来的几个部下也不吭声,只是自己找个位置坐下,躲在一旁偷着笑。

他们知dào

这俩人碰到一起,总是先要相互调侃一番再说正文。自己这些做部下的用不着急躁,尽管耐心旁听就行。

鲁局长也知dào

,郭飞扬来了肯定还是为了宁北那件大案。自己心中也正急着哩!这么大的案件不破,自己这个局长的脸上也无光。只是宁北那边不给力,急也没有用。

老郭这一来,自己虽然要跟在后面忙上好大一阵子。不过也有一宗最大的好处。那就是天大的担子,有他给担着呢,根本用不着自己担心。

老郭有实力,又是一个很实在的领导。不管大事小事,都会为基层考lǜ

。总是能一针见血的说出案件的关键,绝对没有大话、套话。所以说,鲁光淦对郭飞扬的到来,一点也不要担心给自己增加麻烦。有他来了,宁北的案件才会有希望。

在基层工作的警察,就怕碰上那种不能帮忙,只会添乱的官员。有人总结了一下,那种人到了案件现场,发表指示永远是三句话。

“嗯,这个案件的性质很严重,各级领导都要引起高度重视。”这是标准的废话,人被杀死在那里,不重视能行吗?

“要积极行动起来,不惜一切代价侦破案件。”这更是废话,不是为了破案,谁来听你说教。

“要有信心,一定能取得胜利。”这更是大话套话,喊口号谁不会呵。没有信心和决心,不会自己找人打牌喝酒去。

你要问那种领导对案件的分析意见,他们也会说上一大套。告sù

你很可能是因财富露白而杀人,也不排斥奸情杀人的因素,仇隙杀人的可能性当然也不容忽视。

当然,杀错人的概率也不可轻易排除。等等,等等。哈哈,所有杀人的因素,都被他一网打尽。不管破案结果如何,他的推断永远都没有错。

说到侦查措施,那更是一套又一套。让你立足于本地排查,不要放过外来人口,更要着眼于流窜作案。听了半天,让你云里通到雾里,不知应该怎么办才是对的。

郭飞扬从来没有这些废话可说,从来都是靠船下篙,没有半点虚的。这也就是基层警察,对他到来特别欢迎的原因所在。他这次来,就是要对宁北案件进行部署。说不定会能出现大的进展。

两个老家伙嬉闹了一阵以后,郭飞扬微笑地紧闭着自己那宽厚的阔嘴巴。用他那锐利的眼光,朝着鲁光淦的脸孔上瞅了一下,然后才自己找了张沙发坐下。他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一脸正色地问道:“老大哥,快告sù

我,碰上了什么开心事?”

鲁局长一面张罗着给他的茶杯加上开水,一面没有好气地回答说:“基层工作能有什么好事!想得美。你的宝贝徒弟出了一点麻烦,刚才我在看调查报gào

。看到那么多的人在帮他说话,感觉到有点好笑。打了人,反而得到了老百姓的同情。”

“呵呵,这个臭小子回来了吗?他反了天哦,回来以后,也不去向我报到。”郭副厅长的语气和鲁局长如出一辙,都在嬉骂中对龙若海流露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切。

“前天找我报到来了,要求提前上班。”说到自己的爱将,鲁局长就是一脸的笑颜。他也顾不得再拿三做四,笑嘻嘻的把龙若海前天来请战,反而被自己调侃一番的经过解说了一遍。惹得在场的人也跟在后面哄笑了一场。

“你别吃徒弟的醋。小家伙倒是说啦。本来是想等到昨天小叶那边高考一结束,小俩口今天上午,就去省厅找你这个师傅报gào

学习情况。”鲁局长这人是面恶心善。唯恐自己的部下让领导有所芥蒂,连忙帮着做了解释。

“呵呵,这还差不多。哦,你刚才说他出了什么事?有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郭飞扬突然想起了鲁光淦刚才说起的话,不由得关切地问了起来。

“说有问题的话,那就不小,怒打市委书记的公子。说没有问题,那就是咱们的警察勇擒**,为民除害。”鲁光淦成竹在胸,悠然自得地逗起了老朋友。

“别给我玩这一套。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郭飞扬有点急不可耐,冲着鲁局发了急。这么长时间的积淀,让他对自己这个徒弟,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

看到老朋友真的着了急,鲁光淦也就不再戏弄。他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还有调查的情况详细叙述了一遍。

“嗨,好小子。这才象我的徒弟。如果自己的老婆被人欺侮以后都要装怂的话,我就要清理门户,将他扫地出门。那种人,不是大奸大恶,就是窝囊废。我老郭看不上,也不敢要这种徒弟。好,打得好。管他什么来头都要打。”老郭开心得很,连声喊好。

喊好之余,他突然又停了下来。用一种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鲁光淦。看了一会,看得老鲁自己都有点沉不住气,不知郭副厅长是什么意思。等了一会,郭飞扬才慢悠悠地问道:“老鲁,说老实话。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置?会不会把小龙当成礼物,送给那个什么破书记出气吧?”

“老郭,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你就把我鲁光淦看得这么低?”老鲁心中也是一阵苦涩。不就是那段时间为了头顶上的乌纱帽,有了一点摇摆吗?这么多人都对自己没有信心。

发生事情之后,龙若海没有给自己打电话。谷中天调兵遣将,也没有向自己作过汇报。来了一个郭飞扬,还在怀疑自己会不会用部下的政治前途做交yì

。做人真的是一步也错不得,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在怀疑自己的为人。

“那就好。我老郭会拭目以待。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他是什么人,想要找小龙的麻烦?他就尽管试试看。哪怕把官司打到中央去,我郭飞扬都奉陪到底。”大家听得出,郭副厅长是动了真火。谁要是敢撞上来的话,肯定是自找难看。

“嘘,别说话。那人打电话过来了。看来是要找我讨要公道的。听听他怎么说。”鲁光淦作了一个肃静的手势,打开了电话的免提:“你好,过书记,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我现在不是领导,是以一个受害者的父亲、一个受害者丈夫的身份,想请教一下鲁大局长。你准bèi

如何处理警察队伍中的败类?准bèi

如何还我一个公道?”过文康的语气很激动,看来是动了真火。

“过书记,你这话我有点听不懂。谁是受害者?谁是败类?我还真的有点犯迷糊。”鲁光淦故作不知,继xù

装糊涂。

一听这种回答,过文康也火了起来。厉声说道:“鲁光淦,你不要给我装疯卖傻。你给我说清楚,准bèi

怎么处理这件事?不给我一个满yì

的答复,我是不会放过你们公安局的。官司打到你们公安厅,我也要打。”

“过书记,你这话我不爱听。谁是受害者?谁是败类?一目了然的事,难道还要说得太清楚吗?我是在为你的面子考lǜ

。真的抓破了脸皮,对你家有什么好处哩!

一个罪犯,在光天化日之下挟持我们市一中的英雄教师,欲谋不轨。一个无知的母亲,无理揪打我们见义勇为的英雄警察,遭到了在场老百姓的一致声讨。这种事情,你准bèi

让我如何说清楚,如何让你满yì

?”既然过书记拉开了架势,鲁光淦也就不再忍让。

“鲁光淦,你就这样答复我?”过文康的语言,是一字一停,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听的人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尽管是炎热的夏天,在办公室里的人,也觉得一阵寒风吹拂而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电话较量

双方在电话中说到这个样子,实jì

上已经无法再继xù

交谈下去.鲁光淦也知dào

,自己已经被对方逼到了悬崖峭壁上。如果退却,失掉的将会是全体警察的心。不但在公安机关内部无法立足,在社会上也将会成为官场上的一大笑柄。

倘若反击的话,得罪眼前的过副书记,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话又说回头,自己在官场上还能再走多远?顶多不过就是到退二线的时候,来上一个享shòu

正处级待遇吧。再说,对方已经在自己的班子里,安上了戚长春这么一根钉子。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鲁光淦把牙一咬,断然地说道:“过书记,在职务上,我尊敬你是市委领导。给你最体面的结局,就是让事情到此为止。否则的话,你就是在逼上梁山,逼我把你儿子送到牢房里去。到了那时,你可不要说我姓鲁的不给你面子。”

“鲁光淦,你不要猫儿给老鼠淌眼泪——假慈悲。我儿子是有不对,难道就应该把他打得断了两根肋骨吗?这算不算是伤害行为?是不是知法犯法?是不是也应该要追究刑事责任吧!”过文康仍不死心,到了最后又抛出了这个武器。一连几个反问,不能说不厉害。

“对不起,这个行为不是我们的警察所为,这个责任我们顶不下来。呵呵,你找错了人吧。即使真的想要找,在场的群众都可以证明,这是一个女教师的见义勇为。”鲁光淦知dào

对方在指东打西,索性也不点破,直接给他顶了回去。

过文康明知dào

是鲁祥云惹的事,只是惧于鲁光泉的强硬,想将错就错的把账算到龙若海身上。偏偏鲁光淦把话堵得死死的,让他找不到一点进攻的缝隙。说到这儿,只好悻悻地扔掉了话筒。

“老鲁,棒,你真棒。当年的鲁光淦,又站起来啦。记得小龙说过一句什么话的,让我想想。哦,对了,基层警察最怕的领导,就是有了好处自己冲,有了危险让你冲。哈哈。跟着你这样的领导后面做事,下面的同志才会有劲。”这边的电话刚一搁下,郭飞扬就竖着大拇指夸了起来。

“你别夸我。这种花帽子,我戴不下。听了以后,也感觉到有点肉麻。只要你老弟不骂人,我就谢天谢地啦。怎么样?我来打电话,让你徒弟陪你吃饭。”鲁光淦把话风一转,就又将话题给转了开来。

“好呵,让他们小夫妻俩一起来。让他们陪我老头子吃饭。也算是给徒媳妇压压惊吧。”郭飞扬一听这个主意,也顾不上再调侃鲁光淦,直接就答yīng

了下来。接着,两个人又嬉笑了一阵以后,就自作主张地作出了决定。

在场的人中,有人用鄙夷的目光瞅了一眼这两个老头子。真的是马不知脸长,人家小夫妻刚刚经lì

了一场暴风雨,相互安慰都来不及。你们两个糟老头子,还要插到中间去,挤压人家年轻人的时间。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官场上,象这种能够亲近领导的机会,许多人盼还盼不到哩。更何况这种纯属长者对晚辈、领导对部下的关爱和器重,更是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别人不可能会拒绝,龙若海夫妇俩,也同样会乐滋滋的接受领导的安排。拣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让自己夫妻俩一起参加宴席。其中的含义,不读自明。

不但是叶婵娟,就连双方的父母、朋友,也都深深地出了一口气。知dào

昨天那一幕已经是云消雾散,预示事情有了一个良好的结局。也让担心鲁光淦会顶不住压力的谷中天、王大为等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事实也是这样。过文康与鲁光淦之间的这个电话通过之后,也就意味着这么一幕警察怒打‘过衙内’的闹剧,算是落下了帷幕。过家只好忍气吞声地咽下了苦果,把儿子送到外地去治疗,免得在本地丢人现眼。

最有趣的事,就是那个被过文杰骂过的那个老教师。听到事情的详细经过后,顿时来了灵感。就在教研室的黑板上,即兴写下了两句顺口溜:俏婵娟情真拒‘宝马’,勇若海意切打‘**’。

时间不长,那个老教师的两句顺口溜迅速传遍了整个教育系统。再加上叶老夫子联合一部分**代表、政协委员发表提案,题目就是‘是衣冠禽兽,还是辛勤园丁?’过文杰的脸皮再厚,也没有办法再在市一中呆了下去。只好让当副书记的老子再次运用权力,将自己调到了市委宣传部。

当天晚上,在鲁光淦为郭飞扬安排的接风宴上,自然是宾主皆大欢喜。郭飞扬不停地让叶婵娟吃菜,比对自己的女儿都要亲上三分。惹得鲁局长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在旁不断地调侃道:“老郭呵,看你这个样子,还是早点娶个媳妇回家才好呵。”

郭飞扬索性也放下老脸,接口说道:“好哦,我明天就让儿子到淮东来。好好地转悠一圈,让小龙和婵娟帮着他,把淮东的姑娘认真挑上一挑。在这儿找个好媳妇带回省城去。”

一段话顿时引得哄堂大笑。陪客的刑警支队长谷中天,笑得差点把酒呛到鼻子里。这顿酒席吃得既开心,也文明,没有一个人闹酒。几个领导都只是点到为止,随行人员也都知dào

晚上还有正事要商量,喝酒也只能是意思意思就行。

席间,龙若海注意到这三个领导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满面风霜。外表显现出来的年龄,与实jì

年龄都有一个较大的差距,明显偏老。这就是把身心都扑在工作上的真实写照吧。

外行人只看到刑警破案后立功受奖的风光场面,却不知dào

这中间要付出多少精气神。破得了的案件还好说,所有的人都能分享一点胜利的喜悦。

碰到一时无法破获的案件,领导发火,老百姓指责。真的是千夫所指,怎么会不加快衰老的步伐。再联想到前天下午看到的那个戚长春,保养得白白胖胖,象个弥陀佛似的。他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

席间,龙若海注意到了一个怪异之处。今天这餐晚宴,有了常务局长做东,还有支队长到场陪客,唯独缺少了分管刑侦的戚副局长。这中间到底有些什么深意,任他龙若海再有多么精明,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

不过他也不去多想。这些官场上的事,还是由官场上的人去思考吧。自己弄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只是他忘记了一条,自己已经涉足了官场,怎么可能得以脱身于事外。

小两口离开饭店以后,郭飞扬等一干领导却没有休息,而是回到了会议室。他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宁北杀人灭口案。已经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去宁北实地体验生活。晚上就要进行具体的研究。案件一天不破,吃饭也不香呵。

宁北杀人灭口案件发生之后,一直未能破获,这让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十分焦虑。在这前后,省城市场上也多次发xiàn

同类毒品。侦查结果表明,毒品的来源很可能都是来自于宁北。

并案侦查以后,破案结果却仍然让人失望,至今都未有任何进展。两个月前,香港方面发xiàn

了从内地流入的冰毒。通过公安部进行协调,侦查方向也指向了宁北县。

毒品本身就已经是十分重大的刑事案件。如果说毒品流向了香港,这很容易成为敏感的政治问题,势必会引起各级领导的高度重视。

内地不比边境省份,在缉毒方面的力量明显存zài

不足的现象。省公安厅考lǜ

到这一实jì

情况,确定由刑侦部门牵头负责整个案件的侦查。这样一来,郭副厅长也就当仁不让地担任了这个专案组的最高指挥员。

从前一阶段侦查情况来看,宁北县的警察队伍很不得力。特别是领导班子存zài

严重的问题,工作难以到位。甚至于出现这边部署,那边跑气的状况。在局长戚长春管理下的公安局,已经是乱得一塌糊涂,毫无战斗力可言,说是烂摊子一点也不为过分。

刑警大队长沈全斌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事业心很强的人。由于总是和戚长春顶牛,被他搬到了省公安厅去参加一个为期一年的培训班。说是眼不见为净,以免留在眼面前总是碍手碍脚。

这样一来,刑警大队群龙无首。原有的骨干力量,也被分散调离。他们在侦查这起毒品大案中,完全没有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

治安大队在枪击案发生后,由于对用枪是否恰当发生分歧,整个大队形成了三分江山的局面,更是难以形成合力。依靠这样的队伍破案,肯定是天方夜谭。

淮东市公安局在省厅的协调下,寻求市委的支持,将治安支队长李照远调去担任公安局长,新选了一名素质很好的转业干部担任政委。这个想法是不错,在实jì

执行中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本来想把戚长春先给挂起来,等待日后灭口案有了结果再行追究责任。但由于市委过副书记从中插了一扛子,硬是让戚长春这种做事无能、捣鬼有术的家伙成了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对方的上任,使得鲁光淦的指令在刑侦系统多方受到掣肘。

谷支队长也是一头的恼火。戚长春到职后,正事没有做上多少,却抢先在支队进行了拉帮结派。让本来一门心思破案的刑警队伍人心涣散,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现象。要想指望他来组织侦破灭口案,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李照远到了宁北县以后,工作也没有多大的效果。面对这样的队伍状况,当然很难得心应手地开展工作。他也曾想进行外科手术,但班子里的成员各有自己的小九九。加上戚长春在背后的阴影,总是说不到一处去。去了两个月时间,就没有能够按照自己的愿望,调整得了一个干部。

面对这种状况,郭飞扬当然无法坐视不管。他这次来,就是要调兵遣将,对整个侦查工作进行全面的重新部署与调整。

第一百五十八章 调整布局

现代侦查工作,绝对不是象侦探小说《福尔摩斯》中所描写的那样.主角手中抓着一只烟斗,在房间里踱着方步。然后眉头一皱,就能推理破案。就能随手一指,找到近在身旁的凶手。

警方破案的第一要素,就是要占有大量的信息资料。过去依靠基层干部,能够及时掌握到每一户人家的人员来往和经济变化情况。在这种人、财、物大流动的年代里,信息本来就难以掌握。再加上基层组织瘫痪,人心浮动,更是让所谓的治安保卫工作流于形式。

警方没有了基层组织,就成了聋子,成了瞎子。不能迅速破案,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条原因。要想有大量的资料和信息。只有依靠扎实、有效的基础工作才行。想要象过去那样大哄大闹的搞排查,是不是有效不好说。打草惊蛇,那是肯定的事哩。

从分析来看,大量毒品的出现,肯定会有一个具备一定规模的毒品工厂。这种工厂,埋藏也一定会很深。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一点风声透露出来。

要想挖出这种隐藏很深的毒枭,绝对不是重兵压境就能解决问题。压得太紧,罪犯就可能停止作案,销声匿迹,反而会留下祸根。也不是派上几个专家,住上三朝两天就能破案的事,非得要下苦功不可。

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依靠当地警方,进行秘密而彻底的排查。只有找到蛛丝马迹,才能顺藤摸瓜,一战而决,将毒品犯罪集团连根拔起。

打击毒品犯罪是刻不容缓的大事,现在又涉及到政治稳定的大事,更是让省公安厅倍加重视。厅领导专门作出决定,让郭飞扬放下手头的其他事情,全部精力都放到这起案件的侦查上。

他原先的打算,是让沈全斌提前结束培训,回去坐镇指挥灭口案件侦查工作。市局这边让重案大队派出精干力量,配合老沈开展工作。省厅的力量,则是蓄势待发。一有蛛丝马迹,就全力扑击。与此同时,还打算另外派遣一名警察打入当地黑恶势力。

应该说他确实也是煞费苦心。想通过这么一套组合拳的搭配,保证这组案件的侦查迅速有所进展。这次郭飞扬带着刑侦局的领导来,就是通报这一方案。并就具体事宜的落实,来与淮东警方进行具体沟通的。只是一顿晚饭吃好以后,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

宁北案件的侦破计划,也是经过好几个人深思熟虑的方案。促使郭飞扬改变计划的原因,是因为谷中天谈起了‘小诸葛’找龙若海问计的情况。老谷本来也只是想夸耀一下自己爱将的才华,却没想到立即引起了两个领导的关顾。

“哈哈,老郭呵,你这个徒弟越来越厉害啦。仅仅听了‘小诸葛’的情况介shào

,就一下子推断了这么多的东西出来。还真的不愧为‘神探’的美名哩。也不枉我老鲁为他得罪那个过文康,值得,值得。”鲁光淦听了以后,乐得是哈哈大笑。

郭飞扬盯着谷中天看了几眼,然后摇摇头说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哦。老谷这么个大老实人,竟然也和我的徒弟玩起了心计。自己不出面,让‘小诸葛’去讨教。高明,高明。”

“不也是被逼的嘛。小龙没有上班,直接让他介入案件,防止有人会说闲话的哩。没有办法,咱只好玩曲线救国啦。嘿嘿。你们还别说,小龙的推断真的是很有道理。

那个张跃进拦在这儿胡搅蛮缠,看起来疑点是很大。换一个角度来看,反而可能没有问题。最起码的来说,张跃进很可能不是毒品直接的制造者。”谷中天被郭飞扬调侃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分辨了几句。

“是呵,如果小龙的推测能够成立的话,事情就很严重。毒枭不是一般的狡猾呵。暗中玩弄阴谋诡计,让我们和张跃进那个老东西较劲。有了半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抹平所有的痕迹。我们真的老啦,不如一个孩子看得准。”郭飞扬有点懊恼。

“你还泄气?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吧。长江后Lang推前Lang。自己的徒弟都这么厉害,你就偷着乐吧。”鲁光淦不以为然的鄙视了郭飞扬一把。

“好啦,好啦。知dào

你要说我这老不死的前Lang,应该拍死在沙滩上。对吧?就知dào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嗳,你们还别说。这么一来呵,到是让我给想出了一个主意。”郭飞扬眉飞色舞的说道。他被鲁光淦这么一讽刺,却反而来了精神和灵感。

“说说看,是什么好主意?能把这个案件给解决掉,我老头子也能好好轻松一下。”听到郭飞扬说有新的主意,谷中天也不再参加打趣。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的脸上。

“我们原先计划让沈全斌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们不也在说,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吗?我也知dào

,沈全斌这人的威信足够,人头也熟,但在侦察能力上,特别是在随机应变的决断能力上,是差这么一点。

听你们说到那个信用社案件,在侦查方向上他就有点古板、固执己见,甚至有点自以为是。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样子?与龙若海相比,他还是技逊一筹呵。在这个前线指挥员的选择上,我也和你们一样,有点不放心呵。

从省厅派人,又容易让对方警觉,反而会退缩起来。既然小龙赶在这个时候回家,我们就要发挥他的作用才对。我的最新想法,就是把小龙下派到宁北县去。那儿不是缺个治安大队长吗?就让他去挂职。过段时间再兼任分管治安的副局长。由他统一指挥整个案件的侦查。

你们不要担心这个任命有什么问题。不是有现成的借口吗?警察打人,当然要好好惩罚一下。就算是为那位过书记的儿子出一口气吧。老鲁也好做人,不要弄得剑拔弩张的样子。”郭飞扬解说了一大气。一歇下来,就将茶杯喝了个底朝天。

“老郭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还要怎么解说,你才能相信我。我给你说个清楚,在这个事情上没有商量的余地。我是不会用小龙来这个交yì

的。”鲁光淦的双眼在冒火。他最不喜欢听的话,就是用小龙的事,来影射自己过去的一些做法。

“什么,你要让龙若海去当治安大队长。不行,不行。”郭飞扬刚一说出自己的动议后,不但遭到了鲁光淦的反对,谷支队长更是大声投了反对票。这哪儿是什么好主意,纯粹是一个馊得不能再馊的坏点子。

老鲁是不愿意让自己担当骂名,谷中天却是从爱hù

部下的角度考lǜ

问题。虽说龙若海是你老郭的徒弟,也是我老谷早就看中的接班人。把这么个年青人派下去,面对那么一帮从来不知天地良心为何物的家伙,面对那些比狐狸都要奸猾三分的官吏。万一有个好歹,不是在作孽吗?

再说,戚长春的胡作非为,让支队的刑警都散了心。自己还想着借助于龙若海学成归来的东风,好好整顿一下支队的警风警纪。谷中天本来嫌空调效果不好,抓了本书在手上当成扇子在给自己扇风。说得激动起来以后,连书本也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是的,我是这样想的。只是要让老鲁担上点骂名,其他我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善的地方。他和况超群的私交不错,说不定的话,也能有所借力。”对于谷支队长的担心,郭飞扬完全清楚。他在会议室里来回踱着方步,反复推敲着自己的设想。

说实话,他自己的内心也很矛盾。思维之中,何尝没有老谷所说的种种担忧。如果因为急功近利,牺牲了自己的爱徒,这是无法计算的损失。但这起案件非破不可,也是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这也迫使自己必须痛下决心,否则是难以达到最佳效果的。

再说龙若海参加了培训班以后,决定了他将来的发展,不可能局限于单一警种。能有机会让他多了解基层,多接触社会各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小鹰总是关在鸟巢里,不放出去搏风击Lang,终究成不了大材。

想到这儿,他停住了脚步,依旧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回答说:“不能让他总是在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庇护下开展工作,应该要放出去独当一面才行。再说,到宁北去,不还是在你们的眼皮底下工作吗?有什么风吹草动,难道还能逃得出你老谷的眼球!”

“这样吧,明天把小龙喊过来,听听他自己的意见。”鲁局长也有点举棋不定。为了大局,自己牺牲一点虚名也没有什么。再说,双方说得都有道理。

从大局观上来看,郭飞扬的意见是对的。放龙若海出山,与沈全斌一道形成双保险。明面上是沈全斌在冲锋陷阵,打破对方布局。暗地里由龙若海总搅全局,寻找突pò

口,实施雷霆一击。

谷中天的意见也不能不考lǜ

。宁北的水太深,会不会出现场中这些人把握不住的变化,那也是很难说的事。虽说况超群和龙若海的私交不错,有了利益冲突的时候,这种感情又能有多大的保险系数?

真的出现了让这孩子有所闪失的情况,破案的成本也就太大了一些。考lǜ

到最后,鲁光淦还是无法拿定主意。自己过去在对待这个部下的问题上,有了一些不是,总是让人在有所议论。如果这次再有所不测的话,自己又如何面对大家?

在郭飞扬的再三催促下,鲁光淦还是耍了个花招,提议说:“这样吧,毕竟是涉及到小龙的政治前途。这样的大事,我们也不要总是越俎代庖。我看,今天晚上先不作决定,明天把他喊到宾馆来,把决定权交给龙若海本人。你们看,行不行?”

听鲁局长这么一说,郭飞扬笑了起来。这话一出,意味着鲁光淦已经是不表态的表态,也意味着自己的方案得到了通过。他十分了解自己的徒弟,他对龙若海有着足够的把握和充分的信心。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宾馆交底

第二天早晨,夜间在床际间有点辛苦的龙若海,还赖在床上不想起身.本来还想睡个回笼觉,没想到时钟刚刚敲响八点,却被师傅的电话喊了起床。师傅在电话中,说是让他到宾馆陪自己聊天。

到了郭副厅长住宿的房间,他轻轻地按了一下门铃以后,就听到师傅在房间里面高声说道:“进来吧,门没有关。”

推门一看,出现了一副没有想到的情景。不但师傅在房间里面,鲁局长和谷支队长也在座,正脸色凝重的在抽着香烟。

“哈哈,没有想到吧?小龙。”郭副厅长爽朗的笑声,首先打破了寂静。鲁局长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将烟蒂揿灭到茶几上的烟灰缸内。接在郭副厅长后边说道:“主要是没有想到我们也在这儿吧,小龙!”

龙若海搔了搔头顶,不好意思地说道:“是真的没有想到。只以为就是郭局长喊我来聊天的,没有想到你们两位领导也在。”“说错了,小龙。老郭现在是副厅长。”坐在一旁的谷支队长接上了话。

“一样,都一样。职务有了变化,人还是没有变。”郭副厅长给龙若海泡了杯茶,送到他的面前。

看到龙若海若有所思的样子,他笑哈哈地说道:“行啦,行啦。不要费那么大的神,苦思冥想的样子。我给你交个底吧,想听听你对宁北杀人灭口案有些什么见解。呵呵,再不亮出谜底,我们的小帅哥也不知dào

会朝那儿想哩。”

龙若海立即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了茶杯,咧了咧嘴说道:“哪儿的话呢。”这话肯定是口是心非,本来以为只是师傅呼唤,无非就是要和自己谈谈学习方面的事情,不去多想倒也很正常。

自己这个师傅,在私下里很少和自己谈论官场上的事。就连自己到京城参加培训的消息,都是乔小兵偷着告sù

自己的。要想从他这儿打探口风,那是一点门儿都没有。但增加了这么两位领导,脸色又这么严肃,心中没有想法和思索,肯定是不可能的。

听说是谈案件,他到是来了精神。这两天,自己一直都在揣摩案件的事。如果不是过少兵从一旁杀出来,闹出了这么一幕闹剧的话,他早就会主动去找王大为他们商量探讨去了。

“是这个事呵,把我吓了一大跳。看到你们几位领导这么严肃,我的小心肝就吓得直跳。对于宁北的案件,我到是考lǜ

了一些问题。正好向领导作个汇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zhù

。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们可不要骂我哇。”

“有话快说。到京城去了半年,油腔滑调的东西,到是学了不少。”鲁光淦不耐烦听这些废话,当即责怪了起来。

“由于我没有到现场去,也没有什么直接的感受。只能是从材料之中看到的介shào

,谈一点想法。”一听鲁局发怒,龙若海伸了一下舌头。再看到几位领导都在等待自己的下文,也不迟疑。借着喝茶的机会,调整了一下思路。然后就谈起了这几天想到的疑点。

“废话少说,我不要听这些客套话。直奔主题,你这个案件还有一些什么想法?已经和‘小诸葛’谈过的话,就不要重复。”郭飞扬急于听到徒弟的见解,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龙若海的过门话。

“哦,好,这就说主题。”龙若海伸了一下舌头,作了一个怪模怪样后说道:“我对钱大毛在打斗现场上的做法和表现,感觉到很怀疑。”

“哦——这到是个新思路。小龙,快说,快说。钱大毛的做法,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怀疑?”谷中天一听龙若海的开场白,就立即引起了浓郁的兴趣。

在这之前,大家对钱大毛做过不少研究,但都只是围绕在此人与毒品的关系上做文章。还就没有人对他在现场上的表现提出过异议。龙若海这么一说,等于是在案件侦查上,又开启了一条新思路。

“从材料中可以看出,刚开始的打斗都很平和。钱大毛和‘红枪会’那个叫刘军的人,有来有往。好象是武打技能在同一水平线上。处警的警察到场之后,钱大毛突然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是刘军对付不了他,加上了几个人,也同样被他追着打。

这就说明,在前面的打斗过程中,钱大毛没有用真本领。请注意,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警察到场以后才发生的。这是为什么?一般来说,警察到场之后,这些小混混都应该是一哄而散才对。为什么会加倍的疯狂?

还有,在警察到场之前,钱大毛为什么要演戏?他不用真功夫打斗,却要等到警察到场之后,才开始发力。给我的感觉,他是在等待,等待警察的到场。徐大勇鸣枪警告,为什么会激起他的暴怒?为什么突然甩开刘军他们的纠缠,向徐大勇那儿冲去?

我觉得他冲的不是徐大勇这个人,而是他手中的枪。说白了,他就是在逼警察开枪,就是在求死。如果这个立意能够成立的话,钱大毛随身携带大量毒品,参与斗殴这个谜团,也就容易得到解释。”

听到这儿,三个听众的兴趣更是愈加浓郁起来。鲁光淦丢了一根香烟给龙若海,然后追根究底的问道:“怎么个解释?”

“钱大毛是个误入歧途的人。”龙若海胸有成竹的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他不等三个老家伙再行发问,自己就主动进行解释说:“身陷泥潭而无力自拔,很可能是钱大毛的遭遇。他不愿继xù

在这条道上走下去,但又担心家人可能会遭受报复。

钱大毛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采取了求死的做法。但又不甘心这么轻易的死去,他不想让那些毒枭逍遥法外。他要让自己死得引人注意,引起警方的注意。随身携带毒品,就是最好的说明。他是在用毒品向我们传递信号。那就是宁北有一个大的制毒、贩毒集团。三位领导,你们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对呵。在这之前,我们没有收到一点情报,没有任何一条消息告sù

我们,宁北有毒品生产基地。消息的渠道,就是钱大毛给我们带来的。对,钱大毛的死,确实是有故事,是在向我们传递了信息。”谷中天一拍大腿,深有同感地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郭飞扬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在慢慢消化龙若海刚才说的话。是呵,这个钱大毛的死,确实是有特定的用意。过去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罪犯来看,当作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来看。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一个受害者,是一个被胁迫参与犯罪的受害者。

这个徒弟不简单呵,郭飞扬从内心深处发出了深深的感慨。越是这样,他越是强化了让龙若海到一线去担任破案总指挥的决心。现在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时候,让这小子去,会比自己这些老头子还要灵光些。

他和鲁光淦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相互笑了起来。这也就算是统一了思想吧。郭飞扬干咳了两声,说道:“小龙呵,今天找你来。除了听听你对案件的看法以外,还想就你的工作安排,征求一下意见。”

“本来是有两套方案。一是让你到省厅刑侦局任大案处副处长,二是在你们市刑警支队任常务副支队长。”郭副厅长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面前的茶几。

这两套方案,早就在市公安局里有所流传。龙若海也曾有所耳闻。此时他在心中感慨,民间组织部长真的是很厉害,估算得一点也没有错。

“说实在话,这两套方案都很不错。对于你今后的工作开展和成长进步,都有着很重yào

的意义。没有想到的是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需yào

做出新的调整。由于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人和事,特别是涉及到公安机关内部,让我们不得不加以小心。

这也是我们专门把你喊到宾馆来谈话的原因。我先申明,今天只向你介shào

情况。如何选择,最终决定权还在你自己手上。”郭飞扬介shào

情况时,锐利的目光在龙若海的面庞上扫射了一下。只可惜,自己这个徒弟只是洗耳恭听,没有任何反映。

郭飞扬在心中暗骂一声‘臭小子’后,然后继xù

介shào

说:“我们打算让你到宁北公安局担任治安大队长,过段时间再接替分管治安工作的老柳,担任副局长。你的任务,就是统一指挥宁北杀人灭口案的侦查。

异地调动干部,一般只是局长。象你这种大队长的下派,没有先例,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可能你要问,为什么不在当地治安部门抽调人员参加侦查工作?可以明确地告sù

你,我们的队伍中肯定有对方的代理人。

不然不会出现我们这边一有动作,对方就会适时规避的情况。要用人,就要用能让我们放心的人。加上你和刑警大队的老沈也是老搭档,有利于全力侦查嫌疑人被灭口的案件。还有,你和况超群的私交,也是一个重yào

的因素。

再说,省厅既然让刑侦部门牵头,我们当然要全力以赴。”郭飞扬说的是实话。他这次是下了大力qì

。不仅是调动精兵强将参战,自己也将是全程关注,直接指挥这次破案。

“说实话,对于抽调你去宁北参加破案,我们的心理也是很矛盾的。这次的任务不同于以往,过去是单纯的就案破案,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还有许多领导和老同志挡在你的前面。

这次让你一个年轻人,面对个别见利忘义的官僚、政客和各种黑恶势力,面对同一阵营的明枪暗箭,我们确实是很担心。对方肯定会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诱惑和小动作也会随之而来。

干刑警的清贫惯啦,还要好说一点。治安警整天要面对灯红酒绿的刺激,弄得不好,就能让你栽到那儿爬不起来。我和鲁局长、谷支队长反复商议了好长时间,觉得还是听听你自己的意见为好。

毕竟,这是牵扯到你个人前途的大事。如果你有困难,我们可以重新考lǜ

人选。去,还是不去,都由你一言而定。”郭副厅长详细介shào

情况后,又做了一番解释。

郭副厅长介shào

的情况,龙若海也不是全无耳闻。只是没有这么翔实,没有这么深入。他知dào

宁北的警察队伍有些问题,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对让自己下派任职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他更是毫无思想准bèi

,一下子楞住了神。

第一百六十章 慨然受命

社会上对警察编了个顺口溜,说什么:一等警察治安队,赶走嫖客自己睡;二等警察交警队,上路只管收小费;三等警察刑警队,案件未破人先醉.

这话是‘小诸葛’在宁北告sù

龙若海的。虽然是有点调侃的味道,夸大其词发泄对公安部门的不满,但也多少反映了一些职业特点。

在社交活动中,治安警和交警就是要比刑警牛B得多,求他们办事的人比比皆是。尽管如此,龙若海也从来没有考lǜ

过改行的可能。他始终认为,刑警是公安部门最具业务含金量的警种。

靠的是真本领,而不是那种依靠管理上的权力,来让自己耀武扬威的警察。甚至偏激地认为,没有当过刑警的警察,就不能称之为合格的警察。

龙若海对今天这种谈话,真的是一点思想准bèi

也没有。宁北是副局长戚长春的大本营。自己要去那儿工作,作为分管刑警工作的他,却没有参加这个谈话。显然是在这个破案计划中,他已经被边缘化了。这中间到底有多少问号,一时之间确实是很难说得清楚。

当然,好好想一下,也应该能找到答案。对宁北目前这种局面的产生,戚长春本来就应该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再让他来参加指挥这场战斗,不是莫大的讽刺吗?不谈他是否能够用心用力,就凭他自身说不清的问题,有谁敢放心用他?

过去虽然经常到下面县市参加破案,却没有想到这次会被直接派到了基层,这中间肯定要有许多不为人知的风险。去,还是不去?龙若海的脑海中掀起了七级风Lang。

龙若海想得很多。自己的仕途是很顺畅的,这次的培训班,已经为自己描绘了灿烂的前景。如果说循序渐进的话,再没有出息,最低限度也能混上个支队长退休。

对自己这种一无权势、二无背景的草根警察来说,这也算得上是一个很为不错的结局。从保险的角度上来说,自己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更没有必要去淌这个浑水。

此时此刻,龙若海能有拒绝的余地吗?答案只能是没有。生活中,也曾有人在上级领导需yào

他冲锋陷阵的时候,为了眼前利益却打了‘退堂鼓’。这样的人,最后的结局当然只能是被打入冷宫。再说眼前的这三位领导,无一不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长者。

从大义上来说,这是工作的需yào

。从自己的前途来看,是一种锻炼,也是一次机遇。从私人感情上来想,自己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拒绝。再说,富贵险中求。经lì

一次大的劫难,未必不能让自己更早更快地走上新的台阶。

最后的结论,只能是义无反顾地接受任务。再说自己到京城深造了半年,这种独当一面的机会,就是对学习成果最好的检验。依照龙若海的性格,请战还来不及哩,怎么可能临阵退却!

龙若海在考lǜ

,在沉思。三位领导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丝毫不以为意。他们就喜欢龙若海这样沉稳的性格,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谋定而后动。

绝不象有些年青人,事情还没有听得清楚,就立即向领导拍胸脯,夸大其词的承诺一通。最后的结果,不但事情无成,反而毁了自己。

眼目下,自己的部下越是这样郑重地思考,就越能说明他对其中的风险,有了足够的精神准bèi

。也越能证明,他有一往无前的决心和勇气。

放下手中的茶杯,龙若海先是tian了tian嘴唇,然后郑重地站起身来,正色地说道:“领导上培养我,就是想让我能更好地为社会治安的稳定做点事。既然领导认可我,我就去闯上一番。我知dào

领导的担忧,是不想让我冒风险。

可如果我总是在温室里生长,将来也是长不大的,也违背了领导当初培养我的本意。送我去京城学习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的更好地开展工作吗。对这样的好事,我是求之不得。没有二话可讲啦,肯定是当仁不让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一改先前的严肃形状,重又恢复了平时在这几位领导面前的嘻皮笑脸样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嗬,不就是宁北的杀人灭口案吗?我还当有什么天大的事哩。有你们三位领导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放心,你们指向哪里,我小龙保证打到哪里。”

“再说,还有你们三位领导做后盾哩。要真的不放心,你们就提前考lǜ

好怎样收拾烂摊子,考lǜ

怎样帮我擦屁股吧。”说到最后,他自己抢先‘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跟在这三个领导后面时间长了以后,龙若海也算是知dào

了他们的脾气。油腔滑调的人不喜欢,泥塑木雕的人同样也没有市场。最好的就是象自己这样,不拘一格的说话,不要玩弄任何心计就行。

“臭小子。”三位领导同时打开了紧锁的眉毛。郭副厅长笑骂了一句以后,也算是放下了心。虽说是对自己爱徒有信心,但意wài

的事情总是会有的。这下子总算是证实自己没有看走了眼。

鲁局长也笑眯眯的骂了一句:“你个臭小子,不要指望我帮了擦屁股。干得好,有奖。干得不好,就要打屁股。别忘记,为你下去工作,我还要担着一个大大的骂名哩。”

龙若海的下派原因,真的对外宣bù

是因为打了‘过衙内’,而遭到的报复性措施。鲁光淦虽说不上是威信扫地,但也很难得到大家的尊敬。想到这儿,众人一齐都笑了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谷支队长也没话再说,只是半欣慰半担忧地让龙若海坐下,接着介shào

情况说道:“前段时间的侦查,走入死胡同的原因很多,除了人为的因素外,侦查思路也有问题。

所以这次的布局有个变化,那就是沈全斌仍然围绕原来的思路开展工作,紧紧咬住灭口案件不放。你给‘小诸葛’说得不错,我们就来上一个将错就错。张家要出头,我们就打他这个出头的椽子。在他的周围,肯定会有与毒品有关的人。

毒品的事与化工厂密不可分,所以我们想让你以治安管理为重,从日常管理入手,顺着这条线往下查。当然分工不是分家,你牵头指挥,有分有合,最后是殊途同归,求得突pò

。”

对这个观点,龙若海十分赞同。侦查工作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歪打正着的案例多得很。更何况侦查灭口案的最佳线路,就是从毒品生产的源头查起。让老沈继xù

原来的方案,死追猛攻,既能掩护侧面进攻,说不定也能将张跃进身边的魔鬼给赶出来。

“要想侦破这起案件并不算难,难是难在要把毒品工厂给我挖出来。逼急了就会让对方逃之夭夭。所以我们要采用方法,就是温水煮青蛙。要从管理之中,慢慢地把对方给我逼出来。

当然,让你到基层去体验生活,实实在在的当一回治安大队长,也算是为今后的工作增加一点经验和积累吧。”鲁局长进行了补充说明。这点补充对热衷于官场的人来说,实在不亚于九天甘露。龙若海也不是傻瓜,领导的话当然能听得明白。

情况交换完毕以后,郭飞扬就立即拉下脸来赶人,对龙若海说道:“臭小子,还不赶快回家干什么?我可告sù

你,想要在这儿混饭,那可是没门。快回去陪陪婵娟,早点让我抱上徒孙。也好过过做爷爷的瘾,省得人家总是在我面前臭美。”一面说,还一面示威似的对着鲁局长昂了昂头。

鲁局长也不应答,而是笑着对龙若海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好好休息几天时间,顺便先了解一点情况。我们还要再研究一下,如何对你进行配合支援的问题。总不能让你孤军奋战吧?过几天,我会让政治部通知你去上任。”

也不知犯的是什么邪,个个都在关心自己的下一代,真的是老不正经,龙若海暗中腹诽了一下。面对这些忽而正经八百,忽而又和《射雕英雄传》中的老顽童周伯通一个样的老家伙,真的是让人感觉没辙。他也不再多说,拿脚就往外跑。

走到门前时,他又停住脚步。好奇地问道:“三位领导大人,我想顺便打听一下。能不能让我先知dào

卧底的刑警是谁,也好让我有所准bèi

,好配合工作哦。”

郭副厅长本来准bèi

要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笑眯眯的说道:“这个问题嘛,现在属于保密时期。到了时间你自然就会知dào

,保证你会认识那个人。”恨得龙若海直咬牙,这哪儿象师傅说的话?这种工作上的事情也要卖关子。

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在厨房里忙活的叶婵娟,知dào

是老公到了家。本以为龙哥要到厨房来抢着上锅做菜,却没有看到人影。只听到书房的门响了一下,就没有了动静。

她将手中做好的西红柿炒蛋装到盘子中,再将青菜豆腐汤放入锅中,然后轻手轻脚的朝着书房走去。刚一推开房门,一股烟味就扑面而来。

婵娟知dào

,龙哥的烟瘾不大,只有特别疲劳和动脑筋的时候才会抽烟。有一次,龙若海主动提出来要戒烟,说是怕影响到妻子的健康,这事遭到了婵娟的坚决否决。

也不知她从哪儿听来的奇谈怪论,说是一点烟味也没有的男人是小白脸,烟味太重则是烟鬼。淡淡的烟味好,这样才有男人味。

看到龙若海在闷首抽烟,婵娟就知dào

他肯定是碰上了烦心事。她什么话也不说,而是默默地走进去,帮zhù

打开了窗户。让室外的的清新空气涌进来,驱散屋子里的烟雾。然后走到龙若海的背后,温柔地帮他做起了头部按摩。

第一百六十一章 长者赐言

叶婵娟就是这样一种女人,象白纸一样纯洁.在父母面前是乖乖女,在学生面前是大姐姐,在老公面前是需yào

呵护的孩子。但当老公有了烦恼的时候,她又总是能善解人意地用自己的温柔,来为龙哥分担忧愁。

过了一会,龙若海将烟蒂揿灭在烟灰缸里。轻轻地将婵娟拉到身前,坐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之后,低声说道:“娟妹,我的工作岗位已经定好哩。”

“不满yì

吗?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要放在心上。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行。官大官小,不都是一回事儿嘛。”可能是从小就接受‘老夫子’爷爷薰染的原故,叶婵娟是个比较淡泊的女孩子。她没有沾染上尘世的那种浮躁,更没有那种夫贵妻荣的期盼。

她对世俗的东西追求很少,只是希望家人健康,夫妻恩爱,身边的人都能快乐和开心就行。事业上的追求,也只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学生成绩不断上升,都能开心就行。

世人追求的金钱和地位,对她来说反而都是一些多余的东西。已经拥有的一切,就已经让她充满了幸福和快乐。夫妻恩爱,长者健康,温饱不愁,事业有成。所有这些,都已经达到了她对幸福的追求和企盼标准。

“就是这一条做不到呵,娟妹。领导把我下派到了宁北县公安局,去当治安大队长。”龙若海苦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半个小时就能到家,又不是几百里的路程。过去你在城里,不也是经常下乡不回家吗!”叶婵娟将自己的脸蛋儿,贴在了老公的脸上,不假思索地作出了自己的回答。

她根本想不到,龙若海烦心的不是离家,而是在思索着如何打开局面。叶婵娟更不会想得到,龙若海此行要面对的形势,将是何等的严峻。

此次宁北之行,所要带来的将会是一片腥风血雨,甚至还会将她也牵扯了进来。小丫头只以为龙哥是舍不得与自己分开,内心里还有着小儿女的丝丝甜蜜。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龙若海前脚刚离开宾馆,谷支队长立即就开了腔。他担心的是老部下孤军奋战。真的有了困难,自己又要受到戚长春的制约,难以得心应手的给予支援。对他这个担忧,郭副厅长和鲁局长也有同感。

“老谷,你别急哇。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前面是小龙和老沈,再加上卧底的刑警。市局这边也要派出得力人员,公开驻到宁北去,协助侦查灭口案件。”鲁光淦连忙出言解释道。

郭飞扬也补充说道:“这么大的案件,市局放任不管是不可能的,对社会上也无法交待。派人前往组织破案,反而从道理上更加说得通,也能从正面减轻龙若海的压力。”

三人商量到最后,确定由重案大队的王大为和‘小诸葛’驻扎到宁北去。打出的旗号,就是协助侦查杀人灭口案件。一天不破案,一天不收兵。

“老谷呵,你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到这个案件上。家里的工作,交给那两个副手就行啦。我把特警支队也交给你指挥,有什么特殊情况,先斩后奏,防止误事。”鲁局也知dào

事关重大,容易不得半点疏忽大意。

对鲁光淦的提议,郭飞扬表示赞同。颌首称赞说:“还是老鲁考lǜ

得周全。省厅也将一支机动力量到这边来。为了不引起注意,就放到你们邻居黄海市吧。一有情况,就能紧急应变。”

几个领导在这边绞尽脑汁的完善方案,当事人龙若海却显得很是悠闲自在。两口子在家中卿卿我我,充满了温馨和Lang漫。本来还准bèi

在家继xù

前天晚上未完成的烛光晚宴,却没有能够如愿以偿。而是被心疼女儿、女婿的岳母一个电话,给调回家吃了一顿团圆饭。

岳父家的住房还是建于民国年代的大院,分为前后两进房。虽然经过多次的翻修,基本形状还是没有什么大的变样。

后面一进的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左右两间分别是‘老夫子’爷爷的卧室和书房,中间的一间是客厅。前面一进房屋的左右两间,则分别是岳父母的卧室和叶婵娟的闰房,中间是餐厅。婵娟结婚以后,房间依然一直保留。只要龙若海不在家,她就回家住着。

“哦——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昨天你那几个领导,不是还请了你们俩吃饭吗?怎么在一夜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获知女婿的工作按排以后,在中学当副校长的岳父叶志远,两道眉毛一下子锁得紧紧的。

他将送到口边的茶杯,重又放到了桌子上。这事情不对哇。如果公安局的领导畏惧过文康的权势,就不会有昨天晚上请客吃饭的举止。

如果说不是趋炎附势,让一个刚从地市级公安局长后备干部培训班学习回来的正科级干部,到下面县区公安局,担任一个副科级的职务,又作何解释?

不对,肯定不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自己所不知dào

的因素。叶校长轻轻地摇了摇头。人家说女婿是半子,在他的心目中,龙若海这个孩子比亲生儿子都要亲上三分。

人质事件中,这孩子慨然以已身替换自己的女儿为人质。这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做出来的事。现场上,龙若海脖子上被罪犯用匕首划破。殷红的血迹,让这个连鸡都没有杀过的谦谦君子,拥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经lì



校园门口,龙若海怒打‘过衙内’,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气魄!为了自己的妻子不受侮辱,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什么功名利禄,统统都可以弃之不顾。这是一个难得的佳婿呵!

‘老夫子’爷爷虽然不关心政界的是是非非,但多年目睹人生沉浮的生活经lì

,让他对许多事情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敏感。一听说孙女婿这番任命,就立kè

意识到绝对不会象表面上说得那么简单与轻松。

开玩笑的话。一个省厅、市局全力培养的干部苗子,刚刚深造回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突然送往基层,任职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除了自身的原因外,那就只能是特殊的安排。领导的打压,不太象。

如果是打压,昨天就不会有领导请小两口吃饭的事。即使是市局领导顶不住市委的压力,孙女婿也不应该这么早得到消息。郭飞扬是省厅的副厅长,根本不需yào

给过文康的面子。既然他也参加谈话,既然领导能早早的与孩子沟通情况,就必然会有其他的解释。

“哈哈。小龙,这中间应该是另有玄机。不然的话,鲁局长是不会这么快就通知你的。郭厅长更不会参加这个谈话的吧。哈哈。”叶志远也是一个聪明人。在这一楞神的时候,也就反映了过来。

他停了一下,又颇有深意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小龙呵,听说你那位好朋友,那个况县长很有点虎气哦。你到宁北去任职,一定要多多留点神。”

老人瞪了儿子一眼,不悦地说道:“和孩子说话,就不要转弯抹角的。在家里,不要玩官场的那一套。”转过身来,又和颜悦色地对龙若海说道:“小龙呵,估计你这一次下去不是简单的事。你有你的工作纪律,我不问你具体的工作情况。在你上任之前,爷爷只送你孟子的一段话。”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老人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地掉了一会文。

念诵完毕以后,老人依然闭目深思了一会后,方才睁开眼睛。他捋了捋颌下的胡子,若有所思的接着说道:“既然下去工作,就要有吃苦受累的精神准bèi

。从你这些年的经lì

来看,这一点我倒不要担心。

最为紧要的,是如何面对形形色色的诱惑和陷阱。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特别是你们手中的权力,会让许多人眼红。为了利益,他们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权,钱,色,击倒了多少叱咤风云的风流人物。他们也曾经是好汉一个,但在金钱、美女和权势面前打了败仗,被人看着是懦夫。真zhèng

的英雄豪杰,就是要能在诱惑面前也能打胜仗。

我不在乎你的事业成就如何,只要你能干干净净地做人,就是好样的,就是我叶家的好子孙。”龙若海只能是连连点头,老人的敏感让他无以为言,老人的耳提面命更是字字珠玉。

坐在一旁的岳父叶志远,感觉到有点无奈。眉头也不惹人注意地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父亲的话都是对的,作为洁身自好来要求孩子这样做人,都是至理名言。但在现实中仅有这些,肯定是行不通的。说得好听的是不合时宜,难听一点就是迂腐。

就拿自己这个从不参加利益和派别之争的副校长来说,也会有人嫉妒。也会因为自己真心抓好教学质量,让那些不学无术的人感觉脸上无光。更何况女婿处于这种风口Lang尖的岗位,再又被送到这样一个特殊地区任职。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孩子确实是太优秀了一点。叶志远稍许思索了一会,觉得还是把话说明白一点好。再说,这孩子也是聪明人,应该是能理解自己话中的意思的。

他沉吟了一下以后,接在‘老夫子’后面说道:“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个社会上,相当多的人是以利益来区分亲疏关系的。你到宁北去工作,不要轻易的相信别人。你记住这么一句话,朋友也是会变的。

宁北的官场很复杂,最好的办法就是低调做人。你做你的警察,莫与社会上的事发生纠葛。特别是少与那些政客打交道,更不要与那个叫张跃进的老板发生关系。

听说有不少人都栽到了他的手里,不得不为他所用。特别是不要贪,宁北的每一分钱都是有毒的。那个张跃进的钱,更是从药水锅里煮过的钱,千万不要碰。”

龙若海当然是乖乖受教。钱的事情,他到不很担心。有钱用,有房住。如果不是考lǜ

影响的话,帮娟妹买辆汽车都不成问题。自己不差钱用,这是一个最好的保障条件。但岳父说‘朋友也是会变的’那句话,还是让他那宁静的心神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况大哥呵况大哥,你变了吗?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党委会上

从老人那儿回到自己的爱巢后,叶婵娟让龙若海先到书房休息一会.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知dào

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她先帮着老公打开空调,再把自己从父亲那儿带回的碧螺春绿茶泡好送到书房。然后轻轻地关上房门,独自回到房间去看电视。

看着妻子的背影,一丝丝甜蜜从龙若海的心头掠过。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上,继xù

陷入晚饭前的沉思。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上午在郭副厅长那儿受命的情景,浮现出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他在脑海中系统整理了一遍以后,又沉思了许久。

从表面上来看,就是为了一起杀人灭口案件的侦破。让自己到基层挂职锻炼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从三个领导凝重的神色来看,此行非同小可,很有可能要掀起滔天巨Lang。

联想到岳父在饭后所说的一席话,宁北的情况十分复杂,自己那个老大哥也有了不小的变化。看来这几年自己不在家,宁北县真的成就了一番气候,成了藏龙卧虎的龙潭虎穴。

很有可能是杀人灭口案在明,有嫌疑的人与官场又有很大的联系。还要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甚至于可能与官场黑幕有关。自己要想有所作为,恐怕非得要杀出条血路不可。

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各行各道,互不干扰才行。就怕刑事犯罪与官场腐败缠绕在一处,那就真的是麻烦哩。到了那时,无论自己多想低调做事,也是不可能的事。

龙若海在这边反复盘算,探索自己到宁北县的处事方略。叶婵娟也没有闲得下来。她除了去帮龙哥续上开水,就是抓着遥控器在乱按一通。眼神根本没有在电视机上驻足,思绪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在想着吃饭以后,爷爷和爸爸和龙哥说的话。

当婵娟第五次来续上开水时,龙若海看到睡意满脸的妻子,却依然强打精神在陪伴自己。突然一拍脑袋瓜子,带着歉意地说道:“我真傻,船到桥头自然直。有时间不陪婵娟,傻坐在这儿干什么!”

话刚说完,龙若海就猛地将妻子搂在了怀中。吓得叶婵娟惊呼了一声后,也紧紧地抱住了老公的脖子。他弯腰将娟妹托了起来,眨眼就到了卧室。

当两人的衣物都被丢弃到一边的时候,龙若海的动作显得更加的温柔。他的目光清澈,认真而专注地看着面前这具美极动人的身体,抚摸着丰满而白皙的**,吮吸那红色的蓓蕾。龙哥的动作是如此的轻柔,让娟妹娇羞地闭上了双眼。她静静地享shòu

着老公的爱抚,整个心神也平静下来。

月亮害羞一般地闭上了眼睛,将自己的身体也埋入了云雾之中。

小两口进入梦乡的时候,淮东市公安局小会议室里,却依然是灯火通明。局党委会已经开了几个小时,也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个议程。可能是为了照顾与会者的情绪和会议的效果,不管在什么地方,人事工作永远都是最后一项议题。

“咳、咳”,政治部向主任先用两声干咳,清了一下自己的喉咙。然后目不斜视地对着桌面说道:“龙若海同志到京城参加培训学习,已经按期结束。前两天也已经到局报到,要求提前上班。我们在对他的情况综合分析的基础上,提出了这样一个初步方案。”

说到这里,他稍许停顿了一下。不慌不忙地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文稿纸,然后照本宣科的读道:“建议下派宁北县担任治安大队长,待分管治安的副局长柳广州同志退居二线后,再接任其职。之所以要这样安排,是为了让龙若海同志更好地熟悉基层情况。通过多方面的锻炼提高,为将来更好地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向主任话音刚落,会场上就‘嗡’声四起。前两天还是盛况空前的热情欢迎,才这几天过来,就将人家打入了冷宫。这中间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戏呵?难道真的是为了打‘过衙内’的事?如果是这么个意思,这样的打击报复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众人都把迷茫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会议桌子上首的鲁局长。大家都是明白人,虽然方案是向主任读的,真zhèng

的始作俑者肯定还是当家人鲁光淦。大家想从他的表情中,了解一点信息。到底是真的让年青人下去锻炼,还是因为顶不了过书记的压力,在对年青人进行仕途上的打压?

这个时候,面色最难看的要算是副局长戚长春啦。虽然回到市局工作时间不长,但擅长于拉拢人心的特点,已经让他在刑警支队建立起了自己的小班底,当然也就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

昨天上午郭飞扬的突然到来,还有晚上的设宴接待,只有鲁局长、谷支队长以及龙若海夫妇参加。这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顶头上司来了,自己都捞不到参加接待的资格,这事不管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郭飞扬前脚走人,后脚你们就抛出这样一套方案,把人安插到我的大后方去。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不是‘挖墙角’,也是‘掺沙子’。但他还不好正面反对。从表面上说,鲁光淦是帮过书记家出气。这小子也是该死,竟然敢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全不顾死活。

如果自己公然反对,势必就会得罪了过家。让这个方案得以通过,又会让自己后方不稳。想到这儿,他那本来十分阴霾的面孔上掠过一抹红晕,有点阴阳怪气的说道:“向主任呵,你们想要多方培养和锻炼年青干部,这个出发点确实是不错。不过有两个问题,不知你们考lǜ

过没有?”

看到戚长春跳出来发难,鲁光淦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会前和几个党委成员通气时,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共识。对于其他领导来说,龙若海安置得好,是势在必行,那么多的战绩放在那儿,谁也不会阻拦。

象这种下派锻炼,更不会有什么不同意见。损害不到任何一派的利益,何必要做恶人。说到底,将龙若海这员悍将放到宁北去,只有戚长春会不舒服。他的屁股不干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当然对龙若海下派任职,会有所忌讳。

尽管话是这样说,鲁光淦依然是笑眯眯的看着戚长春。他想听一听,对方会用什么样的理由来反对这一提案。

戚长春看到鲁光淦未有任何反映,也就不再忐忑不安,患得患失,而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声调不高,却有点语重心长地说道:

“一是职级不对。据我所知,龙若海同志现在是正科职干部,下派担任副科职的大队长不太合适。不就是打了人嘛,可以进行纪律处分吧。为什么要降职使用?太重了一点吧?再说,你们也不能把组织原则当儿戏。让一个刚刚犯了错误的年青人,到基层去任职,这是对基层工作的不负责。”

戚长春这番话,说得是义正词严,大义凛然。就连在一旁做记录员的薛科长也听得暗暗点头,不由自主的停住了手中的笔。自己这位前任领导分管刑警以后,为人处事的风格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真的是仕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呵。

鲁光淦好象没有听得懂戚长春话中的影射之义,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在喝茶抽烟。其他领导有的在听,有的在交谈。

“二是宁北的治安状况不太好。万一让小伙子栽在那儿,就会得不偿失。人材难得呵。小伙子虽然犯了错误,我们还是不要一棍子打死嘛。大家都要对龙若海这种难得的人材高度负责。这不是简单的工作安排问题,一定要上升到政治高度来看待才行。”

看到鲁光淦没有反映,戚长春也只好硬着头皮继xù

发言。话一说完,他就赶忙用眼睛的余光瞅了一下大家的反映。除了个把人在看着自己外,绝大多数人几乎都在打瞌睡,毫无表情流露。看到这个情况,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心一直在往下坠落。

“戚副局长刚才的一席话说得很实在,很具体,我表示赞同。到底是老政工干部,对人才有着一种特殊的关心。我们以后在研究人事工作中,大家都要有向他学习。都要有这么一种对人材高度负责的精神才行。”

鲁光淦对戚长春的发言,表示了充分的肯定。吸了一口烟以后,接着说道:“只是这个事情有个特殊情况。警察打了人,我们没有任何处理的话,也说不过去。昨天晚上,郭副厅长路过我市,也专门对他这个得yì

门生的安置发表了意见。那就是不要拔苗助长,要从严教育,要让他到基层去拓宽眼界。

正如戚局长刚才强调指出的那样,既要保护人才,又要让他对打人的事吸取教xùn

。我们考lǜ

了这样一个方案。职级不是问题嘛,依然保留在那儿,少不掉的。至于情况复杂,那是好事呵,更能锻炼人。真金不怕火来炼,我们要的是真zhèng

的人材,而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

话又再说回来,能有多复杂!你戚副局长曾经坐镇过的地方,应该是平安稳定才对,怎么可能会有混乱复杂的情况发生。另外,我要强调一句,刑警支队要派出精干的得力人员,限期把宁北的杀人灭口案件破获。这是当前的头等大事,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鲁光淦知dào

,郭飞扬昨天的到来,瞒不过有心人。与其那样,不如把话放到桌面上,这样反而更加显得师出有名。说到最后,心中有股气不自然地就冒了出来,也就顺势对戚长春敲打了一番。

他在敲打别人的时候,自己内心也是感觉到十分的郁闷。党委会一开,自己帮过书记出气。用警察的政治前途,当作自己献媚于领导的礼物。算得上是臭名远扬啦。

想是这么想,话还是要照说不误。经他这么一解说,提案当然是迅速得到了通过。只是散会以后的戚长春,脸色阴霾得十分难看。在过道昏暗灯光的照射下,格外显出了几分冷峻、凄厉。

第一百六十三章 见面谈话

做人一定要知进退,绝对不能恃宠而骄.

——龙若海的做法一夜好睡。小两口当然是夫妻恩爱,情真意切。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完的相思。天色大亮之后,龙若海还想赖床不起。叶婵娟可不答yīng

,硬是把他给拉起了身。

吃过早饭以后,叶婵娟就忙着给龙若海布置工作任务说:“龙哥,今天是星期天。我们哪儿都不要去啦,就到妈妈那儿蹭饭去。我昨天就和妈妈说过,他们今天也给自己放假,说是不到茶楼上班。我们现在先到菜场买菜,然后陪他们一起包饺子。全家一起吃顿团圆饺子,你说好不好?”

对妻子的安排,龙若海当然不会反对,而且是毫厘不爽的坚决执行。小俩口稍一收拾,就乘着太阳还不十分火辣的时候,先逛荡了一圈菜场。采购完毕后,两人合乘一辆自行车,直奔龙若海父母家中而去。

刚到面粉厂宿舍区大门口,迎面走来了一个年近四十,却已经发福得比较厉害的男人。方方的脸庞,戴着一副阔边眼镜,一看就知dào

是个有身份的人。

没等龙若海来得及反映过来,对方就已经有点谄媚地抢先开了口:“龙大队长,你好,你好。呵呵,回来看爸爸、妈妈的吧?”

“是呵,是呵。吴厂长。”既然对方主动开了口,并抢步上前来握手。龙若海只好赶忙下车,一边握手,一边接口回应着。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怎么又碰上了这个吴晓军。这个当了官就不认师徒之情的家伙,为了上次‘豪门会所’那个何应霞说情的事,双方都弄得不很愉快。这才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怎么又换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脸色哩。

他不知dào

,为了说情未能成功的事,吴晓军已经对他是恨之入骨。本来想借着这件事,能赢得组织部长的欢心,让自己重新步入仕途。却没有想到龙家这小子硬是不给面子,让自己的好事落空。从那以后,他就已经发誓再也不登龙家的大门。

只是情况有了变化,他才又会变得这么和善。前些日子,他听人说过。龙家的这小子越混越有出息。不仅是大队长的事,又被送到京城去深造。一出来就是县处级的干部。这样的人,怎么能得罪?更要加倍的巴结才是哩。

龙若海的父母现在是诸事顺畅。在‘三江茶楼’那一块挑着重担,反而比过去当车间主任时忙上了许多。平时基本是除了回家睡觉,基本就都是在茶楼忙活。

小俩口知dào

,只有提前打招呼,老人家才会回家休息。不然的话,肯定是把全部身心都扑在茶楼上。

用老人的话说,倒也不完全是为了几个钱,主要的是让人活得更加精神一点。当然,钱也是一个重yào

因素。如果自己手中钱多一点,儿子、媳妇也能过得更好一点。不能总是想着沾亲家的光呵。

看到手中提着鲜肉、蔬菜的儿子、儿媳回家,龙若海妈妈的眼睛就笑成了一道缝。连忙就迎了出来,口中还在嗔怪道:“你这孩子,真的不懂事,怎么让婵娟这样劳累哩。”

她连声责怪着儿子,边说边抢着从媳妇手中接过了物品。在老人的心目中,婵娟这个大户人家出身的媳妇,人长得秀气不说,还又知书达礼,打着灯笼也没处找。疼还疼不过来哩,哪肯让媳妇受到半点委屈和劳累。

龙若海有苦无处说,这是那一家的理儿?明明东西都在我的手中提着,娟妹只是应景似的拎了一点生姜、葱和蒜,就说是我不懂事了。没办法,老娘至上。他只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跟在后面走回家。

叶婵娟一边用手搀扶着老人的胳膊,一边对着龙若海皱了皱自己那秀丽的鼻子,嘴唇也得yì

地向上扬起了几道迷人的弧线。能够得到婆婆的欢心,做媳妇的当然很得yì



老少四人一起择着菜,一起聊着天,一家人倒也热热闹闹的,显得十分的和谐。和老人们说话,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么几句话。说不到几句,就会关心小俩口什么时候会有下一代。周围来串门的邻居大娘、大妈的也跟着凑热闹,问什么时间请了吃红蛋。

婵娟倒也简单,红着脸说了一句‘这事要问龙哥’。就把手上的菜一丢,独自躲藏到房间去了。她这一跑倒也简单,等于是把皮球踢给了自己的老公。

面对说话口无遮拦的邻居,龙若海也感觉到挠头。再加上无法回避父母的诘问,他索性就大包大揽地代表妻子表态说:“老爸、老妈,你们放心吧。我和婵娟已经商议好啦,明年肯定会让你们抱上孙子、孙女的。”

“好呵,好呵。小龙,有你这话,我就放了心。我和你爸爸就等着做爷爷和奶奶啦。”这话一说,两个老人顿时是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嘿嘿’笑了起来。

一家人难得地碰到一起,当然是有说有笑的谈天说地。周围邻居的这些大娘、大嫂都知dào

,老龙家现在的日子现在红火得很。儿子升了官,媳妇是大户人家的姑娘,老两口在茶楼拿的是高工资。再不是过去那种找不到媳妇的时候可比的啦。

当然会有人眼红,有人嫉妒,也有人后悔。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把这么个好女婿给放跑掉呢?曹阿姨家那个亲戚,为了这门婚姻的事。不但是后悔莫及,家中人因为相互指责还打了一架。可是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处,只能是谓然长叹吧。

一家人刚刚寒暄了没有几句话,龙若海的寻呼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干部科薛科长打来的传呼,他意识到是工作的事,已经落定尘埃,连忙把电话回了过去。

“是龙若海吧,我是干部科薛长达。你的工作问题,在昨晚的局党委会上已经进行了研究。看看你什么时间方便,到我办公室来进行一次见面谈话。”

听到薛科长的声音,龙若海就已经知dào

,昨天说的事情,已经进入实施阶段。也就意味着,新的考验已经来临。摆在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路,真的是让人难以预测。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怎么说,到了这个境地,无论前程如何险恶,自己都要闯上一闯。他tian了tian嘴唇,没有多加思索,接口回答说:“行,薛科长。我有时间,现在就到你办公室去。”

尽管对儿子刚到家就又忙着出门并不开心,父母亲还是能够理解的。工作上的事,自己帮不了儿子的忙,那就只能尽lì

不要拖后腿。只是在他临出门的时候,再三盯瞩要早点回家。一家人难得在家中自己动手忙点饭菜,当然要团圆才好。

龙若海去了公安局,本来准bèi

继xù

帮着择菜的叶婵娟,也被婆婆硬是赶到了房间去看电视。说是就这么一点小事,用不到媳妇再弄脏了手。她再三坚持也不行,只好接受婆婆的好意。一面看着电视,一面继xù

着昨晚的思绪。

龙哥这一次的工作调整,好象不很简单。并不是只有距离的问题,听爷爷和爸爸的语气,好象还会有风险哩。怎么办?叶婵娟感觉到自己无能,一点也帮不上自己的老公。

“龙若海同志,我受向主任委托找你谈话。经局党委研究决定,让你到宁北县公安局担任治安大队长。说说看,你个人有什么想法和要求。”

政治部的小会议室里,平时总是很热情的干部科薛科长有点落寞。寒喧了几句以后,就用不带任何感**彩的语言,向龙若海宣bù

了局党委的决定。

说真的,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前些天鲁局长那种张扬的高规格接待场面犹在眼前,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如此巨大的逆转?为了帮一个纨绔子弟出气,鲁局就这么不顾自己的清誉吗?倒反而是戚局长的态度值得玩味。主动提出处分这个年轻人,却不同意让他去宁北任职。

政治部向主任对此也是讳莫如深,一点口风都没有流露出来。就连今天的见面谈话,也回避没有参加。这种不做任何解释的情况,对长期主管组织人事工作的薛科长来说,本身就是最好的解释。他知dào

其中必有奥妙,但只能藏在心中,而不好多问多说。

刑警支队的谷支队长已经五十出头的年纪,正盼着龙若海接自己的班。看到他学成归来,就一直是乐滋滋的。却没有想到煮熟的鸭子也会飞。

今天早晨,听说他还为这事大闹了局长室一下。从鲁局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口一个‘老糊涂’、‘老顽固’、‘得了老年痴呆症’等等,骂了不肯停嘴。并且指责鲁局长只知dào

拍大官的马屁,就不顾警察的政治前途和利益。

对于那些传闻的内容,薛科长不好加以打听和猜测。对于龙若海的安排,也只能是奉命照猫画虎。那种老资格的人说话都没有管用,自己当然也只能是例行公事,说上几句官面上的话就算结束。当然,他没有看到谷支队长骂人以后偷笑的情景,只是自我分析做出的猜测。

“没有什么想法和要求。请领导放心,保证服从分配,安心工作。”龙若海在几个大领导面前,能嬉皮笑脸的逗乐。但在其他领导面前,却总是有章有法,尊卑之间一点也不敢含糊。用他自己的话说,做人一定要知进退,绝对不能恃宠而骄。

谈话没有多长时间,薛科长拍了拍龙若海的肩膀。诚恳地说道:“如果没有意见,你就休息一个星期,再去宁北报到上班吧。我会在接下来的这个礼拜里,帮你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你也不要想得太多,到基层去工作也是一种锻炼。多了一番经lì

,对你以后的工作、成长也是一种财富。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干上几年再回来。”

“谢了,薛科长,感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给领导脸上抹黑。”看到薛科长对自己如此关心,龙若海的内心世界里也是一阵阵感动。这种关心,是真诚的关心,是没有一丝利益交换和杂质的关心。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哩。”薛科长紧紧地握住龙若海的手,死劲地摇晃了几下。说实话,他对这个年轻人是很满yì

的。碰到这样的情况还能沉得住气,真的不容易做到。暗自思索着,今后一定要好好帮一把龙若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开心娱乐

龙若海的任命在机关里传开以后,许多人都感觉大跌眼镜.尽管是星期天,各种各样版本的内幕消息,还是立即在整幢办公大楼内传了开来。那些被称之为‘民间组织部长’的所谓消息灵通人士,立即展开了各种各样的联想。

有的说是龙若海不懂事。自以为官运亨通,没有抓住机遇,好好意思一下。不懂得官场上的事,没有绝对不变的情况;有的说龙若海年轻气盛,恃宠而骄,打了过副书记家的公子。这种不该得罪的人,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当然也有人说是为了让龙若海增加基层工作经验,领导从长远考lǜ

而做出的决定……

总之,说好说坏的都有。但有一个共同点,大家都在摇头。知情的人都知dào

,宁北县的水深着哩!李照远那么强势的人,去当了公安局长,都被折腾得没有了脾气。区区一个治安大队长,又能会有什么样的作为!

退一万步来说吧,姑作为领导还是很看重龙若海。出发点是把他放到下面去锻炼,增加工作经验。但如果不能出成果,再好的出发点,再好的设想,又能有什么用?明显得很,这根本不是在培养干部,而是在整人,是在帮着过家那‘小衙内’出气。

机关里对鲁光淦的评价是直线下跌,把历史的旧账都翻了出来。有人说他当初对龙若海就心有芥蒂,在提拔问题上多方打压。现在又为了拍过书记的马屁,而借机整人。听到这个消息的鲁局长,尽管早有思想准bèi

,还是暗自苦笑不已。

这个该死的郭飞扬,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他到好,拍拍屁股走了人,让我留下了一片骂名。要想消除这个影响,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最可恶的还有那个谷中天。为了保密,不帮zhù

解释也就罢啦。他到好,说是要演戏。在办公室里大发其火,更是让自己的骂名远扬。

由于知dào

其中的奥妙,龙若海当然不会对这种安排有什么想法。从政治部出来之后,他当然是平静得很。一路走来,一路的笑容,显得十分的从容。别人可不这么想。都认为他这是怒极反笑的表现,是一种欲哭无泪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他在机关的人缘还是不错的。从政治部出来以后的一路上,都一直有人主动上前打招呼。有的照面打个哈哈,对他到新岗位就职表示祝hè;有的悄悄地提醒他说话做事要多留点神,注意防范系统里面,特别是身边的人;还有的让他不要泄气,有什么事情需yào

兄弟们帮忙的,尽管吩咐。

这样关心的表示,一直在持续。大家都用各自的形式,表示了自己对他的关心和支持。一直到他走进宁北县公安局大门,正式走马上任的时候,都还有人在打传呼传送关心的嘱咐。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龙若海就象忘记了自己即将上任的事情一般,一个劲儿的陪着妻子。他悟出了一个道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不再去多想多困惑。不如乘现在多陪陪婵娟,弥补自己经常不在家的遗憾。

女人嘛,真zhèng

需yào

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夫妻二人的形影不离,相濡以沫,而是真实情感的交流。否则的话,就不会有‘悔教夫婿觅封候’这样的诗句流传下来。

在婵娟的心目中,龙哥有时间陪自己,就是最大的快乐。俩人就象在度新婚蜜月期一样,逛遍了市区里大大小小的商场,相互帮着购买衣物。为了一套西装,小两口差点闹红了脸。

“我是个警察,平时都是穿制服的时间多。就是休息的时间,也很少有机会出入那些正规的高档场合。有几件休闲装也就足够啦,没有必要Lang费这么多的钱。”这是龙若海的理由。

婵娟的道理到也很简单:“哪怕只有一次机会,我的龙哥也要光风霁月的出现在世人的眼前。警察怎么了,警察也要享shòu

生活。你是我的老公,就不能没有面子。不然的话,人家会说我这个妻子不称职的哩。”

当然,这场争论还是以婵娟红了眼睛框,龙若海举手告饶而宣告结束。商场的营业员是个才离校门不久的小女孩,自始至终都一直在用无比羡慕的眼光打量着这对俊男靓女。

听着他们的争执,感叹他们的如此般配,如此恩爱。看她那种双眼朦胧的样子,似乎也在憧憬着着自己未来的白马王子,是不是也能这样的俊秀、潇洒、多情。

在公园游玩的时候,俩人一起划船,一起坐过山车,一起骑马。看着婵娟被晒得通红的脸蛋,再看到她那种大呼小叫的怪状样子,龙若海总是露出会心的微笑。

正巧是放暑假的时候,不少家长都带着孩子到公园游玩。看到这对混杂在孩子群中的青年男女,许多家长也总是用一种善意的笑容,来打量着他们。看他们和孩子一样玩,一样开心。

如果有市一中学生家长在场的话,大概是很难把眼前这个毫无淑女形象的女孩子,与自己子女整天挂在嘴巴上的那个大家闺秀联系在一起的。更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个面对带血匕首而不肯后退半步的叶老师。

小夫妻俩的开心嬉戏活动,传到了鲁祥云耳中,让叶婵娟这个死党很是心痒难熬。她也想和龙大哥在一起,一起欢乐,一起游玩。只是苦于自己是班主任,一时之间无法分身。好不容易忙好了手中的杂务,这才串档漏空的来跟着胡闹了两天。

郭副厅长回省城没有两天时间,真的将儿子郭小洋也打发了过来,说是让他来找师兄取经。郭小洋倒也是个诙谐的人,说是出来玩玩也好,省得老爷子总是在家批评自己不如龙若海。跟在龙大哥后面立了功以后,他对这位师兄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有了这两人的加盟,那更是玩得登峰造极,当然是很热闹了起来。郭小洋身高一米八八,壮实得象座铁塔似的。擒拿、格斗,那是没话说的,枪法也属一流。

这一下,鲁祥云算是碰上了对手。一时之间,两人难分高下,就连军分区的靶场也去逛荡了一下,说是要比试比试枪法。

也不知两个人是真的旗鼓相当,还是郭小洋有意放了水。两个人之间的比试,一直是互有输赢,不相上下。龙若海是个晓事的人,刚开始还帮着当裁判。时间一长,也就看出了点门道。

只要看到他们进行比试,就拉着妻子走得远远的,自顾自的去游玩。叶婵娟开始还有点不理解,觉得老公丢下客人不管,有点不近人情。

当她看到龙若海带有诡异的笑容时,就知dào

自己的老公又在玩弄阴谋诡计。再看到龙哥呶嘴示意的动作时,这才真zhèng

领悟到了龙哥的用意。

她偷偷转过头来察看时,那两个刚刚相识的男女,时而比武比得热火朝天,时而却又在窃窃私语,就象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不过话说回来,基本都是郭小洋在逢迎着自己那好妹妹在说话。云儿却总是很难有所表示。

星期五的下午,这支小队伍里又增加了两个不速之客。这两人当然是龙若海的死党许文杰、刘强。他俩知dào

龙若海提前学成归来,再得知他下周一要到宁北报到上班,当然要抓紧时间与老同学聚一聚。

电话中得知龙若海一行在军分区靶场,许文杰更是两眼放光,急不可耐地找上了门。许文杰暗恋鲁祥云,这在几个人当中,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本来嘛,一家是军分区司令,一家是市长,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只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鲁祥云看不上他,说他是个不学无术、只会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成家的男人。

但许文杰不是这样想。从第一次看到鲁祥云,他就一直是难以忘怀。尽管已经成家立业,知dào

愿望不可能实现,还是不肯放qì

。今天碰上这个能够亲近心中女神的机会,许文杰当然更是不会轻易放过。

“怎么样,许大马棒,来比上几枪!”鲁祥云知dào

许文杰暗恋自己的事,很是恼火。自己一个黄花闺女,怎么会让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给看上了哩。只是对方从来没有失礼的地方,当然也就不好公开抓破脸皮。

无法发火的鲁祥云,只要一有机会,就会抓住一切可以奚落许文杰的机会。此时看到他一到场,立即抢先发动了挑zhàn

。所谓‘许大马棒’,是京剧《智取威虎山》中的一个土匪头子的绰号,被鲁祥云转到了许文杰的身上。

听到鲁祥云的挑zhàn

,许文杰只好咬着牙齿上了场。比试下来,他的战果确实是让人惨不忍睹。每人十发子弹,龙若海、鲁祥云、郭小洋都在90环以上,算是优秀。

没有摸过枪的刘强和叶婵娟也分别打中了五发、四发子弹,也算得上是差强人意。许文杰只中了两发,引得鲁祥云笑语连连。佳人开心,当然不好发怒,他只好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躲到一边陪龙若海聊天。

擒拿格斗开始时,鲁祥云又要使坏,拾掇着让许文杰与郭小洋对决。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好面子,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更是如此。看到鲁祥云对自己熟视无睹,却与郭小洋有说有笑的情景,当然更是嫉妒得很。

虽然郭小洋身材魁梧,但自己也不差。人一眼红就容易出昏招,加上有人几次三番的使用激将法,许文杰更是有点意动。

就在他跃跃欲试、准bèi

上场的时候,龙若海抢先出了场。双方拳脚相交,你来我往,打到了一处。让四周的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弄不清谁胜谁负。

刚开始,许文杰还以为是龙若海抢了自己的风头。开打以后,才知dào

了自己这位老同学的好。龙若海的拳脚功夫,他早就领教过,当然是甘拜下风。看场上这个样子,如果自己上场,只有挨揍的份儿,绝对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当天的晚宴,是许文杰请的客。领导干部的子女就是这点好处,到哪儿都会有人抢着买单。即使没有人买单,也可以记账,总是会有人帮着结账的。

龙若海一行人也不以为意,只管放开来吃喝一通。龙若海称之为‘吃大户’,不吃白不吃,在这种事上没有必要装清高。现实就是这样,当然要顺其自然。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云儿伤情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就把你送到宁北去啦?是不是为的嫂子那个事?”吃饭之前,刘强关切地问起了龙若海.他不能理解这样的工作安排是怎么一回事?鲁祥云虽然在陪叶婵娟说话,也伸长了耳朵在听。她担心又是二叔在使坏,在帮过书记家对龙大哥进行报复。

“没有什么,也就是让我多一点基层工作经lì

吧。总是在机关工作,很难独当一面的。”在局外人面前,龙若海当然不好说出下派工作的内幕。只得摆一种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解释了一下。

这种解释看起来是云淡风轻,听在许鹏程耳中就变得不很简单。他象个政治家似的,晃了晃手中的香烟说道:“我看呵,这中间肯定大有文章。有小洋在这儿做证,大哥肯定有话没有说出来。”

对这小子的敏感,龙若海有点无以为语。有的时候笨得象头驴,有时却又精明得象条老狐狸。自己不能解释,越说话越多,反而解释不清。倒不如干脆不理他,还能减少麻烦。他装作没有听见似的,直接招呼大家入座。

看到大哥这个样子,刘强明白了几分。也就不再多言,配合着打起了哈哈。郭小洋是同行,更是不会搭理许大少爷的卖弄。

“小龙呵,听说你被下派到宁北工作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在饭店接待客人的许鹏程,听说儿子在请同学吃饭,特意走过来敬了一下酒。敬酒之后,许鹏程将龙若海拉到一旁说话。

“是呵,许叔叔。”早在和许文杰同学的时候,许鹏程就定下了让龙若海、刘强喊他‘叔叔’的规矩。这么多年来,他们也一直就这么称呼的。只不过是见面的机会很少,喊的机会当然就更少了。

“小龙,你是做大事的人,要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下去之后,不能只把眼光落在公安工作上。要多关心政治,特别是涉及到党员干部违法乱纪的行为,一定要抓住不放。有什么情况,你要及时向我报gào

。”许市长到底是做大事的人,对下派的原因问都不问。

“是,是,是。有事我一定会及时向叔叔报gào

。”龙若海一面连连点头称是,一面暗自诧异。别人都在劝我到了宁北要少问政事,许叔叔为什么却反其道而行之。偏偏要让我抓党政干部的把柄?这么多年来,许叔叔也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工作上的事,这是为什么?

龙若海虽然只是一个普通警察,而且常年在外奔波。他对淮东政界的情况不太清楚,但有些大事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

淮东市市委书记向侃调走之后,继任者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只是由于身体一直不好,基本不能正常工作,年末就要退居二线。接任者就在市长许鹏程和市委副书记过文康之间产生,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事实。

两者的竞争当然是很激烈,目前已经到了‘白日化’的程度。许鹏程今天这番出人意料的话语,难道是与这件事有关?问号深深地打在了龙若海的脑海中。看来自己想脱身于政事之外,还真的不容易。不管自己怎么想和做,外人都会给自己贴上‘许’字的标签。

第二天的活动虽然还很热闹,鲁祥云也真的很想玩。好不容易能和龙大哥在一起,更是不想离开。但她毕竟是毕业班的班主任,与叶婵娟不一样。学生高考以后,总是要有许多后续工作要做的。

坚持到下午,她还是不得不提前走人。走归走,鲁祥云是输人不输阵,嘴上还是不肯饶过龙若海和叶婵娟。说是受不了这对狗男女的肉麻,只好退让三舍。

平时说话慢言慢语,总是让鲁祥云一马的叶婵娟,可能是因为有龙若海在场撑腰的缘故,口齿也变得锋利起来。反唇相讥地回答说:“有本事就别跑,把你的那一半也找过来,看看是谁肉麻?”

听到叶婵娟引爆这个让自己词穷的‘炸弹’后,再看到她总是用眼睛在郭小洋和自己身上扫描个不停,鲁祥云心中是一片苦涩。她不是不知dào

龙若海夫妇为自己促合的目的,也不是不知dào

郭小洋对自己的好感。

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自己误会了龙大哥,就必须要咽下这枚苦果。只要能让自己在大哥身边,听他的故事,看他的笑容,那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她也知dào

这样不好,只是难以控zhì

自己的情感。听小叶子这么一开玩笑,只得红着脸落荒而逃。

看到这个镜头,许文杰以为鲁祥云是在为郭小洋脸红,心中很不是个滋味。不过也没有办法,自己已经是使君有妇,怎么能干涉别人的男婚女嫁。更何况对方并非平民百姓,一个个的来头都不比自家弱,只能叹息一下就算了事。

说真的,鲁祥云也到了思春的年龄。好强的她也想压好姐姐一头,可就是总难如愿以偿。相亲的活动一次又一次,却总是不了了之。身边出现的小伙子,虽然不乏青年才俊,后起之秀,但总是让她找不到感觉。

有的失之粗鲁,不登大雅之堂;有的过于文静,缺少男子汉的气概。虽然她总是在口头上贬低叶婵娟的老公,说龙若海是个小黑脸。但在自己寻觅对象的时候,却又总是情不自禁地将对方与龙大哥放到一起进行比较。

总想也能找到这么一个武能技压群雄,文亦才华出众,在外叱咤风云,到家柔情似水的男人。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总是暗自抱怨自己。为什么没有先见之明,却让叶婵娟这个小妮子占了个大便宜。

想到这儿,鲁祥云不禁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点发烫。心中暗怪叶婵娟全不给自己留情面,弄得自己无地自容,只能灰溜溜地走人了之。她全不知dào

在自己落荒而逃以后,好姐妹叶婵娟和她的老公笑弯了腰,弄得郭小洋也只能陪在一边讪讪而笑。

在陪伴妻子的这几天时间里,龙若海也没有能够闲得下来。与案件的有关侦查卷宗,全部都让重案大队的弟兄给复制了过来,有空就看上几页。可以这么说吧,整个侦查过程不用看材料,他也能说上个一点不拉。

前一阶段的侦查,主要嫌疑对象锁定在宁北县的一号大款张跃进和侄子张小强的身上。钱大毛是他们的下属,在案发前的相当一段时间内,基本都是和张小强形影不离。

案发后,张家对侦查工作也是极不配合。由于他家在宁北的经济地位,加上张跃进和县长况超群的特殊感情,侦查人员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想要询问了解情况的人,不是不在家,就是一问三不知,始终没有大的进展。侦查人员只好围绕案发当日在医院出没的人物做工作,广泛开展排查。

龙若海对案件发生的全过程进行了仔细分析,发xiàn

有好几个疑点无法作出解释。首先是钱大毛为什么要疯狂袭击警察?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国家,警察与罪犯的关系都是猫和老鼠的关系。只要是在犯罪现场,罪犯看到警察的第一反映都是一样。那就只能是逃跑,没有第二种选择。

为什么钱大毛在警察到场后,反而更加疯狂。他的那些举止,说白了就有点硬是在逼警察开枪。换句话来说,也就是硬把自己的脑袋往枪口上送。事出反常必有妖,其中必定存zài

不为警方所掌握的特殊原因。

还有钱大毛为什么会参加械斗?照理说,做毒品生意的人都是要尽量掩盖自己的真面目,尽量用正人君子的面目出现。没有特殊情况,一般不愿在警方留下案底。他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拼命要在警察面前抹黑自己。

据了解,这人过去的名声很好,应该说是一个在家是好丈夫、在外是个好公民的好男人。是什么因素让他这样破罐子破摔,不停地参加这种小混混之间的械斗。

再说毒品生意的利益已经够大的了,为什么还要参加这种说不上多大利益的混混争霸?说不通呵,说不通,龙若海搔了一下自己的头皮。

再就是为什么要携带毒品参加械斗?做这种生意,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的买卖。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结果。毒品都是密密收藏唯恐让人知晓,都要等到正式交yì

时才会公开现身,怎么可能带着毒品去参加械斗?唯一的解释只能说这人精神上有毛病,但钱大毛肯定不在这个范畴。

这些情况,龙若海已经在对三位领导汇报时谈了一部分。想到这儿,龙若海回忆起卷宗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对打斗情况记录很翔实,对医院的排查也很具体。

唯独对发xiàn

毒品以后,到钱大毛被灭口的情况却是一笔带过,只说了一句‘警方反映迟缓’就算了事。警察为什么会行动迟缓,当时在现场上发生了什么事?凶手又是如何得知毒品被发xiàn

的事?在病房监护的警察干什么去了?这一系列的问题都是语焉不详。

龙若海又对张跃进叔侄这两个重点嫌疑对象,进行了一番分析。从多人介shào

的情况来看,张跃进是个为了发财而不释手段的人。在渴求钱财的道路上,完全可以做得出铤而走险的犯罪勾当。

从为人狡猾的程度上来说,此人也具备隐晦、诡谲的心理因素。让这家伙办个毒品加工厂,完全具备心理因素,也有条件和能力做到不为人所知。

只是此人在县长况超群的支持下,这两年发了不少国有资产的财。有人做了一个保守估计,总资产不会少于十个亿。

根据他的处境,完全可以在现有的道路上走下去,不冒风险的继xù

发大财。在这样的情况下,此人是否还有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经营毒品,这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他的侄子张小强,小名叫‘二狗子’,倒是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只要有利可图,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只是那个家伙的所有坏水都摆在脸上,张扬得很。要想让他闷声发大财,悄悄地经营几年毒品生产都不为警方察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但只把宝押在张跃进叔侄身上,也不是一件十分妥当的事。有犯罪的思想基础,不等于有犯罪的实jì

行动,龙若海在口中咕嘟了一声。

第一百六十六章 汽车兜圈

欢乐的时光,总是度过得十分快捷.大家在一起相聚的时光,在龙若海小两口的感觉中,好象才度过了两天时间。却很快就已经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先是鲁祥云告辞,接着郭小洋也接到省厅通知,要去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小洋也是个爽直人,接到电话就出发。只是在临行前,吞吞吐吐了好半天,才说出了请师兄和师嫂帮着向鲁祥云代为告辞的想法。乐得这小俩口笑得合不拢嘴,说是有戏,硬是不肯代做这件事。

龙若海将鲁祥云的手机号码,直接发到了郭小洋的手机上。不客气的说道:“师弟哇,有话自己说,不要让人中转。男人嘛,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主动一点。这事你听我的,肯定没有错。”

“行,大哥,我听你的。嘿嘿,不要拥bào

告别,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哦。”郭小洋临走时,还大大咧咧地给龙若海甩了一个包袱,让自己的师兄慢慢地思索去。

“大哥,我们明天也要去宁北工作了。”当天下午,‘小诸葛’和王大为也找到了龙若海的家中。他们是刑警支队专门派到宁北的工作小组。明着是指导宁北刑警大队的工作,实jì

则是听从龙若海的指挥和调遣。

谷支队长在龙若海的安排上落了下风,没有能够争得过郭飞扬和鲁光淦这两位领导。但他也没有亏本,借着演戏的机会,把鲁光淦狠狠骂了一通,好好地出了胸中一口浊气。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闹归闹,笑归笑,他还是怕龙若海在宁北孤掌难鸣。为了增强一线的力量,他不顾戚长春的反对,硬是把‘辣手老王’和‘小诸葛’这把快刀给派到了宁北。让他们作为‘钱大毛灭口案专案组’的成员,和沈全斌合在一道,借以支持龙若海的工作。

再大的子女,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再成熟的干部,在这种知冷知热的老领导眼中,都需yào

呵护。龙若海不是个笨人,稍一思索就知dào

这是谷支队长的安排,他不禁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点湿润。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领导呵,没有收过自己一条烟,没有拿过自己一瓶酒,对自己却是投入了一种如同父辈关心子女一般的情感。在这种金钱胜过感情的年代里,自己能碰得上这样的领导,真的是上天赐予自己的福分。

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还会有机会再让自己碰上这样的领导吗?答案当然是不可乐观。人情越来越薄,金钱越来越重。连多年的亲情、友情都会变淡,连夫妻都能同床异梦,怎么会有这种无私的感情。

看到谷支安排了这么两员大将,前往宁北协助自己工作,龙若海当然是十分开心。有了得心应手的战友和助手,做起事来肯定要爽手得多。他在招呼二人坐下的时候,不放心地问道:“戚局长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说是不能把骨干都抽光,面上的工作也要兼顾才行。被谷支顶了他一下。说这是局党委会上明确给你的任务,鲁局长也专门提出了要求。刑警支队必须要抽调精兵强将,限期破案。两人吵了一下,就没有下文哩。”

没有几天功夫,日历就已经掀到了七月二十日。

按照薛科长的想法,是想亲自送龙若海到宁北去上任。这片好意,遭到了龙若海的婉转谢绝。他想轻车简从的一个人去上任。理由就是从一开始就溶入宁北的生活,而中巴车就是了解情况的最好途径。薛科长除了佩服,就只有支持。

“不管怎么说,娘家人也要表示个意思。这种送老战友上任的机会,我们怎么能够放qì

呢!不然,人家会笑话我们刑警支队的人不懂事的。”刑警支队的其他几位领导也不例外,打算用车子送他到职。这片善意同样地遭到了拒绝,支队领导也没有再多加坚持龙若海提着行李,一出家门就直接去了车站。好在行李也不多,只是一个旅行箱就已经足够。等到全面安顿下来以后,再回家取需yào

用的物品也不迟。再说,现在进入了市场经济。只要有了钱,差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到了车站,他登上了去宁北的中巴汽车。

昨天晚上,他就和妻子说好。自己一人去宁北走马上任,待住房安排妥当以后,再接婵娟去住上几天。知dào

今天要上任,小两口好好缠绵了半宿。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婵娟的精神一直不振,总是显得有点多愁善感似的。

早晨出门的时候,费了好大一阵功夫,才算把泪眼婆娑的叶婵娟安抚妥当。龙若海感觉到有点奇怪,过去也经常出门在外,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去京城学习更是不短的时间,妻子也从来没有这样难舍难分过。

时间还早,车上也没有几个乘客,自己算是来得早的人了。在烈日的照射下,车子里就象一个大蒸笼,热得让人感觉到好象透不过气来一样。

还好等候的时间不算很长,驾驶员很快就准时从车站发了车。窗外吹进的微风,虽然还带有阵阵热气,但总算是好上了许多。让龙若海已经湿透了的T恤衫,慢慢地逐渐转干。

“嗯,这就是坐中巴与坐小车的区别,也是当官的与平民之间的差距,难怪人们总是想着当官和发财哩。”龙若海暗中咕嘟了一句,也不再作多言。

他对这种人生差距虽然也会偶发议论,但绝对不会去做‘愤青’。人生如果真的能做到平等无差距,早就成了世界大同。先辈们曾经以此为目标,鼓动大家闹革mìng

。现在已经很少听到有人提到这个口号,这就说明想要绝对的平等是不可能的。

整天叫骂,到处哭喊,那是无且于事的。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在承认现实、追求美好的思想基础上,用自己的实jì

行动,去争取更好的处境。这就是龙若海的心态。

他也不去多想这些事情,自己找了个靠窗子的位置闭目养神。在他这种以事业为重的工作狂来说,妻子的儿女情长并不能使之止步。只是会在闲暇的时光中,内心里增加几分温柔而已。

刚一坐下不久,妻子那番情丝绵绵的娇柔形状,就被他暂时给丢到了脑后。满头脑子里全是在思索,思索的是到宁北后如何开展工作。

就在龙若海深思的过程中,又有一个传呼打了进来。是交警那边陈队长的嘱咐。只有不长的一句话:小龙,到宁北要低调,尽量避免与张跃进叔侄二人正面碰撞,更不要与况超群发生纠葛。

看到这条信息,龙若海点了点头,心中更是感觉到有点茫然不知所措。现在是有钱人的利益为大,当官的才不管什么正义不正义,一切都在围绕有钱人转。张跃进叔侄,难道他们真的成了洪水猛兽,让人不可轻拂虎威。

大部分的人都让自己只管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连郭副厅长也只是让自己利用和况大哥的关系,注意贴近这么一张关系网,从中发xiàn

蛛丝马迹。但也再三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尽量注意不要深陷其中。

为什么许鹏程许市长却让自己要多关心宁北的政坛,让自己多了解、掌握官场上的腐败和不正之风,并且要及时向他汇报。看来宁北的政局,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难道说他想让自己做的事,与他和过文康之间的角逐有关?

况大哥,这么一个聪明的人。为什么会这么不智,与张跃进同流合污。难道真的有大家说的这么不堪吗?想到这儿,龙若海不禁感觉有点头疼。

他双手使劲在自己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按摩了几下,让有点绷紧的面皮稍许舒展了一点。自己只是个纯粹的警察,对那些政客之间的事一窍不通,敬而远之为好。

这些事情,还是让政客之间去相互较量吧。到于和况大哥交往的事,还是看一看他的态度再说吧。叹息了一阵以后,龙若海继xù

陷入了对案件的沉思。

随着汽车的一阵轻微摇晃,他摇了摇发涨的脑袋瓜子。先慢慢腾腾的睁开一直眯着的眼睛,再朝窗外瞅了一眼。这一瞅,让他发xiàn

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已经开动二十多分钟的汽车,竟然还在车站门前打转。

这是怎么回事?龙若海禁不住心中的疑惑,张口就问了起来:“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开了这么久,还没有能够开得出城区?”

没等驾驶员回答,坐在前排座位上的一个年龄约莫在50岁上下、面庞略显清瘦、教师模样的大叔接上了腔:“小伙子呵,看来你不经常坐这班车吧?”

“是呵,大叔。怎么开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出城呵?”看到有人接话,又是一个长者,龙若海当然不会失礼。先是恭恭敬敬的颌首为礼,然后才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大叔倒是很谦和,笑嘻嘻的帮作解答问题。“小伙子,去宁北的车子都是这个样子。上路的时间短,转圈的时间长。这还是好一点的啦,有的车子能转得你都不知dào

东南西北哩。呵呵。”

“真的?怎么会这样呢。转来转去,不也要消耗汽油吗?”龙若海有点茫然不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坐在前面的这个大叔。

“你听说过七头牛的故事吗?没有吧!呵呵,那我说给你听听。车子反正还要再转一会,就当打发时间吧。”也可能是枯坐无事的缘故,也可能是天性健谈,这个大叔饶有兴趣的给龙若海说起了故事。

宁北农村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好多年没有进城。当地的风俗习惯就是过了六十以后,做九不做十。也就是说,老人的寿诞庆典是逢九搞庆典活动。

总说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到了七十九岁这一年,儿女当然要给这个老人做一下生日庆典。本来是想喊周围的乡亲一起吃顿饭,好好的热闹一下。

对子女的孝心,老人却默不作声。这才有人想起要征求老人的意见,就问他有什么心愿。老人的回答,很是出乎大家的意料。说是二十多年没有进城啦。只想在闭上眼睛以前,再逛一逛县城。儿女一听,这个事情简单,就带着老人进城玩了一天。

老人回家后,村里好事的人就来逗老人开心。问这问那的热闹了好半天,有人问道:“老爷子呵,县城大不大,好玩不好玩?”

老人眨了眨眼睛,满脸自豪地说:“好玩哦,县城真的是好大好大。你问我有多大吗,真的好大。比我年轻时看到的县城,不知大了多少倍。我告sù

你呵,我一共看到了七头牛。”

第一百六十七章 途中闲聊

老人说看到七头牛的话,让村里的人吓了一大跳.大家都不知dào

,县城什么时候有了七头牛。所有的人都听不懂,不知老人说的是什么意思。猜测了好久,都没有能够找到准确的答案,后来还是老人的儿子解开了谜底。县领导为了树立城市形象,在汽车站门前的广场上竖起了一尊雕塑。雕塑的样子,模仿的就是华尔街交yì

市场门前那座金牛,喻意为财运亨通,兴旺发达。

一头牛怎么又会变成了七头牛呢?那更简单。老人坐的中巴车和龙若海坐的汽车一个样,在车站门前不停地转圈,先后转了七个来回。老人很少出门,不懂转圈的事。就认上了一条死理,那就是在县城里一共看到有七头牛。

故事倒也简单,只是结尾有点出人意wài

。龙若海听了以后,也只能是哑口无言。不过有了这个故事一说,也立即拉近了两个素昧平生的乘客之间关系。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有点面生。到宁北是去走亲访友,还是联系什么业务呵?”“都不是哦。大叔,我是到宁北去报到上班的哩。”

“哦,说说看,是到哪个单位工作?在宁北,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中年大叔自诩地夸下了海口。

互一介shào

,发xiàn

双方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渊源关系。健谈的大叔叫沈全瑞,在县信访局当一个主持工作的副局长。土生土长的宁北人,再加上几十年的工作实践,说他是‘宁北通’,确实不算是夸口。

再聊下去,方知dào

双方都不是外人。大叔是宁北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沈全斌的叔伯哥哥。当他得知龙若海是到县公安局报到后,两个人更是谈到一起来了。

双方也不觉得时间的漫长和天气的炎热,俩人就这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称呼也改了过来,不再喊中年人为大叔,而是顺着沈全斌的辈分喊起了大哥。

“小伙子,你是不是姓龙呵?”两人聊得兴趣正浓,没有想到司机大叔也加入了进来。

龙若海感觉很是奇怪,不解地回答说:“是呵,我是姓龙。司机大叔,你怎么知dào

我姓龙的呵?”

“哈哈,这就对哩。小兄弟,你忘了抢我汽车的事了吗?”司机大叔听到准确回答以后,乐得笑了起来。不过他这么一点醒,龙若海顿时也恍然大悟。

他忘记了自己是坐在汽车上,兴奋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开心地连声说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是孟师傅。”

“哈哈,你刚才一上车,我就感觉眼熟。只是你比过去白得多了,这才没有敢认。听你和沈局长聊天,才敢和你打招呼的。”孟师傅这话说得不错。那时的龙若海是交警,整天在烈日的照射之下工作,想要不黑也不可能。

“小龙,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故事吧?”沈全瑞是个阅历很广的**湖,立即发xiàn

内有玄机。在他不解的目光注视下,龙若海说出了那么一段让自己带来好运的往事。

当时,龙若海将汽车修好送还车主时,才知dào

司机姓孟,是宁北县人。当他掏出500元钱交给孟师傅,说是用以补偿误工损失时,老孟说什么也没有肯收下。说是警察为老百姓做好事,我怎么能再掺杂到中间敲竹杠。

事后龙若海深有感触地对同事们说道:“老百姓真的很朴实无华。只要你不是欺人太甚,他们都不会去计较。就是吃了一点亏,也不会说什么的。我们在工作中,不要说什么大道理。只要记住我也是老百姓就行。”

这么一段经lì

,说起来也很简单,听起来却扣人心弦。不单是沈全瑞听得是津津有味,就连后来上车的旅客也听得入了神。龙若海不好意思地说道:“别听孟师傅说得这么神奇。我是碰上了一个笨蛋罪犯,才这么沾了一个大光。”

话虽是这么说,沈全瑞可不是好糊弄的人。他本来就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不寻常,这么一来,更是刮目相看。多年的社会经验,让他感觉得到,龙若海绝非池中之物。到宁北工作,恐怕也只不过是一种过渡或者说锻炼罢了。

既然是熟人,龙若海当然也不见外,大家也就聊得格外的热火。天南地北的聊了一阵以后,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乘车去宁北的目的。遂武器问道:“大叔,这两年的生意怎么样?还好吧。”

听龙若海谈到承包生意的效益,孟师傅叹了一口气。有点叹息地说道:“唉,大兄弟。这生意不好做哇,只能就这么混着过吧。能有口饭吃就行。”

孟师傅这话一说,龙若海感觉有点奇怪。听人说,现在承包汽车的人,大都发了财。为什么孟大叔却这样说哩。这中间。难道也有什么行内的奥秘吗?

“龙大队长,你是好人,沈局长也不是外人。我就告sù

你们一个实话吧。”追问之下,孟师傅才一五一十地倒出了内心的苦水。

运输公司刚改制时,孟师傅一家东借西凑,买下了这辆中巴车和营运线路。刚开始的日子,确实是不错。没有多长时间,就还清了借款,全家的生活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估计要不了几年,自家就能率先成为小康之家。

况县长调来之后,说是要将运输企业做大做强,要更能彰显宁北县的发展,让从业人员获得更多更大的经济利益。这么一说,大家都很来劲。

谁还会嫌钱多?能更快地进入小康社会,当然是大好事一件。从安全的角度上来说,也是有管理的要好上一些。还可以避免争抢线路的事情发生。这样一举几得的事,没有人会反对。虽说要上缴一点管理费,大家倒也愿意。

时间不长,大家就发xiàn

上了当。改来改去,最后将营运线路改成了姓张,都成了张跃进宏大集团的聚宝盆。

不管是谁,要想上路客运也好,货运也罢,都必须要向张跃进集团旗下的运输公司交费。不然的话,你只能到一边去休息休息。这一行的饭,没有你的份。

想要说理,张跃进那个大名叫张小强、绰号叫‘二狗子’的宝贝侄子,就会带人将你打出门去。想要打官司也找不到门,法院、公安局的门,都朝着张家的人开着哩。

交了管理费,真的能让业务量有所提高,倒也就罢啦。老百姓最是能够自我满足,就当少赚一点钱吧。谁知dào

,他们是只收钱,不管事。有什么事情想要找到他们,那还不如不找。这也就罢哩,司机的忍耐精神还是不错的,也就当花钱消灾吧。

没想到时间不长,又出来了一个‘红枪会’,要和‘二狗子’对着干。你们开中巴车的人,给‘二狗子’交管理费,也要给我交保护费。这样一来,司机们是雪上加霜,不敢得罪任何一方,只好忍气吞声地两头缴纳费用。

时间不长,‘二狗子’知dào

了这个消息。说是要保护司机的利益,专门成立了一个‘黑龙帮’。他组合了一帮小混混,和‘红枪会’开了仗。本来以为这是好事,总会要少缴纳一点费用吧。却没有想到干仗的结果却是更坏,双方都来找司机收慰问金。

说是为了司机的利益,打架受了伤。你们不慰问,谁来慰问?说到这儿,孟师傅显得有点无可奈何,泄气的说道:“照这样下去,我们这个交yì

不如不做,在家歇业也不会象这样倒贴老本。”

沈全瑞对这中间的情况,当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涉及到县领导的事,在这种公开场所,也不宜多谈。他打了个哈哈,劝解地说道:“忍着吧,说不定过一阵会好起来的。”

孟师傅也知dào

这是一种太平话,但又能让人说什么呢?只好勉强笑笑说:“是哦,是哦。龙警官是个福人,我就企盼着沾他的光哩。说不定呵,有了龙警官到了宁北,很快就把这帮人给镇住。那样的话,我们做司机的日子就要好过多啦。”

“老孟呵,你还是安心开车吧,先把眼前这日子过好才是。马上就要到宁北啦,也不知dào

今天有没有人来找你要钱哩?”沈局长说话直来直去,给孟师傅浇上了冷水。

怕什么,来什么。人若是到了倒霉的时光,喝凉水也会呲牙齿。孟师傅最怕的事,就是怕上路以后会有人找麻烦。他怕白道上的交警找麻烦,怕碰到黑道上的‘红枪会’来收保护费和慰问金,偏偏还是逃不过去。

中巴车到了宁北郊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前方公路边上停放着一辆警车,一个交警和一个辅警站在车旁。那个辅警的业务还不错,打出了标准的停车检查手势,示意停车。孟师傅拉了一把刹车,很不情愿地将中巴车缓缓地靠边停了下来。

“孟师傅的车呵,今天的生意不错吧。”交警站在那儿原地不动,双手抱臂,眼睛朝天地抽着香烟。反而是辅警走到了汽车驾驶室的窗前。那家伙边说边用手敲了敲驾驶室的玻璃。

看到孟师傅摇下汽车窗户以后,他大大咧咧地说道:“老朋友啦,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今天你就弄两包‘草毡子’,来给我们跳跳。其他什么‘火毡子’的事情,我帮你挡啦。”

龙若海是刑警,一听就知dào

这个辅警说的是当地的江湖黑话。所谓‘草毡子’指的就是香烟,‘火毡子’指的是酒,跳是索要的意思。这家伙一点也不遮掩,就这么公开地敲诈勒索。孟师傅连忙取出两包‘红塔山’香烟,陪着笑脸送了出去。

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龙若海暗自在心中咒骂着。自己也曾干过交警,什么时候看到过这样的同僚?按照他的性格,恨不得当场就要发火,就要将这两个家伙揪上车来好好收拾一番。再不济的话,也要将这事给捅到县局去,好好处置一下才是。

瞬间,他脸上的颜色变换了几种,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但他想到最后,还是忍了下去。自己不是纪检督察部门的警察,没有这方面的权力,管不到人家。再加上自己又是初来乍到,不适宜出手。否则的话,很容易引起系统内部各方的猜疑和顾忌。

再说这种辅警,本来就是来自于社会各方,要想有很高的素质,也不可能。更何况,坏的根源是自家的警察哩。这些辅警虽然是些小人物,但真的惹上了也很麻烦。

龙若海曾经见过一个警察,老是被人写人民来信。写的内容也都是一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事情,查也查不清楚。时间长了,让这个警察自己也觉得无从自辩,整天都是灰溜溜的做人。

直到一年后,写信的人酒后吹牛皮,才将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派出所的一个联防队员拉大旗作虎皮,经常在外敲老百姓的竹杠。

一次被这个警察发xiàn

后,狠狠地批评教育了一通。就被那家伙怀恨在心。你说我不应该敲竹杠,那好,我就整天到处泼你的臭水。说你贪赃枉法,让你不得安宁。

第一百六十八章 初显身手

那个辅警得到香烟之后,到也不加纠缠.口中打了一声口哨之后,就志得yì

满的跑回了那个交警面前献宝。两人匆忙把香烟来了一个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包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龙若海看到这个情景,不屑地‘哼’了一声。

汽车重又启动以后,沈全瑞看到龙若海的表情,依然留有少许怒容。他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对方,那抓着座椅后背弯管的手背。劝解地说道:“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事,大家也就多见不怪。小龙呵,你从大机关下来。不容易看到这种事,当然就有点想不开。时间一长,也就不足为奇啦。”

龙若海笑了笑。他让自己僵硬的面部表情,尽lì

舒展了一下。然后咐合地说道:“是哦,是哦。我在机关里,确实是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现象。只是这样一来,警察的面子,全给这些人给丢光了。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

“治?别说我们这些老百姓,就是你们警察内部的人,也没有办法治。我的表侄还是交警大队长哩,有什么用!该敲竹杠的时候,还是照敲不误。这还是好的呢,过年过节都要送礼。他们想到要喝酒了,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要赶忙跑过去帮了埋单。迟了以后,还不给好脸色看哩。”孟师傅忿忿不平地说道。

沈全瑞知dào

这中间的故事,连忙止住了孟师傅的埋怨。然后低着声音,将其中的曲折,一一说给了龙若海听。

刚开始,孟师傅以为有着当大队长的侄子,肯定能帮着自己保驾护航。也就有点不给面子,没有给路上的交警烧香。

刚开始,到也没什么。时间不长,就渐渐有人上车来找麻烦。只要来检查,每次都能找出一大堆的毛病。真有毛病倒也就罢啦,偏偏都是在鸡蛋里找骨头,想着法子进行挑剔。找到侄子帮着讲情,效果到也很明显。那些找事的交警很给面子,电话一到,立即放行。

过不了半个小时,车子又会在另一个地段被查扣。最多的一天,被查扣了十次,总不能每次都让侄子帮着打电话吧?侄子也很生气,就将这个路段的交警给换了岗。

谁知dào

这些人都已经联成了一片,串成了一气,换谁也没有用。而且是越换,情况越糟糕。人家把话说得很清楚。老子又不想提拔什么的,你能怎么样对付我?到了最后,侄子也说了一句怂话:“我这个侄子没有用,你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吧。”

龙若海瞪大了眼睛,没有想到世间还会有这样的事。再一细想,事情不就是这样吗?要是自己面对这种状况,面对这样的警察,又能有什么样的好办法?听了老沈的介shào

之后,他只能是长叹一声,将眼睛转到窗户外面不再多言。

车子没开出去多远,又被人给拦了下来。两个头发染得金黄、耳朵上挂着个硕大耳环的青年人,一前一后的登上了车。他们也不入座,就站在车门那儿。象检票员一样地伸着手指,一五一十的数开了人头。

数好以后,前面那个大个子青年张口说道:“孟老头,生意不错哦。一共是三十个客,少收你一点保护费,就算六十元吧。”

孟师傅傻了眼。三十个乘客,每人的车费是五元钱,收全了也就是一百五十元钱。碰上个讨价还价的主呵,还收不到这么多的钱。去掉汽油费,也不过能赚上几十元钱,还有折旧和管理费,再加上保险等各种开支哩。

这帮混混竟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六十元。孟师傅真的是欲哭无泪,连忙上前发香烟打招呼。嘴上不住口的求饶说道:“两位大兄弟,请你们行行好。高抬一把,让我老头子混口饭吃吃。”

为首的那个混混一听这话,立即变了脸。不但不加理睬,还将手一挥动,将香烟打掉到地上。然后是猛推一掌,将孟师傅推倒在汽车发动机上。接着是脸色一变,就冲着老孟发了火。

只见他双眼一瞪,张口骂道:“你这个老东西,不要给脸不要脸啦。老子今天只收了你这么一点小钱,竟然还给我讨价还价的不爽快。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还不知dào

马王爷三只眼睛哩。小三子,去,把他的轮胎给我扎掉。”

那个尾随的小个子混混,接口答了一个‘好’字。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准bèi

下车扎汽车轮胎。急得孟师傅连忙就往车下追。没等到他跑得动步,就被大个子拌了一脚,重重地摔倒在车厢板上。

“站住。”看到这种情况,龙若海再也坐不住了。他怒吼一声,就站了起来。那个大个子混混,听到有人吼叫先是一惊。再一看到是个文弱书生般的年青人,也就放下了心。

大个子嘴上‘嘿、嘿’地阴笑了几声,继则阴阳怪气地挑斗说:“唷,从哪个娘儿们的裤档里,冒出了你这么个敢打岔头官司的杂种来啦。我倒要看看,宁北城里还有什么人敢找咱们‘红枪会’的麻烦?行,上来,让爷爷瞧瞧。看看你有没有几下子,长了卵子没有?”

他嘴上在荤的素的一起骂,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眨眼功夫,就已经把匕首抓到了手中。看到这家伙动了刀具,坐在车门附近的乘客纷纷向后退缩,以免遭受池鱼之殃。这是国人的特点。遇事避让,没有或者很少有人敢出头的。到了事后,大发感慨的人有的是。

有个抱着孩子的妇女退得急了一点,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上。亏得龙若海动作来得快,伸手一扶,才算是让她母子俩平安退到了后边的椅子上。借着这个扶人的机会,龙若海也顺势一跨步,站到了座位中间的过道上。

看到车上要开打,那个本来要下去扎汽车轮胎的‘小三子’,也转回了身子。他握着匕首在大声嚷嚷,准bèi

帮着助威。这个时候整辆中巴车上,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大家都在为这个并不健壮的年青人担忧。有人甚至在埋怨,好好的坐你的车就罢了吧,多管什么闲事哩!此时最为轻松的人,恐怕要算是沈全瑞啦。

老沈是见多识广的人,看事情总要比其他人要多上几个问号。他本来还怕龙若海会吃亏,想出来阻拦这场冲突。只是看到小伙子那种不屑一顾的神情,还有站在那儿轻松写意的样子,就改变了主意。仅凭这一路对龙若海的了解,就知dào

这个小伙子头脑很清爽,绝对不是一个徒逞匹夫之勇的莽汉。

龙若海随意地往那儿一站,虽然让外行看上去有点懒散,似乎毫无准bèi

的样子。但在内行人的眼中,却也显出了一种不可小瞧的风姿。对面两个小混混,一开始以为是血气方刚的小年青出来打抱不平。倒也习以为常,没有放在心上。

再看到对面这个年青人,看起来有点象文弱书生模样,更是在口中不干不净地骂个不停。当他们发xiàn

龙若海既无激怒之色,更没有畏惧害pà

的样子,反而有一种坦然自若、雄姿英发的样子,就知dào

今天撞上了铁板。

他们也算是打斗经验丰富的人。经lì

了许多场和‘黑龙帮’的打斗,多少还是有点识货和眼色的。见到场中的形势有点不对头,两人就只是站在那儿大声嚷嚷。任凭龙若海用食指在对着自己比划个不停,就是不肯上前。

时间一长,车上的乘客也看出了这中间的名堂。个个都在暗中为龙若海鼓劲。那个妇女手中抱着的孩子,更是喊出了‘叔叔加油’的口号。

有道是羞刀难入鞘。到了这种境地,两个小混混也不好示弱。他俩明知不敌,也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车上的旅客,只看见大个子混混扬起匕首,直接就朝着龙若海的胸口刺了过来。胆小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叫,还有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龙若海也不避让,身体一侧的同时,左臂猛地向上一格,就将对方抓着匕首的手臂封到了一边。然后又是一个上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为首那小子的下巴上。

乘着对方吃疼将头部后仰的机会,又是一个膝顶,疼得对方直在喊娘。旅客们只听得‘唉唷’一声,就见刚才那个嚣张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家伙,已经跪到了地上。两只手臂被这个年青人反扭到了背后。手中的匕首,也已经掉落到了地上。

后面的那个‘小三子’倒也聪明。看到大个子被制服以后,将匕首往地上一丢,转头就下车逃之夭夭,不见人影。看到同伙不讲义气,气得为首的家伙直在骂娘。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两人之间的打斗,会要你来我去的好好打上一阵。却没有想到,这么一会儿就结束了战斗。

龙若海也不为已甚,问清大个子的姓名和住址以后,将这个家伙教xùn

一通就放了人。

他有自己的见解和打算。毕竟自己还没有正式到任,基本情况都不熟悉。对整个宁北的情况,尚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此时此刻,只能是适可而止。对这种为害社会的‘毒瘤’,要么不动。要动的话,就应当连根拔掉。

放人时,他怕这些家伙转过身来找孟师傅的麻烦。特意大声说道:“我是新调来的治安大队长龙若海。你帮我带个信给刘军,有什么事情,就冲着我姓龙的来。如果说孟师傅的车子有了什么问题,我就找他说话。”

小混混当然是来不及的点头称是。经此一劫,再借他几个胆子,恐怕也不敢再到这辆车上来找麻烦了。

龙若海是个聪明人。知dào

只有这样说,才能解除孟师傅的后顾之忧。刘军要在宁北这块地面上混,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来和自己对着干。

要说小混混最怕谁?当然是怕治安大队。派出所管不过来,刑警大队管不到。只有治安大队,才是正宗的管理部门。只可惜宁北县的治安部门,目前是内乱不已。当然是既不治,也不安了。

下车时,龙若海还怕意wài

,特意把自己的传呼机号码,留给了孟师傅。让他有事就给自己打电话。惹得孟师傅是眼花闪动,老泪纵横,不住口地连声道谢。

龙若海不但帮他消除了眼前的麻烦,连善后工作也都料理得稳稳当当,让他回家不要担心‘红枪会’来找麻烦。

这一切全让沈全瑞看在眼中。他拉着龙若海的手说道:“小兄弟,行!有机会我让全斌约你一起来家里聚聚。”他可没有想到,没有几个小时以后,两人就会聚到一张桌子上喝酒。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如此残局

“未谋事。先谋人,这是你要放在第一位的事。去了宁北,你首先要有一支可以信任的队伍,才能放手展开工作。”这是几个领导的再三嘱咐。对这种具有浓郁本土气息的人际关系,他们也无能为力,要想打开僵局,要想有所作为,也只能寄希望于龙若海自己。要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拉起自己的队伍,从而度过那种看不见的风险。这种现象,并非宁北县公安局的特有产物。可以夸大的说这么一句,先要理顺人际关系,然后再谈工作大局的现象,在我们的国土上比比皆是。

龙若海知dào

,宁北杀人灭口案的难点,绝对不是暴露在表面上的难。从警方对张跃进及其下属的调查受阻,就可以看得出来,宁北有一个怪圈。这个怪圈就是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利益关系网。

为了一个‘利’字,有些人能丧心病狂,无所顾忌地做出任何事。虽说这个圈子里的人,不等于都和毒品犯罪有关系。但他们更可恨,更难缠。他们会使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虎作伥,来延滞侦查工作的进行。

他们在客观上是保护犯罪活动,但警方却是无能为力。使用重兵压境的方式,只会让毒枭闻风而逃,反而增加工作难度。小分队作战,又难以突pò

这个怪圈。

为什么这么多的警察会劳而无功,不是案件本身难,难的是人。警方所要面对的毒枭,深谐借力打力的道理。自身潜得很深,却借用官场上的力量,用以对抗和阻止警方的侦查。这,就是整个案件侦查的难点。

步入宁北县公安局大门时,龙若海的脚步稍许停顿了一下。他知dào

,当自己进入这个大门以后,也就意味着自己走进了一个不辨敌友的战场,一切都要靠自己来摸索前进。

说错一句话,作错一个决策,都会让自己陷入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困境之中。很有可能吃了亏以后,还只能自己在暗地里捂着伤口流泪,却得不到丝毫的同情与安慰。

郭飞扬为什么要让龙若海孤身前往宁北?就是想让他在指挥宁北警方进行侦查的同时,尽可能的贴近这个怪圈,从中发xiàn

敌情,捕捉战机。

省厅和市局的力量则是蓄势而待。一旦得到他的准确信号,将会如狮子搏兔一般,彻底摧毁这个社会毒瘤。主观愿望与现实情况存zài

巨大的反差,这也就是龙若海很难完全避开宁北官场的原因所在。

“进来。”龙若海轻轻地敲响了局长室的门。随着室内传出一丝略带威严的声音,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是若海同志吧?来得好快!今天早晨我和姜政委还在念叨着你哩。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哇。好呵,好呵!来,坐,坐,坐。”刚一进门,李照远就迎了上来,满脸热情溢于言表。

他握住龙若海的手用力甩了几下,并顺势将其拉到三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长得高大魁梧,颇有气势。龙若海在市局是见过李照远的。这才一年不见,发xiàn

他明显老了许多。

眉毛时而紧紧地皱起,眉宇之间形成的一个问号,更是增加了几分苍老。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是被那种说不清、扯不明的人事关系给折腾得够呛。

听郭副厅长、鲁局长和同事们的介shào

,一个普通警察的调整,都会有县委常委在打招呼。要是想提拔重用,那就更是不要说的事,不知要有多少幕后的交yì



李照远刚一到任,就听说了这么一个笑话。有个中层干部的位置被人看上了以后,很快就被调整让位。分管领导以为工作肯定会很难做。没有想到见面谈话时,那个中层干部却显示得很为宽容。

当事人若无其事地淡笑了几声以后,主动说道:“你们不要为难,我知dào

自己是个‘三无干部’,我不让位谁来让位?”

组织人事部门的干部一下子没有听得懂,有点疑惑地问道:“你打的是什么哑谜,什么叫‘三无干部’?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这个你们都不知dào

呵,是不称职还是在装聋作哑?呵呵,你们这个组织人事工作这么样做,是跟不上形势发展的哦。嗯,要好好学习,不然的话,你们是很难让戚局长满yì

的啦。”

那个干部先是嘲笑了人事干部一通,然后才做了这么一番解释:“一是无人。我的背后没有有权的人做后盾,能当官吗?能在热点岗位上当官吗?”

大家点了点头。当时在职的戚局长,最爱看上面的脸色办事了。只要有当大官的人给他打招呼,那是直叫个灵光。景少华在刑警大队呆不下去,通过七拐八弯的关系,认了市委副书记过文康为叔父。

这小子从此之后,迅速走了狗屎运。先是被放到了油水十足的后勤科长位置上,捞得个钵满盆溢。其后不久,戚长春又力排众议,将他破格提拔成为副局长才算为止。

“二是无色。我是个大男人,又不会搞同性恋,更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婆来陪领导,我不让位谁让位。”话一出口,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笑了起来。问话的领导虽然没有笑出声来,但大家也能看得出来,领导忍得很是难受,很是辛苦。

“三是无钱。我的工资只够自己用,哪能让领导满yì

。”这话说的也是事实,戚局长对人民币特别的喜爱。除了权力和**的因素以外,剩下的每个位置安排,都是按照数额多少来分配的。

用他的话来说,什么才能不才能,统统都是狗屁的话。除了傻子以外,无论什么人,只要手上有了权,没有谁不会使用!

这么一说,大家才知dào

所谓的‘三无’是什么。此话传开,全局上下为之哗然。不过戚局长依然是我行我素。用他的话说:“好色是雅事。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人为这个丢官的。爱钱也是正常的。我不捞钱,又拿什么送给比我大的领导?用工资吗?不说是不是可能的事。就是把自己的全部工资都送给人家,能看得上眼吗?和大官搞好关系,更是升官发财的法宝。”

事实也是这样。他把宁北公安局搞成了这个样子,照样拍拍屁股走了路。人家攀上了市委过副书记的大腿,照样升官发财。鲁光淦顶着想把他搁置起来也没用,还是被提拔到市公安局当了一个很有实权的副局长。

这样的笑话,李照远听了笑不出来。前任丢下的烂摊子,让他成了消防队员,到处救火,到处补洞。可这样还是不行,整体战斗力还是上不去。

县里面也是不断地在找麻烦,总是要把警方摆到与老百姓相对抗的第一线。明明不是警务工作,也总是要让警察冲在最前面,弄得是怨声载道。

如果不听上面的招呼,立马就会招来各种各样的报复。财政拨款不得到位,‘优化办’也会到处挑刺,到处曝光。相关部门的配合,更是成了大问题。

再说,光是你顶着也没有用。县太爷有的是办法,他们都有下面主要部门领导的电话。有些事你说不能办,告sù

对方公安部有明确规定。人家可不理这个茬,直接就把电话通到下面去。这儿还在扯皮,那儿已经办好了事。

你想批评几句,下面的人还一跳三丈高。说是县zf的指示,必须执行。局长也不能只拿小人物为难。工作环境这么差,还要整天为灭口案件费神,当然是让李照远心力交瘁。这次上级领导如此大手笔地调动人事,总算是让他减轻了不少压力。

李照远原来在市局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也是很有希望进入局领导班子的热门人物。让他到宁北来任职,说穿了也就是为灭口案件服wù

的。只要大功告成,也就是功成名就的时候。对这一点,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吃再大的苦,受再多的累,也是甘之如饴。

对于龙若海的到来,他倒也说不出什么意见。虽说不在一个部门,但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尽管他不太相信刑警那边对龙若海的宣传,毕竟许多英雄都是人为造成的。夸大其词这是常有的事,真实性都要打上几个问号。

但他也知dào

龙若海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人。‘豪门会所’的案件放在那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然的话,这个年轻人也不会得到那几个老家伙的赏识。

只是他对郭飞扬临时改变方案,让龙若海前来主持整个侦查工作的大局,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原有的布局已经足够,再这样调整,郭副厅长完全是在为自己的徒弟张目。就是下山摘桃子,也不应该做得这么明显吧。

不管怎么说,龙若海的到来,还是让李照远深深地松了一口气。郭副厅长看问题真的是很准,自己手下确实是没有可用之兵。前任给自己留下的那套工作班子,真的是‘强悍’得没法形容,能不给自己添麻烦就要烧高香了。

虽然大家都在嘴上叫喊着要侦破杀人灭口案,突pò

口在哪里?如何开展排查工作?这一切都还停留在嘴巴上。沈全斌的归队,再加上龙若海的下派,总算是让自己手上多了两把能攻坚克难的尖刀。

在这之前,对治安大队长的人选,李照远并不是没有考lǜ

过。现在主持工作的赵有才,虽说文化程度不高,但会做人,能做事,相容性好,不会惹是生非,更不会给自己添麻烦,是个让人用着能放心的干部。

自已到任以后,全局警察中,就是这个赵有才最让人感觉省心。有事先请示,从来不找麻烦。看到他帮自己找当地书法家写的‘腾飞’两个大字的条幅,李照远就感觉到一阵欣慰,这是一个懂自己的部下。

按照李照远的想法,行动队长徐大勇为人正直,有能力,有威信,就是性格稍许莽撞一点。赵有才为人和善,相容性好,工作细腻。如果能将这么两人作为一组搭档提拔起来,应该说是一个很好的组合。

偏偏这么两个人,却是先天性的子午不合,怎么也凑不到一处去。正好市局确定让龙若海来当大队长,也让这个方案胎死腹中,没有再提上议事日程。

所以说,李照远对龙若海的到任并不排斥。只要能破掉杀人灭口案,其他的事情都好说。反正龙若海也只是来破案,不会在这儿长期干下去的。说不定有他在这中间充当溶合剂,还能让自己的想法变为可能哩。

第一百七十章 局长室里

“若海,情况你都清楚了吧?多话不说,你放手干,我给你当后盾,全力支持你.这次我也豁出去啦。只要能把那事给查个水落石出,大不了我们俩一起滚蛋。”李照远言如其人,简洁明快。作为一个领导,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确实也是被逼上梁山了。

“李局,你放心。我既然到了职,就会全力以赴地投入工作,绝不辜负领导的期望!”龙若海也不多言,干净利落地表了态。话音落地,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到了一起。

和副大队长赵有才的见面,就在局长室。见面一看,还是以前那副慈眉善目,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大的变化。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比以前多了一点自信的神情。

这一次来之前,‘小诸葛’专门又给龙若海进行补课。详细介shào

了他的有关情况。

赵有才原本叫赵有财,一听就知dào

是来自于农村的农家子弟。到部队开了眼界以后,才知dào

自己这个名字十分俗气。也就萌动了换一个响亮一点名字的念头。为了这事,他就专门去请老乡中的‘秀才’帮忙。

他是在后勤部当兵。虽然文化不高,说话有时显得粗鄙一点,但是做人还是不错的。见到当官的就喊‘首长’,人又勤快。加上他又喜欢到家属院里串门,经常帮仓库主任家做点家务活,很是赢得了主任的欢心。

当然,他的这种做法,却很为许多同年当兵的老乡所不耻。说他是马屁精,丢了宁北人民的脸。‘秀才’不知是打趣还是讽刺,听到他要改名字,就来了一头的劲。

‘秀才’调侃地说道:“你要改名字吗?简单,这个事情太简单啦。你只要把财富的‘财’字,换成才华的‘才’字就行,很有时代感的。人家一听,就会知dào

你是一个有文化的人,是一个有才能的人。”

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不懂人家的打趣之意,他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的营房。只是从此以后,开口闭口的就说自己是个有文化的人。并且总是用自己这个名字,在其他没有文化的老乡面前炫耀。

有人看不下去,就故yì

刁难他,借着一次老乡聚会的机会,向他提了一个问题。促狭地问道:“有才呵,你既然说自己是个有文化的人,那我就来考考你。全国三大城市是在哪里?”

“那还不简单吗,北京、上海和宁北。”赵有才一听如此简单的问题,不假思索地张口就答。只是这个答案甫一说出,顿时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部为之雷倒,一大片的参谋、干事都傻了眼。

有个参谋笑得岔了气。只是用手指着赵有才,连续说了几个‘你’。‘你’了好半天,才终于说出了一句‘你他妈的,真的是有才。’赵有才不知自己说错了话,还振振有词地解释说:“我们宁北县城就是大哦。闹大革mìng

的时候,大字报上总是说‘八里长街炮声隆’。你们想一想,一条大街就有八里长,我们宁北县城大不大?”

“大,大,你们宁北县城就是大。”从此以后,机关里的参谋、干事们,算是彻底服了赵有才。他在老乡中的名声,也是空前的高涨。只要提起赵有才,大家都会提到三大城市的故事。

其实这个答案是有出处的。有一个老乡战友来串门,看到赵有才那种装文化人的臭美样子,有点不服气。那个老乡也是说话做事比较损的人。为了整他这种所谓的文化人,专门度体量衣地帮他编造出了这则笑话。

本来只是说笑而已。没有想到,赵有才会当了真。一直以此作为自己有文化的佐证,到处传播自己的知识。从此以后,赵有才的大名在整个部队都传了开来。

赵有才喜欢到仓库主任家串门,经常眼明手快的帮着做一些家务事,很得主任一家人的好评。一来二去的就和主任家的二姑娘对上了象,只是主任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也没有办法。

也不知那个促狭的家伙出了个主意,让他先上车,后补票。看到女儿肚子搞大了,主任再不满yì

这个女婿,也没有办法。那时候,没有如今这样开放。如果传出去的话,那绝对就是一道大大的丑闻。老丈人只好捏着鼻子,让他们成婚了事。

当然了,水涨船高。老丈人为了女儿的幸福,也让他混了个油料参谋,算是人财两得吧。可惜的是他确实没有文化,上任不久,就在汽油进出账目上,出了不小的差错。

事情闹大了以后,很可能就要被送上军事法庭。老丈人也押不住阵脚,只好打发他转业回家,当了个小警察了事。

照理说,没有文化的人,当警察也沾不了多少光。就拿办理案件来说,起码总要会记录材料吧。但他知dào

自己的不足,就总是扬长避短,专门抢那些不需yào

文化、别人不愿意干的事情来做。

赵有才还有一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见到市局来的警察,不管是领导,还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小年青,都是喊‘首长’。

警察虽说也是一种半武装力量,但毕竟不能与军队相比。这种称呼对当官的来说,其他到也没有什么,只是多了一种自己也被人当作了军官的新奇感。

有个局长曾经说过这样一句笑话。别看我的官不大,但我部下的警察有一大把的团长、营长。真要编成军队的话,我也算得上是个师长、旅长的军官啦。

听到有人喊自己为‘首长’,对于不少年青人来说,就有点乐不可支了。虽然不是领导,但能被人当成领导,当然也是开心的事。当初‘小诸葛’听得这个称呼,就是感觉特别开心。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对带‘秘书’工作的赵有才进行调侃。

虽然没有文化,他就凭着自己的到处小心,修了一个人缘好。不但在派出所混得风生水起,还和张跃进结下了善缘。况超群到任后,张老板攀上了大树,赵有才也跟在后面沾上了光。

一下子调到了治安大队。时间不长,就坐到了副大队长的位置上。虽然多了个副字,但前面没有正职,也算得上是实权在手的人物。这次龙若海前来任职,许多人都提到了这个人,要想做好工作,就要争取他的支持,防止因为权力被夺,造成不必要的制肘。

对赵有才,龙若海其实也不算陌生。上次在宁北侦查信用社杀人案,还有后来的失踪卡车司机的调查,都有赵有才参加配合过工作。虽然没有很深的交道,但也算是见过几次面。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留下了这人很谦逊、很会做人的印象。

赵有才是被姜政委电话通知过来的。姜政委也是部队转业干部,原来在集团军任旅政委。走路是一阵风,坐下是不动如山,说起话来也是异常的洪亮。他看不惯赵有才那种到处打哈哈的样子,说他没有军人的气质。

这话说得稍许有点偏颇。部队的说法,就是‘紧步兵,松炮兵,稀稀拉拉后勤兵’。赵有才本身就是在后勤部队当兵,当然不能和姜政委那种野战部队相比。无论是作风,还是素质,都肯定要差上一畴不止。

对龙若海的到来,姜政委虽然不知dào

其中的奥妙。但也通过侧面打听过,知dào

这个新来的大队长,是一员赫赫有名的虎将。不但在宁北、淮东有出色的战果,在全省也都是名声远扬的人。

有人说外行与内行是一对矛盾,其实这话是不准确的。如果说外行领导是个有事业心的人,不但不会排斥内行,反而会比其他人更为尊重内行。因为他想做事,就需yào

有人才为之出谋划策,为之冲锋陷阵。

姜政委听到龙若海下派的消息后,反而显得比李局长还要急切。希望这员虎将能够早点到位,也好赶快改变治安大队一盘散沙的状况。当他知dào

龙若海来报到的消息后,立即就从外面赶了回来。一番寒暄以后,就将赵有才给叫了过来。

姜政委对赵有才说话有点不太客气:“龙大队长到你们那儿工作,是组织的决定,也是对治安工作的重视。你要带头好好支持配合工作。工作上要支持,生活上要关心,业务上多请教。如果有谁要搞小动作,搞不团结,我就拿你开刀,会让你们都笑不出声来的。”

龙若海听到姜政委这样说话,感觉到很是惊讶,不知dào

他的语气为什么会这么冲。后来过了很长时间,才知dào

这是姜政委刚转业到地方工作的缘故。由于还没有沾染上地方那种口蜜腹剑的习气,说话做事才总是让人感觉到一股剑拔弩张的军人气质。

“是,是,是。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龙大队长的工作。再说,龙大队长在市局就是出了名的高手,让我跟在后面学习还来不及哩,怎么会自找麻烦。”赵有才连连点头称是,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被人训斥的反映。

“龙大队长,有你到了我们治安大队,肯定会让我们的工作有很大起色的。我们大家都在盼着你来上任哩。”赵有才一边笑着回答姜政委的话,一边把手向着龙若海伸了过来。

龙若海也赶忙握住了对方的手,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暗中思索着。此人能忍气吞声,具有一种唾面自干的心态。要么就是心态特别的好,对人生起伏看得很透彻。淡泊仕途,没有争雄之心。要么就是一个心计很重,绝对不可小视的人物。

再联想到众人对他的评价,有人说他为人宽厚,也有人说他面忠实奸;有人说他无能,有人说他能为人所不能;有人说他会拍马屁,也有人说他相容性好。总而言之,这是一个褒贬不一,很有争议的人物。

看着龙若海的背影,姜政委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赞许地对着李照远说道:“老李呵,这次上面的领导是用了真功哦。不然的话,是不会把这种精兵强将派到我们这种小县城来。我一看就知dào

,这个龙若海是个做事的人,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李照远感觉到有点奇怪。自己这个搭档,与龙若海是第一次见面。前前后后也没有说上几句话,怎么会迅速地留下了这么好的印象?

姜政委看到他不解的样子,笑眯眯的解释了起来:“我看人只看眼神。很准的,从来没有出过错。眼神清澈明亮而又显得坦荡的,肯定是有才又有德行的人。那种眼神不正,不敢正面看人,躲躲闪闪的家伙,没有几个好种。”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会场冲突

“龙大队,你看我们是不是先不要急着回大队?我先带着你到各个副局长的办公室去转上一圈,熟悉一下各位领导,也好方便以后的工作哩.”从局长室出来,赵有才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龙若海一想也对,这也算得上是入乡随俗的一种基本礼仪吧。

分管治安的柳副局长最为热情。拉着龙若海的手,一直是说个不停,很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龙若海在上任之前,就已经打探得很清楚。知dào

这个老柳,在做人方面是没有话讲。自我要求很严格,基本没有什么谋取私利的传闻出现。

但他文化层次不高,业务能力不太强,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碰到事情只会空着急,就是拿不出好的章程。偏偏碰上赵有才这个部下,也是一个能力不强,帮不上忙的半吊子。遇事只会带着麻烦来请示汇报,从来不能帮作出谋划策。

别人当官是享福,他却感觉到是一种痛苦,总是担心会出乱子。别人希望坐在位子上的时间越长越好,他一直是在扳着指头数着日子,盼望着能早点平安无事的退居二线。这在官场上,也算得上是一个极其罕见的另类。

看到龙若海来了,他当然是喜出望外。总算是来了一个能帮着挑大梁的人,自己也能轻松许多。他也想能借着这个年轻干部到任的东风,让自己在回家之前能干上一番事业。不管怎么说,也能风光一点的回家休息。

“龙大队长,自从听说你要来,我可就一直在盼着哩。来了好,来了好。有你来上任,我就轻松了许多。”柳局长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着。

到了景少华的办公室,就没有在柳副局长那里的待遇啦。换一句话来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差距大着哩。说他是矜持,那是捧场的话。真实的感觉,就是冷冰冰的让人感觉到有点无法站脚。

现在的他,算得上是今非昔比。不再是过去那个被沈全斌骂得狗血喷头,也不敢顶嘴的副大队长。而是成了老沈的顶头上司,成了分管刑警工作的副局长。

认真说起来,景副局长算得上是一表人才。四十岁上下的年龄。个子虽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二左右,可眉目清秀,英挺俊秀,风度翩翩,说他是一号美男子,也不为过。只是他眼中若隐若现的那一抹市侩,让人看了有所不喜,平空减掉了几分容光。

此时,人家坐在那儿,连身子都没有动上一动。懒洋洋地隔着办公桌子伸出手来,轻轻一碰就算是握过了手。龙若海也不以为意,淡淡地说了几句‘请多关照’之类的场面话以后,就告辞而退。

对这个景副局长,龙若海并不陌生。在侦查信用社抢劫杀人案件的时候,就打过不少交道。那时的景副大队长,并不象今天表现得这样牛气。总是跟在大队长沈全斌后面,如同一条哈巴狗似的跑前窜后。挨骂了也不敢顶嘴。

那时,这家伙对自己的尊敬,那是提都不要提,始终是自居下属的地位。没有一个龙警官,那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人一阔,脸就变。此人此时的表现,就是最好的说明。

只是龙若海的心中,也在暗暗的诧异。能当上副局长的人,多少都会有上那么一点城府。轻易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表现于表面让人察觉。自己初来乍到,对方就摆出了这样的架势。照理说,景副局长不应该表现得如此不堪吧?

对这种小家子气的人物,龙若海并不放在心上。真的要计较这些虚名,自己还是实实在在的正科职干部哩。他只是在为自己的老朋友沈全斌叹了一口气。碰上这样的分管领导,有他的罪受着哩。

两个副局长的不同接待态度,赵有才全都看在眼中。但他始终是一言不发,只是站在一边当哑巴。当然,他也暗暗注意观察了龙若海的反映。发xiàn

新来的大队长虽然年青,却很有一种宠辱不惊的大将风度。后生可畏,这就是赵有才对眼前这个年青人的内心评价。

出了景副局长的门,两人也失去了继xù

拜访其他局领导的雅兴,直接就打道转回治安大队。留在室内的景副局长,却在他们出门之后,乌云在这一瞬间就布满了整个面孔。

按照他自己预想的方案,给了龙若海一个出人意料的冷遇。只是事与愿违,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没有能看到对方张皇失措,或者是暴怒失态的情形,实在是感觉到有点丧气。景少华有点不能理解。自己的老上司戚长春,为什么要对龙若海的到任如此重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吗!

再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凭他龙若海孤身一人,又能在宁北这方土地上,掀得起什么样的风Lang!

赵有才很会办事的能力,在这时就充分体现了出来。到局长室去迎接新到任的大队长之前,他就已经让内勤警察小全,将大队在家的全部兵马都召集到了会议室。

所以,龙若海到大队以后的第一站,不是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进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济济一堂坐满了大队的全体成员。中层干部围坐在会议桌子四周,其余的警察则散坐于后排座位。

上任之前,龙若海就对大队里的主要人物作过一番调查摸底。他坐下以后,目光轻轻一扫,就已经对围坐在会议桌子四周的几个人打量了一番。到了这个时候,他预先做好的功课,就发挥了重yào

的作用。

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女警官,是一个年近五十、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虽然岁月已经在她的眼角刻下了磨灭不掉的印记,却依然显得英姿勃勃,非常精干的样子。

她那种温雅平和的气质,让人与之接触时,会找到一种舒适轻缓的感觉。估计应该是户籍中队长张大姐了。她原来在黄海市工作,听说年初刚调回老家不久。

‘小诸葛’侦查白骨案件时,去黄海市找受害者谈话,曾经请她配合过工作。听‘小诸葛’介shào

说,这人很有工作能力,也很有正义感。

在张大姐左边,坐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警官。其中一人,留着精干的寸头,笔直的身躯,黝黑而憨厚的脸庞,这就是徐大勇。一看此人的外貌,就知dào

是一个性格直率的人。此时的他,却阴沉着个脸,始终是沉默不语。

另一个警察则是截然不同。正在那儿呱里呱拉的说个不停,说不完,笑不完。瘦削的身材,加上那圆圆的、孩子气的脸,还有那搞笑似的“学生头”和掩盖不住的笑容,使得他总是显得喜孜孜的。所有这一切,都在无声地显示着主人那种活泼好动,还有些幽默的性格。

龙若海对这人很熟悉。在曹里镇侦查杀人焚尸案时,两个人就已经打过交道。他就是李小江,是自己的学长。这么说来,对面这二人,应该就是行动中队的哼哈二将——队长徐大勇、指导员李小江。

右侧紧靠张大姐的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警官。瀑布一般的长发被染成了棕色,标准而传统的瓜子脸,五官精致秀美。左手食指上,戴着一只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

身姿丰腴迷人,身着的警服也被撑得鼓鼓的。那双乌黑的眼睛,更是仿佛能滴出水来。散发出一种浓浓的风情,显得与警察这个职业极不溶合。加上脖子上的项链和耳环,更是显得有点另类,给人一种妖娆的感觉。

看来这就是管理中队长冯秀丽。据说她和前任局长戚长春有一腿,被警察在私下里称之为‘局母’而不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中队长,却能左右整个大队工作的进程。赵有才在她面前,只能算是仰仗鼻息的奴才,一点也不敢有所违拗。

在她右边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眼神活泼的警察。年龄大约有了四十岁左右,正一声不吭地在打量着自己。从他的年龄和样子看来,应该是禁毒中队长罗华。罗队长似乎注意到龙若海的打量,连忙报之以颌首微笑。

还有一个戴着深度眼镜的年青人,正忙前忙后的给大家端茶倒水。随后,又赶忙伏在桌子上准bèi

记录。从这个回执来看,应该就是内勤警察小全。

龙若海将头脑中的记忆,与眼前的人物全部都对了一下号。当赵有才逐一为自己介shào

大队中层干部的时候,发xiàn

一个也没有错得掉。细心的人,会注意到新来的大队长的嘴角向上翘了起来。这是他在为自己的估猜准确而兴奋。

赵有才介shào

到张大姐时,老同志倒是很随和。主动站起身来表态说道:“请大队长放心,户籍中队保证不拉大队的后腿。”

罗华不要介shào

,自己站了起来,说道:“我叫罗华。大队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们禁毒中队一定会为大队争光。”

那个冯秀丽没有起身,只是将眼波落在龙若海身上。上下打量了几个来回以后,先是胸脯一挺,让胸前那对大白兔顿起波涛。接着又用手捂自己的小嘴,嗲声嗲气的说道:“龙大队长嗳,以后要多多关心我们中队哦。”

“**。大队长才刚到职,她就开始卖弄风骚啦。”冯秀丽的话,听得在场的人都感觉肉麻,有人暗地里已经骂了起来。还有的人在恶搞地推测,这个女人能不能把大队长拉上自己的床?

“看样子就是这个动作,把戚长春给迷得神魂颠倒的吧。嘿嘿,老子可不吃这一套哦。公安部有明文规定,警察不得染发,不得在工作时间佩带首饰。看来这些规定对眼前这个女人都是摆设,没有作用的。”龙若海也在暗中腹诽了一句。不过他也在心中暗自警惕,一定要和这个女人拉开距离才是。

“这是行动中队的徐大勇,徐队长。”没有想到的事,赵有才刚一介shào

到行动队长时,俩人之间就发生了火力冲突。

徐大勇不顾身旁指导员李小江的劝解,倏地站了起来。夯声夯气地顶了赵有才一句:“我是停止执行职务的中队长,不是你介shào

的什么徐队长。”

“徐大勇,好歹你也是个中队长。在新来的大队长面前,总要注意一点自己的形象吧。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等大队长熟悉情况以后,慢慢交换不迟,行不行?”赵有才也有点不太高兴。想想也是的,新来的大队长刚一到任,你就这样折腾,确实是让人感觉到没有什么面子。

“等你慢慢交换?哼,去你的吧。你算个逑哦!我来参加会议,就是给新来的龙大队长一个面子。要是你,用八抬大轿请我来,我也不会来开会的。”话一说完,徐大勇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和茶杯,转身就欲离开会议室。

整个会场上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也有人抱着好奇的心态,想看看新来的当家人,如何解开眼前这个困局。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介入矛盾

徐大勇顶撞了赵有才之后,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会场.还好身边张大姐来得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膀。用力将他往下一按,然后脸色一沉,语气也有点发冷地说道:“徐大勇,龙大队长刚刚到职,你就想翻天吗?给我好好地坐下开会,不然别怪大姐我收拾你。”

说来也怪,刚才暴怒得象头蛮牛的徐大勇,被张大姐这么简单的一训斥,就乖乖地坐了下来。当然,人虽然坐了下来,眼神之中,还是一派挑衅的神态,斜视着赵有才。

龙若海知dào

,治安大队目前的分裂是公开的。一方是以主持工作的副大队长赵有才为首,一方以行动中队长徐大勇为头。主要原因,就是徐大勇在元宵节处置聚众斗殴时,用枪打伤钱大毛的事。双方在认识上,存zài

着重大分歧。

赵有才认为,警察用枪应该先行报批。即使情况特殊,事后也需yào

及时进行审查。这样严格执行规范,才能更好地防止滥用职权事件的发生。再说,这是局领导作出的决定。自己仅仅是个具体的执行者,要怪也怪不到我赵有才身上。

徐大勇一方则反驳说,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用枪是合法的行为,根本无需置疑。即使需yào

审查,也不应该那么急迫地在现场作出决定,更不应该拖沓到如今都没有解脱。各有各的道理,互不相让,这就造成了双方的势不两立。

以户籍中队张大姐为旗帜的一些人,则是两不相帮。自己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不参加任何意见。有些不愿介入是非的人,也就落得个清闲。混一天,算上两个半天。龙若海上任之后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将这三股力量揉搓到一处,而不是象如今这样的一盘散沙。

接下来的见面会上,龙若海说话也很低调。他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淡淡的几句话。先给自己作了个介shào

:“大家好,我叫龙若海。来自市局刑警支队,刚从京城公安大学学习回来。今后和大家一起共事,请多多支持。”

话音刚落,赵有才就带头鼓起了掌。只是掌声显得有点稀疏,一点也不热烈。刚到一个新单位,想要一见面就能赢得大家发自内心的拥戴,那是不可能的事。掌声不热烈,当然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对这样的情况,龙若海也不以为意。

他停顿了一下,等到掌声停息之后,继xù

说道:“在治安工作上,我是个新兵。与大家相比,差距很大。不懂的,我会学,各位都是我的老师。请大家给我当师傅,做参谋。让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为治安大队成为宁北社会治安的‘保护神’而出力流汗。

在做人方面,我也不说什么高调。到宁北任职之前,有一位师长给我写了一个条幅。内容是‘对天对地对良心,无畏无愧无遗憾。’我将把它挂到我的办公室里。并且愿与大家共勉,也请大家对我进行监督。如果说在今后的工作中,大家发xiàn

我,有违背这十四个大字的行为,你们就可以拒绝执行我的命令。”

龙若海的话语不多,却掷地有声,顿时赢得了满场的掌声。大家感觉得到,新来的大队长有点不同凡响。看样子,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

只有冯秀丽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流露出有点不屑的神情。她的情人戚长春已经发了话,一定不能让这个姓龙的扎下根来。哼,想要打开局面,你连老娘这一关都没法过。

“今天的会议先开到这儿,大家按照各自原先的计划开展工作。只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如果还有什么情况,大家可以在会后和我个别交换意见。另外,请李指导员会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看到徐大勇那个两眼朝天的样子,再看了看脸色铁青仍在生闷气的赵有才。龙若海知dào

,这个会议已经没有必要再继xù

开下去了,只能到此为止。他侧身征求了一下坐在身旁的赵有才意见后,当机立断地宣bù

散会。

说实话,对徐大勇这种旁若无人的狂傲劲头,龙若海也感觉到有点不是个滋味。做人嘛,还是稍许低调一点好。这样目中无人,多少也有点嫌过分了一点。要说狂,重案大队那帮猴崽子比谁都要狂,也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摆过这样的谱儿过。

毕竟是初来乍到,再加上这两年的锻炼和经lì

,让龙若海的心性有了不小的提升。更何况,这个治安大队龙蛇混杂。谁是友,谁是敌,一时很难说得清楚。

自己不宜轻易轻易表露态度,介入这种各执一词的矛盾之中。因此,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甚至连表露不快的神色,都没有一丝流露。

上任之前,他已经从许多人的介shào

中,知dào

整个治安大队的人心已经散了架。在大队威信比较高的徐大勇,平时就有点恃才傲物。本来就瞧不起赵有才的无能,看不惯赵有才的为人做事。

自从元宵节开枪以后,被当众宣bù

停止执行职务,更是一直和赵有才对着干。赵有才这一方,占着个主持工作的光,也在拼命对他进行打压,就是不对让他恢复工作的事情表态。

自己要想在治安大队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妥善解决好这一对矛盾。稍有不慎,肯定会将自己也拉入矛盾的泥沼之中。所以说他对眼前的这种现象,只是淡然处之的笑了一笑。

“哈哈,不要这么麻烦,随便找一间空办公室就行。办公场所呗,能放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行。用不着太多的讲究。”按照赵有才的意思,是要将他自己的办公室让出来。这个方案,遭到了龙若海的拒绝。这一点,他有自己的觉悟。

有的人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总喜欢一到任,就要占据最大最好的办公室。这样的人,其实是个大笨蛋。先不说让办公室的人,心里是否真的愿意。就说其他人看了以后,也只会说自己霸道。再说都是一幢楼,好坏差距也很有限。

龙若海只是让内勤小全帮忙,打开一间原来闲置的办公室。稍许打扫了一下,再在墙壁挂上了自己带来的条幅就算了事。对于室内陈设的花草,他也只让留下了一盆仙人掌,至于其他的摇钱树、发财树什么的,统统都被清理了出去。

小全有点不理解。人家当领导的,都喜欢放这一类的花草。说是图个好的口采,也让自己沾个财气什么的。新来的大队长,为什么却去偏爱那盆粗野的仙人掌?

看到小全那满脸疑惑的神情,龙若海做了这样一番解说:“做警察的人,只应该守着自己的工资过日子。如果到了整天想发财的状态,我估计呵,离犯错误的时间也就不远了吧。你问我为什么喜欢这盆有刺的花草?这就说到了关键。当警察的不能没有刺,给老百姓以绿色,给邪恶以锐刺,他是我们警察的象征。”

办公室刚一打扫整理好以后,李小江就第一个走了进来。他的步子走得很是潇洒,丝毫没有顾及背后那张有些不豫之色的面孔。他和徐大勇一个鼻孔出气,从来就没有把赵有才这个主持工作的大队长放在眼中。

看到李小江进屋,龙若海连忙起身让座,敬烟倒茶,客气得让李小江很是不好意思。平时进赵有才的办公室,那可是只有站立的份儿,好象是多大的官儿似的。

偏巧碰上徐大勇这个不服邪的蛮牛。只要进了赵有才的办公室,就总是有意识的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弄得赵有才只能摇头,还又说不出什么。

从赵有才的角度来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事。在部队里,下级到了上级首长的办公室,就应该站在那儿。首长不让坐,谁也不敢坐下来。在这件事上,说不清是谁对谁错,只是各自看问题,所处的角度不同而已。

“你好,学长。好久不见。从今以后,我们就在一个锅里吃饭了。我来了之后,工作上的事还要多靠学长支持哦”在曹里镇的时候,龙若海就了解到徐大勇和李小江都是比自己早两届毕业的校友。

在那次的杀人焚尸案件中,他对李小江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没有这个学长,当机立断地封闭现场,那个案件的侦查呵,玄乎得很。此时,他这句话一说出口,除了主动道明两人之间的渊源以后,也一下子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社会上有一种说法,说是有三种人的关系最铁。那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这种说法是有点道理的。毕竟大家相处于贫贱之时,在没有利害冲突的时候平等相交。这种感情,当然是源远流长。

当然社会上还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的人关系最铁。同学、知青和战友之间的感情,还会因为社会地位的差距、变异而逐渐变得淡泊。

一起**、一起分赃的人。却因为同坐在一条船上的缘故,则是时间越久,勾结越深,捆绑也就愈加厉害。

不管怎么说,龙若海从学友的关系出手,也确实是站稳脚跟、组建队伍的最好切入点。让他主动拉近关系的原因,关键就是他对李小江的了解。知dào

这位老校友虽然喜欢说笑,做人做事方面还是一丝不苟的。应该属于能放心使用的人选之一。

“大队长,你太客气了。”尽管李小江是个‘人来疯’的角色,但毕竟是龙若海就任直接领导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他的说话还是中规中矩,一点也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本色来。

“你我是学友,就不要这么见外。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曾经是在一个饭堂里吃过饭的人,有什么客气不客气的。我也不和你说那些场面上的话。你给我说说看,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龙若海也不客气,一语就直接挑明了主题。

他知dào

,这对矛盾是不容回避的。越是避让,越是会让自己夹在中间难以做人。更何况这中间有个是非曲直的问题,不容回避。与其这样,倒不如知难而进,反而更加容易收拢涣散的人心。

特别是在自己单枪匹马的情况下,面对这种混乱局面,更是要快刀斩乱麻。要迅速将这个影响团结和涣散士气的‘顽症’解决好,从而迅速建立起自己的工作班底。

看到龙若海这么爽直,李小江也不见外。他本来就是一个口齿灵活之人,三言两语的一解说,很快就让龙若海弄清了徐大勇发飙的原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兼听则明

李小江介shào

的情况,实jì

上就是钱大毛杀人灭口案件的前半部分.这些过程,龙若海基本都很熟悉,但他还是要听。既是为了寻找、掌握自己所不了解的细节情况,也是为了不让人引起怀疑。他暂时不想让人觉察自己对这一案件的关注。

事情的起因倒也很简单,就是源于元宵节那天,街心公园的持械斗殴案。队里的警察小路,当时被人从背后打倒在地。钱大毛又象疯了一样,手持九节鞭朝着徐大勇冲来。

在这种危急关头,徐大勇果duàn

开枪。不但打倒了钱大毛,也使整个现场的混乱状况得到了有效控zhì

。本来正在疯狂打斗的双方,看到警察动了真,也就乖乖地俯首就擒。

当时在任的局长是戚长春。他到场之后,刚开始还表扬徐大勇临危不惧,处置果duàn

。当钱大毛身上携带毒品的消息传来后,也不知是什么人在他面前进行了撺掇。接到消息没有多大一会,他就立即改变了嘴脸。

他迅速将在场的局领导召集到一起,说是研究如何处理这一意wài

事件。几个人一阵咕噜,当场就作出了决定。立即收缴徐大勇的手枪,并宣bù

将其停止执行职务。

造成这种改变的原因,大家都很清楚。被打伤的钱大毛,是有来头的人。他是本地最大的宏大集团下属夜总会的打手。这个集团的老总是张跃进,是一个跺上一脚,就能让本地黑白两道,都要抖上三抖的当红人物。

戚长春一得知打的是张老板的下属员工,立即就慌了神。在他的心目中,牺牲一个警察的政治前途算不了什么,只要不得罪‘财神爷’就行。就是这样的原因,才导致他会在现场上,做出了这样的荒唐决定。

对钱大毛这样一个打手的死活,张跃进本来并不放在心上。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他也改变了主意。第二天上午,就主动找到了公安局的门上。说是丢不下自己的面子,要为下面的员工找上一个说法。

他不但在明面上找,私下里还串通了局里的几个副局长。硬揪住用枪没有得到批准这个借口,不肯恢复徐大勇的职务。偏偏大勇又是个犟头筋,哪儿肯认这个错。

这样一来,当然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呀。职务迟迟得不到恢复,事情还越闹越复杂。时间越长,徐大勇的火气当然也是越大。赵有才和张跃进又是远房亲戚,这下子当然更是要逮住他来当出气筒了。

李小江的陈述有头有尾,有起有落。不要再加以补充询问,就让龙若海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听得出来,他是徐大勇的坚定支持者。不要看他此时坐在这儿,正一本正经地在介shào

情况。可以想像,在两派的冲突中,他肯定也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你说有人挑唆戚局长,才促使他会作出让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的决定。这个人是谁呢?”龙若海对李小江说到的这个对象,产生了浓郁的兴趣。这个问题解决好,对整个案件的侦查,都会产生重yào

的推动作用。因此对方的话音一落,他就接口就问了起来。

“不知dào

。当时我们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李小江的回答,立即将龙若海想要寻找突pò

口的念头打入了冷宫。

看到他有点不渝的脸色时,小江很快就补充作解释说:“当时我们都在忙着登记造册,清点参加斗殴人员的名单。局长那边的情况,我当然也就顾不上啦。当时我还算是注意了一下,只看到景副局长那个马屁精,一直跟在戚局长的身边。要说能清楚情况的人,肯定只会是那个景少华。”

“噢,是这样的情况。那徐大勇这件事,有没有书面材料?”既然事不可为,龙若海也就迅速转换了话题。

“有。当时是纪检、监察和检察院联合调查的。综合报gào

也确认了徐大勇的开枪,是合理合法的行为。而且嫌疑人的死因也是确定的,是死于咽喉部位的那一刀。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钱大毛的死,与徐大勇开枪无关。只是有些局领导,认为涉及到张跃进的事,要慎重考lǜ

。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那个时候,李局长还没有调来。

这种事情要想拨云见日,就必须自下而上的进行推动。大队要先拿出个主导意见,上面才好研究。赵有才就是不放手,总是说这事要慎重考lǜ

。这一拖,不但把弟兄们的心拖得结了冰,也让队里的工作无法开展。

现在有事要想找人出现场,真的是很难。就是看我们的面子到了现场,也是看的多,做的少。都说是怕弄出事来惹火烧身。局里的弟兄们都在笑话我们。说治安部门只会窝里斗。用战友的政治生命,给大老板送‘红包’。”李小江一看龙若海没有回避矛盾的意思,顿时就显得兴奋起来。说话的声调,也明显增加了不少色彩。当然,也就少不了添油加醋的成分。

“你把材料给我送过来就行。下面的事,你不要插手。知dào

了吧?”龙若海没有表态,只是叮嘱了一句。他在事先做好的准bèi

工作中,也知dào

事情就是这么个样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双方都有点意气用事,这是明摆着的事。但一定要说赵有才用战友的政治生命,给大老板送‘红包’,显然也有点夸大其词。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是龙若海奉为经典的座右铭。一切还是都在调查以后,再做结论比较好。

“知dào

。你放心,这事我会知dào

分寸的。”虽然没有得到龙若海的明确承诺,但也知dào

自己老同学的事情,总算是看到一丝光明。李小江暗自感谢领导的体贴与体谅。他出门时,轻轻地帮着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

“天不从人愿呵。越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龙若海心中叹息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在劝说自己不要与张跃进发生纠葛,以免惹火烧身。也让自己不要与副手赵有才发生冲突,以免造成工作掣肘的状况。

这才刚刚上任,还没有开始理事,就不可避免地要与这两个人发生碰撞。但也没有办法,自己不找麻烦,并不代表麻烦不找自己。既然麻烦已经上了门,那就只能勇于面对。

如果稍有软弱无力的表现,从今往后,自己就只能数日子等着返回市局,不要再想有任何作为。龙若海在心中劝说着自己。只能边走边看,看看老天爷是不是能帮忙,让自己能找到什么缓和,而不致发生冲突的好办法。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不要与他们二人发生直接碰撞。他在内心深处还有个想法。那就是想通过这件事检验一下,看看赵有才是不是真的很好相处,想看看此人和张跃进的关系究竟如何?

“龙大队长,你初来乍到,有些情况你可能不清楚,我想来给你做个详细介shào

。不然的话,还不知dào

以为我赵某人做了多大的错事哩。”李小江前脚刚一出门,赵有才后脚就走了进来。

刚刚才想到赵有才,对方就带着一脸的委屈走了进门。龙若海知dào

,这是自己找李小江了解情况的连锁反映。该来的总是要来。既然要来,不如就早点让他暴露出来。一味回避,也不是个办法。他一边让坐,一边打着哈哈。

“我和张跃进有亲戚关系,这是事实,我不瞒不藏。我和他相交,也不是他发了财之后,更不是他当了政协常委之后。别人都以为我是在拍张跃进的马屁,拿徐大勇开刀。对这个问题,我也不作解释。”赵大队长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他接过龙若海递过的香烟,说了一声‘谢谢’后,继xù

诉说着自己的委屈。“张跃进的活动能量有多大,大家都是知dào

的。再说这个决定是局领导拍板的,与我有什么关系?这种事情发生以后,进行审查也是必要的程序。

你也例外,他也有特殊情况,枪枝管理不就成了一句空话吗?我个人认为,作出审查决定没有错。本来以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事,过上几天就可以了结。谁也没有想到,会拖上这么长的时间。总是这样拖下去,我们以后还能不能执法!偏偏碰上徐大勇那条蛮牛,死活不转弯,还恨上了我。”

“哦,是这么回事。看来这中间有些误会,让你受了委屈。你是大**量,还是要多从大局考lǜ

的呀。”龙若海摆摆手,让赵有才在沙发上坐下。泡了一杯茶送到他的手上。

“是呵,不是我不想帮着解决问题。只是我主动帮了他,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知dào

情况的,说我肚量大。不知dào

的,要说我是怕了他徐大勇。加上有些局领导也混蛋。他们怕在张老板那儿不好交待,也不急着处理这件事。

你也怕,他也让,事情就这么拖了下来。你来了,正好帮着把这事给解决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能把大队的工作做好,我赵有才做个恶人也没什么关系。”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赵有才对龙若海的工作支持,已经是溢于言表。

从这番谈话来看,自己这个副手的度量,不是一般的大。和那个张跃进的关系,也不完全象外界说得那么严重。至于李小江的那种什么‘红包’之说,当然也就不攻自破。

“有你赵大队长这么样的支持工作,我也就放了心。刚才我还在焦心哩,担心你转不过这个弯子来。这样吧,让我看一下材料。如果事实不错的话,徐大勇这事,就当我们大队凝聚警心,恢复战斗力的一着好棋。你看行吧?”龙若海到宁北任职之前,就知dào

要想打开局面,必须要从徐大勇这件事入手。一旦拨乱反正得到成功,也就意味着自己在治安大队站住了脚。

“龙大队长,你怎么说都行。我没有多少文化,这服从命令听指挥,是军人的基本要求。令行禁止,我还是能做得到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的思想工作不要你做。为了大队的工作,再大的委屈,我也能受得下来。”赵有才表现得十分大度。一听龙若海主动说出想法,也就旗帜鲜明地作出了表态。

从刚才会场上的情况和赵有才刚才的表态来看,整个大队的矛盾,应该是徐大勇这一方处于进攻态势。这样看来,反而显得是徐大勇有点小家子气,得理不让人。想到这儿,自己当然要安抚上几句才是。

第一百七十四章 座谈会上

龙若海又给赵有才递了一根香烟过去.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地说道:“赵大队长,你和我之间,不要再说什么服从不服从的事情。大家在一起工作,就是缘分。你比我年长,经验丰富,人头也熟悉。有什么工作,我们商量着办。

我还年轻,如果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就多给我提着点醒。既然上天让我们有缘在一起共事,就得求个风雨同舟才对。放心,我不是听不得批评和建议的人。”

赵有才接过香烟后,笑呵呵的说道:“有你这么年富力强的大队长带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一句话,就是跟在你后面大干一场。也让嘲笑我们的人知dào

,治安大队的人不是孬种。”

他用防风打火机给自己点燃香烟后,接着说道:“走哦,我带你去把食宿问题按排好。总不能到了我们这个小地方,吃住都解决不好。这话传到市局去,不是让上面的首长笑掉大牙了吗?”

赵有才的办事能力,还真的是没有话讲。在为龙若海安排食宿的问题上,充分显示出了他在机关的人缘。所到之处,各道关卡上的大爷们,对他都是满面春风,没有一点为难之色。

住宿就安排在局机关招待所,开了一间专门给上面领导视察用的房间。吃饭好解决,局里有食堂。反正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是赵有才陪着龙若海一起吃的,说是要带着他熟悉一下情况。

吃饭时,碰巧李局长也到了食堂。看到俩人边吃边谈的情景,他满yì

地点了点头。李照远在心中暗自夸赞,赵有才这老小子,就是会做人。这种小事都不会拉下,确实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下午上班时,龙若海刚走到楼梯转弯口,就看见刑警大队长沈全斌,站在那儿冲着自己微笑。郭飞扬和鲁局长定好方案后,当天就打了电话给省公安学校,让沈全斌提前结束培训,立即从省城回到了宁北。

所以说,他比龙若海要早上十天左右的时间介入案件。不过他也很辣手。原有的兵马,被调得东分西散的。要想做个事,手下都没有得心应手的部属。这几天,他正忙着招兵买马,重整旗鼓。

“行呵,兄弟。这么快就来报到上班,也不怕弟媳妇叨唠呵。晚上老哥请你喝酒,一下班就去,别拖拖拉拉的。”话一说完,转身就下了楼梯。

龙若海搔了搔自己的头皮,这个沈大队长真的是很有个性。请人吃饭都这样霸道,难怪有些局领导,看到他总是绕道而行。

在宁北,沈全斌也是个名人,被人戏称为‘沈阎王’。意思是说只要是他上了手的案件,从来不管你有多大的来头,不死也要脱层皮。要想让他手下留情,那是梦中吃饺子——想得美。

他上边本来就没有人,再加上得罪的人又多,几次提拔担任副局长的报gào

,都被打了回票。就这样,他一直在后备干部的队伍里呆着。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再看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副手都进了领导班子,老沈的心也渐渐的冷了下来。

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只是给自己的心放了长假。现在只要不是大要案件,他就基本上不出手。总是交给手下的弟兄们去办,算是自己找福享。但让他出手的事情,全局上下还真的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他能这样,当领导的本来就能松上一口气。只要不耽误工作,谁还管你是怎么指挥部下的。偏偏他又是个护犊的人,虽然不求自己的功名,但对大队的装备和弟兄们的福利,却是一步不让。稍有一点不到位,就会打上门去。

人怕狠的,鬼怕恶的。当时是景少华当后勤科长,看到他这个老领导的帽子,就怕得全身打抖。没有一句废话好说,只能是保质保量的优先发放。

这样一来,其他部门就不答yīng

了。谁也不是后娘生的,凭什么刑警就能得到优先照顾。这事闹到戚局长那儿,当领导的心中自然明白得很。短缺的装备和福利,都到了自己和少数人的口袋里。这种事儿,当然不好批评后勤科长。

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戚长春还是很动了一番脑筋。最后琢磨出一个办法,那就是调虎离山。让沈全斌离岗培训,去省城参加学习。用这个方法,才算是平息和缓解了矛盾。

下午上班,也没有什么大事。赵有才建议龙若海,到机关各个部门去走走,为以后工作打个基础。照理说,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建议。

初来乍到,总应该到各方诸侯那儿去打上一个哈哈。其他局领导那儿,更是要去拜一拜山门。这虽不是写在纸上的条文,但也是机关工作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建议虽然不错,但龙若海还是没有采纳。他的心中有个小算盘。自己不会在这儿长期扎根。重yào

的是抓紧熟悉情况,迅速进入实战状态。至于那些场面上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再来补上也不迟。实在不行,走人了事,不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让李小江找来了徐大勇开枪的卷宗材料,又请来了当时在场的警察。还好,知情的警察,基本都是治安大队的人,要找也不费事。不大一会儿,相关人员就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大队会议室。

刚开始大家还有点拘谨。不知dào

新来的大队长,对这件事是什么样的态度,更不知dào

应该帮着哪一边说话才好。也有人觉得很厌烦,事情过去了4个月还在调查,真的让人讨厌。

如果不是看在大队长才刚到任的份儿上,都可能会有人要发火说怪话。特别是对于钱大毛的死,局领导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到现在都一直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

不管怎么说,徐大勇没有恢复职务,就是最好的说明。正是由于这样,弄得治安大队的警察出门办事,都有点灰溜溜的。对于这样重复再三的座谈会,当然更是反感之极。

看到大家默默无言的样子,龙若海也不多说话,先给大家发了一圈香烟。当警察的人,不会抽烟的确实不多。这中间的原因固然很多,但经常苦思冥想和熬夜,应该也是其中的重yào

因素。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随着室内的烟雾弥漫,会场上的氛围和谐了许多。龙若海也不玩太极,第一句话就来了个开门见山,诙谐地对大家说道:“我知dào

你们听到调查徐大勇开枪这件事,就会感觉到不愉快。但为了永远摆脱这个不愉快,我们今天就再来最后一次不愉快,大家说行不行呵?”

他的说话有点象绕口令,连续几个不愉快,转得大家头昏眼花的。先是说得大家一楞,后来又让大家哄的一下子笑了起来。这个大队长有点意思,说话很风趣。

有了这样一个幽默的开场白,接下来的调查当然也就顺畅了许多。从卷宗和在场警察陈述的情况来看,徐大勇使用枪支肯定没有问题。在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况下,只有开枪自卫,才能更好地履行警察的使命。

这么一件非常明白的事件,竟然拖延达4个月之久,都没有得到处理。可想宁北县公安局领导班子的战斗力,弱到了何等的程度。更让人好笑的事情,是对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的决定。只有现场的口头宣bù

,事后竟然没有形成任何书面决定。

这在专门从事法律工作的公安部门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笑话。对罪犯采取强制措施,尚知dào

要有相关的法律文书,连送达时间都不能有一点点的差错。对自己的同志,却马虎到这种地步,真的是让人扼腕长叹。

对发xiàn

钱大毛随身携带毒品以及随后被灭口的情况,龙若海没有正面询问。尽管他也很想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下,在现场上,是谁挑唆戚长春,从而对徐大勇作出停止执行职务的决定?

要知dào

,赶在发xiàn

携带毒品的关键时刻提出这个问题,既有拖延警方赶赴医院出警时间的嫌疑,也有不让大勇这个破案精英介入侦查的可能。

灭口案件发生时,负责监护的警察在哪里?医院停电之后,现场的警察有没有发xiàn

一些疑点?反映为什么会迟缓,从而导致凶手有时间对钱大毛实施灭口?

要问的问题确实很多。但如果刚一到任,就急着打听这中间的奥秘,等于是在敲锣打鼓地在告sù

对方,我龙若海是奔着杀人灭口案而来啦。由于这种顾虑,龙若海在座谈会上,当然不可能获得自己想要知dào

的答案,更不可能获得什么有价值的资料。

从大家的介shào

中,他得到的消息,有许多是和以前掌握的情况重复的。在街心公园处警的时候,大家都在忙着将参与械斗的双方人员集中到一处,进行登记造册。并将一批为首人员押离现场进行审查,以便迅速形成书面材料,为后面的处理打好基础。

也有些人知dào

原任的戚局长、赵有才和徐大勇之间发生了争吵。吵的是什么内容,当时并不知情。事后才知dào

是为了开枪的事,戚局长让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他们几个人吵了一会以后,才在其他局领导的协调之下,先让李小江带队去的医院。

在李小江赶到医院之前,钱大毛携带毒品的消息是否被泄露,这是谁也说不清的事儿。当天晚上整个医院遭到断电的时候,是罗华带人负责监护的。

事情发生的时候,只知dào

他们先是自己乱成一片,忙着寻找照明工具。等到想起被监护人的安危时,钱大毛已经死在了病床上。这中间有什么情况,当事人都讳莫如深。

尽管没有人说出真相,龙若海还是发xiàn

了一些猫腻。从停电之后的反映速度来看,罗华和其他担负监护任务的警察,肯定不在病房之中。他们去了什么地方?这应该是一大疑点。

行动中队的小路倒是说出了一点情况,才算是让龙若海郁闷的心情有所舒缓。现场上,小路看到‘黑龙帮’的钱大毛,疯狂地冲向徐大勇。他就连忙顺着斜线,往对方行进的路线上跑。

他想从中拦阻一下,为队长的应变争取时间。却没有想得到,被人从背后打了一个冷不防。钱大毛被打倒以后,徐大勇安排小路和禁毒中队一个绰号叫‘猴子’的警察一起,护送钱大毛去医院抢救。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让小路这个伤者也去医院进行包扎治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迷雾重重

钱大毛刚一送到医院,就被推入了手术室.没有几分钟,就有医生喊陪护而来的警察说话。告sù

小路和‘猴子’俩人,发xiàn

钱大毛身上有1000克冰毒,还有伤者患有深度毒品依赖症的情况。

小路得知这一信息后,当然知dào

事情非同小可,立即打电话向队长徐大勇作了报gào

,‘猴子’一听是毒品的事,这是自己中队的职能,当然也不敢怠慢,也同时将这一情况向队长罗华作了报gào



“刚一听到医生说有冰毒的事以后,我和‘猴子’就一直站在手术室门口,没有敢再离开一步。在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进出过。事后,我们俩也对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作了了解,没有一个人打过电话。

为了防止消息泄漏,我特地对两个医生和三个护士下了‘封口令’。让他们不要外传,否则就要追究泄密者的刑事责任。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不信你就问‘猴子’。”

对这期间的情况,小路说了这么一段话,惹得龙若海的不断地颌首赞许。应该说这个小路的头脑很清醒,工作做得也很到位,体现了一个警察应有的基本素质。

“小路说得没有错。我和他一直在一起,情况就是他说的这个样。他打电话给徐队长的时候,我看了手表,是六点十七分。李指导员带人来的时候,是七点零七分。

他将监护任务移交给我们中队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分,停电的时间是十点五十一分,十点五十七分发xiàn

钱大毛死亡。在这中间,‘二狗子’来看了一下钱大毛,时间大约是在十点零五分。”在小路旁边坐着的一个警察作了一番补充。

内勤小全看到龙若海有点迟疑,知dào

他不认识这个警察。连忙接口作起了介shào

:“他叫孙圣杰,也就是刚才小路说的‘猴子’。他是禁毒中队的警察。”

龙若海一看乐了起来。这个警察不仅姓孙,是孙大圣的本家。体型也是十分的瘦小,要是请特型演员还真的能行。更让龙若海乐在心头的事,是孙圣杰给他送来了一个重磅礼物,让他对现场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个最为直观的感受。

从六点十七分,到七点零七分,特别是从八点三十分到十点五十一分,再到十点五十七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这些情况都是以前材料中,所没有提到过的细节。

是什么原因,让大家都在回避,这与钱大毛的被灭口,又有什么关系?在李小江到场之前,路小明在医院采取的措施是很到位的,也是有效果的。

有人突然抬出了张跃进,是不是收到了消息?如果说是在这期间走漏了风声,那就要在徐大勇和罗华身上找原因。还有这个孙圣杰,在说到‘二狗子’来探视钱大毛的时候,明显是迟疑了一下,又是什么缘故?

看来这起案件,确实是迷雾重重呵!尽管疑问不少,但今天的调查也只能到此为止。要想了解进一步情况,只能以后再找机会才行。不管怎么说,多多少少总是有了一点收获。龙若海知dào

见好就收的道理。

这个孙圣杰是个有意思的人。从他对相关时间记得那么清楚来看,应该是个做事十分小心谨慎的人。有机会还要再找他聊聊才对,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快乐只能放在心中,龙若海在表面上依然显得很淡漠。没有再接着这个题目追问下去,而是一本正经地对徐大勇用枪的合法性,进行了周密的调查。得出的结论,也与他自己原先的了解差不多。用枪合法,完全不用置疑。

散会之后,龙若海将自己一人关在办公室里。思前想后,好好权衡利弊了一番。从上午的见面会来看,徐大勇是匹烈马,估计帮他解脱以后也不太好驾驭。

再说,这匹烈马和罗华一样,也是可能泄漏钱大毛携带毒品的嫌疑通道之一。龙若海揉了揉太阳穴,最终还是觉得管不了这么许多。船到桥头自然直。只有下定决心,先解决好眼前的矛盾才是。

只有这样,才能迅速收拢人心,为自己尽快建立工作班底打下基础。至于其他的事,公道自在人心,做人做事只求无愧就行。

下班之前,龙若海和李照远通了一个电话。他将徐大勇开枪事件的前后经过和自己的想法详细解说了一遍,希望能够尽快解决这一久悬未决的遗留问题。

李局长到任时间也不算短了,对这中间的猫腻,当然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只是考lǜ

到方方面面的牵制,一直在静等出手的时机。没想到龙若海刚一到任,就要点燃这个炸药包。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哦,李照远在心底感叹了一声。

既然龙若海愿意冲锋陷阵,自已当然是乐得静观其成,也可以作为自己到宁北工作能打得响的第一炮。想到这儿,他当即爽朗答复说:“行,正好明天上午要召开局务会,传达市局会议精神。会议结束后,我们就来专题研究这一全局瞩目的事件,也算得上是一次拨乱反正吧。”

打完电话以后,龙若海感觉到一身轻松。赵有才今天晚上有应酬,已经先行来打过了招呼。李小江倒是专题到办公室来过,想邀请学弟晚上一起吃个便饭。知dào

龙若海另有安排后,也就不再多作坚持。洒脱的说了声‘以后再找机会’,就回到自己中队,和徐大勇、路小明等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下班时间一到,龙若海也不拖班,直接关门走人。只是走到局机关大门口时,正好碰上了坐着帕萨特汽车外出的景副局长。看到对方将窗户打开了一道缝隙,仿佛在观察自己。

龙若海也不装腔作势,落落大方的冲着汽车挥舞了一下手臂,算是给对方打了一个招呼。这个招呼一打,反而让坐在车中的主人,感觉到不是个滋味。口中没好气的朝着驾驶员说了声‘走’,汽车也就‘呼’的一下从龙若海身边窜了过去。

对这种不礼貌的举止,龙若海那酷酷的脸庞上,依然还是笑容满面。站在一旁的人,发xiàn

这个新来的大队长,脸上没有半丝不快情绪的流露。

这种途中发生的插曲,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龙若海的情绪。他依然故我的带着微笑,往沈全斌家的方向走去。对于老沈的家,他并不陌生,或者应该说是轻车熟路。

两人是不打不相识。自从为信用社案件结下感情以后,他只要是到宁北县来办案,就没有一次不登门蹭饭的。就连叶婵娟都知dào

,他在宁北有这么一个好大哥。

走到半途,龙若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原路返回,到了自己在局机关内部住宿的招待所。从自己的旅行箱中,取出了一个小包重又前往目的地。

此时沈全斌的家中,王大为和‘小诸葛’赫然在座,三个人不知在讨论什么话题,正交谈得热热闹闹的。有时是平静地讨论,有时还要争上个面红耳赤。

“全斌呵,我今天碰到一个你的同事。不简单,真的不简单。”三人的说话被人打断。转头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眯眯的走了进门。如果龙若海在场,肯定就能认识。正是自己在中巴车上,刚刚认识的沈全瑞。

沈全斌一看来人,也不起身。坐在那儿就做起了介shào

:“我给你们介shào

一下。这是我的堂兄,叫沈全瑞,在信访局当副局长。算是我们沈家最大的官了。这两位是我们市局的同行,老王,还有‘小诸葛’,都不是外人。”

“你们别听他瞎话。什么局长不局长的,就跟着喊我大哥就行。”沈全瑞接口打断了沈全斌的介shào

。这话一说,就让人感觉舒服。听得出来,这是一个没有官架子的人。

“说说看,你碰上了我哪个同事?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感慨万端得这个样子!”沈全斌咧嘴一笑,也不对堂兄的呵斥作恼。他知dào

自己这个堂兄见多识广,一般来说很难有人能入他的法眼。今天能这么说,一定是碰上了什么稀罕事,也就好奇地问起了答案。

当他们三人听完沈全瑞的介shào

后,全都笑了起来。沈全斌更是乐得直拍沙发扶手。嘴角抖动了几下以后,才笑着说道:“这个‘国际刑警’呵,到哪儿都会有故事发生。大哥,你别再做介shào

啦。这人你马上就能见到。我们今天晚上就是为他接风,你也做个陪客吧。”

沈全瑞也不客气,爽朗地应了下来。不过他也是个好奇心特重的角色。人虽然坐了下来,却硬是逼着自家兄弟,先把‘国际刑警’的来历说了个清清楚楚。听到最后,他摸了摸下巴并不多的胡子。赞叹地说道:“这是个人才呵。”

龙若海走进屋内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楞了一下。沈全瑞在这儿,他不奇怪。人家是叔伯兄弟,走户串门再是正常不过的事。但重案大队长王大为和‘小诸葛’也在座,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事。

王大为和‘小诸葛’抢先来到了宁北以后。一头扎到了刑警大队。和沈全斌一道,对前一阶段的侦查进行回头看。至于这顿晚饭,倒是昨天就和沈全斌说好了的事,只是没有告sù

被接风洗尘的主客龙若海而已。

沈全瑞的为人很随和,不象是个当官的样子。他看到龙若海有点发楞,还以为是自己做了不速之客的原因。立即主动迎上前去,将他拉坐在自己身旁聊起了家常。两人一点也找不到年龄的代沟,相互之间谈得十分投机,一下子就成了忘年之交。

坐下不到一会,龙若海就了解到,信访局本来就有个局长。只是那人一听被调到这种清水衙门,不但没有好处得,烦心事还有一大堆。弄得不好还会是上面批,下面骂。一气之下,就请了长期病假。这下子就苦了沈全瑞,当上了这个无人愿意就位的主持。

“我这也算是当上了个芝麻官。副手坐在一把手的宝座上,真的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哈,哈,哈。你们别看我官不大,上直达县长,下到各个大局的领导。可惜呵可惜,大家都怕看到我的登门拜访。”沈全瑞诙谐地自嘲了一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模范警嫂

龙若海来了之后,几个人就谈到了中巴车上的事.大家对‘红枪会’和‘黑龙帮’的猖獗,当然是好好地发表了一顿感慨。

“哼,你们这个宁北县城呵,好象成了黑社会的天下。这种现象,在其他地方,是没有看到过的。这算不算也是你们宁北的一大特色呵?”‘小诸葛’不阴不阳地开始了调侃。

王大为说话最为直截了当。他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几。冷森森地说道:“哼,要依我的想法。元宵节那天,就应该先把双方为首的家伙,统统先关起来再说。如果能这样做的话,估计许多事情早就能够搞清楚。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从头到尾都是一台糊涂戏。”

“你们说得都不错。换一个地方,黑帮象这么猖狂的话,早就不知要‘严打’多少回啦。只是我们这儿的水土不一样。你们要打击这些流氓地痞,我们的县太爷能答yīng

吗?”沈全瑞无奈地笑了一声。

听沈局长这么一说,龙若海感觉有点不解。这两个由流氓地痞组成的邪恶团伙,怎么又会和自己那个况大哥扯上了关系哩?再说,这个‘黑龙帮’猖獗好理解。因为扯上了张跃进,当然会投鼠忌器。那个‘红枪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凭什么也能与‘黑龙帮’在宁北一争长短,并且分庭抗礼的呢?

“好了,好了,先喝酒。我们边喝边聊。”还是沈全斌这个做主人的晓事。看到大家越聊话越多,连忙收住话题,张罗着让大家入席。这一打岔,龙若海索性也就暂停了脑海中的思考。他知dào

,这种事情要想解说清楚,肯定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

沈全斌家的地方不大。客厅就是餐厅,餐厅也是客厅。反正都是老朋友,谁也不会计较什么。头顶上的一个吊扇嫌不过瘾,在座位边上又加了一台摇头扇。

‘小诸葛’又把窗户都打了开来,让室外的凉风吹进来,也算不上有多炽热。虽然电风扇‘呼啦、呼啦’的声音,有点烦人。这些常年在基层打拼的人,倒也还能对付得过去。

“你小子,当了官,也会做人了是吧?到我家来喝酒,还要带东西来。让我瞧瞧,是不是从北京带回来的‘红星二锅头’?”沈全斌转头看到龙若海在入座前,将一个小包放到了背后的电视柜上,就半闹半笑地开始了调侃。

“嗨,大哥,你先别忙着光想好事。要想喝二锅头,过两天到我宿舍去喝,今天是不给你喝啦。哈哈,馋馋你。你还是先让小雨看看,看了是什么东西再说话。好不好呵?”

相处这么久,龙若海还会不知dào

吗?自己这位老大哥,就是这种火爆脾气。只能对人好,不允许别人对他有一点答谢。还好在自己胸有成竹,只是不动声色地坐在那儿笑了笑。

在龙若海的提示下,在房间里看书的女儿小雨被喊了出来。刚开始,小丫头是一脸的不满yì

。手中捧着课本的小雨,往外跑的时候,眼睛还盯在书上。一边跑,嘴中还在一边嘟囔,说是影响到她的学习。刚一打开小包,小雨的眼睛立时就亮了起来。

“啊!是我要的原版英语教材和光盘。爸爸,是你帮我买的吧!你太伟大了。为了表示感谢,给你一个奖励。”话一说完,她就抱着沈全斌,在他那长满络腮胡子的老脸上亲了一口。

这下子,把个见过无数阵仗的沈全斌,也给困窘得象个关公似的。“这孩子,皮得太不上规矩。”他解嘲似的打了几声哈哈,才算是让自己脸上的红晕消退了一些。

转身他又想起了什么,盯住龙若海的面孔问道:“我说若海呵,你咋知dào

我家丫头闹着要买这玩意儿的哩?她昨天晚上才和我说起这事,今天你就把东西给我带来了。莫非你在我家装了窃听器不成?”

“你呀,忘记你弟媳妇是高三毕业班的英语老师了吧。我这次来,她就嘀咕着说小雨下学期要上毕业班。让我一定要把这东西带过来,说是用得着。”龙若海没有忘记给妻子表功,一脸得yì

地给沈全斌揭开谜底。

说实话,他也在暗自感谢自己的妻子。这个女人呵,别看她象个孩子似的,不食人间烟火。只要是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她是处处留心。就象这种小事,没有妻子想着,自己肯定也不会放到心上。有个这样贤惠的妻子,真的是自己的福气。

沈大嫂端了盘醋溜桂花鱼送到桌子上,这是龙若海最爱吃的菜。只要知dào

有这个小兄弟来吃饭,沈大嫂是肯定是要专门加上这道菜的。

她一边招呼着大家入席,一边乘机打趣自己的老公说:“他呀,整天就只知dào

喝酒,女儿的事情从来不管。这次是沾兄弟和弟媳妇的光,给他长足了脸。不然呵,哼,还不知dào

要拖到什么时候,才会给女儿买回家哩。到了那时候,嘿嘿,他就等着看女儿的脸色吧。”

“兄弟,就冲着你俩口子,把我家小雨这么放在心上,我也要先敬你一杯酒。”可能是女儿的吻,让沈全斌有点激动。菜还未动一筷子,他抢先就站起来敬酒。

这也难怪,象老沈这种人,送金送银给他,不会看在眼中。有谁对他的宝贝女儿予以关心,那倒是比请他喝酒还要开心。

要想别人记住你对他的好,莫过于关心他的孩子,这是一个老前辈的经验之谈。龙若海暗自点了点头,这话确实是有道理。现在家家户户都是独生子女,当然都会把孩子放在头版头条的位置。别人为自己孩子所做的一点一滴,也就会牢牢记在心上。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过去我们到宁北来,哪次不是要麻烦大哥大嫂。吃你们的,用你们的,还要让大嫂给我们洗衣服。”看到这个样子,龙若海也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这有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谁也不会把锅台背在身上。到了我这一方土地上,难不成还让兄弟们出去吃饭?”沈全斌不以为然的把手一挥,仰面喝完酒后才坐了下来。

“这两年,真的把大哥家给糟蹋惨啦。每次有任务到了宁北,就象是蝗虫过境,那可是寸草不留。弟兄们至今都还在回忆,大年夜把你家的年货全部吃光的情景。”龙若海喝完酒后,也回忆起了往事。坐在一旁的王大为和‘小诸葛’也是连连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前年腊月,人质事件结束不久。宁北发生一起杀人案。案情倒也简单,妻子伙同奸夫把自己的老公给杀掉了。只是由于奸夫在作案后,突然想了后怕起来,就一个人逃到上海打工去了。

为了追捕逃犯,新上任的大队长龙若海,带着大伙儿一直忙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也没有能够结案。其他的领导都拍拍屁股回家过年去了,只有沈全斌跑不掉,一直陪着龙若海他们在日夜奔波。

工作辛苦一点还好说,可吃饭却成了大问题。那时没有什么年夜饭的酒席供应。到了下午,饭店也好,食堂也罢,全部都关上了门,没有一家开门营业。负责安排伙食的后勤科长景少华,忙着要给戚局长送年礼,也把这事给丢到了脑后。

过年过节,不谈大鱼大肉,热汤热水总应该要保证吧。到了晚上,大家从外面工作回来,才知dào

连水都没有一口。碰到这样的情况,脾气再好的人,也要发泄一番。

还好沈全斌的反映来得快。想到自己在外办案,妻子也没有在家过年,带着女儿回了娘家。反正是家中无人,他索性就把大家都领回了自己家。几个大男人自己动手,七手八脚地做饭吃。

过了五天年以后,等沈大嫂从娘家回来时,才发xiàn

家中家中的卫生是一塌糊涂。所有为过年准bèi

的食品,也全部化为乌有。这样的事,放在一般人家的女主人,多少都会有点不豫之色。几个在家打牌的小伙子,都在面面相觑,担心沈大嫂要发脾气。

却没有想到沈大嫂看到这番情景后,张口就批评沈全斌说道:“你这个老沈呵,怎么这样没有头脑?早点告sù

我,我就不回娘家去过年啦。实在不行,你早点打个电话给我也行呵。你看看,你看看。让你这些弟兄们,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年?”

话音未落,她就离开了家门。自己上街采买了一通。晚上忙了一桌好菜,让这几天只把腌制品作为菜肴的小伙子们,好好改善了一番伙食。

一席话说得让在场的警察就很感动,再加上一顿美餐,更是让小伙子们全都红了眼睛。这样的大嫂,到哪儿去找呵?心中原有的委屈,也都全部化为乌有。

回到市局以后,正好碰上政治部组织评比‘模范警嫂’的活动。过去对这种****的活动,这帮小伙子从来不关心,说是领导在做秀。发下来的选票,也是到处乱丢,不当一回事。

这次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刑警支队的小伙子们,全都很积极的参加。在龙若海的带领下,个个争着推荐投票。硬是让沈大嫂出了一回名,当上了淮东市公安局年度‘模范警嫂’。

“你们真不容易的,一年四季在外奔波。饱一顿,饿一顿,逮到什么吃什么,没有个安稳的日子。那些当官的和你们比一比,就应该要去跳长江。”沈全瑞知dào

事情的原委后,也是感慨万端。插在中间,接上了这么一句。

“那些人呵,他们才不会跳长江哩。”沈全斌不屑一顾的‘哼’了一下。接着说道:“那个混蛋的后勤科长景少华,事后给我揍了一顿。人家不但没有事,反而升了官,当上了副局长。这个理呵,说不清楚哦。”

龙若海一听话题不对,连忙接口说道:“说句上不了台盘的话,还就是到沈大哥家里吃饭,感觉吃得香,吃得舒服。”

“是呵,现在条件好了。有公款招待,反而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你们说,我们这些人是不是贱骨头?”这是‘小诸葛’的话。

“什么贱不贱的!有福谁不会去享,这是感情问题吧。在老沈这儿吃饭,我不要担心有人在我背后戳指头。”王大为不服气的顶了一句。

有了几杯酒下肚,众人都打开了话匣子。反正没有什么大事,大家就这么天南海北的扯了起来。

“怎么样,到任一天的感受如何?”几个人扯了一会,沈全斌关切地问起了小兄弟到任后的情况。

龙若海也不见外,就把自己一天的经lì

说了一遍。当然,到景少华那儿碰冷脸的事,他没有说。不然的话,这个眼睛里容不得灰尘的沈大哥,又能跑上门去,找那个景副局长的麻烦。

第一百七十七章 餐桌诉苦

龙若海不想谈景少华的事,就把话题直接转到了徐大勇的身上.他把自己下午调查的情况,还有准bèi

从这件事情入手,重振治安大队士气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若海,这件事你做得对。这件事办好了,你也就收住了治安大队的人心啦。只有这样,你才能迅速打开局面。”沈全斌对龙若海这种做法,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他从桌子上捡了一粒花生米丢到嘴中,慢慢地咀嚼着。接着又颇有感慨地说道:“徐大勇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好象是赵有才在作祟。我要反问一句,他有那么大的权力吗?

局里有些人,标准的是一切向钱看。特别是那些坐在主席台上的人。自己已经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还整天在对大家进行说教。让警察不要傍大款,不要眼红高档消费。他们自己呢?不去傍大款,自然就会有大款去傍他们。他们整天和大款在一起,整天出没于灯红酒绿的地方。

在徐大勇的事情上,他们虽然没有赤裸裸地上阵,却是在玩深沉,玩沉默。他们这种不表态,既回报了赵跃进,又不让自己湿了脚。警察的政治生命,在他们眼中真的不如一芥树叶呵。那时李局长还没有调过来,没有人管事,一个个只知dào

要捧张跃进的大腿。

李局长来了以后,多次查问过这件事。他们装哑巴,只能不了了之。”说到局里的这些黑暗面,沈全斌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也难怪,当官的屁股不干净,却还硬要装出个人五人六的样子,怎能让他这种刚正之人看了不生气。

沈全瑞敬了龙若海一杯酒后,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然后缓缓地说道:“我是当兵的出身,只知dào

一个死道理。平时不能关心、爱hù

战友的人,战时就不会有战友帮着挡枪弹。象你们局里少数人的做法,只会让人心寒。上了战场,不吃黑枪就是好事。想让战友和他一起共存亡,做梦去吧。其实这种现象,你也值不得这样生气。从上到下,到处都是,并不仅仅是警方如此。”

“若海,说了你不要生气,我这眼中还真瞧不起你们治安上的那些人。有什么真本事!只是会玩手中的权力。办证要求他们,办特种行业也要求他们。好人要求他们,邪门歪道的人,更是要求着他们。

那些人,在刑警大队一天也混不下去。为什么能在治安大队生根?就是因为大家都有既得利益,都不想发生冲突。徐大勇是个好样的警察。你把他解脱出来,对你今后工作的开展,会有很大的好处。哼,也能帮你牵制一下个别害群之马。

在治安大队,徐大勇和李小江这两个人,我敢打包票,你能放心使用。其他人就不好说了,要你自己去慢慢了解。哦,有个人你要注意一下,那就是禁毒中队长罗华。他和许多老板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人。也是在钱大毛被灭口案件上,最说不清楚的人。”

喝了一点酒,沈全斌有感而发,扑里扑通的说了一大段。说到这里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解脱徐大勇的关键人物。不禁发问道:“咦,小龙呵,赵有才对这事怎么看?他这一关可不好过呵。”

想到白天的工作成效,龙若海一脸地开心。他笑嘻嘻的把上午与赵有才交换意见的经过情况介shào

了一下。有点得yì

地说道:“我看赵有才的姿态还是很不错的,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是我这个才上任的领导要想树立威信,就必须从这件事情入手。咳,咳,人家赵大队长还是很支持工作的哦。我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徐大勇这个臭脾气。”

“这个混球,欠揍。没事,这小子,就是这个犟脾气。在我手下干过,我了解他。你不要担心。时间一长,他就会了解你的为人。到那时,保证是你手下一员虎将。我再告sù

你一个秘密,肯定灵光。”得知徐大勇上午在会场上的表现后,沈全斌骂了一声。还是满有把握地为他作出了担保。

龙若海惊奇地问道:“真的吗?”沈全斌颇有得色地点了点头。喝了一杯酒以后,才在大家的盼望和注目之下,解开了谜底。

“这小子有点犯贱,牵着不走赶着走。你只要逮到理儿,尽管理直气壮的狠狠地熊他一通,保证乖巧得很。当然,你的人品要正。不然的话,只能是越熊越顶牛。”

大家听到最后,原来是这么一个秘密,几个人齐都微笑不语。龙若海想到上午张大姐发火的样子,就知dào

这事确实很靠谱。

“你如何看赵有才这个人?我要听真话、实话,不要空话套话。”尽管到任才一天,各方对自己这个副手的评价,龙若海的耳中已经听得太多。究竟是好是坏,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

从自己的观感来看,这人还是知进退、识大体的。起码来说,他对自己的到来,没有表现出对抗和抵触情绪。工作上还是支持的,不是那种争权夺利的小人。尽管如此,他还是想听听沈全斌的意见。毕竟他才是土生土长的‘地头蛇’。

“简单的回答好说,有两种相反的评价。有人说他是个好人,文化不高,但与人为善,相容性好。也有人说他是张跃进的一条狗。这个人呵,真的有点看不透哦。”这个问题一经提出,还就真的难住了沈全斌。

毕竟没有多少直接的交道,许多话都是人云亦云,没有经过考证。只见他放下酒杯,抓了抓头皮,又深思了半会,才接着开口说道:“你说他是狗,也好象有这么一点道理。他确实和张跃进走得很近,不然的话,张家不会对他这么好。在他的提拔问题上,张家肯定是出了大力的。

不然的话,就凭他这么一点文化,怎么转也不会轮到他当治安大队这个家。但也要承认,人家确实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再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在张跃进得势以后才相处的。你说他是好人也对。对人总是和睦相处,从来不争高低。

张家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也从来没有看到他介入过。反而是城西派出所的那个‘二排长’,帮着出了不少馊主意,帮着做了不少龌龊事。这个世界呵,谁能说得清别人的活法,是对还是错?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总感觉到这人心计太重了一点。不如表象上那么和善,反而好象有那么一点深沉。毕竟都在一口锅里盛饭吃。所以呵,你可以相处,但也要存个心眼儿为好。”

“你说的是赵有才吧?”沈全瑞先是疑问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人算得上是八面玲珑。上到县长,下到机关的办事员,都能做到笑脸相迎。不简单,也不容易。特别是能把张跃进这么一个尖刻的家伙哄得开心,还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更是大本领。

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人,能做到这种境地,确实是不容易。我劝你们,看人不要绝对化,但也不能被人当傻瓜。不是一条道儿上的人,还是防着点好。”

按照龙若海的感觉而言,赵有才还是能合zuò

的。如果在品德上无亏的话,应该能帮自己在侦查案件上做一些事。只是就凭他和张跃进的关系来说,暂时也不适合参加自己的队伍。

照这么说来,还是悠着点比较好,不要轻易确定自己的工作班子。为难的问题,是自己能依靠谁呢?徐大勇也要先排除嫌疑才行。目前只剩下李小江一人可以入选,龙若海不由自主地抓了抓头皮。

几个人就这么谈谈喝喝,很快就消灭掉了两斤酒。沈全斌知dào

龙若海初来乍到,有好多事都要自己亲自张罗。身上的担子也很重,喝多了容易误事。他就让妻子直接上汤吃饭。说是以后喝酒的机会多着呢,不赶在这一时半会。

“小龙,王大队,‘小诸葛’,你们再在这儿玩一会。我就先告辞啦。有机会的话,我来作东,请你们几位一起喝酒。”沈全瑞更是个明白人。一看就知dào

,他们几个还有工作要商量。饭碗一搁下,就先行告辞而去。

沈大嫂给几人倒上了凉茶后,也退回厨房去打扫战场。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嫂,她当然知dào

其中的分寸。忙完手中的事自己去陪女儿,也就不再夹在中间打扰。

“若海,有你来了,我的信心就大了许多。有你指挥,我就不信钱大毛的死因查不清楚。”看得出来,他对小兄弟是很信服的。喝茶的时候,沈全斌谈起了侦查钱大毛的死因的难度。

难就难在他是宏大集团的员工。张跃进一边是用县zf压着局里限期破案,说是一定要对死者家人有所交待。一边又不让刑警接触了解情况的人,治安大队也提供不出有价值的资料。说穿了,所有这一切,都是张跃进在暗地里呼风唤雨。

“张跃进是个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毒品在他的员工身上发xiàn

,他侄子‘二狗子’的夜总会里,也有摇头丸在销售。从这人的发家史来看,只要有钱赚,什么样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二狗子’更是一个‘人渣’。有张跃进的庇护,胆大包天,没有他不敢干的事。说他贩卖毒品和杀人灭口,更是完全具备这种可能。钱大毛也并不是张跃进那个集团的所谓员工,实jì

上只是‘二狗子’的一个得力打手。不过他在夜总会那边的地位,可不低呵。

在你回来之前,我们的破案思路,就是围绕张跃进父子开展工作。当时看来,这是一条很有前景的破案思路。前一阶段也是这样开展工作的,只是侦查效果却一直不佳。”王大为详细介shào

了发案以来的工作情况。

沈全斌接着补充说道:“我回来以后,也分析了整个侦查情况。总的看没有什么大错,但由于无法深入到内部,也看不到他们贩卖毒品的任何有价值线索。

这两年来,宁北县的化工企业发展很多。生产这种毒品的技术要求也不算高。要想见底,就要依靠治安部门从管理中来发xiàn

线索。不对所有的化工企业来一个见底,恐怕要挖出这个毒品生产基地,也是空话一句。以前我们是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边干巴巴地瞪眼睛。现在有你来了,我们也就有了依靠。”

第一百七十八章 劣种由来

龙若海知dào

,沈全斌是个不肯服输的家伙.此时都在大吐苦水,都对眼前的状况感觉头疼,当然也是很有感慨。看得出来,自己这次面临的任务,还真的是不容易完成。他在脑海中盘算了一会,觉得还是先将自己思考的疑点,一一说出来让大家探讨比较合适。

他用探讨的语气说道:“钱大毛为什么会参加械斗,为什么会带着毒品参加械斗,为什么会在警察到场以后疯狂袭警?这都是一些不符合常理的疑点,你们想过没有?”

“是哦,我回来以后,也很好地思考了这几个问题。说一句你们不要笑的话,我感觉钱大毛好象在自寻死路,是在逼着徐大勇开枪。”沈全斌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他也知dào

,能够支持这种观点的人不会太多。多年的实践告sù

自己,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对钱大毛在现场上的反常现象,解说得通。

对沈全斌的假设,‘小诸葛’立即进行了反驳。他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你说他想自杀,为什么要死到警察手中。想要死的话,办法多得很。再说,又有什么原因促使他寻求自杀?从他死之前的生活状态来看,你这种假设站不住脚呵,沈大队。”

“你反问得很对。这正是我们在下一步工作中所要解开的谜底。”龙若海先是肯定了‘小诸葛’的疑问,接着又说道:“根据我的分析,钱大毛很有可能是一个误入歧途的人。刚才那几个疑问,也能证实这一个论点。我也认为他是在求死。他想通过自己的死,用毒品来向我们传递一个信号。那就是宁北有一个大的制毒、贩毒集团。”

他这一说,等于就肯定了沈全斌的意见。也就意味着钱大毛的死,确实是另有玄机。看到‘小诸葛’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龙若海压了一下手,让他坐下慢慢探讨。

龙若海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维。继xù

解释道:“钱大毛的死因,到底是不是另有玄机,我们让事实来回答。在下一步的工作中,大家要围绕钱大毛的为人展开调查,现在不要过多的来争执。”

“小龙,你这次下派工作,不管是从破案上来说,还是从日常管理上来看,肯定都要和张跃进打上交道。还有呵,我可告sù

你,全县的化工厂,他姓张的可占的是大头。对他,你恐怕还不熟悉吧?”龙若海深思的时间里,沈全斌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就是那个张跃进的人格——狗屁吗。是不是那个人?”听到沈大的问话,龙若海也不得不让自己的思考稍作停顿。他笑嘻嘻的回了一句,惹得几个人一齐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呵,是呵。就是那个靠让表兄家破人亡而发财的小人。”沈全斌连连点头。然后又用沉重的语气说道:“他拉上了王政这个‘假洋鬼子,’引进了化工企业,造成了宁北经济的畸型发展。直接效应是财政收入一个劲儿的往上涨,况超群当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从沈全斌的介shào

中,龙若海听得清楚。况超群发展化工企业的决策,就好象是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一般,给宁北带来了‘灾难’这个不幸的礼物。况超群在乐,群众在骂。说是苦了大多数人,发达了个别人。

也有人说他是在杀鸡取蛋,是用祸害子孙的环境污染,来换取短期的政绩。化工产业的泛滥成灾,不仅放出了污染环境这个怪物,更是放出了‘冰毒’这个妖魔。

整个宁北县,有批准手续的化工厂就有四十多家,这还不包括那些私下经营的小化工。有人估算了一下,说是那些‘三无’企业,不会少于三位数。

这些化工企业,基本上都与张跃进有关。因为他们的出货,要靠张跃进的宏大集团。如此众多的化工厂,也让‘冰毒’加工厂,淹没于其中,让人难以辨别。给龙若海的使命,带来了巨大的困惑。

要想将这些工厂,一一的予以清查。即使没有人掣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到宁北来之前,龙若海已经找了‘小诸葛’。让他专门给自己介shào

了张跃进的情况。其他的朋友们,也从不同的侧面,对自己谈论了这个张老板的为人。

可以这么说吧,他的脑袋里,现在是装满了张跃进的资料。听了沈全斌这么一番补充介shào

,龙若海更加清楚了自己所肩负使命的艰巨。

听到况超群的事,龙若海笑了笑。他不想在这里讨论这个话题,转头说出了自己内心中的另一个疑惑。“这个张老板就不去说他吧。我现在关心的人,倒是那个张小强。在宁北破案的时候,我听说张跃进只有一个女儿。家中的事,好象都是有个外甥在帮忙打理的。这个家伙出来得有点突然,好象一夜之间就突然冒了出来。”

一听他说的这个问题,沈全斌也笑了起来。不要说龙若海这个外地人,就连宁北城里也有许多人,不知dào

‘二狗子’的底细。确实是如龙若海所说的这样,这小子出来得太突然。在老沈的介shào

下,大家才清楚了这么一个坏坯的根本家乡是哪里。

“‘二狗子’今年二十二岁,是张跃进一个远房堂弟的儿子。按照辈分上来说,应该算是叔伯侄子。这家伙出生在曹里镇,从小就是个欠揍的货色。上小学因为偷看女人洗澡,被人家找上门来臭骂了一通。好不容易上到了中学,又因为摸女同学的胸部,被学校开除了学籍。

不上学更好。偷鸡摸狗的事,对他来说根本就值不上一谈。农活嫌苦,打工嫌累,就这样整天在村落里做个‘混世魔王’。砸砸店铺,调戏一下大姑娘、小嫂子的,这家伙倒也活得蛮自在的。”沈全斌就这样开始了对‘二狗子’的介shào



喝了一口茶以后,他继xù

说道:“远房堂弟也不敢管他。只要一管,‘二狗子’就要在家闹上个好半天。说是父母没有本领,不能让他有个好工作,不能让自己象城里人那样潇洒过日子。加上他那个妈妈也总是纵容、庇护,堂弟也没有办法这一对母子。

他只好自己天天向人陪笑脸,说好话。没有办法,谁让他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劣种呢。直到有这么一天,有个村民对‘二狗子’的劣迹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冲着堂弟发了火。张口说道‘你也不要总是在这儿道歉打招呼,没有用的。既然你教育不了这个杂种,就让他自己的亲生老子来管教管教,也省得总是让我们遭祸害。’”

“呵呵,我知dào

啦。这个‘二狗子’看来是个野种。说不定呵,就是那张跃进的种。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如此关心这小子的。”‘小诸葛’打断了沈全斌的介shào

,径直做出了自己的推断。

老沈笑了笑,不作评判。依然继xù

进行自己的介shào

。“话一出口,那个村民也知dào

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打着哈哈回了家。堂弟也很生气,都是乡里乡亲的人,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寒碜人。本来想要和对方好好吵上一架,只恨自己的口齿笨拙,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到家以后,他越想越不舒服。再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想着那个越长越不象自己的宝贝儿子,更是郁闷。一个弯子没有能转得过来,就喝下农药去了殡仪馆。

堂弟死了以后,‘二狗子’更是肆无忌惮。弟媳妇根本管不了他,也只好由着他去胡作非为。直到有这么一天,‘二狗子’在外边把村西头老丁家的姑娘给糟蹋了,成了强奸犯。”沈全斌停了一下,自顾自的从烟盒中掏出了一支香烟。

‘小诸葛’的动作很麻利,连忙给老沈点上了火。沈全斌接着介shào

说:“人家告到了公安局。县里去了两个警察把他铐到城里,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在‘二狗子’被判刑的那一天,村子里的巷头巷尾,都放起了爆竹,他的妈妈却挂到了屋梁上。等到村子里的人发xiàn

时,早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

‘二狗子’服刑了几年,村子里也就安静了几年。五年后,他刑满释fàng

回来。左邻右舍总以为他经lì

过这次教xùn

以后,多少会要学点乖。没有想到的事,这个‘二狗子’变得更坏。

身前背后全是纹的身,左青龙,右白虎。说是专门花了一千大洋,请大师给纹的身。人也变得更坏。口口声声说‘老子是上过山的人,谁要是不识相,我就拼他个鱼死网破,一条命换他奶奶的一家人’。

‘二狗子’成了标标准准的‘滚刀肉’,没有一个人敢过问他的事。首先倒霉的是村西头老丁家。人家的女儿被他强奸以后,一直没有嫁得出去。他偏要说成是人家姑娘在等他,一定要人家把女儿把嫁给他。

告吧,那个‘二排长’当家的派出所根本不理睬。说是婚姻上的事,应该是乡zf管。乡zf又推给派出所,说是涉及到社会治安,zf管不了。两边推来推去,都说管不了,实jì

上是都不管事。老丁家叫天天不灵,呼地地不应,只好丢家弃产出走了事。”

“这些混蛋,把公安机关的脸都给丢光啦。”听到沈全斌提到那个‘二排长’,当了大队长之后很少发火的王大为,也忍不住的拍了面前的小餐桌。

沈全斌手脚来得快,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晃晃的活动餐桌。口中还在招呼道:“老兄,老兄,请手下留情。”这么一说,倒反而让有点怒气的老王有点不好意思。将手一挥道:“没事,没事。你继xù

说你的。”

“‘二狗子’得势以后,干脆将当初一起吃牢饭的难兄难弟,都召集到了一起。收保护费,放高利贷,说是要共同致富。老百姓稍微有点反抗,不是遭到毒打,就是夜半三更遭人放火。有一个庄子上,曾经一夜有好几户人家被人点着了火。

刚开始还有人报警,后来发xiàn

总是看不到警察到场,就骂派出所是‘怕出所’。直到有人看到他们和派出所的警察,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大家才彻底放qì

了上告的想法。

那个人称‘二排长’的朱所长,总是和‘二狗子’他们绞在一起。碰到这种警匪一家的现象,你让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就连县局这边打电话,也没有什么作用。这也就难怪社会上传言:土匪当了警察,黑社会成了城管。不怪老百姓说呵,是我们的队伍不争气哩。

你别说,‘二狗子’这帮人的小日子,还就过得蛮滋润的。喝喝小酒,嫖嫖女人,比我们公务员都要牛气得多。要不是后来发生一个意wài

的话,‘二狗子’还就这样过着比蜜都要甜的小日子。

时间长了,在乡镇混个什么代表、委员之类的衔头,也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有几个牢友,后来就是由黑到白,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企业家。进而都套上了乡镇的什么委员头衔。”说到这儿,沈全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这些事,大家都只能报之以叹息。

第一百七十九章 父子相见

在座的几个人,都对这种不正常的状态,感觉有点不可理解.不过大家也知dào

,这种事情还是不加议论为好。在一片叹息声中,沈全斌继xù

进行着他的介shào

。夏夜无事,大家倒也不急,都在耐心地听他一一道来。

‘二狗子’本来的生活曲线,就是在乡镇上当一个小霸王。这是他的人生追求,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干点欺男霸女的营生,发上一点小财,倒也能自得其乐。

只是去年年初的一个下午,城里来了一帮人,要到‘二狗子’的地盘上‘开棚’。就是这个‘开棚’,改变了他的生活,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所谓‘开棚’,其实就是在一个地方,临时开设一个赌场,公开放赌。由下面的马崽,到处勾引周围的人来参加赌博,然后从中抽取巨额的分成红利。‘开棚’的人,永远处于稳赢不输的状态。他们总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以免被警方盯住。

听说有人来‘开棚’,竟然没有来和自己打一声招呼,当然惹得‘二狗子’很不开心。人常说,强龙还不欺地头蛇哩,何况我‘二狗子’还是一条‘混江龙’。

他二话不说,当即带领手下的一帮人打上了门。没想到对方也不是善茬,早就知dào

当地有他这么一号恶棍,当然也就准bèi

着他会来惹事。看到他真的上了门,准bèi

好的打手就一涌而上。

对方没费多大的事,三下五除二,就将‘二狗子’打跪在地上。手中扬着明晃晃的匕首,在他脸上晃来晃去,说是要给他放放血。不然的话,就会狂得认不得祖宗是谁哩。

‘二狗子’这家伙,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看到对方真的动了硬,也就软了腿。祖宗老子的喊了一大推,连声求饶不止。慌乱之中,他碰到了胸前的一块玉佩。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了他那苦命的妈妈。

他想到了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儿子,真的到了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你就到城里皮革厂去。你去找一个叫张跃进的伯伯。他看到这枚玉佩,就会认你的。哪怕再穷,他也肯定会有一碗饭给你吃。”

劳改释fàng

以后,因为小日子过得不错,‘二狗子’也就忘记了这件事。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也就只好来个临死抱佛脚。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城里有个张跃进,你们认识吗?”

“哪个张跃进?”对方感觉到有点意wài

,不知dào

这个小混混是什么意思。连忙反问了一句。这个时候的张跃进,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候。‘开棚’的人听到他的名字,哪儿敢有一点怠慢。

二狗子’一听对方的口气,再看到对方脸上的神色,就知dào

这事有点门道。这小子其他本事没有,揣摩人意的本领倒是不赖。对方一反问,他就连忙补充说道:“我说的这个人,就是在皮革厂工作的那个张跃进。”

在宁北城里,张跃进已经成了鼎鼎大名的人物。开赌场的小混子,当然不可能不知晓。只恨自己的地位太低,无缘结识这样的大人物。听到这样的事,当然不敢再乱来。连忙追问了一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二狗子’一看真的有了门路,赶忙将自己所知dào

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唯恐别人不信,他将胸前玉佩摘下来交给对方。急匆匆的说了一句:“你把这个交给他,他一看就会知dào

的。”

玉佩传递给张跃进的过程中,‘二狗子’内心也是忐忑不安的。他并不知dào

张跃进是何许人也,因为他只是边远乡镇的一个小混混。出了曹里镇,他就是个一无所知的蠢材。

城里的风云变幻,他也从来没有关心过。如果以前听说过张跃进的威名,估计早就哭着、爬着来找这个伯父认亲了。

被赌场的人送往县城去见张跃进的过程中,‘二狗子’从对方那副陪笑的神情上,才知dào

自己所要见的人非同一般。看得出来,这个伯父的场子很大。

只是他也不敢乐观。他不知dào

张跃进会如何对待自己。是帮着解决眼前的危机呢,还是不闻不问?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反正是瞎猫捉死老鼠,只有横下心来碰上一碰。谁让自己就是光棍一条的哩?

张跃进看到‘二狗子’和几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走了进来,就一直没有好脸色。自己如今也是一个身家过亿的富翁,在县城更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名人,哪儿有这么多的时间,来见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

许多当官的上门求见,还要看自己的心情若何哩。只是玉佩的事,实在是有点奇异。如果不是想知dào

玉佩是怎么回事,根本就不会让他们这种小混混走进自家的门。

‘二狗子’进了张跃进的办公室,眼睛珠子一直在不停地转悠,脚都不知dào

往那儿放才对。从出生以来,他就没有看到过这样豪华的房间。

脚下是厚厚的纯羊毛地毯。踩在脚下,好象有一种云雾之中的感觉。陈设的都是红木家俱,一看就知dào

是富贵人家。房间转角的那个酒柜里,放着好多连听也没有听说过的洋酒。

他也不傻。尽管不知dào

妈妈让自己来这儿的真实原因,但也知dào

肯定是有说处的。听村里的人说过,自己的妈妈,年青时也不是那么安分的女人。只是再劣根性的人,在这方面总也要给自己留上一点面子。不管和什么人在一起,‘二狗子’从来就不说这个话题。

到了张跃进这儿,他也知dào

有些话说不出口就不要去说。只说自己和妈妈相依为命,艰难度日。在妈妈自知生命不长的时候,临终遗嘱让自己带着玉佩来找伯父。

随口增加的情节,让在场的人听了都有点感动。不管是真是假,有些人表现出了热泪盈眶的样子。‘二狗子’事后也十分佩服起自己的口才,说自己是有说书的天赋。

其实张跃进看到玉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是什么回事,只是不敢确定而已。玉佩算不了什么,只是当年路边的地摊货。当他看到‘二狗子’的面庞,当然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想得到,自己到处求子都不得如愿。当年自己只是为了满足生理需求,用粮票哄远房弟媳妇睡觉。一夜偷情的结果,竟然会有了这样一个产物。如果不是他的城府够足的话,恨不得当场就要将这个迟来的儿子,紧紧地抱到怀中,来上一个老泪纵横才是。

张跃进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生过儿子。空有诺大家财,却没有继承人。常常在叹息,忙到最后也是白忙活一番。为了能有一个儿子,他求神问卜不知找了多少人,都没有能够得到一个准信。要说最贴近的话,就是花钱换来了一句‘云深不知处’。想了好长时间,也还不知作何解释。

没有办法,他只好把外甥当作继承人来培养。没有想到,在自己年近花甲的时候,在自己的生意到了最顶端的时候,天老爷把儿子给自己送到了面前。

真的是苍天有眼呵,张跃进在心中连连念诵‘阿弥陀佛’。为了这事,他事后专门答谢了算命先生,还到庙上敬了香,还了愿。

可惜‘二狗子’从小没有受到良好的家教。一脸的戾气,让人一看就知dào

是个标准的小痞子。张跃进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种哩。

不过,这个秘密除了死去的弟媳妇外,也就只有张跃进自己知dào

啦。就连‘二狗子’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这个伯父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好。

正是因为不清楚,‘二狗子’总是感觉不踏实。总是担心有朝一日梦醒以后,手中所拥有的一切都会脱手离去。担心从九天之上,还会被打落到凡尘中去。他抱着今朝有酒今日醉的想法,平时的为人做事显得更加暴戾恣睢,胆大妄为,肆意横行。

张跃进不是不想认子。换作过去到处遭人打压的时候,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将‘二狗子’认祖归宗哩。只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一样,好丑也算得上是宁北的名人。如果这时突然冒出个私生子的话,对自己的形象来说,绝对是一种抹黑。

为了这个名声,他把这份喜悦深深地压在了心底。他不说,不等于别人都不知dào

。还是有人从张跃进对‘二狗子’的特殊关顾,还有他俩的脸庞上,看出了个一、二来。当然,从来没有人正面捅破这层窗户纸。

张跃进认了‘二狗子’以后,绰号‘白眼狼’的外甥卞学进,立即就大大失宠。由过去一手遮天的少当家地位,变成了‘二狗子’手下的狗头军师。为了权力之争,两个人之间也曾闹出了不少矛盾。

“沈大哥,照你这么介shào

。‘二狗子’和那个‘白眼狼’之间的矛盾,还不是一般的大哩。”龙若海听完介shào

后,一下子就发xiàn

了可以利用的空隙。

沈全斌当然明白这位小兄弟的用意。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如果说张小强是一条无恶不作的疯狗,那个卞学进,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说他是‘白眼狼’,固然是说他长得白,更是说这家伙鬼主意多。

张跃进不是一个不聪明的人。按照他的本意来说,早就想将卞学进给彻底拿掉。只是这个‘二狗子’确实不成气候,才迫不得已地让外甥帮作掌舵。所以说,‘二狗子’是明坏,‘白眼狼’是暗坏。他是一个坏上加坏的混蛋,几乎所有的坏主意都是他的杰作。”

龙若海知dào

老沈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是想拉拢卞学进,从堡垒中间求得突pò

。他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一个出力,一个出主意,倒是一个很不错的组合呵。有矛盾好,有矛盾的组合,才会出现利益的冲突。我看呵,这个‘白眼狼’更要注意。”

说到这儿,他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继xù

发问道:“哦,沈大,我还有一个谜团没有能够解开。就是那个‘红枪会’和‘黑龙帮’‘的事,为什么能这么猖獗?元宵节械斗的事,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怎么还没有受到打击处理?‘黑龙帮’有人罩着,我能理解。那个‘红枪会’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哦,你问这个事儿。说真的,刚开始我也有点奇怪。想不通‘红枪会’的后台在哪里。这次回来之后,我还专门了解了一下,才知dào

了其中的内幕。”听龙若海这么一问,沈全斌重又当起了解说员。

第一百八十章 分兵作战

老沈有点感慨地介shào

起了‘红枪会’.有点惋惜地说道:“说起这个所谓的‘红枪会’,名字听起来倒是十分吓人。让人一听以后,以为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好象是一个黑社会组织似的。其实不然。只有知情的人,才能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说到底,本来只是几个在校住宿的学生,兴起的一个小团体。说是人多力量大,大家组合到一处,可以免遭他人欺负。他们为了虚张声势,特意给自己这个小团体,起了这么一个自我感觉很拉风的名字。

刚开始,确实是让他们尝到了团结的甜头。学校里的那些城里学生,不敢再随意欺侮他们了,偶尔还能敲敲其他同学的竹杠。如果就这样的话,也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出现。时间长了,他们不甘寂寞。开始与社会上的一些无业青年,搅和到了一起。渐渐的就不满足于在校园的老大地位,逐步走向了社会。”

“哦,照你这么说,‘红枪会’这个组织,和那个‘黑龙帮’还不是一个性质哩。”龙若海立即发xiàn

了两个组织之间上的本质差异。

“对呵。‘红枪会’本来只是一些不良学生的组织。后来的变化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现在的帮主刘军。

刚从劳改农场释fàng

回家的刘军,先是投奔了当年一起在农场服刑的场友‘二狗子’。他没想到当年跟在自己背后喊‘大哥’的小马崽,现在成了气候。找到了张跃进这么一个大靠山,由小混混一跃成了‘天上人间夜总会’的董事长。

他刚回家时,‘二狗子’表面上很客气。将他收容到手下当了保安。时间长了,才发xiàn

人家对自己根本不念旧情。虽然有饭吃,有酒喝,其实也只是个跟班的小弟,说得好听罢啦。

刘军对这种居人篱下的打手身份,当然是很不满yì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发xiàn

了‘红枪会’这个由半大孩子组成的小团伙,顿时如获至宝。看上这块势力的他,立即软硬兼施,要将之收拢到手下。那些孩子们,那儿能是刘军这种**湖的对手。几个圈子一转,就乖乖地成了他的手下。

刘军再召集了一帮也是从‘山上’下来,不为‘二狗子’所用的牢友。大家凑合在一起,利用学生为他们争地盘,抢山头,收取保护费。一时间弄得宁北城里乌烟瘴气。

‘二狗子’也不是省油的灯,怎么肯让人抢夺自己的地盘。从经济上来说,他不差这么一点钱用。只是充满戾气的他,就是渴望见血。他要从中谋求快乐,寻求刺激。这么一来,他立即拉起了‘黑龙帮’。从此以后,双方就一直是争战不休。直接后果,就是导致了春节过后那场导致钱大毛被灭口的械斗。”

“老沈呵,你说了这么久,也没有说到点子上。龙大想要问的问题,是‘红枪会’到底有什么依仗和靠山。”王大为听得有点不耐烦起来,轻轻用茶杯敲了敲桌子。

听老王这么一说,沈全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说话确实是啰嗦了一点,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都没有说到点子上。他连忙转口介shào

道:“‘红枪会’本来并没有什么大的来头。只是去年下半年,我们这儿办了一家‘豪门会所’。那个姓裘的老板,把刘军收去当了保安队长。从此之后,这家伙就抖了起来。”

“‘豪门会所’?你说的是‘豪门会所’!是不是那个在各地都有连锁店的‘豪门会所’?”龙若海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疑问。这条信息,对他们来说都有所震撼。三人都不会忘记,那一起在市区引起轰动的跳楼事件。

看到三个老朋友这么惊讶,沈全斌感觉有点奇怪。克制住内心的不解,继xù

说道:“是呵,是‘豪门会所’。不过这家会所的来头比较大,是况县长一手引进来的企业。别看况县长对张跃进很帮忙,那个老东西想要把会所挤出去,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说到这儿,沈全斌又想到自己遗忘了最主要的东西。赶忙补充说道:“会所的老板叫裘一飞,是一个江湖人物。算得上是八面玲珑,很会做人。这家伙和宁北政商两界的关系都很密切。”

听到沈全斌说到裘一飞的名字,龙若海、王大为和‘小诸葛’顿时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难怪他们三人如此惊讶。裘一飞当时是被判决了十年有期徒刑,算是判得最重的一个人。虽然知dào

他的背后有人,有势力,不然的话,也不会让鲁光淦停止对‘豪门会所’的侦查。但没有想到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人从监狱里给捞了出来。

对方不但把人捞了出来,还是让他主持一个地方的‘豪门会所’营业。只是从市级降到了县级的场所,看样子也是对其办事不力的一种小小惩罚吧。

沈全斌注意到场中三人的神态变化,不解地问道:“怎么啦,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你继xù

往下说。”龙若海知dào

时间已经很晚,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牵扯时间。挥了挥手,就让老沈继xù

介shào

情况。

沈全斌虽然意识到龙若海有话没有说,也不好多问。接着自己的话题,继xù

说了下去。“‘豪门会所’开张之后,‘二狗子’认为抢了自己的生意。就总是让‘黑龙帮’的人,上门来找麻烦。裘一飞一气之下,就来了一个以毒攻毒,把‘红枪会’这帮人给收罗了过去。

他用了刘军的人,当然会帮自己这个打手撑腰。这样一来,才会造成‘黑龙帮’和‘红枪会’势均力敌的状况。一方有张跃进,一方有裘一飞,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么一来,龙若海才算是明白了宁北黑道猖獗的根本原因。说到底,根子还是通到了况超群那儿。警方是投鼠忌器,担心会招来县委、县zf的不满。越是放任自流,越是变本加厉。

“沈大,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那个‘二排长’,是不是原来曹里镇那个胖得象头猪的朱长富?怎么又会给人起了这么一个绰号的哩。”正当龙若海准bèi

讨论下步工作的时候,‘小诸葛’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哈哈哈,就是他。你们到曹里镇破案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家伙。他因为收礼,给罪犯开了一张火化证明。本来是要追究刑事责任的。因为有个弟弟在宁南县当副县长,这才免去了一劫。把所长职务去掉,就算了事。”

听沈全斌提到那个当县长的朱长满,‘小诸葛’就想到了去宁南取证的情景。口中情不自禁地‘哼’了一声。还好王大为知dào

这个内情,轻轻地拍打了他手背一下。

“现在朱长满调回来,当了常务副县长。朱长富也跟着水涨船高,恢复职务到城西派出所当了所长。至于‘二排长’的故事,你不是说他长得象头猪吗?人家不好当面这样骂他,就只好拐了一个弯来骂。老母猪不是有两排奶头吗?就是把他比成了老母猪。”

“好啦,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吧。”看到讨论已经岔到了闲话上,龙若海打断了沈全斌的话。接着,就谈起了自己的想法。

“关于下一步的工作思路,我的想法是两条腿走路,分兵作战。省厅领导说得不错,另起炉灶,东方不亮西方亮。

你们继xù

专线侦查,明里要压住‘天上人间夜总会’不放。一定要‘二狗子’将了解情况的人,给我交出来。不管有没有作用,声势越大越好。至于用什么办法?

沈大你不方便出面,就交给我们王大哥。‘辣手老王’也不是喊着玩的。我估计呵,毒品上的进展不会太大。但如果能捞到张家为恶的情报,也是不错的。呵呵,说不定会有用的。

还有一件事,我要先说清楚。我们不要只把目光,盯在张跃进叔侄二人身上。视野还是开阔一点好。我总觉得这个案件别有奥妙,不应该只是浮在面上这么浅显的东西。

你们还是要在钱大毛的身上多下点功夫。如果能解开刚才说的这几个疑点,还有他拼命求死的原因。我认为,我们就会大大缩短与目标之间的距离。当然,这一方面的工作,要隐蔽才行。不然的话,非但得不到有用的资料,还可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老沈这一边要加强暗线的使用。单纯依靠公开排查,效果不会很大。这一点,你要亲自出马,抓住不放。还有就是钱大毛死的那天晚上,罗华到底在干什么?这一点要见底。请注意,他和徐大勇一样,都是第一批收到消息的人。”

我的工作,就是从管理入手,广撒渔网。至于具体措施,不外乎就是查场所,打黑帮。说穿了,就是驱蛇出洞。哈哈,比一比,看看谁先捞取这条埋在水底的大花鱼。”

龙若海的工作安排,应该说是中规中矩。他虽然说出了自己思考的部分疑点,但对现场警察反映迟缓和医院监护不力的怀疑,却是一字不提。毕竟怀疑一条战壕的战友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传了出去,肯定会要引起轩然大波。

从小路的情况介shào

中可以明确,信息从医院那一方面泄露的可能性不是太大。这么一来,公安机关内部先期知dào

消息的人,就很值得让人要好好关注一番。

再说,为什么要拣在现场上仓促宣bù

对徐大勇的处理决定?除了畏惧张跃进和他背后人的原因外,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的因素?那个打电话的人,还有在现场挑唆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出发点?

这个决定直接影响了警察去医院的速度,直接导致了徐大勇不能参加当晚的侦查。也在一定程度上左右了钱大毛的生死。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其中的曲折让龙若海感觉头疼。

一个是前任局长,一个是自己的副手,还有一个是自己要出手解脱的部下。龙若海现在的身份不是重案大队长,对这三个人,当然也就不好公开展开调查。

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他也不好让老王他们展开工作。想到这儿,龙若海揉了揉太阳穴。办案要受到各种社会因素的牵制,这是让人感觉最为无耐的事。

龙若海告别了沈全斌之后,一个人走在回招待所的路上。习习的晚风吹来,给他带来了阵阵凉爽的舒坦。此时反而感觉到,比在电风扇的吹拂下要舒服许多。还是大自然好呵。左右回到宿舍也没有什么事,他就干脆漫步夜行,顺便散一下酒气。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回忆着今天一天的经lì

。刚才谈到的张跃进和裘一飞。嘿嘿,这几个人真的让人不可小视呵。况大哥呵,况大哥,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和这些人绞合到一起去哩。唉!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省城追杀

龙若海在街头漫步的时候,省城的大街上,突然发生了一场打斗.或者不能说是打斗,只是单方面的追击战。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赤手空拳地在前面拼命地逃命。几个手执砍刀、赤膊露出纹身的青年人在后面追。

前面被追杀的人,名叫田小弟,来自于A省的D县。他本来是到省城来谈一笔生意。刚吃完晚饭,却没有想到无缘无故地,会遭到了这么一场追杀。田小弟心中那个恨和悔呵,确实是没法子说。自己招谁惹谁了哩?怎么莫名其妙的就会碰上这种黑道追杀。

说是对方追错了人吧,也不象。后面追杀的人,口中喊得清清楚楚,说是‘抓住那个姓田的’。说没有追错人,也不对。自己下午刚到省城,和人无冤无仇的,有谁想要自己的命?

这时的田小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溜呵溜,两条腿象挂上了铅团一样,越跑越觉得重。前面是一条河流,挡住了去路。看到前进无门,后退无路,田小弟双腿一软,干脆跌坐到了地上。既然已经没法逃命,再跑也没意义。

“去球,我日他嫩姐!”后面有一个大个子抢先追了上来。整个追击过程中,就是这小子跑得最快。看到对方手中的大砍刀,正朝着自己的脑袋砍了下来。田小弟认命似的骂了一句家乡方言,然后就两眼一闭准bèi

等死。

“恁(你)是俺A省人?”大个子听到田小弟的骂声,手中的砍刀猛地一停,架在了他的头顶之上。

一看对方的砍刀没有继xù

往下砍,再又听到对方的问话。田小弟知dào

自己碰上了老乡。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能够碰上操同一方言的老乡,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

“是的,是的,俺是A省人。大哥救俺一把吧。”那大个子听他这么一说话,将手中的砍刀往地上一扔。口中喊了一声‘出绿(跑)’,拉着田小弟就往河边跑去。

当后面的人追上来的时候,他们俩人已经‘扑通’一声跳下了水,拼命朝着对面游去。田小弟水性不好,总是要往下坠。全仗着大个子老乡用手托着,才算是平安地游过了河。

“好你个‘大金牙’,你敢吃里爬外!当心‘周老虎’剥了你的皮。”追到对面河边的几个打手,被河水拦在那边无法过来。一时没有办法可想,只得站在那儿跺脚大骂。

“滚嫩娘(nia)那个蛋,俺不干啦,还不中吗?”那个被喊作‘大金牙’的壮汉,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挤干以后,重又穿到了身上。转过头来问道:“咦——你个龟孙,弄啥哩!杂求弄哩(怎么回事)?”

田小弟看到对面的那些人一时过不了河,也才稍许放下了吊在半空中的心。正忙着挤干衣服时,听救命恩人这么一问,他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口中骂了一句‘我日呀’,然后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详细解说了一遍。

他的家境很差。所在的村庄,处于一条标准的穷山沟之中。土瘦路差人更懒,基本上就是全靠吃救济粮过生活。冬天发上一套棉衣,春天就掏空棉花当春秋服穿。夏天赤着膊,穿上一条裤衩就行。到了冬天,当然是再等着发放新的救济棉衣。

为了帮zhù

他们脱贫致富,上面的领导也曾经动了不少脑筋。为了这个问题,并且专门开展了一场‘鱼’与‘渔’的讨论。说是与其发救济粮培养懒汉,不如帮zhù

他们勤劳致富。

这个观点占了上风之后,领导就从外地引进了新品种的绵羊。一户发上一对羊,说是羊毛能卖出好价钱,羊羔能扩大再生产。山上有的是草,什么本钱都不需yào

。要用的劳动力也不多,应该算是一条很不错的脱贫致富之路。

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会发生。扶贫干部前脚刚走,后脚羊就没有了踪影。一只被牵到集市上换成了钱,一只被宰杀喝老酒。就这么一个穷地方,就这么年复一年的混日子,还偏偏特别能生孩子。

计划生育干部去做教育工作,他们还一个个都振振有词,辩解说是因为穷。没有电,没有电视,没有文化生活,只能早早地上床。天一黑就上床,当然只能是做最原始的体育活动。一家生上两三个孩子,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越穷越养,越养越穷,就是这个村庄的典型写照。改革开放以后,他们也有一些人走出去,参加了打工队伍。应该说是好了一度时间,不少人走上了勤劳致富的道路。

好景不长。其中的一些人,很快就被外边的灯红酒绿看花了眼睛。嫌自己太辛苦,来钱速度太缓慢,就又走上了邪道。男的当‘妓头’,组织卖yin,杀人越货,女的骗婚卖yin。总之,是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买卖。

城里的工薪阶层,添置个电器产品,还要斟酌一下,摸摸自己的腰包够不够鼓。在田小弟家的村子里,不少人家玩的都是名牌电器。当然了,这种经济暴富换来的最终结果,就是在公安部的通缉令上,这个村子有百分之五十的男人榜上有名。大江南北的公安机关,都来这里追捕过逃犯。

田小弟在老乡之中,算是混得不错的人。本来只是做打手,混口饭吃吃。自从结识了‘二狗子’以后,升级成了‘妓头’。专门负责帮‘天上人间夜总会’提供卖yin的女人。双方的合zuò

,一直都很愉快。经济收益上,也是象火箭一样直线上升。

这次到省城来,是有人帮作牵线搭桥。说是让他为这边的舞厅和浴场,提供服wù

小姐。如果这笔生意能谈成,田小弟将会让自己的生意,大大提升一个档次也不止。

下午刚到省城,什么事也没有做。吃过晚饭以后,准bèi

去会晤一个舞厅的老板。没有想到,刚一出门就碰上了这种倒霉的事。

‘大金牙’听完田小弟的介shào

之后,笑骂道:“熊渣子孩呵,恁(你)不挨揍,谁还挨揍呵。人家周老虎独霸着这一行,恁来插上一腿,不是欠揍吗?”

到了这时,田小弟才知dào

了自己遭到追杀的原因。看来是自己捞过了界,引起了本地黑道的不满,才会惹来了这场杀身之祸。他在心中为自己庆幸。幸亏在‘大金牙’的砍刀砍下之前,冒出了两句家乡话。不然的话,死了都无处喊冤。

得知自己的老乡丢了饭碗之后,他也很仗义。拍打着胸脯说道:“兄弟,你跟我走。放心,有我吃的饭,就有你兄弟一口。救命之恩,便当涌泉相报。大哥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咱们到宁北去,吃香的,喝辣的。想咋样都行。”

此时的宁北城,夜色已经很重。半空中的星星,忽闪忽闪的眨着眼睛,似乎是在嘲讽地打量着许多不眠之人。龙若海一边在漫步,一边在想着张跃进。他在估猜着解脱徐大勇之后,此人会有什么样的反映。

他在想着人家,人家也没有闲着。当他返回宿舍的时候,宏大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依然是灯火辉煌。此时,他的副手赵有才,正走进了张跃进宏大集团本部,那个装饰得金碧辉煌的办公大楼。

赵有才坐电梯到达大楼顶层的19楼,走进了那个用全套红木家俱,装扮得古香古色的董事长办公室。

他和张跃进不但有着一点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的老朋友。当初刚转业到地方时,由于没有文化,闹出了不少笑话。出门办案,后面都要跟着个有文化的联防队员,帮他当秘书,承担全部材料的记录工作。

时间一长,大家才知dào

这个貌似很有一点文化的家伙,原来是一个‘南郭先生’。有嘴尖的人,就总是开玩笑的称呼他为‘大干部’,说他出门都要带秘书。

在公安部门做一个警察,连基本的卷宗材料都不会做,确实是一件很掉链子的事,办什么事情都说不响嘴。就在他暗自伤神的时候,碰上了四面楚歌的张跃进。

两个人同病相怜,加上又叙出了一点远亲关系,当然是一下子成了莫逆之交。说实话,赵有才和张跃进相处,倒也不仅仅就是这点原因,更重yào

的是张跃进出手大方。

为了改变自己到处挨打的被动局面,张跃进用钱也不手软。这样一来,两人倒也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合zuò

得一直都很愉快。张跃进对赵有才用钱很大方,赵有才也从来不找张跃进的麻烦。

即使别人要找张跃进的麻烦,赵有才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着缓解。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之间的交往当然是日益频繁。以致后来让有些人产生了感觉,说他成了张跃进的一条狗。

这话有点冤枉。那时候的张跃进,自己也只不过是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面子和能量,让赵有才为他当狗。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错,倒还能站得住脚。

张跃进得势之后,赵有才确实是沾了光。先是借势调进了治安大队,然后又是戚长春主动示好,让他登上了主持工作的副大队长宝座。从这一点来说,张跃进对他有栽培之功,拥戴之力。

照常规来看,由此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更加密切。事实却是恰恰相反。两人之间的关系,倒反而显得有点若即若离起来。从表面来看,相互走动的次数没有减少。但如果好好探索一下,就会发xiàn

赵有才很少对张家的事发表意见。

这中间的原因固然很多。最重yào

的是赵有才有一个最好的朋友,给了他一个忠告。说张跃进叔侄二人太张狂,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持久。让他要适当拉开距离,以免有遭一日事情暴露以后,影响自己的大好‘钱’途。

这个朋友是他一生中最高明的指路者,言无不中。他能有今天的风光,很重yào

的方面,都是得到了这个朋友的指点。这样说来,在许多事情的处理上,他也就有意无意的与张家叔侄拉开了一点距离。当然,这种距离是很微妙的,不是那么太明显。

象今天这个情况,赵有才内心并不想来。不为其他,为的就是张跃进这叔侄二人的行事风格。自己一直偏重于低调做人,尽量不要惹是生非。

这叔侄二人恰好相反。无风三尺Lang,行事唯恐别人不知。屁大的事情,也能让他们弄得惊天动地的。再说龙若海刚刚到任,自己就到张跃进这儿来,肯定会要对自己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

不来也不好,这两年来,自己一直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做法。外表上和张跃进亲密无间,实jì

上绝不参与那些授人以柄的事。当然,打‘擦边球’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自己离不开张跃进。有许多事情,都要靠着这老东西帮着遮风挡雨。再说回来,人家对自己也是很照顾的,和他过分疏远不符合自己的利益,也不符合自己行事圆滑的原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委曲求全

身穿一身唐装的张跃进,依然躺坐在老板椅子上闭目养神.‘二狗子’的嘴上也还是叼着根雪茄,也还是将双脚搁在茶几上。赵有才知dào

,在张常委这儿敢这样放肆的,没有其他人,只会是他那绰号叫‘二狗子’的本家侄子张小强。

人称‘白眼狼’的卞学进,始终是一身白色西装。他手中端着个大号玻璃酒杯,正在大厅里来回晃悠着。

城西派出所的那个‘二排长’朱长富,整个身体将张跃进那张特大号单人沙发都填得满满的。看不到他的面部,望见的只能是那肥大的肚皮。看到那起伏的样子,就知dào

是在不住地喘着粗气。嘴上正在吞云吐雾的他,像只喝多了水的蛤蟆,样子显得既滑稽,又可怜。

“张常委好。”赵有才一进门,就先热情洋溢对着张跃进打开了招呼。转过身来,又对着张小强和卞学进献开了殷勤:“张少好,卞少好。朱所长好”

“坐下吧。我不是说过吗?你到我这儿就同到了家一样,不要这样客气。你是长辈,和他们孩子,就更不要这样客气啦。”张跃进坐正了身体,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赵有才在沙发上坐下。

‘二狗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旧自顾自的抽着雪茄。自从认了张跃进这个伯父以后,他的生活方式也有了很大的变化。迷上雪茄,就是他众多改变之中的典范。

在很多雪茄客眼中,“古巴”似乎已经成为雪茄最广为认知的品牌名字。古巴出产的雪茄,不仅代表了好品质,更彰显了贵族的气息。别看‘二狗子’人长得不象个东西,在吸食雪茄的时候,却也是非古巴进口的雪茄不要。

象他此时吸的这种CohibaSigloIV,就是正宗古巴进口产品,香气很足。相比其他品牌,cohiba有它自己的味道,更加醇厚一些。而且是好几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富于变化。看他这种陶醉的样子,就知dào

很是过瘾。

对‘二狗子’的无礼,赵有才也不介yì

。别人不知dào

,他可知dào

这小子的出身来历,更是知dào

这小子的德行。赵有才的人生信条,是宁可得罪天下所有的人,千万不要去招惹疯狗。

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可以去用道理来加以折服。特别是正直之人,更是会要讲理。疯狗只会咬人,不会讲理。‘二狗子’就是这样一条疯狗中的疯狗。

张跃进对‘二狗子’的疼爱,那是众所周知的。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要上天只恨没有梯子。许多人都对张跃进这样溺爱‘二狗子’看不明白。

要知dào

,张跃进可不是个让人随意蹭食的主呵。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个世间没有真zhèng

能让他掏心窝的人。在他的心中,也从来就是只有自己,没有他人。

在这一生中,他也确实从来就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就连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都没有这样关切过。自从搭讪上况超群后,张跃进能够大展拳脚地发财。就总是感觉到老婆、女儿在跟前碍手碍脚,不能随心所欲地做事。

特别是在邓大安的事情上,老婆、女儿都指责他缺德。说是出门走亲戚,都怕人家戳背脊。叨唠听得多了,张跃进也很讨厌。干脆让这娘儿俩去了北美一个国家定居,免得在眼前烦人。

这样做,还又让自己多了个避风港。孽障多了,谁知dào

会在那儿碰上个‘对头星’。万一翻了船,总得有个窝能让自己藏身才行。他也给自己办了一个护照。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话,爬上飞机就走人,照样享福。

张跃进疼爱‘二狗子’的原因,赵有才当然清楚得很。知dào

这小子是张跃进的私生子,那就不是自己所能得罪得起的人。既然他是疯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加以得罪。

卞学进倒还不错,放下手中的酒杯,转身帮着他泡了一杯茶端了过来。朱长满则是很吃力地欠起了自己那臃肿的身躯,总算是露出了那满是肥肉的脑袋瓜子。左右摇晃了一下,算是打了一个招呼。

“听说你那儿来了一个什么新大队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怎么干得好好的,让人把一把手的位置给夺了过去?”未等到赵有才坐好,张跃进就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赵有才没有急着回话。喝了一口卞学进亲手泡的普洱茶以后,又静静地回味了一下。摇头晃脑的作出了陶醉的样子,然后说道:“唔,好茶,好茶。名茶嘛,就是不一样。”

“喜欢喝,回头带点走。这玩艺儿看着不象个什么东西,还被炒得离了谱。人家比我们会赚钱呵。”张跃进感慨万端。他是个生意人,当然对能够赚钱的事情感兴趣。

发财以后,也懂得了‘一家赚钱九家用’的道理。总是会适时的将好处,送给用得着的人。象赵有才这种用得上的人,他总是不时的送上一些好处,用以联络感情。

“张常委不问,我也要来向你报gào

情况的。”赵有才欠了欠身子,接着说道:“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这小子在市局原来是个培养对象,刚从京城参加地市公安局长培训班学习回来。本来是要重用的,是有大前途的人。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会给发配到我们这儿来啦。

按照我的估计,不外乎这么几种情况,一是让他到基层锻炼一下,镀点金好提拔;二是前段时间我们这儿的社会治安比较乱,加上钱大毛的死没有结果,派个能人来治理一下;三就是得不到上面的欢心,真的是被发配下来的。

听说前些日子,这小子为了女人的事,打了市委过书记的公子。这事情闹得很咋呼。很有可能是市局顶不住过书记的压力,才把他放了下来。人家好歹也是个正科职干部,只给了一个大队长。这种说法也有点道理。

听说,本来还想让他担任副局长的。只是因为分管治安的柳副局长,要到年底才到退居二线的年龄。所以只是担任了大队长。从这些情况来看,估计是前两种情况的居多。那他的时间就不会长,主要关心的事,很可能就是政绩。”

赵有才介shào

情况的时候,卞学进也插上了嘴。带点夸奖的语气说道:“这个姓龙的倒也是个硬汉子。明知过大少爷的出身来历,也敢为了一个女**打出手。不过他的实力也不弱。听说出警的时候,就有好几个方面都插了手。在现场上,双方就发生了较量。”

“你说的是哪个过大少爷?是不是和我抢小红的那个家伙?”‘二狗子’翻了翻白眼。他在努力回忆着有关过少兵的事。

卞学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地笑道:“是呵,就是那个过大少爷。况县长把人交给我们,让我们帮着好好招待招待。你倒好,和人家抢起女人来啦。不是我拦得快,还差点打起来。哼哼,真的打起来,舅舅脸上就好kàn

啦。”

“你——”‘二狗子’被卞学进呛白得一时接不上话来。这事他确实有点理亏。真的打起来,况县长肯定会不高兴。就这样,事后还被伯父埋怨了好几回。

看到儿子被外甥嘲弄得这个样子,张跃进心里也不舒服。只是他也没有办法,谁让这笨小子做事不分轻重缓急的呢!没有办法,他只好还是和起了稀泥。一脸严肃地说道:“谈正事要紧。其他无用的话,以后再说不迟。老赵,照你这么说,这小子还是个人才。”

“是呵,是呵。这年轻人当然是个人才。信用社的案件你听说过吧,还有那个曹里的杀人焚尸案,都是他破的。人嘛,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来了以后,说话做人还蛮谦虚的。比较懂事,对我说话都是请教。

不象有些从机关下来的年青人那样,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似的。徐大勇的事情,也给我打了招呼。说是要帮着解脱。只是姓徐的这小子,象头蛮牛,太不识好歹,对我总是象仇人一样。”赵有才实事求是地对龙若海进行了评价。

“照我说,你们就不要烦这个神。从根子起,就不能让徐大勇翻身。不知咋的,我看到那个姓徐的就头疼。现在再弄上这么一个姓龙的来,不是好事。说不定,这小子很可能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二狗子’将手中的雪茄往烟灰缸一丢,气呼呼地开了腔。

从内心来说,他不认可解脱徐大勇的事。总是认为,整个治安大队就是这个姓徐的最为讨嫌。如果让这小子恢复了权力,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知dào

个啥!赵大队长,不要理他,继xù

说你的。”张跃进刹住了‘二狗子’的话头。朝着赵有才摆了摆手,让他继xù

说话。

赵有才对‘二狗子’的呛白,早已是习以为常,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张跃进的实力摆在那儿,不是他对自己还有不小的用处,自己早就把这个小杂种送到牢房里去啦。

凭自己手中所掌握的证据,这小子一个头也不够搬。早晚会有这么一天,赵有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暗自安慰了自己一下。

他知dào

如果没有张老板的出力,自己只能在一个小警察的岗位上转圈子。对于张跃进目前的处境,赵有才是一清二楚。在眼前这节骨眼儿上,他当然也要帮着打好圆场,为张跃进的过关帮忙。

如果两人对龙若海的想法,能够基本合拍的话,事情就好操作,面场上的事情也容易做好。

“年青人血气方刚,心性还没有能够完全稳得下来。他在我们这儿,要的是政绩。我的想法就是和为贵,帮他一把。只要工作上出了成绩,要不了一年半载,他就会走人了事。我哩,多多少少也能沾上一星半点的辅佐功劳。

李局长对我的印象也不错。到了那时候,大队长的位置,想跑也跑不掉的。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皆大欢喜。将来他上去了,万一有个什么事,上面也有人帮着照顾一下。”赵有才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这一番话,放到哪儿都能说得过去。即使用录音机录给龙若海听上一遍,也会点头赞同,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哼,你们这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一道手脚。照我说,出他几回洋相,让他自己呆不下去,就会乖乖地滚蛋。你们不要养虎什么什么的,就是把老虎养在家中的意思。到了那时候,你们哭都来不及。”‘二狗子’不以为然地投了反对票。看到无人搭理,只好将烟灰缸中的雪茄又捡了起来。

“别瞎说,你才出世了几天,知dào

天多高,地多厚?”张跃进喝止了‘二狗子’后,又思索了一会。才接着说道:“唔,你这话说得有点道理。这样吧,先就这样做了看。不行的话,我们再商量。年青人嘛,不就是要的钱、色和名吗?给他一点就是。这事由我来办。唉,不是‘二狗子’硬要办这劳什子的‘夜总会’,还有那个什么‘黑龙帮’。我堂堂正正的张跃进,何苦要看一个小小治安大队长的脸色哩。”

“伯父,你这话就不对了吧。‘夜总会’又怎么啦,大不了我们不开就是。‘黑龙帮’也没什么事,我们不用这个名字就行了吧。我看呵,这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不是来找化工厂的麻烦,你就要烧高香了吧。”‘二狗子’一点也不认可张跃进的说法。他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要看龙若海的脸色。别看他说话不经大脑思考,这话还就说到了点子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会所夜话

面对‘二狗子’的发难,在场的几个人都在装聋作哑.大家都看在张跃进的面子上,不想与这条疯狗多说什么。别看老东西此时很和蔼可亲,真的和他那私生子发生了冲突,他铁定是要站到‘二狗子’一边去说话。

张跃进扫了大家一眼,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悦地说道:“有什么对不对的?不管他是冲着什么来的,你都要给我忍着。什么叫忍辱负重,现在就要有这样的精神。只要过了今年这个难关,还有什么事不好摆平?到了那时,你想怎么折腾都行。”

张跃进拍板肯定了赵有才的想法以后,大家都没有作声。站在一边的卞学进,虽然也不想退却,更不想站出来帮腔。只是他也知dào

自身的价值,就是要能在关键时刻帮着说话。不然的话,自己这个刻薄寡恩的舅舅,早就把自己给丢到一边去哩。

看到场上这个情况以后,他连忙站了出来。支持舅舅的意见说:“是呵,是呵,听舅舅的话肯定没有错。我们都小心一点就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用不着去争这个高低。再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大家相安无事就好,犯不着去找这个麻烦。”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样做,能有一个什么样的好结果?照我的意思做,就是不要给这帮警察有好脸色。这些戴大盖帽的家伙,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二狗子’本来对在场几个人的想法就不赞同,始终是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此时听卞学进一说,更是没有好脸色,乘势来了一个借题发挥。

他不理这个茬倒也就罢啦,只是他的说话太伤人。好歹场子中还坐着两个正牌的警察。只是这个‘二狗子’就是这种德行,说话做事从来都不会顾及到其他人的感受。

别说他没有想到场中人的感觉。就是想到了以后,也是这样照说不误。在他的眼中,除了况县长和自己的伯父以外,典型的是目无余子。在场的两个警察,看在张跃进的面子上,当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面对别人的蔑视,多少有点尴尬地笑了一笑。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是一定要找姓龙的麻烦的。前年的仇恨,我今生今世也不会忘记。不是他,我朱某人怎么会活得这么狼狈不堪。”‘二排长’是最后一个说话的人。

咬牙切齿的‘哼哧’了好半天,才让人听出他是和龙若海有着深仇大恨。对他这个恨,在场的几个人也都清楚得很。话是说得不错。如果不是贪图那两条香烟的话,他确实可以高走一步。只是这个恨,怎么就结到龙若海的身上哩。

张跃进是个**湖,知dào

自己有许多事情见不得光。‘二狗子’的为人行事,更是总在高压线上跑,离不开公安局的庇护。这两年来,他仗着有况超群这把大红伞罩着,做人做事都很张狂,根本不需yào

看什么人的眼色行事。

更何况他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他知dào

与其去求公安局那些拿起好处不要命,做起事来往后退的家伙,不如自己培养几个代言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花钱花力地扶植赵有才,将他拉到了现在的这个位置上。也才自降身份,和朱长富这个‘人渣’也拉上了关系。

这样的做法,现在就看到了效应。冲锋陷阵的事,自然会有‘二排长’上前。这家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只要有了钱,什么事情都敢做。

加上他的弟弟朱长满,又调回来当了常务副县长。行事做人,更是肆无忌惮。有了这条狗,自己就解决了一半的困难和麻烦。

眼前这个姓赵的,虽说有点奸滑,不能直接帮zhù

去灾消祸,但也能一喊就到。帮着在背后出谋划策,也还是一个不错的军师。就拿‘二狗子’要办那个劳什子‘黑龙帮’来说吧,多亏赵有才一句话,才没有惹火烧身。

当时赵有才听了计划以后,就投了反对票。说是树大招风,让‘二狗子’不要公开出面,结果是由钱大毛担任了老大。不然到了这会,械斗打出了人命,也是够瞧的事儿了。

让外人来看,依照张跃进目前的风光劲儿,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找不到能让他退让的道理。特别是对龙若海这么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更没有任何委曲求全的理由。

这个苦衷别人不能理解,而他本人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张跃进是相信命运的。儿子的突然认亲上门,更是让他信上了算命先生的话。不仅仅是信,而且是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年年初,必定要让算命先生给自己算上一打卦。以此为依据,来决定全年的举措。

既然算命的‘三瞎子’说啦,今年诸事不宜,自己就必须要悠着点劲,不可逆天而行。命运如此,自己也只能是自降身价,事事退让。一切的一切,只求度过今年这个难关就行。

从他内心来说,不管多大的事,今年都是一个‘忍’字上前。如果‘二狗子’能听自己的话,就不会有钱大毛那事儿发生。想来想去,他还是佩服‘三瞎子’算命准确。

张跃进这边在讨论龙若海的事,他本人却正忙着和妻子煲电话粥。说到小雨收到英语教材时的情景时,叶婵娟开心得抿了抿嘴。笑着说道:“龙哥,你也辛苦啦。我给你一个奖励,想不想要?”

“怎么会不要呢?娟妹无论给我什么,都是好的,都要双手相接。我想呵,该不是一个香吻吧?”龙若海听说有奖励,迫不及待地就表了一个十分响亮的态。

“哼,想得到美。吻是没有的,而且这个奖励只有一句话哦。你想清楚啦,是要,还是不要?”叶婵娟促狭地在逗弄着龙若海。

听到妻子在拿自己的急,龙若海有点急不可耐。连忙求饶地说道:“一句话?一句话能是什么礼物?不管是什么礼物,我都要。你快点说哦,好婵娟。”

“呵呵,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我就告sù

你啦。听清楚哦,只说一遍。你要做爸爸啦。”老公表现得这么急切,叶婵娟也是一阵阵的甜蜜涌上心头。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楚。”龙若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大声地问道。当妻子连续说了几遍以后,他才真的相信,这不是愚人节的故事。

早晨离家时,就感觉叶婵娟有点缠绵悱恻的样子。自己只以为是妻子儿女情长,也没有放到心上。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妊娠反映。本来自己就给父母做了承诺,说是明年让他们见到下一代。这下子,总算是没有食言。

当他详细了解妻子发xiàn

怀孕的过程之后,才发xiàn

自己有多马虎。这几天明明也知dào

婵娟有点精神不振,有点反胃,却一直没有引起重视。总以为这是游乐疲劳的正常反映。如果不是岳母的细心,估计还要拖上一阵才能发xiàn



龙若海不在家的时候,妻子正常都是回到娘家吃饭。今天中午就餐的时候,叶婵娟看到油腻物品,突然之间就感觉到有点恶心。这副样子落入了妈妈的眼中,当然立即引起了一直盼着抱孙子的老爷子重视。

下午一上班,老少三代就到了市医院的妇科进行检查。叶家人在淮东还是有点面子的。这么一大帮人到了医院,除了院长出面接待外,还请出了已经多年不看门诊的妇科专家刘大夫。

检查结果一出来,‘老夫子’爷爷晚上多喝了一杯酒。人一老,就盼着枝繁叶茂,后继有人。听说孙女终于有孕在身,他当然是乐不可支。龙若海算算时间,看来是自己在五一放假期间结的果。

自己刚一到任,就得到妻子怀孕的好消息。这是一个好兆头,看来自己此行的任务,也一定能够得到成功。在反复嘱咐妻子要注重保健以后,他才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此时,如果在宁北县上空进行观察的话,可以会有一个新奇的发xiàn

。不止一个地方,不止一个群体,还有人在研究和讨论龙若海的到来。

尽管时间已经不早,‘豪门会所’一间装修得别具一格的包厢里,景副局长还在和两、三个人坐在酒席桌上推杯换盏。酒过几巡之后,他用一种带有点疑惑地语气开了腔:“我不知dào

戚局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对姓龙的这样重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大队长嘛。”

“是呵,我看姓龙的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牙齿白一点,连个帅哥都算不上。”接口说话的人,竟然就是管理中队长冯秀丽。

此时的她,警服早就换掉。一件露胸的‘V’领长裙,让她那雪白的ru沟展示得分外清晰。此时的她,端着杯洋酒在手中晃荡。嘴上翘了支细长的女士香烟,一副上流社会交际花的样子。

“你呵,不要一天到晚的就是把帅哥挂在嘴边上。当心你的春哥会吃醋哦。到了那时,我们可帮不了你呵。哈哈。”景少华坏坏地调笑着。嘴上说着话,手却拍到了冯秀丽那厚实的臀部上。

“我怕什么!他又不是我一个女人。这个世界呵,谁又属于谁?去去去,不要动手动脚的。哈哈,说得倒是蛮好听的。有本事你就不要总是乘他不在的时候,偷吃老娘的豆腐哦。”冯秀丽丝毫不忌讳有外人在场。她将手指头点到了景少华的额头上,惹得场上充满了yin猥的笑声。

“说正事,别瞎胡闹。告sù

我,你准bèi

怎么对付这个姓龙的?”对眼前女人无所顾忌的调笑,景少华实在是有点吃不住劲。他只好转移话题,避免对方进一步的攻势。谈到大事,他倒还是蛮正经的。

‘哼——’冯秀丽满不在意的哼了一下。她对景少华这种又想偷情,却又畏缩不前的样子十分不满。小白脸就是小白脸,一点也没有男人的刚强。

这时,她倒有点佩服那个新来的大队长。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敢于怒打过书记的公子。找情人嘛,就要有这种阳刚之气的人才行。象景少华这种小白脸,也只能是解解馋而已,不能当得了真的。想到这儿,她感觉到自己的下腹突然涌起了一股热流。

看到对方换了话题,心中更是觉得不屑。她用讥讽的语气说道:“你就这么大的本领吗?也不知这个局长是怎么当的。不就是一个小白脸吗,要费这么多的心神干什么?不是吹牛的话,我老娘稍微动一下嘴皮子,他在治安大队就动弹不了。除了徐大勇那个死犟牛外,有谁敢不听我的话?”

第一百八十四章 众人关心

“你们局里新来了一个治安大队长?”这是一幢豪华别墅的书房.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中年男人并排坐在沙发上说话。

“是的,老大。这人叫龙若海,是从市局刑警支队下派过来的。听说刚从京城深造回来,本来说是要有大用的。不过他在前些日子打了过书记家的公子。呵呵,就被打发下来啦。”回话的人好象也是警察。

“是他!是这小子。呵呵,有意思。嘿嘿,这个小家伙来了我们这里,会有好戏唱的啦。对了,你怎么看这件事?”问话的老大,好象认识龙若海。一听他的名字,就‘嘿嘿’地笑了起来。

“来者不善。老大,我估计肯定是冲着钱大毛的事来的。不然,上面是不会把这个红得发紫的小子,放到这儿来当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的。再说,市局就是要帮着过家出气,也不应该做得这么明显。”那个警察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对的,不要相信什么镀金之类的废话。这个该死的钱大毛,给我们惹来了多大的麻烦!先是换了局长,刑警那边的‘沈阎王’也已经回来啦。还有你们市局那边来了两个人常驻这儿,听说都是破案的好手。摆下了这么大的阵势,挑明了就是想要破获钱大毛被杀的案件呵。

这个龙若海,又拣在这个时候下派。肯定也是有备而来,是为了钱大毛的事情而来。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你都要诸事小心。千万不要让龙若海夹到尾巴。”问话的老大,关心地叮嘱了一句。

“老大,你放心。我会小心的。既然做上了这个买卖,就是把头提在手上的风险。小心无大错呵。”那个警察听了老大的话以后,连连点头。

“哦,我想起来了。这小子是刑警出身,在破案上很有一套。我们县里的几次大的案件,都是他来帮作破案的。我担心呵,时间长了以后,难免不会给他找出一点什么。你在徐大勇的事情上不要当阻力,以免引起猜疑。最好的办法,就是多给他找点事做做。要让他忙得闲不下来。这样弄的话,谁也说不出什么。让他整天陷在事务圈子中,就会无力过问其他事情。到了时间,自然会走人了事。”转眼之间,这个老大就想出了这么一个阴损到极点的主意。看得出来,这个家伙的头脑非常好用。

他的话音刚落,那个警察就叫了起来:“老大,你真的太有才啦。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小子给困得死死的。高招,绝对的高招。放心,我在徐大勇那蛮牛的事情上,只做哑巴,不做反对派。反正是挡不了的事,何必要冒这个风险。”

“你别光顾拍马屁。我可告sù

你,这小子精得很。能不能困得住他,还不一定呢。你给我记住,一定要瞪大了眼睛盯住这小子,一有事情就要向我报gào

。这是性命交关的大事,千万不能马虎。”问话的‘老大’,显然一点也不乐观。

“小周呵,你说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关心一个小小的大队长上任?”县zf宿舍里,也有人在关心龙若海。说话的人,是况超群。他对龙若海的下派,感觉到有点意wài

。更对他的到任,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感觉奇怪。

如果不是自己与龙若海,有着那么一段友好的交往。象他这种层次的干部,说什么也不会放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现在弄得倒好,市长许鹏程来电话进行关照,副书记过文康也在电话中提到了这小子。

这小子呵,哪里是到宁北来这里任职,简直是给我老况带来了一个大麻烦呵。对他好了以后,过书记那边交待不过去。不好的话,不但许市长那边不好说,和刘强这几位兄弟也不好相处哇。

况超群和龙若海相处的根基,本来就不是很深。为了帮向晨说情的事,双方一见如故。由于都是草根家庭出身,这才彼此之间惺惺相惜,握手言欢。

本来自己对他的发展前景,很是看好。也一直是当作将来在仕途上的同盟军来相处。不然的话,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县长,何必要折节下交这么一个普通警官。

在后来的相处过程中,他逐步发xiàn

这小子的潜力很大。也就总是作为预埋伏笔一般的曲意交往。这位小兄弟,现在出了这样一个难题给自己,还真的不好处置。

他在沉思的时候,秘书小周在旁边笑了一笑,用词斟酌地回答说:“我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原因,恐怕要看一看才知dào

哩。依我分析和推测,是不是与我们这儿的社会治安有关呵?”

小周这话一说,让况超群心中猛一格楞。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哦,你这话说得有点道理。行,今天先到这里吧。你把这事给我放在心上。有什么与龙若海有关的情况,及时给我提醒一下。”

龙若海的这位老大哥,已经在这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对他的到任,既不热情,也不冷漠。不主动与之接触,更不会去畅谈什么兄弟情谊。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不让宁北人产生联想,认为自己与龙若海有任何亲密关系。况超群心中也有担忧。假如这个小兄弟主动登门来叙说兄弟情谊的话,自己应该怎么办?

一个小小治安大队长的到来,确实牵动了不少有心人的眼球。上级在关心,下级也在关顾。局内的人在关心,局外的人同样也在关切他的一举一动。

当别人还在热切地关心龙若海到来的时候,他却已经进入了快乐的梦乡。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自己在初到宁北,竟然就会有这么多人在关心自己。

毒枭已经把自己纳入了对手的范围,并且已经设定了让自己疲于奔命的战术。还有朱长富这么一个‘人渣’,竟然会把自己当作生死大敌。他更不会想得到,况大哥正在为自己的到任左右为难,并且确定了拉开距离的策略。

第二天一早,经过一夜好好休息的龙若海,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办公室。昨晚得知娟妹怀孕的事,让他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逝。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带劲。只是还没等到他将卫生打扫完毕,就被一个电话给召集到了局长会议室,说是参加局长办公会议。

昨天下午,李照远和姜政委一起去市局参加会议。回来以后,当然要照本宣科,传达一番。会议的内容,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这个统一行动,那个集中教育整顿。

现在的上级部门,也不知是真的闲得无聊,还是把下级当成了孩子,一举一动都要帮着进行规划。基层的领导,尽管心中也在埋怨上级在添乱,表面文章还是要做好。不管效果怎么样,起码要做到轰轰烈烈的才行。不然的话,上级检查是没有办法过关的。

会议室里,局领导围坐在屋中央的会议桌子四周。其余的部门领导,则散坐于后排的条桌旁。龙若海在慢慢喝茶的时候,经过邻座的经侦大队崔大队长的指引,对坐在中心位置的领导们,进行了一番对号入座。

他盯着那个景副局长看了几眼。也许是在后勤工作上呆过的缘故,当然也有可能天性如此。正在吞云吐雾的他,尽管已经身居高位,面庞上还总是少不了谄媚的笑容。和李局、姜政委说话的时候,也总是是一脸的媚态。

这是龙若海到宁北以后盯上的第一个人。盯的原因,倒也不是因为昨天他对自己的冷遇。元宵节那天下午,这人一直围绕在戚长春的身边。无论是他本人在挑唆,还是其他人在现场进行撺掇,他都是必须要重点关顾的人。

如果能从他这儿找到戚长春在现场态度变化的原因,对整个案件的侦查,肯定会有重yào

的推动作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撬开他的嘴?一般性的询问,肯定是无济于事。使用其他手段,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万一被人倒打一耙的话,反而会导致被动。

李照远只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会议。在姜政委对会议精神进行传达部署后,他又专门进行了强调,并且一一落实了责任人。总之是做到了轰轰烈烈的发动,效果如何就不去多管了。

当与会人员准bèi

挟包走人的时候,他这个会议主持人又发了话。“局通案委员会成员请留下来,我们继xù

开一个会。会议的主题,就是研究徐大勇开枪一案的处理问题。”

这个所谓的通案委员会,其实就是所有的局领导和几个与侦查案件有关的部门领导。平时没有事也不活动,只有碰上了局长不好独自拍板,需yào

拉上一班人共同承担责任的时候才会用得上。说得好听的是集思广益,难听一点就是推卸责任,好在这种机会也不很多。

会议开始后,所有人都按照李照远的要求,移坐到了中间的会议桌四周。龙若海先是按照调查报gào

的内容,详细介shào

了徐大勇使用武器一案的基本情况。其实他一句话都不说,在座的人也全部清楚当时的情况。只是人家都在故作深沉罢了。

当他一丝不苟的按照规矩介shào

情况后,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就乘势阐述了自己对这一事件的看法:“各位领导,《人民警察法》第十条规定:遇有拒捕、暴乱、越狱、抢夺枪支或者其他暴力行为的紧急情况,公安机关的人民警察依照国家有关规定可以使用武器。

《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三章第九条规定:人民警察判明有下列暴力犯罪行为的紧急情形之一,经警告无效的,可以使用武器:(九)聚众械斗、暴乱等严重破坏社会治安秩序,用其他方法不能制止的;(十)以暴力方法抗拒或者阻碍人民警察依法履行职责或者暴力袭击人民警察,危及人民警察生命安全的。

从这些法律规定来看,徐大勇在鸣枪警告无效后,对正在施行暴力袭警的歹徒,开枪射击的行为完全合法。”

乘着喝茶的机会,龙若海扫视了一下全场人员的反映。发xiàn

只有景少华的面色有点难看,阴沉着一张脸,象是谁借了他的钱不还似的。刑警大队长沈全斌坐在自己的正对面。示意性的眨了眨眼睛,又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其他人中,有的是在窃窃私语。对龙若海初来乍到,就敢于揭开这样涉及到前任局长和大款张跃进的历史旧账表示不解。有的好象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还有的则是一脸的诧异和惊奇,继而又流露出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解脱大勇

龙若海的目光一扫,就将场中诸人的反映,尽收眼底.他笑了一笑以后,继xù

说道:“为什么在和平年代,我们警察牺牲的比重,要高于军队?固然是因为我们的工作性质,始终处于峰口Lang尖,处于敌对矛盾的最前沿。危险险很大。

更重yào

的是我们警察的自我保护意识和防范能力,相对来说比较差。平时缺乏训liàn

和经验,关键时刻拉不动,打不响。这本身就是很可悲的事情,还要为了请示报gào

,而错过最佳战机,造成本来可以避免的人员伤亡。

请大家想一想,在罪犯已经举起屠刀的时候,在生命攸关的情况下,我们依然不能或者说是不敢使用武器。还要考lǜ

上级是否会批准开枪的问题,是不是很可悲?那还不如提请上级公安机关,今后不要佩发武器。烧火棍还要比他好用哩,起码说用起来不要提心吊胆。”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时候,象李局、姜政委这些人,感觉很是心酸。技不如人,已经让警察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在现场上,还要患得患失,不敢开枪。这样情况下的伤亡人数,不高才见鬼哩。

“至于枪击的部位,西方国家法律对袭警的罪犯,是可以当场击毙的。我国相关法律没有明确规定袭警罪,使用枪支也要求必须注意避免要害部位。我在北京学习时听说过这么一个笑话。专家学者制定法规时,刚开始提出的限制条件是只能打四肢。

这样的规定,无疑是将我们的警察,推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部里的领导,动了许多脑筋,也没有办法让这些专家能转变观点。有人想了个点子,就是请这些专家学者到靶场进行实jì

打靶。说是让他们放松休息一下,其实是让他们实jì

体验一下生活。”

听到龙若海说起八卦新闻,所有的人全都停止了私下讨论。伸长了自己的脖子,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龙若海看到这副形状,不禁也乐了起来。怎么关心八卦的人这么多哦,难怪那些报导演艺界名人生活细节的报纸杂志那么热销。

看到大家有了兴趣,他也就放慢速度说道:“那么多人参加打固定靶,子弹也用了不少。不要说打四肢,就连中靶的都很难,也很少。这下子,专家学者们才转了弯,改成了现在的必须注意避免要害部位。

如何避免?双方都是在运动变化着的物体,好说不好做哇。只要不是蓄意瞄准要害开枪,就是死了也没有问题。更何况,仅仅是击中的肺部!要真的是那样苛求的话,我想在座的没有谁敢开枪。”

“那只有部队的狙击手,打定点目标才能做得到。为什么那些参加械斗的黑帮没有人过问?对自己的同志却偏偏不肯放过。人家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就能呼风唤雨,让我们公安局把脸都丢到东洋大海去哩。”分管治安的柳副局长,对这事一直是看不惯。这个时候也抢着插了一下嘴。

在这之前,他也多次说到这个事,只是无人理睬。由于自己是个转业干部,总是找不到能够让人折服的理由。说到法律依据时,更是茶壶煮饺子——有货倒不出,让那些秀才出身的局领导,顶得无言以对。

今天终于让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个新来的大队长不错,有嘴有手有能力,更重yào

的是有这么一份刚正不阿的骨气。就冲着他能不畏强暴为部下伸张正义,自己将班交给他就肯定没有错。自己乘风乘势的跟着轰了一炮,好解气哩。

“这个事情不解决好,我们就会冷了下面同志的心。拖了这么久,我这个政委是有责任的。为什么总是要考lǜ

这样,考lǜ

那样,就不考lǜ

警察的感受!我们不是总在强调要有法必依,执法必严吗?为什么对待自己的战友,却总要这样苛求?我建议立即恢复徐大勇同志的职务。”姜政委看到柳副局长抢着表了态,也就接在后面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有什么不同意见?”李局的问话很微妙,也很有艺术。如果直接问有没有赞同意见的,有些人就会沉默不语。就会以不表态为武器,从而让会议形成僵局。现在这样一问,造成了主客易势。除非有人甘当出头鸟,否则就会视为同意。

“看样子大家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那我就这个事情谈一点看法。一是立即恢复徐大勇的职务。龙大队长要好好做工作,要代表局党委表示道歉,让大勇同志轻装上阵。是我们的工作失误,给警察造成了伤害。应该检讨的就要检讨,不要文过饰非。

二是我们的党委成员要好好反思一下。为什么对歹徒可以百般迁就,对自己的同志却是这样的苛求!械斗的歹徒照样逍遥法外,维护社会治安的警察却被停职检查。我们的警察被人打伤,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老百姓对我们有误解。把少数害群之马的作为当作整体行为,把我们有些违心愿做的事记在警察的账上。这些,我都能理解。为什么我们自己也要这样做?为什么我们的领导班子,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没有任何自己的意见要发表!

据我所了解,检察院和纪委都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反而是我们内部在揪住不放。难道就因为对方是大老板的员工吗?法律何在,公理何在!我奉劝在座诸位一句,不要被金钱晃花了眼睛。散会!”

李照远到任以来,第一次显现出在市局工作时的那种火爆性格。三言两语就把这件拖延半年之久的陈案划上了句号。他的这种决断,让班子里的有些人刮目相看。也让大家对龙若海的到来,给予了新的、更高的评价。

会议一结束,龙若海就找到了赵有才。向他通报了局通案委员会的决定以后,建议两人一起找徐大勇见面谈话。赵有才先是不肯,说是怕被寒碜。他说:“大队长,你是不了解徐队长这个人的性格。标准的就是一头蛮牛,一点也不讲道理。”

“不管怎么说,谁让我们是大队领导的呢。听我的没错,吃点亏也只能证明你赵大的高风亮节。”龙若海做了好大一会工作,赵有才总算是勉强答yīng

了下来。

“大勇,让你受委屈啦。今天上午召开了局务会,局领导确认你使用武器的行为完全合法。决定从今天起恢复你的职务。并让我代表局党委,对工作当中的失误,向你表示道歉。希望你能对局里前一阶段工作中,存zài

的失误有所理解和原谅。放下包袱,放手工作。”龙若海不玩虚文,直接就点明了主题。

“谢谢,谢谢。感谢领导还我清白。没有想得到,还有这么一天,会还我清白。”从徐大勇短促的回话语速中,龙若海能感觉到他那种沉冤得白的丝丝激动。只是这种激动的时间很为短暂。说完之后,他就又紧紧地抿着嘴唇不再说话。

转眼间,他又恢复到了在这之前那种大大咧咧的神情。大马金刀般地斜坐在椅子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面孔朝天地抽着香烟,似乎这个决定与他无关一样。

“在你得以洗刷清白的过程中,赵大队长的态度很积极,帮zhù

做了不少的努力。以前的误会,就不要再说什么。在今后的工作,你们要加强合zuò

。要用工作实绩,来报答领导对你的关心。”自从知dào

李照远想让徐大勇和赵有才搭档的想法后,龙若海当然要帮着两人熔洽关系。

“主要是龙大队长的关心。不是他帮着出面,事情还不知会拖到什么时候哩。在过去的工作中,如果我有什么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请徐队长多多谅解。”赵有才很会做人,接口也很快。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且主动抛出了橄榄球。

“他?哈哈哈——”徐大勇把嘴一撇,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用略带嘲讽地说道:“他赵有才赵大队长不落井下石,我徐某人就是烧了高香。还想指望他能帮忙!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算了吧,赵有才,你这一套还是给我收起来。哄得了别人,哄不了我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就算是在你的事情处理上有什么不妥,我也是为了工作。再说,也不是我让你停止执行职务的。这种恢复工作的事,更不是我赵有才说了就能有用的事。龙大队长,你看看。我说不来,你硬要拉着我来。如果我不来,你肯定会要说我气量太小。我来了,就是这个样。”赵有才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委屈地叫苦连天。

“算了吧,你就不要在我面前充好人了。你是什么东西变的,我清楚得很。左右不过,就是张跃进养的一条狗吧。有钱人养狗,就是用来咬人的。总有一天,我会掀开你的老底。等着吧,赵有才。”徐大勇还是寸步不让,句句顶着赵有才的软肋上。

“好了,好了,都给我一份面子。少说两句行不行?”龙若海拦在两人中间。好说歹说,才算是止住了双方继xù

争吵的势头。不过他的脸色也不太好kàn

。对今天这事,在他内心之中,也有个评判,感觉到徐大勇有点得理不让人。

本来以为经过自己的努力,换得了这样一个决定。肯定会赢得徐大勇的衷心感谢,进而得到行动中队的警察拥戴。分裂的治安大队,也能以此为契机,重新溶为一体,各项工作就此蓬勃开展。

这样看来,自己的期望完全落了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前景不可乐观。如果不是沈全斌的极力介shào

和推荐,自己还真的不太看好眼前这头蛮牛。

“大勇,你先出去。回去准bèi

一下,明天陪我下乡到基层派出所去。我要走一走,尽快地熟悉一下宁北的社会治安情况。”这么多年的磨砺,龙若海的养气功夫明显得到提高。此时的他,在内心中对徐大勇这种不靠谱的做法极为恼火。面孔上却毫无反应,在言语上也是显得十分温和。

“好吧。”徐大勇答yīng

了一声,立即起身走人。临出门时,他还朝着赵有才瞪了一眼。恨得赵大队长有火无从发起,只是脸色憋得有点发青。

徐大勇出门以后,龙若海抱歉地向赵有才打起了招呼。有点懊恼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想到这个徐大勇的脾气会这么怪。让你受委屈了吧?赵大队长。”

赵有才倒是好说话,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大队长你这说什么话,我还能不理解徐大勇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的脾气不好是真的,但人还是不错的。不管是敬业精神,还是工作能力,都是一把好手。

再说你也是为了工作,这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事。我的年龄最大,就是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如果这么几句话,我都受不下去,以后就没有办法在一起共事啦。”这么一番话,让龙若海听得暗暗点头。有这么一个知进知退知忍让的老同志辅佐,确实是一种很大的福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新收保镖

徐大勇离开办公室之后,龙若海也不再去多回想和计较他的态度.话风一转,就和赵有才谈起了自己想到乡镇去熟悉情况的打算。对新领导这种敬业精神,赵大也是十分的佩服。

他有点拍马屁意味的说道:“大队长,你真的是个闲不住的人。昨天才来上班,今天就解决了徐大勇的事。明天又忙着要下乡,到基层熟悉情况。这样干下去,我们都没有工作做了呵。呵呵。”

“赵大,话可不能这么说哦。我才到任,两眼全是一抹黑。总要抓紧一点时间进入状况,尽快合上大家的工作节拍才是。不然的话,我们大队的全年工作就要滞后,就要拖全局工作的后腿哩。”对方的好话,龙若海听得懂。尽管这样,他还是有点不以为然,还是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来,两人讨论了一下陪同龙若海下乡工作的人员。对这一点,赵有才主动向龙若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大队长,估计管理中队的那个大小姐怕晒太阳,不会愿意去的。你就带着行动、禁毒、和户籍中队的领导,到下面乡镇走一走。

既是了解基层情况,也是对前一阶段的工作,进行一次综合检查。看看治安案件查处工作、治安处罚的执行率、公共场所的管理和易燃易爆企业的安全检查是否到位。家中的事情你放心,全部交给我就行啦。”

龙若海感动得那是没法形容,老同志的素质就是高。自己占了人家的位置,不仅没有一点芥蒂,还主动扶持自己的工作。连声说道:“你们老同志的觉悟就是高。有你的帮zhù

,我在宁北的工作,就一定会做出成绩来的。”

“哩哩,大队长,你这话就见外了吧。你多进步,我的脸上也有光呵。最起码的来说,将来我在社会上,也多了一点吹牛皮的资本。龙局长当过我的直接领导,是我的好朋友。多有面子的事。”赵有才这话一说,逗得龙若海笑了直不起腰来。

他连声说了几个‘不会、不会’,也不知dào

说不会什么。是说不会不把赵有才当朋友哩,还是自己不会当局长?反正双方也不去顶真,相互一笑也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在赵有才的张罗下,行动中队的李小江、禁毒中队的罗华,还有户政中队的张大姐,和龙若海一起组成了一个综合工作组。不管哪个人看到了这样一个阵容,都要夸一声兵强马壮,精兵强将。

熟悉的人都会说,赵有才相容性不错。面对一个后生小子,都能这样真心扶持。冯秀丽不愿意参加工作组,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徐大勇的缺席,就有点让人奇怪哩。

大家本来都以为徐大勇刚刚得到解脱,肯定会要给大队长几分面子。没有想到他就是不肯参加,一点也没有商量的余地。面对这种犟牛,赵大也没有办法。苦笑了几声以后,只好换上了李小江。

在这之前,行动中队的两个领导之间,已经发生了一番争执。听到徐队长表示不愿意参加下乡检查时,李小江满不高兴地说道:“大勇,新来的大队长,为人做事还是很仗义的。刚一到任就查点你的事,而且这么快就取得了结果。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没有人情味儿啦?让大家会怎么想你!”

“小江,你说的话我都听得懂。我打心眼儿里感谢龙大。只是心里头的这口恶气呵,我是没法子出。这个世道啊,干的不如看的,看的不如捣蛋的,捣蛋不如混蛋。我算是看透了。干得越多,错误越多。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多休息休息。”面对老同学的劝说,徐大勇依然不为所动。

“照你这么一说,那我们以后的工作,是干还是不干?是不是我们全中队都放假,不需yào

再工作?大家都齐起心来,给龙大队长找个难堪来看一下?”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小江也有点冒火。自己这个老同学、老朋友,怎么就这样不听人劝的呢?他说话的语气,也就益发有点冲撞。

徐大勇一看李小江真的动了火气,也知dào

自己这样做有点理亏。立即放低身架说道:“我没有让你们不干嘛。不管怎么说,我们行动中队也不能让大队长为难。这件事,就算我拜托你了。小江,有招呼,做哥哥的日后一定给你陪个不是。”

对这个人员变化,龙若海不置可否。只是用自己那深邃的目光,朝着行动中队的队长室看了几眼。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计较这些东西,如何迎接张家对解脱徐大勇的反映,才是他思维的重中之重。

此时的‘天上人间夜总会’,尽管已经到了上午十一点钟,却依然处于休息时间。经过那些寻芳客一夜疯狂的大厅、包厢里,到处散发着阵阵**的气息。

作为老板的‘二狗子’,当然也是高卧不起。身体的两侧,一左一右躺着两个新来的舞女。他闭着眼睛,双手却在那两个姐儿身上摸来摸去。揉捏得女子呻吟连连,粉面含春。

女人在床上扭来扭去的撒娇,加上欲迎还拒的假动作,更是让‘二狗子’兴趣大增。他一跃而起,跨到其中一人身上,准bèi

再次将其正法。赤身**的两女一男,顿时重又嬉闹到了一处。

夜总会门外的大路上,走来了两个人。一个是‘妓头’田小弟,另一个就是昨晚救他的那个‘大金牙’。他俩为了逃命,昨天就连夜离开了省城。此时,俩人正一边跑路一边说话。

“田大哥,如果麻烦的话,你就不要烦这个神啦。凭我这身武艺,到哪儿都能找到一碗饭吃的。如果不是祸惹得太大,老家那边追得太紧的话。想赚什么样的钱,老子也不费事的。”

“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要说你救了我的命,就冲着你是我的老乡,我也不能不管呵。再说,就凭你这副身手。嘿嘿,我们那个主家呵,也不会舍得放你走的嗳。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把情况一说,你就知dào

我说话有多靠谱啦。”

田小弟一番介shào

,‘大金牙’很快就了解了‘二狗子’的一些基本情况。

‘二狗子’这小子身体非常单薄。大风一吹,估计都能让他顺风飘上几里路。这样一个家伙,偏生又是成天在外惹是生非。张跃进怕他吃了别人的亏,就专门给他找了两个退伍的特种兵做保镖。

对这两个保镖,‘二狗子’并不满yì

。只因为人家虽说是为钱而来,却始终保持着军人的气节。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不肯为虎作伥。‘二狗子’在外边找人麻烦时,他们只是保证‘二狗子’不被打,却总是不肯主动帮他欺侮别人。

要让‘二狗子’这种乖舛脾气的人能满yì

,本来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更何况保镖这种独立异行的做法,当然是只能让‘二狗子’气得骂娘。

要说满yì

的人,也不是绝对没有。专门从家乡往夜总会输送卖yin女的‘妓头’田小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可他又有自己的事,当然不能取代保镖的作用。

‘大金牙’和‘妓头’田小弟一样,都是来自A省。他在老家重伤了人以后,就一直在江湖上混。昨天晚上,田小弟在省城为了一块歌舞厅的地盘,得罪了‘地头蛇’。对方请出了黑道上的人,对他进行追杀。

就在他疲于奔命的时候,多亏‘大金牙’听出了他的口音,知dào

是A省老乡,才顺手搭救了他一把。不过这样一来,‘大金牙’在省城也站不住脚了,就跟着他到了宁北。

从田小弟的角度来说,‘大金牙’能打敢拼杀,绝对是一个闯荡江湖的好帮手。这种人,推荐给‘二狗子’,肯定会受到欢迎。自己做的是这一行生意,到时候也有一个能用得着的人。

刚刚才从男欢女爱中得到满足的‘二狗子’,看到田小弟领着一个大个子男人来找自己,心中有点不悦。这个时候,他需yào

的是睡一个回笼觉。让自己刚才消耗的体力,尽快地得到恢复。如果来访的人,是一个美女的话,倒还可以商量。象这种粗大汉,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张少爷,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看他这个骨架,就应该知dào

,是那种特别能打的好手。我看呵,你那两个什么特种部队出来的保镖,恐怕不够他瞧的哩。”田小弟是个聪明人。一看到‘二狗子’那种脸色,就立即迎合着他的喜好说起了话。

“是吗?真的有这么厉害!你可不要哄我呵,‘田小鸡’。我可是要当场试验的哦。不要让你的恩人被打了以后,再找我求情的。”‘二狗子’一点也不给田小弟留面子。开口就直接呼喊他的绰号。

这一点,田小弟也没有办法。他做的就是‘妓头’的生意,再加上自己名字中的‘小弟’。读音和‘小鸡’又很接近。只能是点头答yīng

,而不好反驳。

对‘二狗子’说的要比试,田小弟倒不担心。他已经看过了‘大金牙’的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和那两个特种兵比起来,肯定是只强不弱。

“张少爷,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靠谱的话?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绝对让你满yì

。你如果不想用的话,那我就留作自己用。到了以后,你不要怪我不讲义气就行。”

“行,我们现在就来试试。真有你说得这么厉害的话,我给他双倍工资。”被田小弟这么一说,‘二狗子’也信了几分。再看看‘大金牙’那铁塔似的身材,更是有了一点兴趣。

两个特种兵,一个姓王,一个姓李,立即被找了过来。听说只是简单的比试,他们也显得十分开心。到这儿当保镖,老板让自己打的人,都是善良老百姓。真要那样做的话,总是感觉违背做人的良心。

一点不做事的话,又好象有点对不起自己拿的那份工资。现在有人愿意来当沙包,还又不违背自己的道德准则,他们当然是乐于奉陪。

当他们看到‘大金牙’的身材之后,也意识到对方不是一个善茬。两个人也不逞强,相互使了一个眼色,小心翼翼地投入了打斗。只是小心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先是一对一的比赛。老**一上场,‘大金牙’一点礼貌都不讲,就乘着对方站立未稳的时候,来了一个当心一拳,朝着人家心口打去。老**想避让,他又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抓着人家手腕来了一个大背包,将老王摔倒在地上。

‘大金牙’表现得很猖狂。打赢了之后,就站在那儿轻佻地打着口哨。并且用右手食指,对着两个特种兵保镖钩了钩。军人出身的保镖,依旧保持着当年的血性。面对这种侮辱,他们一起冲了上来。

老王吸取教xùn

,也来了一个劈面一拳。面对保镖的联手攻势,‘大金牙’不退反进。只是身躯一晃,便让对方这一拳打到了空处。对方的先发制人,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将直冲拳变成了劈掌,朝着对方的脖子横削过去。

对方也不示弱。老李仗着自己的小巧功夫有过人之处,三拳两脚之后,就想施展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来上一个贴身缠斗。却没想到是正中下怀,‘大金牙’是求之不得。

他先是一记硬拼,将老王给震退几步。再用太极拳中的缠丝劲,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将老李顺势一拉再加上一脚。只听得‘砰’的一声,对方被踢了个正着。一式‘平沙落雁’,相当难看地摔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二狗子’也看得出来。‘大金牙’特别能打,水平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美。尽管是一挑二,他和自己的两个保镖切磋,也丝毫不落下风。看到自己的保镖摔倒在地上,他不怒反喜,为‘大金牙’鼓起了掌。

打斗的最终结果,是两个当兵的被打碎了自己的饭碗。取而代之的人,当然是‘大金牙’那小子啦。

第一百八十七章 面对挑战

计划不如变化.下乡工作的人员,虽然已经调配到位,但龙若海还是没有能够按照计划执行,还是没有能够下得了乡。

第二天一早,做好准bèi

工作的龙若海,就等着整装上道去基层。这时,局办公室突然来了电话,通知他到信访室参加接待信访。看到他不解的样子,赵有才赶忙帮着做了一番解释。

不少基层公安局,都有这样的规定。每个星期都会有这么一天,让局领导带着分管部门负责人,一起接待来访的群众。尽管这种制度是形同虚设,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今天就正好轮到柳局长和治安大队负责人参加接待活动。

过去都是赵有才参加接待。现在有了新任大队长,当然应该是龙若海出场才是。这么一说,才算是让龙若海明白了过来。小局要服从大局,自己的工作安排,只能推延到明天再说。

当龙若海带着笔记本和茶杯,来到信访接待室时,才发xiàn

柳局长没有来。负责信访接待的丁主任告知说,柳局长一早就去了市局,参加一个行业整顿的会议。这也就意味着,今天的接待工作,龙若海要唱‘独脚戏’了。

丁主任是个四十开外的女警官,留着一头齐耳的短发,显得比较干净利索。一看这个样子,也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她看到龙若海的面色有点发沉,连忙解释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天坐下来,也碰不到几个**的人。就是有,也会转到有关部门去处理。

我在这儿蹲了这么长时间,几个老面孔都认识,好处理得很。再说,这么大热的天,还有谁愿意往外跑。热就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啦,还能再有这个精神东奔西跑!一般的老**户,都是拣在重大节日前面来。其他的时间,很少往我们这儿跑的。”

听了丁大姐这么一介shào

,龙若海也算是定了一点心神。刚一接触新的领域,总是会让人有点发怵的。既然丁主任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他也就不要思虑太多。

时间倒也容易消磨。丁大姐主管这项工作,也有了七、八个年头。说起信访接待中的奇闻逸事,那是一套又一套的。照这样子下去,一个上午就这么听听新闻,炼炼板凳功夫,也就算是万事大吉。

天不从人愿。丁主任说不会有信访上门的承诺,很快就落到了空处。大约十点多钟的光景,就有生意上了门。

先进来的是一对老龄夫妻,带着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子。接着又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装扮得不洋不土的样子。看他们都是一脸的汗水,看样子也是才赶到县城不久。

看到这么两批人相继上门,丁主任不禁暗暗叫苦。本来很是喜容的脸色,顿时都绿了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样的好日子?怎么这两个**户中的‘老大难’,都一起赶了过来。

自己刚刚还和龙大队长夸下了海口。说这种大热的天,不会有人来**。没有多长时间,他们就赶过来打了我的嘴巴。人家初来乍到,什么事情都还摸不着头脑,这事让他怎么接待处理哩?

不管怎么说,佛到门前要烧香。既然**户到了办公室,总是要接待的。尽管丁主任的脑海中翻腾个不停,还是礼貌地将**的群众迎了进门。

她按照先后次序,先将那一家三口人让进了接待室,坐在了龙若海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又给那个中年妇女倒了一杯凉开水,让她在外间办公室先安顿了下来。

看到对面一家三口身上的衣着,龙若海就知dào

,这是一个穷困潦倒到极点的家庭。两个老人的衣服,补丁多得几乎看不清原有布料的颜色。孩子身上的衣服好一点,短裤上也有两个大大的补丁。汗衫上有几个窟窿,都能看得到肉。

这样的衣着,在现在的宁北农村,应该也算得上是绝无仅有的稀罕。龙若海看到这副形状,只是在内心之中为这种家庭感到一种酸楚。但他没有急着开腔。

学有所精,技有所长。在信访工作上,丁主任无疑就是自己的师傅。此时如何接待,还是听她安排比较妥当。需yào

自己说话的时候,再开腔也不算迟。

“迟大爷,这么大热的天气,你们怎么会来了哩?也不怕把你家宝贝孙子给热坏了吗?”丁主任已经多次接待过他们,一开口就很热乎乎的表示了关切。坐在一旁的龙若海微微点了点头,这就是水平,一句话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我也不想来呵,丁主任。这大热的天,谁也不想没事找事做,歇息还嫌热着哩。唉,没有办法的事。一天不解决事情,我们两个老人死也闭不上眼睛哩。丢下这苦命的孩子,又能交给谁呵?”迟大爷说话有点哆嗦。掀开头上的草帽以后,额头上的汗珠,还在不住的往下滚。

看到这个情景,龙若海站了起来。先是将摇头电风扇转了过去,让风对着那老少三人吹。又去水池那边打了一盆凉水,给老人送了一个凉毛巾。

迟大爷一边道谢,一边站起来接过了毛巾。嘴中说道:“这就是龙大队长吧?听说你能帮我家解决这个问题。真的能行,你就是菩萨转世,我老头子给你当牛当马也愿意啊。”

老人的话,让龙若海和丁主任都是一楞。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远在乡下的**户,都会知dào

龙若海的到任。不但知dào

他的的到任,而且知dào

他今天在信访室接待来访。这事透着有点诡异呵,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一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迟大爷,你怎么知dào

龙大队长今天会来接待信访的呵?我们龙大昨天才刚刚上任的呢。”这个时候,丁主任的精明强干,就得到了充分的显示。根本不用龙若海有任何示意,她就主动顺着话题查问了起来。

她也在心中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哩?怎么这个龙大昨天才到局里上班,今天第一次到我们信访室,就会有人点着名找上门来哩?这中间,好象是有点找麻烦的意思在里面。不对,我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接待。千万不能让人家年青人栽在这儿。

“咳咳——不瞒你丁主任说呵。今天一早就有人上门来送消息,让我们抓紧时间到城里来。说是新调来一个龙大队长,特别的有本领。只要找到了他的人,就一定能帮着我家解决问题。这不,我们就顶着这个大热天赶了过来。不然的话,这种天气,我们说什么也不敢往外跑呵。”

迟大爷的话,让龙若海的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还真的有人看得起自己呵。才刚到任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挑起了战火。龙若海嘴角的纹路向上跳动了几下。来者不善哦,自己只能是见招拆招,以静制动。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急于向自己下战书。

这么一说,丁主任的脸色也有点难看起来。自己一个女警察,在仕途上也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不然的话,也不会被送到这种整天磨嘴皮子的位置上来。你们这些人想要整人,我管不着。但也不应该把战场,摆到我的信访室这儿呀。

迟大爷的事情并不复杂。在他的陈述和丁主任的补充下,再加上有多次接待所形成的书面材料,龙若海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人原来有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家五口的小日子,虽然说不上有多强,但温饱是肯定没有问题的。看到村上的人出外打工赚了钱,儿子在家也有点坐不住了。

三年前不顾家人的劝阻,去了T省一家私人矿山打工。刚开始还好,月月都能带点钱回家,让家里的日子过得滋润一点。好景不长,就传来了儿子病死在矿山的噩耗。

那么健壮的儿子,怎么可能说病就病,一病就死。老人一家怎么说,也不肯接受这个病死的结论。从此,他们一家就走上了漫长的**路。理由就是警察做事不出力,一定要公安机关帮着找出所谓的杀人凶手。

为这事,两省公安机关也曾经组织过专题会办。只是谁也没有这个本领,帮他家找出纯属子虚乌有的杀人凶手。会办工作,当然也只能是不了了之。就这样,事情一拖就是三年。

跑得久了,老人一家也不再抱任何指望。只是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到公安局来**一下,弄点钱物回家贴补家用。媳妇看到这个日子没有盼头,也就早早改嫁走了人。所好的是把孙子给留了下来,算是没有让老迟家断了根。

按照常规,这一次的**,应该要到中秋节前才会来。到了那时,他们到公安局和县zf那边跑一跑,弄点补助金和旧衣衫回家,也算是对生活小有补贴。

丁主任知dào

这个习惯。也总是会提前做好准bèi

。把自己家和邻居家孩子穿过的衣服,收拢到一处,让他们一家不会空手而归。没想到他们这次是被人给拨弄动了心,才会在这种酷暑的天气提前来**。

听了情况以后,龙若海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反复询问了若干细节,连同老人一家的生活来源,还有孩子的上学费用渠道,都一一问得清清楚楚。问完之后,龙若海先是尊重地征求意见说:“丁主任,你看这事有些什么好的办法?”

丁主任苦笑着摊了摊手。能有办法好想的话,怎么会拖到今天?人心都是肉做的。就看这老少三人穷困的样子,只要不是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愿意拉上一把。再将目光转向来访的一家三口,入目的都是一种畏缩、期盼的混合神情。

他能理解这么一家的苦。儿子死了,媳妇走了,整个家庭的主要劳动力全都失去。老人健在的时候,还能做点活计,小孙子也尚能过活。以后呢,靠谁才能让这不足十岁的孩子生存下去?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龙若海再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迟大爷,在对方那憔悴的脸庞上,看到了一双不停地闪烁的眼睛。他在心中作出了评价,这是个精明的老头子。

应该说通过这么长的**,他已经清楚自己儿子死亡的真相。是病死,不是他杀。却因为生活无着,干脆来了个将错就错。明面上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找警方索要凶手。

实jì

上还是以此为题,希望通过胡搅蛮缠,想要多捞取一点好处。真zhèng

的目的,还是要通过找zf和公安局的麻烦,来为一家的生活和孙子的未来,找到一条活路。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举重若轻

龙若海到底是刑警出身.他对老人一家**的事,就这么粗粗一番分析,就已经把握到了事情的本质。

事实也是这样。在长时间的**中,老人的内心世界里,已经接受了儿子是病死的结论。只是老人知dào

,凭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民,要想从认钱不认人的矿老板手中获取补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认准了一个死理。认为只有说成是被杀,才能从老板那儿拿到一点经济赔偿。最不济的话,也能从zf这儿捞到一点好处。事实上也是这样。每逢过年过节,一家三口就到相关部门走上这么一圈。多多少少,也能弄点物资和钱财回家过节。

在这之前参与处理的人,并非不知dào

其中的奥妙。只是跨省交涉的事,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谁也不会愿意挑头去找这个麻烦。这样一来,大家都是就事论事的接待**。只要能从自己这一关上糊弄过去就行,没有必要去大动干戈。

出于这样的动机,大家都在字眼上拘泥于认定死亡性质,根本不去考lǜ

这一家**的真实原因所在。双方就象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当然谈不到一处去。你真的要去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谁也找不到。因为大家的做法都没有错。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龙若海先丢了一根香烟给迟大爷。在对方连声‘谢谢’的话语之中,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他在思索。这起信访本来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却由于有心人的操纵,把自己给推到了风口Lang尖。

避而不应招,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要混过今天的接待日,也就算是了事,谁也挑不出什么眼儿来。不过话又说回来,对方既然如此做法,必定不会让自己这么简单的过关。

如果预料不错的话,这一家三口将会在有心人的挑唆下,象膏药一样粘在自己身上不肯放松。不但让自己无法安宁,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会让自己威信扫地,无法开展下一步工作。

接招的话,就必须对迟大爷这家的事情,要有个明确的交待。不然的话,还会是让自己进退维谷,不好下台。这个对手不简单呵。就这么简单的出手,不费一枪一弹,就能让自己陷入了困境之中。可惜呵可惜,他们找错了对手。龙若海的嘴角扬起了几道浅浅的笑纹。

想清楚事情的前后因果后,龙若海笑了起来。换个其他省市还不好说,T省呗,我龙某人还有这么一点小小的门路。把这个事情解决好以后,看你这个幕后人还有什么招数能使出来。

看到龙若海在沉思默想,丁主任比什么人都着急。人家一个小伙子到基层来锻炼,体验生活。也不知dào

招谁惹谁啦,这些不要脸的家伙,就要给人家下这么大的一块绊脚石。

这事可不好处理哇。本来难度就大,再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更是难上加难。稍许有点不到位的话,估计那个背后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想到这儿,她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可惜呵,可惜。可惜自己帮不上忙。

她看到龙若海拿起了电话,感觉到有点奇怪。这事儿麻烦得很,找到局长也没有用。丁主任想再等一下。实在不行就自己出面,把这家人家哄回家再说。至于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哩?

“你好,请问是T省公安厅刑侦局吗?”前年为了帮zhù

他们抓获杀人犯,由于情况说得不清楚,龙若海可是差点光荣牺牲掉。那是他转行到刑警的第一仗。

遇险之后,妈妈那种不吵不闹只是流泪的情景,始终印在龙若海的脑海之中,让人终生难忘。当时,T省刑侦局的严局长,还专程登门来打招呼,对自己部下的工作失误表示歉意。

有了这么一段交道,也就让龙若海和他们结下了浓厚的感情。相互之间一直保持密切的联系。只要有事需yào

帮忙,尽管招呼,一个电话就行。

刑警嘛,就是这么回事,没有那么多的利益交换。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能有什么好计较的事。这也就是刑警能够走遍全国,都会得到支持。其他警种,却没有这么好说话的原因所在。

就拿经济警察来说吧,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举步维艰。为什么?为的就是经济利益。既有地方保护的经济利益,也有承办警察的经济利益。没有好处不办事,有了好处乱办事,这不是一时一地的现象。刑警就要单纯了许多,这也就是龙若海有信心打这个电话的原因。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对方接电话的警察,就是自己要找的严局长。“是呵,我是T省刑侦局严云,请问你找哪一位?”

“你是严局长啊!我是龙若海。呵呵,我正要找您哩。”龙若海一听电话找到了正主,乐得声音也高了几个分贝。

严局长听到是龙若海后,也显得十分热乎。问长问短的寒暄了一大气以后,笑着问道:“是小龙呵,在京城的学习结束了吧?怎么样,到了什么新的工作岗位?要请我喝酒的哦。”

“向局长报gào

,我被分配到宁北县担任治安大队长。昨天才刚刚到任,今天就向你求援来啦。”龙若海笑呵呵的介shào

了自己的情况。

得知自己看好的年青人,从京城深造回来后,被派到下面小县城任职的消息以后,严局长先是一楞。然后就在电话中,‘呵呵’笑了起来。他开心地说道:“小龙呵,是有特殊任务了吧。哈哈,有了成果以后,一定要告sù

我听哦。让我也为你高兴高兴。”

乖乖,好厉害,到底是老刑警。自己刚一说话,他就猜出了真相。龙若海伸了一下舌头。

接着,他就把迟大爷的**前后经过,还有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巧的是严局长也知dào

这个情况。因为是两省协调的事,他也参加听过汇报,知dào

一些内幕。

正如龙若海所推测的那样,杀人案件肯定是不能成立的。但矿山也跑不了责任。死者先是在矿洞施工作业时受伤,属于典型的工伤事故。后来由于治疗条件不好,伤口感染以后才造成死亡。

只是由于没有人出来索赔,矿主也就乐得置身事外。这样一说,事情就简单了许多。严局长一口答yīng

下来,愿意出面帮zhù

找当地公安机关对矿主施压,保证死者家庭得到不会低于十万的赔偿款。

有了这么一笔钱,以宁北农村的经济水平来说,能够让迟大爷一家过上不错的日子啦。龙若海在电话中再三表达了谢意。

他没有急着将情况通报于迟大爷,而是按住心头的开心与狂喜。挂断电话后,沉思了一下,又拨通了信访局沈局长的电话。

他知dào

,不管有多少钱,放到这么一家人手中,老的老,小的小,只会坐吃山空。要想把这件事情做好,就必须要有配套措施跟上去才行。

送佛送到西天,龙若海就是这样的人。做事情都要尽量做得完美,这也是几个领导特别欣赏他的原因。谷支队长总是夸他,说他做事有头有尾。不象有些年青人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屁股。总是要有人跟在后面,帮zhù

打扫战场才行。

老沈对这家人的情况清楚得很,一听说龙若海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当然是拍手叫好,一口承担了与民政、教育部门的协调任务。时间不长,老沈的回电就传递了好消息。民政局答yīng

给这一家三口享shòu

低保待遇。教育局也承诺在初中毕业之前,免去这个孩子所有的学杂费用。

这样一来,龙若海与迟大爷一家的交流,就变得十分顺畅。老人刚开始听到不是凶杀案件的结论时,还有点激动,认为这一趟**又是劳而无功。

再听到随后而来的解决方案时,老人家‘扑通’一声,跪到了龙若海的面前。妻子和孙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也跟在后面跪到了地上。

三年呵,总算是有人为这孤苦伶仃的一家人,找到了生活出路;为老人的身后事,消除了后顾之忧;为这孩子的生活成长解决了根本问题。两个老人,情不自禁地号啕大哭起来。他们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对龙若海的感激之情。

从信访接待室门前走过的警察,都感觉到十分意wài

,不知dào

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将脑袋瓜子伸进来听了一下,得知事情的经过情况后,众人都对这个新调来的小伙子,投上了一汪深深的目光。佩服,除了佩服,还能有什么词语来加以表述。

接手处理这起**的人,从上到下也经lì

了不少人。不管是领导,还是具体办事的人,就是没有一人能够帮着解决问题。这个年轻人,就是凭着一个简单的电话,竟然就举重若轻地解决了问题,解决了这么一起跨省的疑难杂症。

当然,这些佩服的目光中,也不知有没有背后操纵者的目光?他们让迟大爷一家来**,此时也不知应该作何感想。这么大难度的事,竟然没有能够难得住这小子。始作俑者,也只能对天长叹。

“迟大爷,迟大娘,快快起来。不要哭,有什么话好好说。你们不起来,后面还有事就不好商量啦。”龙若海和丁主任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只是连忙张罗着拉这一家三口起身。

龙若海和丁主任都忙出了一身大汗,好不容易才让这一家三口起了身。让他们平静下来以后,他才继xù

说道:“我先安排你们一家人,到我们局招待所住下来。明天T省警方和矿山就会来人,具体落实赔偿金额就行。对数额的问题,你们也不要担忧。刚才那边警方的领导也说啦,应该不会少于五万元的赔偿。”

在和迟大爷说解决方案的时候,龙若海只说了不少于五万元的赔偿。他这是稳妥的做法,宁可说少,绝不夸大其词,以免到了最后反而不好收拾。从严局长的承诺中,不会低于十万元这个数,多了当然更好,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这一家三口的事情解决好以后,时间就已经到了十一点三十分。尽管时间已经不早,龙若海还是想在上午把事情都能做好。他让丁主任到外间,把那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妇女请进了接待室。

“听人说你姓龙的很有本领,刚才又帮了姓迟那老不死的解决了问题。看这个样子,我的事情今天也能有个说法了吧。我可把话说清楚,今天没有一个说法,天王老爷来了,我也不走人。”那个后来知dào

叫贾秀芳的女人很是泼辣,一进场就撒开了野。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理震慑

面对贾秀芳的撒泼,龙若海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听得出来,这又是一个冲着自己而来的**户。看来这个潜在暗处的对手,还真的看得起自己。

一个难题不够瞧,还玩上了瘾,弄了个‘双进门’。好呀,开饭店的不怕肚子大。来者不拒,我就一一的接受下来,看你究竟还有多少把戏好玩。

念动之间,龙若海的目光,已经转向了眼前这个**者的身上。这个女人,衣着光鲜,一看就知dào

不是个正经做农活的主儿。再看她那种风骚、泼辣的劲头,更能知dào

,这不是一个能够安分守己过日子的女人。

丁主任从档案柜中找出一本卷宗,丢到了龙若海面前以后。然后转过脸去,没有好气的说道:“姓贾的,有话好好说就行。如果没脸没皮的瞎扯,不要怪我不给你留面子。”

女人对女人说话,重一点也没有多大的事。姓贾的女人,看到丁主任对自己这么不客气,一点也没有刚才对迟大爷那么好的脸色。头倒是昂了一下,只是面对那沉下来的面孔,还就是没有敢继xù

吭声。

看完卷宗以后,龙若海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人一直是个不安于室的人。男人在家时,还多少要好一点。男人离家打工以后,她是撒开脚丫到处飞的女人。

说情人多,那真的是抬举了她。说穿了,其实不过是一种XJ易。让男人满足她的XY,再帮她做点农活,或者送点吃用之物。一举两得,让她乐得是天天入洞房。左邻右舍只要是在家的健壮男人,几乎都和她有上那么一腿。

夜路走多了会碰上鬼,这话一点也不假。几年来,她都一直是这么走了过来。却没有想到,上个月偏偏却出了岔子。老公突然回了家,还将她和奸夫抓了个现场。

这个女人反应来得很快。眼珠子一转,当场就来了个大哭大闹,说是别人强奸她。哭哭啼啼的让丈夫陪她到派出所去报案,一定要公安机关惩治罪犯。

接警的警察到现场一了解,就知dào

了其间的龌龊往事。本来以为她只是要下个台,也就不想抓破她的脸皮。毕竟把事情说破了以后,万一酿成人命关天的事件也不好收场。

也是这个警察没有经验,随口答yīng

会调查破案,打发她回家了事。谁知dào

她变本加厉,闹得更加厉害。三天两头的就跑到派出所去,一定要将奸夫从严法办,以维护自己的名声。

这样一来,警察当然没有好的脸色给她。看她实在是不要面皮,就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顿。这个女人一看不行,就闹到了县局。一要惩治罪犯,将奸夫绳之以法;二要警察赔礼道歉,帮她恢复名誉。

贾秀芳这起**,和那个老人一家有个共同点。都是明知事实真相,却一定要公安机关交出根本不存zài

的罪犯。但在龙若海心目中的感觉,性质却完全不一样。

后者是生活在最低层的人,为生活所迫,不得不采取的一种狡猾。而这个女人却完全是一种不要脸皮的人,纯粹就是贱得不能再贱的一个贱货。

龙若海看完卷宗后抬起头来,眼光在那女人脸上扫描了一下。他想看看对方有无愧疚之色,从而决定自己解决这个事情的方式。却没有想到,他的目光刚一扫过去,那个女人竟然一脸的媚态。腰肢也在不停地扭动,作出了种种风骚的模样。

“贱货。”龙若海在心中暗骂了一句。骂完以后,他灵机一动,突然想到了一个对付这种女人的主意。他也不再多加哆嗦,而是把脸色一板。严肃地对这个正在卖弄风骚的女人说道:“贾秀芳,你先去吃饭。至于你**的事情,到下午上班以后,我再给你答复。”

这话一说,姓贾的女人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对那个老头子一家那么好?帮zhù

把事情解决好,还有吃有住。对我怎么就有成了这个样子?

丁主任也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不知这个龙大队长,为什么会对这个女人这么冷若冰霜。本来她还一直在担心龙若海是个烂好人,会对这个女人也给予同情。

她知dào

,如果对这女人给了颜色,那以后的麻烦肯定少不了。不但不会收敛,反而更会是变本加厉的闹上门。但因为初次打交道,相互不太熟悉,不知深浅,当然不好多说什么。

她只能在心中祷告,希望这个年轻人能适可而止,将这个下贱的女人打发出门就算了事。却没想到龙若海是这样的不假辞色,一点面子也没有留,直接就要将这个女人驱逐出门。

贾秀芳楞了一会,终于弄清不是自己的耳朵出错。再看到对面帅哥那冷酷的容颜,知dào

再想折腾也没有什么用处。只好骂骂冽冽的走出了公安局大门。

她在心中发誓,下午来了之后,一定不让这个帅哥下台。谁让他这么不给人留面子。丁主任知dào

这个女人不好对付,不然也不会从派出所闹到局里,也一直拖着得不到解决。她不知dào

龙若海有什么法宝,能制服这个女人。总感觉这样不是个好办法。但由于不太熟悉,只能在心中暗暗担忧。

民以食为天。下班之后,龙若海直奔食堂。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早晨喝的那么一点稀饭,早就不知dào

到了什么地方。到食堂之后,龙若海先找到食堂的承包人,查问了一下迟大爷一家的饭食安排情况。看到那一家三口正捧着饭碗,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他方才点了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由于心中有事,龙若海吃饭速度很快。三口两口一扒,就结束了午餐。中午天热,愿意顶着高温回家的人不多。这样一来,在食堂就餐的人当然就不少。

吃饭的时候,龙若海就已经看好了目标。饭碗一丢,他坐到了刑警大队技术队长杜威的身旁。两个人咕嘟咕嘟的说了好大一会,也不知说的是些什么。只见到杜队长连连点头,笑声不停。说到最后,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出了餐厅。

下午刚一上班,贾秀芳就趾高气扬的坐进了接待室。大腿跷到了二腿上,手中还挟着一根廉价的香烟。中午有人给她打了气,说是姓龙的不给个满yì

的答复,就闹他个天翻地覆。本来自己看他是个帅哥,还想给他一点面子,谁让他眼中认不得老娘的哩。

丁主任一看这个样子,就知dào

事情有了麻烦。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三言两语肯定不能够打发得走。心中一边在打鼓,嘴上还在一边打着哈哈,张罗着给贾秀芳倒水。

龙若海和杜威,一前一后走进了接待室。所不同的是,杜队长手上拿了个勘查现场用的工具包。丁主任不明白,不知他带这玩艺儿,到这里来干什么用的。

“贾秀芳,你知dào

我到宁北以前是干什么工作的吗?”两个人坐下以后,龙若海不谈**的事,而是劈头盖脸的先来了这么一句。这话一问,不但是贾秀芳在摇头,就连丁主任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谈**的事情吧,怎么又扯到你以前的工作哩?

“你肯定不知dào

吧?那我来告sù

你。我是刑警,是专门侦查杀人案件的刑警。刚刚才从京城学习回来的。无论什么样的罪犯,在我面前都别想滑得过去。

信用社的杀人案件,你听说过吧?那是我带人来破获的案件。曹里镇那个杀人焚尸案,你听说过吗?那个‘吹万里’,就是你们那个乡里的人。尸体都被他烧成了灰,还被我破了案。你如果不信,我给你时间出去打听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吹牛皮。”

自从参加公安工作以来,这是龙若海第一次在自吹自擂。尽管是在演戏,他自己也感觉到脸上在一阵阵的发热。还好天气温度本来就高,稍许掩盖了一些脸上的红晕。

不过由于都是真实案例,听得一旁的杜威眼睛一闪一闪的,充满了敬佩之感。这两个案件,他都在场亲眼目睹了全部侦查过程。这个龙大队当时的表现,只能用‘神奇’二字才能形容。

“龙大队长,原来这两个案件就是你办的啊?真的了不起!当时我们听说以后,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没有一个人,不夸你是‘神探’哩。”这时候的丁主任就象追星族一般,两眼都在放着光。

杜队长在一旁接口帮着证明道:“这两次案件我都在场,真的好精彩呢。当时不是龙大帮忙的话,我还差点要摔个大跟头哩。信用社的案件,龙大看了一下现场,就和亲眼看见的一样,推算得清清楚楚。那个焚尸案呵,没有龙大出手,肯定是破不了啦。”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值不上一谈的事,怎么能称得上‘神探’。”龙若海有点羞赧地对着丁主任笑了笑。转过头来接着对贾秀芳说道:“你信了吧?信了就好。知dào

我是怎么破案的吗?我再给你看个小把戏。”

话一说完,他给自己戴上一副墨镜,再给自己戴上白手套,又从杜队长带来的工具包中,拿出了一把红外线手电筒。接着又将贾秀芳喝的水杯取过来,把上午看的卷宗中的检举信也取了出来。

在场的人,只有杜队长是笑而不语。其他两人的眼睛,都是瞪得大大的,不知dào

龙若海在玩什么把戏。

“你们知dào

这上面有什么?有指纹,有贾秀芳的指纹。茶杯上是今天的指纹,检举信上是她到派出所举报那天的指纹。我这手电筒和眼镜,都是刚从国外进口的高级设备。电筒一照,就知dào

什么地方有指纹。眼镜是配套设备,哪儿有指纹,都能看得到。”

龙若海一面解说,一面动手。他取出小刷子,沾了一点荧光粉,在茶杯和检举信上刷了起来。不大一会儿功夫,就显现出了明显的指纹。外行人一看,都知dào

那是指纹。

龙若海让杜威用一次成相的照相机,将指纹拍了下来。然后将照片拿到贾秀芳的鼻子底下,说道:“你知dào

他是做什么的吗?他是我们局里技术中队的杜队长。你看看,这就是你的指纹。只要你的手指模过的地方,我们都能找到你的指纹。你信不信?不信我再帮你试上一试。”

贾秀芳本来就是心中有鬼的人。刚才听到龙若海那么厉害的破案本领,就有点忐忑不安。再看到他这么装神弄鬼,弄出了这么一出找指纹的把戏。加上旁边还有个技术中队长,更是心胆俱裂。听到龙若海这么厉声一问,当然是和小鸡啄米一样地不停点头答yīng



第一百九十章 以邪治邪

贾秀芳明显露出了怯懦之意,龙若海再一次的对着她施加了心理压力.威严地说道:“既然你信我的话,那我就不再废话。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有一句假话,我都会把你送到牢房去。你不要说我吓你,是真是假我用这些仪器都能查得清楚。

这个杜队长的水平,比我还要高。在他面前,什么东西都藏不住。你如果不想去监狱过上几天,那就给我好好说老实话。知dào

不知dào

!”

看到贾秀芳在大热天发抖的样子,龙若海知dào

火候差不多了。稍许放缓语气说道:“当然,你也不要害pà

。只要如实回答问话,我能担保你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时候的贾秀芳,比兔子都要乖巧。连连点头,只是不敢说话。龙若海也不再废话,直奔主题的问道:“我问你,男人回来的那天下午,你是不是在和村里的张木匠发生性关系?”

“是的。那天张木匠到我家来,说是要借钉耙用。看到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家,就动了色心。我再三反抗,也没有用。”贾秀芳心里尽管很紧张,嘴上却仍然不肯服软。她还是按照往日说顺了嘴的套路,继xù

重复着说了不知多少遍的谎言。

“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我问你,张木匠的生殖器是谁放入你的**的?”看到贾秀芳莫名其妙的样子,龙若海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这么个村妇怎么会理解生殖器是什么?连忙接口说道:“就是他下面那个小便的家伙,是谁放到你的**里去的?”

这话一说,贾秀芳倒是明白。但她还是很狡猾的,知dào

这中间的厉害关系。轻笑一声后说道:“不就是他那个支巴吗?有什么不好说的。那当然是他放的呵。我放的话,那就不是强奸了呗。”

“你不说老实话哦。那他小便的家伙上,怎么会出现了你的指纹?要不要让我当着你男人的面,对张木匠现场做个检验。让他也好好kàn

一下,他老婆的指纹,怎么会跑到人家男人的支巴上去哩。你说,这个方法好不好?”

这话一说,就刺到了贾秀芳的要害之处。如果在张木匠小便的家伙上,找到自己的指纹。那不就是在主动告sù

丈夫,是自己在偷人吗?非得给他打死不可,以往这样的教xùn

可不算少。只是她天生就是这股**劲儿。越打,越是要偷嘴。

本来以为自己只要咬死了张木匠,这些警察就没有办法。没有想到这个姓龙的有这么大的本领,连那支巴上的指纹都能找得到。这人可不能得罪。只要有一点毛病,他都能找得到。

想到这儿,她就更加恨那个挑唆自己来找麻烦的人。不是那家伙打电话,自己还在家里享福。何必要在这大热的天,找上门来讨这个苦吃。中午还专门让人传话,让自己不能松口。现在哩,有谁来帮自己度过难关哩。

看样子,人家是把自己给卖掉啦,真晦气。贾秀芳连忙接口说道:“不要,不要。我承认,我承认,是我自己放进去的。求求你,龙大队长。只要不让我男人知dào

,你说什么都行。”

“是真的吗——”龙若海拉长了尾音,有点戏弄地问道。看到跪到地上,正在不停叩头的贾秀芳,场中的人都没有一丝怜悯之心。丁主任反而还有一种解恨的感觉。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也算是被眼前这个贱女人给折腾够了。明明知dào

她是谎言,却又没有办法戳穿。想用说理疏导的方法,无异于是对牛弹琴。什么人都不可怕,就怕这种不要脸的人。不知是什么人说了一句名言,至贱者无dí

。贾秀芳就是最为标准的贱人。

“是真的。龙大队长,我说话保证算数。丁主任,求求你帮我说句好话嗳。我这人嘴不好,我的嘴要打。你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求个情吧,丁主任。”

看到贾秀芳真的开始打自己的嘴巴,龙若海知dào

已经到了火候。再拖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稍许放缓语气说道:“好,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也不与你为难。现在我来问你,你和张木匠的事,是不是强奸?”

“不是,不是。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硬要说他是强奸。龙大队长,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然的话,我会被男人活活打死的呵。”这个时候的贾秀芳,既找不到那种风骚的样子,也找不到早晨那种趾高气扬的神采。

“你们之间的两性关系有了几年了?”“有了三年了。”“你为什么要告他强奸?”“因为被我男人看到我们在一起发生关系,我怕挨男人的打。”

“那你把那天下午的情况从头到尾如实说上一遍。记住,不要说错一个字。说得对,我保证不让你男人知dào

。不然的话,我只好请你男人来上一趟。”“知dào

,知dào

。”

接下来,贾秀芳就在丁主任目瞪口呆的情况下,如实说出了自己那天下午的经过情况。不但承认了自己主动约张木匠发生性关系,还有自己的男人突然回家抓了个现场的情况。

并且承认了已经保持性关系三年之久,以及因为怕打才伪造事实,把通奸说成强奸的内心想法。在丁主任完成书面记录的同时,杜队长也完成了现场录音。

“你还**了吗?”“不**了,我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啦。”“那就好,此事从现在宣bù

了结。我们也不说,你也不要再提。知dào

不知dào

?如果我再听到有任何风声的话,哼,你就等着瞧吧。”“好,好,好。我一定做得到。”

“我再问你一件事。是谁让你来找我**的?”“是我们村子里的朱拐子。他说城里的哥儿们给他打的电话,只要我能给你上了眼药,就给我一百元钱。”

贾秀芳身上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湿得挤得下水来。得到龙若海的同意之后,她也顾不上拉一下已经将胸部显现出来的衣服,低眉下眼的退出了接待室。

“哈哈”、“呵呵”、“嘻嘻——”贾秀芳离开一会以后,三种不同的笑声,几乎同时在接待室里响了起来。

“龙大,你真厉害。还就没有人想到会用这一招,能制服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刚刚调来,怎么就一下子找准了她这个软肋的呢?”丁主任对龙若海的出奇制胜,当然是赞不绝口。只是她想不通,眼前这个年轻人,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对症的药方?

“哈哈,丁主任,这个方法还是你告sù

我的呢。你不信?好好想一想。是不是你告sù

我说?贾秀芳非常怕自己的男人。要想从正面说道理让她放qì

**,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龙若海看到丁主任一脸不解的神情,乐得合不拢嘴。

确实也是这样。听了丁主任的介shào

之后,龙若海就意识到,唯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贾秀芳是个没有文化、更没有多少见识的女人,剑出偏峰,让她自己退缩。

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找到了技术队长杜威,玩出了这么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总算是效果还不错,最后还是将这个贱女人给镇住了。这起让这么多人感觉辣手的无理**,就此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离六点还差几分钟的时间,T省公安厅的电话打了过来。严局长不无得yì

的告sù

龙若海,经过几方协调,矿主答yīng

一次性补偿十五万元人民币。如果没有意见,对方明天就会派人过来签订协议,兑现补偿。

这种结果当然是再好不过,比龙若海对迟大爷的承诺,整整多出了十万元。按照当时的物价水平,如果没有意wài

情况发生的话,足够这个贫穷的一家三口人,过上好久好久一段幸福的生活。

电话中,龙若海当然是不停嘴地表示道谢。他知dào

,别看严局长嘴上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背后的工作绝对不可等闲视之。那些肥得冒油的私营矿主,相当一部分是为富不仁的家伙。

让他花几百万去买豪华车、找情人,眼睛都不带眨上一下。要让他花钱搞慈善事业,哪怕是一元钱,都会觉得肉疼。象这种打水漂的钱,当然更是善财难舍。

一天的信访接待工作,就这么圆满结束。不但龙若海没有想得到,自己就这么自由发挥,竟然也能打出了一副‘大满贯’的牌。在幕后指挥的那个‘老大’,更是感觉到有点意wài

。多少人看到这两起**,都是焦头烂额,退让三舍。

这么辣手的事情,怎么到了这小子手上,却全不费吹灰之力,就赢得了一个满场彩哩。看来还要重新再想其他方法才行。不然的话,是捆绑不住这小子的手脚的。

龙若海和丁主任挥手告别后,嘴上打着口哨离开了信访接待室。看着他的背影,丁主任有点犯愣,这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呵。两起**,都是控告公安机关不作为,都是说公安机关在保护莫须有的所谓犯罪分子。

龙若海却是不一样的对待。投入的感情不一样,处理方式不一样,最终的结果也不一样。真的是谜一样的小伙子,让人捉摸不透。不管怎么说,他的方法还就真的很管用。

要让龙若海来回答丁主任心中的疑惑,那是很简单的事。迟大爷一家的**,是生活所迫,加之对法律的无知,不懂得也无法让法律来保护自己,才会走上了**之路。他们一家属于社会弱势群体,当然需yào

给予温暖和帮zhù



那个贾秀芳,则纯属社会渣滓,不能支持和迁就。而且那种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楚的事。想用说理的方法来解决,只会引来她的胡搅蛮缠,反而更加麻烦。所以只能是以邪治邪,不按常理出牌。只有这样,才能将这种无赖女人治得服服帖帖。

龙若海在一天之中圆满解决两起‘老大难’**的消息,在局机关大院不径而走。本来从市局下派一个治安大队长,就是一件很惹眼的事。这下子一来,更是让他成为‘明星式’的人物。

走在路上,总会有熟悉不熟悉的警察,主动上前来和他打招呼。在大家的心目中,龙若海不是一个寻常人物。解决迟大爷家的事,能让外省一个刑侦局长出手帮忙,说明他的人脉广博。

解决贾秀芳的事,则说明这家伙诡计多端,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这样的人呵,还是多加交好为妙,最起码的也是不要去招惹为妙。如果龙若海知dào

大家对他是这样的想法,肯定要大声喊冤叫屈。

因为他从来没有将这些不登大雅之堂的手段,用到自己的朋友和战友身上。就是使用到这种邪恶人物身上,也是在无法可想的情况下才偶一为之。

第一百九十一章 肆意刁难

晚饭以后,龙若海先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郭副厅长,报gào

了一下到任以后的工作情况.当郭飞扬听到这两起**的处理经过之后,也在电话中‘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归笑,嘴中却是告诫地说道:“你这个小龙呵,做事确实有点太促狭了吧。记住哦,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佳呀。”

龙若海当然是连连点头称是。谈到有人专门驱动**户,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郭副厅长的看法和他的差不多。都认为这是毒品生产的犯罪头目所为。这个对手,应该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

不管龙若海是为何而来,都想要用事务性的工作来拖住龙若海。即使不能完全拖得住,也想让他刚一上任,就弄得灰溜溜的。在以后的工作中,束手束脚。

今天的这么一番交锋,对方应该已经有所警觉。知dào

新来的治安大队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后面还会采取什么招数,那是很难说的事。

“小龙呵,你所面临的对手很高明哦。我不知dào

他的犯罪智商如何?但从这番布局来看,绝对是一个老狐狸。你才刚刚到位,还不清楚你是什么来意,应该是还处于立足未稳的时候,他就想用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方法,让你无所作为。高明,高明。我估计这家伙不会善罢甘休,还会要有动作的。你要小心对付,有情况要及时汇报。”

此时,另一组人也在通电话,还是那个警察和他口中的‘老大’。警察将白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的介shào

了一通。说到最后,有点不甘心的说道:“本来以为有了这样的安排,肯定能弄得他灰头鼠脸的。没有想到,这小子会这么狡猾。轻描淡写的就过了关。看他还蛮文质彬彬的样子,也不知dào

那种在生殖器上找指纹的点子,是怎么想得出来的。也只有那个傻婆娘,竟然也就相信了这么个鬼话。”

“呵呵,你才知dào

这小子狡猾?我可告sù

你,这小子鬼着呢。只要他对你用上了心眼,三个你也不够他一个人玩。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表面上,尽量和他做朋友,不要让他对你产生怀疑。因为他这人,特别的重感情。”看来这个电话中的‘老大’,对龙若海很是了解。正在用自己的经验,耐心传授那个警察对付他的方法。

“放心,我会想办法和他处朋友的。最起码的来说,不做公开的对手。还是要不停地让人找事给他做,反正不会让他闲得下来。”

“这样就好,但也不要做得太过分。毕竟他目前不是公开来查处案件的,我们也不要主动惹火烧身。目前的注意力,主要还是放在沈全斌身上。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东西给他抓得到,实在拖不住就由他去罢。”

“也好,听你的没有错。”“你让什么人给他找事做的,屁股一定要干净。别让人家顺藤摸瓜,给找到你的门上来呀。”“放心吧。我也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点小小的尾巴,还不是斩得清清爽爽的吗?他要找,也是找到‘二狗子’那儿去。”

次日早晨上班以后,龙若海依然没有能够如愿组队下乡。刚一到办公室,就见到了赵有才。只见他满脸都是笑容,老远就竖着大拇指走了过来。

他走到面前以后,连声夸赞说:“到底是高才生,到底是‘神探’,出手就是不一样。这两件**,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我也参加接待过不止一次,就是没有能够解决。你这一出手,就统统解决。真是给我们治安大队,大大地长了一回脸。”

大队里的其他警察,也拥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大家都对这个年轻大队长充满了好奇心。真的是很神奇呵,治安大队好久没有出过这样的采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大的神通哩!

龙若海被大家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只好动手赶人。开玩笑的说道:“我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你们长得一个样,有什么好kàn

的。你们再不回自己的办公室上班去,统统扣除今天的工资。”这话一出,大家当然是一笑而散。

说到下乡工作的事,赵有才摊开双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呵呵,还真的不巧哩。看来龙大你是蹲机关的命啊。又来了新情况,你还是下不去基层哦。”

看到龙若海不解的神色,赵有才接着解释了一番。原来是市局治安支队来了一个检查组,要对宁北前一阶段的场所行业管理工作,进行检查。

什么叫场所行业检查?警方为了加强管理,将容易涉及到黄、赌、毒、娼的行业,诸如舞厅、歌厅、浴场等地方统称为场所行业。要对这些地方进行集中检查和管理,当然也就称之为场所行业检查啦。

赵有才说得很有道理。如果大队长不参加接待,很容易让上级领导单位的人引起误解。尽管他们的官不大,但毕竟是在领导机关工作。稍许在领导面前说点什么不好听的话,就能让基层一年的工作成绩付之东流。

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又特别好面子。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这样一说,龙若海只好打消了让赵有才代理接待的想法,耐下心来准bèi

接待工作。

不管怎么说,都是上级来人,总要让人感觉友好和热情才是。他让人去准bèi

一点中档香烟、茶叶,赵有才一听是连连摇头。赶忙劝解地说道:“不行,不行。大队长,你不能用刑警那种标准来接待。不然的话,会让人家感觉我们很寒酸的。”

龙若海一听,摇了摇头没有好说什么。他在这方面没有多少发言权。过去在大队时,这些事情都是戈乔华负责的,他从来没有插过手。自然赵有才说了建议,干脆丢开手来让他去张罗就行了。

治安支队来的领导,是综合科的科长陈秉仁。这人和赵有才一个样,也是个从部队下来的转业干部。本来这种大热天,谁也不会愿意挪动身体。他那发福的身体,更是让他不愿意多加动弹。

只为了别人的拜托,才会勉为其难地召集了几个部门的人下来。表面上说是来检查工作,其实是带了一帮人来给龙若海玩下马威的,或者说就是来找一下麻烦。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享shòu

享shòu

生活的乐趣。一行人开着空调汽车,十一点多钟才到了宁北。一阵寒暄以后,就到了吃饭时间。按照龙若海的想法,天气很热,下午还要工作,就把中午饭安排到了局里食堂。说是让大家简单吃一点,好早点休息。睡个好好的午觉,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坐到餐桌之前,陈秉仁的脸就拉得老长老长,好象谁借了他的钱没还一样。开席以后,他皮笑肉不笑的对着龙若海说道:“龙大队长,你果真是名不虚传,是个善于持家的好男人呵。你看你到治安时间没几天,就把刑侦系统的光荣传统,都带到了治安部门呀。”

刚开始,龙若海没有引起注意。他只当陈秉仁说的是奉承话,还在谦虚地表示自己做得不够,要多向老同志学习。话未说完,发xiàn

陈秉仁随便吃了几口菜,就丢下筷子走了人,连声招呼都没有打上一声。随行的人员看到领队的这个样子,也纷纷丢下筷子,跟在后面跑了个精大光。

到了这个状况,龙若海再是对官场游戏弱智,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头。但他并没有往心中去。不就是中午没有大吃大喝吗,小事一桩,晚上陪他们多喝几杯酒就是。他摇了摇头。这么一点小事也要计较,这个陈科长,呵呵。

下午开始检查以后,龙若海才发xiàn

了事情有点不妙。检查组的人,不是在工作,而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看到的全是问题。刚开始,龙若海还在认真的听取批评,一字不拉的进行记录,准bèi

日后再进行认真整改。

听着听着,渐渐感觉到不是个滋味。他本来也是一个有棱有角的人,再是忍耐,到了这时也就将脸色沉了下来。他知dào

此时的检查指导工作,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例行公事。而是赤裸裸的在进行报复,在对中午的接待标准发泄不满。

其实他不知dào

,即使中午招待得再好,陈科长也不会满yì

的。因为他是带着找麻烦的任务而来,总是要让龙若海不开心才行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招待得好一点,陈科长的态度可能没有这样恶劣。

大队办公室的内勤警察小全,用手指头捅了捅龙若海的后背。意思是提醒他一下,让他留心,这帮人是来找麻烦的。龙若海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反而把笔记本收了起来。

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鲁光淦那么样的强势,也没有让他俯首帖耳。到反而是老领导的真情,让他惟命是从。陈秉仁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他的逆反情绪。

你姓陈的用这一手来对付我,完全是找错了人。这种把戏,对我龙某人没有用。不就是检查结果不好吗?无损于自己一分一毫。谁想找麻烦谁去忙活去,老子不尿这一壶。办好了这起案件,老子走人就是。

这样一来,整个下午的检查,完全是在对立的情绪下进行。如果不是陈科长看到他的脸色有异,从而有所收敛的话,只要有一颗火星,就能引起正面冲突。也只有龙若海能这样玩,换个大队长,就不能不买这个姓陈的账。

曾经也有人这样想过,我的经济权和人事权都在县里面,就不吃你这一套,还能怎么样于我?却不知dào

这些人做事无能,捣鬼有术。他可以整天在支队和市局领导那边捣蛋。时间长了,你在领导那边的印象当然不会好,评先创优的时候自然要请你退位。

你可以不计较名次的先后,但你的上级要政绩呵。尽管你也可以将其中的是非曲直告sù

领导,但总不能为了这些说不上口的事,让领导为你到市局去打官司吧。唯一的办法,就是换那些能改善关系的人来当领导。

这个姓陈的也是看错了形势。他总认为自己在局机关,也是一个在领导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到了下面,当然是要见官大三级。特别是眼前这个大队长,不过是一个在市局机关失势的人,更是让他感觉到有点趾高气扬。

如果让他面对痛打‘过衙内’之前的龙若海,或者知dào

这次下派的真实内幕的话。恐怕打死这家伙,他都不会这样做。看到被人称之为‘希望之星’的龙若海,早就会远远地迎了上来。欺软怕硬,人的劣根性呵。

第一百九十二章 龙狗相逢

照理说。治安支队到宁北来检查场所行业的管理工作。最应该到场的人,就要数管理中队的冯大小姐啦。这些检查的项目,都是她的管理范围。由她来负责解说,并接受上级的批评,然后再加以整改,当然是再合适不过。

只是冯秀丽的架子很大。说是身体不舒服,要等到太阳落山以后,才能来陪同市局的领导来检查工作。对她这种大小姐的作风,谁也没有异议。就连治安支队的领导,也没有说出半个‘不’字。

下午的检查,她没有到场。陪同检查的警察,是一个姓董的副队长。年纪不算太大,三十七、八的样子。看他那不哼不哈的样子,就知dào

是属于好文章都装在肚子里面的人。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和冯秀丽这样的女人搭得起档来。也许是感觉到了大队长的目光,董副队长主动滞后了一步,和龙若海走了个肩并肩。他悄声解释说:“龙大,你放心。别看他这一会闹得凶,马上就会好起来。这家伙只要看到冯队长,肯定会伏伏贴贴的象条狗。”

看到龙若海还有点不解的样子,他就继xù

解释说:“一来嘛,是美女效验。尽管他碰不到一根毛,但你不能阻止人家的美好追求呀。呵呵。二是冯队长背后那座山在发挥作用。你不会不知dào

,她有春哥那座大山吧?三是冯大小姐的本领,总是能把这帮人喂得饱饱的。有时连陪小姐睡觉的费用,都帮着给付好了哩。”

“竟然有这样的事!”听到最后,龙若海真的是吓了一大跳。没有想得到,警察内部竟然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传出去的话,这还叫警察吗?对方没有再多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又快跑了几步路,和市局那帮人继xù

走了个肩并肩。

到了‘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时,太阳已经渐渐落山。晚霞把高大的建筑,映照得一片金黄。那座充满富豪之气的大楼,让普通老百姓敬而远之。一般的工薪族,对这里也只能是远远观望,而不敢入内消费的。

陈秉仁查了一路,找了一路的麻烦,脸色也是阴沉了一路。也许真的是美女效验的原因。看到冯秀丽到场后,他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从这个女人进门开始,他就一直是笑哈哈的,赞不绝口的在说好话。

当‘二狗子’出场以后,陈秉仁干脆就成了哈巴狗。左一个‘张少爷’,右一个‘张董事长’,让在场的警察都感觉到有点脸红。‘二狗子’连正眼都没有朝陈秉仁看上一下。他只是反复盯住龙若海,不停地在上下打量着。

他要看看这个龙大队长,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豪杰。有什么样的能耐,能让自己那个神通广大的伯父都感觉到忌讳。

闻名不如见面。没有见到的时候,总以为这个姓龙的,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虽说不是三头六臂式的人物,起码也是个威风凛凛的大汉吧。

见面以后,才发xiàn

没有什么了不起。什么狗屁的大队长,象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一般。‘二狗子’用鼻孔‘哼’了一下。都是赵有才这个老东西,在编造谎言吓人。如果是徐大勇的话,自己还要怕上三分。就凭这么样个酸秀才,靠边站吧。

龙若海也在打量着这个臭名远扬的‘二狗子’。他想知dào

这么一个能在宁北城里掀风作Lang、人见人恨的家伙,到底长得什么样。看了几眼之后,就是一种大失所望的感觉。脸庞轮廓基本和张跃进差不多。特别是一对金鱼一般的水泡子眼睛,更是十分酷似。

个子要比张跃进高了好多,看来是遗传了妈妈的基因。只是身材显得十分单薄,风大一点估计都能吹得动身体。这家伙场面摆得不小。出来接待警方检查,还带着两个保镖,在身后一左一右的站着。双臂相拥,一言不发,就象两个门神一般。

从这副做派看来,这家伙的肚子里也没有什么货色。再看看那付佬佬不亲,爹爹不爱的面孔,还要装出气焰嚣张的样子,更是让人感觉到恶心。看来这家伙的嚣张,多半还是仗着张跃进的威风,在滥施yin威所造成的效果。

这一次见面,是龙若海与‘二狗子’之间的第一次,也是他俩唯一的一次正面相互观察。正是因为这一次,两人都对对方的能力有所小瞧,才会导致了后面一系列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

‘二狗子’小视龙若海,才会不知收敛,依旧肆意妄行。最后被人利用,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龙若海小看了‘二狗子’,也就对他的疯狂,缺乏必要的认识。从而导致了一连串的不幸事件发生,甚至差点让自己丢失性命。所以哦,人不可貌象,海水不可斗量,千万不可以貌看人哩。

在‘天上人间夜总会’的检查,没有用太多的时间。硬件条件确实是不错,音响和包厢的设施都是一流。只是在好几个包厢里,都发xiàn

用过了的避孕套和嗑药用的纸片。没有丝毫隐藏,就这么大模大样地丢在沙发角落里。对这些,陈秉仁一行人集体无视。‘二狗子’更是若无其事。

龙若海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他知dào

自己此行的重点是什么,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挑起战火。更不能在立足未稳的情况下,仓促打响第一枪。他要看,看一看自己的部下,与这些场所行业的勾结到底有多深。

他将目光从‘二狗子’的身上,移到了对方背后的保镖脸孔上。右边那个矮个子保镖,有点象‘小诸葛’介shào

的那个‘田小鸡’。名字的谐音象‘鸡’,做的职业也是‘鸡’的行当。就凭这长相,也和小鸡差不多。这种人,也能做保镖?嘿嘿。

左边那个保镖,高大魁梧,戴着一副阔边墨镜。嘴唇稍许张开时,就能看到两颗金光闪闪的大金牙。依稀之间,总感觉到这人的脸庞似乎有点面熟。只是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留着金牙齿的人。

这样一想,他也就不在留意。反而把目光,瞄到了后面那个匆匆忙忙赶来的年轻人身上。通过介shào

,他才知dào

,这是张跃进那个人称‘白眼狼’的外甥卞学进。

卞学进到场以后,不象‘二狗子’那样冷漠。而是一派生意人的做法,连声抱歉说自己来迟了,耽误了各位领导的宝贵时间。他在打招呼的同时,又满脸谄媚地说道:“请各位领导赏个光,让我们夜总会做个东,也正好为龙大队长接个风。”

话是说得很热情,但他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冯秀丽的身上。看得出来,他是以这个女人的意见为准则。对这种邀请,龙若海当然不会接受。推说大队已有安排,从而予以婉言谢绝。冯秀丽也不置可否,一行人很快就走出了夜总会。

看到警察出门之后,‘二狗子’得yì

洋洋的说道:“你们总说那个姓龙的怎么厉害,我看也不咋的嘛。你们看,我不尿他,他不也照样没有办法吧?哼,到了宁北,想要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撒尿,做他的大梦去吧!”

“那是当然。在宁北,谁不要看你张少爷的面子啊。想要调皮,那就让他直着进来,横着出去。”田小弟连忙接口奉承了一句。

昨天上午‘大金牙’比试获胜之后,就取代那两个特种兵,当了‘二狗子’的保镖。此时也跟在后面附和着说道:“张少爷,我走了这么多的地方。敢于这么不给警察面子的人,你是头一份。跟你后面做事,没说的。解气,解恨。老子这一生,最恨的就是这些警察哩。”

第一百九十三章 餐后冲突

大家都认为‘二狗子’是个草包,其实这是一个错觉.不管什么人,只要他能占有一方领地。除了机遇和家族的原因之外,总会有他自身的一定因素。只是这种因素,往往会被那些表面原因所掩盖。

此时的‘二狗子’,就存zài

这样的情况。人人都只认为他是仗势欺人。离开了伯父,他就什么都不是。却偏偏忘记了当初未认张跃进之前,他是如何单枪匹马在曹里镇打出一方天下的手段。

昨天上午,他从打斗技能上认可了‘大金牙’,并不等于他从心理上就接受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个子。虽然‘二狗子’认可‘田小鸡’的忠心。对他介shào

来的人,却还是需yào

考验才行。自己是一个有着许多劣行的人。如果贴身保镖不贴心,那是很危险的事。

这个‘大金牙’,只肯说自己姓郭,是A省K市人。对自己是哪个县的人,都不肯说。其他情况,更是讳莫如深,不肯详细说明。这种情况,对其他人来说,会感觉到是一种大不敬。‘二狗子’却只是笑了一下就算了事。

到了下午,他就找上了赵有才。开口下达任务道:“老赵,帮我做一件事。你给打个电话,到A省K市公安局。请他们帮着查一下‘大金牙’的真实情况。”

“张少呵,你就这么一个姓,让我到哪儿去查?A省K市也那么大的地方,姓郭的人,起码也要有个好几千人吧。呵呵,小祖宗,你这是给我出难题了啦。”赵有才一听‘二狗子’说的这事,立即摊手表示为难。

‘二狗子’一听这话,就恼了火。当即呛白他道:“哼,就你这样的人,和猪一样的头脑子,也能当警察?照我说,好查得很。那姓郭的能是好人吗?只要到坏人堆子里去找,肯定一找一个准。二十多岁的年龄,一米八二的个子,再姓郭,有两颗大金牙。有了这么多的条件,肯定好找得很。”

赵有才被‘二狗子’这么一埋汰,只好硬着头皮打了电话。事情正如他的分析一样。‘大金牙’叫郭德祥,在家乡将人打成重任潜逃在外,是警方通缉令上有名的人物。通过传真发过来的照片,一看就知dào

是‘大金牙’。

这么一来,就排除了警方卧底的危险。‘大金牙’也就初步得到了信任,被‘二狗子’引为知己,聘用为自己的贴身保镖。如果龙若海注意观察的话,一定能认出这个所谓的‘大金牙’,其实就是刚分手不久的郭小洋。

这小子当了刑警以后,在省厅刑侦局情报大队,一直主管的是省城的地下黑势力的查控工作。不要说外界的人不熟悉他,就连省厅知dào

他的人也不多。

这次郭副厅长将自己的儿子和心爱的徒弟都派了出来,可以想见,确实是动了真怒。郭小洋的金牙,其实也就是在门牙上装了两个金色的牙套。

看起来很显眼,主要是模仿某个特定罪犯的需yào

。当然,那个罪犯已经落入了法网,只是在公安部的网络上依然没有撤销通缉。此时‘二狗子’就感觉到了‘大金牙’的作用。在自己后面一站,多威风呵。

可惜的是龙若海对此是视若无睹,打量了一眼之后,就带着到夜总会检查的一行人,直接就开往了饭店。

晚饭是赵有才安排的,酒席放到了宁北最高档次的饭店‘宁北国际大酒店’。一看到饭店包厢的豪华装修样子,龙若海就知dào

晚上这一餐的花费非同小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是让别人安排,自己就不要再指手画脚。再看到大队的中层干部,除了徐大勇以外全都到了场,他就感觉到赵有才确实是能办事,会做人。

生活当中,有时候不为吃多吃少,吃好吃坏,只是为了一个面子。有时少请了一个人,就会弄得大家不愉快。这种活动,就是要将大家都拉到一起。才有利于增进感情,更好地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

吃饭的时候,还算得上是宾主融洽。在赵有才极力的调节下,大家你来我往,倒也喝得尽兴。那个陈科长到也没有捣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冯大小姐身上。两只眼睛一直盯住对方那丰满的胸部,当然也就顾不上找龙若海的麻烦。

晚饭后,为了酒后的余兴节目安排时,白天潜在的分歧,终于还是爆fā

了出来。陈秉仁提出要泡澡、跳舞的要求,并且直接点明要有女人全程陪同。

说话时,陈秉仁用眼睛斜睨着龙若海说道:“龙大队长,你孤身一人在宁北,不会有小情人在等你吧?如果没有,干脆就不要回招待所,和我们一起乐上一乐吧。”

刚开始龙若海并没有弄懂他说话的意思,办公室的小全一看这情况,连忙将他拉到一边做起了解释。原来这个陈秉仁每次来检查工作,都是要小姐陪同的。

不但要帮zhù

安排,还要帮着把小费都要付清。听到这里,从下午就郁积在心的火气全都涌了出来。龙若海从牙齿缝中,迸出了‘无耻’两个字。然后将门猛地一拉,就走了出去。

这事倒也不能完全怪龙若海憋不住气。从一开始,陈秉仁就在挑zhàn

他的耐心,处处以钦差大臣的身份来压人。如果一直是这样,龙若海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全盘照受,不会说出半个不字。

偏偏这个家伙到了最后,竟然会不要脸到了如此的程度,公然提出了这种无理的要求。这样的做法,当然会将龙若海的怒火引了出来。人可以有私欲,但也不能无耻到了这个程度吧。难怪社会上对警察的风评这么差,就是这么一群害群之马在作祟的结果。

看到这个样子,在场的人只得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还是赵有才来得快,连忙转口说道:“没有事,没有事。大队长今天比较辛苦,又多喝了几杯酒,他先回去休息。小全,你负责把大队长安全送到宿舍。各位领导随我来,一切活动照旧。”

若是这样的话,陈秉仁还好自找台阶下台。你姓龙的假清高,可你的部下还是和我站在一条线上。没想到的是赵有才的话音未落,张大姐、李小江等一批人,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就都扬长而去。

这下子一来,陈秉仁的脸面再也挂不住了。龙若海刚才说的什么话,冲着谁说的,在场的人都是一清二楚。他再怎么好色,此时也没有脸继xù

蹲在这儿。只见他的脸皮不由自主地抖动了几下,然后露出一种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脸。

“嘿嘿,年青人,有个性,有个性。好,好,是好事,我喜欢。只怕是太过了一些,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哦。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这只拔掉羽毛的凤凰,还能再飞多高?”话一说完,他就转身上了车,准bèi

回转淮东。赵有才好说歹说也不管用,只好给每人塞上两条中华香烟了事。

对于晚上的发怒,龙若海一点也不后悔。回到招待所以后,他先用凉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后来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静静地看着广袤的夜空。抽了一阵香烟,感觉到自己完全平静以后,他才开始回顾刚才这件事。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如果连这种事都能容忍的话,即使自己在宁北成功破了案件,也算得上是人生的一个污点。随后,他又和沈全斌通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前后经过介shào

了一遍,征求老大哥的意见。

老沈沉默了一会,然后有点苦涩地说道:“这就是现实。上面来的人,个个都是祖宗,个个都得罪不起。别看他们在机关里,什么都算不上。到了基层,却一个个全都狂得要命。什么都敢说,敢做,敢要。这种人,帮不上基层什么忙。但要是给你捣蛋,却是比什么都要命。说不定,一年的辛苦就栽到他们那张嘴上了。

我曾经碰到市局一个部门的领导。他也在抱怨,说省里下来检查工作的人太不象话。当时我听了他们的抱怨以后,也就随便笑了一下。他问我笑什么事,我说你们不要老大说老二了,全是一个熊样。

可以想象,现在从上到下,都是这个样子。这就是我们这个国家的现状。你也不要往心里去,做了就算。怕什么,不就是得罪了小官僚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再说你也不会一直在这儿蹲下去的,能有什么可怕的事?”

和沈全斌通完电话后,龙若海又和婵娟煲了一阵电话粥,关心她的妊娠反映和饮食,得知一切皆好后,口头答yīng

一定会尽快回去看望妻子和未来的女儿。

躺在床上之后,他又对大队的情况过了一番电演。徐大勇的事情解决以后,整个大队的氛围明显活跃了许多。和徐队长好的人,自然不用说。跟在赵有才后面跑的人,也不用再跟着看人的白眼。以户籍中队长张大姐为首的中立派更是高兴,不用担心遭人误解。

内部的纷争解决以后,龙若海的下步工作,当然就是要熟悉全面情况。只是一连两天,总是被这些杂事拖住了脚步。连续而来的突然情况,让他下乡考察的计划总是难以得到落实。

想到这儿,龙若海只是一阵苦笑。难怪高官再三强调说要深入基层。自己这个连品都算不上的的芝麻官,想到基层去看一看都这么难。可想他们要接触实jì

,那是多么的困难呵。

他不得不佩服暗中的那个对手,对现行的官僚机制,了解得确实很是透彻。冠冕堂皇的以制度来捆扎自己的双腿,而且不露一点破绽。真的是高手,是绝顶聪明的高手。

用**来拉住自己,一般的人也能办得到,倒也没有什么特别能让人注目的地方。要说有亮点的话,那就是在时间的把握上,那是妙到了绝处。不早也不晚,恰到好处。

如果今天治安支队的突然检查,也与那潜在对手有关的话,那就太可怕啦。这只黑手,可不是一般的长哩!那也就充分说明,我们的内部有对方的代理人。

想到这儿,他又坐了起来。先打了个电话给沈全斌,让他帮着了解一下。是谁在背后策动两户人家的突然**?

接着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戈乔华。整个重案大队就三个领导。王大为和‘小诸葛’,常驻宁北办案。家中就只剩下他这个教导员,在坐镇指挥啦。

龙若海知dào

,戈教导曾经在治安支队行动大队干过一阵。他对那边的情况和人头熟得很。由他来打听陈秉仁一行人,今天到宁北的突然检查,是否存zài

幕后黑手的情况。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为发力

龙若海在接待**,还有和陈秉仁周旋的时候,其他两路人马也没有闲着.他们都按照分工,让已经停止了一段时间的侦查工作,重又全面进行了启动。

那天晚上在沈全斌家吃酒以后,王大为就一直在头脑中思索。如何虚张声势,给‘二狗子’点颜色看看。既能完成初步的核查任务,又要声东击西,吸引毒枭的注意力。

前两天,‘辣手老王’这一组的工作,还是和以前一个样。他们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以后,根本得不到应有的配合。找张三,张三出了差。喊李四,李四又休了假。两天时间,就这么白白的打了水漂。

老王的耐性,经受了最大限度的挑zhàn

。还好他知dào

这起案件的背景和影响,始终忍耐着没有发作。晚上到了十一点多钟,他还是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筹划着如何对‘二狗子’下手。

既要让那家伙哭笑不得,还又要让他说不出什么不是来。这个办法不好想呵!硬了不行,人家有后台。软了也无用,对方根本不买账。头发被揪得乱蓬蓬的,就是拿不定主张。

王大为不愧为被人称之为‘辣手老王’。在逼得没有法子的情况下,还终于让他想出了一着比较促狭的绝招。他想好了损招以后,也不吭声,自顾自的睡起了大觉。惹得同样在犯愁的‘小诸葛’一头的雾气,不知王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上午,龙若海他们在对场所进行检查。‘小诸葛’无聊得发慌,只好躺在旅馆床上闭目养神。到了十点钟的时候,老王对着他说道:“走哇,跟我出发。”

“出发?好哦,上哪儿去?”‘小诸葛’有点不理解。昨天没有说今天上午有什么工作任务呵?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出发。

“能上哪儿去?到‘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去啊。”王大为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促狭地笑了笑。

“现在去夜总会?人家还没有开门啊。”虽然不搞治安管理,这点基本常识他还是有的。象这种场所行业,做的就是晚上和夜间的生意。白天是不开门的。他们和常人不一样,过的是白天黑夜颠倒的日子。

“我是去给‘二狗子’下战书的,管他开门不开门干什么。”王大为的嘴角,露出了几道诡异的笑容。‘小诸葛’一看到这种笑纹,顿时明白了几分。王大哥要出招了,他顿时来了一头的劲。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到了王大为的面前。“大哥,你说,怎么办?”

“能有什么怎么办?给我穿上警服,打扮得威风凛凛的。我们一起到夜总会送通知去,限他们下午将所有的员工通知到位,等候我们调查去证。”

一听王大为是这个一个馊主意,‘小诸葛’立即泄了气。这方法有个屁用呵。能有用的话,我‘小诸葛’早就用上啦。本来想嘲笑上两句。转念一想,不对,王大哥可不是这么怂包的人物。他刚才那种笑,就是准bèi

坑人的信号。

‘小诸葛’的机灵劲儿,让他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他知dào

大哥的做法肯定有文章,绝对不会无的放矢。凭着对大哥的信任,他一声不吭地按照王大为的要求,换上了没有穿过几回的制服。

两个人就这么衣冠整齐的走出旅馆,到了‘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果真不假,夜总会没有开门营业。只有一道边门虚掩在那儿,看来是服wù

于内部员工的通道。

“你,你们找谁呵?这里是张董事长的生意,你们可不要瞎撞呵。”两人刚刚走了进去,就碰上了一个只穿了三角裤头,手中抓着洗漱工具的汉子。那人看到进来两个警察,立即就大大咧咧地就叫唤开啦。

这话说得好厉害。人家说宁北是张家的地盘,王大为和‘小诸葛’还没有什么直观的感受。对方这么一叫唤,让他们确实领略到了张家的威风。在宁北,哪怕是张家的一条狗,也敢冲着警察伸爪子哩。这让两个嫉恶如仇的警官,如何能够不气恼!

两人停住脚步一看,嗬,原来是老熟人。这个汉子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想用老婆做工具,敲诈许文杰的钱二毛。‘小诸葛’不怒反笑的开了腔:“嘿嘿,钱二毛又抖起来了吗?难道连我这个老朋友,你都不认识了!”

听到是老熟人,钱二毛才算是睁大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哦哟,我的妈哩,怎么会是这两个丧门星?这可是重案大队的警察哩。他将手上的洗漱工具往地上一丢,拔腿就往楼上跑。

跑了两步,又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我最近没有做什么坏事啊,怕他们个逑呵。这儿可是‘二狗子’的地盘,他们不敢乱来的。他停下脚步,转过了身子。看到那两个警察,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那个和诸葛亮是本家的年青人,还呲着个牙齿在朝自己冷笑哩。

“两位警察大哥,你们找谁呵。现在没有营业,就剩下我在看门啦。有什么吩咐,我来帮着找人。我只是个小毛毛虫,你们可不要为难我呀。”钱二毛一边说,一边点头哈腰地表示着自己的热情。

“哦,没有什么大事,你也不要紧张。既然没有人在,那就请你帮着带个信给张小强。就说我们下午来人,要找所有的员工谈话取证。原因嘛,你应该知dào

。就是为了你那死去的哥哥。听到了吧?拜拜。”王大为下达‘战书’之后,掉头就走人。

对于王大为的吩咐,钱二毛是连连点头。看到两个警察刚一出门,他就立即登上了夜总会的五楼。这儿是‘二狗子’的香巢,专门用于和新来的‘三陪小姐’睡觉用的地方。

正躺在两个新上手妞儿中间的‘二狗子’,赤条条地下床开了门。听了钱二毛的介shào

,他还是有点不以为然。在宁北这方土地上,自己从来不怵哪个警察。徐大勇那么厉害的人,不也被自己弄得灰溜溜的吗?

“张总,这两个警察不是普通人哩。他们是市公安局里重案大队的刑警,厉害得很哩。我认得他们,你还是当心一点吧。”钱二毛到是赤胆忠心,对‘二狗子’进行了耐心劝说。奈何对方哪儿能够听得进去,打了两个呵欠就又上了床,重新进入了温柔乡。

到了下午三点钟,王大为又来啦。还是他和‘小诸葛’一起来的。有了‘二狗子’撑腰,钱二毛也没有了上午的畏惧心理。看到他们两人以后,不等开口,就抢先就说了话。“不好意思,让二位警官空跑一趟。我们张老板说了,所有的员工都休息在家,现在没有时间接待你们。”

“哦,是这么一个意思吧。行,谢谢你啦。再请你带个信给张小强,我们还会来的。我相信总会有这么一天,他会有时间来接待我们的。”王大为不动声色,拉了面有怒色的‘小诸葛’一把,就扬长而去。

听了钱二毛的报gào

,‘二狗子’更是得yì

。亲了搂抱在怀中的小姐一口以后,吹嘘道:“什么重案不重案的刑警,在我‘二狗子’面前,统统都是他妈的狗屁。”

“王大哥,你这是玩的哪一出呵?这个‘二狗子’,真他妈的不是个玩艺呵。我恨不得把他揪出来,狠狠地揍上一顿才能出口恶气。”‘小诸葛’一路走,一路抱怨。

对‘小诸葛’的抱怨,王大为是充耳不闻。只是温和地说道:“别急,别急。好好休息一个下午,有话晚上再说。有再大的气,都会让你发泄出来的。”

到了晚上八点,正是娱乐场所生意最为火暴的时候。站在大门口负责保安的钱二毛,也人模人样地穿上了一身保安服。这种保安服,就和警服差不多。要说有所不同,仅仅也就是警衔标志不一样。不要说是平民百姓,就是警察自身不细加观察的话,也难以分辨。

这种真假难辨的现象,不但在宁北有,在全国相当一部分地区都存zài

。始作俑者,不是外人,就是警方自己。为了虚张声势,吓唬百姓,为了蝇头小利,赚取服装的差价。他们就让大街小巷里,涌现出了无数的‘土警察’。

这种短视行为,苦了老百姓。生活当中,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帮胡作非为的恶客。吃拿卡要,无所不为。也苦了真zhèng

的警察队伍,帮着别人兜下了一盆又一盆的污水,也顶下了一声又一声的骂名。再加上警察内部的败类,当然算得上是警匪一家啦。

钱二毛正在志得yì

满。昔日的囚徒,穿上了执法者的制服,当然会让他感觉到十分陶醉。就在这时,手下的陈二跑了过来。“二毛,来了,来了。来了一大帮警察。”

他朝着陈二指点的方向一看。嗬,真的来了一大帮警察。不对呵,今天警方没有行动。要有的话,那个姓冯的小女人,早就让人给捎过信儿啦。那是怎么回事,怎么又会有警察来搅局?

当警察走到面前时,钱二毛才算是看了个清楚。不是本地的警察,而是淮东市公安局重案大队的那帮刑警。不但王大为和‘小诸葛’来了,还增加了好几个生面孔。

那是王大为在警力不足的情况下,又不好让本地的刑警做这个恶冤家,专门从宁南和丰东借调过来的刑警。他们一行十人,也不和钱二毛啰嗦,直接就进了一楼的大厅。

王大为想出来的招数,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损招。仅仅就是让所有参加调查的警察,全部着装整齐划一,在夜总会营业的高峰时间,来上一个集体登门拜访。

在外行人看来,从面场上来说,警察穿着警服登门办案,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根本就无可非议。实jì

情况却不是这样。你在大街上看到着装整齐的警察,要么是交警,要么就是派出所的户籍警察。

其他戴大盖帽的,不是保安,就是城管,基本都是冒牌货。机关的警察,则是很少穿警服。即使穿上警服,时间也是很短。到了下班时间,也是立即换成了便衣。

刑警是办案的需yào

,更是很少穿警服。如果要穿,一般都是在特定的场合,诸如逮捕犯人、搜查证据等需yào

表明身份的时候。象这种调查取证,则几乎没有穿警服的情况。更不要说成群结队的来登门拜访啦。

这么一大批身穿制服的警察,又拣在营业时间登门来调查,不是摆明了上门来找麻烦的吗?不管是什么样的顾客,看到这样的阵势,也会掉头而回的。

王大为的算盘,就是上门搅局。通过大造声势,逼着‘二狗子’就范。也给那潜伏在暗处的毒枭一个错觉,那就是重案大队没有放手杀人灭口案件的侦查。从而为龙若海那一边的工作,减轻压力。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大闹舞厅

看到呼拉拉的涌入了这么一大帮警察,夜总会大厅里正在享shòu

暧昧的男男女女立即就炸了营.有的躲藏,有的咋呼,还有的在来不及的将伸到女伴怀中的手往外退。

说来也巧。宁南来的刑警,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自己要抓的诈piàn

犯。当然是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来了一个‘咔嚓’,直接把人给铐了起来。这一铐,把现场上的人全给镇住哩。这些警察不是那种走过场的检查,是玩真的啦。心中有鬼的人,都在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二狗子’正在五楼房间喝酒。他左拥右抱,大享齐人之福。至于那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当然就值不得一一细说。总之,没有大事,谁也不敢来打扰张老板的雅兴。就连送菜送酒的人,也只是送到房间门前就止步。

大厅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手下人当然不敢瞒着不报。钱二毛冲上来报gào

情况后,‘二狗子’才知dào

,竟然会有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也真的会有吃了老虎胆的警察,敢在自己头顶上拍苍蝇。

不但冲了自己的场子,还直接在现场抓了人。来夜总会寻欢的客人,现在都正在大批地往外涌。这样一搞,今天晚上的生意,肯定是全都泡了汤。要想有所恢复,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听到这样的情况,‘二狗子’当然是闻言大怒。自从投奔张跃进这个伯父之后,自己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大亏。在宁北城,有谁不是‘张少爷’、‘张老板’的前后恭维着自己。象这样不给面子的事,想都不要去想。二话不说,他就想带人冲下去大闹一番。

“张少爷,你可别瞎来呀。那可是重案大队的刑警,厉害得很哩。我看到他们抓人以后,二话都不说,就直接给铐上哩。换作我们这儿的警察,又是电话,又是报gào

的,根本不敢这么做。这些人不好惹呵,都是些惹不起的人呵。”上来报信的钱二毛倒还蛮忠心。拉着‘二狗子’的手,苦口婆心地对他进行劝说。

新来的保镖‘大金牙’,听到消息之后,也在第一时间迅速赶到了老板的身边。他在旁边咐和地说道:“是呵,是呵。这些人我知dào

,不能碰的。重案上的这帮刑警,那可是一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我们玩黑道的人,千万不能与他们硬碰。”

被身边的几个打手这么一劝,‘二狗子’有点犹豫不决。这家伙本来就是属狗的性子,看到人就会汪汪直叫。一旦发xiàn

对方拿了棍子在手的时候,又会立即摇起尾巴讨好谄媚。

听大家说到重案的厉害,他也想到在监狱里听到的那些传说。不想倒也就罢了。这么一想,他的两条腿,就不由自主地一直抖擞个不停。自己是有前科的人,再被这帮人给盯住,那可不好玩哩!现在的生活多美好。再到监狱去吃二遍苦,打死他也不会愿意去的。

‘白眼狼’卞学进到场以后,就一直站在一旁看笑话。看到‘二狗子’这个熊样以后,不屑地讥笑道:“你们别劝他,让他下去出出风头也好。笨得象头猪也就罢啦,猪还有两只耳朵哩。你也不打听打听。别说你这种小样的家伙,就是市区里那些大佬,听到‘辣手’老王的字号,有哪个说是敢于不避让的好佬。”

这么一说,大家都傻了眼。原来楼下带队的警察,竟然是市区里那些纨绔子弟都要绕道走的‘辣手’老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躲还来不及哩,没道理去招惹这个煞星。到了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再争着表现自己的英雄气概了。

‘二狗子’一看大家都在望着自己,不由得也发了火。用手指着在场的手下,骂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你们让我怎么办?平时一个个都是能说会道的。到了要用你们的时候,怎么一个个全都成了哑巴?”

不管他怎么发火,手下的人还是没有一个人敢接话。‘白眼狼’一言不发,只是晃悠着大腿在看笑话。舅舅把大权都给了他这个野儿子,就把自己这个亲外甥给踢到了一边。哼,就凭这小子,也想担起这么大的家业!

保镖‘大金牙’的脑筋瓜子比较灵活,也急于在新主子面前有所表现。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他就主动站了出来。帮着提示说道:“张少,我们不能硬碰,难道不能找人帮忙!你不是有好多公安局的朋友吗?请他们出一下面,帮zhù

打一下招呼。不就行了吗?”

“对,对,对。还是‘大金牙’聪明。你们这些笨蛋,养你们有个屁用。我现在就来打电话给景局长,让他来帮我把人赶走。”一听到‘大金牙’的主意,刚才焉了的‘二狗子’,重又神气活现起来。他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吃定了景少华。

景少华接到电话的时候,正陪着冯秀丽在那家‘豪门会所’用餐。这个女人看到龙若海发怒走人之后,就约了对自己一直是有贼心,没有贼胆的家伙来幽会。

孤男寡女在一起,当然少不了亲昵的语言和动作。虽然未及于乱,但也到了相互依偎的程度。两人谈得起劲,正在商量晚饭以后余兴节目。就在这时候,‘二狗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充满Lang漫的气氛,被这个电话所打断,两个人都很有点不耐烦的神情。只是当景少华看到‘二狗子’的电话号码以后,到了嘴边的脏话也咽了回去。客气了一番以后,麻烦也就上了身。

接过电话的景副局长,一个脑袋比两个都要大。“辣手老王”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要想使他让步,那是谈也不要谈的事。硬着头皮打招呼的话,恐怕也是自找难堪的多。

想来想去,还是找沈全斌比较合适。尽管这位老领导的脾气,也不是太好。但毕竟他现在是自己的部下,多少总会要好说一点。官大一级压死人,起码不会给自己难堪吧。

电话打通以后,确实与自己预料的差不多。这个人见人怕的‘沈阎王’,对自己这个分管局长还真的很给面子。顺着自己的话音,对王大为大加鞭挞。说他做事太过分,不应该影响到夜总会的经营等等。

说千道万,好话说了一大筐。到了最后,姓沈的只留下一句话。说是自己没有能力影响到老王,还是局长出面比较好。气得景少华楞了好大一会,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

他没有看得到搁下电话的沈全斌,笑得直不了腰。害得他的老婆和女儿,都来摸他的额头。看他是不是生了什么急病?不然的话,不应该会笑成这么一个傻样子。

没有办法的事。到了这辰光,他也顾不上丢脸丢架子啦。只能是实话实说,把自己联系的情况介shào

了一番。听到这样的答复,刚才还在趾高气扬的‘二狗子’,一下子又泄了劲。

‘二狗子’是不敢下楼,王大为是胸有成竹。当天晚上,双方就这么僵持到了十一点多钟。老王也不着急,只是陪着大家在大厅里闲聊抽烟。有的刑警开玩笑的说道:“王大,这样的买卖好,能多做几回。抽烟喝茶,吹牛打屁,也算是一天的工作啊。”

到了最后,王大为冲着服wù

员打了一声招呼。“谢谢张老板的茶水香烟。请你帮我们带个信,明天晚上还是准时八点钟到达。不见不散啊。呵呵。”

沈大队长也在忙活。按照分工,他是负责调查钱大毛的家庭情况。这对他来说,算得上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技术难度。他们先从钱大毛的邻居开始走访,再找他原来工作过的单位工友了解,听到的基本都是好话。

钱大毛自幼爱好体育锻炼,摔跤打拳都是一把好手。平时喜欢打抱不平,在同年人中算是出了名的‘死胆大’。所好的是他特别孝敬长辈,唯恐惹老人生气,出格的事情倒也不敢做。

在工厂里,也是以仗义执言而出名。在工人当中,威信也不是一般的高。下岗以后,他也没有出去打工。平时就在家门口摆弄着自己的小杂货铺。发不了大财,温饱问题倒也不愁。就这样,小日子也算是过得乐滋滋的。

钱大毛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听人说奉承话。只要三声‘师傅’一喊,再夸上几句‘拳脚高超,仗义疏财,有古人的风范’,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就为了这个弱点,不知吃了多少亏。

和他同一工段的黄师傅介shào

说:“这小子,平时就为了这个耳朵根子软,不知吃了多少亏。还是做工人的时候,厂长家的儿子调戏人家女孩子,结果被姑娘的两个兄弟狠狠揍了一顿。那家伙不服气,鼻青脸肿地找上了他家的门。

刚开始他也不想理睬,因为知dào

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后来听了一番哭诉。说是看到两个流氓欺侮大姑娘,本来想英雄救美。却因为实力不够瞧,反而被人揍了一顿。这样一说,就让这小子给撺缀了,顿时就引出了他的英雄情节。

他在那小子的带领下,闯入了人家姑娘家中。还好姑娘机灵,立即溜出去将父亲找了回家。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准bèi

大打出手的时候,姑娘的父亲赶了回来。一看竟然是自己上小学的班主任刘老师,这架当然打不成啦。

当双方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才发xiàn

那小子早就溜之大吉。不过钱大毛也没有吃亏,一来二去,反而和老师的女儿对上了象。”

“成家以后,钱大毛安分了许多。不管多大的事,有岳父刘老师到了场,都会云消雾散。特别是下岗以后,更是安分守己的在家赚钱过日子。这是个好孩子呵!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突然迷了心窍。谁劝也没有用。唉——”邻居吴大叔对他在家的事情,也说了不少。说到最后,还叹了一口气。

钱大毛的妻子刘晓萍,看到警察就没有好脸色。老沈做了好长时间的工作,她也只是冷着个脸不说话。就好象是把沈全斌这帮警察,当成了仇人一般。

这让他很是不理解,别人都介shào

说这个小刘,是个很识大体的女人。丈夫死后,一直没有找过警方半点麻烦。这让当时担心死者亲属会闹事的公安局领导,白白多操了好多心思。

李小江他们上门调查的时候,那时钱大毛还没有死。这个刘晓萍的态度也很端正。总是说不怪公安局的领导,是自己的丈夫不懂事。希望通过这一次的教xùn

,能让他迷途知返。怎么到了自己开始调查,这个女人的态度就会变得这个样子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下乡之旅

沈全斌找钱大毛的妻子刘晓萍谈话失败之后,有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让老沈去找小刘的父亲刘老师试上一试。说这是一个很通情达理的人。介shào

的人说得确实是不错,刘老师很是热情的接待了沈大队长。并且对有关女婿的情况,作了详尽的介shào



“不是帮自家人说好话。尽管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还是要说。大毛这孩子,本来是个好孩子。所有这一切,都在那一次到歌厅唱歌以后,才发生的变化。

那是去年五月份的一天晚上,大毛被朋友拉到歌舞厅去玩。在那里,他看到‘二狗子’带着人在欺侮两个女学生。依着他那喜好打抱不平的性格,当然是冲上前去打抱不平。双方发生冲突以后,‘二狗子’的那几个打手,全部被他摔到了大街上。

在宁北城,‘二狗子’的睚眦必报,那是出了名儿的事。事情过去之后,我们全家人都在提心吊胆地防范‘二狗子’的报复。这次太阳从西边出来啦,这是没有想到的事情。‘二狗子’却象是变了性子一般,不但没有找麻烦,反而提着礼品上门打招呼。说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钱大哥大**量,不要计较。”

说到这儿的时候,刘老师的手直打哆嗦。沈全斌连忙递过去一根香烟,让老人家缓了一口劲。过了一会儿,刘老师继xù

说道:“刚开始,钱大毛倒是将‘二狗子’拒之门外,不肯接待。实在是因为对方的风评太差,不想污了自己的名声。当时大毛说话是很冲的,一点也没给‘二狗子’留情面。”

刘老师有点悔恨地说道:“谁也想不到,那个混蛋丝毫不以为意。不但不发火,照样是大哥、大哥的叫个不停。时间一长,性格直率的钱大毛,也就不好意思板脸不理人。渐渐地,双方开始有了交往。

一来二去,俩人反而成了朋友。我们也感觉到不好。曾经多次劝说过他,不要与‘二狗子’往来。大毛却不以为然。说是按照江湖上的说法,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再说‘二狗子’再坏,我不参加做坏事就行。

就这样,大毛就上了‘二狗子’的贼船。俩人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好,大毛口袋的钱也越来越多。问他钱是从哪儿来的,也不肯讲。到了去年年底,人更是变了样。家中的杂货铺也关了门,成天看不到个人影,整天窝在那个‘天上人间’里不肯回家。”说到这儿的时候,刘老师也是长叹不已,老泪纵横。

停了一会,他又继xù

说道:“钱大毛的脾气虽然很急,但从来不对老婆、儿子发火。在家绝对是个温柔敦厚的男人。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他的性子突然变得暴烈起来。酗酒滋事,骂老婆,打儿子。

过去从不参加打架斗殴,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后来却是一听到哪儿有人打架斗殴,就嗷嗷叫地赶去参加。而且是哪儿危险,就往哪儿冲,好象吃了兴奋药一样。老婆哭、闹、劝都没有用,父母的劝说也是耳边风。

过去,他对我是最为尊敬的啦。不管多大的事,只要我到了场,都能听我劝。这一次不同,我说了也没有用。说得狠了,他就说‘你不懂,你们都不知dào

我心中的苦处。将来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呵’。

我听他这话,是话里有话。就顺着话音问他,他却再也不肯搭腔。晓萍想不到自己的男人会变得这个样。一气之下,就和钱大毛分房而居。钱大毛也不以为意,干脆就住到了天上人间,直到死去都是这样。”说到这儿的时候,刘老师已经是泣不成声。

为这事,老沈悄悄地找到了‘二狗子’一个手下,再作进一步的了解。那手下说是自己的老板有个特点,做了得yì

的事情喜欢拿出来显摆。

当时有好多人,对他如此礼遇钱大毛的做法感觉到很不理解。‘二狗子’听到疑问之后,得yì

的进行了解释。说是一个篱笆三根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古代的刘备能三顾茅庐,我就来他个四顾、五顾。多跑几趟路,换来一个忠心的部下,合算呵,合算。

其他两个小组的工作是如火如荼,龙若海却是举步维艰。忙活了两天,也就是解脱了一个徐大勇,接待了两起信访。尽管成绩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在宁北警方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这些成绩,毕竟不是自己的主业。而是被潜在的对手,牵着自己的鼻子走啊。要说还有什么,就是在陪伴治安支队那帮人时,多生了一肚子的闷气。也不知自己走后的情况是个什么样?

第二天早晨,龙若海刚一来到办公室,小全就把他走后的情况,做了一番详细介shào

。对赵有才的做法,龙若海倒也没有说什么不是。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其他警察还要在这儿长期工作。

适当应付,也是人之常情。自己不吃肉,不能让部下都跟着自己后面做和尚吧。张大姐和李小江的做法,倒是让他感到了一种欣慰。从这一点来看,治安大队还是有希望的。不完全是象老沈说的那样,个个都是唯利是图的人。

赵有才上班以后,直接就奔了龙若海的办公室。一个劲儿的做检讨,说是自己没有安排得好,给龙大造成了麻烦。龙若海摆摆手,止住了赵有才后面的话语。轻松地说道:“这事怪不得你,是我莽撞了一点。给你增添了麻烦,以后我会注意的。”

赵有才听到这么一段话,感觉到有点吃惊。本来以为,今天早晨到了办公室以后,不知要被龙若海熊得个什么样子?对挨骂受熊,他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充分的精神准bèi

。却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的心态会这么好,会这么理解别人。

他那略带起伏的语气,暴露了内心世界的激动:“龙大,跟在你后面做事,确实是让我们这些做部下的人感觉到轻松。有你这样的领导,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啊。”

“那些没有用的话就不说了吧。日久见人心,我们相处的时间长着哩。这样吧,我到宁北已经是第五天啦。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能够出城半步。知dào

情况的人,还要好说一点。不知dào

的人,恐怕要说我是官僚主义了吧。今天不管有多少事,我都不管啦,都请赵大你帮我顶着,我是一定要到下面派出所走上一圈。”

“龙大呵,我这儿好说。只是上午有个会,点名是要各单位一把手参加的。过去我去参加会议,没有什么事。现在我再去参加,就会有人说我不懂事的哦。”

“没有事,你就说我下了乡。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好说不好说的事。回来以后,你把会议精神告sù

我就行。”龙若海拦截住了赵有才打算劝说的话头。让这位老大哥说下去,估计一个上午都会动不了身。

龙若海如愿以偿地开始了自己的下乡之旅。徐大勇还是没有听从李小江的劝说,依旧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喝茶、看报纸。说是自己做个逍遥派,不干也不捣蛋,更不做混蛋。

龙若海阴沉着个脸,在他办公室门外来回走了几圈,终于还是没有进门。赵有才看到这个样子,怕他是年青人,拉不下这个面子,连忙走了过来。

他劝解地说道:“大勇不是个坏人,就是这个牛脾气不好。总是让人下不了台,过一阵就会好起来的。他对我的态度,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一年多时间了,我都是这样受了下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忍一下就会没事的。”

看这个样子,赵有才的忍耐功夫确实是不错。龙若海有点同情地看了看自己这位搭档。要当好这头犟牛的领导,看来真的是受了不少窝囊气。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找准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徐大勇。既然你犯贱,好好劝说不管用,那我就好好地敲打你一下。

在赵有才的张罗下,出发的小分队很快就启程上了道。一辆解放面包车载了5个人,先往距县城不远的沙东镇驰去。

上车以后,龙若海的两只耳朵,就只顾着听李小江介shào

沙东镇的有关情况。李小江是在刻意拉近关系,说得十分卖劲。如果说他在拍马屁,那倒是一件冤案。

这小子鬼得很。他也知dào

徐大勇这几天的言行,给新来的大队长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自己这个老同学、铁杆哥儿就是这点不好,好认死理。就不好好想一想,人家大队长又没有得罪你,你凭什么给人家丢这种臭脸孔。

人家初来乍到,就帮你恢复了职务。再说下乡是工作,又不是游山玩水,凭什么要说那么多的怪话。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来打圆场啦。李小江自嘲了一句:“唉,命苦哦。谁让自己岁数小上这么一点哩。摊上这么一个牛脾气的大哥,自己也只好多做点事啦。”

刚上车时,龙若海没有留神。时间长了,他才注意到张大姐,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转头一看,才发xiàn

坐在第二排上的张大姐满脸倦容,眼圈也尽显黑色的边框。

“怎么啦,家中有什么事吗?”看到这个充满正义感的老大姐这副形状,显然是夜间没有睡好的样子。龙若海误以为她家中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关切地问了起来。

“没有什么,只是没有睡得好。不知怎么的,也没有感冒,昨天晚上咽喉就突然痛的咽不下东西了。嗯,连咽吐沫都非常痛苦。打针吃药,甚至输了半夜的盐水,都没有什么大用。”张大姐确实是难受得很,说话都是一派很吃力的样子。

“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工作上的事有我们几个就行了。”龙若海劝解地说道。工作不忙在这一时,他想让汽车先送这位大姐回家休息。

“是呵,你回家休息去,这儿的工作有我们几个就行啦。”李小江也在这边接上了腔。这位老大姐,虽然平时不显山,不露海。在治安大队的威信,那是无人可比的。她刚从外地调回家乡,时间也不算很长。为人做事却已经让她在所有的警察心中,有了自己应有的位置。

“不要了,坚持一下就行。”张大姐感激地回答说。要知dào

就这种简单的关切,在这之前的治安大队也是很罕见的。和其他单位的警察拉家常时,自己也常常感叹说身边都是一些冷血动物。没想到,新来的大队长虽然年轻,却能知人寒暖。

第一百九十七章 路边施救

“大姐,你是哪一边咽喉痛,还是两边都在痛?”得知张大姐身体不舒服,大家都在劝她先回家休息.只是她坚持要随车同行,说是大队长刚来还不熟悉情况,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尽lì

配合好。劝说无效的情况下,李小江出人意wài

地问上了这么一句话。

“你也懂这个?我感觉到是整个咽喉都在痛。也没有办法,来分得清是不是哪一边在痛了。”张大姐尽管有点惊奇李小江的问话。她还是忍受着不舒服,回答了这个鬼精灵的问题。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用手指头,死劲地掐大拇指外侧指甲角那儿。左边喉咙痛就着重掐左手,右边痛就着重掐右手,两边痛就掐两只手。掐上几分钟,肯定有用的。”李小江满有把握地,给张大姐出上了这么一个主意。

反正坐在车上也没有什么事,张大姐将信将疑地按照李小江的要求掐了起来。还真灵光,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张大姐就明显地减轻了痛苦。众人都在夸李小江,说他真的是个‘百事通’。

众人一夸,这小子更是来了劲。他自吹自擂的显摆了起来:“你们不知dào

哇,我家就是祖传中医。你们看,我包中还有一盒针灸用的银针哩。只是我怕背那个汤头歌,才改行当了警察。到现在,我爷爷还在说什么家门不幸,后继无人。我知dào

,他是怪我没有继承祖业。嘿嘿,社会多了个打恶治邪的勇士,少了个悬壶济世的神医,损失呵损失。”

他那悠扬顿挫的语调,再加上摇头晃脑的样子,惹得全车人都笑得前俯后仰。龙若海在学校时,就听说过李小江的贫嘴。但没有想得到他会贫得这么厉害,也是笑得眼泪水都流了下来。心中暗自编排说,这小子和‘小诸葛’有得一拼。

警车行至沙东镇镇区时,看到前方路边围拢了不少人。再一细看,好象有人躺在地上。不是车祸就是突然发病,龙若海当即下令停车救人。李小江一听,错误理解了龙若海的意思,油门一带就加速往前开去。

“快停下,笨蛋。”不知为什么挨骂的李小江,下意识地踩了一下刹车。车刚一停下,龙若海一边让张大姐向‘120’求援,一边打开车门朝着躺在地上的老者奔去。

“别动,别动他。”看到有人准bèi

搬动老者的身体,龙若海急了眼,大声叫了起来。围着的人莫名其妙,不知dào

这个警察有什么毛病,为什么不让人救助这个老者。

社会生活中,老百姓看到警察很是畏惧,对警察有好感的人更是不多。龙若海的话一经说出,立即激起了人们的义愤。瞬间,就已经有人在一旁愤愤地开始了议论。

龙若海也不作解释,急步走到老者的身旁,蹲到地上观察了起来。看到老人嘴角已经开始歪斜,涎水也在流淌而没有知觉,明显的是一种中风的症状。

这么一看,龙若海心中有了底。托起老人的下颌后,他想到刚才李小江在车子上的吹嘘。说自己随身带着针灸用的银针。张口一问,还就真的有这么回事。连忙让他去汽车上,将针灸盒子取了过来。先用打火机消毒后,再帮着把老人的十个手指头都扎出了血珠。

围观的众人,也不知dào

他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救护车还没有到达,也没有人去加以阻挠,就这么由得他去施法。看这个警察眉清目秀的样子,也不是什么瞎来的人。再说警车停在这儿,真的要有了什么不测,反正是跑得和尚跑不了庙,找公安局说话就是。

张大姐等人则是一脸的焦急。心中在埋怨这个新来的龙大,怎么这样一点不知天高地厚。这老人一看就是中风的征兆,送到医院去都不一定救得过来。他怎么这样胆大,竟然就在路边进行施救。

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老百姓可不会跟你谈什么良好的出发点。更不会承认你是为了救人,才这样采取的急救措施。只会找你要人。只会说老人本来身体如何健康,只是因为你的盲目救助,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生活中,这样好心做事,却落得一身麻烦的事实并不算少。不讲道理的人越多,见义勇为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就是要救人,也要结起伙、打成帮才敢施救,说是能有个相互见证才行。

龙若海却没有一点紧张的神态,反而庆幸地说道:“还好,还好。发病时间不长,又没有挪动身体。我估计呵,再有一会就会清醒过来。真要挪动了身体的话,麻烦就大着哩。”

说起来真的是很神奇。大约过了几分钟时间以后,老人的气色就变了过来。慢慢地,老人的两眼也有了神彩。只是嘴巴还歪着,说不出话来,显得有点怪异的样子。

龙若海一看这个情景,立即伸出双手,用力地拉搓老人的耳朵。使之充血以后,再将左右耳垂各刺了两针。当耳垂都流出两滴血后,奇迹就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大约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老人的嘴形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从开始支支吾吾的说话,到渐渐地变得清楚起来。在旁围观的老百姓,个个称颂,说这个警察真的有本事。有激动的人,已经鼓起了掌声。

龙若海再让老人喝了一杯热茶,扶他到没有太阳照射的地方休息。老人歇息了一会,就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拉着恩人的手,连声说了几遍‘谢谢’。说来话长,其实整个过程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功夫。当医院救护车赶过来时,救治工作早已经全部结束。

跳下车的医生和护士一检查,再一听说了龙若海救治的过程,也露出了佩服的眼光。外行人不知dào

,他们这些专司抢救的医护人员,心中可是明白得很。中风病人之所以难以救治,根本原因就是外行人的随意挪动。

有了行家的正确挪动,加之以及时施救,往往能不治而逾。尽管这样,龙若海还是劝老人去医院治疗。说是请医生帮着系统检查一下,找出病因后再进行针对性的治疗,防止日后复发。

整个救治过程中,老人的神志其实都是很清楚的,只是无法表达而已。他完全清楚是面前的这个小伙子,救了自己一命。临上车时,再三举手致意,表达自己的谢意。

“请问一下,你是治安大队新来的龙大队长吗?”救护车开走以后,龙若海等人也准bèi

登车走人。就在这时,有个过路女青年开了口。刚才,她一直站在一旁看着抢救的过程。

“你怎么知dào

我姓龙?好象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吧。”龙若海感觉有点奇怪。这个小姑娘,年约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蛮秀气的,留着两条长长的辫子,但就是一点也没有印象。

如果是见过面的人,自己多少都应该会有一点记忆的。就象昨天晚上的那个保镖,自己感觉面熟。回家想了好大一会,才终于想了出来,原来那个家伙是郭小洋变的。

只是因为他戴了一副墨镜,又装上了两颗金牙,才让自己一时没有能认得出来。师傅也真是的。让自己儿子出阵,连消息都不肯透露一句。还故弄玄虚的说要保密哩。

李小江也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龙若海。心中恶搞的想到,大队长才刚到任四天时间,除了陪同检查工作以外,脚步都没有往外走动一步。如果这样也能在宁北找到情人,那就真的是绝顶高手了。

到底是从市局下来的人,见识不凡,出手更是不凡。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也要找这个学弟,好好讨教上几招才是。不然的话,自己也太落伍了一点。只是他也只敢这么想一想,过一过意yin的瘾头罢了。真要这样做的话,家中那头母老虎可不好招架。

“我在城里打工,知dào

这辆警车是治安大队的。你又是个新面孔,我就这样猜出来的。”过路的小姑娘说话有点腼腆,不好意思地做了一下解释。

“你就是帮了迟大爷一家大忙的恩人呵,我们这一带都传遍了你的名字。”她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当她知dào

眼前的这个帅哥,就是自己所猜测的龙大队长后,激动地叫了起来。

周围的老百姓看到救护车离去,没有热闹好kàn

,本来也都已经散开。听到小姑娘的喊声以后,都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围了过来。大家都对龙大队长的大名,也已经是熟悉得很。

“龙大队长,你是好人呵!”

“这真的是个好人,不但帮了迟大爷一家,刚才又救了刘老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这样的好人。多有几个这样的警察多好。”

…………

迟大爷一家的悲剧,在这一方几乎是家喻户晓。个个看到那种惨境,都在摇头,说是没法过得下去的。平时看在乡亲们的份儿上,大家帮着资助一点粮食、钱物倒也可以。

若想让他家脱贫致富,让他家彻底解脱这种痛苦,大家也是苦于无能为力。谁也没有想到公安局新来的一个大队长,年纪不大,却有一番菩萨心肠。

人家在一天不到的时间里,就帮着这家人度过了难关。不但没有抽一支烟,喝一杯水。连同一家三口的食宿,都是人家帮着安排好的。补偿费拿到了手,低保金也有了。就连孩子上学的费用,也都得到了解决。

也就是昨天龙若海在陪市局检查组的时候吧,T省就来了人。双方在信访室的主持下,谈妥了一次性补偿十五万元现金的协议,并且当场兑现了补偿款项。

本来丁主任是想请龙若海去主持签字仪式的,但遭到了他的拒绝。说是自己只负责从中牵线搭桥,具体的事务就不参加啦。一切让丁主任作主,只要不委屈了这家可怜人就行。

当然,他还提出来一个建议。说是让所有的钱放到镇信用社去,由镇、村联合管理,按需按月发放。有特殊需yào

时,再由镇、村帮zhù

把关。从源头上开始,坚决杜绝各种理由的借贷和侵占。

刚开始,迟大爷还有点小肚鸡肠。以为这个龙大是想从中要上一点好处费。这话也说得通,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从中分上一块肉也是人之常情。

这个老头子在老婆的劝说下,也算是想通了这个道理。就当作矿主少补偿一点吧,准bèi

按照潜规则对恩人意思一下。后来才知dào

龙若海是怕财帛动人心,引起别人的窥视。用这个方法来保证细水长流,让这一家能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过着幸福的生活。

虽说这个社会上忘本的人不少,但感恩戴德的人还是很多。再说这么大的恩泽,岂是能够让人轻易忘怀和抹杀的呢!迟大爷回家的时候,走了一路,笑了一路,哭了一路。

他说老天开了眼,让自己碰上了龙大队长这个菩萨心肠的好人。他流了一路的眼泪,也说了一路龙大队长的好。这么一来,沙东这地方的老百姓,想要不知dào

龙大队长,都是一件很难的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舞厅认栽

有了迟大爷这么一路的宣传,虽然事情才刚解决不到一天时间.沙东镇这一方的老百姓,都已经知dào

了这么一件事。知dào

公安局来了一个龙大队长,知dào

了龙大队长这么个菩萨心肠的年青人。

刚开始有许多人不相信。说这老头子,肯定是上了警察的当。人家用了一点小钱,哄他帮着警察说好话。直到镇里、村里参加签字的干部,都出来帮着佐证,说迟大爷真的是佛星高照,碰上了贵人。大家才都消除了心中的怀疑。

这样一来,大家虽不知dào

龙若海的大名,但龙大队长这四个字,已经在这一方传得沸沸扬扬。这个小姑娘是迟大爷的侄女,在城里的一家宾馆打工。

打工时间长了,也就认识了不少治安大队的警察,当然对这件事情知dào

得更多。说来也真是个巧事,她看到龙若海这个生面孔,竟然就敢于作出了这样的推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有这么多的老百姓重又围了上来。

龙若海在路上施救的时候,赵有才也正好走进了局领导开会的小会议室。屋内先到的几个与会人员,正在议论昨天信访室中发生的事情。毕竟这两件事,在局里都很有影响。当领导的,都曾经介入或者听说过。

有的人佩服龙大队长的交游广阔。这么一件跨省作业的麻烦事儿,谈笑之间就解决得这么完美无缺。也有的借着生殖器上找指纹的事儿,相互之间开起了不登大雅之堂的玩笑。

李照远坐在那儿一声不吭,只是笑眯眯的听着大家的谈笑。他在内心中也是暗自佩服。难怪那几个老家伙,都这么看重这小子。确实是出手不凡,才来几天时间就大大地给自己长了脸。

几个人谈笑的时候,景少华开了腔:“你们这样佩服他,我看不咋的嘛。办案件哪能这样办的,这不是在利用老百姓的无知吗?我看这种做法不能提倡。这算什么本事,最多也就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吧。上不了台盘的小把戏。”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啦。什么叫下三滥?那你堂堂正正的景局长,是分管刑警的大领导。怎么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敢说是通奸这句话的呢?看到人家到了信访室,你不也照样是躲躲闪闪的,不敢和那个女人照面吗?

我看你就是站着说话腰不疼。自己没有本领做事。看到人家解决了难题,你又跑出来说怪话。你是小人,标准的小人。我就看不起你这样的小人。”柳局长看到新来的部下露了脸,当然容不得别人再说三道四。

他的脾气,本来就有点倔。对景副局长又是看不惯。三言两语之间,就让对方弄了个下不去。还好赵有才正好进了会场,才算是让大家转移了一下注意力。

“你们龙大队长呢,为什么不来参加会议?”看到龙若海没有来参加会议,李照东的脸色顿时显出了一丝不豫。

“报gào

局长,大队长下乡去啦。他让我做代表来参加会议。有什么情况,等他回来之后,我再向他汇报。”赵有才是一脸的憨笑。尽管看到局长不高兴,还是不紧不慢地做起了解释。

“好吧,你先坐下开会。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李照远不耐烦的摆了一下手。到底是年青呵,才做出了一点成绩,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自己还打算借着他昨天的作为,好好帮着撑一下门面。看来还是要谨慎,留下一手比较稳当。

龙若海一行人,好不容易才告别了热情的老百姓。上路不久,很快就到达了沙东镇派出所。所谓检查工作,主要是随行的几个人在做事情。龙若海不了解情况,当然是插不上手,只能坐在一边静听。

当然,他也抓紧时间,与所长交换了区域里的一些有关情况。他也有自己的主张。那就是不顾大家的劝说,硬是顶着烈日,坚持着到每一个被管理单位、场所实jì

察看。

他虽然在内心很注意化工厂的检查,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流露。只是听着罗华的介shào

。偶尔也会问上两句外行话,完全是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重新上路后,大家都用好奇的眼光盯住龙若海。不知dào

这个年青的大队长,为什么会懂得那么多。张大姐想得更多,她觉得这个小伙子不是寻常人物。

刚从京城深造回来,一到宁北就放了个卫星。敢于无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大胆解脱了徐大勇,说明他很有正义感。前天帮着迟大爷一家做了一件大好事,说明这年轻人很有善心。

对那个破鞋的处理方式,真的是令人叫绝。把那个丁主任,佩服得真是五体投地。更说明小伙子灵活而不古板,是个做事的人。昨天晚上那一幕,张大姐是亲眼目睹。她更是佩服龙若海敢作敢为,嫉恶如仇,眼中掺不得半粒沙子。

她根本不相信这样的警察,会是因为打了一个花花公子而被贬斥下来的。真要这样做的话,市局领导的头脑里,肯定是进了水。即使真的是贬斥,也不会太长久。金子放到哪儿,都会闪闪发光的。这样的年青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展翅高飞的。

面对大家探索的目光,龙若海知dào

是为刚才救治那个刘老师的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我闲了没事做的时候,经常看一些医学常识。这个抢救中风病人的方法,就是在网络上看到的。是一个台湾老中医献出的急救方法。我在刑侦部门时,曾经用过一次,效果很好,所以才会这么胆大妄为。”

说到这儿,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歉意地对着张大姐说道:“刚才忙着救人,也顾不上解释。大姐,让你受惊了。”为人谦恭,这是龙若海说话以后,张大姐又得出的一个新结论。

看到事情已经过去,李小江腆着脸要向龙若海讨还公道。他不甘寂寞地追问道:“龙大呵,我可不服气哩。刚才停车前,你为什么要骂我笨蛋?不说出个道道来,你可要给我名誉损失费哩。”

提到这事,大家也感到好奇。大队长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能看得出来,绝对不是个喜欢骂人的领导。说到这事,龙若海笑了起来。他也知dào

李小江不是真的讨要公道,只是为了调和车上人的情绪和气氛而已。

尽管如此,他仍然一边打招呼,一边耐心解释说:“救人是好事。但不能因为救人,把自己给绕了进去。报纸杂志上,报导的这些事情不算少。你还打算将车子,开到老人身边去抢救。不是笨蛋,又是什么?万一老人是自己摔倒,或者是其他车子撞伤的,你不是送上门去当傻瓜吗?现场上的人,恐怕不会帮警察说话的吧?”

这么一解释,大家全都恍然大悟。张大姐当场就夸奖说:“龙大不简单。看到病人就抢救,是大仁;提前停车,是大智;懂得抢救,是大才。我们大队,有了你这样一个全能的领导来掌舵,肯定能有大发展。”

这一夸,反而把龙若海夸出了一个大红脸。他只好笑了笑,没有再作解释。张大姐也不多言,转头调侃地问李小江说:“小江呵,你这个中医世家,恐怕是冒牌货吧?不然的话,怎么会不懂得抢救。刚才的情况,应该是让你来大显身手才对。”

这种调侃语言的化解,对李小江来说,纯粹是小菜一碟。他大言不惭地辩解说,自己是因为不想抢了大队长的风头,才会袖手旁观。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感觉好笑,更是惹得全车的人,都在笑他是恬不知耻。

有了这么一段插曲,车上的气氛和谐了许多。再加上李小江这个活宝在中间插科打诨,更是让大家忘记了疲劳。罗华一直是赵有才线上的人,和张跃进、‘二狗子’也打得火热。

他在大队里,始终和徐大勇、李小江这些人格格不入。算得上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走在路上,相遇之后也不会说话打招呼。在车上这个良好的氛围里,他也放松了绷得紧巴巴的脸皮,跟着大家一起说笑了起来。

夜总会这边出乱子的事,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传到了张跃进的耳中。他本来就是一个精明的人,碰到事情以后,反而冷静了下来。前后回想了一下,总感觉到自己在钱大毛事情的处置上,似乎做错了一些什么。

自己没有贩毒,更没有杀人灭口,犯得着这么和警方对着干吗?外甥这次帮着出的主意,有点弄巧成拙呵。和人家顶牛,岂不是在玩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戏嘛。

县里的警察,会给自己几份面子。市里的刑警,可不好说话呵。让人家动了真火,恐怕况超群也没法帮得了自己。再说,有这个必要吗?人家要查钱大毛的事,就让他查去吧。只要让下面的人嘴紧一点,不就行了嘛。

这么一想,他就赶快把电话打了过去。他知dào

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就这么大一点本领。狐假虎威的事能干不少,真的要应付这种大场面,还是要依靠外甥卞学进出场。

“学进呵,钱大毛的事,你处理得不怎么样哦!这可不是你平时的风格,让我有点失望哩。抓紧时间把屁股给擦干净,我不希望再听到什么大毛小毛的事。”在电话中,他敲打了外甥几句。对他这一次出的馊主意,表示了严重的不满。

当天晚上,王大为又带着警察到了夜总会。看得出来,生意遭到了巨大的冲击。整个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他们刚一进门,‘白眼狼’卞学进就迎了上来。

“王大队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迟啦。”满面堆笑的‘白眼狼’出了场。一到大厅,又是握手,又是拿香烟。热情得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用‘小诸葛’的话来说,热情得让自己生了一身鸡皮疙瘩。

按照‘白眼狼’的解释。‘二狗子’不在家,钱二毛又没有及时传递消息,才会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当着警察的面,倒霉的钱二毛,被卞学进打了一个大嘴巴子。尽管心中在骂娘,钱二毛在面孔上,还要装作是自己失误的样子,连声认错不止。

“大队长,你放心。有什么工作要求,你尽管提出来。只要能做得到的事,我们保证都能配合到位。你们也是在为我们老百姓服wù

,我们怎么还能不全力以赴!”

卞学进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做事也很到位。他按照警方的要求,将所有需yào

找的人,全部送到了老王的面前。尽管谈话的效果不怎么样,但毕竟也算是摆出了一种认输的态度。经过这么一番纠缠,也算是结束了这么一场闹剧。

第一百九十九章 会所就餐

一天七、八个乡镇跑下来,也是很累人的事情.再加上龙若海又事必躬亲,样样都要亲自出马。非要到每个企业看上一眼才肯放心,当然是倍加感觉到疲惫。

尽管龙若海年轻力壮。连续的奔波,超负荷的连轴运转,还是让他累得象头死猪一样。一回到办公室,他就不顾形象地躺倒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大队长呵,我要提你的意见哦。这样子的工作节奏,跟在你后面的同志也吃不消哩。你也要注意关心下属,不然大家会有意见的啦。”对于龙若海一路的言行,赵有才当然是了如指掌。看到他累得这个样子,就刹有介事的开起了玩笑。

俩人打了一会哈哈后,赵有才约他一起就餐,说是为大队长接风。再三声明,只是两个人联络一下感情,没有其他任何人参加。

今天是礼拜五,本来龙若海可以回到城区去。他自己也很想回家,想要看望和慰问怀孕的婵娟。毕竟怀孕后的女人,最需yào

的就是关心和安慰。

想到自己刚来上班,许多情况都还不熟悉。他不知dào

潜在的对手,还会为自己准bèi

了一些什么惊喜。直觉告sù

自己,一切都要抓紧。最后决定还是不回家,在宁北度过自己上任以后的第一个周末。

他和一起下乡工作的几个同事商量了一下,大家都愿意利用礼拜天的休息时间,陪新来的领导加一下班。赵有才也就是知dào

了龙若海的这一打算以后,才会来约请一起吃饭的。

下班后,龙若海被赵有才拉出了办公室。反正他对宁北城里也不是很熟,跟着跑就是。两人来的这家饭馆,门面虽然不大,装璜得却很有特色。只是一看到‘豪门会所’这四个大字时,他好象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已经到了门前,他也不好说什么反悔之言。反正只是吃饭,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事。他硬着头皮,跟着赵有才向里走去。到了里面一看,嗬,好大的地方。这里和淮东市区那家‘豪门会所’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不是那种到处非金即银的大富大贵气氛,反而是曲径通幽,别有洞天。装潢得也很有品味,给人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就好比吃惯了大鱼大肉一般,突然给你来这么一道清雅的素菜,当然会让你食欲大开。

来这儿吃饭的人,也很有这么几分品味。几乎看不到那种恨不得把钱贴在脸上的暴发户。当然,来的宾客进入门厅以后,很快就会被分流。到底是一些什么样的客人,外人也看不清楚。

这样一来,客人相互不知去处,也就不会出现熟人之间碰面的尴尬事儿。包厢之间相互交流的现象,当然也很少会出现。这儿很适合客人谈论隐秘事宜,当然也更符合男女幽会的需yào



一个川妹子打扮的服wù

员,将他俩引进了一间不大的包厢。果然是如赵有才所说,就是两个人在一起聚餐。两人坐下之后,一直就没有其他客人出现。

看到龙若海露出满yì

的神情,赵有才就自我表扬地说道:“我知dào

,吃饭就怕人多。弄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话也不好说,吃饭也不是个滋味。说不定还要担心吃了这么一餐饭,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龙大呵,你说老哥我能害你吗?”

“不会,不会。你老哥怎么会害我这个小兄弟。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混饭吃,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哩。大家要的就是同舟共济,你怎么会这样想呢?”龙若海也连忙咐合了一下。

包厢虽然不大,但布置得很是幽雅,很是脱俗。四、五个人坐在里面,打打牌、说说话,再喝点酒,感觉肯定不会错。两人坐下不久,龙若海正在仔细打量室内的环境,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推门走了进来。

“赵大队长,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吹到我这个小地方来了?”那个女人长得不算很美,胜就胜在皮肤白皙,体态丰腴。一身职业套装,将她包裹得凹凸有致。既有一种女强人的风范,又给人一番妩媚妖娆的感觉。

“呵呵,什么风呵,是东南西北风。来,来,来,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新来的龙大队长。第一次到你这儿吃饭,你可不要给我丢面子哦。”赵有才转身对着龙若海说道:“这是饭店的大堂经理,叫洪三妹,挺会做生意的。一个女人在我们这儿不到两年时间,就在我们宁北餐饮业打下了这么大的一片江山。想不服气都不行。”

洪三妹倒也不吃生,接口就对着龙若海打开了招呼:“什么经理不经理的,说了多寒碜人。龙大,你别听他的,喊我‘三妹’就行。今天是第一次来,吃什么都算姐姐我请客。只要感觉好,以后多来几趟就行。”

“行,只要你不嫌烦,我会常来常往的。”既然人家大堂经理在套热乎,龙若海当然也不会见外。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他也就顺势打起了哈哈。

“那好,我给你们去安排菜肴去。如果不怕吃辣的话,我给你们安排川菜当中的几道招牌菜。你们先慢慢聊,过一会我再来敬酒。”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洪三妹微微欠身作了一个福,侧身倒退着出了包厢。

看到洪三妹这个退场的镜头,龙若海楞了一下。这个女老板倒是很有档次的人,不是平常意义上那种以色引人,靠打情骂俏来应付客人的‘花瓶’。

赵有才注视到他的神情,立即做起了解说:“龙大呵,你别看这饭店门面不大,人家要的就是这个调调。说什么酒香不怕巷子深,有了品味自然就会有客人。这儿的档次可不低,是况县长来了之后,专门招商引资给招进来的企业。扬书记、况县长私人要接待客人,都是在这儿。订餐订晚了,还不一定能排得上号呢。”

不知是‘豪门会所’的服wù

质量高,还是洪三妹的刻意奉承,菜肴很快就端了上来。数量虽然不多,却都是川菜中的极品。

赵有才连忙献宝似的介shào

说:“老弟呵,这是有名的川北凉粉,说到历史,能一直追溯到清朝末年。特点是凉粉细嫩清爽,佐料香辣味浓。也就因为这两特点,成为了四川著名小吃。”

接着他又指着上来的一盆菜肴说道:“这是“樟茶鸭子”,和普通鸭子的做法可不一样。人家这是川菜宴席中的一款名菜。此菜是选用成都南路鸭,要用白糖、酒、葱、姜、桂皮、茶叶、八角等十几种调料调制,用樟木屑及茶叶熏烤而成。”

后面又来了一个‘重头戏’。是原汁原味的“毛肚火锅”,让人吃得咋舌冒汗。在这盛夏季节,一面是吃得汗流浃背,一面又是空调送来阵阵凉爽。冰火两重天,两人连声大呼‘痛快’。

刚开始,两人喝得还都比较拘谨。说话内容,也只是些没有营养的家长里短。酒过三巡以后,说话内容也就慢慢开始放了开来。加上汗水流得太多,桌子上又没有异性,两个人都脱得只剩下汗衫背心。这更是拉近了男人之间的距离,话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来,走上一杯。兄弟,你说人这一生究竟图的是个啥?不就是图的个吃喝玩乐吗。要权干什么,要名干什么?还不都是为了那几个个钱,为了更好地享shòu

生活。”赵有才敬了一杯酒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

“是呵,金钱不是万能,但没有钱就是不能。”龙若海也接口附合了一句。“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有谁不爱钱?如果没有工资可拿,再好的工作也没有人争着去干。说理想,谈抱负,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的东西。”

“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来,再来干一杯。”听到龙若海这句话,赵有才大有相见很晚的感觉。两人对饮了一杯以后,他接着说道:“没有钱,只能受人欺压,被人嘲笑,让人利用。你以为我不知dào

别人告sù

我三大城市,是寻我的开心吗?你以为我不知dào

被人喊‘有才’,是在笑话我吗?说到底,都是那时家里穷,没有钱上学的罪过!”

听到对方这样说话,龙若海楞了一下。别人都把赵有才当作草包,笑他要带秘书去办案件。却没想到,他还是这么一个睿智的人。一个能忍受别人嘲笑和侮辱的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以表象看人,那是会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但他也能理解这种由于种种历史原因而失学,导致自己一生被人嘲笑的痛苦。说起来赵有才还算是幸运的人,没有文化还能进了国家机关,当上了zf下属的官员。

那些大学毕业生,才真的是可怜虫。寒窗十多年,花费了无数钱财和心血。换来了一纸大学文凭,却没有任何用处。捧着个大学文凭,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工作。至于那些没有文凭的人更可怜,想参加招工的队伍都不可能。

为什么?嘿嘿,就连招个看门的门卫,那些气大财粗的企业,也能开出以大学文凭为报名资格的就业要求。这不是在坑人吗!这么说起来,赵有才当然是幸运儿啦。

当然,真的要说起来,赵有才也不是无才。要是比试一下,他还真的是有才。他和别人相比,缺少的仅仅是文化知识。在待人接物这些方面,本科大学生也比不上他的圆润。

“兄弟呵,千里做官只为财。从小拼命学,长大拼命干,不都是为了那几张老人头吗?古人说得好,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你想想,这是清官呵。如果是贪官哩,要捞多少钱啊!别看我没有文化,这几句话我是懂的。

你从小生长在父母身边,不知dào

生活的艰难啊。日用开支,上学购房,特别是看病养老,哪一样不要钱?你们现在有双方父母的支持,感觉不到什么的。时间长了,你的生活不如人,老婆怎么想,孩子怎么办?哈哈,哥哥喝多了。但都是心里话,是前人的至理名言呵。”

“是呵,是呵,谁说老哥没文化,我真的要跟他急了。”龙若海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捧场的话。对赵有才的话,他虽不是完全赞同,但也是颇有同感。

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生活的温饱,夫妻之间争吵,肯定是少不了的事。这是龙若海成家后的第一感悟。有人说金钱买不到感情,这话是对的。可是没有钱又哪儿来的‘情’?如果穷得连老婆都找不到,又何从谈起‘感情’二字。

第二百章 思绪万千

赵有才的一席话。勾起了龙若海的回忆。当初父母为自己找对象的时候,不就碰到了这样的现实问题吗?那个连初中生都不是的土地工。不也就是因为自己家中穷,就开出了要让父母搬出去住,才肯结婚的价码的吗?

听曹阿姨说,那家人家现在很是后悔莫及。说是当初如果不是嫌贫爱富的话,现在就是现成的大队长夫人,是坐在那儿享福的茶楼少奶奶啦。说到底,还是经济基础在作怪。如果自己过得穷困潦倒的样子,对方会后悔吗?

撇开家中开茶楼的额外收益不说。如果没有岳父一家的支持,仅靠自己和父母的努力,自己和婵娟的爱巢,还不知是丢在哪个角落里睡觉的砖瓦哩。想到这里,他就特别感激妻子家中的三个老人。

他们算得上是传统的中国人。虽然有时迂腐一点,对人却很是真诚的。他们认可自己之后,对自己比亲生孩子还要好。回头想一下,如果当初自己的经济基础不坚实,老人能愿意让婵娟跟在自己后面挨饿受冻吗?这就是现实,让人不得不承认的现实。

名利之心要淡薄,这话说来容易做时难。男人不可没有上进心。没有事业追求的男人,肯定是个废物,或者说是寄生虫。但如果女人只以官位、金钱,来评判自己的老公是否成功。那么这个男人,肯定也是很累很悲哀。

所好的是自己不知烧了几辈子的高香,碰到了婵娟这样的极品女人。她对仕途、金钱看得很淡,从来没有给自己施加过一丝压力。象自己到宁北任职的事,她也只是要求自己常回家看看就行。放到功利之心重一点的女人身上,不知要闹腾得个什么样子才行。

服wù

员又送上了一道菜。龙若海一看,嗬,原来是一道‘陈麻婆豆腐’。这盘豆腐做得很有特色。色泽红亮,麻辣鲜香,酥嫩滚烫,豆腐成块不碎。让人一看之下,顿时就会食欲大动。

博览群书的龙若海,当然也会知dào

这道菜的来历。听说是传至清朝同治初年,由陈老板的妻子掌厨。因其脸上有几颗麻子,故而被人戏称‘陈麻婆豆腐’。

接下来又上了“鱼香肉丝”和‘酥皮鸡饺’,这些都是川菜中的名品。龙若海一看这个状况,连忙叫停说:“赵大,菜太多啦。吃不了也是一种Lang费哩。”

没等到他把话说完,洪三妹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开玩笑的说道:“我来给帅哥敬酒啦。给不给面子呀?”

洪三妹敬酒很有分寸,浅尝辄止。一点都没有社交场中,那种打情骂俏劝客人喝酒的样子。然后她又说道:“兄弟呵,你不要叫停,我会知dào

分寸的。就这么几道菜,让你尝一尝。我知dào

的,再多也是Lang费。以后想到大姐这儿来吃饭,打个电话来就行。”

“谢谢,谢谢。这儿的菜,真的是很不错,很有特色。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让我家婵娟也一起来品尝品尝这儿的佳肴。”龙若海端起酒杯,很豪爽地来了个一饮而尽。

他说的是实话。菜肴确实是不错。有特色,也有质量。再说,自己到这儿来,是吃饭,是顾客。与会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点也不搭界。心底无私天地宽,没有什么需yào

畏首畏尾的。

“好哦,这才是好男人哩。有好事都能想着自己家里的老婆。赵大队长呀,你也要学着一点才是。不要老是做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哦。”洪三妹的眼波,在赵有才的身上溜了一下。不无调侃地嘲弄了他一下。

“是哦,是哦。龙大是极品男人,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我这种糟老头子,就是拔鞋子也追不上的唷。”赵有才脸不变色,依旧是笑容满面。

洪三妹敬酒结束后,赵有才看到龙若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他知dào

这个年青领导,深思的是怎么回事。索性就主动做起了解释:“这个三妹呵,人是个好人,就是嘴太损了一点。告sù

你句大实话吧,省得大队长在伤脑筋。

有几次我陪朋友在外面打牌、喝酒和洗澡,没有回家去睡觉。男人嘛,这也是常有的事。偏偏我家那个醋罐子的老婆想不开,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大队去找我。这一下,弄得满城风雨,都以为我在外面养了情人。你说好笑不好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赵大队人老心不老,在外面养了二奶哩。呵呵。”龙若海见到对方主动解释,也就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话既说开,两个人皆都笑了起来。

两个人你来我去的又喝了一会,赵有才继xù

说道:“我知dào

有人骂我是张跃进的一条狗。是的,我确实是和张跃进一家人走得很近。这一点我承认,但我不是因为他得势才和他走到一起的。

那时他也可怜得很,无人理睬。我哩,刚从部队回来。又没有文化,也找不到个人说话。加上两人有这么一点转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就这么处起了朋友。既没有影响工作,更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从当时的情况来说,也算得上是同病相怜吧。

那些当官的不是比我走得更近吗?他们都是因为张跃进有了况县长这座靠山以后,才去拍他马屁的人哩。为什么不指责他们,单单就要说我一个人?再说,既然个个都是很清高的人。为什么碰到与张跃进无法协调的事情,又要让我出面?我当治安大队这个家,不和他搞好关系能行吗?有点风吹草动,况县长就会找上门来的。

凭天良说一句,我虽然和他走得近了一点,但我没有做过一件违反法律的事。有谁知dào

我的苦衷!你来了我也就轻松啦。以后的事,自然有你龙大给顶着,我也就算是得到了解脱。”他有点忿忿不平地诉起了苦水,并且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

“赵大哥,你有这样的想法,就有点对不住人了吧。自问没有对不起老大哥的地方呵?你有什么不满yì

的地方,尽管可以说出来,我肯定会改正。只是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应该管的事,你还是要管起来,不能出兄弟的洋相呀。

我哩,也不说什么虚假的话。就是想要一点政绩,也好向领导有所交待。说不定呵,到了下周,我就想着做点实事了。到了时候,还要大哥多多支持和捧场。”龙若海也是聪明人,绝对不会让赵有才这么轻易的脱过身来。

不管是从近期工作来看,还是从长远来考lǜ

,都应该要让对方充分发挥自身优势才对。自己要想站稳脚跟,需yào

对方的支持。治安大队的长远工作考lǜ

,也要对方的操持才行。

酒席结束以后,赵有才发出了邀请。说是让龙若海到会所内部的歌舞厅,去好好潇洒一下。对这个邀请,他是坚决地予以谢绝。开玩笑的事!‘豪门会所’里面那些污秽的事,别人不清楚,自己还会不明白嘛。何必没事找事做,硬要给自己惹上一身腥哩。

告辞之后,龙若海还是独自一人回到了暂时栖身的招待所。他照例先和婵娟煲了一会电话粥。然后就躺在床上,回忆白天的工作和晚上的交谈情况。

今天下午,龙若海在和张大姐闲聊的时候,弄清了元宵节枪响后一些细微末节的情况。当他仔细询问现场上的一些举止时,张大姐的眼光闪烁了几回。对张大姐的敏感,他也发自内心的佩服。不过,他对张大姐有足够的信心,知dào

对方值得让自己信任。

张大姐虽然没有直接从事过侦察工作。但毕竟是自参加工作以后,就一直在公安部门工作的老警察。她一听龙若海的话音,当然明白新来的大队长,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她知dào

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当然也会知dào

自己肩负的责任。也不忙着回答问题,而是冷静回忆了一会现场上的情况以后,才负责任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现场上,徐大勇怒不可遏。抓起手中的对讲机,就要往地上摔。就在对讲机要粉身碎骨的时候,被张大姐一手夺了过来。毕竟他是自己老公的一个不算很远的亲戚,当然要帮着关照一下。然后硬是不顾这头犟牛的反抗,强行拖到了自己家去吃晚饭,也好让他消消气。

酒足饭饱以后,徐大勇醉了。而且是醉得很厉害,一觉睡到大天亮。夜里发生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晓。这么一说,倒是让龙若海的心情宽松了不少。能让徐大勇的嫌疑得到排除,也就让自己的中坚力量,增加了可选择的对象。

思前想后,他也没有发xiàn

到有什么不妥之处。想到赵有才刚才那番话,龙若海也没有什么反感之处,倒反而感觉到对方的一片真诚。虽然他的说法,不一定完全正确,但起码是掏心窝的话。人生能有这样的搭档,也是一大幸事哦。

第二天早晨的行程,是去靠近海边的曹里镇,路程比较远。李小江永远都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要让他闷着不说话,那真的比服药、打针都要难受。刚一上车,他就又找到了新的话题。

“龙大,听刑警支队的弟兄们介shào

。你和弟媳妇好得如同新婚一样,被弟兄们公认为是模范夫妻。怎么样,也给我们介shào

介shào

经验,是怎么哄好弟媳妇的?”看来李小江颇有八卦的潜力。

让他到报刊杂志,去当个狗仔队员。专门挖掘明星大款的隐私,肯定会很称职。才这么几天,他就连龙若海的家事都有所了解。

“好呵,就让龙大说说经验。我家那宝贝儿子和媳妇两人,就象前世的对头冤家一样。三天两头的,就要斗上一次嘴。唉,我都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张大姐一听李小江说到这事,就来了劲。表示支持的同时,还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位老大姐,是在为自家那小两口担上了心。

罗华听到这个话题,也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龙若海。这个新来的大队长有点意思,是个值得一交的男人。事业成功,做人阳光,就连家庭生活也这样让人羡慕。

听到李小江出了这么一个题目,龙若海有点涨红了脸。只是因为张大姐也在一旁咐合,方才没有好意思拒绝。不管在什么样的单位,只有狂妄自大的笨蛋,才会不把老人放在眼中。

老人是个宝呵。不求官,不求名。他们要的只是一分尊重,一种理解和肯定。只要能够赢得他们对工作的支持,那是肯定能帮zhù

自己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二零一章 信息交流

“既然大姐开了口,那我就说说自己的感受.大家不要笑话就是。”找不到张大姐开了口,龙若海也不好推辞。索性就爽爽快快地说起了自己的感受。

“家庭和睦的前提,就是要学会感恩。双方父母为我们的成长,都付出了不小的努力。我们应该要从心里感谢他们,更要一视同仁地给老人以关爱。在这一点上,我们夫妻两人,都特别鄙视那些只知有已、不知老人的青年人。更不能厚此薄彼,做出伤害相互感情的事。说到底,就是一碗水要端平的事。这种事,说来容易做时难。为了家庭的和睦相处,再难我们也要去做,而且要做好。”

对龙若海这个观点,不但是张大姐表示赞同,就连李小江和罗华也在连连点头。这种涉及到双方父母的事,大家都是深有同感。龙若海也不去管这些,依然是自顾自的说道:

“经济上也要在自立的基础上,量入为出。有许多年青人争来吵去,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内容,就是为了一个‘钱’字。自己不去努力,就总是想吃老人的,自称为‘啃老族’。这样的人,我看也没有什么大出息。

男儿当自强,有本领就靠自己的本领去赚钱。还有一些人只知dào

追求时髦,丝毫不考lǜ

自己的收入状态,不知dào

量入为出。这样下去,不吵才怪。对那种超前消费的观点,我不持赞同意见。”

说这话的时候,龙若海也承认,只是独家观点。提前消费是有可能对部分人产生创业的动力,但也只是于一部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会由于生财无道,最终造成家庭不和,生活上穷困潦倒,甚至走上犯罪道路。

“最后一条就是要淡定人生。男人不可没有事业心。不然的话,就是一个庸俗的人。但是,自己的追求与努力,不要与结果划等号。如果女人用社会上有钱有势的人做榜样,来要求和刺激自己的老公,她的男人一定活得很累。

即使走上了领导岗位,也容易走上反面。无论什么事,只要努力了就行。不努力的人是懒汉,是废物。努力了以后,成果如何就不要计较得太多。不是有这么一句话,说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重yào

的是过程,结果反而不是最为重yào

的事。这样的人生,才会有意义。

我们家婵娟对我的要求很低,只要好好工作就行。官与名对她来说,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她对生活的追求也很简单,衣食住行解决好就行。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能经常陪她一起去逛街,可惜的是我就总是做不到。当然,不能见异思迁也是家庭和睦的重yào

一环。”

说到最后,龙若海特地把自己的妻子夸了一番。他用一段略带内疚的小结结束了自己的解说。他每说一条,张大姐点一回头。自己的儿子能有新来的大队长一半的思维,自己就真的要谢天谢地了。不但她有这样的想法,其他人也多少不同地在思考着自己的家庭。

这个工作小组,是一个奇妙的组合。三个中队的负责人,恰巧代表了三个方面。本来还有这么一点尴尬的状态。由于一路上说说笑笑,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就溶洽了好多。再也找不到刚上车时,那种三足鼎立的感觉。

一个工作组,就这么哼不拉叽的跑了几天,总算是把全县跑了一遍。要说有什么收获吧,各人心中有数。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与基层的派出所长们,混上了一个脸熟吧。

尽管龙若海也看得出,有些所长是属于吃饭不管事的主儿。对辖区的情况,经常是一问三不知。但不管怎么说,大量的工作还是要依靠他们。自己就是全身都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

他在自己的心中,给这些所长排了个队。也就是按照所长的能力和敬业精神,大致分了个类。从常理上来说,这两者强一点的地方,毒品生产基地藏身的可能性就要小一些。

当然,也不能排除灯下黑的情况。这样的做法,不过是为自己的工作重点,划上一个先后顺序罢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考lǜ

出击的计划。这几天,他一直在心头盘算。对方连连出手,用信访来缠住自己。市局的检查组,也赶在这个时间来凑热闹。

不能总是让对方占据主动位置,按照对方的喜好,来帮zhù

自己安排工作。总是让自己陷入事务圈子里,这是肯定不行的。被动应战,也不是龙若海的风格。只有主动出击,打乱对方的阵脚,才能寻觅到最佳战机和突pò

口。

这几天的检查,他就一直在心中策划。直到行程结束的时候,才算是确定了初步计划。星期天的晚上,终于结束全部行程的龙若海,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后就回了一趟宿舍。

出来时,带着两瓶从北京带回来的‘红星二锅头’,再次走进了沈全斌家的家。不出所料,‘辣手老王’和‘小诸葛’依然在座。工作了一周,也没有回市区过周末。

他俩还是过去龙若海当大队长时的风格,有了案件就是不要命地盯着。看不到一点前景和希望,别想让他们能够甘心情愿地撤tuì

回家休息。

过去的这一个星期里,龙若海在忙,他俩和沈全斌也没有歇着,三人兵分两路开展了工作。一路是围绕钱大毛的家庭进行调查,一路则是盯住‘天上人间夜总会’进行排查。

龙若海刚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起了进展情况。虽然大的进展都已经通过电话有所知晓,但毕竟没有面对面地介shào

这么翔实。许多案件的进展,都靠的是细节。所以说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细微末节,这就是他的风格。

“是什么绝招呵?说说看,我就知dào

老王,是不会举手投降的人。”龙若海听到王大哥用了绝招,立即笑了起来。他知dào

如果惹火了自己这个老大哥,肯定会有让人吃不了兜着走的损招出现。

听了‘小诸葛’眉飞色舞般的介shào

,再加上沈全斌关于景少华说情的补充,龙若海笑得差点将茶水喷到了‘小诸葛’的身上。果然不出所料,还真的给王大哥施出了损招。

“我估计呵,‘二狗子’在你面前也服了邪。但你想要的情况,也没有能够得到。算是平手结束吧。”龙若海听到这儿,对事情的结局也就基本清楚了。

事实也是这样。想要找的人是一个不差,都按照名单送到了刑警的面前。但都是一问三不知,没有能够挖掘到有用的资料。老王先是点了点头,后则又有点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说,应该说还是有了不小的进展。介shào

起来也就显得有血有肉,不象以前只是落在卷宗上,干巴巴的那几行字,让人找不到一点感觉。

沈全斌介shào

对钱大毛的调查。说到钱大毛帮人出面打架,结果打到老师家中的时候。他喝了口茶,让自己歇一口气。他这边休息,‘小诸葛’在旁边插了上来:“嘻嘻,真的是傻人有傻福。打架也能打回来一个老婆。”

“你懂什么,这就叫缘分。”王大为瞪了他一眼。龙若海也接在后面进行了一番点评。“这种人吃亏,就吃在耳朵根子软。几声好话一听,容易气血上涌。自认为是行侠仗义,往往做的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总是要买后悔药。”

沈全斌听了这个评价,也是连连点头。这个钱大毛,如果不是这么一个耳朵根子软的坏毛病,怎么会上‘二狗子’的贼船?怎么会走上这么一条不归之路?

听完两个小组的工作介shào

以后,龙若海也把自己的工作情况,给大家介shào

了一番。然后小结地说道:“从所有的情况来看,上周的工作进展不大。这中间的原因当然很多,一时也急不起来的。换一个角度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沈大队这一路,对钱大毛的调查,已经能够部分证实了我们先前的判断。这个人原来是一个正直的人,只是后来进入了‘二狗子’那个圈子以后,性格才会突然发生变化。这种变化,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从现在来看,这个原因就是毒品。

产生性格变化的时间,也就是他接触毒品的时间。从这时开始,他被人引诱吸毒,进而参加贩毒。他想自拔,但又要顾及到家人。所以才会连最信服的岳父,也无法劝阻他。

他和家人反目成仇,然后再搬出去单独居住。这都不是孤立的行为,应该说是一个组合行动,是为了自己的死先行布局的假象。当他完成这些部署之后,也才会走上了寻死之路。

他的死,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想要死在警察手中。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向警方发出警报的目的。前面几次械斗,严重程度都不及这一次。更重yào

的是,警方都没有鸣枪警告。这一次,达到了他追求的效果。他就拼命往徐大勇面前闯。

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想死在大勇的枪下。在警方验尸的时候,能不发xiàn

他随身携带的毒品吗?请大家注意一点,钱大毛沾染毒品的时间,还有其他的一系列变化,都是他到了‘二狗子’身边以后才出现的。

再联想到灭口事件之后,张家的极不合zuò

态度。我的看法是,虽然张跃进本人没有涉及到毒品案件中去。但他这个圈子里,肯定有人是毒品团伙的重yào

成员。这个人,应该还是对张家行事方略有影响的人。”

说到这儿,龙若海喝了一口茶后,继xù

介shào

说:“有了这样的人,在张家左右局势。也就决定了王大队这一路的劳而无功。不过这么一闹,也不是全没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大哥,快点说说看。”本来有点无精打采的‘小诸葛’,听到龙若海说自己前两天的举止,也还是有点作用时,顿时来了一头的精神。

第二百零二章 转守为攻

“这个用处呗——”龙若海有意吊了一下‘小诸葛’的胃口.看到对方眼睛在喷火的时候,才接着说道:“至少是向‘二狗子’身边的人,也就是毒品集团的人,传送了一个信息。告sù

了他们,警方的态度很强硬。也就为我们下一步出手打好了伏笔。

我们的对手很狡猾。他虽然未能判明我的来意。就已经未雨绸缪,想用各种杂事捆绑我的手脚。想让我应付不了信访事件,从而灰溜溜的无法抬头。所以我们要破局,就要主动出手。下一阶段的工作,我有了这么一个思路,说出来大家一起商议一下。”

听到龙若海说到下步工作,沈全斌也好,王大为也罢,全都打起了精神。‘小诸葛’更是搞笑,掏笔记本的时候,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

“总的想法,就是不能总是这样被动挨打。就拿我一到任就有人用**来纠缠我来说吧,只要有一步走不到位,就会落得步步陷入困境,陷入被动局面的境地。所以说,我们要主动出击,打到他们的痛处,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龙若海接在这后面,详细解说了自己下一步的整体设想。“下步工作,就是公开出手,强硬出手。目标就是治安大队的罗华。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有这么几点理由。一是他和徐大勇一样,都是第一时间知dào

钱大毛身上携带毒品的人。

大勇的嫌疑,已经基本得到排除。他从接到消息以后的活动情况,户籍中队的张大姐能够予以证明。罗华哩,始终没有能够进行查证。当然,更谈不上排除。还有,钱大毛被灭口的当天晚上,他到底在干什么?这始终是一个谜团。从禁毒中队几个警察的神色中,我感觉得到其中肯定有鬼。

我的想法就是向李局长报gào

,由局纪委和王大哥联手找他谈话。说白了,也就是进行审查。能有多大的进展,我们先不去管他。最起码的来说,就是要打草惊蛇。就是要让我们的对手动起来。他们动了起来,我们才容易找到蛛丝马迹。

还有一条好处,就是可以缓解我这一边的压力。让我能够腾出手来,部署对整个场所行业的突击行动。这个行动,既要能够发xiàn

线索,又能够更进一步的赶蛇出洞。最起码的来说,也要斩断对手的爪牙。那些混黑道的人,就是对方生存的土壤。不好好梳理一下,只会给我们添乱,只会让我们疲于奔命。

在这个行动之前,我要先拿徐大勇开刀。不拿下这头犟牛,后面的事情就无法进行。这事要请老沈帮我关注一点,防止这小子吃不住劲儿会恼羞成怒。还有那个姓冯的女人,我也准bèi

试她一试。如果说连警察的基本规矩都不守的话,我可不管她的什么春哥不春哥。”

龙若海说到这儿的时候,俊秀的面孔上也布满了煞气。这也难怪他会这样怒不可遏。一个女警察,攀上戚长春那棵大树,倒也无可非议。社会潮流就是这个样子,是一个以情人多少来界定能力大小的时期,是一个以色事人换取金钱和权力的时期。但如果连警察的最基本操守都不顾的话,那就确实是让人感觉到有点无言。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他继xù

安排道:“老沈你也别想闲得下来。公园那个地方,我建议你去查一下。如果是现场上那些人,向外面透露钱大毛携带毒品消息的话。除了戚长春有手机以外,唯一的通讯渠道,就是那座公用电话。你找一找小卖部的人帮zhù

回忆一下,说不定会有用的。

还有,沈大哥,你对那两个**户的情况,要顺藤摸瓜地一查到底。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挑唆他们来**?王大哥你也和戈乔华联系一下。我请他查那个治安支队的陈秉仁,有没有结果?到底是巧合哩,还是有人从中使坏?我总感觉到,他们这种突然检查,好象和那两个**户是一个味。也是有人在暗中使坏。”

龙若海说完自己的方案之后,还没有等到他喝上一口茶,老王就接着后面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人真的不能比人哦。前一阶段,我们就象屋子里的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四面碰壁。小龙这招一出,我们就转变了局势。也算得上是以逸待劳了吧。”

“人家是打草惊蛇,我看大哥这一招是赶蛇出洞。高,高,真的是高家庄的高。”‘小诸葛’也用一句六十年代的电影台词,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对龙若海的计划,大家也说不出什么修改意见。倒是‘小诸葛’对他说的赶蛇出洞很感兴趣。再三缠着他,要探问个究竟。说到最后,龙若海在他头上敲了一个响指。“等这边的事情做好以后,你自然就会知dào

详情。”

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小诸葛’口中嘟囔道:“还是大哥哩,一点也不给我面子。”说这话的时候,沈全斌和王大为都在好奇的看着他,这还象个堂堂正正的重案大队副大队长吗?

“兄弟,人家都说酸秀才坏水多。我看呵,你这个秀才虽然不酸,但也是满肚子的坏水哦。你倒是挖坑让人钻,吃了亏还说不出话来。行,不亏是我们的主帅。”沈全斌嘴上说着,手也没有停住,在龙若海的肩头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呵唷——大哥,你就不能轻点吗?你这一下子,三顿饭也补不上来唷。”龙若海看到大嫂端菜过来,连忙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

一听这个小兄弟在喊疼,沈大嫂连忙就教xùn

起自己的老公来了:“我家这个老沈呵,动起手来,就是没轻没重的。你也不看看,小龙这么个身板,怎么吃得消你这一掌。”

“沈大嫂呀,你上当了哩。我老王告sù

你真话。真的打起来,你家老沈,两个也打不了他一个的哟。”看到沈大嫂上了当,王大为连忙站出来帮着主持公道。

有人帮着说话,沈全斌也有点得yì

地说道:“老婆,你傻了吧。小龙这是在敲竹杠,想着法子要我请客哩。”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小龙到了宁北,这不就是他的家吗。兄弟,别听他的,什么时候来吃饭都行。”没想到,沈大嫂还是不听老公的解说。乐得龙若海露出了他那洁白的牙齿。

天高气爽,云淡风轻,这是龙若海起床后的第一感觉。今天要实施自己赶蛇出洞的第一步,当然希望能有一个好心情。这个第一步,是在上班后的晨会上进行的。

所谓晨会,就是在每周一的早晨上班以后,将所有的中层干部召集到一起,检讨上周工作的得失,部署落实本周要开展的工作。这也是一种领导艺术。确保各个方面都能得到有效的控zhì

,而不至于让管理流于形式,出现放任自流的情况。

到了八点十分,就在龙若海拿着笔记本和茶杯,准bèi

往会议室走去的时候,赵有才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龙大队,龙大队,罗华被纪委的人给找走了,你知dào

这件事吗?”

“不知dào

呵。这是什么时间的事?是谁来带走他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们大队的哩!”听到赵有才问的是这回事,他不但是一问三不知,而且还来了一连串的反问。脸上也露出了一副很着急的神态。如果‘小诸葛’在场的话,肯定又要说他是虚伪到了极点。

赵有才看到龙大队的脸色,那是真不知dào

的样子。他有点泄气的说道:“刚才上班的时候,局纪委的葛书记拦在大门口那儿,将罗华喊走的。说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去协助调查。”

“别急,既然是协助调查,那就没有什么大事。让我来问一下姜政委。看看是怎么一回事。”龙若海安定了一下搭档的情绪以后,就拨通了姜政委办公室的电话。“姜政委,你好。我是龙若海。”

“哦,是龙若海同志吗?我正好有事要找你。”刚一自报家门,对方那种典型的军**嗓门就接了上来。听到姜政委也要找自己,他和赵有才对视了一眼。看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领导有什么指示,请吩咐。”

“局纪委根据市局刑警支队的请求,决定找你们大队的那个罗华进行谈话。也就是协助调查吧。由于时间比较急迫,没有先行通知你们。这个事情,你们要注意做好内部调节,不能影响到正常工作。明白了吗?”

“明白。请领导放心,保证不会影响工作。”搁下电话以后的龙若海,还是有点不开心。抓起电话又拨打了起来。这次他是打的传呼机,直接传呼王大为给自己回电。嘴中还在嘟囔着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面哩。这个王大为,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这话不太准确。王大为对他这个老领导,还是很给面子的。很快就把电话给回了过来。至于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的问题,只回答了一句话。说是因为担心老领导不好做人,才没有打招呼。听到这样的回答,龙若海也说不出什么,只落得和和赵有才面面相觑。

当龙若海和赵有才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各个中队的领导,都已经准时出现在会场上。注意观察一下,明显可以看得出来,精神状态大不一样。

刚刚度完周末的人,往往会出现两种形态。一种是神清气爽,这说明是得到了很好的休息。还有一种则是加倍的疲惫,这就是节假日综合症,劳累过度。

此时的冯秀丽,典型的属于后一种情况。眼睛四周,明显的有一道黑圈。尽管用了粉黛,也还是遮掩不住。看来这个女人的周末,太疯狂了一点。龙若海不无恶搞地腹诽了一句,嘴角上也露出了几丝略带玩味的笑纹。

和他持有相同想法的人,肯定也不是一个、两个。只是此时的大家,没有心思去关顾这个女人。因为在她身上的这些狗屁倒灶事,众人都已经是屡见不鲜,没有什么新闻价值。此时大家的议论中心,是罗华被纪委找了去谈话的事。

第二百零三章 雷霆万钧

自从钱大毛死在医院之后,大家就估计罗华要出事.事情明显地放在那儿,再怎么说也要担上一个失职的名儿吧。没有想到戚局长发了一通雷霆万钧的大火以后,却很快就偃旗息鼓。标准的是雷声大,雨点小。或者说连雨点都没有看得到,就风吹云散结束了这么大一件事儿。

刚开始,罗华还有一点垂头丧气的样子。说话做事都是有气无力,就在等着被处理。安顿了没有多长时间,他就重又神气活现起来。因为戚局长已经放了话,说是墙高万丈,挡的是不来之人。罪犯存下心来要灭口,再多的警察也没有办法保得住钱大毛的命。

李局长来了之后,有人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会要算一算这笔旧账。没想到,人家连提都没有提到这件事。本以为这事就算结束的时候,现在却又被市局刑警支队给翻了出来。

会场上,当然也有人对这事持无所谓的态度。自作自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值不得给予同情。警察擅离职守,酿成重大事故,还有什么好说的话。

对此无动于衷的人,张大姐就是其中的一个。她倒是对晨会的召开,感上了兴趣。听到通知召开晨会时,她就感觉到眼睛一亮。

这样的会议,过去在治安大队从来没有召开过。工作上的事,基本上也是扬州的锣鼓——各打各,从来没有一个统一的安排。问题的根源,就出在那个姓冯的女人身上。

戚长春在的时候,她是直通局长室。大队安排到什么工作,她都不理睬。问到原因的时候,她是一口一声‘春哥让我这样做的’。次数一多,弄得赵有才也没了脾气。这边管不了,其他中队当然也不给面子。从而就形成了各自为政的格局。

后台走了以后,冯秀丽照样是我行我素,照样不听招呼。她有景局长做后盾,同样也不是赵有才所能得罪得了的人。新来的大队长刚开始抓工作,就抓到了节骨眼儿上了。厉害!这位老资格的警察,暗暗地点了点头。

看到大家还在围绕罗华的事窃窃私语,龙若海敲了敲桌子,示意大家开会。他的开场白也很简单,就是让各个中队,先介shào

自己中队的工作情况。

对于全大队上周的工作,龙若海也已经基本有所了解。没有什么统一安排,就这么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当然也就没有什么计划与落实的问题。

几个人谈到成绩时,都还敢说。就这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个小时,终于在龙若海的耐性完全消失之前结束了发言。

“咳,咳。上周的工作大家都已经说过,我就不再重复。”他先清了一下嗓子,用一句话就将上周工作全部推了过去。接着说道:“我最近在下面跑了一圈,老百姓对我县的社会治安环境意见很大。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表现在‘黄赌毒娼’查禁不力的问题上。这一点,应该要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所谓‘黄赌毒娼’是一种简称,就是指**表演、赌博、毒品和卖yin**。有的地方只说黄赌毒,是把黄和娼合并起来了。往往在治安部门一提到专项整治,主要就是针对这几个目标。

说到这儿,他用眼角扫视了一下与会的人员。张大姐在点头,李小江则是一脸的兴奋,其他一些人也打起了精神在倾听。只有徐大勇和冯秀丽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前者是漠然置之,后者是不屑一顾。

等一会儿,我看你们还能不能这样坐得住。龙若海暗笑了一下以后,接着说道:“我们要还老百姓一个清明社会,就不能这样无所事事,就必须要立即行动起来。我也知dào

,许多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形成起来的。要想解决,需yào

有一个过度时间。

这样吧,我们就来上一个先礼后兵,先打招呼后处置。管理中队在本周时间内,要对所有的场所行业认真检查一遍。逐家逐户的提出来整改意见,鉴定承诺书。要让那些当老板的人,保证在自己的场所里,没有黄赌毒娼的出现。还要在显目的地方,张贴内容明确的宣传标语。就象‘为了你和家庭的幸福,请远离毒品’这一条,我看就很好。到了星期五的下午,我和赵大队组织统一检查。”

“龙大队长哟,你布置的任务这么多,时间又这么急促,我怎么能完成得了哩。我不管,这事我办不了。大队长,你要多理解我们的困难哦。”晨会上,龙若海的话音刚落,冯秀丽就在现场撒开了娇。有了春哥的招呼,她可不想帮着对方卖命做活计。

“你真的办不了吗?那行,现在的干部政策不是总在说,要能者上,庸者下吗?既然干不了,就不要不拉屎占着个茅房。那就让干得了的人来干吧。”龙若海一点也不给面子。你做不了吗?行,不想做事,那就让位。

这话一说,冯秀丽眼眶红了起来。以往的领导,看到她这种样子,就要赶快哄着,不能让这个‘局母’的眼泪流出来。可是龙若海却偏偏是视若无睹,一点也没有表示。好强的她,只能咬了咬牙齿,还是忍住了要流出来的泪水。

这几年来,她还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把面子给她。没想到碰上这么个楞头筋,一点也不知dào

怜香惜玉。如果真的撂挑子,对面这个年青人绝对敢于把自己搁置起来。对方又占在一个理儿上,冯秀丽只好把想要撒泼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到冯秀丽被镇住了以后,龙若海话锋一转,对着徐大勇说道:“行动中队也别歇着。要将手上所有的案件,给我全部清理出来。能够结案的,也要尽量在本周之内结案。”

徐大勇看到大队长对自己发号施令。先是一楞,然后立即回过神来。转过头来,习惯性地对着指导员说道:“小江,你负责落实一下。把手上的案件,给全部清理出来。”

还没有等到李小江回答,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大队长顿时发了火。他把手中的钢笔往桌子上一拍,厉声喝道:“徐大勇同志,我是在给你交办工作,对你下达命令。而不是让你当传达员。你为什么自己不干?为什么要交给别人干!说说道理给我,也给大家听听。”

龙若海这般突如其来的雷霆万钧,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震惊。新来的大队长,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哩?有谁不知dào

徐大勇的脾气和爆竹捻子一个样,一点就着火。这样一耍脾气,不知要如何收场哩。

场中的人,只有张大姐有点明悟似的笑了笑。自从在下乡的路上,龙大旁敲侧击的打听徐大勇的情况,她就感觉到这个年青人是有为而来。今天的突然发火,当然会是有的放矢。

堂堂的徐队长,是有名的倔脾气。什么时候会受到过这样的腌臜气?你姓龙的想要借我立威,那肯定是找错了人。他勃然大怒,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也胀得通红,青筋鼓鼓的在快速地跳动着。

众人都以为,两人之间肯定会要爆fā

一场大战。如果说仅仅是停留在语言上,那还是好事。是否还要包括肢体的冲突,那是谁也不可预料的事。冯秀丽有点幸灾乐祸的抿了抿小嘴,充满期待地等待着后面即将发生的一切。

赵有才和小全两个人,赶快站到了龙若海的身旁。李小江则是一把拉住了就要暴走的徐大勇。冯秀丽期待着的暴力冲突,终究还是没有能够发生。

徐大勇‘我、我、我——’,‘我’了好几声,就是没有进一步的举止。他在内心里是很想教xùn

一下对面这个家伙,但在理智上却又不让自己伸出拳头。只是急得让自己额头上的青筋毕露,汗水也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什么呵?吃了一点亏就把头缩进去啦。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龙若海看到徐大勇生气,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他不知dào

对方尥蹶子会尥到什么程度,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心中有底的原因,是沈大哥在不远处守着哩。

看到徐大勇暴怒却又没有冲动,他就知dào

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再次抨击了一下后,立即转变了话锋:“你因为执法,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有想法,有情绪,都是很正常的。这事不管搁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都需yào

有一个抚慰伤口的过程。

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问题是不能就此颓废下去,必须迅速振作精神,恢复往日的工作热情。这个世界上,有腐败,有邪恶,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但我们不能就这样认输。打白旗,不是你徐大勇的风格。”

龙若海站长起身来,推开了挡在身旁的赵有才和小全,和声说道:“你这样做,什么样的人最喜欢?是那些希望你永远不要恢复职务的人,是那些想为非作歹的人。你这样做,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你笨呵,大勇。”

快节奏的话语,让龙若海也有点口干舌燥。他停了一下,大口喝了一点茶水以后,继xù

说道:“有人捣蛋,有人混蛋。我知dào

,这两种人你都不会做。你想在干与不干之间挑一条路。我明确的告sù

你,没门。

我在这儿当一天大队长,就只有干与滚蛋两条路。干,就是要好好干,就是要干出成绩来。让那些把宁北搞得乌七八糟的人看看,让那些说我们只会窝里斗的人看看,治安大队的人不是孬种。

我这些话,不是对徐大勇一个人说的。我希望在座的人,都要听进去。不要到了时候,说我这个姓龙的不给面子。”他的目光在人群当中扫描了一下,吓得冯秀丽赶快低下了脑袋瓜子。

说到这里,他又挟刚才那股威势,将话风一转:“冯队长,本周以内,要让所有的场所行业都签订责任状,抵制‘黄赌毒娼’的宣传标语,也要全部张贴到位。你能做到吗?”

“能,能,能。我保证完成任务。”冯秀丽的回答,非常干脆利落,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媚态流露。她也知dào

,光棍不吃眼前亏。在这种强势的男人面前,还是不要硬顶的好。

“今天的晨会,就到这儿结束。散会以后,徐队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罗华同志有一些特殊情况,暂时不能到班工作。李小江,你把手头上的事移交一下。先到禁毒中队主持工作,给我把日常工作抓起来。今天晨会的工作落实,特别是场所行业整顿的事,请赵大多操点心。案件清查的工作,由我来牵头负责。你看行吗,赵大?”

“行,就按大队长的指示办。我们所有的同志,都要不折不扣地落实大队长的要求,要经得起星期五的检查。”眼前的变化,让赵有才有点眼花缭乱。好象兔起鹘落一般,一个接一个急转弯,使得他不假思索地,直接就对部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第二百零四章 降服蛮牛

本来应该参加大队晨会的罗华,此刻正坐在纪委的谈话室里.这是一间看来还不错的办公室加卧室,连卫生间都一应俱全。但他知dào

,这里面的监控装置和安全设施,比监狱还要强上三分。当坐上指定的椅子上时,他本来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反而平静了许多。

早晨上班的时候,罗华的心情很是愉悦。在钱大毛之死的问题上,自己的脱岗不在位,一直都是自己最大的心病。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自己都有推托不了的责任。

幸好戚局长是个爱财的人。破了好大一笔财之后,才算是放自己过了关。李局长来了之后,自己又担了好久的心思。还好,这个局长对这事根本没有过问。新来的大队长,一看就是和善的人。一同下乡的路上,也能看得出来,这人也不是一个找人麻烦的人。

陪领导下乡调查结束之后,他的心情一直就很好。只要新来的大队长不再追究这事,自己心中最大的隐忧,也就算是彻底划上了句号。从今往后,再也不要为这事心惊肉跳的过日子。

从昨天到今天,他就一直在盘算。如何在龙大面前做好表现,争取也能晋升一步。却没有想到,刚一进办公大楼,就被纪委的葛书记给逮了个正着。

不就是偷空吃了一顿夜宵吗?你们动这么大的手脚,难道是想把老子一棍子敲死!到了这时,他有点后悔莫及。不应该贪这个嘴,不应该送那一大笔钱给戚局长。早知dào

迟早逃不了这一关的话,倒不如早点得个处分了事好哩。

“自我介shào

一下,我是市局刑警支队重案大队长王大为,这是我的副大队长诸葛飞。”坐在自己对面那个中年警官开了口。听说是王大为,罗华心中有点犯怵。

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这个大名却已经是真的久仰、久仰。听说这人很厉害,自己怎么这样倒霉,落到了他的手上。老天爷呵老天爷,我可怎么办才好?看来不仅仅是纪律处分的事,这是想把我往死里整哇。

就在这时,局纪委的葛书记开了口:“罗华同志,受局党委的指派,由我配合市局的领导找你谈话。希望你能认清形势,抓住机会。尽早把自己的问题讲清楚,争取让你的事情在本局范围内处理。我的话,你听懂了吗?”

葛书记的话,罗华当然听得懂。事情在本局处理,最多也就是处分了事。喝酒误事,能有多大的责任?如果弄到局外去查处,麻烦就大哩。想到这儿,他连连点头道:“谢谢葛书记,我会说清楚的。保证是有什么,说什么。”

既然躲不过去,干脆就面对现实。罗华这么想,也这么做。不这样做也没有办法,对面那人‘辣手老王’的绰号,不是喊着玩的。万一惹毛了他,被他弄个无限上纲,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没有多长时间,罗华就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说了个清清楚楚。当然也不是一字不漏。在涉及到责任的时候,他还是尽可能的为自己进行了一番粉饰。

一口气把要说的话说完之后,他把眼神落到了王大为身上。是不是能够得到解脱,关键就要看他的态度啦。没有想到,对方仍然是一言不发,只是将眼睛继xù

盯着自己。旁边那个年轻人,头也不抬的做着记录。

看这个样子,还在等我说。可是应该说的都已经说啦,还想让我说什么哩?他的脑海中翻腾了起来。想到最后,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需yào

说的问题。他只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葛书记。

“你是什么时间,通过什么途径,知dào

钱大毛身上有毒品的?”没有等到葛书记开口,王大为已经开始问话。

听到是这个问题,罗华感觉到十分轻松。脱口而出的回答说:“就是发生事情的那天下午。具体时间嘛,让我想想,大约是六点十分左右吧。是我们中队的孙圣杰,打我的传呼。当时我在朋友家打牌,就用他家的电话回的电。”

“以后哩。你告sù

了什么人,采取了一些什么措施?”王大为依旧是扳着个面孔,说话不带一点感**彩。

“我告sù

了谁?这事我能告sù

谁呵!我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很小,不可能有人听到的。哦,我想起来啦。我打了传呼给赵大队,他回电话以后,我向他汇报了这个情况。除此而外,我能对天赌咒,没有告sù

任何人。”

罗华感觉到有点憋气,就连声呼天抢地起来。只是他没有说,自己在接完电话之后,还又打了一会牌才赶到医院去的。这些情况是王大为他们搜集旁证时,才从他那牌友口中获知的。

在治安大队那边,看到徐大勇终于没有爆fā

牛脾气,沈全斌方才放心地离开。在这之前,他的心也是吊在半空之中。采取这样的方法来收服大勇,确实没有太多的把握。

只是时间不等人,小龙制定的计划太激进,太疯狂。只要有一步不到位,这个‘赶蛇出洞’的计划就会中途夭折。总算是老天保佑,徐大勇没有让自己失望。他放心地离开了治安大队,却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街心公园小卖部。在那儿,他找到了当天下午上班的服wù

员。

“沈大队长,那天下午,你们警察打电话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人。我记得的有徐队长,他是第一个来打电话的。我记得很清楚,好象是回什么传呼的。一打完电话,就高高兴兴的往圆盘那边跑的。

后面好象还有赵大队长、李指导员,还有几个警察我不太熟悉。总之,大约有五、六个人打了电话,一共是打了六个电话。对了,应该是五个人打电话的。因为其中有一个人打了两个电话,我记得很清楚。具体是哪一个人,我就说不清哩。”

治安大队的晨会结束以后,徐大勇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龙若海的办公室。他想看看新来的大队长,还能再怎么样对付自己。如果还是那样的出言不逊,自己也不知dào

是否还能控zhì

得住怒火。尽管内心在让自己理智,但自己的脾气能否控zhì

得住,徐大勇自己也没有把握。

“大勇,刚才批评得有点重吧?”这是他进门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却又让他感觉到不知如何回答才是。说重吧,好象是和领导在对着干。说不重吧,又不符合事实。只好来了个闷声大发财。一言不发,眼睛一直盯住龙若海的面孔。对方的语气很和蔼,没有刚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不管你徐大勇如何想,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出来的。你有没有好好想一下,为什么有人那么急迫,要在现场停止你的工作?为什么要拖延这么长的时间,都不想解决你的问题?我给你说白了,就是不希望你参加侦查杀人灭口案件。你这样颓废,不是正中别人的下怀吗。”

龙若海的话说到这里时,大勇有点明白了过来。他也不是糊涂虫,知dào

是有人在捣鬼,当即憨厚地点了点头。看到这副情景,龙若海也不转圈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找你来,不是安慰你,也不是劝说你,而是给你交任务。

本周之内,你要把手上的所有案件给我办结束。同时给我挑选出忠诚可靠的人选,随时准bèi

接受新的任务。话给你说明白,就是与杀人灭口案件有关的任务。你把嘴上的大门,给我关紧点。对任何人都不得透露有关情况。

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秘密地把所有黑帮械斗的卷宗,全部给我找出来。要完整,要全面,我需yào

的是一网打尽。要秘密,就是只能让你和李小江知dào

。我就不信,参与械斗,导致警察开枪被停止执行职务的人,却能逍遥法外。”

“真的!”徐大勇有点不信,特意追问了一句。这是最让他窝心的事,当警察的反而不如小混混风光。自己被停职检查,还差点被追究责任。那些惹事的混混们,却一个个若无其事,在社会上耀武扬威得很。

“我要骗你干嘛。话给你说清楚,你们两个人直接对我负责,出了问题我会要你的好kàn

。”龙若海没有好气地顶了他一句。

徐大勇笑眯眯地走出了办公室,刚一出门的时候,他和龙若海都惊讶地发xiàn

,户政中队的张大姐正守在门口。

人常说,家有一宝,不如家有一老。这位老大姐,自从龙若海打听元宵节现场上的事,就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绝对不是因为打了‘过衙内’而遭贬,而是担负着重大使命。

她理解大队长训斥这头犟牛的目的,所以也没有加以劝阻。但又怕双方都是年轻气盛,一时面子下不来,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散会以后,她就蹲在大队长室门前。

看到俩人都是笑嘻嘻的出门,她才算是放下了心。当然,她的这番心意,两个年轻人也全都看在眼中。送走大勇和张大姐后,龙若海一直是高度紧张的神经,才算是彻底松懈了下来。

用这样的方法,能否降服徐大勇这头犟牛,他的心底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是因为时间紧迫,自己又急于建立工作班底,只能这样兵行险着,强行入轨。

今天的冒险,总算是侥幸得到了成功。也让自己的计划,走出了关键的第一步。当然自己这样做,也有整顿大队纪律作风的用意。有句老话说得好,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当领导的,也不能一味地总是做好人。不然的话将会是朝纲不振,号令不行。

人家常玩杀鸡给猴看,自己今天玩的是杀猴子给鸡看,也算是给冯秀丽那样的人敲了一下警钟。但愿她能知dào

厉害,从而也能知进退。不然的话,我会让让她的下场很难堪的。

龙若海在心底‘嘿嘿’笑了两声。不过这声音不太阳光,好象有点阴谋诡计的味道。就在这时,又有人敲响了自己的办公室门。

第二百零五章 各方反应

第二百零五章各方反应敲门进来的人是李小江.这小子精明得很,一字不提徐大勇的事,开口就是奉承话:“龙大,你真厉害。我还从来没有看到哪个领导,能这样镇得住那个女人的。佩服,佩服。”

“别瞎说。工作上的批评,都是正常情况。我这是对事不对人,可不要往邪处想呀。你给我抓紧时间,现在就回办公室去移交手上的工作。今天必须要到禁毒中队上任,尽快熟悉情况。过几天,我要考查你的进展情况的。希望你这位学长大哥不要让我失望哦。”

李小江听眼前这个学弟一说,立即知机的闭上了嘴巴,不再谈论冯秀丽的事。只是他对龙若海的安排,感觉到有点不理解。从内心来讲,他可不想离开行动中队。这边的人际关系简单,工作容易开展。到了禁毒中队那边去工作,可没有现在这么舒心。

“大队长,你是玩真的吗?我可不想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地方去。那儿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啦。”想到自己所要面对的局面,李小江立即抢先表示了自己拒绝之意。

龙若海一听这话,也有点头大。自己好不容易布局成功,借着那边对罗华的审查,抢到了对禁毒这一块阵地的控zhì

权。却偏偏又碰上了这么一个不配合工作的校友。

他不禁有点冒火,没有好气的说道:“工作不是菜市场,能让你这么随便挑肥拣瘦的吗?我给你说好,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且一定要给我干好才行。过几天,我还有秘密任务要交给你。这是来自于省里面的命令,你给我把嘴巴上加把锁才行。知dào

了吧!”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哩。怎么龙大对让我到禁毒中队的事,这么看重?还有来自省里面的任务要交给我。这里面有文章呵!龙大来自于市局,又是刚从京城培训回来。本来应该是一个大有前途的人,怎么会到了我们这个小的宁北城?

我们这儿能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上面的领导这么关心和重视?嗯,要有的话,那就是钱大毛被杀的事。这么大的案件一直是悬而未决,太不正常哎。

有人说李小江的心,是七窍玲珑心。在这一瞬间,他就想了这么多的事。想到最后,他是什么话也不再说,笑眯眯的离开了龙若海的办公室。

当天晚上,月光高高升起的时候,‘豪门会所’里又迎来了冯秀丽。这个地方是很幽静、高雅,但也有点阴暗、诡谲,适合一些见不得阳光的人和事。

“老大,你好。”

“好不容易把你老大给盼来了。”

“老大来了,就天下太平。”

…………

她刚一进门,七嘴八舌的奉承话就扑面而来。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因素,冯秀丽在社会上,喜欢做大姐大。她不喜欢别人称呼自己为‘冯队长’,总是要人喊她为‘老大’才感觉到舒服。

此时的她,身着一件黑色绣花的旗袍,凹凸有致,前突后翘,别有一番风情。她在众人的迎合下,中指和食指之间,挟着一根‘中华’香烟,不慌不忙地在中央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她翘起了二郎腿,左手托着右手胳膊肘儿,喷出了一口浓浓的烟雾。扫视了一眼在场的老板们,方才淡淡地说了一句:“慌什么,我老大还没有说话,天就会塌下来了吗?”

“我们也是没有见识呢,看到老大您来了才放下了心。”有人陪着笑脸做起了解释。这些人都是几个大的舞厅浴场的老板。得知要整顿的消息后,就有点慌了神。

大家商议了一下,集体来拜访冯秀丽这个姑奶奶来了。当然,这中间没有‘二狗子’。这些事情,自己会有‘白眼狼’帮着办理。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红包,丢进了她随身携带的一只香奈尔手提包里。其他人见状,也都忙不迭地将准bèi

好的红包扔了进去。就这么一会儿,总少不了十万、八万的收益。

大家都扔好红包以后,冯秀丽满yì

地将手提包的拉链拉好。然后,她这个老大站起身来。将包往手臂上一挎,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好吧,谁让我是你们的老大哩。你们给我听着,责任状要按时签好,标语宣传的事情也要做好,谁出问题谁负责。至于检查的事儿嘛,听我通知就行。”

治安大队的晨会上,新来的大队长怒斥徐大勇,震慑冯秀丽。这条消息很快就不胫而走,落到了许多有心人的耳朵之中。

当天晚上,还是城区那套豪华别墅的书房里。一轮明月透过窗户,映照着房间里。屋内没有开灯,只看到两个烟头,在忽闪忽闪地冒着红光。过了一会儿,那个当警察的开了腔:“老大,我真的是没有想到。他那么样文静的人,发起火来还不是一般的厉害。”

“你才知dào

哇。我早就给你说过,对他一定不能小瞧。你想想,一个没根没攀的穷小子,能得到上面那样的器重,会是简单的人吗?再说他那个重案大队里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让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人。你给我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于他。不然的话,吃亏的肯定是你。”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不会让他怀疑的。只是……”说话的警察有点迟疑不决,欲言又止。

那个老大有点不舒服,将烟蒂往茶几上的烟灰缸中一扔。没有好气的说道:“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这样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你难道还是三岁两岁的小孩子吗?”

“我是想说,这家伙突如其来的要整顿场所行业的秩序,会不会是对着我们来的哩?这事我有点担心。”看来这个老大的威势不小。在他的面前,那个警察说话有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两种可能,一是急于要政绩,想从管理上打出一条通道。二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对着我们来的。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他怎么动,我们就是不动。站在岸上看戏,也是不错的哦。你给手下的那几个人传个话,这几天给我安分点,不要给这家伙揪住尾巴。”

如果龙若海听到这段话以后,也要对这个老大佩服不已。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赶蛇出洞,对方却偏偏不上当。想要稳坐钓鱼台,纹丝不动,就是不接自己的招。知dào

对方是这样做的话,他也说不定会中止计划的实施哩。

“对了。老大,你对罗华的事怎么看?市局那个姓王的家伙,来势很猛呵。先是在夜总会那边唱了一出武戏,弄了‘二狗子’一个下马威。乖乖巧巧地将所有的人都交了出去。虽然没能能够得到什么,但也不是什么好兆头呵。现在又盯上了罗华,看样子是动了真功夫啦。”

“你这话说得不错,大有长进。警方如果没有一点手腕,我反而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另有什么诡计哩。姓王的是重案大队长吧,就冲着他这个身份,手上也肯定是有几把刷子的人。先硬掰‘二狗子’,再公开审查罗华,这人出手很强硬哦。不可小视,不可小视呵。

他这是知dào

和风细雨打不开局面,就放手叫阵啦。那个姓沈的,也不简单哎。又是到钱大毛家,又是去公园。姓王的是公开在唱大戏,姓沈的是在和我们玩阴手。

这一阴一阳,很难说不会让他们找到漏洞。兄弟,这段时间要多留一点神。龙若海那边,你就停停手,不要再主动挑事。单枪匹马一个人,看他能玩出什么花头来?要把你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到这边来。生产也暂时停止。南边要货就让扬老头那边出。”

城郊的一座四合院内,一个头发有一尺多长,扎成一束披在脑后的家伙,正在大口大口地喝茶。看到他那满脸横肉,脸的左侧还有一道刀疤的样子。宁北人就会知dào

,这是‘红枪会’的会主刘军。

此时的他,没有平时那么威风凛凛。反而是显得有点忧心忡忡、烦燥不安的样子。

为了争抢小商品一条街的地盘,元宵节那天在公园和‘二狗子’的‘黑龙帮’械斗了一场。没有想到警方来得那么快,也没有想到钱大毛会发疯去袭击警察,更没有想到警察真敢开枪。

事情闹大以后,刘军当然知dào

自己有多大的罪过。当时倒是十分的担惊受怕,外出避风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敢回来。

到家之后,由于治安大队闹内讧,也没有人来查问这件事。加上有关方面不想让‘二狗子’牵扯其中,还有自己新认的裘老板,和况县长关系不错。那次聚众斗殴的事,也就一直没有进行查处。

这次听到龙若海要整顿治安秩序的消息后,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儿,担心警方要算旧账。这时,刘军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让你们把丛金宝和小三子找过来,你们找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是老大找我吗?”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刘军刚要冒火,他要找的人就到了门前。刚刚跨进门来的丛金宝,在连声应答着。

刘军有点阴沉沉地说道:“你把那天在中巴车上的事,再给我详细说说,一点都不许漏掉。不然的话,当心你的皮肉开花。”

“知dào

,知dào

。”这个丛金宝就是龙若海报到那天,在中巴车上碰到的那个小混混。

事情发生的当天下午,刘军就知dào

了这件事,他懂得鸡蛋不能跟石头碰的道理。万一触犯了新大队长的虎威,反而会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从这个角度一看,他也就一直没有肯让手下的人,去找孟师傅的麻烦。

再次听完了丛金宝的陈述,又让小三子补充了一下。听到没有什么需yào

忌讳的地方,刘军也就把心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吩咐说:“让弟兄们最近小心一点,不要给老子找麻烦。那个保护费什么的,这段时间就暂时停一下吧。”

“不过就是一个外来的警察吧。老大,需yào

这么小心吗?”站在旁边的几个部下有点不服气。他们这样说话,自然也有自己的底气。自从攀上‘豪门会所’这棵大树以后,爷儿们怕过谁?就连‘二狗子’那样张狂的人,都不敢过来找咱爷儿们的麻烦。

“你们懂个屁!我这几天我总是有点心惊肉跳的,还是小心点好呵。”刘军一听部下这么说,火就不打一处来。别人不知dào

,他可不糊涂。听市区的朋友说过。那么大面子的裘老板,前年就是栽在这个龙大队长的手上。自己能不小心一点吗?

第二百零六章 警嫂投诉

“你们不要一天到晚地疑神疑鬼的,把那个姓龙的吹上了天.我已经见识过啦,也不怎么样嘛。他骂姓徐的我开心,我要小心干什么?还有那个姓冯的小娘儿们,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上不了老子的床。她挨骂,是好事。最好姓龙的能揍她一顿,让老子去帮忙才好哩。哈哈哈。”这是‘二狗子’的声音,他们也在商讨上午治安大队的一幕。

“小强,话不能这样说吧。这几天,我看还是小心点为好。”这是卞学进在说话。他从心眼儿里瞧不起眼前这个家伙,除了暴戾恣睢以外,什么真本领都没有。

本来是很有把握的事。用不了几年功夫,自己就能接掌舅舅的家产。由于这样的原因,自己才会这么拼命帮着经营。一切的一切,就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出现之后,全都改变了过去。

如果不是离不开自己辅佐的话,恐怕那个不讲良心的舅舅,早就将自己一脚踢开了。‘忍’字头上一把刀。不管怎么说,自己目前还是要忍。到了老子动手的时候,你这小子哭都没地方哭去。

“是的,不要硬顶为好。小强,你给我听着点,不要惹事。学进呵,你也要多留点神,那边的消息多听着点,舅舅不会亏待你的。”张跃进一语定乾坤。只是他让外甥用命的时候,还不忘记给上一点嘴角上的甜头。

“好的,舅舅。我一定会及时掌握那边消息的。”卞学进的面孔上是一片阳光,心里早就骂了开来。“老东西,到了如今还在想着骗我卖命。总是想用好话在骗我。哼,没有一件靠实的好处。”

公安局局长室里,李局长和姜政委相对而坐。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正在笑眯眯的在谈论着什么。

“我说老李呵,上面给我们选派的这个大队长,还真的是非同寻常哦。才来这么几天,就把个乱糟糟的治安大队给治住了。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宁北的社会治安,要有一个大的变化哩。”

“这小子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哩。能把徐大勇那头犟牛给制服,那倒是不容易的哩。只是这小子不应该节外生枝呵,惹那个姓冯的干什么呢?弄得不好,会惹麻烦的哩。”

“李局,你这话我就有点不赞同啦。那么个花瓶摆在那儿,谁的账也不买,这算是什么哩!谁想要这个花瓶,就自己搬回家去,不要放在这儿影响工作。我对龙大的行为,举双手支持。”

“唉,姜政委呵,地方上有许多麻烦事,你不知dào

呀。我不是怕哪个人,而是怕人不让我们好好做事。你别看坐在主席台上的时候,都是道貌岸然的样子。到了玩小动作的时候,比鬼都要难缠。上面那个人不会公开来找麻烦的,要来也是玩阴的。怎么想做件事,就这么难哩!”

外界的议论,龙若海并不知dào

。他只管按照晨会上的要求抓落实。会后,他和赵有才也到相关的场所行业,去看了一圈。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在显眼的地方上,到处都张贴了远离毒品、关爱健康等一类内容的宣传标语。责任状的签订,也已经大部到位。

“老赵呵,我看冯队长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嘛。这才几天功夫,基本工作就已经都到了位啦。”“是呵,是呵。有你龙大的虎威,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哩。”

龙若海倒也不是说恭维话。检查中,他看得出冯秀丽虽然做人不敢恭维,做事还是很雷厉风行的。两个大队领导,当然不会吝啬表扬的语言,现场就对管理中队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徐大勇那边收集卷宗的工作也在悄悄地进行,应该说也是让人满yì

的。他不是傻子。尽管龙大只是露了一点口风,他也能意识到上面要动手啦。龙若海,这个昔日的学弟,今天的领导,就是这个行动的指挥员。

他让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为了这个目标而服wù

。这么一想,他不禁为自己赌气的行为感觉脸红。人争一口气,佛争一口香。想到能对元宵节那一枪有个完美的结局,他就充满了动力。

为坚决执行‘保密’的要求,‘哼哈二将’是动了一番脑筋的。特别是到了城西派出所的时候,他俩知dào

那个‘二排长’和‘二狗子’的关系非同一般。特意暗地里找到所里的教导员,和一个姓吴的老警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所有的卷宗给转移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龙若海大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星期三的早晨,龙若海迈着轻快的脚步,一如继往的早早去上班。刚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看到大队的内勤警察小全,领着一个三十多岁、衣着简朴的妇女走了过来。

龙若海打开办公室门,进入室内以后,小全这才为他介shào

说:“大队长,这是禁毒中队警察孙圣杰的妻子。”

“哦,孙圣杰?幸会,幸会,快请坐。”说实话,龙若海的脑海中,对这个孙圣杰一点印象也没有。毕竟是警嫂,自己也不好说不认识人家的丈夫,只能按照社会上的那一套先打着哈哈。

孙圣杰的妻子也是个明白人。一看到对方在打哈哈,就知dào

这个新来的大队长,对自己的丈夫并不熟悉。她抢过话头,就来了个自我介shào

:“大队长,我叫邱树梅。我们家孙圣杰,就是你们禁毒中队的‘猴子’。”

‘噢’了一下,龙若海心中恍然大悟。还就是真的哩。‘猴子’这个绰号,已经盖过了他的本名。龙若海不好意思地把手往沙发那儿摆了摆,让对方坐下说话。

他在大脑中进行快速地回忆,仔细梳理了一下自己对孙圣杰的印象。三十多岁的年纪,老实木讷,胆子很小,说话特别少,为人很实在、正派。听说偏生娶了个老婆特别厉害,说话做事风风火火的。家中的事,全部都是老婆做对外发言人。

这时,乖巧的小全已经帮着打来开水。先帮龙若海和邱树梅泡上了茶以后,然后自己拉了一张椅子,靠在一边坐了下来。这是龙若海到任以后定下的规矩,只要有来访者,特别是异性,必须要有两人以上参加接待他对有人说‘身正不怕影子歪’的理论嗤之以鼻。人生在世,最怕的就是桃色新闻。真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倒也罢了,怕就怕的是根本纯属乌有。

由于自己的不检点,结果是授人以柄,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外面传得纷纷扬扬的,当事人还莫名其妙。有些人就是这样稀里糊涂被政敌搞下去的。到最后,还落得个‘莫须有’的说法。即使搞清楚了事实,也已经是伤入肺腑,其苦自知。

这段话,是一个赋闲已久的老领导,对他们几个登门探视的年青人,说的内心感慨。龙若海对此深以为然,一直牢记在心中。

龙若海本来以为对方的来访,是因为两口子在生活中发生了矛盾,老婆到丈夫单位找领导来讨要公道。这种情况在基层国家机关来说,也是常有的事。

部下的老婆来访,也算得上是警嫂登门投诉。不管怎么说,都是需yào

重视的。只是他想不通,‘猴子’那么老实的人,能做什么样的事让自己强势的老婆到单位来控诉。仔细一听之后,却完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猴子’的家住在农村,父亲去世得也很早。自己工作以后,本想让苦了一辈子的母亲,也到城里来享享福。但母亲就是死活不答yīng

,说是城里开销大。自己能说能行的,在家种上几亩田,多少也能为小孙子增添点书包玩具什么的。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她老人家坚持着一个人在乡下独住。

两个月前,连续下了几场大雨。不但是庄稼被水淹没,就连承包田也被冲得连成了一片。由于大水的原因,他家与邻居家承包田相邻界址的定位,就发生了矛盾。双方各执一辞,相互之间当然就发生了一些争吵。

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请村干部帮zhù

重新丈量一下面积就行。毕竟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不会伤多大的和气。这种事情在农村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小矛盾。没有想到半途之中,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邻居的侄子王政,正好来看望多年未见面的姑妈。一听说这个情况,立即勃然大怒,当场就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对这个侄子的近况,邻居家的人也并不很清楚。只知dào

小的时候不学好,有点小偷小摸的行为。加上成份不好,是个富农出身,一直是处于社会最低层被人瞧不起。

在那场波及全国的大革mìng

期间,他因为偷东西被人当场抓住。造反派组织发出通知,要在全城巡回批判。大会结束之后,还要押着他在全城游街示众。这家伙一吓,乘着看守的造反派睡觉的机会,扒开窗户,连夜从被关押的地方逃了出去。

他乘着全国都处于混乱的机会到处流Lang,后来又碾转去了香港。三弄两弄的,不知怎么又入了一个小岛国家的国籍。成了某个经营化工原料株式会社驻香港的贸易代表,经常往来于大陆和香港之间。

大陆改革开放之初,这家伙在广州市,结识了当时正在倒腾走私物品的张跃进。后来又因为回国探亲,再次与张跃进相逢。

前有指点迷津的功德,后来又有发展化工产业的献计。加上宏大集团的产品外销,都要靠着这个王政不可。他和张跃进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啦。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可以理解。财神爷的电话一到,就让城里鼎鼎大名的‘二狗子’动了身。他得知王政姑母的事后,自告奋勇地带着一帮人找了上门,说是要帮着讨个说法。

第二零七章 泪的诉说

看到王政这么热心肠,又有这么大的能为,邻居当然是很高兴.娘家侄子找人来帮自己争理,也是面子啊。没有想到侄子请来的不是什么善主儿,而是一帮凶神恶煞。这些人一到村子里,直接就闯进了孙家的大门。

他们进门就动手,边骂边打,说是欺侮老王家没有人了。在这么一帮人面前,‘猴子’的母亲能有什么招架之力。还好在四周的村民看不下去,都扛着铁锨、钉耙围了过来。邻居自己也担心会把事情闹大,帮着出面制止才算完了事。

最后的结果,当然只能是以老人受伤住院为结局。派出所的警察出警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赶到现场进行调查。事实并不难查清。沙东派出所很快就依法作出处罚决定,要对‘二狗子’治安拘留15天。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二狗子’慌了神。

虽然他过去也是拘留所里进进出出的常客,可如今的身份不同哩。即使不算上张跃进那儿的宏大集团,自家也是有着上百万家产的人物。如果再进拘留所关上几天,肯定就要惹人笑话。

上次参加抢地盘,部下挨了一枪,最后被灭了口,还差点让自己牵扯上毒品的事。自己已经被张跃进骂得狗血喷头。说是今后做事一定要低调,不能再惹是生非,不能成为众矢之的。这次再打了警察的妈妈,更是要被骂得个不可开交。

‘二狗子’灵机一动,干脆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他抢先找到了县zf办公室的袁主任,说‘猴子’的妈妈,依仗自己儿子是警察,横行乡里。不但殴打岛国客商的亲戚,还严重影响了自己企业的生产,并且敲诈自己的钱财。

当地警方不但是包庇打人的凶手,还要对自己的见义勇为进行处罚。存zài

严重的执法不公、恂私枉法现象,要求县zf领导出面主持公道。

袁主任当然会知dào

‘二狗子’平时做事不靠谱,说话只能听三分。人不熟帽子熟。就冲着张跃进的面子上,这样的事也要介入才是。给了张老板的面子,自己才能财源滚滚。

何况牵扯到岛国人的事,特别是牵涉到化工进出口的事,他更不敢马虎了事。如果处理得不好,引起了外交纠纷,让况超群的政绩出了差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时下不少官员都是这样。只要听到事情牵扯到外国人,那就全乱了阵脚。基本常识和是非曲直全都不顾,一律都是陪笑脸让人家满yì

。至于国人的委屈,那是一概都可以视若无睹的事。这种做法,比清朝末年的那些官员还要有所不如。

他立即以县长况超群的名义,打电话给沙东派出所所长吴江。明确指示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不能给仇富的人以任何可乘之机。警察的亲属更要放好样子,更要严格要求。并且再三警告,如果引起外交纠纷,将要严肃追究责任。

接到县zf办公室的电话,吴江是左右为难。一边是县长,得罪不起;一边是自家警察的妈妈,应该维护。万一弄得不好,自己就是钻在风箱的老鼠——两头受气。

思前想后,他就将材料报到了治安大队那儿,想把皮球踢给赵有才。老赵也是人精子,用了一句‘涉及到自家警察,不好介入’,就将卷宗拒之于门外。

将卷宗材料报到法制室,直接就被景局长给踢了回来。在这种情况下,吴江也只能是采用拖字诀。拖上一天算一天,就是不结案。这样的话,还能有一个回旋的余地。

龙若海的办公室内,‘猴子’的老婆,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着:“我妈被他们打伤休克,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龙大队长,全大队的警察,都知dào

我妈的,胆子特别小。他们那么凶,我妈吓都吓坏了,还敢打他们?真的没有打到他们,连他们的衣服角落都没有碰到。

我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能帮着把医药费缴给医院,我们就阿弥陀佛啦。现在是把事情给弄反啦。对方不但不给医药费,还要我家贴补精神损失费、误工费,说是一天要损失好几万哩。还说我妈的血,弄脏了他的西装,也要赔新的。派出所也没有办法他们,就这样一直拖着没有处理。”

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邱树梅总算是一五一十地,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话虽说完,眼泪还在不停地流淌。小全连忙挤了一把毛巾,让他擦擦脸。大队的警察,听到了哭声以后,也有一些人走了进来。张大姐更是帮着劝说了起来。

“混蛋!吴江也是老所长了,怎么越过越回头了。对自家的警察亲属都这样,对老百姓还不知如何呢?”龙若海在脑海中咒骂着。内心就象奔腾的潮流在沸腾,双手指尖也深深地陷入了沙发的木扶手柄里。

他长期在机关工作,很少听到这样无法无天的事。尽管如此,他还是将愤nù

放在了心中,表面却无任何情绪的流露。这么多年的见识,让他深知官场上的一些规矩。

不要轻易评论别人的工作,特别是其他领导的工作,这是十分重yào

的一条规矩。更不要在了解真实情况之前,就乱下结论。不然的话,非但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也容易结怨树敌。

“你们找过赵大队长吗?”龙若海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怒火以后,转过头来问了这么一句。本单位的警察家属遭受了委曲,大队领导应该要出面帮zhù

讲话的。这是一个基本常识,更何况老赵和张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找过。”听到龙若海的问话,邱树梅流露出一种极度憎恨的面孔。她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解释说:“人家赵大队长官大,说他管不了这种家务事。还批评我家‘猴子’不知轻重,让他主动找‘二狗子’打个招呼,赔钱了事。这就是我家‘猴子’的好领导!”

由于有了前面的情绪波动,龙若海听到这话以后,倒也显得比较淡然。只是他在心中打了一个结。这个老赵,平时看起来做事倒是很圆滑。从这事的处理看来,也是对人下菜哦。

龙若海的脸色显得有点阴霾。警察的妈妈被打,作为主管部门没有任何反映,反而要让自家警察去给凶手打招呼、赔钱。这还是人说的话吗?他的眼睛盯住闻讯赶来的‘猴子’孙圣杰,不悦地问道:“赵大就是这样答复你的?”。

“就是这样回答的,当时我也在旁边。罗华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也在场,还是我家嫡亲的姨表哥哩。平时总是吹牛,说怎么护着我家‘猴子’。一听到事情通到‘二狗子’,连屁都没有放一个。”没等‘猴子’吱声,邱树梅就抢着说清了其中的关节。

“我说孙圣杰呵,你也太窝囊了一点吧?你不会主动找吴江说理去?再说局里还有警察维权委员会哩。堂堂正正的男子汉,让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得这个样子。你不羞,我还替你难为情哩!”龙若海用手指着‘猴子’,不客气的批评了两句。

人比人,气死人。龙若海这样说话,当然有自己的底气。为了老婆不受侮辱,他连‘过衙内’都给打了。只是各人的处境不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象他一样快意恩仇的。

进门就忐忑不安的‘猴子’,被批评以后更是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低声叽咕道:“有谁能帮我这个小警察说话?再说,我们公安局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人敢找‘二狗子’的麻烦呵。”

“我家‘猴子’是个老实人。他不会说话,也从来不欺侮人的。象他们那样都连成一气的人,‘猴子’能有什么好办法!”看到老公被这个年轻的大队长批评,邱树梅连忙站出来帮着解释。看样子,这也是一个说话豪爽、面恶心善的女人。

对警嫂邱树梅的投诉,龙若海没有表态。毕竟这是单方面的投诉,还是要小心求证的。自己初来乍到,总不能风风火火的出来打抱不平,最后却由于情况不实,落得个灰头土脸的局面。

他安慰了一下孙圣杰夫妇后,就让张大姐帮着打发他们先回家听消息。然后找来了徐大勇和李小江,向他俩了解情况。那段时间,徐大勇正是停止执行职务时间,内心烦燥。他没有精力过问这些民事纠纷,当然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李小江知dào

是知dào

,只是他也没有插手。据他介shào

,事实到是没有什么出入,只是因为赵有才和罗华都没有过问,他也就打了退堂鼓。原因就是他们几个都是一条线上的人,更何况‘猴子’和罗华还是亲戚,自己何必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你这就不对啦。不管怎么说,我们和‘猴子’都是穿的一样的制服,合的是一张脸。打了他的妈妈,就等于是打了我们所有警察的妈妈。‘猴子’是被伤害的一方,你就应该主动帮一下他。”徐大勇瓮声瓮气的批评了李小江一句。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帮理不帮亲,把正义感放在首位。这是徐大勇的风格,也是他比李小江威信高的原因。当然,他这种个性,也让他多吃了不少苦头。

龙若海点点头,也顺势敲打了李小江一下:“大勇说得对。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都要讲究个公平、公正。小江,在这一点上,你要向大勇学习。多一点大将风度,心胸要宽广。不然的话,你就永远只能停留在智囊的位置上,而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将才。”

李小江伸了一下舌头,连声说道:“好,好,好,我错了。我现在是禁毒中队的当家人,就陪大队长去沙东派出所。将功补过,行不行?”龙若海和徐大勇,都被李小江这副滑稽相逗得笑了起来。

第二百零八章 书记诉苦

两人立即驱车到了沙东派出所.

所长吴江的态度倒是很积极。他介shào

了这里面的曲折情况以后,当场表态说:“只要你们治安大队支持,我就立即上报处罚材料。怕就怕我们机关的一些人,给我玩什么证据不足、卷宗退查的把戏。”

他当场让人找来承办警察,吩咐道:“你给我用严肃的语气,通知‘二狗子’。限其在今天晚上八点之前,将医药费、营养费和误工费合计9750元钱,一分不少的给我送到派出所来。告sù

他,我吴某人说的话,过时不候。”

李小江拿到卷宗以后,自己找了一间办公室进行审阅。乘着这个空间,龙若海和吴江扯了起来。

说到卷宗退查的事,龙若海开了口,说起了过去的往事:“我当刑警的时候,也碰到过一次退查的事。开始我只以为是我们的工作毛糙,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毕竟,我们公安局的警察,在法律业务上,不如检察院和法院的那些行家。人家都是科班出身的多,我们则是转业干部和社会招警的多。这么一比,高下之分一看就明。

我坐在那儿没事干,就和几个老同志吹牛皮。鲁支队长正在那儿愁眉不展,看我那么轻松的样子,就让我把卷宗给接了过去。我一看卷宗里的退查意见,吓了一大跳。我的妈哎,都是一些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

比如凶器的事,让我们提供原始物证。他们明明知dào

已经被罪犯作案之后就丢到了长江里面,让我到哪儿去找?一次,我和批捕的检察官一起吃饭。抓住这个机会,就向他取经。他说你小子傻了吧,明白的告sù

你。就是我们不想抓这个人,但又不好明说。只有用这样的借口,让你们自己去理解啦。”

吴江是二十多年老所长,什么样的事没有经lì

过。点点头说道:“是这么个意思。就拿‘二狗子’这个材料来说吧。不是我们不想上报,而是报上去根本没有用。景局长看都没有看,就给打了回票。加上你们治安大队的态度也很暧昧,说是涉及到自己单位的警察不好介入。你们都这样做,我们基层派出所就更不好做事啦。”

李小江看卷宗的速度很快,一会儿功夫就跑来告sù

两个领导说:“卷宗没有问题,证据都很到位。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完全可以拘留‘二狗子’。”

“既然没有问题,那我就把卷宗材料移交给你们。需yào

我们做什么,只要来一个电话就行。警察的妈妈被打,都不能申张正义,我这个所长也够窝囊了吧?”吴江很爽快。一听说能处理,当即作出了决定。一定也不拖泥带水。

“不能这样说的。你们的难处,我也能理解的。谢谢吴所长,有时间到我那儿喝杯小酒。”龙若海对吴江的处置很是满yì

。握手告别的时候,也就顺势发出了邀请。

“拣日不如撞日啦。今天先让我做个东,为龙大队长接个风。”吴江热情地拉着龙若海的手不松,硬要让他留下吃饭。

“今天真的不行,轮到我值班了。下次到你们沙东来,你不留下我,我也找你吴所长讨杯酒喝喝。”龙若海面有难色,只好实事求是的说出了自己不能留下的原因。

“老弟,冲着你亲自来为部下讨要公道来看,就知dào

你也是个实在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和你玩虚的。”吴江将龙若海拖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小声说道:“你不要小看这些人的活动能力呵。要想真的拘留‘二狗子’,我看很难。

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不少人要跳出来帮他说话。我们机关内部就有这样的人。你的那个副手,哼,肯定是走在最前面。我刚才让承办警察通知送钱的语气重一点,坚决一点,就是敲山震虎。让他们主动跳出来,主动来找我们。

这样的话,我们就能争得主动,事情也要好办一点。最好的结果,估计就是裁决治安拘留而不能执行。能把医药费要到手,我看就不错啦,起码打了一下这些人的威风。不过,这样一来,你就算是和张家较上了劲哦。”

“高明,高明。谢谢吴所长的指点,有情后补。至于其他的事,那就由他去吧。怕这怕那,这一身制服就不能穿喽。”龙若海双手对着吴江合了合拳,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回家的路上,龙若海暗自感慨,生姜到底是老的辣!他也知dào

,能帮着部下讨回公道,应该说就是很不错的结果。

目前这个时段,不是和张跃进这帮人正面较量的时候。即使较量也不会有什么好的效果,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那儿。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呵,他在内心安慰了自己一下。

在食堂简单吃了一点工作餐以后,龙若海就到值班室看电视去了。

看了一会儿,感觉到蚊子实在是太多。点蚊香吧,又被浓烟薰得直流眼泪。

后来想了一个办法。他把门窗都关得密不透风,在室内点上两盘蚊香,自己则跑到局大院里散步去了。

“龙班长,这么晚还在锻炼身体呀。”龙若海正在散步的时候,听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

抬头一看,原来是局纪委书记兼督察大队长葛恒楼。两个人是老熟人,是在警察学校培训时的同学。当时他是培训班的班长,所以葛书记才这样称呼他。

警方有个规定。新警察到岗之后,不管你来自于何方,都要到市级警察学校,参加培训一段时期。看到是老朋友,他当然是来不及的将对方让进了值班室。

“刚准bèi

回家。看到你的在散步,就拐过来看看你。”看到龙若海在忙着打开窗户,葛恒楼也帮着驱散室内的烟雾。

“谢谢领导的关心哦。这大热天的,还要让你老人家来关心生活,和我这个部下一起来体验生活。哈哈。”看到葛书记忙得一头的汗水,龙若海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你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刁钻。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谈领导,你是我的领导哦,是我们培训班的班长呵。哎,你刚才在考lǜ

什么问题?刚开始喊你,你都没有听得见。”

“是吗?不好意思。刚才考lǜ

问题,确实是有点走了神。屋子里蚊子太多,就在院子里边跑边思考哩。”

龙若海先是将孙圣杰家的事介shào

了一遍,然后用不满的语气说道:“老葛呵,你是专门负责警察维权工作的领导。这事你们好象做得有点不到位吧?起码是有一点不作为呀。”

葛恒楼是个说话做事都很方正的人。听到这话,也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尴尬地解释说:“我们就和庙里的泥菩萨差不多,能说不能行。听人说起来象是那么回事,其实全是花架子。有问题的人我们管不了,有困难的警察也是帮不了。老弟,我们也难哎。”

说完之后,葛恒楼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会这样说?”龙若海有点疑惑不解。‘啪’的一声,他顺手打死了一个还在猖狂的蚊子。

“你在大机关工作,不知dào

的事情多着哩。”

葛书记刺了他一句以后,继xù

说道:“就象‘猴子’这样的事,不是我们不想帮,而是我们根本帮不了。我们说话有人听吗?那个‘二狗子’能理我们吗?这是一方面,还有的事,民愤大到极点。我们不是不想管,只是领导不答yīng

哩。”

“还有这样的怪事?”这话说得龙若海更是云里通到雾里,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

参加工作以后,他都是从事的单一工作。象基层这些充满猫腻的事,从来没有经lì

过。

郭厅长让他到宁北任职,除了案件上的考lǜ

外,这也是一个重yào

的原因。让他在走上领导岗位之前,多了解一点基层工作的真实情况。

“就拿那个‘二排长’朱长富来说吧。怨声载道啊,民愤大到了极点,就是不让查。为什么?人家有个好兄弟呗。在我们这儿当着常务副县长,领导能不给人家的面子吗?”葛恒楼的说话中,充满了讥讽的味道。

“朱长富,这人有这么猖狂呵?没有想得到,一个胖得象头猪的家伙,竟然能这样厉害。有了这样的人,我们的警察形象,能好得起来吗?”

龙若海连珠炮一般的疑问,引得葛恒楼这个总是被称作‘冷面先生’的古板人,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他也不作刁难,一番解说之下,很快就让龙若海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龙若海在曹里镇破获过一起杀人焚尸案件。那天接待信访时,还专门拿出来,吓唬了贾秀芳一回。案件并不复杂。一对同居夫妻感情不合,女方想重回原来的夫家过日子,从而激起了另一方的杀心。

罪犯作案后,给当时的所长朱长富送了两条香烟,就获得了自然死亡的火化证明。将尸体运到殡仪馆火化后,才被死者的亲属举报到了警方。

由于尸体已经被焚骨扬灰,缺少了最为重yào

的定案证据。这个案件也就成了个烫手的山芋,最后交到了龙若海的手中。还好罪犯自以为尸体已经被焚烧,也就万事大吉。从而失去了应有的警惕,对其他证据没有来得及销毁。

龙若海顺着罪犯的作案线路,找到了毒药的来源和作案以后丢弃的药瓶,与其他一些相关证据形成了锁链,这才把罪犯送上了法庭。

事后,本应该要追究朱长富的法律责任。只是因为上面有人讲话,才以撤职了事,这也就是朱长富对龙若海恨之入骨的原因所在。

人和人好,鬼与鬼交。这家伙和‘二狗子’好得就象一个人,在曹里时就做了他的‘保护伞’。

‘二狗子’进城后,有了张跃进这棵大树的遮盖,当然也帮着把他调回了城。

加上他的兄弟去年也调回本县,当上了常务副县长,更是如鱼得水。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也就官复了原职。

这家伙作恶多端,加上胖得喘不过气来,别人都在骂他是‘二排长’。他还以为别人是在恭维自己。时间长了,还腆着脸问别人,是不是应该当连长啦。

说到这儿的时候,葛恒楼没有好气的介shào

道:“他到人家宾馆里睡午觉,硬是逼着人家提供**服wù

。老板很为难,满足他的要求吧,等于是自己送证据给他抓把柄。不给他找小姐吧,又难以打发这个无赖。

没有办法,只好找了好多人出来帮着打招呼。说长说短,最后才用5000元现金和一桌酒席,将他请出了门。这样的事都不让查,你说我还能管什么?只能查查作息时间和卫生状况哩。老弟呀,你是一行不知一行的苦衷呵。”

第二百零九章 箭在弦上

龙若海听葛书记在诉苦,在说自己只能检查卫生和作息时间的时候,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他边笑边说道:“我听过一首打油诗,就是说你们督察队的。题目就是‘督察队,你在哪里’。具体词句我记不清,大致意思倒还记得一点。我背给你听听。”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这小子又在想着编排人哩。想说就说吧,反正你也没有好话说。”葛书记倒是个好脾气。明知dào

龙若海要使坏,也只是笑骂了一声就算了事。

“你别骂人,还真有点象哩。”龙若海清了清嗓子,扬声背了起来:

“当我们顶着寒风,追捕逃犯的时候,当我们在烈日下,汗流浃背地搜寻犯罪线索的时候,当万家灯火,合家进餐,我们在与罪犯较量的时候,督察队,您在哪里?

我们想念您啊,督察队!

您在四季如春的办公室内看日出日落,您手捧清茶,纵览着国际时事。

当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迟到的时候,当我们一身汗臭回到很久没有打扫的办公室时,您们像白云一样轻盈像春雨一样无声的来到了我们面前.

如果您有时间,请来了解我们的疾苦。

请不再用无聊的突击检查来戏弄心力交瘁的我们.

请不要用您们的摄像机对准辛苦奔波的普通警察.”

朗诵完毕之后,龙若海也是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

看到葛书记的脸色有点不好,他才感觉到自己的笑声有点伤人。连忙正襟危坐,恢复了原先的端庄。只是这种忍俊不禁的样子,让葛恒楼看得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只好生涩地说道:“我能理解警察对我们的抱怨。过去有句话,说是豺狼当道,安问狐狸?我们现在的处境是什么?贪官坐在主席台上,当然只能把矛头对准普通警察啦。”

葛书记停顿了一下以后,有点愤nù

地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能好好做工作吗?应该查的不让查,应该支持的我们失声。就连同样的案件,在我们手里,也能出现两样的处理结果。算了,再说下去,我会更生气。”

“行,不谈这些让人泄气的事情。哦,我问你,罗华的事情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你们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事?”龙若海也知dào

不能再刺激。连忙顺应着葛书记的思绪,把话题转到了罗华的身上。

这也是一件大事。尽管自己需yào

的资料已经基本到手,但罗华这个人如何处置?对自己的整体布局来说,还是有着很大影响的。毕竟禁毒中队的控zhì

权,自己是不准bèi

放手啦。

听到这件正在手上办的案件,葛书记倒是很有精神。连忙接口说道:“这个家伙在钱大毛之死的问题上,定他一个严重失职,肯定是错不了的啦。还有他和那些老板之间的肮脏交yì

,收受贿赂的问题,都需yào

进一步查证。”

审查的进展情况,龙若海当然是了如指掌。他跟着葛书记的话音,点了点头。

“你是知dào

情况的。我们这一次的审查工作,有点仓促上马。由于先期准bèi

工作不到位,现在需yào

有一个较长的查证时间。这个过程,估计也不会太短。所以呀,我们打算先解除对他的审查。让他边检查,边工作,你看怎么样?”

“行,你老葛怎么说都行。让他有压力,知dào

自己问题的严重性,对他今后的做人也有好处。”龙若海知dào

这是实情,当即表态赞同。

“本来我找你说话,就是想谈这件事情的。被你小子这么一刺激,差点连正事都给忘记啦。”葛书记顺手在龙若海脑袋瓜子上给了一个响栗。

“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什么时间我请你老哥喝酒,给你打个招呼。这总行了吧!你说的这个方案不错,我赞同。边检查,边工作。既可以解除你们的压力,也让他自己有一个反思的过程。如果能够真心悔悟,我倒也不介yì

拉他一把。”龙若海一边揉搓着被打的脑袋,一边回答。

“行,就这么定了吧。看在你小子认错态度还可以的份儿上,我给你提个醒。那个‘二狗子’的事,不要想象得太美好。你初来乍到,,就啃这块硬骨头,有点冒失了吧?”

“是呵,是呵。我也知dào

时机不太好,可是我拖得过今天,拖得过明天,还能拖到哪一天呢?是不是要拖到我离开宁北的时候,再来处理这件事?或者说根本不加理睬。那样做的话,我和那些唯利是图的领导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哩!”

因为葛恒楼没有介入毒品案件的侦查,龙若海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他知dào

老葛是一个方正之人,当然做出了一番大义凛然的样子,表示了自己一往无前的态度。

葛恒楼赞许地点头提醒道:“龙大呵,法制室那一块,是景少华分管的独立王国。那家伙和张家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要想从他那儿,把拘留手续批下来。我看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葛恒楼离开之后,龙若海就陷入了沉思。介入‘猴子’母亲被打的事,从时机上来说,确实是有点不巧。

自己正在打算实施赶蛇出洞的计划。再拣在这个时候,与张家的人撕开脸皮,是否有点太不理智?对总体计划的落实,会不会造成负面影响?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对自己上报的计划,几个领导本来就已经有点担忧。就连久经沙场的郭副厅长,也有点不放心。说龙若海才到任半个月,就想打这么一场攻坚战。从时间上来看,实在是太急促了一些。

能不能如愿以偿地实现战略计划,本身就很是有点玄乎。如果那些场所行业的老板采取回避政策,不与龙若海对着干的话。所有的设想,就都会成为泡影。再在这个时候,与张家发生正面较量,不是好的选择呀。想到这儿,龙若海也在不停地啧嘴。

从领导艺术上来说,带队伍需yào

软硬兼施。也就是打一记,再给一个甜枣的基本手段。自己已经从正面对徐大勇和冯秀丽进行了猛烈抨击。现在需yào

的是一种恩惠和温柔,才能更好地凝聚整个大队的人心。

‘猴子’家的事,虽然是不期而战,可能会出现一些负面效应。但如果自己没有作为的话,就将会使自己发威以后,大队里刚刚形成的合力重新失去。也会让‘二狗子’那帮人更加趾高气扬,为自己今后的工作增加更多的变数。

‘猴子’妈妈被打,是一场遭遇战。从收拢人心、建立工作班底这一个角度来看,不是打与不打的事。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看起来只是为孙圣杰一家伸张正义,收拢的却是全大队警察的心。反应有力的话,就能让自己在治安大队彻底站稳脚。

如果进退有度的话,也未必完全没有好处。打出一点威风来,也可以震慑一下对方。在接下来的攻坚战中,让对方少跳出来和自己对抗。

在今后的工作中,才能更好地顺利推进自己的目标。当然,也能好好kàn

一看自己的搭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总体来说,应该算是一场试探性的攻击吧。

沙东派出所吴所长的一席话,对他也很有启示。想一步到位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根本没有行动,那就等于是向邪恶势力投降。

景少华掌管着法制室这一关。假如在他这儿就被挡住的话,反而是更加助长了‘二狗子’那帮人的嚣张气焰。作为刚到任的大队长,现在直接出面与景少华对抗的话,也存zài

着许多不便之处。

想到这儿,他眉头一展,然后就拨通了柳局长家的内线电话。“柳局长,我是龙若海。打扰你休息啦,不好意思哦。”“哦!是龙大呵。没事,没事。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都是为了工作嘛。”

听完龙若海关于‘猴子’母亲被打的情况介shào

之后,柳局长当即就在电话中发火说:“他妈的个B。这个赵有才,真是他妈的混蛋。那些没用的事情,一天到晚的找我汇报个不停。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管,也没有听他汇报过。”

听到柳局长这么一骂,龙若海知dào

有戏。对方能主动出场,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只有这样的重量级人物出场,才能从场面上压得住景少华。

他把自己的困惑说了一下,老柳很上道的回答说:“行,就按你说的办。听我的,你不要出场。你才刚刚到位不久,以后要做的事多着哩。明天你让李指导员先打头阵。不行的话,我老头子亲自出马,来唱上一回红脸。他姓景的,我早就看不惯啦。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收拾他一下。”

躺在床上的龙若海,在检点自己一天的得失。想起柳局说到根本不知情时,他突然想到了赵有才。这个平时看起来很是圆润的搭档,似乎也不是处处都那么和蔼可亲呵。在‘猴子’妈妈被打的事情上,最起码的来说,他是严重缺位。

不仅是没有向领导报gào

情况,也没有出面为自己的部下打抱不平,反而让‘猴子’去给人家打招呼,去赔偿。

这种做法,既不是一个称职的大队领导,在部下面临困难时的正常反映;也不是一个秉公执法的治安大队负责人,所应该选择的处理方案;更不是与张家只是一般关系的人,表现出来的亲疏关系。

老赵这个人,有点意思。想到最后,龙若海点了点头。

二百一十章 处罚决定

第二天早晨一上班,李小江就按照龙若海的要求,将张小强殴打他人的治安处罚材料报到了法制室.

不出所料,上午十点钟的时候他就接到了答复,说是景副局长已经有了批示。批示的内容倒也简单,只有十二个字: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不予批准。

听到这个答复,李小江也不作恼。如果说对‘二狗子’的拘留材料这么好批的话,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解决问题。

既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当然是早有精神准bèi

。他也不回大队,笑嘻嘻地和经办警察打了几个呵呵,就直接转道去了柳局长办公室。

这小子有自己的想法。龙大初来乍到,这种事最好别让他卷进来。如果让他和景局长发生了冲突的话,影响不太好。

让柳局长出面最好。老爷子是出了名的‘柳大炮’,肯定能降得住姓景的。即使吵了之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到了柳局办公室,他将情况向老爷子作了一番介shào

。由于昨天晚上龙若海已经主动进行过沟通,柳局长也不以为奇。只是说了一声‘走’字,两人就一起到了景少华的办公室。

“景局长,我来向你请教。这个材料是那里事实不清,证据不足?请你给我们辅导一下业务,我们也好立即整改呵。”

有了思想准bèi

的柳局长,早就准bèi

好了说辞。再加上有李小江跟在后面,业务上的事自然会有他帮着解说。所以,他今天的中气特别的足。

看到柳局长进门,景少华先是一楞。虽然他瞧不起这个没有什么心眼和能力的同僚,但不等于他敢得罪对方。毕竟柳局长的资格放在那儿。别说是自己,就是局长、政委和这个老头子说话,也要和颜悦色才是。

再看到李小江跟在后面,他更是暗叫不好。平时耍权术耍成了习惯。只要自己说一声不行,没有哪个单位敢说一个‘不’字的。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一听到是要拘留‘二狗子’的材料,看都没有看,就直接打了回票。

现在柳局长带人打上门来,他还就没有什么话好回答。‘哼哧’了好半天,也没有说得出个具体内容来。

老柳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有点不耐烦。桌子一拍就吼了起来:“好你个景少华,得了张家的好处,就帮人家当起狗来啦。说呵,你给我说出个道道来。不然的话,我要你好kàn

。”

听他这么一吼,李小江就知dào

要坏事。老爷子,你这不是帮人家找台下吗?那个景少华本来是无话可说,被你这么一吼,肯定会要借题发挥的。

果然不错,老柳这么一发火,反而让景少华给逼出了一个理由。他也把桌子一拍,反唇相讥道:“行哦,你想要我的好kàn

,那我就等着吧。来呀,来呀,我在等着哩。”

话一说完,他就四仰八岔的往老板椅上一躺,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这一耍赖,反而弄得柳局长无所适从。脸涨得通红,就是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个样子,李小江心中直在叫苦。自己在龙大面前打了包票,说是有自己帮着柳局长护航,肯定能打个胜仗。没有想到这位‘柳大炮’,确实是名不虚传。还没有看到目标,就开了炮。

炮弹没有打到对方,反而让人家看到了虚实。现在景少华耍上了赖皮,还就要想上一个办法才是。

“呵呵,两个领导不要发火。要说错的话,都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请景局长帮我指点一下,这个卷宗材料应当如何完善才对。”

李小江笑眯眯的走了上前,站到了景少华的桌子面前。他这个位置站得挺有水平,正巧将两个人的视线,从中隔断了开来。

就这么一个站位,再加一个请教,还就将景少华逼到了墙角上。他没有看材料,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得出个子丑寅卯。在部下面前,他还又丢不下这个架子。

逼到最后,景少华只好来了一个蛮不讲理的说法。“你不要给我说这些东西,我也是为了局里着想。局里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有些关系不能不考lǜ

呵。”

“你这一说,我倒是有点弄不懂了呵。请问景局长同志,你的执法,是依据法律,还是依据关系?如果是依法办事的话,就请你在材料上签字。是依照关系来执法的话,那我老柳掉头就走。”

景少华的话音刚落,就被站在旁边生闷气的柳局长找到了破绽。他也不傻,立即不失时机的反攻了过来。

“你这说什么话。执法就不要考lǜ

关系吗?我就批给你,你敢执行吗?”景少华被柳局长一逼再逼,也就恼羞成怒地进行了反击。在他的心目当中,柳局也只是说说而已。他想用这种反击,让自己夺回主动权。

“行。只要你姓景的把手续批下来,我就亲自去执行。不就是一个‘二狗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柳局长一听对方对自己进行要挟,当然也不会服软。

两个人就这么话赶话的对上了阵。吵来吵去,一个不让一个,谁也不肯让步。李小江乘隙把法制室的人也喊了过来,站在一边做旁听生。两个人吵到最后,双方都动了肝火。

景少华把桌子一拍,对着法制室的警察嚷道:“你去,你去把手续开给他们,我看看他怎么执行?”

“放心,我老柳不是你景少华这种靠后台上位的怂包。李小江,你把手续拿回去。给我传个话给龙若海。就说我老柳说的话,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局长室里这么一幕两虎相争的闹剧,很快就传往了四面八方。各方都在议论纷纷,唯独近在咫尺的李局长和姜政委,却是置若罔闻,毫无反映。

“老姜,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李照远给自己点燃了香烟,皱着眉头问道。

姜政委不抽烟,捧着个茶杯喝了一大口开水。他满面怒意的回答说:“这个事情做得好。治安大队这样做,我是大力支持。打了警察的妈妈,我们警方竟然不闻不问,简直是耻辱。”

“是呵,不是亲耳所闻,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发生。我们那个景副局长,还真的行哦。材料都不看,就敢批示不同意拘留。让我不得不佩服。”

“还有那个赵有才,平时看起来对人好象很和善的样子。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屁股就坐到大老板那边去啦。我看此风不可长,要好好收拾一下才行。这么大的事,不作为,不汇报,他当的是哪一家的大队长?”

“老姜,这些事都可以放到以后再说。我现在考lǜ

的问题,重点不在这儿。你说,张跃进听到消息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反映?他背后那人会怎么想?”

“李局长,还是你考lǜ

得全面。治安大队的工作,我们肯定要支持。后面可能要出现的风波和冲突,也不能不有所准bèi

。”

“是呵,是要有所准bèi

。从张家一贯以来的作风来看,不会风平Lang静的接受处罚的。更何况,这一次是拘留张跃进那个杂种儿子。”

“老李,张家肯定会要反扑的,而且很可能要掀起大的风Lang。到了关键时刻,就要看我们局党委的啦。我相信,只要我们两个人不软腿,他张跃进又能有什么办法让我们低头!”

姜政委的信心很足,李局长却不这么认为。地方上的许多事,不会摆放到桌面上来说。人家绝对不会来进行正面说理,很可能会要玩阴谋。

对方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之后,肯定会让警方无力反抗。尽管这样想,但李照远并没有说出内心的隐忧。因为他也不知dào

张跃进会从哪一个方面出手。

在‘柳大炮’的狂轰烂炸之下,景少华终于还是没有顶得过去。最终结果,他还是在呈请对张小强行政拘留十五天的请示报gào

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时间不长,这条消息就传向了四面八方。

消息传开以后,赵有才的日子可不好过。他在第一时间内,就被张跃进一个电话,给传到了宏大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此时,他的脸上已经被人喷了不少唾沫星儿。

张跃进的办公室里,‘二狗子’口水四处飞溅地在咆哮:“饭桶,饭桶。还当什么吊毛灰的大队长哩!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不是饭桶,又是什么?”

“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行不行?”赵有才满面阴霾。嘴上一边在耐心劝解,心中一边在咒骂。不是看在张跃进的面子上,恨不得捏死你这个小狗崽子。

“我冷静个屁。再冷静下去,我就要进拘留所啦。上次徐大勇的事,你们说让。我也就信了你们的话,让就让了吧。现在呢,人家是蹬鼻子上脸,要骑到我的头顶上哩。你说,还要我再让吗?现在可不比从前,真的要被拘留上几天,你们让我的面子往那儿搁?”

‘二狗子’的内心,其实是害pà

得很。别看他吵得厉害,内心深处却是很虚弱。他在狂叫的时候,两条腿始终一直在打抖。

“好了,好了,又不是赵大队长要拘留你,你冲人家发什么火。”一直没有开腔的张跃进,终于开口刹住了‘二狗子’的话头。

他递了根软中华香烟给赵有才。张跃进抽烟是很有讲究的,不但是要软中华,还必须是当月生产带‘3’字头的软中华。说这才是上海产的正宗软中华。

看到‘二狗子’停了下来,他继xù

说道:“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慌什么!你就这么大一点胆色吗?我就不相信,在宁北还会有我张某人摆不平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一章 罗华心态

张跃进在赵有才面前说了一段大话之后,转过头来问道:“老赵,你来说说看.用什么方法?把这事给平息掉。”

“我看呵,这事有点麻烦,你就不要指望从我们局里面来解决问题啦。最好的方法,是给zf办袁主任打个电话,让他从上面给公安局施加点压力。”

张跃进在屋子里来回走动了一会,又停了下来。他吸了一口烟之后,赞同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好好打招呼不听的话,我就用上面来压。我就不信,你们公安局敢不听zf的招呼!”

接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柳大炮’,也没有几天时间好混了。老东西,快要下台的人,还这么讨厌。不理他,让他到一边去歇着。你老赵还是主动与龙若海勾通一下,请他让一下步。”

看到赵有才点头答yīng

后,他又吩咐道:“你也顺便摸一下底,看看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不是,那就好办。想要什么,给他就是啦。金钱,女人,绩效,什么都行。只要他能不管闲事就好。过了今年,哼,哼。”

“行,我就拼着这张老脸来试上一试。不管怎么说,总不能真的让张少去拘留所吧。到了那一步,不单是他这孩子下不了台,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面子,也没有地方搁啦。”赵有才满口应承了下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赵有才又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张常委,医院那边的费用,是不是现在就让人去结算一下。‘猴子’那边的工作不做好,估计龙若海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年青人,要的是面子呵。这边的尾巴打理好了,人家才好下台哩。”

“没事,这边我来安排。我让学进去,除了医药费之外,给他两万元钱。差不多了吧?哼,老子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不说废话,一切都过了今年再说话。”

张跃进恼怒地一拍桌子。善财难舍。让他这种视钱如命的人如此放血,当然恼火得很。

“那好,我听你的消息。你这边一办好,我就去找姓龙的打招呼。张少嘛,我建议先到外边去避一下风。防止我们这边在做工作,他那边已经动手抓人。到那时,我们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哩。”

“好。我现在就带‘小鸡’和‘大金牙’到淮东市区那边玩两天。你们这边不搞定,我就不回来。”

这个时候的‘二狗子’,比什么时候都听话。就象一条被打折腰的狗一样,驯服得很。赵有才鄙夷地瞅了他一眼。早这么乖巧,哪儿会有这么样的麻烦。

消息传到龙若海这边的时候,是李小江将拘留证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当时,他正在接待刚从纪委那边解除审查的罗华。李小江是精明人,没有大声嚷嚷,只是静悄悄地将拘留证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好呵。小江,你这事办得很漂亮。听到要拘留的话,‘二狗子’的魂,恐怕也要掉上几分吧。呵呵。行,这也算是我们从优待警的实jì

行动吧。不错,不错,你立了头功。”龙若海抓着手中的拘留证,扬了几扬。

李小江看到罗华在屋里,说完话后知趣的就欲离开。龙若海示意他坐了下来,并且亲手帮他泡上了一杯茶。然后转过头来,继xù

和面容有点憔悴的罗队长说话。

“罗华同志,犯了错误并不可怕。你要正确对待组织上的审查,问题说清楚就行。怎么处理是组织上的事,怎么认识问题就是你的事哩。既然上面能让你边检查,边工作。这就说明,领导不是想一棍子把你打死。还有机会,你要珍惜这个机会。”

尽管这些话,都是官场上的套话,罗华还是得听。不但要听,还要装作十分感动的样子。

“接下来的事,重在看你自己怎么办。禁毒中队,现在是小江在那边暂时负责。你不但要正确对待,更要全力以赴地支持他的工作。要在较短的时间内,让禁毒中队的工作有所起色。真的有了成绩,我们也好帮你讲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龙若海的指点,此时的罗华,除了点头,只能还是点头。他此时此刻的内心世界,那是标准的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让自己支持工作,那就是让自己削职为民。再也没有一点权力,再也不能象过去尽情吃喝玩乐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到了眼下这种境地,能保住饭碗就不错哩,还能再奢求什么!

龙大的话,说得很明白。如果说自己能够识时务,帮着把禁毒中队的工作搞上去,领导就会出面帮着讲话,就会给自己一条生路。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啦。

让罗华感慨万端的事,不止这一桩。看到龙若海手中的拘留证,他要算是最为尴尬的人。说不出的滋味,一齐涌上了心头。

龙大调来之前,罗华算是赵有才手下的一员大将。不管什么事,都是指向到哪里,打到哪里。在治安大队三分天下的时候,他也是赵大手下的一员悍将。

当然,罗华也从中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跟在赵大后面,他在宁北县,成了有头有脸的人。不管走到那儿,都能吃得开。

特别是罗华手握化工企业的检查与管理大权,更是让他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想要喝酒,打个电话给化工厂就行。想要抽烟,自然也会有老板送过来。

在家庭里,他也算是很有面子的人。‘猴子’孙圣杰,是自己的亲表弟。家里的人,都知dào

是罗华这个表哥,在大队里罩着孙圣杰。姑妈一家人,更是恨不得把他看成是自家的福星。

别看孙圣杰长得不怎么样,他的老婆邱如梅却是长得水灵灵的。和自家老婆一比,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特别是那苗条的身材,走起路来就和随风飘拂的杨柳一般,一闪一闪的,煞是让人心痒。不知那个‘猴子’是什么样的福分,竟然拱到了这么一棵大白菜。

自己总是在帮着孙圣杰,并且不停地在家人面前张扬自己的能为。努力用表弟的窝囊,凸显自己的才华,就是想在弟媳脑海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让邱如梅感觉到自己的本领。想为自己夺得弟媳的芳心创造条件。

姑妈被打伤以后,‘猴子’的妻子,为了婆婆被打的事情,专门上门找过自己。别人都说是罗华不帮忙,真实情况并不是这样,罗华确实也想帮忙,也不是没有出过面。

他想让自己在亲属之间得到更高的尊重。让自己的虚荣心,得到进一步的满足。更想让自己在邱如梅心目中,打下更深的烙印。说不定帮成了这个忙以后,弟媳就能主动投怀送抱。只是‘二狗子’和赵有才,一点也不给他的面子。

罗华先找‘二狗子’打招呼。他满以为就凭自己这个中队长的身份,再加上手持对化工企业的生杀大权。对方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说,无论如何都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却没想到‘二狗子’这个为人所不齿的小混混,竟然指着鼻子问道:“你是老几,凭什么资格来过问我张少爷的事?你罗华在我面前,连根鸟毛都算不上。”

‘二狗子’说好以后还狂笑不已。骄横地扬言说:“你罗华敢找我化工厂的麻烦?哈哈,就算让你吃了老虎胆,你也不敢。你不怕赵有才掀开你的皮?你不怕况超群扒了你的警服?”

在‘二狗子’和走狗的嘲笑声中,罗华丧魂落魄地走出了‘天上人间夜总会’。回到办公室后,罗华清醒了一下以后,感觉到十分憋气。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服气。如果这事办不好的话,自己也就永远失去了占有弟媳的可能性。

他想到这几年来,只要赵有才有所吩咐,我罗华都是鞍前马后的帮着奔波。这事去找一下赵大,估计肯定会要给自己一点面子。多的不说,帮自己在‘二狗子’面前找回场子,总不是为难的事情吧。

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被赵有才给顶了回来。平时总是对自己十分和蔼的赵大,二话不说,就让自己少管闲事。说‘二狗子’的事,最好不要管。说不能为了一个‘猴子’,去得罪张老板。

罗华的心,象冰一样的冷。

在自己的一生中,从来没有象这样难受过。自己出了力,人家又不给面子。偏偏这种事还又不好意思告sù

家人,不愿意说出自己的无能。

这让平时总是以孙圣杰的‘保护神’自居的罗华,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家人说他无情。平时总是对他热情备至的邱如梅,更是当场痛斥他是‘白眼狼’。

自己看到这个龙大处理那两起信访,有章有法,厉害得很。后来才灵机一动,帮着弟媳邱如梅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之所以出这个主意,也是想在弟媳的心中挽回一点好感。

没有想得到,才这么几天时间,龙大就将‘二狗子’给拿了下来。此时听到这小子要被拘留,罗华当然是倍加开心,谁让他眼中无人的哩。

罗华的心中,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翻腾起伏。既有失去权力的悲哀,也有借助龙若海之力,重新翻身的梦。

第二百一十二章 逼車打马

别看这个大队长年轻。胆识过人,能力超群,还又是个热心肠。跟在他后面好好干,说不定还能借他的光,避过眼前这一劫。自己以龙大为助力,重新在弟媳心中竖立好的形象,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想到这些,罗华也就打定了主意。

他当即表态说:“龙大队长,你尽管放心。只要我罗某人能做到的事情,就绝对不会给你脸上抹黑。李指导员到我那儿领导工作,我保证不会拉后腿。他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到时只求您,帮我说上两句好话就行。”

“行,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哦。一切都看行动。”龙若海知dào

罗华是个心眼儿比较灵活的人。但没有想得到,他会这么快,而且这么直截了当地表了态。

这样也好,可以让李小江迅速进入情况,为自己实jì

掌控化工企业管理创造良好条件。如果罗华能言行一致的话,协助自己在侦查毒品案件中做出成绩的话,自己到也不介yì

帮他开脱一、二。

罗华离开办公室之后,龙若海让李小江留了下来。他告sù

兴致十足的李小江,不要立即对‘二狗子’执行拘留。他知dào

,如果说真的采取措施,那肯定会要掀起轩然大波。

那样的话,于事无补。除了让自己与张家立即进入全面对立以外,更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对自己侦查毒品案件这个大局来说,反而会适得其反。

再说,象‘二狗子’这种人渣,肯定会有隐藏的其他罪恶。对这种人,要么不打。要打就必须要让他不可翻身。昨天晚上,他就把这中间的道理,向柳局长做过了汇报。

柳局当时就在电话中回答说:“我懂你的意思。用我们下象棋的话来说,就叫逼車打马。用拘留这个手段,逼着他把‘猴子’家的事情处理好。我也赞同你的意见,要打就打他一个狠的。象这种15天的拘留,对这种人渣是没有用的的。”

龙若海本来还有点担心。他知dào

柳局这人比较正统,怕他不肯转这个弯子。却没有想到,老柳这人虽然业务能力差了一点,倒也并非是不懂事理的人。

“不过,这个恶人由我来做比较好。我只剩下几个月时间就要回家,反正是无所谓啦。你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急于露出锋芒比较好。”老柳不但转了弯子,还抢先一步说出了龙若海想说的话。

想到柳局长的厚道,龙若海就有一种深深地敬佩,甚至还有一丝惭愧。自己想让人家当出头鸟,人家就主动选好了位置。这位长者,是和谷中天一样的人。除了能力稍许差上一点外,做人做事都是一流的忠诚厚道。

“小江呵,你先把拘留证收好。下面的事,我们就看人家的表演啦。看一看,到底有哪些人会出来帮着当狗腿子。也算是帮张家的人脉做个盘点吧。呵呵。”

听龙若海这么一解释,李小江立即明白了其中的奥妙。他朝着赵有才办公室的方向撅了一下嘴,不屑地说道:“跑得最快的人中,肯定少不了那一位。这么一个上午,人都不在办公室上班,肯定又是跑到人家那儿当狗去啦。”

尽管对赵有才在孙圣杰母亲被打这事上的态度,龙若海在内心之中也有看法。当李小江涉及这一话题时,他还是选择了回避。在部下面前随便议论自己的副手,这不是好的做法。对整体队伍的团结,也绝对是有害无益的事情。

他将话风一转,认真地说道:“这事就不说了吧。影响团结的话,以后不要说。小江,你这一次办的事情,很利索,也很见效,我非常高兴。最近这一段时间,你的中心任务,就是我前些日子和你说的话,抓住罗华惊魂未定的机会,把禁毒中队的工作抓上手。”

李小江嬉嬉一笑道:“我办事,你放心。有了‘猴子’做我的帮手,再把罗华这么一收拾。哈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你要从管理当中,给我找到化工企业的第一手资料。至于原因,你先不要问。再过几天,我会告sù

你的。请你记住,保密是第一要素。你不要给我说孤军奋战的事,那个孙圣杰就是你很好的助手。只要你肯用心,就这么几个人的中队,还不能掌控好吗?那样的话,你以后的发展,我就很难看好唷。哈哈。”

将李小江打发掉以后,龙若海就和徐大勇一起下了乡。他们到几个乡镇去转了一圈。主要任务是对几起悬而未决的治安案件,征求当地派出所的意见。

两个人跑了一天,到了红霞满天的时候,才回到了城里。大勇倒是诚心想做东,请龙大一起吃个晚饭。只是没有能够如愿,因为龙若海晚上要值班。

“龙大队长,下面的同志不会办事,怎么让你值班呢!你看看,你看看,这事办得真不象话。也没有提前把蚊子处理一下,让你都没法休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这是我没有安排得好。”赵有才找到龙若海以后,连声做着检讨。

他刚才走进值班室时,只看到满屋烟雾弥漫,就是找不到人。找了好半天,才在大院里看到了正在散步的大队长。走到龙若海面前时,还在不停地用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看来是跑得急了一点。

“我在宿舍和值班室睡觉,都是一个样的。你看你,热得这个样子。有什么急事打个电话就行啦,还让你这么晚赶过来。到真的是让我不好意思。是不是张家找你的麻烦啦?”龙若海打着哈哈,和赵大一起回到了值班室。

他先打开窗户驱散烟雾后,才让赵有才坐下说话。心中明白肯定是为了‘二狗子’的事而来,不然不会急得这个样子。心中对他的评价,暗自也下降了几分。

看来也不完全象他解释的那样,只是维持普通的亲戚关系。在孙圣杰母亲被打的事情处理上,也不是自己所见到的那么谦恭、随和,那么与人为善。现在跑得这么急,更不仅仅是为了人情难却。

“听说你昨天下午去了沙东派出所?”俩人天马行空的乱扯了一通以后,赵有才直截了当地点明了主题。

“是呵,为了孙圣杰母亲被打的事。提到这事,我要说你老哥两句哩。自家兄弟的母亲被打,你是大队领导,怎么能不闻不问呢?”龙若海直接地说出了自己的做法和想法。看到赵有才被批评得满头大汗,顺手给他递上了一块毛巾。

龙若海用义愤填膺的语气说道:“再说,我们是治安大队。这种事都不能主持公道的话,让人家怎么看待我们的执法?我走过了许多地方,没有哪个地方,能象这样欺侮警察家人的。这个‘二狗子’,非要好好整治一下不可。”

“是的,是的。这件事上我做得不到位。只考lǜ

到关系,就没有考lǜ

到警察的感受。这个‘二狗子’,确实是太不象话。应该要好好教xùn

教xùn

才对。”赵有才没有想得到,龙若海说话会这样不留情面。

他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有点气弱地说道:“你也知dào

的,张跃进是他的伯父,和我是亲戚关系。他又是政协委员,和况县长的关系铁得不能再铁。徐大勇的事情,我也找过他,让他们不要再纠缠不放。”

“路归路,桥归桥。这是两码子事,不能混为一谈。”

“是呵,是呵。今天晚上他们又把我找了过去,要我帮忙。说内心话,我也不想管这个事。那个小畜生就是要好好治一下才行,不然真的是要翻天啦。”

说到‘二狗子’的时候,赵有才确实是恨得咬牙切齿。龙若海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副手是从内心里对那个人渣恨之入骨。

赵有才有点赧颜的继xù

说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管这个事。这个事情就当给我个面子吧。人不要拘留,医药费多给点。另外给个20000元的赔偿损失费,也应该差不多了吧?为了这事,我和他们争了好长时间,才算是换得了这样的条件。这样的话,保证让你大队长有面子。你看行吧?”

“你怎么不早说呢?”龙若海抱怨地说道:“治安拘留的裁决书已经开好了哇。出尔反尔,你这是让我不好做人呵。领导会如何看我?而且为了这事,柳局长和景局长那边吵得一塌糊涂。你让我怎么和柳局长解释这件事?”

“那不要紧,让领导找你协商就是啦。局领导之间的那些事情,不要你我操心,张跃进自然会找人协调的。这些有钱人呵,面子大得很哩!这样也好,让你兄弟两边都能做人。上面只会说你能顾大局,不会有其他意见的。”

“真的吗?哪儿会有这么好说话的事情。”龙若海在内心之中也有点发笑。看来在官场厮混的时间长了一点,自己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学会了口是心非的那一套。

“决不骗你。如果这事情做得不到位,从此你不要把我赵某人当人看。”赵有才也是急了才这样说话。

从内心来说,他也是一百个不愿意来做这件事。别人很难理解自己,都会骂自己是张跃进的狗腿子,不知dào

自己从中得了多少好处似的。

再说,他对龙若海的态度也有点吃不准。不知dào

这个年青的大队长,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第二百一十三章 皆大欢喜

“好。我就给你赵大这么一个面子。只要有领导站出来帮着说话,我保证不阻拦。你看这样行不行?”龙若海很爽快。赵有才刚一帮着求情,他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随后,他又补充说道:“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孙圣杰母亲那边的事不处理好的话,我是不会放手的。还有景局长那边的工作也要做好,我可不想听到柳局长的抱怨。”

“放心,你龙大队长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件事,我老赵肯定给你办得稳稳当当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半分为难。”

赵有才前脚刚走,龙若海的寻呼机后脚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姜政委打来的传呼,他立即就给回了电话。“姜政委,你好,我在值班室值班。”

“辛苦了,若海同志。”

“这么晚打电话来,领导有什么指示?”龙若海心中明白,这时候来电话,估计就是为了‘二狗子’的事。

“听说你要拘留‘二狗子’?”姜政委是军人脾气,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点明主题。

他也是被逼无耐,不得已才打的这个电话。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李局长的先见之明。人家根本不和你在法律问题上纠缠,用的是软刀子。

“是呵,那个‘二狗子’把警察的亲属给打伤了,气焰还十分嚣张。为了徐大勇的事,弄得公安机关灰头盖脸的。这一次再不收拾他一下,宁北城里就要让他横着走了。”听到姜政委一问,龙若海当然是实话实说,一点也不打埋伏。

“你说得很对,做得也很对,我非常赞同。但我还是要和你打个商量哦,没有办法的事。”姜政委刚才在家可是把茶杯都砸碎了,但还是不得不违心愿地打通了龙若海的传呼。

他这时的说话,感觉到十分的憋气。“刚才zf办的袁主任给我打来电话,说是近期要对机关服wù

经济工作进行评比。在这期间,对企业家处置的事要谨慎,不然会产生连锁反应的。”

“‘二狗子’算什么狗屁的企业家?我看他是在变相的对我们公安局进行要挟吧?”

“是呵,我也知dào

这是在要挟,是变相地在帮‘二狗子’说情。这就是政客的伎俩。没有办法的事。为了全局人均1000元的奖金,只能忍耐。我的意思你懂了吗?”

“刚才赵有才在我这儿,让我放手。说是会有领导给我打电话的。没有想到他们把全局警察的利益,同‘二狗子’的处罚捆绑在一起。竟然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并且以这个为理由来要挟领导。”

龙若海不得不佩服张跃进,不是一般的利害。轻轻松松的一发力,就打在了公安机关的软肋上。兵不血刃,连个照面都不打,就逼着警方非得让步不可。大家的收入都不高,任何一个领导都不会坐视这笔奖金打了水漂。

“这个老赵,真的不知dào

怎么说他才好。不但对部下的疾苦不关心,还和那个张跃进走得这么近。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下。”

“我完全理解领导的苦衷。为了大家的利益,只好放手啦。不过景局长那边的工作,恐怕还要请政委出面才行。不然的话,我们不好对柳局长交待的。”

“景少华的事,我来说他。一天到晚,就知dào

捧大款的屁股。”姜政委咬牙切齿地拍了桌子。幸亏他老婆的手脚来得快,不然桌子上的茶杯又要解体。

第二天早晨,‘猴子’夫妇千恩万谢的进了门。邱树梅还说要代表妈妈给大队长磕个头。最后龙若海发了火,好不容易才将把这俩口子给劝住。

‘猴子’介shào

说:“昨天晚上,张跃进派人到了医院。不但付清了所有的医药费,还留下20000元现金,说是作为损失赔偿和补助费。去的人说话很客气,反复再三地打招呼。”

“打什么招呼哩?”李小江好奇的问道。

“说是‘二狗子’不懂事,请老太太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二狗子’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走的时候,还再三请老太太帮着在龙大队长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猴子’绘声绘色的一学,惹得在场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大家说笑之余,龙若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对着邱树梅问道:“嫂子,我刚到职才十天时间,你怎么就会想到来找我帮着解决这事的呢?”

虽说邱树梅是个快人快语的人,这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她迟疑了一下以后说道:“事情发生以后,我就让这个三棒打不出个闷屁的家伙去找领导,他死活也不肯。他们孙家就是这个德性。走路怕踩了蚂蚁,做事怕树叶子打了头。”

看到邱树梅这个泼辣劲儿,在场的人一看就都在笑而不语。估计为这事,孙圣杰在家受了她不少气。

邱树梅也意识到大家的笑意,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宁可自己坐在家中生闷气,淌眼泪,就是不肯出去找人。给我逼着找了一下赵有才,又被给堵了回来。你来了以后,就帮着把徐队长的事给解决掉了。街坊们都在说新来的大队长有魄力,有正气。”

龙若海没有想得到,自己才做了这么一点小事,就会在老百姓之间传了开来。他不知dào

,宁北县城太小。只要发生了事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传遍全城。

邱树梅继xù

解释说:“当时我就动了心思,想来找你。可这家伙总是说你初来乍到,肯定不会愿意做这种得罪人的事。为这事,我们俩人还吵了一回。后来还是罗华点拨了我一下,让我找你试试看,说是可能会有用的。我也是气不过,就一个人跑来找你了。”

“哦,是罗华,这个人还真的有点意思哩。”听到邱如梅的回答,龙若海既感到意wài

,又觉得这是在情理之中。

这个部下,和那些化工企业的老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元宵枪击案发生时,是最先得到报gào

的两人之一。徐大勇泄密的可能已经从张大姐那儿得到消除,罗华的嫌疑,又有谁来帮zhù

说清楚呢?

对他的审查,由于没有太多的证据,只能是半途而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基本清楚了那天下午和晚上的情况。他在接到孙圣杰的报gào

后,就向赵有才作了汇报。在场打牌的人介shào

说,不知dào

说的什么内容。

随后,他又打了一会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牌桌。这也难怪,看到那些老板给自己送钱,怎么能舍得放qì

哩。钱大毛被灭口时,他是现场负责监护的最高领导。那个时间段里,他带着部下去值班室,正在忙着喝‘二狗子’送的酒。

这次他又主动给‘猴子’的家属支招,让她来找我帮着申张正义。是出于亲情关系的因素,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是孤立的行为,还是与信访那边的事一脉相承?他也知dào

这些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理得清楚的,也就暂时停止了脑海中的翻腾。

龙若海做梦也不会想得到,罗华支招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得到弟媳的芳心,是想满足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么一点私欲。

他热情地对‘猴子’夫妇说道:“这事情由于一些特殊的原因,只能到此结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暂时就不要再提这事。另外,我还要说上一句。胜杰呵,你为人做事都是不错的。就是胆子太小了一点。”

“是呵。他们孙家的人,历来都是胆小鬼。走路怕踩了蚂蚁,唯恐得罪了人。”邱树梅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在旁边补充着。

“以后做人做事也要钢气一点,不要什么事都是退让。这个社会呵,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有的事越是让,越是让人感觉到你软弱可欺。只要认准了是正确的事,就放开胆子去做。你看徐队长,面对歹徒,该开枪就开枪,毫不手软,这才是男儿风范。”

“谢谢你,龙大。我会记住你的话,也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至于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啦,都是在一个饭锅吃饭的弟兄,说感谢就生份啦。把妈妈照顾好。老人家吃了大半辈子的苦,不容易哦。还有嘛,就是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做出点成绩来让我看看,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我妈说啦,让‘猴子’要好好做事。不然的话,就对不起大队长和各位领导的关心。龙大,你放心。我家‘猴子’不好好做事的话,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放过他的。”看到邱树梅这么一副男儿气概,在场的人怜悯地望了一眼乐在其中的孙圣杰。

满天的乌云瞬间散去。这个结果对龙若海和张跃进来说,都是乐以见到的结果。应该说是打了个平手,或者说是龙若海略占上风。以张跃进的退让,来促成了事情的和平解决。

事后也有人进行过评论。说龙若海出手过早,无端树立了张跃进和‘二狗子’这么个强敌。使得后来的侦查工作一波三折,出现了许多意料之外的变数。

龙若海的看法不是这样。大家都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如果不能帮手下的弟兄撑腰打气,要自己这个大队长干什么!再说,没有这么一次仗义执言,是不是就能这么快的让自己赢得人心?是不是就一定会有后来的英雄壮举?

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孰是孰非,谁人能与评说!

此时的龙若海,没有精力来争执这些是非。他的注意力,全部落到了周末的大检查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周末突击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周末。由于有了孙圣杰的事情从中搅和,龙若海也没有顾得上过问场所行业的整顿。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感觉到有点莫测高深。

到了星期五的下午,宁北城的那些容易涉嫌黄赌毒娼的场所,气氛明显开始有点紧张起来。老板们不知这位新来的大队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

加上他又是市局下派的干部,暂时还没有人能与其拉上关系。这就让即将开始的检查,增加了许多不确定的因素。没有办法的事,大家只能把赌注,都押到了冯秀丽那个女人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缓慢的煎熬着这些老板的耐心。虽说责任状早就送到了治安大队,各种应景的标语、宣传品,也都按照要求进行了张贴和陈设。大家还是不放心,不知dào

龙若海会怎么样折腾。

有的老板主动在寻找不足。他们让手下将那些藏污纳垢的房门打开,窗户也被打开来透透空气。使得充满残余烟雾和**之气的空间,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洁净。

到了星期五的下午,龙若海终于拿出了章程。他让管理中队分成两组,由自己和赵有才带领,分头进行检查。整个检查过程中,冯队长都是自始至终的陪同在龙若海的身旁。

去掉了所有金银首饰的冯队长,一身警服穿在身上,还是有那么一点英姿飒爽的风范。言谈自若的她,业务纯熟,随口说出的不足,也让老板们不断点头称是。

还算好,这个年青的大队长在整个检查过程中,始终是一脸的笑容,没有什么挑剔的行为。尽管如此,大家依然没有松懈戒备。毕竟做这个行业的人,都不是一朝半日。如果警方有这么好糊弄的话,大家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哩。

另一路的赵大队长,对这一次场所行业的清理整顿,也是十分满yì

。夸奖的话说了不少,最让人爱听的话,就是龙大来了不一样,新人新气象。

检查归来后,时间方才到了下午五点钟。龙若海到了办公室,就让小全通知所有的警察参加政治学习。理由是自己今晚想回家度周末,就把明天的政治、业务学习提前到今天下午进行。

对这样的决定,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反正是要参加学习,倒不如连在后面做,也省得明天再来回跑。这大热的天气,跑上一趟也是挺累人的。既然是皆大欢喜的事,谁也不会反对。

只有冯秀丽听到通知之后,有点不以为然。她那殷红的嘴唇上,浮现出了几丝冷笑的纹路。哼,就凭这么简单的花招,还想在老娘面前施展!真的是孔夫子门前卖书——自不量力啦。

龙若海让小全发通知的时候,同时还让张大姐到自己办公室来了一趟。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就打着哈哈分头到会议室参加学习。

学习是由赵大队长组织。内容呗,也很简单。反正是有永远传达不完的文件,随便找上几本就足够学上半天。学习的时候,大家都能安稳地坐在座位上。不愿听的人也可以闭目养神,只要不说话就行。反正是只要有人在场,听不听没有人管。

只有坐在龙若海对面的冯秀丽,算是最不安分的人。一会儿从随身携带的坤包中拿出把梳子,旁若无人地打理自己的发型。一会儿又从包中掏出了眉笔和口红,在给自己补妆。

张大姐几个人暗地在咒骂,说她又是在卖弄风骚哩。

坐在她身旁的罗华,倒是有点心猿意马。他虽然也想一亲芳泽,只是知dào

这个女人已经名花有主,不是自己能挨得上的货色。只能不时的用眼睛余光,在她那高高鼓起的山峰上,偷偷的看上几眼,饱上一点眼福。

唯有坐在她对面的大队长却是无动于衷,丝毫没有美色当前的感觉。只是眼睛朝天在打量着天花板,不知dào

在想着什么。榆木脑袋,不解风情,这就是她对大队长的评价。

到了六点钟的时候,按照道理是到了要结束学习的时间。就在有人坐立不安准bèi

回家的时候,龙若海站起来开始说话。

他用抱歉的语气说道:“有个事情想和大家打个招呼。为了检验本周场所行业整顿的成果,准bèi

在今天晚上开展一次突击检查。我已经让赵大给大家准bèi

好了快餐。每人一份,定额分配,不许多领哦。多吃多占就有人要饿肚皮啦,呵呵。”

开了一句玩笑之后,他的脸色稍许转为严肃地说道:“另外,还请大家将手机、传呼机都交到赵大队长这儿。从现在起,一律停止对外联络。请大家理解,这也是证明我们自身清白的需yào

,要自觉配合哦。”

说完之后,他就坐了下来。人虽然坐下,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大家送交手机、传呼机的动作。上交结束之后,龙若海清点了一下结果。全大队的警察都没有手机,上交的全是局里配发的传呼机。

看到所有的人都很配合,龙若海绷紧的面皮,方才渐渐地松弛下来。不但是松弛,还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dào

,鱼已经咬了钩。

那个一直在忙着打理发型、修理眉毛的冯秀丽,对这个通知有点不屑一顾。就凭这么简单的招数,还想跟老娘斗!

想到得yì

之处,她开心地对着罗华耸动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这一个动作,惹得可怜的罗华差点流下了馋涎。

吃完快餐后,会议室里的警察扎成了几个堆子。打牌的打牌,吹牛的吹牛,倒也是蛮热闹的样子。龙若海也加入到了一个打牌的队伍中,不但在打,还不顾形象地开始了大叫大闹。他身后站上了几个拉拉队员,不停地在为他鼓劲助力。

当脸上又多了一张纸条的时候,他看到冯秀丽腰身一扭,转身出了会议室。龙若海稍许转了一下脑袋,与等在那儿的张大姐对视了一眼。对方淡然一笑,也跟着站起了身子。

时间不长,张大姐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微一颌首,龙若海报之以微微一笑。他再看到随后进来的冯秀丽,更是坏坏的笑了起来。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他是抓了一把好牌在开心。

刚才交手机的时候,他就知dào

鱼咬了钩。此时的笑,只有他自己心里知dào

。他笑的是进一步得到了证实。

龙若海一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这个时候的宁北城,已经进入了夜生活的高峰期。有钱人也好,有权人也罢,大都已经是酒足饭饱,需yào

轻松一刻的时候了。

他当即把手中的牌往桌子上一丢,扬声说道:“弟兄们,开工啦。早点做事,早点结束哦。也让大家早点回家陪家人孩子。我哩,也想早点回家去陪老婆哦。如果能够有所成果的话,我请大家吃夜宵。”

话一说完,他就按照预先拟定的计划,将所有在场的人员,分成了五个行动小组。由在场的大队领导和中层干部带队,分头直扑指定的目标。

最后出发的是龙若海和冯秀丽这两个组,两个人都是满面笑容。不同的是笑容有点区别。男警官的脸上,是一种淡然处之的笑。女警察的面庞上,则是带有一种傲然藐视的笑。

不管怎么说,双方还是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祝福对方能够取得辉煌的战果。至于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这就是最为真实、典型的尔虞我诈。表面在握手,心中在踢脚。

龙若海上车之后,看到天空中是繁星密布,月亮格外地明朗。大街上游玩的人群,也是一波又一波。夏夜难熬,人们只有到大自然中,避暑消夜。只有凉爽透了之后,才会回家歇息。

刚到‘京都夜总会’门前的大路上,龙若海就在车子上看到了老板乔得利。那家伙大约一直是守在门前,看到警车开了过来,大老远地就迎了上来。

龙若海用鼻子“哼”了一声,鄙夷地想道:“这家伙真的是一头猪呵。老子是突如其来的进行检查。你大老远地就来迎接我,不是标准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了就要按部就班地检查上一番。大厅里没有几个人,三三两两的显得格外地稀疏。至于包厢里,基本就没有客人,只有几个喝多了酒的小伙子在放声唱歌。

原来那种吸引路人的喧嚣,一点也看不到痕迹。就连忽闪忽闪的霓虹灯,也变得有点没精打采,没有原来那样引人注目。随行的几个警察,虽然也很敬业。只是要想有所成果,却无异于痴人说梦。

这样的检查,当然没有什么下文可说。警察和老板都是心知肚明。双方各自打了几个哈哈,客客气气的就算收了场。回到会议室后,已经有了两支队伍到了家。结果也是不出所料,家家都是干净得很。

龙若海没有别人预料的那样狂飙,也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淡然处之。他一直是面沉如水,不苟言笑。当所有的队伍都无功返回的时候,他的脸色则是显得格外地阴冷。

有人在猜测,大队长是否会暴发怒火;也有人在叹息,这个大队长还是年轻了一点;还有人在笑话,就这么一点本领,还想斗得过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当然,也有人在等待……

第二百一十五章 铩羽而归

看到各个行动小组都没有成果,龙若海没有发怒,只是显得有点失意落寞.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用略带沙哑地声音说道:“既然都没有收获,我也就不请大家吃夜宵啦。大家都很辛苦,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看到大家的同情目光,他又恢复了一点生气。自我调侃地说道:“我哩,也回市区去休息,陪一下老婆。星期一早晨再和大家见面。赵大队长,有什么情况,就请你多担待一点哦。”

看不到对手大失所望和暴跳如雷的反应,冯秀丽感觉到有点失望。预想中的情景,龙若海应该是怒火中烧,迁怒于人。

只有那样的情景出现,自己才会开心,才能找到打击这个小子的突pò

口。谁让他不把老娘放在眼中的哩。哼,走遍宁北城打听一下,有谁不知dào

我冯老大的厉害?

其他警察,当然没有她想得这么多。大家只是感觉到有点惋惜。新来的大队长,太有点想当然啦。刚刚开展整顿,就进行突击检查,肯定是劳而无功的多。

更何况,内部还有那些老板的代言人哩。在治安大队,有谁不知dào

冯秀丽有手机哩。这是戚长春给她买的手机,本来是让她在与自己偷情时好联系。后来被这女人用来服wù

于和老板联系,还有和其他情人调情时好用哩。

这只手机,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关闭。什么叫特殊情况?就是在偷情zuo'ai的时候。怕有人打扰,说是会影响情调。刚才上交手机、寻呼机的时候,不少人都能看到,这个女人只是交纳了那只寻呼机。

年轻呵,到底是年轻。新来的大队长,不了解情况就想下手,硬是中了这个女人的暗算。这是好多人的想法。

对于今天晚上的行动,龙若海和赵有才提前打过招呼。所以说,赵大对今天晚上的这一幕并不感觉到惊讶。只不过冯秀丽的手机,对他也同样不是秘密,而且还多次打过这个女人的手机。

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赵大并没有提醒自己这个年青的搭档。他这个做法,让大队的警察感觉到有点猜疑。还有徐大勇、李小江呢,怎么都不提醒新来的龙大哩。这种状况让好多人感到不解,也有一种为之不平的愤慨。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不平归不平,还是没有人跳出来公开进行指责,更没有人帮着打抱不平。只是有不少人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准bèi

回家的大队长。

龙若海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大勇刚巧也到了门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刚从卫生间出来。他根本不理解年轻大队长的心境,依然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知dào

晚上工作结束的消息后,他也不去观察大队长的脸色,直接就开心地叫了起来:“大队长,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给不给我一个面子?”

“你们自己吃吧,我先回家看看,星期一再见。”龙若海勉强笑了一下,理也没有理他一下。随后就转身到了楼下,驾驶着大队的一辆桑塔纳警车驶出了公安局大门。

徐大勇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尴尬。咧了咧嘴巴,继xù

叫唤道:“今天是周末,我们来打80分。有谁愿意陪我玩个通宵的?夜宵我请。保证是有酒有菜。”

“行哦,有人请客,我肯定是要参加的。有谁愿意和我一起去吃徐队长的白食?愿意的请报名。”李小江第一个报了名。在他鼓动下,行动中队也有四、五个没有成家,或者是家务不重的小伙子报了名。

警车驶上公路以后不久,龙若海稍作观察,就发xiàn

后面有两辆汽车不太正常。车子的档次,都比自己这辆桑塔纳要高上许多。一辆是奔驰,一辆是宝马。

忽而是宝马在前,忽而又是奔驰领先。车子的档次虽高,却偏偏不肯超车,只是跟在后面吃灰尘。这样的盯梢伎俩,哪儿能瞒得过龙若海的眼睛。

他淡漠地笑了笑,油门一提,车速就加到了140码。他这一提速不要紧,后面的车子当然也是跟着加快了速度。一辆普通桑塔纳,哪儿能开这么快的速度!

瞬间,他又将车速变成了100码,对方也连忙慌乱地跟着降了速。前后变化的时间,也不过只有一分钟。不过这样一来,后面那两辆车的盯梢意图,已经是暴露无遗。

龙若海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安排的周末突击检查,虽然已经是落定尘埃,用无情的事实宣告了自己的失败。自己本人也已经灰溜溜地回了市区,他还是感觉很开心。

嘴角那弯弯的弧线,显示出他的心情充满了喜悦。也不知他是傻,还是痴?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微笑。

龙若海的失落离去,并没有能让冯秀丽和那帮老板们掉以轻心。他们依然在观察,在等待。他们担心这个问题姓龙的还会有后手。

“有五个人到徐大勇家打牌去了。行动中队其他的人,都已经回了家。其他中队的人,没有什么异常。”

“龙若海到了他岳父家,车子已经停到了旁边人家的车库里。看样子是不会回自己的住房去啦。”

“叶家的灯光已经基本熄灭。只剩下一间房子里,有一盏节能灯亮着。”

…………

一道又一道的消息,奔着冯秀丽而来。此时的她,就象是叱咤风云的女将军。收听消息的同时,也在发布一条条新的指令。

当得知叶家灯光已经全部熄灭的时候,她邪邪地想到了一个场面。恐怕自己这位年青的大队长,正在把满腹怨气发泄到自己的老婆身上去啦。

想到两只大白羊在床上翻滚的情景,也引发了她自己心底情绪的异样。她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如果说其中的一只大白羊换作是自己多好。小腹一热之后,她方才从迷茫之中清醒了过来。

看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失常,轻轻吁出了一口气。然后,她颇有大将风度的摆了摆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声:“放心啦,让那些老板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

随着她的这一声号令,宁北县城重又恢复了沉寂几天的喧嚣,霓虹灯也发出了往日那般妖娆的闪烁。

看到龙哥突然回家,叶婵娟当然是乐不可支。如果不是父母在场的话,恨不得立即扑到老公的怀中。怀孕的妇女,情绪容易波动,最是需yào

亲人的安抚。偏偏自己的龙哥又有重任在肩,这让婵娟多少总是有点感觉郁闷。

看到龙哥不期而归,从一开始,娟妹的眼睛就眯成了一道缝。老公吃夜宵时,她也一直是忽闪着自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比自己在吃还要感觉香甜。

两人方才一返回卧室,她就依偎到了龙哥的怀中。此时的叶婵娟需yào

老公的安慰,需yào

龙哥的爱抚,需yào

龙哥的温存。

“娟妹,我们的女儿听话吗?让我听听小家伙在干什么。”龙若海不是初哥,当然理解妻子的需求。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揭开娟妹的衣衫。将耳朵贴到肚皮上,想听听孩子的动静。

看到龙哥的举动,叶婵娟没有避开,而是甜蜜地笑了起来。这一笑,仿佛把多日的压抑,全部都宣泄了出来。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相互依偎着。

龙若海将手探入了娟妹的衣衫里面,触手处是光洁柔嫩若凝脂一般的肌肤。接着又捏住了一枚圆润挺翘的红樱桃,手感的异样引发了心底情绪的异样。

他探手扶住了娟妹。两唇相接,轻车熟路地长驱直入,舌尖与伊人的舌尖纠缠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瞬间划过叶婵娟的全身,她几乎瘫软成了一团泥任由对方予取予夺。

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候,微风吹开了薄薄的窗纱,露出了挂在半空中的月亮,也露出了月光下的阴影。这阵突然吹来的微风,让这一对沉醉于欲海之中的青年男女警醒了过来。

娟妹的脸上浮起一抹嫣红,慌忙推开了正在想更进一步的龙若海,嗔怪地说道:“龙哥,我们不能——”

此时的龙若海,如同犯错的孩子一般低头检讨说:“娟妹,是我不好。”

“嗯,不怪你。龙哥,我也想要哩。再忍一个月吧,很快就能啦。”自身也被**折磨的叶婵娟,当然能理解龙哥的苦衷。

已经控zhì

住**的龙若海,没有多说话。他只是张开双臂,紧紧地搂抱着自己的娟妹。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也不多言,相互依偎着静静地欣赏窗外的月亮。

倏地,远方的黑暗处亮起了火光。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点火抽烟。不是专业人才呵,水平就是不怎么样。龙若海嘲讽地嘟囔了一下,嘴角上也露出了几丝狡黠的笑容。

只是这般笑容,不可能让冯秀丽看到。如果被她看到了,肯定会让自己的自信心荡然无存。说不定还会狠狠地给自己扇上几个耳光才是。

现场唯一的观众,却没有她这样的感觉。反而是有点不乐意地问道:“龙哥,为什么要笑得这样阴险呵?这种笑容不好。让人感觉到你想要做坏事一样似的。说,你今天是不是想做什么坏事?不老实交待,当心大刑伺候哦。”

“娟妹,你来看看。”顺着老公的手指头指引的方向,婵娟看到了停放在不远处的两辆汽车。她感觉有点奇怪。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会有汽车停在自己家附近。

第二百一十六章 扫黄行动

听到娟妹的疑问。龙若海当然要耐心地解说一番。当叶婵娟知dào

这两辆车子,是从宁北跟着自己的老公过来的情况以后,当然不会再说自己的龙哥笑得阴险。

她有点不放心地问道:“龙哥,你会有危险吗?这些人,能有这么大的本领,动用汽车来对你进行盯梢,你可要当心哩。”

“没事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过,我要嘱咐你一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算是和对方拉破了脸皮。对方肯定会要有所反扑。想来想去,只有你是我的软档。知dào

吗?”

龙若海对自己的安全,没有丝毫担忧之处。唯一担心的人,就是娟妹。感觉到龙哥的关切,叶婵娟幸福地‘嗯’了一声。

“你上班时间不要出学校的大门,下班以后就直接回爷爷这儿。尽量不要单独外出。知dào

了吗?娟妹。”

“嗯,我知dào

的。我会保护自己,不会让你操心的。龙哥,你也要小心哦。你要出了事,我和孩子可没法活下去的呀。”叶婵娟乖巧地钻到了龙哥的怀中,发出了梦幻一般的呢喃。

夜色越来越浓,当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宁北县城夜生活最为人气旺盛的几大场所,都已经达到了宾客满座的高峰期。也许是这几天有所制约的缘故,今晚客人索要服wù

小姐的比重,明显的要比往日大得多。

老板们当然是乐此不疲,纷纷到处打电话请求增援。只是效果也不算太好,原因是家家都在告急,都需yào

增加提供特殊服wù

的女人。这时最开心的人,当然要算是‘二狗子’身边那个‘田小鸡’。

他是专门负责为‘二狗子’提供服wù

小姐的妓头,同时也在可能的情况下,为其他场所临时提供一些货源。今天各个场所都在告急,偏偏‘二狗子’这边的‘天上人间夜总会’却一直是毫无动静。

等到最后,他才得到了‘二狗子’的批准。把手上所有的女人,全部给放了出去。估计这一晚的收获,肯定会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包厢里也有人谈到了治安大队这几天的整顿,和晚上的突击检查。大家都把这事当成了笑料。

有人嘲讽地说道:“这个姓龙的也太把自己当作个人物了吧?全不知dào

一点做官的常识。凭他这么一个外来客,屁事都管不了。再说,有那个女人在位,他又能做出个什么样的大事来?”

说话的人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将陪伴的女人压在身下。随着一声声似真似假的惊呼声,女人的衣物,被一件件地抛到了地上。昏暗的灯光下,只能看到两只大白羊在上下翻动。其他的人则是熟视无睹,自顾自的与身边的女人相互嬉戏着。

各大场所里面的气氛,都到了最高潮。外面的场景,也同样到了一个极限。随着治安大队突击检查的失败,再加上后来传来解除警报的消息,大家都松懈了一直崩得紧紧的心弦。

有的老板忙着自己去消遣找女人,还有的在为自己找不到足够的人力资源而发愁。当然大部分的老板还是很敬业的,正在各个包厢中来回转悠,和那些财大气粗的‘财神爷’们打着哈哈。

那些穿着保安服装的那些打手,也在找地方休息。从得到的消息来看,起码是今夜无警。有的溜之大吉去喝酒,也有的钻进了场子里,想找机会揩那些做皮肉生意女人的油。

月光如水,洒向了人间的每一个角落。是时,一辆民用面包车,停到了‘京都夜总会’的门前。站在门前专门帮达官贵人停车的门童,还以为又来了生意,连忙主动迎了上来。

当他准bèi

帮着打开车门的时候,却发xiàn

车门已经被无声无息的打了开来。站在他面前的人,赫然是行动队长徐大勇。跟在后面的人,则是一帮不认识的警察。

糟啦!警察来找麻烦喽。这是门童的第一反应。他虽然只是一个门童,老板也曾有过交待,负有帮着报警的重yào

使命。理智让他拔腿就要往大厅里跑,要给老板乔得利报个信。

只是他没有跑得成。走了没有两步,就被一个警察给揪住了衣服后领。只听那人说了一句:到后面歇着去吧。就腾空而起,被摔到了面包车里面。

大厅里,乔得利忙得是汗如雨下。面庞上的笑容,也是一直没有中断过。好久没有今天这样火爆的生意啦。如果天天都能这样,自己就该到天王庙里好好烧上三柱香才是。

就在他低头忙着核算账目和收益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暄闹。不会是有人在发酒疯吧?他在暗自思索着。开夜总会,发生这种事也是正常的。只要让保安将人拎到外面清凉一下就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对,怎么会有蹬、蹬、蹬的脚步声?有点象是军人的步伐。这时的乔得利,顾不上再看电脑。他连忙抬起头来,朝着门厅方向看去。这一看,他的嘴巴好久也没有能够合得上。

只见到徐大勇正大步地向自己跑来。后面跟着的人,是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或者说,象是一队军人。完了,这是乔得利在瞬间得出的第一结论。

尽管也有人想抢着应变。有的冲向特定的包厢,有的准bèi

设置障碍……只是这一切努力都归于无效。这帮警察如有神助,直接就冲向了那些藏污纳垢的包厢。

有的人见机得早,听到声响就拉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打开包厢就想冲出去。只是当他们冲到门前时,却被隔壁包厢的客人给堵了个正着,一个个给逼回了房间。

也有两个家伙见势不妙,就想在大厅挑起事端,吸引警察的注意力。当他们刚一动手,却发xiàn

身边正有人等着哩。只听到‘咔、咔’两声响,就被人给戴上了手铐。

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慌得只在大厅里乱窜。一个个衣衫不整的样子,有的用手捂住胸口,也有的在捂着下面那黑乎乎的地方。这事如果放在平时,周围的人肯定会要借机大吃豆腐。

可惜的是,此时在场的不少男人是自身难保,没有精力顾得上欣赏这种难得的**场面。倒是让一些纯粹来唱歌、跳舞的年青**饱眼福。回去之后,把自己的这番奇遇在朋友中间好好显摆了一回。

有几个刚刚还在包厢里卖力推销摇头丸、白粉、冰毒的家伙,刚一发xiàn

情况不对,就想从后门遁形。他们是老码头了,这种突击性检查的情况,不知碰到过多少回。只要从后门逃之夭夭,就能万事大吉。

只是今天的运气,实在不是太好。刚一从后门出来,就被人揪住衣领给送上了一辆救护车。真的是‘杯具’哦。这辆救护车停在这儿也不是一时半会,可谁也没有把他当作一回事。

没有想到,这辆汽车竟然成了临时关押地。让几个贩卖毒品的难兄难弟,在里面好好享shòu

了一番蚊子的袭击。

今天晚上,‘豪门会所’的客人也不算少。由于客人档次高,消费层次也高。虽然总体客流量没有其他几家那么张扬,但他的收益反而更加可观。

作为总经理的裘一飞,在淮东当家时过于张扬,导致了重大损失。不但自己遭到了法律的惩处,还让自己的财富大大缩水。如果不是及时放血,用私有的一家工厂为自己赎罪,可能早已经被老板灭了口,成为了一堆骨灰。

即使这样,自己到今还没有能够彻底洗白。还是一个‘保外就医’的身份,在宁北这么一个小地方隐名埋姓。为了不再招惹是非,基本都是低调做人。听说龙若海到了宁北之后,更是连露面都不敢。

今天听说老对头龙若海铩羽而归。在宁北的场所行业检查上,摔了一个大大的跟头,他当然是开心得很。从而一反常态,兴致勃勃地赶到了会所。他为会所的生意兴隆而开心,也为老对头的失败而快乐。

只是他的命运确实说不上太好,又再次遭遇了一次人生的‘滑铁卢’。当他正在为一些佳宾敬酒时,一大队警察出现在了他的会所里面。刚一听到这条不幸的消息,他的反应就是直接晕了过去。

人生何其不幸,为什么又让自己碰上了这么一个该死的龙若海?这是他晕过去之前的唯一念头。

当天晚上,有五家场所遭到了这样的突然检查。检查的结果,都是让警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收获。嫖客、卖yin女,还有贩毒、吸毒人员,种类齐全,数量众多。甚至还让警方抓到了几个在职在岗的领导干部。

龙若海的突击检查失败之后,自己泄气的离开了宁北。回了家的他,也已经被人监视得死死的。稍有风吹草动,立即会被宁北这一块的老板们所获知,根本不可能再有什么后招可使。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这个姓龙的能‘金蝉脱壳’,也同样没有作用。部下已经分散回了家,无兵可用的他只能是望洋兴叹。要是等到他能有行动的时候,所有的场所都已经做到了严阵以待。等待龙若海的结局,同样还是失败。

大家本来以为已经是万事大吉。却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再次遭到了这样一次突然袭击。

这次检查可不同于上一次,除了每家有一个治安大队的警察带路外,其余的警察都是生面孔。如果让冯秀丽到场的话,肯定会气得吐血。

第二百一十七章 稍有遗憾

带路的五个警察。竟然都是行动中队的警察,是在徐大勇家打牌的那五个人。跟随其后的则是市局特警大队的警察。那都是一些平时难以调动,专门用于应付突发事件的警察。

那些在现场卧底,后来又帮着抓捕的警察,竟然都是临近县市的刑警。这显然不是偶然巧合,而是周密的部署。裘一飞在现场上醒来之后,大吵大闹了起来,说是要见况县长。

这个时候,只有况超群才能将自己救出苦海。只是当他看到市局刑警支队长谷中天的时候,一下子就如同霜打了的花朵一样,顿时就焉了下来。人家连自己的战友都忍心送进监狱,自己算个逑唷!

龙若海接到电话报gào

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五十分了。正在‘老夫子’爷爷书房里看书的他,在电话响起的第一时间里,就接听了电话。为了他的工作任务,郭飞扬专门给他配备了一只手机。只是知dào

这个事的人,很少很少。

在书房看书,他的内心一直是很焦急。从筹划这一‘赶蛇出洞’计划开始,他就一直在担忧最后结果如何。如果不能取得预期的效果,那就有点得不偿失哩。

调动了这么多的力量,牵动了这么多的领导,都是为了今天的成果。本来按照他的设想,是半途折返回宁北指挥战斗。这一方案,后来被郭厅长给否决掉了。说是既然要装作莽撞遭挫,就要让对方开心地享shòu

成果。

再说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不会这么容易上当吃亏。最后确定,让谷支队长亲临一线。这样的好处,是将来好解释调动刑警和特警的理由。果然不错,对方来了这么一招盯梢的花招。龙若海暗暗佩服师傅的精明。

还算好,被突击检查的三家夜总会、两家浴场,家家都是战果不菲。一共查到了嫖客376人,卖yin女291人,吸毒人员69人,有贩毒嫌疑的11人。

‘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这一次是逃脱了一回大灾。不是不想检查,而是一直到行动前夕,他的场所里都是不阴不阳的开着。连一个陪舞的小姐都没有,惹得前来寻花问柳的客人干脆生气地走人。

得知这个情况以后,警方还是不肯放松。一直到了最后关头,卧底的警察报gào

说,夜总会里依然保持这个状况。没有目标的清查当然不会去做,谷支队这才扫兴地拍板放qì



刚得知警察在突击行动时,‘二狗子’的手下还很嚣张,以为是警方畏惧张跃进,才没有对自己打工的夜总会下手。当他们看到舞厅中一些剽悍的客人,纷纷离去时,才有所觉悟。知dào

这是事先卧底的警察,算是为老板庆幸了一把。

“立即向赵大队长报gào

,通知所有的警察参加审查。要在天亮之前,将所有的嫖客和卖yin女审查到位。警力不足的问题,请刑警大队沈大队长支持。”接到徐大勇的报gào

之后,龙若海立即发出了指令。

接着又叮嘱说道:“有贩毒嫌疑的11人,全部交给特警大队。其他人不得介入,也不要讨论。看守力量一定要充足,千万不能发生任何意wài

。另外,要给外地的警察按排好休息,我会在早晨六点前到达。”

接到报gào

的龙若海,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他知dào

,这才是刚刚起步,更重yào

的是后面的工作。他在电话中,给徐大勇下达了一连串的指示。到了这时,他才算是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在研究这次行动计划的时候,大家就谈到了许多难题。作为前线指挥员的龙若海并不主观武断,而是让大家都把困难摆出来。他知dào

,只有把困难和问题都说透了,才能保证计划的成功实施。

有些事,是摆在明面儿上的。刚整顿就想出成果,时间上显然有点仓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时间不等人是明摆着的情况。只能是兵行险着,打对方一个冷不防。假如内部有人见利忘义的话,这个计划更是难以成功。

龙若海就象排兵布阵一般,将问题罗列出来,再一步步地攻克。自己来一招虚张声势,对方肯定会用虚与委蛇这一招来应付。再用突然袭击,无功而返的方法,懈怠对方的戒备。最后再杀上一个‘回马枪’,夺取全胜,这么一说,听起来是很简单。实jì

执行中,却是存zài

许多的变数。只要有一个环节不合拍,就会出现问题。首先就是冯秀丽,能否听命进行整顿?

还好龙若海对徐大勇的懈怠,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程度。时间不等人。他不能等着部下这员虎将,慢慢腾腾地复苏。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采用沈全斌的计策,对他猛击一掌。

实jì

效果还是不错的,徐大勇终于还是醒悟了过来。这次猛击的效果,就是以雷霆万钧之势,震醒了大勇,也震慑住了冯秀丽。让她不敢正面对抗,只得乖乖就范地配合搞好整顿工作。尽管是虚与委蛇,但毕竟帮着自己完成了行期布局。

下面的问题,就是这个女人,会不会真的敢忘记警察的职业道德,敢出卖自己的良心?如果说对方还有一定的操守底线的话,那么自己还要另作部署。重想其他办法,让自己进行突击检查的风声走漏出去,用以迷惑那些老板。

这是一个两难定理。既不希望自己的战友落水,又需yào

对方成为引诱那些老板上当的媒介。一直到最后的关头,龙若海都存有侥幸心理,希望冯秀丽不要走得太远。毕竟都是一条战壕的战友,谁也不希望她会走向反面。

这个女人有手机的事,并不是秘密。在她只交寻呼机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有通风报信的可能。直到这个女人乘自己打牌的时候,悄悄地溜出会议室,他才算是彻底放qì

了希望。

至于让张大姐尾随前往卫生间的动作,只是进一步的求证而已。她要泄密,肯定是借上卫生间的机会。大队只有两个女警察,这项工作,当然是非张大姐莫属。这也就是开始政治学习之前,龙若海要专门抽出时间,和张大姐进行交谈的原因所在。

刚开始部署任务时,张大姐感觉很兴奋。她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这个年青人的下派有点微妙。再看到他接二连三的出彩,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得知龙若海是为了杀人灭口案件而来,她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高兴,也为领导的信任而激动。只是她对龙大安排的任务,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在她的心目中,冯秀丽这个女人固然很下贱,丢光了女人的面子。但还是认为不应该能走得那么远。实践证明,这个女人已经成为警察队伍中的一个败类。

整个行动,完全是按照计划在执行。作为设计者的龙若海,当然感觉到很有成就感。只是冯秀丽的手机问题,还是让他感觉到有点遗憾。

行动之前,大队里的徐大勇、李小江是知dào

计划的。刚接到通知的时候,他们都主动地点明了冯秀丽的手机问题。张大姐担负监视冯秀丽打手机通风报信的任务,当然不需yào

再对龙大加以提醒。

就连平时很少开口说话的内勤小全,也对大队长做了暗示。唯独龙若海的搭档赵有才,却一点也没有反应。这一点,让他感觉到有点遗憾。

可能老赵是认为我早就知dào

这个女人有手机,不需yào

加以提醒,才会这样做。龙若海帮着赵大做了这样的解释。

龙若海是早晨六点赶回宁北县城的。按照他自己的愿望,是在行动开始以后,就立即返回投入战斗的。

只是鲁局长在审定计划时,说了这么一句话:“既然演戏,就要演得象,干脆就在家住上一宿吧。不要担心其他同志的战斗力,要学会放手让别人工作。”

领导这么一说,龙若海反而不好执意连夜返回。否则的话,就有点是不放心战友的工作能力啦。他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一直没有能够睡得着。到了四点多钟的时候,才算是迷糊了一会儿。

赶到临时借用的一所中学时,他先在各个临时充作讯问室的教室门前溜达了一会。由于昨晚查获的违法人员太多,警方也没有这么大的关押场所。只好利用周末放假的机会,让学校成了一个超大规模的留置室。

被查获的人数多,也就没有办法区分太细,只能按照性别分开关押。龙若海走到一间显然关了不少人的教室时,听到里面传出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那个臭娘儿们,拿了老子的钱,还给我们挖了个陷阱。真他妈的是千人骑,万人睡的臭**。”

“我可不管她是谁的女人,吃了我的,都要给我吐出来。不然的话,老子和她拼个鱼死网破。”

“哈——哈,上当了,这次真的是上当了,没想到最后还给我们来了个‘回马枪’,哈——哈。”

…………

原来这是那几个场所的老板。这一次的突击检查,他们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惨痛的损失,当然会让他们有点歇斯底里的在抱怨。那个说话带笑的家伙,显然是有点疯狂。

龙若海一下子停住了脚步。难道是有人经受不了重大刺激,出现了精神上的病变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经济利益

龙若海听到屋里的说话声音。驻足仔细一看,原来是‘京都夜总会’的老板乔得利在发火。他看到李小江正从临时审查室里走出来,连忙挥手将其喊了过来。

一问以后,知dào

这人的精神上倒是没有问题,只是内心的怒火太盛才会变得这个样子。

也难怪这个家伙会气得这个样子。五家场所比起来,就数他的损失最大。

本来按照正常经营的话,也不至于会这样。只为他太贪心了一点。发xiàn

晚上生意好的苗头以后,他一声不吭地来了个闷声大发财,抢在别人前面挖了不少**服wù

的小姐。

这样一来,对他处罚的力度,当然也将会是最大最重。

在这间屋子里,龙若海还看到了一个老朋友。裘一飞始终是低着个头,坐在屋角落里一声也不吭。要是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把屋子里的这些老板放在眼中。因为他们不是同一层面上的人。

这个时候的他,无暇顾及这一切。他平时那种财大气粗的好心情,已经坏到了不能再坏的境地。根据过去对这个龙若海的了解,自己收监执行未完刑期,这是肯定免不了的事。至于加刑不加刑的事,也顾不上啦。

朱老板那一头,会如何对待自己,这是一个不可预料的前景。再一次办砸了老板的差事,裘一飞有点不寒而栗。朱定军的狠毒,所有做部下的人都是知dào

的。如果他能放过自己家里的人,那就是最好的结局啦。

他感觉到了教室窗外有人站着。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看到是龙若海,他的脑袋一下子又沉了下去。裘一飞知dào

,此时无论自己想说些什么,眼前这个年轻人,说什么也不会放自己一马。

看到裘一飞意识到自己站在窗前,龙若海走到了另外一间教室门前。在那里,看到有不少衣冠不整的男人。或坐或站的在那儿相互商量着什么,一看就知dào

是昨天晚上查获的嫖客。

他再注意打量了一下,还发xiàn

了几个活跃在宁北官场上的人物。

也许是意识到外面有人在观看,有的人把脸转向了角落,不好意思让人看到自己的面孔。也有的人,不但没有躲避,反而在四处张望。

那是一些自恃在警方有关系的人。想看看是否能恰好找到熟人,帮着把自己解脱出去。

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们从这儿走出去以后,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脉,基本上可以说仕途生涯已经结束。龙若海叹息了一声,快速的走了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他想不想放行的事。而是大势所趋,没有婉转回旋的余地。

整个审查工作进行得十分顺当。有赵有才前前后后的张罗,后勤工作做得是有条不紊。在这方面,他确实是特别的拿手。全大队的警察,除了冯秀丽暂时还无法联系外,其他的人员都已经参加到了审理之中。

再加上沈大队长的支持,刑警大队也是全体动员参加战斗。有的帮zhù

参加审查,有的在从技术上完善资料。

龙若海一眼就看到技术中队长杜威正在忙着提取嫖客和吸毒人员的指纹,并且在对一些没有破获的积案进行指纹比对。会不会有收获,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他笑了一下。这个老沈搂草打兔子,一点也不误时间。

由于警力充足,到了早晨八点钟的时候,审查工作就已经基本告一段落。所有的嫖客交纳罚款后,都已经具结走人。卖yin女交由疾病防治中心,检查有无性病以后,也分批取保释fàng



没有保证人的卖yin女也好办,由场所的老板帮zhù

缴纳保证金。这些女人聪明得很,赚到钱以后,总是及时打卡送回家去,身边绝对不会留下多余的钱。万一出事了,也是老板帮着买单。

至于那些吸毒人员,全部被送往了治安拘留所。然后区别情况,再进行强制戒毒。

看到龙若海的时候,赵有才是笑得合不拢嘴。按照人均四千元的罚款、保证金的数额缴纳,再加上场所的巨额保证金,这一个通宵达旦的努力,从他手上流过的人民币,就超过了三百八十万。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地方变成了吃饭财政。能保证全额发放工资,已经算是zf对政法部门的最大支持。好多地方为了办案,只能让警察自己筹款做外出工作的差旅费。有的警察辛苦工作一年,带回家的只有放在包里的差旅费报销单。

时间长了,有些地方就琢磨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向违法犯罪人员要效益。可抓可不抓的人,就用罚款来替代。可罚可不罚的人,那是一定要罚的。总之是一切向钱看,用罚款来保证各项工作秩序的正常运转。

有个地方公安局砌办公大楼,当地老百姓调侃说:嫖客打的桩,小姐灌的浆,小偷上的梁,赌客砌的墙,司机装的潢。意思是说这幢大楼没有一分钱财政拨款,全是靠的各种各样名目的罚款。

现实生活当中,虽然没有老百姓说得那么夸张,但也有这么几分事实在里面。

公安局抓罚款,检察院、法院也不示弱,各显其能,出现了你争我夺的局面。地方zf也不傻,干脆就把这一切都放到了明处,谁也讨不了巧。

在年初的财政预算中,就写明了罚款的指标。比如某个单位预算拨款一千万元,其中七百万元从罚款中支出。这样一来,就让罚款堂而皇之的成了一项zf收入。

到了公安局这一块,也就把罚款的任务分解到各个部门,然后再按照提成标准,返还相应的费用。你想要办案吗?交罚款来。你想要警察的福利吗?也是交罚款来。

工作可以放一放,涉及到经济利益的事,则是刻不容缓。所以说,大家都喜欢抢有油水的案件来办。象昨天晚上这种行动,不但是治安大队的警察笑眯眯,就连帮忙的刑警也是乐此不疲。

平时这些案件,他们连打‘擦边球’都靠不上。难得的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当然很开心。按照利益均沾的原则,龙若海说什么也要分润一点好处给沈全斌。

所以说,老沈不要担心部下说自己帮人打工,更不要费口舌解释参战的必要性。这也就是赵有才忙得一身大汗,依然是兴致勃勃的原因所在。

不要说赵有才和老沈开心,就连早晨得到消息赶到学校的李局长和姜政委,也是满面春风。他们听了赵大队长报gào

的数据之后,笑得合不拢嘴。

要知dào

,这么一大笔的款子里,真zhèng

能得大头的还是局里面。当个当家人,也不容易哟。这么多人的开支,就靠那么一点财政拨款,哪儿能满足需yào

。这也就是警方对于地方zf的无理要求,不敢正面抗争的真实原因。

晨星消退,一轮红日高高挂在半空的时候,刚才还是人满为患的学校,已经是人走室空。

忙得一身大汗的赵有才,走到龙若海的面前,伸出大拇指夸赞说:“龙大,真有你的。神不知,鬼不觉,就指挥了这么一场漂亮仗。我从部队转业回来,就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成果。”

“赵大呵,你这可是夸错了人。我也是刚从市区赶过来,比你来得还要晚哦。你看你忙得这个样子,我可是下山来摘桃子哩。”龙若海可不敢接受这样的夸奖。只要应承下来,相互之间的关系就会产生很大的隔膜。

“这么说,是市局指挥的行动呀。那这成绩怎么算,算是哪一家的哩?”从表象上看,赵有才对这么大的行动,自己一点也不知情的事,似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他最为关心的事,还是罚款的提成归哪家的问题。

至于他对这种‘回马枪’,自己这个副大队长事先一点都不知情,是不是真的不介yì

,那就不为人知啦。龙若海也注意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发xiàn

正常得很。

是大度淡定,还是别有胸怀,还真的不好判断。按照龙若海的心性,平时倒也不会这么揣摩别人。只是在冯秀丽的手机问题上,这个老赵恍若不知的表现,确实让他感觉到有点费解。

说他不知dào

情况,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又为什么会采取沉默的方式,没有对自己加以提醒和点拨呢?这一点是不好解释的。龙若海也不准bèi

揭开谜底,一切都让时间来为自己作出解释。

听到对方关心罚款提成的事,他也喜形于色的回答说:“我刚才问过市局谷支队长啦。政治上的成绩是市局的,毕竟是人家组织的行动。经济上的成果,肯定是算我们治安大队的啦。市局总不好把钱带走吧。当然啦,也要分一部分给刑警大队。”

“这就好,这就好。今年的费用不成问题,大家的福利也算有了着落。龙大呵,你真是一员福将,一来就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以往这些事,我总是要被弟兄们骂哩。”听到罚款归了自己,赵有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家才知柴米贵。只有做过主要领导的人,才会这么关心经济收入情况。

龙若海拍了拍赵有才的肩头,抱歉地说道:“这事就请你多操心了。账目一定要清楚,手续也一定要分清。和老沈那边的账也要算好,不能让人家骂娘哟。”

“放心了,大队长。我一定会把账弄得清清楚楚的,保证没有一点差错。文章我不会写,这点小账我还是会做的。一定不会让你难做人的。”赵有才拍着胸脯打起了包票。

整个宁北城,都已经闹翻了天。此时的冯秀丽,还在酣睡之中。

昨天晚上得知龙若海真的回了家,她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想到对方会在自己老婆身上辛勤耕耘播种的时候,也勾起了她自己的欲望。下体的骚痒,一阵接一阵的刺激着自己的欲火。

冯秀丽忍受着欲望的折磨,抓紧时间通知那些老板恢复正常营业之后,也在盘算着如何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被这个姓龙的给压得够呛。今天总算是报了一箭之仇,让那小子吃了一个大大的鳖。想到这样的成果,她就从内心深处感觉到阵阵快意。

开心之余,她在盘算着让谁来陪伴自己,又如何来让这么一个夜晚过得更有乐趣,更能满足自己的欲望。

(为了感谢读者的支持,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9点之前、下午6点之前各上传一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情人哭诉

(感谢davidzzp读者的贵宾票。请继xù

支持哦。)冯秀丽越是想到龙若海在家中的旖旎情景,越是感觉到自己有点心痒难熬。

戚长春那个冤家,此时肯定是躺在别人的床上寻欢作乐。只闻新人笑,哪顾旧人哭,自己可用不着去为他守什么贞节。

此时此刻,应该找谁来帮着自己浇灭心头的欲火哩?

想了几个人,她都感觉到不太满yì

。不是床上功夫差,就是品貌不及龙若海。

到了最后,她才想到了景少华。

戚长春在的时候,这小子乖得象条温驯的猫。在自己面前的那个老实劲儿呀,真的是没法子形容。

老东西调到市局以后,景少华就露出了原形。总是喜欢在自己身上揩油吃豆腐,就是不敢见真章。自己只要一逗他,立即就打了退堂鼓。

行,就是他。谁让他和姓龙的长得有几分象,都是小白脸的模样哩。

冯秀丽并不担心景少华是否应召而来的事。

她有这个自信,只要自己想到了让姓景的上床,那家伙还不是象条狗一样,跑得快快的吗!

正在牌桌上打麻将的景少华,突然接到心中女神的电话,内心那个快乐,那倒真的是没有法子说。

自从戚长春调走以后,自己为冯秀丽那个**当牛当马,也在她的身上得到了不少快乐。虽然没有真的销魂,却也是其乐无穷。

这么晚了,这个骚女人给自己打电话,莫不是有什么好事送上门来啦。一想到那种云雨之事,景少华感觉到自己下面的旗杆已经竖得老高。

当即把手上的牌往桌子上一丢,不管不顾的说了一声‘有任务’,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恨得在场的牌友直在骂娘。

冯秀丽是管理中队的中队长,宁北城里的那些宾馆当然都在她的管辖之下。

为了自己的性福,她专门物色了一家靠得住的宾馆,作为自己寻欢的据点。在那儿,她有一套长期保留的套房。

戚局长在的时候,景少华没少到那儿去汇报工作。离开打牌的地方之后,他就轻车熟路的摸到了那家宾馆。

房间是在五楼,房门虚掩在那儿。看到穿着睡衣斜依在床头抽烟的冯秀丽,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突突’跳了起来。

关上房门之后,他就站到了床前。透过对方低开的睡衣领口,没有胸罩的**直接展示在景少华的眼前。

他忍不住的咽了一下口水,口中嘀咕道:“大,太大了。”

“是吗?有你老婆的大吗。”冯秀丽朝着景少华的脸上喷出了一串烟圈,嗲声嗲气的问了一声。

嘴上说着话,身体也随之往床边上挪动了一下。

没有约束的shuangfeng顿时上下乱颤起来。一只白皙的小手,已经探到了景少华那高耸的旗杆上面。不但是探,还在那旗杆上揉搓了几把。

这一下,可要了景少华的老命。平时也在风月场上打滚的他,顿时就被冯秀丽摄住了心神。

他怕这个女人是在玩自己。万一翻了脸,戚局长的怒火可不是自己能够随得起的。

理智让景少华想再矜持一回,双眼却不听指挥的在冯秀丽的全身上下不停地扫描。如果眼睛能代替手的的话,对方的衣服已经不知被他剥去多少回了。

“你还在等什么哩!”看到景少华额头上的青筋在跳动,汗珠在往下滚,冯秀丽终于开了恩。

听到冯秀丽的一声号令,景少华的双手迅即不管不顾的按到了那对起伏的山峰之上,嘴也顺势在对方的脸庞上不停地啃了起来。

随着一件件衣服的飘舞,两人很快就进入了肉搏战。

景少华找到了那块湿漉漉的土地,立即翻身上床,把冯秀丽压在身底下,猛烈地开始了活塞运动。让她舒服的一会儿低声呻吟,一会儿高声发出尖叫。

几番云雨,几番疯狂。

只是景少华做梦也不会想得到,冯秀丽在zuo'ai的时候,把自己幻想成了那个该死的龙若海。是那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正在她的勾引下,显露出了男人的本来面目。

冯秀丽水蛇般的两条美腿,使劲的缠在了景少华的腰上,两只带着异香的胳膊,也紧紧地搂住了景少华的脖子。心中却在大声叫喊着‘姓龙的,龙哥哥,给我用力’。

特别是到了最后,这个女人索性将景少华推倒,骑在他的身上疯狂求索。她是将景少华当作打了败仗的龙若海,任由她骑在胯下驰骋扬鞭。

日上三竿的时候,冯秀丽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昨夜是疯狂了一点。直到凌晨的时候,那个软成一团的景少华才离开了宾馆。

她也顾不上先穿上睡衣。就这么赤条条地光着个身子,惫懒地依在床头打开了手机,想让大队的司机送自己回家。公车私用对她不成问题,平时也是指派惯了的。司机不敢不听话,反正赵有才也不会批评指责的。

手机刚一打开,如潮的信息,就大批涌了进来。未接电话,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看起来,昨天晚上有些人是急疯了心要找自己。见到这番情况,冯秀丽顿时感觉到有点不好的兆头。

没有大事,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试着回拨了最后一个打进来的电话。

刚一接通,就听到话筒里传来了谩骂声:“你这个臭**,把我们都给卖了。你还敢出来接电话呀。我**全家呀,臭**,千人骑,万人踏的小贱人。”

听到对方敢于这样怒骂自己,冯秀丽是突然一惊。只听得‘啪’的一声,手机就摔到了地上。

在宁北城里,敢于这样痛骂自己的人,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人吃了豹子胆吗?

电话是乔得利打来的。他受了大半夜的惊吓,好不容易缴纳了大批保证金以后,才被取保回家。这么一大笔保证金,不但是帮自己缴,还要帮那些卖yin女缴。

想到那么一大笔财富,就这么付之东流,当然是加倍的肉疼。更何况最后如何处置,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

到家之后,他想到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冯秀丽这个臭**说话。不是听了她的话,自己怎么会吃这么大的亏?他就忘记了前几天的情景,自己是那么卑躬屈膝的求对方帮忙。

打了这么长时间,才算是把电话打通。他当然是把一肚子的怒火,全部都化作污秽词语,送给了这个过去要顶礼膜拜的女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顾不上什么脸皮不脸皮的事。

听到这样从未闻过的脏话,冲着自己而来。冯秀丽就知dào

肯定是出了大事。

没有特殊情况,象乔得利这种老板,断断是不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的。平时自己哼上一声,他们这样的人,都要忙着献殷勤。什么时候敢于在自己面前,说上半个‘不’字?

冯秀丽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

几个电话一打,很快就获知了昨天晚上的一切。到了这时,她才知dào

自己彻底地打了一个大大的败仗。

她怕了,而且是发自内心的怕了。她感觉到全身都在发凉,凉得象在冰窟窿里一般。

被龙若海戏弄了,她并不担心和害pà

。顶多只会是恼羞成怒,只会谋划报复的行动。可昨天是有其他县市的刑警参加行动,还有特警也参加了行动。就连谷支队长都到了现场。

这说明什么?说明是刑警这条线上的人在插手。

刑警是自己的情人在当家,他为什么要出自己的洋相?难道是自己与景少华偷嘴的事,已经被春哥察觉。

对了,一定是春哥在报复。想到这儿,她就一直在抖擞个不停。将宾馆的毛毯披在身上也不管用。

外人都以为她是个女中强人。其实她什么都不是,或者说只是一个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可怜虫。

当她想到是春哥出手惩治自己,就感觉眼前一片黑暗。以往的飞扬跋扈,全成了自己的噩梦。那些被自己伤害的人,肯定也会随之而来对自己展开报复。

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到下午,保持到景少华闻讯赶来的时候。在这个刚订鸳鸯之好的男人反复劝说下,她才鼓起勇气拨通了戚长春的手机。

总算不错,春哥的回答没有让自己绝望。

“春哥呵,我想你啦。你想我吗?”一听这嗲声嗲气的说话,戚长春的半边身子就酥麻了起来。

“小丽呵,春哥当然会想你哩。说,你在哪儿,我用车子接你去。今天晚上我们好好乐上一乐,非要把你这个小yin妇给喂饱不可。”

一听戚长春的回答,冯秀丽的心神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对方能对自己这样说话,那就说明不是为了小情人的事而整治自己。

“春哥呀,你别哄我开心啦。你是有了新人,就不疼小丽了吧?为什么要这样整治我呢?”

这话说得戚长春一头的雾气。有了新人倒是不假,但说整治这个让自己在床上逞强的女人,这话就有点听不懂啦。

从冯秀丽接下来的介shào

中,他才得知昨天晚上,谷中天在宁北指挥了一场成功的行动。自己手下的刑警,把宁北的场所行业,好好扫荡了一番。

这些事情,自己这个分管局长却毫无所知。听到这些情况后,他恨不得当即砸烂了手机。还好,毕竟是当领导的人,这点涵养总还是有的。他温言稳住了自己的小情人以后,独自思索了好久到了最后,他还是无法忍耐心中的怒火。如果这种事都能容忍的话,那以后不是要骑在自己的头上拉屎吗?

他拨通了谷中天的手机,尽量压抑怒火地问道:“老谷,你在哪里潇洒呵?”

“潇洒?呵呵,我可没有你大局长这么轻松哩。昨天一夜没有睡,到现在还在宁北这儿出苦差哩。”

谷中来一看是戚长春的电话,连忙将食指竖到了嘴唇边上,对龙若海几个人作出了禁声的动作。口中的回答,倒也是实话实说,一点也不避让。

“宁北,你到宁北去干什么了?”听到谷中天这么若无其事的说自己在宁北工作,戚长春更是火冒三丈。

这么大的行动,不请示,不报gào

,事后还这么无动于衷的样子。泥人也会有个土性子。他说话的语气,也就不由自主的变得严厉起来。当官的人嘛,总是会有自己的威严。

听到戚长春发火,谷中天更加开心。嘴上还在故作不知的疑问道:“不是你们党委会做的决定吗?让我们要盯住宁北的杀人灭口案件,要全身心的投入到案件中来。你当局长的不着急,我不能再不关心了吧。”

“那你们调人去抓卖yin**是怎么回事?我们刑警为什么要管到人家治安方面的工作?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事先会不知dào

?”

第二百二十章 重拳打黑

第二百二十章重拳打黑(一)戚长春也有点恼羞成怒,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随着连续几个发问,他的说话也就渐渐地提高了语调。

“宁北的社会治安乱得这个样子,你这个老局长应该比我知dào

得更清楚吧。调人参加行动的事,你就不要问我呀。实在要问,你就去找鲁局长吧。”

听到戚长春有教xùn

人的意思,谷支队长也不是省油的灯。先是狠狠地回击了一句,然后又踢了一个皮球,让他去找鲁光淦。有本事,你们就神仙打架去,关我老头子个屁事。

放下电话以后,老头子气昂昂地说道:“肯定是那个小情人找他哭诉**了吧。哈哈,亏他也有脸来找我来查问这种事。如果是我,头都要钻到裤档里去了。”

龙若海笑而不答。这种涉及到领导的事,还是少说为佳。有时说得不好,会惹来终生的怨恨哩。

‘小诸葛’却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事,接口笑道:“这也难怪。我们的戚大局长是个情种,爱江山,更爱美人。情人吃了亏,不帮着一点也说不过去。啧、啧、啧,也不容易哦。”

“好啦,好啦,领导的事用不着我们来管啦。我们还是考lǜ

下一步的行动吧。”龙若海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他知dào

,不能在这个题目上再说下去。越说话越多,也不知dào

会惹出什么麻烦来哩。

龙若海把扫尾的工作,交给了以李小江为首的一个精干专案小组。其余的人,统统都被他赶回家休息。说是不会休息,就不会更好地工作。晚上在预备役训liàn

基地那儿集中会餐,庆贺昨晚所取得的成绩。

为什么要把庆祝的宴席,放到郊区那么远的地方?只因为昨天参加行动的特警,还有其他县市的刑警,都在那儿住宿休息。而且那个地方大,费用开支上也能节约不少。既然是内部活动,当然不需yào

那些不必要的排场。

剩下的工作,就是将收缴的罚款送交银行,完善处罚手续和财政收费单据。这些涉及到经济的事,程序和手续上一点也不能大意。否则的话,不但会把案件给办砸了锅,还会给自己的脑袋瓜子沾上臭狗屎。

所以说,龙若海对李小江是再三的盯瞩,要他一定不能大意。那些场所的老板,也要进一步完善证据材料,要依法追究他们容留妇女卖yin的刑事责任。

尽管这次抓获的违法犯罪人员比较多,但对这些业务纯熟的老警察来说,也算得上是驾轻就熟,用不了太多的时间。用李指导员的话来说,争取和大家一起共进晚餐,一起喝上庆功酒。

昨天晚上的行动,在宁北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那几个场所的老板,平时也是擅长于交际的人物。在县城这一块地盘上,也算得上是很有几分人脉。

被抓获的嫖客中,也很有几个交游广阔的官员。这些人离开临时关押的学校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关活动。只可惜,他们想要找到的几个关键人物,却是一个也找不到。打了寻呼机也是无人回答,找到办公室更是空无一人。

‘天上人间夜总会’,是这次唯一没有收到冲击的场所。面对这样的状态,‘二狗子’乐得是手舞足蹈。

昨天晚上突击检查结束后,他本来也准bèi

出手。他想用实jì

行动,好好羞辱一下新来的大队长。以报复对方在‘猴子’妈妈被打事件中,给自己所带来的惊慌和损失。

只是在他准bèi

付诸实施的时候,被新保镖‘大金牙’挡了一把。这家伙劝说道:“张少呵,你不是差这一点小钱用的人。何必要冒这个风险?就是要冒风险,也应该让别人去冒才是。情况好,我们明天再经营也不迟。”

‘二狗子’想了一想,这话还真的有那么一点道理。从来不肯听从别人劝说的他,也就难得地依了别人一回。没有想到,这一宝还真的被押住了。

谈档次,自己这家夜总会在宁北县城,不数第一,也数第二。警方要搞这种行动,也肯定是必查的重点之一。事实也证明,警方是对自己布了局。只是因为没有动静,才让那些事先蹲点的警察,灰溜溜地撤了出去。

宁北城里上档次的场所,只有自己没有出事。今后的市场,也就让自己一统天下。想到这儿,‘二狗子’愈加开心。从此以后,这个新来的保镖,也更是赢得了他的欢心。

如果让龙若海知dào

自己这个连环妙计,是败在郭小洋这个内奸手上,恐怕会气得骂人。

‘红枪会’的刘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近些日子以来,因为摸不清龙若海的真实打算,他一直是提心吊胆,随时做好开溜的准bèi

。这下好了,原来新来的大队长是要宰肥羊,是要钱发奖金。

至于自己的后台裘一飞也被查处的事,他到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只能说是时运不济,碰上了呗。不过他有信心。有况县长的帮忙,老板一定是能度过这一劫的。

管他姓龙的去查谁,去罚谁,只要不关老子的事就行。这么一想,他就发出了撤销警戒的通知。说是让那些避风在外的手下回家,可以放心睡大觉啦。

傍晚时分,李照远容光焕发的出现在郊外的预备役集训基地。自从到任以来,他没有这样心潮澎湃过。这个龙若海,还真的是个能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打出了一个如此辉煌的漂亮仗。

刚开始自己还真有点担心。时间太急促,方案风险大。稍有一点不慎,就会马失前蹄,全军覆没,影响到整个案件的侦查。自己这个老治安,也不敢这样设定方案。没有想到,这个敢玩险的小家伙,还真的给他玩到了成功,真的是后生可畏。

随他一起同来的姜政委,也是一脸喜色。这个刚参加公安工作的老军人,总是听到老百姓在街头巷尾议论黄赌毒娼猖獗,公安机关严重的不作为。甚至有人在说警匪一家,相互勾结着在经营这些乌七八糟的行业。这一次,总算是扬眉吐气,给警察队伍正了名。

就餐大厅里,十五张桌子上已经坐满了警察。市局的特警,其他市县来支援的刑警,还有本局的刑警和治安警察,都汇聚到了一处。说是庆功宴,各方面的领导到也来了不少。

柳局长早早的就到了场。虽然事先不完全知dào

昨天晚上的行动细节,但他还是一样的开心。因为这是他想做而一直没有能做成的事。只是和戚长春不知情一样,景少华也缺了席。看来也被人有意无意的予以忽视。

大厅的桌子上,还是原样的工作餐,一点也找不到庆祝的痕迹。不但没有烟酒,就连一瓶饮料也没有看得到。这种情况,让不少丰富的老警察有所警觉,有所明白。当谷中天到场打招呼后,大家才知dào

,庆功宴已经改期,改到了明天晚上。

原因就是一个,晚上要继xù

行动,要对宁北县城的两大黑帮进行扫荡。要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将那些长期横行霸道的流氓地痞,来上一个一网打尽。在座的警察,都是来工作的,都知dào

保密的重yào

性。

再说,大家都是明白人。也都知dào

这种所谓延期的举止,更多的是为了保证行动的突然性。谁也不会因为这种决定,而有所不满yì

。当然,更不会出现治安大队那种手机的闹剧。

吃好工作餐以后,在龙若海的组织下,所有参加这次行动的警察都被交叉编组,一共分成了二十六个小组。当然,每个小组都会有一个熟悉地情和被抓捕对象的警察带路。

所有需yào

被抓捕的对象,也都按照区域,被合理划分给了各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进行了一阵相互熟悉和磨合以后,这些几分钟前还不太熟悉的家伙,就立即打得火热,不分彼此的打起了扑克牌。

大家知dào

,行动时间起码要到十二点钟才会开始。被抓捕的这些对象都是‘夜游神’,不到十二点,通常是不会归巢的。再说,行动太早,除了打草惊蛇以外,还会对老百姓造成不必要的惊扰。

龙若海带的这个小组,是负责抓捕‘红枪会’的会首刘军。从介shào

中得知,这家伙武功并不算太高,只是惯于赌命斗狠,让人畏惧三分。所以他们这一组在研究抓捕方案时,专门在防止狗急跳墙这一方面下了功夫。

零点时分,李照远开始了战前动员。他意气风发地登上了主席台,激扬地说道:“同志们,宁北县城的两大黑帮,一直在危害着社会治安,危害着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是警察,是人民的保护神,就要用实jì

行动履行自己的职责。现在我命令,行动开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各个小组迅速登上了车辆,分头向各自的目标奔驰而去。当龙若海这一组在路小明的带领下,抵达刘军在城郊那所四合院的老巢时,时针才刚刚指向了零点三十五分。

‘啪、啪、啪——’夜间的敲门声,显得特别的响亮。但这种响声,对刘军这些人却没有什么影响。晚上的狂欢,又是酒,又是女人的,让他们沉醉在梦乡里无法醒来。过了好大一会以后,总算有了一个人出来应门。

“谁呵,谁呵?这么晚了,还来敲什么门?还给不给人睡觉啦。”说话的人应该是刘军下面的小马崽。这家伙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很不耐烦的开了门。

“别动,警察抓人。”抢步上前的警察一手卡喉,一手捂住了那家伙的嘴。低声警告了一句以后,就将他给送到了面包车上。其他的警察则按照分工,进入了几个主房间进行搜索。

龙若海没有进入室内,而是带着两个警察在院子里观察。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按照实jì

情况,对进入房间的警察进行支援。如果被捕对象从房间逃脱出来,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加以堵截。同时,还可以防止其他未知对象成为漏网之鱼。

“在这儿,在这儿。”

“抓住啦,抓住啦。”

时间不长,屋子里一连串掺杂着欢乐的的呼叫声传到院子里。龙若海知dào

自己这一组的任务,已经算是大功告成。

他将其他两个警察留在原地观察,自己则步入了刘军居住的正屋。当他进门以后,发xiàn

那个被人形容成为‘拼命三郎’的刘军,却已经如同烂泥一般地瘫软在地上。

咦,这是那个道上有名的‘拼命三郎’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重拳打黑(二)

警察抓捕人犯,如果抓错了人那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弄得不好,还会被当事人告上法庭。

龙若海有点不放心,立即走进屋子里去观察一个究竟。

刚一进屋,就看到坐在地上的那家伙满脸横肉,脸的左侧还有一道刀疤。再加上头发有一尺多长,扎成一束披在脑后的特征,龙若海就知dào

肯定没有抓错人。

这个家伙并不是不想反抗。

他在床上惊醒以后,发xiàn

是警察前来抓捕。本能地腾身而起,一个虎跳就站立到了地上。只是当他拉开拳脚,准bèi

进行反抗的时候,方才发xiàn

形势不对。

先是看到三个身材魁梧的警察,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再看到可以作为退路的门窗都被封死之后,一下子就瘫软到了地上。

他知dào

,警方这是有备而来。

到了这种情况下,再做困兽犹斗的话,只会增加自己的罪行,没有其他好处。索性束手就擒,反而要好得多。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就是这样一个道理。

这样一来,警方原来准bèi

的各种应急措施,一项都没有能够用得上。

‘拼命三郎’不拼命,本来是件大好事。却惹得本来想大显身手的‘小诸葛’,流露出很不高兴的神态。

他走上前去,用脚拨弄了刘军一下。换来的不是反抗,却是充满媚态的笑容。

“太没有挑zhàn

性啦。”‘小诸葛’嘟囔了一句,就走到了屋外。

本来听说要抓的对象‘红枪会’的会首刘军,而且有个绰号叫‘拼命三郎’。这让好久不发利市的‘小诸葛’有点见猎心喜。

他好话说了有一箩筐,最后还是搬出当初在抓捕杀人犯时,自己让出第一位的理由,才算是说服了大哥。好不容易才从龙大哥手中抢到了先进场与刘军对垒的机会。

却没有想得到,自己会碰上这么一个怂包。再看到对方眼泪鼻涕一起流,不住口求饶的样子,心中更是暗自觉得好笑。

龙若海是见怪不怪。

和这类对象交道打多了,也算是摸着了他们的特性。别看这些人整天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德性,说话做事都是人五人六的样子。好象去监狱就是去旅游圣地度假一般。

这些语言和架势,都是给涉世不深的青年人听和看的。如果警方动了真,他们比谁都要害pà

,都要胆怯。

失去过自由的人,才会知dào

自由的可贵。

毕竟监狱不是个什么好去处,哪儿有自己在外自由呼吸清新空气来得自在。更何况,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还有耀武扬威的光彩,还有花天酒地的生活。

龙若海在房间里一扫描,没有发xiàn

其他男人。只有一个上身裸露的女人,用被单包裹着身体的重yào

部分,在灯光下不停地颤抖。再看到刘军那精赤的身子,不难联想到这两个人睡之前的活动。

他厌恶地转过头来,厉声喝了一声‘带走’,就算结束了这一组的搜捕行动。

到了凌晨两点钟的时候,各个行动小组基本都结束了战斗。一百九十七个抓捕对象,抓到了一百九十六人。

只有一个人是因为叔父得了急病,昨天晚上陪父亲去了市区探视病人。

经过电话联系,那个侥幸脱网的对象,也已经被医院所在地的派出所抓获。

这样一来,整个抓捕行动就取得了完美成果。

不但如此,还有意wài

收获。

就是有两个组抓到了外地潜来避风的三个罪犯,算得上是副产品吧。

沈全斌是回来得最晚的一个小组。

他们负责抓捕的对象,是‘青龙帮’的帮主候三。这家伙是钱大毛死后,才被‘二狗子’指定为帮主的。

说起来也有点冤枉。

如果钱大毛不死的话,他只能算作是骨干分子。这样一来,他就成了团伙头目。

关进监狱,接受了法制教育以后,他才知dào

了自己问题的严重性。只得连声大呼:“‘二狗子’害人,‘二狗子’害人。”

他虽是帮主,也是‘天上人间夜总会’保安队的负责人之一。一般来说,他休息的时间都很晚。要等到所有的客人都散光以后,才能上床休息。

由于警方突击检查的阴影依然没有消失,昨天晚上前来消费的顾客少得很。如果不算服wù

员的话,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加以形容。

寻花问柳的人虽然依旧存zài

,但总不能硬与警方对着干吧。如果被警方抓个正着,不仅仅是钱财受损,还要落得个臭名昭著,何苦来哉。

没有客人,夜总会当然关门就早。算是让他被抓之前,轻松了一个晚上。

当抓捕小组前来敲门的时候,也惊动了睡梦中的‘二狗子’。

这家伙因为晚上的生意不好,心情当然有点不开心。一个人躲在楼上喝闷酒,所以睡得也不算早。刚刚才有了睡意,就听到了敲门声。

竟然会有派出所的人,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查暂住人口,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他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推开身边陪睡的服wù

小姐,气呼呼的就冲下了楼。

他是想好好的耍一下威风,好好的出一口胸中的恶气。

大门一开,他一下子就看到了沈全斌,再看到他身后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吓得‘哇’的一声,转头就往楼上跑。由于跑得太急,在楼梯上还摔了一跤。

当时也顾不上许多,只知dào

赶快钻进房间去。到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才发xiàn

额头上有一处大大的青紫斑。

也难怪‘二狗子’胆小。坏事做得太多,加上沈全斌又是远近闻名的‘阎王’。在这夜静更深的时候,带着这些全副武装的警察前来,不怕才怪。

这天夜里,宁北城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惊动。

只是在凌晨时分,街面上传出了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还有汽车的引擎发动声。过了一阵之后,也就鸦雀无声,重新归还平静。

只是也有少数居民,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扰。

有的先是听到周围有拍打门框的声音,接着就是邻居家人的哭声。当然也有少数地方,发生了一定范围内的打斗。只是时间不长,一切就都归于寂静。

第二天一早,人们还是照样的生活。

只不过是在前天抓获嫖客的新闻上,又加上了一些花边新闻。有的说是市局来了特警大队,有的说是动用了武警部队,还有的说是双方都开了枪。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即使没有参加传播新闻的人也会发xiàn

,宁北街上清静多了。

往日那些挺胸突肚的家伙,全都一扫而光。

商店里,没有人不定期上门来收保护费。中巴车上,也少了恶客上车帮着清点人数。只是好多舞厅浴场,也陷入了保安队伍严重缺人的状况。这就叫几家欢乐几家愁吧。

到了下午,消息逐渐传了开来。

老百姓得知警方昨天夜里的行动以后,自发的放起了爆竹。当大街小巷都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时,还让县里的领导紧张了一阵,以为是在县城里发生了枪战。

后来得知是这么回事之后,就连平时很难夸奖人的扬书记,也开心地赞了这么一句:“这个龙若海,能行。”

有人高兴,有人发愁,还有人在发火。

发火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最近两天‘扫黄打黑’中风头正劲的赵有才。

尽管他不是这次行动的组织者,但老百姓不认识龙若海,更不知dào

谷中天是何方神圣,都把他当成了那个主持整个行动的赵大队长。

此时的他,不单是发火,而且是发了大大的火。

他在自己那个臃肿得不象个样子的老婆脸上,狠狠地甩了一个大嘴巴子。

自从在部队将老婆骗上手后,赵有才就有点惧内。

毕竟当初自己用的手段不太光明,说起来总是有点理亏。加上自己提拔成军官,也是沾老丈人的光。在家说话做事,更是要对老婆让上三分。

这个女人,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官家子弟脾气。总是觉得自己嫁给赵有才,是他赵家的福气。

平时说话做事,也就总是感觉高人一等,有一种颐指气使的味道。久而久之,也就让赵有才染上了‘妻管严’。在家里,他老婆是标准的说一不二。

在部队时,还有个脾气比较大的父亲能镇得住老婆。有了事情,赵有才还能去找岳父帮着下个台。

到了地方上,这个胖女人,就真的成了唯我独尊的‘女皇’。我行我素,从来听不得丈夫半句劝说。

赵有才在派出所当普通警察时,还要好说一点。毕竟自己的老公无权无势,还是一个大家嘲弄的对象。那个时候,她在外边也是夹着尾巴做人。

随着老公逐步有了权力,她也逐步在变化。

特别是在老公当了主持工作的副大队长以后,更是乌鸦成了凤凰,显摆得没法子说。

如果只是在家厉害,倒也就罢啦。偏偏这个女人,又不是个省事的主儿。不但会招揽生意,帮着人家说情打招呼。甚至于还能跑到治安大队办公室来,直接代替老公发号施令。

除了徐大勇这头犟牛之外,队里的其他警察,虽然也有意见和看法,但也不能不给个面子。

有时被那头犟牛碰上了,就会不阴不阳地说上两句。

要么是将手一摆,欢迎新领导来检查指导工作。要么就将手一伸,索要任命职务的红头文件。弄了两次以后,老婆要到大队,总是先要看看徐大勇在不在办公室。不然的话,治安大队更要热闹三分。

龙若海调来以后,赵有才倒是在家做了好多工作。苦口婆心地劝说了好大一阵。让她给自己留下一点面子,不要在新来的领导面前造成坏影响。

不想这番好话,却引来了一阵破口大骂。说自己的老公无能,好好的一把手都给弄丢了。跟在这样无用的男人后面,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骂归骂,老婆还是听了赵有才的劝。倒是好了一阵,没有再招揽生意,也没有到大队去发号施令。不然的话,龙若海肯定会早就认识了这位赵大嫂。

看到老婆能够听自己劝说,赵有才心中也松了一口大气。却没有想到刚刚好了半个月,这个熊女人就又**病重发。而且这一次的发作,是特别特别的厉害。

第二百二十二章 重拳打黑(三)

前天晚上扫黄。昨天夜里打黑,整个宁北城里都轰动啦。称赞的,咒骂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最忙的人,要算是那些钻营门路想打招呼,为自己或者亲戚朋友求情的人了。

有为自己忙的,这些人是嫖客和舞厅、浴场的老板,虽然缴纳了保证金被释fàng

回家,但他们知dào

还没有结案,事情还没有完。都想在最后的处理决定出来之前,找到说话能管用的人,为自己减轻一点处罚。

当然,也有为亲友跑腿的。这里面的成分就有点复杂,什么人都有。上有官僚政客,下有三教九流。或者说,只要感觉自己有点面子的人,说话有一点用处的人,都会有人找上了门。

还有涉嫌参加黑帮械斗成员的亲属,也在想方设法的要把自己的家人从警方手中捞出来。

凌晨抓捕工作一结束,龙若海就将大队的里人,分成了两大块。一块以自己为首,带着行动中队的警察在训liàn

基地继xù

办案。另一块则以赵有才打头,带着其余的警察回家休息,正常上班。毕竟还有面上的工作要抓,总不能全部弃之不顾吧。

在基地办案的警察,除了龙若海有一只专门调配的手机,保持对外联系外。其余人的通讯工具,都已经上缴集中保管。承办案件的警察,与社会全部隔离了开来。

行动中队的警察是这样,刑警大队参加办案的警察,也是一样的待遇。想要找里面的人,有电话也联系不上。

有的人想到训liàn

基地去碰碰运气,刚到大门口就被拦截住了。外县市来支持工作的刑警虽然已经撤回,但特警大队的警察,依然没有走。

以往审理案件的时候,都会碰到看守力量不足的问题。总不能让办案的警察既当审讯员,又当看守员吧。因此除了杀人越货的大要案件外,看守力量就成了一个最大的难题。

使用联防队员吧,总会有些素质不高的人,在里面帮着跑风漏气。甚至帮着传递消息,订立攻守同盟。还有些不负责的人,会造成被临时关押的犯罪嫌疑人脱逃,甚至于死亡。有了这种现象以后,承办案件的警察就要倒大霉。

这次的审查工作,有了这批特警的加盟。不仅是安全有了保障,用不着再去帮着检查岗哨和调整班次。就连想来打探消息的人,也都被挡在了门外。虽说不上一只苍蝇飞不进来,但内外联系确实是被隔断了开来。

他们就守在大门口,担负起了看守监护的重任。这样一来,大大减轻了龙若海的压力。所有说情、打招呼的人,统统都被这些特警拒之门外。

这些人的目光,当然就盯在了赵有才的身上。大队长是新来的,熟悉他的人不多。那个‘沈阎王’更不好说话,还是不找为妙。

找局领导吧,都说不好插手。这是市局直接抓的工作,谁也不好讲话。局里也只有一把手李照远和分管局长柳广州知情,就连景少华也没有能插得上手。

偏偏这两个人也是不好说话的人。

一个也是才调来不久,熟悉的人不多。一个是又老又臭的犟脾气。快要下台啦,谁的情面也不给。数来数去,当然只有找赵有才这个副大队长呀。

赵有才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平时碰到这些事,多少还能给上几分人情。这次可不行哩。新来的大队长要立威,又有市局的领导在指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不能插手。不要弄得帮不了忙,还要让自己不好做人。

连续接待了几个上门的说客,偏偏又都是得罪不起的人。自己只好是用好茶好烟来招待,再陪着笑脸说明其中的来龙去脉。不是自己不想帮忙,实在是帮不了这个忙。

说到最后,还要拍着胸脯答yīng

说:“放心,只要能有机会见到龙大队长,我一定会帮着打招呼的。只是他能不能给这个面子?我就不敢保证哩。”

赵有才一看这个样子,感觉有点不好。照这个势头来看,还要有人登门拜访来说情。接待吧,无法承诺;不接待吧,也很伤人。左右为难,都要得罪人。

在家也烦,他干脆就和老婆打了个招呼,躲避到外面找了个地方休息。为了避免骚扰,索性就连寻呼机也给关了机。

他躲避的地方,是在城郊集合部的一个四合院里。

‘豪门会所’的洪三妹,开玩笑说他是一个不回家的男人,并不是空穴来风。赵有才不好赌,就好女人。在外边养着的情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从去年开始,他就迷上了在瓜果市场批发水果的王芳。这个女人虽然有了40岁的年龄,看起来却绝对不超过30岁的样子。犹以那副水蛇腰更是诱人眼光。

人长得好kàn

,也是一种罪过。

自从男人死了之后,王芳就算遭了殃。经常有客户对她动手动脚,甚至还会有小混混夜半三更地上门来找麻烦。由于她的生意好,其他同行也不说她的话。

后来有人帮着她介shào

认识了赵有才,这下子算是解决了大麻烦。赵大队长站到瓜果市场一咋呼,从此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来寻衅滋事。王芳没有花一分钱,就解决了眼前危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将自己整个人都陪了进去。

依照赵有才这种喜新厌旧的性格,玩女人是过不了三个月的时间。他这一次却是打破了常规,过了一年时间都没有放手。

原因无他,只因他看上了王芳16岁的女儿。

王芳拼死拼活的做生意,就连赔上了自己的身体都没有退缩,全都为的是这么一个女儿。她想孩子能学有所成的话,也算对得起死去的丈夫,也能让自己能够老有所依。

察觉赵有才的用心之后,她寻死觅活地闹了几回。宁可闹上个鱼死网破,也不肯退让。赵有才也怕事情闹大了之后不好收场,才没有坚持自己的要求。

王芳也好说话。只要赵有才不打女儿的主意,想要自己怎么做都行。这么长的时间,相互处得倒还算是和谐。今天一看到赵大队长来了,这个女人远远的就迎了上来。

她有这么一个情人,并不是什么秘密。就连父母亲也有耳闻,只是故作不知罢啦。今天一早,父母亲就登了门。自己唯一的弟弟,也是‘红枪会’的一员,昨天夜里被警方捞了进去。

得知父母亲的来意,王芳傻了眼。自己这个情人,可不是什么有情有义的主儿。标准的是无利不起早,雁过也要拔上几根毛。自己这一找他求情,还不是任由宰杀。

想到赵有才的邪念,王芳就有点不寒而栗。女儿,兄弟,这两个词在她口中念叨了上百回。她不知dào

自己应该如何取舍。直到赵有才上了门,才算是停了下来。

“老公,怎么这么早就有空来看我啦?”

“这不是想我的小芳芳了嘛。嘿嘿。”赵有才目露yin猥之色的看着王芳。从胸部到小腹,逐一打量了一遍。口中啧了几下,这个女人要胸有胸,要腰有腰,倒是个难得的尤物。

“那我要谢谢老公唷。”有求于人的王芳,显得比往日格外的会说话。

“孩子哩?”赵有才的目光在屋内扫描了一下,没有看到那个虽然生涩,但已经诱人浮想联翩的女孩子。

“到同学家做作业去了。”看到赵有才张嘴就查问自己的女儿,王芳的心中就一阵阵的犯紧。

两个人调笑了几句,赵有才就迫不及待地将王芳拉上了床。一番云雨之后,王芳抓住男人最好说话的时机,提出了兄弟的事。

没有想得到,床第之事并不能换来赵有才的心软。这个男人只是邪邪地笑了笑,就不再作声。

“老公,你就帮一帮我吧。”王芳拿出了女人撒娇的杀手锏。

“咳咳。小芳芳,帮忙好说,你拿什么来回报我呀?”赵有才用手指顶着王芳的下巴。干咳了两声之后,就直言不讳地索要回报。根本不顾刚刚才结束的云雨之情。

听到赵有才索要回报,王芳就在暗暗地叫苦。这个死色鬼,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女儿。

她求饶地说道:“老公,你想要我怎么做都行。哪怕把这点家产给你都行。”

“我要你的家产干什么?这么一点小钱,我还看不上眼哩。这样吧,让你女儿陪我一回,保证帮你把兄弟给捞出来。”

“老公,你就饶了我的女儿吧。她还小,什么也不懂。让我陪你,想怎么做都行。求求你啦,老公。”王芳看到赵有才还是盯住了自己的女儿,赤着身子就跪在了床上求情。

赵有才如果是个好说话的人,王芳也不至于畏之如虎。求到最后,她还是屈服于了这个男人的yin威。

出去图个清静的目的,确实是达到了最佳效果。

到了傍晚,夙愿得偿的赵有才,带着为处女开庖的喜悦回了家。至于那一对母女抱头痛哭的情景,根本没有在他心中留下一点余波。女人嘛,玩了就玩了吧。再玩上几次,就要考lǜ

开辟新的战场啦。

他晚上到家时,才知dào

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他忘记了自己的老婆,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在金钱的面前,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外来的诱惑。

刚一进家门,看到老婆满脸的笑容,他就知dào

事情不妙。自从不当一把手以后,这个贱女人就没有给过自己一个笑脸。今天笑成这样一朵花似的来迎接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果然不错。老婆一说情况,赵有才额头上就出现了汗珠。自己在外避免骚扰的这一天时间里,先后有一百多人找上了门,都是来说情打招呼的。

这个笨女人,真的是只长肉膘,不长脑子。就不动脑筋想一想,这么多人同时找上门来,事情会小得了吗?她不但代表自己全都答yīng

了下来,礼品和红包也一个不拉地全部笑纳。

听到这样的情况,赵有才的好心情全部烟消云散。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老婆在客厅中间转了几个圈子,最后摔倒在屋角的沙发上。

怎么办,怎么办?赵有才在客厅中间不停地转着圈子,思索着如何向龙若海解释的措词。

第二百二十三章 重拳打黑(四)

赵有才做事倒也光棍。

关起书房门独自思考了一阵之后。他立即把这一情况向龙若海做了报gào



还好,这个年轻的大队长,在这一方面还是很能善解人意的。听完情况之后,没有急着进行指责,而是对自己把压力转给了老赵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接着,龙若海又委婉地劝说了一番,让他好好地安抚一下嫂子。最后还表态说,既然嫂子为好朋友的弟弟出了面,只要问题不是太特出的话,多少还是要给嫂子几份面子的。

这么一席话,听得赵有才是十分的感动。

大队长虽然年轻,会做人啊!在这种政绩的面前,还能为手下人考lǜ

哩。

他更是感觉到开心。

龙若海的表态,等于是让自己两头好做人。既帮王芳的弟弟说了情,又为老婆的行为做出了解释。

龙若海搁下电话以后,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这个老赵呵,真的有意思。连个老婆都管理不了,还要打电话向我求援。他回想着赵有才所面临着的压力时,想到没有人来找自己这个外乡人说情时,乐滋滋的笑了起来。

可惜的是他也没有能够逍遥多久,自己也很快就陷入了困窘的境地。

先是妈妈打来了电话。

“小龙呵,你父亲的那个徒弟吴晓军,到了我们家中。看到我们不在家,又找到了店里来。苦苦哀求着要让我帮着打个电话,想要为表弟刘军求个情。”

听说是那个做了官就不认人的吴厂长,龙若海就是一脑门子的火。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根本不可能给这家伙一丝半毫的面子。再说,爸爸也在店里上班。他不肯亲自打电话,就很说明了老人的态度。

刘军又是‘红枪会’的会首,再怎么缩小打击面,也宽大不到他的头上。真的要那么做,自己和以前的那些领导有什么区别!

再说,自己和老沈这么一大帮人,苦心策划了这么多天。还牵动了鲁局长和谷支队长的关注,才算是做成了这么大的局面。怎么可能为这么一个求情电话所放qì



龙若海不好说得太多,只好在电话中好言安抚说:“妈妈,你就说已经打了电话。只要有可能,我一定会关心的。但如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也请他吴厂长不要见怪。总不能让我拿自己的饭碗,来帮他来做事吧。”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总不能为了他吴厂长家的事,让我家小龙的领导不高兴的。”妈妈当然会和儿子站到一条战线上的。再怎么说,也不会愿意用儿子的仕途来做人情。

这个电话是好打发。母子之情是血肉相连,一说就通。但其他的电话就不是这么三言两语能糊弄得过去的。先是妻子的姑妈叶罗兰打来的电话。

龙若海对这个姑妈并不感冒。

自从相亲那次不辞而别以后,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长辈。就连自己的婚礼,对方也没有参加。说是认不得自己这样一个穷警察。没有想得到,一场‘打黑’的旋风,也把这位长辈给卷到了自己的面前。

在电话中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以后,龙若海有点恶搞地想道:不知是什么样的台风,吹得这位长辈乱了神智。在这突然之间,重又想起了自己这个穷警察。

叶罗兰也不想打这样的电话。

毕竟在自己的思维中,从来没有相认过这位穷女婿。当初为了斗气,连人家的婚礼也没有参加。现在突如其来的要找人家说情打招呼,确实是有点张不开口。

不过上门来求情的人很懂事,二话不说就送上了一个十分不薄的大红包。看在对方这么懂礼的份儿上,自己还是要勉为其难的送一送老脸。

不然的话,这个红包难以拿得心安理得哩。

她也有自己必胜的筹码。

自己是长辈,是叶婵娟的姑妈。不管怎么说,龙若海都必须要给自己这个面子的。

听人说,这小子在外边还是很懂礼的。对妻子这边的家人,也是惟命是从,从来不打回票。

这么一想,她的心中也就充满了底气。

看到打传呼的人,是当初那个竭力要帮过少兵做媒,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叶罗兰,龙若海也是一头的恶寒。

不过看在娟妹的分儿上,他倒也不敢有所怠慢。尽管心中有各种想法和猜疑,还是立即就回了电话。

“小龙呵,我是婵娟那丫头的姑妈。有个事,想找你帮我办一下。你看行不行呵?”

尽管叶罗兰平时比较张扬,说话做事总是喜欢压人一头。到底还是求人的事,加上又是找的从未交往过的侄女婿,她的说话也是难得的和蔼可亲。

龙若海一听这个姑妈说话如此降低身段,还又要让自己先表态答yīng

,就知dào

事情不好。

典型的是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

这时找上门来,除了自己手上正在办理的‘打黑’案件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事情来找自己?

心中有反感,他在嘴上还是很乖巧地回答说:“姑妈,不管有什么事情,你老人家都尽管吩咐。只要能办到的事,我龙若海绝对不说二话。”

“宁北候三的家里人找我来啦。他年轻不懂事,打了几场架。你就不要多计较吧,教育一下就行。今天就把人给我放了,知dào

了吧!不行的话,我就让婵娟找你要人去。你不会不给姑妈这个面子吧!”

叶罗兰一听侄女婿说话这么中听,心中当然也是十分乐意。这孩子表态这么爽朗,也就意味着自己手中的这个红包,已经是笃定加三分,跑不了啦。

她就没有意识到,龙若海是话中有话。答yīng

的是能办的事,就帮着办。而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畅通无阻。由于这种误读,她的说话语气也就出现了颐指气使的味道。

“姑妈,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人不是打几场架的问题,而是‘黑龙帮’的帮主。他的身份,决定了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这个面子我实在是给不了你,请姑妈理解。”

龙若海虽然知dào

肯定不能答yīng

对方的请求,还是耐着性子作了解释。

“什么帮主不帮主的,不就是小孩子弄了好玩的游戏吗?我不管你怎么说,只想问你一句话。姑妈这个面子,你给不给?”

叶罗兰根本不想听他的解释。这小子没有一口答yīng

自己,就已经让蛮横惯了的她大不乐意。

听到叶罗兰这样说话,龙若海的脸色一时也显得难看起来。考lǜ

到娟妹的关系,他还是将到了口边的话,改成了婉转的语气。

他和风细雨地解释说:“不是我不给姑妈的面子,实在是我没有法子给呵。请姑妈理解我,支持我的工作。”

“我支持你个屁!从此以后,不要想我认你这门亲。不就是一个小警察嘛,牛什么东西!呸。”随着一句粗话,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叶罗兰的如此无理,让龙若海俊秀的面庞上布满了怒容。

他那握着电话筒的右手背上,也是青筋毕露。过了好大一会,龙若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算是放下了话筒。

哼,在这之前,你不也没有认我这门亲吗?难道我们就不过日子啦!只要娟妹和我在一起,你的感觉算个什么!

叶罗兰搁下电话就开始后悔。

骂人骂得倒是来得很滑溜,只是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办好哩。要让已经到手的好处,再拱手相让,这是绝对做不到的事。

可是再打电话过去,自己也张不开这个口呀。那小子,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就是自己不顾脸面地再求上门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这时她也有点恨自己这个臭脾气。求人的事情,干吗要发火哩。话说到了这个样子,也无法再服软。在屋子里转悠了几个来回之后,她才发xiàn

自己很傻。

侄女婿毕竟是外人,这种事何必去求姓龙的那个小警察。要求也是去求家里人呀。

求谁哩?求老爷子肯定不行,不但不会帮着办事,还要接受他的教xùn

。自己那个书呆子哥哥肯定也不会帮忙,绝对是找出许多理由来进行推托。

嗯,外人哪儿会有侄女亲。直接找婵娟那小丫头就行。

那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脾气柔和得很。自己这个姑妈出面,再说上几句好话,那还不是手到擒拿的事。

她是想到就做的人,立即把电话打到了父亲家中。接电话的人,就是她想找的叶婵娟。

“婵娟呀,还想姑妈吗?”

“姑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前几天爷爷还说到姑妈,说是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有看到你哩。”婵娟对自己这个姑妈,也没有多少好感。

特别是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对方完全是不顾亲情。

先是为了她的私利,要让自己嫁给过少兵。后来又拒不参加自己的婚礼,让自己在龙哥和他的家人面前,感觉到很没有面子。

尽管如此,她还是很礼貌地进行了回答。毕竟她所接受的家教,就是尽量不要伤害别人。更何况是自己嫡亲的姑妈哩。

“是吗?那我什么时候抽空回家去一趟,看看那死老头子去。”

父亲对自己的思念,并不能让叶罗兰有所动容。她本来的意思,只是顺口应付一下。却没有想到自己这张臭嘴,说话根本不中听。

听到久未见面的姑妈,如此出言不逊。如此称呼自己敬爱的爷爷,叶婵娟感觉到很不乐意。加上她对姑妈在自己婚姻上,扮演的那种不光彩角色,更是感觉不开心。

她素来很少言语伤人,只是不悦地说道:“姑妈——你怎么这样说爷爷哩?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不接你的电话啦。”

叶罗兰知dào

,自己的侄女这样说话,在外人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她知dào

这孩子的性子,这已经是极不开心的表示。

她在心中暗暗懊恼,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哩?有什么脾气,也要等到事情办完再说哩。

“我的乖侄女呀,姑妈也是开玩笑的哩。打嘴,打嘴。以后改,以后一定要改哩。”

叶罗兰陪着笑脸,和叶婵娟打了一会呵呵。等到侄女又开始和自己说笑之后,才顺势把自己为候三说情的事说了出来。

她也不知dào

,婵娟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重拳打黑(五)

“婵娟呀。你那个老公六亲不认,一点也不给姑妈面子。乖侄女哩,姑妈这辈子没有求过你。就看在姑妈把你从小抱到大的情面上,你现在就给我打电话,帮姑妈找一找你家男人吧。”

叶罗兰说出自己的要求之后,想想还是不放心。

连忙又补充说道:“需yào

什么好处,我让人家给你们送过去。想要多少钱都行,只要能把人放出来就好啦。”

“姑妈,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能帮的忙,你姑妈说了肯定就要帮的,谈不到什么钱不钱的事。你说的这些涉及到法律的事,我从来不管,也不插手。你有什么需yào

,就直接给龙哥打传呼吧。”

叶婵娟听到姑妈这样说话,十分冒火。冷冷的回答以后,立即挂断了电话。

龙若海挂断与叶罗兰的通话以后,就没有能闲得下来。接下来的电话传呼,是一个接着一个。

还好大家不知dào

,龙若海手中有临时调用的手机。否则的话,恐怕手机将要立即被打得欠费停机。

当时的手机通讯,实行的是双向收费。有这么多的电话,一下子涌了进来。区区几百元话费,是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打传呼的人,有市局机关的同事,也有街坊邻居。

这些电话的内容,都是一个话题,为这两天被查获的人说情。就连许文杰和刘强这两个死党,也不甘寂寞地出了场,说是为同事的亲属打招呼。

不过他们的态度好得很,可不象叶罗兰那么难缠。

双方在电话中,也只是问好了事。寒暄了一阵,就算是完成了任务。与其说是在帮着人家说情,不如说是弟兄们借着这个机会聊了一会家常。

对具体打招呼的事,根本没有任何纠缠。

他们知dào

一个基本的道理。能够帮忙的事,这个大哥是不要多说的人。不能帮的事,说得再多也没有用。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到了这个样子,就不要说什么多余的话。

还好,前天晚上查获的**那批人的处罚决定,已经裁决生效,法律文书也已经形成了书面文字。

走快了这么一步,让自己少费了许多口舌。如果这批人也参加到说情大军里来的话,说情大军恐怕还要翻番。那样一来的话,自己恐怕是没有时间吃晚饭了。

原因无他,忙着做解释,打招呼啦。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领悟到沈全斌让自己快速结案的真谛。

‘扫黄‘的第二天早晨,沈全斌刚一见到龙若海,就让他要抓紧时间结案,不要影响到主体工作。当时自己还有一点不以为意。反正都是放在渔网里的鱼,跑不掉也飞不了,这么着急干什么?

老沈看到龙若海没有当回事,有点冒火地说道:“小龙,这个事,你听我的没有错。不管你有多忙,今天都必须要对这些**人员处罚完毕。”

龙若海想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必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惹得沈大哥不开心哩。就这样,才算是在当天就全部处罚结束。

现在看来,老沈英明呵!

叶婵娟的电话,是最后才打进来的。刚一接通,就连珠炮似的抱怨了好多。说龙哥的电话实在是太忙啦。一直拨打不进,始终都是忙音。

龙若海只好耐心做了一番解释,才算是得到了妻子的理解。接下来婵娟就问到了姑妈打电话的事。龙若海知dào

,肯定是姑妈找婵娟告了状。他也不回避,就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解说了一遍。

妻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告sù

他姑妈打电话到家里来,骂了好久。说这个侄女婿是六亲不认,逼着自己这个侄女立即打电话给龙若海,帮zhù

她完成没有达到的说情目标。

婵娟从来是不介入老公的工作,所以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本来她连电话也不想打,还是‘老夫子’爷爷知dào

情况以后,让她打的电话。

爷爷的意思倒是很简单。说是怕孙女婿为难,特意让她传个话。不管谁来说情,都要按规矩办。姑妈发火就由她去发火,不要理她。

小两口又缠绵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搁下了电话。

龙若海叹了一口气,岳父这一大家子人,对自己这个女婿实在是太好啦。不管什么事,都为自己想到了点子上。就是不愿意给自己的工作,增加一点难处。

“小龙,什么事让你在叹气呵?”

叹息的声音还未消失,谷中天就走了进来。支队长也不见外,张嘴就问了起来。

“我正要向领导报gào

哩。”

龙若海笑嘻嘻的把赵有才家中的事,还有自己接到的电话,原原本本的作了一个汇报。

这个时候,沈全斌也走了进来。他是本地人,尽管有人怕他,但说情的电话还是接了不少。

“有人说情是正常的。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总是会有亲朋好友找上门来的。在法律许可范围内的事,也不是不能帮。只要能守得住底线就行。小龙,是不是有点顶不住了?”

谷支倒是很通情达理。对有人说情的事,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

“不是哦,支队长。这点阵容都顶不住,警察这碗饭就不能吃啦。再吃下去,非犯错误不可。我现在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想到我们有一个高明的对手。”龙若海有点狡黠地笑了笑。

看到老部下嘴角那道坏坏的笑纹,谷中天立即察觉到龙若海有了新点子。他知dào

这小子只要一坏笑,肯定就会有人要遭殃。

他也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你这臭小子,又想出了什么鬼花样?快点说出来听听。”

“支队长呵,你是大领导,不知dào

我们基层警察的苦衷。如果不给那些人的面子,工作、生活,都会有很大麻烦的哦。与其让大家不舒服,不如我们就稍许放松一点政策吧。少抓几个人也不是不行的事,以免我们四处受敌哩。”

不管是什么人,听到龙若海这么嬉皮笑脸的一番话,都会产生别的想法。看来这个龙大队长也顶不住说情风哩。

他也想放宽尺度,想让一些人从法网之中逃生。这也符合情理。毕竟人都是感情动物,总会有一些情感,让你无法拒绝。

亲情、爱情、友情,接踵而来。还有那些同事情、邻居情等各种各样的感情,也会纷至沓来,看你如何能够阻挡得住?

当然啦,还有那无所不能,在绝大多数地方都能畅通无阻的金钱,更是万能的通行证。

谷支队长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被他这么一点小小的遮眼法给骗住。当下把脸一扳,眼睛瞪得老大老大。

佯作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这小兔崽子要翻天呵。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哩。还敢在我老头子面前耍嘴皮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的话,家法伺候。”

话未说完,老头子自己先笑了起来。

沈全斌也在一旁帮腔说:“小龙就是这点不好,说话总是喜欢卖关子。再不老实交待的话,我帮支队长教xùn

他。看你还调皮不调皮?”

一看自己犯了众怒,龙若海也不再东拉西扯啦。如果真的把这两位给惹火了,在自己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敲上两下,也是很正常的事。这种亏吃了以后,连喊冤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连忙举手投降道:“呵呵,我投降,我老实交待。下次不敢再这么调皮啦。”

闹笑了一阵之后,龙若海才言归正传的谈起了正事。“你们有没有发xiàn

,这次说情的动作,似乎太大太猛了一点吧。人数之多,时间之密,速度之快,都是罕见的,都有点异乎寻常。”

沈全斌赞许地点头支持说:“小龙说得有道理,我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头。我们过去也办过不少案件,哪儿会有这么大的说情阵势?我估计啊,李局长和姜政委那儿的压力,也不会小。”

“是呵,没有人在背后组织煽动,肯定不会有这么集中的说情。治安大队里没有参加办案的警察,应该都已经有人找上了门。如果说我让大勇、小江和家里联系一下,肯定也会有不少的亲戚朋友在上门说情。”

“嗯,这倒是一个难题。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在用自己的基本素质来抵御人情、亲情和金钱的压力。如果一点不给面子,说不定就会给一些人的心中造成阴影。对我们以后的工作支持,也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小龙,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谷中天听两个部下这么一扯,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险恶之处。

“对手的这一着狠哦,是想让我们无立足之地呵。既然有这么多人都出来说情,我们也来一个顺应潮流,行不行啊?多多少少也要给人家一点面子吧。”

“这个面子怎么个给法,说具体一点。”谷中天有点不耐烦地问了起来。

“事实上,我们也不能抓这么多的人。在校学生就要以教育为主,要让他们回到学校去。还有一些没有什么大问题的社会青年,也应该要网开一面,让他们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如就来上一个借力打力。你要用说情压倒我,我就受你利用,被你所压服。呵呵。多放点人也有好处,有人帮着做事,也为我们多积点人缘。”

“小龙,你分析得对。是有人想让我们四面树敌,想让我们的后期工作举步维艰。行呵,缩小打击面,扩大教育面,本来就是公安工作的既定方针。就照你说的办,给我们那位对手一个面子吧。”龙若海说完自己的看法之后,谷中天就首肯了他的意见。

沈大队长是一边听,一边点头。感慨万端地说道:“小龙呵,你比大哥强多了。我只知dào

坚持原则,就没有想得到有人在背后作怪。更没有想到要用借力打力的方法。你这招一出呵,解决了好多矛盾。不但让我们内部好多人,感觉到好做人。也让社会上不少人,感觉到有面子。”

“大哥,还有一宗最大的好处,你没有说得到哩。”龙若海戏谑地开起了玩笑。

沈大队长没有好气的埋怨说:“还会有什么好处?不是都说到了嘛。快说,不要总是在卖关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重拳打黑(六)

龙若海要对一部分人放松处罚。并且说还有其他好处,谷支队长和老沈一时之间还就没有想到原因。就连刚刚赶到的‘小诸葛’也没有转得过弯子。

看到大家都在等待自己的答案,龙若海也不敢再吊胃口,赶忙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还有哇,就是乘机安排内线帮我们办事。要破获杀人灭口案件,就需yào

有人用灰色的面目帮我们做事。与其我们在外面苦苦求索,倒不如乘着说情风的机会,抓紧时间培养几个有用的眼线。”

“对,这是一个好机会。平时让这些小混混帮着做眼线,还不一定能真心帮着卖命。拣在这个时候出手,那就把主动权抓到了我们自己的手中。一边是监狱,一边是自由,还怕他们敢调皮?”谷中天听到龙若海的算盘,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精明。

“对,小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你想让我四边树敌,我就让你内部开花。看看到底是谁厉害!”沈大队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打算把大部分人都放掉。只要不是我说的那些首恶、骨干分子,不是有重大罪恶的人员,都可以放。从大道理上来说,教育从严,处理从宽,也是说得通的。从我们侦查案件的角度来看,放长线,钓大鱼,也是有道理的。”

看到谷支和沈大都认可了自己的意见,龙若海又把大家商定的办法,向郭副厅长和鲁局长进行了汇报。得到批准之后,他就将李小江找了过来。

龙若海知dào

,选择能够做眼线的对象,最好是交给这小子来办。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小江的人头熟,还又有那么一点鬼精灵。让他来和这些人打交道,更加容易接近。

这事如果让徐大勇来做的话,就会有点困难。那些小混混看到他那种不苟言笑的话,肯定是要躲避得远远的,不敢接近。当然,也就谈不上帮着打探信息和情报啦。

人尽其才,这才是真zhèng

的为官之道。龙若海得yì

的自我表扬了一句。

把这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以后,他才精神焕发地准时出现在大队周一的晨会上。

参加会议的中队领导,除了徐大勇在训liàn

基地办案外,其他的人是一个不缺,全部准时到了会议室。就连李小江也抽空代表禁毒中队参加了会议。行动中队则由小路作代表,列席会议。

让大家意wài

的情况,是冯秀丽也准时到达了会场。

不知是睡眠不好的原因,还是心情太差的因素,她的眼眶上多了两个大黑圈。远远一看,就象一只大熊猫似的。

她的脸色显得十分的憔悴。

装扮得也很朴素,没有涂脂抹粉,也没有打口红,更没有佩金戴银。说话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低调,唯恐xià

坏了别人一般。好象是一个胆小怯懦的小媳妇,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

熟悉她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面对这样一个女人,龙若海只是冷‘哼’了一声,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自觉。

对方有外遇,自己不好多加评说。在这种大气候下,有外遇、有情人已经成为一种时尚,也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千错万错,她不应该成为那些老板的代言人,更不应该成为那些人在警方的卧底。

当这个女人偷偷地拨出那个通风报信的电话时,就已经不能算是自己这个队伍里的人啦。因为她的做法,已经越过了底线,越过了作为警察的道德底线。

本来以为,她会感觉惭愧,会感觉内疚,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来上班。没有想到,她还会有脸来参加今天这个晨会。

世间之事,看来真的是无其不有哇。

还好,她到了会场之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一声不吭,没有一点过去那种耀武扬威的形态。

既然如此,龙若海也不想过分去为难对方。只要对方不主动挑事,自己也不想找麻烦。

不看僧面看佛面,戚长春的面子还是要照顾的。

开会前几分钟,冯秀丽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来电号码,就显得有着几分兴奋。刚才还是有点苍白的面庞,顿时增添了几份血色。立即站起身来,拿着手机跑出了会议室。

冯秀丽躲出去接了一会电话。时间不长,就赶在会议召开之前重新走进了会议室。

回来以后,注意观察的人就会发xiàn

,这个女人的气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那个趾高气扬的冯秀丽重新又回来啦。

神采飞扬,精神焕发,面庞上充满了兴奋的红晕。看人的目光,也恢复了过去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势。

对冯秀丽接电话之后的变化,龙若海和大多数人一样,一点不拉地全都看在眼中。只是他不愿意去多想,直接采取了一种无视的态度。事实摆在那儿,再跳又能跳多高。

他用目光对着赵有才示意了一下以后,就直接宣bù

晨会开始。

程序当然还是老样子,先由各个中队介shào

上周的工作情况。上周的工作还是不少的,就连列席会议的小路,都说了好大一会时间。

轮到管理中队时,本来以为冯秀丽会推辞不说话,或者是让副队长老董代表发言。冯秀丽不亏是冯秀丽,她还是让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大大地吃了一惊。

她先是有条不紊地介shào

了中队上周在夜总会、浴场整顿方面,所做的一些工作。并且用签订责任状和张贴宣传标语的具体数字,证实了自己的工作成果。

尽管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但表面工作还是做了不少。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工作,当然也就不会有人进行挑剔和指责。

接下来的介shào

,就有点骇人听闻哩。她竟然将整体扫黄成果,统统都划归到了自己的名下。

她理直气壮地介shào

说:“我们管理中队在上级领导的正确指挥下,对三家夜总会、两家浴场进行了突击检查。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辉煌成果。这些成绩,有目共睹,并且得到了市公安局领导的高度肯定。刚才戚局长专门打来电话,对我们所取得的成绩表示祝hè。”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还特意停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对面这个年轻的大队长。有炫耀,也有挑衅。

你杀了我一个‘回马枪’,又能怎么样?我就说是我自己的工作成果,让你气得吐血才好。

卑鄙,无耻,这是龙若海咬牙切齿想说的两个词语。

只是考lǜ

到特定的环境和自己的身份,方才用尽全身力qì

把话给咽了回去。冷静,冷静,他反复再三地在告诫自己。

龙若海记得这个女人刚到达会场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怯生生的神情。与此时相比,却是判若两人。那种不知‘羞耻’二字为何物的神态,重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在这期间,已经发生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因在哪里?就是刚才那个电话。肯定是有人在背后给她鼓了劲,打了气。如果一定要推理的话,那个人也不难猜测,非戚长春莫属。

对方在发言中,特意把戚长春的名字抬出来,就是明明白白的告sù

龙若海。做事要有分寸,我冯秀丽是有后台老板的。

看到龙若海有点冰冷的神情,冯队长是一脸得yì

的笑容。

她感觉到自己说得还不够,还要在对方的怒火上浇上一勺油才行。

接着,她又用逮捕、拘留和罚款的具体数据,来证实自己的丰功伟绩。这些数据都是十分准确、翔实,没有一点点差错。

原因无他,这些数据都是来自于分管法制工作的景少华。

不管是什么样的处罚,都要经过法制室这一关。景副局长要想知dào

这些数据,当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冯秀丽引用这些数据,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回报龙若海的一箭之仇。想用这个方法,来刺激年青的大队长。她要让龙若海失态,从而让自己找到借题发挥的缺口。

“姓冯的,亏你还有脸在这儿臭表功。是谁给老板打电话通风报信的?是谁让我们全大队的人白跑一趟,劳而无功的?我这一生看见过不要脸的人,就没有看到过你这样的女人。”

冯秀丽没有等到龙若海出面驳斥,却是等来了张大姐的迎头痛击。

张大姐是个好脾气的人,这一次也给气得够呛。更何况她又是尾随其后,亲耳听到对方在电话中,泄露警务机密的人。

如果冯秀丽一直保持那种小媳妇的样子,让人找到一种忏悔的感觉。张大姐也可能大发慈悲之心,不与之一般见识。

看到这个女人竟然这样不顾羞耻,颠倒黑白的在说话。她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平时总是好脾气的她,抢在龙若海前面开了炮。

“你,你敢骂我?”冯秀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站了起来。

在治安大队,乃至于在全公安局,从来都是只有她骂人的事,还就没有人敢骂过她。

张大姐这一突如其来的怒斥,让她有点找不到感觉了。停了好大一会以后,她才回过神来。知dào

这不是幻觉,真的是张大姐这个老好人骂了自己。

她怒瞪着双眼,恨不得将对方一口吃掉。

“哇——”冯秀丽先是一声大叫,然后就是嚎啕大哭。她一边哭,一边在偷眼看着大家的反应。

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要她的眼睛一红,就会有人上前哄着,劝着,唯恐把事情闹大。

今天却是一个反常。不管她哭叫的声音有多大,有多悲哀。周围这些人,全都成了冷血动物。一个也不肯上前劝解,只是用一种带有鄙夷的目光看着她。

哭着,哭着,当她看到实在是无人理睬和同情的时候,索性就朝着张大姐扑了过去。她想通过把事闹大的策略,为自己争取主动。

还算好,张大姐因为听到了那天晚上的通话内容,对这个女人就是十分的厌恶。所以在会前坐位子的时候,就没有坐到自己正常坐的地方,而是将位子挪到了内勤小全的身旁。

冯秀丽要想揪打到她,就要经过李小江和其他几个警察的身旁。当她象疯子一样扑过去时,也就毫无意wài

地被拦了下来。她只好站在那儿又哭又跳,口中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人。

面对这种无赖,还又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一时之间,大家还就没有什么好方法来加以对付。

第二百二十六章 重拳打黑(七)

“砰!”只听到一声震耳的声响。大家转头望去。发xiàn

是龙若海在发怒。他怒不可遏地砸了会议室里的桌面。

接着就是一声怒斥:“想干什么?想耍赖耍泼,给我滚回家去耍。这里是单位,是工作场所,不是你冯秀丽撒泼的地方。”

“她骂我,骂我不要脸。呜——你为什么不能帮我说句公道话?”

冯秀丽感觉到有点委屈。

一边哭泣,一边伤心地诉说着。她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尽柔弱地向年轻的大队长示弱,努力在显示自己可怜的一面。

“公道,你想要什么公道?你给那些老板通风报信的时候,想到公道吗?你收受老板的红包,大包大揽地保证没有问题时,你想到公道吗?你把别人的工作成果据为己有的时候,想到过公道吗?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沦落为那些不法商人的走狗,还要揪打别人,简直是无耻之极。”

龙若海本来并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从大局出发,他不想激怒戚长春。他想先让这件事冷处理一下,过上一段时间以后再说。等到风平Lang静以后由局里统一调度,将这个女人调离就行。

对这个女人上面那顶保护伞,龙若海还是有所顾忌的。这个时候抓破了脸,对自己目前所担负的工作任务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所以说,没有特殊情况,还是不要结这个怨为好。

可恨的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狂妄了一点。先前恬不知耻的将‘扫黄’的成果,归功于自己名下,就已经是让人忍无可忍。现在竟然发展到要揪打张大姐,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都无所表现的话,那又将何以面对信赖自己的部下。龙若海也是被人逼到了墙角,才不得不站出来应战。

戚局长呵戚局长,这可怪不得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的女人太不识相了一点。

“你也骂我?你不帮我主持公道?”

冯秀丽想不到龙若海会不给戚长春的面子,再看看四周也找不到支持者,只好哭着冲出了会议室。

“呜——我找李局长去,我饶不了你们。姓龙你,你给我记住你说的话。”

刚才她那么样自信,就是因为戚长春在电话中,给她打了气。说是已经和李照远打过了招呼,让她不要担心。小小的龙若海,不管做什么事,还是要给戚某人几份面子的。

没有想得到,这个姓龙的竟然真不给情人的面子,还在会议上对自己拍了桌子。现在事情弄得这个样子,自己当然只好去找李局长哭诉一番啦。

“不管她啦,我们继xù

开会。”

在冯秀丽冲出会议室之后,好多人都在用一种担心的眼光,看着龙若海。得罪了这个女人,会有很大麻烦的。这个年青的大队长,却没有放在心上,还是在若无其事的布置工作。

“前两天的工作,大家都很辛苦。在此,我对大家的奉献,表示衷心的感谢。在‘扫黄打黑’的工作中,我们在取得成果的同时,也给大家带来了许多精神上的压力。这个情况,你们不说我也知dào

。这就是社会现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

在场的人,突然听到龙大换了说话内容,感觉到有点奇怪。这种事儿,放到会议上来说,能有什么意义?

“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的人,有各式各样的关系找上门,也是很正常的事。在这里也给大家表个态。能放行的,我们也会放。实在不能放的,也请大家原谅和理解。”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劲头。

尽管没有人开口帮着说情,不等于在场人心中没有想法。没想到龙大抢先说出了大家的内心想法,在场的警察立即报之以热烈的掌声。

“看来我是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不然的话,掌声是不会来得这么热烈的哦。”

这话一说,场上的人顾不上再在领导面前保持矜持的面具,‘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具体怎么执行?我的看法是首恶必办,胁从减轻。对于那些头目,一个不放。参加过打砸抢的,致人伤残的,曾经有过犯罪前科的,都要追究刑事责任。”

“对,我们拥护。对于那些为恶社会的家伙,坚决不能放过。做好人不能无边。如果全部放宽处理的话,那我们就不要开展‘扫黑’行动啦。”张大姐立即表示赞同。

“对为非作歹的家伙放纵,就是对人民群众的不负责。”李小江也心领神会地表了态。

几个人这么一说,也就帮着龙若海对宽严尺度定下了调子。即使有人本来想为那些为首分子说情,也不好再开口了。

“至于那些学生和刚刚涉足社会,误入歧途的年青人,还是要网开一面的。是学生的,要以教育为主,要尽量让他们重新返回学校。是社会青年,也要落实帮zhù

教育的措施。做到有人管,有人查,有人教育。”

龙若海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再次响起了掌声。

在座的有不少人,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亲朋好友找上了门。只是因为大队长刚刚到位不久,弄不清性格如何。再加上这一次办案的阵势比较大,谁也不想被人误解为黑恶势力的‘保护伞’。

毕竟宁北的黑社会猖獗,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谁要是拣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zhù

说话,很容易碰到枪口上,做了出头鸟。被当作‘保护伞’处理,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真zhèng

的‘保护伞’是谁,大家是一清二楚。可是新来的大队长不知dào

呀。

如果让龙大产生了误会,那就是标准的别人偷牛我来摸桩。更何况大队长年轻气盛,正是要建功立业的时候。

万一龙若海来个铁面无私,不但是帮着别人顶了罪,还留得了一身的骂名,自己的脸面都要丢光。

大家正在担心无法对大队长启齿,毕竟这是不符合原则的事。却没想到,这个新领导会这么善解人意。没等到部下开口,就已经做出了承诺。

尽管这个承诺,无法能让所有的人都满yì

,但也让大部分的部下露出了笑容。

赵有才也是一脸的笑容,他在心中暗自佩服。这个大队长能做事,会做人呵。

这么多人来说情,换作个别的人就要头晕目眩,手足无措。从严处理要得罪太多的人,放宽尺度又会涉及到执法不严的问题。而他仅仅用了个分别对待,就化解了这一难题。

他更开心的事,就是自己那个便宜小舅子,也可以纳入了从宽处理的范围。今天晚上去王芳家过宿,把消息带过去,正好将那母女俩召到一起,再来玩上个一箭双雕。

“这次的‘扫黄打黑’,取得了很大的成果。下面的工作,就是要善始善终,要将这次的战果最大效益化。什么叫最大效益化?就是扩大震慑力,让一切违法犯罪分子害pà

。就是要让老百姓,对我们警察有信心,对zf有信心。”龙若海俊秀的脸庞上充满了自信。

“具体的做法,我来进行一下分工。赵大队长负责与政法委员会取得联系,落实星期五上午召开公捕大会上的各项事宜。”听到大队长的安排,赵有才是连连点头。

“张大姐的老公在教育局工作,就请你帮着联系一下。一是组织高中部的学生参加公捕大会,这也是一次很好的法制教育。二是落实一部分失学学生的返校读书的事。这是有利于社会稳定,长治久安的大事,一定不能马虎。”

“好,这是大好事。他们教育局也是责无旁贷,散会以后我就去联系。”张大姐毫不迟疑地接下了任务。

“其他的同志也有事做。我这儿有一份名单,你们分头到各个派出所去,帮着对那些想要释fàng

的社会年青,落实帮zhù

教育的措施。是谁找到你们来说情的,你们就让谁来承包教育工作的。呵呵,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龙若海笑着调侃了大家一句。

“不过分,不过分。这本来就是他们家长应该做的事哟。”面对年青大队长的打趣,坐在四周的警察齐声作出了回答。

这种笑话,大家当然乐意听,既是工作,也是人情。大队长这么一个分化瓦解,就让大家在法与情之间,找到了和谐之路。

龙若海在这边部署工作,冯秀丽则是在李局长的办公室,哭得如同是梨花带雨,呼天抢地。

“呜——我不过啦!那个杀千刀的龙若海,挑动全大队的人,对我进行围攻呵。呜,呜。他骂我不要脸,还侮蔑我是老板的卧底。呜——李局长,你可要帮我做主呀!”

对于这样的女人,李照远不是一般的厌烦。

明明是自己无法无天的瞎胡闹,还要信口雌黄的胡诌一通。不过,他也有点抱怨龙若海。你不是不知dào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货色,不是不知dào

她的背景,何必要招惹这个女人?

你那边火一发完就算了事,我这边对戚副局长怎么交待?好歹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呵。你隔着一大层还好说。我哩,我该如何解决这个麻烦?他很是苦恼的抓了抓头皮。

姜政委不是这样认为。通风报信是公安机关的大忌,轻者要予以纪律处分,重的则是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事实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放在那儿。

做出了这么犯忌讳的事,还要恶人先告状,这是什么道理?依着他的想法,就要轰出门去。不过他看到李局长那种为难的神情,也就没有轻举妄动。

看着这个平时那么不可一世的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坐在地上撒泼。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冯秀丽依然没有丢掉自己卖弄风骚的本色。胸前一对硕大的山峰,随着哭诉在掀起一阵阵的波涛。

刚刚转业的姜政委,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他感觉到头皮一阵阵的发麻,连忙将眼神移了开去。这可怎么办哩?劝了又不听,还又不能用手去拉。他只好把目光转到了李局长的身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扫黄余波

“老姜呵。我看这件事情好象有一点麻烦哦。如果再让冯秀丽同志回治安大队去上班,恐怕也有点不太妥当。不如换个环境吧,让她先到经济案件大队办公室去协助工作。你看行不行?”

看到姜政委的目光,李照远知dào

自己无法回避眼前的矛盾。

他灵机一动,就拉着搭档进了里间的休息室。

办公条件改善以后,不少领导的办公室里都增加了休息室。有床铺,也有卫生间,实在是为不少当官的‘性福’提供了便利条件。

到了休息室,李照远说出了这么一个方法。他也是想着法子在回避矛盾。

将这个女人从治安大队调出来,就可以避免再节外生枝。省得龙若海那小子总是不省心,让自己难以做人。

这样的做法,对戚长春也好交待。

按照道理来说,这一次的通风报信,性质十分严重。不管是从法律上,还是纪律条规上,都是应该要追究冯秀丽的责任。

我给足了你戚局长的面子。没有做其他处罚,只是换了个岗位而已。

依照姜政委那嫉恶如仇的军人性格,对李照远这种意见是大不以为然。这样的女人,放到任何一个部门都是一个祸害。最好的做法,就应该是赶出去,赶出公安机关去。

他刚从部队回来不久,对这些事情的处理,当然不好说太多自己的意见。虽然也感觉到局长这样做,似乎是有点在和稀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在没有大的分歧时,应该要以一把手的意见为准。姜政委立即表态说:“行,照你的意见办。”

表态以后,他又想到了眼前的麻烦。

他也不好明说,只得用嘴朝着坐在外间地上哭泣的女人努了一下,意思是问李局长,这个麻烦怎么处理?

李照远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处理这种事当然是手到擒拿。他将嘴一歪,就抢先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姜政委虽然不明其意,但也不笨。局长逃之夭夭,自己总不能留在这儿当替死鬼呀。

和这种妖媚的女人打交道,弄得不好会让自己也惹上一身腥哩。他二话不说,紧跟着李照远后面,目不斜视地也走出了办公室。

出门之后,他发xiàn

李照远也没有远去,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跟着进门之后,姜政委发xiàn

李照远在打电话。

“丁主任,你给我找几个女警察。帮我把那个冯秀丽给弄走。嗯,什么方法?具体方法我不管,只要能走人就行。什么,能不能动粗?你们女同志的事,我不管。”

李照远一个电话打到了信访室。他让丁主任去找几个女警察,帮着把这个女人给劝走了事。至于劝的方式,他是不想管啦。

“老姜呵,先坐下。抽支烟,别急,别急。”李照远反客为主,拿起姜政委桌子上的香烟发了起来。

接着又解释说:“男人做这种事,有力也用不上。更何况有人会怜香惜玉,出工不出力。女人就不同啦。有人说是同性相斥,这是有点道理的。”

李照远的话是有道理的。

冯秀丽的人缘本来就不好,在局里的女警察当中一直是很孤立的存zài

。再加上她依仗戚长春的权力作威作福,更是引起了公愤。

用女人来对付女人,倒也算得上是神来之笔。

听到李局长的号令,平时就看不惯冯秀丽的丁主任,当然是闻风而动。她立即召集了几个泼辣、有力的女警察,赶到了局长室。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时间不长,这帮‘娘子军’就将这个女人给赶出了局长室。

刚开始,冯秀丽还在寻死觅活的撒泼。她本来以为大家都是女人,平时说话做事都要让自己三分。那些大男人看到自己撒泼都要退避三舍,这些女人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却没想到丁主任不信这个邪。刚一进门,就拍了桌子。

口中喝骂道:“给我滚出去。再拖时间,我就给你两个大嘴巴子。你自己犯贱,连累我们做女人的都跟着你后面丢脸哩。”

“呜——”冯秀丽看到丁主任来势汹汹,吓得真的哭了起来。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骂过?

张大姐那么一点和风细雨的发飙,她都受不了,何谈丁主任这样的暴风骤雨。

“还没有动身吗?行!你揪头发,你撕耳朵。还有你,也别闲着。她不是说**大嘛,你就揪她的胸口。看她走不走?”

对她伤心的哭,丁主任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变本加厉的进行分工,要将这个女人拖出局长室。只是冯秀丽没有看得到,几个女警察一边在高声应答,一边在挤眉弄眼地做着鬼脸。

说来也怪,这么多人的劝说,都没有发挥作用。丁主任这么一喝骂,再加虚张声势的一分工,还就起了效果。

“呜——我走,我走。”冯秀丽听到丁主任要动真,连忙乖巧的爬了起身。人怕狠的,鬼怕恶的。这种人见人怕的女人,也怕比她更厉害的人。

冯秀丽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迅速地离开了局长室。看到这样一种结局,姜政委不得不佩服李局长的老辣。

李局长看到这个情景,苦笑着摇了摇头。这还算得上是警察吗?

好好的劝说没有效果,这样一番恶作剧的演戏,反而能起作用。难道这就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吗?这些也好,算是暂时把麻烦给推了出去。其他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此时头疼的人,并不是只有李照远一个人。当他暂时摆脱麻烦的时候,龙若海的大哥、县长况超群的头,已经疼得无以复加。

从道理上来说,小兄弟到宁北来任职,他应该要出面接风才是。正常做法是要安排一餐酒席,让相关大员陪客。既联络了弟兄之间的感情,也帮着龙若海撑了门面。

以后有了什么事,也好有个照料才是。他自己哩,也算是在当地警方有了自己的心腹之人。

只是因为过书记的原因,他一直没有主动约见这个小兄弟。本来以为龙若海遭贬而来,一定会急于攀附自己这棵大树。如果那样的话,自己还会感觉很为难。

实在不行的话,就顺势对他进行一番训诫。以免这小子再不知天高地厚,让自己受到池鱼之殃。

出乎意料的事,从到任之日起,龙若海就没有半点想攀附自己的意思。不但没有打过电话,即使和外人交谈中,也从未谈起过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这种做法,摆在明面上就是心高气傲。你做你的大官,我龙若海不想沾你况县长的光。

龙若海这样做,况超群虽然有点失落,却并不气恼。这样也好。你要玩清高,讲骨气,对我况某人来说,恰恰是正中下怀。

省得夹在中间为难,两面不好做人。既不得罪过文康,又对许鹏程说得过去。至于兄弟之情,也只是嘴上说说的事罢了。

就这样,龙若海到任半个月时间。这们一对曾经互相引为知己的弟兄,没有发生一星半点的往来。尽管如此,况超群对他的一举一动,都通过秘书小周掌握得清清楚楚。

龙若海不到一天功夫,就解决掉了两起疑难信访。事后听到小周绘声绘色的介shào

,况超群也是哑然失笑。

这个小兄弟,确实不是平庸之辈。外省的刑侦局长,都能当他为小兄弟。交游之广阔,可见一斑。对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施计,也足证他的头脑之灵活。

这个时候,他也有点质疑自己的做法。

这个小兄弟,绝对是人中之龙凤,绝对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自己这样冷落他,是否合适?将来会不会后悔莫及?

想到最后,他觉得还是看一看再说。

当龙若海要拘留‘二狗子’的时候,况超群也有点紧张。担心这个小兄弟来上一个嫉恶如仇,不肯转变的话,那就真的是让自己不好做人喽。

却没有想得到,对方来了一个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但圆满解决了警察妈妈被打的事,还又没有发生正面冲突。

听到这样的结局,况超群不得不佩服龙若海的进退有度,分寸感掌握得特别的好。

加上徐大勇的事,这小子在短短时间内就收拢了人心。让一盘散沙的治安大队,重新拧成了一股绳。

正当况超群重新审视自己的做法,评判自己疏远小兄弟的得失时,龙若海又开始了对场所行业的整顿。

这一举措,让他感觉到有点坐立不安。

不长时间的接触,他已经知dào

龙若海是一个言不轻发的人。既然下决心要整顿,就肯定会要见到成果才行。

接下来,先是龙大队长打虎不成,反为笑料的突然检查。然后又是一个让所有人都笑不出声的‘回马枪’,接着就是让全城为之震动的大搜捕。

从社会治安的角度上来说,龙若海的举措无可非议。

况超群也在暗自佩服自己这个小兄弟,做起事来有板有眼。才来了半个月时间,就解决了这么一个老百姓怨声载道的大问题。

但随着战果的逐步深入,他渐渐开始感觉头疼。

先是交通局的一名副局长,在浴场的床上被警察抓了个现行。

如果是其他的干部,倒也就罢啦。偏偏这个副局长正在为提拔当一把手的事情,和自己走得很近。送来的礼金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自己很难袖手旁观。

就在他犹豫不决,考lǜ

用什么方法和龙若海见面,让小兄弟放一马的时候,全城‘扫黑’又出了成果。

这更是让他头疼。

两个帮派,各有后台。一个是自己的大施主,不想捅这个马蜂窝。还有一个是大有来头,自己根本不敢碰。

到了这时,他才发xiàn

‘豪门会所’的裘一飞出了大事。不但是会所被查封,就连人也已经成了龙若海的阶下之囚。

这可是要命的大麻烦哩!龙若海呵龙若海,你到宁北来究竟是想干什么呵?难道你不知dào

会所背后老板的实力吗?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扫黄余波(二)

别家查出问题的老板。都已经取保候审。唯独裘老板是一个例外。

他没有能够享shòu

到这样的待遇,直接就被投入了牢狱。理由就是保外就医期间,再犯新罪。应当合并执行,从严惩处。

况超群在暗暗叫苦,在头晕目眩,在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dào

打了孩子,大人肯定会要出面找回场子。如果那个红色后代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将如何面对?

此时的他,恨不得咬龙若海几口肉才是。

该来的还是要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当他在办公室筹措对策的时候,有人找上了门。此人他并不陌生,那就是‘豪门会所’的真zhèng

老板朱定军。

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青年人,直接闯进况县长的办公室。秘书小周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连忙上前阻拦。

对方长相也算得上白白净净,斯斯文文。只是满脸全是倨傲之气,眼中也写满‘骄横’二字。一看这个样子,就知dào

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他不清楚来者的身份,只是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说得出话来。

对方也不理他,直接就闯进了办公室。小周没有听到况超群斥责,反而是连声让自己帮着倒开水。进门一看,那人斜坐在况超群对面的沙发上。

“况县长,这事玩得太不漂亮了吧。在你这一方的土地上,让我朱某人丢这么大的场子。如果传到京城去,我就要蒙着脸在大街上跑啦。你说,这事应该怎么解决?如果你说不好解决的话,我掉头就走人,绝对不给你再找麻烦。”

朱定军嘴上说着话,眼睛连看都没有看况超群一下。

他还是习惯性的动作。一只手挟着支‘熊猫’香烟,一手玩弄着掌中的纯金郎生打火机。

“朱少爷,有话好好说,有事我们慢慢商量。说实话,我们也没有想得到,会出这么个事。淮东那边新调来了个治安大队长,就是当初办‘豪门会所’案件的龙若海。他因为打了过书记的公子,才被贬到这儿来的。”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什么兄弟之谊都是空话。为了保护自己,况超群迫不及待地就将龙若海给抛了出去。

朱定军一听到龙若海的名字,将手中的纯金郎生打火机,往沙发把手上一拍。口中骂道:“他娘的,又是这个龙若海,在坏老子的事。况大哥,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把这小子放过去。我要剥他的皮,让他当不成警察。”

听到办公室里歇斯底里的怒火,秘书小周也有点不寒而栗。他在为龙若海担忧。

这个年青人看来很有来头。连况超群在他面前,都显得有点唯唯诺诺。照这个样子,那个做事大刀阔斧、不恂私情的年青人,前程不可乐观。

况超群一听对方的要求,面露难色的说道:“朱少爷,你看这样吧。我让他们把人先给你放回来,会所也赶快复业。至于对龙若海的处理嘛,那是他们警方的事。再说,他是淮东市公安局下派的干部,我说了也没有什么大用哟。”

况超群也是说的实话。平白无故的让他把一个治安大队长,赶出公安机关大门,确实有点难度。就算按照欲加其罪,何患无词的说法,也要找个罪名才行。

更何况,龙若海只是下派干部,就连工资关系都没有转过来。想要将人家脱掉警服,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况县长,我可是听说你和姓龙的是好兄弟哦。”

“朱少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再大的交情,也比不上你和我之间的交情呵。你说,是不是?”

“哼,算你识相。如果我发xiàn

你在这中间帮着捣鬼的话,可别怪我姓朱的不留情。”

“放心,你朱少爷放一百个心。不管在什么时候,我况超群都会和你站在一起。”

“算啦,算啦。到了你们基层,做起事来确实是麻烦。一点也不干脆利落,没有一点儿魄力。好吧,你先抓紧落实能做到的事。剩下的事,我到市里去找过文康和许鹏程。”朱定军两眼朝天,有点不满地给自己点燃了香烟。

面对朱定军这样的怒火,当年的向侃和许鹏程也没有办法。时到今日,况超群同样也没有办法。

他只能陪着笑脸打着呵呵。越是这样,他越是在埋怨龙若海这个昔日的小兄弟。

平平安安的日子不过,黄金大道不走,却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打什么‘过衙内’?毁了自己的前程不谈,到了基层又不安分。惹上了太子爷,还给我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

他越想越气。自己当一任县长,只求一个风平Lang静就行。到了年底,就能实现平稳过渡,顺利地接上扬书记的位置。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龙若海给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大麻烦。

再看到一脸不豫的朱少爷,他清楚得很,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和交待,是很难让对方满yì

的。最简单的做法,就是让警方放人和同意会所开业。

况超群当即抓起了话筒。拨通电话之后,略带矜持的说道:“是公安局吗?我是况超群。”

“况县长,你好。我是李照远,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李照远正和谷中天、龙若海等一帮人,在训liàn

基地研究案件。听到是况超群的声音,他的感觉就十分不好。

况县长拣在‘扫黄打黑’之后的今天,突然给自己来电话。恐怕也是夜猫子进宅——没安好心的多。他心中尽管在不停地嘀咕,嘴头上还是很客气的进行了回答。

自己到宁北任职之后,这位况县长对自己就一直是很不给面子。不要说没有戚长春在职时的那样亲密无间,就连电话也没有给自己打过一次。有事找自己,也都是通过那个袁主任中转下达指令。

平时碰上了面,也是不哼不哈地随便应付一下。他也曾经检讨过自己到任后的言行,始终没有找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有人说是况县长对市局警方打压戚长春不满yì

,才把火气撒到了李照远的身上。李局想来想去,恐怕也只有这一点理由才算能靠上一点谱。

“哦,没有什么大事。你们最近搞的那个什么‘扫黄打黑’行动,嗯,搞得不错嘛。影响很大,效果也不错。我代表县委、县zf,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老李呵,你可要把我们的意思,传达到每个警察哦。”

“谢谢况县长,谢谢县委、县zf领导,谢谢你们对我们公安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我们将立即把领导的指示,传达到每个警察。让大家振奋精神,鼓起勇气,争取更大的胜利。用实jì

行动,回报领导的关心和支持。”

两个人就这样说话,你来我去的进行了一番官样文章交流。说来说去,都是一些没有营养的官场话。把个本来很好奇的‘小诸葛’,听得直打呵欠,昏昏欲睡。

大家都是官场老手,就这么不淡不咸地扯了一会。一方在等待对方识相,主动把话题引出来。另一方是不见鬼子不挂弦,就是不搭腔。

双方就象是两股道路上跑的车,就是不肯交叉。

面对这种不上路的部下,况县长也没有好的办法。尽管火气很大,也只能就这样陪着打太极拳。看到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朱定军,他突然想到了借口。

况超群到底是官场老手。通话要结束的时候,他佯着突然想起的样子,开口说道:“哦,老李呵,有个事情要给你说一下。那个‘豪门会所’嘛,是我从京城招商引资招回来的项目。这个企业,涉及到老一辈革mìng

家的子孙后代,我们要谨慎处理哩。”

“哦,原来老板是领导干部的子女?怪不得有这么大的场子。啧,他们怎么会选这么个行业的哩?里面都是一些污七八糟的事和人。”

“话可不能这么说的唷。经济建设也需yào

娱乐活动,你说是不是?总不能让外地客商,一到天黑就上床睡觉吧。我看,那个会所还是很不错的嘛,一直都是在守法经营。这也是为经济建设服wù

的一种形式。你们不能总是戴‘有色眼镜’,要正确看待新生事物才是哦。”

“那是,那是。我们的政治水平不高,还要加强学习才是。”李照远眯着眼睛在听,况超群的话让他哑然失笑。‘豪门会所’的事,哄得了别人,可哄不了他。

当时为了那个宁小琴在zf楼上闹着要自杀的事,他是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只是因为人家对治安部门的不信任,才让案件的办理移交给了刑警支队。

现场上,自己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既为当事人对自己的部下不信任,感觉到十分难堪。又为丢掉了一个烫手山竽,而暗自感觉高兴。

后来鲁光淦将会所的善后处理,及时移交给自己的时候,部下还评价说刑警支队做事上规矩,没有越权。

很快,自己就知dào

出了问题。

到了当天下午,市委向书记的电话,直接打到了治安支队,让自己立即对‘豪门会所’的重新营业开放绿灯。到了这时,他才发xiàn

刑警支队的匆忙结案,其中也有猫腻。

只是自己吃了苦头也没法说。没有能力抗拒市委书记的命令,只得按照指令执行。什么好处都没有落得到,反而让自己担上了一个与**场所相互勾结的骂名。

李照远认为,况超群在电话中说了这么多的话,基本上都是废话。只是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那就是这家‘豪门会所’的背景,确实是很有来头。

否则的话,当初向侃也不会为之出面说情。更不会在自己即将升迁到省委组织部长的时候,还要为一个藏污纳垢的场所出面打招呼。他不但是出了面,而且是有点不顾形象的表示关切。

那就说明,‘豪门会所’的背景,不是一般的简单。还有,那个裘一飞判的是十年有期徒刑。只执行了一年多一点时间,就能保外就医,这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事。

这一点,在抓到裘一飞的时候,李照远就和谷中天一帮人讨论过。大家知dào

在‘豪门会所’和裘一飞的处置上,会有麻烦。也在如何处置的问题上,形成了共识。

只是没有想到,第一波的来势就会这么猛。对方直接就请动了在宁北几乎能一手遮天的况超群。李照远一边嘴上在打着哈哈,一边皱着眉头在思考着况超群会如何对自己下令。

第二百二十九章 扫黄余波(三)

况超群听到李照远的说话态度很谦恭。当然是十分的高兴。只有在对方听话的情况下,自己下面的话才好说。

当即表扬说:“这就对啦。不管是哪个部门,都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政治意识,绝对不能强调本部门的特殊性。”

“是的,是的。我们公安机关要在地方党委、zf的领导下开展工作。”在这一瞬间,李照远想到了以往的许多事情。想归想,嘴上还是很乖巧地在回话。

“这样吧,你们抓紧时间把裘老板给放出来。一视同仁嘛,也来个取保候审就行。让人家早点开门营业,罚点款就算啦。就这样说定了吧,抓紧时间落实。我也好早点给人家有个答复。”

“县长的指示,我们公安局当然会立即执行。‘豪门会所’开业的事情好办,只要达到整改的要求,我们就会立即放行。至于那个裘一飞的事,恐怕就有点麻烦喽。”

“会有什么麻烦?再大的麻烦也要想办法克服。同志哥,经济建设永远是第一位的事。这一点请你记住,绝对不能允许有任何动摇。”

电话中,听到李照远有为难的语气。况超群当然感觉到不悦,说话之中也就多了几份威严的腔调。

“况县长,你可能不知dào

具体情况。那人是保外就医的罪犯,又是市局直接抓捕的犯人。不管是从哪个角度来说,我也没有办法放人呵。”

李照远不想直接得罪人,干脆就把皮球踢给了市局。这话一说,把接电话的况超群气得直翻白眼。

这个下派来的李照远,也不是个玩艺儿。

让他放人,他却给我踢起了皮球。不过况超群也不好发火。人确实是市局来的刑警和特警抓的,也怪不得李照远。

人家这个皮球,踢得在理呵。

搁下电话的况超群,有点无言。他不知dào

如何对眼前这个恶客有所交待。

还好朱定军倒也不为已甚,反倒是理解的说道:“行,我也不为难你。市里面的事,我去找许市长和过书记。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你和扬书记吃饭。地点嘛,就放在‘豪门会所’。你们不会不赏光吧?”

听朱少爷这么一说,况超群刚开始还蛮轻松。对方没有象过去那样不依不饶地难缠,而是很大方地放了自己一马。

只是当他听朱定军说到吃饭的事,脸又苦了起来。

这哪儿是吃饭,纯粹是把自己和扬书记绑到会所这条船上,向警方示威呵。

李照远放下电话以后,苦笑着和谷中天打招呼说道:“老谷呵,你别怪我把事推到你的头上。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这样做的。不然的话,麻烦更大。又要说我不服从地方党委、zf的领导啦。到了年底,各种经费支出又有麻烦。”

“这没有什么。反正我谷中天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多一个人骂也没有什么,我又不在况县长的下面讨生活。不过我倒是担心呵,我们老鲁的日子不好过呵。如果真的是京城那些有来头的人,压力一定不会小的呀。”谷中天看问题很准,一眼就看出了关键所在。

‘小诸葛’不以为意的笑道:“有来头又能怎么样?那个裘一飞不还是照样被我们送到了法庭上。人在我们手里,他还能来抢人吗?我倒要试试看,‘豪门会所’能不能大得过法律!”

“我看这事不容乐观。”老成持重的王大为,对事情的前景并不看好。

他犹豫了一下继xù

说道:“我估计呵,这才是打头阵的人。第一波的人,就有这样的身份。后面来的人,估计来头更大,压力更大。真zhèng

要面对压力的人,除了鲁局之外,接下来的人,恐怕就是小龙啦。”

“嗯,这话有道理。老鲁那边是无法避让的,肯定会有压力。老李这边,能答yīng

的已经答yīng

,不能答yīng

的也已经推开。人家不会找我和老柳,都知dào

是倔老头,不好说话。剩下来的人,就是小龙啦。”谷中天对王大为的判断,持赞同意见。

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想听听他是什么意见。对可能要到来的压力,龙若海在听到是况超群的电话时,就已经有所预感。自己到宁北上任以后,就发xiàn

这位老大哥在刻意地与自己拉开距离。

刚开始还感觉有点奇怪,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后来有人在无意中提到了自己与过少兵的冲突,方才明悟过来。

况超群显然是不想为了自己这个遭贬的小兄弟,从而得罪过文康。难怪岳父特意提到说到,‘朋友也是会变的’。

这位况县长,就属于是那种会变的朋友。话又说回来,既然变了以后,当然就算不上是什么朋友了。最多也就是在表面上,还保持着一种朋友的名义吧。

既然如此,龙若海也不愿意去乞求这种友情。

他也属于是一种傲气的男人,绝对不屑于低头去上门攀龙附凤。这也就是他到任半月之久,没有主动和况超群联系的原因所在。

在他看来,这种情谊已经褪了色。既然不可为,也就不要刻意去修补。

看到大家都在注视自己,他轻松写意的笑了一笑。淡淡地说道:“我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裘一飞吗?京城那边的人我也认识几个。那个群体中,可能有人会仗势欺人,但也不是个个如此。”

“是吗?大哥,你还认识红色家族的人?说说看,那些人是什么样的人?”‘小诸葛’一听龙若海认识这样的人,顿时就象打了鸡血一般来了兴趣。

“要有,也只是个别现象。不要听外边传得厉害,人家也不会瞎来的。”龙若海没有理他,继xù

沿着自己的思路说话。

“说不定呵,有些事只是下面的人,狐假虎威惹出来的麻烦。更何况这种涉及**的事,并没有多大光彩。他们总是要讲道理吧,闹出事来对他们也不好。真zhèng

红色家族的人,我看是不会出面来搅和这件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想想也有道理,确实没有必要自乱阵脚。

谷中天把手一挥,爽朗的说道:“小龙说得没有错,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不能听到一点风声,我们就什么也不做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罢。”

听老谷这么一说,大家也算是放了心。众人散去,各做各的事。一个下午,都是这么风平Lang静的过去了。

没有一个电话,也没有一个人上门。

到了傍晚,突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随后就是电闪雷鸣。

沈全斌看了看天,说道:“恐怕要有一场暴雨要下。”

“我看呵,最多就是一点大风,雨是下不下来的。”龙若海有点不以为然。

许鹏程的办公室里,朱定军是眼睛看着天花板,大腿翘在二腿上,口中喷着烟圈。

他不说话,只是在等许市长的反映。

这个时候的许市长,一点也找不到书记生病后,受命代理主持工作时的兴奋与快乐。

这一次不比上一次。

那次有向侃顶在前面。反正好处也没有自己的份,也找不到自己的头上。自己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做。只要跟在后面打哈哈就行。

这一次,自己处于最前沿。无处可退,也无法避让。龙若海呵龙若海,你怎么给我添了这么大的一个麻烦。

“朱少爷,你说的这个事儿嘛,我来协调,一定会协调的。至于处理人的事,确实是有点麻烦。人家好端端的,又没有出什么差错,也不能就这么乱下指令吧。咳咳,你说是吧?”许鹏程在陪着笑脸,打着哈哈。

朱定军傲慢得很。

身体稍许坐正了一下,用略带锐利的眼神盯住许市长看了几眼。他这种眼神,就连许鹏程这种久经考验的老官场,也感觉到浑身的不自在。

随后,朱少爷又刻薄地说道:“许市长,你是要有大任的人。不会连起码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吧?不就是你儿子的一个同学嘛,你都舍不得放qì

!难怪你要当书记哦。佩服,佩服。”

“朱老弟,话可不是你这么说哟。那小子是我儿子的同学不错,可跟我们许家没有什么瓜葛哦。你可不能一篙子打翻一船人哩。这个事情,我可以立即打电话给他们鲁局长,具体效果我可不敢担保的。人家是双管单位,不是我们一家说了就管用的。”

许鹏程知dào

这样的解释,无法让对方满yì

。索性又加上一句说:“再说,那个龙若海,在上面有人哦。省厅的郭厅长,就是他的师傅。我看电话打了之后,有没有作用,也是很玄乎的事。”

许鹏程不慌不忙地进行着解释。他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压力给转移了出去。

你朱定军真有本领,先将那个郭飞扬给拿下再说。如果说对付不了老郭,也就不要在我面前耍威风喽。

过文康也不快乐。省里张副书记的秘书钱一飞,给他来了一个电话。说是京城有一个红色家族的子弟,在宁北碰到了麻烦。让他在可能的范围里,帮着关心一下。

朱定军上次到淮东的时候,没有和过文康打过照面。所以,上次‘豪门会所’出事的事,过副书记虽然也有耳闻,却不知dào

事情的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接到钱秘书的电话以后,他本来以为只是小事一桩,却没有想到会涉及到了警方。

自己和警方的关系不睦,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事实。

上次儿子被打的事,鲁光淦的态度很差,坚持不肯处理那个龙若海。虽然到了最后,对方还是作了让步,将那小子贬到了基层。但自己对警方的感觉还是很差。

偏偏这件事,还又落在了那个姓龙的手上,这让自己怎么说话?说了话又能管什么用?

第二百三十章 扫黄余波(四)

“过书记。你能忍得下儿子被打的气。我朱某人是没有法子忍得下这口气的。不就是一个小警察嘛,让他滚蛋算什么大事。你给我一个准信,想不想对这小子下手?想的话,我们就联手整他一回。我就不相信,凭我们这些人的实力,还能整不了这小子?”

朱定军从许鹏程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就到了过文康的家中。

别看这小子在京城给乔家兄弟敬酒时,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在县市级干部面前,说话的态度倒是骄横得很。

过文康有点迟疑不决。

他不知dào

眼前这个年青人到底有多大的实力。毕竟这种牵涉面比较广的事情,不是嘴上说说就行。就在这时候,老婆在他的背后推了一把。

过文康的老婆,对龙若海的那个恨,就是掏尽三江水也无法写得清楚。此时听得有人要联手报复那个臭小子,哪儿会有不愿意之理。看到老公还有点犹疑,连忙跑出来推了过文康一掌。

“哈哈。行,不把这小子送到牢房里去,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去。既然你朱少爷说了话,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有道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我可不做这个君子。今年年底前,一定要把这小子拿下来。”过文康下定了决心。

见到过书记点了头,朱定军十分嚣张的扬言道:“行,过书记说话爽快。我今年下半年,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等着看这小子的下场。不让他身败名裂,都不能让我解恨。”

接下来,他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不要太拘泥什么证据的事。欲加其罪,何患无辞?你儿子要玩人家的女人,不还是将人家贬了下去吗?这个世界只讲实力,不讲道理的。没有证据,可以搜集,可以创造嘛。”

对朱定军这么无所忌惮的说话,就连过文康都有点咋舌。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呀。

许鹏程和过文康,这么一对冤家对头,在不同的时间里,相继接待了朱少爷。好不容易才送走了这位得罪不起的世家子弟,两个人都进入了沉思。

攀上这么一棵大树,对于自己在市委书记一职的竞争中,肯定会有不言而喻的重大作用。对这一点,两人都有共识。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能够让朱少爷满yì



立即释fàng

裘一飞,还有点情理可说。处理龙若海,就有点蛮不讲理啦。面对朱定军提出的要求,两个人作出了不同的选择。许鹏程打起了太极拳,过文康则和他达成了联手协议。

当天傍晚,龙若海一行人正聚集在训liàn

基地食堂打‘八十分’,等待就餐。大家都认为,上午况超群电话打招呼的事,到现在没有后续动作,基本可以解除警报哩。

就在这时,一道接一道的消息了过来。

先是‘豪门会所’重新开了业。

什么整改措施也没有做,放了一通爆竹就直接开始接待客人。这种做法,典型的是一种对警方的藐视。就在李照远和龙若海等人研究对策的时候,又传来了新的消息。

当天晚上的第一批客人,就是县委书记扬帆和况超群。这种排场,等于是在示威。是在告sù

警方做事要小心点,我们有县委、县zf的支持。

“扬书记,请。况县长,这边请。”一身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结的朱定军,绅士风度般的迎接着宁北的两位最高领导。

今年已经57岁的扬帆并不显老。他面带微笑,颌首回应着朱定军的热情招呼。内心之中,他对今天的晚餐,却很不是一个滋味。

当况超群登门邀请的时候,他就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作为一个即将退居二线的领导干部,本来就对这种攀龙附凤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早个十年八年的话,倒也就罢啦。

到了如今这个年龄,再去看那些纨绔子弟的脸色,何苦来哉!

从会所的开张到经营,他都一直不加过问,就是这么一个道理。只是会所的餐饮确实搞得不错。偶尔在这儿和朋友小聚一下,感觉还是不错的。

今天这种吃饭,吃的不是饭,吃的是自己的脸面。是用自己这个位置和面子,来为刚刚因为卖yin**被查获的‘豪门会所’张目。传到老百姓耳朵之中,也不知会如何点评自己这个县委书记哩。

有了这样想法的扬帆,到了会所之后,始终保持沉默不语的状况。他不想让自己陷在这个地方。酒席进行到半途,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提前退了场。

况超群不是这样想。

他把这顿晚宴,作为另外一种形式的补偿。既然不能达成朱定军的愿望,给人家撑一下门面也是理所应当的事。他不但陪着吃了饭,还到显得有点冷落的舞厅里跳了一曲。

他这种自觉行动,赢得了朱定军的赞许。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允诺到京城为其引进几个身在要职的哥儿们。

对‘豪门会所’玩的这个小动作,谷中天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这种事对于他来说,纯属是一场闹剧。有了问题以后,你有再大的后台老板,我也要上门抓人。

作为在当地工作的李照远,就十分头疼啦。

毕竟他要在这一方土地上打拼。如果硬要和两个一把手对着干的话,前景肯定是不可乐观。顺着况县长的指挥棒转的话,自己的职业道德又不允许。

真的是左右为难呵,他只能是连连叹气不已。

时间不长,鲁光淦就打来了电话。

他也是头疼得很。

下午相继接到了市长许鹏程、副书记过文康的电话。

在市委书记病重不能视事的情况下,这两个人算得上就是淮东的最高权威人士。

刚一听他们说到‘豪门会所’的事,鲁局长就知dào

有了麻烦。上次查处‘豪门会所’的事,他一直是记忆犹新。能让向侃向书记亲自出马打电话,没有相当的来头是不可能的事。

这次许市长也打来了电话。

只是他和向书记一个德行,说话都是手抱琵琶半掩面,语焉不详。听得出来,这一次自己和部下们在无意之中又捅了一个大娄子。

鲁光淦也想知dào

,到底是什么样的来头?能让这么多的市领导帮作跑腿。

许鹏程说话含糊其辞,不但没有透露底细,也听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认真分析起来,倒也没有太多说情的成分,反而好象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

还好有个过文康,他知dào

自己和鲁光淦的关系,没有能够达到颐指气使的地步,也就实事求是地说出了朱定军的来历。

他这一说,让鲁光淦楞了半响。

本来他是绝对不愿意有人介入此事。到了这时,也不得不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

关于那些家族子弟飞扬跋扈的传说,确实是听到了不少。传闻毕竟是传闻,一直也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真的到了自己身边。

“小龙呵,这事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怎么办,你拿主张就行。我也知dào

,那个裘一飞不好放。这样吧,上面由我顶着,你那边也不要去刺激他们。我们只是破案,不要节外生枝。人家喊明了要把你赶出公安机关,你做事也要当心点。这些人做事是不择手段的。”

哦,朱定军,一个来自京城红色家族的子弟。

接完电话的龙若海,一直在重复着鲁局传递过来的信息。怎么头脑中对这个朱定军有印象的呢?应该没有打过交道呵。

上次办理‘豪门会所’案件时,当时的鲁支队长,也只是简单地下达命令,让自己提前结案。把场所的处理,迅速移交给治安部门,并没有说出其中的原因。

既然是这样,自己应该没有听到过这人的名字。可怎么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好象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哩!

他在尽lì

回忆的时候,寻呼机又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原来是许文杰这小子到了宁北,想要见一下自己。

老朋友见面,本来应该是很高兴的事。但这位许大少爷拣在这个时间来,再联系刚才鲁局的电话,龙若海的头脑中,就不能不多打上几个问号。

“大哥,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来说情打招呼的。只是受老爷子之命,给你传递一个信息。”被领到训liàn

基地附近饭店的许文杰,一进包厢就主动进行了自我解释。

情况确实是这样。许市长和鲁光淦通完电话以后,总是感觉到有点不踏实。

那个鲁光淦能为过文康儿子被打的事,对这孩子进行打压。难道就不能为朱少爷的事,牺牲龙若海的政治前途?

倒也不是许市长有多少仁慈之心。

灵敏的政治嗅觉,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潜力很大。骂了省厅副局长,安然无事;过家逼婚的时候,省纪委宋书记出面说话;出去破了一个案件,直接就参加了县处级的培训班,连跳了两级。

被过家打压得这个样子,换一个人不知会怎么样垂头丧气。这个年轻人却是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

没有很大的底蕴和潜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即使是心态再好,也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

鲁司令对这孩子在支撑,省厅的郭厅长也在为之助力。还有那个为他帮忙的宋书记,可不是一般的人。

他背后的乔家,在共和国的历史上,也是非同小可的存zài

。和几个顶尖家族之间,都有着亲密的关系。

自己有必要为了一个不知准确来历的纨绔子弟,伤害一个明显有着足够背景的年轻人吗?

所以说,许鹏程给鲁光淦的电话照打,同时又让儿子专程跑了一趟宁北。

表面上是把情况说清楚,以免年轻人吃亏。实jì

上是一种示好,预先押下了一注。从投资角度上来说,这也属于是风险投资,多少带有一点赌博性质。

许文杰把朱定军的来历,详细解说了一遍。

当他说到对方发狠的内容时,关切地劝说道:“小龙呵,对方是有来头的人。别说是你,就是我那个官场老油子的爸爸,也不敢与这些人硬碰。你要当点心才是。犯不着为了工作上的事,与这些人结怨。”

“文杰,帮我谢谢你爸爸。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在京城,我也有几个红色家族的朋友。真的有什么情况,他们一定会帮我的。”龙若海的说话很有信心。

他的沉着,不仅让许文杰放了心,更让许鹏程也放了心。他对自己的决策,感觉充满了信心。

事态真的会有这么乐观吗?谁也没有正确的答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公捕大会

许市长父子的这么一番好意。龙若海当然是十分感激的。

不管怎么说,人家在这种实力极为悬殊的情况下,还能想着自己,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有了这么一番提醒,自己多多少少的也要增强几分警惕才是。

红色家族,这倒是一个新鲜的课题。

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也接触了不少出身显赫的名门子弟。从自己的感觉来说,也和平常人差不多,会有各种类型的人出现。

有人会依仗家族的势力,为所欲为。有人会花天酒地,混吃等死,无所作为。也有人会由于起点线不同,更具有政治智慧和才学。

象乔家兄妹和李家弟兄,就是一些洁身自好的人。

还有一些人,虽然有点玩世不恭,但也是心有沟壑的人。他们即使玩弄权术做生意,也是做的大买卖,而不应该是这种在小县城做皮肉买卖的小儿科。

至于裘一飞的事,不管是否涉及到红色家族,他还是不准bèi

退让。如果在这个问题上让了步,对其他人的处理,自然也就要放宽尺度。自己在宁北的立足之战,也就等于是半途夭折。接下来的动作,当然也就无法开展。

朱定军的到来,虽然在领导层面上造成了一些思维混乱,并没有能够打乱龙若海的整体布局。

送走许文杰以后,他若无其事的继xù

着自己的各项计划。全大队乃至于全局,都在有条不紊地准bèi

公捕大会的召开。

当然,绝大多数人并不知dào

背后的这些风风雨雨。精明的人,从县里两个要人到‘豪门会所’就餐中,悟出了一些什么东西。

警方在扫黄,县委、县zf的领导,却在为被查处的对象撑腰。这种风向,让人难以判断。

因为推测的结果有点不可思议,谁也不谁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星期五上午,宁北县大剧场里,能容纳1300多人的观众席上座无虚席。前排就座的大部分人,是曾经参加过‘红枪会’、‘黑龙帮’的学生,还有社会上的无业青少年。

他们之中,就有龙若海到宁北报到上班那一天,在中巴车上碰到的丛金宝和小三子。由于网开一面,这一次算是让他们从法律的边缘线上跑了出去。

再让他们近距离的看一看,昔日的帮友,是怎样受到法律的严惩。对他们也是一次很好的警醒。这是龙若海的创意。说是能极度的震撼人心,也才能震慑住这些人脑海中的邪恶因子。

这么一种大起大落的经lì

,对他们的人生,永远都是难以忘怀的历程。其中肯定会有这么一些人,通过这样一番教育,从而迷途知返,走上人生的康庄大道。

公捕大会这玩意儿,用西方国家的观点,是侵犯**。照我们国家的实jì

情况来看,确实又很有效果。在一定程度上震慑了犯罪活动,让一些人有所警醒。所以说,无论什么事,都是有利有弊,不可一慨而论。

“把犯罪分子给我押上来。”

随着李照远一声洪亮的命令,武警战士和警察组成的两支队伍鱼贯而入。在他们的中间,都挟制着一个已经被剪了光头的罪犯。

几天之前,这些家伙还都生龙活虎的横行霸道于大街小巷。没有想到的是,就这么几天时间一过,居然都已经成了阶下囚。他们显得有点憔悴的面庞上,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随着李照远的宣bù

,一个接一个的罪犯,都被戴上了手铐。有的胆大的家伙,乘着捺印指纹的时候,偷偷朝观众席上打量了一眼。看到昔日的帮友也在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油然产生一种命苦的感觉。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傻,要那么卖命,要做那么多的坏事。

接在后面被宣bù

的对象,是坐在第一排的昔日帮众,这些都是属于边缘线的人物。当然,也有不少是看在方方面面说情的份儿上,才给宽大处理的人。

这些家伙一直是忐忑不安的坐在那儿,不知dào

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直到宣bù

结束以后,有的人依然痴在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会得到宽大处理。

在今天这个会场上,是李照远到宁北工作以后,最为扬眉吐气的一刻。他在内心暗自佩服龙若海这个小伙子,确实是真的有几把刷子。刚刚到任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把宁北给掀了个底朝天。

再用目光扫描了一下观众席,看到小伙子正端端正正的站在人行道上,一丝不苟的在那儿维护秩序。胜不骄,败不馁,难怪几个老家伙那么喜欢他。

接着李照远后面讲话的人,是县长况超群。这样的大会,过去也曾经召开过几次。但象今天这样的规模,一次抓上二十一人的公捕大会,况县长还真的没有碰到过。

他讲话的时候,也特别的精神,声音也特别的洪亮。让他满yì

的事情,是警方没有把裘一飞给押上台,应该是给了自己一个很大的面子。

看来,自己和扬书记到会所去赴宴,还是对这些警察有所震动的。有了好的开头,就不愁后面的问题解决。

讲话中,他对警方重拳出击,清除社会丑恶现象,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况超群很有一点口才,说得兴奋时索性脱开稿子,开始了即席演讲。

他要求警方要乘这次的东风,再接再厉,继xù

抓好‘严打’斗争。要给宁北人民一个安定祥和的工作、生活环境,要让社会风气得到极大的纯净,要让宁北的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文明建设同步飞跃。

此时的龙若海,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会前,他谢绝了坐上主席台的邀请。这点基本常识他还是懂得的。当工作取得成果以后,切切不可与领导抢镜头。再说,这种风光抢了以后,又有何益?除了让领导不开心以外,没有半点好处。

他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演讲,就联想到对方为裘一飞出面说情的事。

唉——他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政客的嘴脸吗?对有后台、有实力的人,要网开一面。对那些没脚蟹就要不断地‘严打’。

难怪有人说,法律是制订者制订出来,让执行者去执行的。对高高在上的制订者来说,则是完全的免疫。

他的人在会场执勤,思绪却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是他此时的状态。

感慨了一阵之后,他就把思维转到了这几天的较量之中。那个从未谋面的对手,真的好厉害。一招人海战术,就想将自己逼入绝地。看来这个毒枭,是一个具有高智商的罪犯。

说实话,这一招确实不是一般的厉害。应对不当,就会让自己陷入尴尬的状态。坚持原则吧,肯定会得罪好多好多的人,说不定还会造成众叛亲离的难堪局面。

放松执法,也容易贻人口实。可惜的是对手还是低估了自己,把自己当成了食古不化的迂腐之人。

想到这儿,他就感觉到一阵轻松。对方千算万算,就没有算到‘缩小打击面、扩大教育面’这一执法思想上来。算得上是百密一疏吧,给自己小胜了一场。

从会场上回到驻地之后,龙若海就发了个传呼给李小江。想询问他前几天部署的工作,已经落实到了什么程度?接到传呼之后,李小江立即就赶了过来。

他到了龙若海在训liàn

基地的临时办公室。刚一进门,就不迭地叫起苦来:“龙大呵,这次案件办结束以后,你可是一定要给我补发加班工资才行。这次是真的把我老人家给累坏了。”

“是吧?说说看,是什么理由要加发工资?”李小江平时从来闲不住的耍贫嘴。自从开始‘扫黄打黑’以后,也有好几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哩。好久听不到这个部下耍贫嘴,龙若海还真的有点不习惯。

“当然有啦。又是审查,又是后勤工作,还要帮你跑腿。再不给我加班费,我就要控告你虐待员工啦。”说实话,这段时间是把这小子给累得够呛。龙若海是抓总的,徐大勇又负责所有的材料把关。

这样一来,其他的工作,就都落到了李小江的身上。既要当攻坚克难的主审员,还要负责这么一大家的吃饱喝足,前后跑腿的事儿也是他负责。

“行呵,我给你发双份工资,你看怎么样?”龙若海注意到,就这么短短几天功夫,李小江原来是圆滚滚的脸庞,明显消瘦了不少。

开了一句玩笑以后,龙若海顺势问道:“说吧,我交给你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

“那还要说,一共选择了五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恐怕你要亲自出一下场才行。那两个家伙不太相信是真的放他们,说是想要见见你,有话要和你说。”

“是谁啊?”

“是你的老朋友哩。”

“老朋友?不会吧。我什么时候会在宁北有这么一种老朋友?”

李小江先是贫了一会嘴,然后才说清了事情的原委。这个所谓的老朋友,还就真的和龙若海有这么一点关系。原来是他报到那天,在中巴车上碰上的那两个小混混。到了此时,方才知dào

这两小子,一个叫丛金宝,一个叫小三子,大名叫王凡。

从李指导员的介shào

中得知,丛金宝这小子也是个苦人。幼失双亲,年老的外祖父卞大爷能把他养大,就已经很不容易的事了,当然顾不上对他的教育。

就这样,从小就流Lang街头,成了远近知名的小混混,被人称之为‘虫子’。不过这小子有个好处,从来不敢真的动手,也就是空架子一个。有了事也只是跟在后面瞎起哄,狐假虎威的多。那次在中巴车上,他也只是个纸老虎。光会喊打,不敢往前冲。

听到这儿,龙若海笑了起来。说道:“我说哩,怎么光喊,就是不开打。真的动了手,一下子就解决了,一点也没有找到感觉。还真是条‘虫子’哩。”

再一提到他在工商局当门卫的祖父,那就更是老熟人了。当初为了破获信用社的杀人抢劫案,还是那个叫卞长宁的大爷,帮着自己提供的线索哩。

丛金宝和王凡,想和龙若海说什么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乔迁新居

训liàn

基地的临时关押室内。丛金宝双手抱膝坐在地铺上发呆。

他对自己的被释fàng

,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别人都会有三朋四友出来帮忙说情,也会有亲戚出来帮着托关系,唯独自己是什么都没有。

所谓的朋友,就是胆子比自己还要小的‘小三子’。别说他自身也难保,就是得以脱身,也没有本领来打救自己。

至于那些亲戚,早就把自己给恨透了,更不会主动站出来帮自己说话。

外祖父这一辈子活得也不容易,退了休还在帮着人家看门。赚上一点钱,用以支助家中生活。要想让他出来求人,也是没门的事。老爷子能找得到谁来帮忙哩?

由于这么一想,公捕大会结束之后,他还是无法面对和理解眼前的事实。回到临时关押地以后,别的人都在收拾行李,他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坐着。

是警方在拿自己耍着玩,还是那个被自己在中巴车上挑衅的大队长,要加倍的惩罚自己?他无法确定。从他的常识来分析,应该是坏事多一点。

‘小三子’王凡也在犯楞。

父母亲都是城郊的农民,当然没有能力帮着找人。只有一个姐姐在卖水果,也是孤苦伶仃的人。姐夫死得早,还要保证小侄女的读书。哪能找到人帮自己哩?

道上有人传言,说是姐姐王芳成了赵有才的情妇。

这话他不相信。为这事,他还和人打过架。在王凡的心目中,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只是因为自己不学好,才让姐姐多流了不少眼泪。

如果是因为这种关系,让自己免于处理的话。王凡宁可把牢底坐穿。男子汉大丈夫,活得要有志气。怎么能让姐姐用身体来换取自己的自由!

“只要好好做人,不再沾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相信,你们也会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材。”龙若海给他俩倒了一杯茶,还给他们发了香烟。

当龙若海真的出现在他俩面前时,这两个家伙才真的相信了李小江的话。再听到这个大队长对自己的期望,就有点找不到南北方向了。

自打出生以来,被人打过,被人骂过,被人嘲笑过,就是没有受到人的尊重过。

这个新来的大队长是个好人。不仅给自己倒了茶,还给自己发了烟。并且让丛金宝回家以后,带信向外祖父问好。

人家说了,好好找份工作,靠自己的劳动养活自己。还说了,工作、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他,或者是找李指导员。

这些警察是些什么样的人呵,都是平时自己不敢靠到面前说话的大人物。今天不但放了自己,说话还都是这样中听。

丛金宝早就没有流泪的记忆了,但今天却象是关不住的阀门,泪水一个劲儿的往下直流。‘小三子’在家是打死也不伏贴的牛脾气,更是发誓要听龙若海的话。

就冲着人家不计较自己在中巴车上的冒犯,我也要好好的活出个人样来。李指导员交代的事,更是要好好卖命的做。

人家警察说了,真的立了大功,还会有奖励哩。我们也不贪图奖励不奖励的事,全当是报恩吧。

下午忙完丛金宝几个人做眼线的事,手上的工作,也算是暂时告一段落。该抓的抓了,该放的放了。剩下的工作,就是继xù

完成相关的法律程序。

这样一来,就不需yào

再加班加点的工作。当领导的,就是要有张有弛,不能把大家都累垮了。

因此,这边的工作一结束。龙若海就宣bù

放假休息两天时间,顿时赢得了一片叫好声。

人逢喜事精神爽。

假若碰上休息日,头脑中再有什么开心事,聚上几个好朋友,那这个周末一定是加倍的愉快。

此时的龙若海,就是这么个状况。

细心的人一看就知dào

。他们那个平时下班总不积极,说是在办公室和回宿舍一个样的大队长,今天有点不一样。刚刚宣bù

休息,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地,方向有点不对头。不是已经住了近一个月的局招待所,而是朝着城南的一个居民小区走去。

本来龙若海报到以后,正在放暑假的婵娟就可以一同前来陪伴。只是因为怀孕后的叶老师,不愿意在局里露面。龙哥到任这么久,她也迟迟没有肯到宁北来。

为了这个原因,龙若海这才拜托朋友帮忙。到了前天,才算是租好了房子。

租住的住宅,是一套60多个平方米的商品房。

主人在外边经商,本来是买给孩子读书用的。现在孩子考上大学走了,房子也就空了出来。房主是有钱人,房子装修得也不错。本来并不看重几个房租。如果不是朋友介shào

,还不想出租哩。

听说租好了房子,叶婵娟一早就赶了过来。帮zhù

打扫卫生,拾掇房间里面的铺设。

有了这个原因,龙若海当然是一下班,就要向自己租住的住宅赶去。不为其他,家中有人等着哩。

一进家门,就看到屋内已经有人在忙活。

除了婵娟之外,还有三个妇女在帮忙。铺床的铺床,扫地的扫地,抹桌的抹桌,忙得是有条不紊。

客厅沙发上,坐着三个大男人,正在吞云吐雾,国际国内的大发议论。谈论的内容,让人从外面一听,好象屋内是几个政治家在商讨国家大事。

龙若海的表哥石磊,考上初中以后,和两个同学相处得特别好。一个叫唐建军,一个叫沙怀中。

三个人除了吃饭、睡觉外,基本上就是形影不离,自称为‘桃园三结义’。后来又加上了一个老四龙若海,相处得当然也是十分融洽。

他们三人后来都当了兵。

从部队退伍回来以后,石磊进了纱厂,从一线工人干起,经lì

了班组长的职务,一直干到副厂长。企业倒闭以后,他带着一帮工人打江山,现在已经是一家私营纺织厂的董事长兼厂长。

唐建军直接回到乡下种田,但也干得是红红火火的。现在不但是老家唐东村的村主任兼党支部书记,还是县党代会的代表、唐东镇的副镇长。有名的旅游景点唐东乐园,也是他的产业。算得上是有钱也有名,名利双收的人哩。

三人之中,真zhèng

在政界吃饭的人,只有老三沙怀中。现在是县纪委的信访接待室副主任。只是听说混得不怎么样。现任的纪委书记顾中来,对他一直在施行打压政策。

龙若海上学以后,一直保持着与三个哥哥之间的联系。每次到宁北县来办案,四个人也总要抽个机会聚一聚。他们之间的关系,除了沈全斌外,知情的人不多。

这个房子的主人,就是沙怀中的亲戚。

今天一拿到钥匙,三对夫妇就张罗着上门来帮zhù

祝hè。

打扫卫生,整理床铺是女人的事。三个大老爷们,就在客厅里海阔天空地穷吹了起来。

石磊是个彪形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为人很是豪爽。虽说开了家纺织厂,手上也有两个小钱。说话做事还是原来那个样,没有一点暴发户身上的铜臭味。

看到龙若海进了门,几个人立即停住了口。石磊张口叫道:“兄弟,你这个主人做得不错哦。今天是周末,你也不知dào

早点回家帮帮忙?把客人丢在这儿不理不问的,自顾自的去上班。象话吗?”

“切,你算什么客人?也不知dào

脸红不脸红。”龙若海也不示弱,立即反唇相讥地回击了过去。

有点文弱的沙怀中和长得象个教书先生般的唐建军,站在边上也不作声,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弟兄俩拌嘴。

“一听就知dào

,是你们两个活宝在耍嘴皮子。”卧室中传出了一个高八度的喉咙。龙若海一听就知dào

这是大嫂的声音。

石大嫂体态丰腴,中气很足。再加上做过纺纱女工,可能是车间杂音大的缘故,说话必须要大声吼叫。久而久之,大嫂也就养成了大声说话的习惯。你要是让她咐耳说悄悄话,非让你的耳膜穿孔不可。

“我们这个老大呵,非得要大嫂收拾才行。不然的话,比谁都厉害。老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教书先生般的唐建军,借着大嫂发话的机会,趁势来了一个落井下石。

还没有等到老三沙怀中开口接话,石磊就抢着进行了反击。用手指着唐建军说道:“我说你这个老二,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可不道德哦。难道这就是整天修心念佛的人,应该说的话吗?我佛有灵,应当将这种人早点赶出佛门才是。”

唐建军发财之后,信上了佛教。逢庙必敬香,逢节必朝拜。给寺庙化缘的事,那是更不消一谈。

石磊对他的做法,大不以为然。说是有这么一些钱,不如多扶持一些孤寡老人和失学青年,多做一点修桥补路的事。

弟兄两个为这些事,总是争论不休。只要碰到一起,就要辩论个没完。

唐建军也有自己的说辞。信佛是自己的个人信仰,一心向善没有什么不好。再说,扶持贫穷、修桥补路的事,自己也没有少干。

今天找到了机会,两个人又打开了口水仗。龙若海和沙怀中也不介入,就站在一边看戏。

“好啦,好啦。你们象不象个孩子,吵起来就没有个完。怎么说?我们还是在这儿看你们表演,还是吃晚饭?”

一直等到房间收拾妥当以后,他俩的争辩还没有结束。还是石大嫂出面干预,才算是暂时休战。

接着,四对夫妇一起到饭店就餐。饭店是石磊预先订好的,龙若海有点不好意思。有点羞赧的说道:“今天我是主人,应当是我们请哥哥、嫂嫂吃饭才对。怎么能让大哥破费哩?”

这一下子被石磊逮到了理。

刚才看到龙若海站在旁边乘火打劫,他就感觉不爽。此时被他找到破绽,哪儿还会不借机报复一番。

第二百三十三章 乔迁新居(二)

石磊逮到反击的机会。当即用手中的筷子指着龙若海说道:“我给兄弟你说呵,要想当清官,在吃喝的问题上就不要和大哥客气。你拿的那几个工资,够你上几次饭店?今天在这儿说好啦,你有什么应酬,尽管记我的账。”

他转过头去,朝着在旁边看笑的沙怀中也来了一句。

“还有你,也是这样。只有不拿人的,不用人的,你们的腰板才能挺得直,话也才能说得响。”

“是呵,是呵。你们大家都要做清官,大哥大嫂脸上才有光哩。”石大嫂倒也是夫唱妇随,立即随声咐合了起来。一点也没有看到老公表态放血,而感觉到肉疼的表示。

“大哥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也算得上是个农民企业家吧,算上我一份,行不行?不能光让大哥一人在这儿逞能呀。”唐建军也接在后面表了态。

不过,他说得比较幽默,惹得桌上的人全都‘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几杯酒下肚,大家就开始天南地北的瞎扯一通。

由于仕途不畅,沙怀中在人面前总是一副沉默寡言、落落寡合的样子。此时也露出了原形,首先说了一个组织部门考察干部当中的笑话。

笑话说的是一个干部要被异地调动,当地的老百姓同声挽留。这件事,引起了组织部门的重视。总说这个人十分贪婪,但好象事实有误呵。贪官怎么会有这么多老百姓舍不得他走哩?领导下决心展开调查。

“你们猜,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沙怀中卖了个关子,说到半途就停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猜的,那个官是个清官呗。以前说不好,说人家贪,都是有人泼臭水的吧。”心直口快的大嫂抢先说了话。

唐建军不同意大嫂的意见,接口反驳道:“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是个清官,那就不是笑话啦。”

“你这人也真是的,说个笑话都要卖关子。”沙怀中的妻子对自己的老公开了火。

“就是,这些当官的说话就是不爽快。”石磊又乘机落井下石。

接下来,其他几个人也在发表不满。

在大家的炮轰之下,沙怀中不敢再拖延时间,赶快揭开了谜底。

原来是当地老百姓,已经被这个贪官糟蹋怕了,担心会再调来一个贪官。说是好不容易才将这个贪官喂饱了,与其再来一个饿虎,不如就养这一只罢吧。

毕竟是已经喂饱了的猪,胃口要小一点,多少也会少吃一点。起码来说,吃相也要好kàn

一些。众人没有象刚才那样轰然大笑,只是颇有同感地点点头。

“我说怀中呵,你也算是个有权人啦。是查干部的干部,是能管那些贪官污吏的人。你呀,看到这样的贪官,就不要留情。要把这些祸害老百姓的家伙,统统都给拿下才对。”石磊快人快语地劝说了一句。

“屁,我算个什么有权人!上面让查的干部,你才能去查。不让查的干部,哪怕问题再大,群众反映再强烈,也没有用的。你们不要把纪委看得有多伟大。这里面的人,也只能按照那些大官划的圈子去做文章。”

“三哥这话有道理。象我们局里有些人,问题明摆的放在那儿,有谁敢去查?人家上面有人给护着哩。”龙若海深有同感。

“他们能这样做,我们还不能说实话。我不就是说了两次真话,惹得我们那个自己屁股就不干净的当家人不高兴,才会象现在这样整天坐冷板凳吗?”沙怀中可能是郁积了不少的怨气,难得地发起了牢骚。

“喝酒,喝酒。不说这些官场的东西。”唐建军连忙扯开了话题。

大家也都知dào

沙怀中的状况不好,当然不会再说这些让他难受的话题。几个人就把精力放到了喝酒上。

几个大男人在一起,喝得当然很带劲。加上老婆也不好在别人面前扫自己男人的兴,没有一个说出不和谐的声音。

喝着,喝着,龙若海发xiàn

形势有点不对头。

三个哥哥有意无意地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几乎就是在搞轮番战啦。一会说祝hè自己乔迁之喜,一会又祝自己步步高升,后来又祝自己早得贵子。

来的都是客,当然要让客人喝得痛快。龙若海心里明白,嘴上还不好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应付三位哥哥的劝酒。

没多大一会儿,这个情形就被大嫂给发xiàn

了。

她立即仗义执言地站了出来:“我说你们哥儿三个,不应当这样整人的。人家小龙还没有孩子,酒要少喝。婵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做哥哥的就这么整人吗?”

转过身来,又对着龙若海说了起来:“小龙呵,不是我做嫂子的说你。婵娟没有怀孕之前,你不要抽香烟,酒也要少喝,要对下一代负责哩。你们都是文化人,这些知识要比我懂得多。”

大嫂一席话,说得婵娟红了脸皮,龙若海也只好乖乖地俯首帖耳,谁让大嫂是个这么实在的人呢!

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说出娟妹已经怀孕的事。不然的话,今天晚上的酒喝下去,谁也拦不住。自己肯定是直着进来,躺倒出去。

被石大嫂这么一拦,弟兄几个也不好再闹着让龙若海喝酒了。

唐建军眼睛珠子一转,拍了拍龙若海的肩头。“兄弟呵,你们这一次抓了不少卖yin**的人。找一个故事给我们讲一讲,行不行?我把条件说在前面,要有色还不能带脏字。”

条件提完以后,唐建军自己也笑了起来。让人讲**故事,还不准带‘脏’字。这不是存心刁难,又是什么呢?

要让说这些故事,龙若海肚子里还真有货。任意找出一件,都是让人捧腹大笑的话题。不过他不能说。涉及到当事人的面皮,万一传了出去,就会造成麻烦。

他这么一想,还就想到了‘小诸葛’讲的一个故事。

“本地的故事就不讲啦,让人家听到不好哩。万一闹出事来,就不好说啦。讲一个我在刑警支队工作时听到的故事。你们看行不行呵?”

“行呵,只要达到我的条件就行。”唐建军没有再加新的条件。

“小龙呵,你这二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他这个教书先生的样子,这一关不好过的哟。”石磊连忙提醒说。

“前年年底,我们谷支队长被提拔为正职支队长,成了副处级干部。我们几个人去帮老头子祝hè。队里的‘小诸葛’最调皮,借着谷支开心的机会,就和老头子开起了玩笑。”

石磊插嘴说道:“你们那个‘小诸葛’,我见到过。那可不是一般的调皮,也只有小龙你能降服得了他。”

“‘小诸葛’说是治安部门抓了一帮卖yin**,他去帮着进行审查。在审查一个卖yin的女人时,他问人家说,你是不是处女呵?”

“这不是说的废话吗?做那种生意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处女!”石大嫂快人快语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们这个警察有点犯傻了。”沙怀中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龙若海不加搭理,继xù

说道:“那个女人听到问话后,笑了一下问道‘你这个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哩?’‘小诸葛’就让她照实说。对方笑道:‘说我是处女吧,我是做的皮肉生意。说我不是处女吧,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生过孩子。这样吧,就算是个副处吧。’”

龙若海将故事讲完之后,一声不吭地吃起了菜。

在场的人一下子没有反应得过来,都楞在那儿。石大嫂更是开口问道:“好好的问处女的事,怎么会扯到什么副处的呢?”

她这么一问,反而点醒了在场的几个大男人。

石磊笑得直拍桌子,指着龙若海的鼻子笑骂道:“你们这些没上没下的东西,竟然把支队长比成了卖yin的女人。”

他说么把话一挑明,在场的人当然全都明白了过来。石大嫂把眼泪都笑了出来,婵娟和其他两个嫂子虽然是捂着嘴。看到她们那个身体乱颤的样子,就知dào

是在极力地忍住笑。

唐建军感慨万端地说道:“小龙呵,你们是碰上了一个好领导。能让你们开这种玩笑的支队长,对你们的好,那是肯定没有错的了。难怪你到了宁北,这个老爷子还要跑到这儿来帮你来撑门面。”

“那是当然。谷支队长对我的好,那是没有说的啦。我的工作,他当然会是全力以赴地帮着支持的。不信,你问婵娟就知dào

啦。”听到二哥说到谷中天,龙若海充满自信的一笑。

叶婵娟也连忙跟在后面点头,支持龙哥的意见。

“好了,好了。下面不准再说这种乱七八糟的笑话了。你是大哥,就不能带个好头吗?要说,就说一点正经的事。”石大嫂好不容易才停住了自己的笑。看到石磊又要撺掇着继xù

说这些故事,她知dào

叶婵娟脸嫩,连忙发话制止。

石磊听到老婆制止,立即又找到了一个话题。他转头朝着唐建军笑道:“建军呵,我们这些人中,就算是你见过大世面了。给我们说说,出国是个什么滋味?”

听了石磊的介shào

,龙若海才知dào

二哥前些日子开了一下洋荤。受乐园港方股东的邀请,逛了一趟香港、新加坡、马来西亚和泰国。

“有什么好说的呵,就那么屁大一点的地方,几步一跑就到了边。真的是弹丸之地呵,加起来没有我们一个省大。”唐建军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

看到大家不信的样子,他又接着说道:“再说语言又不通,说话又不懂。人家是咕噜,自己是扑通,人家是嘴动,咱们是头动。没有什么意思的,下次不管是谁再请我去,我都不去喽。”

大家一听,都乐了起来。什么咕噜、扑通,嘴动、头动的,不明白其中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三十四章 乔迁新居(三)

听到大家的提问。唐建军解释说:“外国人咕噜、咕噜的说个不停,自己只能回答说扑通、扑通,意思是说听不懂。外国人说个不停,当然是嘴在动啦。自己不会回答,只能摇头说是听不懂,那就是头动哩。”

这么一番解释下来,大家才算是弄了个明白,全都乐得哈哈大笑。

大家说笑了一阵,石磊又想到了新的话题。笑眯眯的问道:“小龙呵,你那个副大队长听不听话?如果不听话的呀,让你二哥去收拾他,保证会让你满yì

的。”

听石大哥这么说,龙若海感觉有点奇怪。

赶忙回答说:“你说的是我们赵大队长吧?这人挺好的,脾气不错。对我的工作很支持,象个老大哥似的。我在这儿工作,还就离不了他哩。咦,你们怎么会和他熟悉的呢?”

“哈哈,你不知dào

吧。他和我们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和你二哥处得最好。他那老婆还是我帮的忙哩。”

在石磊的介shào

和唐建军、沙怀中的补充下,龙若海才算是弄清了其中的原委。

赵有才在部队当兵时,喜欢到仓库主任家串门,经常眼明手快的帮着做一点家务事,很得主任一家人的好评。

一来二去的,他就和主任家的二姑娘对上了象。

只是主任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也没有办法。

这也难怪,一没文化,二没家财,三没实力,怎么会让主任瞧得上眼哩。

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找战友帮着想办法,出主意。也不知那个促狭的家伙出了个主意,让他先上车,后补票。弄他个木已成舟,不怕主任不松口。

看到女儿肚子被人搞大了,主任再不满yì

赵有才这个女婿,也没有办法。那时候没有如今这样开放。这事传出去的话,就是一道丑闻,只好捏着鼻子让他们成婚了事。

当然啦,水涨船高。主任再看不中他,也还是自家的女婿。

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只好多方求人,反正那时也不强求什么文凭,更不会要什么军校毕业生。在老丈人的帮zhù

下,让他混了个油料参谋,算是人财两得吧。

这些情况,龙若海过去也基本有所了解。只是从几个哥哥的介shào

中才知dào

,那个促狭的家伙竟然是大哥石磊。

二哥唐建军和三哥沙怀中的联合调侃,弄得大哥石磊满脸通红。不但龙若海是大吃一惊。连同桌子上的四位女士,也在用奇异的目光,反复打量着他。

谁也没有想得到,这个看样子十分豪爽的石大哥,竟然会有如此杰作。

“好哇,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手。老实交待,你上了多少姑娘的船?”石大嫂一点也不顾及石磊的面子,伸手就揪住了他的耳朵。

“轻点,轻点。给我留点面子呀,好不好?”被人揭穿底细的石磊,一边求饶,一边用手捂自己的耳朵。

他在气急败坏之下,也奋起反击说:“老二呀,你可别光顾着说我的故事。帮人家取名字的事,是你干的吧?那可是轰动整个部队的杰作哦。从‘有财’到‘有才’,只让人家换一个字就行。说得多好听呵。可怜的赵有才,还一直在感谢你这个大秀才。”

回过头来,他看到躲在一旁偷笑的沙怀中。不客气的指着他的脑袋说道:“还有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什么‘全国三大城市’的故事,让人家出了大丑还不知dào

。还说什么‘八里长街炮声隆’哩。你们说说,有说话这么损的人吗?”

听到他们这样相互揭短,石大嫂松开了揪石磊耳朵的手。警告的说道:“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警告你们,不要把小龙给带坏了。不然的话,我找你们三人算账。”

听石大嫂这么一说,三人又相互开起火来,指责对方最不是玩意。

看到唐建军朝自己开火,沙怀中抢先发难说:“哼,你还说我?赵有才后来那个账目出错,不就是二哥你和他倒卖油料惹的祸吗?”

“是呵,部队里的人都知dào

。你们俩是狼狈为奸,合穿一条裤子的人。没有你在里面帮着策划,人家老赵还是堂而皇之的军官哩。说不定呵,能弄上个营长、团长的干干呀。你呵,毁了人家的大好前程。”石磊跟在后面,不遗余力地进行嘲讽。

从他们相互的攻讦中,龙若海算是听了个明白。赵有才在部队犯错误,表面上说是油料账目出了差错,实jì

上是他倒卖油料露了马脚。

老丈人没有办法,只好用这个理由让他转业了事。只不过这个秘密,知dào

的人很少很少。

有关这个问题的档案,也由于老丈人的帮忙,都乘转业的间隙全部给抽掉了。回来以后,就被分到城东派出所当警察。

历史在这儿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差点成为军事法庭上的囚徒,却摇身一变成了衣锦还乡的执法者。

说到这儿的时候,唐建军有点不忿的说道:“那姓赵的不是个玩艺儿。从回来之后,就不认我们这些战友哩。谁让我是种田的农民哩!人家用不上,没有利用价值,当然是眼睛朝天看啦。”

“这话倒也是。别说你在农村,就我在城里做工人。路上碰到了,他也是眼睛朝天,没有一个好脸色。我们三个人呵,恐怕也只有老三能让他看得入眼哩。”石磊对唐建军的抱怨,表示了支持。

沙怀中立即进行了反驳。

不屑地说道:“他当普通警察时,看到我在纪委工作,倒是奉承得很。人家当了官,又和顾中来打得火热,哪儿还会再看得上小小的我。照我说呵,这人生了一对标准的势利眼。”

龙若海一想,这话说得对。不看其他,就说他对孙圣杰妈妈被打的处置,就确实显得很是势利。

唉,看懂一个人不容易哟。赵有才的表象之下,究竟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哩?

弟兄相聚,酒足饭饱。大家的谈兴也浓,算得上是一次开心的聚会。

那边的四个女士,也是自得其乐。她们也有自己的话题,根本不来关心几个男人在说些什么。用石大嫂的话说,那就是东席不管西席,各有各事。

就这么说说喝喝,谈谈笑笑。四家人一直玩到了十一点钟。如果不是石大嫂想到小俩口相会不容易,几个大男人估计能一直谈到天亮,也不会感觉到没有话题。

这边刚一送走客人,龙若海就急着将自己的脑袋,往婵娟的腹部蹭。说是想听听女儿在干什么,想和女儿说说话。听了龙哥这话,婵娟痴迷了。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有点迷茫起来。

龙哥在别人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管哪个人,提到自己的龙哥,都会夸上一声‘少年老成’。只有到了自己的面前,才会显露原形,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孩子。

看他现在这种颠狂的样子,那儿象个叱咤风云的警营豪杰。就象一个充满生涩的学生娃,一点也没有将为人父的成熟。婵娟甜蜜地笑啦。

她用手指点了点龙若海的鼻尖,戏谑地笑道:“龙哥,我可告sù

你哦。这一次来,你可要给我老实一点。知dào

吗!”

“知dào

,知dào

。我只看不吃,行吧。”龙若海连连点头,摆出了一副可怜相。

这点生理常识,他还是知dào

的。刚刚怀孕两、三个月,正是最要注意保养的时候。鱼水之欢的事,也只能放在心中想想,绝对不能付之于行动的哩。

“也不行。本来妈妈就不肯我来哩。说是怕路途颠簸,还说怕我们不知dào

轻重。后来还是祥云用她爸的车子送我来,才让妈妈松了口。”

刚刚怀孕的婵娟,脸上流露着一种初为人母的骄傲与圣洁。为了孩子的健康与安全,她是一点也不敢松口的。

她那嘴角轻抿,欲笑不笑的样子,更是让略带酒意的龙若海心痒难熬。刚一立起身来,他的嘴唇就迅速贴上了仰面相向的娟妹。一记长长的亲吻,一阵唇舌的纠缠交织,让两人都进入了迷离状态。

娟妹的胸罩轻轻地滑落到地上。胸前一对波涛汹涌的丰ru,脱离了衣衫的束缚,抖起了一阵绮丽的波澜。婵娟羞红了脸,娇羞地跺了跺脚。

龙若海不管不顾地俯下身子,埋首于对方那深深的ru沟之中。一种异样的女子体香沁人心脾,他贪婪地呼吸着。双臂用力,几乎要把对方融入自己体内。

深知轻重的小俩口,到了最后关头还是刹住了车。

越是这样,越是让龙若海感觉到激情难止。他恨恨地说道:“乖女儿呀,你出生以后,肯定是老爸的克星。还没有出生,就会破坏老爸的好事哩。”

龙若海这么一番装模作样的埋怨,当然是逗得叶婵娟‘格格’直笑。

一宵无话,难得给自己放假的龙若海,也算是偷了个懒。一直睡到早晨九点钟,还是不肯起床。不但自己不肯起床,连带着也不让婵娟起床。

他硬是把娟妹拥在怀中不肯放手。一会是亲吻,一会是抚摸,弄得娟妹气喘吁吁,满脸红晕。如果不是婵娟怕人笑话,硬把他赶起床,他还要再在床上躺上一会。

起床以后,站在床边的龙若海。看到婵娟那副海棠春睡的娇小模样,心中乐滋滋的。

一边洗漱,一边暗中思量。古人说得好,秀色可餐,确实是很有道理的哦。

他赶着忙上了一点早饭,服wù

着妻子吃了下去。婵娟笑着说道:“龙哥,你这样的服wù

,太早了一点了吧?”

“不早,一点也不早。让我先熟悉熟悉服wù

产妇的工作。到了要用的时候才能适应。否则的话,就会嫌晚啦。一切为女儿服wù

,一切为娟妹服wù

。这是我家当前的政治大局和中心任务。”龙若海腆着脸,说着让娟妹开心的话。

“你呀,现在也学会了贫嘴。说,今天有些什么安排?”开心的叶婵娟,用手指轻轻点了龙哥的额头一下。

“我今天没有其他安排,中心工作就是陪你游览宁北城。让你好好欣赏一下明清时代的建筑,还有这儿的风土人情。”

“哼,你别把大话说在前面。说不定呵,马上就会有电话来找你的。”叶婵娟听了龙哥的计划,当然很开心。难得的夫妻团圆,卿卿我我的Lang漫在一起,多好的机会。心中喜欢,嘴上还在调侃老公。

‘铃——铃——’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乔迁新居(四)

起床以后。小夫妻俩正在商量白天的安排。两个人之间的调侃还没有结束,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婵娟笑着做了一个鬼脸,一副‘我说得对吧’的神情,写到了脸上。

“龙大呀,搬了家也不告sù

我一声。还说我是校友哩,太不够意思了吧?”电话是李小江打来的。

“呵呵,才搬迁,还没有整理得妥当哩。”面对得理不饶人的李小江,龙若海也只好在嘴上打着呵呵。

“不说这些啦。老校友,也给我和大勇一个拍马屁的机会吧。我们俩到你门上讨一杯酒喝喝,行不行呀?就算是给大队长庆贺一下乔迁之喜吧。”

龙若海出手把徐大勇解脱出来以后,虽然没有立即换来对方在工作上的支持,但也让大勇感觉到了一种温暖。

其后,龙若海在信访室的表现,还有路救老人的举止,特别是在孙圣杰母亲被打的事情上,义无反顾地出手相助,这一系列的动作,当然是让徐大勇佩服得五体投地。

龙若海受沈全斌的指点,在大队晨会上,狠狠地收拾了徐大勇一次以后,算是收服了这头犟牛。

加上在晨会以后,‘扫黄打黑’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打出了宁北的一片清宁,还了老百姓一个安谧、和谐的县城。

自那以后,他俩一直想和龙若海一起吃顿饭,用以表达自己的心意。国人就是这么一个习惯。无论什么事,都喜欢用酒来表达。所以也就促成了日益提高的酒文化。

对于他们的提议,龙若海始终没有答yīng

。说是只要做好工作,就比什么都要好。今天正巧有空,自己也有事要与他们商量。反正有了李小江,就少不了徐大勇,这是形影不离的‘哼哈二将’。

自己到宁北的序幕已经拉开,有些事情也已经到了应该交底的时候哩。再拖下去,部下不明白自己的意图,反而容易误事。这么一想,他也就一口答yīng

了下来。

搁下电话之后,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对妻子的承诺,不好意思地朝着婵娟笑了笑。还好,娟妹没有一丝失落之情,而是调皮的露出了一副‘早已如此’的神情。

不大一会功夫,门铃就响了起来。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两人同行,手上还拎着大包小袋。

龙若海把脸一沉,有点不高兴的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放心,我们是不会给大队长行贿的。再说,这么一点蔬菜也够不上行贿的档次。只是想让学弟夫妇检验一下,看看我们徐队长的厨艺如何。”李小江嬉笑地解说了一下。

“我家龙哥也会做菜。真奇怪,现在的男人怎么都是这么能干的呢?”婵娟有点感慨万端。

在家的时候,家中上锅做菜的事。基本都是龙若海承包。为了这事,丈母娘不止一止的夸了自家女婿,说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人。

“弟媳妇,话可不能这么说哦。龙大队长是男人中的极品,才会这么上锅做菜。象我这样的男人,什么都不会做,在家就只能受老婆的气啦。”李小江是自来熟。不用人介shào

,他就直接搭上了腔。

“为什么会受气?不会吧,夫妻之间不是应该平等相待的吗?”婵娟哪儿能听得懂李小江话中的弯弯绕,自然不能理解他的话中之意。

“唉,不会做菜,只能靠老婆施舍。她说自己是饲养员,做什么就让我们吃什么。碰上老婆不高兴的时候,哪儿会有好菜吃哩?只能乖乖地接受老婆的批评教育啦。”李小江一本正经地进行了解说。

婵娟‘扑哧’一笑,赶紧又捂住了自己的嘴。老公这个同事太会逗笑哩,就连家中做饭的事情,都能说得出这么多的笑话。

龙若海知dào

做菜人的习惯,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弄,并不希望别人插手。索性也不去厨房凑热闹,就陪着李小江侃起了大山。

徐大勇的手脚很快。

他到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功夫,该蒸的蒸,该炖的炖,该闷的闷,全都上了锅。还忙里抽空,将垃圾也给治理了出去。

到了这时,他也腾出空来,跑到客厅参加聊天。

提到近期的成果,徐大勇只有两个字好说,那就是‘佩服’。除了佩服,还是佩服。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好久没有这样解气哩。

这两个家伙都是嫉恶如仇的人。

过去看到黑帮横行、卖yin猖獗的现象,只能是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稍许搞一点儿打击处理,很快就会有人上门说话。即使真的处理了几个人,也只是虾兵蟹将。

从来没有象这一次来得彻底,榜上有名的家伙统统捉起来,一个也不放过。

“龙大呵,你到底是从大机关下来的,水平魄力就是不一样。难怪你进步得比我们快。象我们这个样,拔鞋子也追不上你的速度。”李小江先是恭维了龙若海一句,然后又对大队长提拔的速度表示了感慨。

他说这话,并没有什么嫉妒的意思。但听在人的耳中,却还是有点不太好听。好象有一种别人是因为来自于大机关,才会比自己进步快的意思。

龙若海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又理解的笑了一下。

基层的警察提拔的机会少,这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起步就要慢上一拍,后面再追也还是慢。还有一条原因,就是庙太小。总共就是这么大的一座庙,全部放满又能装得下几尊菩萨!

“大勇,小江,在家里就不要喊职务了吧。你们都比我年长,喊我若海,或者是小龙都行。”

他停了一下,继xù

说道:“我比你们职务高,倒也不是我的能力比你们强上多少。在机关工作,起步就是科员。你们在县城工作,打拼几年,才能熬上个科员。这是客观事实,不好比的。”

李小江点点头,这是事实。机关越大,升迁越快。大机关的起步职务,就可能是基层警察终身无法越过的障碍。

“再加上我的机遇好,碰上几个关心我的老领导,不进步才是怪事。有朋友分配到国务院工作,没有几年就熬了个副处长。当时我吓了一跳,人家却不以为然的告sù

我,他们那儿起步就是这样。”这么一说,三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李小江也知dào

,这位学弟的成长,绝对不是他嘴上说得这么简单。

就拿人家到刑警支队的处女战来说,宁北信用社的那起杀人案,可不是说说嘴皮就能破得下来的。还有自己参加侦查的那个杀人焚尸案,要把证据全部找到位,那都是真刀真枪的干出来的。

对了,还有那个一号大案,更不是吹着玩的。能在四省的联合行动中斩露头角,是那么容易做得到的吗?

重案大队,更是人才济济的地方。能在那种强手如林的地方,让所有人甘于臣服,没有几份真才实学,是做不到的。

他为自己的失言,引起大队长的误会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有的是办法。

李小江和‘小诸葛’一个德行,那就是花边新闻特别多。眼球一转,就有了新的话题。

他笑着说道:“嗨,小龙呵,给你说个笑话。我们这一次扫黄时,抓到了一条大鱼。人家是交通局的在职副局长,听说本来最近就要拨正成为一把手局长哩。”

徐大勇特别喜欢和他抬杠。听他象献宝似的故弄玄虚,立即不客气的顶了上去。“你这是没话找话说。不就是交通局的那个丁局长嘛。那是我亲手审查的人,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都是。有什么值得好说的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那一天晚上,就是有做工程的老板,听说他要升官,提前为他请客祝hè的。喝酒之后,又去了‘豪门会所’,被我们抓了个现行。嗬,大勇,你知不知dào

?县里面本来是想保他的。毕竟人家是要当一把手的人,当然会有自己的人脉。”

“有人脉又怎么样,不也照样没有保得住吗?”

对大勇的冷嘲热讽,李小江浑不在意。继xù

笑嘻嘻的介shào

说:“只是他的竞争对手不肯放他过关,到处进行举报。弄得省里面都在查问有没有这回事。没有办法,县里只好将他撤职处分。从此以后,宁北城里就又多了一首打油诗。”

“你说的是什么打油诗?我这几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哪儿还有时间管他打麻油,还是打酱油哩!”徐大勇还是在和他抬杠。

他俩从同学开始,就一直是抬杠,越抬感情越深。三天不抬,就会感觉到全身难受。

“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告sù

你,这首诗已经在全城都传了开来。从一数到十,把我们那位丁副局长**的情况,还有被抓以后的心理状况,说得是头头是道,描绘得入木三分。要不要我给你背上一背?”

“你这人就是毛病多。背个什么狗屁不通的打油诗,都要说上这么多的废话。爱背不背,不背拉倒。再不背的话,我就上厨房啦。”

大勇知dào

他的把戏,当然不吃他这一套。摆出了一副爱说不说、不说我走人的架势。

“唉,你这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懂情调。配合一下多有意思呀。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啦。”对大勇的抬杠,李小江也没有什么好招数,只好举手投降。

“咳咳。一人付钱,二人快乐,三分钟的事情,四千元的罚款,捂(五)是捂不住的,溜(六)是溜不掉的,吃(七)了这么大的亏,倒了八辈子的霉,都是酒(九)惹的祸,当然是十分的后悔。”

听了这个顺口溜,叶婵娟是捂着小嘴笑个不停。徐大勇也咧了咧嘴,口中嘀咕了一句‘倒也有点歪才’,就回了厨房。

龙若海笑道:“好你个李小江,你说忙得没有时间睡觉,还在整天吵着找我要加班费。告sù

我,你怎么会有时间去打听这些顺口溜?哈哈,算不上是真忙吧。”

第二百三六章 乔迁新居(五)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劳逸结合。老一辈子的革mìng

家不是说过了嘛。不会休息就不能更好地工作嘛。”李小江哪儿会被龙若海这么一点威胁所吓倒,立即振振有词地辩驳了起来。

龙若海也不多作纠缠,反过来赞叹作者说:“不过哩,编这个打油诗的人,倒还真有点才。从一数到十,把那个丁局长的心理刻画得很象很准确。”

“那是当然。从我李小江口中说出来的东西,绝对都是精品。没有档次的故事,我还懒得听哩。”

“你就穷吹吧。屁大一点事,都能给你吹成天门一样大。总有一天,会让你把牛皮给吹炸掉的。”

大勇端了一盆菜出来,听到李小江又在吹牛皮。当即就毫不留情地进行了痛斥。

“瞧你说得这个样。这个世界呀,少了我这样一种人,你应该感觉到失去了乐趣和风采。”

接下来,就听着两个人斗嘴。好象说相声一样,一来一往,争个不休,让叶婵娟笑得扶住了墙壁。龙若海一看不妙,连忙将妻子扶着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么一对活宝,说话如此和谐,龙若海打定了主意,决定借着今天吃饭的机会亮出底牌。

饭菜忙好以后,龙若海知dào

徐大勇、李小江都是能喝的人。又碰上休息日,特地将自己从北京带回来的‘红星二锅头’拿出了两瓶,说是三个老同学好好乐上一乐。

三个人都能喝上一点酒,看到好酒,当然不会客气。就这么推杯换盏喝了起来。徐大勇的厨艺水平不是盖的,菜刚一端上桌,就让大家赞不绝口。就这么说说笑笑,倒也很是热闹。

婵娟知dào

他们要边吃边谈工作上的事,也不打搅这三个家伙的酒兴。草草扒了两口饭就算结束,提前退了场。

这个举止,佩服得李小江竖着大拇指说:“龙大呵,弟媳妇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从命相上看,是个旺夫的贤妻良母呀。”

“你就贫吧,什么时候又改行当了相命先生啦。”徐大勇依旧不给他留一点情面。

喝酒的过程中,龙若海很快从俩人的口中得知,凡是涉及到毒品的线索和案件,过去都是禁毒中队独自掌控、查办。化工厂的管理更是一块禁区,只有罗华能知dào

全部内情。

“他们平时办案经费支出虽然不小,一年到头也办不了几起案件。即使办了案件,也是说不上口的芝麻小事。比如养鱼专业户为了治疗鱼病,偷偷在塘边种植罂粟花的那种案件。就连歌舞厅成灾的‘摇头丸’案件,都基本没有查过。”

徐大勇指责道:“他们自己不办案件,也就罢啦。我们发xiàn

线索以后,也要抢着接过去办。说是要按照专业分工,不能乱套。真的接过去办了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事实上根本就没有办,只是丢在那儿不闻不问的。”

大勇对罗华有点不感冒。过去也曾为了办案的事情,和罗华发生过冲突。听到徐大勇这样发牢骚,李小江也在点头赞同。

“说说你们所知dào

的毒品情况。”龙若海不想纠缠过去的历史,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上的盘子,就把话题给调整了方向。

“毒品的事,过去也听道上的人说过,但语焉不强,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冰毒的事,更是没有听说过。主要是我们过去对这些案件线索也不是很关心,反正有禁毒中队在那儿管着呢。”李小江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我听黑道上的人说,钱大毛出事以后,冰毒基本没有人再出过货。如果真的在我们这儿有大规模生产的话,估计在近期总是会要往外地出货的。”

“说说看,你对化工厂的情况了解和掌握到了多少?”龙若海一边斟酒,一边问道。

“化工厂的事,要想知dào

内情,只有从禁毒中队内部下手。我虽然到他们中队上了几天班,最近一段时间的精力,还主要集中在‘扫黄打黑’工作上。中队那几个人是既得利益者,都和化工厂老板的关系不一般。他们轻易是不会泄露口锋的。这样一来,想要介入情况,还要有一个过程。”

“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嘛,要利用罗华惊魂未定的机会,抓紧时间插进去。还有孙圣杰,也是一个很好的助手呀。”

“要说嘛,也只有孙圣杰是个突pò

口。他是个老实人,绝对不会搅和到那些污秽事情里面去。他虽然不可能知dào

核心内幕,但蛛丝马迹应该还是能看到一星半点的。有你龙大前面帮他讨要公道的那个事情做铺垫,我估计问题不是太大的。”

谈到前一阶段工作时,李小江先分析了全盘形势。接着评判说:“表面成果是不少,但就是没有大鲤鱼。前段时间疯狂销售的冰毒,突然销声匿迹,就连‘摇头丸’也基本没有了,这不是正常现象。据我所知dào

的情况,宁北的水很深,不可能没有大鱼的。”

徐大勇虽说有点粗线条,说话做事也有点大大咧咧的。但分析问题却是一点也不含糊,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平时要查处个人和事,千难万难的,总是要有人出来搅局。这一次倒好,虽然说情的Lang头大了点,工作上却没有人从中捣蛋。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一次有点象闷声大发财。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赵有才这一次的表现不错。好象真的是在支持龙大队长的工作,处处配合都很到位。这不太象他的为人呵。啧,有点古怪。”

“大家对前一阶段的情况分析,基本都是一致的。我也同意你们的想法。有个事情,我想和你们交个底。”

“交底,交什么底?”

“唷嗬,龙大还有什么秘密吗?”

“我为什么会到宁北来?为的就是钱大毛被灭口的案件。”

龙若海看到大家的看法基本是一致的,也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这是经过请示,再由郭副厅长和鲁局长认真进行审核后,才做出的决定。

倒也并不是不信任赵有才,而是觉得他和张跃进走得太近,怕泄露机密。另外还有一些说不清的事情,至今都没有明确的答案。最后才决定,还是看一看,等到彻底排除嫌疑再说。

徐大勇和李小江听完以后,当然是十分兴奋。

灭口案件发生以后,由于各式各样的原因,他们一直没有能够插得上手。虽然也知dào

其中藏有不少猫腻,但也只能是袖手旁观而无所作为。

现在龙大和自己摊牌,也就意味着自己有了参战的可能。

“围绕这起案件的侦查,省厅调动了不少力量。经过请示,确定你们两个人,参加这个专案小组。首要的要求,就是保密。我们所要面对的对手,是一头老狐狸。稍有不慎,就会落得个满盘皆输。钱大毛的被灭口,就是最好的说明。”

听了龙若海的话,徐大勇和李小江兴奋得无以言表。

此时,他们既为组织上的信任而高兴,也为有机会参加拔掉这种‘毒瘤’而激动。

人总是有虚荣心的,说好听的就是上进心。总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够得到别人的承认与肯定。

龙若海今天能将这样的机密情况和盘托出,本身就是一种姿态,是对自己的信任。

两人面对压力可以顶,面对诱惑可以避。面对这种信任,却是大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

在这之前,徐大勇虽然知dào

新来的大队长是一个想做事,也是一个能做事的人。但因为赵有才的原因,心里多少总是有这么一点儿芥蒂。

这几天的工作开展下来,他总算是知dào

了龙若海的真zhèng

为人。加上对赵有才的表现也看在眼里,虽然没有完全释疑,多少也缓解了一点内心的怨恨。有了龙大今天这么一交底,更是让他彻底消除了暗中的心结。

“我们当前的第一要务,就是建立自己的工作班底。刑警那边有沈大队长负责,市局也有重案的王大为在指挥。就剩下我们治安这一块啦。”龙若海先说出了总体布局。

“今天之前,我都一直是光杆司令。现在有了你们两个,还不够,还要扩大队伍才行。你们对大队的情况熟,先帮着挑选合适的对象。我把话说在前面,第一是忠诚,第二才是能力。”对手下这‘哼哈二将’亮出底牌以后,龙若海提出了最为紧迫的任务。

这种物色新鲜血液的事,还是交给他们二人比较合适。毕竟,他们的人头熟悉。当然,通过最近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大队里的警察,也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评估意见。

徐大勇说话很直率。一听龙若海提出的任务,就发表意见说道:“小路没有问题,我能打包票。还有第一天行动时,我们中队参加配合的那几个警察,也是能信得过的。”

“大勇,你不能光说我们中队呵。龙大的意思,是要从全大队来选人。我说几个人,你们来看看行不行。户籍中队的张大姐,办公室的小全,禁毒中队的孙圣杰,还有管理中队的董队长。”

李小江确实是很精明,猜测龙若海的意图和推荐的人选都很到位。然后又建议说:“要用这几个人,最好还是先由龙大进行个别谈话。测定心性之后,再决定取舍才行。”

“不错,不错。如果都能用的话,加上我们这三人,就有十一个人啦,占了我们治安大队三分之一的江山。现阶段,有了这么多人,已经能够保证工作的开展。大勇,你们中队的四个人,就由你负责交底。记住一句话,那就是保密。这是我们的生命线。”

龙若海认可了两个人的推荐之后,话风一转,说道:“你们对赵大队长怎么看?能不能参加到我们的工作小组中来?我不要简单的肯定与否定。要有说服力的东西。”

这个问题一经提出,还就难住了徐大勇和李小江。简单地说对赵有才的观感,他们可以脱口而出。要说出具体的内容来,还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 游览宁北

两个人楞了一会以后。李小江先开了口。

他斟酌词句的说道:“看了赵大这一段时间的工作,照理说,我应该要夸上一句‘很棒’。但我还是不看好他这个人,理由就是他很虚伪。表面上他的为人很和善,可他在孙圣杰妈妈被打的事情上,做得很不仗义呀。事实说明,他和张家的关系,不象他自我说的只是一般亲戚关系。”

说到最后,李小江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用的是先扬后贬的方法,让人无法反驳。举证的事实,也很有说服力。

龙若海点点头,然后问道:“大勇,你的意见呢?说说看。”

“我的话没有什么依据,也不怎么中听。既然龙大要问,那我就实话实说。我只有一句话,就是这个人的味道不正。”徐大勇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接着,他又解释了一句道:“大家以为我是因为停职检查的事,才对他发火,其实不是这样。他那天在公园的现场上,一直在上窜下跳,我总觉得,显得很反常。有句话我不敢说,还是让时间和事实来检验吧。”

“好,就用大勇这句话,让时间和事实来检验我们的赵大队长吧。出了这个门,此事就不再提起,知dào

了吧。”

龙若海刚一盯瞩,徐大勇和李小江就连连点头。他们也知dào

,如此评论自己的同志,传出去的话,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接下来,龙若海也就不再废话,而是直接开始布置工作任务。

他的内心很是着急。忙活了二十多天,虽然取得了‘扫黄打黑’的成果,但自己要查的事情,还是没有一点眉目。

还好,也不完全是无用功。总算是建立了自己的工作班底。自己内心的计划,也算是能有人帮着落到实处。

“下一阶段的工作,大勇这边以打为主。要抓住这一次‘扫黄打黑’的机会,四面出击,绝不手软。不管碰到什么样的对象,都要做个有心人。多往毒品案件上想,多往灭口案件上靠。”

说这话的时候,龙若海的脸上现出了冷酷之色。不容推辞的说道:“我的想法,就是要把那个潜在的对手给逼出来。这么说来,你的任务就是一个‘逼’字。把手上的案件办好,一旦发xiàn

线索,就要紧追不放。”

“行,只要领导能支持,没有人掣肘的话。我保证把这帮狗崽子,赶得无处可逃。”徐大勇二话不说,很爽快地接下了自己的任务。龙若海满yì

地点了点头。

他继xù

进行着自己的分析和部署道:“对方要出货,这是肯定的事。但近期在本地出货的概率,我估计不是很大。如果说是往外地出货,我们就要盯住那些危险人物,看谁在往外面跑。还要对宾馆、舞厅这些可能的交yì

场所进行布控,注意留心外地来人,特别是南边来人。这项工作,就由小江负责。”

“行,我把所有的眼线都给动员起来。各行各业全部开始行动,不留下一个死角。”

“对,就是要这样。你特别要把这次放下去的几个眼线,给我用好。面上的排查,也要抓紧抓好。就从查易燃易爆企业的安全管理入手,既是找突pò

口,也是逼对方跳出来。查得紧一点,肯定会有人要跳的。问题是谁先跳出来,用什么方式跳出来?声势要大,工作也要实。”

“好哩。我今天晚上就去看孙圣杰的妈妈,顺便把这事交个底。有他在暗地里帮我当参谋,做暗线,肯定没有问题的。那几个眼线,应该也是能发挥作用的。我们多线作战,总会能有成果的。”李小江笑眯眯的表了态。

“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多线作战,联手合围。面上的事,由我牵头负责。我们公开、秘密两条线作战,看谁先能得手。”看到两个助手都很省心,龙若海笑得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哦,还有一件事。自我到任以来,张家的表现一直都很反常,一点也没有在这之前的嚣张。到底是什么原因?我有点不放心。”

对张家的沉默,龙若海一直感觉很奇怪。在大勇的事上,没有跳出来。在孙圣杰家的事情上,也只是请人打招呼,没有针锋相对的意思。

这一次的‘扫黄打黑’,虽然在‘扫黄’时,没有损伤到他家的利益。‘打黑’对他家来说,那可是伤筋动骨的打击。但他家依然没有反应,不知是什么原因?

徐大勇把嘴一撇,指着李小江说:“问他,这家伙是个‘四脚白’,什么事情都知dào

。”

“嘿嘿,本山人确实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李小江又贫开了。一天不贫嘴,估计他会很难受。

“知dào

?你既然什么都知dào

,那你告sù

我毒品生产基地在哪儿?”徐大勇不让李小江猖狂,有意和他抬起了杠子。

“只知一半,只知一半。如果全部知dào

,我就成了神仙啦。再说,泄露天机太多的话,会遭到天谴的。”

刚刚正经了一会,两人又开始了斗嘴。把个来帮着加开水的婵娟,笑得几乎直不起腰。龙若海也就在他们俩人的抬杠之中,对张跃进和‘二狗子’这两个耳熟能详的对象,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哦,想起了一件事。昨天赵有才帮着传话,说是张老板想见一见我。我也想就此摸一下底。你们说,怎么样?”

“龙大呵,我说你别去。不要工作没有进展,空让自己也惹上一身羊臊气。”

对龙若海打算接近张跃进的想法,徐大勇是不以为然的。这个眼中容不得半点砂石的汉子,对龙若海越是佩服,就越是唯恐心中的偶像会沾上污秽。

李小江就比他聪明多了,轻笑一声道:“大勇,你就关上你的嘴巴吧。少说两句,不要影响龙大的布局。既然相信龙大,就不要给领导添乱才对。你放心,我看人很准的。我们的学弟,不是那种同流合污的人。只是他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吧。听我的,没错。”

龙若海也知dào

,徐大勇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更何况在自己到宁北之前,岳父也好,同事也罢,都在劝说自己不要与这个人打交道。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总是在外围游荡,永远也没有办法弄清楚事实。搞不清楚姓张的这一家,究竟与毒品案件有没有关系。

送走徐大勇和李小江后,龙若海帮着收拾好碗碟,小俩口休息了一会。下午的时间,他的任务就是兑现诺言,为叶婵娟作好向导,在宁北县城好好游玩一下。

县城虽然不大,所好的是前任领导在改造城区时,很有战略眼光。在大兴土木的同时,将一些具有代表意义的房屋,都完整保存下来了。这样一来,现在的宁北县,既有传统文化的底蕴,又有现代发展的气息。

婵娟特别喜欢在老城区这边转悠。

说是那些由钢筋混凝土堆集而成的建筑,根本没有欣赏价值。她喜欢看那些明清时代的房屋、寺庙,在那里寻觅沉淀的历史。

街坊邻居看到这对充满阳光的小夫妻,也总是笑嘻嘻的让入家中,由着婵娟细细观赏。有健谈的老人在家的话,还会给这个一脸好奇的女孩儿做上一番解说。

叶婵娟感慨万端,说这儿的居民很善良,很好客。

龙若海心知肚明,这是前一阵扶善惩恶的结果。嘴上却在打着哈哈,说是因为我们的小叶老师长得特别可爱的原因。婵娟虽然知dào

老公是在打趣自己,但也感觉到十分开心。

前些日子的‘扫黄打黑’,产生了连锁反应。一时之间,宁北城里的风气纯净了好多。

在校学生经过处理和教育后,纷纷返回了校园。整天在街头巷尾舞枪弄棍的小混混,也几乎一时为之绝迹。

许多宁北城里的老居民,都在称赞龙若海积了大德。说是他让孩子们迷途知返,让家人有了安全感。

两人笑笑闹闹地玩了半天功夫,又转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看到路上都是方块的青石板,婵娟更是来劲。她象是回到了少女时代,顺着大青石,一格一格的跳了起来。

龙若海一看就着了急。

我的妈哩,你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万一有个闪失,把肚子中的孩子给伤到了,我可怎么给老人交待哩。他连忙上前拉住了兴致勃勃的娟妹。

只是叶婵娟这童稚般的举动,已经吸引了不少小朋友的目光,也将不少大人从家中给引了出来。

“龙大队长。”

有人在自己身后叫了一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老熟人。也就笑呵呵地回答道:“孟师傅。你怎么在这儿呢,今天没有出车吗?”

“我家就住这儿呀。今天没有出车,车子让侄子开去了。我正好是偷偷懒,休息休息。快,到家里来坐着歇一会。这位是侄媳妇吧,不要热坏啦。一起到家里歇上一会。”孟师傅热情地发出了邀请。

在孟师傅家,小俩口受到了十分热情的接待。

就连周围的邻居,也都围拢了过来。大家都来观看这几天在宁北城里呼风唤雨的传奇人物。此情此景,让婵娟感觉到很是幸福。

她知dào

,这是老百姓对自己老公的肯定。

“孟师傅,最近生意好做吗?”龙若海关心的是打黑以后的真实情况。总不能轰轰烈烈的打黑,还让新的势力再滋生出来吧。

孟师傅笑呵呵的回答说:“龙大呵,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哩。现在不但是中巴车没有人来收保护费了。就连街那边的小商品市场,也同样安宁了许多。”

“是吗?那大家的生意就好做了吧。”

“是呵。大家都知dào

,‘红枪会’没有了,‘黑龙帮’也同样遭到了zf的打击。做生意就不要热心肠的啦。你们做的这事哟,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呵。”

“那就好,能让老百姓有安全感,我们做警察的才会有面子哩。”

“龙大队呵,我们这一方的人都在念叨着您哩。大家都说你是积了大德,让那些不学好的孩子,重又走上了正道。上学的上学,做工的做工。”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游览宁北(二)

孟师傅说话的时候,周围的邻居,也在随声附和.

他们之中,也有亲戚、朋友或者是同事的孩子,得到了挽救。提到这种事情,当然都是感慨万端。

“孟师傅,话可不能这么说呵。工作是大家干的,我也只是其中的一分子哟。要谢就谢我们局长吧,是他领导得好。谢我可不行哦。”

听到孟师傅和邻居的夸奖,龙若海也是打心眼儿里开心。不管怎么说,自己总是帮宁北人民做了一点好事。

听到龙大队长到了自己的家,孟师傅的儿子,专门从单位里赶了回家。说是要谢谢龙大队长上次在车上对父亲的帮zhù



这位比龙若海年龄小三岁的小伙子,也是一个爽快人。交谈之中,两人一见如故。相互之间,很快就以弟兄相称。

小孟在宁北宾馆做大堂经理,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各式各样的消息自然听得不少,对这位龙大哥当然是佩服之至。当龙若海请他多关心有嫌疑的旅客,特别是南方来人时,立即拍着胸脯应承了下来。

费了好多口舌,才算是谢绝了孟家一门老小的热情挽留。好不容易脱身而出的小俩口,继xù

在宁北城里溜达。

“龙哥,宁北的寺庙文化很有特色的哩。走不了多远的路,就能看到一处寺庙。虽然香火不是很旺盛,但作为观光的景点来说,还是很有欣赏价值的地方。”很快,婵娟就发xiàn

了宁北的与众不同之处。

“呵,我家娟妹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敏锐。要不要让我为你一一解说哟?”

“龙哥——”叶婵娟拉长鼻音,开始了自己的撒娇。

听到自己妻子的娇嗔,龙若海知dào

不妙。再拖延下去,那就要接受老婆的温柔修理。他不敢再加刁难,连忙开始了自己的解说。

“这个宁北城,在历史上也曾经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经济发达,人才辈出。历史上的范仲淹,在这儿做过盐官。还有七仙女的传说也很有名。除了不少遗迹之外,郊区还有一座董永庙哩。”

“哦,有这么多的美丽传说!真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地方。”

“据说,唐代征伐附属小国的时候,也曾经在这里留下了不少美丽的故事。唐皇李世民跨海征服一个小国时,从这儿经过。驻扎洗马的地方,就叫着‘洗马池’。”

“真的吗?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

“当然,老公我还会哄你吗?这儿还有唐代大将薛仁贵行军时,战马被陷住的地方,称之为‘淤泥河’。就连这个寺庙文化,也只是经济文化发达时,随之而生的一个衍生物。”

“对。我听爷爷说,经济文化发达的地方,才会带来佛道的兴旺。”

“最为兴旺的时候,这个小城有九庵十八庙之说。庵是尼姑,庙是和尚,各有不同。那场大革mìng

的时候,寺庙被毁坏了不少。这几年来,沾了经济发展的光,寺庙也恢复了一些。香火最为兴旺的要算是‘天王寺’了。怎么样?要不要去看一下嘛。”

婵娟对老公最佩服的就是这一点。

不管到了哪里,都要研究当地的人文地理。不管什么事,到了他的嘴里,都能说得出那么一点道道儿来。

让人听了以后,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刚到宁北这么几天功夫,工作还又那么忙。就这样,他都没有忘记学习和吸收地方上的风土人情知识。

想到这儿,她不禁把自己的脑袋,往龙哥的肩头上靠了靠。

“龙施主,今天是哪阵风把你给吹了过来?”刚进‘天王寺’没多大一会,就把一个大和尚给引了出来。

看到龙若海有点迟疑,有一种生疏的样子。

大和尚不以为意地洒脱一笑,连忙自我介shào

道:“龙施主,我是小寺的主持达能和尚。”

“哦,原来是达能大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失礼了。”

龙若海连忙打招呼。

人家这么热情的出面接待自己,而自己却不认识对方,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不过也难怪,龙若海到了宁北以后,整个心神都扑在案件上,根本没有时间与社会各界进行交往。

达能大师很是热情,把两个人让进了方丈室。刚一坐下,就有小和尚进来帮着泡上了茶。

“施主,请用茶。”

“谢谢大师。”

接下来的时间,一僧一俗开始了交流。

还好,龙若海平时读书涉猎很广,对佛家的著作也有自己的心得。和达能大师交流起来,倒也不落下风。喜得叶婵娟将一对美丽的双眼,笑成了月牙。

谈到平时捐赠的大施主时,龙若海本来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自己没有这么多钱,就是有也不会送到庙里来。多照顾几个孤寡老人,多扶持几个失学儿童,不是比这样的捐赠来得更有一点意义!

当他听到张跃进是大施主,逢年过节都要几万、十几万的捐赠给庙里时,暗笑了一下。坏事做多了的人,更信神佛。他们也要乞求佛祖的保佑,饶恕自己的罪行。

他在内心中恶搞地想道:“佛祖也要讲原则才对哦。不能看到金钱就心软,就去保佑坏人哩。”

说到二哥唐建军也是大施主时,他倒是吃了一惊。

这个长得象个教书先生的二哥,倒是真人不露相哩。只是知dào

他信佛,却没有想到会痴迷得这个样子。才刚刚走上致富之路不久,捐赠给寺庙的款项,倒也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大哥石磊对他这种做法,大不以为然。说他是自私,只为自己求来生,就不能为老百姓的今生今世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

昨天晚上,哥儿俩还为这事论战了一场。

“哈哈,在他们这些大善人面前,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只能说一声‘惭愧’啦。”龙若海不好评判捐赠的事,只好打个哈哈,随口瞎掰了起来。

达能大师不接受他的观点。正色地说道:“龙施主,你着相啦。善恶不是用金钱来作为评判标准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只称他们是大施主,而应该是大善人哩。”

“有理,有理。确实是不能用钱来评判善与恶,这是我着相哩。”龙若海知dào

自己失语,连忙认错。

心中也在称道,这个大和尚有点道行。能不以钱财多寡看人善恶,也算是这个纸醉金迷年代里独树一帜的慧眼和尚了。

“从我佛的标准来看,龙施主才是大大的善人哩。”

“大师说我是善人,恐怕是失之毫厘,差之万里呀。我是执法者,手中拿的是刀与剑。与善相比,那可是风马牛不相及哩。”

“龙施主,你又着相啦。”

“哦,此言何解?”

“我佛慈悲,也常作狮子吼。佛门普度众生,却也要惩恶扬善。否则的话,护法金刚要之何用?”

“有理,有理。大师的佛理精深,让我佩服。”说到这时,龙若海也不得不佩服地合十为礼。

“惩恶方能扬善。施主手中的刀和剑,就是惩恶的法器。没有你们的惩恶。宁北怎么会有今日的祥和与安宁。”

“大师说得好。惩恶与扬善,本为一体。”

“有钱之人捐款,即使是出之于慈悲之心,也只是为了一已之私。保的是一家平安,只能称之为小善。施主乃我佛之大护法,维护的是人间之正义,方为大善。”

“惭愧,惭愧。”

…………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去的交谈了好久。

一个是有德高僧,一个是有识之秀,倒也是谈得投机。忽而是佛理,忽而是现实,引经据典,两个人都忘记了时间。

寺里屋脊上,传来了阵阵觅食归来的鸟儿鸣叫声。看到天色已晚,龙若海连忙起身告辞,达能大师挽留说:“庙中虽然清苦,留贤伉俪吃上一餐素食,还能招待得起。只要不嫌老和尚简慢,就体验一下我们寺庙的生活吧。”

龙若海方欲推辞,传呼机就响了起来。

传呼是况超群打来的。不管这位老大哥如何对待自己,既然有了传呼过来,龙若海还是要立即回电话的。

所谓说礼多人不怪,花花轿子众人抬。

人家既然主动打来传呼,自己当然不能失礼的。他只好告罪一声,借了方丈室的电话,回起了电话。

只是他不明白,沉默许久的况县长,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了自己这个小兄弟?

事情得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张跃进到了况县长的办公室。如今的张老板,要进这间办公室容易得很。不要再象过去那样,总要厚着脸皮来忍受况县长的爱理不理。

“张大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哦。今天又是哪阵风,把你这种大老板吹到我这儿来啦?”况超群一边开着玩笑,一边让秘书小周帮着泡茶。

张跃进确实是有事来找况县长。

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请公安局治安大队长龙若海吃顿饭。为了让客人感觉有点面子,特意来请况县长作陪。

自从拿定主意和龙若海融洽关系以后,张跃进就在动脑筋。他的设想是把龙若海拉过来,让其变成自己的人。

如果能够成功的话,自己在今年的噩梦就能平安度过,用不着再大费周章的在外围做工作。即使不能成功,也不能让其成为自己的对手,更不能成为自己的敌人。

为了这个目标,他才会想到大动干戈的请客。

请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要让一县之长作陪。这个面子,确实是太大了一点。这种点子,也只有张跃进想得出来,也只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换一个人来说,就是想到也做不到。想请况县长做主宾的话,还不一定有空哩。

请客的理由,倒也简单得很。

侄子张小强年幼无知,给警方找了不少麻烦。多亏龙大队长大**量,没有与之计较。

作为做伯父的张跃进,不能不懂事。想请况县长帮着出个面,和龙大队长结下一个善缘。也为今后双方在宁北更好的相处,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张跃进说的理由倒是不错,也很让人信服。

况超群也不是笨人,一听就知dào

是为他那私生子‘二狗子’在搞公关的。防止有这么一天,龙若海来上一个六亲不认,将那小子送到牢房里面去。

听了这个张大哥的解说之后,倒是触动了况县长的一个心思。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县长请客

况超群在脑海中急剧地思索着。

自己和龙若海的私交本来就不错。一直是称兄道弟很谈得来。只是因为过家公子被打的事,才有了前面这么一段时间的刻意疏远。

本来以为对方会找上来,主动攀附自己这棵大树。却没有想得到,这个小龙傲得很,连个电话都没有给自己打上一次。

龙若海这小子是个惹祸精,不来往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他在市区那边,得罪了过家父子。这一次的‘扫黄打黑’,又惹上了那个‘豪门会所’。

这可是大有来头的企业呵。别说你小小的龙若海,就是我况某人也不敢轻捋虎须。看到朱定军上了门,况超群在某种意义上还有点幸灾乐祸。

谁让你在我面前摆什么傲骨的呢?要想玩什么风骨的话,就要准bèi

付出代价的。

疏远带来的连带效应,就是市区里的那两个兄弟,也和自己拉开了距离。前几天,那个许大少到了宁北。也只是匆匆忙忙的会晤了一下这小子,连自己的面都没有见一下。

许家少爷倒也就罢了,只是一个上不了台盘的官家子弟罢啦。刘强哩?那可也是一个人物。自己是得不偿失呀,哎!

当他得知朱少爷去了市区,并且见到了许鹏程和过文康之后,就在为昔日的小兄弟数上了倒计时。时间过了一个星期,龙若海还在自己的位子上好好坐着,安然无恙。

不但如此,许市长还让自己的儿子,悄悄地到宁北会晤了这小子。那个朱定军哩,一声不吭地就回了京城。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小兄弟很有实力,有着自己所不知dào

的实力。不然的话,许鹏程那个老狐狸怎么敢逆流而上?宁可冒犯朱少爷,也要送个好给龙若海。

这小子有能力。才来了这么几天,满打满算也不过20天时间,就掀起了这么大的风Lang。先是解脱了自己的部下,然后又逼着‘二狗子’认输,为部下找回了面子。就这么稍稍一出手,就让他在治安大队站稳了脚跟。

接着就是解决那两起出了名的**。

那么多的人,纠缠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能够解决。他却在谈笑之间,全都解决得顺顺当当。

接着又出人意wài

地开展了‘扫黄打黑’。谁能想得到,他会成功,并且取得了这么大的成果。

有这么大的能力,再有实力强dà

的背景做后盾。这小子的前程,肯定是一条康庄大道。

这样的人,自己为什么不结交,还要去刻意疏远哩?他在后悔,他在懊恼。

况超群也是一个善于捕捉战机的人。

不然的话,怎么会能得到向侃的信任。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登上一县之长的位置。

他得知张跃进的来意之后,眼睛珠子一番转悠,当即有了自己的主意。

老张等于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也等于是给自己送来了和龙若海修复关系的一个机会。

如果这样的机会都要放过的话,那自己以后就不要再在宁北这个地方混了。

他爽快地表态说:“行。这个客要请。不过我不能当陪客,是要当主人的。”

张跃进翻了翻眼睛,不知dào

他是什么意思。

看到吧对方的脸上是一副不解的神色,况超群知dào

自己的弯子转得稍许急了一点。

连忙解释说:“龙若海是我在市委工作时就认下的小兄弟。如果这个客让你老张来请的话,我可就不好做人啦。这样吧,今天先让我来请。你要请,就放到日后再安排吧。”

他不解释还罢,这么一解释,就让在一旁倒开水的周秘书大吃了一惊。他不知dào

自己服wù

的这位领导,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戏。

前些日子是那么的冷漠,今天又来了一个急转弯。

那个什么朱少爷要打要杀的整治人家,你连屁也没有放上一个。怎么转眼之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确实是让人感觉到有点摸不着头脑。

“是小龙吧?我是况超群。你现在是和我闹生了吧?听说弟媳妇到了宁北,怎么也不向我汇报呵。”

“是哦,婵娟昨天下午才到宁北。我们一直在忙着搬家,还没有来得及向县长大人报gào

哩。”

刚一接通电话,龙若海就被况超群劈头盖脸的语言攻势,给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他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孩子,立即把没有沟通联系的原因,推到了搬家上。

“看样子,你这个小兄弟,不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中哟。来了宁北这么久,也不向我报到。”

况县长的话,是埋怨之中充满了热情。

到底是当领导的人,说话就是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自己刻意疏远别人,倒反而成了别人的不是。

对于况超群的热情,龙若海有点难以适应。当然,他的反应能力也不差。

立即笑着说道:“况大哥,你这说什么话哩。你也忙,我也忙,不都是为了事业嘛。我还准bèi

等你有空的时候,再专门找机会向你报gào

工作哩。”

“嗯,看在你小子态度还不错的份儿上,就饶你一回。晚上我请弟媳妇吃饭,让你作陪。你不会没有空吧?”

“有空,有空,当然有空。你大县长吃我小老百姓吃饭,怎么会没有空。天天请,我也没有意见滴。”

龙若海知dào

这顿饭不好推辞。要想推辞的话,也就意味着双方准bèi

彻底撕破脸皮。

自己有这个必要吗?答案是明摆着的。

既然这样,他也就调侃戏谑一起来,插科打诨一起上。为的不是其他,只是让尴尬的气氛稍许轻松一下。

通完电话之后,他只好对达能大师抱歉地说道:“大师,真的有点不好意思。碰上了况县长要请我们吃饭,只好改日再来叨扰大师啦。”

“龙施主,你这话就有点见外啦。小僧这儿,随时都欢迎你的光临。相互切磋,对老纳的佛法也有精进。”

“大师,你太客气啦。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多来请教。”

告别方丈以后,龙若海夫妇先赶着回家。两个人跑了一身汗,也要洗涤一下,再换一身衣服才是。

按照叶婵娟的想法,就不想参加晚上的宴请。跑了一个下午的路,对她这么一个孕妇来说,已经感觉到了疲劳。只是考lǜ

到相互关系不睦的原因,龙若海还是动员娟妹参加。

晚宴的地点,设在宁北国际大酒店。

在‘豪门会所’开张之前,这是宁北县城最上档次的饭店。

县委、县zf的对外接待都是放在这儿。其他企事业单位所有场面上的交际活动,当然也不例外。不然的话,做主人的是会感觉到没有面子的。

提到这家酒店,你还不能不佩服‘二狗子’的狠辣。

半年前,‘二狗子’到这儿来吃饭,看中了在包厢端菜的一个服wù

员。当场就动了色心,提出来要带回别墅过宿。

酒店老板也是一个有来头的人。和省人事厅一个副厅长,有着比较近的亲戚关系。并且专门托人,从省里给县委书记扬帆打了招呼。生意又做得这么大,当然也是个长袖善舞的人物。

你说这样一个牛人,能买‘二狗子’这种小混子的账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对于‘二狗子’的要求,他连出面化解一下的念头,都没有出现过。只是很干脆地挥动了一下左手,随口说了句‘让他滚蛋’。说话的时候,倒是显得很豪迈。

‘二狗子’在宁北国际大酒店,遭遇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居然没有象往常那样大动干戈,而是很绅士般地走人了事。

对这种异常现象,酒店老板一点也不以为意。还在为自己虎躯一振,就吓跑这种小人物而感觉得yì



他依然春风满面的到各个包厢去敬酒,却丝毫没有从在场客人怜悯的神情中,找到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家国际大酒店,从此就算是被‘二狗子’给惦记上了。

天天有小混子上门来吃饭。不是这里发xiàn

了苍蝇,就是那儿看到了老鼠屎。

酒店的女服wù

员也遭了殃。摸胸脯的,拍臀部的,甚至于还有要把服wù

员抱到大腿上坐的。天天吓得女服wù

员到处躲藏,整个饭店弄得是鸡飞狗跳。

公安、消防、卫生、工商和税务部门的人,也象和酒店结了亲一样,天天都要上门来光顾一下。

就连城管那种八鞭子也靠不上边的部门,也来上门找茬,一会说是横幅挂得不规范,一会又说汽车停放不整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能沾得上边来找茬的猫儿狗儿的都来了。而且是愈演愈烈,一刻也不得消停。

再好的饭菜,再优美的环境,也没有顾客愿意上门。既不想得罪张跃进,也不愿意招惹是非。

就这样,原来日进斗金的生意一落千丈。原来说的绿卡优惠政策,连影子都看不到啦。

事情弄得这样,省城的亲戚不答yīng

了,专程来了一趟宁北。没想到,亲戚是趾高气扬而来,偃旗息鼓而去。

得罪况超群好说,可他后面还有人哩!一个副厅长,能和组织部长掰手腕吗?亲戚只好让老板早早歇菜走人。

酒店老板知dào

自己得罪了惹不起的人,也很识时务,只想能收回一个亿的投资成本,就让酒店转手走人。

得罪了‘二狗子’,想要轻易走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狗子’只肯出资1000万来收购酒店。这个价钱,让酒店老板吐血也不能卖呵。可是,在宁北县城,‘二狗子’看上了的东西,还能有谁敢再伸手哩!

人家不答yīng

的事,也没有谁会出来打擂台。

没有法子,还是扬帆看不下去。帮着出面斡旋,以4000万的价格成交。事后,酒店老板直是懊恼,不该为了一个服wù

员得罪‘二狗子’这个地头蛇的。

其实不然,要怪也只能怪他的生意太红火了,让‘二狗子’看上了眼。不管他如何小心,也终究会得罪‘二狗子’的。

晚上到这儿来吃饭,况超群倒是动了一番脑筋。

尽管酒店的档次在宁北也是一流,与‘豪门会所’比起来,无论是菜肴的精美,还是服wù

质量,毕竟要差上一筹。

但他考lǜ

到龙若海的感受,还是没有放到会所去,而是放到了宁北国际大酒店。

小夫妻俩的动作也很快。时间不长就到了酒店。

他们到了包厢一看,客人都已经到齐,就只差自己夫妻俩人,连忙不好意思地打起了招呼。

第二百四十章 县长请客(二)

晚上参加吃饭的客人并不多。

况超群看到主客夫妇到了场。立即迎上前来。主动拉着龙若海的手,热情地给他做起了介shào



“小龙呵,我给你介shào

介shào

。这是我们县委组织部长郑克如。你和他多亲近亲近,这可是年青人想要进步的最好桥梁哟。”

“你好,郑部长。以后要请你多多指教。”龙若海不敢怠慢,连忙将手伸向了对面那个胖乎乎、带着一脸和善笑容的中年人。

“哪里,哪里。小龙呵,别听况县长瞎说。你这么优秀的年青人,组织部门打灯笼也不找哦。小叶老师在这儿,说起来我们就不是外人呵。她的爷爷是我的恩师,我就托个大。这么一算,我还是要长你们一辈哩。”

郑部长一点也不象平时那么难以接近。才刚一打招呼,就主动拉上了关系。

“袁同庆,是我们zf办公室主任。你们早就认识,不要我多介shào

了吧。”

“你好,袁主任。”

“你好,龙大。我们是老朋友了吧,哈哈。”

“这是我们接待办的伍主任,大美女一个。这是我的秘书小周,这是我们宁北最大的财主张跃进,这是张老板的女人唐女士。你们认识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也好打交待哩。”

“你好,我叫伍红芳。别听况县长瞎说,在叶老师面前,我怎么敢说是美女。”

说话的女人,确实长得不错。放在任何地方,都算得上是一个极度吸引眼球球的女人。

只是她与叶婵娟的美,属于两个类型。前者丰ru肥臀,走动之间,胸前汹涌的丰ru,总是会抖起一阵绮丽的波澜。一双幽深似水的眼眸,总是闪烁着勾人的光焰。后者则是娇小玲珑、体型苗条,长得如同深谷幽兰一般。那张娃娃脸,更是惹人怜爱。

对这个伍主任的由来,龙若海也是久有耳闻。只是此时他也顾不上多作思考,立即表示热情的招呼说:“伍主任,请多关照。”

话音未落,他又转过身来,对着张跃进说道:“久仰大名啦,张老板。”

在这打招呼的空隙之中,他还抽空和周秘书握了一下手。

一连串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偏偏还又应付得滴水不漏。站在边上微笑的况超群,不停地点着头。就连伍红芳的那双大眼睛,也在不住地闪烁。

吃饭简单,坐位子是个大学问。

当况超群拉龙若海坐到主宾位置上时,遭到了他的坚决拒绝。笑着说道:“况县长,如果说我还在市局工作,那我是你的客人。这个位置坐上一坐,倒也无妨。现在我是宁北的一员,怎么能够在各位领导和长者面前放肆呢?”

在龙若海的坚持下,还是让组织部的郑部长坐上了主宾位。当他还要推辞时,被况超群一把按住,坐上了副主宾的位置。到了这样,他也不好再坚持。只好告了一声罪,傍着况县长坐了下来。

接下来,大家的位置就好安排了。袁主任坐到了郑部长身旁,张跃进则依着龙若海坐下。三个女士相邻而坐,把个叶婵娟包到了中间。只落下一个周秘书,一脸安然的坐上了埋单的位置。

“小龙呵,今天借着弟媳妇到来的机会,大哥给你接风。可不要有意见哦,这个活动安排得迟了一点。如果不介yì

的话,我们弟兄两个就先干上一杯。”

尚未开席,况超群就一语道破了相互之间的关系。并且借着说笑,给龙若海道了一个歉。

这种做法,在春风得yì

的况县长来说,很是难得。不但让郑部长和张跃进感觉惊讶,就连知dào

他们关系的袁主任,也感觉到有点意wài



对张跃进来说,则是打破了心中的迷团。

从开始请况超群当陪客,到接下来的喧宾夺主。这中间的变化,让他捉摸不定,不知况县长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货色。

现在总算是知dào

了,这个姓龙的确实不是简单货色。连况超群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对他都要称兄道弟套近乎。张跃进有点暗自佩服自己,这一着算是走对了。

周秘书知dào

自己的领导,对龙若海实行的是不冷不热的策略。更知dào

来头很大的朱定军,发狠要惩治这位龙大队长。

他想不通,况超群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龙若海当然不会拒绝这杯酒。既然对方抛出了橄榄球,自己不能不给面子。他立即站了起来,一饮而光。

酒喝好之后,他没有坐下,而是调侃地笑道:“大哥,我怎么会有意见哩。今天是沾的婵娟的光,不算接风哩。要想喝接风酒,就等下一回。是吧?大哥。”

“你这小子,一顿还没有结束,就下着下一顿喽。放心,只要你在宁北,少不了你的酒喝。”况超群也有点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当即拍着胸脯表了态。

他的脸上在笑,心中也有点憋气。这个龙若海厉害着哩,拣在这个时间悄悄地阻击了自己一下。不动声色地点破了自己没有给人家接风的失礼之处。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一笑了之。大丈夫能屈能伸,多大的事情哩。

其他人看不出这中间的奥秘,都当作笑话听了进去。有了龙若海这么一凑趣,整个桌面上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相互之间,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敬酒攻势。

郑部长赞许地说道:“龙大队长不亏为是精英人才。来了我们宁北不久,就在我们这儿玩得风生水起。走到大街上,老百姓都在夸你哩。”

“郑部长,你可不能这样夸我。不然的话,我会骄傲的哦。要说成绩的话,那是县委、县zf领导有方,是我们局党委指挥得力,是我们参加行动的警察,群策群力。我个人的力量,微薄得很。”

龙若海可不敢担下这诺大功劳,连忙开口解释了一番。

“行,小伙子。说话做事都很有分寸上。这一杯酒,是我敬你们两口子。叶老师,请你帮我代向爷爷问好哟。就说他有个不成气的老学生,在宁北等着他来检查功课哩。”

“欢迎郑部长到我们家做客。”听到郑部长这么风趣的说话,叶婵娟连忙和龙若海一起站了起来。

“龙大,我敬你一杯酒。你处理那两起**的事,那可真是神来之笔哟。我们信访局的老沈呵,整天是赞不绝口哩。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能处理得掉。到了你的手上,谈笑之间就解决问题。佩服你呵,老弟。”

袁主任也接在后面,对龙若海进行了恭维。

况超群对袁主任的话,大表赞同。

接口表扬说:“小龙呵,你别忙着谦虚。那个一家三代的事,我也听说啦。换个人来处理,还真的解决不了。没有想得到,你的面子会有这么大。就我这个当县长的人,跑到T省那儿,恐怕连人家的门也进不了哩。”

“大哥,你这就说错了吧。隔行如隔山。如果让我找zf中的人,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喽。你说,是不是这个问题和道理?”

“道理是不错。就这个面子也是够大的啦。没有那个严局长帮忙,哼,想要那个老板给钱,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老张呵,你也是做老板的人。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那是。世人总是说善财难舍,就是这么一个道理。越是有钱的人,越是舍不得花这种打水漂的钱。其实哩,这些人忘记了一个基本道理。那就是花钱保平安。”

张跃进好不容易才摊上了说话的机会,立即跟着咐合了起来。

到底是老三届的毕业生,说起话还是很见功底的。龙若海暗自点了点头。一个人的成功,总会有其不寻常之处。就这么几句话一说,就说明这人肚子里还是有货的。

看到大家都在围绕自己唱赞歌,龙若海当然感觉不很自在。他主动站起身来,撒了一个大网似的给大家敬酒。

口中说道:“大哥,今天可不是开评功会呀。你们再说下去,我就要醉啦。这样吧,我敬大家一杯酒,算是拜托各位。让我能安心喝得下酒,好不好呵?”

听到眼前这个小年青,说话如此风趣,大家一边含笑答yīng

,一边响应号召把酒喝了下去。几个女士则是泯嘴而笑,也跟着喝了一点饮料。

那个伍主任最是爽直,随声也一口把酒喝了下去。到底是做接待办主任的人,酒量一点也不比男人差。

叶婵娟和她聊起宁北的风土人情,也正巧搔到了她这个接待办主任的痒处。

她如数家珍般的介shào

着下午没有走到的地方。从地形地貌到历史渊源,再说到名人掌故,两个人谈得十分投机,娇笑连连。

接下来,大家转换了话题,天南海北,无所不聊。张跃进倒也很随和,频频敬酒。

到了最后,他专题站了起来敬酒说:“龙大队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况县长的小兄弟,也就是我张某人的小兄弟。在宁北工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听到张跃进如此表态,一席人都感觉到有点惊讶。

自从况超群到职以后,这个张老板的眼中何曾有过他人。没有想得到,他会对这样一个青年人如此青睐。就连况超群也把眼光落到了自己这位有钱大哥的身上,不知他在唱的哪一出戏?

请人吃饭好理解,是为了那个不成器的私生子铺路。要这么礼遇,又是为的什么呢?

他忘记了根本原因是在自己身上。没有你况县长这么热情的称兄道弟,张跃进这么势利眼的人,又怎么会把龙若海这么一个年青人放在眼中呢?

“哪里,哪里。我还年青。在宁北这一方水土工作,要仰仗张老板的地方肯定会有很多。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那是一定会要麻烦你的。”

龙若海看到对方主动示好,当然不会不给面子。不但爽快的把酒喝了下去,回话也很中听。

酒席桌上,双方虽然都有戒心。但在面场上,却也表现得一见如故的样子。一方是刻意攀交与缓和关系,另一方则是意图接近。最终结果,当然是宾主皆欢。

对自己这天晚上的言行,龙若海说这是虚与委蛇,为自己的工作打开局面而服wù

。妻子叶婵娟说他这是虚伪,是一种政客的嘴脸。

孰是孰非?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夜色之下

“老弟。一看你的样子,就知dào

是年青有为,前途无量的人。来,让我们共饮这杯酒,祝你前程似锦。也祝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

张跃进一看对方上道,更是加倍的热情。转眼间就从自家女人唐采风的包里,取出了一枚玉器,说是要给叶婵娟做个见面礼。

这件玉器,是一尊笑哈哈的大肚笑佛。

一看就知dào

不是凡品。

龙若海虽不懂玉,但也看到过这方面的知识介shào

。玉性完美,温润有油,细腻缜密,富有灵气,捏在手中有温润的感觉。

这是上品的和田玉,龙若海在心中定了一下位。

再加上雕工精美,手感滑润,更是知dào

价值不菲。他当然不肯贸然收下如此贵重物品,双方很是推拉了一阵。

张跃进有点生气的说道:“谈年纪,我比你年长。论地域,我是主,你是客。初次相识,应该要给见面礼的。你如果看不起我,就不要让弟媳妇收下。”

他到底是采购员出身,炼出了一张铁嘴铜牙,很会说话。没有费多大力qì

,就说得龙若海无力招架。

况超群看到这个样子,也开口劝道:“小龙,不就是一个小玩艺儿嘛。让弟妹收下能有什么事?放心,有我担保的东西,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听况大哥这么一说,龙若海只好乖乖地让娟妹收了下来。嘴上还在客气道:“张老板,你这么客气,让我们不好意思哩。”

“这说的是什么话。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改日我让赵有才约你,大家经常在一起聚聚。龙大队长,你可要给面子哟。”

“一定,一定。张老板的面子,我是一定要给的。”

“小龙呵,我们算得上是同年人。弟兄之间当然最有共同语言。你是公安大学的高才生,只要把准方向,宁北就是你最好的舞台。干杯酒,让我们在这片地地上,一起前进。”看到龙若海这么懂事,况超群又接了上来。

到底是久经考验的沙场老将,他那煽情的语言,豪放的酒量,让宴席的气氛到达了高潮。

不要说龙若海这种当事人,就连正在和伍主任聊天的婵娟,都感觉到了况县长说话时那种火热的温度。

一餐酒席,宾主皆欢。

最为开心的人,要算是叶婵娟。她虽然没有喝酒,但她醉啦,醉得心花怒放。

街面上的老百姓,在夸自己的龙哥;寺庙的主持,也在夸自己的龙哥;眼前这些做官的人,还是在夸自己的龙哥。她为自己有这样的老公而骄傲,而自豪。

酒席结束之后,龙若海谢绝了娱乐一番的提议。

倒也不是他要故作清高,而是他知dào

怀孕不久的娟妹,此时最容易疲倦。

今天这一天,虽然没有让她做什么大事。但折腾了这么久,也是够累人的啦。如果不让她好好休息的话,那可会让自己心疼的哩。

看着被周秘书送出酒店的龙若海夫妇背影,况超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沉默了一会以后,他才笑吟吟的问道:“各位,我这个小兄弟如何呵?你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说说你们的见解。”

第一个说话的人,当然还是郑部长。在座的人当中,除了况县长,就数他的地位最高,别人当然不好抢先说话。

他先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才开口说道:“我这一生算得上是阅人很多的啦,见过的青年俊杰也不算少。象龙若海这样的人,只能用人中龙风,士之英才来评价。如果不是你况县长说他出身于下岗工人之家的话,我还真以为他是大家子弟哩。”

郑部长接着解释说:“你看他,说话不卑不亢,温文尔雅。对我们的说话态度,哪儿有一点面对上级官员的局促不安?就好象是在和办公室的同事,在一起聊天那样自然。这小家伙的前程,不可限量。呵呵,况县长,你有一个好兄弟。”

郑克如哪儿会知dào

,龙若海所见过的官员,那可是海着哩。

他在侦破一号大案的时候,跟着师傅郭飞扬后面,见到的县处级干部,只能算是起跑线上的官员。那个乔小兵引进的官员,更是来头不凡。到了京城以后,他已经陷入了视觉疲劳。

到了那儿,他才深切的体会到,‘不到京城,不知dào

自己官小’这句话的道理。

象今天这样的场面,再让他要表现出小心翼翼的样子,纯属是无稽之谈,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这个龙大队长,我看很有实力,而且不是一般的实力。T省的那个严局长,那么给他的面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袁主任接在郑部长后面说话。他又换了一个角度,来评价龙若海。

看到况超群很感兴趣,他才继xù

说道:“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副厅级干部,凭什么要给一个小小科级干部的面子?而且是跨了省的事情,恐怕我们许市长去了也不一定管用。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这位龙大队长呵,有足够的实力。只是这种实力呵,我们不知dào

有多大。”

…………

众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着。

况超群在暗自警惕。象这种人攀交还来不及哩,何苦要为他人的事情与之结怨,更没有必要与这种不明深浅的对手为敌。

张跃进也在给自己敲响警钟。这个人碰不得,最起码的来说,今年不能与之为敌。不然的话,后果难测。

送龙若海回来的周秘书,听了大家这么说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好象下了一个什么决心一般,面孔上的神情也在突然之间豁然开朗。

此时的况超群,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当初也是自己主动抱出橄榄球,放下身架主动和三个青年人攀交。虽然那个许文杰不算个什么玩艺儿,但人家有个好爸爸。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打拼,结交一下也没有坏处。

这个龙若海和刘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自己也是从长远目标考lǜ

,才会这样预布棋子。只是没有想到这小子,竟然胆大包天,敢于得罪过书记。

这个小兄弟,有点让人看不清呵。就连朱定军这样强势的人,都对其无能为力。说他有实力,却又被过家打压到了小县城。说他没有背景,连许鹏程都在小心维护关系。他抓了抓头皮,最后还是确定看看再说。

“策略,策略,策略个头呵。再这样策下去,夜总会的生意,全要被他们赶跑了。”

况超群在揣测龙若海的背景,在场的诸人也是各有自己的想法。这家饭店的主人‘二狗子’,却跑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他在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大声咆哮着。

硕大的老板桌子上,那些装样子冒充风雅的文房四宝,全部被推到了地面上。下面的人,都早已避难似的跑得远远的,生怕遭受到无妄之灾。

也难怪‘二狗子’如此发飚。

前一阵子被抓的人当中,有不少人是跟在他后面混的难兄难弟。特别是最后被公开逮捕的二十一人中,就有十四人是他的部下。这样的结果,让他这个宁北城里的‘一哥’面子往那儿搁呵。

“张哥,抽支烟,消消气。不能为了这点破事,让你老的身体给气坏了。”一个剽悍的大汉,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

他就是新收不久的保镖‘大金牙’,边说边帮‘二狗子’点着了香烟。劝解地说道:“有生气的这点功夫,不如去找个小妞儿玩玩算了。”

在酒店陪伴龙若海吃饭的张跃进,正在和况超群等人分析刚刚离席的客人。时间不长,就得到了‘二狗子’在发疯的消息。没有办法的事,他只好匆匆告别况超群一行人。

让自己的情妇唐彩风先回别墅之后,张跃进就直接去了夜总会。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地面上的狼狈样子。

他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我早就给你说过,你是个董事长,不是个小混混,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二狗子’一拍桌子,不服气的站起来说道:“老爷子,你说我能不生气吗!龙若海那小子得寸进尺,让我怎么做人。”

听他这么说话,张跃进朝着‘大金牙’挥了挥,让他出去。

出门时,‘大金牙’习惯性地将门锁了起来。这一点,很是得到张跃进的赏识。他点头说道:“嗯,不错。这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听到这样的夸奖,‘二狗子’忘记了刚才发火的事。特别开心的说:“老爷子,告sù

你说呀。我天生有一双慧眼哩。我能识天下英才,也能让有用的人为我所用。”

难怪‘二狗子’这么说。

他的脾气十分乖舛,要让他这种人能满yì

,本来就是很难的一件事。更何况保镖这种职业,既要保护他,又要让他能够逞威风,本来就不容易做。

原来的两个保镖,独立异行,总是让‘二狗子’气得骂娘。一直到‘大金牙’来了以后,才有了根本性的转变。‘大金牙’特别能打,一挑二和‘二狗子’原来的保镖切磋,也不落下风。

还有一宗好处,就是‘二狗子’想要找人麻烦的时候,‘大金牙’总是抢在前面出场。

人家看到他那铁塔似的身材,就总是不战而退。这样一来,既让‘二狗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又让‘二狗子’少作了许多孽。

短时间内,‘大金牙’就得到了信任。

他被‘二狗子’引为知己,聘用为自己的贴身保镖。尽管张跃进对‘二狗子’的胡闹视若无睹,但在对‘大金牙’的使用上,也还是再三告诫他说内外有别。

‘大金牙’只能养在那儿以防万一,但不能把底交给他。有些事不能让他知dào

,有的事更不能让他参加。防止扯动荷花带动藕,别因为这小子的案底,打乱了自己的阵脚。

对张跃进这种说法,‘二狗子’是不以为然的。他有自己的见解,也有充足的事实来加以证明。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夜色之下(二)

这一次警方‘扫黄’时。‘二狗子’本来也是准bèi

乘风乘势,让自己好好地捞上一笔。却因为‘大金牙’的耐心劝说,让自己的夜总会避免了一次重大损失。

这一番表现,当然让‘大金牙’在‘二狗子’心目中的地位直线上升。

想到这儿的时候,‘二狗子’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因为他想到了不愉快的事,也是让他如此发火的事。

谁也没有想得到,姓龙的扫黄结束以后,并没有收兵。随之而来又玩了个重拳出击,将老对手‘红枪会’和自己的‘黑龙帮’全都连根拔起。

‘二狗子’本来还能笑眯眯地站在岸上看戏。这下子一来,就连自己的队伍,也给搭了进去。看到这种结局,他是笑不出来了。不但笑不出来,而且是发了雷霆般的大火。

这次龙若海是谋定而后动。先让徐大勇带着行动中队,将这一年多时间‘打砸抢’案件卷宗,全给清理了出来。然后同时对‘红枪会’和‘黑龙帮’下手。

不但将刘军和几个为首的社会青年绳之以法,还将‘二狗子’手下的几员大将也送入了监狱。看起来是不偏不倚,对械斗双方是一视同仁。

实jì

上‘二狗子’却是吃了‘哑巴亏’。刘华是光棍一条,没家没业。‘二狗子’的阵脚,则是全被打乱,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也由于骨干力量被抓,而被迫停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状况,他怎么能不发火。自从这个龙若海来了之后,他就一直感觉到不舒服。先是解脱徐大勇的事,让他不开心。接着是那个‘猴子’的事,更是让他虚惊了一场。

他听‘白眼狼’的主意,让下面的小混混出面。挑唆了两个老**的‘钉子户’去给姓龙的找麻烦,也没有能够成功。这次竟然蹬鼻子上脸,直接给自己公开叫上了板。

‘二狗子’的发火,不但把张跃进从酒店里给招了过来,也把赵有才给惊动了起来。他是在‘豪门会所’吃饭,从酒席桌子上给张老板的电话给找过来的。

看到‘二狗子’安定了下来,张跃进的心情才算是好了一点。

本来今天晚上的心情很不错,那个龙若海很上路。说话的语言和做人的礼节都很到位。

特别是对方能收下那块玉佩,更是让他感觉开心。

能爱财就行,说明不是攻不下的堡垒。只是被这个臭小子这么一闹,好心情都被弄得有点乱糟糟的啦。

既然来了,总要做点事才行。他想听一听赵有才的意见,看看龙若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说兼听则明嘛,多听一听别人的意见,也是有好处的。

他朝着刚才一起进门,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赵有才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有才呵,那个龙若海来的时间也不算短啦。在我们宁北城里掀起了这么大的风Lang,也算得上是一条猛龙啦。你说说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之后,朝赵有才努了努嘴,让他介shào

一下情况。

“照我说呵,这个龙若海,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来了之后,所有的大事小事,都会先和我通气。另外我还试了他一下。有个被抓的小混子,是我家的远房亲戚。给他通了一下气以后,他就一声不吭地给我放了人。这一点上,我们还是要承他的情面的。”

赵有才说的小混子,就是情人王芳的弟弟‘小三子’王凡。

“只是他从外地借人来杀‘回马枪’的事,连我也没有说。不是那个‘大金牙’聪明的话,张少这个‘天上人间’,肯定也要吃大亏。从表面来看呵,这人好象还是为政绩而来的多一些。不过这人的头脑太精明,有点看不清楚,不太好把握哦。”赵有才的评价,倒也算得上很是中肯。

“唔,我看还是以和为贵吧。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不能惹事。小强呵,你给我注意点,也让你的手下收收手。这个期间千万不能再给我找麻烦,有什么事情都给我忍着。不管好丑,都一定要挨过今年。还有,毒品的事,千万不能沾。”

张跃进还不糊涂,立即定了调子。他也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别看我们现在风光得很,许多人都给我一份面子。但如果沾上了这东西,恐怕所有的人都要把我们往死里面砸。这是底线,也是高压线,你千万不能碰。知dào

吗?”

‘二狗子’虽然不满yì

伯父的态度,但也不敢反对。只好有点无奈地点点头,不满地说道:“我不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只要他姓龙的不找我的麻烦就行。”

从酒店回到家中的伍红芳,刚一进门,就把两只高跟鞋踢飞得老远老远。她将裙衫一脱,随意的散丢于地上。然后默默地站立于窗前,观赏着那刚过月半,还很圆盘的月亮。

刚才酒席上的情景,都还在眼前一幕幕地闪动。席后大家的评述,也在耳中不停地回荡。

那个挺有男人味的小伙子,一脸很阳光的笑容。要身材有身材,要文采有文采,要地位有地位,让她有点难以自制。

龙若海呵龙若海,你真是让人爱到了骨子里。她在叹息,她在顾影自怜,她在回忆着自己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记得大学毕业后,自己被分配到镇畜牧站工作。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和镇中学的一个教师谈上了对象。如果这样一直走下去,自己也早已经成为了孩子的母亲。

相夫教子,过着正常人的平凡生活。平淡无奇,没有波澜,也没有让人羡慕和嘲笑的今天。

就在商量婚娶大事期间的一个晚上,一个偶然的通知,就让自己的人生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镇党委书记,那个一心往上爬的官迷,让人把自己找了过去。那家伙一边打着饱嗝,一边用牙签挑剔着牙齿缝中残留的食物。

“小伍呵,你是一个要求进步的党外青年。呃,党委有个重yào

的任务交给你。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进步成长的锻炼。说说看,能不能好好完成任务呀?”

“行,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以实jì

行动向组织靠拢,让党委满yì

。”

听到党委书记让自己做事,而且是进步成长的考验与锻炼。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伍红芳,热血沸腾的涨红了面庞,当然是满口答yīng



“好,这就好。组织上就需yào

你这样的好青年。工作也不复杂,就是让你帮着照料一下市里来检查换届选举的领导。打打水,扫扫地,只要生活上的需yào

,你都帮着照顾好。行不行呵?小伍。”

“行呀。不就是这么一点事吗?书记你放心,我一定能够完成组织上交给我的任务。”

听说是市里来了一个检查选举工作的领导,镇党委书记让自己去帮zhù

做一些倒开水、送水果之类的服wù

工作。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也就高高兴兴的去了镇zf招待所。

没想到就是这一去,伍红芳的整个人生历程就全变了方向。

“向书记,我来帮你打扫卫生。”

进了房间,伍红芳就笑容可掬的给领导打了招呼。然后就帮着打水扫地,又给那个来检查工作的向书记削苹果。

她没有注意到那个秃顶的领导已经关上了房门,正用一双色眯眯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胸部。

要说那时的伍红芳,充满了生涩,好象青苹果一样。偏偏她的胸部却是异常的丰满,再加上高眺的身材、白皙的皮肤,更是让他增加了几分颜色。

嘴唇上方长着一个美人痣,也为她增加了几分妩媚。当然,也有人说这颗黑痣表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事谁也说不清。

“向书记,请吃苹果。”

伍红芳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对方。没想到对方伸手接苹果的时候,却将她的手和苹果一起拉了过去,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啊——”

随着她的一声惊叫,向侃的大手已经按上了她那丰满的**,嘴也贴到了她的面庞上。没有等到她有任何反抗,那个看起来是道貌岸然的领导,就已经撩起了她的上衣。

伍红芳只觉得脑袋嗡嗡地一响,热血上涌,整个人就失去了思维。她不知dào

这是为什么,也不知dào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她感到身上一凉时,才发xiàn

自己已经被拉上了床。低头一看,才发xiàn

自己身上的衣物,正在一件件地减少着。

她象一只无助的羔羊,倏地发出了凄婉的哀鸣‘不——’叫声穿出了房间,刺破了夜空,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救援这个已经被剥得如同白羊的女孩子。

“你还想进步吗?要进步就乖乖地听话。”向侃发出了威胁。

想到对方是市里来的书记,她退缩,她避让。身体的扭动,更是让向侃小腹之处的欲火上升,迫不及待地褪下裤子就扑了上去。

是时,一只猫头鹰在窗外的树枝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扑楞楞地飞向了漆黑一团的夜空。

过了没有几天,县里面来了一个通知,说是让本镇增选一名女副镇长。条件很具体,年龄在25岁以下,非党员,大学文化,参加工作一年以上,在服wù

农业的一线部门工作。

这个通知一下,忙坏了镇里大大小小的干部,到处寻找符合条件的对象。还是镇党委书记头脑灵活,想到了前几天抽调来帮zhù

做服wù

工作的小女孩子。

他再把条件一对照,绝对是定身量做。所有的条件,都只有那个叫伍红芳的女孩子能符合。书记对其中的奥妙,当然是心知肚明。

自己安排的活动,他当然不会犯傻去说破。时间不长,本来就已经超过提拔年龄的书记,被破格提拔成了副县长。

就这样,伍红芳这个工作才满一年的女孩子平步青云,当上了副镇长。当官的那一天,她才想到那夜自己离开房间时,那个老头子对哭哭啼啼的自己说的话。“你别哭啦,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一定会给一个大大的前程。”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夜色之下(三)

官是当上了。是用自己坚守了23年的贞操换来的。

婚姻却是从此一蹶不振。那个死心眼的教师新郎官,在新婚之夜和自己变了脸,分手了事。

这些年来,婚姻的事一直是蹉跎岁月。

主动追求自己的人,都是图的钱和色,自己当然是看不上。官做大了,眼界也宽了。事实上,能让自己从心眼中看得上的男人不多,偏偏这些人又瞧不起自己。

伍红芳开始坠落。既然你们瞧不起我,我就要活得比你们好。让你们羡慕我,嫉妒我。

这么多年来,她凭着爹娘给的这副好容貌,吸引了许多男人的眼球。靠着摇曳扭动的腰肢,左右摆动的肥臀,加上一对硕大的**,服wù

了不少领导。

生活上的放荡不羁,也让她从一个生涩、对官场一无所知的女镇长,成了纵横捭阖官场的女强人。

况县长来的时间虽然不长,很快也拜倒在伍红芳的石榴裙下。

凭着精湛的床上功夫,她让自诩为无往而不胜的况超群也甘拜下风。在他身上,伍红芳也捞取了不少好处,只是自己的婚姻大事却始终是一场空。

况超群虽然对伍红芳不错,但也不过是把她当作玩物。就象今天晚上来说吧,酒为色之媒,本来应该是花好月圆一番。但那个冤家,看上了办公室新来的小丫头,却给自己来了个一走了事。

想到小白脸,她就想到了今天晚上看到的龙若海。

多好的人才,多俊秀的小伙子。自己恨不得立即扑到他的怀抱里。特别是他对妻子那种小心呵护的样子,让人眼红嫉妒。

到了这时,她就有点妒嫉坐在自己身边的叶婵娟。

长得也就和自己差不多的样子,并不比自己美多少。没有自己高眺,更没有自己性感。上了床的话,功夫更不会比得上自己。凭什么呵,那个小丫头就能拥有这样的男人,伍红芳在对月长叹。

女人拥有了一个好的男人,也就等于拥有了一切。那个姓叶的丫头,只是一个老师而已。因为她有了一个好老公,自己这么一个接待室主任,就要围着她转圈子。

不要说自己,就连张跃进那么强势的人,都要腆着脸往上凑。那块玉要值多少钱呀!送给自己多好。送给人家,还要再三做好动员工作。自己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命呢?

伍红芳心中所抱怨的况超群,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去找办公室的小丫头。而是和她一样,也站在宿舍的窗前,也在对月思索。

他思考再三,还是觉得今晚的举动冒失了一点。

朱少爷那一边的情形不太清楚,对龙若海还是看看再说。不过也不能太疏远。

看这个小兄弟和自己的秘书倒是很投缘的样子,不如就让他们进行交往。这样的话,自己可以进退自如。

提到这个周若文,还有一段曲折的故事。他和况超群是校友,家住省城。大学毕业后,由于文笔不错,又是学生党员,就被选调到省zf办公厅工作。

本以为能够施展才华,一飞冲天的周若文,很快就发xiàn

自己的处境并不佳。办公厅里人才济济,想要很快就能出人头地,完全是要靠机缘。否则的话,就只有按部就班地打熬资历。

在办公厅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消息灵通。

他很快就得知淮东有况超群这么一个出类拔萃的师兄,并主动攀上了校友之情。在得知对方要到宁北任职的消息后,正在办公室编写情况摘要的周若文,立即动上了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心思。

他主动找到况超群,来了个毛遂自荐,要求跟随下派到基层当个秘书。况超群对这个楞头青的校友,不是很熟悉。对他就种做法,也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

只好先礼节性地将他打发回去,然后又通过办公厅的朋友了解了一下情况。获知周若文为人本份,文笔流畅,且做事有章程以后,倒也感觉到很是满yì



况超群首先就为周若文这种主动出击的灵活性所折服,加上自己到基层也需yào

有一个放得下心的秘书。不然就要听人摆布,在自己身边按上一个不知是谁的人来当秘书。

近两年的实践,证明了况超群的眼力是准确的。

周若文不仅没有给自己捅娄子,而且还能拾遗补缺地做了不少事。机关和基层的同志,也一致评价说他这个秘书选对了人,为人做事很谦恭。

这话也有一层潜在的意思,那就是对况超群飞扬跋扈性格的讥讽。当然,这层意思不会有谁给说破。即使说破,况超群也不会有所收敛。

男人嘛,就是要有这么一点霸气才行。

也许是年龄相近的缘故,也许是两人的名字中都有一个‘若’字的巧合。今天晚上,龙若海和周若文两人一见如故。在况县长的暗示下,这个小秘书主动进攻。和龙若海推杯换盏,喝得是不亦乐乎。

由于他俩的带动,整个桌子上也多喝了不少酒。喝到最后,俩人还在相互约定,有时间找地方单挑。

对况超群让自己主动与龙若海进行交往的安排,周的秘书当然不会拒绝。只是县长说的那个虚与委蛇的尺度,周若文会不会执行,那可不一定哩。

说到周若文,宁北人只知dào

他是况超群的秘书,为人不错,谦恭有礼。但如果说到他的姑妈,就是机床厂邓大安的妻子。知dào

的人就肯定会要多上许多。

对于邓大安的妻子跳河自杀,宁北不少人也曾经为之叹息了好久。时间一长,这件公案也就逐渐被人忘怀。

只有少数老人提到这事时,才会痛悼一番。惋惜地说道:“好人呵。好好的一家人,就被那个说‘人格’的家伙给毁了。”

那时刚刚大学毕业的周若文,也曾随着家人一起,到宁北来为姑妈送葬。

听着当地的街坊邻居,介shào

了这段惨痛的人间悲剧。后来又常常在半夜三更,听着小表弟思念父母的哭声。

到省zf工作以后,周若文也想通过不懈的努力,能够让自己迅速成长,从而有能力来惩治张跃进这种丧尽天良的渣滓。

时间不长,他就发xiàn

自己想得太幼稚。

仕途的升迁,简直比一本百科全书还要复杂。要想实现自己的愿望,不知是牛年马月的事儿了。

就在周若文灰心丧气准bèi

离去的时候,听到了况超群到宁北任职的消息。

他不禁眼前一亮,自己不能亲手惩治奸邪,假手于人也是不坏的选择。

就这样,本来准bèi

辞职下海,到朋友集团任职的周若文,改变了主意。主动来了个毛遂自荐,随况超群来到宁北。

可惜的是自己的愿望难以得到实现。况超群很快就和张跃进走到了一块儿。现实残酷无情的告sù

周若文,自己心中的依仗已经成为了别人的保护伞。

表面上,周若文跟随在况超群的后面,和张跃进这帮人打得火热,违心愿地装作随波逐流。

到了深夜,他的耳边,总是在回荡着小表弟的哭声,眼前也总会浮现出姑妈那张被河水浸泡得苍白的面庞。

他恨况超群的贪婪,恨张跃进的无耻,恨自己的无能。

他的手中虽然也掌握到了不少证据,但也只能证明况超群收受贿赂,却不能将张跃进绳之以法,更不能将张跃进的不义之财毁于一旦。

时间长了,周若文的心也有所麻木。

他不再思虑此事,只想伴着况超群将这任县长干完就走人了事。就在这时,龙若海的到来,引起了他的关注。

并不是周若文有什么心灵感应,而是他从张跃进这帮人身上感受到了紧张,看到了恐慌。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的到任,会出现这样的反映?这不能不引起周若文的思考。

徐大勇的恢复职务,孙圣杰母亲被打事件的处理,‘红枪会’和‘黑龙帮’的被连锅端……

点点滴滴,让周若文得出了一个结论:龙若海是一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是一个能让张跃进这帮人间渣滓害pà

的克星。

看到朱定军在况超群办公室发狠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凉了半截。

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要想搞掉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那还不是如同捻死蚂蚁一样轻而易举。

除了为这个年青人悲哀以外,周若文也在为自己感觉到失望。

到了今天下午,事情出现了重大转机。先是张跃进要请龙若海吃饭,后来又演变为况超群的主动出击。

这种大起大落的变化,让他感觉到眼花缭乱。

他从张跃进的迂回请客,从况超群由冷落到热情的态度转变,从朱定军的一去不回,看到了希望。

这个龙若海是个有实力的人,是一个能成为张跃进克星的人。

今天晚上的宴请,让周秘书近距离的接触了龙若海。从对方那侃侃而谈,不卑不亢的神情,他看到了一个强者,看到了一个和况超群不一样的男子汉。

张跃进将玉佩掏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也在往下坠。

当初的况超群,也是从一幅画开始和这个老贼相交,成了如今狼狈为奸的这副形状。看到玉佩往龙若海手中传递的时候,他的心中在滴血。

完了,又是一个被张跃进拉下水的人。

就在这时,他捕捉到了龙若海眼中的一丝不屑。由于他是坐在龙若海的斜对面,将这丝神色看了个一清二楚。

接着,那个言行文雅,举止得当的叶婵娟,接过玉佩之后,丝毫不以为意的抛进了身边的小包。对,是‘抛’而不是放,更不是轻轻的放。

那个玉佩的价值可不菲。事前听张跃进说过,不会低于30万人民币的价值,而且是有价无市。

这么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又说明了什么?这一对小夫妻应该不是无知之人,不会看不出这块玉佩的价值。

他们的家境,也不是那种视几十万于无物的豪华世家。那又说明什么哩?周若文心中不由一阵兴奋。

得到况县长的授意后,他更是坚定了信心。要借助龙若海之手,让张跃进这种‘人渣’得到应有的惩罚。

第二百四十四章 夜色之下(四)

此时的张跃进,还在夜总会里安抚‘二狗子’.从接到儿子在打砸东西的电话开始,其他的事都已经被他丢到了脑后。

那是他的心头肉,谁也比不上‘二狗子’在张老板心中的位置。这一点,身为张跃进情人的唐彩凤最是清楚不过。

早在去年,张跃进就把自己的老婆和女儿,送到了北美一个国家。现在正常陪他出席公共场所的女人,都是他的情人。今天参加酒宴的唐彩凤,只不过是他最为看重的一个情人而已。

晚宴之前,况超群的介shào

语就很能说明问题。

他只是在言语之中,模糊介shào

说唐彩凤是张跃进的女人,而不是老婆。这在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介shào

语中,也算得上是别出心裁哩。

不过,这也怪不得况超群。明知是情人,却要说是夫人,有点太丢县长的面子。如果说是女朋友的话,张跃进的面子也不好kàn

。左右权衡之下,还是模糊说是女人比较妥当。

还好,张跃进不想为唐彩凤争什么。唐彩凤本人哩,即使内心想争,也无从出口。再加上龙若海也是明白人,当然也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笑了之。

更重yào

的问题,此时的唐彩凤有一肚子的烦恼。对这些称呼上的细节问题,也顾不上加以计较。

几年前,张跃进从广东返回,成了第一批收购国有资产的获利者。他将皮革厂买下之后,就看上了一个女会计。

那时的唐彩凤,结婚没有几年。年方三旬,正是女人一生中,最亮丽照人的时光。

身材修长,酥胸高耸,脸上总是带着妩媚之极的笑容,标准是十足成熟妇人韵味的尤物。

虽说张跃进自己是个其貌不扬的糟老头子,但是他有大把大把的票子砸下去,再加上一些长久美景的承诺,当然还是能抱得美人而归的。

张跃进玩的女人不算少,养起来的也有好几个。但真要认真算起来,最宠爱的女人,还就只有这一个唐彩凤。

平时没有事的时候,张跃进就总是喜欢用直勾勾地眼神,盯住唐彩凤那随着脚步而不断起伏的丰满shuangfeng。

正是因为这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他为这个女人专门买了别墅,正常时间也基本和唐彩凤住在一起。

他能和这个女人如此公开地恩爱,也有一个很特殊的原因。

唐彩凤的老公本来就是个花花公子,婚前婚后都在玩女人。她之所以会红杏出墙,也是为的这个原因。

那个好色的男人,听说张跃进勾搭上了自己的老婆。并不是和常人一般,打上门来讨要公道。他非但不生气,而且比什么人都显得高兴。

他的想法,老婆和人睡觉,是一件大好事。睡来睡去,还是自己的人吗?跑也跑不掉的。只要能获得相应的代价,就是一场‘双赢’的买卖。

双方都是明白人,没有费多大的事,很快就达成了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

张跃进一年出资十万元,帮唐彩凤支负家中的生活开支。他俩任何鸡零狗碎的事,老公当然也承诺放手不管。这样一来,双方各得其所,相安无事。

老公拿着张跃进的钱,终日在外寻花问柳,乐不可支。张跃进和唐彩凤也如同正式夫妻一样,出入于公共场所。

唐彩凤的婆婆,曾经无可奈何的说道:“自己的儿子又不争气,不由着她去又能怎么样?好歹孙子是我儿子养的,媳妇的钱也只是往家拨拉,没有送给别人。”

从酒店出来,唐彩凤看着张跃进去了夜总会,自己就往别墅的方向慢慢走去。

她走得很慢很慢。

在外人看来,这只张跃进的金丝鸟,似乎是在欣赏灿烂的夜空,似乎是在享shòu

秋风的阵阵凉爽。

其实不然,她是不想急着回家,不想回去面对自己的妹妹。

她的妹妹叫唐彩云,在省城读大学。

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唐家几代人出了这么个大学生,也算得上是唐家的骄傲了。

这丫头到省城上学,其他本领没有见长。倒是被灯红酒绿看花了眼睛。

整天就在谋划着如何攀上个大款,也让自己过上几天那种金粉世家的生活。

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姿色一般,在美女如云的大学生之中显现不出来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太急功近利,吓跑了潜在追求者的因素。大学两年,她竟然没有碰得上一个能让自己心动的金龟婿。

暑假期间,得知自己那个除了稍许丰满和妖娆的姐姐,竟然被人金屋藏娇了起来,她很是惊叹不已。姐姐仅有高中文化,肚子里有多少货色,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连她都能找到一个富得淌油的冤大头,自己这一生,不是活得太亏了吗!

暗自伤神的唐彩云,带着不服气的矛盾心理,住进了这个所谓‘姐夫’养娇的金屋。

唐彩云进了别墅,魂就不是自己做主了。

两眼冒的全是小星星,做的也是女主人的梦。

人常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衣。没有几天功夫,她就如愿以偿地滚进了姐夫的怀抱。

看到妹妹和自己的‘老公’,整天眉来眼地打情骂俏。唐彩凤也是过来之人,哪儿还会有不明白的道理。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只能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

只好用话暗示妹妹,希望她能识相早点走人了事。只要妹妹回了学校,一切都还能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唐彩凤的想法固然是美好的,但唐彩云可不是省油的灯。到口的馍馍,怎么也不会再吐出来。

回到学校又能怎么样?还去过那种整天捧书本的日子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姐妹俩就此打开了口水仗,而且是逐步升级。

这也难怪。

唐彩凤是无路可退,必须打好自己的阵地保卫战。

有钱的情人养着自己,儿子有婆婆带着,老公除了索要钱财和偶尔的鱼水之欢外,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

在社会上,唐彩凤更是以张宅的女主人自居。

求上门的人,没有个张太太不开口。

卧榻之侧,岂能容他人鼾睡。这么一步,无论如何也是退不了的。

唐彩云初尝甜头。

豪华的住宅让她心醉,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她眼花缭乱。

她再也不想回到原来那种平凡的生活中去,不想再去捧那个没有用处的书本子。

加之自己年青貌美,有着足够的本钱。

既有年青女子的活力,又有成熟女人的丰韵。有时还能说上几句英语,这可不是唐彩凤那个‘土包子’可比的。

更是自以为稳操胜券,那儿肯退让半步。

张跃进对姐妹之间的战争,始终是一种无动于衷的态度。

自从有了钱以后,这样的故事一直在不停地上演。剧本都是差不多,所不同的只是赏换了人。

他很清楚,谁都不是真的爱上了自己这个糟老头子。

大家爱的只是自己手中的钱,才会发生这样的战争。既然这样,为何不当观众哩!权当作是花钱看戏吧。有了这样的心态,张跃进怎么可能介入其中,怎么可能去帮着进行调解?

此时的唐彩凤,想到了龙若海那对小夫妻。人家是那么恩爱,那么纯情。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样大哩!她在心中谓然长叹。

龙若海不知dào

自己在现场的表现,给场中诸人留下了不小的震撼和无穷的羡慕。

他也没有时间去思索这些事。

因为他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一个传呼。

到家的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忙着回电话。

“请问你是龙大队长吗?”传呼是一个女人打来的。

“我是龙若海,请问你是哪一位?”

对方一开口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姓和职务,这就说明没有打错传呼。心中尽管在诧异,还是很礼貌的进行了回答。

“我和父亲一道,来登门道谢的。一见面你就知dào

我是什么人喽。”对方这样说话,弄得龙若海一头的雾气,不知是怎么回事。

还好,叶婵娟在这儿,自己倒也不要担心什么男女之防。再说,对方也说了,是和自己的父亲一起来。那就更不应该是什么男女之事啦。

15分钟后,一男一女来到了龙若海新居。

男人在50岁开外,一脸斯文的样子。女人也有了30岁的样子,看上去也是很本分的人。而且从相貌上来看,非常相似。应该是和电话中说的一样,属于是父女二人。

叶婵娟给这父女俩泡好茶后,就退到了一边。她从龙若海的神情中看出,自己的老公不认识对方,也不清楚对方的来意。

这是怎么回事哩?既然不相熟,还又拣在这么晚的时间来访,总应该有一定的理由吧。叶婵娟在内心中揣测着。

“龙大队长,你可能记不起我这个老头子。我提示你一下,在沙东镇的大街上。”这是老人先开口说话。

他看到龙若海一脸猜疑的神情,先行打破了沉默。

老人这么一说话,龙若海就想了起来。

这是自己刚到宁北工作第四天,在下乡路上救的那个中风老人。事后李小江还曾提到过,说自己救的是钱大毛的老丈人。

当时徐大勇还说了一句,在那种情况下,就是碰到钱大毛本人犯了病,也应该要照救不误。

“是你呵,老人家。身体好点了吗?”龙若海恍然大悟。

“好多了,好多了。多亏了你的现场处置。医生都说,不是有你这样的行家在场,肯定是要去见上帝了。哈哈。”

看来,老人也是个风趣、开朗的人。

“一直想来登门道谢,但你住在局里边,怕你不方便。听说你有了新家,这就赶了过来。说道谢是一码事,有件东西送给你才是正事,才是大事。哦,我忘记给你介shào

,这是我的女儿刘晓萍。”

龙若海先以为是礼品,刚想开口拒绝。但当他看到刘晓萍一脸肃然,接着,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两本笔记本时,就知dào

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到了嘴唇边上的话,也就停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夜色之下(五)

龙若海意识到。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礼品。再联想到对方亲人是遭到灭口的钱大毛,更是感觉到老人口中要送的‘东西’非同凡响。

刘晓萍将笔记本放到了龙若海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娓娓而谈地做起了介shào



一番话说下来,虽算不上是惊天地,怯鬼神,却也是动人心魄,痛心疾首。

元宵节那天下午,钱大毛因为参加聚众斗殴,被徐大勇开枪打伤。

他受伤的消息传开以后,作为妻子的刘晓萍并没有立即赶往医院照料。在这之前,夫妻两人已经分居多日。对他参加斗殴被警察打伤的事,刘晓萍根本不加同情。

得知他在医院动手术的消息以后,刘晓萍终于放qì

了对丈夫的恨。立即就和公婆一起带着孩子去了医院。

接下来,她劝回了公婆,让他们带着孩子先回了家。自己则留在医院里进行护理。

谁也不会想得到,就在电灯突然熄灭的一刹那,会有人将自己打得晕倒在地。

醒来之后,她看到了死了之后的丈夫,眼睛仍然睁得好大好大。也不知dào

是为了什么事,显得这么不甘心的样子。

为了给大毛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上路,刘晓萍中途回了一趟家。

当她推开家门的时候,发xiàn

家中就象是被人扫荡了一样。

橱柜、床头、办公桌,统统没有放过。衣服、书籍散了一地,就连抽水马桶的水箱都被人打了开来。

本来以为家中是遭了贼。清点了一下财物,没有少掉什么值钱的物件。也不知dào

这些人在找寻什么。

事后发xiàn

,来的人还不止一批。一批人是撬锁进入室内,还有一批人则是从顶楼用绳索系下来进入阳台的。

如果是同一批人,没有必要分成两路进入。

公婆知dào

这事以后,也只是流泪。说这个大毛不知生前作了什么孽,死了也不能让人安神。

钱大毛安葬以后,刘晓萍因为知dào

自己的丈夫死之前身上携带毒品的事,感觉到无脸见人,就一直闷在家中没有出门。

娘家兄弟怕她气出病来,就接她去自己家散散心。

走到半路上,刘晓萍怕儿子晚上回家的时候会嫌冷。临时起意折回身去,想帮儿子再带一件衣服。

没想到,刚一开门,却发xiàn

小叔子钱二毛在自己的家中翻箱倒柜,不知在搜寻什么东西。

看到自己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嫂子,二毛只是尴尬地干笑了两声,什么也不解释就扬长而去。

在这之前,钱二毛也曾两次三番找自己打听,问哥哥有没有留下一本笔记本。自己确实不知dào

,当然也没有办法来回答这个问题。

钱二毛的出现,引起了刘晓萍的深思。这些人到底在寻找什么?

她想到钱大毛去世之前,总是在家偷偷摸摸的写东西,唯恐被人看到。再联想到所有的人都特别关心书籍、笔记本,更加产生了怀疑。

当天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感觉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什么事,可是又没有办法想得清楚。

实在想不出来,她就想第二天回娘家一趟,找当了多年老师的父亲聊一聊。让老人家帮zhù

分析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些人惦念着不肯放手。

就在这时,刘晓萍突然在床上坐了起来。她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丈夫脾气变坏以后,夫妻之间很少对话。

有一天晚上,钱大毛在出门前,对自己说了这样一段话:‘我知dào

你恨我,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假如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带着孩子好好过。二毛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要信他的话。如果有人找麻烦,你就回娘家看看,看看我们一起栽的那棵枇杷树,那上边的洞一定会比以前更大。’当时的刘晓萍,已经对钱大毛伤透了心。对他的话,当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回了一句说:‘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第二天一早,刘晓萍就火烧眉毛似的赶回了娘家。

她爬上院落里的那棵高大粗壮的枇杷树。掀开用铅丝捆扎的一层树皮以后,露出了一个被巧为伪装的树洞,从中找出一本用塑料袋包扎的《唐诗三百首》。

刚一打开,就看到一只信封,上面写着‘刘晓萍亲启’。

抽出信笺,没能读完全信,刘晓萍就泣不成声,跌坐在地上。

钱大毛和‘二狗子’交往以后,听得最多的就是别人发财的故事。他也是凡人,也向往过有车有别墅的好日子,也想让老婆孩子和父母亲多享一点福。

这一切,在往日都是遥不可及的事,只能望洋兴叹。恨自己没本领,恨自己没有投胎于一个官宦财主家庭。

恨归恨,钱大毛只是在心中腹诽一番,顶多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他从来没有往深处想过,还是本本份份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时间一长,金钱对钱大毛的诱惑力一天比一天大,总是梦幻着一夜暴富的好事。

当‘二狗子’将他引上走私的道路时,他从心理上没有一点抵触情绪。反而觉得理所当然,觉得早就应该这样。

当他从‘二狗子’手上接过30000元人民币的时候,更是感触万分。这是自己夫妻俩辛苦几年,且不吃不喝的收入。仅仅是出了一趟差,来去三天时间,就买回了家人期盼已久的全部家电。

看到老婆孩子的笑容,他醉了。

既没有伤害到他人,又让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何乐而不为!这就是钱大毛的想法,但他就是没有想到国家的法律。钱大毛在走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渐渐地成了主力干将。

特别是在一次陷入海关警察包围时,他硬是凭着自己的一身功夫,将已经成为俘虏的‘二狗子’从两名缉私警察手上夺了回来,成功地上演了一出现实版的‘突pò

重围’。

事后,‘二狗子’在后怕不已的情况下,也在暗自庆幸。幸亏当初不辞劳苦的来了个‘三顾茅庐’,才让自己检到了一块金子。

钱大毛的杰出表现,在道上出了名。

除了得到‘二狗子’的加倍器重外,也让其他的有心人看上了眼。一个胆大心细、武功高深莫测的好手。再加上言出如风,从来不肯失信于人的品格。确实是值得让人眼红妒嫉,想法要占为已有。

当一个平时总是畏惧的人物找上门来,点名让自己陪伴去一趟广州市时,钱大毛的心中是十分的得yì



干走私这一行,终究是见不得阳光的买卖。能有机会和当官的拉上关系,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钱大毛当然是没有二话可说,愉快地当上了陪伴。一趟广州之行,吃喝玩乐都是对方全包,最后还给了一个5万元的大红包。

钱,是个好东西,当然是嫌少不怕多。

但不知怎么的,钱大毛就是感觉有点烫手。他有点忐忑不安,推辞了好久也不肯收下。

那位自称‘二哥’的人,看他这个样子,也就扳下了脸。直截了当地告sù

钱大毛,这是贩毒的红利。

贩毒!这两个字让钱大毛的大脑乱成一片。

他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没想到竟然做上了千户所指的毒品贩子。

更没有想到,这个平时在自己眼中总是道貌岸然的正面人物,竟然会将自己拉上了贼船。

‘犯罪的事情我不做’,这是钱大毛的回答。

但这个答复,很快就被击溃。对方告sù

他,回去好好kàn

看《刑法》,了解一下‘走私’是什么罪名再回答不迟。

贩毒是犯罪,走私也是犯罪,一次是罪,两次也是罪。

那人的话,冲破了钱大毛平时恪守的道德底线,让他彻底地陷入了沉沦。

从此以后,毒品运输的线路上,多了一个绰号为‘拳王’的护送者。

大毛在沉沦,也在挣扎。他不想沿着这条道一直走到底,更不想通过自己的手,让许许多多的家庭破碎肢解。

但他知dào

自己已经无法回头。即使自首,也会殃及老婆孩子。这一点很清楚,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痛苦之中,他想到过死。但又怕背后的‘老大’会报复于自己的家人,只能苟且偷生,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痛苦让他学会了酗酒,也让他迷恋上了斗殴。

他发疯似的参加打斗,哪儿有架去哪儿,哪儿打得凶往哪儿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借别人之手求得解脱。

钱大毛也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他故yì

骂老婆,打孩子,就是让自己和家人拉开距离。将来一旦有事时,不会让妻儿扯进来。

打定自求解脱的主意后,钱大毛内心也有不甘。他恨‘二狗子’将自己拉下水,更恨‘老大’,将自己推下了万丈深渊。

他将自己参加走私、贩毒以后的每次交yì

,都进行了认真回忆,然后逐一地记了下来。

一次和兄弟二毛喝酒后,信口说出了自己记账的事。他总认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自己的兄弟一点也没有提防。这种连老婆都没有告sù

的事,他告sù

了自己的兄弟。

没想到钱二毛转身就将这事告sù

了‘二狗子’,这也就是道上所说‘账册’的由来。

为这事,‘二狗子’追问了好久,‘老大’也让‘二哥’正面警告了钱大毛。说是如果真的有这种事,会让他后悔来到人间。

人生最难莫过于一个‘死’字。

钱大毛横下心来,就是死了也不让‘老板’好过。每次械斗时都要带上不少毒品,存的就是这么个心思。他要给警方透个信,宁北有人在贩卖毒品。

钱大毛留下账本,倒也不是想为警方破案提供证据。只是想为妻儿的安危提供一个‘护身符’,到了危急关头能够挡上一挡。

不知真相还好,知dào

了事情的内幕后,刘晓萍哭得是天昏地暗,痛不欲生。

她恨那帮将钱大毛推上死路的畜生,她恨自己没能理解丈夫内心世界的苦衷。

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色之下(六)

刘晓萍看完丈夫留下的遗嘱之后。拿着从树根旁挖掘出来的账册,哭哭啼啼的就要去公安局。所好的是她出门时,恰巧被从村边小河钓鱼回来的父亲给碰到了。

老人得知事情的原委后,当即将她拦了下来。

有张跃进当道,还有那个有权的‘二哥’。这种账册送上去,不仅无济于事,还会打草惊蛇,惹火烧身。

为了儿子,为了家人,刘晓萍噙着泪水,将账册重又埋回了原处。从那以后,账册就象是压在父女俩心头的一块石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空有报仇雪恨的利器在手,却找不到可以放心托付之人。人前还要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从来不提钱大毛的事。心头的那个痛呵,真的是没法子说。

龙若海调来宁北的所作所为,一直在这父女俩的注视中。意wài

相逢的救助,让他们认可了龙若海的人品。知dào

这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在现实生活中没有被纸醉金迷所打倒的好人,但他们并没有送出账册。

好人是不是能斗得过张跃进、‘老大’这帮人,还要打个问号。千万不能害了好人,这就是父女俩的结论。

红枪会的摧毁,让他们看到了希望,以为大仇得报就在眼前。却没想到公安机关却偃旗息鼓,再也没有下文。

父女俩在家分析了各种原因,才终于想到了公安机关还没有掌握到确凿证据的可能。为钱大毛复仇的愿望,让他们坚定了送出账册的决心。

如何将账册安全地送到龙若海手中,父女俩也是很费了一番脑筋。

宁北县城就这么一点点大,有个屁大一点的事,都能传得全城皆知。

如果说钱大毛的家人与龙若海接触,估计过不了几个小时,就会传到有心人的耳中。

无巧不成书,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刘晓萍病倒住进了医院,再加上龙若海又住在公安局大院里的宿舍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到今天下午才听说,龙若海搬出了公安局大院,在外面租了房子。这才想到以感谢救命之恩为名,登门来送账册为实的办法。

刘晓萍一边说,一边流眼泪,旁听的叶婵娟也哭成了一团。两个女人的面前,都放了一堆擦拭得湿透的面纸。

“谢谢你,邱老师。让你们一家受苦了,这是我们的失职。”

“谢谢你,刘晓萍。请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害人的畜生。”

龙若海站起身来,向这对满怀伤痛和期望的父女,发出了自己的誓言。

站在阳台上,龙若海点燃了一支香烟,默默地看着这对父女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人常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其实眼睛看到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真实的。

当钱大毛手持铁棒向徐大勇冲来的时候,谁能不说他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谁能想得到他,会是一个无力自拔、自求解脱还要落个不光彩的可怜虫?

可恨的是这个家伙死了以后,还要留下一个迷魂阵。他不肯说出祸害自己的‘老大’和‘二哥’是谁,说是怕家人在斗不过他的情况下,把恨意流露到表情上,反而害了一家人的性命。

假如真有可以托付的清官,人家自然会有本领找到‘二哥’和他背后‘老大’的。

不管怎么说,这两本笔记本的作用还是不容小视的。犹如证据大全般的账本,让日后认罪定案工作大大减轻。

对张跃进、‘二狗子’等人的走私罪行,在账本中写得一清二楚,完全可以对他们绳之以法。

由于钱大毛没有说出‘老大’是谁,对张跃进一伙人,当然也不宜急于动手,以免打乱阵脚,泄露警方掌握账本的天机。

如果把‘老大’吓得彻底躲了起来,再想要把人给找出来,就必定要大费周章。

龙若海照料着婵娟睡下之后,又给自己点燃一支了香烟。他站立于窗前,眺望着高挂在半空中的月亮。

半途救人还得到了丰厚的回报,郭副厅长得知账本的事后,连声说龙若海这小子是个福将。对这一点,龙若海只说自己是瞎猫碰上死老鼠——巧事,没有沾沾自喜的感觉。

此时他是思绪万千。又从账本的事上,跳到了晚上请客的事儿上来哩。

况超群今天晚上的请客,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以为自己在宁北工作期间,两个人之间不会再发生交集。

只要过文康在淮东当政一天,自己这位老大哥,都不会冒着得罪顶头上司的危险,来与自己进行交往。

今天的请客,到底又是为哪般?

看到那个张跃进曲意相交的样子,看来是受人所托,是为张家来撑门面的。

这样也好,有接触总比隔靴搔痒好。有了对话的渠道,才能更好地了解对手,也才能更好地实施下一步策略。

至于那块玉佩,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当场拒收的话,对方没法下台。收下了也不用担惊受怕,有的是对付的办法。

娟妹回市区的时候,让她帮着交到市纪委去就行。只要不据为已有,就是有人想要借题发挥,也只能是妄费心机。

只是他再聪明,也不会想得到,况超群如此热情的真实原因。

不会知dào

,对方是因为朱定军对自己打击未果,是因为许鹏程在明知朱少爷的来头,仍然让儿子来见自己的举动,才会改变了原来刻意疏远自己的初衷。

夜色已经很浓很浓。

月亮挂在高高的半空之中,皎洁的月光如水一般,泼洒在宁北城里的各个角落。

还是那个富豪集中区,还是那套豪华别墅,被一泻如水的月光,映照得分外清澈。

别墅里,全套花梨木的家俱。古色古香,很有一点儒雅气息。院子里裁着两棵脸盆粗的银杏树,更是显得气派非凡。

还是两个人,正坐在客厅里品茗。月光下,印影出了那个警察的样子。

这人长得慈眉善目,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让治安大队的人来一瞧,当然会认识他。

这就是那个平时为人圆润的副大队长赵有才。

他从张跃进那儿出来之后,就到了这里。

他,竟然就是毒品集团的重yào

成员。这么一说,有许多事就能够得到合理的解释。

他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罗华的报gào

,知dào

了贩卖毒品被泄露的消息。也在第一时间把消息给传递了出去。

他就是那个在公园电话亭打了两个电话的人。当初得知沈全斌在公园调查电话的事,让他吓得冷汗直冒。已经做好了拔腿走人的准bèi



还好‘老大’发来再看一下风头的指令,才算是让他等待了一下。就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好消息。公园那个职工,怎么也想不出是哪一个人打了两个电话。

‘老大’得到消息之后,在外面让人给戚长春施压,他自己又帮着戚局长献计。通过内外夹攻,既推迟警方介入的时间,又把徐大勇拒之于侦查案件的大门之外。

是他,让人暗中为‘二狗子’献计,挑唆**户,来找龙若海的麻烦;

是他,让治安支队的人,来帮着自己出气。

所有这一切,都是为的捆绑住龙若海的手脚。

还是他,在全城掀起了说情的Lang潮。也是想让龙若海进退维谷,人为的让他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知dào

了他的身份,对于侦查案件的警察来说,无疑将是打开了一层窗户。

可惜的是,龙若海不知dào

,他的战友也同样不知dào

。不知dào

这么一个面目和善的人,竟然就是卧在自己身边的一条毒蛇。

“老大,这茶不错,香味很浓。”

“当然不错哦,好歹也是极品大红袍哦。有钱也没处买的东西,能差得了吗?有才呵,你要喝就明说。你我弟兄们,说话不要这样藏着掖着的。”

“嘿嘿,兄弟知dào

了。我回去的时候,就带点走吧。咦,大嫂哩,是不是又去会所了?那个裘一飞出事以后,应该就是她在当家吧。”

“是呵,那个什么朱老板来过啦,说是要扶你大嫂上位。不过那小子很色,有点想动三妹的歪心思哩。”

“他妈的,如果那个什么朱少爷敢对大嫂动什么歪心思,我就让人来灭了他。”

赵有才在‘老大’面前,表现得倒也有点血性的样子。一听这事,立即就跳了起来。

那个‘老大’倒还是个好脾气。双手虚按了一下,示意对方坐下说话。

然后有点迟疑的说道:“这个姓朱的到底是什么来头,有点说不清哦。那种气派,确实是京城大家族的子弟。但他连一个裘一飞都没有能够捞得出去,也让人有点猜疑。”

“那你说怎么办?”

“能不冲突就不冲突吧,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得着的地方。可惜你大嫂她就是喜欢呆在那儿。说是能听到好多有趣的事。”

“这倒也是事实。就象姓冯的那娘儿们和老板商量的事,大嫂就听得清清楚楚的。这也难怪哦,你毕竟还有一个家。又不能经常在这儿,她也会感觉无聊的。还好有一个会所,能让她打打岔,消磨消磨时间。”

“由她去罢。咦,你到这儿来,不会让人看到吧。”

“不会的。我每次来,都要先到其他老板那儿转上一圈。谁还管我什么时间离开他们家的。”

“行。你比我要方便一点。我每次来,还都要象做贼的一样。让你大嫂先用车子偷偷接进来,然后再偷偷送出去。进来之后也不敢公开见人,真的是麻烦极啦。你给我记住了,这个地方千万不能暴露。一暴露,我们两个人的身份也就全露馅儿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毒品贩子

听到‘老大’的嘱咐。赵有才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放心,老大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我做事小心着哩,保证出不了问题。”

“不出事才好哩。谁还会愿意出事吗?傻瓜。”

“老大,你还别说,龙若海这小子还真的有那么一点奇才。听他说要搞夜总会和浴场的整顿,连我都在发笑。这里面涉及到多少当官的利益,哪儿有这么好整顿的。却没有想到他还真的给搞成了。”

“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了吗?绝对不要轻视这小子。别看他整天笑嘻嘻的,鬼心眼儿多着哩。”

“是呵。他一发火,就把冯秀丽那**给镇住了。那些当官的,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连个屁也没有放一个。到现在,也没有人跳出来帮着说话和捣蛋。他要搞突击检查,多少人在发笑!哪儿有这么搞的,前脚整顿,后脚就想出成果。”

“说他傻的人,脑袋里肯定是进了水。当官的人,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的乌纱帽。碰上他这种有来头的家伙,是不会和他硬碰的。”

“我当时也在想。那些老板再傻,也不会硬把自己的脑袋瓜子往石头上撞呵。再说,还有那个贱女人在中间使坏哩。当他灰溜溜的往回撤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这小子不可能再有后招哩。却没有想到他自己回家度周末,却让其他的人杀了个‘回马枪’。厉害呵,厉害。”

“你现在才知dào

这家伙的厉害吗?他这是连环计,一招套一招。我看他的手段,还没有全部使完哩,这小子肯定还会有后招。”

“厉害呵,厉害。我看呵,他比市局那帮人和姓沈的加起来,都要厉害得多。”

“你看他一出手,就把宁北城里砸得个稀里哗啦的,还没有人敢跳出来。在他之前,你们公安局从上到下,有他这样能干的人吗?”

“是呵,是呵。老大,整个宁北城里,还就只有你能和他较量。幸好你在他要整顿的时候,就让我们按兵不动。不然的话,这一次可就惨了。话又说回来,老大,你怎么会判断到他会有后招的呢?我一直都认为他是年少气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你是头猪呵?这些事情不要打听,用脑袋想一想,就能知dào

答案啦。你也知dào

龙若海这样的人,不是一般的莽夫。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错招?这你就应该要好好想一想了。不应该犯错的人,却犯了这种低级错误。不是在告sù

你吗,其中必有陷阱。”

“老大,你这话说得好。不应该犯错的人,却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这本身就是毛病。当时大家都在发笑,就没有想得到他姓龙的不应该犯这种错。哎,人比人,气死人。”

“特别是他在突击检查失败以后,一声不吭地就回市区陪老婆去了,这更是破绽。你给我说说,他是一碰到挫折就肯认输的人吗?”

“不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尽管我们和他不同路,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做大事的人。”

“这就对啦。我告sù

你,姓冯的成了他手上的一棵棋子。即使她不通风报信,龙若海也会想方设法的把消息透漏出去的。”

“对的,没有姓冯的通风报信,检查就不会失败,也就没有后面那么胆大的放开经营。”

“不这样的话,那些老板怎么会上当,怎么会把脑袋拿来和石头撞?这么大的破绽都看不出来,那个姓冯的凭什么来跟他斗法?”‘老大’边说边摇了摇头,叹息地结束了自己的评论。

“那当然。没有姓戚的和姓景的给她撑腰,她就只是一个玩物。”

“典型的是胸大无脑哦。这种女人值不上一谈,也没有资格成为龙若海的对手。”

赵有才点了点头,讨好地给他点着了香烟。

奉承地说道:“也只有你‘老大’才能和他斗哦。不然,怎么会是你做‘老大’,而不是我赵有才哩。”

“嗯。”‘老大’傲然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事上你也丢了破绽。”

“我?”赵有才有点不信。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解地问道:“我能有什么破绽露出来?”

“那个姓冯的有手机的事,难道你也不知dào

吗?”

“知dào

呀,那又能有什么?知dào

的人又不是我一个,全大队的人都知dào

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龙若海?要知dào

,你是他最信任的助手,是一个最诚实的警察哟。你这么做,他会没有想法吗?”

“我提醒他干什么?哦,不对。龙若海玩这个花招的时候,肯定知dào

冯秀丽有手机。不然的话,他怎么会那样笃定,知dào

那女人用这个方法报信?”

“是呵,大家都知dào

的事,你赵大队长偏偏不帮着提醒。姓龙的能没有想法吗?还有你在那个‘猴子’家的事上,也不妥当。”

“老大,你说得对。这是个破绽。徐大勇那帮人,肯定早就把情况报gào

给了他。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么个玩法。‘猴子’的事,我也想不到呀。哪个知dào

姓龙的会调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再去说他了。姓龙的肯定会有想法,但不会来问你。即使问你的话,也好解释。当时没有想得到这事,就能把他挡了回去。不过,你以后的说话做事就要注意喽。”

‘老大’喷出了一个烟圈以后,若有所思地继xù

说道:“这小子连续走了两着好棋。虽然险了一点,但都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本来我想用说情的人海战术,让他陷入困境,让他成为四面是敌的孤家寡人。”

“是呀,这一招多高明呵。”

“没有想到这小子聪明得很,一点也不落套套之中。高调门地唱出了一台挽救失足青少年的好戏,让他平空多结了多少人缘。高明呵高明。”

“你说他下了好棋,我也承认。他这一套教育挽救的动作,是让我们组织的说情,没有能够发生什么效果。但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呵,值不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赵有才有点不服气的说道。

“蠢材呵蠢材,你根本没有看到他‘扫黄打黑’这两步棋的真zhèng

目的。”

‘老大’气得用手中的香烟指了指赵有才。

然后用教xùn

的语气说道:“你用脑袋瓜子想一想,被抓的是一些什么人?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根,就是我们的土壤呀。”

“根?什么根呀,土壤呀。”

“没有他们,难道让我们自己上街去贩卖毒品,自己去吸毒!这些人就是我们的保护色。没有他们在这中间把水搅浑,我们就得浮在水面上。这些人没有了,我们也就成了无本之木,无根之水,成了光杆司令。”

“是的,是的。‘老大’,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真的是人不能比人,我这头脑子,笨得真是没法子说。没有了这些人,我们就成了英雄无用武之地。”

赵有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老大’赞许地点了点头,拎起茶几上的茶壶,帮着对方加上了一杯泡好的大红袍茶水。

接着又给自己加上了茶水,然后就闭目不语。

‘老大’思索了一会以后,睁开眼睛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姓龙的冲着钱大毛的事情而来,这是没有疑问的事情啦。”

“是呵,他这一次调动了不少人来帮忙。又是刑警,又是特警的,确实是帮了他的大忙。”

想到这些事,赵有才是心有余悸。

“声势浩大,给他助了阵,但也暴露了他的真实目的。一个下派锻炼的治安大队长,哪儿会有这么大的牛B。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是得到上面的支持的。为什么要支持他,就是为了钱大毛的事。”

“对。还有那个‘沈阎王’,也搅和到了里面。也说明他们都是为了一个目标。明里是‘扫黄打黑’,实是想打乱了我们的阵脚。幸亏‘老大’你英明,才没有上他的当,才没有被他踩到脚后跟。”

赵有才顺着‘老大’的思路,拍了一个马屁。

“他们的眼睛盯得很紧,脑袋瓜子也很灵光。就连让人找他们说情,都被立即反过来加以利用。所以我们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在担忧哦,担忧那些毒品贩子,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赵有才放下手中的茶杯,拍着自己的胸脯表态说:“我们的人从来没有和那些家伙见过面。我是做警察的人,难道连这一点都不懂吗?一切都是按照万一出事的可能来设计的。就是那些人想要咬我们一口,也找不到地方下口的。”

“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二狗子’那边,你也要让‘白眼狼’小心一点。做事要隐蔽一点,不能让张跃进那老东西察觉。我发xiàn

你们最近有点张狂,有点欺侮他老啦。我可给你们提个醒,老东西精着哩。他能把况超群玩得团团转,就绝对不是一张省油的灯。”

“嘿嘿,我看他确实是有点老了,反应明显迟钝。在好几次的事情上,都是在拿不定主张。总要把我找去,帮作做参谋哩。”

赵有才对‘老大’的警告有点不以为意。

“哼,我说了你还不信。那我问问你,他为什么不听你们的挑唆,要拼命的交好龙若海?”

“这个问题嘛——”

“不要这个那个的那。张跃进那老东西,在大局上把握得很准,一点也不迷糊。”

“不迷糊又能怎么样?我们和他是两条路上的人,谁也妨碍不了谁。再说,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能有什么办法对付我们?”

“你如果真的惹恼了他,让这个老东西尥起了蹶子,那就不是好事喽。人走人路,蛇知蛇道。他和我们是一样的人。别看警方找不到我们,要是让他来找我们的话,那是一找一个准。记住我的话,别去惹他。”

“嗯,我明天就把你的意思传给‘白眼狼’。反正我们最近也没有什么事,保持平静就是啦。”赵有才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还有,你的耳朵要长一点。毒品贩子那一边,要多盯着点,不要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的消息。记住一句话,发xiàn

情况不妙,绝对不能心慈手软,要坚决地断线。”‘老大’用手比作刀的模样,作了一个向下砍的动作。

月光下,‘老大’那清瘦的面庞上,也露出了几分狰狞。

第二百四十八章 毒品贩子(二)

一场‘扫黄打黑’。虽然说不上是轰轰烈烈,但也在整个宁北县造成了空前的影响。

官场上,有一批适逢其会的官员在浴场、会所被当场查获,只得丢官弃职,黯然离场。

商场上,也有一批浴场、会所的老板中了大奖。破财关门了事。

社会上,大街上的喊杀声销声匿迹,上门服wù

收‘保护费’的人不见踪影。

几家欢乐几家愁。喊好声、咒骂声,到处都有。

这一切,随着公捕大会的召开,方才算得上是基本落下了帷幕。

各方都在思索,都在盘算,都在调整自己的步伐。

说基本落下帷幕,那就意味着还没有完全结束。为什么会这么说?则是因为还有一个地方的工作仍在继xù



也就是那个‘老大’不放心的毒品贩子,依然处于封闭式的审查之中。

从‘扫黄’的第一天晚上开始,王大为和‘小诸葛’就一直在训liàn

基地这儿忙个不停。

他们主持了对毒品贩子的审查工作,始终是在默默无闻地开展工作。

他们的工作处于绝密状态,宁北的刑警和治安警都没有能够介入其中。

参加行动的警察,都是从省厅和市局直接抽调过来的刑警。没有鲜花,也没有掌声,只是枯燥无味的在工作。

被抓获的毒品贩子,自知罪孽深重。一个个的嘴巴,当然都咬得紧紧的。

他们只肯承认自己吸毒,为了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才以贩养吸。用转卖毒品的差价,来保证自己吸毒。

至于毒品来自何处,则是天花乱坠地瞎说一通。

一个礼拜工作下来,始终没有大的进展。别人在欢天喜地的庆祝胜利,自己这些人却毫无进展,只能闷在屋子里憋气。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算是撬开了他们的嘴巴。这本来应该是一条值得兴奋的消息,可惜的是却没有多大的用处。

毒品贩子的上家很狡猾,只是让这些下线预先将钱打到指定的银行卡上。然后再让他们听电话通知,到预先放好毒品的地方取货。

双方根本就没有照过面,当然说不出进一步的线索。

吃过早饭之后,王大为照例又把一班人召集到一起,分析昨天晚上审查案件的进展情况。

因为谷支今天上午要专门赶过来听汇报,大家先凑到一起,汇总一下情况。

“王大,你说我们龙大哥也太不够朋友了吧。只顾在家陪嫂子,就不知dào

来慰问一下我们这些穷兄弟。”

大家正在讨论得好好的时候,‘小诸葛’突然发起了牢骚。

王大为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刑警这条线上摸爬滚打多少年的精英人物。

‘小诸葛’一撅尾巴,他就知dào

有了新情况。抬头一看,原来是龙若海笑吟吟的到了办公室门前。不但人来了,还带来了一箱‘二锅头’。

“哦,是小龙来啦。我就知dào

‘小诸葛’一作怪,就肯定是有新情况。怪不得,怪不得。是你的‘二锅头’,把他的馋虫给引出来啦。你不陪弟媳妇,到我们这儿来干什么?”

“唉——”

龙若海口中一叹道:“做人好难哟。不来吧,有人说我只顾在家陪老婆。来吧,又要怪我把老婆丢在家中不管。”

话一说完,就作苦恼状的将一箱酒丢到了‘小诸葛’手中。吓得‘小诸葛’连忙伸手接住了酒箱。

只是龙若海这副样子无人同情。

大家都知dào

,这些都是笑谈。相互之间感情好,怎么做都行,怎么说也没关系。

今天是星期天。

早晨起床之后,龙若海想到在基地加班的弟兄们,就将叶婵娟送到了石磊家中。有石大嫂陪着,当然是放心得很。

他知dào

大家闷在这儿都很辛苦,特意带酒来慰问大家。

拣在这时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谷支要来研究案件。

毕竟总是把人关在这儿,也不是一回事。时间再持续下去,就会有人要跳出来说话的。

到了有人挑剔的时候再作反应,反为不美。

几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谷支的车子驶了进来。

最先下车的人,不是谷支,反而是在大队坐镇的戈乔华。随后下车的是鲁局和谷支。看来几位领导也很着急,都想着能早点看到一点进展。

“龙大呵,你帮我评评理。他们两个人都往这儿一蹲,就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你说他们亏不亏心?”

看到龙若海站在门口迎接,戈乔华刚一下车就开始诉起苦来。

一听戈乔华诉苦,虽然知dào

说的是笑话,龙若海当然明白其中也有几分实情。

一正一副两个大队长都跑了出来,丢下戈乔华一个人,应付那么大的一个摊子,确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说起来,他是坐办公室的人。不晒太阳不操心,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惬意得很。

其实不然,这中间的苦衷别人很难理解。

上下左右全要应付,吃喝打杂也要摆平。至于那些官样文章,更是一点不能马虎。就这样,还往往得不到别人的理解。

“这问题简单。你们三个人换班就是啦。一个星期一轮,谁也不吃亏。你们说,这个方法行不行呵?”

看到戈乔华在开玩笑,龙若海想到刚才‘小诸葛’作怪的样子。也就咬了咬牙齿,帮着出起了歪主意。

没等到戈乔华表示赞同,‘小诸葛’就苦着脸叫了起来:“龙大哥,龙大哥。你是大**量,就不要和兄弟计较啦,好不好?戈大哥,我知dào

你辛苦,就算兄弟求你啦。这坐办公室的事,我确实是玩不来呵。让我吃苦不要紧,误了事就不好啦。”

难怪‘小诸葛’反应这么快。戈乔华到职之后,‘小诸葛’对他的心结还是没有能够完全打得开。有事没事的,就会说上几句话来刺激一下。

作为当家人的王大为,看到这个现象,总不能置之不理吧。别看戈乔华肚量大,没有搭理这小子。时间长了,总不是一回事。

泥人还有一个土性子哩,何况戈乔华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看到‘小诸葛’总是喜欢拿戈乔华在家坐镇指挥来说话,讽刺对方只会拣轻巧交yì

做。就想了一个主意。

他乘着戈乔华到省里学习三天的机会,自己立即带人到下面县里去破案。

嘴上说得很好听。说是‘小诸葛’这段时间辛苦得很,连陪对象的时间都没有。特意指定让‘小诸葛’在办公室呆上几天,顺便也好好陪一下恋爱对象。

‘小诸葛’一听这事简单得很,而且时间也不长,一口就答yīng

了下来。

没想到,就这三天时间,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苦头。这边要开会,那边要调动警力,还要忙着应酬接待。

三天时间,他不但没有时间陪女朋友。忙得个屁滚尿流,还没有讨得到一个‘好’字。

到了这时,他才知dào

戈乔华的不容易。更知dào

人家是对自己的忍让,才没有和自己进行分辩。

好在‘小诸葛’也是一个直性子人。

知dào

自己错了以后,就会低头认错。看到学习归来的戈乔华,他就硬是拉着去喝酒,说是赔礼道歉打招呼。

从这以后,大队的三个领导才真zhèng

拧成了一股绳。

看到部下如此和睦相处,鲁局和谷支两个人当然是开心得很。

再看到龙若海刚刚带过来的‘二锅头’,鲁光淦笑眯眯的说道:“小龙呵,是不是知dào

我们要来,特意来贿赂领导呀。”

“一半吧。主要是慰劳我们的‘小诸葛’。不然他会说我只顾陪老婆的,我一定要堵上他的嘴才行。还有一半就是来奉承局长和支队长的,看看能不能换上一官半职。”

看到局长和自己开玩笑,龙若海也就陪着贫嘴了起来。

“去你的。这这么一点值不了几个钱的酒,就能说是奉承我了吗?还想换官做哩!哼,你全不把老爷当成官了吧。开会,开会。先研究案件,然后再考lǜ

是否给面子喝酒的事。”

谷中天的心情好,也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一阵说笑之后,大家坐了下来,开始研究分析案件。

戈乔华最先开口发言。他要介shào

的情况,是根据龙若海的委托,针对治安支队突然到宁北来检查工作的调查。

他用有点鄙视的语气说道:“那个陈秉仁,在治安支队也是出了名的五毒俱全。不管走到哪儿,都是要吃、要喝、要玩、要拿。他这一次对宁北的突然检查,有点出人意wài

。支队没有安排,完全是他的个人行动。其他参加检查的人,都是被他拉拢而来。”

“那他这个行为就有点毛病啦。应该要好好追查其中的原因才对呀。”‘小诸葛’插上了一句。

“为什么原因而来?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按照这人的性格,无利不起早。这么热的天气,不是有人拜托,也是有其他原因。不然的话,他是不会专题而来的。”

停了一下,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调查,只能到此为止。要想进一步的查明情况,就必须要对陈秉仁刺刀见红才行。我担心会引起连锁反应,就没有继xù

下去。”

“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们只要知dào

治安支队的检查,不是偶然巧合就行。现在能证明,陈秉仁的行动是有人蓄意为之,我们就算是达到了目的。再追下去,反为不美。会让对方觉察到我们追得很紧,从而引起警觉的。”王大为第一个肯定了戈乔华的做法。

“我也是这样想的。留下这条线,说不定还会有用的。我在治安支队拜托了一个朋友。让他帮着注意陈秉仁的行动,注意和他联系的人。说不定呀,人家还会来运用这个人。到了那时,可能也会有收获的。”

听到戈乔华的安排,鲁光淦赞同地说道:“对,小戈做得对。直接刺刀见红,估计也追不出什么东西来。先把这家伙秘密控zhì

起来,有了线索就顺藤摸瓜。没有新的发展,就养在那儿。到了大局能够定下来的时候,再一并算总账也不迟。”

对陈秉仁的调查,也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了。龙若海看到鲁局已经表了态,也就不再多话,而是直接就把目光转向了沈全斌的身上。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找出重点

看到龙若海投向自己的目光。沈全斌会意的点了点头。

“我负责对两个**户的调查。”沈全斌接着汇报道:“那个迟大爷很配合,帮着我们找到了传话让他来**的人。就连那个姓贾的女人,也是急着说明情况,唯恐我们找她的麻烦。”

“小龙呵,你算是把人家吓坏了啦。当心哦,人家老公回来要找你说话的哟。”

难得开玩笑的王大为,也幽默了一下。这些日子把他给憋坏了。开个玩笑,也算是小小发泄一下。

“那是,那是。难得地玩了一回法术,总应该要能吓住人才是。不然的话,以后再玩就不灵啦。”

看到王大哥的脸色好了一些,龙若海赶快也凑了一下趣。

‘小诸葛’也不甘寂寞地凑上来说道:“王大哥,你能开玩笑我就放心啦。这几天我是看到你就怕哩。”

“讨打。”王大为将手扬了一下以后,转过头来说道:“老沈,你继xù

说。”

开了一会玩笑,场上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沈全斌笑道:“从这两条线查下去,都通到了‘二狗子’那儿。这事情有点蹊跷哩,难道说张家真的与毒品有关系?”

“老沈,这个问题不要动摇。我相信小龙的判断,‘二狗子’身边肯定会有一个隐藏的策划者。耐心等待,内线会有消息的。”

听到沈全斌的疑惑,鲁光淦立即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谷中天也接着说道:“这事先搁一搁。我们来谈谈近期对毒品贩子的审查情况。”

听到支队长要听审查毒品贩子的情况时,‘小诸葛’伸了一下舌头,赶忙退到了后面。王大为也感觉到头疼。一边在揪头发,一边苦着个脸。

他有点无奈地说道:“几位领导都在这儿,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他们说来说去就是这么几句话,没有什么新的内容。从他们的态度来说,应该也已经到了极限。不象是在说假话。”

“我也听了几遍录音。从交待的内容来看,确实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再审下去,我估计也难有进展。”

坐在一旁的沈全斌,接在王大为后面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这段时间,他过得很是轻松。

整个审查工作,要说收获,也不能说一点也没有。

沈全斌以协助破案为名,借机全面介入审查,顺势破获了一批隐案、积案。这让他的全年绩效考核,大大地上升了一个大的档次。所以说,他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两天,龙若海人在家中陪婵娟,心还是放在训liàn

基地这一边。他心目中的工作重心,一直是毒品贩子的审查这一边。

要想摧毁毒品犯罪团伙,关键还是要从这些人身上获取线索。

得知老王的审讯结果以后,他发自内心的感慨了一句:我们碰上的这帮对手,确实是一些智商很高的犯罪老手呵。

调出银行取款机的录像带,也只能看到一个穿着风衣、雨衣或者是戴帽子和阔边墨镜的模糊形象,一点用处也没有。

银行卡的主人,当然也是子虚乌有,根本查不到下落。

查询电话号码的工作,同样也没有成果。

几个手机号码,都是外省市的客户,而且是没有使用身份证购买的充值卡。要想查找购卡的主人,那根本就是没门的事。

从毒品案件的角度上来说,就是知dào

了供货的毒品贩子,是一个外号叫‘二哥’的人。这人的背后,还有一个‘老大’在指挥和掌控一切。这个‘二哥’和‘老大’又是谁哩?当然是没有答案。

“小龙,你来说说看。对这批毒品贩子的下步审查工作,应该怎么进行?是就此结束,还是继xù

下去哩?”

看到龙若海没有说话,谷中天就来了一个点名发言。

龙若海本来就准bèi

发言。听到谷支点了自己的将,更是当仁不让地谈出了自己的看法。

他用探讨的语气说道:“从审查的进展情况来看,我也认为是没有能够得到有用的资料。电话卡吧,是路边买的,而且是外省的,连排查回忆的可能都没有。”

他站在屋子里走动了一下,接着说道:“说人吧,都是电话联系。取款机那一块,根本看不清人。一个人这么说,我们可以看作是在负隅顽抗。几个人都是一样的供词,那就值得让我们深思哩。到底是罪犯在顽抗,还是那背后的毒枭很狡猾。我倾向于是后者。”

‘拍、拍、拍——’‘小诸葛’拍手叫好道:“大哥和我的意见一个样,我早就说是这样的哩。”

他本来还想再继xù

说下去,转身看到谷中天那锐利的眼神,吓得伸了一下舌头,赶忙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龙若海也不搭理‘小诸葛’,继xù

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毒品贩子就成了鸡肋。嚼之无味,弃之可惜。怎么办?我的看法是再坚持一下。京剧《沙家浜》上不是有这么一句唱词,最后的胜利在于再坚持一下嘛。我说的这个再坚持一下,是把刑事拘留的时间用足。”

他说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用不着有人再来指教。看到场中好几个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龙若海也只能耸了耸肩头。自己也不是神仙,哪能张口就是灵丹妙药。

他也学着‘小诸葛’,伸了一下舌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既然法律给予了一个月的期限,那我们就把他充分利用好。具体使用的方法,我的意见是搞慢动作。大家不是看过电影吗?那些慢镜头拍出来的东西,有一点差异都会被看得出来。”

听到龙若海突然改变话题,说到了拍电影的事,并且将这事与审查罪犯联系到了一起,大家都来了兴趣。鲁光淦和谷中天两个人,则是眯着眼睛在笑。

“你们对这一套,可能感觉到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这种做法大家都会,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那些毒枭太狡猾了一点。他们和这些毒品贩子的交往,除了说话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有能够留得下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突然一楞。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刚才说什么了?”

在场的人虽然感觉到他这个动作有点好笑,却谁也没有笑出声来。大家知dào

,他这是进入了一个突pò

口的下意识反应。

“你说的是除了声音,什么也没有能够留得下来。”看到大家都没有开口的意思,‘小诸葛’小心翼翼的回答了一句。

“对呀!”龙若海被‘小诸葛’提醒以后,猛地一拍脑袋。然后激动地说道:“对呀,我怎么这样笨哩?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们双方既然通过了电话,那我们就在声音上下功夫才对呀。”

“大哥,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看到龙若海激动的样子,‘小诸葛’也来了一头的劲。

“既然只留下声音,那我们就在声音上下功夫。专门在声音上,来一回慢动作。让那些毒品贩子慢慢说,详细介shào

通话的情况。大家不要怕烦,要从语音、语气和说话的快慢节奏上来分析。说不定会有收获的。实在不行的话,还是那句老话,重砌炉灶吧。”

龙若海的方法,也算得上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关键的地方,是他点出了声音这个要点。在目前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还是被大家接受了下来。

事情本来也是这样。既然已经审查到了这种程度,再努力一下,也就是最后的杀手锏了。既然有声音这条路,也就不至于盲人摸象,到处瞎闯啦。

鲁局长点了点头,这小子确实是一员干将。

在座的这么多人,哪一个不是能征惯战的勇士。和小龙比下来,就是相去甚远,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水平。

他开心地拍板道:“行,就按小龙说的办。有些事呵,就是要打破常规,不能总是用老观点来看问题。小龙说的这个慢镜头,既是新思维,实jì

上也是老方法。只不过他这种说法,是提升到了理论上。更重yào

的,是他为大家找到了突pò

口。这个突pò

口是不是准确,就要靠大家的努力来加以证明。”

“死马当活马医吧。这种事很难说,也许会有收获的。”王大为虽然信心不足,还是愿意实jì

操作一番。

“小龙呵,郭副厅长听了你们前一段时间的工作汇报,也在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站住了脚跟而高兴。有了队伍,也有了成果,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他让我给你带信,鼓励你要继xù

努力。”

鲁光淦给大家发了一圈‘中华’香烟,发到最后连烟盒都给了‘小诸葛’。看到他这么一个馋涎欲滴的样子,笑道:“别给我装得这个样子,你们戈教导员已经给你带来了军火。”

“是吗?谢谢领导关心。”‘小诸葛’连忙从戈乔华手中接过了两条‘中华’香烟。

鲁光淦接着说道:“至于你和张跃进的接触,我们还是赞同的。要想了解对手,就必须先要接触对手,熟悉对手。只要自己守住方寸,那就不要担心别人的言辞。更何况你自己需yào

的是时间,需yào

一段让自己全面熔入宁北县,找出潜在对手的时间。在这之前,还是尽量避免与张跃进这种明面上的商界大鳄正面冲突为好。”

说到这儿,他有点严肃地强调说:“我和郭厅长、老谷的意见,你下步的工作,除了要发xiàn

对手的踪迹,通过打击来把毒蛇赶出来之外。就是要加大管理力度,让毒品生产基地无从藏身。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破案和消除毒瘤的最终目的。”

看到鲁局还要继xù

说话的时候,龙若海朝着‘小诸葛’使了一个眼色。

“开工啦,开工啦。当小兵的命苦哟,他们动动嘴,我们跑断腿。早点把活计做掉,早点来喝龙大的酒。”

随着‘小诸葛’一声吆喝,在场的刑警纷纷起身离座。

看到‘小诸葛’如此举动,谷中天先是一楞。

这种做法有点不太礼貌呀。在领导讲话的时候,让大家离开,这不是让老鲁下不去吗?

瞬间,他又反应了过来。‘小诸葛’这孩子,虽然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开玩笑,但已经懂事多啦。不应该再做这种不动脑筋的事儿啦。转头看看,鲁光淦一脸的笑容。

嘿嘿,你老鲁能坐得住,我老谷也不比你差哟。

第二百五十章 常委请客

鲁光淦微笑。自然有他的道理。

他在说话的时候,注意到了龙若海的小动作。这边刚有表示,接着‘小诸葛’就出人意料的开始赶人去上工。

明摆着的事,这小子有话要说。虽然不是对在座的人不信任,但知晓的范围还是想要缩小。

既然是这样,龙若海所要说的事情,肯定是有大的发xiàn

和突pò

。不然的话,是不会如此这样做的。

“小龙,说说看。有什么能让我老头子吓一跳的事情。”鲁光淦一脸的期待。

也难怪,这个案件久拖不破。对他这么一个刑警出身的局长来说,确实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

谷中天也已经反应了过来,知dào

‘小诸葛’突然作怪的根源,还是来自于龙若海。

他也笑着接口说道:“快点说,我老头子等着要喝酒哩。让我开心一点,能多喝一点酒。”

屋内只剩下了鲁局、谷支两个领导,还有就是王大为、戈乔华和沈全斌。就连‘小诸葛’本人,也已经以身作则,带着大家一起去了临时审查的场所。

“昨天晚上,我接待了一对父女。他们给我带来了两本笔记本。”龙若海看到‘小诸葛’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将人带离了办公室。他也就不再拖延,将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一地说了出来。

听完全过程以后,没有激动,没有暄哗,大家的反应都是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鲁光淦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用手拍了拍桌子上的笔记本,感慨万端地说道:“你这小子的命真好。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大家都知dào

两本账本的事。闹了好长时间,谁也没有能够找得到。本来以为纯属子虚乌有的事,却让你小子给找到了手。这不是命好,又能是什么哩!”

谷中天也接上来说道:“我说哩,好好的说话,怎么‘小诸葛’突然又要装神弄鬼的呢?原来是你小龙在做幕后指挥。不错,不错,应该是这样小心才对。今天这个酒,要喝,一定要好好喝。”

“还是领导英明呵。让你小龙来做前线总指挥,绝对是选对了人。我这个正宗的宁北人,都没有能够得到老百姓的信任。反而是你小龙,才来了没有几天时间,就能让人家敢于冒着风险来送证据。”沈全斌不得不表示了自己的敬佩。

“老沈,你别忙着说好话。我怎么听来听去,这种好话听起来有这么一点酸味哩。是不是你眼红小龙,让他抢走了你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呀。”心情舒畅的王大为,实实在在的开了一回玩笑。

他的玩笑引得在场的人哄堂大笑,只有沈全斌翻起了白眼。

星期一的早晨,得知姜政委要去市局开会。龙若海将妻子送上了领导的车子,开玩笑的说道:“让我们的警嫂,也占一下领导的光,跟在后面腐败一回吧。”

“这可不是腐败哦,龙大队长同志。这是领导关心警嫂的实jì

行动,你可不能乱搬词语唷。”

龙若海的话惹得姜政委大笑不止,也难得地说了一句笑话。尽管这算不上什么好笑的话,还是说明姜政委的心情不错。

这也难怪,自从转业以后,听到的,看到的,都是一些让人憋气的事。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员能征惯战的部下,而且又不负重望的连续打出了几场漂亮仗。

姜政委的心情能不好吗?

随着叶婵娟回到市区的,还有那一枚价值不菲的玉佩。

到家的当天下午,她就让市纪委工作的同学,帮着换回了一张盖有纪委大印的收条。

接下来的日子里,龙若海的日子过得很潇洒。他和赵有才的关系是突飞猛进。工作上的事情,老赵完全是听他的招呼,支持有力,配合默契,那真的是让人无可挑剔。

对黑恶势力毫不留情的围剿,让龙若海赢得了张大姐等一批人的全力支持。

在他和选定的几个部下交底时,无一不是雀跃万分。从而使他拥有了自己的基本力量,不至于孤掌难鸣。也为进一步打开局面,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龙若海上任伊始的一番拳脚,老百姓喊好,官场上也是赞赏声不断。

县长况超群多次在有关会议上,对宁北的社会治安状况提出了表扬,充分肯定了龙若海到任后的成绩。这一来,更是让龙若海在宁北声名大振。

自从商定了拉拢龙若海以后,张跃进和赵有才一直在全身心的做这件事,也取得了不小的进展。

星期一的下午,刚到下班的时间,赵有才就走到了龙若海的办公室。

“龙大呵,有件事,我要给你检讨哩”

“坐,坐,坐下说话。”龙若海给对方发了香烟之后,才接着话题问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有什么检讨不检讨的。”

“在冯秀丽的手机问题上,我有错误呵。”

“这话怎么说?”

对赵有才在冯秀丽手机问题上的表现,龙若海一直是如鲠在喉。只是不想打破目前的局面,才始终隐忍不提这件事。

没有想得到,对方会主动把这事给提了出来。

“那个女人有手机的事,我是知dào

的。不但我知dào

,这事全大队的人都知dào

。我以为这不是什么秘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不是你们说到通风报信的事,我还没有意识到她没有交手机的事。”

赵有才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歉疚之色。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过去了就算啦。”

龙若海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

然后,又严肃地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老赵呵,在这事上,我还真对你有一点看法哩。”

“应该,应该。”

赵有才忙着点头哈腰,手上的香烟都给抓得反了过来。

“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我提着点醒。我还以为你赵大想看我出洋相哩。”

听龙若海这么直言不讳的一说,赵有才的额头上全是汗珠。表面上是紧张,内心却是在发笑。这么一件事,你说有看法倒也正常。如果要说什么看法都没有,我倒是要好好考lǜ

退路哩。

“不会的,不会的。请龙大相信我,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这件事,一直让我感觉到有点不舒服。今天你能主动说出来,我也就实话实说。我的感觉就是这样,说了也就算啦。”

“谢谢龙大。我也是没有注意。更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这么胆大妄为。”

“这也是教xùn

哦。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你都要给我提着点醒才是。”

“那是当然。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回。”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喽。如果再有这种遗忘的事,我就要找你赵大算账的唷。哈哈。”

看到龙若海一脸的笑意,赵有才内心也在笑。到底是年轻,三言两语就能哄他说出了内心想法,还又糊弄了过去。

道歉完毕以后,赵有才没有离开办公室,仍然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啦?还有什么话要说。老赵呀,你就这点不好,说话吞吞吐吐的。”

“是呵,是呵。是有一件很为难的事情。我也不想说这事,只是也没有办法。不知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呢?”

赵有才一脸不好意思地在打着招呼。

一听赵有才这样说话,龙若海立即表态说:“老赵,你这说的什么话哩。我们俩人,是谁和谁呵?没说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不给你的面子哩?”

“那就好,那就好。张老板想请你吃饭,又不好意思来请你,硬是逼着我来帮着当这个说客。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老着脸皮来啦。”

尽管龙若海答yīng

得很爽朗,赵有才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是张老板呵。怎么又要请客哩。”

龙若海微微一怔,然后不解地问道:“前天晚上刚刚在一起吃过晚饭啦。这才过了几天呀。就是要请,他打个电话就是啦,何必要搞得这么生分。”

“是呵,是呵。我也这样说的。我说龙大是个很好相处的人,用不着这么见外。有什么话直说就行,不就是吃一顿饭嘛。哪儿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多生分呵。”

赵有才一听龙若海这么说话,也就来了一个打蛇顺杆爬。

当天晚上,还是在‘宁北国际大酒店’,龙若海又和张跃进聚到了一起。

陪客的人,袁主任到了场,专门还请了zf接待办的美女伍主任参加陪客。

由于有了前天晚上的愉快交往,酒席桌上,双方都表现得一见如故的样子。

谈天说地,大家都很开心。伍主任看到龙若海这个有才有貌的帅哥,当然是卖力地献媚。

过去都是人家看到她,露出色迷迷的样子,想着法子来勾引自己。那些个平时道貌岸然的官员大亨们,总是会借着假献殷勤的机会,上下其手,大行揩油之道。

自己也落得个格格直笑,就是不让对方如愿以偿。总要逗弄得一定的地步,才会装作不胜其羞的样子,让对方得手。

这一次是反了过来。伍主任根本不要人勾引,自己就主动贴了上去。她硬是把自己装成十八岁的大姑娘,撒娇耍赖,总是贴着龙若海在打情骂俏。

刚开始,酒席的气氛还是不错的。后来龙若海被这个伍主任缠得没有办法,渐渐地就有点不悦起来。

也难怪,你这么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女人,总是用手和脚在下面动来动去,甚至还用**在人家身上磨蹭个不停,让他一个大男人如何承shòu?

对这一套风流阵仗,龙若海是有所精神准bèi

的。‘小诸葛’就曾经调侃道:“大哥呵,你吃点豆腐什么的没有啥,可不能真的对不起我家嫂子哦。”

说这话的时候,叶婵娟也在场。把个娟妹说得满脸通红,还‘呸’了‘小诸葛’一下。不过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平时温柔的娟妹却象个母老虎一般地审问了龙若海好半天。

说到最后,还用警告的语气说道:“你就是再难受,也不能找这样的女人。”

“那你让我找什么样的女人?”听到妻子这么一个说法,龙若海感觉好笑,索性涎着个脸追问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酒席煎熬

“你想找女人了吗?”

听到龙若海的问话。刚才还是和风细雨的婵娟,一下子就把脸沉了下来。手指也在龙哥的臂膀上,开始实行了坚决的镇压。

“没有,没有。我有了婵娟这样的宝贝,怎么还敢有其他想法。”

龙若海一面表白,一面忍受着臂膀上传来的疼痛。到第二天早晨看的时候,才发xiàn

了一道道青紫的伤痕。

想到老婆的警告,龙若海就有点不寒而栗。

他虽然在表情上对伍主任的色相上有所欣赏,时不时的还在那耸立的高峰上停留一眼。但也就仅限于此。

至于对方的其他动作,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也就由她去啦。伍红芳先是用脚碰到龙若海的小腿,看到没有反应,干脆就脱掉高跟鞋,把放到了龙若海的脚面上。

面对伍主任的挑逗,龙若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正如叶婵娟说的那样,纵然再是色急,自己也不会找这样的女人。

只是刚刚见面,不好做得太是耿直。如果那样的话,不仅是让对方不好下台。就连自己,也会受到不同人群的指责。

有了这样的考lǜ

,他表面不动声色,只是在桌子下面将自己的脚下挪动了地方,挪动到伍红芳够不到的地方。

没有得到眼前男人的回报,伍红芳有点失望。以前那些男人,虽然在表面上也会矜持一会。只要自己一使出‘杀手锏’,立即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在这一方面,伍红芳对自己的能力有着足够的自信。她不是能够轻易认输的人,立即加大了侵袭的力度。

她的脚够不到龙若海的脚,干脆就将自己的脚下放到了龙若海的大腿上。嘴角上也出了得yì

的笑容,看你姓龙的还能再怎么逃避?

龙若海本来想将对方的脚掀到地上,转念一想,就改变了主意。你放你的脚下,我喝我的酒,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么一弄,反而让伍红芳有点难以继xù

下去了。人家既不欢迎,也不拒绝,就是没有丝毫反应。用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对待你,看你还能怎么办?

伍红芳轻轻地咬了咬自己那么一口洁白而小巧的贝齿,横下心来,一定要征服眼前这个帅哥儿。

她举杯敬酒道:“龙大,你比我的年龄小,应该是我的兄弟吧?”

旁边的袁主任顿时就在一旁开始起哄。纷纷说是伍主任比龙若海大,应该是姐姐。

龙若海暗暗一笑。他也到宁北来工作过好多次,当然知dào

这个‘大’与‘小’之中所隐藏的**之意。

在宁北有个笑话,说是再大的男人,在女人面前也是小。理由就是男人的那话儿再大,也要被女人的某个地方包裹起来。

所以说,在宁北的酒席桌子上,男女之间最好不要说大小的事。不然的话,就要准bèi

别人的调笑啦。

今天,伍红芳是豁出去了。以身作饵,来促使龙若海就范。看到大家都在调笑,她索性就老着脸皮说道:“来,弟弟,咱们姐弟两个人喝一杯酒。”

你一个做女人的都不在乎别人的讥笑,我一个大男人又怕个球哦。龙若海也不推辞,仰面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伍红芳的技不止此。她用右手在桌面上敬酒,左手则乘着坐下的机会,一下子放到伸到了龙若海的双股之间。

这只魔手不但抚摸到了那个要命的地方,还顺势在那话儿上面揉搓了一把。

这一下可真绝到了极点。龙若海可以控zhì

自己的理智,却无法抑制生理上的反应。下面的小弟弟‘腾’的一下就昂然矗立,喜得伍红芳有点情不自禁。这话儿好大好强壮,要比况超群那冤家强多啦。

龙若海可不敢再让对方这样继xù

玩下去,借着敬酒的名义站起来说道:“袁主任,我们是老朋友啦。你现在又是我的领导,今后的工作,还要请你多多支持哦。”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你是我们况县长的小兄弟,当然也是我们的兄弟啦。”袁主任含笑地喝下了这杯酒。

敬酒结束坐下来的时候,龙若海始终把自己的身体朝着张跃进这一边。丢给伍主任的只是一个后背,恨得这个女人直咬牙。

接下来伍主任虽然还在继xù

搞小动作,对龙若海来说已经属于是没有大碍的毛毛雨。注意适当加以避让,就能让对方全部无功而返。

酒席结束时,龙若海推让再三,还是却不过面子,加上赵有才又在一边帮着劝说,收下了张老板的红包和礼品。

在酒席桌子上,伍主任虽然沾了龙若海不少小便宜。仍觉得兴犹未尽的样子,她想乘热打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攻下这个碉堡。

龙若海可不想找这个麻烦。

当对方提出去舞厅潇洒走一回的邀请时,还是立即进行了婉言谢绝。他给大家打了一个招呼以后,直接就回了自己的宿舍。

对龙若海这样的反应,张跃进感觉有点不好理解。

他疑惑地说道:“一开始的进展倒是很好的,姓龙的和伍主任也是有说有笑的。到了后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变得冷淡了起来。到了喊他跳舞的时候,就象蛇咬似的,来不及的就走了人。”

“我也感觉到有点奇怪。可能是人多脸嫩,一下子放不下面子吧。以后接触机会多了,估计就能放开来啦。”赵有才的感觉也差不多。

这些情况,‘二狗子’在监控器里看得很清楚。刚开始,他看到伍主任那个魔鬼身材时,顿时就两眼放光。

那个女人的有些动作,也落在他的眼睛之中。他本来就是个色鬼,嘴角间流出了一丝丝涎水而不自觉。只恨不得自己和龙若海换个位置才是。

听张跃进这么一说,‘二狗子’插了一嘴:“你没有看到龙若海那个老婆,长得真的是绝了,特别水灵,不亏是市一中的一朵花哦。宁吃鲜果一只,不吃烂桃一筐。就姓伍的那个烂货,人家看不上眼哦。不然的话,怎么会对她的挑逗无动于衷哩。”

提到叶婵娟,‘二狗子’立马分散了注意力。只顾在头脑中去意yin了,哪儿还有精力再考lǜ

眼前的事。

张跃进知dào

‘二狗子’这个德性,和自己年轻时一个样,提到女人就掉了魂。也不再搭理于他,转身把头朝赵有才一点,示意他继xù

说下去。

赵有才照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礼物他收了,酒席他吃了。女人他虽然没有要,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我看可能真的是张少说的话,品味高,看不上这种见了男人就摇屁股的母狗。从他的做法上看,可能还是奔着钱大毛的死而来。小强呵,要当心一点才好。”

“哼,我不管他,他也别找我的麻烦。不然的话,我可不管他姓龙的有多大的面场。到了那时,我的眼睛认得他姓龙,手上的家伙认不得他龙若海。”

“别胡闹,小强。这事你听我的,没有错。既然龙若海肯上道,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结这个冤家。钱大毛的事又怎么啦,我们又没有贩毒,又没有杀人灭口。这个事情呵,我们从开头就错啦。”张跃进似乎发xiàn

了症结所在。

“错?我们有什么错。”‘二狗子’不服气的昂了昂头。

“怎么不错!人家要找的是杀人犯,我们从中凑什么热闹?弄得警方把我们看得是眼中钉一样。全部眼光都盯在我们的身上。”

张跃进到底是一个精明人。当赵有才说到钱大毛的事情,他立即察觉到了前一阶段策略上的错误,也对外甥‘白眼狼’有了一个心结。

“怕什么?那几个警察有什么屁用。老子随便在地上丢上几张‘老人头’,他们就会象狗一样摇尾巴。”对张跃进的话,‘二狗子’有点不以为然。

“别瞎说。你有没有想一想?我们在和警方的人掰手腕,比力qì

,真zhèng

开心的是杀人犯。我们是在帮人家打掩护哩。你说,有必要去让人家当枪使吗?”

“咦,老爷子,你这话说得有道理。他们杀了人,还要让我来帮着顶缸。**娘的,这是谁出的馊主意?我吃了警察的亏,他就开心呀。”

‘二狗子’想到前些日子,夜总会被王大为逼得开不了门的事。照这么说来,不都是自找的麻烦吗?他本来是口无遮拦的人,想到不舒服的地方,脱口就骂了起来。

张跃进皱了皱眉头。你小子要操卞学进的娘,不就是操老子的妹妹吗?

他知dào

儿子的德行,也不去加以纠正。只是继xù

说道:“这个事情失策,太失策了。小强,听我的。从今天开始,不允许再找姓龙的麻烦。”

张跃进的这种反应,让赵有才恨得要打自己的嘴。

本来是想用钱大毛的死,再来给张跃进拱上一把火。让他和姓龙的再来上一场冲突,自己才好浑水摸鱼。却偏偏忘记了这个张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性。

一个钱大毛算个什么鸟?死上再多的钱大毛,张老板也不会皱一皱眉头。

自己这么一撺惑,标准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给这老家伙提了一个醒。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佩服‘老大’有先见之明。在这之前,就已经提醒说不能小瞧张跃进。

虽然心中知dào

自己犯了错,嘴上还要顺着张跃进的口气打哈哈。

他随声咐合着说道:“张少爷,你听常委的话没有错。让就让一步罢,龙若海也是一个懂事的人。我们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他也应该会知dào

进退的。如果再不知好歹的话,也就别怪我们不给面子啦。到了那时,况县长也不好说什么的。”

赵有才虽然文化不高,但这种说话给人上眼药的事,做起来倒是顺畅得很。

明面上他是在帮张跃进劝说‘二狗子’,不要再和龙若海斗气,实jì

上却是埋下了一个大大的伏笔。

意思是只要龙若海再有所动作,那就不要再顾及面子,就可以公开进行报复。

听到赵有才这么一个说法,‘二狗子’倒也服气。

他用手在赵有才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点头认可道:“老赵呵,你这话说得我爱听。行,老子就放他姓龙的一马。”

对赵有才的话,张跃进听了以后,感觉到有点不太舒服,但又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看到儿子不闹事了,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皱着的眉头跳了两跳。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安全检查

‘二狗子’这一头。算是暂时被张跃进压了下去。毒枭那一边,也停止了一切活动。仿佛是销声匿迹,突然从空气之中消失了一般。没有了这两个方面的牵制,龙若海的工作更是得心应手。

看到各方面的工作都步入轨道,特别是李小江对禁毒中队的掌控,也有了明显的进展。罗华急于有立功表现,孙圣杰知dào

是龙大的指示,当然也是鼎力相助。

整个禁毒中队,也就是五个人。有了两人这么一倒戈,原来那种针插不进,水泼不入的状况立即被打破。

再加上李小江头脑精明,嘴又会说话。时间不长,就对全县的化工企业状况有了一个基本了解。

只是让他失望得很。罗华这帮人只顾收礼拿好处,其他的事根本没有管理过。除了孙圣杰有一些资料积累之外,其他的人,只有一个基本花名册。

什么生产品种、经营规模、安全状况等等情况,那是标准的一问三不知。要想从他们的口中,能够掌握一些情况,然后再分析能够生产毒品的嫌疑厂家,纯属是天方夜谭。

“这些人啦,如果不是还想着要好处的话。我估计,就连这份花名册也不会有。就这么一份名单,还分在几个人手中,相互都不得交叉。说白了,就是各自的势力范围。”李小江用忿忿不平的语气,向龙若海汇报说。

“罗华本人怎么说?难道他对整个中队都没有控zhì

力吗?”

“他有个屁的控zhì

力!”李小江爆了一句粗口以后,继xù

说道:“他在整个化工厂的管理中,占了大头。哪儿还好再去说别人。再说,那三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罗华一想捞过界,他们就群起而攻之。”

听到是这样的情况,龙若海还不死心。他追根究底的问道:“那孙圣杰哩,他有没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有呀,怎么会没有哩。他名下的一块地盘,全部被罗华吃了下去。不然的话,罗华也不会动脑筋把他给调进禁毒中队啦,为的就是多占一块份额。”

“孙圣杰怎么说?他不会不知dào

这种事吧。”

“提到孙圣杰这个人,我是真的服啦。参加公安工作这么多年,我就没有看到过他这样的人。”

“哦,说说看。让我也了解了解,看看我们的孙圣杰同志有什么特殊的表现,让李小江同志佩服。”李小江的眼高于顶,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事实,能让他表示感叹,当然会引起龙若海的兴趣。

“整个中队的工作,他担起了一大半。没有好处的事,他是全包。那些地盘不地盘的事,他是从来也不介入。有人想挑唆他和罗华之间的关系,就用这事来做话题。他连听都不想听。”

“为什么会这样哩?”

“他的想法很简单。自己有这么一个饭碗不容易,应该要比别人加倍的珍惜才是。还说,药人的东西不吃,别人的东西不贪,这是他们孙家的祖训。”

“好同志呵,好同志。如果我们官场上的人,都是这么想,都有这么一种畏惧感,老百姓怎么会骂娘!”

尽管听到孙圣杰的事情,让龙若海很是感慨万端。只是知dào

禁毒中队的情况是这样的不堪,还是让本来踌躇满志的龙若海,也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有精神准bèi

,知dào

禁毒中队的情况很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得手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煞费苦心的将李小江这员大将安插进去。

没有想得到,情况会糟糕到了这个样子。

这样一来,仅靠纸面上的资料来按图索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用安全检查的名义,对全县所有的化工企业进行一次普查。在完善资料的基础上,再选择重点进行密查。

“来来来,先抽一支烟。不要发火哦,发火有害身体。此路不通,我们再走其他的路。”

他先劝止了怒形于色的李小江,然后坐在办公室里抽烟喝茶,两个人闲聊了一会。表面上是悠闲自在得很,其实是在脑海中激烈地翻腾。

过了一会,他终于下定决心,对李小江部署任务说:“不要发火,说再多的话也是无济于事。既然这样,我们就从公开管理入手。你抓紧时间,起草一个方案。那就是针对本县的实jì

情况,协同安全生产监督局和消防大队,对全县化工和鞭炮生产企业,进行一次安全大检查。”

龙若海下这个决心并不容易。他知dào

一旦施行这套方案,很可能会引起争议,引起有关方面的反弹。涉及到经济利益的事,那些既得利益者是不会放手不管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罗华这个中队长当得如此无能的呢?什么资料都没有,什么管理措施都是空白。自己要想有所作为,首先就必须要有第一手的资料才行。

李小江一听龙若海说出的工作思路,也明白只有这样做,才是解开目前这盘死棋的出路。当即答yīng

说:“好哩。你放心,下午就能交稿。”

他的动作确实很快。下午一上班,就把方案送到了龙若海的手中。

龙若海初初看了一遍,感觉十分满yì

。说明这个校友已经真zhèng

领会了自己的意图。龙若海也不拖拉,立即带着李小江去了柳局长的办公室。

看到手下得力大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柳局长笑得是皱纹都舒展了开来。

难怪他高兴。自从这个龙若海来了之后,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先是一盘散沙的治安大队,恢复了战斗力。接着是在全城引起轰动的‘扫黄打黑’,让治安大队风光无限。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眼前这个年轻人。

难怪他一看到龙若海,就感觉到特别的高兴。让两个人坐下之后,立即亲手泡了两杯茶送到他们的手上。

“龙大,李指导,你们尝尝,这是正宗的‘苏州碧螺春’。我的老战友刚刚带过来的。”

“唔,是好茶。芽多、嫩香、汤清、味醇,不亏为是中国的十大名茶之一。这个清香味,就不是其他茶叶所能比美的。”

“龙大呵,你到底是见多识广。让我吃柳局的茶叶,只会说一个好。其他的事,你要再让我说出个什么道道的,那就什么都不知dào

啦。”

“是吗?那我来帮你补补课。要不要呀?”

“好呵,让我学上一点,以后也好在大勇面前吹吹牛皮。”听到龙若海要帮自己补习茶叶上的知识,李小江当即拍手叫好。

就连柳局长也是一脸的笑意,想知dào

自己这个部下能说出一些让人惊讶的知识。

“这个你都不知dào

吗?那我给你好好补习补习。”

“好哩,我在洗耳恭听。”

“‘苏州碧螺春’原来有个名字,叫‘吓煞人香’,是一个尼姑取的名字。到了清代康熙年间,康熙皇帝到江南视察时,品尝到了这种汤色碧绿、卷曲如螺的名茶。当然是倍加赞赏,但又觉得“吓煞人香”这个名字不怎么雅,于是题名为“碧螺春”。这也就是茶叶名字的由来”

“唷,就这么个茶叶,还有这么大的来头。起个名字吧,又是尼姑,又是皇帝的。嘿嘿,这茶叶当然就错不了啦。”李小江听到茶叶有这么大的来头,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呵呵,说你孤陋寡闻,你肯定不承认。这下子露馅了吧。古人有诗为证。‘碧螺飞翠太湖美,新雨吟香云水闲’。”

“龙大是文武双全呀。难怪谷支队长提到你,就总是要夸上几句。让你到我们这儿来任职,如同挖了他的肉一般的心疼。”

柳局听龙若海引经据典地介shào

茶叶的故事,乐不可支的夸了一句。

他和谷中天也是老朋友,双方都有共同的性格,平时有空的时候总会聊上两句。有了龙若海的到来,更是让他们多了一点共同的话题。

几个人先说了一番茶叶的话题,然后才言归正传。

柳局一正脸色地问道:“龙大呀,我知dào

你是个大忙人。没事不会跑到我这儿来喝茶的。哈哈,有什么事情需yào

我老头子做的,尽管说出来。”

“柳局长,你这话说得重了一点。我是有个情况想向你汇报一下,才好开展下一步工作。没有你帮我撑腰,还就有点难度哩。”

“哦,有难度?那好呵。你说,不要担心。我没有别的本事,帮你打打冲锋还是可以的。”

自从打败了景少华,柳广州的底气也充足了几分。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信心百倍。

看到柳局如此爽直,龙若海也感觉到开心。

“大队目前的工作,基本已经走上了轨道。要说不足的话,那就是鞭炮和化工企业的安全生产方面,存zài

一定的隐患。这个情况如果不早抓起来的话,一旦出事的话,就是危及到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

“对,你说得对。我也知dào

这方面存zài

着很大的问题,是安全工作上的一个大隐患。只是我这人也笨,一直就没有能够想出一个好方法来。加上治安大队又在闹内耗,这事也一直没有人来过问。行,你说怎么办?”

“这种事,如果说不能很快抓上手的话。万一出了事的话,那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人命关天的事,对上无法交待,对老百姓同样也是无法交待。要想做到问心无愧的话,就要把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做好做到位。”

“对。你说得对。这种事,对那些官老爷来说,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但这种事情不做也不行,万一出了事也会进行倒查的。你说,想怎么办?”

“我觉得,在我们整个工作按排上,对鞭炮、化工企业的安全生产检查,应该要迅速提上议事日程。我让小江拟了一个方案。想联合安全生产监督局和消防部门开展联合行动,对全县的鞭炮、化工企业进行一次安全大检查。方案在这儿,请领导审阅一下。”

“行啊,这是好事。有什么需yào

协调的事,我来办。”柳局长一口就答yīng

了下来。

“其他不怕,我就担心文件到了县zf那一边,不容易能够得到通过的。”

听到龙若海点明了困难所在,柳局长‘啧’了一下嘴。他也知dào

,这中间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龙大说得对,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自己组织进行了安全检查,在这之后再出事,起码说明自己尽到了责任。不管不问的话,那就是失职。

想到这儿,他拍板说道:“不管那些,我先把文件送上去再说。我就不信这些官老爷,真的敢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发现破绽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尽管毒枭那一边也想偃旗息鼓,不再制造事端激怒警方,以促使警方无功而返。

尽管张跃进心有隐忧,不想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树立新的对手。他在拼命压制‘二狗子’,不肯他和龙若海掰手腕。

尽管龙若海的想法,也是以静制动。想通过多方基础工作,找出对手的破绽,然后再一击得手。

天不从人愿。一粒早就存zài

的火星,在这个时候迸发了出来。双方都是仓促上阵,打了一场不期而遇的遭遇战。

龙若海和李小江从柳局长办公室回来的路上,传呼机响了起来。

取出一看,是王大为打来的传呼。只有一行字,内容是‘女朋友想要见你,速来。王大为’。

一看就知dào

,这是‘小诸葛’的杰作。

如果是王大为发的信息,只会说是‘有事找’,不会说什么女朋友。这小子,有了正事,也还是忘记不了要调皮一下。

这么一行字,对于龙若海来说,不亚于兴奋剂的作用。

自己到宁北来,为的是什么?不就为的是侦查毒品案件吗。所谓‘女朋友’,也就是自己想要听的消息。既然审查有了进展,他当然是喜出望外的要急着前往啦。

龙若海也不回办公室了,说了一声‘走’,就拉着李小江上了大队的面包车,匆匆驶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他们没有注意到,三楼治安大队的一间办公室里,射出了一缕深沉的目光。

两人到了训liàn

基地之后,就将司机打发回了大队。说是需yào

用车的时候,再打传呼。驾驶员当然不会有意见,在哪边等待,还不都是一样的事儿嘛。

“大哥,你说的方法真管用。从昨天到现在,我们就一直在拉慢镜头。”刚一进门,‘小诸葛’就喜形于色的迎了上来。

刚才在车子上,李小江就一直想问。只是碍着有驾驶员在场,没有好说话。

到了这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摆着的事,审讯工作出现了重大的突pò

。不然的话,‘小诸葛’是不会这么开心的。

在这之前,李小江就知dào

这边在进行秘密审查。

抓了好几个贩卖毒品的人,一直不见踪影。还有市局重案大队的‘小诸葛’几个人,只是开始照了一个面,后来也就没有再出现过。

作为心眼儿灵活的李小江,怎么会不觉察到其中另有玄机。只是龙大没有说,他也就自觉的没有问起过。

两人坐下之后,听王大为详细介shào

情况。用不了几句话,龙若海和李小江就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从前天下午开始,他们这一班人就分头开始了拉慢镜头的工作。一遍不行,就再拉一遍。时间有的是,只要能达到效果就行。从语音到语速,从方言到口齿,无一不在追问之中。

追问的人,是口干舌燥。回答的人,则是烦燥欲狂。双方都到了一个精神和意志的极限。

‘小诸葛’一边在无聊的进行重复问话,一边在抱怨龙若海给自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他倒好,主意一出就溜之大吉。丢下自己这么一帮人,在这儿接受精神的煎熬。

到了今天早晨,有个被讯问的家伙,也不知是突然回忆了起来,还是神志猛然一振的原因。主动向‘小诸葛’报gào

说:“那人说话的时候,说到‘我’字的时候,尾声特别的长。”

“什么?重说一遍,说慢一点。”突然听到新情况,‘小诸葛’也是精神为之一振。

“别人说‘我’就是‘我’,他说到‘我’的时候,总是会说成‘我——’。平时也没有注意,可能是习惯成自然。你们这一问,才感觉到有点奇怪。”

‘小诸葛’听到这个新情况以后,不动声色的继xù

进行问话。过了一会之后,才借着尿遁的理由,给其他各个小组传递了消息。

有了具体的目标,大家也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开始了全面冲击。有的借题发挥,有的旁敲侧击,到‘小诸葛’帮王大为发传呼之前,相继得到了共同的答案。

“‘小诸葛’呵,把我要见的女朋友给请出来吧。”见到‘小诸葛’以后,龙若海就将了对方一军。

“什么女朋友?哦,又是‘小诸葛’给捣的鬼吧?”王大为稍许一楞,就明白了其中的故事。

“你一听王大介shào

情况,保证会感觉到比女朋友还可爱。”‘小诸葛’不以为然的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好啦,此时没有时间和你贫嘴。先说情况吧。”让‘小诸葛’继xù

说下去,到天黑也不会停得下来。龙若海连忙止住了话头。

‘小诸葛’伸了一下舌头,赶忙开始介shào

情况。说完之后,他就将眼光盯在李小江的身上。

“有了这个特点,就看我们李指导员大显身手啦。不知dào

你能不能帮我们把人给找出来?”

要知当方水土,就必须要问当方人。这种按特症找人的事,只有依靠当地的警察才行。

在这个场合下,最为合适的人,当然是非李小江莫属。他知dào

龙若海把对方带到这个对外保密的地方来,就说明是能信任的人。以此推理下来,当然是要让李小江帮着找人了。

其实不用‘小诸葛’问。当大家介shào

完情况以后,李小江就陷入了沉思。

虽然由于工作的关系,他和社会上的不少小混混打过交道。但这种并不明显的语言特点,还就真的没有注意过。

想到最后,他苦恼的摇了摇头。翻空了整个脑袋,也没有能够找到一丝记忆。

到了最后,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样一个人。要么这样吧,我到外面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既然坐在这儿想不出来,不如到外面去找线索。不过,龙若海还是叮嘱说:“打听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法。千万不能打草惊蛇呀。”

“放心吧,龙大。这点常识我还是知dào

的。我只找靠得住的人打听,不会泄密的。”

李小江走后,龙若海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表面上是在看小全转过来的文件和报表,思绪却一直在半空中漂移。

他眼睛中看到的东西,也不是文件上所写的内容,而是一个个放大了的‘我’字。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抓到他以后,能直捣黄龙,将毒枭一网成擒吗?

龙若海的直觉告sù

自己,这是一条重yào

的线索。但要想夺取最后的胜利,并没有这么容易。肯定还会有曲折,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

等待,还是等待。他在耐心地等待。从上午一直等到了下午,龙若海是等得烦闷之极。

李小江却是忙得很。

他要找自己的眼线打听消息,还要注意保密。先要安排见面的场地,然后再要发出召集的通知。

这些人还不能在同一时间见面。有的人还一时通知不到,联系不上。

所以说,这些工作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不容易。他从上午忙到了下午,都没有一点收获。

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嘴唇都有一点干燥的李小江,才算是等到了最后一个线人。

在这之前的线人,都对这个说‘我’有尾声的人没有印象。如果最后这一个也说抱歉的话,他可就要抓狂哩。

还好,最后来的这个人,也是龙若海的老熟人。就是那个在中巴车上,要和他打架的小混混丛金宝。

自从被释fàng

之后,他还就真的一门心思想好好做人。

他在李小江的帮zhù

下,开了一个小杂货店。之所以来得这么晚,就是因为他去市区那边进货去了。

刚一到家,听到爷爷说李指导员有事找自己,连忙就赶了过来。当他知dào

李小江的问题以后,立即笑了起来。

他胆子小。平时光会喊打,不敢往前冲,就总是被人称之为‘虫子’。时间长了,有些人总是喜欢拿他这一点来取笑。

丛金宝有个好处,面对别人的嘲笑,总是能唾面自干,从来不当一回事。你笑就笑吧,也损害不到我什么。

参加取笑的队伍中,有一个人是歌舞厅的常客。那人叫常武威,四十多岁的年纪。只是他虽然名字武威,人长得却很平常,一点不威风。

这人也没有什么固定职业,只是说做生意。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

常武威也没有什么其他特点,就是用钱大方。只要小姐长得好kàn

,他是大把大把的花钱。为了争女人,还和那个‘二狗子’闹过矛盾。

他到‘豪门会所’来玩,除了玩小姐以外,就是喜欢寻‘虫子’的开心。

用丛金宝的话来说,打他两个也不费事。只是人家是会所的衣食父母,不能得罪的。真要得罪了以后,刘军那一关也不好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丛金宝只能暗地里在骂娘。同时也记住了这人说到‘我’的时候,尾声总是特别长的特点。

他献宝地说道:“李指导员,我记得肯定不会错。有这个特点的人,就只有常武威一个人。”

“金宝,谢谢你给我的帮zhù

。有了消息的话,我们会给你奖励的。你要好好努力呀,走勤劳致富的道路。有了钱,也能好好孝敬你的爷爷。”李小江对丛金宝勉励了一番。

“李指导员,你放心。我一定会听爷爷的话,做一个重做新人的好孩子。”丛金宝当然是诺诺受教。

消息传递到龙若海耳中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忍耐的边缘。

找不到这个说话有特点的人,什么都是空谈。支队那边的人不用说,早已经整装待发。就连沈全斌那边的一摊子人,也已经用参加政治学习的理由,给收拢到了一处。

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命令,准bèi

开展下一步行动。鲁局和谷支也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家都在等着哩。真的是急死人。

急归急,还不能催。

龙若海知dào

其中必有曲折和艰难,不可能那么一蹴而就。如果这个毒品案件如此简单好破的话,也用不着费尽心机的将自己放到宁北来哩。

他知dào

,只能把所有的急都放在心中。外表上,还要好象是一派若无其事的样子才行。

第二百五十四章 毒枭断尾

千盼万盼,到了傍晚时分,终于等到了李小江的消息。

“大勇,你和李小江一道,把这个常武威给我找出来。动作要小,不要惊动任何人。”

到了这时,龙若海再是成熟,也无法压抑得住内心的喜悦。有点激昂的声调,充分让他的心情暴露无遗。

从龙若海和李小江急匆匆的离开公安局开始,赵有才就感觉到味道有点不对劲。

尽管他感觉到自己这一方的掩盖工作做得很到位,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看到龙若海匆匆忙忙的离开之后,还是觉得大大的不妥。

当驾驶员送人到基地返回以后,他就立即迎了上去。

“小王呀,又题解到哪儿玩去啦。我要用车,怎么都找不到你的人哩?”

驾驶员小王一听这话,连忙解释说:“赵大,我没有玩。刚才是龙大用我的车,让我送他和李指导员去训liàn

基地的。一送到那儿,就让我回来哩。”

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赵有才就清楚了龙若海和李小江两个人的行踪。

赵有才知dào

,那些毒品贩子都被关在那儿。由于有特警在那儿把关,里面的情况一点也没有能够透得出来。

不过有市局来的刑警在那儿出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应该是那些刑警想从这些毒品贩子身上炸油,想看看能否找到一点线索。

尽管赵有才对自己的布置很有信心,尽管他从来没有出面打听过一次,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是一直盯住那儿没有放松过。

这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去了那儿,为了什么原因?合理的解释,说明那个地方有了新的情况。

这个时候,能有什么样的情况让龙若海如此关顾?必然是发xiàn

了新的线索。对方的发xiàn

,就是自己的破绽。

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破绽让他们抓住了哩?赵有才感觉到非常恐惧。就好象到了世界末日一般,不知dào

如何应对才好。

万般无奈之下,赵有才急吼吼地回了家。

一进家门,他也顾不上理睬自己那个感觉奇怪的胖老婆。一脚踢开书房的房门,就一头冲了进去。

他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只是附庸风雅,从来不看的《史记》。然后打开书皮的包装夹层,从中取出了一张手机卡。

“老大,事情不妙,事情不妙。恐怕要出大事啦。”

“别急,沉住点气。你也这么大的人,要学会冷静。放心,天塌不下来。嗯,你深呼吸一下。现在开始说,慢慢说。”

“嗯。早晨上班以后,我看到龙若海和李小江到楼上局长室去。他们在回大队的时候,突然下楼乘车离开了局里。当时,我就感觉是不好的兆头。后来我悄悄地找司机打听了一下,说是去了郊区那边的训liàn

基地。你知dào

的,我们几个下线都关在那儿。”

那个‘老大’沉吟了一会,然后又用快速的语气说道:“有才,你的直觉是对的。这么一早,龙若海突然带人去训liàn

基地那一边去,肯定是有了什么新情况。有什么新情况?能引起这小子的重视哩。不好,肯定是他们找到了供货渠道上的破绽。”

“老大,能有什么情况哩?我敢发誓,送货的人没有与他们见过面。那个钱大毛已经死了,就是见过也没有事。现在是常武威,才接手了半年多。人很可靠,做事也很小心谨慎的。”

“姓龙的狡诈得很。别看我们做得很巧妙,他肯定还是能发xiàn

漏洞的。不过他再聪明,也顶多只能找到那些贩子的上家。这样吧,你注意听着点就行,也不要过分紧张。只要发xiàn

有人在打听常武威的消息的话,那就立即断线,不能手软。”

“老大,常武威跟在我们后面这么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这样灭口有点下不了手哩。”

听到‘老大’说到断线的事,赵有才也感觉到有点不忍。这个常武威是他的一个亲戚,也是他带着走上这条不归之路的。

“你是头猪呵。到了这时候,你还想要保他!蠢得没有地方再蠢啦。你不想要命的话,你就保他去。蠢材!你说,是想一起灭亡好,还是断线保我们的命好?”

“别骂,别骂。老大,我听你的还不行嘛。你放心,我立即就去落实。”

赵有才一听‘老大’发了火,也知dào

事关大局,连忙低头认错。

其实想保常武威的小命,他也只是嘴巴上说一说而已。真要让他自己用生命来保护常武威,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情。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赵有才可不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警方寻找常武威的事情,很不顺利。一个晚上,都没有消息。到了后来,才从一个‘线人’那儿得知,天黑的时候,看到常武威开着自己那辆柏拉图轿车出了城。

车上有没有其他人,说不清楚。去了什么地方,同样也说不清楚。这条消息,还从派出所的一个警察口中得到了证实。

还好在龙若海来了一个当机立断,让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只留下了一个精干的小组,准bèi

应付紧急情况。

他和这个小组的人,空等了一夜。真zhèng

找到常武威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一夜未眠的龙若海,刚刚坐到办公桌前,就接到了沈全斌的电话。说是常武威死在一条河里。

发xiàn

尸体的地点,是在宁北接壤的黄海市海北县境内。在那儿的一条河里,发xiàn

了一辆撞断栏杆而堕河的柏拉图轿车。

本来只是交通事故的话,有交警出现场就足以解决问题。顶多通知到死者的家人,而不会这么快就让刑侦部门知dào

消息。

只是因为参加勘查事故现场的交警,是一个老警察。他的敏锐,让事故有了下文。

他感觉到栏杆上的撞击痕迹有点疑问,好象不是一次撞击而成。立即把电话打给了刑事侦察部门,当然也就很快查明了死者是宁北的常武威。

正在枯坐无事的沈大队长,听说常武威死在相邻的黄海市以后,立即把消息通报了龙若海。

得知自己要找的犯罪嫌疑人,拣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生车祸堕水死亡。再是迟钝的人,也会产生联想。

“老沈呵,你不要激动,也不要声张。悄悄地去海北县,其他人尽量不要通知。你对自己的行踪也要保密,不要让人知dào

你去了海北,更不要让人知dào

我们对常武威的死有怀疑。”

龙若海除了刚开始的震惊之外,立即就恢复了平常的那种遇事不慌的冷静。

“那好,我只带杜威去。连驾驶员也不带,就让小杜驾车就行。对外就说是到刑警支队汇报工作。你要去现场看一看吗?”

“现场那边有你们去就行,我就没有必要再去啦。你要和黄海警方那边搞好衔接。在认真勘查现场的同时,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声张。对外更是要守口如瓶,只当作一起普通交通事故来处理。”

龙若海就和局外人一个样,平淡地嘱咐沈全斌。

“行,我这就出发。还有什么事情要嘱咐吗?小龙。”

此时的沈大队长,对龙若海的平静,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也是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发生了事情以后,反而不如这个小兄弟来得冷静。

“没有啦。我马上会给省厅刑侦局那边联系。让他们帮我们进行衔接一下,把整个案件的侦查,全部由淮东这边来接管。”

龙若海这样的做法,对黄海警方来说,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按照属地管理的原则,这起案件就应该算在黄海警方的头上。

如果不能破案的话,他们的绩效考核上就要扣分。有了省厅刑侦局协调,他们由案件侦查的主办方变成了协办方,既省力,又省钱,那绝对是一笔合算的买卖。

当勘查和尸体检验结果传递过来的时候,龙若海还坐在户籍中队办公室那儿,和张大姐几个人在说笑,谈论户籍的变迁。

“大姐呵,终究会有这么一天,城里的户籍将不再这么金贵。倒反而是农村户籍的人,会显得更加实惠。”

“龙大,你说城里户籍不再金贵,我是承认的。只是农村户籍实惠,我还看不出来。”

“农村的人,上学、打工,都和城里人是一样的待遇。不打工了,还会有自己的责任田,温饱不成为问题。粮食自己种,蔬菜田里有,家禽也能自己养。”

“这倒也是。城里人不打工了,那就无法生活下去。开门就要用钱,什么都省不下来。农村人哩,有了田,就能解决最基本的生存。”

“城里的房价越来越高,工薪阶层很难住得上称心如意的房屋。即使购买了分期付款的房屋,也将自己成了房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哦,买了一处房,就要还上半辈子的债。生个儿子是高兴,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还要帮作还债。唉——”张大姐提到这些事,就叹了一口气。

“农村户籍的人,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他们将会因为享有土地使用权和宅基地,比城里人沾光不少。住的房子又大又亮,还没有这么大的金钱压力。这么一比,两种户籍的优劣就出来了吧?哈哈。”

“是呵,以后要想让城市户口变为农村户口,还不可能哩。”听了龙若海这么一剖析,在场的人也都赞同地点了头。

赵有才也是其中之一,连声表示赞同。只是他在随声咐合的时候,也在盲然不解。

他在奇怪,常武威死亡的消息,早就应该传递到了龙若海的耳中。为什么对方到了这个时候,还若无其事一般,神定气闲的坐在这儿聊天?

照理说,这小子应该是急吼吼的去了黄海市那边才对呵。常武威一死,他们的所有努力不就都扑了空吗?

赵有才想不通,他不能理解龙若海这么若无其事的原因和道理。

第二百五十五章 运筹帷幄

从昨天下午开始,赵有才就一直在盯住龙若海一帮人的动静。

在自己眼中还是个小毛孩子的龙若海,始终都是沉稳得很。对方从基地那边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过。

直到下班时间,姓龙的始终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文件,找人交流情况。下班之后,还陪着自己打了一盘‘八十分’。

如果不是‘白眼狼’那边传来消息,说发xiàn

李小江在悄悄打听常武威的下落,自己几乎要忘记了正事。

还好自己这一边的动作快,立即让‘白眼狼’将姓常的这个短命鬼,哄着去了黄海市喝酒。

宁可死道友,不能死贫道。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赵有才一点也不迟疑。

可是常武威死了之后,龙若海为什么会没有一点反应呢?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草木皆兵,而误杀了手下大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亏就吃得太大了一点。

自己手下的兵马本来就不足。前不久死了一个钱大毛,再去掉一个常武威的话。以后要用人的时候,肯定会是捉襟见肘。

真的是壮士断腕的话,倒也值得。如果是误判的话,自己哭都来不及。

其实他不知dào

,此时的龙若海比谁都要着急。

常武威死了,也就意味着警方花费了这么大的投入,全部是白费。好不容易发xiàn

的线索,又断了线。今后的工作,又将要从头来起。

他在佩服毒枭断线果duàn

的同时,也在琢磨着警方获得进展的消息从何而泄漏?

口袋中的寻呼机已经响了好几回,但他一直没有理睬。

幸好是将寻呼机调到了震动上。不然的话,仅凭连续不断的响声,就会引起大家的疑惑。

倒也不是龙若海想瞒着自己大队里的警察。只是他有一种直觉,总好象有人在背后盯住自己。

这次常武威被人如此迅速的断线,更是让他领略到对方的厉害。不回电话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也没有考lǜ

好下一步的对策。

他就这么陪着大家闲聊。这在机关也是一种正常现象,只要没有什么急着要办的事情,大家凑到一起摆摆‘龙门阵’,也是融洽上下级关系的一种有效形式。

时间过得飞快,随便一聊,就一直聊到了下班的时间。到了这时,他才装模作样的取出了寻呼机。看了一下寻呼内容之后,忙着回了个电话给沈全斌。

没等到老沈开口说话,他就抢先开了口:“沈大队长呵,是请我吃晚饭吧?”

沈大队长也是一个聪明人,一听话音就知dào

龙若海身边有人。当即把要发的牢骚给咽了回去,打着‘哈哈’地说道:“馋猫鼻子尖。我一打电话,就知dào

你嫂子做了醋溜桂花鱼吗?”

“那是当然,你一打电话,我就闻到大嫂做的‘醋溜桂花鱼’的香味啦。哈哈,我知dào

你是看上了我的‘二锅头’。行,最后两瓶全部带去。再想多要,我也没有了。”

“龙大,本来我还想请你吃晚饭的哩。看这样子,我是没有这个机会啦。”在旁听到通话内容的赵有才,凑趣地开起了玩笑。

龙若海一听赵有才在做空头人情,也不示弱。立即反击过去说:“赵大,只要你有这份请客的心意就行。账记在那儿,我明天去吃,行不行呵?”

“龙大,你真厉害。今天晚上的饭还没有吃到嘴,就把明天的晚餐也给定了下来。怎么样,赵大请不请我们这些做部下的呵?”张大姐看到龙若海说话风趣,也跟着凑上了热闹。

人家的话说得这么直率,让赵有才无路可退。他只好连连点头。表态说道:“行,行,行。我明天晚上请所有的中层干部会餐。这样总行了吧,张大姐?”

回报他的,当然是在场人的一片哄笑。

龙若海提着从宿舍取来的两瓶酒,去了沈全斌的家。

站在办公室窗前的赵有才,脸色连续转换了几个颜色。他对眼前的形势有点捉摸不定,有点看不透龙若海的行为举止。

眼前这个年青人的行为,有点飘忽不定。照他昨天突然离开局里去基地的行为,明显是有了重大发xiàn

的举止。可他今天一整天都坐在这儿按兵不动,明摆着对常武威的死无动于衷。

刑警那一边也没有一点动作。

除了沈全斌去了市局刑警支队以外,其他人都在家中窝着,没有出去的迹象。是没有收到消息,还是海北那一边的警方已经认可了酒后失事的死亡原因?

这中间的情况,让人有点猜测不定。

说龙若海没有动作吧,他拣在这个时间去姓沈的家里去喝酒。说他别有用心吧,人家把一切都放在明面上,不藏不掖的。当着自己的面打电话,当着自己的面去了‘沈阎王’的家。

如果要有什么秘密的话,会这样做吗?

龙若海一进老沈的家,就发xiàn

屋里的人好多。

王大为、‘小诸葛’来了,徐大勇、李小江也来了。另外,还多了两个不速之客,其中之一就是省厅刑侦局的马局长。

“祝hè,祝hè。马局长,祝hè你高升呵。”

自从郭飞扬提升为副厅长以后,马政就一直在盼着去掉头顶上的‘副’字。角逐了半年多时间,总算是在老领导的帮zhù

下,刚刚才如愿以偿。这也就是龙若海一见到他的面,就表示祝hè的原因。

满面春风的马政,对老领导的爱徒不是一般的给面子。刚一看到龙若海进入屋内,就主动迎了上来。

他知dào

,自己给龙若海的面子,就是给郭副厅长的面子。

“小龙呵,你在一线浴血奋战,我怎么能不来给你摇旗呐喊哩。这事情有你冲锋陷阵,我就只管听好消息啦。”

这种话说了让人爱听。更何况说这种话的人,是省厅的领导。

花花轿子众人抬。龙若海当然也是一句奉承话说了过去。

他展颜笑道:“本来我还在着急,不知dào

如何破开眼前这个局。有了马局长亲自出马来坐镇指挥,我就能睡得着觉啦。不然的话,今天这顿晚饭我也吃不好哩。”

“行,你这小子就是会说话。来,我给你介shào

一下。这是黄海市刑警支队的卢支队长。”

卢支是个四方脸的中年汉子。他看到马局对龙若海的态度,有点暗惊于心。

一个副厅级的刑侦局长,对县里面的治安大队长如此的给面子,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他虽然不知dào

原因何在,但也知dào

自己不能托大。不等马局长介shào

完毕,就主动热情地迎了上来。

由于事发突然,加上影响重大,大家也没有心情多加寒暄。几个人稍一招呼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正题。先是由卢支介shào

情况。

“常武威驾驶的柏拉图轿车,由北向南,撞击的是桥梁右侧栏杆。从这一点来看,死者是从宁北往海北方向而去。考lǜ

到伪造现场的这一特定因素,不排除由海北往宁北方向行驶的可能。”

“我看了现场,可以认定现场是伪造的。无论是从撞击点的形成,还是车子下坠的的角度来说,都是人为造成的。”马局长进行了补充说明“尸体检验发xiàn

,死者属于生前落水,生前曾经大量饮酒。我们怀疑死者是在醉酒状态下,被凶手连人带车推下河的。支持是凶杀案件的依据,一是栏杆的撞击痕迹,不是一次成型。二是轿车下堕的位置,直接就堕落在桥墩附近,不符合汽车高速行驶撞断栏杆之后腾飞出去的特征。”

卢支队长介shào

完情况之后,大家相继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马局长把目光扫向了龙若海。他对这个年轻人的智慧,是深深佩服的。

那个一号大案,多少人都没有能够攻得下来,却让龙若海轻易夺得了桂冠。公安部的那个乔督察员,提到这个年青人就是赞不绝口。前途无量呵,马局长暗自赞叹不已。

“小龙,你来说说看。不要客气。既然郭厅长已经授了权给你,那你就是前线总指挥。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要无条件的听你号令。”

马局长这话一说不要紧,让邻市的卢支队长伸了伸舌头。这个龙大不简单哦。能让马局长如此抬举,怎么可能是简单的人。这次的工作配合上一定不能马虎。

龙若海是个明白人,当然知dào

马局长这样说话的意思。一半是客气,给师傅一个面子。

另一半也是为自己造势,让兄弟单位的警察能够服从自己的指挥。因为涉及到两个大市的配合,不这样做的话,很难做到配合默契。只要在心理上存zài

一点争做老大的情况,那就会是事倍功半的状态。

对马局长的心意,龙若海当然是心领神会。

他欠了一下身子,向领导表达了一下敬意。然后就整个案件情况,谈起了自己的看法。

这种看法,是他从听到常武威的死讯之后,就一直在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dào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

“马局长让我来谈想法,那我就来说一说吧。首先是祝hè大家,我们中了大奖。”

看到大家一楞的样子,他才笑着说道:“我们碰上了一个特别高明的对手,不是很有挑zhàn

性吗?”

大家先是被他说得一楞,然后又都是‘噗哧’一笑。

马局长笑着用手指着龙若海说道:“好你个小龙,越来越调皮啦。说话就和大喘气似的,让人摸不到头脑。快一点,言归正传。不然的话,当心我给你告状哦”

龙若海装作害pà

的伸了一下舌头。

“好,我这就来说正题。我们现在碰上的这个对手,不但嗅觉灵敏,而且还很果duàn

。他就象壁虎一样,有一种应对危险的本能反映。遇到危险的时候,立即就自断尾巴保全自己.”

说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停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坐在最后排,有点垂头丧气的李小江。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运筹帷幄(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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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dào

常武威的死讯之后,李小江这个总是笑话不离嘴的乐天派就停止了笑声。原因不是其他,而是李小江在自责,是在埋怨自己的失误,“对手为什么会这么迅速的灭口,应该是我们在工作中有疏忽的地方。问题出在哪儿呢?我们不知dào

。我只知dào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我们不要先忙着疑神疑鬼,影响自己的士气。”

龙若海深知士气的重yào

性。他可不想拣在这个时候,让大家来上一个窝里斗。要扭转这种状况,只有自己把责任给担起来。

他主动检讨说:“即使要说责任的话,也是我组织不够严密。需yào

总结提高的问题,也是在有了结果的时候再说。我强调一句,绝对不允许相互指责埋怨的事情发生。”

“对,我赞同龙大这个意见。要有责任的话,也是我们做领导的先担起来。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马局长立即表了态。听到马政都这样说,谁还能再有什么异议!

“关于常武威的死,我的看法,是死于返程途中。凶手应该是从黄海市出发,或者说是从海北县出发,在返回宁北的过程中实施作案。凶手既然能伪造现场,让汽车堕落水中。那么,改变一下汽车的方向,也不算什么难事。”

卢支赞同地说道:“我们家的同志也是这样认为。既然仿造死亡原因,行车方向更是应该也进行了伪装。”

“我们是五点多钟开始寻找常武威。到六点左右得到消息,说他开车出了城。假如他是得到了消息要逃跑的话,是没有时间,更没有心情去喝酒的。当然,也就谈不上喝得酩酊大醉。合理的解释,应该是我们的对手觉察到了警方的行动,就让人把他哄着去了黄海市区,或者是海北县城喝酒。返回途中,方被同行的人下手灭口。”

“龙大,这个消息来源可靠吗?”沈全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难怪他要关心这个问题,常武威的行踪直接关系到侦查方向的确定。

“沈大,这条消息没有问题。有我的眼线提供,也得到了城西派出所的警察小吴的证实。”

李小江抬起头来,对这条消息的来源进行了说明。

既然消息来源没有问题,大家对龙若海这个推断,也都表示了自己的赞同意见。

看到大家没有分歧意见,龙若海谈起了下步侦查工作。“我觉得要兵分两路进行。一是要麻烦卢支队长。请你们安排专人,带着常武威的照片,到你们海北县城和黄海市区的饭店酒楼,进行秘密走访,寻找这人死之前的活动踪迹。”

“行。人过留影,雁过留声。只要有人陪常武威在饭店吃饭,总会要有人产生印象的。特别是这种喝得酩酊大醉的人,更是容易让人记得清楚。”卢支没有推辞,爽快地接下了任务。

“这方面的工作,我们淮东这一边就不去人了。不但宁北不去人,就连重案大队也不去人。所有的人,都要原地不动。我们需yào

给对手一个错觉,那就是常武威死于酒后失事。这么一起灭口案件,已经成功地瞒过了我们警方。拜托了,卢支。”

“龙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天下刑警是一家。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让你带着我们大家一起干,我是求之不得呵。”

刚才这么一会儿,卢支已经弄清了龙若海的家底。知dào

这是一个大有潜力的后生。不然的话,说话也不会这么谦逊。

看到黄海这一边的工作已经搞定,龙若海心中松了一口气。

做什么事都不怕难,怕就怕扯皮。只要卢支那一边,能帮自己查清常武威的行踪,还有陪同人员的基本情况。这条线就还有一点希望。

“我们这边的工作,就是要对常武威的死按兵不动。这几天,我们所有的人都不要离开宁北。千万不能造成有人外出秘密侦查的感觉。要有一种若无其事的样子。”

部署工作的时候,龙若海依然没有忘记鼓舞士气。专门强调说:“我特别要强调一点,那就是不要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印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哩。”

“对,小龙这个意见我赞同。在座的各位,我们与对手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千万不能自己泄气。”马局长在一旁帮着打气。

“有什么可泄气的,侦察破案哪儿有多少能一帆风顺的事。不是吹牛,我‘小诸葛’碰壁出洋相的事,那是没人比得上的。”到底是当了领导的人,‘小诸葛’也学会了做思想工作。

看到大家都在鼓劲,李小江也感觉到压力小了不少。接下来的事,就是看龙若海如何寻找突pò

口。

面对大家期望的眼睛,龙若海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主意。

人死了,线索断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除了寄希望于黄海那边能有意wài

发xiàn

,其他方面还就真的没有什么工作可做。

“眼前,我们只要做好一件事。那就是秘密摸清昨天晚上离开县城的人。不管他是什么理由,都要查清楚。需yào

注意的,是宁慢不乱。绝对不能在外界造成影响。”

龙若海还是没有辜负大家的希望,提出了自己的设想。

他这条思路,也算得上是眼前最为直接的侦查渠道。

虽说是直接,在场的人还是都露出了苦恼人的笑。要想查清昨天晚上离开县城的人,谈何容易?面广量大不说,又怎么能做到‘秘密’二字?

“如何查?大家可能会认为是大海捞针,找不到一个头绪。是的,本来就是这样,就是在不可能之中寻找可能。”

龙若海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了几步,自言自语的说道:“什么人才能让常武威那么晚跟随去黄海市?这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他突然停下脚步,果duàn

地说道:“我们就从他平时的交往人员查起,特别是要从那些与黑灰色行业有关的人员查起。这样来排查的话,应该是大大缩小了排查的人数,也能做好保密工作。”

龙若海这么一说,不少人都松开了眉头。

虽然工作量还不算小,毕竟已经到了让人可以接受的程度。起码的来说,让人可以有着明确的排查线路。

“小江,这事还是交给你。用人的事,你要引起注意。那些线人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说话做事的时候容易泄密。做事的时候,可能顾头不顾屁股。”

让谁来主持这项工作,龙若海也在心中思量。看到大家都在点头以后,他才下了决定。

一边部署工作,一边提醒说:“你在布置任务的时候,要注意业务上的培训。让他们不要赤裸裸的到处公开打听,要学会旁敲侧击才行。还有,你们对线人的忠诚度也要进行考察,防止吃里爬外的现象出现。”

龙若海这话点到了这次泄密的要害之处。后来查清的事实,确实是事出有因。有人故yì

造成影响,公开去找钱二毛打听常武威的下落,这才会引起了‘白眼狼’的警觉。

泄密的结果,就是让毒枭下定决心,连夜砍断了这条已经暴露的线索。让警方从语音中取得进展,却又落得个空欢喜一场的结局。

此时最为激动的人,要算是李小江了。

明摆着的事,是自己在组织线人寻觅常武威的时候,走漏了风声。龙大只用了一句‘不要疑神疑鬼,是我组织不够严密’的话,就将本来应该担在自己身上的担子,给担了过去。

到了最后,依然将调查昨天离城人员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什么叫作士为知己者死?象这种理解部下、体谅部下的领导,能把千斤重担一肩担的领导,能有多少?我不给他卖命,又帮谁去冲锋陷阵?

一场本该引起全面围剿毒品团伙案的歼灭战,就这么由于毒枭的壁虎断尾而无疾而终。

也由于龙若海的理智,让所有的暗地涌动的潮流归于无形。

常武威的死,就象大海之中的一朵Lang花,很快就被后来的波涛湮灭。无声无息,没有一点痕迹。

越是这样,赵有才越是感觉到悔恨。

如果说重案那帮人就此大动干戈,组织进行侦查的话,他还能在心理上得到一些安慰。能感觉到常武威的死,确实是物有所值。毕竟是用一个部下的死,换来了自己和整个团体的安全。

可按照现在这个样子来说,倒好象是自己反应过度。他拿这事去问‘老大’,‘老大’也只是苦笑了两声。象他这样的苦恼,‘老大’何尝没有。

这种壁虎断尾的战术,究竟是对还是错,大家都无法找到准确的答案。断对了,是保护了自身的安全。断得不对,就是小题大做,草木皆兵,白白地牺牲了一个中心的部下。

两个人讨论到最后,赵有才从‘老大’那儿,也只换来了一个‘龙若海不是常人,小心无大错’的答复。

这种答复,让赵有才感觉到郁闷到了极点。只好去找那个王芳发泄了一下内心的邪火。他在那儿,看到了自己那个便宜小舅子‘小三子。

只是王凡的脸色很不好,用仇视的目光盯住自己看了好大一会。赵有才知dào

原因,不就是睡了他的外甥女儿嘛。多大的事呀,女人嘛,就是给人睡的。

虽然好好地发泄了一夜,总还是感觉到有点不自在。

早晨上班的时候,刚一上楼,他就看到年青的大队长站在那儿冲着自己微笑。对方那充满阳光的笑容,显得分外的刺眼。

这时,他更是觉得恼怒。

觉得龙若海是在嘲讽自己,是在说‘小样的,你还想和我斗?我稍稍摆一个架势,就能让你自断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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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连环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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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冲着赵有才笑,并且站在楼梯口等赵有才,确实是有事要找自己这个副手.

他在马局长的支持下,将围绕常武威之死的所有工作,都安排了下去。当他回到办公室正常上班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赵有才。正好自己心中也有事要找对方,当然就站在那儿等着哩。

看到赵有才在沙发上坐定以后,龙若海才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赵大,我到宁北工作也有了一段时间。有一个疑问总是没有得到解决,你是老宁北人,想必能帮我找到答案。”

听到龙若海有问题要找自己,赵有才的直觉就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别看这个年青人笑眯眯的样子,标准的是一头笑面虎。稍许有一点不注意,就会落到这小子的陷阱之中。

心中在咒骂,嘴上还是很和蔼可亲的回答说:“龙大,你说这话多见外呀。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只要我赵某人能解答的,那肯定是没有话说的哦。”

看到赵有才满口答yīng

了下来,龙若海也不再说废话,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想打听的事。笑着问道:“我总是听人说宁北黑道上有‘老大’和‘二哥’的事,不知dào

赵大有没有听说过?”

这个问题,对于赵有才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不是在指着和尚骂秃驴吗?就差没有点名说自己就是毒品犯罪团伙的罪犯啦!

还好,赵有才毕竟是当兵的出身,多少也经lì

过一些风Lang。特别是在自己倒卖油料出事的时候,更是面对过军队保卫部门的审查。

到了地方以后,也当了这么几年的警察。其他本领没有学得上,遇事镇静自若的大将风度,还是学到了一点。

他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先给龙若海发了一根,然后也给自己噙上了一根。如果说龙若海注意观察的话,就能够发xiàn

问题。赵有才的手在颤抖。抖动得打火机的火,总是凑不到嘴边的香烟。

只是龙若海的眼睛看向了窗外。当他将眼神收回的时候,赵有才也已经恢复了正常。勉强点燃香烟的他,强笑着回答说:“龙大呀,你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了一半。”

“哦,怎么叫一半哩?赵大,你给我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对他这个答复,龙若海还就感觉到有一点奇怪,当然追问了起来。

“宁北城里,确实是有一段时间说到过‘老大’和‘二哥’的事。说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是和两本账本的事一起说出来的。后来也一直没有下文。”

“哦,还有账本的事?”龙若海装傻的本领也不差。

龙若海知dào

,暴露自己知dào

‘老大’和‘二哥’这两个人的事,能说得过去。不管说到什么地方,这条消息在宁北不是十分秘密。

如果再说自己知dào

账本的事,就容易引起外界的猜疑。因为这条消息知晓的范围还是不大的。倘若再传出去的话,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从内心来说,他不和赵有才讲实话,并不是自己的本意。他对自己这个搭档,还是基本满yì

的,没有半点怀疑。

只是在孙圣杰的事情上,让他在内心之中,对这个人有了一点不好的印象。

对这一点,他后来也曾经反复考lǜ

过。想了好久,才算是想通了。欺善怕恶,嫌贫爱富,这是人的本能。

赵有才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不要指望他能有多高的情操。自己不能,也没有必要,去用过高的标准要求别人。

接下来,就是冯秀丽的手机事件。对这一点,龙若海是有看法的。还好,赵有才自己也找机会主动作出了解释。

说来也没有什么好责怪的。当时在场的人多哩,别人同样也没有提醒自己。为何要单单责备于他?

让龙若海难于释疑的仅仅剩下了一件事。

那就是公园电话的事。赵有才也是当时通电话的人之一。不管怎么说,疑点没有消除之前,就要留住一点神。这是龙若海的内心世界。

这时的赵有才,也是一种赌徒的心态。

你龙若海想要了解‘老大’和‘二哥’的事,那我就连账本的事也告sù

你。看看你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样子,那就对不起,我老赵就要准bèi

走人了。干什么?逃命呵。既然姓龙的什么都知dào

啦,不赶快逃命还想干什么!

如果说不知dào

账本的事,那我就再陪你好好玩玩。

此时,他看到龙若海不知dào

账本的事。心中是按捺不住的开心,脸上还是一种认真严肃的样子。

“龙大呀,这条消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流传的。当时我们也做了一番调查,想看看‘老大’和‘二哥’到底是一些什么人?查了一段时间,也没有结果。”

“哦,会不会是有人拿警方开玩笑哩?”

“这事也说不准。你可以问一问徐大勇,他应该是知dào

情况的人。对,还有李小江,那是一个鬼精灵。如果说有什么消息的话,他应该会知dào

的。”

“那你认为,这两个人会是什么人呢?”

“这也说不准。有人说他们是毒品贩子,我们这儿又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案件。说他们不是吧,也没有什么依据。总之,找不到人之前,都是一团谜。”

“嗯,你这话有点道理。不管怎么说,我们治安部门还是要多盯着点儿才对。”

“那是当然。真的有了线索,那还不赶快抓人吗?我们也想跟着你龙大后面立功受奖哟。”

从龙若海办公室出来之后,赵有才摸摸自己的衬衣,已经全部湿透了。刚才那一会,他可是用上了全部的精气神。稍有不慎的话,就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越想越恨,越想越怕。

恨是恨龙若海让自己折损了一员大将,还不知dào

是否值得。怕是怕龙若海已经找到了‘老大’与‘二哥’这条线索,不知dào

他还掌握到了什么线索。

恨和怕绞合到了一处,就是又恨又怕。最后的结果,就是让赵有才发出了对龙若海进行报复的指令。他想用报复来对龙若海发出警告,做事要悠着点,不要欺人太甚。

他这一条号令不要紧,就又把一些本来与这事无关的人,都给卷进了这么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之中。

赵有才发出号令的时候,龙若海的大哥石磊,正坐在办公室里傻笑。

自从婵娟回市区以后,龙若海一直是忙得很。本来是好事连连,进展顺利。眼看着破案的重大契机就在眼前,当然也就顾不上再和几个哥哥联络感情。

紧接着又是风云变幻。常武威死于非命,让即将到手的成功失之交臂。他更是要忙着调兵遣将,重新排兵布阵。

忙碌的结果,就是没有时间去看那三个异姓的哥哥。自从乔迁新居那一天见面之后,大家也就没有时间再打个照面。

其实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忙。三个哥哥也是各有各事,大家都是忙得看不到人影。有了空,也只是在电话中相互调侃上几句。

就拿石磊来说吧。忙了好几天,才算是偷空歇下来傻笑一会。难怪他这么开心。企业办得红红火火,财运亨通,订单是一窝峰地涌了过来。

工人们三班连轴转,也赶不上要货方的需求。常常出现卡车停在门前,等着要装货的现象。

有快乐就有烦恼。真应了网络上的那句话,痛并快乐着。原料供应方总是要求现金结算,而购买成品材料方,又总是喜欢拖上个几天再付款。

都是一些知根知底的老关系,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石磊也能理解人家急着要钱的心情。看着货出了手,当然要急着把钱放到自己的腰包里。只有这样才能安心,这是人的正常心理状态。

正常是正常,只是石磊这个居间调节的人,确实就忙得个够呛。按照他的调节,今天应该要有一笔款子要打到账上。也和另外一家原料供应商说好了,保证今天付款。

看着一切都很顺畅,石磊落得个清闲。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捧着个茶杯自得其乐。这时,副厂长黄万里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一进门,就大着嗓门儿叫着说:“老大,夕州那边来了电话。说是他们那笔欠款,要再拖上两天时间再付款。人家说了,保证没有问题。银行利息照算,不会让我们吃一点亏。”

“穷扯蛋!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我是差这几个利息的人吗?他们这一搞,让我怎么对黄海的原料供应方那一方交待?金钱事小,失了信誉事大。”

石磊有点不悦,说话的态度当然不会太好,声音也向上拔高了几个分贝。本来说得好好的事,怎么又会变了卦哩?自己等着这笔钱给黄海这一边的客户兑现,现在又用什么来兑现呢?

这下子让他抓了瞎,不知如何对黄海那边的客户有所交待。人算不如天算。石磊叹了一口气,只好老着脸皮打电话。他在电话中连连给人家打招呼,但也不管用。对方在电话中的态度很不好,口口声声的指责石磊不讲信用。

下午一上班,人家厂里的两个代表就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没办法,只好低头当孙子,谁让自己说不响嘴的哩。他只好和黄万里一起,陪着人家打了一个下午的牌。晚上当然少不了酒席应酬。

酒杯一端,政策放宽,这是说的zf部门的事。政界商界,一脉相通,许多道理也是一样的。

俗话说,人多礼不怪。

石磊和副厂长曲意相迎,止不住的说好话。好酒好菜一个劲的往上端,只求客人满yì



到了商场上,有了几杯酒下肚,好多事也就容易协商得多。今天晚上的酒席应酬,也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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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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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跃进乱了方寸,赵有才也就煞有介事的帮着分析说:“这件事的处理过程,暴露了龙若海的真zhèng

实力。你想想,短短半个小时,就能让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离岗培训,让刑警大队那个‘活阎王’全力以赴地出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赵有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镀金的小干部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Lang的。张跃进听得连连点头。

他赞许地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起码说明李局长和姜政委,对他是非常关照的。我们对龙若海的定位可能有问题,恐怕不是单纯的镀金,说不定就是冲着化工厂来的。”

“是呵,如果这一次让了姓龙的,下一步他就要接着对化工厂下手。到了那时,还是要发生冲突的。与其拖到那个时候,不如乘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教xùn

一下龙若海。”

“唔,有道理。这事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对。我要好好的找‘二狗子’说一说,不能再惹事。对这件事的善后处理,你就不要出面啦。还是和他表面上和睦相处。让我来找况县长,稍稍收拾石磊一下也好,不然他们会更狂。那样的话,今后更不好打交道。”

“张常委,你英明果duàn

。”赵有才真诚的捧了张跃进一下。只要这个老东西动了真火,这场战火就会越烧越旺,谁也无力扑灭。只有这样,自己这一方的人才能做到乱中取胜。

夜总会里,‘二狗子’气得直跺脚。设计好的剧本,因为李局长的突然介入,就全都变了味。本来想把石磊送进监狱,至少判个三到五年刑的。现在连治安拘留15天都做不到,这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一个晚上了吗?

‘二狗子’站在夜总会的落地窗前,看着大街上的的龙若海,正蹬着自行车往公安局方向行去。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龙若海的背影。越看越来气,越看越冒火。

就在‘二狗子’的眼睛,快要冒出火花来的时候,他上衣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跃进打来的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半天,方才挂断电话。

张跃进在电话中说了他要出手,要拘留那个石磊。只是估计要另外搭上个钱二毛。不然的话,警方是不会松口答yīng

的。

这个钱二毛是钱大毛的嫡亲弟弟,弟兄俩都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自从大毛死在医院以后,‘二狗子’怜悯其兄长的忠勇。就将他当了保安队的头目。

前些日子,二毛为了配合演戏,心甘情愿地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二狗子’为了拉拢人心,就撺掇着张跃进,将原本兼并的机床厂,交给了二毛打理。

这一次是需yào

有个老板出来演戏,才将二毛又拉了出山。事情成功之后,大家光顾了祝hè,都在忙着在喝‘庆功宴’。就是没有人能想到应该要及时做好假,让扮演争风吃醋老板的伤情弄得象真的一样。

为这事,‘二狗子’悔得把肠子都悔青了。更没有想到,刑警大队那个老不死的大队长,会有那么快动作,打了自己一个冷不防。

接完电话的‘二狗子’,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会,才恨恨地说了一句:“哼,好戏还在后面呢!不要看你龙若海是从上面下来的人,老子不尿你这一套。路上不遇桥上遇,给我等着吧。”

龙若海到纺织厂安抚定当以后,直接就回了局里。李小江接在他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详细介shào

了刑警大队夜间的行动。正当两人为沈大队长做事老扎而感叹的时候,综合中队的内勤警察小全走了进来。

“大队长,大队长,又有麻烦事来了。”小全手中举着一张报纸,显得有点紧张。龙若海上任以后,坚持不戴‘有色眼镜’,对所有的同事都一视同仁。他的言和行,极大地打动了大家的心。

别看治安大队在外面的风评不怎么样,真zhèng

算得上败类的人,暂时还没有能让龙若海找得到。就连禁毒中队那么几个人,也只是小贪而已,找不到什么明显的污垢。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正义感很足。不然的话,龙若海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治安大队里面组建起一支11个人的专案队伍。这不,刚一看到报纸上的不利消息,小全就急忙给他送来了报纸。

龙若海抢过小全手中的《宁淮晚报》,第一版面上赫然两行黑体字的标题:色老板舞厅争风酿大祸自食其果。署名的是本报记者宋丹青。

“混蛋!我们的党报记者,都不顾事实真相而胡编乱造。还能指望他们能如何伸张正义?”《宁淮晚报》是省报《宁淮日报》的副刊,宋丹青是省报社会新闻的首席记者。在副刊上发表一篇报导,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龙若海当年对宋丹青的相救之恩,一直是让这个痴情的丫头没齿难忘。尽管知dào

龙大哥已经是使君有妇,她还是念念不忘。

由于龙若海的原因,这小妮子还和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成了无话不谈的闰中密友。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搅和到了里面,并且摆了龙若海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我看又是‘二狗子’这帮人搞的鬼。”李小江劝解说:“人家记者也是上当受骗,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当警察的可以大杀四方,唯独对新闻记者退让三分。只要一被记者在报刊杂志上来一个反而宣传,工作上就会出现很大的被动。碰上一个只顾自己仕途的领导,更是会对自己的部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指责。

李小江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才会劝龙若海冷静,不要与这些记者发生正面冲突。

换作是其他记者的话,龙若海还会三思而行,还会接受李小江的劝说。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站出来打击自己,龙若海都会坦然面对。既然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没有什么温情好说。毕竟记者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的人。

有道是爱之深,责之切。由于是宋丹青,他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才会感觉到不能接受。尽管自己不能接受对方的爱,但在内心之中,也早已经把青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情况下,青妹也在自己的背后插上了一刀,这是他感觉到最不能接受的事。这种怒火,既有对报纸反面宣传的不忿,也有一种被爱叛变的失落。

在这种火头上,李小江的劝解当然不会发生作用。他怒不可遏地抓起了办公桌子上的电话。拨通省报电话之后,就连珠炮般地对准宋丹青开展了轰击。

“你是不是党报的记者?”

“混稿费要不要记者的良心?”

“晚报副刊要不要真实?”

“你的职业道德到那儿去了?”

……

一连串的发问就象头顶上的惊雷,炸得宋丹青目瞪口呆。

她开口反驳道:“龙若海,你吃错药了吧。你们那儿的传真一过来,我就连夜发稿。好心好意地支持你的工作,还好象犯了罪似的。真的是莫明其妙!”

“有传真你就不会去核实吗!你到实地去好好了解一下,那个石磊是这样的人吗?乱弹琴。”龙若海发了一通火之后,从昨天夜里就积聚在胸中的戾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火发到最后,他也知dào

可能是错怪了青妹。语气也从原来激昂的‘高八度’,变成了温和的‘低八度’。从指责人家的良心开始,到最后只用一句‘乱弹琴’就收了场。标准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说真的,应该是自从那一年巷道中的救援,龙若海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入了宋丹青的心坎上。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妙龄女子,对省城那些纨绔子弟总是嗤之以鼻。

那些人能有什么?除了依仗父母的权势和钱财外,就是声色犬马,比富比权比场子。唯有龙若海这种全凭自己奋斗的草根人物,才算真zhèng

拨动了她的心弦。

尽管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把龙大哥放在心中。采访的时候,两个人异地重逢,自己也是芳心暗许。只是因为一时的羞涩,才使得欲想表露的心声给咽了回去。

就是这么一耽搁,就成了自己永久的伤痛。才让婵娟妹妹捷足先登,使得龙若海早已名草有主。

宋丹青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硬是刹住了内心奔腾的思绪。把自己与龙大哥的关系,硬是定格为朋友与知己。其中的痛苦和纠葛,外人难以想象与置信。

尽管如此,宋丹青还是主动加深了和叶婵娟、鲁祥云的交往。每时每刻,她都在关顾着龙若海的一切。在茶楼的开办上,在过少兵欲想强娶叶婵娟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全力相助的影子。

如果没有宋家那种若有隐若现的扶持,龙若海能否有今天?在他与经侦局副局长的争吵中,师傅郭飞扬会不会鼎力相助?对他的印象落到最低谷的时候,局长鲁光淦会不会有那么大的逆转?还有,面对朱定军的压力,市长许鹏程能不能顶得住?那都是一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宋丹青。这个傻丫头,一直都是在无私的奉献。她心中的愿望,好象只要能经常听到龙大哥的消息,知dào

心中‘白马王子’的状态,就是一种满足和慰藉。

这次看到与龙若海工作有关的新闻,也就不假思索地略一修饰,连夜排版发表。本以为是好心好意地帮龙大哥张目,没有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

宋丹青越想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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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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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跃进乱了方寸,赵有才也就煞有介事的帮着分析说:“这件事的处理过程,暴露了龙若海的真zhèng

实力.你想想,短短半个小时,就能让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离岗培训,让刑警大队那个‘活阎王’全力以赴地出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赵有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镀金的小干部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Lang的。张跃进听得连连点头。

他赞许地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起码说明李局长和姜政委,对他是非常关照的。我们对龙若海的定位可能有问题,恐怕不是单纯的镀金,说不定就是冲着化工厂来的。”

“是呵,如果这一次让了姓龙的,下一步他就要接着对化工厂下手。到了那时,还是要发生冲突的。与其拖到那个时候,不如乘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教xùn

一下龙若海。”

“唔,有道理。这事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对。我要好好的找‘二狗子’说一说,不能再惹事。对这件事的善后处理,你就不要出面啦。还是和他表面上和睦相处。让我来找况县长,稍稍收拾石磊一下也好,不然他们会更狂。那样的话,今后更不好打交道。”

“张常委,你英明果duàn

。”赵有才真诚的捧了张跃进一下。只要这个老东西动了真火,这场战火就会越烧越旺,谁也无力扑灭。只有这样,自己这一方的人才能做到乱中取胜。

夜总会里,‘二狗子’气得直跺脚。设计好的剧本,因为李局长的突然介入,就全都变了味。本来想把石磊送进监狱,至少判个三到五年刑的。现在连治安拘留15天都做不到,这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一个晚上了吗?

‘二狗子’站在夜总会的落地窗前,看着大街上的的龙若海,正蹬着自行车往公安局方向行去。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龙若海的背影。越看越来气,越看越冒火。

就在‘二狗子’的眼睛,快要冒出火花来的时候,他上衣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跃进打来的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半天,方才挂断电话。

张跃进在电话中说了他要出手,要拘留那个石磊。只是估计要另外搭上个钱二毛。不然的话,警方是不会松口答yīng

的。

这个钱二毛是钱大毛的嫡亲弟弟,弟兄俩都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自从大毛死在医院以后,‘二狗子’怜悯其兄长的忠勇。就将他当了保安队的头目。

前些日子,二毛为了配合演戏,心甘情愿地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二狗子’为了拉拢人心,就撺掇着张跃进,将原本兼并的机床厂,交给了二毛打理。

这一次是需yào

有个老板出来演戏,才将二毛又拉了出山。事情成功之后,大家光顾了祝hè,都在忙着在喝‘庆功宴’。就是没有人能想到应该要及时做好假,让扮演争风吃醋老板的伤情弄得象真的一样。

为这事,‘二狗子’悔得把肠子都悔青了。更没有想到,刑警大队那个老不死的大队长,会有那么快动作,打了自己一个冷不防。

接完电话的‘二狗子’,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会,才恨恨地说了一句:“哼,好戏还在后面呢!不要看你龙若海是从上面下来的人,老子不尿你这一套。路上不遇桥上遇,给我等着吧。”

龙若海到纺织厂安抚定当以后,直接就回了局里。李小江接在他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详细介shào

了刑警大队夜间的行动。正当两人为沈大队长做事老扎而感叹的时候,综合中队的内勤警察小全走了进来。

“大队长,大队长,又有麻烦事来了。”小全手中举着一张报纸,显得有点紧张。龙若海上任以后,坚持不戴‘有色眼镜’,对所有的同事都一视同仁。他的言和行,极大地打动了大家的心。

别看治安大队在外面的风评不怎么样,真zhèng

算得上败类的人,暂时还没有能让龙若海找得到。就连禁毒中队那么几个人,也只是小贪而已,找不到什么明显的污垢。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正义感很足。不然的话,龙若海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治安大队里面组建起一支11个人的专案队伍。这不,刚一看到报纸上的不利消息,小全就急忙给他送来了报纸。

龙若海抢过小全手中的《宁淮晚报》,第一版面上赫然两行黑体字的标题:色老板舞厅争风酿大祸自食其果。署名的是本报记者宋丹青。

“混蛋!我们的党报记者,都不顾事实真相而胡编乱造。还能指望他们能如何伸张正义?”《宁淮晚报》是省报《宁淮日报》的副刊,宋丹青是省报社会新闻的首席记者。在副刊上发表一篇报导,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龙若海当年对宋丹青的相救之恩,一直是让这个痴情的丫头没齿难忘。尽管知dào

龙大哥已经是使君有妇,她还是念念不忘。

由于龙若海的原因,这小妮子还和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成了无话不谈的闰中密友。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搅和到了里面,并且摆了龙若海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我看又是‘二狗子’这帮人搞的鬼。”李小江劝解说:“人家记者也是上当受骗,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当警察的可以大杀四方,唯独对新闻记者退让三分。只要一被记者在报刊杂志上来一个反而宣传,工作上就会出现很大的被动。碰上一个只顾自己仕途的领导,更是会对自己的部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指责。

李小江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才会劝龙若海冷静,不要与这些记者发生正面冲突。

换作是其他记者的话,龙若海还会三思而行,还会接受李小江的劝说。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站出来打击自己,龙若海都会坦然面对。既然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没有什么温情好说。毕竟记者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的人。

有道是爱之深,责之切。由于是宋丹青,他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才会感觉到不能接受。尽管自己不能接受对方的爱,但在内心之中,也早已经把青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情况下,青妹也在自己的背后插上了一刀,这是他感觉到最不能接受的事。这种怒火,既有对报纸反面宣传的不忿,也有一种被爱叛变的失落。

在这种火头上,李小江的劝解当然不会发生作用。他怒不可遏地抓起了办公桌子上的电话。拨通省报电话之后,就连珠炮般地对准宋丹青开展了轰击。

“你是不是党报的记者?”

“混稿费要不要记者的良心?”

“晚报副刊要不要真实?”

“你的职业道德到那儿去了?”

……

一连串的发问就象头顶上的惊雷,炸得宋丹青目瞪口呆。

她开口反驳道:“龙若海,你吃错药了吧。你们那儿的传真一过来,我就连夜发稿。好心好意地支持你的工作,还好象犯了罪似的。真的是莫明其妙!”

“有传真你就不会去核实吗!你到实地去好好了解一下,那个石磊是这样的人吗?乱弹琴。”龙若海发了一通火之后,从昨天夜里就积聚在胸中的戾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火发到最后,他也知dào

可能是错怪了青妹。语气也从原来激昂的‘高八度’,变成了温和的‘低八度’。从指责人家的良心开始,到最后只用一句‘乱弹琴’就收了场。标准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说真的,应该是自从那一年巷道中的救援,龙若海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入了宋丹青的心坎上。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妙龄女子,对省城那些纨绔子弟总是嗤之以鼻。

那些人能有什么?除了依仗父母的权势和钱财外,就是声色犬马,比富比权比场子。唯有龙若海这种全凭自己奋斗的草根人物,才算真zhèng

拨动了她的心弦。

尽管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把龙大哥放在心中。采访的时候,两个人异地重逢,自己也是芳心暗许。只是因为一时的羞涩,才使得欲想表露的心声给咽了回去。

就是这么一耽搁,就成了自己永久的伤痛。才让婵娟妹妹捷足先登,使得龙若海早已名草有主。

宋丹青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硬是刹住了内心奔腾的思绪。把自己与龙大哥的关系,硬是定格为朋友与知己。其中的痛苦和纠葛,外人难以想象与置信。

尽管如此,宋丹青还是主动加深了和叶婵娟、鲁祥云的交往。每时每刻,她都在关顾着龙若海的一切。在茶楼的开办上,在过少兵欲想强娶叶婵娟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全力相助的影子。

如果没有宋家那种若有隐若现的扶持,龙若海能否有今天?在他与经侦局副局长的争吵中,师傅郭飞扬会不会鼎力相助?对他的印象落到最低谷的时候,局长鲁光淦会不会有那么大的逆转?还有,面对朱定军的压力,市长许鹏程能不能顶得住?那都是一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宋丹青。这个傻丫头,一直都是在无私的奉献。她心中的愿望,好象只要能经常听到龙大哥的消息,知dào

心中‘白马王子’的状态,就是一种满足和慰藉。

这次看到与龙若海工作有关的新闻,也就不假思索地略一修饰,连夜排版发表。本以为是好心好意地帮龙大哥张目,没有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

宋丹青越想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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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连环妙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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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说,不要着急。放心,天塌不下来。现在告sù

我,发生了什么事?”龙若海知dào

越是急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所以他先让李小江平静下来,再问情况。

“你的大哥石磊在夜总会出了事。说是为了抢舞女,动手打人,造成重伤害。已经被城西的那个‘二排长’带人抓到派出所去了。”原来是警察小吴和龙若海不太熟悉,就将电话打给了李小江。

他平息了一下,继xù

说道:“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事情有点奇怪。事情刚一发生,那个‘二排长’就到了现场。也不调查事实,直接强行将石磊带走,这中间肯定有鬼。”

“混蛋,这帮混蛋。这是那些混蛋为了报复我而下的套。”龙若海怒不可遏的同时,也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并且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下套?为什么要下石磊的套?”李小江一下子没有想得通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故而迷惑不解地问道。

“理由多着哩。大勇的事,‘猴子’妈妈被打的事,还有‘扫黄打黑’的事,‘二狗子’一直都在不服气。他又没有办法找我的麻烦,只好把气出到了石磊身上。还有呵,也有可能是为了常武威的事。人家拆损了一员大将,想要借‘二狗子’的手,给我一个教xùn

。”

龙若海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全部推测,接着又吩咐道:“我和石磊是亲戚,不方便公开出面。你到现场去一下,摸一摸真实情况。再让徐大勇到所里盯住点,防止他们下黑手,我在家等你们的消息。”

龙若海得知是‘二狗子’伸出獠牙之后,反而有所冷静。他知dào

此时自己不能出面。就连让徐大勇到派出所去,也只能是一时的应急措施。只能站在一边当观察员,让对方在行事之间有所顾忌就行,绝对不能直接插手到案件当中去。

如果自己或者自己的部下,卷入了这起飞来横祸之中,马上就会有说不清的麻烦找上门来。肯定会有人要借题发挥,将这潭水给搅浑,以便有些人浑水摸鱼。

要说借口,这些人多得很。他们可以在民间炒作,也可以在官场上公开发难。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龙若海这个‘打黑’英雄,在一夜之间成为包庇‘**’的‘保护伞’。也可以让他成为只认金钱、只认亲情的贪官。

龙若海意识到对方玩的是‘连环计’以后,也不迟疑,立即就将电话打给了李照远局长。这个时候,最好站出来说话,也能帮自己说话的人,当然就是李局长啦。

他将案件的前后经过作了详细汇报以后,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然后有点恼火地说道:“就凭他们这么一点花招,难道说就能让我们不办案件吗?哼,不管他们玩什么花招,我都在这儿给接着,他们都别想让我停手。”

“嗯,我知dào

了,这明显是一个有计划的报复行动。看来是我们这一阶段的工作,已经打中了对方的要害。不然的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你那个亲戚石磊是吃的冤枉亏,是代你受过哎,小龙。估计那个所谓的女学生,也是找不到的多啦。”

李照远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以后,就作出决策说:“小龙,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插手这个案件,治安大队也不要介入。我估计呀,有人正等着你冲到一线来哩。呵呵,以为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来通知刑警大队的老沈,让他安排人来办理这起案件。”

应该说,李照远这个做法,是一着高招。

石磊的事情,不要说有龙若海介入,会让人说闲话。就是治安大队有一卒一兵介入其中,都是打不清的官司。人家当然会要抓住其中的亲戚关系,来大做文章。对方的做法,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的就是龙若海来上钩。

“和我斗?他龙若海差得远哩!”此时的宁北国际大酒店,‘二狗子’正在包厢中庆贺晚上行动的胜利。他左拥右抱,正对着两个浓妆艳抹,袒胸露背的女子上下其手。其他的人也是司空见惯,不当作一回事儿。

“那是当然的了。在宁北城想要能和你张少爷对着干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哩。”打手‘大金牙’坐在一旁,正自得其乐地品尝着法国红葡萄酒。那可是酒店珍藏的1982年产的‘拉菲’葡萄酒,一瓶要值好几万元钱哩。关键还不在钱,还在于那是有钱还不好买的东西。

‘大金牙’今天晚上可是立下了大功。

石磊是身大力不亏,一般的人还真不容易近得了他的身。如果没有‘大金牙’的一个虎跃,将石磊死死的压倒在地上,其余几个打手还真的没有办法对付石磊。

为了这个原因,‘二狗子’今天晚上特意放宽政策。让‘大金牙’喝这种平时只有自己才能品尝的好酒,说是有功必赏,奖励功臣。‘大金牙’是一边喝得酣畅,还一边在心中咒骂着。

他奶奶的,老子做警察的还不如一个小混混。凭自己的工资,一辈子也喝不上这种好酒。今天算是逮到了机会,既保护了那个石磊没有受硬伤,还又尝到了鲜。老子当然要拼命的喝他‘二狗子’一顿才是。

其余的几个打手,都在用馋涎欲滴的眼光,盯住‘大金牙’手中的酒瓶。其实大家并不一定都喜欢喝这种洋酒。只是因为这个传闻已久的名声,还有那个令人心跳的价格,才会让大家这么样眼馋的。

‘大金牙’也是很会做人的,将酒瓶往桌子中间一推。爽直的说道:“来,来,来,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一人来上一杯,大家也都来尝尝鲜。”打了一个饱嗝以后,惬意地转身对着‘二狗子’拍了一个马屁。

“哈哈,‘大金牙’,你说得对。想想这家酒店的老板,当初不也是很牛的吗?”‘大金牙’把酒给人喝的事,‘二狗子’虽然看在眼中,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听到的是‘大金牙’对自己的吹捧。‘二狗子’瘪了瘪嘴,趾高气扬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接着又说道:“他龙若海有什么后台?不就是下岗工人的儿子和一个穷教师的女婿吗。凭他这么一点资本,还想和我斗?做他的大梦去吧。”

“是呵,那家伙有什么值得牛的资本!就凭他那小白脸的样子,给你张少提鞋也不配的哩。要是有机会,我来帮你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dào

宁北城的主人到底是姓什么。”‘大金牙’继xù

恭维说。

他在心中还恶搞地笑道:“龙大哥呵,龙大哥。你在外面风光,让兄弟我钻在阴沟洞里见不得阳光。不行,你也必须要让我埋汰埋汰才是。嘿嘿,有了机会的时候,非要把今天说的话当面说给你听听才好哩。”

对‘大金牙’的马屁,‘二狗子’感觉到很是受用。他得yì

地说道:“哼,这才是第一步。只要他龙若海敢出来救人,我就让他灰溜溜的滚出我们宁北去。”

夜已经很深。一团乌云正慢慢地向东漂移,侵蚀着那轮挂在半空中的明月。大地也在慢慢地变暗,暗得渐渐让人要摸索着才能找到前进的路。

徐大勇一接到李小江的电话,就知dào

事情很紧急。人落到那个‘二排长’手上,不死也会脱上一层皮。更何况这种蓄意报复的事,肯定会急于屈打成招。只有这样,对方才能抢占有利位置。

接完电话之后,他二话不说,立即就从家中赶往城西派出所。一进派出所,看到的人就是‘二排长’。这时,那个胖得看不到颈项的朱长富,正得yì

洋洋的在派出所户籍大厅里来回闲逛。一边悠闲自在的转着圈子,一边快乐的打着口哨。

猎物已经关在笼子中,不愁他不乖乖地在审讯记录上签字划押。这种事不是办过一次两次,经验丰富得很。要想顽抗,老子的办法多得很。即使事后有人来找场,看到白纸黑字的交待材料,也只能自认倒霉,无话可说。

此时的他,在等待,在等待龙若海这个猎物来上钩。宁北城就这么一点点大,夜总会发生的事情,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里要传到对方的耳中。只要姓龙的一伸手捞人,嘿嘿,下面的事情就由不得对方作主哩。

当他看到徐大勇的光临,就暗笑在心。嘿嘿,钓不上大鱼,就先用徐大勇这头犟牛来开开胃,也是不错的事。反正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们有人上了钩,那就一个也跑不掉。

从理论上来说,公共场所的打架斗殴,正是行动中队长的职责范围。如果他要接手办理案件,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可是扯上了龙若海和石磊的那层亲戚关系,这个理由反而成了徇私舞弊的借口。

虽然龙若海本人没有出场,只要徐大勇这小子敢伸手要接管案件。接下来的事情,那个龙若海,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尽自己的干净身子啦。

“你们忙,你们忙,别受我的影响。我只是来看看,看你们是怎么样办案件。顺便取取经,以后也好让我们家的弟兄多学着点。”嫉恶如仇的徐大勇,没有伸手要接管案件,却一反常态悠闲得很。他只是两手抱臂在留置室门口晃悠,根本不提要接手案件的事。

这一招,弄得‘二排长’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已经准bèi

好对方要抢着接手案件,那么自己就可以借题发挥,把事情给闹大。没有想得到这个徐大勇,却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么一来,原来准bèi

好的方案,一点也用不上啦。最麻烦的事,就是石磊的口供还没有能够拿得到手。没有口供,后面的事就不好办。这头犟牛往门那儿一堵,什么手段也用不上。总不能当着徐大勇的面,来进行刑讯逼供吧。

可是不逼供,又怎么能够得到理想的口供哩。那个石磊又不呆又不傻,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怎么会往自己的身上拨脏水?‘二排长’的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纳闷,不知徐大勇壶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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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连环妙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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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排长’心中患得患失的时候,他接到了姜政委的电话。

“我和李局长研究决定,你明天早晨到淮东市公安学校报到,参加为期一周的派出所所长培训班。你现在就将手上的工作,立即移交给教导员。”这个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领导,在电话中说话也是同样的严厉。

厉害呀,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太绝啦。这一下让‘二排长’傻了眼。教导员和自己不对路,原本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看不惯。自己这一被调开,也就意味着今天晚上谋划的事情全都泡了汤。

“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话筒中传来了姜政委的厉声叱责。‘二排长’只顾楞神,一时忘记了回答姜政委的话。听到对方的叱责声后,才回过神来。连声回答说:“听到了,听到了。我现在就移交工作”

这边的电话刚一接完,‘二排长’方才发xiàn

,那个在家休息的教导员,就已经到了户籍大厅。他在心中哼道:“这事做得太明显了一点吧。明摆着的就是把我从这个案件上调开去,不让我再插手接下来的调查。那么一来,事情的处理也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啦。”

完了,全完了。‘二排长’捧着自己那个硕大的肥脑袋,蹲在地上发愁。他不知dào

自己如何面对‘二狗子’的怒火。

这时,刑警大队的沈全斌也到了户籍大厅。乖乖弄的个咚,这边把我调开,那边又把刑警大队的人给调了过来。有了这么两斧头一砍,再巧妙的‘连环计’也不管用啦。真倒霉,怎么碰的全是这些惹不起的人哩?看来是今天自己没有烧香,出门才会这样撞太岁。‘二排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沈全斌亲自出马,接手石磊的案件,那可是了不得的事。都是一个城里的人,石磊是什么人,‘二狗子’是什么人?他当然了如指掌。更重yào

的事实,是他知dào

这事是冲着小兄弟龙若海而来。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打报复,是有人想要搅浑当前的形势。

他接到李局长的电话以后,就没有当作是简单的治安案件来理解。二话不说,立即拿出了‘狮子搏兔’的精神,抽调了大队部能办案的好手,连夜开展了突击行动。

看到沈全斌带来的兵马,‘二排长’就知dào

事情不妙。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不但是原来的方案全部用不上,就连最基本的处罚都很困难。到了这时,他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连忙安排手下的亲信,往‘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奔去。

不是他不想打电话给‘二狗子’报信,只是派出所那么多人在盯着他,根本没有办法来打这个电话。再说,就是打了电话,正处于狂欢之中的‘二狗子’,根本也听不到电话铃声。

等派去通风报信的人在夜总会碰壁之后,转身再赶到宁北国际大酒店门前的时候,刚到门前就发xiàn

刑警已经抢在前面,闯入了‘二狗子’正在摆庆功宴的包厢之中。

这些刑警,不但‘请’出了与石磊发生冲突的钱二毛,还‘请’走了当时在场的一些所谓‘证人’。从那些警察的面孔神情上来看,哪儿是来请他们去做询问记录,请他们去作目击证人?明摆着的是把钱二毛也当作了嫌疑人,带到警方去进行审查的哩。

刑警的行动,一下打乱了‘二狗子’的全部布局。首先是钱二毛断了几根肋骨的伤情露了馅。经过县人民医院的仪器检验,只有胸口处略有红肿和青紫斑,这是得之于石磊那一脚的赏赐。

反而是石磊鼻青脸肿,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当然也只是一些表皮伤。那是‘二狗子’的手下,看到石磊被‘大金牙’压倒之后下的黑手。

看到双方的伤势之后,沈全斌心中有了底。他是个精细人,立即让人悄无声息地找来公安局、检察院、法院三家的法医,连夜组织对双方的伤情做了联合鉴定。

最后确认为双方都是‘轻微伤’。这一下子,就把‘二狗子’所有能做手脚的后门,全部都给堵得死死的。伤势上做不出文章,后面也就掀不起大Lang来喽。

钱二毛原本以为将石磊送进了公安机关,就万事大吉。他根本没有考lǜ

到会有警察来询问自己,当然也就没有准bèi

好应付的说辞。他一会儿说是石磊冲到自己包厢来抢‘小姐’,一会说是‘小姐’在包厢门前被石磊抢走的。所作的陈述,当然是前言不搭后语,无法自圆其说。

那个遭人非礼的所谓‘女学生’,肯定是找不到了。而那个作证的‘小姐’,没有进过双方的包厢,对包厢里的人头情况都说不清楚。只知dào

有好几个人在打一个彪形大汉。

根据这种情况,沈全斌当即做出裁判。双方的口供均不予以采纳,只能以一般纠纷加以调解处理。通常的处理结果,无非就是对双方批评教育一下,相互贴补一点医药费就可了事。

老沈为了堵塞后患,决定加重处罚。在处理完医药费的赔偿之后,对双方分别罚款200元,才宣bù

结案。沈全斌这一下子,做得是滴水不漏。方方面面可能出现的隐患,全都顾及到了。表面上是没有帮石磊昭雪,甚至还让他吃了点小亏,却又没有让石磊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种没有有效证人的案件,很难查得清楚。只能是糊涂官司糊涂判。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目前的形势,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与‘二狗子’一争短长。

这样息事宁人,委曲求全的做法,符合破案这个大局的需yào

。最大的好处,是将随时可能引发滔天波澜的事端消弭于无形。听到这样的结果,龙若海暗自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地说:“生姜还是老的辣呵。”

龙若海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钟了。本来他可以不去。因为有了沈全斌在现场照料,石磊就吃不了大亏。只是他在内心之中,感觉到有一种内疚。觉得大哥是为自己而遭罪,不到现场去看一下总是感觉到有点过意不去。

当然,他没有鲁莽地单独行动。而是让局里的纪委葛书记,陪着去看一下石磊。一人是私,二人是公。更何况是主管监督、查处警察的领导陪同前往,当然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到了这个时候,本来就没有‘二排长’什么事儿了。他早就可以回家休息,明天早晨去市区参加培训班的学习了。只是他仍不死心,还依然赖在所里不肯走。‘二狗子’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哩。不看到结局,他怎么能够放心,怎么好对‘二狗子’有所回复哩?

此时,看到龙若海来到所里,他的心中也有点懊恼。他不是懊恼不应该得罪对方,而是在懊恼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能够伤害得到这个臭小子。以后要想扫当初的一箭之仇,还不知dào

能不能再找到这样的机会哩。

别看‘二排长’胖得象头猪,他的那对眼睛却是特别的小。不但小,而且转动得特别的灵活。注意观察一下,就会知dào

这也是一个胸有城府的人。

他心中是在恨失去了报复的机会,表面上还主动上前套近乎说:“不好意思呀,龙大队长。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我错把你的亲戚给抓来了。”

看到龙若海默不作声的样子,他又继xù

解释说:“龙大,我事前不知dào

是你的亲戚,就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有所不到的地方,还请领导多多恕罪呵。”

“没有什么,我的亲戚朋友不多。你们可以慢慢来,想怎么对付都行。”龙若海本来不想回答。听到‘二排长’还在假惺惺地打招呼,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毫不迟疑地将‘二排长’的话顶了回去。

“你看看,你看看,我也是为了工作呵。”‘二排长’看到龙若海发火,心中反而开心。干脆双手一摊,满脸委屈地对着纪委书记喊开了冤。

“知dào

你是为了工作,才会这么不辞劳苦的连夜工作。我们局里如果再多有一些你这样的人,我这个纪委书记就省心多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呵?可爱的朱所长。”葛书记不无讽刺地回应了‘二排长’一句。

“做人真难呵,我们这些当所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不管这些事吧,又怕人家说我们是恂私枉法。管哩,又要得罪人。书记呵,你说我们这种做部下的,怎么就这样难呢?。”

“好了,好了。朱长富,我知dào

你是公安局最大的清官,最大的能人。这个世上,还有你敢不做的事情吗?”葛书记看到对方这么不要脸,也就直接将他顶了回去。

“大哥,为我的事,让你受牵累了。”龙若海知dào

石磊是受自己的牵累,内疚地打着招呼。此时的石磊,已经没有了刚从舞厅揪来的狼狈相。这让龙若海的心中,多少好受了一点。

“没有什么,是我不冷静。当时多喊几个人在一起做见证就行了。这个世界呵,做好事还真的非要打成帮才行哩。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用女学生做诱饵,真卑鄙。”石磊不以为意,只是感觉自己不应该上这种当。

他在心中还有一个不好说出口的懊恼。女学生的胸部,哪儿会有那么丰满?鼓得象座山似的,这不是一个明摆着的破绽吗?自己一个结过婚的人,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还不是活该吃亏上当吗?

“你放心,家中的事我会料理好的。”龙若海看石磊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牵挂厂里的事,连忙安慰了一句。

“这我知dào

,家中的事我不担心。我这事你也不要为难,就当花钱学乖吧。你千万不要掺和进来,防止有人找毛病。”石磊已经意识到‘二狗子’这些人的用意,是想用自己为铒,好将龙若海钓出来。特意嘱咐了一句。

龙若海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月暗星稀。他在暗暗思索,‘二狗子’还会有什么后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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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连环妙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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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以后,躺在床上的龙若海,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想不通‘二狗子’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候发疯。从张跃进一连串示好的行为中可以看得出来,对方不想轻启战火。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有今晚的报复性行动?

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答案。想到最后,他干脆就不去想哩。稍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刚刚睡着一会,就听到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在窗外楼下路边的桂花树上回荡着。

龙若海一听知dào

已经天亮,连忙翻身起床。看到窗外那才刚露出的薄薄晨光,他赶快洗漱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奔了出来。他急于要赶往石磊的厂里,唯恐那边再发生什么变化。大哥已经为自己的事受到了牵累,不能再让他的工厂也遭到波及。

在街头的摊点上,他草草了事的弄点豆浆、油条充了一下饥,就匆忙直奔石磊的纺织厂而去。他怕去晚了,‘二狗子’他们这帮人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刚进厂区大门,就听到厂部办公室那儿乱哄哄的在吵闹。仔细听了一下,有好几个人在吵着要结账走人。

“我要退股。今天不把钱还给我,我就要搬机器。”“我的钱都是血汗钱,你们不能让我血本无亏呀。”…………

石磊的妻子独自一人在那儿疲于应付。劝了这个,那一个又吵了起来。本来嘛,一个女人突然听到自己的丈夫被抓到了派出所,心里就已经够烦乱的啦。再加上又听说是为了什么抢女人的事,更是让人猜疑不定。

想去派出所打听个究竟,又不敢去。只得一个人在家急得直转,不知怎么办才好。还好龙若海及时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没有大事,让大嫂放心。今天早晨想去探视一下老公,却没想到碰上这帮无德小人在添乱起哄。

闹着要退股,闹着要哄抢财物,让自己分不开身来。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就是大男人也难以应付。石大嫂又急又恨,眼泪恨不得都急了下来。

“是谁要走人的,站到前面来。我来帮石磊作个主,只要想走的人,一个都不挽留。不管是多大的股东,我们一分钱账都不会欠账。钱不够,我给。我给不了的,还有朋友。实在不行,我找银行去贷款。”龙若海的话一出口,立即镇住了场面。

原来闹哄哄的声音没有了。挤成一团的人群,也在纷纷向后退却。大部分人也只是担心自己的钱财打了水漂,并不是真想闹事。听到有人出来帮着承担责任,当然不会再和石大嫂过不去。

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平时相处关系也不错。石家夫妇也是厚道人,对大家都一直是很好的。如果不是为了切身利益,也拉不下这个面子来闹着要钱。现在听到危机解除,反而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退的动作,当然来得很快。

大家迅速退到了办公室外边,只丢下一个人仍然不知趣,还站在那儿不肯退却。龙若海认识这个人,知dào

他叫黄万里,是厂里的经营副厂长。

过去也曾经和这个叫黄万里一起喝过酒。这家伙酒杯在手的时候,总是要喋喋不休地告sù

龙若海。说石磊这个人仁义、大方。如果不是石磊送他去医院抢救,这个世上早就没有黄万里这个人了。

“是石磊亏待了你?是石磊欠你的钱?是石磊把你的儿孙丢到水井去了?”此时此刻,龙若海很难把平时那个卑躬屈膝的黄万里,与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副厂长挂起钩来。

昨天晚上唱歌的时候,有这人在场。此时,这人又在领着头闹事。龙若海当然会看得出这中间的诡异。说起话来,也就无需yào

考lǜ

对方的承shòu能力和感受。

面对龙若海的责问,黄万里只能是用连连摇头的动作来回答。龙若海看在眼中,终于按捺不住的吼叫了出来:“滚,给我滚出这个问题办公室。这个地方,容不下你这个卑鄙小人。”

被龙若海这么一骂,也许是气势磅礴的原因,刚才还象雄辩家一般在煽动工人退股的黄万里,顿时就抱头鼠窜般地溜出了办公室。

“大嫂,这些人闹的是怎么一回事?”龙若海把黄万里轰出办公室后,立即问起了事情的原委。

他听了石磊的妻子一番介shào

以后,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到了这时,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对手。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是连环妙计,招招致人于死地。

昨天晚上,石磊的事情刚一发生,黄万里丢下客户不管不顾,就从舞厅里直接跑了回来。他拉了一帮人,嚷着要结账。说是厂要垮掉啦,想不把钱打水漂的人,就跟着他去重新另起炉灶。

要退股也不是不可以,偏偏昨天应该到帐的钱没有到账。石磊请人吃饭,也是为的应付来要账的客户。这么一大早,哪儿会有钱来让他们结账走人。三句话没有说下来,这个黄厂长就带头闹了起来。

应该到账的钱,没有能够到账。请客吃饭打招呼,又会出事。刚一出事,就有警察在旁边等着。人抓走了,厂里又开始闹事。好一个连环套。

龙若海恨恨地想着。这哪儿是一般意义上的货款不到位。分明是有人里应外合,串通一气。出手就是要把石磊往死里整,然后再在一边等着看笑话,等着看我手忙脚乱,无力招架。

“不要紧,这事我来解决。”龙若海大包大揽地拍了胸脯。只是当他听说账上只有不足2000元现金,厂里的库存原料也只够一个星期的生产量时,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这么大的工厂,怎么周转资金会这么紧张?自己家中虽然也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这儿,只是出于对石磊的信任,从来没有查问过经营状况。

就连分红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过。自己家中有茶楼那一块的收益,生活绝对是乐滋滋的。对这边的一点收益,也就没有当作一回事。没有想得到,厂里的经营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此时此刻,也不是查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找大嫂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知dào

厂里平时的进货、出货,都是由石磊和黄万里两人负责。其他人,都不知dào

内幕。黄万里也就是吃准了这一条,才以此为要挟闹着要破产。

既然自己已经大包大搅地把事情接了下来,就要对整个事情要有所交待。更何况大哥为了自己的事,还没有能够回家。于情于理,自己都是责无旁贷。龙若海沉吟了好大一会,最终还是拨通了妻子叶婵娟办公室的电话。

他知dào

婵娟的舅舅,年前刚从沪海市的一家大型棉纺织厂老总的位置上退休。这种集技术与经营为一体的复合型人材,有阅历,有关系,还有技术,当然是众多私营企业竟相加码招聘的对象。

舅舅不想干,不愿意帮任何一家企业打工,说是不差这么几个钱用。劳累了一辈子,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为了躲避说客,老人家只好跑到婵娟母亲家过了一个春节。

舅舅对叶婵娟和龙若海这一对小夫妻,那是打心眼里喜欢。临走时再三留言,说是让他俩去沪海玩。龙若海也知dào

,让舅舅来石磊这种私营企业来帮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没有办法,谁让石磊是因为自己才受到牵连的呢!

龙若海的电话打到学校的时候,巧的是叶老师从教室检查好学生的早读课,刚好回到教研室。所以说,电话是一拨就通。

叶婵娟听到是龙哥的声音,当然是开心得很。这么一大早,龙哥就打电话给自己,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温馨。她以为龙若海是在想念自己,才会这么早就打来了电话。

得知事情的前后情况之后,心中不禁有点失望。她轻嗔了龙若海一下:“龙哥,没有这事发生,你就不给我来电话了吗?”

龙若海一听娟妹的嗔怪,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忘记先要关心妻子的身体健康,怎么没有先和妻子温存上两句以后再说正题哩?他连忙慌乱地发誓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对天发誓,一忙完手上的事情,就立即回家去看我的小婵娟,对了,还要回家看我的乖女儿。”

“哼,就会说假话哄我。”叶婵娟口中虽然还在撒娇,行动却无情的出卖了自己:“等一会,我来帮你问一下舅舅。他肯不肯答yīng

,我可不知dào

哩。”

没有多久,叶婵娟的回复就传递了过来。老人家虽然不想再出山,但一听说石磊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遭受陷害后,勃然大怒。说是这样的好人不帮,还能帮谁!

舅舅的性格老而弥坚。接完电话以后,就让儿子立即帮了买票送自己上车。按照路程计算,估计下午就能到达宁北。

叶婵娟还和两家老人联系了一下,三个家庭凑合了一下,总算是凑到了50万元钱现金。当然,这笔钱的大头,还是来自于茶楼那一块的收益。

这事不用娟妹解释,龙若海也清楚得很。除了那一块的收入,自己家中还能有哪个地方能挪动到这么一大笔钱来。只靠工资来维系生活的人,怎么节约也没有致富的可能。嘿嘿,当官的除外。

随后不久,听到消息的唐建军,也赶了过来,并且送来了20万元现金。沙怀中没有多少钱,就找朋友借,好不容易才算凑足了10万元钱。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帮不上大哥的忙。其实大家知dào

,在三人当中,他的这笔钱最是来之不易,不过谁也不想说破。因为沙怀中是个好面子的人,最是不愿意让人感觉到他的困境。

有了这笔80万元的流动资金,整个厂里的资产就全部活了起来。开玩笑的话,在当时的经济形势下,有个2、30万元钱就能办起一家私营企业,何况这笔款子仅仅只是充作流动基金。

龙若海知dào

,有了钱是根本,就有了说话的底气。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安抚人心。不然的话,工厂还是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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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连环妙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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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师傅,我给大家伙儿介shào

一下石磊的事,省得大家不明白,胡乱猜疑,反而容易受人利用。”资金问题解决好了以后,安定人心的工作就要好做了许多。

早晨龙若海到厂里以后,三言两语就将工人停止了暄闹。但大家并没有散去,而是停留在办公室门外的空地上。毕竟是涉及到大家的切身利益,每个人都想要听到一个真凭实信。

为了让大家知dào

事情的真相,龙若海主动走到工人中间。他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在场的工人解说了一通。说到最后,他反问大家说:“谁没有儿女,谁没有兄弟姐妹?你们说,碰到这样的事都不管,还是个男人吗!”

“对,石厂长才是真zhèng

的哥儿们。”被龙若海这么一宣传鼓动,厂里工人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大家本来对石磊就很佩服,不然的话,也不会推举他来带领大家创业。

“再说,这个事情就算是石磊出手重了一点,也就是这么大一点儿的事,处理肯定不会很重。绝对不是象有些人宣传的厂要垮了,钱拿不到了。你们说,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让工厂垮台,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

龙若海知dào

经lì

过下岗遭遇的工人,虽然会同情与理解石磊,不是要关心切身利益。这个问题解决不好,说什么都是空话。他接着说道:“我知dào

大家关心的是厂会不会垮台,自己的股金会不会打水漂?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话说到工人的心坎儿上了,当场就有人举起了手嚷道:“龙大队长,你说的是我们的心里话呀。”

“这一点,我在这里打一个包票。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80万元的现金打入你们厂里的账户。大家说,有了这么一大笔钱,会让大家血本无亏吗?”

“不会,不会。有了你龙大这么一句话,我们就有了底。”当然会有底。有了这么一大笔钱,把厂子买下来也行了。当初办厂的时候,全部股金加起来也不过是50万元。这中间,还要包括石磊和龙若海这两个大股东的钱哩。

看到工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以后,龙若海把手朝着黄万里一指,接着说道:“你黄万里不要欺侮我嫂子不知事。你想要分什么股金?这本来是石磊为了调动你的积极性,给你分的干股。只参加分红,没有股金,人走就作废。亏你还有脸来要股金!”

“你不要狂,这厂子撑不了几天的。没有原料,没有销路,我看你们有多凶?”看到龙若海揭露了自己的底细,黄万里仍然不肯服气。他自恃进出货的渠道都在自己的手中抓着,还是底气十足的顶了一句。

看到黄万里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做着春秋大梦。龙若海怒极反笑:“哟,你黄万里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来了。嘿嘿,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放心,下午就会有比你强一百倍的当家人来。你就滚到一边淌眼泪去吧,有你后悔的这一天。”

“你黄万里把手放到心窝膛儿想一想。下岗的时候,是谁拉你一把的!”“没钱治病的时候,是谁送你上医院的!做人总要讲点道义,不能让良心都被狗子吃光呵。”“是哦,石厂长对你黄万里真是有情有义了。你家中的大事小事都是他一手帮忙操办的。”…………在场的工人知dào

了事实真相,再加上知dào

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之后,也鸣不平地开始了喧嚷。

这就是舆论的作用,只要有人加以正确的引导和利用,就能使整个形势发生逆转。从此时的情景看去,哪儿还能找得到早晨闹着要破产的半点痕迹。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真金白银的作用。没有那个80万来撑腰,再说什么好听的话,工人也不会接受。

这么一来,黄万里就算是彻底臭了名声。不但在厂里无人理睬,就连同行的人听到他的名声,都会让得远远的。他在厂里做会计的妻子,只好闷在办公室里流眼泪,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钟。龙若海处理好工厂的事,才匆匆往自己的办公室赶去。此时的张跃进哩,还什么都不知dào

。他才刚刚起床,还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情人唐彩凤调笑。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方才获知昨天晚上的一场风波。他猛拍了茶几一掌,怒骂了一声‘孽障’之后,又无力地倒坐在沙发上。

尽管他已经通过其他途径,知dào

龙若海的下步工作目标,是要对宁北县的化工企业进行安全大检查。一旦让对方的计划得以实施,势必会让自己今年的收入大大缩水。

对立归对立,并不等于要采用这种暴烈的手段来进行对抗。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其他人的手,让龙若海的整顿计划流产,根本不需yào

多运什么脑筋,而且还能不伤和气。

现在被小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么一闹,不但让自己的前期努力付诸东流,也就等于和龙若海站到了敌对位置上。从大局考lǜ

,没有这个必要啊。

如果是其他人当这个治安大队长的话,什么话都好说。实在不行,把人换掉就是啦。偏偏他又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没有合适理由,县委也不好说什么的。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赵有才,看到张跃进这副样子,他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张跃进接完电话之后,苦思无策才把他从办公室里给找过来的。

赵有才鄙夷地看了张跃进一眼以后,心中叹道,这老东西的智力已经在明显的衰退。这么一招浅显的把戏都看不出来,还能再风光几天?

大家都知dào

,他和张跃进走得很近。但却很少有人知dào

,赵有才是唯一知dào

张跃进内心隐忧的心腹。此刻,他看着这个自己表面上的靠山有点发笑,对方已不复再是当年那个精明得要命的张跃进。

可能是年轻时声色犬马,赌吃嫖徭的缘故,张跃进已经明显呈现出老态,反映能力也明显有所迟钝。特别是牵扯到‘二狗子’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时,张跃进的反映更是一塌糊涂。

对方就象许多溺爱子女的父母一样。明知自己的孩子不对,却仍然是不愿意正视现实。而是拼命地寻觅一切理由,想方设法地来为子女开脱。

‘二狗子’在目前这种非常时期惹是生非,而且又找了这么个大麻烦。要命的是还又出现了这种打蛇不死,反被蛇伤的局面。张跃进都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和含义,说明他已经没有能力来应变。

指望对方拿出主张,帮着自己这一方对龙若海进行打压,看来是已经没有这种可能。赵有才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座曾经不可一世的靠山,已经明显有所松动。

看来自己也要考lǜ

一下以后的策略。总是想利用对方为自己的利益遮雨挡风,看来是靠不住啦。捆绑在一棵树上,也不是一回事。拉开距离才是最佳选择。

赵有才内心在波涛滚滚,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鞠躬尽瘁,尽心竭力的神态。他觉得不能就此罢休,还是要再在火上浇上一点油才对。只有让龙若海那小子受点教xùn

,才符合自己的利益。

他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思索了好大一会才忧心忡忡地说道:“事情既然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就不能退缩。再退下去,张老板就不能在宁北站脚了。大不了让钱二毛和石磊一起被拘留,也算得上是打了个平手。”

停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这事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起码还有一个不小的好处。”“什么好处?”张跃进闻声连忙追问了一句。

看到张跃进如此急切地追问,赵有才暗笑在心。张跃进呵张跃进,你是真的老啦。这么一招简单的借刀杀人之计,都看不出来,还象个好斗的公鸡一样,一头钻进了圈套之中。

既然张跃进乱了方寸,赵有才也就煞有介事的帮着分析说:“这件事的处理过程,暴露了龙若海的真zhèng

实力。你想想看,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让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离岗培训,让刑警大队那个‘活阎王’全力以赴地出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赵有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镀金的小干部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Lang的。张跃进听得连连点头。他赞许地说道:“嗯,有才,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最起码的来说,也能证明李局长和姜政委,对他是非常关照的。我们对龙若海的定位可能有问题,恐怕不是单纯的镀金,说不定就是冲着化工厂来的。”

“是呵,如果这一次让了姓龙的,下一步他就要接着对化工厂下手。到了那时,还是要发生冲突的。与其拖到那个时候,不如乘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教xùn

一下龙若海。”

“唔,有道理。这事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对。我要好好的找‘二狗子’说一说,不能再惹事。对这件事的善后处理,你就不要出面啦。还是和他表面上和睦相处。让我来找况县长,稍稍收拾石磊一下也好,不然他们会更狂。那样的话,今后更不好打交道。”

“张常委,你英明果duàn

。”赵有才真诚的捧了张跃进一下。只要这个老东西动了真火,这场战火就会越烧越旺,谁也无力扑灭。只有这样,自己这一方的人才能做到乱中取胜。

听到赵有才对自己的吹捧,张跃进的心情也明显觉得舒畅了不少。他立即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机拨起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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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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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里,‘二狗子’气得直跺脚。设计好的剧本,因为‘沈阎王’的突然介入,就全都变了味。本来想把石磊送进监狱,至少判个三到五年刑的。现在连治安拘留15天都做不到,这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一个晚上了吗?

‘二狗子’站在夜总会的落地窗前,看着大街上的的龙若海,正蹬着自行车往公安局方向行去。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龙若海的背影。越看越来气,越看越冒火。

就在‘二狗子’的眼睛,快要冒出火花来的时候,他上衣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跃进打来的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半天,方才挂断电话。

张跃进在电话中说了,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要再闹事,一切都由他自己亲自出手。不管怎么说,都要拘留那个石磊。只有这样,张家的人才不会掉面子。只是要这样做,估计要另外搭上个钱二毛。不然的话,警方是不会松口答yīng

的。

这个钱二毛是钱大毛的嫡亲弟弟,弟兄俩都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自从大毛死在医院以后,‘二狗子’怜悯其兄长的忠勇。就将他当了保安队的头目。

前些日子,二毛为了配合演戏,心甘情愿地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二狗子’为了拉拢人心,就撺掇着张跃进,将原本兼并的机床厂,交给了二毛打理。

这一次是需yào

有个老板出来演戏,才将二毛又拉了出山。事情成功之后,大家光顾了祝hè,都在忙着在喝‘庆功宴’。就是没有人能想到应该要及时做好假,让扮演争风吃醋老板的伤情弄得象真的一样。

为这事,‘二狗子’悔得把肠子都悔青了。更没有想到,刑警大队那个老不死的大队长,会有那么快动作,打了自己一个冷不防。接完电话的‘二狗子’,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会,才恨恨地说了一句:“哼,好戏还在后面呢!不要看你龙若海是从上面下来的人,老子不尿你这一套。路上不遇桥上遇,给我等着吧。”

龙若海到纺织厂安抚定当以后,直接就回了局里。李小江接在他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详细介shào

了刑警大队夜间的行动。正当两人为沈大队长做事老扎而感叹的时候,综合中队的内勤警察小全走了进来。

“大队长,大队长,又有麻烦事来了。”小全手中举着一张报纸,显得有点紧张。龙若海上任以后,坚持不戴‘有色眼镜’,对所有的同事都一视同仁。他的言和行,极大地打动了大家的心。

别看治安大队在外面的风评不怎么样,真zhèng

算得上败类的人,暂时还没有能让龙若海找得到。就连禁毒中队那么几个人,也只是小贪而已,找不到什么明显的污垢。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正义感很足。不然的话,龙若海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治安大队里面组建起一支11个人参加的专案队伍。这不,刚一看到报纸上的不利消息,小全就急忙给他送来了报纸。

龙若海抢过小全手中的《宁淮晚报》,第一版面上赫然两行黑体字的标题:色老板舞厅争风酿大祸自食其果。署名的是本报记者宋丹青。

“混蛋!我们的党报记者,都不顾事实真相而胡编乱造。还能指望他们能如何伸张正义?”《宁淮晚报》是省报《宁淮日报》的副刊,宋丹青是省报社会新闻的首席记者。在副刊上发表一篇报导,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龙若海当年对宋丹青的相救之恩,一直是让这个痴情的丫头没齿难忘。尽管知dào

龙大哥已经是使君有妇,她还是念念不忘。由于龙若海的原因,这小妮子还和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成了无话不谈的闰中密友。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搅和到了里面,并且摆了龙若海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我看又是‘二狗子’这帮人搞的鬼。”看到龙若海如此恼怒,站在一旁的李小江感觉到不妥当。警察已经在与‘二狗子’这种地方豪强开战,不适宜再与记者发生争端,连忙劝解说:“人家记者可能也是上当受骗,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当警察的可以大杀四方,唯独对新闻记者退让三分。只要一被记者在报刊杂志上来一个反而宣传,工作上就会出现很大的被动。碰上一个只顾自己仕途的领导,更是会对自己的部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指责。

李小江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才会劝龙若海冷静,不要与这些记者发生正面冲突。换作是其他记者的话,龙若海还会三思而行,还会接受李小江的劝说。

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站出来打击自己,龙若海都会坦然面对。既然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没有什么温情好说。毕竟记者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的人。

有道是爱之深,责之切。由于是宋丹青,他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才会感觉到不能接受。尽管自己不能接受对方的爱,但在内心之中,也早已经把青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情况下,青妹也在自己的背后插上了一刀,这是他感觉到最不能接受的事。这种怒火,既有对报纸反面宣传的不忿,也有一种被爱叛变的失落。

在这种火头上,李小江的劝解当然不会发生作用。他怒不可遏地抓起了办公桌子上的电话。拨通省报电话之后,就连珠炮般地对准宋丹青开展了轰击。“你是不是党报的记者?”“混稿费要不要记者的良心?”“晚报副刊要不要真实?”“你的职业道德到那儿去了?”……

一连串的发问就象头顶上的惊雷,炸得宋丹青目瞪口呆。她开口反驳道:“龙若海,你吃错药了吧。你们那儿的传真一过来,我就连夜发稿。好心好意地支持你的工作,还好象犯了罪似的。真的是莫明其妙!”

“有传真你就不会去核实吗!你到实地去好好了解一下,那个石磊是这样的人吗?乱弹琴。”龙若海发了一通火之后,从昨天夜里就积聚在胸中的戾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火发到最后,他也知dào

可能是错怪了青妹。语气也从原来激昂的‘高八度’,变成了温和的‘低八度’。从指责人家的良心开始,到最后只用一句‘乱弹琴’就收了场。标准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说真的,应该是自从那一年巷道中的救援,龙若海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入了宋丹青的心坎上。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妙龄女子,对省城那些纨绔子弟总是嗤之以鼻。

那些人能有什么?除了依仗父母的权势和钱财外,就是声色犬马,比富比权比场子。唯有龙若海这种全凭自己奋斗的草根人物,才算真zhèng

拨动了自己的心弦。

尽管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把龙大哥放在心中。采访的时候,两个人异地重逢,自己也是芳心暗许。只是因为一时的羞涩,才使得欲想表露的心声给咽了回去。

就是这么一耽搁,就成了自己永久的伤痛。才让婵娟妹妹捷足先登,使得龙若海早已名草有主。

宋丹青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硬是刹住了内心奔腾的思绪。把自己与龙大哥的关系,硬是定格为朋友与知己。其中的痛苦和纠葛,外人难以想象与置信。

尽管如此,宋丹青还是主动加深了和叶婵娟、鲁祥云的交往。每时每刻,她都在关顾着龙若海的一切。在茶楼的开办上,在过少兵欲想强娶叶婵娟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全力相助的影子。

如果没有宋家那种若有隐若现的扶持,龙若海能否有今天?在他与经侦局副局长的争吵中,师傅郭飞扬会不会鼎力相助?对他的印象落到最低谷的时候,局长鲁光淦会不会有那么大的逆转?还有,面对朱定军的压力,市长许鹏程能不能顶得住?那都是一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宋丹青。这个傻丫头,一直都是在无私的奉献。她心中的愿望,好象只要能经常听到龙大哥的消息,知dào

心中‘白马王子’的状态,就是一种满足和慰藉。

这次看到与龙若海工作有关的新闻,也就不假思索地略一修饰,连夜排版发表。本以为是好心好意地帮龙大哥张目,没有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宋丹青越想越生气。

自己连夜把报导发出去,是为了帮龙大哥捧场,为他到一个新单位的工作扬名。却没有想到不受人情反受怪。早晨刚刚上班不久,就被龙若海莫名其妙地痛斥了一通。

“婵娟,你说龙大哥是不是应该这样说我?”越想越气愤的宋丹青,就打了个电话给叶婵娟。

“丹青呀,这事可不是我要帮着龙哥说你。你做的这件事,确实是毛糙了一点。”一番鸣冤叫屈之后,也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支持。那个说话总是温文尔雅的女孩儿,却一反常态地数落了自己一通。

宋丹青越想越觉得亏心。招谁惹谁了?坐在办公室里,被人家小夫妻轮番教育了一下。从出生以来,她就是整个家族争相追捧着的宠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腌臜气?无论是上学,还是走上工作岗位以后,也没有人这样数落过自己。

心中越想越后悔,不应该帮着那个没良心的大哥造势。越想越不甘,姑奶奶什么时候受过别人这样的挂落?

“小吴,走。跟我到宁北去。我还不相信哩,只要下劲去找,还会找不到那个石磊的毛病哩?”想到后来,她干脆拉了同办公室的一个女实习生。俩人直接打车,下午就赶到了宁北。

哼,咱谁也不惊动,来上一个民间暗访。查清了事实,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教育谁?我就不相信还有不吃腥的男人。只要找到石磊一点斑点,我就要你们小夫妻俩的好k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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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丹青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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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龙若海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的情景,想到叶婵娟会要陪着笑脸打招呼的样子,宋丹青不由自主地‘格格’笑出了声。惹得随行的实习生一阵发楞,以为这个美丽的宋老师突然之间发了花痴。

其实龙若海和宋丹青两个人都有点犯了迷糊,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如果不是把宋丹青看作自己亲近的人,龙若海绝对不会大发雷霆。

换作另一个记者写的文章,他也许不会生气,也许能够接受李小江的劝说,并且能够理解这是一种社会现象。顶多也就是将事情交给局里职能部门去处理,自己才不会有精力来生这个闲气哩。

宋丹青如果不是关心则乱,一定会到实地论证。最少也会再与当地警方进行一番电话论证,然后才会发稿。遭到龙若海的怒火后,也不会如同小儿女般的感觉委屈,更不会想出这种近似孩子气的报复方法。

到了宁北,宋大小姐还真的是‘日本鬼子进村,打枪的不要’。她悄悄地找到了石磊的家门口,从街坊邻居开始进行走访。没有想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找到。整个采访过程中,光听着那些大娘大嫂子,在一个劲儿的夸石磊为人厚道,做事本分。

有个社区干部,带领着她俩到了敬老院。指着衣着整洁、正在那儿聊天的老人说道:“人家做好事,不是挂在嘴上说说,都是实实在在的摆在眼面前的事。这就是石磊包养的10个孤寡老人。你问一问他们,就会知dào

石老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走到那些老人面前的时候,正好碰上个敬老院的工作人员,在和几个老人指着桌子上的报纸骂人。有个牙齿不全的老太太正在愤慨地发表议论:“老天不长眼睛呵。不知从那儿钻出来的个缺德记者。得了人家的好处,就这么闭着眼睛瞎写。”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怎么现在的记者,会不顾事实的瞎说一通哩。那个报纸的领导也有责任呀,这么样的文章怎么会能登得出来的呢?”这是一个白发苍苍老大爷的评论。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被人家说成了缺德记者、不顾事实瞎说的记者,宋丹青还真的没了脾气。说什么好哩?总不能和这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争执一番吧。

转念一想,现在城里的人疏于交往,信息闭塞,可能不知dào

石磊的真实面目。自己干脆找到厂里去,总会有人能说实话的吧。没想到,从门卫开始,一路上都有人在骂记者没有起码的职业道德。

“我们家石磊,没有别的好处。在‘色’字上,我是绝对放心的。就说他喜欢唱歌吧,他宁可在厂里办了活动中心,也不到外边唱的。不是为了要接待客商,他从来都是不肯到那种地方去的。”石大嫂接待了她们俩,说出来的话让宋丹青为之沮丧。

到了厂部,见到了石磊的妻子以后,宋丹青才确切地知dào

自己错啦。自己没有深入调查,中了别人的圈套不说。还从别的角度伤害了自己心中的龙大哥,伤害了大哥的亲戚。

到了这个时候,他更是恨那个设计陷阱的人。不但伤害了龙大哥,还让自己丢了一个大丑,让自己在龙大哥面前出了一个好大的洋相。叶婵娟那个小妮子,也不帮我说话哩。她在懊恼,却不知dào

歌舞厅的风波还在继xù

进行着。

早晨上班的时候,赵有才要比平时晚了一会。到班以后,又出去了好大一会功夫。回到大队部以后,他一脚就直接跨进了龙若海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他就连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我一大早就去找张老板做了劝说工作,那个‘二狗子’呵,就是不听话。”

刚刚从报纸事件中平息下来的龙若海,也不为已甚。他只是淡淡地回答说:“赵大,你不要着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他‘二狗子’,从来也不会是一家人。过去不是,现在也不会,将来更不可能。不要紧的,一切依法办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是的,是的。这个‘二狗子’太不象话,是要好好收拾收拾才行。不然的话,他总认为我们做警察的人软弱可欺哩。再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他会自食其果的。”赵有才的说话,有点愤愤不平。

这与他在张跃进那儿,帮着出谋划策的身份完全两样。虽然说的话不一样,出发点还是一致的。那就是帮双方点火,让双方相互展开较量,从而让自己这一方的人更好地置身事外。

“张跃进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着赵有才带着不平的样子走出办公室,李小江忧心忡忡地说出自己的推论。他知dào

,张跃进自从攀上况超群以后,就没有打过败仗。这也养成了他们那帮人气焰嚣张,无所顾忌的德行。

张跃进曾经说过:“在宁北县,能得罪我的人还没有生哩。是虎你给我趴着,是龙你给我盘着,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吃公家饭的,我会让你丢官。吃私家饭的,我也能让你破财。”

这话传开以后,大家才算知dào

了为张跃进撑腰的是谁,也算是知dào

了况超群的真实嘴脸。退下来的老干部,纷纷都在责备自己看走了眼,让况超群那种礼贤下士的假面具给骗了。

县委书记扬帆更是有苦说不出。况超群刚来时,那种毕恭毕敬的请示汇报,早已是昨日黄花。独断专行,唯我独尊,这就是现在的况超群。甚至于人事变动的事,也经常是不打招呼。总要到了常委会上表决的时候,才让自己知dào



扬帆也想来个冲天一怒,以重振朝纲。可想到况超群背后的向侃,他就软了劲。他知dào

自己的政治生命没有多久,混得好还能到上一级的**、政协弄个副职,混得不好也就到此为止。

自己在官场争了大半辈子,也就是这么一个样子。胜则为王败则为寇,大家都是舞台上的匆匆过客。几年、十几年以后,有谁还会记得自己。恩恩怨怨的事,有谁能够说得分明。

何必争哩。为了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扬帆干脆让道于况超群,彻底放权。他常常独坐于办公室,修身养性。做了一个哑巴和尚以后,他和况县长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对张跃进这种狂言,他当然也只能是充耳不闻,予以自然过滤。作为宁北的一号当家人是这样的态度,当然也就促成了张跃进在宁北县的霸主风格更加张狂。他就象是大街上的螃蟹一样,养成了横行霸道、我行我素的德行。

李小江知dào

张跃进的行事方式,当然会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所担忧,有所感觉到不容乐观。

龙若海也在担忧,但他和李小江担忧的内容,却是大不一样。他还是和昨天晚上事情发生以后的思虑一个样,在反复揣摩着‘二狗子’的动机是什么?

这次的报复,来得有点出人意wài

。说是为了前一阵子的铲除恶势力而报复,不太象,为时有点太晚;为了孙圣杰母亲的事而报复,也不太象,自己还是给了他们的面子。

为了对化工厂清理整顿的事,还是不太象。凭张跃进的实力,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来阻止自己的动作。根据对方频频向自己示好的表现来看,完全应该会是那样干。

难道是……龙若海不敢往下想了。如果真的是为了常武威的事而展开的报复,这说明自己已经打到了对方的疼处。但也让原来有点明朗的形势,变得更为混淆不清。

从这次的报复来看,要说最有疑点的人,肯定是‘二狗子’。但从郭小洋传递过来的信息来看,张跃进对毒品极端排斥。不止一次的下过禁令,不准‘二狗子’碰毒品。

并不是张跃进的品质有多高尚,而是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张跃进的理念,是自己不差钱用,犯不着这样铤而走险。真的碰上了这种‘高压线’,不管自己有多大的‘保护伞’,自己也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张家不与毒品打交道,不想靠毒品生意发财,为什么又要拣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进行报复?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二狗子’会突发这个疯狂?龙若海的头涨得发痛。

从沈全斌那边的调查结果来看,应该是闹不出什么大的风波。公安局的处理意见就是这个样,相互贴补医药费,分别罚款200元。不偏不倚,谁还能怎么着?

有了这么一起突发事件的发生,张跃进肯定会要借题发挥,让自己对化工厂的检查成为泡影。其他的呢?张家还会如何走下一步哩!是双方各退一步,就此罢休。还是让事情进一步扩大呢?

龙若海想得是一点也不错。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这样的处理意见,确实是无懈可击。无论是从情理、法理上来说,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地方。

凡事都会有例外,这一次的舞厅纠纷案就是一个大大的特例。张跃进给‘二狗子’打电话,让他安分一点,不要再找新的麻烦。在这之后,他就奔了况县长的办公室。

看到自己的财神爷来了,况超群是一脸的怒容,脸色沉得比往日格外的难看。就连张跃进都感觉到有点异常,况县长为什么事情在发火哩?会不会是在怪自己的儿子招惹了他的小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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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县长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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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况超群已经是了如指掌。不为其他,因为他有一个能干的秘书。这个秘书就是他的‘耳报神’、‘千里眼’,能帮着他及时掌握宁北的好多情况。

昨天晚上事情刚一发生,周秘书就从一个在舞厅潇洒的朋友口中获知了整个事情的始末。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二狗子’在报复龙若海,在和新来的龙大队长较上了劲。没有办法对付得了警察,就拿人家的亲戚在出气。

这件事情的发生,对周若文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自己正想着要借这个嫉恶如仇、精明强干的龙大之手,为小表弟一家报仇雪恨,机会就找上了门。

他知dào

,这个龙大是况超群的小兄弟。在这种事情上,况县长总会站在龙若海这一边吧。即使不拉偏架的话,这件事情处理下来,也会让张跃进这一方丢个大大的面子。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周秘书刚一上班,就把事情的始末,全文报gào

给了况县长。听到这样的新闻,况超群没有象以往那样当笑话听,更没有流露出袒护‘二狗子’的态度,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

张跃进进门的时候,况超群一直是阴沉着脸。看到他这个样子,各人是各人的想法。

周若文表面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帮着泡茶。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张跃进呵张跃进,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你的后台老板不帮着你,看你还能靠什么再猖狂?他在等着看张跃进的笑话。

张跃进看到况超群这副形状,心中也难得的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况县长和龙若海的关系,自己已经在上次请客的时候,就有所了解。不好,况县长的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对小强招惹龙若海有所不满?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说话倒要留上一点神才是。

“张大哥,这么一早就到我这儿来。是想请我吃中饭吗?不要这么客气嘛,打个电话也就行啦。”看到张跃进这么匆匆忙忙到自己这儿来,况超群对他的来意当然是心知肚明。知dào

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久经沙场的他,当然会故作不知,他依然是不动声色的在寒暄。这就叫领导水平,谈判艺术。东拉西扯,不主动说及主题,这是在为自己争得说话的主动权。也可以换取一种说法,也就是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虽然不点破对方的来意,他况超群脸上的笑容,还有他所开的玩笑,却明白无误地发出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没有其他内容,只有‘友好’二字。

看到况超群转换了脸色,而且是一如既往的在和自己开玩笑,张跃进在内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对方能这样说话,起码说明还没有收到舞厅纠纷案的消息。或者说是收到了消息,并没有完全站到龙若海那一边去。

既然是这样,自己当然还能有所作为。不过,接下来的说话,自己就要好好注意方式了。还是先探索一下对方的态度,看看况县长是重哪一个兄弟之情?

张跃进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他明知dào

况超群和龙若海的弟兄之情,却仍然找上门来寻求支持,也是有着自己的依仗的。他知dào

自己这个所谓的兄弟,最为看重的是金钱的‘钱’,而不是感情的‘情’。有了这一条,自己就稳立不败之地。

周若文看到况县长如此说话,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底下。完了,彻底完了。这个况超群是一点也没救了。在这种是非曲直十分明白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好兄弟受人报复陷害的情况下,他都要站到张跃进那一边去,还能有什么公道可讲?他在自我叹息的同时,也在为龙若海悲哀。怎么会攀上了这么一个大哥哩?

“况县长,昨天晚上小强那儿发生了一点事情,想来听一听你的意见哩。”张跃进说话的时候,是一脸的谦恭。在别人的面前,他可以耍大牌。在况超群面前,他是一点儿也不敢。

他知dào

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如果得罪了对方,自己在宁北的身价,只是一摊臭不可闻的狗屎。

“哦,小强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说话,我帮你打电话找龙若海。”况超群依旧是不动声色地打着哈哈,还一本正经的要帮对方找人。

只是他要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点明了要找龙若海。这种说话艺术,让张跃进如坐针毡,全身都在难受。他不知dào

况超群是不了解情况才这样说,还是生了气才这样讽刺自己,准bèi

要帮龙若海出一口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已经说出了口,张跃进虽然不知dào

况超群的真实想法,还是不得不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如实介shào

了一遍。说是如实,他当然不会是说自己儿子设陷阱报复龙若海。而是按照‘二狗子’原先的剧本进行介shào

,说了石磊好多不堪之处。

“况县长,照理说哩,那个石磊判上几年刑也不算冤枉。只是你那个小兄弟龙若海搅到了里面,公安上当然都在帮作拉偏架了。我也是怕你为难,才到你这儿讨公道来啦。大兄弟,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哎呀,这事怎么这么麻烦的呢?一边是我的老大哥,一边是我的小兄弟,你说让我怎么处理这件事哩?老大哥呵老大哥,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呀。”况超群面露一脸的难色。

看到况超群没有批评‘二狗子’的做法,也没有一口回绝自己的要求,张跃进就知dào

有戏。对方能在表面上装作不偏不倚的样子,其实就已经把屁股坐到了自己这一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自己所能出的代价了。

况超群朝着外间办公室看了一眼,张跃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走过去关上了门,然后才俯着个头到对方的办公桌子上,低声嘀咕了好大一会。

当门重新打开以后,张跃进是笑着离开了况县长的办公室。他是满载而归,因为况县长在双方的较量中站到了自己这一边,答yīng

帮着小强出手解恨。当然,他也付出了在省城购买一套房子的代价。

他并不知dào

,况超群出手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夜总会抢夺舞女,也不是为了帮他争面子。至于房子的事,只是一种附属效应,顺其自然多增加一点收益罢了。

舞厅纠纷,这种低水平的把戏,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二狗子’设的套,是在报复龙若海。自恃甚高的况超群,当然也不会上这种当。也不会因为一套房子的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帮着整治自己的小兄弟龙若海。

让况超群发怒的真zhèng

原因,是一个电话,还有放在桌面上的一份警方请示报gào

。导致他想到要敲打龙若海,是缘于朱定军前两天给他打来了电话。

这个电话,对于况超群的决策来说,是一个最为关键的原因。朱少爷在电话中,说是过些日子还要到淮东和宁北来。提到龙若海的时候,对方是恨声不绝,骂声不断。

朱定军在电话中有点阴沉沉的说道:“你们可能认为我搬不了一个小警察。如果这样想,那就是大错物错。龙若海算什么东西?我想要动手,那还不是谈笑之间的事。我告sù

你,要么不动手,要动手的话,我就要把他的蛋黄都要给挤得冒出来。”

“那是,那是。在你朱少爷面前,龙若海能算得上是什么东西?”“他不就是有个分管刑警的副厅长师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给你交个底吧。京城公安部那边负责你们这边大区刑警的乔督导员,是我的铁杆哥儿们。”

“乔家的子弟?”“你也知dào

乔家?见识不凡哦,况县长。告sù

你吧,乔大哥就是他们家走上政坛的新生代。哈哈,他就是那个郭飞扬的顶头上司。你说,有乔大哥出场,姓郭的敢说话吗?姓龙的还能再猖狂几天时间?”

听了朱定军这话一说,况超群心里也是凉了半截。自己怎么这样不成熟的哩!一看到朱少爷没能对付得了龙若海,就赶快给这小子献上了殷勤。

不但请客吃饭,还找了组织部长和接待办的美女主任作陪。这事以后传出去的话,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嘛。那个不讲道理的朱少爷,知dào

了我请客吃饭的事情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给自己吃。

啧,这事情麻烦大啦。朱定军本来就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现在又请出乔家这个庞然大物。自己怎么还能站在龙若海这一边?不好,不好,自己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

自己必须抢在朱定军发作之前,站好队伍。不但要与龙若海划清界限,还要对朱定军有所交待。不然的话,况超群想到可能面临着的局面,就有点不寒而栗。

再说,就凭龙若海想要对化工企业进行整顿的事,也让人无法容忍。眼面前的这份报gào

,更是让况超群恼火万分。你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什么事情不好去干,却要对化工行业进行检查整顿。没有几个月就要换届选举,只要把今年的政绩搞好,自己就能稳稳当当地取扬帆而代之。

你们拣在这个时候搞整顿,今年的财政收入我找谁去要?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吗!看来龙若海这个小兄弟有点狂妄,需yào

敲打一下子才行。不然的话,他就有点太不知dào

天多高,地多厚了。

自己正想着要与龙若海拉开距离,秘书就送来了这条好消息。说是张家那个‘二狗子’,为自己送来了打压龙若海的借口。张跃进来求援,那是恰到好处的事。帮张跃进那私生子出气,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只不过是让自己多送了一份人情。

况超群心中的曲折,有谁能想得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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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权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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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打定主意之后,就把公安局分管治安的柳副局长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可不会直接对着龙若海发威。那样做的话,面子上多少会有一点下不来。刚刚还在口口声声地喊人家小兄弟。转眼就反目成仇,容易授人以柄。

再说,县长与大队长之间,职务悬殊也大了一点,犯不着直接发生冲突。如果龙若海犯上了犟脾气,顶上了自己,还不好下台哩。事情闹得下不了台,损失的只会是自己的威信。这种不合算的事情,况超群当然不会干。

他找柳副局长来实施自己出手的计划,也是有自己的用意的。用武侠小说中的话来说,这一招就叫作‘隔山打牛’。没有和你对面较量,却让你龙若海受了暗伤。只是作为中间承shòu压力载体的老柳,是不是会莫名其妙的吃大亏,那可不是况县长需yào

考lǜ

的事。

“我说老柳呵,你们公安局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白白的治安案件,为什么要让刑警去办?是不是部门嫌多?这样好吧,我明天让编制办公室的同志过来,把你们的内设机构全部撤销,有一个大部门就行了。”

看到柳副局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况超群连座都没有让一下。劈头盖脸地就冲着对方发作了一通。到底是跟在领导后面当过秘书的人,打起官腔来那是绝对的字正腔圆。

况超群不直接说昨天晚上的事,而是先对办案的单位进行指责。既是声东击西,又是先声夺人。只有最为标准的政客,才能把官场艺术玩得这么纯熟。

他这么说,怎么都不叫错,错就错在他选错了说话的对象。老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还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的人,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性格。在这种人身上打官腔,先天性上就决定了必然失败。

听到况超群发火,柳副局长没有搭腔,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撤不撤内设机构,与他这个副局长有个屁的关系。他不答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dào

对方的话没有说完。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呗。好戏还在后面,我也就静下心来好好听上一听。开场白的火药味是这样重,今天的谈话气氛肯定好不了。老柳的思想之中,也已经有了足够的精神准bèi



果不其然,况超群很快就将话锋一转,直接点明了主题:“公安局到底会不会办案!寻衅滋事办成了治安纠纷,这就是你们的执法必严?”

“我看过案件卷宗了,给予治安罚款的处理,是最为恰当的处罚决定。”柳局长一听是这事,而且直接干预的态度很明确,是赤裸裸的在帮着张家那个小畜生。他也不多言,言简意赅地就顶了回去。

早晨刚一上班,沈大队长就把卷宗报到了李局长那儿。李照远把姜政委、柳副局长和景少华都找了过去,最终确定了这样的处理意见。既然况超群要这样发难,老柳当然不会推诿,也就实事求是的做了解释。事实上,也没有任何转弯的余地。

“你们准bèi

如何处理那个争抢‘小姐’的石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是石磊在争抢‘小姐’。各种迹象表明,是有人在寻衅滋事。”看到对方一点都不讲道理,老柳干脆自己坐到了沙发上。他从口袋中掏出香烟,自顾自的吸了起来,看得况超群直瞪眼睛“你这样的说话,有什么依据?做警察的人,说话要有证据。那个石磊将人打得那个样子,还不够处理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执法必严吗!”

“要说打也对,是几个人在打石磊一个人。伤情鉴定报gào

在那儿,双方都是轻微伤。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可以调解处理。现在这样的处罚意见,已经充分考lǜ

到了各种因素。”

“你知dào

不知dào

?‘天上人间夜总会’那儿,是全县对外交际的窗口。要让外地的客商了解宁北,就必须要保证那儿有良好的经营秩序,要让外地客商吃好、玩好。否则人家会如何看待我们宁北,还敢不敢来我们宁北搞投资?”

况超群的问话,咄咄逼人。把舞厅发生的事情,与经济建设挂上了钩。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好象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就是破坏党和国家基本路线的罪人一般。面对况超群的责问,柳副局长会如何应答呢?

“夜总会那儿卖yin**现象非常严重,是需yào

很好的整顿一下。”柳副局长不好正面为石磊的事和况超群进行顶撞,就从侧面隐隐约约地开展了反击。

“你说什么!”听到柳局长这样的回答,况超群不禁勃然大怒道:“你这个同志的头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吧?都到了什么年代,你还给我说这些东西。难怪要搞年青化哩,不搞真的不行。你知不知dào

这么一个基本道理?为了宁北的发展,牺牲一代女人又有何妨。”

“你大县长如此理解,我没有办法左右你的看法。我只能一切按法律办,那就是要坚决地打击卖yin**。前些日子已经打了,今后还要继xù

打下去,绝不松劲。”董副局长依然是不卑不亢回答况超群的指责。

很少有人能对况超群这样说话,更不可能一句接一句的分辨。柳副局长不但是在分辩,而且是在进行反驳。甚至还有一种我行我素,和县长在较劲的味道。这种状况,当然会让况超群火冒三丈。

“法律,法律是什么?是政治。你这个同志很危险,还在死抱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那些东西。我看你这个副局长也当到头了,非要让位不可。”况超群看到柳副局长这个样子,知dào

自己碰上了官场上最不好对付的人。

这种人就是死脑筋,不肯转弯。真的干上了之后,也是胜之不武,反而会成为官场上的笑料。对这种人,他也没有什么其他好办法。一见话风不对,立即祭起了‘乌纱帽’这个百用百灵的法宝。

以往碰上不好说话的干部,用上这一招,对方就会偃旗息鼓。可是今天肯定不行,因为他忘记了对方是一个过了元旦就要退居二线的老干部。这么一顶‘乌纱帽’对柳广州来说,有也等于无,对他进行威胁,等于是放了空炮。他的话音刚落,柳副局长就反击了过来。

“我什么都不懂,只知dào

你大县长和张跃进是同志。这样说来,我和你肯定不是同志。如果我和你成了同志,将来肯定没有脸面去见马XX、毛XX的。你的报复手段,无非就是乌纱帽吧。给你,老子不陪你玩,行不行!XX党的名声,就是败在你们这帮人手上。”

并不是柳副局长硬要和况超群对着干,而是他无法忍耐啦。自己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啦。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干部没有见识过!到了仕途就要划句号的时候,怎么还要受你后生晚辈的这种气哩。

不就是早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回家嘛,何必要委屈自己?更何况自己挺直腰板做人,反而让自己更有威信。这么一想,他也就将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给发泄了出来。话一说完,‘咣’的一声就自己拉开门,面带嘲讽之情地走出了县长办公室。

对柳副局长的怒火,况超群一点也没有精神准bèi

。门前过往的人们,也没有人会想得到他敢这样回击况超群的训斥。大家都感觉到惊讶,感觉到震惊。

‘哗啦——’直到柳副局长离开好久以后,才听到况县长屋里传出了一阵物件落地的响声。况超群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和办公用品,全都掀到了地上。

大家知dào

他是真的发了火。这个火,是前所未有的大。自从调到宁北来工作之后,还没有人敢于这样逆过况超群的龙鳞哩。办公室的小秘书们,一个个都是能躲开多远就躲多远,唯恐遭受池鱼之殃。在这种火头上,被领导当成出气筒,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事情闹得这个样子,客观地评价应该要算况超群的不是。作为一县之长,他不应该借助于舞厅事件来打压龙若海。换个其他理由来说话,也比较符合自己的身份。面子上要好kàn

许多,也不会招来老柳的如此激烈的反弹。

更不应该用官职来要挟柳副局长。人家到了年底就要退居二线,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了。你还要去撩拨人家,不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嘛。

老柳知dào

要让位于龙若海。对这个接班人,他是十分的满yì

。来了不久,就办成了许多自己想在心里,却不能变成实jì

行动的事。说到底,就是这个小伙子给自己大大长了脸。

他当然看得出况超群的做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表面是冲着自己发火,实jì

上是给龙若海一个耳光。更重yào

的,是想阻止对化工企业的整顿。

其他事倒还好说,在这种事儿上,柳副局长是半步也退不得。总不能为了这几个月的乌纱帽,让自己坐在火山顶上睡觉。万一有个好歹的话,自己不就要丢掉一辈子的清名吗?事实也是这样,当老柳离职后不久,就发生了一次全省有名的化工厂爆zhà

事件。

柳副局长回到局里后,向李局长介shào

了况超群召见的情况,然后就递上了辞职报gào

。看到李局长和姜政委要开口劝说自己留下,他抢在前面拦截住了两个人的话头。

他用不容否定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要多说啦。我既然不想同流合污,就会有提前下台的思想准bèi

。起码来说,还能让我问心无愧地解甲归田。你们就算是成全我吧。再说,满打满算我的任期也只有两个多月时间了。提前休息,就算是补一补这么多年来,我放qì

的公休假吧。”

事情演变到这种状况,完全是出人意wài

。李局长和姜政委相对无言,不知dào

如何解决这个矛盾。接受老柳的辞呈吧,心理上无法接受。不接受吧,况超群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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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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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姜政委的想法,就是要据理力争。哪怕把官司打到上一级公安机关,也要争出一个明白来。李照远苦笑了一声,事情要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个杀人灭口案件就不会破得这么艰难啦。

柳广州虽然文化不高,毕竟在公安上干的时间不短了,当然知dào

李局长苦笑的意思。他制止住了两个人的讨论,开玩笑的说道:“这事就不要再讨论啦。你们真的体谅我老头子的话,就放我走人。实在感觉到不过意,请我喝一餐酒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个人也不再多说,只好约了老柳晚上聚上一聚。当天晚上,几个人也没有到饭店去,就在姜政委的家中摆开了宴席。除了龙若海这个特邀客人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参加。

“若海呵,你的人品我是绝对的放心。把班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愿意。”喝酒之前,老柳拉着龙若海的手,坐到姜政委家客厅的长沙发上,说起了内心话。

这种组织人事的事情,说得这么直率,让当事人感觉到有点不好回答。好在龙若海等着接柳副局长的班,在公安局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倒也不至于觉得十分唐突。

龙若海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主要是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当他得知柳副局长为了帮自己说话,被迫打报gào

提前退居二线的事,就一直很难受。此时的他,‘嗯’了半天,也没有找出词来安慰对面这个老前辈。

柳副局长没有注意他的反应,依然在自说自话。“现在要想在宁北混得好。一种是同流合污,一种是装聋作哑。这两种方式,你若海都是不会做的。你是想做也是能做一番事业的人。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那就是要学会保护自己。那些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谢谢你,柳局长,我会努力的。”一刹那间,龙若海好象感觉词穷。感到自己平时所学的词汇,突然之间都不知dào

跑到哪儿去了。他只是紧紧地拉着柳副局长的手,不停地摇。

摇着,摇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起来。他知dào

,眼前这个在军队、在警界打拼了一辈子的老前辈,是一个正直无私的楷模。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是完全不需yào

和况超群对面较量的。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况大哥为什么会变得这个样?

看到老柳和龙若海谈得很投机,李局长和姜政委也凑了过来。由于不了解内幕,军人气味很浓的姜政委,当然无法看得破其中的玄机。他只是从多年军旅生涯的经验中,感觉到其中必有奥妙之处。

这里没有外人,他也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就搞不懂哩,那个‘二狗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是有况县长给撑腰,他能得到一些什么哩。还有我们那什么狗屁不通的县长,看那样子倒象是很有水平的人,怎么能这样倒行逆施哩!”

对他的问题,李照远和龙若海当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话不好放到明面上来说,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以后都是苦笑无言。停了一下,还是由李局简单地提示了一下。

他不好直言,只能是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二狗子’这样做,当然好理解。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条疯狗。前段时间‘扫黄打黑’都伤害到他们的利益,当然会引来报复。”

停了一下,他有点叹息地说道:“至于领导的态度嘛,那是给我们整个公安局一个警告。是让我们不要在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上,再继xù

做文章。老姜呵,柳局长之所以不肯退让,也就是不想在这种关系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上,做千古罪人。”

“我们不想做罪人,他况超群就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吗?”对于姜政委这种赤裸裸的问话,在场的人只能是苦笑相对。

柳副局长辞职的报gào

,第二天就批了下来。知dào

的人都说,况县长的特事特办,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接到通知,老人家就捧着茶杯,带着连晚准bèi

好的行李,搭上了去省城的汽车。他从那儿转道去海南那边看望孙子去了。

在况超群的压力之下。纪委、政法委和zf办轮番出动,坐镇公安局督查这么一起简单的治安案件办理情况。最终结果,石磊还是被治安拘留了15天,案由是扰乱公共秩序。

由于警方的据理力争,钱二毛也没有能够得到好处,也得到了同样的处置。对这种结果,所有知情的人都只能是无言。权与法的天平,孰轻孰重则一览无遗。

还在宁北城里采访的宋丹青,得知内情之后当然是忿忿不平。他连夜写出了通讯报导,想在晚报上揭开内幕。只是让她失望得很,写好的稿件到了主编那儿,遭到无情地枪杀。

这并不是好听的玩笑,党报的副刊报出前后矛盾的新闻,不但要让同行发笑,还会引起轰动。消息传到上边去,主管部门也不会答yīng

。再说,揭露基层一级zf的黑暗面,也不是晚报应该承担的任务。

事情会至此结束吗?当然还是会有下文的。没有其他原因,只是缘于双方都没有服气,都在胸口积蓄着一团火。

得知自己亲手导演的一幕闹剧,落得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二狗子’是一百个不开心。从听到消息开始,他就在夜总会的五楼上发疯。堂堂的‘宁北一哥’,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老板。这话传出去,以后还有谁会畏惧自己。

看到他一发疯,屋子里的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上他的霉头。正是这个缘故,诺大一个客厅,只剩下两个人在陪着‘二狗子’。一个是‘小鸡’田小弟,另一个当然就是‘大金牙’啦。

这两人,现在成了‘二狗子’最为贴心的‘哼哈二将’。主人有忧,走狗当然要帮着出谋划策。在这一点上,‘小鸡’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他眨了一会自己那细成一条缝隙的小眼睛,献计道:“张少爷,你也不要生气。既然把人送到了拘留所,那就好办啦。我们让景光明帮着教xùn

教xùn

那小子。不是也能出上一口气吗?”

‘小鸡’知dào

‘大金牙’刚来不久,还专门给他说了一番解释。这个景光明是景少华的一个远房堂弟。平时仗着堂哥是公安局副局长,总是在外面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儿。后来又腆着脸,求景少华帮着安排到拘留所当上了联防队员。

由于他和‘二狗子’臭味相投,相互之间当然一直是息息相通。这事交给他去办,那是肯定能让石磊好好喝上一壶。

“不错,不错。‘小鸡’这个主意出得有水平。”‘二狗子’一听这个主意,当场喊好。他在田小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后,立即就给景光明打了电话过去。说是把这事给办好了,可以免费让对方到夜总会来玩一个礼拜的女人。

郭小洋对如何整治石磊的事,并不太关心。在夜总会的时候,自己抢先压在对方的身上,没有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就已经是帮了大忙。如果再要多事的话,反为不美。不但帮不了忙,还会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此时的他,考lǜ

得最多的事情,和龙若海是一个样。那就是‘二狗子’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个疯?

自从张跃进到夜总会这边训过话以后,一切都是正常运转。这么一段时间里,谁也没有提起过报复的事。怎么常武威一死,‘二狗子’就突然发了疯。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毒品上的往来?

不对呵,不对。郭小洋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常武威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二狗子’还在拍手称快。因为对方长得比他帅,花钱比他大方,在小姐面前受欢迎的程度,当然也要比他高。

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二狗子’采取这样的报复措施的呢?这样的报复,是一整套的连环计。如果不是龙大哥应付得法的话,肯定要被弄得焦头烂额。这样的计划,不应该出自于‘二狗子’之手。

自己一直是和‘二狗子’形影不离,如果有谁在这个草包面前献计,自己多少也应该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呵。那又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对自己玩了这么一招瞒天过海哩?

郭小洋把排查的时间,从常武威的死讯传来开始,到前天晚上实施报复计划之前。左思右想之后,终于想到了几个人。能脱离自己的视线,能和‘二狗子’单独接触的人,那就是田小弟和钱二毛。对了,还有‘白眼狼’卞学进。

这三人之中,田小弟有什么事都会告sù

自己。象这种报复行动的话,肯定会在事前给自己透露一点风声。就拿他要让那个景光明对石磊下手的事来说,一点也没有瞒着自己的意思。

钱二毛是在报复行动之前才赶到夜总会的。看‘二狗子’对他讲述行动计划的样子,明显的是不知情。剩下的人,就是‘白眼狼’卞学进。郭小洋的眼前,浮现出了前天上午的情景。

上午九点钟的时光,卞学进匆匆而来,说是要找‘二狗子’有事商量。看到自己之后,突然说是肚子饿哩。要吃自家酒店的汤包,让自己跑了一腿。看来就是这个空隙,让对方完成了这一个报复计划的灌输。

哼哼,这个卞学进,倒是有点意思哩。拣在这个时候,撺掇‘二狗子’对龙若海进行报复,看来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人。嗯,要赶快把这一条消息传递给龙大哥才对。

古人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赵有才知dào

自己的报复计划,在这个地方露出了破绽的话。打死他,也不会采取这个报复行动。

那个景光明,会如何帮着‘二狗子’教xùn

石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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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警棍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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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进了拘留所,小日子倒是过得很舒服。管理这儿的警察,本来就是治安大队的派出人员。再说大家知dào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谁还会去顶真,更不会帮着那个‘二狗子’倒行逆施。

此时的他,躺在地铺上看着书,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一会假。外面的事情,他也不担心。有了龙若海那个小兄弟出手,绝对能让自己放心。

他一边看书,一边在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从整个事情来看,应该是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自己做的纺织生意,与张家的业务没有冲突。平时生活中,更不可能与‘二狗子’结仇。

对方这个做法,看来是在恨小龙兄弟。有气没处出,才拿自己做了个出气筒。这么一盘算,他倒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之前。那时家中有人进了班房,左邻右舍都会感觉到不耻。现在嘛,一笑了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是为了这种事被拘留15天,更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事情。要说让石磊不开心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那就是为了黄万里参与对自己的陷害。

这个姓黄的副厂长,当初是张跃进在皮革厂的搭档。靠着倒卖合同,倒也跟在后面发了一笔小财。只不过他没有碰到张跃进那样的运气,在家是坐吃山空。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就将那笔带着全厂工人血汗的钱花得精光。

时间一长,黄万里连医药费也没有法子来支付。在这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时候,多亏碰上了陪老婆到医院看感冒的石磊。看在当年老街坊邻居的份儿上,石磊不但帮黄万里付清了医药费,还让他到厂子里帮着跑供销。

时间长了,石磊看他能说会道的,在供销上也是一把好手。用得好的话,能帮自己挡上好多差使。因为这么一个缘故,就让他当了供销副厂长。

为了让他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自己给了他百分之二的干股,还让他下岗在家的老婆到厂里当了会计。

当时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理由就是他黄万里初在皮革厂的劣迹。说狗改不了吃屎,担心他还会犯**病。对这事,石磊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在黄万里最困难的时候,是自己拉了他一把。

可以说,没有石磊,就没有黄万里今天的幸福生活。他黄万里可以对不起天下人,也不会对不起自己,难道他就不怕招来别人的指责和良心的责备吗!

殊不知,就是这个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帮着‘二狗子’陷害了自己一把。不但要把自己送进监狱,还要让自己的工厂也要破产,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做的事呀。石磊想得头疼,也没有能够找得到合乎逻辑的答案。

“你是来接受惩罚,还是来享福的吗?给我滚起来。他妈的,三天不打,就要上屋拆瓦啦。”正当石磊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一道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刚想坐起身来,就感觉到全身一麻。遭到电击的身体,‘扑’的一下子又跌到了床上。

他睁眼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上身穿着一件没有系扣子的警服,嘴上叼着一根香烟,正手持电警棍在朝自己发威。其他被拘留的人,都已经靠墙站得毕恭毕敬,不敢有一点儿马虎。

尽管这人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两个警察,但也很有一点威风。一脸的戾气,好象是来找自己的麻烦一样。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没有必要与其硬掰。闹出事来,反而会让小龙难做人。

石磊这样一想,也就顾不上计较刚才被电警棍捅的酥麻。一骨碌的跃了起来,也驯服的站到了墙边。他这个样子,并没有能够换来对方的宽容。景光明是带着找麻烦的任务而来,怎么可能轻易放石磊过关。

“说,谁批准你躺在床上的?说,谁让你把书带进来的?说……”景光明每一个问号,就是一警棍,捅得石磊又是麻木又是疼。要照他的性子,就要将电警棍夺过来,反过来捅对方两下子。不过他怕给自己兄弟招祸,就是不敢出手反抗。

周围的人,也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挨打的大个子。怎么平白无故的招惹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拘留所的警察,只是挂着个名。平时的许多事,都交给了景局长的兄弟来办。这也就造成了景光明在拘留所里的霸主地位。

“混蛋,是谁让你用警棍捅人的?你喜欢捅人,我也来捅捅你。”说话之间,景光明手中的电警棍就被人夺了过去。接着而来的感觉,就是一阵阵电击带来的酥麻。对方很是刁钻,专门总是拣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捅。捅得他跳上窜下,鬼哭狼嚎。

等到对方停下不追的时候,景光明才敢站下身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行动中队的徐队长。见到是这头犟牛,他在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在整个治安大队,最怕的人就是这个徐大勇。

这人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景少华的堂兄弟,就给上半点颜色。今天自己捅这个石磊,是为了‘二狗子’的承诺,能到他那儿白玩一个礼拜的女人。偏偏又被这个徐队长抓了个正着,这可怎么是好!

“说,警棍是做什么用的?你为什么要捅人?你是受了谁的收买,你是……”徐大勇本来是出来办事,正巧路过拘留所这儿。他想到龙大亲戚遭人陷害的事,就拐了进来探视一下。没有想得到,竟然会看到了这么一幕。

他看到景光明在拘留所里公然使坏,用警棍对石磊进行毒打,当然知dào

其中必有缘故。虽然对方在不停地求饶,他依然是不依不饶的在追问。

一边问,一边把警棍举得高高的。就和刚才景光明的做法一个样,问一个问题,要捅上一下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被捅的对象、被打的对象换了一个人。

本来他就对局领导在明知石磊是受龙若海的连累,仍然来上一个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不满。再看到这个景光明又在倒行逆施,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景光明哪儿敢把自己和‘二狗子’的交yì

说出来。只能拼着挨打,也不能吐露实情。如果不是石磊看到打得太厉害,而主动上前劝说的话,估计徐大勇非要把景光明打得扒在床上不可。

经过这么一闹,石磊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哩。景光明看到他,犹如老鼠看到猫一样,老实得很。他不但怕徐大勇,更怕龙若海会找自己的麻烦。

本来吃了亏之后,他就去找景少华哭诉,想让这位当副局长的哥哥帮着出一口气。却没有想到,被景少华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场。什么人的麻烦不好找,偏要去和龙若海斗。不是自找难看,又是什么?

到了这时,景光明才知dào

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他在恨‘二狗子’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的同时,也在恨自己怎么这么样没有眼光。就凭自己这么一点能为,哪儿能吃得消人家的报复。

从这以后,石磊过上了真zhèng

舒心的日子。他虽然人在拘留所,外面的消息倒是一点儿也不闭塞。原来最担心的就是纺织厂的生产会乱套,没有想到龙若海会请来了高手帮忙坐镇。

叶婵娟的舅舅来了以后,那泰山可不是吹出来的。老人家认识的原料供应商和产品购销商真多,而且都不是做一般小买卖的客户。自己厂里用的这点原料和产品的数额,在人家那儿不过是毛毛雨而已,根本值不上一谈。

老爷子的面子,还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自从他来了之后,供货方是先将原料送到地头以后,再谈付款的事。购货方则是先将货款打到了账户上,再等着产品出库。

老爷子还请来了几个当年一起搞技术的老伙计,在少量投入的前提条件下,对机器重新调试了一番。那效果是立竿见影,让产量翻了两番,一等品的数量也增加了百分之十八。

工厂的效益一上来,工人的奖金明显增多,积极性当然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上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石磊乐得不操心。石大嫂来探视的时候,看到他乐得在里面唱起了京剧。

石磊和钱二毛都被拘留了15天,对赵有才这一方来说,是稍稍扳回了一城。总算是遏制住了龙若海连下数城,高奏凯歌的势头。至于谁胜谁负,还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不是他们所要考lǜ

的问题。最好的局面,就是较量的双方,从此陷入争斗之中,让他们站在一边看戏才好。

目前的结局,在许多人的眼光中,算是打了个平手。在执法问题上,而且明摆着的是陷害。能和警方较劲,而且得了一个不输不赢的结局。应该说是平手,甚至是张跃进占了上风。

在张跃进的眼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自从得势之后,堂堂的张常委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面子。不管是哪个部门,包括在这之前的警方。只要听到牵扯到张某人的事,有谁不是望风披靡,主动示好。从来没有发生过较劲掰手腕的事。

象这种劳驾到自己亲自出马,登门去找况县长帮zhù

发力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出马之后,也只落得一个各打五十大板,以平手告终的结局,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张跃进很不开心,整天都耷拉着个脸找下面人的麻烦。大家知dào

,张常委出现这样的情况之后,肯定会有人要倒霉。只是一直没有等得到消息,反而让人有点感觉摸不着头脑。

赵有才很精明,专门拉着‘白眼狼’和‘二狗子’来探望张跃进。明面上是探视,实jì

上是想能不能再烧一把火。到了那间董事长办公室后,大家寒暄了几句以后,就静了下来。

几个人都在冷眼旁观,等着想听一听老头子有什么新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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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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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坐在那儿不说也不动,只是脸色有点阴晴不定。赵有才和‘白眼狼’看在眼里,心中在暗暗叫好。只要你这个糟老头子动了真火,这台戏就算唱了起来。

姓龙的本领再大,有了这个老头子在唱‘对台戏’,也将会是无所作为。不要说想侦查杀人灭口案件,就连正常工作,恐怕都将会是寸步难行。

不过,他们俩人吸取上次用钱大毛之死,来给警方上眼药的教xùn

,只是坐在一边抽烟喝茶,没有敢进一步煽风点火。唯恐弄得不好,再让这个老东西回过神来。

如果让张跃进察觉到是有人把他父子当枪使的话,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坐在一边抽烟喝茶,一句话也不说。却没有想到,等了半天,换来的是张跃进的挥手,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尽管有点怏怏不乐,赵有才还是驯服的告退。在这个气头上,还是不要触霉头为好。说不定到了明天,这老东西就会发起了攻势。看到手下诸人退出去的背影,张跃进叹了一口气。

他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牵着不走赶着走的性格。处于顺风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考lǜ

到让步的事情。一旦碰到挫折,反而会象狗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处处审时度势。

过去处于四面楚歌的时候,他是一步一个脚印,做起事来总要考lǜ

好前后得失。况超群来了之后,才让他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坏毛病。做起事来,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而为。碰到阻力,也能借着县长的旗号而乘风破Lang。

这一次,让他找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最初听到处理结果的时候,他是有着冲天的怒火。想要借题发挥,好好的出一下从年初到现在,就一直憋在心中的恶气。

如果对方是自己能任意揉搓的面团,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去做吧。这一次,偏偏碰上了‘拦路虎’,想要出气也感觉到有点无从下手。张跃进大怒之后,反而让他冷静下来考lǜ

问题。

自己借着况老弟的势力,也只得到了眼前这种结果。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很有实力。这种实力,是一县之长也难以左右的实力。想到这里,张跃进有点不寒而栗。

自己与这种有实力的人抗衡,又是为了什么呢?好象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再说,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大到需yào

让自己的儿子,非要大动干戈地进行报复。想到这里,张跃进就想到了自己父子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要想理清这中间错综复杂的根源,就必须要找自己的儿子好好谈一谈才行。当他打定主意之后,当然不会再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流露一些什么。只是挥手让赵有才等人退去,给大家留下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

在石磊和钱二毛这两个当事人进入拘留所的第三天上午,张跃进突然轻车简从的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五楼客厅。‘二狗子’依然如故的在做着自己的春梦,只有‘大金牙’在张罗着组织手下打扫杯盘狼藉的战场。

看得出来,自己那宝贝儿子,昨天晚上又是花天酒地玩了一个通宵。郭小洋看到张跃进突然降临,知dào

肯定是要找‘二狗子’有事商量。一边让人催促张少爷起床,一边赶快帮着泡了一杯茶送到了张常委的手中。

“小郭呵,你很能干呵。”看到‘大金牙’利索地将在场的人都打发地离开,张跃进满yì

地表扬了郭小洋。从这一次‘扫黄’时,这个‘大金牙’及时劝阻自己的儿子,使得警方无功而返之后,张跃进就对这个打手有了不错的评价。

郭小洋一听这个老东西在夸自己,感觉有点不寻常。他连忙装作憨厚的样子笑道:“张常委,你过奖啦。我也只是尽好自己的本分。”“嗯,你说得好。做人还是要本分一点的好。”对‘大金牙’说的‘本分’二字,张跃进特别的感兴趣。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说老实话哦。”“张常委放心。只要你老问我的话,我‘大金牙’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郭小洋说话的时候,一脸的阿谀之色。

“嗯,这就好。那我问你。小强这一次为什么要惹这个事?是谁在这中间挑的事?”听到张跃进查问的是这回事,郭小洋也松了一口气。不要说你想问,我也想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哩。

心中在想,嘴上却不敢有所迟缓。他用有点迷糊的神色回答说:“张常委,我们也在犯楞哩。早晨起床时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到了晚上就突然有了这事,也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我们反正是做下人的,只知dào

奉命行事。”

“哦。这一天当中,小强见到了哪些人?”“嗯,让我想一想。”郭小洋回忆了一会,才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一天,少爷没有见到外人。就是我、田大哥、二毛,还有两个小姐。对了,还有表少爷。其他就没有人啦。”

这话刚一说完,‘二狗子’就到了客厅。他睡眼腥松地打着呵欠。伸了一个懒腰以后,有点不满地埋怨说:“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呵,让人的早觉都睡不好。”

“好了,小郭,你先出去。以后有什么事,多给小强提着点醒,我不会亏待你的。”张跃进没有理睬‘二狗子’,而是先把‘大金牙’给打发了出去。

回过头来,他才好好打量了自己的儿子。看到‘二狗子’有点浮肿的双眼,就知dào

是酒色过度的原因。对这个姗姗来迟的儿子,他也有点无法可施。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只能由着他的性子瞎来。

张跃进今天来,就是要解开胸中的谜团。当然,他也想对儿子好好的开导两句。总是这样子下去,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此时他的脸上,一片慈爱之色。与他平时的狠毒相比,判若两人。

“小强,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呵?”“有什么好不好的。有酒喝,有女人玩,还能想怎么样?”“那不错耶。能有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很开心了吧?小强。”“嗯。就是那个龙若海不好,总是惹我生气。只要能把他拿下了,我就更开心哩。”

听到‘二狗子’一开口,就主动扯上了自己的来意。张跃进暗中心喜,表面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强呵,那个龙若海又弄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哩?告sù

伯父听听,让我来为你出气。”

“真的吗?那我说给你听听。”前些日子,张跃进刚刚告诫过‘二狗子’,让他不要找龙若海闹事。现在听伯父主动这么说话,‘二狗子’比较兴奋。

“只要你能说出个道理来,我肯定要帮你出气。”“姓龙的来了之后,就总是和我对着干。以前的事,听伯父你的劝,我就不和他一般计较啦。这一次,他又把常武威给逼死了。再这样下去,不是要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吗?”‘二狗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忿忿不平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哪一个常武威死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常武威并不出名。说到底,也只是经常游走于歌舞厅的一个混混而已。张跃进不知dào

他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于伯父的连续提问,‘二狗子’倒是很来劲。他认为张跃进是要帮自己出气,才会这么详细的打听情况。他先给伯父递了一根香烟过去,然后才回答说:“常武威经常到舞厅来玩,算得上是我们这儿的老顾客。这小子特别有女人缘,花钱也大方。”

“哦,是这个人。他为什么原因死的?”张跃进也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突然之间听到这人死了,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不知dào

自己的儿子与这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二狗子’继xù

回答说:“龙若海说前面抓的人,都是一些小喽啰。要挖就要挖出大家伙。他盯上了常武威,说人家也是黑社会。要从他的身上,挖出宁北两个黑帮的后台老板。那家伙胆小,一吓就往外跑。开车子又不小心,死在海北那边的河里。”

“我记得你们不是还有怨恨的吗?为了女人的事,好象还打过架的吧。怎么又好了起来?行,你继xù

说下去。我听着哩。”张跃进已经听出了毛病。让‘二狗子’去帮一个有怨恨的人出气,其中必然另有玄机。

“是呵,是呵。那都是小事,都是过去了的事。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况是一个死人哩。”‘二狗子’大度地将手一摆,一脸不计较的样子。

“怎么又扯到龙若海哩,这人的死,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呀?”张跃进还是感觉到有点迷糊。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儿子要帮一个死掉的人出气,更不明白这与姓龙的有什么关系。

“你说,姓龙的这不是蹬着鼻子上脸吗?人家欺到我张小强的门上,我能不生气吗?”“就为了这事,你才整治了那个石老板一把?”“嗯。我不回击一下,姓龙的就要在我们宁北横着走哩。我要让他知dào

,谁才是真zhèng

的‘宁北一哥’。”

“小强呵,这些话是谁告sù

你的呀?”听到这儿,老于世故的张跃进,已经可以得出结论,肯定是有人给自己儿子点了火。不然的话,这些话张小强是说不出来的。

“是‘白眼狼’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二狗子’感觉到张跃进的问话有点不对劲。‘白眼狼’做人不咋的,说话还是蛮中听的呗。他说的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上,怎么伯父好象有点不高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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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强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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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报复的计划,也是他帮你拿的吧?”听到这儿,张跃进再不明白儿子是被人当枪使了,那他这么多年就是白活啦。只是他没有想得到,这事是自家外甥在里面做的怪。

“不是他拿的计划,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伯父,你别瞧不起我。这点小事我还办不了吗?”‘二狗子’还在假充能人,不肯承认其中的内幕。

“小强,这儿没有外人,我把话给你说明白。我这份家产,本来是给学进的。现在有了你,当然是给你啦。除了你,还有谁能得到我这份家产?在我面前,你还不说老实话吗?”

被张跃进这么柔声一劝,‘二狗子’哪儿还能再坚守得住自己的阵线。他乖乖地交代说:“嗯,是他帮我想的点子。他让我找的那个黄万里,来了一个里应外合,才把姓石的给忽悠到了我这儿。又让我和‘二排长’联系上了,才做成了这么一个陷阱。”

“哦,也是他让你不要说是他的主意吧?”“是的。他说如果把他说出来,我就没有面子啦。”到了这时的‘二狗子’,什么话都如实说了出来。至于他自己在‘白眼狼’面前拍胸脯所发的誓言,早就丢到了东洋大海里面去了。

“哼哼,学进现在是有出息啦。”张跃进不怒反笑地说道:“小强呵,我刚才已经把话给你说到底啦。从现在开始,外面的事你不要去管啦。我帮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早点帮我们张家传宗接代才是根本。知dào

吗?”

“你的意思,是不和姓龙的去计较啦。”“是呵。你试试看,姓龙的敢不敢碰你一下子。只要我张跃进在一天,宁北就没有人敢动你。还有呵,以后不要再听学进的挑唆,有什么事情先要告sù

我。听话哦,小强。”

张跃进已经看穿了这场风波的奥秘。他和‘二狗子’一番交谈之后,总算是明白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是外甥卞学进在从中作祟。自己父子二人,都被这头‘白眼狼’当作了炮灰。

不过,他没有发火。只是让儿子不要再听对方的挑唆,就算了结了这么一桩公案。毕竟是自己内心有愧。在‘二狗子’出现之前,都是外甥在帮自己打理生意,也曾经答yīng

过,要把这份家业交给他。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出现之后,才改变了这一切。

为了这么一份内疚,他也不想追究外甥拨弄是非的原因。只是他也注意到,秋风瑟瑟,早晚已经有了阵阵寒意。路两旁的树叶,也已经在开始随风飘舞。

他也不想再与龙若海争斗下去,不想与一个连况超群都无法降服的年青人较量。只是他虽然有了一点明悟,也知dào

龙若海不好惹,但还是没有能够将对方放到同一平面上去认识,当然也就更没有换位思考的自觉性。

在他内心之中认为,这件无故陷害他人的公案,就这样画上句号算是最好的结局。我张跃进给你姓龙的一个面子,也不再找你龙若海和你身边人的麻烦了。

这事没有人给他提个醒,没有人让他考lǜ

如何让对方消除怨恨。就是有人提醒的话,恐怕也只会换来张跃进的眼睛一瞪。在我这方土地上,还想怎么来着!

在张跃进的心目中,根本没有考lǜ

过,如何对龙若海和石磊有所交待。他的心态,就和古代的帝王一个样。按照规矩你就应该跪拜,让你平身就是一种恩典。我张某人不再计较这些事,就算是给了你们的面子。

不但张跃进这样想,况超群也是这样想,就连李照远和龙若海也认下了这个结局。为了整个公安局的利益,龙若海都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不然的话,警方将会和zf陷入对立状态。那样的话,依靠地方zf支持的警方,将会寸步难行。

处罚决定刚刚出来的时候,李照远专门将龙若海找过去做了一番解释。龙若海不但自己要理解李局的苦衷,还要安抚好治安大队一帮人,加上重案大队的的两个弟兄。特别是石磊在拘留所差点被人折磨的事,更是让他费尽了口舌。

这些人当中,就数‘小诸葛’的情绪最为激烈。他手指着龙若海的鼻子指责说:“大哥,这可不应该是你的风格。我们自己是为了工作,流血牺牲都能说得通。凭什么要让无辜的人也卷入到这中间来,要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

面对‘小诸葛’的指责,龙若海无言以对,只能苦笑了事。还好在有个老成持重的王大为夹在中间,能帮着做一点说服缓解工作,不然的话,‘小诸葛’能冲到局长室去。

徐大勇倒没有象‘小诸葛’这样激动,只是有点情绪消沉的说道:“龙大呀,你说这成了什么样的世道?流血流汗我不怕,我怕的是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刀杀人,怕的是这种明明做了**,还要竖贞节牌坊的官僚政客。”

对大勇的愤慨,龙若海也有点无言相对。他自己也在心中咒骂,**娘的B,不是为了手中要侦查的案件,老子可不尿你况超群。还有你李局长,这事做得也不地道。为了局里的利益,就应该牺牲我的家人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群情鼎沸的局面总算是得到了平定。谁也没有想得到,就在这时,宁北县城来了一个客人。石磊被拘留的第二天,在地税局工作的小严,到宁北来看未婚夫‘小诸葛’。

自从到了宁北以后,‘小诸葛’就一直没有回过市区。这让处于热恋之中的小严,当然会感觉到有点寂寞和失落。女孩子就利用调休的机会,到宁北来看‘小诸葛’啦。

“小飞,你这是怎么啦?”刚一见面,就看到‘小诸葛’郁郁寡欢的样子。没有得到恋人的热烈拥bào

,小严当然要询问一个究竟。

“能有什么事,我在为龙大哥不值。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还被人陷害报复,让自己的亲戚被人送进了拘留所。”听未婚妻这么一问,‘小诸葛’没有好气的回答说。

在小严的追问下,‘小诸葛’当然是把石磊被拘留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不但为石磊鸣了一会不平,还借机对龙大哥忍气吞声的做法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小诸葛’也就在是在未婚妻面前发发牢骚而已。他自己也知dào

,这种牢骚话说也无用。人已经被拘留了,警方吃了一个哑巴亏。而且这种亏,人家是用警方手中的法律武器,打了警方自己一个嘴巴。

本来这事就到此结束。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么一番牢骚,又引出了新的变故。

小严从宁北回去之后,看到了刘强。她知dào

顶头上司和龙若海之间的关系,就把这事给学说了一遍。对大哥在宁北的遭遇,身为稽查科科长的刘强,也是无能为力。

隔行如隔山。想要帮着大哥出气泄愤,也只能是放在心中想想而已。事有凑巧。一肚子郁闷的刘强,坐在办公室里有点百无聊赖。他就这么随便地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

说是翻阅,其实也只是心不在焉的一种下意识动作。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文件上,而是在为龙若海叹息,在为况超群的劣质而愤慨。偶然之间,他的眼神落在了一份文件的标题上。

这是宁北县税务局的一份经验交流材料,已经作为正式文件上报到了省税务局。本来这都是一些****的文章,没有多少人会留意。只是碰上了刘强这个有心人,当然立即引起了他的重视。

文章的题目是‘宁北宏大集团率先完成全年纳税任务’。这篇文章表面上是在为张跃进吹牛皮,实jì

上是为况超群的政绩在摇旗呐喊。说穿了,就是帮着况县长年底的上位在提前大造声势。

这样的把戏,并不稀奇。对于刘强来说,也是见怪不怪。大部分地区都是这样玩的数字游戏。钱在账面上转上一圈,马上又转了回去,还是原样不变。到了年底一看,纳税的数额并不会发生实质性的增长。

只是今天这个情况,在刘强的眼中却是如获至宝。他将这么一份平时看都不看的文件,反复再三地看了好几遍,并且用红笔在一些重yào

的地方打上了记号。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靠坐在老板椅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文杰,龙大哥遭人给修理啦。”刘强考lǜ

到最后,觉得还是要有同盟军参战比较合适,当即打了个电话给许文杰。他觉得,有了这位纨绔子弟的参战,才能更有把握一点。

“是谁给找我们弟兄们的麻烦?老子带人毁了他。”许文杰对龙若海的感觉,那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尊重。一听心中偶像被人修理,当场就在电话中发了飙。

“你别在电话中发这些饿狠。真想帮大哥出气的话,就赶快到我这儿来。”刘强听到许文杰如此说话,心中很是高兴。人常说,患难见真情。如果这个时候的许大少稍有迟疑不决,相互之间的朋友情谊也就要打上问号了。

许文杰很快就到了刘强的办公室。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刘强的头脑本来就很灵活,加上许文杰对官场这一套也很精通。弟兄俩一阵商议,转眼之间就拿出了一个损人的计划。

先是作为稽查科长的刘强,向分管局长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宁北的经验,已经成为白纸上写黑字的事情,就一定要经得起省厅的检查。不然的话,那就是弄虚作假,欺骗上级的大事啦。

分管局长当然知dào

经验交流材料中间的玄虚。只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也就没有谁会来顶这个真。自己的部下把这个问题公开提了出来,他还就不好回答。

是左是右,是好是坏,都可能造成轩然大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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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强烈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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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局长确实是不好回答。管吧,怕麻烦。说放任不管吧,毕竟刘强说得在理。如果没有反应的话,万一闹到上面,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想到最后,局长反复权衡利弊,剖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最后觉得自己与那个况超群没有任何交往,和那个张跃进更是没有什么交集,何不如让自己的部下称心如意一番。

就这样,为了加强对基层税务工作的指导和检查,避免纳税之中会有不实现象的发生,市税务局党委决定派出以刘强为首的工作组,直接驻到了宁北县。

有了这么一个决定,刘强当然是堂而皇之的做了一回不速之客。所谓不速之客,也是对着况超群和张跃进而言,因为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是在石磊被拘留的第五天,带着一个检查组到了宁北税务局检查工作。紧接着,许文杰又参加了市人民银行组织的联合工作组,也驻到了宁北。这么一来,弄了个四方风雨会宁北,打了况超群和张跃进一个措手不及。

带着尚方宝剑而来的刘强,一到宁北就来了个真抓实干。对所有纳税的数额,都是在一丝不苟的进行盘查。有数字就要有现金到账,一点也让不了劲。

由于是带着目标而来,张跃进的宏大集团纳税就成了重中之重。加之张跃进虚报纳税的数额特别大,即使税务局长想要帮作用其他资金垫付,也没有这个实力。

看到检查组到了真格的,税务局局长只好找借口跑了出去。去找况超群和张跃进求援,让他们将税款迅速到位。刚开始,况超群还没有当作一回事。总认为,有了自己这个县长出面,什么样的检查组长也要给个面子。只是当他听说组长是刘强之后,才倏地变了脸色。

换一个时段,换一个检查组长,况县长知dào

自己还能帮着出面打个招呼,偏偏这个时候就是不行。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明摆着的事,这是刘强帮龙若海来找场子哩。

不过,况超群并不着急。几个月的资金周转,单凭你税务局就能卡得住吗?东方不亮西方亮,我找金融系统去。只要有钱在手,你想怎么跳都没有用。

没有想得到,当他陪着张跃进到了工商银行行长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讥笑的许文杰。到了这时,他才知dào

大事不好。这是两个小兄弟联起手来啦,齐心合力地来找自己为龙若海讨个公道。

一家不行,再换一家银行。他俩将所有的金融系统跑了一个遍,就是没有能够贷到一分钱。所有的行长都在打招呼,说是要过了这一阵清理坏账、死账的风声才能贷款。

况超群是个聪明人,仅仅两个小兄弟的能力,是掀不起这么一番大Lang来的。他意识到,这已经不单纯是小兄弟在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有了实力超过自己的大人物,卷入了这中间。在与自己较劲,在让自己为难。

况超群估计得不错,确实是有大人物出了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许鹏程市长。

刘强和许文杰进行策划的时候,就想到了要借用金融系统的力量。自己在税务系统再怎么折腾,人家都可以不鸟自己。只要和银行打一声招呼,就可以让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在瞬间化为无形。

只是许文杰的力量太小,根本无法影响和左右到行长的决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两个人的想法,就是恶心况超群一下。让他知dào

龙若海也不是好欺侮的就行。

同时也是把双方的矛盾给明朗化。明明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还要装作弟兄情深的样子。撕破了遮羞布,让况超群不要再做自欺欺人的勾当。

许文杰想了有点不服气,到家以后还是把事情捅给了许鹏程。他本来的出发点,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知dào

自己的父亲是个官场老油子,没有明显好处的事,是不会掺杂其中的。正是这个原因,他根本没有指望许市长会介入到这件事的中间。

由于市委书记病重,市里的工作就成了许鹏程与过文康分庭抗礼的局面。在两人较量的过程中,况超群不自量力地早早站了队,站到了过家这一方。

许鹏程早就想收拾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借口。看到现成的借口送上了门,许市长当然会借题发挥。他把人民银行的赵行长找了过去,从经济建设的高度谈起。谈到最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宁北的宏大集团。

“老赵呵,我听到一个不好的反应。说这个宏大集团靠着zf发大财,周转资金全是靠的银行,赚了钱就往国外送。这不好,很不好。已经贷出去的款,要积极促还。不能总是让他今天还,明天借的,用银行的钱来发财。你们要发挥金融杠杆的作用,让他把资金回流。可以暂时停贷一段时期嘛。”

听到许市长如此发话,赵行长还有什么会不明白的事。他知dào

宏大集团是况超群心中的宝贝疙瘩,市长用他开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作为许鹏程的心腹,赵行长立即组织几家金融单位,联合对宁北的金融系统进行放贷大检查。说到底,就是卡住了张跃进的脖子。

考lǜ

到张老板家大业大,这种卡脖子的事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拟定计划的时候,许大少爷有点不解地问刘强说:“我们这样做,能有什么大的作用?人家大不了让资金回流一下就是了。”

对这种提问,刘强也有点无奈地说道:“你想要有多大的作用?人家恶心了龙大哥,我们也恶心他一下就是啦。有了这样的结果,就算不错的啦。姓张的资金一来一往,也够麻烦不少的哩。”

谁也不会想得到,刘强轻轻这么一策划,却偏偏打在了张跃进的软肋上。不但刘强不知dào

,就连张跃进本人也没有想得到,竟然会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得知内幕以后,张跃进也是后悔莫及。自己应该是在得知内情之后,就迅速采取补救措施才对。没有想得到,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后盾和爆fā

力。

在张跃进的人生经lì

中,起步阶段发的最大一笔财,就是利用表哥邓大安借了五十万元钱去做走私生意。他是大笔大笔的钱往家中捞,却让表哥一家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在宁北县城,只要知dào

这件事的人,都要咒骂张跃进不得好死,并且多出了‘张跃进的良心——狗屎’这句歇后语。他的老婆和女儿,都感觉到羞于出门见人。当然也就参加了对他进行批判的大军。

况超群到了宁北之后,张跃进就算是得了势。到了这时,他也就开始了自己的清算行动。凡是过去对自己打压过的人,统统都在清算之列。清算到最后,他才发xiàn

对自己辱骂得最厉害的两个人,没有得到认真的清算。

那可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从早到晚,没有一分钟的安歇。耳边总是充满了指责,充满了懊悔。老婆是说自己怎么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不讲良心道德的老公。女儿则是指着鼻子说,有你这样的人做父亲,是女儿人生中的最大悲哀。

得势后的张跃进,回家之后总是感觉到不舒心。只有看不到这母女的时候,才会找到一点快乐。加上他当时已经找到了好几个情人,更是把这母女看着是十分的碍眼。

想来想去,就让人帮着自己把母女送到了北美一个国家。当时是想得很好,既拔掉了眼中钉,又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不是总说狡兔三窟嘛,这就叫预早布局。

他知dào

自己做的有些事不怎么靠谱。一旦风向变了之后,难免不会有被清算的那么一天。到了那时,再想避让肯定来不及。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反扑过来。自己将会重新变得一无所有,重新开始社会最低层的生活。

想到这样的前景,张跃进就感觉到不寒而栗。无论怎么说,他也不会愿意再回到过去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时代,不愿意过着数着票子来计算开支的日子。

多重因素,导致他把老婆和女儿送到了国外。同时,也把所有不干净的收入都转移到了国外。到了后来,只要有了利润,他就把钱往外转。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钱到了国外,才能真zhèng

算得上是自己的钱。

就这样,张跃进在国外的存款,足足有两个多亿的美金。这笔款子在当时的国内来说,绝对是一笔让人咋舌的数额。对一个小县城的老板来说,这笔财富更是沾染了无数老百姓的血汗,打印了国有资产流失的符号。

张跃进将这笔钱放到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的手中,那是绝对放心得很。没有什么文化,在国外也没有亲戚朋友,肯定是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只能乖乖地帮着自己当好财富的看护人。

不碰到重大难题,绝不动用海外那笔存款。这是张跃进当初立下的誓言。现在的他,不但碰上了难题,而且是大大的难题。更气人的是雪上加霜,一辈子算计人的人,也会被人算计了一把。

他不但被人计算了,到了被迫动用那笔存款的时候。屋漏偏逢阴雨天。当他拨动了越洋电话之后,才发xiàn

自己是雪上加霜,辛苦积攒而成的那笔巨额存款早已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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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强烈反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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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张跃进眼前如此被动局面的起因,是因为况超群需yào

政绩。他不管实jì

情况如何,张嘴就向市里报了个三季度税收‘开门红’。

作为他的铁杆死党,张跃进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要帮zhù

撑面子。一下子就把一个多亿的流动资金全部都缴了出去,算作是提前完成全年纳税任务的典范。

本来以为,只是账簿上的数字游戏,过不了几天就会返还到账。既不会影响资金周转,还又给况县长撑了门面。对外宣扬了自己宏大集团的名声,对内能从县财政和税务部门得到不少的优惠政策。

张跃进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对上缴的税款不能及时回笼的问题,当然也有精神准bèi

。万一真的碰上个周转不灵的情况,完全可以先让银行贷点款解决问题。

从一开始,张跃进就没有把这场数字游戏当作一回事。况超群到任之后,他一直就是这样干的。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市里会突然派来这么一个税务检查组。更没有想到,这个检查组长一点也不给面子,硬是让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

找人帮着打招呼,也不管用。那个检查组长是个楞头青,根本不理这个茬。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全都没有用。就连‘美人计’也被挡在门外。

那个叫刘强的检查组长,还把卞学进给狠狠教xùn

了一通。说道:“你不要把我们税务干部,也当成你们县里的有些领导。这些女人,还是送给那些需yào

的人用吧。”

刘强带着人,一笔笔账的过目,缴到账的钱就不准再流动出去。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这么大的集团没有流动资金,怎么能够运转得起来。

况超群听到情况之后,当然是责无旁贷。张跃进是帮自己撑门面,才会出现这样的险情。自己肯定是要赶着去帮着协调解决问题。不过他也不担心,税务局长对自己还是很给面子的。

到了那儿之后,况超群一句话也没有说,拉着张跃进的衣袖就往外跑。人还没有出门,就听到有人扬声说:“唷,那不是况县长嘛,怎么看到我们这些老百姓,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哩。”

“哦,哦,刘科长,我先有点事。过一会再来给你打招呼。”况超群尴尬万分,只好不淡不咸地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走,唯恐有人拖住他一般。

到了半路上,张跃进才知dào

那个姓刘的检查组长,是龙若海的铁杆死党。怪不得人家是水火不浸的金刚之身哩,原来是帮姓龙的出气来啦。没有办法的事,碰上了对头冤家还能再说什么?张跃进只好跟着况超群,转头往银行跑去。

第一家去的是工商银行,还是和到税务局的情况一个样,况县长也是不说话就往外跑。接下来去的各家银行,态度都不错。抽烟喝茶,热情得很。只是提到贷款的事,都是苦笑不已。

说是市里来了工作组,正在检查整顿坏账、死账的情况。在这个风头上,谁也不敢往外贷款。提到具体放开的时间,都说是要到年底才会有所放松。

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到了这时,况超群也不瞒他。直接说明了这是龙若海的朋友在帮着找场子。那个银行工作组的实jì

负责人,是许市长的公子,也是龙若海的死党。

听到这么一番介shào

,张跃进也有点傻了眼。自己怎么这样不长眼睛,得罪了这样一尊大神。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责怪况超群。我不知dào

龙若海的来头,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是知dào

情况的人,怎么也办起了这么一桩蠢事。

他不知dào

的是,况超群也在内心叫苦不迭。明明知dào

这个小兄弟的背景不一般,何苦要去招他惹他哩。他和朱定军的矛盾和冲突,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黄牛力大上岸,水牛力大下河。自己只管站在岸上看戏就行啦,根本没有必要掺杂其间。这下倒好,得罪了人不算,还引起了这么强烈的反弹。何苦哩!

到了这时,难兄难弟也顾不上相互指责。企业要运转,生产要维护。所有这一切,都要有钱来保证才行。到了这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张跃进只好祭起了最后的法宝。

他立即拨通了越洋电话,想让定居在国外的老婆,赶快打一点款子回来救一下急。直到这时,张跃进方才发xiàn

半年多没有打过的电话已经停了机。再打电话找当地的熟人查询,说是他的老婆和女儿早已不在原处。好象是从人间蒸发一样,突然之间就沓无音信。

这下子,张跃进是真的慌了起来。他关心的不是人,而是自己那两个亿的美金下落。他连忙通过各种关系,千方百计的到处打探母女俩的下落。

张跃进将老婆和女儿移居国外之后,只顾着自己在国内的风流快乐。对这母女俩的情况,基本上是不闻不问。母女俩也不是傻瓜,当然知dào

自己是被当作碍眼物给踢了出来。

绝对不是如张跃进所说的那么美妙,说是送妻子、女儿到国外来享福。她们无法抗拒张跃进,干脆也就认命地在国外生活了起来。反正张跃进是把这儿当作为自己预设后路所埋的暗点,放的钱也不算少。母女的生活,倒也算得上安逸舒服。

应该说张跃进对自己家人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异国他乡,两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女人,加上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根本翻不出他自己的手心。

没有外力的作用,一切都是如他所算,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千算万算,他就是忘记了外力的作用和人性的变迁。一对母女生活在异国他乡,不求学也不打工,生活水平还蛮高,要想不引起人的注意,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先是一对意大利籍的华裔父子搬来做了邻居。人家从拉家常开始,进而嘘寒问暖,帮zhù

做点杂事。逐步走进了她们的生活,填补了母女俩情感生活的空白。

郎有意,妹有情,两对男女很快就打得火热。这母女俩早已厌倦了现有笼中鸟的生活,渴望着早日能够自由。加上那对父子有意接近,言行举止刻意奉承,当然很容易打动母女的心。

碰上这对知冷知热的父子,母女俩当然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此烈火与干柴,哪有不起火之理。双方一拍即合,带着张跃进辛苦赚下的黑心钱远走高飞,再也不见人影。至于这双母女归宿如何,就不在书中交待了。

但这一下,确实是送了张跃进的老命。鸡飞蛋打,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偏偏还又鞭长莫及,国外的事,那里能让他这个小县城的土霸王来左右。

得到消息的当时,张跃进吐了一大滩血,吓得集团办公室的人赶快通知医院来了救护车。尽管如此,还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酸甜苦辣自己独自品味,面场上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然的话,整个集团就会迅速破产。

宏大集团破产,接踵而至的就是政治、经济上的连锁反应。财政收入的下滑,工人下岗,还有就是人心的不稳。这在强调政治稳定的上级领导眼中,就是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和执政意识不强的表现。如果发生了**,况超群就只有等着下课一条路可走。

这时的况超群,已经是急红了眼。他连夜跑到省里,找到了老领导向部长。得知自己的部下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向侃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从大局的稳定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辩证关系,到做人的素质与与部下的和谐,足足训了一个小时。

训到最后,向部长还是帮他给省里一家银行行长打了电话。人家也不好对下级银行的行为给予指责。毕竟整顿坏账、死账是合情合理的事,也是自己对下级提出的要求。

为了帮着解决问题,最后人家答yīng

从省里直接贷款五千万。不过人家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宁北县zf提供担保。省行的行长,也不是白当的。领导的面子要给,但也不能把自己给栽到了里面。有你zf出面担保,万一砸了锅也好有个帮着顶罪的部门。

对这种把饮鸩止渴的事,况超群也只好认了下来。如果不提供担保,宏大集团现在就会垮台。让集团过了这一关的话,有自己帮着保驾护航,倒还不一定会垮台。

对于他这种做法,扬帆很有看法。指责他说:“万一出了问题,你让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况超群本来就是急怒攻心,哪儿还能再听得进别人的质疑。当即不耐烦地回答说道:“扬书记,这是zf行为,你就不要多操这个心了吧。”

一席话,呛得扬帆直翻白眼。过了好久,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在这之前,扬帆对况超群的许多做法,虽然不很赞成,但也没有往心里去。他没有想得到,自己的多方忍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从这儿开始,两人之间的裂痕,算是正式开始形成。

有了五千万,还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张跃进的摊头太大了一点。想发财的时候,自己是希望摊头越大越好。到了救急的时候,则是相反。总是在埋怨,怎么会铺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张跃进往医院一躺,反而是因祸得福。不要操这个闲心来救急,更不要扮着个笑脸去求人。这一切,全都推到了况超群的身上。此时的他,不是县长,而是成了消防队长,成了宏大集团的老总。

还差三千万元资金,才能让宏大集团恢复运转。这钱从哪儿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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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化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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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三千万元资金,况超群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被抓得更是少了许多。他也知dào

,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主动去找龙若海这一方示好,让对方放张跃进一马。

事情到了这个样子,对况超群来说,已经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宏大集团过不了眼前这一关,自己肯定是要下台。既然连里子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

关键的问题不在况超群能否放下架子,而是龙若海这一方肯不肯、能不能让这一步。况超群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就连周秘书也被他关在了门外。

况超群头顶上的头发被揪掉不少,但这种牺牲还是有代价的。他在抱怨石磊怎么会成了龙若海大哥的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唐建军,他不也是龙若海的二哥吗?想到这儿,他是哈哈大笑。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呵。

况超群到宁北不久,在唐东镇召开座谈会时,发xiàn

唐东村的支部书记唐建军是个能人。不但在村子里有威信,还特别能理解自己的意图。当场就提出了要利用湖光山色的自然风光来招商引资,创办旅游景点的设想。

这样的人,对于想抓政绩的况县长来说,当然是要作为典型来树才对。时间不长,唐建军就成了县里面的党代表,成了唐东镇的副镇长。

虽然不到职上班,毕竟也成了吃皇粮的国家干部。还有他引资兴办的唐东乐园,也得到了县zf一系列的优惠政策。让整个村子的经济水平,要比周围的老百姓要高上一截。

有了这么多的关爱,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是突飞猛进。要说况超群在宁北真zhèng

处得最好的朋友,那绝对是唐建军,而不是张跃进。和唐建军比起来,张跃进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一个凡夫俗子。如果不是为了从他手中获取钱财的话,况超群都不想和他发生交往。

唐建军不是这样,一点也不张扬,只是本分地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与他相处,没有压力,也没有负担。如果不是有石磊这事出现的话,自己都不知dào

他是龙若海的结拜二哥。

行,就找他出来帮作打这个圆场。宏大集团的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多拖一天,就多增加一份风险。况超群当然知dào

形势的严峻,想到主意之后,一刻也不敢拖拉,立即就驱车赶往唐东镇去见唐建军。

不是他不想打电话让唐建军到县城来,只是为了抢时间,争速度才会这样做的。

九十年代初期,一个经济不发达地区的村干部,几乎是不可能拥有私驾车的。要是有的话,那肯定会在全国成为头条新闻。当然,是反面典型的宣传。

既然没有私家车,唐建军来的速度肯定就快不了。况超群当然不能再坐在办公室等待。他感觉得到,再拖下去的话,自己都可能会要发疯。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自己去见唐建军,才是最好的办法。

“况县长呵,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啦。”得知况超群的来意之后,唐建军立即苦笑了起来。你帮着张跃进整治我的大哥时,怎么就没有想到我唐某人哩。到了这个时候让我做说客,这个口我能张得开吗?

况超群也有点羞愧。逼着警方拘留人家的大哥时,没有想到相互之间的友情。到了这时再让人家出面帮zhù

打招呼,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呵。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好意思也要开口哇。

他腆着脸皮说道:“唐大哥呵,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呵。被狗日的张跃进这么一闹呵,我况超群的面子是丢到东洋大海去啦。到了这时,也只有你老唐能帮着我度过这个难关啦。”

“嗯,这事我要好好想想。”唐建军闭上眼睛深思了一会,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难,难,难。况县长呵,况县长,这事真的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实在帮不上呵。”

看到况超群急于说话,唐建军用手挡了一下,继xù

说道:“你别急,听我分析一下就知dào

原因哩。你不了解我家小龙兄弟的脾气,那可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他特别注重我们弟兄之间的感情。这事如果说单纯伤了他本人,还好商量。千错万错,不应该把火烧到石大哥身上,这就是让小龙不能接受的地方。”

听唐建军这么一说,况超群也很服气。他自己也和龙若海相处过一段时间,不是不知dào

对方很重感情。不然的话,刘强和那个纨绔子弟的许大少爷,也不会这么闻风而动的来找自己的麻烦,更不会呼风唤雨的玩出这么大的阵势。

看到况超群不吱声,唐建军知dào

对方认可了自己的看法。发了一根香烟之后,继xù

说道:“如果仅仅是刚才说的这个原因,我还能拼着挨弟兄们寒碜一番,去帮着说一下情。可惜这事的起因,又是为了张跃进那个老东西。这事就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办法找啦。”

况超群算是明白了过来,要想在这事儿上,让龙若海那帮人放手,纯属是天方夜谭。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他的身子无力地往沙发上一软,脸上呈现出一派灰败之色。如果这时有后悔药可卖的话,他肯定是跑得比谁都快。

唐建军站起身来,帮他加了一杯开水。坐到他的身旁说道:“老话说得好呵。‘东边不借宿,西边一千家’。既然这条路走不通的话,我们换条路走走不行吗?”

‘唉——’况超群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以后说道:“还能有什么路好走哩?我一直跑到省里,也才借到了五千万。再想要借,我也找不到什么银行好借啦。”

“坐下,坐下。不要急的,会有办法的。”唐建军将况超群拉着重新坐了下来。他还没有看到过,一惯意气风发的况县长会狼狈成这么个样子。

“我能不急吗?再有两天时间拖下来,宏大就非垮台不可。到了那时,我就不是什么况县长啦。”此时的况超群,一点也找不到平时那种神定气闲的风采。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到了穷途末路的样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唐建军将又要站起来的况超群按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只是一旦说给你听,就有点对不起我那两个兄弟啦。”

一听唐建军说有办法,况超群就象落水之人一般,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连声哀求道:“唐大哥,唐大哥。无论如何你都要拉兄弟一把,好歹也要让兄弟过了眼前这个难关。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我只希望你的官当得长一点,当得大一点。我没有其他要求,只要求你和那个姓张的拉开距离。你说你好好的县长不当,帮着人家当狗,还要到处叩头帮人家借钱,是不是有点难为情啊!”

“行,我听你的。张跃进这个老东西,这一次是把我给害惨啦。过了这个难关之后,我就和他一刀两断。”

唐建军出的主意也不算很高明,但确实是能解决燃眉之急。他从乐园中抽出了三百万的流动资金,让况超群再找一找其他企业帮忙。大家联起手来,共助宏大集团度过这一次难关。

这么一说,况超群也是眼前一亮。宁北有这么多的企业,一家支持一百万,也就让张跃进过了关。不过说是好说,还非得要由自己出面才行。如果说是姓张的出面的话,估计人家不痛打落水狗就是好事。

唉——张跃进的为人,确实是太张狂了一些。况超群也不知dào

自己在这几天里,究竟叹了多少回气。只是他知dào

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连忙起身告辞。他急着要把这个想法变成行动。只有钱到了账上才能算数呵。

看着千恩万谢的况超群匆匆忙忙的离去,唐建军却是一脸的苦楚。他不知dào

自己如何面对两个兄弟的指责和怒火。特别是石大哥从拘留所里出来,本来就是一肚子的邪火。如果知dào

是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的话,那还不是要和自己翻脸成仇吗?

这么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争斗,其波及的层面也不算多。虽然在一些有心人的眼光中,发xiàn

了税务和金融部门在动真碰硬的抓管理,发xiàn

了况超群和张跃进到处借钱的异动。

但没有人会把这两者与石磊的拘留结合起来。更没有人会想得到,声名赫然的宏大集团,竟然到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险境。已经成了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只要有人轻轻一戳就能全面崩溃。

这种情况,就连发起攻击的刘强和许文杰,也没有想得到。他们的最初出发点,也就是折腾一下张跃进。如果知dào

造成这么大的危机的话,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干。

宏大集团在宁北是独执牛耳的企业,就象一个巨人似的席卷了不少行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如果一旦轰然倒下,不仅是况超群要倒霉,就连许鹏程也同样脱不了干系。

经济指标已经与各级官员的政治前途捆绑到了一处,更何况宏大集团的破产,还会带来社会动荡不安。上万名职工丢掉饭碗的事,可不能等闲视之。

许市长刚一得知张跃进到了这种状态的消息时,立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出了这样的漏子,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得知消息是真实的以后,许鹏程当然是让有关方面立即放宽了政策。除了税务部门的税款不能松动以外,其他的事情,都让下面从有利于稳定和发展的角度,来进行合理合法的调控。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那些平时没有少得好处的行长们,当然立即将信息传递给了况超群和张跃进。收到消息的况超群,才刚刚借钱回来。他刚一听完情况,就脱口而出地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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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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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个B。到了这个时候才松口子,不是在玩人吗?”很少说粗话的况超群,终于忍耐不住的爆了粗口,而且是很不雅的脏话。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些老板手中借足了三千万元钱,你们这边就放松了政策。这不是在玩人嘛!

那些老板的钱好借吗?别看他们平时对自己这个县长多尊敬,对张跃进这个龙头老大多畏惧。涉及到金钱的时候,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全都和铁公鸡一样,一毛也不肯拔。自己容易吗!

想到借钱的艰辛,他是愈加痛恨龙若海和张跃进。不是这两个人,自己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县长,会受这种腌臢气吗?

事情闹得这么大,当事人之一的龙若海却一点也不知晓。策划反击的时候,刘强就和许文杰有约在先。说是不要让龙大哥夹在中间为难。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通知他。两个人到了宁北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也没有让龙若海知dào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一号,也就是石磊拘留期满的时间。龙若海已经打算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帮大哥去一下晦气。也算是对大哥受自己连累,变换形式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吧。

快要下班的时候,当他准bèi

前往拘留所时,却突然接到了两个电话。先是听到内勤小全喊自己接电话。说是纪委的丁主任从浴场打来的电话,点明要由大队长来接。

这个电话不接还罢,一接倒真的是让龙若海啼笑皆非。丁克明这个肩负督促检查干部纪律作风重任的官员,竟然督查到了浴场。这也就罢了,找了几个小姐按摩了一个下午。据说还探讨了一下生理健康方面的问题,却又不想买单。

他气焰嚣张的教育服wù

小姐,说是老子到饭店吃饭,饭店老板都是争着要请客,要免单。你这个小小浴场倒牛得很,洗了个澡还要收费。这个浴场还想不想开?你们不信我说的话,那我让治安大队长给你们说话。

这种事情,丁主任可不是干过一回。小全是知dào

情况的人,抢先把丁克明平时的德行介shào

了一下。

龙若海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就感觉到很不是一个滋味。自己这么一个治安大队长,竟然要帮着别人到浴场去白玩女人保驾护航,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得知对方要自己和浴场老板通话的时候,龙若海脱口而出的回答说:“丁主任,和老板通话的事情,就免了吧。我不是物价局,管不到收费的事呀。如果说浴场有涉嫌卖yin**的事,我立即让人去查处。其他的事,我就帮不上忙啦。”

搁下电话以后,龙若海感觉到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话,幽默地说道:“这些人把自己当什么人啦?难道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锦衣卫吗?吃遍天下,玩遍天下。”

这话逗得在场的人笑得直喊肚子疼。就是这样一个电话,让龙若海惹恼了丁克明。当时也有人提示过龙若海,但他没有在意。说是我不违纪,怕他个什么。世上的事,有谁能说得清哩。

龙若海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是许文杰打来的传呼。既然上面已经对张跃进的宏大集团松绑,他这个检查组的工作任务,也就自然宣告结束。按照日程安排,他就可以回市区去啦。只是他没有随队伍同行,而是独自留了下来。

从认识龙若海以来,许文杰就一直是处于吃鳖的状态。不管是碰到什么事,都是对方在帮着自己。这让他在心理上,总是有着一种比龙若海和刘强矮上一头的想法。

这一次好不容易让自己有了露脸的机会,却又被刘强有约在先。说是做事归做事,不能告sù

龙若海。做了这么大的事,帮了自己心中的偶像,却无法得到别人的称赞。这种做法,让他有一种心痒难熬的感觉。

得知整个检查任务结束的消息以后,他当然不肯就这么回到市区。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出一把风头才对。更重yào

的是自己和刘强的约定已经结束,当然不要再刻意的封闭自己。

他在第一时间打了龙若海的传呼。不等见面,他就在电话中把自己的贡献,给好好自我表扬了一番。听到许文杰这么一说,龙若海吓了一大跳。

没有想得到,石磊被拘留之后,还会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为这两个兄弟的行为所感动。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为自己讨要公道。他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就拜托徐大勇帮着到拘留所接人。自己则赶快和许文杰会合到一道,去税务局找刘强去啦。

两个兄弟到了宁北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才是。答谢的话当然就用不着说啦,那样的话反而会让感情有所生分。当龙若海找到税务局时,刘强才知dào

自己的行踪已经被许大少爷给出卖了。

他用带有怒火的眼睛盯住许文杰,吓得后者连连躲避。还好在有龙若海帮着打圆场,才算是没有当场发飙。三个人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这前后过程介shào

了一遍。听得龙若海是惊心动魄,震撼万分。

龙若海自己在这儿陪朋友,没有能去接石大哥。却不知dào

在拘留所那儿会演出了一幕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去迎接石磊回家的人,竟然会是黄万里。

“大侄子,让你受委屈了。来来来,我帮你拎东西。”此时的黄万里,显得分外的热情,一点也看不出那天早晨的疯狂劲儿。这种情景让石磊有点迷惑。根本无法将眼前的黄万里,与他做的那些让人伤感的绝情事情联系在一起。

随后赶来的人,是老同学唐建军、沙怀中。他们也在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这么热情的人,会是那种出卖主人、落井下石的小人吗?

黄万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成为宁北城里的一大新闻。特别是他找‘二狗子’索要原来承诺的报酬,反而被对方一番奚落的故事,更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受龙若海委托而来的徐大勇,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黄万里。他在公安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见识的人当然是形形色色。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人,也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无耻之徒看得不少,但象这样登峰造极的确实不多。徐大勇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沙怀中知dào

他的不满之意。有意识地打趣问道:“徐队长,你哼的什么事呵?”

“能有什么好事?你不知dào

嘛,人至贱则无dí

。看看眼前这个熊人,就是典型的贱人。”徐大勇可不管黄万里是否受得了,直截了当地就开了炮。

别人对自己的鄙视,黄万里何尝不清楚。只是他也是咬着个疼指头,有苦说不出来。当‘二狗子’以张跃进的名义,找到黄万里的时候,当时他确实是为难了好久。

他的为难,绝对不是为了石磊对自己的所谓恩义。在他的内心世界里,良心根本不值什么钱。有奶就是娘,别人的指责也不能当饭吃。

当初皮革厂由于自己和张跃进这般人的吃里爬外,造成了工厂的倒闭。不是也有许多人戳自己这般人的后背吗?时到今日,也没有能少得了自己身上一块肉。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张跃进就是一类货色。只不过是他没有碰上邓大安那种傻瓜吧。如果他能碰上这种机遇的话,也绝对不会对邓大安之类的人,存有丝毫怜悯之情。

他的为难,是在盘算自己走哪条路比较合算。帮‘二狗子’整治石磊,只是举手之劳。只要能把当初拉自己脱出困境的恩人,引到‘天上人间夜总会’就行。第二天早晨再领头闹一下,唾手可得五万元人民币的报酬。

钱倒是不少,也不费什么大力qì

。可惜的就只能是一锤子买卖。赚了这一笔钱以后,就要重找东家吃饭啦。凭良心来说,找不到再比石磊厚道的东家。

拒绝‘二狗子’的要求,石磊也未必会领自己的情。更何况石磊肯定是斗不过张跃进的。不管自己是不是为虎作伥,厂子照样是要垮。到了那时,自己就是人财两空。倒不如抓住这个机会,抢手捞上一把再说。

至于别人的指责,那又能算得了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写的嘛。只要自己手中有钱,就永远是大爷。不管到什么时候,钱都是大爷。自己再怎么愚笨,也不能和人民币做仇人呀。

想是想得不错,黄万里确实也把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很是精湛。他千算万算,只是没有算到,‘二狗子’这小子会翻脸不认人。石磊被拘留之后,这小子就耍起了赖皮。说是黄万里没有能帮着把厂子弄垮,当然不能按照约定付钱。

‘二狗子’这一生当中说过许多大话空话假话,但有一句话还是很靠谱的。那就是在宁北城里,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会耍赖皮。这话实在,算不上是吹牛皮。

他这个赖皮一耍不要紧,弄得黄万里立即成了驼子跌跟头——两头不着实。没有得到好处不谈,还白白的让自己给臭了名声。

‘二狗子’的钱,肯定是没了指望。本来以为工厂要在张家的打压之下,迅速倒闭。却没有想得到厂里的生产,越来越红火。自己的老婆还在那儿当会计,对财务上的往来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知dào

这种红火不是表面现象,而是实实在在的兴旺发达。

黄万里目前在家是坐吃山空,又回到了当初离开皮革厂以后的状况。本来想凭着自己对业务的精通,手上还掌握着石磊厂里的一些老关系户。无论跑到哪儿,都是人家争相聘请的抢手货。

却没有想得到,他对石磊的所作所为传开以后,没有一家老板愿意聘用他。有谁不怕吃里爬外的小人,有谁不怕成为石磊第二。这样的人,本事再大也没有人敢用。

黄万里急呀,急着要重找吃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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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压惊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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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里在家歇息了两天,虽然放出风声想重找东家,却没有一个老板上门来邀请。看看情况有点不对头,他就找了几家自我感觉还不错,平时也有来往的工厂,登门去进行毛遂自荐。

这一套也没有管用。人家的态度倒是很好,对黄万里总是夸上一大段。好象他的才能是天上有,地上无一般。说到最后,又总是用一句庙太小,容不下你黄某人这尊大神,来将他打发出门。

到了这时,黄万里也不是不知dào

问题出在哪里。他没有想得到,人品问题有时也很重yào

。落到这样的境地,自己心中烦恼,老婆也在家叨唠。埋怨他不应该做这样的势利小人,害得自己在厂里也无法抬头做人。

左思右想,只剩下重新回厂一条路可走。这事找其他人没有用,只有石磊这小子重情谊。只要能厚着脸皮去找他,说不定还能有点指望。在他的心目中,只要自己几句好话一说,作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就能重返副厂长的宝座。

想是想得不错,石磊也确实是个心软的人,总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听不得别人对自己说好话。能帮忙的时候总是尽lì

去帮,而不会去计较别人对自己的不是。

“黄爹,我有朋友来接我的。就用不着麻烦你了。”石磊用臂膀挡开了黄万里来接自己生活用品的手。石磊只是为人厚道一点,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他可以在其他地方心软,但绝对不会原谅出卖朋友的人。

黄万里的谄媚和无耻,让他感觉到齿寒。他也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对黄万里主动来接自己的用意,当然是洞若观火。只是他不喜欢恶语相加,才用这种不温不火的方法拒绝了对方。

石磊拥bào

了唐建军、沙怀中和徐大勇。然后就按照当地的风俗,在他们的陪同下,到理发店理了发,去浴室洗了澡,说是去掉霉气。

呆立在原地的黄万里,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只得恨恨地跺了一下脚。然后在路旁行人鄙夷的眼光中,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现场。就在这一刻,昔日跟在石磊后面,显得无限风光的黄厂长,明显衰老了几分。

晚上给石磊压惊的酒宴,就在纺织厂的食堂中进行。厂里的中层干部都参加了晚宴,叶婵娟的舅舅更是被推到了上位。唐建军、沙怀中、徐大勇都凑到了一个桌子上。李小江当然也是少不了的人。他是不请自来,还在中间插科打诨,成了酒席桌子上的中心人物。

最后来的客人是龙若海。他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刘强,另一个当然是许文杰。本来他们弟兄三人,是要单独找一个地方叙一下情谊的。只是石磊得知以后,哪儿肯依。在他的坚持之下,就将两边的酒席合并到了一处。

“谢谢大伙儿,谢谢老爷子,感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石某人所给予的支持和关心。是你们的的信任,让我感觉到,这么多年的做人,没有完全失败,也只有你们的支持,才能让厂子更加兴旺发达。”石磊首先致了祝酒词。

酒席桌子上的战幕一旦拉开之后,各种各样的敬酒理由那可是层出不穷。祝他财运亨通,贺他否极泰来,一个个都把矛头指向了石磊。大有不把他放倒决不罢休的架势。

石磊也不是傻子,连忙邀请大家一起敬老爷子的酒。感谢的话语,说了有一大筐。龙若海站在一旁听得清楚,说了那么多的话,基本上都是废话。中心就是一句话,挽留老爷子不要走。

老爷子这把刷子,搁到那儿也不会轻易松手放人的。好比财神爷一般,能点石成金呀。石磊当然是要可着劲儿的加以挽留。

接着,石磊夫妇又敬起了龙若海的酒:“兄弟,我也不和你说客气话,老爷子的工作就交给你们夫妻俩做了。人是非给我留下不可,谁让你们把这个大人才送到我眼前的呢。哈哈。还有你们三家的钱,我也暂时不还,到年底我给大家分红。”

“老爷子的工作交给婵娟去做。钱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我也不等钱用,分红就免了吧。”龙若海连忙拒绝。

“与你不搭界,这是我们和弟媳妇之间的事。”石磊的老婆回了龙若海一句。

“你们知dào

吗?张跃进那个老东西,这一次可出了大洋相。”号称‘四脚白’的李小江,又开始推销他的新闻。听到有张跃进的丑闻,大家当然爱听,全把眼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情景,是李小江的最爱,他点头晃脑地说了起来。

“我听外事处的朋友说,宏大集团被龙大的两个朋友联手一整,资金周转上发生了困难。在这节骨眼儿上,张跃进只有打电话给老婆。想把藏在国外的钱打一点回来救急。到了这时,他才发xiàn

老婆和女儿早就跟人跑啦。他要请外事处的人帮着找人,才让他们知dào

了这个秘密。”

“哈哈,张跃进这个老东西,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恶有恶报呵。他害了一辈子的人,终于也被人害了一把。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哩。”“难怪他这些日子在到处求人借钱哩。就连况县长也在帮着叩头打招呼。”…………

李小江这个最新消息一经报导,立即引起了在场人的议论。难怪大家这么激动,确实是张跃进太不得人心啦。

听李小江提到龙若海的两个朋友,石磊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小龙的两个兄弟为自己两肋插刀,主动站出来打抱不平,自己还一直没有表示谢意哩。

他连忙站起身来,冲着龙若海说道:“小龙,陪我一起敬一敬你两个兄弟的酒。大恩不言谢。今后我这里,是小龙的家,也是你们两个兄弟的家。”

刘强和许文杰看到石磊出面敬酒,当然是赶忙站了起来。将酒一口喝了下去以后,刘强客气的说道:“大家都是弟兄,没有什么谢不谢的事。”

在这种场合下,许文杰当然也不甘落后,接着就大大咧咧的说道:“小事一件啦,值不得说的。你石大哥不是资金周转有困难吗?我来帮你,多的说不上,一、两百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你,许主任。”有人帮着解决周转资金,石磊当然开心,连忙站起来又喝掉了一杯酒。

“大哥,你的资金是怎么回事?不应该这样紧张呵。”龙若海有点不解地问道。石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神mì

的笑道:“秘密,这是军事秘密,你日后自然会知dào

。”

没有等到龙若海继xù

发问,唐建军又站了起来。他将杯子朝刘、许二人面前一送,然后说道:“两个小兄弟,我先自罚一杯酒,然后再敬你们二人。”

听唐建军说要自罚一杯酒,众人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他将一杯酒喝下以后,再给自己斟满酒后说道:“有个事情我要打个招呼。张跃进没钱周转的危机,是我帮着出主意化解的。坏了两个小兄弟的事,我要向你们打个招呼。”

“什么?是你帮的张跃进的忙!”“凭什么你要帮那个混蛋解除危机?”“唐书记,你得了张跃进什么好处吗?”…………

一石激起千层Lang。唐建军的话甫一出口,就引起了众人的强烈反应。就一象一阵狂风般的,迅即卷绕了整个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唐建军的行为表达了不满。

席中诸人,只有婵娟的舅舅和龙若海、刘强安坐不动。他们知dào

唐建军这样做,并且公开说了出来,必然有其原因。

对大家的指责,唐建军苦笑了一下以后说道:“大家的反应,算得上是群情鼎沸勒。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张跃进的做人有多失败。哈哈,我既然要公开说出来自己帮张跃进脱困的事实,自己就会有我的道理。”

“大家肃静一下,建军不是一个瞎来的人。我们听听是个什么道理以后再做评论,行不行呀?”看到大家依然如故的在议论纷纷,石磊站了出来。

“小兄弟们对张跃进那家伙的报复,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同时,我出手帮着解除危机,也是有十足的理由的。”

“唐书记,你能有什么样的理由,说得我们这么多人心服口服哩?”徐大勇有点不相信唐建军能说服大家。张跃进算得上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人了,帮他的忙还想要赢得大家的支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小江用眼睛看了看龙若海,发xiàn

他只是笑而不语,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机灵的李小江知dào

其中必有玄机,连忙拉了徐大勇一把,让自己的哥儿们不要再说话。

“张跃进在国外的钱,都被老婆和女儿给卷着跟人跑了。如果不帮着出主意让他度过难关,带来的后果就是宏大集团破产,就是上万名工人的下岗。大家说,你们会如何面对这个情况?”唐建军象个教书先生似的开了口,他直接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大家回答。

在场的人,也不是不知dào

利害关系的人。听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不难想象得到,上万名工人打破饭碗以后在社会上造成的波动。

“如果再继xù

坚持下去的话,我们就会伤害许多的无辜者。两个小兄弟,我相信你们能理解我的做法。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的解除禁令。如果能谅解我的话,就请喝下这杯酒。”

话一说完,唐建军就主动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把目光落到了龙若海的两个兄弟身上。刘强和许文杰会喝下这杯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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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本性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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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唐建军的介shào

以后,许文杰还是有点不满yì

。只是碍着龙若海的面子,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在口中低声嘟囔着。刘强连忙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再多说话。

一边站起来,一边在口中回应说:“唐书记,你这话说得有点生分啦。这杯酒应该我们来敬你,因为是你帮我们消除了隐患。我们也没有想得到张跃进会人财两空,陷入到如此的困境之中。”

他看到有人不解,就解释说:“本来只是想折腾他一下,让他把国外的钱转回来就行。如果知dào

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做,也不敢拿这么多工人的饭碗开玩笑的。”

许文杰被刘强拉了一把以后,也反应了过来。接口说道:“是呵,是呵。后来一得知宏大集团真的陷入困境,也就很快放宽了政策。这样也好,对我们金融机构以后的放贷工作,也算是产生了一个很大的警醒作用。”

听许文杰这么一说,龙若海大为惊讶。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这个老弟的说话,很有水平呵。到底是领导家庭的子弟,话一出口就有一种高屋建瓴的气势。

觥筹交错之际,不知谁提到了黄万里的窘态。加上有李小江在座,更是披露了这个黄厂长不为人知的许多丑闻。众人听了之后,都笑着说他是利欲熏心,自取其咎,座中诸人,唯有石磊闷闷不乐。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黄万里会如此对待自己?听了他的疑问,众人也无从解说。一时间,场上的气氛有点冷了下来。

叶婵娟的舅父,是这张桌子上唯一的老人家。他慢慢腾腾的饮了一小口酒以后,对石磊说道:“这样的事,你都想不通?说明你还是太年青啦。”

“老爷子,我还年青吗?”石磊抚摸着刚刚刮光胡子的下巴,有点不服气的反问道。

“一个人,没有经lì

过背叛和出卖的话,也就是一个永远没有长大的人。起码说,在人生经lì

上存zài

一个很大的缺陷。这样的话,一旦碰到风Lang,就容易沉沦下去。”老人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这么一段很有含意的话。

说完之后,他又把脑袋转到了龙若海这一边,继xù

说道:“小龙呵,你是在政界打滚的人,更要有这样的境界。当你经lì

到这么一种伤及肺腑之痛的时候,不要后悔,不要悲伤,更不要沉沦。只有这样,你才会认识真zhèng

的社会与人性。”

龙若海点点头。老人能这么说,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老爷子看到龙若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溺爱地拍了拍小龙的肩膀,他为外甥女有这样出色的老公而高兴。借着酒精带来的兴奋,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小石呵,我年青的时候,也碰到过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出卖的事,当时也和你一个样,怎么也想不通,苦恼了好久。年纪大了以后,有个朋友听我说到这事,就给我推荐了一本书。”

“舅舅,你也被人出卖过?”龙若海大吃一惊。在他的心目中,婵娟的舅舅是个无往而不胜的神人,是一个永远不知dào

悲哀的乐天派。

自己也曾经设想过,老爷子的这一生,应该是见过无数大风大Lang的人。知dào

肯定会有坎坷不平的遭遇,不然的话也不会一到年龄就毫不恋栈的转身就回家。但没有想到他也会被亲近的人给出卖。

“傻孩子,谁都有‘走麦城’的时候。”舅舅疼爱地拍了拍正在为自己斟酒的龙若海,接着说道:“书中有一则故事,说的是解放以前的事。有一个人到江南去打工。他发xiàn

一起打工的人,都不理睬其中一个打工者。说这人喜欢向老板告密献殷勤。这人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大家都是在外边混饭吃的人,何必要这样苛求。”

“这人恐怕要遭殃。人生在世,最为可恨的就是这种打小报gào

的人。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龙若海听到这话,感觉到有点不以为然。

“你说得对,小龙。可小说的主人翁不是这样想的。他就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独自和这个打工者交上了朋友。他认为自己让那人摆脱了孤独,肯定也能得到那人的友谊。有一次,这个打工者突然得了急病,也是他将其送到医院抢救,才挽回了一条性命。这事和石磊帮黄万里看病,应该说是差不多的意思。”

“救命之恩,有如再生父母。如果这种恩情都能忘记的话,那是连畜生都不如哩。”性格直爽的徐大勇,还是抢在众人前面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事后,这个打工者跪在他的面前。说他是再生父母,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救命大恩。那个黄厂长也是整天在说石老板的大恩大德吧?哈哈。时隔不久,故事的主人翁就被老板辞退了工作。有人告sù

他说,就是这个打工者打的小报gào

。刚开始他是死活也不相信,后来从老板的口中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这人的做事,倒也和黄万里差不多哩。都是恩将仇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沙怀中,也插上了一句。

“是呵。这人听到事情的真相以后,也和石磊一个样,百思不得其解。我对他这样好,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事后有人看到他想不通的样子,就说了两个字,让他顿时感觉豁然开朗。”说到这里,老人端起酒杯,慢慢喝下了杯中剩下的一小口酒。

龙若海看得出来,老人的动作很慢很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人生在世,最大的悲哀就是被自己亲近的人出卖、背叛,这是最为惨绝人寰的事。老人流露出这个神情,显然是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是哪两个字?你快点说呀。舅舅也真是的,老吊人的胃口。”李小江是个自来熟。到了听得心痒痒的时候,显得比别人更为着急。看到老人不说话,立即开口催促了起来。

“好,好,好,舅舅说。”舅舅看到李小江这种自来熟的样子,也有点哑然失笑。连忙举手投降说:“就是‘本性’两个字。有的人天生刻薄炎凉,永远感觉别人欠他的,从来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别人对自己再大的好处也是应该的。只有不足,没有感恩。”

“嗯,舅舅你说得对。黄万里就是这样的人。再多的恩惠,也买不到他的一颗真心。”听了故事,石磊似乎是明白了几分。

“你们不要认为他有多少思维,其实这种人只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本性炎凉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种人。所谓亲君子,远小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石磊这次是吃了一点小亏,我看值得。一是你看清了小人,免得以后再吃大亏,二是有这么许多朋友帮着你,这就是财富。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你们能有这样的情感,好,好,好。”

舅舅的故事说完了,众人先是集体进入了沉思状,随后不约而同地鼓掌赞同。老人说的话在理呀,有谁不怕被人出卖,有谁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多一点?

徐大勇接口说道:“我看还是有不少人懂得这个道理的。那个黄万里到处在求职,没有一家老板敢收留他,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人家都在说,你祸害了石磊,可不要再来祸害我呀。”

“是呵,不看朋友如何对待自己,只看朋友如何对待别人,也就能知dào

这样的朋友能不能相处了。”李小江接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关于黄万里的事,经过舅舅这么一个故事,算是打开了石磊心中的结。接下来,就是各找对象拼酒了。由于大家都是朋友,说起话来当然投机得很。接下来喝酒的气氛,显得更是浓郁。

唐建军喝到兴致勃勃的时候,主动邀请说:“各位兄弟们,我邀请大家到我那儿过中秋节,让你们体会一下真zhèng

的农家乐。怎么样,给不给我们农民伯伯这个面子呵?”

得到的反应,当然是十分的热烈。李小江接口说道:“你那个唐东乐园,已经成了人间仙境。就是让我们正常住在那儿也愿意哩。不说大话的话,多活过三、五年,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啦。”

酒席结束之后,龙若海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在回想着白天的一切。既为刘强和许文杰对自己的感情而感动,也为差点儿造成大的社会波动而捏了一把汗。

思索到最后,他发xiàn

了一个蹊跷之处。刘强让税务部门到宁北来审核税收情况,这是正常行为。因为他本身就是稽查科长。许文杰让整个金融机构都参入其中,就有点不太符合实jì



那些行长在一些小事上,可以给许文杰一个面子,不与他计较。这么大的动作,上面没有人发布指示,这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长们,是不会有这种积极性的。

这个人会是谁哩?莫非是许市长。为儿子的同学这么大动干戈,显然不现实。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市长这么做?那就是权力斗争了。看来况超群在市委书记的竞争中,是站在了过副书记那一边。不然的话,许市长是不会这样整治他的。

这样一来,自己和况大哥是彻底的站到了对立面上。龙若海苦恼地摇了摇头。人家总说官场无友情,看来还真有几份道理。自己与县长根本不搭界的人,却也会有间接的冲突。

不过他也不后悔。现在看来,这个况大哥不是一个能够为友的人。在对方的眼中,恐怕是利益重于一切。既然这样,这种朋友没有也罢,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地方。

应该说,龙若海的判断基本接近了事实。想到最后,他苦笑了一下。官场如战场,步步都在勾心斗角。自己这么屁大一点的官,都要这么扣脑子扒心的考lǜ

问题。当大官的人,还不知dào

要怎么样盘算人哩。

唉,还是当一个单纯的警察好哇。现实能让龙若海过上那种只管破案的警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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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提拔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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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的压惊酒宴的第二天,刘强和许文杰就回了市区,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样。接下来的日子里,显得很平淡。前些时间的硝烟弥漫,好象被一阵龙卷风都给卷跑一样,没有留下一点残痕。如果不留心的人,甚至都没有发xiàn

城里曾经出现的暗流涌动。

张跃进这一方,是惊魂未定。整个集团面临着差点破产的恶梦,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很深的阴影和教xùn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谁也不愿意再挑起新的战火。

‘二狗子’被伯父找去狠狠收拾了一顿。那种怒火,是他找张跃进认亲以后第一次看到。当然是不敢再反驳,只好乖乖地夹起了自己的尾巴。

‘白眼狼’卞学进也被舅舅喊了过去,本来以为也要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却没有想得到,张跃进说话的语气却很淡然。只是这种淡然,淡得让人感觉到全身发凉。

他很温和地说道:“学进呵,你在我这儿干的时间也不算短啦。人也长大了,本领也早已经超过了舅舅。如果你想独立门户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留你,我不耽误你的大好前程呀。”

“舅舅,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我哪儿做得不好的话,你可以骂,也可以打,不要赶我走呵。”

“哦,你不想走嘛。我还以为这个小庙,已经容不下你哩。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要挑唆小强找麻烦,惹是生非哩。你别忙着给我辩解。”张跃进用手势止住了急于说话分辩的卞学进。

他走到外甥面前,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白眼狼’说道:“你不要告sù

我石磊的事,不是你让小强帮你在算计龙若海?也不要告sù

我,钱大毛的事,不是你让我们和警方在打架?嗬嗬,学进呵,你是大有长进呵,连我这个舅舅也敢算计啦。”

说了这么多,张跃进也感觉到有点累。他坐到自己的躺椅上以后,说道:“不想走的话,就给我好好干。如果还想这么算计我和小强,哼哼,不要怪舅舅不给你妈妈的面子。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要听,给我滚吧。”

说完之后,张跃进就往下一躺,看也没有再看外甥一眼。卞学进看到这个样子,知dào

张跃进是真的动了肝火。他当然不敢再多加分辨,连忙跑出了屋子。

这个情景,让在场的‘二狗子’乐不可支。从张跃进那儿回来之后,就把前后经过说给了‘田小鸡’和‘大金牙’听,惹得几人开心大笑了一场。

赵有才这边也算是安顿了下来。倒也不是他认为解了气,不想再在这中间搅事,而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被自己的‘老大’狠狠地骂了一顿。

‘老大’在电话中指责说:“你是头猪呵。这种小小的伎俩能哄得过张跃进那老东西吗?别看警方没有能够找得到你,你惹恼了张跃进这种人,他肯定能把你的祖坟都给扒出来的。从现在起,不准乱动,不准惹是生非。”

柳副局长离职以后,县公安局很快就将提拔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报gào

,送到了县委组织部。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龙若海下派的时候,市委组织部就已经和县委打过招呼,要接任老柳的副局长一职。

尽管副局长一职,对龙若海来说算不上是提拔。应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上一遍的。只是这种程序性的工作,也会出现卡住的现象。这让本来不以为意的好多人,都对况超群的霸道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事情的卡住,是因为情况发生了变化。因为况县长对龙若海的怨恨,已经到了顶点。没有这份报gào

还好说,看到这份提拔报gào

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况超群拿定了主张,绝对不让龙若海能够轻易过关。他想要给龙若海一点难堪看看。

提拔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报gào

,送到县委组织部已经有了好多天,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下文。李局长和姜政委登门去追过好多次,郑部长总是回答说要等待县委常委会研究干部的时候,才能一并考lǜ

解决。

为了这件事,淮东市公安局干部科的崔科长来过好多次。他与组织部门进行交涉,答复总是不很理想。言辞之间,他这个老组织人事干部,当然看得出对方明显是在推托。

崔科长仍不死心,回去之后,就将有关情况详细向鲁局长做了一番汇报。听到这样的情况,鲁局长感觉很是惊讶。这种事不应该会有什么麻烦呵,都是走过场的活计。如果宁北那边想搞鬼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看不透宁北想干什么,鲁光淦为了有利于龙若海的工作,他还是从保险的角度,专门到宁北县来了两趟,与县委、县zf进行勾通。

扬帆的答复很简单,说:“老鲁呵,这是市委组织部交办的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马上就会落实的。”

况超群总是拍拍鲁局长的肩膀说:“鲁局长,你不要急嘛。地方上办事就是作风拖拉,快不起来的。再说你们市局的意见,我们县里也不敢不执行呵。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鲁光淦也就放了心。他在离开宁北之前,又专门将龙若海找到了李照远的办公室。“小龙呵,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听到鲁局长问到这个问题,龙若海还就有点不好回答。自从到宁北上任以后,只有那天为了演戏才回去了一宿。他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天夜里回去过一次。”

鲁光淦也不理他,朝着对面的李照远说道:“李局长,你们这个龙若海同志有问题哦。到了宁北以后就不想回家,已经有人把状纸送到我那儿了。你说怎么办呀,李局长?”

“这个问题,是我做局长的有责任。只让他工作,就没有注意到劳逸结合。龙若海呵,这个星期五的下午,你必须要到市一中的大门口,去迎接我们的警嫂,听到了吧?”

在李照远的安排下,龙若海给自己放了假。星期五的下午,当他出现在市一中校门前的时候,叶婵娟和鲁祥云这对姐妹花也正好推着车子走出了校门。

“婵娟。”随着龙若海一声轻轻的呼唤,叶婵娟猛地一抬头,终日魂牵梦萦的老公突然出现在眼前。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龙若海这对小夫妻成婚也有了好几年,但一直是分多聚少,加之没有孩子,所以每次见面还是如同新婚燕尔,情意深深。

如果不是手中有自行车,如果不是在学校大门口,叶婵娟恨不得立即扑入龙哥的怀中。尽管如此,她还是如同痴了一样,幽怨和惊喜交集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老公。

“咳,咳。”两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瞬间的眉目传情。龙若海立即反映了过来,转脸就笑呵呵地对着鲁祥云打开了招呼:“鲁老师好。”

“真是难得呵,龙大队长。你是公务繁忙的人,总是让我们的叶老师望眼欲穿呵。”鲁祥云一见龙若海称其为老师,立即反唇相讥地将这小俩口的身份都给喊了出来。

“云妹,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你了。”刚才龙若海话一出口,就知dào

要糟。在私下场合只应该是喊云妹,而不应该称呼其为鲁老师。这是鲁祥云知dào

龙大哥称呼叶婵娟为‘娟妹’之后,为自己争取得来的权益。

龙若海知dào

自己犯错以后,也不正面应答鲁祥云的嘲讽。而是来了个转换话题,向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鲁祥云见龙若海知趣,也不过分刁难,放他一马地说道:“我照顾自家姐妹,要你谢什么!”

说话虽然还是不理不睬的,毕竟比刚才的生硬要好上了许多。“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啦?”叶婵娟看到两人不斗嘴了,才算插上了话题。龙若海自从到宁北上任以后,除了上次回家过了半宿之外,还就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叶婵娟也知dào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己老公肩负的使命,至今还没有一点眉目,哪儿能放得下心来回家。既然做了警察的妻子,就要有这种经常分居,咫尺天涯的精神准bèi



龙若海在刑警支队上班的时候,过家门而不入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用龙若海的话说,老一辈子比自己这些年轻人更苦。那时光,下乡工作能有自行车就很不错了。为了一起案件,成月驻在老百姓家中也是正常的事。现在多好,家中有事,汽车一坐就到了家。

尽管如此,已经怀孕的叶婵娟,也比平时更加思念龙若海。今天下班,突然看到龙若海出现在眼前,当然是喜出望外。但又害pà

空欢喜一场,担心老公只是路过而已。

“过周末了,我也给自己放一下假。如果再不回家看看,老妈和岳母大人那儿肯定是要挨骂了。”龙若海边说边做了个鬼脸,一副怕怕的样子,惹得叶婵娟和鲁祥云‘格,格’地笑出了声。

龙若海这次回家休假,固然有叶婵娟的原因,怕她因为自己长期不在身边照顾,造成心情压抑,影响胎儿的发育成长。更怕双方父母的教xùn

。两家老人发起飙来,可不是好玩的事。

自己正好也有事要向领导报gào

。正好又碰上了鲁光淦到局里说了话,他才顺势而为,给自己放了假。

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还是打草惊蛇,继xù

赶蛇出洞,都必须要向领导报gào

。得到领导的批准之后,才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更重yào

的是他在回家之前,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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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商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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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门口接到叶婵娟以后,陪着鲁祥云开了一阵玩笑。时间不长,平时总是腻人的鲁祥云就告辞而去。这让龙若海感觉到有点诧异。

人就是这么一种怪物。人家腻在身旁的时候,自己觉得是多了一只电灯泡。尽管也知dào

别人对自己的情意,却又总是表现出拨水不进的架势。

人家这么一走,他却又在内心之中,感觉到了一阵隐隐的失落。还好娟妹陶醉在龙哥回家的快乐之中,当然不会觉察到老公的细微变化。

当天晚上,小两口哪儿也不去。只是在自己的爱巢中,一声不吭地享shòu

温馨。到了第二天,才到两家老人那儿报了个到,让老人感受合家欢的快乐。

星期日的下午,龙若海到了鲁局长的家中。郭副厅长等在那儿,要听宁北的详细汇报。时间不等人呵,领导心中也是急得直上火。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当然也参加了听汇报。

在老郭的心目中,这就是一次纯粹的案情分析会,不需yào

其他多余的人参加。不但李照远没有参加,就连王大为和沈全斌这些在一线直接参加破案的警察,都没有参加会议。

“小龙,前一阶段的工作,你是做得不错的。在不长的时间,就打开了这么一番局面。治安大队本来已涣散的人心,也重新聚拢到一处。公开的黑恶势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刚一坐下,郭副厅长就对爱徒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谷中天也实事求是的评价说:“那个常武威被灭口的事,虽然有点功亏一篑,让人感觉有点失望。但毕竟已经接近了毒品团伙的边缘人物。比起以往只在外围转的情况,算得上是大大的进了一步。后生可畏哦。”

“老谷呵,我们这些人不得不服老呀。在宁北转了半年多的圈子,都比不上小龙20天的成果。”鲁光淦看到谷中天在感叹,也在一旁凑起了热闹。

“小龙,你来说说看。下步工作,你有一些什么样的打算?”听到老朋友们都在夸自己的爱徒,郭飞扬黝黑的面庞上闪现出了一阵红光。他没有接着后面赞扬龙若海,而是直接把话题转到了下步工作上。

龙若海抓了抓后脑壳,回答道:“问题的关键,还是要寻找黑道上传说的那个‘老大’。把毒品生产基地给挖出来,这就是我们要放在第一位的任务。”

“空话少说。你对当前的形势,有些什么看法?”谷中天接上了口。目标和任务是明确的,说多少都不解决问题。急性子的他,当然是要靠船下篙,一针见血的回答问题。

见到老领导如此急切,龙若海不敢迟缓。连忙直接入题的回答说:“从初步情况来看,这个隐藏在黑处的贩毒集团‘老大’,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刚一到位,对方就连连出手,想把我困死在事务圈子里。才开始碰到毒品集团的边缘人物,就又换来了对方对石磊这个无辜者的报复。”

“是呀,这是一个犯罪智商很高的对手。从表面上来看,这次报复好象是‘二狗子’的擅自行动。透过表象看实质,这事应该是有人撺掇的结果。”鲁光淦在旁边也补充了一句。

“嗯,我们对化工厂的检查还没有开始,整个计划就立即胎死腹中。看起来这是张跃进出的手,我看呵,也应该是要有那个‘老大’的影子才对。”谷中天有点不满地‘哼’了一声。

郭飞扬对这个‘老大’画像说:“小龙说得对,这个‘老大’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能通过各种途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张跃进父子两人的决策,甚至于有可能接触和影响到况超群。此人的活动能量不小,有足够的渠道掌握对其有关的信息。但又喜欢隐藏在暗处,擅长于借刀杀人。”

停了一下以后,他才决断地说道:“石磊的事是这样,对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也是这样。所以说,你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是要拓宽视野,重新寻找新的目标,不能总是把眼光落在张跃进、‘二狗子’身上。否则的话,还是会在原地踏足踏,不得前进。”

话是这么说,具体工作又怎么开展呢?谈到下步工作的计划,鲁光淦提出了自己新的思路。他说:“你们的计划被县里否决,估计暂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我的想法是让市局出面,专门召开会议,自上而下地要求你们与消防部门配合起来,联合对化工企业开展一次突击安全检查。”

龙若海对这一方案并不看好。他坦诚地说道:“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我估计也难落到实处。对方的实力好比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肯定会想出方法来加以阻拦。当然,试一下也不是不行。也可以让我们心中有数,看一看对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对他这个看法,三个领导都很有同感。郭副厅长拍板说:“这样吧,你们先试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由省厅出面。会同安全生产监督部门和环保部门一起,国庆节后在淮东市开展以宁北县为重点的专项行动,彻底清理那些具有重大安全隐患的化工厂,取缔那些严重污染环境的不合格企业。”

说到这儿,他感觉到犹有不足。又补上一句道:“行动期间,省里从其他市抽调一些对毒品有研究的专业技术人员组成督导组,亲临一线参加宁北的检查行动。明为督导,实为现场检查。希望能发xiàn

一些细节性的问题,从中找到突pò

口。”

听到厅长这样的安排,谷中天打趣地笑道:“总是感觉到我们的对手实力很强,就是不知dào

强到何种程度。这样试一下也好。不是那么强dà

的话,我们就按部就班的开展排查。强dà

的话,也让我老谷开一开眼界,看看官场是如何的黑暗。”

对他这话,其他两个领导也不好搭腔。就把话题转到了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一事上。鲁光淦把到宁北做工作的情况介shào

了一遍,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宁北县委、县zf打的是什么算盘。从我的感觉上来看,他们好象是有点拖着不想办的意思。”

“鲁局,我觉得你不要再为这事跑啦。从我的直觉来说,这个事已经基本是黄定了。”听到局里打报gào

让自己担任副局长的事,龙若海就知dào

这件事不会很顺畅。况超群刚刚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出上一口怨气的。好在自己不在乎这个位置,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到鲁光淦说到这事,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龙若海这么一说,鲁光淦感觉到有点不好理解。他有点疑惑地问道:“小龙,那个况县长不是和你的私交很好的吗?你结婚和去京城学习的酒席,我看他都来参加了的呀。怎么才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关系就僵化得这个样子呢?”

“鲁局,你想要问是什么原因吗?来上一支香烟,让我给你详细说道说道。”因为说到自己职务的事,龙若海感觉到有点不好过多插话。既然鲁光淦发了话,他就先用玩笑做了开场白。

“臭小子,香烟够你抽的。”鲁光淦一边说,一边将茶几上的大半包‘中华’香烟丢到了龙若海的面前。“谢谢,谢谢领导。”龙若海接过烟盒,给几个领导发了一圈烟以后,再给自己嘴上的香烟点着了火。

“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和况县长之间,就站到了对立面上。先是为了裘一飞的事,没有给他的面子。接着是石磊的事,他帮着‘二狗子’撑腰。后来又因为税收的事,感觉到折了面子。还有我要查化工厂的事,也让他感觉到我是在找他的麻烦。有了这么几件事加起来,关系能好得了吗?”看到老领导有点不理解,龙若海只好耐心地做起了解释。

“哦,是这么一回事。”听了解释的谷中天,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他接着又来了一句感慨说:“这个官场,怎么就这么样浑浊呵!好好的人,只要进了官场,为了当什么劳什子的官,再好的朋友也会变得无法相认。唉,无法理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谷中天这么一感慨不要紧,倒是让鲁光淦弄了一个大红脸。还好他知dào

自己这个老搭档是个有口无心的人,不会往心里去。换个人这样说的话,那是肯定会要暗记在心上的。

眼前的尴尬,龙若海当然是看得分明。他到京城去学习了半年时间,在乔家弟兄和同室学友孙跃华的熏陶下,对官场的知识倒是学到了不少。加上培训班本身也有领导艺术课程的开设,也让他对人性的认识,明显增强了几分。

他立即解围的说道:“这个副局长的职位,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上面不再另外安排副局长来分管治安工作,或者是让李局和姜政委直接进行分管,对我们的工作计划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妨碍。”

“对,小龙这话说得对。老鲁呵,你也不要再为这事去求那个况县长啦,和李局长打好招呼就行。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其他的事都先搁置一旁。”郭飞扬立即出言支持了龙若海的意见。

对副局长一事的讨论结束之后,龙若海就想把自己掌握的最新资料给抛出来。当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鲁局长的妻子就已经把做好的菜肴端了上来。

“小龙,先别忙着说工作。陪我们几个老家伙喝一会酒以后,再告sù

我们你有什么打算。”谷中天注意到龙若海要说话的动作,就先让他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要先喂饱胃中的酒虫才行。

“对对对,有什么好消息等一会再说,让我们有了三杯酒下肚,才能更好地找到感觉。”郭飞扬对谷中天的建议大表赞同,龙若海只好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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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商讨对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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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一起研究了好大一阵工作后,就在鲁局长的家中喝起了酒。席间,郭飞扬提起了刘强和许文杰帮着龙若海出气的事。

“你那两个小朋友蛮厉害呀,小龙。这么一个税务和金融检查工作,就在宁北来了一个翻江倒海,差点让人家那么大的宏大集团都给弄得破产唷。”

龙若海赶快解释说:“他们也不知dào

会有这么大的风Lang。如果知dào

的话,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做的。”

“嗯,你那个唐二哥也有点意思。不动声色地就帮着况超群解开了难题,避免了破产局面的出现。小龙呵,我现在有点佩服你啦。”

“师傅,你就不要笑徒弟啦。我能有什么让你佩服的东西?”

“老鲁,老谷,你们有没有发xiàn

?这个臭小子玩的一些朋友,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人。”

“咦,不说不知dào

,一说吓一跳。老郭,你这一捅破窗户纸,还就是这么一回事。”鲁光淦也发觉了这个问题。

对几个领导的夸奖,龙若海只能用‘咳、咳’来表示回答。还好,几个老头子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

不大一会儿,鲁局长戏谑地对郭副厅长开起了玩笑:“老郭呵,有没有去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说啥呢,老鲁,八字还没有一撇哩。也不知dào

人家女孩子,是不是看得上我那个傻乎乎的儿子哎。”郭副厅长笑眯眯的,看样子对鲁局长所说的儿媳妇很满yì



“你请若海帮zhù

做工作呵。这么好的公差不拉,还想干什么?你给他下个死命令,一切唯他是问。我就不信,你那认准了的媳妇会跑上天,哈哈。”鲁局长得yì

洋洋的仰天大笑。

龙若海先是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个老家伙,开起玩笑来,就长辈不象长辈,领导不象领导的瞎扯一通。后来猛一楞神,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已经两天没有出现的鲁祥云。

以往放假的时候,小俩口难得地聚到一起,正是恩爱缠绵的时候,鲁祥云就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总是挤在身边当电灯泡。唯独这一次,除了在学校门前碰到过一次外,就一直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听婵娟说是有人请鲁局长做介shào

人,要找鲁祥云做女朋友。对方是在省公安厅工作。从鲁祥云的口气中,好象是熟人,但没有想到会是郭副厅长的儿子。

再联想到郭小洋在自己这儿做客的那几天,两个人确实相处得不错。特别是小洋离去的时候,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更是说明了一切。想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感觉到一种若有所失的烦燥。

几年来,自己虽然不能接受宋丹青和鲁祥云对自己的爱,但也习惯了她们俩人腻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听她们的娇笑,看她们的芳颜,也成了自己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突然之间,就要失去,当然会要有一种痛楚。不过又能怎么样?自己什么都给不了这两个妹妹,只能给她们美好的祝福吧。想到这儿,他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工作,我家婵娟倒是能忙上一把忙,但不知dào

厅长大人拿什么给我做谢礼。”

话未说完,就对着鲁局长和谷中天两人,促狭地眨了眨眼。惹得两个人,也跟在后面笑了起来。当初鲁光淦还曾经误解过龙若海,以为他是在玩脚踏两只船,甚至是三只船。直到龙若海和叶婵娟结婚以后,才算是打开了这么一个心结。

“反了天呵,你个小毛孩子也敢对我老头子敲竹杠。要谢礼?好呵,给你两个大巴掌。”郭副厅长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耍起了赖皮。

挤在鲁局长怀中吃饭的小孙子见状,将自己的食指放到鼻尖上下刮动,对着郭副厅长叫道:“爷爷耍赖,哦,爷爷耍赖。”

孩子稚嫩的说话,引得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等大家笑定当以后,龙若海才说出了自己去宁北之前,郭小洋和鲁祥云比武的事。

“你们这几个急着喝喜酒的老头子,不要多操闲心喽。有情人自成眷属。有了好的开头,就会有希望。”

这一说,反而让郭副厅长恨声不断。“这个臭小子,哄得我好苦。我还在担心人家姑娘看不上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他们倒好,已经好到一起去了”。

鲁局长做出了一个鄙夷的神色,忿忿地说道:“姓郭的真不是玩艺儿。想骗我们鲁家的女儿,还要得了便宜再卖乖。”

说到郭小洋的时候,龙若海倒是想起刚才到了嘴边准bèi

说却被打断的一件事。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声说道:“小洋给我传过一条消息。”

“快说说,是什么消息?”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鲁局连忙让老婆将孙子抱了过去。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龙若海暗中发笑道,刚才我要说话,你们一个个都拦住不肯说。现在一提话头,又都不要喝酒啦。

“小洋说那个‘二狗子’一直是被张跃进管得死死的,不让他与我发生冲突。这次舞厅的事,事前也没有什么预兆。到了傍晚的时候,‘二狗子’才突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就没有把这条消息传给我。”

“这是对的呀。不需yào

为了这种小事而暴露自己的。”对郭小洋的做法,谷中天表示赞同。

“是呵,我们关心的不是这个。关键的问题,是‘二狗子’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个疯?”

“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郭飞扬点头赞许道。

“小洋在事后,一直想能弄清内幕,都没有在成功。我回家之前,他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张跃进把他外甥给骂了。”

“为什么事骂?”“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快一点,实在是急死人。”“我看你是欠揍呵,小龙。”几个领导同时着了急。

“别急,别急。骂的具体原因没有说,只是说了一句,以后再拿‘二狗子’当枪使的话,就让那条‘白眼狼’滚蛋。”

“哦,有点意思。这条狼有意思,会让狗帮自己出头露面做事情。小龙,你有了什么新的想法?”郭飞扬是个精明人物,一听就知dào

自己这个徒弟是话里有话。

龙若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在宁北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是况超群的秘书。这人姓周,告sù

我一个情况。”

听到又有新的情况,几个老头子没有先前的激动。只是用眼睛盯着龙若海,耐心等待着他的下文。

“元宵节那天,发生开枪事件之后,周秘书接到公安局的报gào

,自己开车到张跃进家接况县长去现场。当时张跃进一直把况超群送到汽车上。边跑边骂,说这个该死的钱大毛,应该一枪把他打死才好。”

听到这么一说,几个领导立即陷入了深思状态。桌子上的菜早就没有了热气,也没有人顾得上看一眼。

“小龙,你的看法是什么?”郭副厅长的最大特点,就是要让基层的警察先把话说完,自己再发表意见。既有利于集思广益,也能调动积极性,更好地培养基层干部。

“周秘书的信息,证实了我们原先的推断,也解开了我们心中的疑团。张跃进的本意对钱大毛之死,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他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对灭口案件的侦查?是因为有人从中挑唆。再联想到张跃进说卞学进把‘二狗子’当枪使的事,我们能否大胆推测一下。”

“小龙,你的意思是说——卞学进就是那个从中挑唆的人?”“老谷,你先别打岔。小龙,继xù

说下去。有点意思啦。”“臭小子,你还有好货色放在肚子里面哩。”

等到几个领导停口之后,龙若海才继xù

说道:“我推断卞学进就是那个从中挑唆的人。上一次让张跃进和警方对垒了这么长时间,让我们的侦查工作陷于僵局。这一次是让‘二狗子’出面,为的是我们让他们损兵折将,折了一个常武威。他要打一个报复,教xùn

我一下。”

“嗯,小龙,你这个分析有点道理。不管是不是准确,在我们没有其他目标的情况下,大胆怀疑,小心求证,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听到这儿的时候,郭飞扬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看到他这个动作,鲁局也笑了起来。龙若海能分析到这个样子,肯定会有了自己的打算。自己这么急促的追问,表现得有点大失平时遇事不慌的水准。谷中天尴尬的笑了笑,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老太婆,快点帮我们把菜热一下。”鲁光淦则是朝着房间里哄孙子玩的妻子叫了起来。

龙若海也知dào

关心则乱的意思。这起案件拖的时间太长,让他们的心理压力太大,才会露出这么急切的样子。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和小洋商量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准确,先将这个卞学进作为重点目标监控起来。我准bèi

明天上班以后,就让人调查常武威死的那天晚上,卞学进和他身边的人在干什么?”

对他这样的安排,三个领导是连连点头。见到领导认可了自己的做法,龙若海又补充解释说:“这个情况没有及时汇报,主要原因是我们感觉到把握性不是很大。想待进一步查证之后,有了更大把握以后再说的。”

“这事就不要解释了。”郭飞扬把手一挥,示意自己的徒弟不要再多说。谷中天也接上一句道:“只要能把案件给破掉,怎么做都行。再说你们在一线的情况是瞬息万变,不可能都及时汇报的。”

“既然领导这么放手,我还有一个预感,一直放在心中没有敢说出来。”看到领导这么通情达理,龙若海的思维也感觉灵活了许多。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小子在我们三个老头子面前,还用得着打什么埋伏吗?”谷中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郭飞扬和鲁光淦也表示支持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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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安全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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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企业这一块阵地,虽然我们一直没有能够插得进去。毕竟也已经借着罗华的事,让我们撕开了一条口子。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化工厂的安全隐患很严重。已经到了随时随地都可能引发重大事故的边缘。”为了增强说服力,龙若海先对宁北的实jì

状况进行了一番介shào



“有这么严重!不会吧,小龙。你可不能危言耸听哦。”鲁光淦有点不相信龙若海的判断。这种消息,对一个掌握一方社会稳定大局的公安局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鲁局,我不是在吓人。确实是隐患很多,有些企业完全是野蛮操作,典型的要钱不要命。我估计呵,一旦出事,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鲁光淦也知dào

龙若海是个说话做事很稳重的人。刚才的质疑,也只是因为职责的因素,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此时冷静下来,更是感觉到形势的严峻。

“小龙,你有什么想法?”对龙若海性格最为了解的人,要算是谷中天。他知dào

自己的部下言不轻发,既然说出了口,必然会有自己的应变计划。

“对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我们就要把安全检查的工作立即放到重yào

位置上来。不然发生了什么意wài

情况的话,谁都不好交待。”龙若海立即说出了自己对危机严重性的看法。

“对,是这个道理。真的死了人,对老百姓不好交待,对上级领导也不好交待。”鲁光淦感觉到龙若海的话,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

“我认为,鲁局刚才说的计划,必须立即落实到行动上。最好是下周就召开会议进行落实。没有干扰的话,既是对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负责,也为我们的案件侦查提供了条件。”

“这话有道理。无论是从大义上来说,还是从具体的侦查工作上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鲁光淦一听龙若海的提议,立即表示接受。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飞扬,这时开口说道:“如果对方进行干扰,让检查整顿行动流产的话。嘿嘿,谁跳出来干扰,谁给我把责任顶回去。这样一来,老鲁肩上也就没有了担子。”

“对,老郭说得有道理。宁北那一边,小龙已经送了计划给县zf,被况超群给否决掉了。有责任的话,也算不到公安局的头上。这么一来,我们警方从上到下都没有一点责任。行,我明天就召开会议。”鲁光淦显得兴致勃勃。

“你们这些人呀,只要说到自己没有责任,就开心了。小龙,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谷中天对鲁光淦这种忙于推卸责任的想法,充满了鄙夷之色。

鲁光淦也知dào

自己刚才有点情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忙抓起酒瓶帮着大家斟酒。对于领导之间的这些事情,龙若海可不敢介入。他赶忙说道:“如果万一我们的整顿计划被人给否决的话,我们就要有做好善后工作的精神和物质准bèi

。”

“是呀,什么事情都要有两手准bèi

。”郭飞扬点了点头。

“一旦发生意wài

事件,我的想法就要把事闹大。要让消息迅速传到上面去,绝对不能让他们人为的捂盖子。”

“闹大,为什么要闹大?”鲁光淦感觉到头脑有点不够用。抓在手中的酒瓶,还在不停地往谷中天满满的酒杯中倒酒。还好谷中天帮着接过了酒瓶,才没有倒得满桌都是酒。

“如果我们不从中推波助澜的话,发生了事情之后,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闹大之后,闹得无法掩盖的时候,省公安厅才好介入进来呀。”龙若海解释道。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事情不闹大,各层各级都可以装聋作哑。一旦全部捅了出来,谁也不敢往外跳。”郭飞扬猛地一拍桌子。他这一拍不要紧,所有的酒杯全都翻到了桌子上。桌面上,全部都是酒水在流淌。

“你们都是孩子呀?吃饭还要拍桌子。”鲁大嫂拿了抹布,一边帮着擦桌子,一边进行声讨。郭飞扬不好意思地检讨说:“力qì

大了一点,嘿嘿。”几个人看到他这种吃憋的样子,都‘咕咕’直笑。

“小龙,继xù

说下去。”郭飞扬赶快转移大家的视线。听到师傅发令,龙若海不敢怠慢。赶忙说道:“我的想法,只要一发生事情,就把情况往省里捅。只要省zf的领导出了面,最好是分管环保和安全生产的领导到了宁北,师傅不也要到现场吗?”

“那是当然,我就让分管治安的王厅长休息一下。我自己来,名正言顺的到基层来。然后再撺惑一下领导,开展安全大检查。”郭飞扬也是聪明人,当即来了个举一反三。

“是哦,师傅。接下来,你准bèi

的那些专业技术人员,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开到宁北了吗?”

“嗯,是这个道理。行,老鲁。你这边先照计划准bèi

起来。我回去之后,也立即落实人员。喝酒,喝酒,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才行。”郭飞扬的酒兴大发。

谷中天也在一旁凑热闹的说道:“小龙,你今天的表现,让你师傅满yì

,喝酒也要让你师傅喝个痛快淋漓才行哦。”

酒过三巡之后,郭副厅长停止了海阔天空的闲聊,关切地问道:“若海,压力大吧。”

“压力肯定是会有的。过去单纯地侦查刑事案件。有事都是支队长和大为他们在应付,我很少会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龙若海笑了一下。

“说说看,有什么区别?”“在刑侦上,那些当官的人顶多是到现场拍两张做秀的照片,其他的事根本看不到人影。”

“治安上有什么不同吗?”龙若海这么一说,谷中天也来了兴趣。

“治安这条线就是不一样。屁大一点的事,都会有人关顾。过去抓杀人犯,没有人过问。现在拘留一个**人员,都会有无数个关心的电话。说到底,就是利益和权力的问题。”龙若海在这三个老头子面前,说话也无所顾忌。

“要想真zhèng

做到秉公执法,不是件容易的事。”谷中天叹息了一声。

“还有就是做事的时间少,谋人的时间多。就拿我们查的这个毒品案件来说,本来应该不太复杂,但因为涉及到有权有钱的人,就出现了这么许多麻烦。”

在几个老领导面前,龙若海直抒胸臆。自从自己到宁北任职以后,张跃进对自己一直是拉多于打,如果不是被‘二狗子’横插上一棍子的话,可能双方到现在还不会有所碰撞。

对方总是用一种长辈的关心来问寒问暖,说话做事也总在谱儿上,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假若不是深入了解张跃进的为人,真的能为其所感染,引以为忘年之交。

其实,龙若海倒也并非一定要与张跃进等人过不去。

张跃进的负义行为自会有道德法庭去审判,张跃进的巧取豪夺也应当由经济法规去制裁。至于官商勾结,侵占国家财产,逃税漏税更不是自己这个治安大队长的职能范围内的事。

但由于况超群的化工兴县策略,导致了宁北县的化工企业泛滥成灾,几乎是每个乡镇都有无批准手续、无安全措施、无环保措施的小化工企业。

尽管如此,治安部门也只要配合抓好安全生产就行,其他的自会有安全生产监督部门、环保部门来管。但由于涉及到毒品的制造与销售,事情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在宁北县,要寻觅制毒工厂,不彻底清查化工企业,无异***捞针。更为难的则是要想清查,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况超群、张跃进等人发生碰撞。涉及到况超群的政绩,他是不会让步的。

作为化工企业的龙头老大,宁北县绝大多数的化工厂与张跃进有所关联。三分之一的工厂是其直接下属,剩余的也大都是他的业务协作单位。

只要一开展清查工作,势必会有不少‘三无’企业要停业整顿。这对于张跃进来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流失,肯定不会答yīng



为了加快侦查工作的进程,减少不必要的扯皮。在请求上级领导支持的同时,就是审时度势。选择最好的机会,进行突然而有力的一击。

龙若海的想法,得到了三个领导的赞同。到了最后,郭飞扬用有点凝重的语气叮嘱说:“小龙呵,工作上的事用不着我多说什么。只关照你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龙若海听出了师傅的话音,再看到鲁光淦、谷中天关切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星期一还是正常上班。上午到了要下班的时候,赵有才接到支队的通知,让大队长和禁毒中队长负责人下午到市局开会。发通知的人,是他在治安支队的老朋友,市局治安支队综合科陈科长。

俩人平时没有少在一起吃喝玩乐。上次的突击检查,给龙若海添堵的事,就是他帮赵有才做的。听到老朋友的声音,赵有才也就不客气的问了起来:“什么内容?”

“不知dào

,支队长什么都没有说,好象很神mì

。”说完以后,对方又压低喉咙说了一句:“是鲁局长把支队长喊到局长室以后才决定开会的,可能与化工企业安全检查有关。你要当心呵,好象特别提到了你们宁北县是重点。”

“谢谢了,下次到宁北来,我让老哥到桑拿玩个全套。”赵有才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暗自骂着:“好你个龙若海,对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在宁北通过不了,就用市里的人来施加压力,还对我们玩起了阴招。奶奶的,我倒要看你能玩得出个什么花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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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安全检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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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治安支队有通知,让你和禁毒中队的负责人下午去市局开会.我说呀,你干脆在家陪一陪弟媳妇,明天再来。”随后,接完电话的赵有才就到了龙若海办公室,若无其事地报gào

了支队的通知。

“唉,这个支队也真是的。早点通知,我就不要来回跑了。好吧,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啦。”龙若海满面笑容地回答了赵有才。

十分钟以后,赵有才出现在张跃进的董事长办公室。他介shào

完电话通知的前前后后情况以后,说出了自己的推论。“照我看来,龙若海这次下来,目的不单纯。不是简简单单为镀金而来,还是冲着你的化工产业而来的多一些。”

坐在老板桌后的张跃进,递了一支硕大的古巴雪茄给赵有才,然后给自己也点着了雪茄。喷出一口浓密的烟雾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还是为了钱大毛的死?”

“我估计是的。钱大毛的死一天没有说法,上面是一天不会死心的。应该说龙若海就是冲着这事来的。不然,好端端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不干,要到我们这儿来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大队长,图个什么!”

赵有才直了直身子,接着说道:“还有,你不要忘记,侦察凶杀案正是他的主项。”

“杀人,杀人,一天到晚就是杀人灭口的事。再这样让他们纠缠下去,被人家连锅端了还在喊好哩。”‘二狗子’一听赵有才介shào

的情况,火就上了头顶,冲着张跃进和赵有才吼了起来。

尽管他不知dào

自己与张跃进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也估计得到自己那个死鬼妈妈很有可能与张跃进有那么一腿。再加上张跃进平时对他的溺爱,也就恃宠而骄,从来不知dào

‘收敛’二字如何写。

敢于在宏大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咆哮的人,也只有他‘二狗子’才能这样。张跃进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斥责道:“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懂,只有你们懂,你们慢慢商量。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钱大毛,让我们也不得安身。”‘二狗子’也火了,说了两句就夺门而去,只留下门被猛然关上的轰鸣声。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二狗子’,咳咳,真的是越越不像样了。”张跃进被雪茄烟呛了一口,咳得一下子差点喘不过气来。

“别着急,别着急,岁数再大一点就好了。”赵有才走到张跃进背后,帮zhù

拍打了好一会,才算是让他平息了下来。

“还小!快30岁的人了,一点不知dào

天高地厚。”张跃进把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不说他了。你说,这事如何解决。”

赵有才看着这个保养虽好,但却已经呈现出老态的靠山,暗自摇了摇头。后继无人,这是中国许多迅速暴富,又迅速衰败的家族企业的通病。

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种Lang荡子的作践。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只要一开始,宏大集团就要走下坡路,这是明摆着的事。关键是张跃进不能再成为挡箭牌,自己这一方面的人倒是要考lǜ

退路才对。

再这样跟在这父子二人后面,也不是长久之计。弄得不好,说不定还会被这父子俩一起拉下河。他心中在思量,嘴上却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对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硬顶不是回事,总要给他一点成果,才能将他打发回府。”

“那些钱,姓龙的都收下了吧?”张跃进答非所问。

“收了,都有录音。是由三个人分五次给的,虽然也推托了好大一会,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听过录音,很清楚。”提到这事,赵有才有点眉飞色舞。

这一类的事,他是驾轻就熟。刚开始,县里有几个干部对张跃进就是不买账。也是通过他的设计,也是用的这样方法,让对方中了暗箭,从而不得不俯首听命。

“你去忙你的吧,我也到市里想想方法,你注意配合一下就行。要记住,事情不要闹大,只要不检查就行,见好就收。这件事情过后,我会给你个说法的。”张跃进认同了赵有才的建议。

赵有才笑嘻嘻的走出了张跃进的董事长办公室。他知dào

,赵有才这次的承诺,是动了真格。也就是说,可能要为自己谋一个已经向往许久的位置。

看着赵有才的背影,张跃进则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二瞎子’算命真的是准呵,张跃进长叹一声。自从正月初十请他卜卦以后,他说的话都已经得到了应验。

说我破财,两个亿的美金就这么打了水漂;说我有血光之灾,真的是发生了命案。看样子事情还没有结束,自己的霉运还没有行完。还是得按‘二瞎子’说的去做,偃旗息鼓,一切假手于他人才是。

不然的话,自己哪儿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在宁北打听打听,只有我张跃进欺侮人。哪儿会有人打上门来,我还在送钱赔笑脸。包括赵有才这条老狗,身上也长出了反骨,送给龙若海的12万元钱,他还从中截留了两万。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但不能翻脸,还要给他点甜头尝尝。养条听话的狗,也比处处都要自己出面好得多。再让姓龙的在宁北扎下根来,就会得不偿失,事情更难办。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熬过了今年,什么账都能算得到。

当天下午,市局的安全隐患整顿工作会议按时召开。当各县区参加会议的民警按时到达市局报到后,会务工作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变数。

事前曾经向市里分管安全工作的钱副市长做过汇报,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只是领导的工作很烦忙,没有时间参加这类事务性的会议,礼貌地谢绝了鲁局长的邀请。

就在会议要结束的时候,市zf办公室突然发来通知,说是钱副市长要陪过副书记来参加会议。没办法的事,官场上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既是市委副书记,又是年末换届选举时要高升一步的热门人物,鲁局长无可奈何地让会议停了下来。

他在心中佩服龙若海,这小子推算得好准,果然会有人要跳出来搅乱。说不定呵,这小子都能估计得到,是过文康跳出来哩。

嘿嘿,你姓过的想跳就跳吧。出了事以后,我看你怎么收场?苦就苦了那些无知的老板,还有那些无辜的死伤者。鲁光淦在心中叹息了一下。

看到会议莫名其妙地宣bù

休息,龙若海就有一种预感。估计预定的方案要有变化,但又觉得这是自己太多疑。这么大的动作,哪能说变就变的。他在内心还有一种幻想。认为当大官的人,不会拿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开玩笑。

姗姗来迟的过副书记在鲁局长等领导热切的等待中,终于来到了会场。他没有使用公安局的秘书们赶班写出的讲稿,而是来了一段即席讲话。

过副书记充分肯定了市公安局对安全工作的重视,强调指出:“安全工作是生命线,容不得半点马虎。经济工作是第一要务,是重中之重。所有的检查工作都要围绕经济转,绝对不允许出现影响经济发展的情况出现。”

对于如何开展检查,过副书记也提出了具体要求。“所有的检查,必须在县、区zf的领导下,采用报gào

审批的方式,分步有序地进行。不能一哄而上,更不能以影响经济建设为代价,来换取个人的政绩。”

熟悉地方政治的人都能听得懂,领导的前半段讲话都是走过场,关键要听后面的话。转折点以后的话,才是领导要表达的真实意图。这么一来,原先的所有设想全都泡了汤。如果说龙若海的判断不错的话,看来宁北的老百姓是逃不了这一劫难啦。

鲁局长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还只能接着讲话,违心地要求大家认真贯彻落实过副书记的指示,围绕经济建设开展安全检查。会后,鲁局长和郭副厅长通了电话。

老郭倒是对过文康的突然到会很感兴趣。一个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不请而至的到安全整顿的会议上大放獗词,肯定包涵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玄机。

他们并不知dào

,由于治安支队的一个干部饶舌,让赵有才引起警觉,从而造成况超群、张跃进的连诀拜访过文康,继而诞生了这么一番让警方计划泡汤的即席讲话。

散会之后,龙若海邀请李小江到自己家做客。两个人刚刚离开会场,龙若海的寻呼机就响了起来。是鲁局长让他到局长室去一趟。两个人只好又走了回来。

李小江本来还有点别扭。毕竟,基层的一个股级干部,到市局一把手的办公室,还是有一点拘束的。这中间的层次差距,稍许太大了一点。

“你不是说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吗?怎么去过局长室都这么害pà

!”还是龙若海激了他一下,才让他鼓起了勇气。到了鲁光淦的办公室,谷中天和治安支队的江支队长已经等在了那儿。

“你是李小江同志吧?久闻大名呵,坐,坐,坐。”李小江刚一进门,鲁光淦就上前和他握上了手。看到领导这么平易近人,李小江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就迅速平静了下来。跟在龙大后面做事好呀,连这么大的领导都知dào

我李小江。就连平时很少和自己说话的江支队长,今天也是一脸的春风。

“哈哈,过副书记今天这个横炮,打在了我们的节骨眼儿上啦。大家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大家都坐好之后,鲁光淦开了口。

到底是当局长的人。尽管心中是满腹的怒火,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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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谁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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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扫视了一眼.两个支队长是领导,当然会矜持一番。小江来自于最基层,在这种场合下多少总会有一点怯场。首先发言的人,当然就是自己啦。

“嘿嘿,我先打开个头炮,让领导给我们基层的同志指导指导。”有其他领导在场的时候,龙若海的说话,总是中规中矩的,一点也不敢马虎。

“过副书记的突然到场,又来上这么一段即席讲话。明摆着的事,有人在事前就已经知dào

警方的布局,而且洞悉其中的玄机,才会下出这着妙棋。问题出在哪儿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说话,又接着说道:“问题出在哪儿哩?我回宁北以后,连徐大勇、李小江都没有说过这件事。小江也是在开会的路上,才听我说了这么一个计划。”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几个领导都在面面相觑。郭厅长回了省城,没有泄密的机会和可能。剩下的人就是鲁光淦、谷中天和龙若海。两个领导没有泄密的理由,事后也没有告sù

过任何人。

如果一定要找疑点的话,会不会是龙若海在不注意的情况下露了底?这也就是散会之后,鲁光淦匆忙将龙若海找来的原因。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傻了眼。

“怪啦,谁都没有泄密。这个消息又是从那儿漏出去的呢?”谷中天感觉到这事有点不好解释。江支队长也在挠头道:“真的出鬼啦。我是上午接到鲁局的电话,才知dào

这么回事的。让下面的人发布开会通知的时候,也没有说是什么事呀。”

“江支队长,你把刚才的话说慢一点。”龙若海一下子就发xiàn

了疑点。江支队长感觉到龙若海的话里有话,但又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说什么哩?我没有说什么呀。”

鲁光淦倒是听出了一点含意,帮着解释说:“**,你把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一下就行了。”“哦,是这么一个意思。”江支队长立即复述道:“我说就是鲁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才知dào

这么一回事的。”

“江支,你接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人吗?”“没有呵,我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哩。”江支队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哦,我想起来啦。有人进来给我送报纸和文件的。”

“是谁?”“是哪一个?”“哪一个?”屋子里,除了李小江没有开口之外,其他三人都迫不及待地进行了发问。声音出口之后,相互之间都感觉到有点发笑。江支队长对大家如此急切的样子,虽然感觉到有点奇怪。还是立即说出了答案。

“是我们支队综合科的科长陈秉仁呵,有什么问题吗?”在江支队长说出‘陈秉仁’的名字之后,鲁光淦、谷中天和龙若海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江支队长听完解释之后,才知dào

自己的身边竟然藏着一个奸细,内心之中的恼怒当然是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龙若海的手机响了起来。能知dào

这个手机号码的人不多,能打这个电话的人更不多。龙若海连忙从包中取出手机一看,原来是郭小洋在给自己传递消息。

今天中午,‘二狗子’喝酒后,对身边的保镖和几个贴心的随从夸海口说:“龙若海想检查化工厂,县里不同意。他又想找市里面,让上面说话。没有想到老子在市局有朋友当科长,早就知dào

他要玩把戏。有过书记给我们撑腰,他龙若海算个球。可惜他没有胆量来查,不然老子非要搞他一个下不了台。”

这条消息来得很及时,更是证明了泄密的渠道,来自于治安支队的陈秉仁。一场精心策划的整顿,就这么被人给搅了局。作为成功搅局的张跃进,并没有感觉得到胜利的喜悦。他还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屋漏偏逢阴雨天。前几天,就在张跃进为周转资金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集团下属的机床厂也出了事。这个当年全县居于老大地位的国有企业,自从发生张跃进以借钱的名义挪用公款50万,使得姨表哥家破从亡以后,就一蹶不振,处于半停产状态。

况超群来了以后,大笔一挥,就将厂子以零资产的价格卖给了张跃进。当时也不是没有不同意见,理由就是机床厂刚以3000万元购买了一套流水线,土地和厂房也能值上不少钱,应该要有偿转让。

况超群当场就发了火。说你们这样算账,还有谁会和你们合zuò

?当老板的不赚钱,难道你让他来学雷锋!争执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合同上多加了一条规定,工厂不得改作他用,必须保证保证所有职工的就业和基本生活费,以及各类保险费用的缴纳。

这笔生意对张跃进来说,是狠狠地大赚了一把,将没有安装的流水线转手一卖,就足以支付职工的保险费用和生活费。剩下的厂房、地皮和机器、原料,纯粹就是况超群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机床厂到手以后,张跃进那儿会花精力来打理,转手就将尚未安装的流水线卖给了别人。只是他舍不得花到工人身上,当然是直接放进了自己的腰包,白白地得了一大笔钱。

钱到手之后,工厂又怎么办哩?张跃进会赚钱,但不会办厂,只有把工厂交给别人来打理了。交给谁才好呢?既要听话,又要能帮着做一点事。挑到最后,才挑中了钱二毛。

自从张跃进有钱以后,钱二毛就一直跟在他后边混。比大毛跟在‘二狗子’后面混,还要早上几年时间,应该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钱二毛的老婆余晓风,结束了和许文杰的那一段奸情之后,又被张跃进给看中了。对于老板看中自己的老婆,钱二毛不但是毫无怨言,还做了不少思想动员工作。

在他的心目中,女人嘛,谁睡还不是一样。不会少得了一根毛,更不会少得了一块肉。丈夫丈夫,一丈之夫,离开一丈,管他做什么?这一点,钱二毛想得通。

他不但动员老婆上了张跃进的床,并且总是主动提供方便。特别是前些日子,为了让‘二狗子’能够下得了台,钱二毛还无怨无悔的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

为了奖赏钱二毛的忠诚,张跃进就把机床厂的管理权给了他。尽管只是个帮人数钱的老板,但钱二毛还是做得有滋有味。七大姑八大姨的统统拉了进厂,从厂部到后勤科,全是清一色的女性。在自己老婆身上失掉的东西,一定要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钱二毛用了京剧《龙江颂》上一句台词自嘲的说道:“咱这就叫堤内损失堤外补。”这种日子,倒也是让他乐不思蜀,出家不再想家。至于老婆和谁在一起,他是连问都不想问。

厂子本来就不景气,那儿吃得消这样的折腾。看到这样的情景,有本领的技术人员、老师傅都被邻县的一个机床厂挖走,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无路可走的人。

钱二毛也无所谓。因为他早就听张跃进说过,办厂不如搞房地产。机床厂原来是在县城的西边,靠近了农村,地皮虽大,却并不起眼。由于城区的扩大,已经逐步到了中心区。转让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块待价而沽的宝地。

一分钱不出,就能得到这么一块黄金宝地,利润空间肯定是巨大的。这一点,精明如张跃进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让机床厂早点破产,好让自己将工厂转化为房产,成为下蛋的金鸡。

由于这样的因素,钱二毛才敢有恃无恐地玩乐、卖机器。不然的话,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挥霍张跃进的财产。说穿了,钱二毛的任务就是让机床厂早点完蛋,让那些穷工人走人了事,好让张跃进搞房地产赚大钱。

从接受况县长这份大礼开始,张跃进就没有考lǜ

工人出路的打算。现在的家底子已经是败落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拆庙赶和尚,让自己再好好捞上一笔。

没有想到的是工人不答yīng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串联要**。这个厂有许多人家是两代同厂,甚至还有三代人在这当工人的。拆了厂,就等于拆掉了许多人家的饭碗。工人被逼到了悬崖峭壁上,能不发出自己的吼声吗!

急于要补上目前资金短缺空额的张跃进,只有两条出路。一条是化工企业。这是下金蛋的鸡,一刻也不能停产。这也是他不遗余力的要破坏警方安全检查计划的根本原因。

另一条就是房地产。要是能让机床厂的地皮变成商品房,眼下的资金危机就会迅速得到解决。所以说,他把精力放到了这一方面,根本无力再与警方争雄。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宁北城又进入了一个安定的时期。唯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事,就是龙若海的副局长,一直没有能够批得下来。

由于当事人并不在意,警方催促的声音也消失得干干净净。这种状况,反而让从中作难的况超群,感觉到有点不适应。他本以为龙若海要低下高昂的头,本以为警方会要不依不饶地上门来做工作。却没有想得到,这一切都没有出现。

嗯,他们肯定是认为这个副局长的事,属于是口中的食,不愁我不给他。既然这样,我还就非要打破你们的美梦,让你们知dào

宁北是谁的天下。

这个时候的况超群,已经从原有的刁难,到了坚决不让龙若海上位的状态。他需yào

通过这件事来证明自己,来挽回自己在张家被查税款上所造成的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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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拥抱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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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八月中秋节。龙若海没有回家过节,也没有接受沈全斌的邀请,而是早早就回了自己在宁北的家。上次为石磊压惊的酒席上,二哥唐建军就发出了邀请,说是让大家一起到他家过上一个‘农家乐’的节日。

今天下午,叶婵娟已经早早的到了宁北。龙若海当然是要急着回家,然后再和妻子一起到石大哥家中吃晚饭。刚一拿出钥匙,房门就自动打了开来。龙若海伸出臂膀,准bèi

拥bào

一下自己的妻子。咦,怎么会是鲁祥云哩!他的手臂有点僵化地悬在半空之中。

来开门的鲁祥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副情景。她被龙若海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虽然自己早就想要大哥一个深情的拥bào

,但可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唷。想到叶婵娟还在屋子里,鲁祥云当然给闹了一个大红脸。

“喂,你们两个人站在门口干什么呀?”背后传来了叶婵娟感觉奇怪的问话。龙若海的反应来得快,连忙应声回答说:“娟妹,我们家还请了客人吗?怎么我不知dào

哩。”

“怎么啦,我来作客,你还不欢迎吗?”鲁祥云也算是反应了过来。“欢迎,欢迎,姑奶奶来了,怎么敢不欢迎哩。”就这么一问一答之间,两人也就恢复了正常。鲁祥云屁股一扭,转身就回了客厅。

龙若海抓耳挠腮了一番,也跟在后面进入了室内。他弄不懂这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疯丫头,不在家中过节,怎么又跑到自己这儿搅局来啦。

进屋一看,屋内还有一只‘电灯泡’。不过这只‘电灯泡’的态度要好上不少。看到自己以后,还有着一点羞羞答答的样子。

“你们三姐妹,怎么一起都过来啦?”

“怎么啦?我们过来,你是不欢迎,还是咋的啦?”已经恢复过来的鲁祥云,说话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霸道。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想象得到,她刚才的脸蛋红得象搽了胭脂一般。

“欢迎,欢迎。两位妹子到我家,那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唷,怎么能够不欢迎哩。”看到鲁祥云斗嘴,龙若海也来了劲头。

“哼,还怕你不欢迎吗?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考验考验你们,是不是以友情为重。”

“当然,当然。友情为重,友情为重。”龙若海扮着小丑,点头哈腰的象条哈巴狗。看得一旁的叶婵娟和宋丹青‘格格’直笑。

鲁祥云一看大家都在笑话自己,当然不依啦。眼睛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坏主意。她一把将躲避在一边的宋丹青拉了出来,调侃地笑道:“这位妹妹,你也欢迎吗?要是欢迎的话,就来上一个热烈的拥bào

才对。”

平时一贯大方的宋丹青,被她这么一作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子。自己坐到宁北来暗访以后,她自知被人当枪使了。可是当她想要再发文章挽回影响的时候,却被总编辑卡了下来。说是要注意党报的形象,不能朝文夕改。

宋丹青今天的到来,与一定硬是跟着来当‘电灯泡’的鲁祥云不一样,是带着一种负罪心理而来。当她听到要叶婵娟要到宁北来过中秋的消息后,就缠住鲁祥云,要到宁北来当面搞什么负荆请罪。

由于在电话中被教xùn

了一顿的原因,苏丹青才一见到龙若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见他坚毅的面庞上朗眉星目,散发着淡淡的英气,不由得更加忐忑不安。再被鲁祥云这么一调侃,更是手足无措。

“云妹,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我还是先拥bào

你一下才对唷。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本来不知如何摆脱尴尬局面的宋丹青,听到龙大哥为自己解围,第一个鼓掌表示赞同。就连叶婵娟也乐观其成,想看看自己这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妹妹,是怎样拥bào

自己的龙哥。

“切,拥bào

就拥bào

,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没有想得到,鲁祥云一点也不怯场。用小手指头朝着宋丹青和叶婵娟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大方的拥bào

了龙大哥一下。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会,龙若海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力度和心跳的速度。特别是胸口那鼓鼓的部分,更是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鲁祥云可能也意识到了他的反应,特意让胸部加大了一点力量。这种促狭的做法,又是在娟妹的眼皮子底下,让龙若海的心神在瞬间就开始有点失守。

“青姐,你不是总在想着龙大哥的吗?怎么到了面前,反而忸忸捏捏起来啦。”拥bào

完毕的鲁祥云,转身就把矛头转向了宋丹青。自己的心意,被这个口无遮拦的鲁祥云一语道破。任宋丹青再是走南闯北,见过无数阵容的人,也感觉到羞羞答答。

在这种情况下,叶婵娟是最难表态的人。干预吧,让人感觉到自己太小气,在好姐妹面前没有面子。放任吧,又明知鲁祥云的做法是别有怀抱,感觉不妥。

想到最后,她也想通了一个问题。既然鲁祥云已经拥bào

了老公,那也不在乎多一个宋丹青。哼,只是让龙哥今天如了心愿。不行,晚上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回来。

“青姐,拥bào

就拥bào

呗,能有多大的事?让我家龙哥也好好体会一下,两个妹妹和我有什么区别。”叶婵娟心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嘴上也在附和着鲁祥云。

宋丹青被叶婵娟这么一劝说,再被鲁祥云从背后推了一掌,也就和龙若海拥bào

到了一处。只是她没有鲁祥云那么胆大,真的是一触即分,连什么感觉都没有能够分辨得出来。

几个人闹了一阵以后,就到石磊家中吃饭。三个美女的光临,让石磊夫妇犹如进了百花园。

春兰秋菊,姹紫嫣红,各领擅场。娇媚绝伦,小鸟依人般的叶婵娟,散发出阵阵清香,犹如空谷幽兰一般;眉眼如画,高挑丰满的鲁祥云,宛若多刺的芍药;明眸皓齿的宋丹青,神态端庄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象极了一朵冰川雪莲。

酒席要结束的时候,苏丹青借着酒色的掩盖,满脸通红地站到了石磊夫妇身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大嫂,我给你们赔礼道歉来了。”

“这说什么话呀,你也是好意,想帮我家兄弟宣传的,没想到上了那帮畜生的当。今后都是自家人,过去的事就不准再提,谁提我跟谁急。”快人快语的石大嫂连忙扶起了苏丹青:“再说,没有这样的事,我想交也交不上这么好kàn

的大妹子呀。”

由于只有石磊、沙怀中陪着喝酒,一席酒喝得比较文静。加上龙若海也一直在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酒量,虽说略有酒意,总体还是不错的。

用龙若海来说,咱的小婵娟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小别胜新婚。让老婆独守空房,这可不是咱这种极品男人所能做的事。散席后,俩口子将鲁祥云和苏丹青送到宾馆安顿下来,就沿着两边栽种桂花树的后街往家走去。

已经很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半空中。如水的月色,让人们更加领略到秋色的美丽,也在折射着人间的善善恶恶。略带凉意的秋风,使得脸庞上的酒色得到发散。

刚一到家,龙若海情不自禁地将婵娟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婵娟那嫩若凝脂的脸颊,对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上去。

“唔”许久,许久,两人方才分了开来。婵娟娇媚而羞涩地长出了一口气,龙若海总算是稍稍发泄了一下饭前被两个妹妹撩起的火气。

进了卧室以后,某人放qì

了在外人面前的面具,对着心目中的女神上下其手。婵娟一边挪让,一边嗔怪地说道:“孩子,不要碰到孩子。”

龙若海听到妻子的提醒,有点沮丧地停住了作乱的手。婵娟看到他这副扫兴的样子,想到饭前鲁祥云闹着要拥bào

的情形,戏谑地来了一句:“真的难受了,就到宾馆去找你那两位红颜知己哦。”

“婵娟。”龙若海急了,“难道你还不知dào

我的。”“知dào

,知dào

,我的大情圣。你也真的心狠,把个丹青骂得那个样。”

真的说起来,女人对情感的第六感觉是十分灵敏的。别看婵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整天就只知dào

乐。她乐,是有她的条件。家中的事情,父母和老公全都担了下来,根本轮不上她这个小公主操上半分心思。

她乐,并不代表她对身边的事没有觉察。只是她有把握,她能把握自己老公对爱情的忠诚,也能把握自己这两个闰中密友的人品。确定恋爱关系以后,龙若海也不象社会上说的那种男人,喜欢动手动脚,弄点揩油的所谓Lang漫动作。

用龙若海的话说,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到神圣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的Lang漫。龙若海的点点滴滴,滋润着婵娟的心。让婵娟从内心深处,爱上了这个只会滔滔不绝谈论工作中趣事的大男孩。

所以说,婵娟对龙若海有着太多的信心。再说,自己的两个闰中密友,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决不屑于拾人零碎,更不会做出偷情偷男人的勾当。

鲁祥云只是在择偶时,喜欢用龙若海作为标本来进行衡量,倒也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假如碰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这个结也就自己地解开。

从前些日子和郭小洋比武较量的样子来看,还真的大有可能。宋丹青则不然,她是随着对龙若海的了解加深,更加对省城的那帮纨绔子弟不屑一顾。

心中有念想,但又不会兴起争夺之心。很有一种古人风范,只求远远观之,内心有所慰藉就行。她对龙若海工作上的关心,曲意与自己的结交,全都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

婵娟为老公骄傲,也为自己骄傲,有这样一个众人瞩目而又能让人放心的老公,今生何求。只是她没有想得到,人也是会变的。自己的女友跨出了拥bào

这一步后面,还能再拖得住感情的脚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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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半火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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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在石磊家中喝酒的时候,张跃进也在喝酒。他今天晚上在‘宁北国际大酒店’接待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个对他有两番指点之恩的王政。对方刚从香港过来,听说了前一阵的风波之后,专程登门拜访的。两个人也不要其他人陪客,就这么边喝边谈,倒也自得其乐。

“大哥,没有想得到,你这么一个老码头,也会犯下这么一个低级错误。”王政举了一下手中的洋酒杯子,示意了一下以后,自己就浅浅地品了一小口。“别提他了,怎么想得到这两个贱女人会跟着人家跑掉哩。”张跃进象赶苍蝇一下的挥了挥手。然后也举起自己面前的白酒杯子,回应喝了一杯酒。

“老哥呀,我劝你一句话哩。无论你把钱存zài

什么地方的银行,都要是你的户头才行。密码更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个世界呀,只有金钱最可靠,最贴心。其他什么都是假的呀,老哥。”“是呵,吃一亏,长一智。谁能想得到会出现这么一件乌龙事儿哩。不瞒你老弟说,我是实实在在的吐了一大口血呵。不说这些了,说了让人难受,换个题目吧。”

两个大男人吃饭,谈话的内容除了权力金钱上的事情,剩下的无非就是美酒与女人。“老弟,今天给你安排什么样的女人?尽管说出来,只要宁北有的,我都能让你满足。”王政的一大嗜好,就是爱玩各种各样的女人。高矮胖瘦,老少皆宜,总是会别出心裁的提出不同的要求。每一次回到宁北,张跃进都在可着心意帮他寻找合适的猎物。

“大哥,说真的,从T国女郎到J国的慰安学生,各种各样的女人我都玩得不少。只是一想到那些女人都是千人骑,万人跨的货色,就感觉到没有意思。”“兄弟,你的眼界宽广,走的地方多,当然玩的女人就多哩,品肯定不同于一般呀。说说看,你这一次回来,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哩?只要我们宁北有的,我都会想方设法地帮你找到的。”

王政略带酒意的说道:“你帮我找的那些女人,年轻的太生涩,成熟一点的又太**,哪儿有大嫂那种良家妇女的风情,既成熟又纯正。哈哈,绝品呀绝品。”酒席之后,张跃进用车子送王政去宾馆休息。分手时,看到王政**的手势,张跃进心中清楚,这是让自己给安排女人的信号。联想到王政席中的话,当然也就明白了几分。

“好你个姓王的,我的女人你也想要,不觉得太过分一点了吗!”想是这么想,但张跃进也只是刹那间的不快而已。毕竟不是原配夫妻,也谈不上什么戴绿帽子的事。唐彩凤也经常和她的老公偷嘴吃,自己也不是不知dào

。再说,要找这样的女人多的是,只要有钱,还会有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如果duàn

了和这个小鬼子的线,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那可是一条黄金线呀。

张跃进是有钱人,当然不会去住那种鸽子窝式的商品房。他住的别墅,位于县zf的背面,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从外边看,这幢别墅并不惹眼,只是占地面积不小罢了。高高的围墙,挡住了院内的春光,自动门也阻挡了好奇人的脚步。太靠近了的话,就会听到两条狼狗凶狠的叫声。据传说,这是专门从德国进口的正宗黑贝。黝黑发亮的脸庞、厚厚的毛、四爪锋利,听觉灵敏,警惕性高,素有“天然警犬”之称。当时一共进口了四条,还有两条说是被赵有才弄去玩,也不知送给什么朋友去了。

自从和妹妹发生战争以来,唐彩凤内心一直在期盼张跃进能给自己一个下台的石阶。那怕就和妹妹共伴一夫自己也认了,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妹妹呢。偏偏张跃进连个照面都不打一个。今天晚上,不知是哪阵风,将张跃进给吹进了自己的房间。顿时,唐彩凤是喜出望外,两眼放光。她以为是张跃进的天平,到了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这一边。

毕竟自己跟在他后面的时间最久了,情感总要比其他人深上不少。她在内心盘算着,明天要狠狠地修理一下那个骚得不成人样的小蹄子。“彩凤呵,我今天晚上想让你帮我做件事。不知你是不是愿意帮我这个忙呀?”平时说话总是十分霸道的张跃进,难得地表现得这么温柔敦厚。

“老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不管你有什么吩咐,我都会帮你去做的。”唐彩凤一听张跃进如此对待自己,很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既然你愿意帮我,那我就说啦。”当张跃进说出让她陪王政睡觉的要求以后,唐彩凤整个人都象傻了一样。

几年来,唐彩凤虽然知dào

张跃进在外边有不少的女人,但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一直都是以张门的正牌大夫人自居,以此来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尽管张跃进在某些方面的功能在衰退,并不能满足自己这个如狼似虎年龄女人的欲求。唐彩凤也无怨无悔地坚守在这个男人的身旁,就一直是图的这么一个名声。

实在饥渴难忍的时候,也只是以回家看儿子的名义,与老公偷上一下嘴,还从来没有在外边给张跃进戴过绿帽子。当然她也不敢,如果被张跃进知dào

了,不死也要脱层皮。自己当初会被张跃进这么个糟老头子追到手,除了钱的因素以外,更重yào

的是对自己那个老公伤透了心。

总想找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能够多疼爱自己一点。她为张跃进守了这么多年的贞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被人当作礼物送给别人,被张跃进就这样轻飘飘地将自己当作礼物送给王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送给王政。”唐彩凤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张跃进的脚,连哭带说的哀求着。她心中的支柱一下子全部倒塌了下来。

张跃进没有想到唐彩凤会拒绝自己的命令,劝说一阵见没有效果以后,就发怒似的把手中的打火机扔到了地上,然后不耐烦地用脚将她蹬到一边。“想去就乖乖地去,把王政服wù

好。不想去就立即给我滚蛋。”话一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往房门外走去,唐彩凤只得趴在地上哀恸地哭哭啼啼。

“大姐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是大哥的人,就要帮大哥做事,你怎么连这么一点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呀。”门外,传来了唐彩云那娇滴滴的说话声。唐彩云本来是在楼上看电视的。反正这几天张跃进也一直不肯回家,自己就乐得享福。吃吃玩玩,倒也蛮自在的。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年青,会战胜不了人老珠黄的姐姐。

听到楼下有男人的说话声,她立即打起精神来偷听。当她听到张跃进发火后,就连忙走过来,顺势来了一个落井下石。张跃进本来正在为唐彩凤的事头疼,真的不肯去,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担心会让王政心中有所芥蒂,一时也不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看到唐彩云以后,不由得眼前一亮。既有熟女的风范,又有青春的活力,肯定能让那个狗日的王政满yì

。“怎么样?愿意去帮大哥去陪一下朋友吗?”张跃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听到张跃进的问话,唐彩云满脸都是笑容。

“只要大哥有吩咐,小妹就会去做。”她在暗中想道,这不是废话吗?既在这个糟老头子面前争了宠,又搭上了那个假外国人的船。两者兼有的事,也只有姐姐这个傻子才不去干哩。“好,还是彩云来得爽快。放心,只要你把王政服待好啦,大哥不会亏待你的。”“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只要你大哥一声吩咐,小妹什么事都会为你做。”唐彩云嗲声嗲气的投入了张跃进的怀抱,在他的老脸上‘啵’了一下。

张跃进临出门时,就象踢开垃圾一样,将唐彩凤的身体用脚拨到一旁,和唐彩云紧紧搂抱着走出了房间。哀莫大于心死。唐彩凤的眼前,全是漆黑一片。没有想得到,几年的恩爱在这一瞬间就全部化为了灰烬。自己视为终生依靠的男人,竟然要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别人,这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尽管自己作为别人的姘头,也是公认的事实。但在唐彩凤的内心之中,还一直是用老公的无耻,用自己与张跃进的真情,来作为自傲的支点。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心中的支点倒塌了。看着一双狗男女的背影,唐彩凤爬起身来。她用手背擦拭掉眼角上的泪水,到车库搬来了两桶汽油。

她留恋地看了一眼儿子的照片。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不愿离开儿子的痛苦。到了最终,她不舍地将儿子的照片放在怀抱之中。坐到了曾经无数次听张跃进诉说过恩爱,而现在则是浇遍汽油的席梦思床上。

张跃进丢在地面上的打火机成了引火物,瞬间就让火势充满了房间,窜出了窗户,在整个大楼之中肆虐。一处一处的被引燃,一点一点地增大着火焰的疯狂。当消防车拉着警报器赶到现场的时候,别墅的主楼已经完全被大火所吞没。

如水一般的月色,洒落在这座曾经让无数人羡慕的豪华别墅屋脊上。她目注着一缕火焰变成了火海,一个生前也曾风光旖旎的女人,随着火势的漫延化成了灰烬。此时的龙若海并不知dào

夜间发生火灾的事,不知dào

火灾与张跃进有关,当然也不知dào

此事的发生,对自己和张跃进的关系,产生了重yào

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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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唐东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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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温存,小俩口相拥着诉说了半夜不为外人所应知的情话,直到凌晨,俩人方才朦胧入睡。除了夜间曾有消防车出警的声音外,其他没有任何声响。第二天一早,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到了龙若海家的床上,照到了慵懒无力地躺在床上的婵娟。此时的她,身上盖着薄薄的毛巾被,娇媚的脸上,仍然挂着两朵红晕。

窗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不好,赶快起床,时间不早啦。”突然惊醒的叶婵娟,连忙翻身坐了起来。“还早哩,再睡一会吧。”龙若海还想继xù

再睡个回笼觉“不早啦,还要去宾馆陪云儿、青儿她们吃早饭哩。去晚了的话,鲁祥云那张不饶人的嘴巴,不知又要编排多少羞人的笑话哩。”叶婵娟看龙若海依旧不想起床,一把就揪着了他的耳朵,“她说由她说呗,反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龙若海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口中嘟囔着。“你还说!”叶婵娟娇嗔道:“上次迟了一会儿功夫,这个死丫头,就总是把‘春梦不觉晓’挂在嘴边上。今天再晚了,又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来哩。”

小俩口匆匆洗漱一番,就去宾馆接了鲁祥云、苏丹青。然后就到宾馆的自助餐厅,与等在那儿的石磊、沙怀中等人会合在一道,自行用餐。可能是有什么单位召开会议的原因,餐厅用餐的人不算少。说话的人虽多,但声音都不大,好象在议论什么新闻。龙若海用心注意听了一下,虽然听不清楚,但也知dào

是夜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与张跃进有关。

过了一会,他又接到了徐大勇打来的电话。听完情况以后,龙若海感觉到有点啼笑皆非。没有想得到,堂堂的张跃进,竟然会在宁北城里跌了这么大的一个筋斗。事情清楚以后,也算是让夜间消防车出警的声音有了正确的解释。转头望去,餐厅里的人,还在低头咐耳地传递着各自得到的消息。

虽然传说得有点神乎其神,其实大家都不完全了解内情。只是知dào

唐家姐妹争风吃醋,再加上一点推理和想象,这就构成了若干个情杀、自杀的版本,也算是小城早餐桌子上的一道佐餐吧。早餐过后,大家就按照预先的约定,分乘两辆汽车,朝着唐东镇的唐家庄杀了过去。车上除了三对夫妇加上鲁祥云、苏丹青外,还多了一个沈全斌家的女儿小雨。

这一路上,小雨算是最开心的人儿了。婵娟是专职的英语老师不谈,鲁祥云也是科班出身的老师,一口英语当然是顶呱呱的。偏偏碰上个宋丹青,工作中采访外国人也是家常便饭。在实jì

使用能力上,一点不比叶婵娟逊色。他们全都用英语对话,说得稍有不对,就会有人停下来帮zhù

纠正。这种身临其境的学习,当然会让小雨感觉获益非浅。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说得兴高采烈,只是苦了开车子的龙若海。因为泼辣的鲁祥云总是会拿他来说事,再加上宋丹青也不时的帮腔,参加调侃上这么几句。还好婵娟有先见之明,没有让龙若海泄露自己怀孕的天机,不然还不知dào

这两个损友要说上些什么。

“龙大哥,我们三大一小四个美女,陪你一起下乡,是不是感觉到很幸福唷?”乘着叶婵娟辅导小雨的机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鲁祥云又在寻龙若海的开心。“当然,当然,有缘身在众芳谷中,我怎么能说不开心哩。”龙若海算是摸透了鲁祥云的脾气。对她的问话不能回避,越是回避就越是麻烦。

看到龙若海敢于当着叶婵娟的面如此说话,鲁祥云倒是吃了一惊。在这之前,只要一开玩笑,龙若海总是退让三舍,从来不敢正面回答。“唷,龙大哥才当了一个多月的治安大队长,就大有长进呵。小叶子呀,你可要加强管理才行哦。”鲁祥云眼睛珠子一转,就来了一个挑拨离间。想让小俩口斗起来,好让自己站在一边看戏。

“云儿,我是管理不了龙哥啦。就把他交给你管理,你说行不行呀?”听到鲁祥云在拿自己夫妻俩开玩笑,叶婵娟也不客气,立即反击了过去。她这一反击不要紧,倒把一贯口齿利索的鲁祥云给噎了回去,一时说不出话来。听到旁边有‘吃吃’的笑声,转身一看,是龙若海手握着方向盘在一边偷笑。

“你还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鲁祥云用手中的报纸打了龙若海肩膀一下,嗔怪地发起了大小姐的脾气。“云儿,既然娟儿把大权交给了你,你就放手管理就是啦。”宋丹青看到鲁祥云下不了台,也来插上了一杠子。“青姐,你是眼红了吧?你要想管龙大哥的话,我就把管理权移交给你哟。”看到宋丹青也来趁火打劫,鲁祥云当然不依。干脆就把她也拖下了水。

“死丫头,你倒象条小母狗一样,到处咬人哩。”龙若海从后视镜中看到宋丹青羞红了脸,一对波峰也在上下起伏。再一听到她把鲁祥云比着是小母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鲁祥云这里也算明白了过来,立即从椅子上翻了过去,与宋丹青打闹到了一起。

唐东乐园旅游区,离城有100多里路。虽然路不算太好,有了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目的地。车子刚一到唐东村的地域,就有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孩子迎了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是唐建军大伯家的儿子,叫唐建安,也是村主任,看得出很是精明强干。

还有一个是唐建军三叔家的儿子,叫唐建丰,腼腆得很。刚从大学毕业不久,才分配到了县环保局工作。小朋友有九岁了,是唐建军的儿子小强。唐建军要忙着按排客人的吃住,作为主人当然要提前做点准bèi

,毕竟也要接待这么多客人哩。出发前就说好的,到了唐家庄的吃喝玩乐,就统统交给他这个大地主了。唐建军正在家中忙着,就把他们俩专门请来帮zhù

接待客人。

“哇,这个地方好漂亮哦。”几个女人刚一下车,就发出了自己的惊叹。小雨更是跑到了河边,直接去亲近水中的荷花。“这个乐园是去年才兴办起来的旅游景点,很是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眼球哩。游客特别喜欢这儿的淳朴原生态,说我们这儿少了许多人为的粉饰,让人有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看到客人欣赏乐园的景色,唐建安得yì

地开始了介shào



龙若海插嘴道:“我听说这个乐园的兴办,是二哥坚持的结果。”“那是当然,乐园能有今天,怎么说也离不了唐建军这个董事长的功劳。”听到唐建丰介shào

乐园的由来,几个女士也暂时停止了嬉戏。“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担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建军大哥,到上海参加亲戚家中的活动。就是那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认识了一个香港老板。回来之后,他就产生了兴办唐东乐园旅游区的设想。”

石磊说道:“我也知dào

一点情况。当时大家对乐园的前景并不看好,一直不能成为现实。为这事,建军还在我那儿发了不少牢骚。说是真心想要做一件事,比唐僧取经还要难。”“是呵,还是况超群来了之后,拍板支持建军大哥的设想。强行通过了兴办乐园的方案,才有了乐园的今天。”唐主任的说话,充满了自豪感。

从他的介shào

中,龙若海一行人才知dào

,唐家庄用3000亩废弃抛荒的土地和劳动力入股,占有51%的股份。香港老板投资3000万人民币,占有49%的股份。乐园开办以后,效益出奇的好,吸引了大量的港澳游客和南方游客。庄上的农民也都成了乐园的服wù

人员,家家都增加了一份不菲的收入。

这样一来,唐建军的人气平增许多,让他顺理成章的成了宁北县党代会代表。如果他愿意的话,也能担任唐东镇的镇长。只是他怕麻烦,依旧满足于村里的支部书记一职。说到最后,也只挂了一个副镇长的名,始终不肯离村高就。

一行人将车子开到了唐东村的所在地。放眼望去,紧靠在唐东乐园旁边的唐家庄,是一个自然村,四边环水。隔水相望,可以看到不少人家已经升起了吹烟。“我们唐东村,祖祖辈辈一直是靠摆渡与外界打交道。不管什么消息,都比外面慢上一拍。”唐建安这个做村长的人,到底是见过不少世面。看到汽车停了下来,他也将摩托车停放到路边,跑过来做起了解说员。

“那多麻烦呀,出门要办个什么事情多不方便。”鲁祥云第一个表示了自己的意见。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在问自己的话,唐建安把嘴一咧。笑嘻嘻的说道:“话可不能绝对,不方便也有不方便的好处哩。”“叔叔,交通不方便,还会有什么好处吗?”小雨感到不可思议。

“那场大**期间,有消息说外地的学生要到我们这儿来破四旧,说是要砸毁我们村里的唐家祠堂。”唐建安得yì

地解释说,看到大家都在用心听,他更是说得带劲。“你们知dào

吗?我们这个村子上,姓唐的是大姓。姓唐或者与唐姓有血缘关系的人,要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支部书记和村长也基本都是由唐姓来担任。当时村里的老支书知dào

这件事后,立即召开了全村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会议。”

“这事开会能有用吗?那些学生可不管你什么老人不老人的事。只要是被他们认定为是封资修的东西,都是要打光、砸光和烧光的哦。”作为新闻记者的宋丹青,对那一个时期的许多事,当然都曾有所了解。听说这个村的祠堂,被一腔热血而失去理智的学生盯上了眼,村子里的对策,竟然只是找老人开会讨论,感觉到这是一个并不好玩的笑话。

(为了感谢读者的支持,从明天开始,连续半月,每天更新三章,敬请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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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唐东乐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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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半月,每天三更,敬请期待。)貌美如花的宋丹青,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唐建安觉得这是大有来头的人。他不敢再多加饶舌,连忙说出了答案。“那次会议的结果,就是通过了一个决定。将庄子封了整整一个月。说是自己动手闹革mìng

,砸烂封资修。红卫兵到了庄门口,就是进不来。只能隔着河,与我们村子里的年青人打语录战。纠缠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不战而退。”

听到是这样的结局,大家当然都是哄然大笑。龙若海笑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你们瞧瞧,就这么个交通不便,还也能做出了这么一篇好文章。”

龙若海等人的汽车是一直开进庄子的。这是得益于前任县长提出的村村通公路的规划,才在这儿修了一座大桥,总算是结束了对外闭塞、自给自足的状况。一过大桥,大家都下了车。龙若海等人将汽车停好以后,边走边看庄子四周的景色。中秋佳节,青砖铺就的环村大道上,依旧是络绎不绝的游客。

这两年来,唐家庄倒也是很占了乐园一点光。有不少游客总是喜欢到唐家庄采风。不要门票,加之这儿的原生态保存得比旅游区那边还要好。走得累了,随处都可以休息一番。特别是村民家中的‘农家乐’更是一绝,原汁原味的野生鱼类和野菜让游客赞叹不已。价廉物美,既增加了村民的收入,也赢得了游客的欢心。

“我们这儿的环境保护比旅游区还要好,没有搞大的建筑,也没有那么多的游客。相对而言,也能吸引不少游客。”这个时候,唐建丰也开始履行自己的导游工作。这孩子看到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说话稍许显得有点紧张。大学里虽说也是美女如云,可那儿有这么高的密度。老沈家的女儿小雨正处于发育期,虽说有点生涩,但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庞有脸庞的美人胎子。

看到堂弟在介shào

,唐建安又插了上来。他用手指着进庄大桥旁的一间屋子,卖弄地问道:“你们知dào

那是干什么用的?”几个人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龙若海看到房间里有床铺,试探地回答说:“是不是值班室呀?”“龙大队长,你到底是警察,一下子就猜了个准。”唐建安竖起了大拇指。

“这地方要个值班室干什么用呵?”看到龙若海说准了答案,不服气的鲁祥云又问起了为什么。在唐建安的解释下,大家了解到唐家庄的独特之处。修了大桥,村子虽然对外开放,但村民的生活、劳作还是坚持了集中管理,许多事都是唐建军这个当支书的一个人说了算。就拿桥口的检查站说吧,白天进出有人登记,晚上封桥,没有村领导的批准不准通行。

当时有不少人都感觉到没有这个必要。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但由于唐建军的坚持,这个检查站还是办了起来。这几年,不少地方的偷盗案件不少,但唐家庄就是没有发生。有一天下午,一户农家发xiàn

被盗。消息一经传出,庄口的卡口立即封了起来,小偷被逼得只有跳河逃生。短短十分钟,就被抓了回来。从那以后,远近的小偷就再也不敢来唐家庄撒野。直到这时,大家才更加佩服唐建军的远见卓识。

刚一见面,小强就紧随在4位女士身边。可能与婵娟是老师气质的吸引,也可能是她身边带的巧克力发挥了作用,还有可能是婵娟刚刚怀孕的那种气机吸引的缘故,这个孩子一直缠绕在婵娟的身边。“要不是前年化工厂出事,我们这儿鸟儿会更多。”他悄悄地告sù

这位长得好kàn

,说话也好听的阿姨说:“有好多好多的野鸡和野鸭,还有好多好多的丹顶鹤,死了,都死了,死得好可怜。庄子上有人要拾了去卖钱,爸爸不肯。”

“为什么不肯哩?”婵娟故yì

拿出课堂上的架势,考问说。孩子腰板一挺,象个小大人似的,理所当然地回答说。“爸爸说了,这些野味是中毒死的,不能拿去害人。”对唐建军这么一个农村干部,能有如此的见识和处理问题,几位女士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婵娟还特意用手摩摸了一下孩子的头顶,以示奖励。

“我家还有一条大狼狗,名字叫‘黑虎’。听说是从德国弄回来的,好凶,好凶。能把一个大人都扑倒在地上不敢动身的,但我不怕它。”小朋友越夸越来劲,恨不得把自己家里的事全抖擞给这些阿姨姐姐。“小强,你真勇敢。那阿姨怕狗,怎么办哩?”叶婵娟半真半假的问道。她倒是真的有点怕狗,如果是小宠物狗可能要好上一点,象这种特别凶猛的狗,想想还是有点不寒而栗。小强一听这个漂亮阿姨如此问话,将小胸脯挺得老高说道:“阿姨,你不要怕。我爸爸今天一早就把‘黑虎’给关到后河边的仓库去了,吓不到你的。”

唐建军的家建在湖边,是幢占地面积有两亩地的四合院。一进门,石磊就咋乎开了:“好你个唐建军,总说我是为富不仁的资本家,你才真的是大地主刘文彩呢!”龙若海还是上学的时候,跟石磊到过唐建军的家。那时他的家是三间破旧的草房。下雨的时候,外边下大雨,里边是下小雨。没有想到,十年的变迁,唐建军的家,竟然是座带内走廊、明清气息很浓的四合院。

院内还有鱼池、花园,四周栽种的树木也都是名贵品种。葡萄架下的石桌、石磴,一看就不是大路货。屋内的家俱皆是明清时期的老红木家俱。“我就喜欢这种古香古色的味道,那种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屋一点也没有意思。”唐建军笑嘻嘻的解释说:“办了野鸭场,赚了两个钱,都投到房子上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真的让所有**开眼界。许多菜都是不知名的菜,有许多是龙若海他们没有见到过的,还有的就连石磊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知名的菜也没有常见的鲜美,肥嫩。“来来来,大家尝尝,这是野生的铜头鱼,有十多年看不到了。”唐建军举着筷子指点大家吃菜,并耐心地做起了讲解。

铜头鱼是内河的一种野生鱼种,因其喜爱用头撞击桥墩而得名。过去的桥墩多为木头,撞击的结果就是造成桥墩有好多洞。由于这种鱼性子烈,至今尚未能有人工养殖。在到处都是电瓶、电网进行灭绝性地捕鱼的状况下,能吃到这种野生鱼确实是不容易。

下午的活动是狩猎,这是男人最喜欢的游乐活动。服wù

区的当家人很有创意。将靠近200亩的草地、水洼地带用铁丝网分割成大小不等的狩猎区,在里边放养了一些野兔、野鸡和野鸭。上面也有网子罩着,不怕野鸟能飞得掉。地上还埋设了涵洞,以便猎物躲藏。有了这样的安排,多少也能让人体会到一点持枪打猎的感觉。

这下子可热闹了起来。四个大男人,人手一枝猎枪开始打猎。鲁祥云这个‘假小子’当然不甘示弱,人家在军用靶场的射击成绩也是一流水平,玩个猎枪还不是手到擒来。宋丹青虽然没有玩过枪,老老实实地做足了事前功课。她不慌着进入场地,而是仔细地向管理员请教射击要领和打猎的注意事项。

管理员看到这么一个只能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大美女近身求教,乐得差点分不清东西,当然是竭诚服wù

。不厌其烦地帮着进行指点,让宋丹青迅速掌握了基本知识。

狩猎一开始,唐建军就先开战绩,打落了一只在半空扑腾的野鸭。专门服wù

打猎的大型贵宾犬立即将猎物噙了回来。在这之后,枪声就此起彼落地响了起来。三个当哥的是军人出身,虽然离开部队时间不短,但宝刀未老,战绩一路领先。宋丹青后知后觉,却也有所建殊,打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龙若海则是不慌不忙地寻觅猎物,看到了就是一枪,而且是弹无虚发,毕竟这么多年的实战训liàn

还是有成效的。他看不惯公安机关的训liàn

方式。一年只是打上一次靶就算是完成了训liàn

任务。就那么几发子弹,能适应实战需yào

才怪!幸亏有个理解他的郭副厅长,经常帮他开‘小灶’,再加上鲁祥云的关系,让他成了军分区靶场的常客,这才让他在今天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婵娟和小雨则总是尾随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表演。枪声总是和小雨的惊叫声同步响起。婵娟可不敢咋乎,只能文静地站在一边抿嘴微笑。

最不甘心的要算是鲁祥云了。看到猎犬在自己身前将猎物撵得上飞下跳,可自己就是打不到,子弹总是在猎物的屁股后边不远的地方开花。就连苏丹青那个从来没有摸过枪的‘二杆子’,都有了不菲的收获,自己还是一个大鹅蛋。这让好强的鲁祥云怎么下得了台。

“气坏本小姐了。”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婵娟身边。刚站立好身子,就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龙若海实在不忍心看到鲁祥云这么没有面子,就让婵娟悄悄地告sù

她,让她提前一个猎物的身子开枪。“云儿,你的枪口要向前一个距离呀。”叶婵娟抿嘴笑道。“早说哩,我也知dào

这是提前量。”这一说,才让鲁大小姐恍然大悟。心中明白,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她是说干就干的人。随后就听到一声枪响,果然击中了一只野鸡。只是提前量不太准确,把个野鸡头打得稀巴烂。让小雨乐得弯下了腰,好久都笑不出声来。

龙若海也难得地如此放开自己,当然是乐得大显神通。随着枪声的连续响起,他在心中琢磨着。这个唐二哥总是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杰作,不知他还会给自己这一行人安排一些什么样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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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唐东乐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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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的活动安排,是乘船游览唐东湖。一行人分乘几条船,飘荡于浩瀚的湖面上。唐东乐园旅游区确实有其独到的亮点。乘船在湖区游玩时,沟汊河湾,到处都是。如果没有导游的指点,还真能迷失在这集蓝天、绿草与碧波为一体的水网地带。成群的野鸭在头顶上飞,湖面上随处可见到一趟一趟的白天鹅、黑天鹅。草丛中不时有野兔跃起,偶尔还会传来野鸡拍打翅膀的声音。运气好的旅客还能在草丛中摸到野鸭、野鸡蛋哩。

“各位女士、先生们,我们这儿的‘唐东螃蟹’,那可是名闻遐迩的一绝哩。肉质腴嫩,膏体丰厚,被评为蟹中上品。还有呀,湖区盛产的鱼虾、菱藕、水瓜,都是一些无公害的绿色食品。”刚一进入湖面,唐建军就大声吆喝了起来。“听了唐二哥的介shào

,令人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唷。”看到大自然的景色,沙怀中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仕途上的不顺畅,让他的性格也变得有点内向。这时,也主动地搭上了话。

唐建安接口说道:“我们这儿,春有荠菜夏有瓜,秋有莲藕冬有芹。还有椒红、韭菜、黍黄、茄紫,色彩娇艳,水灵脆嫩。象老菱、荸荠、茨菇、山药,这些城里人稀罕的东西,在这儿都值不上一谈。”“要说吃呀,单是河藕就能做出若干种菜。就连荷叶,也是我们这儿做菜的佐料哩。”唐建丰也接上了口。

“小强,有个诗人叔叔是怎么夸我们唐东的?你背给这些叔叔、阿姨听听。”唐建军把自己的儿子给抬举了出来。小强一听爸爸的提醒,站立在船头上背书一般的朗诵了起来。“白天帆影翩翩,打鱼采莲摘河藕;夜晚渔火点点,品藕嚼蟹尝鱼虾,神仙过的日子,让人留连忘返。”

看到小强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婵娟喜爱得将他一把抱入了怀中。男人划浆,女人采摘莲藕,孩子在嬉水。小船边上不时飘过密如地毯的荷叶。红似霞,白如雪的莲花,星罗棋布,口感清新甘甜,果实粒大饱满,咬到嘴里带着一股令人陶醉的荷花清香,引得女士和孩子们竟相争采。

沿着湖面掠过的成群野鸭,更是惹得他们咋舌不已。小雨当然是开心得不亦乐乎。从上幼儿园起,好象就从来没有这种美好的记忆。一天到晚的就是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多亏这次小叶老师来看龙叔叔,才把自己解脱出来。回家之后,一定要造爸爸的反。叶老师说了,适当的放松,有益于提高学习的效果。此时,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的沈大队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暗自思量着是谁在说自己的坏话。全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念叨自己。

看到满面春风的美景,龙若海也深深地陶醉在湖光水色之中。倏地,他突然想起了婵娟晚上告sù

自己的话,就问了起来:“二哥,你这儿也办了化工厂?”唐建军一楞:“什么化工厂?”“昨天婵娟听侄儿说化工厂的水毒死了好多野鸟。”龙若海看到唐建军一脸诧异的样子,也感觉奇怪。这么大的事,你个村支书怎么会不知dào



“哦,你说的是这个事。是我大伯家的老大办的电镀厂,用的是有毒的化工原料,什么环保措施都没有,就将污水直接排放到了河里。”“怎么能这样干哩?”对环保领域也有所介入的宋丹青,立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是呀,当时我一听到这消息就冒了火。当场给了他两个大耳光,逼着给关了厂门。当时县环保局也来了人,罚了他30万元钱。钱是小事,污染环境是大事。我们不能发子孙财呵,那是作孽。”“那些当领导的,要是都象二弟这样明理才对。你看看我们宁北县,到处都是化工厂,到处是废水毒气。只要为了赚钱,就不顾子孙万代的利益,那真的是作孽。”沙怀中插嘴说了自己的看法。

湖畔专门划拨出来的垂钓中心,让男士们留下了脚步。龙若海的运气不错,连续拖上来几条鳊鱼、鲫鱼,让婵娟乐得象个孩子似的。她想大呼小叫,又怕影响到腹中的孩子,憋气憋得好难受。她在帮着抓鱼的过程中,手上、脸上和衣服上沾染了好多泥巴,也浑然不觉。小俩口边钓鱼边窃窃私语,为这湖边增添了几多Lang漫情怀。

石磊的收获也不错,两条重达5、6斤的大青鱼被钓了上来。惨的要算是鲁祥云、宋丹青这一组了。鲁祥云性子急,总是没有等到钓鱼的胡子下沉就急忙收竿,只落得个两手空空。干脆放手不钓,当起了宋丹青的参谋长。

苏丹青的性子比较沉稳,耐心地等待,很快就有了成果,一条有4、5斤的草鱼上了钩。起水的一刹那间,鱼尾乱摆,水花四溅,鱼线一下子被拉得笔直笔直。鲁祥云也不当参谋长了,伸手就抢鱼竿子,说是自己能行。苏丹青那儿肯依,两人就在那儿打起了争夺战。只听得‘嘭’的一声,鱼竿从中折断,鱼儿摆了摆尾入水而去。两人也不钓鱼了,就在现场打起了口水仗。

龙若海对这姐妹俩的闹剧视而不见,依旧是和婵娟一起卿卿我我,乐此不疲。倏地,手中一紧,鱼线迅速拉得笔直,向前方延伸。龙若海知dào

这次是中了大奖,钩上的鱼肯定不小。鲁祥云看到这副情景,也不打口水仗了。连忙跑过来主动要帮忙,被他直接拒之门外。只见他拉紧鱼线,将鱼头微微拖出水面,在那儿打起了持久战。鱼头忽东忽西,上下翻腾,也吸引了众多钓客的眼球。

几个女士站在一边,帮着鼓掌加油。纠缠了好长一段时间,龙若海在唐建军、石磊的帮zhù

下,一条大青鱼终于被拉上了岸边。“不会低于20斤。”有人在旁边权威性地做出了推测。刚才还噘着嘴,在一旁独自生闷气的鲁祥云,好象忘记了是因为龙若海拒绝帮忙才不开心的原因,连忙跑到服wù

区取来了秤杆和秤砣。几个人一撮合,嗬,足足26斤。

鱼称好后,龙若海想起刚才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转头一看,站在旁边的人,竟然是张跃进。跟在后边的人,除了zf办的袁主任,还有组织部的郑部长、纪委的顾书记。他连忙擦擦手,客气的打了招呼:“郑部长,袁主任,顾书记,张老板,你们也在这儿玩的?”随后又与几位领导一一握手致意。

“是呵,是呵,来过几次,都没有象你这样,能钓到这么大的青鱼。”张跃进不无遗憾地打起了哈哈。龙若海注意留意了一下张跃进的神色,根本找不到一丝生活中刚刚发生过不幸的痕迹。要么是消息有假,要么就是这人的城府深沉得可怕,或者就是为人刻薄寡恩到了极点。龙若海暗自思索着。边想嘴上也边打着哈哈:“真是有缘呵,在这儿都能碰上各位领导。看来张老板也是钓鱼的行家,以后有机会还要多多请教。”

“龙大队长能给我一个面子吧。我在这儿有一套别墅,想邀请你们一起共进晚餐如何?”张跃进直截了当地发出了邀请。龙若海在心中敲着边鼓,这些人的鼻子倒尖,能追到这儿来请客,请来的陪客也是让自己不好回绝的领导,佩服呵佩服。不过知dào

自己行踪的人确实不多,也真的难为他们了。

“不好意思,龙大队长今天是我的客人。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可不能喧宾夺主哇。”唐建军是宁北县农业上的一面旗帜,平常在一起开会的机会也多,和在场的几个领导也算是老熟人了。他看到张跃进要拉走自己的客人,就连忙上前制止。

“你请我请都是一样,今天在场的一客不要散。郑部长,顾书记,袁主任,你们说呢?”张跃进最是善于利用权势压人。没有说上几句话,他就把皮球踢给了几个当官的人。几个领导本来就是张跃进请来帮忙的人,当然是纷纷开口帮着留客。

“唐镇长,今天就给我一个面子,让张总做个东吧。”为了唐建军当副镇长的事,郑部长没有少出力。一个农民转身一变成了公务员,这中间的程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唐呀,今天这个面子你是一定要给的呀。你家的酒,留着下次让我们一起来喝,行不行?”袁主任也不肯落后。他跟在况县长后面,也和唐建军一起吃过不少次饭。

看到领导出面讲话,唐建军为难地看着龙若海一行人。此情此景,他确实有点不好说话。客人是自己请来的,再到别人家吃饭,面子上有点下不来。不答yīng

吧,几个领导这里又不好交待。他是个聪明人,就把决策权推给了客人。

石磊看到张跃进来请客,本能上就想拒绝。再又看到唐建军这个样子,还又担心龙若海不好做人。索性就什么话都不说,自己独自跑到一边看人钓鱼去了。他能忍耐,石大嫂可没有这么好说话。自己的丈夫,莫名其妙地被人家弄得进了拘留所,工厂也差点被弄得垮了台。这么一个笑脸,就能让人一笔勾销吗?她是纺织工人出身,直肠子的性格,说话做事也喜欢快人快语。

“老石呀,人家请人家的客。我们做穷工人的,不想攀这个高枝。还是不凑这个热闹吧。建军,你这边有粥给我们喝就行。没有的话,我们掉头就走。没有车子的话,我们就自己跑回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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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乐园之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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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婆发了话,而且是帮自己争面子的话,石磊当然会支持,并且立即付之于行动。“各位慢慢玩,我们俩口子先行一步啦。”石磊嘴上说了,脚上就开始行动。他俩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直接就往唐建军家的方向走去。这么一闹,几个当官的脸上都有点不好kàn

哩。就连唐建军,也夹在中间不好说话。只好赶快示意着老婆,让她抢着回家去接待石磊夫妇。张跃进那个急呀,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流。

“沙主任,你帮着做一做工作吧。”纪委书记顾中来一看话不投机,连忙朝着自己的部下打了个眼色。看到顶头上司这个样子,沙怀中当然只能是点头为上。事情闹得这个样子,也怪张跃进太自信了一点。他认为龙若海和沙怀中是官场上跑的人,只要请出做官的人来帮着撑门面。对方不管怎么傲气,也不会驳这个面子。到了酒席桌子上,借着酒来打个招呼,也就算把这一节揭了过去。

至于直接受害者石磊,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小老板。人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根本不在他的考lǜ

范围。但他偏偏忘记了泥人也有个土性子。你对人家的感受可以置之不理,人家同样可以不要仰视于你。一直到事情陷入僵局之后,张跃进等一行人,这才发xiàn

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石磊的工作做不好的话,龙若海等人根本不可能应邀出席作客。

石磊的被打击报复,是沾的龙若海的光。这中间的道理,所有的人都是心照不宣。如果说龙若海不照顾石磊的感受去赴宴的话,那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个弟兄感情哩。龙若海不肯赴宴的话,这个客请了,还会有什么意义哩?

“能和各位领导共进晚餐,是我们做下级的荣幸。只是我们确实是有约在先,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让我给各位领导陪罪。哈哈,我们先一步啦。”石磊夫妇已经先行,龙若海当然不能再作停留。他打了一声哈哈,就拉着妻子迈动了脚步。他这一走,其他人也就都跟着往唐建军家走去。这么一弄,剩下唐建军和沙怀中两个人。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十分的尴尬。

“啧,老张呵,不是我说你。你没有先把那个石老板的工作做通,就这么贸然的请客。实在是有点荒唐唷。”郑部长不需yào

看况超群的脸色行事。对张跃进的说话,当然也用不着那么客气。“是呀,是呀,这事是我做得莽撞了一点。唐镇长,沙主任,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打个圆场。只要能把龙大队长请到了位,什么话都好说。”

“是呵,沙主任,你就帮张常委想个办法。以后有了什么事,老张也不会忘记你的。”顾书记不能象郑部长那样倚老卖老,当然要帮着张跃进说话。他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在沙怀中身上加压力。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哩,沙怀中内心之中感觉到十分郁闷。因为我不送礼,你姓顾的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看过我。到了要请人吃饭的时候,却又想让我帮着当说客。换个性格比较刚强一点的人,可能就会打个哈哈走人。偏偏他又是软绵绵的性子,只得把救援的目光转向了二哥唐建军。

袁主任也知dào

必须帮着张跃进把客请到。不然的话,张老板的面子就丢大了。他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老唐呵,不管怎么说,你都必须帮着做工作。不然的话,你就是不给我们大家的面子哦。”唐建军一看不行,这个麻烦怎么还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张老板把我大哥伤得太狠了一点。这事搁在谁的头上,都不好下这个台的。”

对他这个话,在场的人都点头赞同。就连张跃进也尴尬万分的笑了笑。这个时间是求人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要耐着性子听下来。唐建军知dào

,自己不帮着出个主意,肯定交不了差。他想了一下,建议道:“要么这样吧,郑部长打个电话给小龙,看他能不能松一点口。”“嗯,有道理。行,你把你家的电话号码报过来,我就卖一卖老面子吧。也不知dào

行不行哩。”“行,行,行。部长的面子,一个顶俩。”张跃进连忙凑上去拍起了马屁。

石磊夫妇到了唐建军家之后,发xiàn

龙若海一行人也走了回来。奇怪地问道:“小龙,你怎么也回来啦?快回去。你要在官场上混,不能得罪这些人的。”刚才走回来的一路上,石大嫂也从石磊口中了解了官场上的一些知识。知dào

龙若海和沙怀中不能得罪这些人的道理。这时,她也开腔劝道:“小龙呵,你和我家老石不一样。端人碗,受人管。别为了我们斗气的事,让你不好做人。”

“哼,那个姓张的老东西,一看就不是一个正人。如果要依我的性子呀,就去吃他一顿,再闹他一下子。不然的话,这口气怎么能出得了。”鲁祥云跳了出来,要帮作打抱不平。“妹子,你厉害。”石大嫂看到鲁司令的姑娘这么仗义执言,竖起了大拇指。就在这时,唐建军家中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小龙,建军说是什么郑部长请你接电话。”正在感觉为难,不知说什么是好的唐二嫂,赶忙走过去接电话。“小龙,你听大哥的。如果是请你吃饭的话,你就去吧。得罪一个姓张的好说,得罪这么多的官员就没有必要啦。”一听到是郑部长的电话,石磊立即开了口。

“是呵,小龙。听你大哥的,没有错。除了我家石磊不谈,你们几个人都是要在上打滚的人。没有必要得罪他们。”石大嫂也接在后面劝说道。“大哥、大嫂说得有道理。过分的执拗,反而让人感觉到你不会做人。”宋丹青虽然不关心官场上的事,对官场上的一套还是有所了解的。

鲁祥云看到龙若海还在犹豫不决的样子,鼓动道:“去就去呗。谁怕谁?我就不信有一个县长做后台,有多大了不起的事。不行的话,我帮你保驾护航,好好出那家伙的洋相不可。”看到大家都在劝自己,妻子叶婵娟虽然没有说话。她的眼神也已经做出了示意,让自己不要过分固执。

龙若海见此情景,明摆的对方请的是一个‘霸王餐’。不答yīng

的话,就要得罪人。不但要连累三哥不好做人,就连二哥也会感觉为难。算啦,干脆就顺水推舟,让人家破费一下也是快乐的事。“你好,郑部长。”“小龙呵,有些事就不去说啦。刚才我已经狠狠批评了老张,怎么总是由着孩子的性子来哩?这样吧,他和老石之间的事,由他自己去处理。今天让我老头子做个东,请你和小叶吃个饭,给不给这个面子呀?”

看到在场的人,都在用手势和眼神示意自己赶快答yīng

。由于大家已经说了那么多,再加上郑部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龙若海能不答yīng

吗?他也就不再推辞。爽朗的说道:“郑部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啦。那条青鱼也算上一道菜吧,我一定好好陪领导喝上几杯酒。”

接受了邀请去吃晚饭以后,龙若海又碰上了为难的事情。白天玩了一天,娟妹的体力已经明显有所不支。如果再让她去参加这种空费精神的晚宴,那是不行的事。他这一迟疑,站在一边的石大嫂就看出了端倪。毕竟也已经有了将近5个月的身孕,除了宋丹青、鲁祥云这样未经人事的姑娘没有觉察之外,其他几个做嫂子的都露出了微笑。

“小龙呵,不是大嫂要说你。你们也太不当心啦,万一有个事怎么好?这样吧,婵娟不去吃晚饭。我来帮着熬制一小锅稀饭,再配上点酱菜,也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石大嫂是快人快语。大嫂的话一出口,就等于把事情披露了开来。这下子,可就苦了龙若海。一行女同胞展开了一场批斗会,将他批得体无完肤。石磊,还有赶回来的唐建军和沙怀中,几个哥儿们也是一点义气也不讲,只是躲到一边耸肩做鬼脸,就是没有人上前帮zhù

说一句好话。

龙若海嘴上在检讨,心中也在发誓,将来如果这几个哥儿们犯了事,自己也要火上浇油,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自己今天的感受。谁陪龙若海赴宴呢?唐建军肯定是不去的。他要留在家中接待客人,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和郑部长等人打好了招呼。

沙怀中夫妇无法避开,顾书记特别点名让他们两口子做陪客。只是叶婵娟不能去,沙怀中的妻子又不肯一个女人去参加这种活动,就让事情又陷入了僵局。“这有多大的事情。如果不行的话,我陪沙三嫂去。青姐,你去不去?”出来帮着解围的人是鲁祥云。

宋丹青的内心之中,倒是有一点想去。尽管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出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能和龙大哥一起出席公开的酒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只是她没有鲁祥云放得开,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一诱人的劝说。就这样,两男两女从唐建军家中出发,走向了张跃进在度假村中的别墅。占地总面积达80多亩的度假村,座落在三面环水的一个湖心小岛上。

建筑设计新颖,装修富丽堂皇,充分体现园林风格和水乡特色。区域内绿树环抱,芳草如茵,加之临湖而建,不仅空气清新,而且可以通过明净的窗口远眺一望无际的湖面。

四个人边走边谈,顺便享shòu

着湖心吹来的阵阵凉风。鲁祥云第一次和龙大哥结伴做客,心情当然是特别的好。尽管身旁还有两个超大型的电灯泡,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快乐。她一蹦一跳地在湖边上嬉戏着。只是龙若海有点心不在焉,他在预测着张跃进请客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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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乐园之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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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在揣测,张跃进为什么要这么刹费苦心地请客,无法是想融洽关系。只是前一阵子的冲突,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势成水火。特别是刘强他们的查税行动,险些造成宏大集团的破产。以张跃进那种张狂到极点的性格,再加上他那睚眦必报的行事方式,怎么会如此轻易认输?

“龙大队长,你这个客可不好请呀。”龙若海一行人刚刚进入张跃进的别墅,等得有点不耐烦的顾中来,就不阴不阳地来上了这么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是请客吃饭,还是摆鸿门宴?龙若海有点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自己和纪委没有任何交集,完全不需yào

看这个什么鸟书记的脸色行事。

反击的语言已经到了口边,还是咽了下去。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是郑部长请来的客人。如果尚未入席,就与顾中来发生冲突的话,势必会让郑克如感觉到没有面子。再说,也会让三哥沙怀中夹在中间为难。龙若海是这样想,鲁祥云可不这样认为。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让我的龙大哥吃鳖,那是做不到的事。

“是不是不想请我们龙大哥吃饭呀?如果是不想请的话,我们掉头就走。哼,来吃饭是给你面子。”她想也不想,话就脱口而出。顾中来不知是何方女子,说话会这么强势。由于没有精神准bèi

,一下子楞在那里没有说话。

郑克如是见多识广的人。他听到顾中来发话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不妥。好不容易把客人给请来了,你老顾何必再节外生枝?再一看到出来回话的是鲁祥云,更是在心中叫苦。鲁司令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护短也是出了名的事。为了帮女儿争口气,能和过副书记对手过招。打了儿子,还非要逼得人家做父亲的出面赔礼道歉。

事情已经发生,如果自己再不出面灭火的话,顾中来这个楞头青还不知dào

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哩。到了那时,所有的事情就都会搅到了自己的身上。郑克如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客气的说道:“龙大队长,快请到屋里坐。小鲁来啦,又有好久没有看到老领导喽。”他的说话是有艺术的。言语之间,已经巧妙地点明了鲁祥云的来历。

顾中来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整个淮东市姓鲁的人中,能让郑克如这么客气说话的人能有几个?他不禁抹了一把汗。如果不是郑部长的点醒,自己也不知dào

会说出一些什么混账话哩。没有想得到,龙若海会请来了这么一个女人做保镖。有了这么一段插曲,惊魂未定的顾中来,当然不会再找龙若海的麻烦。袁主任是一个乖巧人。虽然不知dào

鲁祥云是何方神圣,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也已经发xiàn

了这是一个自己惹事不起的人。

接下来的接待工作就要好做了许多。大家就这么不淡不咸地寒暄,没有营养的话说了一大筐。就在鲁祥云听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张跃进出来邀请客人入席。酒席入坐时,发生了争执。张跃进要让龙若海坐在主宾位上。龙若海心中明白,有这么多领导在场,无论从哪能个角度来说,也轮不到自己坐那个位置上。就是不算那些明摆在那儿的领导,就连三哥在正式酒席上,都应该要比自己这个机关中层干部的位子要高得多。

生活当中,人们在入席就餐时,是很讲究座位的次序的。为了所谓的君长有序,甚至发生过因为位置不当,而推翻酒席桌子的事情。龙若海可不敢冒这个大不韪,让自己的座位居于这些领导之上。不然事后说起来,知dào

的人,会说自己是推辞不力。不知dào

的人要说自己是不知天高地厚。坚持到最后,还是由郑部长坐了主位,顾中来和龙若海分坐于两侧。鲁祥云当然要靠着龙大哥坐下,接下来的就是沙怀中夫妇。

袁主任坐到了顾中来的旁边。张跃进则坐在郑部长的对面,算是买单的位置吧。张跃进的旁边就是沙怀中。他几次三番地敬酒,请沙主任帮着代向石磊打招呼。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二狗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在这种场合上,沙怀中必须要顾及到顾中来的面子,当然不好说什么,只能是闷闷的喝酒。酒席开始以后,主客之间都在刻意寻求一种和谐的气氛。

双方都不提刚刚过去的不愉快,话题始终围绕在湖光山色、文人逸事上打转。或者就说些官场上的趣事笑话,甚至于连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内幕新闻都给搬了出来。鲁祥云本来是为了陪伴龙大哥而来,对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当然不感兴趣。她感觉到这些人的说话,都好象戴了一张面具似的,也不知dào

累还是不累。还好在沙怀中的妻子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小声说点女人的私话,才让她勉强地坐在位置上没有抗议。

酒到微酣,郑部长拍了拍手,说道:“我们不能总是这样敬来敬去的,这样喝酒有点生分。总要找个题目喝酒才行。”“对呀,对呀。我支持部长的意见。”袁主任率先表态支持,并又转过头来征求意见说:“龙大队长,你看如何?”“好是好,只是我们不能与主任这样的大文人相比,真要来个什么赛诗的,我只能是甘拜下风,拼个一醉了。”对这种提议,龙若海根本无从反对。这些人都是酒席场上的老手,要谈玩这些把戏,还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哈哈,没有想到龙大队长也有怕的事。”袁主任乐得笑个不停,很有领导风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喝酒不带欺人的,我们不比诗歌,就说笑话。能把大家说了笑起来就算过关。不过我要招呼在前,在座的女士不少,笑话不能带荤腥,谁违规谁罚酒。”龙若海暗自佩服,不愧是领导干部,素质就是不一样。不象有些人,三杯酒下肚,荤素全都搬上了桌。而且越是有女士在场,荤的说得越来劲。

“我发起的,就从我开始吧。”郑部长自告奋勇地打了头阵。带头说了一个笑话。“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去寺庙烧香许愿。寺庙里有很多的佛像,他们见佛就拜,当然是一副很狼狈的模样。一个香客看到这个情况以后,就告sù

他们,不要每尊佛像都拜,佛祖不会喜欢三心二意的人。”

“拜佛还有这样的讲究吗?”袁主任就象说相声中捧哏的人一般,立即就恰到好处的补上了一句。张跃进也帮着进行解释说:“那是当然,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一点也乱不得的。”郑克如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敬香的男人听了以后若有所悟,感觉到那个香客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女人觉得有些为难,说这里供奉的菩萨,咱一个也惹不起。怎么能敬一个不敬一个哩?”

众人听过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第一个笑起来的人,反而是龙若海。只见他站起来自饮了一杯酒,说道:“在座的都是菩萨,我才真的是一个也惹不起,以后要请大家多多关照才是。”众人都笑了起来,说龙大队长是个聪明人。看到郑部长举杯,袁主任、顾书记率先响应喝了这一杯酒。

“轮到我了吧。”袁主任一点都没有架子,接着也说了一个生活哲理的故事。“猴哥从西天取经回来以后,自以为自己有本领。当然也就一点恃才自傲,自认为只要张张嘴就会有工作找上门来。可几次面试下来,没有一家公司给他发出聘书。”“这是什么道理呀?这么有才能的人都不用,还想去招什么样的员工?”鲁祥云有点不解,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袁主任笑了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xù

说道:“一日面试,大圣冲到面试官面前责问,你们为啥不要我!面试官大惊,吱吱唔唔地说了一句话,因为我们是卖桃子的。”大家听了以后,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喝了一杯酒。

接下来就到龙若海了,他就将前几天在酒席桌子上听的涨价的笑话说了出来。“有个人很喜欢吃素包子。一天早晨去买包子的时候,发xiàn

包子涨了价。他就问老板说‘怎么包子涨了价?’。老板说‘因为肉价涨了。’这个人感觉很是奇怪。肉涨价,素包子为什么也要涨价?”

“是呀,素包子用不到肉,不应该涨价呀。”还是鲁祥云提的疑问。她感觉到不可思议,肉涨价,为什么素包子要涨价。这中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呀。龙若海揭开谜底道:“老板哈哈大笑说,‘素包子不要用肉,做包子的大师傅他要吃肉啊!’”众人又是大笑,都说:“是哦,要吃肉,就要涨工资的。”

随后,张跃进也说了一个笑话。“经理的办公室里养着一缸金鱼。一个朋友对经理说,‘这些金鱼太美了,不过你不怕它们分散您的精力吗?’经理笑道,‘不会的,这里惟一开口却不向我要钱的,就是它们!’”袁主任诙谐地补了一句道:“放心,今天在座的谁也不找你要钱。”大家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顾中来因为刚才碰了鲁祥云一个壁,感觉到有点讪讪不乐。他又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就示意自己的部下沙怀中出来救援。在这种情况下,沙怀中当然不好驳了领导的面子。只好站起来说了一个老师和学生的笑话。“一天,地理老师问同学们,河水向哪里流呀?一个学生站起来,唱了一句,大河向东流啊。老师没理会他,接著问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啊?那位同学又唱了一句,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老师气急了,说道:你给我滚出去!学生还是唱,说走咱就走啊。”

“这个学生有意思。”鲁祥云夸了一句。“鲁老师,真的碰上这种学生,你的头就要大了吧?”袁主任已经知dào

了鲁祥云的身份,也就凑起了热闹。大家都用热切的眼光盯着沙怀中,等候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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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唐东乐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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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笑不可支,沙怀中依旧是不动声色地继xù

往下说.“老师无奈地说道:你有病吧?学生继xù

唱,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老师火了,你再说一句试试。学生一笑,又唱了一句,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老师威胁说,你信不信我会揍你?学生继xù

唱,该出手时就出手。老师怒吼了起来,我让你退学!学生唱得更响了,风风火火闯九州!”

故事尚未完全说完,众人就全都笑出了声。鲁祥云用手指着沙怀中,笑得直不起腰,直接就躺到了龙若海的怀抱之中。她这一躺不要紧,倒是让龙若海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年轻女子躺倒在有妇之夫的怀抱之中,那不是标准的桃色新闻吗?更何况,在座的人中,只有沙怀中夫妇算得上是自己人。其他的人,都是一些鸡蛋里找骨头的对头冤家。自己怎么能丢这样的话柄给这些人抓着?

龙若海的动作来得也算快。刚看到鲁祥云向自己这边倾斜的时候,左手就放到桌子下面托了一把。他的想法是好,只是手托的部位不是太好。他的手,一下子托到了一砣柔软而又结实的肉馒头上。如果说就这么一托,倒也就罢了。偏偏他在发觉不对连忙松手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的在那玉峰上捏了一把。

虽说已经进入秋季,鲁祥云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是在真丝衬衣外面罩了一件外衣。进入室内之后,早就将外衣脱了下来。偏偏她又有一对超大号的玉峰,不屑于用那些加厚的文胸。这样一来,也就失去了中间阻隔层。龙若海的这一捏,直接就侵袭到了这对从来未经人抚摸过的圣地上。

把个鲁祥云捏得体内涌起一股灼热,脸上也浮起一抹嫣红。她恨不得就此躺在大哥的怀中不再起身。还好,她毕竟是一个很有理智的女人,知dào

此时此处不是品尝甜蜜的时候,立即借着龙若海的一托之力坐了起来。在座的人,都是一些人精子。刚才鲁祥云那笑得身子一歪的动作,有谁看不出其中的腻味。只是大家都是过来之人,不会无聊得在这种场合下说扫兴的话。

几个人的脑袋都不往他们这边看上一眼,反而是谈兴很浓地继xù

讨论刚才那个笑话。只有顾中来有点不识相。他对刚才被鲁祥云教xùn

的事有点不满,看到她闹了笑话,也就盯着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惹得本来就娇羞难忍的鲁祥云大发脾气道:“看,看,有什么好kàn

的?”郑部长一听,不好,鲁大小姐在恼羞成怒,要发飚啦。啧,这个老顾也不懂事。人家小朋友之间的事,你要盯着看什么?不管怎么说,在座的是自己职务最高,也只能自己出面帮着解围啦。

“鲁老师,还剩下你的笑话没有说喽。我们可是在等着听哩。”听郑部长送了一个台阶,其他人当然会意,纷纷鼓掌欢迎鲁祥云说笑话。袁主任开玩笑的说道:“鲁老师,你的水平最高。肯定要说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笑话才行哦。”这么一闹笑,鲁祥云也从刚才的尴尬之中恢复了过来。她不甘示弱,真的动起了脑筋,说是要别具一格才行。想了一会,才算想出了一个父亲从外面带回家的笑话。

“有一个县长犯错误,被免去了职务。一气之下,气成了植物人。家里人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诊断以后说道,你们给他念个官复原职的通知,兴许会好的。县长的老婆一想,既然要念,干脆念个厅长,让他高兴高兴”。听鲁祥云说到这儿,顾中来为了挽回刚才的印象,连忙捧场道:“这个方法省事。不要打针,不要吃药,值得提倡和大力推广。”

“哪知那位县长一听,挺身而起,大笑一声后又倒了下去。医生一查,人已经气绝。医生埋怨说,你们不遵医嘱,擅自加大剂量,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笑话说完以后,大家都有点尴尬。这个故事传出去的话,万一给况县长听到,有点不太和谐。袁主任见机得快,连忙插言说:“只顾说笑,菜都凉了,吃菜吃菜。”

一阵哈哈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应该说,这顿酒席还是达到了张跃进的预期目的,那就是通过对石磊事件反复表达的歉意,向龙若海传递了友好的信号。回程的路上,沙怀中夫妇也不想当电灯泡。他俩说了句‘你们慢慢跑’,就把龙若海和鲁祥云甩到了后面。

在月光如水的湖边漫步,是一件充满Lang漫情调的事。夜风中,传来了三嫂和沙怀中的对话声音。“怀中呀,你这个小龙什么都好,就怕这个情关不好过哩。”夜空中,三嫂的话传得好远好远。“别瞎说。年青男女的事,谁也管不了。”沙怀中还是很维护亲兄弟情谊的。

“就怪你,就怪你。我不依啦。”听到三哥夫妇对话的鲁祥云,一把抱住龙若海的胳膊肘儿,撒起了娇。她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对硕大的玉峰,又重重地压到了龙大哥的胳膊上。只是感觉到接触的部位上,传来了一阵心醉魂迷的感觉。心神在颤动,全身都在颤抖。

夜凉如水,鲁祥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龙若海伸出手去,将她揽到了怀里,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肩上。龙若海轻抚着云儿的秀发,云儿依偎在他的怀中,呢喃地发出了舒适的呻吟。此时的龙若海,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需yào

。这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欲望,毕竟自己已经禁欲了好几个月。理智告sù

他,云儿已经有了男朋友,自己不能这样。

“云儿,我们不能这样。你已经有了恋爱对象,哥哥只能给你最美好的祝福啦。”“龙大哥,你知dào

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自从在表哥婚礼上见到你以后,我就再也忘记不了你,忘记不了你这个坏人。我总是和你闹事,想吸引你的注意。你的心还是给了小叶子。”“云儿,是我不好。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未来。忘记这一切吧。”

“不”鲁祥云发出了一声哀鸣。“我想忘记你,我想把你从脑海中抹去。可是,我做不到。大哥,我做不到呀。你知dào

吗?”自从参加鲁局长儿子婚礼以后,就爱上了龙大哥。这中间发生过许多事,让她始终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爱。在叶婵娟捷足先登之后,纵然心中是百般爱慕,但心里那份与生俱来的傲骨,还是让她更加注意自己的尊严和矜持。

鲁祥云的面孔仰视着,紧闭着双目。粉红的嘴唇,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鲜艳。丰满的胸部,也在夜色一下轻轻地波动,更加冲击着龙若海的视角。如果到了此时,龙若海还没有行动的话,那肯定是一个矫情的男人。鲁祥云也就不会再停留半步,而是会不屑一顾地的弃之而去。

龙若海慢慢地贴了上去。两唇相接,他轻车熟路地长驱直入,舌尖与伊人的舌尖纠缠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瞬间划过了鲁祥云的全身。她几乎瘫软成了一团泥,任由龙大哥予取予夺。鲁祥云喃喃的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呻吟,她把龙若海的头抱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对鲜红的蓓蕾,好象是镶嵌在天然白玉上的两颗明珠,让口干舌燥的龙大哥直咽口水。

此时的度假村,客人们早就进入了自己的夜生活。只剩下主人张跃进还在忙碌之中。唐彩凤的突然自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心目中,唐彩凤就是一个只要有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为了钱,她可以放qì

家庭,也可以忍受性生活的不满足,而陪伴自己这个老头子。

他认为唐彩凤离不开自己。要想过得上穿金戴银的生活,要想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就必须听自己的话。张跃进看惯了官场上的那些女人。为了权和利,什么都可以做。在办公室,在汽车上,为狗为奴皆可。甚至于为了上司的欢心,用自己的身体去献媚于对方的关系户。既满足自己的**,还能增加自己的人脉,何乐而不为。

在他的心目中,唐彩凤这样的女人,肯定会比那些女人能走得更远。根本不可能会为了所谓的贞操,所谓的感情而勇于自焚。人死了不算什么,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关键是丢了自己的面子。女人,女人,你真的是一本读不懂的书呵。从这一点上来看,唐彩凤要比伍主任那个官场妓女还要强上一百倍。张跃进不想面对别人的询问和打探,把善后工作全抛给了‘二狗子’。

正好听说龙若海一行人去了唐东镇,这才有征对性地邀请了一帮当官的,也赶到度假村来游湖。在这人生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激怒龙若海。所以说,张跃进出现在唐东湖度假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别看张跃进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人在度假村,心还连在‘二狗子’那儿。酒席一结束,立即拨通了电话,向‘二狗子’了解情况。前半段情况,张跃进听了还算满yì



张跃进欲将女儿送给王政玩弄的事,唐家父母当然不会知dào

。只以为是两个女儿相互争风吃醋所导致的结果,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能乖乖拿了10万元钱养老金了事。娘家好安抚,婆家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没有想到的是,唐彩凤的婆家就是不答yīng

。她的老公平时要靠唐彩凤用身体换来的钱来花天酒地,说话做事还能让着他张跃进。

现在‘摇钱树’倒了,从此再没有来源供自己挥霍,当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方在不依不饶地进行折腾,一定要公安机关找出杀人犯来。双方谈了整整一天,到深夜都没有丝毫进展。张跃进听着‘二狗子’的学说,越听越冒火,听到最后,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嘴上恨恨地骂了一句:混蛋,随后就砸烂了话筒。他这一发火不要紧,却又造成了‘二狗子’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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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挟尸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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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和唐彩凤老公的谈判,是一场艰难的谈判。别人都怕和‘二狗子’打交道,可唐彩凤的老公不怕。你‘二狗子’是一条‘赖皮狗’吗,那我就是一块标准的‘滚刀肉’。你张跃进有钱有什么用,有人力背景又能奈何于我?我不当官,不做生意,穷光蛋一个,你能怎么样对我?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俗话说,人怕狠的,鬼怕恶的,光脚的不怕穿草鞋的,此时不闹,更待何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谈判之中,唐彩凤的老公,用各种各样自我打气的话,努力在为自己壮胆。任你‘二狗子’说好说歹,我只有一个字:钱。没有钱,天王天老爷说了也不行。张跃进听到这个情况以后,心中是加倍的郁闷。为了缓和与龙若海的关系,自己装了一个晚上的孙子。没有想到,就连那种不入流的小混混也欺上了自己的门。他越想越气,一口戾气涌上心头,一声‘混蛋’也就脱口而出。他在这边骂唐彩凤的老公,‘二狗子’却不知dào

他骂的是谁。再加上张跃进随后又砸碎了电话机,他那儿子的心中更不是一个滋味。

搁下电话的‘二狗子’,也在那边骂开了:“你这个老混蛋,自己作孽,要我帮着擦屁股。还在那儿嫌好识丑的。既然如此,老子也不干了。”话一说完,他就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安乐窝。找了两个小姐陪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被下面跑腿的喊醒。

‘二狗子’出身虽然不高,但投奔张跃进后,手上的钱多得烧手,也养成了一些所谓上等人的习惯。其中睡觉要睡到自然醒就是一条,说是有益健康。今天被跑腿的陈二喊醒,真的是火不打一处出,抓起枕头就朝陈二砸了过去。“出事了,张老板。”投靠他也不算太久的陈二,顾不上躲闪,连连出声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陈二大声喊道:“他们把唐彩凤的尸体放在板车上,在大街上边走边喊,要公安机关为民伸张正义,严惩凶手。”“报警了吗?快报警呀,楞在那儿干什么?”‘二狗子’这才知dào

是自己错怪了陈二。但也顾不上表扬他的忠心,只是急切地追问下文。陈二连声回答说:“报了,报了。早就打电话给‘110’了,也有警察到了场。”

说话之间,‘二狗子’三把两把的就穿好了衣服。他走到临街的房间窗户那儿,对着大街上看去。大街上是一幅奇妙的情景。一群人拥着一辆装载尸体的板车,有哭有闹地沿途诉说。围观的人群,在不停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公安民警倒是来得很迅速,也来了不少,都很尽职的在维护秩序。

可能是大家对张跃进平时的飞扬跋扈,也都恨在心中的原因,工作效果并不明显。交警在指挥前方车辆改道,防止道路堵塞。进行说服动员工作的民警,基本是说上两句话,就退了下来。没有一点着急的模样。还有一些民警则在阻止围观人群靠近板车,使得本来想挤进去捣乱的小混子无功而返。板车的速度虽然缓慢,依然不停地向县zf方向拉去。

‘二狗子’一看到这个样子,就知dào

事情玩大了。公安民警不是在控zhì

事态的扩大,倒好象是来看笑话似的。这可不是自己所能控zhì

的范围,连忙打电话向张跃进报gào

。一番急促的电话勾通,还在情妇王芳床上做着美梦的赵有才,被匆匆忙忙的叫了起来。不管他是否愿意,张跃进出了这么大的彩,不出场总是说不通的。更何况龙若海在下乡之前,将大队的事拜托给了自己。

他带着一帮民警全力以赴地做工作,终于在靠近县zf不远的地方,将板车截下送到了殡仪馆。再居间组织起唐彩凤的老公与‘二狗子’开展谈判,最终以30万元达成协议,了结此事。此后,这个闹剧传了好久,也传到了许多地方。这件事让张跃进认为是奇耻大辱,恨上了不少人。当然最恨的是唐彩凤的老公,后来用引其赌博、借高利贷的方式,将他折磨得倾家荡产,这是后话不提。公安局的民警明是制止,实为看笑话的做法,更让他看到,在公安局内部,必须要有一个铁杆亲信掌权,从而坚定了扶持赵有才上位的信念。

远在唐东的龙若海,并不知dào

一夜之中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昨天赴宴返回的路上,自己与云儿缠绵和暧昧的一幕,既让他感觉到兴奋,又让他感觉到内疚。回到住宿的房间时,发xiàn

婵娟还在等候自己。他匆忙冲了一个凉,就上了床。只是刚才暧昧所引发的灼热,依然存zài

。要命的事情,是下面的旗杆依旧是高高的耸立。

“龙哥,是不是和云儿在一起的时候,让你想入非非啦。”叶婵娟戏谑地问道。她在调侃老公的时候,还将手往龙若海的旗杆上一搁。调皮的要想将放倒。她越是这样做,旗杆越上倔强地站立了起来。听得娟妹这么一问,心怀鬼胎的龙若海尴尬地笑道:“哪能哩。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我知dào

龙哥难受了。有红颜知己在身边,能看又不敢吃,这些日子委屈你啦。我问过医生,只要小心点,没有事的。来吧,注意点,没有事的。”叶婵娟将龙若海的手,拉着放到了自己圆鼓鼓的胸部上。听得妻子这么一说,龙若海的心咚咚直跳。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住她那日渐增大的胸部,轻轻柔搓着。婵娟也在用手抚摸着龙哥下面的命根子,让那物事儿坚挺的竖立了起来。龙若海的手在下移。从玉女峰到隆起的山头,再到那触手已经湿漉漉的芳草地…………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窗外的一排白杨树上,几只颜色各异的小鸟在枝头跳跃着,歌唱着,清脆的鸣叫声在庭院中回荡。晨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间隙,折射到小鸟的身上,仿佛是披上了一套金色的新装。睡得甜美的婵娟翻了一下身,依旧将娇小玲珑的身子挤进了龙若海的怀里,继xù

进入自己那甜甜蜜蜜的梦乡。

昨夜终于将积蓄多日的子弹喷发出来了。考lǜ

到孕妇的身体,再加上在人家中,隔墙有耳的原因,虽然未敢放手恣意妄行,还有一种犹有未尽的意味。但也算得上尽兴。特别是在别人家中做这种事,更有一种偷情的意味,倍加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性。

吃完早饭以后,活动节目就是陪着游兴未尽的女士们,继xù

昨日的游玩活动。就在要出发的时候,龙若海接到了县城的电话。得知挟尸游行事件的整个前因后果以后,他就立即意识到是徐大勇在搞鬼。狠狠的在电话中把他教xùn

了一通,让他以大局为重,立即组织力量赶赴现场,协助赵大队长平息事态。

这边电话刚一搁下,那边传呼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惹得等着出发游玩的鲁大小姐直翻白眼。昨天晚上虽然和龙大哥说出了心理话,也做了不少让人羞答答的暧昧事儿。毕竟都有一种负罪感,双方还是在**的边缘刹住了车。回到房间以后,面对着宋丹青那双一探究竟的眼睛,鲁祥云只好装成很平常的样子,立即上床入睡。偏偏晚上的情景,始终在自己眼前掠过。面庞,还有胸腹被龙大哥碰过的地方,都有一种异样的刺激,让自己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从隔壁房间传来了的声音。本来以为是有老鼠在闹事。时间长了,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响。看到宋丹青那双在黑暗中显得特别亮的眼睛,鲁祥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龙大哥是在小叶子的身上耕耘哩。想到那些羞人的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电流,让身体的好多地方,都出现了一种酥麻的感觉。

一夜没有睡好的鲁祥云,没有好气的对着婵娟嘀咕说:“还好只是当了个大队长,假如当了局长、厅长,忙得接电话恐怕都要来不及哩。”早晨起床的时候,龙若海就看到鲁祥云的眼睛。知dào

这个疯丫头肯定没有睡好。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讥讽的话语自然过滤。千万不能招惹她。

龙若海低头一看号码,是李局长的电话。原本以为是为了张跃进的事,龙若海伸了伸舌头,做好了被刮胡子的思想准bèi

。没有想得到却不是为了这事,而是宁北县有一批被拆迁的老百姓在中秋节前跑到了北京去**,况超群大发雷霆。他要求公安机关立即派出得力民警,协助信访部门将**者带回,并且点名由龙若海带队去北京。

这事做得比较明显,属于是阳谋,摆在桌面上的调虎离山。你们不是要搞什么安全大检查吗?我就将你们的指挥员抽调离开。稳定压倒一切,如果你们连这个命令都不肯执行,还说什么公安机关在党委领导下开展工作!马上就会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不怕你会抗令拒绝。应该说,这个方法很绝,也是许多人的智慧结晶体。

在这个时间进行安全大检查,不符合好多人的利益。况超群不开心,这会影响年末的财政收入,也就是影响自己的绩效,影响随之而来的换届选举。张跃进也不满yì

。只要这个检查一开展,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大批化工厂会关闭,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收入锐减。

在这个非常时期,自己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钱。不把眼前危机摆脱,宏大集团还是难以逃脱破产的噩梦。什么事情都可以让步,唯独化工厂的生产,是无路可退的事。既然自己不想在今年再开战火,那么借助于况超群之手,让龙若海无能为力,就是最好的选择。

站在暗处的‘老大’也不愿意。真的让化工厂关了门,自己的进货渠道、污水排放都很容易暴露出来。当然要借助于况超群、张跃进的手,让警方的安全检查方案胎死腹中,这才是上上之策。听到是这么个意思,龙若海当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为那些人的匠心啧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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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瞎子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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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海呵,我知dào

你会有想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用大帽子套下来,我也不好说话。案件的事,你先把需yào

做的工作交给其他同志。至于其他的事,只能是等你回来再作商议。”听到李局长是这样的吩咐,龙若海一时没有吭声。自己这一离开,手头上的工作,必须要会有所停顿。局长有局长的难度,自己做部下的当然不能由着性子来。

“我也已经将情况向郭副厅长、鲁局长做了汇报,一切等到你回来再说。去北京的事你要细心,这件事涉及到老百姓,更要细上加细。这里面有许多说不清的猫腻,公安机关管不了,但也千万不能让人当枪使,给某些得利的人背黑锅。”李局长说出了掏心窝的话。“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坚持文明礼貌,安全护送**的老百姓到家。”领导把话说到了这么个份儿上,如果自己再坚持什么的,就是不懂事了。

得知龙若海要去北京执行任务,还没有等到叶婵娟说话,鲁祥云抢先噘起了嘴。昨天才和心上人有了突pò

性的进展,还想乘着这一次的机会,能让自己多有一点心理上的慰藉,却又转眼成空。当然她不会让自己的心声流露出来。只能是埋怨李局长不通人情,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dào

照顾一下。小夫妻团聚一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还有点不快的叶婵娟,反而被弄得面红耳赤。早晨起床的时候,她就被鲁祥云和宋丹青堵在房间里。青姐是用欲笑不笑的目光,反复打量自己的脸庞。云儿这个疯丫头,则干脆就在眼光落到了床上。叶婵娟知dào

,自己夜里和龙哥的恩爱活动,肯定是落到了睡在隔壁的两个丫头耳中。只是羞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再被鲁祥云这么一说,当然不敢答话。只好等不及的打包要回家,用行动来堵住鲁祥云的嘴。

唐建军也乱了手脚,急忙拾掇起让客人带回家的土特产。还好,都是自家常备的东西。一会儿功夫,就都准bèi

齐全。让各奔东西的客人都恋恋不舍地起了程。送别了泪眼娑娑的婵娟,告别了幽怨而落寞的宋丹青,托付了大大咧咧的鲁祥云,龙若海登上了去京城的车子。去京城的所有工作人员,分乘一辆桑塔纳警车和一辆伊维科,信访局的沈副局长当仁不让地扒上了警车。

自从在沈全斌家相识以后,俩人就结下了忘年之交。老沈50开外的人,见闻广博,十分健谈。他对仕途看得很透,也很淡,当然也就不会再有所梦想。有了这样的心态,反而让他的工作做得是得心应手。在别人眼中是焦头烂额的事,到了他的手上,都能做得是有板有眼。信访工作,是一项很另类的工作。说起来的时候,比什么工作都来得重yào

。真zhèng

做起来的时候,还不是用‘次要’所能形容的。而是人见人畏,不愿沾身。从县领导开始,到各个部门的掌门人。只要看到老沈,脸上笑嘻嘻,脚上快步飞,把他当成了官场中的‘丧门星’。

他看到龙若海这个对人尊重、知书识理的后起之秀,确实是打心眼儿的喜欢。这使得他一路上总是打起精神来为龙若海指点迷津,很是让龙若海获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谈到**的事,龙若海不解地问道:“为了拆迁,zf不是从财政上拿了好多钱,用以贴补拆迁户吗,为什么还要有人在**?”他的房子是双方父母一手操办的,根本不知其中的艰辛。加之长期在刑侦部门工作,去外地接**户,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就虚心向老沈讨教了起来。

“zf是用了不少钱。财政支出在拆迁这一块上,就象是个无底洞。公务员的工资,也被拖欠和扣发了不少。但涉及到群众利益,没有人敢说三道四。”老沈这么一说,龙若海更不理解了,困惑地搔了搔头。“不理解的还在后面呢。”老沈看到龙若海的动作,开心地笑了起来。“施工的建筑队也说没有拿到钱,拖欠工程款的数目也是十分惊人。”

“难怪经常看到包工头在城里饭店请客。”龙若海若有所思,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对了,要想拿到被拖欠的建筑工程款,先要把大大小小的权力机关的人员喂饱。所以说城里的饭店、浴场和舞厅生意特别好了起来,这也能算是城市拆迁的意wài

效果吧。你看一看就知dào

,县zf最新的政绩,就是发展了第三产业。”沈局长嘲讽的笑了笑。

“老百姓没有得到实惠,建筑队拿不到工资,财政又确实拨了款,钱都到那儿去了?”龙若海又抓起了头皮。“这还不清楚吗?钱到了开发商和少数有权的‘人民公仆’手中去了。不然那些优惠政策会这么容易出台!”老沈不无讽刺地笑了笑。接着解释说:“你去看一看商品房,就能看出一个大概。从防盗门到浴缸,从水泥到钢材,都有领导干部亲属的影子。至于其他幕后交yì

,就只能靠你小龙自己去想象啦。小伙子,那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呀。”

“那我们这次去北京带人应该如何办?”龙若海对这位坦诚相待的长者打心眼中佩服,恭恭敬敬地给他点着了香烟。“能有什么好办法!老百姓不容易哦。全家人都有工作的还要好一点,再碰上下岗的,家中有病人的,你让他们怎么办?就好比要哭的孩子,你不惹事他也要哭,何况再有人从中发财。老弟,听我劝一句,对老百姓一定要耐心劝说,以礼相待,换位思考,安全为重。”老沈的脑袋往座位的后背上一靠,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放心,我们一定照你沈局长的指示执行。”龙若海坦诚地表了态,一老一小的两只手握到时了一处。

休息了一会,龙若海又虚心地请教了起来。他将这次与张跃进交锋的全过程给老沈讲了一遍,反正开车子的是徐大勇,也不怕泄漏什么内幕。“你知dào

张跃进最信任什么人吗?”听完龙若海介shào

的情况后,老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接口却问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连专心开车子的徐大勇,也情不自禁的掉头看了看老沈。

“不知dào

吧。哈哈,你们不要瞎猜,既不是‘二狗子’,也不是况超群,更不是赵有才。你们想破了头皮也不会想到的。”老沈象个孩子似的,为自己出的问题难倒了这两个头脑机敏的年青人而乐得合不拢嘴。等到最后,还是老沈自己解开了谜底。他笑着说道:“猜不到吧?哈哈,大勇应该认识这个人,就是沙东镇钱里村的‘二瞎子’。”“怎么会是他?”徐大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寻求证实的问道:“就是那个到处招摇撞骗,大儿子出了车祸,二儿子坐了牢房的‘二瞎子’!”“就是这个‘二瞎子’。”老沈颔首加以肯定。看到龙若海不明白的样子,老沈介shào

说:“龙大,这个‘二瞎子’,在我们宁北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什么名人不名人的,不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算命瞎子吗?”徐大勇有点不以为然。

在老沈的介shào

下,龙若海终于明白了‘二瞎子’是什么样一个人。改革开放以前,‘二瞎子’的算命,在众多同行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只是靠着一张嘴骗骗老头老太太,也能勉强为生,混上个粗布衣服菜饭饱。那场大运动的时候,到处都在扫除封建迷信。他也没有了市场,只好老老实实地回到生产队里做起了农民。大农活也干不了,就在生产队里帮着记记工分。

村民们看他一副可怜的样子,孤苦伶仃的一人生活也不容易。就有**发善心,给她介shào

了一个寡妇。俩人成了家,小日子过得还不错。虽说寡妇带来了两个儿子,但也能按人口分上一点口粮。生活也就这样你帮我扶地,过了下去。在这期间,也有人偷偷找他算过命。生意上门,‘二瞎子’也不会推托。只要做得隐秘,能混点酒菜钱也是不错的事。张跃进就是他不多的顾客之一。

张跃进是到亲戚家来吃喜酒,听人说这儿有个‘二瞎子’,算命有一套,就动了心思。当时他已经做了采购员,手上也有一点活泛钱,可以说温饱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唯一让他不能释怀的事,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当时的计划生育抓得又紧,没有法子能生第二胎。自己在外边寻花问柳,除了解决生理需yào

以外,也希望能有哪个女人能帮自己留下一个种。他精明,人家也不傻。

就是为了那么一点粮票,偷点嘴也就罢了。真要怀上张跃进的种,那就要亏死了,打也要被丈夫打死。所以时间过去不短,粮票也花去不少,张跃进就是没有听到一个来劲的消息。这次听到‘二瞎子’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找上了门。‘二瞎子’一听这事,可不好回答。如果是以前,自己还可以回答个模棱两可的话。生养无穷期,可以让他慢慢等。老树开花的事,也不是没有。说不定有哪一天会生个儿子的。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这样紧,等也没有用。上门的客可不能推出门,‘二瞎子’装神弄鬼的算了好大一阵,最后吟了一句诗:云深不知处。弄得张跃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三追问如何理解诗义。‘二瞎子’哪能儿肯回答,只说了一句‘日后自明’,就模仿传说中的世外高人,闭目不语,自顾自的打起了座。

‘二瞎子’的算盘很精明。你如果没有儿子,我已经说过了。说的什么?这你都不懂吗?云深之处是什么,是虚无飘渺。就是告sù

你,儿子的事只是空中楼阁,没有指望的。如果有了儿子?更简单,我也已经说过,你有儿子。只是因为云雾遮挡,看不清罢了。

“咦,这事与张跃进最信服‘二瞎子’能连得上吗?”龙若海还是有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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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瞎子算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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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龙若海的疑问,沈全瑞轻笑了一声,继xù

介shào

说:“‘二瞎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得张跃进是将信将疑。越是想得到答案,‘二瞎子’就越是不肯说谜底。装得象个世外高人似的,口口声声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张跃进只好带着谜团回了家。”“回家以后又怎么啦?”徐大勇是个直性子,还是紧追不舍的问着。

“时间久了之后,算命的事也就被张跃进丢到了东洋大海之中。直到有一天,‘二狗子’找上门来以后,张跃进才忽然想到了‘云深不知处’这句诗,也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原来是说自己已经有了儿子,只是自己不知dào

罢了。想到这儿,张跃进立即备了一份厚礼,专程送到了‘二瞎子’的门上。”

“嗯,这个‘二瞎子’还就有两把刷子。算命打卦的人说话,就总是模棱两可的,可进可退。正面理解也行,反面理解也对。他算是掌握了算命的精髓,难怪能让张跃进这样的人信服。”龙若海听了以后,立即听出了其中的窍门。“是呵,他这一送礼不要紧,却把‘二瞎子’的生意,给带动得红火了起来。当年在街头算命的瞎子摇身一变,成了宁北城里有名的易学大师。手中的道具,也由几根竹签变成了电脑。客户的主流,也由老头老太太,变成了年青男女和西装革履的大款。而且‘二瞎子’的业务水平也在直线上升。据说能算出苏联的解体,算出大兴安岭的火灾。”

徐大勇掉头不屑地‘呸’了一声道:“哼,都是一些吃饱了饭没有事做的人才会信他这一套。他有本事的话,就应该能够算出自己儿子的祸福呀?怎么会一个坐牢,一个出了交通事故哩。”“是呵,大勇这话有道理。你再怎么能算,怎么也没有算得出两个儿子的生死祸福哩。有人问到这事时,‘二瞎子’总是神mì

感十足的解释,只能帮人却不能为自己卜卦的道理。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张跃进就是十分的相信‘二瞎子’。每年春节一过,总是要让‘二瞎子’给自己卜上一卦。”

“说穿了,就是一个极品忽悠大师罢了,其他还能有什么哩。”老沈说了这么多,龙若海还是稀里糊涂,搞不清张跃进连番表达善意与‘二瞎子’有什么关系。老沈知dào

他的疑惑,不慌不忙地打开旅行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不屑地说道:“只因为‘二瞎子’今年春节过后,给张跃进卜了一卦,说他今年是诸事不顺,恐有大灾。劝他要龙潜于水,不要做任何大事,更不要引起纷争。实在要做,也要假他人之手去做。这就是他不愿意与你们争斗的原因,明白了吧!”

一席话说得龙若海和徐大勇啼笑皆非。几个人费尽心神猜测张跃进的动机,都没有能够猜得出原因。揭开谜底,竟然是这样一段让人意想不到的笑话。“张跃进这么样精明的人,竟然被‘二瞎子’哄得团团转,真的是想不到。不过说得好象有点道理哦,张跃进今年确实是有点不太顺畅。”徐大勇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好好开你的车,不要分神。”老沈警告了徐大勇一句,然后又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这次呵,说不定还真的让‘二瞎子’给瞎蒙蒙对了。”“不会吧!”龙若海和徐大勇异口同声地表示置疑。“年轻人,张开你们的眼睛吧!这个世界上,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只是有的你知dào

,有的你不知dào

罢了。”老沈用一种哲学家的腔调,调侃了两个年轻人一句。

信访局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有真的是为了冤屈而**,也有胡搅蛮缠而闹事。反正是个小诊所,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就这么陪着耐性,和来访者打发消磨时间就行。好在来访者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寄予多大的希望。时间长了,那儿就变成了传播各种新闻的中转站。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有。从民间新闻来分析,张跃进今年还真的有点流年不利。

先是资金出了问题,后来又在银行碰了壁,行长们都齐起心来不给贷款,说是要清理不良贷款,就连况超群出场都没有管用。还有就是唐彩风的事了。据说新兼并的机床厂也有不稳的迹象。“真的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张跃进降低身价来委曲求全,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啦。”听了老沈的介shào

,龙若海和徐大勇当然会得出了共同的结论。

在这之前,虽然也知dào

前些日子的一段闹剧,却没有把张跃进所有的情况都联系到一起来进行分析。现在知dào

了他的真实状况,也就不难理解其行为的不正常之处。想到自己这一方原来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思路,他们两个人都在摇头。人家本来就不想动,你要以静制动,恰好中人下怀。这么一番交谈,让他们意识到原来的策略,需yào

加以调整,到达北京后,很快就见到了宁北县的**户。老沈和他们都是老熟人,相互之间知根知底的人。什么废话也不用说,就让大家直接上车回返家乡。老刘头是从拆迁开始就参加了**队伍。原因是家中三间祖传的店面房被拆除,zf却不肯按照店面加以补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开发商高价出售在原址建成的店铺。

**的时间长了,经验也就多了起来。他和zf玩起了游击战。你来带,我就跟你回去,但必须要将出来的差旅费全部解决掉。过几天我再出来,循环往复,绝不硬抗,直到问题解决为止。他一看到龙若海这个生面孔,就和老沈打起了哈哈:“沈老头,要退休了吧?上面给你派助手了。”“还有几年呢,这是治安大队的龙大队长。”

“是新调来的吧?哦,是那个专门‘扫黄打黑’的龙大队长吗?”“是呵,刘爹,我才调来一个多月。”龙若海一边回答,一边给其他人送水拿面包。“你是一个好人呀。宁北城里的老百姓,都在夸你哩。象你这种真心执法的人,不多唷。可惜呵,好人都是帮不上我们的人。”看到龙若海的言谈举止,老刘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很是引起了几个**户的共鸣。

到了京城,本来应该是要和乔小兵弟兄见过面。只是自己来得仓促,两手空空的去见人家有点说不过去。再加上人又多,事又杂,时间又紧,龙若海确定打个电话问个好就行。电话一打,乔小兵正巧就在京城,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和李家弟兄二人赶到了龙若海一行人临时休息的宾馆。他们也是个明理的人,看到这么一大帮人在场,当然知dào

龙若海是身不由己。

也不多话,就从越野车上捧下两箱‘二锅头’白酒。用拳头对着龙若海的胸脯先先敲打了几下,然后说道:“大哥,知dào

你忙,我就不留你啦。这两箱酒让你回去之后慢慢喝。”龙若海哈哈大笑地一把拥bào

住了乔小兵,然后又和李家兄弟进行了拥bào

,并帮着徐大勇进行了介shào

。得知这个徐队长是龙大哥手下的好兄弟,小乔当然不会拿什么官家子弟的架子。

他爽快地报出了自家的传呼机号码。拍着大勇的肩膀说道:“既然是我大哥的朋友,那就错不了。我大哥不方便的时候,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呼我。”告别了小乔和李家弟兄,龙若海一行人就直接打道回府,从原路返回宁北。车出京城不久,眯着眼睛的沈全瑞,笑眯眯的问道“龙大呀,刚才那三个小伙子的来头不小呵。”

龙若海在暗自佩服老沈眼光毒辣的同时,也故yì

想考一考他,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能有什么来头?不就是在京城当兵的普通人嘛。顶多也就是普通话说得比我们标准一点吧。”“你就给我装吧,龙大。这三人说话的风度很大气,站在那儿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还有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平常,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给你说呀,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

徐大勇也在一边接上了口说道:“龙大,你还就别说。他们这三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你那个姓许的同学是市长的儿子,看上去还就比不上他们三个人的风度。”到了这时,龙若海也不得不佩服乔小兵和李家兄弟的家学渊博。使得自家的子女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能让人察觉到不凡之处。这就是气质,是暴发户所无法模仿得了的气质和内涵。

一路无话,车子平安无事的返回宁北。没有想得到,接车的人竟然会是县zf办公室的袁主任。他将老沈和龙若海拉到一边,传达况县长的指示:一个不准放回家,全部集中到一家停业的乡镇宾馆办学习班。什么时候答yīng

不**,什么时间再放回家。“办学习班?”老沈和龙若海不约而同地疑问了一句。“是的,这次县zf下了决心,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的风潮更厉害。”袁主任的态度不容置疑。

“那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龙若海和袁主任打了一声招呼,就忙着通知随行的民警一起撤tuì

。他知dào

这是县zf又在玩的花花点子。想让公安机关唱‘红脸’,用执法机关的权威来震慑**者。更重yào

的是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和部下拖住,无法介入对化工企业的日常管理工作。此时,他只有故作不知,装作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准bèi

抽身走人。

“不对,不对,龙大队长,你理解错了。况县长的意见是让公安当主力军,从审查到看守都由你龙大队长负责。”袁主任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张口阻止。对县zf这样的不按牌理打牌的做法,龙若海紧紧地皱起了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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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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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公安机关有明确规定,不能介入这种非警务活动,怎么能主办这种学习班。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啦?”龙若海一脸诧异,表示不能理解的样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街道或者所在单位比较好。让龙大他们直接插手的话,对社会不好交待的呀。”老沈也在一旁帮zhù

龙若海敲边鼓。

“你懂个什么!这是况县长的指示。”袁主任对老沈这种过了气的副局长,是不会看在眼里的,说话当然也是一点不留情面。在他的眼中,能够在自己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不过就是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姓沈的算什么,一根朽木而已。龙若海的回答,本来就让他有所不满。老沈再在旁边搭腔,更是让他不快。尽管老沈曾经做过他的直接领导,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进行了训斥。话一说完,他就将眼神落在龙若海的身上。意思是执行不执行,由你看着办。

“不好意思。”张口就要拒绝的龙若海,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的脚。眼角的余光,发xiàn

老沈嘴唇朝上噘了噘,顿然有所明悟。他话风一变说道:“让我向李局长报gào

一下,行不行哩?”这话无懈可击。袁主任虽然不很满yì

,但也只能点头答yīng

。你的权威再大,总不能阻止人家向上级领导请示汇报工作吧。

老沈此举实在是高,无形之中消除了龙若海与袁主任以及他背后人的直接冲突。龙若海感激地朝着老沈点了点头,然后当着袁主任的面,打通了李局长的手机。他将去北京的情况和袁主任的要求做了详细的汇报。李局长的答复很明确,所有人员全部撤回,办学习班的事公安民警不得参与,有什么意见由zf办与公安局直接联系。李局长的声音很大,站在一旁的袁主任听得一字不拉。

只见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也无可奈何。zf办主任固然可以对许多局长、镇长姿意指手画脚,但毕竟公安局是双重管理的单位,有些时候说话做事还是要有所顾忌的。他只好把手一挥,让龙若海他们走人了之。顺利完成任务以后,要犒劳大家一番,这是龙若海在北京就承诺好了的事。一行人先到浴室冲了一把澡,洗涤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稍许恢复一下疲劳以后,也顾不上回家,龙若海就带领大家准bèi

往石磊定点的饭店走去。

刚调来的时候,表哥就给饭店打过了招呼,一切开支记在他的账上。走到半途,迎面碰上了赵有才。只见他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远远地就伸出了双手。连声招呼说:“大队长,你可回来了。”“看赵大队长这么热情的样子,好象是要给龙大队长接风,我们也跟着沾光吧。”一看到赵有才,徐大勇就是有点不舒服。虽然经过龙若海的劝说,比过去好了不少,但只要碰到机会,还是喜欢在话语中夹三杂四地敲打赵有才一番。

“就是,就是。我打你们的传呼又打不通。追到**户下车的地方,说你们早就走了。你们看看,我的额头全是汗。”看到赵有才这副热情的样子,徐大勇的看法很简单,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龙若海心中也很感动,乐呵呵地打着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个人冲了一把澡,让你着急了。怎么样,一起去弄杯酒。我从京城带了一点‘二锅头’白酒,大家一起为弟兄们接个风。”

“不了,不了。今天是张常委六十大寿,知dào

你回来了,特地让我来请你去赴宴。”赵有才连忙说明来意。“哪个张常委?”龙若海一下子没有反映得过来,张口就问。“就是宏大集团的张总呵。一直以为你去北京,赶不上参加宴会哩。这不,刚才一听袁主任说你回来了,就让我赶了过来。”

张跃进总喜欢别人喊他常委,以此彰显自己的身份。只不过真这样喊的人不多,所以龙若海刚开始就没有听得出来。人家主动示好,当然要给面子。尽管如此,他还是追问了一句:“请弟兄们了吗?”“没有,那儿请的都是有场面的人,那儿会请到小民警。”“那我就不去了,我要陪大家一起喝酒。这是在北京就答yīng

好的事。你帮我打个招呼,不然会被弟兄们说我这人说话没有信用的。”

龙若海的拒绝,让赵有才感觉到很为难。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中间人,是一个帮人请客的跑腿人。不过他的头脑很灵活,稍一楞神,就想到了主意:“这样吧,让我打个电话看看。”过了一会,赵有才跑了过来,连声说道:“都去,都去,张常委请大家都一起去喝酒。”徐大勇他们用眼神瞟了瞟龙若海,只见他将手一摆,说道:“弟兄们,难得张老板请大家喝酒,我们就一起去开开洋荤如何?看看有钱人的生日是如何做的。”“行哦,我们就沾一下大队长的光,去开开洋荤。”

在赵有才的引导下,大家来到了宁北国际大酒店。这幢县城一流的交际场所今天不对外营业,经过一番重新装饰后,显得比往日更加气派。停车场上,不时驶来一辆辆档次不低的车辆。从车子上下来的人非富即贵,徐大勇在龙若海身边一一指点着。

虽说是小县城,看来有钱的人还是不少的。从那些人的车子和衣着上瞧,不难看出其中有不少人是暴发户。只是有些人虽然也是西装革履,却好象有种沐猴而冠的样子。明明是想阔步走动,却又偏偏在慢慢腾腾的移动;明明想大声说话,却又斯斯文文,显得很滑稽的样子。有的人将西装里面的衬衫敞开大部,领带拉到了肚脐眼。有的人将袖子卷到了胳膊肘儿上面,总是给人一种另类的感觉。

还是徐大勇在一旁帮着进行了说明,方才让龙若海解开了心中的迷团。原来其中有些人曾经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说穿了就是社会上的痞子。平时都是大大咧咧地习惯成自然,说话没有‘脏’字不开口的人。这些人,坐总是二郎腿翘在茶几上,立则是两肩耸动,脚没有安定的时辰。突然让这帮人学做上流社会中的绅士,确实是有点为难了他们。不过也没有办法。今天这个时光,除非不想在宁北县混了,否则还是要听话一点为好。

‘二狗子’也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虽然也不象个样子,但可能是有钱的日子过得久了一点,比他那些狐群狗党要强上不少。今天晚上,他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表现得还算是中规中矩。脸上少了许多乖舛之气,满面春风地游走于客人中间,不停地打着哈哈。也难怪他这么开心。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乡村里一个人见人恨的小流氓,而且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现在的自己,则是成了出名的‘宁北一哥’。

虽然没有多少人承认他这种自封的称号,但也要看在张跃进的面子上,给他几份颜色。就拿今天晚上来说吧,不管是什么样身份的客人,看到‘二狗子’的时候,都要尊称一下‘张少爷’而不名。当然也有人不给他的面子,那就是龙若海这一帮人。不过‘二狗子’也有自知之明,或者是张跃进在这之前已经打过了招呼。他看到警方的这一帮人到场之后,转身就来了一个溜之大吉。

“现在我是真的看不懂了,奉公守法的人发不了财,这些流氓地痞倒一个个混得人模狗样的,汽车一个比一个好。刚开始有辆桑塔纳就算好的了,现在是宝马、奔驰都有。”徐大勇提到这些事,就有些愤愤不平。“不要想不开,人家这叫捞的是偏门。”曾被打伤过头部的治安警小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并且解释说:“要走正道,必需缴纳各种费用,还要受到许多部门的管卡压。捞偏门的就不同了,玩的是暴利行业,走的是偏锋。只要将少数人摆平了,钞票就如同银沟一样往家淌钱,不发财才怪哩。”

“想这些干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他有钱怎么了,能有我们活得这么坦荡,活得这么开心吗?”龙若海对这种事也算是见怪不怪,在刑侦部门侦查案件时,没有少碰上这种外表财大气粗,内里男盗女娼的有钱人。如果硬要去追根溯源,只会让自己活得不自在,让自己失去生活的目标和动力,甚至于会让自己陷入深潭。

张跃进今天穿得很传统。别看他只是个草莽出身,但由于曾在广州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上流社会的生活一直是推崇有加。有钱以后,对自己的衣着、生活习惯也在不断地推陈出新,总是用西方标准来衡量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城市太小,怕被人看着另类,再加上包括况超群等人在内的反对,本来还想用晚礼服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尽管如此,他那一身显然是精工制作的唐装,还是与龙若海一行人匆匆换上的休闲装形成了明显的对照。

“欢迎,欢迎。欢迎龙大队长的光临。”张跃进热情地伸出了双手。“祝你生日快乐,张老板。”龙若海礼貌地握住了张跃进的手,并示意徐大勇将蛋糕递给了站在张跃进背后的服wù

员。“你看,你看,人来我就很高兴了,要买什么东西呢!”张跃进礼貌地将龙若海引进了大门。

他对徐大勇却始终没有正眼看上一下,为唐彩凤的事他恨着呢。不是为了拢络龙若海,徐大勇要进这个门,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徐大勇也无所谓,自己做的事自己心中有数。反正是跟着龙若海来的,他若无其事地和同行的几个民警走在一起,对着厅堂内的布置指点一番。说得高兴处,还旁若无人地大笑一通,恨得张跃进直咬牙。

祝寿晚宴还是很有特色的,在小县城来说,绝对是首屈一指。张跃进虽然没有办成心中所想要办的派对,但也和通常意义上的生日晚宴有了很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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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生日宴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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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厅,被装扮得富丽堂皇,灯火通明,四周的花草树木上也都是彩灯闪烁。正中央的位置上,被布置成了一个能容纳十多对舞伴的小型舞池。为了对应60大寿的吉祥,四周错落有致的摆放了60桌酒席,标准的是中西合璧。

参加晚宴的宾客已经基本到齐,客人一堆一堆的扎在一起,按照各自的交往圈子,拉帮结伙的围拢在一起闲聊。龙若海谢绝了让其坐到那些达官贵人中间的按排,还是和同来的一行人聚集在一起,加上政法系统的几个同行凑足了一桌。大家也就这么随意地在一起闲聊。只有赵有才没有入座,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忙活了。大家知dào

他是个忙人,也不等他。今天这个时辰,他肯定闲不下来。张跃进家办大事,他当然是要鞍前马后的帮着操劳。

来参加晚宴的党政干部不少,最有面子的事,是县委书记扬帆也到了场。尽管他并不喜欢张跃进,从思想深处认为,这是一个品格低劣的商人。但为了况超群的面子,他还是要到场帮着这个宁北第一大企业的老板脸上加点彩。当然,他也只是亮了一下相,就推说家中有事赶快走了人。况超群则在现场呆了好长时间,先是即席发表了祝寿辞,还主动到一些酒桌上敬了酒,最后则邀请了今天客串女主人的唐彩云,率先下场跳了一曲舞,使整个生日晚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酒是好酒。茅台、五粮液,还有一些说不出牌子的洋酒,全都摆了上桌。菜是好菜,小县城难得一见的鲍鱼、鱼翅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上送。“到了这种地方,你们就不要装腔作势。装了以后,也是自己吃亏。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要客气。”龙若海招呼着大家选自己合口的菜肴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徐大勇嘻嘻哈哈的应答着。他的嗓门,引来了四周一片打量的目光。

有了这两个家伙在带头起哄,桌子上的几个同党也不示弱。顿时是筷子如雨点,眼睛如电闪,风卷残云般地将这些价值不菲的菜肴一扫而光。当况超群来敬酒时,碗盘中已经只剩下一些残汤剩水。惹得他还误会少上了菜,让张跃进找服wù

员查究。还是龙若海解释了一下,说是旅途辛苦,大家饿了肚皮。此时的况超群,本来并不想来敬这个酒。在歌舞厅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让自己这个做县长的大大丢了一回面子。但表面文章还不得不做,还是要屈尊就驾的来敬酒。听了以后,还要装作是大为感动的样子,连忙让人再加菜,并且和大家一起干杯。

况县长敬酒刚走,突然有人在背后敲了龙若海的脑袋一下子。这会是谁呢?在宁北县,能和自己开这种玩笑的只有三个人,但都不会到这个场合上来。石磊是纺织行业,无论是经营项目,还是资产规模,都与张跃进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再加上前面为‘二狗子’而结下的梁子,肯定不会到这儿来。沙怀中是纪委接待室的副主任,这种干部还不在张跃进的眼中。虽然为了请自己吃饭,对方才被迫打了三哥这张牌。但这种嘴舌之间的事,人家肯定不会记在心上。唐建军来的可能性,也几乎接近于零。虽然都是大款,但两人的个性、风格和名声,却完全不一样。一个飞扬跋扈,一个温柔敦厚;一个薄情寡恩,一个乐善好施;一个臭名远扬,一个有口皆碑;一个呼风唤雨,一个低调做人。双方这么一比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级别上。

这个人会是谁呢?龙若海看到徐大勇笑而不语,意识到此人就是自己的三个哥哥之一。转身一看,嗬,真的是唐建军。惊讶地问道;“你老哥怎么会来到这儿?”“哦,只许你大队长到这种大富豪之家来做客,就不许我这乡下人也来开开眼界吗?”唐建军笑眯眯地弄了龙若海一拳“我刚才看到一个象你的人,还以为是看错了人呢。”龙若海进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唐建军的影子,只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也就没有在意。

“你一进门,我在那边就看到了你。不过要等到一个个应付下来,才能过来找你喝酒。”原来,唐建军的岳母是张跃进的表姐,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只有到了这种大的活动,才相互应酬一下。本来也轮不到唐建军来,只是岳母突然生病,只好让他们夫妻做代表前来帮着送礼。弟兄两个碰到一起,没有二话可讲,只说一个‘喝’字。你来我往,再加上徐大勇一帮上在旁边起哄,顿时就成了整个宴会最喧闹的一桌。

酒席接近尾声的时候,临时舞场上的交流活动,则已经逐步推向了高潮。一对对青年男女,轮番下场翩翩起舞。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时不时的会传出一声声女人的尖叫,那是‘二狗子’的狐群狗党出的洋相。龙若海和唐建军几个人都不想跳舞,几个人就这么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围在那儿谈天说地。接待办的伍主任,今天是兴致勃勃,开心万分。她刚陪况超群跳了一曲拉丁舞。双方珠联璧合的舞姿,赢得了满场的喝彩声。更重yào

的事,在跳舞过程中,她得到了盼望已久的一个承诺。

况超群答yīng

在最近的人事变动中,让她到人事局当副局长。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也算是让她近两年的肉体奉献,有了一个十分辉煌的收获。自己这个接待办主任,名义上也是副科级干部,其实就是一个陪吃陪玩的交际花。领导有了某个方面的需yào

,自己还要主动迎上去,让对方感觉到男人的风采。

在场面上风光的自己,背地里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在戳自己的背脊。那些女人,自己对她们鄙夷的目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的人多着呢,谁让她们长得没有自己娇媚哩!这下子好了,当上了正儿八经的副局长,就是真zhèng

进入了有权阶层,不要再整天为别人的‘性福’而操劳。事情有人办,钞票有人送,还有小白脸为会自己的‘性福’而主动服wù



正当伍主任闭目浮想联翩的时候,又有人前来邀请她跳舞。睁眼一看,是那个常驻宁北的岛国人井上太郎。尽管她也知dào

这个所谓的岛国人,其实就是本国人的一个变种。只不过是命运好,凑巧跑到了国境外面,入了外国籍,也就成了所谓的‘国际友人’。去他娘的,一换‘马甲’,就是国际友人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形势比人强。谁让人家现在有钱,谁让人家现在是什么株式会社驻宁北的代表哩。

如果他还是宁北乡下的一个‘二流子’王政,估计连这个大门都进不了。自己不敢让况超群、张跃进不开心,也不会与钞票过不去。尽管这个王政是个三级残废的男人,个头也只到自己的耳朵,伍主任还是勉为其难的装作开心的样子,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伍主任,不愿与王政对视,更不想看到王政不停伸向自己胸部和臀部的魔爪。她的目光,在朝着四周打量,看身边不停飘逸的舞友,看场边各式人等的神态表情。

倏地,她的眼前一亮,她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龙若海。这个冤家,分手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害得自己想找个理由,与他假作偶然重逢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时候,伍主任才算是真zhèng

找到了度日如年的真谛。好不容易等到一曲舞毕,匆匆忙忙地告别了那个兴犹未尽地岛国人,伍主任就直接奔着意中人龙若海而来。

龙若海等人聊得正起劲,忽地传来一个清幽的声音:“龙大队长,你真的是一个大忙人呵。”众人回首一看,见是方才在舞场上大显芳采的伍主任。平时到那儿都是风风火火的伍主任,今天好象有点戚生生的样子。大家先是一楞,再看到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龙若海,俱都是会心一笑。徐大勇最是促狭,低声对着唐建军说道:“人长得帅,就是沾光,到哪儿都会有美人找上门。”然后又拍拍龙若海的肩头说:“看不出来哦,老弟,你还有这么一手呀。”

龙若海有点尴尬,他是最怕这种玩笑了。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教xùn

。本来没有事,却硬是被人牵强附会地加以联想,最后弄得当事人无力自净。“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接待办的伍主任。”徐大勇话音未落,龙若海就立即正色地制止了他。然后,又用稍许有点淡然的口气说道:“伍主任,有什么事情需yào

我们效劳的吗?”

看到龙若海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伍红芳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你这个冤家对人说话有说有笑,为什么对我却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呢。她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名声?别人和自己有了亲近的言行,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副面影响?只好言不由衷地说道:“看到你龙大队长在这儿,就来给你打个招呼的。”想想不服气,自己一副笑脸迎来的就是这样的冷面孔吗?遂转守为攻地反问道:“怎么了,要当副局长的人,就不想认我这个大姐吗?”

这下子还就真的让龙若海不好回话了,说不认有点不留余地,说认又有点暧昧。楞了一下,说道:“哪儿的话,不谈什么副局长不副局长的话,你伍主任来打招呼,就是看得起我们。来,坐,坐,坐。”话是客气,就是没有接伍主任自称‘大姐’的话。伍红芳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这边在毫无营养地交谈,那边的岛国人王政却是气炸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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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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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政的如意算盘,本来以为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够将宁北政坛上的这朵花给摘到手。况超群已经离去,场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和自己一争高低。而且刚才自己对着这朵交际花上下其手,对方也没有明显的反感,特别是她那丰胸翘臀,更是让自己心猿意马。在舞池里,他就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摘下这朵垂涎已久的艳丽花蕊。没想到,伍主任从舞场上一下台,招呼都不打,就匆匆离去。目光尾随着一看,**爱俏,这话一点也不假,原来是找小白脸去了。再一细看,发xiàn

是那个惹不起的龙若海,遂将身子朝后缩了缩。

转念一想,我是谁?我是有钱的外国人,在这个有钱就有一切的土地上,在这个各层官员听到是外国人就要点头哈腰的小县城里,我会怕谁!想到这儿,王政重又挺直了身体。可惜的是伍主任也好,龙若海也罢,全都没有把眼睛往这边瞅上一眼。但他仍不死心,想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会和龙若海做些什么事。

就在王政把眼睛死死盯住这一边的时候,张跃进也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说:“你们为什么没有跳舞呀?伍主任呵,你可要把我们的龙大队长给照顾好才对呀。”“我当然会照顾好他的,只是我们的龙大队长架子大,他不肯赏光,我也没有办法呵。”伍主任拖着长长的尾音,戏谑地看着龙若海。“酒喝多了,不能再跳舞。我再看一会,就准bèi

回家休息了。谢谢张老板。”龙若海心中有所提防,出口就封死了伍主任邀请跳舞的可能。龙若海不接招,伍主任也没有办法,只好扁了扁嘴,一脸的不乐意。

“如果喝多了酒,那就不要为难,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记住哦,今天欠我一曲舞,下次一定要补上哩。”伍主任也不为已甚,故作大方地放了龙若海一马。听到伍红芳如此说话,龙若海也就坡下道,赶快答yīng

道:“那是当然,以后有了机会,一定会和伍主任好好跳上一曲。”接着,他和在场的几个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告别起身,各奔东西。

张跃进生日晚宴的第二天,龙若海将徐大勇和李小江召集到了一处。他先是将去京城路上了解到的情况介shào

了一遍。李小江听到这些自己不知dào

的情况,也有点目瞪口呆。“一天到晚的穷吹牛皮,说自己是无事不知。哼,这么多的事情,你都不知dào

。这下子,牛皮吹炸了吧?”徐大勇看到他这个样子,幸灾乐祸的进行了抨击。

“失算,失算。我算到了许多可能,就是没有算到‘二瞎子’这么一环。总以为张跃进这种精明人物,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笑话的。”李小江不是没有听说过‘二瞎子’的事。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话一听了之,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听到正确答案是从自己手边放过去的笑话,还就感觉到有点不是一个滋味。

“小江,你忘记了一个生活中的基本现象。那就是越有钱的人,越是惜命,越是信佛讲迷信。所以说,张跃进对‘二瞎子’的话言听计从,也是正常现象。我们侦查案件,不能只从我们的角度,来分析事情的因果关系。要多从对方所处的位置,来进行思维才对。”龙若海对李小江的疏忽大意,感觉到有点啼笑皆非。“嗯,是这个道理。欠学呵欠学。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李小江算是跟在龙大后面又学了一招。”

龙若海和两个人闹笑了一阵,就准bèi

言归正传讨论接下来的工作。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还是李小江抢先开了口。“龙大,我有一个新情况要报gào

。”“有话就直说,弄得这个神乎其神的样子,也不知有多大的秘密不可告sù

人似的。”徐大勇对李小江一脸的神mì

感,最是感觉到看不惯,看到他又在故弄玄虚,立即毫不留情地进行了抨击。

对于徐大勇的攻击,李小江予以自然过滤,自顾自的介shào

说:“前些日子,龙大和我谈起了那条‘白眼狼’的事。我就把对他的调查,列为了重中之重。”听到李小江说到‘白眼狼’卞学进的事,龙若海也来了一头的劲。自从郭小洋传递过来有关‘白眼狼’的消息以后,自己就把这家伙当成了常武威被灭口以后的一号重点人物。

这条狼掀风鼓Lang,挑唆‘二狗子’与警方较量,并不是偶然和孤立的行为。在其背后,一定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将其列为重中之重的监控对象以后,却一直没有新的消息出现。尽管如此,龙若海还是在耐心等待。没有想得到,今天会有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连徐大勇也知dào

这条消息的重yào

性,没有和往常一样,再继xù

调侃上几句话。

“我有个同学,一直也想踏进化工厂这个圈子。他通过人找到了‘白眼狼’,经常请他一起吃喝玩乐。我就带着这个问题去找这个同学聊天。”“言归正传,言归正传。”龙若海敲击了一下桌子。不要说徐大勇,就连龙若海也无法忍耐李小江这种说话的慢腾劲儿。看他这个样子,要等到介shào

正文的时候,还不知要多长时间哩。

“嘿嘿,这就到了正题。”李小江也知dào

自己的毛病,连忙打起了招呼。李小江为了排解众怒,立即说出了自己要说的情况。“昨天下午,我去找到这个老同学。装作无意之中提到了他要办化工厂的事。那个老同学就说别提了,卞学进这条‘白眼狼’确实不是一个东西。我就关心地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小江还是习惯性的停了下来,要卖一下关子再说话。看到徐大勇愤nù

的脸色时,才知dào

这时不能停顿,连忙继xù

说道:“老同学告sù

我说,前些日子卞学进答yīng

他,要帮作引进张跃进一起吃个饭。结果是酒席定好了之后,一直都看不到他的人。打电话,发传呼,都没有下文。”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说话不算数也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对李小江的神乎其神,徐大勇有点不以为然。这话倒也是,象卞学进这种人爽约,确实不需yào

大惊小怪。龙若海知dào

李小江虽然调皮一点,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拣在研究案件的时候说这事,肯定有其特殊的原因。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李小江。

“你听我往下说哟。当时,我就对同学说,‘白眼狼’放人鸽子的事,也很正常。那你花了冤枉钱,不会去找他说话。同学告sù

我说找啦,答复只有一句话,说是临时有急事去了省城一趟。”“哦,就这么一点情况。”徐大勇感觉有点扫兴。本来以为会有什么重大进展和发xiàn

,听到最后,却一点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内容。

“是呵,我当时也感觉到有点扫兴。走到门口的时候,随口开了一句玩笑。问他说你是哪一天摆的酒席呵?没有客人的话,把我请去吃饭也行呀。就这么一句玩笑话,让我感起了兴趣。”“快说,是哪一天请的客?”徐大勇立即意识到请客的时间中,有着重大玄机。李小江得yì

的说道:“你们知dào

吗,就是常武威死的那天晚上。”

“什么?是常武威死的那天晚上!”这条消息的披露,不要说徐大勇,就连龙若海的脸上也改变了颜色。自从常武威被灭口以后,部署下去两个方面的工作,始终没有一点进展。不要说其他人,就连龙若海本人的信心,也在一天天的消失。没有想得到,会在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今天,传来了这种佳音。尽管不能直接证明卞学进有参与灭口的嫌疑,但将他与这之前的挑唆行为联系到一起来看,就很值得让人思考了。

“好,这条消息很重yào

。这说明前一阶段对‘白眼狼’的监控很有必要,必须进一步加强。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毒品团伙在‘二狗子’这边的代理人。由他来操纵‘二狗子’这一方与我们争斗,从而掩护他们自己的犯罪活动。这个案件如果能取得突pò

,小江算是立下了大功。”对部下的成绩,龙若海当然不会吝啬表扬和鼓励的语言。

接下来,三个人围绕‘白眼狼’的事讨论了一会,又将总体形势分析了一通。龙若海开宗明义的说道:“从张跃进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这么一来,掩藏在他身后的毒品集团也会销声匿迹,不会有什么大的活动。所以说,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是呵,龙大说得对。还是你说的要赶蛇出洞的方法好。只有让他们自己跳出来,我们才能找得到目标。”徐大勇一听说要动手,就来了一头的劲。

“那我们怎么动手哩?没有目标,不能就这么随意出击呀。”李小江有点犹疑。“我们要对化工企业进行安全检查,人家不同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集中进行检查哩?”龙若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是呵,我们的例行工作,也可以进行检查呀。真笨,只会想到集中,就没有想到分开。”李小江到底是个聪明人。龙若海刚一破题,他就找到了答案。

“对,我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们可以先划出一个范围,从最有嫌疑的地方查起。一步步的来,逐步缩小包围圈。总有一天会找到目标的。总比在这儿枯守要强得多。”龙若海说出了自己经过冷静思考以后的打算。“好法子,总是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动起来,也能把毒品团伙那一边的人赶动了身。”两个志同道合的部下,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支持意见。

“既然大家赞同,小江就抓紧做好准bèi

工作。你把重点嫌疑工厂列出来,国庆节一过,我们就开始检查。争取用一个月的时间,能有一个明确的结果。”龙若海拍板确定了新的思路。只是他自己也不知dào

,这样的计划是不是能够得到有效的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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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家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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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龙若海这边在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张跃进也已经从唐彩风尸体游行的事件中,感觉到了危机。他在努力修复与龙若海关系的同时,也意识到不能再让龙若海有施展才能的空间。不然的话,会给自己造成更大的被动。为了这个目标,张跃进专门将况超群请到了自己在宁北县城的那座豪宅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虽然经lì

了一场火灾,短时间内就已经修复一新。如果不加留意的话,一点也找不到被火烧过的痕迹。

“况老弟,你说你们想要让龙若海接那个姓柳的班?”张跃进将况超群请到自己的家里说话,当然用不着藏头露尾,直接就挑明了话题。“是呀,公安局已经把报gào

送到了组织部。他们局里一直在追这件事,就连淮东那一边也来追过了好几趟。”况超群有点烦恼。已经有老朋友找上了门,说是想让赵有才取代龙若海。听到这个设想,对他来说也是正中下怀。他本来就不想让龙若海上位,可惜的是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这个人不能用呀。不信你试试看,只要这个姓龙的一上了位,接下来就是要整顿化工企业的生产秩序和环保问题。真要那样做的话,有个屁的钱好赚?你的税收和财政收入也全他妈的泡汤啦。”“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dào

这是一个给我们造麻烦的人。问题的关键,是出在上面。龙若海这个副局长的位置,是市委组织部出面协调的。我们宁北县改变上级决定,确实有点不太好说话呀。”况超群嘴上不说心中在想,你不在其位不知其中的艰辛哟。他将眼睛盯住对方,看看张跃进能有什么好主意出给自己。

张跃进一看况超群的样子,当然知dào

对方还在患得患失,就用话激他道:“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只要动脑筋,我就不信想不出办法来。我说呵,老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副局长换成赵有才,我们才能省心一点。”“张大哥,你说得好是蛮好,只是做不了。我们县里换人的话,肯定会引起市委的不满yì

。再说,宁北城里很少有人不知dào

赵有才和你的关系。要想换人,还有公安局李局长那一关也不好过。基层组织不上报,县委也不好通过任命哦。”

“麻烦是麻烦。只要想办法,总是能找到路走的。”“是呵,我也不想把这个位子交给龙若海。上次那个税收和贷款的事,我的怒火还没有出得了哩。不然的话,早就把副局长给批了下去。”“既然说到这个事,那就更不能让这小子当副局长。让他上了位,我们弟兄二人的面子往哪儿搁?他这么做,哪里是为了什么工作,纯粹是在我们宁北耍威风呵。”

“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上位。我来找郑部长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跳过公安局那一关。你放心,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肯定就让你那个赵有才上位。”况超群心里开心得很。如果真的把龙若海拉了下来,既出了自己胸中恶气,还把人情送了两家人,何乐而不为哩。“那好,我让赵有才也在李局长那边做一点工作。最好呀,就是让他们相互之间有了矛盾,这事就好办多啦。”

送走况超群以后,张跃进和‘二狗子’这对没有正名的爷儿俩,又坐到了一起,继xù

着刚才谈话的内容交换看法。“赵有才这家伙,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你别看他现在象条狗,说什么都听的样子。我看他有反骨,不值得为他去用这么大的劲。把他扶得太高,将来就会反脸不认人的。”‘二狗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他对赵有才却看得很准。

他从赵有才平时对自己说话做事的语言和眼神中感觉得到,貌似谦恭,其实是鄙视。如果没有张跃进在撑着局面,估计赵有才连正眼看一看‘二狗子’的兴趣都没有。这是最让‘二狗子’瞧不起的事了。你靠山吃山却不认山,靠水吃水却不爱水。一天到晚摆出个公务员的架势,谁还不知dào

谁?又要做**,又要竖牌坊的老混蛋。

“这你就不懂了,孩子。”和‘二狗子’说话,张跃进是最有耐性了。张跃进是有机会就说教,恨不能把自己一生的经验都能传授给‘二狗子’。如果‘二狗子’现在就能支撑门面,这比让他多赚个几千几百万人民币要开心得多。他耐心解释说:“你能看得出赵有才有反骨,这是好事,说明你比以前有长进。赵有才是个什么东西?是条永远也喂不饱的狗。但是你能不养狗吗?你总不能自己去看门吧,总要有狗为你服wù

才行。”

张跃进有点志得yì

满的感觉,继xù

说道:“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况超群也不可能包搅一切。如果有赵有才在姓龙的位置上,徐大勇的事,‘猴子’的事,还需yào

我们去烦神吗?唐彩风的事,还会让我们出洋相吗?化工厂的事,还需yào

让我们担惊受怕吗?所以说,狗是一定要养的,而且要养有用的狗。养狗要舍得花代价,不放点血,他况超群不会卖力的。”

“他赵有才有反骨不可怕,原因是他和我们捆绑在一条绳上。赵有才和罗华不同。罗华只是拿了我们一点说不上口的好处,出了事也只是个吃喝不分。他赵有才就不一样了,要出事他和我们一起出,要翻船大家一起翻。别看他在表面上既和我们亲,又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好象还很清廉的样子。他那几个情妇养在那儿,哄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他的钱是哪儿来的。他是不敢出卖我们的,只是要防好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防什么?”听到对赵有才只要防一点,‘二狗子’来了兴趣。“防什么?就是在出了大事的时候,要离他远一点。”“这是什么意思?到了那个时候,不是更应该要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吗?”‘二狗子’想不通这个问题。“大道理是对的,但碰到赵有才这个有反骨的人就不行了。到了那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他靠近你自己的身边,要防止他灭口。只要将我俩的嘴堵上了,还有谁能证明他做过的许多事!他灭不了我们的口,就要想方设法地保护我们。千万千万,切记切记。”张跃进语气十分郑重。

转眼之间,就到了国庆节。考lǜ

到节后就要对化工企业开展检查的安排,龙若海也给自己放了假,早早的就回到了市区。当然,他也没有闲得下来。要向几位领导报gào

情况,还要和几个同事、朋友一起聚会玩一下。就这么一扯,时间就算过去了。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小俩口中午在父母这儿团聚,晚上又到了岳父这儿聊天。当龙若海说到中秋节在唐家庄的前前后后时,两个老人都笑逐颜开。连同在厨房忙菜的岳母,也被鲁祥云当时说的笑话给引了出来。

笑过以后,岳父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几个领导都是有心人,想要告sù

你的话,都在笑话里说了出来。”龙若海当然是连连点头称是。郑部长的笑话,明明白白地在告sù

自己,眼前的这些菩萨,你一个也惹不起,不要自找苦吃。袁主任说得也很清楚,你不要学孙大圣,猴哥恃才自傲,照样是没有好结果,没有好位置的。张跃进毕竟是想缓和关系的人,说话的语气就要稍许含蓄一些。话中的意思,是说只有金鱼才会不想找我要钱,你龙若海自己去掂量掂量。

“你有什么想法?”‘老夫子’听到儿子和龙若海的对话以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龙若海知dào

在这个正直,还又稍许有点迂腐的老人面前,说话既要讲究技巧,也要直言不讳。微一沉吟,然后用略带坚决的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我也想要提拔,我也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是自己努力而成,而不是靠渎职,靠出卖良心来获得。我承认,社会是有腐败,包括公安机关内部也有黑暗面。不然徐大勇的事情,就不会一拖半年之久,孙圣杰母亲被打的事情,也就不会黑白颠倒。”

“对呀,现实摆在这儿。再不承认存zài

腐败,又有什么意义?”‘老夫子’赞许地点点头。龙若海接着说道:“这些事的存zài

,不代表我们就有理由要去搞腐败。难道做贼的多了,我们就不去抓贼,反而也要去做贼?做人要有人格,当警察也要有警品。人格和警品都必须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而不是用嘴巴来获取。”

“对呀,做人当如此。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小龙,我支持你。”‘老夫子’连连点头称是。龙若海对老人的支持,报之以一笑道:“况超群的腐败,我管不了,张跃进的官商勾结,侵占国有资产,我也管不到。但只要涉及到我的职能,不管是碰上谁,我都将是一往无前。如果每个人都手举一根火把,阴暗的东西就无从藏身,如果每人手上都有一把扫帚,腐败也就没有滋生的土壤。”

“嗯,做好自己的事,种好自己的田,行使好自己的职能。其他的事,有应该管的部门和人。切记不要越俎代庖,这是一个关键所在。”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叶校长才插了这么一次嘴。‘老学究’爷爷听了龙若海的解说,点了点头。这个孙女婿的悟性倒是不错。如果去做学问,肯定会能成为一个领域的后起之秀。可惜的就是做了警察,不可避免地要陷入争权夺利的是非圈子中去。还好,这个孩子功利心不重,只是对事业的一种执著和忠诚。

他颔首赞同的说:“是呵,人人都在说要反腐败,甚至于腐败人的声音还特别大。就象你说的,要少说多做。古人还知dào

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抵挡不住红尘中的各种诱惑,那也不如别当这个官。”老人停顿了一下,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把雪白的胡子。豁达大度地说道:“孩子,做不到大官我不怨你。我们家不需yào

这个乌纱帽来光宗耀祖。但如果说为了权、财、色而被人拉下水,那就真的是要让人耻笑一辈子了。”

“我知dào

,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对老人的期望,龙若海只能是连连点头。岳父一直很少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坐在一边听这爷孙俩对话。他在教育界任职多年,平时只管育人,很少有人听到他对政界的事发表议论。别人也只知dào

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书生,其实岳父对仕途险恶早就明悟在心,只是不愿发表意见。不说话,不等于没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话,在自己父亲面前不好说得太白。他斟酌了一下以后说道:“小龙,从这些人的举动来看,你的工作已经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最希望的就是把你也拉下水,也和他们同流合污。在这种情况下,最要紧的就是学会自我保护。”

耳中咛听两个老人的教诲,龙若海的心中却是热Lang滚滚。老人家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此刻,他只能是点头称是。因为有好多题外的话,不好说出口。叶婵娟的脸上更是笑容可掬。还有什么,能比长辈夸自己的老公更开心的事?她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回忙着,让妈妈也来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

就在龙若海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就在他感觉奇怪的同时,还是麻利的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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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县长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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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接通了电话,‘嗯、嗯’了几声,然后说出岳父家的住址,就‘通,通,通’地跑了出去。叶婵娟从大门往外看去,只见一辆宁北牌照的‘柏拉图’轿车停在门外。龙若海与车上的人交谈了几句话,对方也没有下车,和龙若海握了一下手,汽车就扬长而去。上楼以后,对着两个老人苦笑了一下,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他们找错了对象。”

家人们关切地围了上来,听龙若海解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刚才有人传递消息给龙若海,说是况超群已经下决心不让龙若海上副局长的位置。谁也不会想得到,前来通报消息的人,竟然会是况超群的秘书周若文。自从那一次张跃进让况超群出面请客以后,周若文就坚决执行县长的指示,和龙若海交上了朋友。只是他没有虚与委蛇,而是真心诚意的成了弟兄之交。

龙若海得知周若文的来历时,唯一的感觉就是世界真奇妙。没有想得到况超群的秘书,会是张跃进的对头冤家。更没有想到兄弟之情的况超群,会让人和自己虚情假意处朋友。地位决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就有这么一点道理。况大哥呵,况大哥,公道自在人心。你可想不到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会成为警方的内线。不但让我知dào

了张跃进在开枪事件发生时的态度,而且知dào

了你今天拜访李照远的真实意图。

今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正在办公室值班的况超群,突然说要到公安局检查值班情况。没有等到周若文消化得了领导的真实意图,况超群就已经走出了办公室。作为秘书,当然要抢着跑在前面为领导打开车门。公安局的值班领导是李局长。他对况县长的突然来访,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到任以后,这个县长大人就一直是对自己不感冒。基本上是属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格局。不知今天刮的是哪一阵风,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县长大人,屈尊驾临到了自己这座小庙来啦。他在心中在不停地猜测,口中也是不停口的打着哈哈。说了一会没有营养的话以后,况超群先打破了僵局。

“老李呀,到宁北也快一年时间了吧?”“是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8个月啦,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样。”“李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哦。你来之后给宁北带来的变化,我们县委、县zf都看在眼中。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很高的。你可不能枉自菲薄哟。”听到况超群对自己如此抬举,李照远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不知dào

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么长时间,对自己都是不理不睬的样子。怎么过了一个国庆节,就变得这么友好起来哩?

心中疑惑归疑惑,李照远在表面上还是一板一眼地打着太平拳。他谦虚地说道:“工作上有成果,都是县委、县zf领导得好呀。我们只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哦。”“老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一次我到省里去,被向部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通。说我对公安工作不关心,不重视,是政治上的短视行为。一个地区的发展,离不开稳定,离不开你们的奉献。今天我来,就是对前段时间的失误表示检讨哦。”

听到况超群说到向侃,李照远也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毕竟那是管干部的干部,全省县处级干部的提拔、调动都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哩。自己这种干部的提拔,是市里拿主导意见。尽管到省里也只是走一下形式,但如果走不通的话,也同样不行。对方是向侃的得yì

门生,还是修好比较妥当。最简单的来说,也不能为敌。听到况超群如此放下身架说话,李照远当然也不敢继xù

拿大。连忙客气的说道:“况县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要有错误,也是我请示汇报工作做得不到位呀。”

“哈哈,你瞧瞧,我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哩。行,那我们都不再做检讨,一切向前看,好不好呵呀?老李。”“好,你领导说了话,我做部下的当然是坚决执行。就这么说吧,一言为定。”“这一次去省城,向部长还提到了你。说你在市局的时候,就是后备干部中的培养目标。”况超群先是花力qì

调节气氛,看到气氛已经不错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话风一转。

看到李局长一楞的样子,他得yì

的说道:“老李呵,我给你提个建议。不一定要回到市局再解决副处级的问题呗。在我们这儿先挂上个副县长,不也是一样的效果嘛?以后回到市局的时候,说话还要更硬气一些,你说对吧?”听到况超群的提议,李照远楞了一下。对方这个提议,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能在宁北就把副处级的事情解决好,自己回到市局的时候,话语权将会大大增加。

不过他也知dào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给自己了这么大一块馅饼,肯定是要有回报的。他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瞪大了眼睛,耐心等待下文。李照远不着声的样子,况超群看在眼中,骂在心中。他知dào

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德行,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不过他也知dào

,李照远没有看到自己的底牌之前,是不会表态的。馅饼虽好,也要能吃得下才行。对方是怕自己开价太高,才没有显露神色。这事搁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反应。官场上的人,总是会比一般的人多一点猜疑。

“老李,你是知dào

我这人的性格的。在宁北,我是想做出一点政绩的。我用干部的标准,也就是能为我政绩贡献力量的人。你们局里的龙若海,是我的好兄弟。照理说,我要尽lì

让他上位才是。”听到况超群说到龙若海的事,李照远也打起了精神。这个年青人,是眼前这盘棋中的一条大龙,来不得半点疏忽大意。有了什么问题的话,自己对上面那几位可不好交待。

“小龙他本来就是正科级的干部。这个副局长对他来说,纯属可有可无的职务。他在这儿干不了多久就要走人,到时候我们还是要重新提拔干部。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龙若海走了以后,自己还要在这儿工作。与其那样的话,倒不如一步到位。可是……李照远想到几位领导的意图,还是摇了摇头。这事,自己可不能乱表态。

看到李照远这个样子,况超群内心之中也有一点焦燥。这一关不好过呀,看来还得再加一把力。他笑着建议道:“老李,我看这样吧。组织部马上派人到你们局里进行考察,把赵有才也增加进来。以后有需yào

的话,也就不要费事啦。”况超群看到李照远想要说话的样子,又补上了一句道:“今天是十月一号。你的事放到明年一月解决,我们俩就一起搭上两年档,你说好吧?老李。”

听到况超群如此的交换条件,说李照远不动心那是假话。但让他立即表态也确实有困难。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杀人灭口案件,就将那个赵有才提拔起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话说到这个地步,况超群也看出对方有所动摇。但他是官场上打滚的人,知dào

需yào

让对方有一个思索的时间。逼得太紧的话,反为不美。他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事你先思量思量。不管怎么说,多考察一个干部也不是坏事呗。我可和你说定了,明年一月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帮我才是哦。”

双方后来的对话,周若文没有参加。他只是在被赶出办公室之前,听到了一言半句。但不妨碍他知dào

况超群的意图,就是不想让龙若海上位。正好县长让他帮着送点东西回家,他也就顺便把消息给传了过来。接待完周秘书之后不久,小两口回到自己的房子,龙若海还是先到书房休息了一会。他要消化周若文带来的消息。

况超群找李照远,是什么意图?说服李局长,不让自己上位吗?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李照远是知dào

整体布局的,怎么可能答yīng

这种要求?即使由于况超群的阻挠,使自己不能上位的话,他也不可能答yīng

让其他人来取而代之。从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让别的人,再在治安这块地盘上插上一脚。

管他哩,明天自己就要开始对化工企业进行逐步蚕食。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况超群的矛盾将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矛盾出现之前,迅速找到了毒品集团的‘老大’和‘二哥’。那样的话,将会是皆大欢喜的结果。破案后的自己,立即抽身走人。况超群想要在宁北如何折腾,那是他自己的事。即使有了什么问题的话,自会有相关部门来处理,用不着自己来费神。

这是一段平静的时间,双方都在分析对手,都在排阵布局,都在养精蓄锐,准bèi

迎接即将要到来的挑zhàn

。只是对垒的双方,不是警方与毒品犯罪团伙,反而成了警方与张跃进之间的较量,而况超群这个一县之长却成了警方破案的重大障碍。这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警方因为张家的扯皮,使得工作上出现了许多人为地麻烦。张家由于警方的侦查工作,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经济利益。双方的对垒,已经成了一件势在必行的局面。况超群的处境,既有受人恩惠,为人消灾的原因,更重yào

的是为自己的政绩考lǜ

,为自己的位子考lǜ

,也将别无选择的投入到了这么一场对垒之中。毒品团伙的‘老大’在笑,‘二哥’也在乐。他们想要的局面已经基本形成。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只是再好再巧妙的布局,都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愿望前进。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发生了一件意wài

事件,其影响和后果,都出乎了正邪双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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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爆炸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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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十二点,宁北县城北郊的一座小化工厂里。六个夜班工人正在有气无力地做着活计。厚厚的口罩,挡不住呛人刺鼻的气味。工人忍着让人闻之欲吐的味道,正在将原料投入拌料机中。就在这时,嘈杂的轰鸣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机器停止了运转。“糟糕,机器又出毛病啦。”“老牙货啦。说了多少次,老板也舍不得更换新的。小气鬼,总有一天会小气出事情来的。”“管他哩,出事也是老板的事。我们抓紧时间,去好好玩上几把牌。”……几个上夜班的工人,乘着机器罢工的机会,打起了扑克牌。

以往这种情况也发生过多次,机器停止运转,工人就打牌。过不了多久,机器还会自己恢复运转。老板也不把这当作一回事,上班的工人更是习以为常。你停你的机,我打我的牌,一点也不误事。打牌的工人没有注意得到,屋角的一处电线正在冒着火花。随着火花的不断增多,周围的一些易燃易爆的物品,也已经被烘烤到了一个临界点。“咦,这是什么味道?”“打你的牌吧,管他什么味道不味道的事。”“出牌。出牌,赶快出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大半个厂房被卷上了半空之中。

凌晨四时,对垒双方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铃声响起的一刹那间,刚进入梦乡不久的龙若海猛地一挺身,就坐了起来。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警察,特别是一名治安大队长,夜半三更的电话,绝对不会是有什么报太平的事。晚上陪两位老人喝酒时,也只是浅尝辄止。尽管没有任务在身,但长期形成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还是让他不敢放纵自己。两个老人也能理解这个满头脑都是工作的女婿,稍微举杯意思一下就行。饭后也只是聊了一会天,就把时间让给了这对恩爱缠绵的小俩口。

龙若海一看号码,是大队值班室的电话,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电话是行动中队的小路打来的。只听他在电话中急促地报gào

说:“龙大,城郊结合部的光明化工厂发生爆zhà

事件。初步统计,已经造成三人死亡。”三人死亡,这可是特大事故。龙若海一接电话,就感觉到全身大汗淋漓。活鲜鲜的生命呵,就因为利益至上,政绩第一的观点,被这么轻易地给送掉了。

这个时间,顾不得去抱怨,也顾不得考lǜ

再多的东西。龙若海立即发问道:“现场情况怎么样?”“徐队长已经组织人员去了现场。他让我向你报gào

情况,其他的事他会抓紧时间处理。”“好,我马上赶到宁北。你让徐队长立即向上级报gào

,并组织人员维持秩序,抢救伤员。对责任人员,要迅速采取措施落实控zhì

,进行隔离审查。我们要为后续处置争取时间,创造条件。”

龙若海的指示简单明快。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穿衣服。电话接完以后,谦意地对着已经起床的婵娟挥了挥手,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路上让车子开慢一点,不要着急。”婵娟将一包饼干放入龙若海的皮包之中。她知dào

,龙若海这一去,还不知dào

要忙上多久才顾得上吃饭。这一点干粮到了关键时刻,也能冲冲饥。

张跃进的固定电话也响了起来。只是他一下子没有反映得过来。铃声响了好久以后,才不耐烦地抓起了床边的话筒。电话一接完,他就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真的是个灾年呵!这一炸,又不知dào

要损失多少万呀?”他靠在床边上抽了两根香烟之后,然后就开始打电话,让集团总部派人到现场。总的原则,就是迅速撇清两者之间的关系。爆zhà

的光明化工厂,只是集团的外围协作单位。相互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一定要将两者分割开来,以免矛盾又绞到总部这一块。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会影响到整个化工生产大局。

况超群在哪儿?这是许多人都在关心的事。死了三个人,这是大事。方方面面的诸侯大员都已经到了现场,唯独他这个一县之长没有看到踪影。这种现象,无论从哪能个角度来看,都有点说不过去。这个时候的zf办公室袁主任,象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着圈子,不知怎么办才好。宿舍没有人,宾馆保留房间里也没有人,省里、市里那两处用于藏娇的别墅还是没有人。袁主任傻了眼,还能到哪儿去找哩!

公安局李局长那边已经在追问,如何上报信息。照道理上说,有什么报什么,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各层各级的领导,也在不断地要求下级如实上报情况。事实上,这样做的人都是傻瓜。官场上的人,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谁会把情况如实上报。就象今天这个事故,就有一个统一上报口径的问题。如果况超群在场的话,这事不算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他不到场,没有谁敢拍板向上汇报的分寸。

“这样吧,就先报死亡一人,受伤五人。现场火灾已经及时扑救,易于引起爆zhà

的危险物品也已经得到隔离。至于伤者的问题,正处于抢救之中。”这个时候的袁主任,勇敢地站了出来。自己身为况县长的大管家,怎么能不挺身而出。他定下的这个口径,是很有水平的。死三人,是特大事故。死一人,虽然也属于是事故范围,但严重程度则是大大缩小。至于事实上死了三人的问题,那是很好解决的事。只要不是死在现场,就不算特大事故。

这是国人的文字艺术,也是国人的统计学。离开现场之后,无论死上多少人,都没有什么大事。换一句话来说,只要说是有一口气离开了现场,那就万事大吉。这种做法,就怕有人会把事实真相捅上去,或者是捅到新闻媒体上去。到了那时,谁拍板做假,谁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也就是大家焦急地等待况县长表态的原因。

此时,龙若海正在从市区返回宁北的路上。他能迅速地踏上归程,应该要归功于鲁光淦。在这之前,鲁局就考lǜ

到宁北发生突然情况的可能。为了以防万一,他命令‘110’指挥中心,只要龙若海有需yào

,就必须立即派出警车送其返回宁北。没有想得到,这么一套预备措施还就发挥了作用。“龙大,我有情况向你汇报。”龙若海正坐在车子上考lǜ

事故的后续措施,突然接到了徐大勇的电话。他听得出来,大勇的语音很着急。

“徐队长,不要急。你慢慢说。”一听这种声音,龙若海就知dào

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果然不出所料,徐大勇说出了一个意wài

情况,“zf办袁主任已经定下了上报信息的口径,说是只承认死了一个人。”“那怎么行,剩下的两具尸体尸体怎么处理哩?”听到县zf如此做假,龙若海当然是大吃一惊。他还等着将这件事上报省厅哩,怎么能让他们如此应付过去。

“他们要将两具尸体也拉到医院去,作为抢救无效死亡的证据。”袁主任到底是做假的老手。他连尸体这么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如果尸体直接拖到了殡仪馆,只死一人的假话就不攻而破。尸体从医院转手运到殡仪馆,那就说明是抢救无效造成的死亡。对这种做法,龙若海也不好让徐大勇公开抵制。只好让他赶快向李局长报gào

,自己则拨通了鲁局长家中的电话。不大一会儿功夫,消息就传到了郭飞扬那儿。“按照预定方案进行。”郭副厅长的指示干脆利落。他所说的预定方案,就是把爆zhà

事件放大影响。让真实情况立即汇报到各级领导那儿,警方也将早已经准bèi

好的技术队伍开向宁北。

短时间内,宁北光明化工厂爆zhà

的事件,迅速惊醒了许多人的美梦,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在宁北带有水份的情况汇报,到达上级领导那儿之前,警方关于“宁北化工厂发生三死三伤的特大爆zhà

事件”的报gào

,已经到了省、市两级领导的面前。省里、市里的领导,看到自己的属下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本来就很恼怒。再一看到宁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胆大包天的说瞎话,更是火冒三丈。各级领导相继发表指示,用词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分管安全的曲副省长,立即带着相关部门的负责干部上了高速公路。他和郭副厅长坐到了一辆车子上。听到了进一步的情况报gào

,也理解了警方要借机进行安全隐患整顿的良苦用心。市长许鹏程驱车登程,省厅刑侦局马局长、市公安局局鲁局长也带领早就抽调好的人马向宁北聚拢。宁北真的出了大名,一时之间,成了全省聚焦的亮点。

龙若海赶到现场的时候,李局长已经组织将伤者送往了医院。剩下的工作,就是扑灭爆zhà

引发的大火和消除可能引发再次爆zhà

的隐患。消防队员们戴上防毒面具,冲进大火的包围圈中,拖出了随时可能爆zhà

的氧气瓶,并立即用水枪进行冷却。从徐大勇的介shào

中得知,李小江已经将准bèi

潜逃的老板抓获,正在一个隐蔽的地点进行审讯,相关证据材料也全部到位。到了早晨7点钟,大火全部得到扑灭,伤员也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由于真实情况已经爆光,袁主任原来准bèi

将尸体拖到医院的假动作,已经失去了意义,当然不会再继xù

进行。死者的遗体,已经都移送到了殡仪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相关部门大大小小的领导们,全都集中到了附近的一所中学大会堂里。大家看着主席台上脸色严峻的曲副省长,还有省、市相关部门负责人不苟言笑的面庞,更是感觉到惴惴不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一个能担当责任的领导到场,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县委书记扬帆去京城开会,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情况。但县长况超群依然没有到场,就有点不正常了。他的人在哪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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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爆炸之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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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安全的曲副省长面冷如冰,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默默听取各个方面大员的汇报。还算让他满yì

的事情,就是警方行动迅速,立即抓住了准bèi

潜逃的工厂老板,询问了知情的伤者以及没有上班的工人,对第一手资料掌握得完整无缺。事故发生的原因很简单。起火点在车间的角落,是车间靠近原料存放处的一组随便拉的电线。由于电线老化、表皮裸露,造成了这次的起火原因。车间堆放大量的易燃易爆物品,则是发生火灾和爆zhà

的关键。

企业属于‘三无’企业,没有生产许可证,没有环境保护合格证,更没有安全生产许可证。消防队和派出所多次上门敦促消除安全隐患,都被拒之不理。还被有关部门批评为阻碍经济建设,在大会上多次通报批评。**人士出身的曲副省长,知dào

自己说话的分量有多重。平时总是笑脸多,很少见到他发火。今天,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坐不住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到了这个时间,竟然只有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到了场。

县委书记扬帆去了北京,参加新时期基层组织工作座谈会。他不在家,这是可以理解的事。县长况超群的手机关机,怎么找也找不到人。事故的发生,明显是人祸,是管理不到位。职能部门的意见听不进去,一味的用经济压安全。特别是他听公安部门的领导介shào

说,这样的‘三无’企业还有许多。污染重,隐患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发生比今天更严重的事故,更是感觉这个问题不能轻易放过。

分管安全的副县长也是欲哭无泪。别的人可以装傻,他装不了。这中间的隐患,他不是不知dào

。柳副局长在位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的和他说到这件事。只是这样的话,况超群哪儿能够听得进去。这个时候,他只能盼望况超群早点到场,帮zhù

分解接受领导的一部分怒火。

张跃进在度假村的那幢别墅里,两具赤条条的白身子,还在床上做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原始运动。云消雨散之后,那个众人寻他千百回,而不知身在何方的况县长,终于心满yì

足的躺倒在床上。前几天,机关里分配来了一个女大学生。乍然一见,与那个熟透了的伍主任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含羞而无邪的容颜,苗条而不瘦削的身材,立即让况超群兴起了征服欲。

对于XY的事,他从来是不加遮盖。经常指着自己那没有头发的前额,自我调侃地说,头顶光光,XY超强,两鬓光光,XY旺旺。况超群之所以敢于这么放肆,就是因为他有个好老师。在为向侃当秘书时,况超群就没有少为他按排女人。在他们这类人的观点来说,老百姓有男女关系,是生活作风问题。到了一定级别以后,只要不跟错人,这些都是生活小节,值不得一谈。

真要说什么,也只能说上一句感情生活丰富多彩。有受贿下台的,没有玩女人下台的。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谁还再把男女之情当回事。只有贪赃枉法的事情暴露以后,才会有人提到某人有多少多少情妇,某人睡了多少明星。其实那些事情都是在明处,谁都可以看得到,谁都很清楚。只要不闹出家庭纠纷,就是皆大欢喜。即使闹出了矛盾,上级领导也只是一笑而已。应该提拔的还是提拔,应该调任要职的还是走马上任,你说况超群怕个啥!

才刚毕业的学生,哪能是况超群这种超级**的对手。对这种成功,况超群是充满信心的。人生在世,只要你有欲望,就没有攻不下的城堡。女孩子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世间无难事,有价钱都好商量。要名,给她个小官;要利,给她一笔钱,让她有着过去没有的享shòu

,还能不让她乖巧听话吗?在他的强势进攻之下,没有几天功夫,他就攻城拔塞。昨天晚上,他终于心满yì

足的将女孩儿带到了唐东乐园别墅区,将小女孩收入后宫之中。

一番云雨之后,俩人又睡了个回笼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竽。刚一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顿时将室内照得光怪陆离。况超群看了看腕子上那价值六十万的劳力仕手表,发xiàn

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回头看看那副柔软无骨、任君采撷的玉体,况县长‘嘿嘿’yin笑了几声,又顺手打开了昨天晚上怕人打扰而关闭的手机。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无数个未接电话扑面而来,无数条未读信息如雪片般的闪烁。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电话和信息。机关的人都知dào

,他们的况县长不喜欢夜间被惊扰。

况超群匆匆忙忙的赶到会场的时候,曲副省长已经将现场情况分别向省委书记和省长做了汇报。他也已经知dào

况超群是向侃的人,要解决问题,当然要和两个一把手先通好气。当况超群忙着解释手机被盗而不能即时到场的理由时,曲副省长只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让他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就代表省委、省zf直接宣bù

了几点处理意见。

一是由县里出面,迅速落实对死者、伤者的善后处理工作;二是由政法部门对特大事故责任人员追究刑事责任;三是由市纪委对涉嫌渎职人员进行查处;四是由省公安厅组织相关部门对宁北化工企业存zài

的隐患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清查和整顿。对前面三条处理意见,况超群是有精神准bèi

的,也是发生事故以后的必备程序。

最后一条却让他傻了眼。这下子一搞,下半年的利税就算泡了汤。他很清楚宁北的化工企业,大部分都是带病工作。这一整顿,基本上就算是都要关门大吉。面对得到省里两个一号大佬支持的专项整治行动,况超群也无能为力。只是听保洁员说,垃圾中茶杯的碎片多了不少,几乎每天都能看得到。

能不生气吗?约三分之二差一点的企业没有批准手续,属于立即关闭的范围。还有三分之一的企业,存zài

环保或安全方面的隐患,必须停业整顿。符合条件的竟然只有三家,而且不属于张跃进的集团。全年的利税算是完了蛋,自己的政绩也下了水。张跃进那窝能生金鸡蛋的老母鸡全死了,自己的那份红利在哪里?要孝敬上司的财物又从何而来?

况超群的头涨得有几个大。烦呵烦,此时此刻,还有谁能帮自己破得了眼前这个局!尽管如此,自己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还要在曲副省长面前做出一副亡羊补牢,戴罪立功的样子,让领导感觉自己只是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教xùn

是深刻的,认识是诚恳的,纠正错误的力度是明显的。不为其他,自己还要顾及到元旦过后的换届选举哩。

张跃进也在发火,看到什么东西都不顺心,都要用脚去踢。几天时间,被他踢伤的员工有好几个,弄得大家看到他就躲避,不敢再象以前那样拢到身边拍马屁。就连自从陪了王政,一直都很得宠的唐彩云,也没有例外的被踢得不敢往他身边靠。坏的习惯很容易养成,并且容易得到发展。张跃进踢人的动作在发展,在扩大。

上车时,汽车车门被踢成了三花脸。到家以后,平时被当作宝贝的两条德国纯种黑贝狼犬迎上来,摇头摆尾地献殷勤,也被他给了两脚。畜生可不是人,哪能够看你老板的眼色行事。‘刷’地一下,张开大嘴就照着张跃进的大腿咬了下来,如果不是唐彩云出来得快,真不知dào

会出什么样的后果。即使是这样,张跃进的大腿也已经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真的是祸不单行呵,‘二瞎子’算的命真准,这是张跃进昏迷前的感慨。

‘二狗子’也在咆哮。夜总会的三个小姐被他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了整整两天,就连贴身的打手保镖也进不去。最贴心的‘大金牙’,也只能借助于送饭才能接近到房间。在门边,他听到小姐们哀哀的求饶声,看到小姐们被脱得精光身体上的青紫斑。难怪呵,张跃进麾下的化工厂全军覆没。怎么能够心不疼?

伯父已经说过了,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产,那条‘白眼狼’根本就没有份。越是这样,‘二狗子’才越是心疼。话是说得好听。有批准手续的企业是停业整顿,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生产哩?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去落实环保和安全措施,还能赚什么钱?不如去搞其他行业算了。这么多的投资,这么多的心血,全都下了水,怎么能够让人甘心!

他们在暗中发火的同时,当然会迁怒于他人。恨到极处,不约而同地恨上了一个部门,那就是公安机关。据在场的袁主任介shào

,就是省厅来的郭副厅长和市局的鲁局长的汇报,才促使曲副省长这个老好人发了大火。公安机关的两个领导一到现场,就能说出那么多的数据,就能戳破死伤人数的谎言,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他们两人的资料和数据从何而来?还不就是宁北县公安局在作怪。

想到这里,龙若海的名字就跃入眼帘。化工厂的问题,不是今年才出现的。这两年都没有出事,唯独这个姓龙的来了就出事。恨呵恨,怎么能不恨呢?断人财路,这可是天理难容的缺德事,三人都在心中暗暗地咒骂。他们在骂,是恨自己的财路被堵。另外,还有人在骂,在恨警方让自己的毒品生产受到严重威胁。那个潜伏在暗处的‘老大’也在恨,他知dào

此事被闹得这么大,完全是警方蓄意而为,是对着自己这一方而来。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将面临着从事这项买卖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况超群在恨,张跃进在恨,‘二狗子’在恨,‘老大’也在恨。尽管大家的目的不一,但在心中却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绝对不能让龙若海走上副局长的岗位。权力越大,对自己的威胁和伤害也就越大。他们在竭尽全力地消除爆zhà

事件影响的同时,也在处心积虑地动着脑筋,要让自己的代理人走上领导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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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爆炸之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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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当天,扬帆在就从京城赶了回来。听完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后,本来十分紧张的他,反而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呵,总算是放下了这个沉重的包袱,以后能睡个安稳觉了。从况超群提出要大办化工厂的时候,扬帆从内心来说就不想同意。开玩笑的事情,发达国家早就禁止生产这些高污染的化工产品,宁可花大价钱到国外去购买成品,也不在国内生产。国内的发达地区也在搬迁,不让化工企业有存身之地。我们反而要逆流而上,把别人的垃圾捡回来,污染环境,贻害子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后来看况超群坚持得厉害,内心还想借力能够得到最后一次进步,进而混个副厅级的想法,战胜了他自己内心之中的良知,也就放了一马。总认为顶多是一、两家企业,真有问题也好转舵。没有想得到,况超群一下子铺了这么大一个摊子。据说有200多家企业,结果是尾大不掉,管理工作基本是形同虚设。事故连续不断的发生,污染造成老百姓的人身、家畜和庄稼受到伤害。为此而带来的老百姓**、打闹事件是直线上升。

这些情况虽然被压住没有上报,但作为县委书记的自己,可一直是隐忧在心。总是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出现谁也无法承担责任的滔天大事故。到了那时,他况超群固然跑不了,可扬帆自己也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能往那儿跑哩?这下子好了,一关了之,这个所谓的政绩不要也罢。推而广之,这种用毕生事业来赌博的副厅级,不要也就罢啦。

要对这么多的企业作出停业整顿的决定,各级领导也在担心,害pà

会引起工人**闹事。谁知恰巧相反,担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反而是赢得了老百姓的一片欢呼声。原因是大部分的化工厂,都是一些家庭作坊式的企业。用工本来就不多,有的甚至于只有家庭成员在操作。所以说因停业而下岗的人数比重很小,工作也就很容易能做到点子上。老百姓对污染的问题,本来就是深恶痛绝。碰到风向朝城里吹的时候,上街都要戴眼镜和口罩,家门也要关得铁桶似的。不然的话,那个味道真的是吃不消。

农民对这些工厂的关闭,更是双手拥护。家门口立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zhà

的炸弹,担惊受怕不说,鸡养不活,猪养不大,羊子养了卖不掉,人也整天生活在难闻的气味中,这下子总算是解放了。有的农民干脆敲锣打鼓,到镇zf门前高喊‘***万岁’。方方面面都听到了群众的反映,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龙若海虽然也在听,可他没有时间去过多地想,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警方要借助这个天赐良机,把一直想进行却总是被破坏掉的化工企业整顿工作开展起来,进而找到那个隐藏的毒瘤,这个一线的组织者当然是非他莫属。

这次的专项整顿力度是空前的大,每个乡镇的书记、镇长、派出所长都要在‘责任状’上签字,保证本镇无整顿死角,所有化工企业都要登记在册,都要落实整改措施到位。省、市两级zf的督导组都到了一线,跟班作业到每个工厂。本来,曲副省长还在担心。一下子抽不出这么多的专业人员,单靠官僚组成的督导组,将会是很容易的就被糊弄过去。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次的整顿又将是轰轰烈烈的走过场。还是郭副厅长帮着出了个主意。让各个大市的环保、安监和公安局派出专业人员参加督导。有了这么三大部门的介入,督导组就成了一个以警方为主、各部门参加的实战单位。

有个乡镇的书记、镇长资格比较老,对这一类检查当然是屡见不鲜,根本没有当作一回事。签完了责任状,就被县城的朋友请了去喝酒。一直玩到第二天上午,才返回了所在的镇zf。当宿酒未消的他们,带着还很浓郁的酒气回到zf,看到几张生面孔时,都没有想得起来签定责任状的事,而是自顾自的回房间睡觉去了。最终的结果当然不很美妙,换来了一个当场撤职的处分。有个派出所长仍然沿用过去的老一套,在所有报表上都划了一个零,就算应付了事。省厅来的警察,带着他一个村一个村的跑,查出了5家没有登记的化工厂,这下子才傻了眼。淌眼泪,流鼻涕也没有用,只能乖乖地脱下警服。

重压之下出效益。连续有人落马,使得原来不把整顿当回事的官僚们受到了震动。特别是看到曲副省长坐下不走,知dào

这次是动了真格。再猖狂的人,也知dào

不能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一个个全都埋下了身子,认真开展了清查摸底。这些事情说难也不难。一家化工厂不是火柴盒子,收不起来也藏不住身。只要下劲查,没有查不出的道理。龙若海将面上排查和整改的统计工作交给了李小江和罗华共同负责,并由赵有才总牵头。这个时候的赵有才,比上次‘扫黄打黑’的时候还要忙碌。不仅承担起了龙大队长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就连整个临时指挥部的后勤保障也一肩担了起来,整天忙得是屁滚尿流。没有办法的事,‘老大’已经下了死令,必须全过程盯在指挥部里。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

龙若海自己则带着徐大勇陪同省厅和市局的同行一起,忙着对各项统计数据进行分析,从中寻觅疑点。进而确定可能制造毒品的窝点,以求取得突pò

。这个时候的李照远,倒反而悠闲得很。大事有郭飞扬在那儿拍板,具体的工作有龙若海在掌握。他这个当局长的人,反而是落得个一身轻松。看到李局长晃悠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赵有才连忙迎了上去。一番泡茶拿烟之后,就陪着一起拉家常。

“李局呵,我们龙大真的不简单。打了一个电话,就请来了这么多的领导。不但让我们没有压力,恐怕你肩膀上的担子也轻松了不少吧?”李照远本来对这种状况就不太开心,偏偏赵有才又来了一个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更是让他感觉到不高兴,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起来。这个龙若海还算是自己的部下吗?有事直接就通到了省里,还要自己这个局长干什么?这几天,别人都有事在做。自己这个局长,反而倒成了一个摆设。

所有的风光,全是人家师徒两个的。恐怕这个案件即使破了下来,评功摆好的时候,也轮不上自己的份。再发展下去,将来市局那把椅子也应该是姓龙,而不是姓李了。就在他感觉郁闷的时候,姜政委给他打来了电话。老姜充满奇怪地问道:“老李呵,县委组织部要来考察干部。点名说要到治安大队去考察能进入领导班子的人选,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李照远想到了况超群给自己打的招呼。本来还不想答yīng

对方这么干,但想到眼前这么一个状态,就有一点厌烦的感觉。他就在电话中直接回答说:“县委想多考察几个后备干部,说是省得以后再麻烦。”“哦,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龙若海同志担任副局长的事有了什么变化哩。那好,我就让人配合他们进行考察。”听到李照远了解情况,姜政委也就不再多说。

考察干部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一般都是先定好提拔对象以后,才搞一下形式。局里最近没有其他提拔干部的打算,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意wài

情况发生的。接完电话的李照远,心中也有这么一点不安。如果况超群真的那么做了以后,自己以后可不好做人了。不过他又想到,局党委没有打报gào

要求提拔其他人。对方就是想要这样做,从理论上来说也是行不通的事。自我安慰之下,他信步跑到了龙若海工作的地方。

昨天晚上,这儿曾经出现过一阵小小的惊喜。原因就是在分析资料时发xiàn

,有三家小型作坊式的化工厂,没有任何批准手续,原料来源和产品去向也说不清楚。这条信息,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别看外边在忙得热火朝天,可这屋子里的人,还一点成效都没有看得到。嫌疑厂家没有找得到,有涉嫌毒品化学成分的样品,更是没有能够提取得到。挖不出制毒的窝点,再大的成果,对这些埋首于数据进行枯燥分析的警察,也没有任何意义。龙若海边向两位坐镇指挥的领导报gào

,边组织身边的力量连夜扑向了目标。

郭副厅长和鲁局长接到消息后,也迅速赶到这间临时指挥部,并调集了防暴警察分路尾随策应,以防不策。喜讯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家作坊的土壤、机器和墙壁取样检验,都没有发xiàn

毒品构成的相应原素。再细一了解,这些小作坊都是张跃进麾下的员工假公济私,从集团取料,生产好以后,再出售给集团,从中获取一笔不菲的加工费。消息传来,指挥部的人都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个情况,郭副厅长眼睛一瞪:“叹什么气?你们不感觉到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吗。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头,我就不信后面就没有新的下文。去,拿瓶酒来,我和大家喝一杯,然后好好睡一会,说不定胜利就在明天。”冥冥之中,也许人世间真的会有神灵在操纵。谁也不会想得到,郭副厅长为了振奋士气,在指挥部的一段即席鼓动,竟真会的不幸而言中。

当一轮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大家都知dào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秋高气爽,晴空是一碧万顷。晨风吹来,立kè

令人神爽。稻田中黄熟了的禾苗,预示着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龙若海他们的工作,可能也到了收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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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竹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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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整顿工作,整个治安大队的人,也全部被打散参加到了各个工作小组,被分配到了各个乡镇。治安警小路和‘猴子’孙圣杰俩人做了一路,被分配到了距县城最远的曹里镇。自从徐大勇开枪事件发生后,最内疚的人就要算小路了。不是自己被打倒在地,徐队长不会急得鸣枪警告,钱大毛这个毒品走私犯,也不会疯狂地冲向徐队长,从而逼得徐队长开枪自卫。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了徐队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队长被停职检查。这件事,也就成了小路的心病。还好,来了个龙大队长,才算让事情得以拨乱反正,也才让笑容重又回到小路的脸上。

这次下乡清查,小路也在暗暗鼓劲,一定要取得成果,来回报于龙大队长和徐队长。虽然被吸收参加到了专案组中,他也只是清楚工作的目标,就是要找出杀人灭口案的凶手。至于进一步的原因,为什么要对化工厂的各项数据,要了解得这样详细,他也不是十分了解。反正是领导有令,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决不放过一家黑化工厂就行。

‘猴子’孙圣杰对原因比较清楚,因为龙大队长曾经给他交过底,他自己也在这方面多留了许多神,只是一直没有取得进展。他也在为自己暗暗鼓劲,这一次的清查工作,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出点成绩,不然就太对不起关心和帮zhù

过自己的人了。自己也要活出点人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有了这样两个‘拼命三郎’,曹里镇的清查最为彻底。先后排出了7家无批准手续、存zài

严重污染和安全隐患的私人化工企业。也许是山高皇帝远的缘故,这个镇的化工厂的环保和安全措施接近于零,完全是一种‘杀鸡取卵’的做法,用污染和生命安全来换取财富。得到指挥部的通报表扬后,他们两人更是工作得带劲。其他人回城休整,他们还是埋在曹里镇,骑着自行车逐村再进行最后一次拉网式过滤,防止有所遗漏。

忙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两人找到曹家墩一户农民家中。和屋子的主人打了一声招呼,准bèi

找点开水泡一包方便面充饥。就在等待开水的辰光,孙圣杰和男主人拉起了家常。这个地方人少地多,而且土地距离居住的地方很远。到了农忙的时候,就在田边搭个棚,免得来回跑Lang费时间。有钱的人家搭的棚子就要好一点,大一些。庄子上的‘杨百万’,就是用的原来生产队的仓库做的临时休息的地方。

说到这儿的时候,正在烧火的农妇撇了撇嘴,满不是滋味地说道:“人家那个睡觉的地方是个安乐窝,有电有床能休息。还是个‘聚宝盆’,只要机器一响就有钱到家。”“不要瞎说,人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你还是看到什么了,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当心招祸。”男主人连忙不停地喝止,让自家老婆住口。这哪儿能来得及,孙圣杰和小路就象猫儿闻到腥一样,好不容易听到这么一条信息,哪儿能舍得放他跑掉。方便面也顾不上泡了,立即死皮赖脸的缠住男主人探问起究竟。

“来,大哥。抽支烟,给我们说说‘杨百万’发财的事。能有用的话,我们也跟着学一点。”孙圣杰忙着发烟,小路连忙给男主人点上了火。“哎呀,你们实在要听,我就说给你们这两位干部听听吧。这个‘杨百万’,大名叫扬前进。早些年因为他老婆得了个肝癌,到处求医问药,结果落得个人财两空。家中所有的家俱,都被债主搬走抵债了。他成了村上有名的贫困户,一个穷得只剩下一屁股债的人家。”“哟,这么穷的人家也能成了‘杨百万’!别是说笑话吧?要真能这样的话,我们大家不也都能发了大财吗?”小路故yì

用有点不相信的话语表示自己的疑问。

“是呵,别说你们不相信。就连我们这些做邻居的人,到现在都还觉得是一场梦哩。他家那个穷呵,可不是一般的穷,是穷到了骨子里。两个儿子长大了以后,也添不上老婆。谁敢把女儿嫁给他家?大家都笑他家是一门三光棍。”“这么穷的人家,怎么会突然发财哩。不会是突然挖到了一座金山吧?或者是找到一个有钱的海外亲戚。”听得有点名堂,孙圣杰也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哩。按照他家这个状况,也只有挖到金山,或者碰到财神爷,才会起死回生哩。大概是前年吧,扬家的大儿子出去打了一阵时间的工。回家就捣鼓起一种机器,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只知dào

开起来就有一种象化肥一样难闻的味道。后来他家就发了财,”孙圣杰和小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都在流露着笑意。有点门道哩。偷偷办起了化工厂,又突然发了财,这可是一条重大利好的消息。今天这一趟跑得值。

“就这么小小的捣鼓,能发多大的财?”平时说话有点木讷的孙圣杰,这时候好象是灵智大开一般,竟然流露出了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你不信呀?我告sù

你,可别吓一跳。人家建起了别墅,开上了小汽车,也添上了老婆。听说他家老二还在城里找了个‘二奶’呢。”正在烧水的女主人,听到这两个年青人不相信自己家男人的话,丢下手中的烧火棍跑了出来。

“大嫂,照你这么说,他家就是靠那个有味道的机器,才发了大财?”小路看得出,女主人比自己的男人健谈。可能是嫉妒心理的原因,话音中总是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那也说不准。他家那机器也只是捣鼓了一阵子。后来大家都有意见,说是味道太难闻,让人吃不消。说了几次以后,他家也就不弄那机器了。”看这两个年青人总是在追问机器的事,男人有点怕事。他不敢再在那机器的事上纠缠下去,连忙帮着解释了两句。

“哼,他家说是打工赚了钱,鬼才相信这种话哩。村里的人出去打工的多哩,也没有看到哪个人能赚到大钱。大家都说他家是发了外财,究竟是什么财,没有一个人知dào

。就连他扬家的媳妇也说不清,都不知dào

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去、去、去,你女人家知dào

个什么!人家发财是人家的本事,你眼红个什么?一天到晚的就是瞎猜疑。”男主人怕老婆说话惹祸,连忙将她赶到了厨房里。

听到只是开始有过难闻味道的机器,以后再也看不到‘杨百万’家捣鼓机器的话后,小路有点泄劲,白高兴了一阵。‘猴子’不服气,继xù

缠住这对夫妻聊天。他总感觉到,有个什么地方被自己放了过去,没有能够问得清楚。就在这时,农妇又酸溜溜地开了口,羡慕地说道:“人家过的什么日子,下田做活计晚上还有个电灯、电风扇。”

“对,问题就在这儿。话题就是从睡觉的地方引起的。”孙圣杰一拍自己的脑瓜,连忙问道:“他家真的是这么讲究?临时睡觉的棚子还要拉电线,这要花多少钱呵。真的是人不能比人。”说完之后,他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呀,人家还是拉的工业用电哩。有钱人,钱多了骚得慌。有人在那儿听到机器响的哩,只是我们靠不到那个地方,谁也说不清楚。人家在那儿养了一条大狼狗,谁去就咬谁。”农妇得到孙圣杰的支持,说得更来劲,根本不顾丈夫的制止。

“有门道了。”这是小路和孙圣杰得出的共同结论。两人告别有点不安神情的男主人和饶舌的农妇后,先是骑上自行车沿着大道往镇上走去。脱离那对夫妻的视线后,就转道朝着刚才已经问清的位置赶去。扬家购买的生产队仓库,离庄子有三里多路。弯弯曲曲的,加上拖拉机走得多,道路破坏得很厉害,外人是很难走到这儿的。远远看去,就是一片浩瀚的竹林,一间房子也看不到。

到了距离仓库还有500米的时候,俩人将自行车放倒在路边的草丛中,蹑手蹑脚的顺着路两侧的树林子向仓库摸去。抵近一看,方才明白远处看不到房屋的原因。扬家买下仓库后,就在四周种下了密密的竹林,如今已经高达两层楼。除了站在正面的一条小道上,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有房子,其他角度就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原来就是这儿的农民以外,其他的人根本不会想得到,这儿还会有这么大的一座仓库。只要村上的老百姓不说,浮在上面的干部是不会清楚这个情况的。难怪怎么排查,也排不到这样一家可能潜在的化工厂。

在小道的径头,可以看到一条狼狗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从那条狼狗的身形来看,应该还是一条具有优良血统的德国‘黑贝’。有了竹林的包围,除了这条小道,就没有其他路径可以进入。再加上狼狗的守卫,要想了解里边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真的是一块作奸犯科的好地方。他俩也不敢过分接近仓库。人才走到200米处,狼狗就站了起来,朝着自己藏身的地方低低地吠叫了几声。看到无法接近,两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后退了事。仓库里的人听到狗叫声,一个50多岁的男人出来望了一下。看到没有什么情况,用脚踢了狼狗一下,然后不干不净的骂了两声,就转身回了仓库。

竹林深处,有着这么一幢夫人能够接近的仓库,拉上了工业用电,听到过机器的响声,还养上了正宗的德国‘黑贝’狼犬。这样一处高度隐匿的地方能没有问题?鬼才会相信哩!龙若海接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原因是他的电话一直在占线,孙圣杰怎么打也打不通,急得是满头大汗。电话为什么会这么忙,龙若海又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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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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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没有能够及时接通电话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忙。他是人也在忙,电话也在忙,忙的也是在接受这一方面的消息。下午一上班,他就在忙得不亦乐乎。忙到半途的时候,突然接到汽车司机孟师傅儿子打来的传呼。小孟给他传来了一条重yào

信息:今天下午,宁北宾馆来了两个南方客人,形状剽悍,举止有点不太正常。来人除了一只密码箱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行李。入住以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作为龙若海专门关照过的小孟,看到这种形状后立即留上了心眼。他记得很清楚,龙大哥给自己打过招呼,对这种客人一定要特别留意。好不容易找到这种能够报答人家的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珍惜才是。小孟得知客人反映电视机遥控器不灵光的消息后,身为大堂经理的他,没有让服wù

员去服wù

,而是自己亲自出马登门帮zhù

进行检查。他这么一番举止,惹得当班的服wù

员直翻眼睛,不知经理哪根筋搭得不对头,竟然抢起了下属的交yì



小孟进门的时候,发xiàn

房间里只有一个身材高大,并且一脸剽悍之气的男人,站在窗口那儿,边抽烟边看窗外路上的景色。另外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则是不见踪影。他也不多话,问清电视打不开的情况以后,不动声色地帮zhù

进行了检查。稍一检查,就发xiàn

遥控器不灵光的原因,只是由于电池没有电,并没有其他问题。他借着帮zhù

进行调换的机会,在房间里观察了一下,发xiàn

那个个子矮小的男人,并没有外出,只是钻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尽管通话的声音不大,而且又用的是粤语,但他毕竟是做宾馆生意的人,接待过南来北往的客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还是听到并且听懂了几个关键的词语:今晚七点半,百乐门。

“百乐门?”龙若海先是一楞神,然后猛地一拍前额,暗中骂了自己一句:傻了吧,不就是和对方通话的人,约着在晚上七点半的时间,到百乐门见面嘛。唔,有情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情况。两个南方人,到了宁北这么一个小县城。既不是办事,又不是访友,这本身就有问题。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显然是在等时间。也就是要等到晚上七点半,到百乐门去会朋友。不正常,太不正常啦。即使不是毒品交yì

,也不会是正道买卖。

提到百乐门,龙若海还是很熟悉的。这是一家比较有名气的歌舞厅,老板是个从自卫反击战场上下来的残废军人,比较正直。他的歌舞厅里,一直是拒绝毒品,拒绝奇装异服的混混儿进入。他的经营理念还是不错的。真zhèng

的消费群体是不会愿意到‘瘾君子’横行,白粉、摇头丸泛滥成灾的地方花钱娱乐的。如果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失掉的将会是大头,实践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规模大于百乐门,人流量超过百乐门,营业额和利润率却总是做不过百乐门。要说差别,可能就是差在这个经营理念上。这个老板为人很仗义,各方面的朋友也不少。‘二狗子’不服气,曾经几次找小混混上门闹事,最后总是吃了哑巴亏,灰溜溜地走人了事。

毒品贩子选择这个地方交yì

,应该说也是有道理的,人员成分不杂,一惯的社会评价好,不容易引起公安机关的注视。因为工作上的事,徐大勇找过百乐门老板几次,都得到了很好的配合。唔,这个地方不错。既方便黑道上的人进行联系,不容易引起警方的关注。也方便警方求得配合,更好地打击犯罪。应该是一个于人方便、于已也不错的地方,龙若海在心中暗笑。龙若海一边向郭副厅长和鲁局长、李局长报gào

,一边找来了沈全斌、王大为、徐大勇和特警大队的领导,共同商量行动方案。匆匆赶来的郭副厅长听完了详细汇报以后,拍板批准了龙若海等人拟定的方案。

一是由龙若海出面,与歌厅老板取得联系,7点进入百乐门,掌握歌舞厅监控室的控zhì

权,由技术人员对每个包厢进行监控和筛选,尽快确定目标所在包厢,并且增加一定的监控设施;二是由市局特警大队丁大队长带领十名特警化装成客人,7点15分,分头进入到两个包厢待命;三是由王大为带领十名刑警支队的刑警穿便衣,7点开始在歌舞厅的东西两个出口进行巡逻守候。任务是及时发xiàn

嫌疑对象,堵截可能脱网的罪犯;四是从7点15分开始,对‘百乐门’歌舞厅及其周围的通讯用具实行频闭,切断罪犯的内外联系,自己人的对外联系,使用歌舞厅的有线电话。

这么一套方案拿出来以后,在场的人看了又看,也挑不出多少毛病。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大意,几个领导之间又再相互传阅了一会,没有意见之后就算拍了板。“丁大队长,你们来的特警当中,有没有女同志呀?”就在这时,王大为发xiàn

了问题。特警的丁大队长抓了抓头皮,感觉到不解地问道:“没有呵。我们是来帮着抓人,要女警察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王大为刚一发问,大家就发xiàn

了问题所在。让那么多的大男人去唱歌,却没有一个异性陪伴,确实是有点无法自圆其说。让服wù

小姐陪唱吧,又担心会让人看出破绽。临时抽调女警察,时间已经迫在眉睫,这会儿功夫到哪儿去调女警察来?这是一个现实问题,而且是必须立即加以解决的问题。

“让我们去吧。”说话的人是宋丹青。发生爆zhà

事件的当天早晨,她就跟着曲副省长到了宁北。只是由于工作上的事千头万绪,一直没有时间和龙若海谈上一句知心话。她也一直的忙着,默默的把宁北的写成内参送到省领导的案前,从另一个角度在无声的帮zhù

龙大哥。用郭副厅长的话来说,宋记者是在特殊战线上为警方、为环保事业作出了特殊的贡献。

此时,看到龙大哥的方案碰到了问题,一直守在郭副厅长身边的她,才主动站了出来。看到青妹和她带来的实习生,龙若海当然是眼前一亮。只是没有等到他说话,郭飞扬就已经表了态。“行,就用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还有电视台的两个丫头。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只能在包厢里唱歌,不准出包厢半步。”“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看到郭副厅长能够批准自己到一线去,宋丹青自然是喜上眉梢。

这边方案刚刚拍板,‘猴子’孙圣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场的领导是喜不打一处来,不知dào

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好日子,怎么好消息都接踵而至了。大家来不及感叹,当即决定由沈全斌和李小江开赴第二战场。他俩也不迟疑,立即带着一批人朝着曹里镇奔驶而去。指挥员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个普通农民的家庭,一个老人加两个儿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武力,还不是手到擒来。大家都没有想到,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发生在那个偏僻的小村落。

这边在调兵遣将,张跃进还在医院里忍受疼痛。当时钟指向下午6点35分的时候,一直被数据缠得死死的赵有才终于脱开了身,来到医院探望自己的老朋友。今天一个下午,各种数据都很繁多,一下子都汇集到了自己这一块,罗华和李小江也忙得是满头大汗。自己本来是要到四周去转转,打探打探风声。偏偏碰上李小江这张不饶人的嘴。左一口‘赵大要发挥表率作用’,右一声‘你赵大怎么做,我也怎么学’,弄得自己一步也走不开。只好就一直陪在办公室里帮作做事。

到了要下班的时候,李小江接到一个传呼就去了龙若海那里。自己不放心,和罗华稍微聊了两句话,就也跟在后面去了那个所谓的临时指挥部。到了那儿的时候,李小江已经不见踪影,只看到郭副厅长坐在那儿喝茶,鲁局长和李局长陪在一边谈天说地。龙若海正陪着两个女记者在那儿说笑,一副乐滋滋的样子。这么多的领导坐在那儿,自己这么一个副大队长,当然不好赖在那儿不走,只好讪讪地打了个招呼就退了出来。看到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也就想到了老朋友张跃进。赵有才想来看看自己的‘靠山’,想知dào

对方扶自己上位的消息。到了病房,俩人聊了一会,提到罗华和‘猴子’孙圣杰现在工作特别卖命的事。张跃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这个小强呀,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呵,硬是把能用的人都推给了龙若海。不然的话,那小子哪会有这么得心应手哩。”

时间已经到了7点05分,‘二狗子’也来探视张跃进。大家天南海北说了一阵子话。说话说得好好的,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今天‘百乐门’好象有什么事,有好几个陌生人在那边转悠。”你还别说,人有人路,蛇有蛇道。象这种街头出现几个陌生人的事情,还就只有整天无所事事,在街头晃悠的人才能注意得到。所以说,警方要掌握这些消息,也经常要找这些人才行。作为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的‘二狗子’,迅速得到这些消息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说话的时候,‘二狗子’有点幸灾乐祸。他在经营上一直做不过‘百乐门’。能看到对手有麻烦,当然是件开心事。说不定呵,那个残废的老板得罪了什么道上的人,人家要来灭门哩。真要那样的话,宁北的夜总会就是自己一统天下了。‘二狗子’这话一说不打紧,病房里顿时就有人的脸上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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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星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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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狗子’这话一说出口,赵有才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就连张跃进和他说提拔副局长的事,也没有兴趣听得下去。匆匆忙忙的打了一声招呼,急步告辞而去。他这个样子,惹得张跃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连‘二狗子’这种不注意看人情形的糊涂虫,也感觉奇怪的说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好象掉了魂一个样似的。话也没有说完,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走了人,哪个地方有女人等着他去玩吧?”“嗯,这个赵有才,可不简单哦。”

离开医院之后,赵有才没有象‘二狗子’说的那样,赶着去玩女人,而是直接就赶到了家中。他还是和以前一个样,找出了秘密隐藏的手机卡,立即与‘老大’取得了联系。他急着报gào

说:“老大,我听说‘百乐门’那儿有陌生人出现,不会是便衣警察吧?这个时候有这种消息,可不是好兆头呀。”刚一接通电话,赵有才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做这种毒品交yì

,不怕穿制服的警察,就怕便衣警察。赵有才也知dào

,自己所控zhì

的那个所谓‘扬百万’,今天在‘百乐门’那儿有一笔交yì

。现在有了陌生人的出现,说明有可能是公安机关盯上了这笔交yì

。‘扬百万’做这一行的时间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在毒品生产这个行当来说,时间也不算短了。那家伙越是发财,越是想赚更多的钱。只是最近风头太紧,才算忍痛确定了暂时停产的策略。

今晚是‘扬百万’将存货全部交给广东客户的时间,地点就定在‘百乐门’。之所以选择那个地方作为交yì

地点,就是因为那儿人不杂,不容易引人注意。牺牲‘扬百万’不要紧,反正当初的布局,就是将他作为弃子来安排的。万一被警方盯上了,就将‘扬百万’抛出去,吸引注意力,让公安机关以为大功告成,从而达到掩护主体的目的。没有想得到,自己这边还没有抛弃他,这家伙自己却已经被警方盯住了。他栽了不要紧,如果广东来接货的人也一起栽进去,这就要有大麻烦,必须花费好大力qì

向对方客户做出解释才行。

“你说得很对,我也收到了消息。已经让人给‘扬百万’家去了个电话,查问有没有什么情况。”接到消息以后,‘老大’和赵有才这个‘二哥’的担忧一个样,并且已经采取了防备措施。这是从开始就养成的习惯,他们这帮人从来不和‘扬百万’家发生直接联系。有事也是通过中间人发布指令,使用的手机号码也是广东省的,让人很难与宁北发生直接联想。

中转指令的好处是安全,但也带来不方便的弊病。枯坐无事,只能听着时钟嘀嘀嗒嗒的响着。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05,真的要命呵,等消息的时候,最让人感觉时间走得很慢很慢。到了7点12分,查询情况的电话回转了过来。‘扬百万’那边说没有什么事,只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听到过两声狗叫,没有看到人,狗子后来也没有再叫。听到这样的答复,‘老大’也就放下了心。没有事最好,没有哪个人希望碰到麻烦呀。时钟指向7点16分时,‘老大’又收到情报,说是有人看到龙若海刚刚进入了百乐门。而且是进了那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过。这下子事情算是全明白了,这笔交yì

肯定已经砸了锅,当务之急就是做好弥补工作,‘老大’接连不断地发出了一条条指令。

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天空慢慢地布满了星斗。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ru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望着它,人们仿佛觉得能听见它那潺潺流动着的水声……这个夜晚,对宁北县来说,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是一个多事的夜晚,也是一个同时写上光荣与耻辱的夜晚。多年以后,许多当地人还在谈论着当时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切都发生之前,夜,还是那样星光灿烂;灯,还是那样五彩纷呈;路上的行人,还是那样按步就班地在漫步。

7点02分,临时指挥部的电话响了。李局长拿起电话,是龙若海报gào

情况。他已经进入‘百乐门’的控zhì

室,并且获悉‘扬百万’的大儿子已经提前定下了9号包厢。这个信息与‘猴子’孙圣杰报gào

的内容连到了一起,顿时就让指挥员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原本暗藏于心的担忧,顿时一扫而光。这倒也难怪大家的自信心不足,只因为这次重大行动的依据,仅仅就是‘线人’的一条消息。

由于消息推测的成分很大,而且无法得到其他方面的验证,所以说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行动的风险很大。‘猴子’孙圣杰的消息一来,现在又与包厢的预订联系到了一处,这就让毒品生产与毒品交yì

能够联系到了一处。不消说,行动的准确系数当然也就大大得到增强。李局长立即将情况通报给了沈全斌,得知‘扬百万’家只有父子二人在家,老大去了县城的消息,更是心花怒放。当即敲定两路人马同时展开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7点05分,临时指挥部开始沸腾。“洞幺,洞幺,洞两到位,洞两到位。”“洞幺明白,洞幺明白。”“洞幺,洞幺,洞三到位,洞三到位。”…………此起彼落的呼叫声,瞬间充塞于临时指挥部那诺大的空间,让在场的人们热血在流动,在呐喊,在沸腾。一幅大战来临前的图画,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呼叫声如同潮水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最后一个小组报到完毕以后,所有的对讲机重又归于静默。临时指挥部又恢复到了鸦雀无声的境地。在等待,在等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洞幺,洞幺,洞八呼叫,洞八呼叫。”7点14分,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还没有到行动时间,就有人在呼叫,肯定是发生了意wài

情况。所有人的心神一下子全都被提了起来。“我是洞幺,我是洞幺,有话请讲,有话请讲。”李局长象恢复了年青时的劲头一般,从沙发上一下子冲到桌边,抓起对讲机就吼了起来。

“朱长富带领四个着装警察,到达我的前方200米处。目标是‘百乐门’方向,报gào

完毕。”洞八的呼叫内容简洁明快,但也同时让所有人的心弦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之中。洞八是设在最外围的观察哨。发xiàn

没有行动任务的‘二排长’朱长富,突然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自己位置不远的地方,立即引了警觉。他在第一时间,向指挥部做出了汇报。

这个时候,‘二排长’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李局长没有时间多作考lǜ

,迅即拨通了‘二排长’的手机。“你是朱长富吗?我是李照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李局长,你好。我此刻在建军路上。”建军路就是通向‘百乐门’的一条大街。在这一点上,‘二排长’倒是没有说假话。“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发xiàn

一条案件线索,带人去追查。”“到哪个地方,是什么线索。为什么不事先报gào

?”李照远问话很急促。如果是赵有才一听到这个语气,心中当然就会全都明白了。今天晚上‘百乐门’肯定有行动,只是瞒着自己这个副大队长而已。

‘二排长’虽然想不到这么远,这么深,但他也能意识得到,李照远这么急切地和自己通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想到这儿,他就有点火冒三丈。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也就不要怪我给你们添乱。他不紧不慢地告sù

李照远说:“李局长,我得到的是一条毒品案件线索,目标就在‘百乐门’。线索也是刚刚才得知,来不及汇报。工作结束后,我会主动报gào

的。”

“我命令你立即返回,先到指挥部报gào

情况以后再行动。”“对不起,我不能执行你的命令。案情高于一切,有什么错误我回去再检讨。”二排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李照远的命令。站立在一边的郭副厅长对‘二排长’的回答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等和李局长再行商量,立即对手持对讲机的值班长下达指令:“通知洞八,执行二号方案。”

“是。”值班长反映非常敏捷,毫不迟疑地就对着对讲机大声叫了起来:“洞八,洞八,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洞八听到,洞八听到。”“执行二号方案,执行二号方案。”“洞八明白,洞八明白。”拟定行动方案时,龙若海就考lǜ

到如果有意wài

情况发生时,如何避免毒品贩子被吓跑的现象出现。他在调配人力时,专门配备了两辆民用汽车和4名刑警,用来应对突发事件。

此时的‘二排长’知dào

,这个时候不能让李照远的气势压倒,必须不顾一切地前往‘百乐门’。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虚张声势的目的,也才能保证自己的十万元酬金顺利到手。至于对李照远如何交待,那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抓不到自己的什么把柄。再说,为了抓获犯罪嫌疑人,不计较个人得失,不怕得罪上司,更证明自己是一个理直气壮的人。他李照远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官司打到上面,道理还是在我这一边。再说自己的弟弟是常务副县长,到了时间也是会帮着说话的。

‘二排长’听到电话中出现忙音以后,不以为意地收起了手机,将手一挥,准bèi

带着派出所的四个民警,继xù

前往‘百乐门’歌舞厅,执行自己大造声势的任务。‘二排长’不紧不慢地往‘百乐门’方向走去,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17分,无论是临时指挥部的警察,还是毒品犯罪集团的首脑,都在密切关心着他的行动。双方的心跳,都在‘怦怦’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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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星光灿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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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排长’只顾志得yì

满的向前走着,却没有注意得到,身边无声无息地驶来了一辆旧‘仓河’面包车。车与人平头后,敞开的车门内突然伸出两双大手,将他一把就拉上了车。没有等到周围的人来得及发出惊叫,汽车就已经疾驰而去。剩下的几个民警,先是没有反映得过来。他们怎么可能想得到,在闹市之中会有人公开劫持自己的所长哩。当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徐大勇也已经站到了面前。

这不能责备他们反映迟钝,而是因为他们突然被‘二排长’喊出来执行任务,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刚才听到所长和李局长的对话,心中正在犯着嘀咕,不知这中间到底有些什么弯弯绕,更不知dào

事情结束之后,应该如何面对局长的怒火。当他们发xiàn

‘二排长’突然被汽车截走以后,先是一楞,不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接着就被徐大勇喊到了路边,听了三言两语的解说,然后就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回到局里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好险,差点就被‘二排长’这个家伙给搅了局。”这是所有人的共同感觉。事情来得突然,解决得也很果duàn

。就象大海中的一朵Lang花,很快就被后面的Lang花席卷而去。指挥部得到消息时,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19分。看到事情如此圆满得到解决,大家崩紧的心弦,方才重又得到缓解。而同样也在等待消息的‘老大’和‘二哥’赵有才,与接货人的电话无法联系得通,唯一解救的方法又归于失败,他们只能报之以一声叹息,只能准bèi

迎接最坏的结果。

这么一幕序曲,并不是完全无声无息,还是让在场的一些人看在眼中。只是有警察在场,而且什么都没有说,大家也就没有把这当作是一回事。充其量,也就是把那个不得人心的‘二排长’,当作笑料讥讽一番罢了。如果要说有所惊动,倒确实是惊动了一个人。当‘二排长’大声说话时,‘百乐门’歌舞厅对门的‘虞美人’女士用品专卖店里,一个打扮入时的少妇正在观看一件新品内衣。

她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大声说话,就慢步走出门外,转头往喧嚣的方向望去。当她走出来时,只看到一辆破‘仓和’汽车的背影,其他什么也没有看得到。既然没有什么事,她也就不以为意地回到刚才瞩目的那件内衣跟前。事后审查得知,‘扬百万’为了保险起见,本来是要让两个儿子一起来送货的。只是老二中午多喝了一点酒,这才派大儿子夫妇俩共同来送货。

儿子进门交货,儿媳在门外观察,发xiàn

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及时用手机报警。有里有外,有进有出,有退有进,应该说这个按排还是不错的。可惜的问题,就是大媳妇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老公是在做什么生意,更不知dào

为什么要这样神神mì

秘的旬特务一样小心。她当然也就不会把这个望风当作回事,自顾自的在专卖店里欣赏起了商品。

华灯初上,街面上逛街的人流量开始逐步增大,‘百乐门’歌舞厅也开始有客人进入。先富起来的人们,又开始了他们对夜生活的享shòu

,一些年青貌美的女孩子们,也开始了他们用青春、用肉体换取享shòu

的劳作。时针走得真慢,龙若海无暇打量那些衣冠楚楚、故作深沉的男人,更没有时间去观察那些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小姐,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9号包厢。

两分钟前,‘扬百万’的大儿子已经进入了包厢,行动小组的特警也已经化妆成前来消费的公子哥儿们在放歌大唱。宋丹青也和女实习生一道,正在和特警一道唱歌。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扬百万’的大儿子。这个总是被人称作扬老大的家伙,挥退了前来推销自己的小姐,也驱逐了专门放歌曲的‘公主’。他只是点了一点水果和瓜子,再加上一箱啤酒,独自一人坐在那儿,自斟自饮起来。他一点也不着急,时间还早。这事情也不是做了一次,到时间就会有人带钱取货。简单得很,不需yào

大惊小怪。

‘嘀嗒,嘀嗒’,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指挥部的领导在等,包厢中的特警在等,外围接应的徐大勇他们在等,远在曹里镇的沈全斌他们也在等。此时此刻,多少花前月下的年青人,正在陶醉于爱情的芬芳之中,多少合家团聚的人们,正在品尝天伦之乐。你们可曾知dào

,这些平时让你们爱少恨多的警察,这些让你们频频加以指责的警察,正在忍受时间的煎熬,正在准bèi

用青春和热血捍卫小城的春天。

7点30分,两个戴着宽边墨镜的男子出现在歌舞厅的台阶上。一个高大剽悍的年轻汉子,手中持着一只密码箱,走在前面。另一个矮小精悍,满脸精明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走到台阶时,只见那矮个子的人微一住脚,头部向背后和两侧稍稍扫描了一下,方才继xù

向歌舞厅里边走去。这两人,是7点25分到达歌舞厅对面‘百姓超市’的。他俩进去买了一包‘中华’香烟以后,矮个子就一直靠在超市的门框上抽烟。带着密码箱的年轻人,则站在吧台附近无所事事的看着营业员聊天。

他们买烟之前,就已经仔细打量了一番。歌舞厅的对面就只有三家店面,能清楚地观察到歌舞厅大门口的一举一动。正中央是一家体育彩票代销点,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不知是老板还是伙计的年轻人,一个劲儿的趴在电脑上聊天、玩游戏,时不时的还在轻声咕噜两句听不懂的方言。左侧的‘虞美人女士专卖店’里,只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看商品。那个女人的装扮一看,那样子也不是什么贤惠女人。柜台里面,只有一个女营业员自顾自的在看电视。右侧就是这家超市了,两个女营业员正在家长里短的聊得热闹。只是地方方言太多,不完全能听得懂。

尽管矮个子走南闯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正常、和谐。他松了劲,但是紧隔壁彩票代销点的营业员,却是来了一头的劲。他虽然埋首于电脑,时不时的抬头动作让他用眼睛的余光,将这两人的举止打量得清清楚楚。小伙子用电脑将所看到的点点滴滴,及时发送了出去。指挥部的领导和龙若海对这两人的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

目标为男性两人,符合毒品交yì

的一般规律。人数过多,不利于保密,易于吸引警方的注意。人数太少,又不能防止可能出现的意wài

。正常情况下,还是两人为宜。总不至于象拍电影一样,装上几卡车的黑社会,带着比警察装备还要牛B轰轰的自动武器,到这儿来接受毒品。哈哈,那是吸引观众眼球的孱头,做不了准的哦。

装扮成彩票代销点营业员的民警注意到,手持密码箱的青年孔武有力,左胸口的西装微微有点鼓起,可能携带枪支,应该是保镖性质的人。密码箱中的货物,不消说,当然是装满了贩毒资金。那个矮个子不用说,肯定是主事人。到超市买香烟、停留,都属于有经验毒品贩子的正常表现。交yì

前,再最后一次对交yì

地点进行安全考证。

指挥员和龙若海都同意和接受了观察哨的结论意见,将这两个到歌舞厅潇洒走一回的豪客列为一号目标。事后大家谈论到战前较量时,都对三方分占三家店铺这种巧合感觉有趣。销售毒品的居左,购买毒品的居右,成为黄雀的警察居中,真的是井然有序。有人对龙若海开玩笑说,这场对垒实jì

上是一次不公平的较量,选手尚未上场,对方已经输掉了一半。所有的底细已经全部泄露,不束手就擒才怪。

“先生,几位?有没有预定包厢?”看到来了生意,一个英俊小伙子服wù

生迎了上来。笑容可掬的目前打着招呼,一看就知dào

这家老板会做生意,服wù

员的素质不差。“9号包厢。”矮个子不耐烦地舞了舞手。尽管顾客的态度不友善,年青的服wù

生依旧保持着一脸职业式的微笑。朗声叫道:“9号包厢上客了。”

“先生,这边请。”一个身着旗袍的女服wù

员颔首微笑,将右手平伸向身体的右侧,指引着两位客人来到了标牌为‘0098’的包厢房间门口。‘0098’包厢就是9号包厢,这是商家的经营策略。所有的包厢尾数都是‘8’,‘8’的谐音是发,可以满足国人对发财的愿望,也可以回避对3和4的忌讳。前面加上两个零,表示老板的生意做得大,包厢有几百个。实jì

上都是玩的数字游戏。小县城最大的舞厅,能有几十个包厢就顶了天。扬老大点名要9号包厢,也是想图个吉利,年年久发,多好的口彩。

到了包厢门前,两个花钱买乐的客人没有立即敲门,而是停住了脚步,警惕地向周围四邻的房间张望了一下。他们听到隔壁的7号、11号和斜对面的8号包厢都有人在唱歌,男的女的都有。有的唱得不错,有的纯粹就是在吼叫。他们还是没有进门,依然还在犹疑。这个时候,龙若海终于发xiàn

了让对方迟疑不决的问题所在。才刚刚到了七点半钟,小县城里的宴请,通常也才刚刚到了高潮,哪能有这么多的客人到歌舞厅来消费?

时间明显早了一拍,这是整个布局中的唯一破绽,龙若海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个响亮的巴掌。只是对方已经站在包厢间的过道中间,根本来不及再加以任何调整和补救。他在思索,也在期待,希望能有天助神力,让对方乖乖巧巧的自动进入包厢,让警方实施瓮中捉鳖。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准bèi

强行出手,就在包厢过道之中开始战斗。只是那样一来,伤亡人数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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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星光灿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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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在忐忑不安,在心惊胆战,在犹豫不决。他不知dào

是提前下达动手的指令好,还是再继xù

等待的好。还好,这个让人如同在火上烤的时间不算长。两个接货的毒品贩子,都是来自于广州那个南方的大城市。那儿的夜生活要比内地早上好多,这才让对方将这个破绽从眼皮底下给放了过去。这家歌舞厅的生意不错,这么早就有这么多的客人进来消费,看来是很发财的买卖。这是矮个子进门前的想法,也是让他后来懊悔不及的重yào

原因。

两个人稍许犹疑了一会,就敲响了包厢的门。看到来客得到应答之后,不再迟疑地进入了九号包厢,龙若海这才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自己的工作。歌舞厅自有的监控设备,通常只能控zhì

到所有的通道,不可能覆盖到所有包厢里面的情形。九号包厢是个只能容纳10人左右的中型包厢,虽然使用频率也不错,但还是没有安装专门的监控视频。还好事前确定了重点目标,市局的技术人员帮着紧急安装了两组微型探头,让整个房间的一举一动都能了如指掌。龙若海在监控室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戴在脑袋上的耳机,也在忠实地履行着职责。

“你是二哥的朋友?”扬老大就象电影上的特务接头一样,先行说出了暗语。只是他说话的样子,一点也找不到认真的态度。“不是,我是三叔的侄子。”矮个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了问话。看到暗号对头,双方面孔上的神色都有点放松。“请坐。”扬老大首先露出笑容,伸手让座,还举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让客。“谢谢,我自己有。你的货带来吧。”矮个子不苟言笑,自己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含到了口中。然后嘴朝后面的大个子保镖一歪,示意他将密码箱放到了茶几上。接着亲手调节好密码,将箱子一下子打了开来。

只听箱子盖‘啪’地一声,弹了起来。银行包装好的100元面值的人民币一迭迭地整齐地码在箱子里,估计要有30万左右。这么多的钞票放到一个地方,说不让人心动那是假话,扬老大一下子就看直了眼睛。“货在这儿,你查查货,保证没有半点问题。”扬老大也不迟疑,立即从沙发背后拎出个密码箱,不当回事地往茶几上一丢。他也没有要调密码,直接就将箱子打了开来。只见几十只装着白色粉状物体的塑料袋,整齐有序地摆放在箱子子里。

矮个子不放心,从里面取出一只塑料袋。揭开封口,用手指头沾了点粉末送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过了一会,才满yì

地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不错,是好货。”扬老大对矮个子这样的举止,有点不以为然,傲然地回答了一句:“那是当然。我们的货,从来都是实打实的真货,不带玩假的。要是有一次玩水的话,你们还会再继xù

找我们拿货吗?”

看到这儿,所有的情景、对话,都已经充分证明这是一起标准的毒品交yì

。到了这时,身负指挥重任的龙若海,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控zhì

台面上的一个按钮。这是下午七点,才让技术部门专门按装的震动器。这一按下,所有参加行动的警察都会接到信号,也就意味着,整个行动就会全面启动。战斗,就在这瞬间打响。三个房间的特警都将按照分工,有的冲往九号包厢,制服罪犯;有的控zhì

两侧,防止罪犯脱逃;还有的拦截过往行人,杜绝罪犯狗急跳墙,将无辜群众劫持作为人质的可能。

“不喝上一杯吗?大热的天,解解暑气。”“不啦,有货在手是不能喝酒的。”室内的矮个子,验过货后就不再停留。他谢绝了扬老大的邀请,不慌不忙地关上密码箱,顺手把自己的密码箱往扬老大面前一推,然后就站起了身。保镖见状,也赶忙起身准bèi

开门。“啊”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声。这是一个服wù

员,正好送酒水到其他包厢,看到一群客人拿着手枪、冲锋枪,突然从包厢中冲了出来。不管什么人,突然之间看到这个情况,都会大吃一惊。这个服wù

员的直接反应,就是一下子惊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为首的特警丁大队长,也顾不得去埋怨那个坏事的服wù

员,猛地抬起右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踢开了9号包厢的玻璃门。听到惊叫声的高个子保镖,反应也不算慢。眨眼之间,他就从西装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支‘五四式’手枪。只是没有等到他再有其他动作,就被从外向里飞溅的门玻璃,一下子打得满脸是血。刹那间的剧烈疼痛,让高个子的反应迟缓了一下。一息,仅仅就是一息。尽管他连用手抹去脸上血污的动作,都没有分神去做,而是直接就准bèi

开枪击发,还是慢了那么要命的一息。

闯进门来的丁大队长,未等站稳脚步,也不去察看屋内形势,而是不假思索地‘砰、砰’就是两枪,准确地击中了大个子的右手手腕。只听‘铛’的一声,手枪摔到了地上。事后总结得失的时候,大家都是有感同发。多亏了丁大队长的这一脚,将包厢门上的玻璃全部砸到了高个子保镖的脸上。剧烈的疼痛和头部血水的流淌,让他的反映慢了一拍。不然的话,伤亡的事还真的不好说。

听到惊叫声的时候,矮个子的第一感觉就是上了警察的当。他想到了那彩票代销点年青人那灵活的眼神,想到了门厅那儿服wù

热情的服wù

生,想到了周围包厢那么高的上座率,想到了扬老大可能是警方的卧底,想到了…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想,也来不及多作思考,只是身体猛地向前一探,就将扬老大象抓小鸡一般揪到了自己身前。他的左手虎口扼住扬老大的咽喉,右手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将锐利的尖端对准了扬老大的胸口。“别,别,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扬老大感觉到有点无所适从。直到被矮个子卡住咽喉的时候,方才知dào

大事不妙。连忙想解释可又被扼住喉咙,想说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瞬间即逝的时刻,高个子保镖刚用左手护住右手手腕的时候,老丁的左侧闪进一个人影。个子虽然不高,胜在灵巧机警,他就是‘小诸葛’。不知dào

是怎么说动丁大队长的,让他混入了第一波的行动队伍。只见‘小诸葛’身影一晃,就到了那个疼痛难忍的保镖身前。先是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膝顶,然后一个侧摔,就将这个疼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的家伙,打趴到包厢外的走廊上。

两个如狼似虎的特警小伙子,正在为自己没有赶得上‘小诸葛’的动作而懊恼,看到目标被甩出了包厢,当然不会客气。两个人同时来了一个虎跃,将大个子保镖死死地压在地上。眨眼之间,就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这个曾经在东南亚一带地下黑拳擂台上称雄的家伙,不管碰上什么样的对手,都能阻挡一阵。阴差阳错,在这小小的宁北城里,全没有一点空隙让他有施展武力的机会,就这么乖乖地当上了俘虏。

大个子保镖就擒以后,丁大队长用手势拦住了准bèi

往前冲的队员。既然已经胜利在望,何必再与对方拼命。他一边让身边的队员展开喊话,一边将左手伸到背后,急促地打起了手语。“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出路。”接着,就有警察开始进行例行喊话。地方狭小,也不需yào

什么话筒,甚至于连喉咙都不需yào

放开喊叫,双方在场的人,就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不要废话,给我让一条路。不然的话,我就拼个鱼死网破。”矮个子看到保镖已经束手就擒,要想脱困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手中的人质。他误认为扬老大是警察,当然是有恃无恐地在讲价钱,为自己离开包围提出要求。“你不要看错了形势,你手中的人质,只是你的同伙,威胁不了我们警方。”喊话的队员一语道破了矮个子的心机。开玩笑的话,你竟然想用自己的同伙来威胁我们,不是做梦吃饺子想得美吗?

“唔,唔,我,我不是,不是警察。”扬老大也在凑热闹,急忙在解释自己的身份。他抓住矮个子听到警察喊话一楞的机会,连忙一挣扎,让自己得到了喘息,并不失时机的进行了解释。他不怕警察会乱开枪,反而怕自己这个同伙会狗急跳墙杀了自己。其实扬老大不需yào

再进行解释,当矮个子一把将他抓到自己身前的时候,就已经知dào

是自己弄错了方向。警察再怎么无能,也不会用这种窝囊废来当卧底。再怎么说,卧底的人警惕性也不会这么差吧?差到能让自己手到擒来的状态,不是自己的同伙,又能是什么人?只是事急无耐,明知错了也只能是硬撑门面,看看能否找到一条生路。

这边在僵持,门外也已经有了反应。枪响以后,尽管声音不大。但由于是封闭式的空间,还是有一些人听到了枪响。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刻,人的反应和求生能力总是不错的。舞厅中,立时就有人向外逃跑,唯恐遭受池鱼之殃。一传十,十传百,眨眼之间,舞厅大门口,就如同开了锅一样,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去。

扬老大的老婆,还在女士专卖店里挑拣内衣。这么大的声响,当然也惊动到了她。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怪不得那个老不死的公公要这么紧张,能开枪的事情,会是好事吗,会是小事吗?不行,我不能再在这儿死等。再这样死等下去,肯定也是死路一条。她立即放下手中已经拣好的衣服,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她不知dào

自己此时撤tuì

,是否还来得及?不管怎么说,也要搏上一搏。自己没有做什么事,应该不会有警察找自己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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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星光灿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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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老大的老婆想到就做,立即放下手中已经拣好的衣服,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十分钟前,那个老不死的公公还打来电话。反复查问有没有异常情况,被自己狠狠顶了回去。自己本来是个城里人,不是为了他家有点钱,能让自己过上奢华的生活,谁还会嫁给他们这种没有一点教养的人家!城里的小白脸有的是。

自从结了婚以后,自己一直就住在城里,不想与老公的家人直接打交道。偏偏这个老东西还又不识趣,一脸的皱纹,一口的臭气,还总是往自己面前凑着说话。真的是个乌鸦嘴呵,说出事就真的出了事。不行,这个事情出得不算小,能开枪的事情,恐怕是惹了大祸。自己还是要赶快回家,收拾一下细软物件和存款。然后回到娘家去,也能图个舒舒服服的后半辈子。

她边想边跑,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跑到了专卖店门口。正当她想着去推自己的摩托车时,旁边有两双手抓住了这个愚昧的女人。她回头看去,却是两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她们虽然没有穿制服,但也能看得出是警察。她不知dào

,自己在专卖店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在门前监控的警察眼中。为了抓捕她,指挥部专门调来了信访室的丁主任和治安大队的张大姐。两个女警察一左一右的将她夹在中间,推上了一辆刚刚才停下的民用汽车上。

在这大街上就有人敢玩绑架,那不是翻了天吗?有人看到这个情景以后,当然是大吃一惊。张口想叫喊,却立即遭到身边的亲人朋友的阻止。小县城就这么几个警察,虽然不一定说得出名字,尽管穿的是便衣,但老居民还是都能记得个模样。更何况女警察本来就不多,大家更是好认得很。这个装扮得人模狗样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看样子与舞厅的枪声也有关系,不然警察不会拣在这个时候乱抓人。而且这种抓人的动作很果duàn

,连查问的程序都没有,那就更能证明问题了。

歌舞厅外的嘈杂声逐渐趋向平静,矮个子想乘乱寻找逃跑机会的梦想已经破灭。他在审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可惜的是封闭式的歌舞厅,连个窗户都找不到。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音响。一曲高昂的《当兵的人》,顿时充斥于不大的空间之中。矮个子烦燥地摇了摇头,想把声音从耳边驱散时,只觉两臂同时一麻,扬老大就从自己的手中摔落到地上。

他知dào

不好,自己遭到音响的袭击,使注意力在这关键时刻有所分散,从而中了警方的麻醉弹。他仍不肯放qì

,立即欠下身休,想将扬老大重新控zhì

在手。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两条身影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闪了进来。他的手臂立即被反绞到了背后,无奈地被戴上了手铐。转头看看那个扬老大,也是低着个脑袋瓜子在哀声叹气。

刚才在矮个子将扬老大控zhì

到手的时候,丁大队长制止住了部下的冲击。已经是关门打狗的形势,犯不着硬拼。接下来他就用手势动作,传出了自己的手语。他的命令就是用音响干扰矮个子,用麻醉弹制服对方。实践证明,他的策略是正确的。

遥控指挥的‘老大’坐在家中,急得是坐立不安。他在急切地等待,在关心着‘百乐门’那儿的消息。他不知是什么原因,和南方客人的手机一直无法打得通。可悲的事,是他不知dào

警方还会有这么一种工具,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无线电波全部频闭。知识的缺乏,使他误认为南方客人已经遭到警方的控zhì

,从而也就不敢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默默的等待之中,各类消息纷至沓来。先是传来朱长富没有能够进入舞厅,途中就被警方挟持走人的消息。这条消息让‘老大’懊恼不已,唯一能救人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接着,‘老大’又听到消息。说是歌舞厅枪响之后,出现了大批客人拥挤不堪往外逃命的情况。他感觉到有点兴奋,激动得站了起来。能开枪说明交yì

双方已经有所惊动。这就让广东取货客户有了逃脱的可能。

电话停顿了几分钟的时光,正当‘老大’还在忧心忡忡的祷告,想让菩萨保佑,能让客户安全脱身的时候,此起彼落的电话铃声无情地砸碎了他的梦幻。传来的消息告sù

他,歌舞厅中先是拖出了一个高大剽悍的男子,‘老大’知dào

这是取货人的保镖。歌舞厅对面的女士专卖店门前,也有一个女人被抓上了车。‘老大’不知dào

是谁,估计也是与交yì

有关的人。后来又有两个男人相继被拖了出来,接着就被押上了警车。这样的消息传来,‘老大’知dào

这次是全军覆没,没有一点指望了。

‘老大’欲哭无泪。伤心呵,从做这个交yì

开始,没有捅过这么大的娄子。尽管如此,他也知dào

这个时候不是伤心的时候,必须迅速将消息通报于买主。必须要抢在被捕人员交待之前,割断所有一切联系。以免扯动荷花带动藕,让警方将所有的人员连根拔起。为了保险起见,‘老大’迅速拨通了王政在香港住宅的固定电话。越急越没有用,等了好久,也没有人来接电话。他也知dào

,在这个时间段里,正好是上流社会应酬和夜生活的黄金时段。没有办法的事,他只好打破规矩地又拨打了王政的手机。好不容易才算是打通了电话,传到耳中的全是音乐声。

费了好大力qì

,一直等到王政走到无人处,才让‘老大’听清对方的说话,说是要用固定电话通话。过了一会,王政的电话打了过来。得知原委后,不出‘老大’所料,迎来的是辟头盖脸的一阵谩骂。一直等到火气发泄完毕,王政才算是风平Lang静。双方又进行了好长一会的讨价还价,直到最后,王政才答yīng

让‘老大’赔款500万,用以让买货方弥补损失,堵塞漏洞,才算是了结了此事。

歌舞厅的战斗大获全胜,指挥部的欢腾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又转向了曹里镇。在歌舞厅的战斗打响的时候,曹家墩的战斗也兵分两路,同时打响。刑警大队长沈全斌在治安警小路的带领下,七点之前就已潜伏到扬前进的别墅附近。李小江一行人则在‘猴子’孙圣杰的引导下,来到了扬前进买下的仓库附近。

等待,一切都在等待,等待县城里的战斗打响。伏在草木中的孙圣杰,静静地仰望着广袤的夜空。繁星啊,满天都是闪亮的繁星。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斗,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辉的宝石,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辉。淡淡的弯月,隐隐地悬在天之一隅,酷似笑弯了的眉…

人称‘扬百万’的扬前进,今天有点烦燥不安,总好象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尽管这个毒品交yì

做了好几年,也一直是顺风顺水的没有一点差错。但他今天的心里,还是总感觉到有点不踏实。这次将存货全部出手以后,是要考lǜ

收手不干的事了。常在江边走,难免不湿脚。万一有个散失,这个家就会全部完蛋。唉,总是说收手,可就总是收不了手。没有其他原因,只为这种钱来得太容易了一点。

由于心中感觉到不安,刚才专门给那个城里的儿媳妇打了个电话,还被她狠狠给呛白了一下。说是让自己不要没话找话说,还说自己是乌鸦嘴,没有好话说。这个媳妇呵,真不是个玩意儿。不就是生了个好命,出生在城里吗?老子家里有的是钱,实在不听话,就让老大把她给休掉。哼,有了钱,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时针指向7点18分,再有个头二十分钟,交yì

就会结束。只要老大平安无事的把货出手,把货款取回家,自己也就不需yào

这么提心吊胆的了。‘嘀呤’,家中的固定电话猛然响了起来。扬前进先是吓了一大跳,慌得不知往哪儿躲藏才是。继而又哑然一笑。我今天怎么了,来个电话都要吓得象个草鸡似的。

他定了一下心神,不慌不忙地向电话机走去。眼睛一扫,看到是一个广东省的移动电话号码,心脏跳动顿时加快了几分节奏。在这个交yì

的关键时刻,突然有对方的电话打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这不是好事。难道今天真的让自己算了个准,真的会要出大事?扬前进伸手接过电话,还没有等到扬前进开口,对方就连珠炮似的叫开了口。

对方的说话很急促,很武断地说道:“快快快,你赶快到仓库那一边去,立即动手放火烧掉仓库,不能留下一点痕迹。然后就赶快离家出逃,逃得越远越好。”扬前进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就被这个电话给打得稀里糊涂,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对方根本不给他回神的余地,话一说完,电话就给挂上了。估计这个电话号码从此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原来的主人再也不会使用。

肯定是出了大事,这种大事是属于灭顶之灾的大事。事不疑迟,先将老大招回家才对。平时做事很有决断的扬前进,迅速拨通了儿子扬老大的电话。连续拨打了三次,还是无法能够接通。该死的老大,怎么在这种时候让手机出现了故障?可怜的扬前进,他哪儿知dào

世间还有电话频闭这么一回事,还在以为是儿子的手机出了问题。

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拨打大媳妇的手机。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竟然也会发生。由于小心,刚才给媳妇打了一个电话。竟然就是这个电话惹了祸,媳妇嫌他烦,干脆关了自己的手机。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的扬前进,真的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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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星光灿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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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报警的电话,却又无法通知到前往县城交货的儿子。这个时候的‘扬百万’,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既然无法联系大儿子,他就只能走自保之路。能逃一个是一个,总比被警方一网打尽要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揪醒醉倒在床上的二儿子。这该死的臭小子,早不醉,晚不醉,偏偏拣在这个要命的时间醉了酒。老大救不了,总不能再让这小子也被警察抓走呀!

左近出名的‘扬百万’,豁出命的在呼喊,在摇晃。费了好大的劲,过了好大一会,才算是让迷迷糊糊的老二起了床。可还是不管用,起床的儿子站立在那儿,依然是摇晃不定,象棵遭到霜冻了的茄子一样。这个时候的扬前进,也顾不上责骂这个不知大祸临头的儿子。抓起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上去。这下子,算是解决了问题。稀里糊涂的儿子,总算是被凉水惊醒了过来。

‘扬百万’也不解释,只是连声催促,让儿子收拾钱财赶快先往外逃。自己哩,自己怎么办?扬前进楞了一下。他想和二儿子同时往外逃,这个时候是保命要紧,其他的事也顾不上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想到了刚才的电话,想到了让自己毁灭证据的电话。该死的警察,你们怎么这样的讨厌,怎么就不能放我过上几天好日子哩!

是逃,还是去放火毁灭证据以后再逃?扬前进又再次楞了一下。不,不行,不能把证据留给那些该死的警察。他转身走回房间,将一棵早年民兵实弹训liàn

时,遗留下来的手榴弹插在腰间,然后是急匆匆地开了一辆摩托车,飞快地往仓库方向赶去。“二号,二号,‘大头’去你那儿,‘大头’去你那儿。注意观察,注意观察。”由于还没有到达行动时间,沈全斌当然没有阻止扬前进的行动。而是立即拿起对讲机,将扬前进的行踪通知了李小江。

“二号明白,二号明白。”‘大头’是指扬前进,这是行动前确定的暗号,扬家老二则是用‘小头’来称呼。李小江低声回答的时候,已经看到扬前进开着摩托车闯进了仓库外侧的大门。看到扬前进慌不择路的样子,李小江作为一个多年在一线工作的治安老兵,迅速发xiàn

了异常。事不疑迟,他也就不假思索地发布了命令。低声吼叫说:“不好,有情况,立即行动。”埋伏在道路两侧的警察闻声而起,呼呼呼地往仓库方向冲去。拴在门前的狼狗未及张口,就被两根警棍砸倒在地。李小江更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猴子’孙圣杰则是紧追其后,抢在众人前面冲进了仓库大门。

扬前进知dào

时间紧急,匆匆忙忙的来到仓库后,连停放摩托车的功夫都舍不得Lang费。顺手一推,就从摩托车上跨了下来,然后就快步走进了充作生产车间的大仓库。进门之后,他立即取出了早已准bèi

多年的炸药,打算放到生产毒品的机器下面进行引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特意整理出了一根长导火索。以便点燃之后,自己能够有脱身的时间。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前的声响。

他听到的是狗的哀鸣。抬头一看,发xiàn

自己平时爱若珍宝的‘黑贝’狼狗已经倒卧在地,一群陌生人正在向着自己冲来。不用说,这些人肯定就是那些堵人财路的警察,就是送自己全家人下地狱的恶神。“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扬前进最后的内心道白。他知dào

毁灭证据的企图已经破灭,他知dào

扬家的风光已经成为过眼烟云,他知dào

两个儿子也将在劫难逃,他知dào

……他拉响了放在身边的手榴弹,捧起炸药包就冲了出来,准bèi

与这帮断人财路的家伙同归于尽。反正自己也活不了,那就也拖住言之有物警察一起下地狱。以我一个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换你们这么一帮年青力壮的警察,我也算值啦。

李小江的脚步刚一跨进大门,就看到了刚才匆匆忙忙赶来的扬前进。只见对方手上捧着一个正在冒着青烟的炸药包,脸色狰狞地冲出了仓库。不好,对方想玩同归于尽的把戏。一刹那间,李小江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效地保护自己和自己的队友。

“让开,有危险!”就在这时,李小江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肩膀被人猛地一推,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向左侧地面摔去。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爆zhà

的轰鸣声。只见眼前尘土飞扬,本来跟在自己身后的‘猴子’孙圣杰,已经血肉横飞的扑倒在身上。“圣杰”李小江一声悲鸣,扑向了伏身在扬前进身体上面的‘猴子’孙圣杰。在场的人一下子全明白了,是孙圣杰,是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维护了大家的安危。

恨呵恨,扬前进在怨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本来以为用自己一个老头子换上这么一大帮年青人,值了,说什么也值了。却没有想得到,伏在自己身体上的这个傻瓜,竟然会独自冲了上来。拼命抱住自己,让自己的美梦全成了泡影。孙圣杰原来是紧跟在李小江的身后向前冲的,曾经专门接受过爆破知识训liàn

的他,看到火光一闪,就知dào

坏了事。知dào

扬前进狗急跳墙,拉响了炸药包。

就在这一刻,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胆小怕事了半辈子的孙圣杰,迸发出了他这一生中最为灿烂的火花。他抢上一步,对准李小江的右肩膀猛地一掌,然后就借劲向着扬前进扑了上去,将这个祸害了无数家庭的元凶扑倒在地上。他将这个手持炸药包,想祸害自己战友的歹徒死死压在身下。直到炸药引爆以后,方才无力地翻身躺在地上。

孙圣杰无力地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天好亮,好亮,一颗流星破空而去。老人说,出名的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这颗突然逝去的流星,那就应该是我孙圣杰。我也是天上的星星,也是有用的人,不是那个谁也瞧不起的窝囊废。是的,一定是的,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孙圣杰的嘴角上,露出一丝欣悦的笑容。

“圣杰,你好傻呵!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推开我呵,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嫂子和虎子呵。”李小江泣不成声地哭喊着。是呵,我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将生的希望给了李小江和其他战友?我傻吗?是的,我是傻。我与人为善,帮人做了无数的好事,却从来没有谁拿正眼瞧过我。总认为我为他们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不够,还差上许多许多。

从来没有哪个肯帮我孙圣杰说句好话,哪怕是举手之劳的事,也不愿为之,就连罗华那样的亲戚也不愿意帮我。自从龙大队长来了以后,我孙圣杰才算活出了个人样,才算是扬眉吐气地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了公道。我是傻,没有人愿意用正眼看我。没有尊重和友谊,总是‘猴子’、‘猴子’的喊个不停。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尊,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龙大队长来了以后,徐队长、李指导员这样的好兄弟,也成了我的朋友。平时说话没有个‘圣杰’不开口。这一切都让我孙圣杰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尊重和友谊。为了救这样的朋友和弟兄,我孙圣杰死得就不冤。

李小江已经哭倒在孙圣杰的身旁。悔呵,为什么自己过去要对这个兄弟不屑一顾,要嫌弃他的窝囊劲。恨呵,自己为什么要等到被龙若海和徐大勇收拾了一顿以后,才找到了自己做人的不足,才会主动和孙圣杰拉近关系。愧呵,为什么牺牲的人不是我李小江,你让我如何面对你的一家人。就在短短的十分钟前,我们俩一起伏在草丛中,还在谈论着未来和期望。

你的期望是那么的微薄。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有一份适应的工作;只是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人,能够象其他孩子一样开心、健康的生活;只是希望自己的母亲,也能够欢度晚年,不再操劳。你的期望又是那么的艰难曲折。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又怎么能够帮嫂子找到理想的工作?又怎么能让你的儿子和别的孩子一个样,充满欢乐,充满笑容?又怎么能够让伯母不再操劳,不再露出愁容?

爆zhà

的声音,虽然不是特别响亮,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幕之下,在这空旷无人的田野上,还是能够传递得很远很远。在村庄上指挥围剿扬家大院的沈全斌,听到声响之后就是猛然一惊。他知dào

出了大事,二话不说就往仓库这边赶来。闻讯赶到仓库的他,远远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李小江则是跪拜在一旁,当然知dào

大事不好。他抢步来到孙圣杰身边,蹲下一看他的腹部,心‘刷’地一下全都凉了半截。

碗口大的窟窿,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整个前半身。红的是血,白的是肠子,一副惨不忍睹的形状。身体不能移动,只有通知医生到现场急救,这是沈全斌的第一判断。具有丰富救生经验的沈钱斌,当即发出指令:“派车到曹里镇上找医生,先到现场来抢救。通知县局,让县人民医院派救护车来接伤员,要最好的医生随车前来救护。”

沈全斌的决定是务实的,也是最容易见效的,当然也就得到了迅速落实。在场的警察,打电话的打电话,驱车去镇上找医生的找医生,大家都想能为英雄出上一把力,都想能够挽回英雄的生命。大家都在期盼奇迹,都在期盼着能够让英雄更好地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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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星光灿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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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圣杰仰望着夜空。满天空都镶上了小小的星斗,都在散发着细微的星光。它们都在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交织在一块。不像阳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么清澈,却是明亮的。人生何尝不是这样。许许多多的人,都注定了平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也没有让人仰视的才华和位置。可是,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还是需yào

这么多平凡的存zài



“小江,不,不要麻烦了。我,我知dào

,我不行了。”孙圣杰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声音是模糊不清,只有跪跌在他身旁的李小江,勉强能够听得清楚说话的意思。“圣杰,你没事的,你给我挺住。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的虎子还在等着你,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李小江紧紧地抓着孙圣杰的手,泪水止不住的往下直流。这个时候,哪怕让自己用生命把战友给救活过来,他也是在所不惜。

“别这样,小江。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兄弟。”孙圣杰看到李小江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劝了他一句。到了这个时间,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才是最最需yào

安慰的伤员。“是的,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兄弟,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李小江连连点头,只是泪水怎么也控zhì

不住的往下流。他只知dào

机械的点头,就连抹眼泪的动作也都忘记了。

“告sù

我的老婆和虎子,我是真zhèng

的,真zhèng

的男人。我就是天上那小小,小小的星星。虽然不亮,不亮,但也有光,也是有光的。”孙圣杰突然想起了这件大事,自己一定要让老婆和孩子以自己为荣。“是的,你是真zhèng

的男人。”李小江连连地点头答yīng

着。此时的孙圣杰,无论说些什么,他都会点头答yīng

。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的换命兄弟。

“告sù

龙大队长,我,我,我帮不了他。我,我,我欠他的情,我下辈子一定会…”孙圣杰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话未说完,只见他的头一歪,就停止了呼吸.“不,圣杰你不能走呵.你的妈妈,你的妻子和虎子,还在等着你啊!”李小江一把抱着孙圣杰逐渐发冷的身体,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前,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

尽管孙圣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警,尽管在场的战友中还有人不认识他,尽管……但在这种痛悼战友的时刻,没有上下之分,也没有亲疏之情,沈全斌跪下了,所有的战友们,全都不约而同地跪拜在孙圣杰的遗体身旁。谁说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所有的人,都是泪流满面。当噩耗传到县城时,正在为胜利而欢腾的临时指挥部里,一下子就全都静了下来。

接完报gào

噩耗的电话后,郭副厅长默默不语的站了起来,鲁局长站了起来,龙若海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摘下了头顶上的大盖帽。宋丹青和几个女同志,则是捂着嘴巴在低声抽泣。她们不敢大声哭泣,唯恐自己的哭声,会打破这肃穆的气氛。大家在为战友默哀,在为战友送行。孙圣杰那总是谦恭的音容笑貌,总是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的样子,仿佛就在大家的眼前。大家想起了他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他宁可自己吃亏,却不愿意沾上别人半点便宜;想起了他总是默默无闻地做着别人不愿意接手的工作,想起了他的成果被别人侵占也只是憨厚地一笑;想起了他总是在别人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披风戴雨地出现在战友的面前;想起了……就是这样一个在众人眼中显得有几分怯懦的男人,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壮举.他的形象在升腾,在放大。此时此刻,大家的心中都是无比的心悦诚服。孙圣杰,你才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

如同灿烂阳光下会有黑暗、朗朗乾坤也会有罪恶的道理一个样,灿烂的星光下,也总是免不了会有邪恶在作祟,会有丑恶现象的滋生。今夜的宁北城里,同样也会有与英雄业绩不相吻合的东西出现。警察在用热血和生命捍卫共和国的旗帜,‘老大’在为自己的黑暗泥门塞洞。况超群在干什么?况超群和宁北县的父母官在干什么呢?他们又在为宁北这个不平常的夜晚增添光彩还是耻辱呢?

他们在开会,在开专门研究人事工作的县委常委会。由于况超群明天要去省城参加一个招商引资的活动,就把本来要过几天才召开的常委会提前到了今天5点钟。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研究干部调整。这是当领导的最为关心的大事,也是最为体现为官者权力的重yào

内容。不管是谁,都不会放qì

自己在这一方面的权力。

况县长当然也不会例外,肯定不会让这种事脱离自己的掌握。更何况这一次的人事变动,有一些自己的私货在内。如果没有自己在场的话,很有通不过去的可能。由于只是一些简单的调整,需yào

研究的干部数量当然也就不会很大。会议时间能有多长?乐观一点估计的话,预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会议开始以后,况超群的心情很好。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设想在运转。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的意图全部可以顺利实现。没有想到的是会议到了后半场,突然急转直下,一下子就卡了壳。就这么一卡,直到晚上七点半钟还没有能够结束会议。

原来的预计是不错的。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大部分干部的任免定了下来。按照这样的速度,与会的一些常委乐观地估计,用不到下班时间,就可以结束常委会,自己也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去应酬和逍遥。看到会议进行得很顺畅,组织部郑部长的情绪也很好。他笑嘻嘻的宣bù

说:“下面只剩下3个人的任免要研究,大家抓紧一下时间,很快就可以散会。”

天不从人愿。他这话一说以后,会场上一帆风顺的气氛,立即发生了逆转。究其根源,倒也不是他的话说得不对。客观地讲,还是后来研究的干部名单出了问题。第一个摆上桌面要研究的对象,是重新任命信访局长。几年来,信访局的工作,一直是副局长沈全瑞在主持。原因就是任命的局长嫌这个位置不好,始终是借病不肯到任。

况超群到任之后,又嫌沈全瑞不听话,不懂事,总是在为**户说话。几次三番的这样搞,弄得自己经常很没有面子。更重yào

的问题,况县长认为,是沈局长的支持,才让**户闹得更厉害。考lǜ

到他还能做点事,说了话老百姓也肯听,能够作为一面旗帜忽悠**户,还是不宜走马换人。最后确定以加强信访工作的名义,重新委派一个局长。让他压在沈全瑞的头上,使信访工作真zhèng

达到为zf服wù

的目的。

对于况超群的想法,与会的常委分成了几派意见。有的认为沈全瑞干得不错,只要再给他增加助手就行,不需yào

再委任新的局长。有的是不置可否,还有的对被推荐对象提出了质疑。组织部门推荐的对象,叫王大力,司机出身,半道混了个党校的大学文凭,后来当上了zf小车班班长兼保卫科长。自从况县长到任以后,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前后奔波。有的人对新提拔的局长人选有非议,觉得应该要挑稳重、有涵养、有事业心的人选比较好,起码也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才行。象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没有较高素质的人,是不能做好耐心细腻的思想工作的。

对这些观点,况超群是涕之以濞。现在是解放思想的年代,干什么工作都要有创新意识。其他工作要振奋精神,信访工作也不能总是一潭死水。要想减少信访,就是要用年轻人。要大胆出击,让那些无理取闹的人知dào

害pà

,知dào

畏惧。这才是真zhèng

从源头解决好**的上上之作。在况超群的坚持下,这个任命还是得到了通过。

第二个要研究并且是重用的对象,是接待办的伍主任,推荐担任人事局副局长。刚一报出名字,会场上就有人发出了笑声。有人开了头,最后是大部分人都笑了起来。后来还是扬帆书记实在看不下去,用指尖轻轻敲打了几下会议室的桌子,才算是让笑声停了下来。即使这样,他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是难以掩饰。

况超群知dào

大家笑的是什么意思,也知dào

怪不得大家。那个女人的名声,确实也是有点太那个了一点。但自己已经允诺了伍主任,也就没有办法再行退让。毕竟这个女人,在床上也是一个难得的欲海娇媚,让自己得到了男人最大的满足。只要自己有了欲望,总是呼之即来,来之能让自己快乐。在场的人,基本都知dào

自己与她那点关系。男人有红颜相伴,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看到场上无人说话的状况,他也知dào

郑部长很为难。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不站出来说话的话,这个提案,就很有可能会夭折。那样的话,不但自己无法对情人有所交待。更重yào

的事,是自己折了威风。连提拔个女人都为难,自己在宁北还想干什么?想到这儿,况超群开了腔:“要加强我们的工作,就必须大力任用年青干部和妇女干部,这是一个基本常识,也是大势所趋。伍红芳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几年来,也为我县的对外联络和友好交往做出了重大贡献。嗯!”

况超群很有威严地‘嗯’了一下,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是想要用自己这两年形成的霸气,来促使这一提案的通过。他这么一介shào

,好多与会的人直到此时,才知dào

全县大名鼎鼎的交际花,原来是叫伍红芳。平时大家私下里虽然都知dào

她姓伍,但绝对不止5个男人,总是以‘万主任’而笑之。没有想得到,这个不知让多少男人睡过的交际花,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艳丽的名字。

让一朵交际花,到人事局这么一个重yào

的岗位担任副局长,况县长的魄力确实是不小呀。也只有他这样的领导,才敢这么想,才会这样做哩。不但常委们这样想,就连扬帆也这样认为。不过,大家都对这个方案的通过不持乐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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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星光灿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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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家的笑声,况超群十分不悦,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说种笑声,名义上笑的是那个女人,挑zhàn

的却是自己的权威。他扳着面孔说道:“我知dào

大家笑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有人说她生活作风有一点小问题,是不是这个意思?”这话可没有人敢于接腔。要是搭上了话,那就是等于指着秃头骂和尚,公开指责堂堂正正的况县长,在生活作风上是不检点的,甚至是乱七八糟的。那样一来,也就等于是在常委会上抓破了脸皮。

况超群看到大家不敢正面跳出来答话,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起码说明自己是有威信的,是没有人敢于挑zhàn

自己的。他也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们都是领导干部,说话要注意政治,办事要讲究证据。作为党的干部,不能人云亦云,更不能捕风捉影。要对同志的政治生命负责,对党的事业负责,难道我们能为一些蜚短流长的言语影响,就封杀干部的成长吗!”

他用目光扫视了一下与会的众人,激昂地说道:“再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我们还在为生活小节的事情纠缠不休,我们的经济建设什么时候才能搞得好,还会有什么希望?说句笑话吧,如果我们大家真的都能精力充沛的去想婚外情,那是好事。那说明我们的经济建设就真的有了大的进展,说明我们大家手中的钱多了,不要再愁温饱问题。思想要解放呵,同志们。”况超群象个雄辩家一般,语调高昂地结束了自己的演讲,也为伍红芳的通过赢得了支持。说实话,大家对他的话并不信服。绝大多数人是当作笑话来听,也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而采取了沉默。

最后一个研究对象,是公安局提拔一名副局长。大家听到是这么一个提案,也都没有当作一回事。这本来就是一种走过场,是市委组织部早就定好的事。对象是明确的,是现任的治安大队长龙若海。市委组织部和市公安局,已经多次来宁北进行过协调,要让下派任职的小伙子上岗。只是因为县里一直没有研究干部,才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种事,只要一宣读名单就可以通过,根本不存zài

什么争议的事情。既然这样,还要说什么废话?性子急的常委,已经在收拾笔记本准bèi

散会走人。

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了今天。郑部长说出候选人名字以后,会场上在一刹那间顿时静了下来,准bèi

起身的常委,也重新坐稳了身体。只因为大家听到的名字不是只有一个人,除了预料中的龙若海外,还多出了一个赵有才。只要在宁北当过几年干部的人都知dào

,赵有才就是张跃进的铁杆死党。能在副大队长的位置上,主持工作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是有人蓄意关心的结果。

此人连简单的案卷材料都不会做,办个案件都要联防队员当秘书。这些事情在宁北城里都不是秘密,在座的常委当然早有耳闻。当个副大队长,把宁北城的社会治安弄得乱七八糟的。还要再扶之上位,简直就是天大的政治笑话。在座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知dào

出现这样的冷门,必有下文,必有内幕,必有背后的交yì

。碰到了这样反常的事情,而且是牵扯到市委组织部和公安机关的事情,谁也不肯开口,不肯出这个头。

看到会议一下子冷了场,郑部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本来他就对这样的变动不看好,一直坚持着不想这么做。那个龙若海到宁北之后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自己这样倒行逆施,坏的是自己的名声。只是因为况超群的一再坚持,才做出了这种有违规矩的事来。还好,时间不长,纪委书记顾中来在况超群的暗示下,终于打破僵局开了口。他反反复复说了许多话,谁也听不出一个中心思想。直到让人听得心烦的时候,才算是住了口。顾中来也没有说得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强调要想发展经济,就要用本地干部。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也没有听得懂。难道经济建设与干部的本地化有关系吗?如果是这样,况超群和在座的一些常委也应该早点离职才是。

最先进行反驳的是政法委的吉书记。这是个老好人,因为他知dào

自己在常委中的说话分量不足,所以在平时的常委会议上,只要不涉及到政法工作,基本上是个‘闷嘴葫芦’。今天他是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这才‘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吉书记虽然平时很少说话,今天这个情况,却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这是自己分管的一方土地,不能由着这些人瞎糟蹋。更何况,龙若海到任以后,给宁北带来的变化,那更是有目共睹的事。如果再让那个赵有才上位,又怎么来保证宁北的安宁?

他站起来以后,用手指头指着郑部长的鼻尖,忿忿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更换名单!这是谁的主意?是想让宁北的社会治安混乱,还是想干什么?”“看来我们的郑部长财运亨通,最近的收获肯定不会小呵。不然的话,怎么敢于做这种逆天的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怎么连最简单的社会稳定大局,都置之脑后了哩。”人武部的孟部长慢吞吞地开了口。

这也是个开会只带耳朵的常委,只要不涉及到武装工作上的事,他就从来不开口。没有想到的事,他今天竟然也不做哑巴了。话虽不多,却比吉书记的怒语更要诛心,更要让人难受。孟部长是从鲁司令那儿知dào

这个小伙子的。从一开始,他对龙若海的印象就不错。特别是龙若海为了保护妻子,敢于怒打过少兵的事,更是让这个来自胶东半岛的血性男儿连声喊好。龙若海到任以后的一系列举动,更是让其得到了孟部长的好评。宁北社会治安的明显好转,老百姓都是有口皆碑,何况他这种为官之人。有了这么多原因,他的挺身而出也就不足为奇。

“孟部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哩。什么叫收获不小,什么叫逆天,你给我解释解释。我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批评,但你不能乱说。”郑部长对吉书记的怒火可以置若罔闻,却对孟部长的话无法不做出正面应答。不然就会被人认为是做贼心虚,是心中有鬼。虽然明知与孟部长这种军人出身的人正面冲突,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还是迫不得而已地作出了回击。只有公开出击,才能维护自己的清白,才能保证自己的官声不坠。其实郑部长也知dào

,有了这么一回乌龙,自己在政界的声誉将会是直线向下。不但是在宁北的官场上,就连整个组织系统,也将会是对自己非议不断。但是自己已经是骑在牛背上的人,欲罢不能。

“什么叫收获不小,你去请教语文老师,我可不收你这个学生。什么叫逆天,你问宁北的老百姓去,让他们告sù

你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叫**不可违?”孟部长不让郑部长这个邪,‘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硬邦邦地将他顶了回去。“坐下来,坐下来,有话好好说,这站起来吵,象个什么样子。”作为班长的扬帆,此时也坐不住了。他只得出面来和稀泥,以安定已经有点发乱的会场秩序。

“郑克如同志,你给我说说看,这么突然的调整人选,究竟是什么回事?为什么我不知dào

?”分管党群工作的薛副书记,竟然事先不知dào

这样的变化,说话的口气当然也显得不很客气。没有称呼郑部长,而是直呼其名,说明他的火气也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情况是这样的,公安局的老柳退下去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和公安局构通,以便早日确定接替的人选。”面对几个人的责难,郑部长也很为难。既不能把况超群给推出来,又不能惹火烧身,只好斟字酌句的在组织回答的语言。

“你不要给我绕圈子,给我直接回答,为什么想用赵有才换掉龙若海,是谁让你这样干的!”吉书记不让郑部长有塘塞的余地,点明主题让他直接答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请你注意,我是组织部长,不是你们要抓的罪犯。”郑部长恼羞成怒,也耍开了脾气。其实他是个聪明人,知dào

不能让眼前这帮人给纠缠住身子。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呵。

自己再有古代苏秦说六国的本领,也没有办法正面回答。只有挑起战争,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才能让自己脱身。和其他人吵,自己占不了光。只有吃包子拣软的捏,冲着平时比较老实的吉书记发起了火。至于后面的事情如何办,那是况超群的事,自己不需yào

动太多的脑筋。通过了任命,自己是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不愁张跃进和赵有才不给自己上贡。通过不了,自己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况超群也必须要领自己的人情。

“态度,你想要什么态度!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还会有现代版?哈哈,郑部长,你能改行去当电视编剧啦。”孟部长坐在一旁,开始冷嘲热讽地进行帮腔。他和吉书记是一条战线的战友,当然要同进共退。薛副书记的肚子里也是一盆火,分管干部工作的人,却被部下玩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提拔一个副局长的名单,被人换了自己竟然不知dào

,可想这个况超群和郑克如勾结得如何紧,如何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他在生气,扬帆也不开心。干部的任免工作全让他们这帮人给操纵,还不过瘾。竟然已经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地步,自己这个‘班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来说两句。”看到郑部长已经稳不住阵脚,场子上的气氛也有失控的趋向。一触即发,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大的冲突。况超群知dào

自己必须要出场,不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局。他的心中也在恨张跃进,给自己摆了这么一盘难下的残局。不管怎么说,我况超群既然想下这盘棋,就一定要下赢。宁北这片天是我姓况的说了算,就是错了我也要下好这盘棋。在这种群情激愤的情况下,能不能挽回这种颓势,况超群自己也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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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星光灿烂(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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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为什么要调整这个名单?这是我和郑部长商量的结果。由于时间紧张了一些,没有来得及和扬书记与薛副书记打招呼,这个事我要检讨,以后会加强构通交流。你们都是老领导,可不要计较我呀,哈哈。”况超群轻轻一带,先是将责任搅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口不应心地检讨一句就算了结。他有这个把握,只要自己出了场,扬帆会退缩,薛副书记也会退缩,其他常委的感觉,根本就不需yào

加以考lǜ



“行呵,既然是王副书记的决策,那就给我们说说原因和理由,也让我这个分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长长见识。”况超群的自信,还是出了岔子。他没有想得到平时很好说话的薛副书记,今天根本没有买账,而且在语言上针锋相对,一点也不让步。并且在说话中,点明况超群是副书记。就是告sù

他,不要在常委会上摆市长的臭架子。然后又告sù

他,你是副书记,我也是副书记,而且是分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你再霸道也不能捞过了界。

“是呵,是呵,这样调整,当然是有我的想法和道理的。我会一一说明的,请耐心听下去就明白了。”况超群涨红了脸。被人顶得当场下不了台,只能打哈哈圆场,这是他到宁北的第一回。没办法,再难也要硬着头皮上。这股气千万不能泄。如果今天泄了气,自己以后在宁北说话的力度,就要大打折扣。那样的话,事事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日子可不好过。

他脸色一扳,眼光对着常委们扫视了一下,接着说道:“为什么要调整?为的是宁北的经济建设,为的是宁北7七十万人民的幸福。不错,龙若海是个很有能力的同志。但仅有这一点是不够的,我们也不能只用这个标准来衡量一个干部。他是来锻炼的,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来镀金的,时间不长就会走人。他走了以后怎么办?宁北的工作又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再从头培养干部?”

况超群说顺了口,语气也开始转为缓和:“不能这样做呵,我的同志。我们要对事业负责,要对宁北的经济负责,就一定要有大局意识。再说,来镀金的同志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只顾捞政绩,而不考lǜ

本地的实jì

情况。最近发生的化工企业整顿,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一年的财政收入呵,全都泡了汤。今年的日子怎么过?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要对全县党政干部的工资负责。说实话,龙若海这样的干部我不敢用,也不想用。”

“照你这个说法,化工企业的问题就不要抓,不要管,爆zhà

了也要熟视无睹。这就是对宁北人民负责,我不能理解你王副书记的意思。再说赵有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宁北人民更清楚。让这样的人上位,难道就是对宁北人民负责吗?”政法委的吉书记,今天也是豁了出去。他也顺着薛副书记的话,不呼其市长,而称其为副书记,就是告sù

况超群,在党内我们是平等的。

“如果你对这次整顿有意见,应该去对曲副省长去说,不应该把火气发到年青人身上。退一万步说,你不用龙若海,也不能任用赵有才这种干部。如果真的用上了这种干部,起码说明我们这个班子,已经不是***的基层组织,已经是变了颜色。”孟部长说话一点不拐弯,直接就把况超群顶了回去。象这样连续有人对况超群发难的情况,那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搞围攻吗!太不象话。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就应该要顾全大局。你们用这样的情绪说话,怎么来求得统一。这样吧,既然不能求得共识,我们就按照党的组织原则来办,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在这一点上,况超群是有充分把握的。会议开到现在,也就是两三个人在说话,真要表决,是一定能以压倒优势通过这顶方案的。

会议开到了这个样子,常委们全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班长扬帆。面对这样的状况,扬帆真的是又急又恨。这个况超群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会把自己逼上梁山,把自己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他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也在内心之中充满了对况超群的不满。而且,这种不满并非仅仅来自于今天晚上。但他又不想真的得罪况超群,起码来说,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之公开绝裂。没有几个月了,自己就要让位走人,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人呢!

“大家都是一片好心,都是在关心我县的公安工作。既然出发点都是好的,完全可以平心静气的进行探讨嘛。不要着急,大家慢慢说。”扬帆还想努力一下,想通过自己的调停,让事情得到缓和的解决。他的话说完之后,争议的双方都没有开口。这种沉默,不是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和咐合,而是直截了当地表示了不屑一顾,对他这个县委书记表示了鄙夷。

“同意赵有才同志担任公安局副局长的请举手。”看到这个情况,扬帆也知dào

自己做不成和事佬,只好有气无力地主持了投票。他在说话的同时,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举手赞同的是4位。况超群、郑部长投了赞同票,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另外两位,是常务副县长朱长满和纪检书记顾中来,这也不让大家感觉奇怪。他们本来走得就很近,基本属于是同进同退的阵营,而且也是最有希望随着况超群而水涨船高的人。

“不同意的请举手。”举手的只有薛副书记、孟部长和吉书记。他们三人反对也很正常,说明了他们是铁了心进行反对。余下的人就是弃权票,扬帆举了手,市委办主任当然要跟在他的后面。剩下的宣传部长、**部长,两边都不好得罪,只好也参加了这支队伍。4票赞同、3票反对、4票弃权的结果,使况超群的动议获得通过。让赵有才取代龙若海,担任了宁北县公安局副局长。这样一种结果,三个方面都不满yì



况超群感觉大跌颜面,没有能够以压倒多数的结果通过任命,说明自己的权威有了巨大的挑zhàn

。自己到宁北任职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被动状态。扬帆也很泄气。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在主持讨论人事工作的会议上,不能求得共识,只好用投票来解决,自己还投了弃权票,真的是说不出口。孟部长对这种投票结果,则是用军人的爽直方式,明确地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他走到扬帆面前,用笔记本对着扬帆说:“书记当到你这个份儿上,真是丢人。你不难为情,我都替你害臊。假如在战场上,我会一枪毙了你,因为你是投降派。”

一席话说得扬帆面红耳赤。就在大家不欢而散地准bèi

离开会议室时,吉书记的手机响了起来。随着他的应答声,常委们看到他的脸色逐步开始严峻。只听他说了句‘我马上就会赶到’以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愤慨地对着在场的常委们,说了这样一段以后在宁北城里流传了许久的话语:“各位常委,几分钟前,我们一位年轻的民警,为了抓捕制造毒品的罪犯,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友,英勇地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与此同时,我们宁北县委也通过了这样一个将被老百姓辱骂的荒唐决定。什么是光荣,什么是耻辱,时间将会证明这一切。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也将会要面对历史的评论。”

话一说完,激怒的吉书记就夺门而去。他的人虽然离开了会场,但吉书记这么一段激怒之言,这么一段震撼人心的话,却留在了会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冲击。孟部长立即起身走人。在自己的管理范围内,发生了用炸药和手榴弹与警方拼命的事,可不是小事。他立即追着吉书记后面去了警方的临时指挥部。

扬帆坐不住了,他的脸上都是汗水。警察在一线打拼,自己带着县委一班人却通过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这个时候,他特别痛恨况超群,怎么拣在这个时候,玩了这么一出难以自圆其说的闹剧。他也在恨自己的软弱,到了这种状况下自己还能再往哪里退?有了事情,他姓况的是自作自受。自己哩,也要帮作他来分担责任。这又何必哩,那个所谓的副厅局级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想到这儿,他把桌子一拍,说了一声‘走’,拔腿就追着吉书记和孟部长的脚步,也往指挥部方向赶了过去。他这一走,剩下的人也就分成了两块。一块也随在后面去了指挥部。这些人中,有薛副书记和办公室主任,还有宣传部长、**部长。另一块就是留下的人,也就是刚才投赞成票的4个人。看到这个情景,几个人也有点面面相觑。没有想得到,就这么一个副局长的事,会演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此时的况超群,也失去了原先那种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镇静自若。脸上的色彩连续不断地在翻新。今天的变化,让他有了一种失控的感觉。吉书记会有意见,会有看法,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鉴于那人平时从不得罪人的个性来说,完全可以将他的反应忽略不计。没有想得到,他会这么冲动地跳了出来。孟部长的跳出来,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事。调整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关他姓孟的什么事。没有想得到,他不但跳了出来,而且是象一匹野马一样横冲直撞,根本没有把况超群看在眼中。薛副书记的反应,也让况超群感觉到吃惊。以往也曾多次捞过了界,直接插手人事工作。对方虽然也有不快,但没有这一次反应得如此强烈。

事情已经办了,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他将自己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郑部长的身上。淡淡一笑说:“不就是死了一个警察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老郑呵,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一切都按规矩来。明天就将县委决定下发吧。”到了这时候,郑克如还能再说什么。拨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啦。面对况超群的目光,他只好苦笑地点了点头。

况超群定下调子以后,自己就爬上汽车去了省城。他可不愿意到现场上去看什么遗体,更不愿意接受警方的指责。更为重yào

的事,是他不知dào

还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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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烈士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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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圣杰的灵堂,设置在他自己那简陋的家中。为了这事,还引起了一番争论。有的领导考lǜ

到他家地方太小,只有六十多个平方米,客厅也只有十多个平方米。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之后,前来吊唁的人,肯定不会少。人来了之后,当然也就会有无法转身的感觉。特别是领导同志来了之后,更是无法落坐。他们建议将灵堂放到殡仪馆,或者是礼堂。这一提议,遭到了烈士的母亲和妻子的坚决拒绝。

“我们家虽然小,但总是自己的家,是圣杰自己亲手建起的家。求求你们,就让灵堂奸在家中,就让圣杰在家里再呆上最后几天吧。”这是孙圣杰妈妈的想法。老人没有眼泪,只是一脸的企求。“为什么要出去?我们家再小,也是我们自己的家。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家‘猴子’回家再看上几眼。嫌地方小的人就不要来,是真朋友的人,就不会嫌弃我们家地方小。”悲伤让孙圣杰的妻子邱树梅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尽管如此,她的说话还是直来直去,一点也不转弯子。最后还是龙若海到场拍板,按照亲属的要求,将灵堂设置在家中。与此同时,在住宅楼下面的空场上,连夜搭建好一座两百平方左右的大棚,用于安放花圈、花篮,供吊唁的领导和朋友临时驻足。

第二天上午,熬了一夜的姜政委,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作为政委来说,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从灵堂的设置,到烈士亲属的接待,无一不要他来关注。还好,有了龙若海这么一个能办事的干将帮忙,省去了自己好多麻烦。本来,大家是劝他回去躺上一会的。只是姜政委想到发生了这种大事,方方面面的衔接,肯定是少不了的事。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算盘打得也不错。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在办公室的床上休息一会。有了特殊事情,也能一喊就到。只是他刚到办公室擦了一把脸,政治处的蒋主任就跑了过来。“姜政委,组织部来了电话。”“有什么事情吗?小事的话,你就直接处理一下,不要烦我了。”筋疲力尽的姜政委,说话有点漫不经心。这个时间,料理烈士的事情,是头等大事。其他事务性的工作,都可以暂时让一下位。

“他们通知谈话哩。”也是一夜未眠的蒋主任,眼睛珠子也是通红通红,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也不想来烦人,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跑来请示。“谈话,谈什么话?”姜政委一下子引起了警惕。平白无故的,组织部找人谈什么话哩。“说是昨天晚上的县委常委会上研究决定,任命赵有才为副局长。让我们通知他去组织部谈话。”“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党委没有研究,也没有打报gào

,更没有进行考察。他们凭什么来提拔干部!”这种违背提拔干部常规的事,当然会引来姜政委的指责。

“政委,你忘记了吗?昨天下午,他们不是来了两个人,说要考察什么后备干部队伍的。我还向你作了汇报,你答复说是由他们去吧。”蒋主任看到姜政委发火,也是一脸的委屈。老姜在部队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听蒋主任这么一诉苦,立即捕捉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不好,上当了。知dào

上了当,他就想到了昨天和老李电话联系的事。二话不说,他抓起电话就找李照远说话。明显的事,老李肯定是知情人。

正在临时搭建的大棚内陪同领导的李照远,听姜政委把情况一说以后,也楞住了神。虽然知dào

况超群要抬举赵有才,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会拣在这个时间宣bù

任命。这样的时间,作出这样的决定,当然会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坐在一旁的郭副厅长,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连忙关切地问道:“老李,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商量着办。”

这个时候的李照远,也是无路可退。只好如实地把县委常委会的决定说了出来。在场的扬帆,尴尬得只好连声干咳。郭飞扬虽然是个火爆性子,还是知dào

不好干预地方党委、zf的决议。只是冷‘哼’了一声,就走出了大棚。这个时候的鲁光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尽管早就从龙若海的口中得到消息,知dào

要想让他上位的事,不会一帆风顺。预感归预感,真的得知方案被人推翻,而且是让赵有才取代龙若海当上了副局长,老鲁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听到消息之后,他就一直感觉到有点疑惑。

宁北县委的领导再混球,再糊涂,也不应该会什么招呼都不打,什么工作都不做,就突然提拔了一个副局长吧。老郭隔着一层不好说话,自己是直接领导,可不能熟视无睹。他让人将宁北县公安局的两个领导找到了自己的面前。“老李,老姜,你们给我说说看,这中间到底有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名堂?”鲁光淦的声音显得有点冷。就连李照远递过来的香烟,也被直接丢到了桌子上,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如果是熟悉他的谷中天、王大为这些人在场,就会知dào

他的火气已经到了顶点。

姜政委不知dào

内情,心中也没有什么需yào

隐匿的东西,当然也就实事求是的解释说:“昨天下午,县委组织部突然来人说要考察干部。我当时就感觉到比较奇怪,因为我们除了要让龙若海担任副局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提拔计划。”“嗯,你继xù

往下说。”鲁光淦是个聪明人,才听了这么几句话,就知dào

问题不是出在姜政委的身上,而是出在进场以后就一直不说话的李照远身上。

“得知这一情况以后,我就打电话给李局。当时老李给我的答复,说是县委是为了多掌握一些后备干部,省得以后提拔的时候再麻烦。老李,你是这样答复我的吧?”姜政委虽然不知dào

内情,但也意识到这中间有问题,是有人玩耍了一点把戏。不管是谁在从中捣鬼,老李肯定是个知情人。既然这样,他也不想帮人背黑锅。因此,他在介shào

情况的时候,当然也就有一说一的捅出了所有底细。

“老李呀,我不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也能想象得到,无非就是‘官’与‘名’二字吧。我们这些当官的人,整天都在教育下面的人,要这样做,要那样做。大道理能说上三天三夜,为什么到了我们自己,就不能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哩!”鲁光淦听完情况之后,当然明白是自己的部下和人家唱了一出‘双簧’。事已至此,再说多少也没有大用。他也只能忍住脾气,耐心地劝说了两句。

尽管他使用的语言很是控zhì

,声调也尽量的缓和,但还是让当事人感觉到十分刺耳。他这么说了以后,李照远心中并不服气。大道理谁都会说,做起来就不容易喽。想当初,你鲁光淦为了上位,不也是到处东跑西托吗?在‘豪门会所’的案件处理上,你不也是按照向侃的指示,放了人家一马了吗?不然的话,会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发号施令吗?

有了这样的抵触情绪,这么一番谈话,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木已成舟的事情,鲁光淦也无法改变。就连郭飞扬事后听了情况之后,也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在为自己的徒弟担心,今后在宁北的工作难度,将会是大大地增强。不但要和毒枭斗智斗勇,还要提防内部的暗箭。现在就连原有的同盟军、就连一条战壕的战友都这么不给力,让人怎么能全力以赴地对敌?有谁能说得清,还会有多少幕后的交yì

,在等待着暗算龙若海呢?只是此时属于非常时期,一切都要为妥善处理好孙圣杰的丧事让路。面对这样的现实,郭飞扬也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自己如此,寄人篱下的龙若海又当如何!

烈士牺牲的第二天,经过方方面面的努力,瞻仰烈士遗容的活动开始启动。这种事说来容易做时难,其间的各种细节,都不能有所忽视。稍有不慎,就会惹来一大堆的废话。还好,有了龙若海在场,烈士的母亲和妻子都是尽lì

地配合。到了上午十点,曲副省长来了,郭副厅长来了……一批批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来了。他们来到了这么一个卑微的普通警察家中.目睹家徒四壁的清贫,耳闻烈士的为人处世。

当他们得知孙圣杰全家仅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度日,年老的母亲还在农村种田的时候,在场的领导们一个个唏嘘不已.他们见惯了花天酒地的警察,听多了警察的胡作非为。象这种坚守清贫、安于本分的警察,让他们耳目为之一新。街坊邻居们来了,亲朋友好友们来了,学校的老师、学生们来了,还有好多好多不认识的人也来了。大家是来为烈士送上一程。点上一柱香,鞠上一个躬,表达一下对英雄的敬佩之情.

赵有才也来了。刚刚走马上任的他,意气风发的穿着一身崭新的警服,显得很有一番威势。他迈着不紧不慢的四方步,在罗华的陪同下,来到了烈士的家中.当他鞠躬完毕,走到孙圣杰母亲身前,让老人家节哀顺变时,意wài

的事情发生了。老人不认识这位红光满面的领导,站在一边的罗华连忙上前做起了介shào

:“姑妈,这是我们局里的赵局长。”

罗华怕老人听不清楚,说话的声音高了一点。正在一旁拟定追悼会的有关事项的龙若海,闻声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低头自顾自的继xù

工作。这个时候,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在烈士的灵堂上,出现丝毫对孙圣杰的不恭。人算不如天算。让他们没想到的,罗华的高音量,却是将邱树梅这根爆竹埝子给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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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葬礼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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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孙圣杰牺牲之后,邱树梅一直就处于高度的压抑之中。别看她平时在家是个女强人,事事都冲在孙圣杰的前面。其实她的内心最为软弱,却是最需yào

丈夫的肩膀,却是对孙圣杰最为关心和心疼的人。平时有人伤害到自己的丈夫,她总是象一只护窝的老母鸡冲上前去。丈夫的去世,她虽然也在哭,也在流泪。但考lǜ

到要办丧事,考lǜ

到老人的承shòu能力,只能强忍悲痛,把所有的伤心都悄悄地放在心中。这样的压抑,必然需yào

一个宣泄口。

此时,她在不断的陪着来宾给丈夫为礼,心神也有点麻木起来。看到来瞻仰遗容的人是赵有才和罗华两个人,她的气就有点不打一处来。只是碍于礼仪,就没有开口说话。没有想得到,礼仪结束之后,却又弄出了麻烦。她听到罗华在介shào

赵有才的身份时,故yì

加大音量,当然是不会开心。我们家死了人,你们还要跑到门上来炫耀自己。这不是糟蹋人,又是什么?

我家有难时,你罗华不帮忙,到了要拍马屁的时候,反而出了场。还有你姓赵的,帮着那个‘二狗子’欺侮我们,现在还要到我家门上摆威风。邱树梅的性子本来就很火爆,这几天的压抑,也已经到了极限。到了这时,哪儿还能控zhì

得住。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对着老人家嚷嚷开了:“妈,这姓罗的警察,就是那个你被打了以后,不肯认亲的侄子。就是这个姓赵的,罩着那个‘二狗子’,才让我们家有冤无处伸的。老天不睁眼呵,这种人都当了局长。”

“圣杰啊,圣杰。你死得苦呀,死得冤。你帮老百姓做好事,得好处的人,却是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呀。”邱树梅边骂边说,骂到最后,伏在水晶棺材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滚,滚,我家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圣杰也没有你这样的同事和领导。”孙圣杰的妈妈听到儿媳妇这样一说,当然是恨从心头起。老人怎么会忘记,自己被打伤住在医院里的情景。她挥舞起手中的拐杖,当场就下了逐客令。

楼上的嘈杂声,惊动了大棚中的一群领导。郭副厅长正在向曲副省长以及扬帆等人通报缉毒工作的有关情况,突然听到烈士的家**声哭闹起来,当然是在第一时间里进行了查问。得知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再看着赵有才和罗华抱头鼠窜的样子,郭副厅长实在是忍耐不往了。他冷若冰霜地对着扬帆说道:“扬书记,这就是你们选拔的干部,这就是你们的用人理念!不是我说你老哥,当书记当到你这种份儿上,也算是登峰造极了。我为你不值呵,为了一个不知dào

能不能到手的副厅职,就值得你这样放qì

做人的底线,放qì

做官的原则,放qì

起码的尊严。”

他看到扬帆面红耳赤的样子,索性又加了一码说道:“我郭飞扬是明人不做暗事,有话放在明面上说。你们宁北县的这种做法,我将以省公安厅的名义,向省委、省zf做出报gào

。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定好的干部你们都敢给换掉。走遍全省,没有你们这样做法的。你扬帆,你宁北县,确实是有门道。”“你们这个宁北县,确实是要注意哦。有些事不能太简单化的,多听听主管部门的意见比较好,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曲副省长说话很含蓄,熟悉他的人就会知dào

,这已经是表达了他的最大不满,也是最为严肃的批评。尴尬万分的扬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谁让自己说不响嘴的哩,谁让自己摊上况超群这样一个糟糕搭档的呢?他倒好,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来了个拔腿走人,一走了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来接受指责,还不好分辩。

三天后,孙圣杰的追悼会在他家住宅楼附近的一座礼堂召开。由于地方不大,许多人只能站在礼堂外边参加。追悼会由郭副厅长主持,曲副省长致悼词。许多人都说,这是宁北有史以来,最高级别的一次追悼会。曲副省长是个文人,秘书写的悼词也是文绉绉的。介shào

好孙圣杰的生平以后,照着稿子读了一会。当他读到‘居陋室,不沾人一丝一线,忍嘲讽,不伤人一字一词’时,声音顿时哽咽了起来。

曲副省长到过孙圣杰的家,深知烈士一家生活的艰辛。妈妈多病,妻子下岗,他没有叫过一声苦,没有向任何企业和个人伸过一次手。他听人介shào

过烈士生前的软弱。帮人办了无数的份外事,得不到一句感谢。受了别人许多嘲讽,却从来没有反唇相讥过。想到烈士生前的一点一滴,曲副省长取下了戴着的眼镜。

他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脱开稿子说了起来:“有人说孙圣杰软弱,那我问一问大家。他为同事、朋友和街坊邻居们无怨无悔地办过多少好事?有人说孙圣杰没有阳刚之气,他在办理案件打击犯罪时,可曾退让过半步?”连续几个反问,曲副省长算得上是问到了点子上。在场有不少人想到了烈士生前的点点滴滴,想到了许多被自己疏忽的细节,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有人说孙圣杰傻,是的,他是傻。他不会敲诈勒索,他不会溜须拍马,他只会堂堂正正的做人。他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狗熊,不是那种到了关键时刻就拉稀的孬种。孙圣杰,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是顶天立地的铁血男儿,是关键时刻能够为了战友的安全,而不惜牺牲自己的英雄。”曲副省长几乎是用吼一样的声音,结束了自己的即兴悼词。当他说完之后,才发xiàn

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喉咙也有一点沙哑。礼堂内外,传来了一片哽咽声,唏嘘声。

当领导们走到亲属面前握手安慰时,孙圣杰的妈妈只是嘀嘀不休地重复着一句话:“孩子他爸,领导说了,领导说了,我家圣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孙家的男人是英雄。”邱树梅尽管红肿着眼睛,说话还是那样的快人快语:“你们放心,我不会给我家‘猴子’脸上抹黑。再穷我也要把我们家虎子带大,让他也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长大以后,我也和爸爸一样当警察。”孙圣杰8岁的儿子,只知dào

自己的爸爸是英雄,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那些同学的爸爸,虽然有钱、有权、有力qì

,一个也比不上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爸爸已经成了所有同学心目中的偶像。

人呵人,为什么要相互争斗,为什么要以邻为以壑,为什么总是以欺侮弱者而自豪?为什么要在烈士殉职以后,才会感觉内疚,才会想到他那无数的亮点?假若孙圣杰在世的时候,我们多给他一点理解,多给他一点宽容,多给他一点友谊,生活将会增加更多的阳光,增添更多的笑容,烈士也将离去得更加从容。送葬的路途上,不停地有车辆和人群加入到送葬的队伍当中。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说是要为英雄送上一程。所经之处,值勤的民警全都肃立敬礼。大街两侧的高层建筑上,市民们自发地拉出了‘圣杰,你一路走好’的横幅。

《宁淮日报》也在头版头条的位置上,刊载了宋丹青撰写的长篇通讯“他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宋丹青采写这篇通讯的时候,一直是在流着泪。她为烈士的壮举所感动,她为烈士生前所遭遇的不公正而不平,她也为官场上的那些丑恶而愤nù

。她所采写的通讯,在全省老百姓中引起了轰动,她所采写的内参,却在官场上引起了震动。宁北县委在烈士牺牲当晚的会议情况,引起了省委领导的关注。

轰动归轰动,宁北城里还是原样不动,一切都还是在原样的轨道上运行。尽管公安局对县委的决定很是不满,组织部还是照章办事。赵有才在县委常委会议的第二天上午,就正式走马上任。只是他虽然如愿以偿地走上了领导岗位,却没有引起预想中的震动。除了在孙圣杰家中碰了一鼻子灰以外,简直就象没有他升官这回事一样。整个治安大队的警察,除了罗华以外,几乎是连讨论的人都没有。

容易挑头闹事的徐大勇,整天忙着审查抓获的几名罪犯,根本不知dào

这么一回事。李小江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头脑中只有孙圣杰三个字。其他的人,不约而同地都采取了沉默。大家都知dào

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位置本来是属于龙若海的。只是因为他带着大家打出了治安大队的威风,让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心中不快乐,才会出现了眼前这种格局。才会因为张跃进的介入,让赵有才这个张家的狗上了位。

既然世道如此,大家当然都会感觉到有一种无话可说的疲惫。世道如此,官场黑暗,谁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又能管得了什么?神仙之间打架的事,自己说了也没有用,不如眼不见为净吧。赵有才很不满yì

这种状况的存zài

。自己成功地摆脱了一次全军覆没的危机,又迎来的了仕途的升迁,标准的是双喜临门。作为胜利者来说,就是要品尝胜利果实。

此时的赵有才,最想看到的人,就是失败之后的龙若海。他多次悄悄地打量龙若海,想从对手的脸上找到一丝失落,找到一丝愤nù

。但是,赵有才如此的举动,换来的却是失望。龙若海没有失落,也没有愤nù

。从他的脸色上来看,应该是疲惫不堪,应该是憔悴枯涩。从他的行动上看,依然还是风风火火,还是不间断地在忙碌。

龙若海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连正眼看赵有才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这让他反而感觉找不到滋味。好歹也算是当了一个副局长,没有尊重也能理解,为什么会连妒嫉的目光都没有呢?要知dào

,这个副局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那是好多幕后的交yì

,那是付出了好多代价,那是硬生生的从人家手中抢过来的呀。为什么对方会没有反应哩?这个龙若海的城府也太深了吧。赵有才这种想法,其实是真的冤枉了龙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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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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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龙若海确实是忙得分不开身。先是操办孙圣杰的葬礼,接着又要忙整个毒品案件的侦查工作。即使他想要对赵有才表示内心的不满,也没有这个空闲的时间。表面上,这次案件的审理工作,全部由省公安厅接管。实jì

上,龙若海还是脱不了身。所谓接管,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是为了防止某种不安定因素,而采取的预防措施。

郭飞扬是老公安,已经从龙若海这一次的职务不能到位,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暗流。赵有才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难说得清楚。用龙若海的话来说,在公园的枪击事件发生的那天晚上,赵有才的行为举止有点失常。在公园打电话的人员当中,他也是属于说不清楚的人之一。

这些事情,由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能存疑在心,而不好摆放到桌面上来。偏偏宁北县委太不象话,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他提拔成了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如果赵有才要了解和插手龙若海正在办理的案件,也是正当理顺的事情。为了摆脱可能出现的麻烦,郭飞扬果duàn

地决定由省公安厅刑侦局接手案件的侦查工作。

整个审查工作的进展并不顺利。广东来的那两个接货的人,当然是口供紧得很。龙若海也明白,要想撬开这种职业罪犯的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相比较而言,反而是扬家弟兄的堡垒,可能要容易攻克一点。扬老二是最先缴械投降的。刚被抓获的当天夜里,他就和盘托出自己所知dào

的情况。只可惜这家伙是个吃饭不管事的主儿,制造毒品的原料和销路他都不知dào

。只能说出大约是前年,哥哥到县城打工不久,就带回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毒品的买主是南方人,究竟是谁,他不知dào

。本来对他迅速开口抱有很大希望的徐大勇,听了交待以后真的很扫兴,连声直喊‘晦气’。

接下来松口的人,是朱长富。他在一个特殊的时间,出现在一个特殊的地点,并且采取了不服局长指挥的特殊行径,怎么可能不引起警方的怀疑。负责对他进行讯问的警察,是市局重案大队长王大为。人立名,树立影,这话一点也不错。当王大为自报家门之后,朱长富的眼泪鼻涕就流了下来。怎么就这样倒霉哩?不就是为了一点钱,跑了一趟‘百乐门’吗?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局里的领导不找我谈话,要请这么个‘活阎王’来,我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呀!

‘二排长’是又恨又怕。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葛书记的话是言听计从。听说只要交待清楚去‘百乐门’的原因,就可以带回局里处理,他当然是连连点头。来不及的表态说一定会要好好表现,会让市局来的领导满yì

。只是让他真的说出内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是牵扯到权与钱的交yì

,说出来是要受处分的。按照‘小诸葛’的性格,就要对这头胖得象个猪的家伙上手段。说是要让他尝一尝利害,才会老老实实的交待问题。

“你们听我的话没有错。免费减肥,也算是我们帮zhù

他‘二排长’做点好事。这种好事,别人求也求不到哩。我这也是行善积德做好事。”‘小诸葛’在竭力鼓动采取措施,教xùn

教xùn

‘二排长’。王大为哪儿肯答yīng

。低声笑骂道:“别胡闹,好歹也是穿警服的人。如果也要采取这种手段,以后对方方面面都不好交待的。传出去的话,更是会让人家老百姓发笑的。”

就在这时,龙若海走了进来。和他一起来的人,还有黄海刑警支队的卢支队长。大家都是熟人,曾经见过一次面的。上次的见面,还是在沈全斌的家中。那次是常武威被灭口,才让大家聚到了一处。当时,龙若海拜托黄海警方帮zhù

寻找和打听常武威生前的行踪。没有想到,老卢来了个一去影无踪,一直都没有消息。

当时龙若海一共安排了两项任务,还有一项是让李小江寻找当天离开宁北县城的人。所好的是,他那一头有了线索,找到了‘白眼狼’卞学进这条重yào

线索。今天老卢的突然出现,肯定是不同寻常。‘小诸葛’立即停止了与王大为的争执,把目光注视到了卢支队长的身上。他能想象得到,对方的前来,肯定是有了重大进展。

“我们接受任务回去以后,就组织了两个小组的力量,秘密寻找常武威当天晚上在我们黄海地区的行踪。只是一直没有效果和进展,也就没有来汇报情况。就在我们要泄气和放qì

的时候,昨天晚上有了新的发xiàn

。”卢支队长一边介shào

,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他从包里取出了一卷画像后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海北城里发xiàn

了一家小饭店,是在我们调查走访的名单之外。详细了解之后,才知dào

这家饭店是在常武威死后的第二天就停了业,才没有被我们走访得到。当时我们还以为这个停业与常武威之死有关联,大家都很兴奋。”

在场的人都笑了。别说是黄海的刑警会这样想,就是在座的各位,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哩。这边死人,那边你就关门,这种巧合也有点过分了一点吧。卢支看到大家在笑,知dào

大家的想法都是差不多。接着介shào

说:“我们兴冲冲的去了一班人,想要抓大花鱼。到了那儿才知dào

,人家是因为死了父亲,才不得不关门停业的。就在我们失望的时候,那个老板又给了我们一个喜悦。瞧,就是这个。”

“咦,这不是‘白眼狼’吗?”李小江第一个认出了画像上的人。他的整个精神还没有恢复得过来,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只是看到画像以后,才让他有了一点精神。“对,就是卞学进这家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老卢手中的画像。沈全斌也不落后,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白眼狼’的脸庞瘦削,眼睛突出,相对来说还是好认的。

“饭店老板回忆说,就是这个家伙陪同常武威一起喝的酒。姓常的喝醉之后,还是饭店的服wù

员帮着把他扶上了一辆柏拉图轿车。车子就是图上这个人开走的。我们请了三个绘图高手,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成果。”“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龙若海紧紧地握住了卢支队长的手。太兴奋哩,刚刚才破获了毒品大案,又迎来了重yào

线索,这不是喜上加喜嘛。

‘百乐门’缉毒和‘扬百万’一家的落网,本来是让大家有一种大获全胜的感觉。虽然由于孙圣杰的牺牲,让这种胜利减弱了许多喜悦,但毕竟还是一次巨大的成功。随着葬礼的结束,龙若海等人进入了理智的思索。虽然还没有撬开罪犯的嘴,但还是有一种未竟全功的感觉。原因就在于对‘扬百万’一家人的深入了解。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感觉到这一家人都不具备老谋深算的能量。从时间和能力上来说,也没有条件迅速掌握钱大毛和常武威的情况,更没有迅速灭口的条件。

卢支队长这么一来,就让整个案件有了合理的解释。证明了原来那种‘未竟全功’的直觉是对的。就在这时,徐大勇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龙大、王大,沈大,唷,所有的领导都在这儿呀。我来给大家报gào

一个好消息。”这边的喜悦还没有消化得掉,那边又有人来报喜,大家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春光。徐大勇不知dào

原先这边的情况,只是自顾自的介shào

说:“‘二排长’已经交待了。说是‘白眼狼’让他去的,要带穿警服的警察,大张旗鼓的去‘百乐门’查毒品。只要事情做成了,就给他10万元好处费。”

听到徐大勇这么一介shào

,所有的线索就都重合到了一处。李小江的朋友反映说常武威死的当天晚上,‘白眼狼’离了城。饭店老板反映说,是‘白眼狼’陪常武威喝的酒。这就足以证明,卞学进是常武威之死的重大犯罪嫌疑人。现在又来了一个‘二排长’,交待说是卞学进让他到‘百乐门’去搅局。为什么要去搅局?为什么要让警察公开去查毒品?目的只能有有一个,那就是打草惊蛇,让参加毒品交yì

的接货人有所警觉,从而能够闻讯脱网而逃。

卞学进是毒品团伙中的重yào

成员,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在场的人都不是弱者,有了这么多的疑点,或者说是证据,当然会迅速作出自己的推断。“不好,卞学进完蛋啦。”大家还陶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时,龙若海发出了一声惊呼。他这样的推断,自己会有自己的道理。

对方能让卞学进出面找‘二排长’来公开搅局,当然会预料得到事情发生之后,警方必然要对‘二排长’进行审查。审查的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肯定会要将卞学进给牵扯出来。对于这样一枚已经暴露的棋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灭口。或许说,对方让卞学进出面找‘二排长’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他的生死,就已经做好了灭口的准bèi



对方这样做,应该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事情迫在眉睫,不得不把重yào

成员牺牲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预感到‘白眼狼’有暴露的可能,让他发挥最后一次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老大’和‘二哥’的敏锐太厉害了一点。没有解释,也不需yào

过多的解释,一支支队伍立即分头开始了行动。有的扑向了‘宏大’集团总部,有的奔向了‘天上人间夜总会’,还有的去了‘白眼狼’的家,还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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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又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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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的预感是正确的。没有多长时间,消息就传回了临时指挥部,报gào

说是找到了‘白眼狼’卞学进。只是不出龙若海所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是死在自己的家中。按照专程从市局赶来的法医专家分析,死亡时间已经超过90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卞学进在完成与‘二排长’的交yì

之后,就已经离开了人间。

龙若海赶到卞学进的家,仔细察看了现场。卞学进是死在自己家中的椅子上,尸体的脸庞上都是惊讶的神色。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有一只喝过的咖啡杯,还有一张用钢笔写好的‘遗书’。咖啡杯中的残液里,不出意wài

地检验出了剧毒。没有打斗,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一切都很自然。加上本人亲手书写的‘遗书’为证,符合自杀的基本特征。死亡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xiàn

,也算得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解情况之后,才发xiàn

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他的孩子在省城上学,老婆也在那一边陪读。他本人又是一个捉摸不定的人,一时在东,一时在西,很少有人关心他的行踪。

“灭口,标准的杀人灭口。”看完现场的龙若海,毫不犹豫地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看到自己的队员还在犹疑,他耐心解释说:“你们看一看卞学进的脸色,是剧毒发作之后的痛苦,还有一种意wài

的神色,还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为什么会感觉到意wài

?那就是他想不到会有人对自己下了毒。”解说了一段之后,有人仍然还在那儿疑惑不解。他也不着急,毕竟有些人的经验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他就用手指着桌子上的咖啡杯说道:“你们看看这个杯子,能告sù

我有些什么疑点吗?”“这么个杯子能有什么问题?一枚指纹也没有。”李小江听到龙若海的提问以后,答案就脱口而出。“是呵,没有指纹。没有罪犯的指纹,难道卞学进自己喝咖啡,也不用手抓杯子吗?我们这个对手是聪明反为聪明误,聪明得过了一点头哟。”“龙大说得对。这个罪犯只顾消灭自己的痕迹,却把卞学进自己的指纹,也给去除掉了。这样一来呀,反而留下了破绽。”‘小诸葛’在旁边帮作解释说。

“还有这份绝命书,你们看一看内容,就应该明白这是帮其他人写的。你看这句话,‘自己感觉到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这样的内容,符合卞学进这种人的身份吗?他不管死多少次,都不会说得出‘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话来。”“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写?如果是帮人写,又是帮什么人写哩?”李小江还是感觉到有点不解。看到他这个样子,龙若海摇了摇头。自己这个部下虽然很聪明,但毕竟不是刑警出身,在逻辑推理上还是差上一点功夫。

这也难怪,刑警和治安警的破案方式不是完全相同的。刑警是大海捞针,对任何一个疑点都不能放过,都要反复再三地进行推理。治安警则不相同,大多数的办案都是有了主体线索,只要再寻线搜集证据就行。他朝着‘小诸葛’笑了笑。相互之间配合久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默契。不用再多说话,‘小诸葛’也明白,龙大哥让自己为李小江做解释,也是在考验自己的推理能力有没有新的长进。

‘咳咳‘小诸葛’先干咳了两声,算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他拍了拍李小江的肩膀,才开口说道:“大哥呀,你这就看不懂了吗?我可告sù

你呀,卞学进为什么会写绝命书?应该是有人让他帮别人写的。也就是说他们原来约定的灭口对象,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哦,你的意思是说,卞学进和害他的人在一起商议灭口的事。只是灭口的对象是别人,却没有想得到别人要灭口的对象,是他‘白眼狼’自己。”李小江也有了一点明白。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凶手让他先草拟一份绝命书,说好了是给别人用的。同时给他在咖啡中加了一点作料。这也就是卞学进知dào

中毒以后,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原因所在。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的话,当时说灭口的对象,应该是‘二排长’。只有他,才能适用于绝命书中的那些语言。”“嗯,不错,不错。我们的‘小诸葛’,现在是大有长进啦。”龙若海鼓起了掌。

李小江听了以后也感觉到很有道理,敬佩地说道:“‘小诸葛’就是‘小诸葛’,没有你这么一解释,我打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到这中间的奥妙。”“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小诸葛’本来是想说‘看看我是什么人’,突然感觉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知dào

不妙,连忙改口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我是谁的徒弟。”

“不要拍马屁。你给说说看,对方为什么不去灭‘二排长’这个外围人员的口,反而自己动手灭掉了手下一员大将?”龙若海不放他过关,依然如故的追究着问道。“这个嘛,嗯,这个问题哩嗯,这个问题很复杂,很复杂,让我好好想想再说吧。”‘小诸葛’搔了搔头皮,一时回答不出来,只好在打‘哼哼’。

“说不出来了吧?瞧你刚才得yì

洋洋的样子。”王大为笑骂了一句,然后帮他解围说:“对方没有灭‘二排长’的口,应该是有两条原因。一是因为‘二排长’从现场上被带走之后,一直控zhì

在我们的手中。这么说,并不是对方就灭不了他的口。但也必须承认,风险程度会大大增强。”“嗯,有道理。如果说被我们发xiàn

疑点的话,继xù

追下去,反而会让他们陷入了不利的局面。”‘小诸葛’是个聪明人,王大为刚一点拨,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第二点嘛,‘二排长’只是他们可以利用的人员。即使死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大用,我们还会继xù

追下去。卞学进就不同了。他让‘二排长’出面搞破坏,再查下去,还能发xiàn

常武威死的当天晚上,他的下落不明。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他是毒品团伙中的重yào

成员。如果我们将他和‘扬百万’家的人加在一起,不就等于可以宣告成功地破获了宁北的毒品大案吗?”“嗯,有道理呀,有道理。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我们以为是大功告成,鸣金收兵喽。”‘小诸葛’不得不佩服。无论是龙若海,还是王大为,在业务上确实是比自己强上不少。

事实推理得再准确,也改变不了断线的现实。龙若海不得不佩服对方这个‘老大’的行事果duàn

。每一次的灭口,都比警方快了一拍。可以说,只要他的反应稍有迟缓,等待对方的下场,肯定就是灭顶之灾。他在心中叹息,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这么说,卢支队长带来的喜讯,如果早上这么几天,整个形势就将完全不一样,警方这一边就将会占据完全的主动。毒枭那一方哩,则将会是溃不成军的局面。

喜悦来也快,去得也迅速,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原点。‘小诸葛’扫兴地说道:“唉,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做老本行,看看那几个家伙,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一点惊喜。”当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的警察倾巢出动的时候,刚刚身居高位的赵有才立即引起了警觉。当他从侧面得知是去捕捉‘白眼狼’以后,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连续呼了几声‘好险、好险’。

那天得知‘百乐门’前有异常情况出现以后,他就和‘老大’取得了联系。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到,俩人取得了共识。那就是这一次的毒品交yì

,肯定是已经走漏风声。‘扬百万’一家的毁灭不要紧。他们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危机而特意制造出来的牺牲品。随着钱大毛和常武威的暴露,如果没有这样级别的牺牲品抛出来,恐怕也无法让警方停止侦查的脚步。

关键的问题是南方来接货的客人,如果出了事情的话,对那一边的老板是不好交待的。为了这个原因,‘老大’决定铤而走险,冒死搏上一回。只有搏了以后,才好对南方的老板有所交待。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我们确实是尽了力。全力以赴之后,也没有能够把人给救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为了这一搏,‘老大’决定牺牲‘白眼狼’。对这个问题,赵有才是有不同意见的。“老大,我们能用的人已经不多啦。再要灭下去,马上就要无人可用啦。”“那你说怎么办?‘二排长’那边只要一出动,警方马上就要进行审查。人家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查清那家伙到现场去捣乱的原因?你以为那家伙是地下工作者?能经受得住警方的审查!到了那时,我们一个也跑不掉的。”

“那我们灭‘二排长’的口,反正他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你的头脑子里面进了水吧?‘二排长’出面以后,肯定是要被关起来的。到了那时候,你要在人家的包围圈中下手。不谈是不是能成功,就是成功了以后,又怎么能把你自己洗得干净?”“嗯,这倒是一个大麻烦事。他们现在要是关人,都关在那个训liàn

基地。看守的人也是特警,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那不就得了吧。你的人都进不去,还想灭什么人的口?再说,你们挑唆‘二狗子’做的那些事,时间长了,总会要暴露出来。只有让‘白眼狼’死了,才能对前面的事有个很好的交待。我告sù

你呵,张跃进那个老东西,对你们不是没有戒心的。”‘老大’这话一说,赵有才也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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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面对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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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老大’这么一说,赵有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老大’看事情,就是超凡脱俗,不同常人。这两年能化险为夷,往往都是因为他那不同寻常的嗅觉。既然‘老大’这么说了,那就要采取果duàn

措施。至于是保自己,还是保‘白眼狼’,那是不需yào

考lǜ

的问题,傻子也会作出正确的判断。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和‘小诸葛’推断的一个样。

赵有才想通之后,立即就发出了通知。他让‘白眼狼’卞学进出面,安排了‘二排长’到‘百乐门’制造有影响的活动。然后又以讨论如何消灭后遗症为理由,到了‘白眼狼’的家中。两个人商定,只要‘二排长’从‘百乐门’回头,就用对付常武威的方法,将那头喂不饱的猪约到海北去吃晚饭。将其用酒灌醉后乘隙下毒,再在回头的路上乘机抛尸。

为了使‘二排长’的死,显得更加逼真,赵有才提出来要帮那家伙起草一封‘遗书’。要让警方认为,‘二排长’的死是因为男女之情,是因为家庭矛盾。大家都知dào

老赵没有文化,执笔的事当然是归‘白眼狼’。卞学进不知dào

这是为自己准bèi

的死亡道具,还在直呼‘高明’、‘高明’。更何况,两人之中也只有自己才能执笔。接着,他就在赵有才的口授之下,在自己家中亲手执笔写下了‘二排长’的所谓‘遗书’。

写好之后,他又一口喝下了赵有才为自己精心准bèi

好的咖啡。到了这时,‘白眼狼’才发xiàn

自己中了毒。也许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二排长’准bèi

的毒药,怎么会跑到了自己的嘴中?当然,他可能也会意识得到,自己也走上了那个常武威的路。赵有才看到一切都按照‘老大’的计划得到了实施,也对自己的能力感觉到佩服。到底是当过兵,又当过警察的人,杀起人来一点也不为难。

他不但用软布将咖啡杯上的指纹消除得干干净净,还将地面上的痕迹也彻底打扫了一遍。不管是什么样的神探,也休想能够找得到他杀的依据。赵有才可不知dào

,他毕竟只是半路出家的警察,而且从来没有从事过侦察破案的工作。说句让他不开心的话,他在这种业务上,纯粹就是一个门外汉。所谓的知识,也就是平时听局里的警察说笑的一些常识。

他没有意识得到,没有痕迹就是留下痕迹的道理。既然有人生活、停留的地方,怎么会一尘不染?现场竟然会干净得这么可怕,不是有外人帮忙,还能是什么?他没有意识得到,平时参加政治学习多了以后,加上经常用大道理忽悠别人,说话也养成了固有的习惯。一开口就要说大话空话,就连帮人口授‘遗书’的时候,也忘记不了要说‘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这种空话、套话。

当赵有才看到刑警和治安警倾巢而出的时候,当然知dào

是‘二排长’交出了卞学进。这种现象,他倒也没有什么感慨。本来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值不得什么大惊小怪。只是事情没有至此为止。当他听人说,黄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卢支队长也到了宁北,这才让他大变了脸色。在这种非常时期,姓卢的到宁北来,意味着什么?那就说明常武威的死,已经让人家揪住了尾巴。好险呵,幸好‘老大’的决策早了这么一小步。不然的话,自己和‘老大’只能亡命天涯海角,过着今朝不知明日的生活啦。

从现场回来之后,大家看到龙若海的面色不好,也知dào

他确实是累极了。先是化工厂爆zhà

的事,忙着组织善后和大清查的事。特别是为了早日找到毒品的线索,更是日以继夜地在工作。接着是孙圣杰牺牲的事,让他充满了内疚。不但要起早摸黑地操持烈士的后事,还要在不停地自责。整个案件的审查工作,也是他一个人在牵头。越是着急,越是看不到一个头绪。连续这么熬下来,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在大家的劝说下,龙若海也知dào

自己不能再硬抗下去啦。他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自己的宿舍。

孙圣杰牺牲之后,龙若海一直是感觉到心痛。每天一回到宿舍,怎么也是无法入睡。躺在床上,只要一合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猴子’孙圣杰的音容笑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烈士在期盼,在期盼自己继承遗志,完成未竟的事业。可是自己的工作,却是盲人瞎马,找不到一个头绪来。身体的疲乏,心灵的煎熬,让他感觉到累。还有那无休止的人事倾轧,更是让他感觉到累上加累。

赵有才上位之后,那种‘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格调,就全部显露了出来。从这个方面来说,徐大勇过去对这人的评价,还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码的来说,此人不是表面上所扮演的那种忠厚老实人。随着赵有才的上位,罗华也没有之前那么听话了。听说在工作布置上,已经和李小江进行了正面较量。表面上,是工作上的分歧,实jì

上是要夺回失去的权力。再往深处想一想,也就意味着背后有人在给他撑腰。大队民警的心情,也出现了波动。不管怎么说,人家赵有才是治安工作的分管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大家心中知dào

好歹,但在表面上,还是要看赵局长的脸色行事的。

最让龙若海感觉痛心的事情,是局长李照远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直观上看,是拉开了距离。过去是直接热线联系,现在有了什么事情都是让人中转。从深层次上来说,是产生了严重的隔膜。说话做事,都出现了明显的客套。不是把自己当作同一战壕的战友,也不是把自己看着是工作上的下级,而是当成了上级机关的工作人员敬而远之。他想不通,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让李照远这个同一战壕的战友和自己产生了这样的隔膜。不说对方在提拔副局长问题上的暧昧态度,就拿这几天的治安工作安排,也以自己忙于案件为由,把自己给关到了门外。

此时的龙若海,身体固然很累,很多的累还是心理上的累。严酷的现实,让这个一直被人誉为是‘铁汉’的男人也感觉到了无力。他不想去过多思索这些人际关系,但又无法回避这些现实矛盾。他拖着如同挂着铅坠的双腿,一步步往自己租赁的房屋走去。此时,他的最大愿望,就是好好喝一点酒,让酒送自己一程,麻烦神经系统后好好睡一觉。

“龙大哥,你跑得好慢哦。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你好大一会儿哩。”龙若海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大红风衣的姑娘,正满脸笑容的迎着自己。咦,这丫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在宁北城里,能穿着这种时装风衣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淮日报》的记者宋丹青。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一缕情丝,龙若海何尝不知。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嫉恶如仇,美貌善良,多才多情,人生能得此女为妻,夫复何求。奈何自己已经是使君有妻,只能在心中说一声抱歉而已。

所好的是宋丹青很能顾大体,识大局,只是把自己的情愫深藏于内心,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过一丝半毫。就拿她曲意结交叶婵娟来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多有机会了解心目中的偶像,多看一眼心目中的偶像,从来没有想过一点**之事。对这些情况,叶婵娟也是看在眼中,只能常作叹息之声。可惜的是男女之情,永远都是独占排他的,无法与人共享。婵娟对自己的老公有绝对的信任,不会做出亵渎爱情的事,总是善良地劝说龙若海,千万不要伤害这个女孩子纯洁的心灵。那一次为了石磊的事,龙若海发了大火。事后,叶婵娟也感觉到龙哥做得过了一点。

宋丹青是前几天随曲副省长一起来宁北采访的。先是对化工厂的爆zhà

事件,连续不断地在内参上进行报导,在省委、省zf领导层里引起了轰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报导比曲副省长的汇报还要管用。接下来,是为了孙圣杰的牺牲。作为省委、省zf的喉舌,《宁淮日报》当然是要对英雄的壮举浓笔重墨地予以报导。宋丹青是淮东市的常驻记者,对这一报导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主笔。

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都在忙,忙得连见面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当然,这中间也有龙若海刻意回避的原因。上次和鲁祥云的单独相处,就让他领略到了热情似火的感觉。温柔乡是男人所爱,只是如何回报于对方的爱,这是一条无解的数学题目。龙若海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只可惜他在内心之中实在是跨不过这道坎。

不想对不起妻子叶婵娟,也不想让深爱自己的鲁祥云和宋丹青痛苦。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双方被燃烧的火焰所毁灭,他除了回避,还只能是回避。他想用距离,让两个妹妹对自己的热情有所降温。用时间,让两个妹妹能够早日选择到自己满yì

的佳偶。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摆脱两难的境地。

宋丹青当然知dào

龙大哥的心意,也一直在理智地处理着双方之间的关系。除了实在无法回避的环境,否则的话,都只是远远的观望,绝对不望面前凑。正是由于宋丹青的理智,这才使得双方都相安无事。从爆zhà

事件到今,大家都感到非常开心,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没有想得到,她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跑到自己家来了。

此时看到宋丹青笑靥如花的站在自家门前,龙若海当然是无法回避。只好也故作大方的笑道:“我一边跑路,一边考lǜ

问题,当然快不了啦。呵呵,你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跑到这儿来等着我的哩?”是呵,今天的宋丹青,怎么会打破常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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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面对佳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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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龙大哥的发问,宋丹青嫣然一笑地解释道:“我今天的稿件已经发出去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抽出时间,帮zhù

我把写好的长篇通讯审一下稿,再把一下关嘛。”这个小妮子,也是上次被石磊事件给吓到了。从那以后,只要是有关宁北警方的稿件,都要自己的偶像龙若海帮zhù

审一下稿。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没有其他目的,也只有宋丹青自己才能说得清哩,龙若海自己也应该是个明白人。

“明天审稿不也一样吗?不要这么急嘛。”最难消受美人恩呵,龙若海感觉到一阵痛苦。如果李小江在场听到他这种内容的心声,肯定又要大为抱怨世道不公,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是这种温柔对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来说,也会让人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我反正没有什么大事。洗了一个澡,就到你办公室去看一看,想要你请我吃饭哩。”宋丹青俏皮的一笑,接着又解释说:“正巧碰到‘小诸葛’他们回办公室,才知dào

你回了宿舍。”

“我说哩,你怎么来得这么巧的哩。”看到宋丹青那一头随风飘洒的披肩长发,在夕阳的映照下黑得发亮。龙若海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暗叹了一声。这个丫头长得实在是要人老命唉。“我猜测到你回宿舍,肯定又是一包方便面,就算是解决今天的晚饭。这才赶了过来。你瞧,我买的是什么?”龙若海低头一看,内心说不感动,那是哄人的假话。

这个丫头是个有心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还赶到菜场去买了菜。有红烧肉,有咸菜小鱼,还有花生米。另外还有什么烧的炒的,装了一大包。进屋之后,宋丹青嫣然一笑道:“大哥,你到卫生间去冲个澡,把身上的汗水冲一下。我到厨房去把菜处理一下,都是熟菜,很快就好的。你冲好了澡,也就可以吃啦。”宋丹青的到来,这让龙若海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迅速恢复疲劳的想法落了空。看到暂时没有办法睡觉,青妹又买了自己喜欢吃的菜,他索性也就不去多想,直接就去了卫生间。

当他冲好澡出来之后,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热气腾腾的直冒香味。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又咽了一下口水。只是此口水非彼口水。前面说的口水是秀色可餐,此时说的口水,倒是因为美味佳肴而引起了胃口。听到龙若海咽口水的声音,宋丹青就象女主人一般,卸下腰间围着的围裙,在椅子上轻轻拂拭了两下,低声说道:“大哥,你先坐吧。等着,我给你拿酒去。”

龙若海依言坐下后,宋丹青身体一扭,转身就回了厨房。看到青妹那丰满结实的臀部,任是龙若海再加控zhì

自己的思绪,也不由得感觉到心神一阵荡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宋丹青这种大美女,怎么可能让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不会产生遐思。脱去风衣的宋丹青,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的薄型羊毛衫,将她丰满的胸部突显了出来。纤细窈窕的腰身扭动之间,更是展示了一种和婵娟不一样的风情。

宋丹青跑到厨房里,取出了一瓶五粮春白酒,还有一瓶张裕红葡萄酒。看样子,这个丫头是早有准bèi

。今天晚上要陪着龙大哥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她对龙若海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似有所觉,也有着一丝丝兴奋。只是她没有祥云那死丫头大胆,不敢象她那样有意地将胸脯一挺来挑逗龙大哥。而是玉颊微红的说道:“来,大哥,我敬你一杯酒。祝你早点大功告成。”

听到青妹这么说,龙若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么一种状况,不要说案件,能把人际关系处好了,也就谢天谢地啦。他什么也没有说,举起酒杯就来了个一饮而净。“大哥,别急,别急。慢慢喝,先吃一点菜。”看到龙若海喝酒这么急,宋丹青连忙用筷子帮他拣菜。不大一会儿,龙大哥面前的碗里已经堆上了不少菜。

“青妹,我对不起孙圣杰呀。”有了一杯酒下肚,龙若海就失去了刚才那种欣赏美色的心境。他没有吃青妹为自己专心选好的菜,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宋丹青知dào

自己的偶像和心仪的男人,心中不是一般的难受。她知dào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自从孙圣杰牺牲以后,一直在深深地自责。龙大哥不是那些官老爷,不是站在主席台上高谈阔论的人,更不是把烈士的牺牲当作了自己政绩的人。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又能怎么办呢?她只好柔声地劝说道:“大哥,这也不是你的责任呵。”

“怎么不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不要求一起动手,如果我让他们一发xiàn

情况就动手,这事怎么可能会发生?”龙若海把头一昂,立即对宋丹青的话进行了批驳。宋丹青知dào

龙大哥是把自己当成了批判对象,也不好过多分辩,只得低声劝解地说道:“孙圣杰是英雄,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他舍生取义,永远活在大家的心中。”

“活、活、活,每个人都在这样说。可有谁想到过,他的妈妈依靠什么来生活?他的妻子拿什么来养家活口?他孩子的今后又有谁来关心?他妈的,当官的只会说好话,大话,就是不解决具体问题,全是一帮混蛋。”这些事情,从孙圣杰牺牲之后,就一直闷在龙若海的心头。只是为了维护领导的形象,他不好说出口,只能是让自己的良心,在经受着不停地煎熬。

今天喝了几杯酒,加上青妹又是自己的红颜知己,他才借着酒兴说出了自己的内心话。对龙大哥的心思,宋丹青当然很清楚。她更知dào

,大哥今天能说得出粗话,那就说明他内心之中的郁闷,也已经到了极限。“龙哥,别急。你有什么苦闷,都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酒,也慢点喝。喝好了,好好睡一觉。不管多大的事,都会得到解决的。听话呀,大哥。”

可惜的是此时的龙若海不会听话,也听不进青妹劝解的话。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一段接一段的说。桌子上的菜肴,吃来吃去,也只是盘子里不多的几粒花生米。不大一会儿功夫,一瓶白酒就见了底。“大哥,我给你下碗面条吧。我们吃饱了以后,再泡上一杯茶,我陪你慢慢聊天,好吧?”宋丹青知dào

龙若海是在空腹喝酒。作为记者,出席酒宴也是经常的事,当然会知dào

这么一点常识。

自从化工厂爆zhà

事件以来,龙若海一直是处于高负荷的运转之中。心力交瘁的情况下,这样喝酒,能不醉才有鬼哩!已经有了八分酒意的龙若海,哪儿能听得进她的劝说。他摇晃着身体打开了厨房门。在橱柜中找出了上次徐大勇在这儿喝剩下的半瓶白酒。看到这个情况,宋丹青哪儿还敢再让龙若海继xù

喝下去。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刚一跑到自己心中情郎的身边,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道。宋丹青皱了皱秀眉,再一看到龙若海满面通红、眼睛也充满血丝的样子,知dào

他已经进入了酒醉状态。

面对眼前这个形状,她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知dào

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时间才能让这个令人心醉的男人,慢慢地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龙若海虽然酒意十足,看到宋丹青上来准bèi

夺取自己手中的酒瓶,还是清楚她的意思的。嘿嘿一笑,身体往左边一晃,就从青妹的身边滑了过去。宋丹青一把没有夺得下酒店瓶,转头看看,龙若海已经坐到桌子边上,旁若无人地举起酒瓶朝着口中倒。看他这个样子,是准bèi

一口气就将瓶中酒全部消灭干净。

一看这个样子,宋丹青没有好气地冲上前去。一把夺下了瓶子,说道:“别喝啦,再喝就成酒鬼了。我给你下碗面条去。”龙若海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也不知是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当宋丹青下好面条时,瓶中的酒,已经全部到了龙若海肚皮里。宋丹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取走了酒瓶、酒杯,将面条碗推到龙若海面前。

当她将筷子递过来时,龙若海的酒虽然已经到了极限,但思路还很明晰,知dào

要接过筷子吃面条。只是他的手有点哆嗦,一不小心就将筷子碰掉在地上。看到龙若海弯腰准bèi

捡筷子,宋丹青知dào

酒喝多了的人,不适宜做这个低头的动作。当然不让他来捡筷子,连忙抢先伸手将筷子检了起来,再次送到了龙大哥的手中。

只是这么一个没有能够完成的弯腰动作,却将龙若海喝下去的酒精全部涌上了的头部。“啊”随之而来的是宋丹青的一声惊呼。龙若海没有接筷子,却一把抓住了她递筷子的手,并顺势将她拉到了怀中。长大成人之后,宋丹青从来没有被异性男人这样拥bào

过。尽管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她的脸上还是浮起了一抹嫣红。还没有等到她反应得过来,接踵而来的是龙若海一声悲鸣:“婵娟,我错啦,我大错特错,我对不起他们一家人啊。”

宋丹青口中有点犯涩,也很是有一点心痛。多少次梦幻投入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却没有想得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龙大哥拥bào

在怀中。涩的原因,是自己被人家如此轻薄了以后,还被人家当作了自己的妻子。疼的是这个男人多么实在,酒醉以后,也还是忘记不了心中的内疚。

她有一点害pà

,也隐隐的有着那么一点期待。宋丹青担心酒醉后的龙大哥如此这样,会伤害他自己的身体,害pà

会发生一些不测的事情。期待的是能让自己和大哥之间更多那么一点Lang漫。被龙若海拥bào

在怀中的宋丹青,有一点瑟瑟发抖。她不知dào

下一步还会发生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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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面对佳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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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宋丹青的龙若海,脸色愈来愈红,红得怕人。偶一睁开的双眼,也是一片血红。宋丹青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dào

应当如何应对。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男人,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喝得这样多的男人。她没有推开龙若海,而是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到热得烫手。她误以为龙若海是在发高烧,轻声询问说:“龙大哥,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查一下,输上一点液就会好起来的。大哥,行不行呀?”

“不行,不行。青儿,你赶快离开,赶快离开。”宋丹青吐气如兰的关切话语,反而给龙若海带来了一丝清明。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炽热,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部的热度越来越高,小腹那儿的某种欲望也愈加强烈,也在蠢蠢欲动。他和宋丹青不同,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对这种生理上的反应,当然是清楚得很。

他怕自己熬不过欲望的煎熬,会毁了青妹的贞操。连忙伸手向外推去,想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这一推,却更是惹火烧身,因为他意wài

地推到了宋丹青那高耸的胸脯上。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让龙若海心神荡漾,手感的异样引发了他心底情绪的异样。男女之事本来就是身体的本能,酒为色之媒,再加上这么一种特殊的接触,当然更是火上浇油。

被龙若海猛然一推的宋丹青,险些摔倒在地上。仓促之中,她只好探手一把扶住了龙大哥的肩膀。由于被碰到了女人的禁地,宋丹青脸庞上陡然升起了片片红霞。她那幽深似水的眼眸中,闪耀着缕缕柔情似水的神光。心情的激荡,让她将整个身体都依偎进了龙大哥的怀抱。这么一个投怀送抱的动作,顿时就让龙若海将最后的一点理智,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龙若海一只手紧紧地搂抱着这个让不少人馋涎欲滴的大美人,一只手托住她的脑袋瓜子,嘴唇也迅速地贴上了对方的面庞。接着,他的嘴唇在对方的脸上到处乱吻,大肆开展了疯狂的袭击。这么几年来,他对宋丹青的爱意,也是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同步增长。只是理智和底线,让他始终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但当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洪水不再受到控zhì

时,男人的疯狂,也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龙若海最后驻足于宋丹青那柔软和温暖的嘴唇上,在那一块开始了冲击。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结婚多年的龙若海,对于挑逗配偶当然不会感觉生疏。两唇相接,他轻叩苏丹青的牙床,很快就夺关入塞,轻车熟路地长驱直入。在那一瞬间,他的舌尖就与伊人的舌尖纠缠起来,在里面翻江倒海的拼命吮吸起来。

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哪儿能够经受得了这种突然而来的袭击。就在这一吻之间,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瞬间划过了宋丹青的全身,让她的大脑陷入了停顿状态。她先是不知所措,顿觉整个身体都如同触电一般,百般的酥麻涌向身体的各个角落。继则食髓知味,你来我往地交织在一起。接就如同一团泥巴般的瘫软下来,任由对方予取予夺。任凭对方那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摸索。

不停地吮吸,更是让龙若海的**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开始对着青妹的身体上下其手,在他那双魔手的侵袭下,宋丹青的衣裙在渐次脱落,慢慢露出了那粉嫩白皙如雪、晶莹剔透的肌肤来。宋丹青发xiàn

龙大哥将手抚摸到了自己的**,那发端于身体而震撼于灵魂的悸动和欲望的勃发,直接摧毁了她那最后一丝娇羞的理智,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在**的泛滥下,最后一丝迷离也慢慢地消散开来。

龙若海感觉到,触手处是光洁柔嫩若凝脂一般的肌肤。他的冲动一下子就到达了顶峰,双手猛的一抱,将青妹抱离了地面,抱进了房间,抱到了床上。此时,宋丹青已经认命地放qì

了所有的抵抗。本来就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再加上生理和心理上传来的阵阵刺激,让她无从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和内在愿望。随着身上衣服被一件件地解除,宋丹青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内心只是期盼着心爱郎君能够温柔体贴。

只是,她的愿望并没有能够实现。先是一阵剧烈的撕裂,疼痛让她一下子咬住了龙若海的肩头。如果在平时,这种被咬的疼痛会让龙若海止步。可惜此时的他,已经丢掉了那副温柔敦厚的样子。就象一个在疆场驰骋的将军,奋力开发自己的战场。就象一匹发狂的野狼,只知dào

征服自己的猎物。随着最初的疼痛过去,宋丹青也渐入佳境,主动迎合起来。

时间的推移,龙若海已经逐渐清醒。他已经知dào

身下的女人不是妻子婵娟,而是一直环绕在身边的宋丹青。心有所知,身却不能,他依然一面继xù

不停地在那柔嫩、白皙的胴体上征伐,一面在口中轻轻地呼唤着‘青儿,青儿’。宋丹青醉了,自己心爱的郎君终于认出了自己,而且在人生第一次的**中反复喊着自己的ru名。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这番付出,这个让人痴迷的冤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龙若海从睡梦中醒来。经过一夜酣睡,他倍感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感觉到自己又恢复到了这次大战之前的身体状况。他匆匆坐起之后,触手处碰到了一具嫩若凝脂一般的肌肤。龙若海猛地一惊,俯首看去,赤裸着身子的宋丹青,依然处于熟睡之中。经lì

了昨夜的一番风雨,此时她脸上的红潮,依然未完全褪色,嗔怒的样子显得更为迷人。

龙若海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只记得自己下班的时候,宋丹青来过自己的宿舍。对了,她来是为了审稿的事。哦,还记得青妹陪自己喝酒,还为自己下了一碗面条。想到面条,他突然心中一揪,记起自己去抓宋丹青手的事。可接下来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记起梦中有过艳遇,和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年轻女人共享鱼水之欢的情景。是春梦还是现实?龙若海脸色一变,连忙朝着床上看去。当他看到床单上留下的一沫殷红和点点白斑时,知dào

大错已经酿成。

‘砰’的一声,重重的坐到了地上。怎么办,怎么办?龙若海想到的不是逃脱责任,而是如何对妻子婵娟和苏丹青这个红颜知己有所交待。“糟啦,糟啦。这下子怎么对得起青儿哩!”此时的龙若海如梦初醒。昨天晚上的一幕一幕,重新浮现到了眼前。他知dào

,自己在过度疲劳之后,又饮下了过量的酒,从而侵犯了自己心中的红颜知己。

这一切,都不能成其为理由。大错已经酿成,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自己在酒后沾污了青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怎么办,怎么办?龙若海的脑袋,变得有几个大。不管怎么解决,自己都是一个罪人,都要伤害到对自己情有独钟的几个好妹妹。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子蹲到了地上。他不知dào

如何面对眼前的现实,也不知dào

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才好。

“龙哥,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哩?”初为人妇的宋丹青,刚刚醒来却没有看到自己委身的男人。她的心中一惊,连忙放目四巡,却发xiàn

龙大哥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她强忍住身体某个部位的严重不适,抬起上身问道。“青儿,我对不起你。”听到宋丹青的问话,龙若海连忙站到了床边。看到宋丹青有点吃力地往起坐,他用手扶住用胳膊支撑住床铺、脸上露出不适的青妹,让她坐正了身体。

“龙哥,你别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知dào

吗?从重新相逢那一天起,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就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宋丹青看到龙若海扶了自己一把,幸福地笑了起来。看到龙大哥准bèi

把手抽回时,她促狭地一笑。伸手将大哥那宽厚的手掌一把给捂到了自己的胸口。那种柔软而又有弹性的感觉,一下子又让龙若海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头来,某个部位也随之有了明显的反应。

对自己的这种反应,龙若海感觉到阵阵无奈。他在内心中斥责自己,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这些事?只是这种生理反应,他再怎么斥责也无济于事。只好转移视线地说道:“青儿,让我怎么对你交待哩?”宋丹青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xiàn

了他那隆起了的部位。她只是轻轻的抿嘴一笑说:“龙哥,我要你交待什么呢?我愿意,我喜欢就行。龙哥,你让我尝试到了女人的快乐。难怪婵娟那丫头整天笑嘻嘻的。”

她看到龙若海仍然皱着眉头,有点心酸地说道:“放心吧,傻大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从这儿采访结束之后,我就到香港做常驻记者啦。”“那怎么行!让你一个人在那儿忍受相思之苦,我的良心也对不住呵。”“龙哥,你有这份心意,我就高兴啦。只要你的心中还有妹妹的一席之地,妹妹也就开心死啦。”“青儿,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你,只是”“龙哥,你不要再往下说哩。我知dào

你的心意。既然这样,我们就充分享shòu

自己的快乐吧。在这几天中,让我好好做一回女人。行吗?龙哥。”

“行,我会好好珍惜的。”“那你还傻样的站在那儿干什么?”龙若海也是一个拎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大错已经酿成,后悔也没有用。倒不如好好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多给青儿一点爱,多让青儿享shòu

一点男欢女爱的甜美。至于后面如何了结这么情缘,谁又能说得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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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表彰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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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白天是各忙各的事,到了晚上就悄悄地凑到了一处。初尝云雨之情的宋丹青,当然是食髓知味,不停地索取着。龙若海哩,有一种负罪的心理,当然是鞠躬尽瘁的努力奉献。尽管醉心于男欢女爱,龙若海在工作之余,每当想到孙圣杰的牺牲,还是感觉到有一种锥心的痛。他总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提前下令动手,总是在想到假如早一点动手,假如将扬前进堵在家中,假如……世上的事能有这么多的假如吗?

特别是当他看到烈士家中那番清贫,就更是心酸。为了能让烈士安息,让烈士的亲人不再为生活而操劳,龙若海在审讯工作轮空的时候,一直在奔波。宋丹青也是一样,始终没有忘记龙哥耿耿于怀的大事。她把孙圣杰家的遭遇,写成了通讯,写成了内参。发到了全省,发到了省领导的桌子上。

文章的大标题,就是“我们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烈士!”。文章中,她先是用大幅段落介shào

了烈士的家境。到了最后,才用撼人肺腑的笔墨写道:烈士已经离开了人间,他的家人仍在。他那年老的妈妈靠谁扶养?他那失业的妻子靠什么为生?他那年幼的孩子又靠什么成长?一连三个硕大的问号,让人目瞪口呆。然后宋丹青的笔锋一转,她列举了英雄牺牲之后官员们的各种表现,又用犀利的语言对各级当权者进行了抨击。你们在庆功,你们在升官。可是,你们听到了吗?烈士在悲鸣,他的家人在哭泣。难道你们就不能付出一点微薄的努力,让烈士在九泉之下得到安宁吗?你们就不能作出一点奉献,让后人敢于学英雄、当英雄,而不要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还在思考自己的后顾之忧吗?

有时候,文章的力量也是巨大而且有力的。时间不长,就充分体现出了效果。龙若海在系统内倡导开展的募捐工作,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从全县发展到了全市,报纸上发表文章之后,这一募捐工作更是得到了全省警察的支持。甚至于外省的警察,也在不断地汇款给烈士的亲属。这项工作,还得到了全社会的支持。龙若海的大哥石磊行动最快,组织全厂工人募集到了十万元人民币。在追悼会的当天下午,就亲手将现金支票送到了公安局。说是英雄流血,不能再让他的家人流泪。

二哥唐建军的行动也不慢。他以私人的名义送来了十万元人民币。说是不图别的,只想求个心安就行。总不能让烈士家人还要跟着受苦受累吧。就连张跃进的宏大集团也送来了二十万捐款,说是表示对烈士的敬意。学校、机关和社会各界人士,都在行动,都在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表示着自己的敬意,也在无声无息地催促着各级官员的行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郭副厅长和鲁局长的支持下,在扬帆的帮zhù

下,孙圣杰的妻子邱树梅,被破格录用为人民警察,到县公安局后勤科担任会计。这是她的老本行,倒也不存zài

什么业务上的障碍。

表彰大会在烈士牺牲后的第15天举行。谁也不会想得到,整个表彰活动,都是在况超群的亲自组织和操作下进行的。会议的规模,也是空前未有的庄严而盛大。为了这个会议的成功,况超群确实做到了不遗余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让他对这么一项活动如此投入?许多人都无法理解。因为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听到消息的他,连一点关顾的表示都没有流露出来。

得知自己的辖下发生这种大事以后,况超群采取的反应是一走了之,连夜走人,连夜赶往省城去参加招商活动。本来他以为自己带着向侃最喜欢的物品,肯定会要得到大大的青睐。却没有想得到,人刚到达省城的第二天下午,就被自己的靠山兼恩师召去痛骂了一通。“你是猪头脑子呵,那个赵有才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力qì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这么个家伙拉上台,你值得吗!除了让自己沾上一身臭气,就是孤立了自己。别看你表决时多了一票,实jì

上你已经输了。你不但是输了,而且是输得很惨,扬帆他们已经和你拉开了距离。”

上午接到曲副省长和公安厅的报gào

,还有宋丹青写的内参,向侃的面子算是丢了一个清大光。在高书记、丁省长还有宋副书记的面前,他是一句分辩的话都没有敢说。看到自己的亲信站在面前,向侃连让座的话都没有说上半句,更没有让自己家的保姆帮着泡茶。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手中的香烟恨不得要点到况超群的鼻尖上。他调匀了一下因为怒火而有点急促的呼吸,接着骂道:“你现在胆子大了,翅膀硬了。在宁北就是天老大,你老二了,无法无天。曲副省长和公安厅都将状纸送到了高书记和丁省长那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到了这时,况超群这才知dào

,自己这次真的是把玩笑开大了一点。让高书记和丁省长惦记上了,自己的仕途还能再有什么希望?还有那个专门分管纪检工作的宋副书记,如果想找自己的麻烦,那更是没有日子过啦。站在向侃面前,他一句话也不敢争辩,满头的汗珠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下直滚。挨骂到最后,只好将事先准bèi

的一只古董茶杯留在茶几上,然后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老领导住的小楼。

接下来的这三天时间里,况超群真的是度日如年。总是在找向侃的现任秘书,也是自己的师弟小丁打探消息,可就是没有下文。向部长根本没有再见自己的打算,连电话都不肯接一个。向侃也有自己的算计。这个况超群也就是在自己的面前装得象个孙子,在外边可是张狂得很。不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敲打他一下,真的惹出事来,对自己也不好。

不过这小子对自己还是挺他妈的忠心,总是想着法儿讨自己的欢心。这两年,捣鼓回来的字画也不算少,而且还都是一些真迹。其他人,可没有他这么用心为自己做事。这次不知从那儿弄回来的这只茶杯,请人鉴定了一下,说是宋代钧窑的货,值几百万哩。冲着这只茶杯,也要帮这小子一把。不过先要凉他几天,以后才会少给自己惹事。

第四天的下午,吃喝都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况超群,总算是接到了丁秘书转达的通知:老领导晚上在家中召见你。这下子况超群才算是拨云见日,重新恢复了生气。“这几天考lǜ

得怎么样?”在自己的家中,向侃如同对待子侄一般,亲手为况超群削了一只苹果。他显得十分慈祥的模样,与前几天的雷霆万钧判若两人。“我错了,我知dào

自己错了,请老师狠狠地批评我吧。”况超群把苹果小心托在手中,一副恭敬求教的样子。如果有宁北县的官员在场,真的很难相信,此人就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况超群。

“吃一亏,长一智。从哪儿跌倒,就从那儿给我爬起来,明白我的意思吗?”看到况超群还有点懵懂的样子,向侃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破了毒品走私案,这么大的事情,你当县长的不去好好的去庆祝,去表彰,你想干什么?这是县zf抓紧抓好综合治理的成效呵。荣誉和钞票,都要给。要让同志们越干越有劲,钱要用在点子上,让大家记住你的关心才对。”

向侃倒的确是老谋深算的人。他这一指点不要紧,顿时就让况超群由被动化为主动。本来是一个对警方工作不闻不问的人,这么一来倒好象是一个热心公安工作的领导。反而在各方面的说话中,占据了上风地位。从向部长的家一出来,归心似箭的况超群就连夜离开了省城。他知dào

时不我待,必须立即采取行动,才能夺回失地。不然的话,等到省里那几位大佬发了话,那就会让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他刚一回到宁北,立即把铁杆心腹郑克如、袁同庆和顾中来找了过来。自从常委会召开之后,况超群屁股一拍去了省城。这几个人就一直处于尴尬之中,整天都要面对别人讥笑的目光。看到他一回来,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得知向侃的意见以后,都是连声喊‘高’。几个人一商量,就把召开表彰大会的事抓到了手中。从筹备到实施,根本不让别人插手。

县长把表彰大会的事放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上,还又身体力行地亲自出马抓好抓紧各项准bèi

工作的落实,哪儿会有不顺当的道理。各个部门,都闻风而动地唱起了赞歌。况超群不但是亲自抓这项工作,并且还当仁不让地在表彰大会的召开上唱起了主角。其实,这种会议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要有领导重视,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表彰大会召开的时候,能容纳3000人的剧场是人满为患。从领导到群众,各行各业的代表都到了会场。会议上,郭飞扬代表公安部宣读了表彰决定。孙圣杰被公安部追记一等功。当身穿一身警服的刘树梅和儿子孙小虎一起搀扶着婆婆走上领奖台时,全场参加会议的干部群众都站了起来。会场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向她们一家人致意。

龙若海等参加侦查工作的民警,也分别被记功表彰。接在后面,曲副省长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对人民警察的献身精神,给予了充分肯定。并且大声疾呼地要求社会各界,都来关心社会治安,关心环保建设和安全生产。就在会议要宣bù

结束的时候,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却又来了一个突发其招。他那别出心裁的表演,让所有与会的人都给弄得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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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审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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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zf认为公安机关的这次缉毒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并且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专门召开大规模的庆功会,对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样的做法,无论是警方,还是社会各界都还是比较满yì

的。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就在大家以为表彰大会就要结束的时候,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并没有宣bù

散会。而是背离了原来制定好的大会议程,突如其来地代表县zf,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对烈士和参战民警的奉献精神与优异业绩,给予了高度的评介,并突如其来地宣bù

了两条决定。一是奖励孙圣杰家110平方米的住宅一套,免除烈士儿子孙小虎的全部教育费用;二是拨专款20万元,用于奖励在破案过程中做出贡献的单位和个人。况超群的讲话和宣读的决定,赢得了一片掌声。只是当他宣bù

这些决定的时候,扬帆的嘴张得老大老大。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事先一点也不知晓,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表彰大会开了,也就意味着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缉毒战斗落下了帷幕。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真zhèng

的核心工作人员,没有一个能松懈得下来。大家的精力和目光,都盯在被抓获的几个犯罪嫌疑人身上。整个审查工作,并不算十分顺利。前后足足拖了半个多月时间,才算是基本撬开了几个案犯的口。

扬老大在看守所蹲了一个星期以后,才松**待问题。他从龙若海口中得知,家中的生产工具已经全被抄没。再看到扬老二和自己老婆戴着手铐从自己所在的审讯室前经过,就知dào

自己一家已经全部完蛋了。他知dào

自己没有一点后退之路。左右都是一个死。既然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之路,就要接受这种结局。与其没日没夜地接受审讯,还不如来个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地全部交待了事。扬老大从前年到天上人间歌舞厅当保安开始说起。“那一年,家中穷得确实是没有法子过。除了债,还是债,整个人就掉在了一个债窝里。”这一点倒也是事实,与警方事后的调查十分吻合。

“后来我在一个亲戚的介shào

下,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当保安。活计倒也不算重,只是站在门口装装样子就行。反正在宁北县,也没有人敢找张跃进、‘二狗子’的麻烦。”扬老大看到‘小诸葛’一脸不屑的神色,连忙解释说:“为什么不敢?他有钱呵,黑白两道都能摆得平。听说他家又攀上了新来的县长,当然是牛上加牛了。”

“你和‘二狗子’相处得怎么样?”“你问我是否认识他?我是认识他,可他眼中哪有我呵。就是制造毒品发了财以后,我也站不到人家的面前呵。他是大拇指,我连小手指也算不上。”看到扬老大总是在东拉西扯,龙若海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在听。到了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让对方由着性子说,还容易得到有用的东西。

“瞧我都说到哪儿去了,我接着往下说。在夜总会做了一阵以后,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把我家的事说了出去。这儿的人,个个都知dào

我家是一门三光棍。穷就穷吧,反正我也富不了。要想富,除了天老爷丢块金砖砸到我头顶上才行哩。”‘小诸葛’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只得由着对方信马由缰的说。毕竟这是人家在走上黄泉路前的叙述,总要让他说个痛快才是。

“没有想得到,还真的有这种好事找到了我。保安当了三个月以后,有个到舞厅消费的广东客人找上了我。说是看我做人实在,是个本分人,要指点我一条发财路。”看到扬老大说话上了正路,在场的几个人都来了精神。“哦,那人是姓陈,让我喊他陈先生。当时我以为人家拿我开心,就对那个陈先生说,‘你要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啦,不要拿我穷人开心哦。’那人看我不信,就承诺说,机器原料由他出,我只要负责生产就行。”

龙若海奖励性地给扬老大发了一支香烟。对方接到以后,来不及的就含到了口中。‘小诸葛’帮他点上了火。香烟刚一点燃,扬老大就狠狠地抽了两大口,一支烟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舒服的喷出烟雾之后,他才继xù

说道:“那人说利润大得可怕,只是要保密就行。我听了很动心,也很害pà

,知dào

这个财不是好发的。但又想到没有风险发大财,这种好事到哪儿能找得到?顶多我做上几年,赚够了钱就不做吧。”

龙若海点了点头,这种想法很正常,也符合刚刚踏上犯罪道路人的心理特征。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之后,随着到手的钱财越来越多,越来越轻松之后,那就很难放手了。扬老大继xù

说道:“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放心,又舍不得放qì

。那人让我好好考lǜ

一下,我想了一夜也没有拿得定主意。第二天一早,我就请假回了家,和父亲、弟弟商量这件事。我刚一说出这事的前后经过,父亲、弟弟两眼都红了起来。就好象看到猎物的饿狼,恨不得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小诸葛’好奇的问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呢?”“还能说什么!他们两人连声催促我赶快回城把事情定了下来。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我们都已经穷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怕什么人来栽害不成。就这样,我们先是在家里小打小闹。时间长了,手上也有了一点钱,陈先生建议我买下了生产队里的仓库。说是那儿偏僻,不惹人注意,能够扩大生产,周围的人又不会嫌有气味。”

“毒品到哪儿去了呢?是你自己销售,还是人家来取货?”“生产出来的毒品全都交给了陈先生。他不让我们直接销售,说是那样容易出事。我们一想,有人帮着出货也是好事。”“那个人的姓名、住址,你知dào

吗?”“你问我陈先生的姓名、住址,我真的不知dào

。都是他到县城以后,再约我送货,有事也是打电话。我曾经回打过一次,发xiàn

是路边的公用电话。后来还被他骂了一顿,问我是不是想找死。”龙若海对着‘小诸葛’点了点头,‘小诸葛’也反过来颌首示意。两个人都意识得到,这是专业犯罪,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从对方步步为营的做法就能看得出来,不会有任何线索留给扬家父子。

“到了去年,就改成了县城里的钱大毛来取货。今年年初,钱大毛出了事,说是在他身上查出了毒品。我当时正好也在县城,一听说这事,就想着要逃跑。哪知dào

才收拾好东西,就又听说钱大毛死了。有人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让我们放心。”听到扬老大提到了钱大毛的事,龙若海和‘小诸葛’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反复再三地进行了追问。扬老大知dào

这两个警察是在怀疑自己杀了人,当然不肯承认。

他诅咒发誓的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杀钱大毛,也不知dào

是谁杀的钱大毛,当时只感觉是老天帮了忙。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假如是我们家里人杀的话,就让我们一家人都死光光。”‘小诸葛’暗中有点发笑,这种咒不诅也罢,诅也是白费力qì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你们弟兄二人制造和贩卖了这么多的毒品,离死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啦。

最为难以攻克的堡垒,当然要算是广东来的提货人。他们两个人十分顽强,不但是不交待问题,而且是足足和刑警大队的沈全斌演了半个月的哑剧。抓不到嫌疑犯的时候,老沈是心急火燎。人犯到手以后,他反而倒静了下来。就象上课一样,天天陪着两个嫌疑犯打持久战,累了再换班。他的理论也很简单。这些毒品贩子知dào

自己的罪行有多重,不要指望他能良心发xiàn

,更不要指望能用宽大处理的许诺来让他们松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持久战,比意志,比耐力,当他们精神溃败的时候,自然就能不战而胜。

半个月刚过,高个子保镖就先垮了下来。他交待了自己从两年前受雇于矮个子当保镖,专门负责跟随雇主到宁北来交yì

毒品。今年年初到宁北交yì

时,得知钱大毛与人打架时,被警察用枪打伤,暴露了随身携带的毒品。他俩一边咒骂钱大毛这个混蛋,一边按照电话指令到医院进行了灭口。所好的是医院那边完全没有防备,灭口如入无人之境,一点都没有困难。从那以后,他们有时直接从扬老大那儿接受毒品,有时也从一个姓常的那儿取货。

矮个子其实也不是真zhèng

的买主,只是黑道上的一个‘马崽’。被一个‘大哥’赏识以后,就接受了这个接货的任务。这个交yì

是个轻松活计,要比到金三角那儿买卖毒品安全多了。内地查处的力度要小得多,基本是一点风险都没有。对钱大毛灭口的事,他也全部承认。说是宁北这边有人通知自己的老板,然后再由老板让自己出手灭口的。对这事,矮个子比保镖多说了一句话。就是这边有人担保安全没有问题,医院里不会觉察。

事实也是这样。灭口的时候,矮个子望风,高个子保镖下的手。现场上有人在暗处指点了线路,面庞没有看得清楚,只知dào

是一个又瘦又小的男人。当时钱大毛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病房里只有一个女人在照顾他。医生护士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相互聊天说话。值班的警察,也都躲在一个房间里喝酒。

矮个子剪断电线以后,现场上是一片混乱。可能是谁也没有想到电路会被剪断,突然的黑暗才造成了紧张。传到耳中的声音,就是护士的惊叫声,还有警察在查问停电原因的喊叫声。‘小诸葛’不想听这些让警察感觉到脸红的话,没有好气的追问说:“接下去说,你们是怎么灭口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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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重定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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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作案手段的交待,矮个子接货人倒也不推托。淡淡的回答说:“我负责截断电源,我的那个保镖就冲进了病房。他先是将那个女人打晕在地上,然后又打出了一把飞刀,正中钱大毛的咽喉。接下来的事情也很简单,我们撤出去的时候,那几个警察还在那儿吵着找手电筒哩。从那以后,我们就暂时停了一段时间的交yì

。这次也是说好了的,把他们这儿的存货全部取走,然后就停下来,等过了风声再说。”

对于为什么要拖延这么多天才交待,矮个子的回答十分简单。他苦笑着说道:“我自己的事,自己知dào

。走上了这条道,反正是死路一条,交待不交待都是一样的结果。拖上十几天,与交yì

有关的人员,都会得到转移。只有这样,我自己的老婆孩子,也才能得到保全。”事实也是这样,广东警方接到通报以后,很快就查明与矮个子打交道两个人的情况。一个发生交通事故死亡,一个下落不明,时间都是他俩被抓获的当天深夜。

“小龙,整个侦查工作算得上是告一段落了。你来说说看,对整个案件应当如何定位?”历时半个多月的审查工作,算是基本告一段落。就在取得全面突pò

的的当天晚上,郭副厅长和鲁局长专门召集核心人员开了一次会,对整个案件的侦查进行了全过程回顾。会议一开始,郭副厅长就直奔主题,点了龙若海的将,让他先发言。

“客观地说,我们这次的缉毒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开表彰大会不是不可以,只是从时间上,感觉到好象急促了一点。”龙若海没有谦让,接在郭副厅长后面就谈起了自己的看法。“是呵,那个况县长好象有一种为表彰而表彰的意思。口口声声就是说县委、县zf对公安工作十分重视。听起来就象是在他的领导之下,我们才破获了这起大案。”‘小诸葛’不客气的发起了牢骚。

“‘小诸葛’,不要东拉西扯。人家的事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此时我们只是就案件谈案件,其他的事一概不要管了。”王大为看到‘小诸葛’跑了题,连忙抢在领导批评之前刹住了他的话头。鲁光淦倒是没有责怪,笑眯眯的说道:“小龙,你继xù

往下说。”听到鲁局长的指示,龙若海继xù

说道:“我认为,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从几个人的供词中可以看得出,应该是有宁北当地人看中,并选择了扬老大家作为毒品生产基地,所谓的陈先生只是一个幌子。”

面对有人表示疑惑的目光,他耐心解释说:“一个南方人,千里迢迢的跑到宁北来。漫无边际的寻找一个合zuò

伙伴,而且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保安。你们想一想,是不是有点不合乎情理。”“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事情有了不合情理的苗头出现,那就要好好打上几个问号才对。很好,继xù

说下去。”郭副厅长听得很感兴趣,主动给龙若海点着了一支香烟。

“如果这个本地人是钱大毛,那就会有几个矛盾无法得到解决。一是钱大毛的被灭口,这是为了保护什么人?他被灭口后,交yì

就应该中断,但事实上还在继xù

,这充分说明钱大毛背后还有人。”谷中天插嘴说:“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钱大毛只是一个前台人物。那个‘老大’和‘二哥’潜伏得很深,还根本没有能够浮出水面来哩。”

“二是从两个凶手的交待中看,都说有人承诺保证安全。事实上也是这样,他们灭口的全过程,一直都是畅通无阻。那我要问一问,是谁在暗中提供了方便?”“从现在来看,那个卞学进是其中的一个人。是他主动给罗华他们这些值班警察提供夜宵,发挥了调虎离山的作用。”沈全斌主动进行了补充。‘小诸葛’不以为然的插嘴说:“仅仅他一个人还不行,还不足以完全提供方便。”“对,还有公园现场上的变化,到底是谁在这中间作怪,这个问题也没有能够得到解决。”王大为也在一旁进行了补充说明。

“三是谁在当天夜里就让广东方面卡断了一切线索?另外,从扬老二的交待中得知,有人提前给扬前进通了电话,让他毁灭证据和逃跑,这才导致扬前进赶往仓库,狗急跳墙地进行了自爆,从而造成了孙圣杰同志的牺牲。”龙若海这么一说,大家都在点头。明摆着的事,警方在缉捕罪犯的时候,还有一伙人在警方包围圈的外面活动。他们在想方设法地突pò

重围,想让警方的努力归于失败。尽管没有能够得到成功,还是给警方造成了麻烦和损失。

“所有这一切,都从不同的方面充分证明,在宁北有一只黑手,而且是一只很有能量的黑手躲藏在幕后。这只黑手,就是那个‘老大’和‘二哥’。没有他们从中捣鬼,孙圣杰同志就不会牺牲。”龙若海长吸了一口气,强忍了内心之中的一阵酸痛。这几天只要提起孙圣杰,他就感觉到难受,感觉到对不起自己的战友。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xù

说道:“侦查工作到了这一步,要是硬上肯定会有困难,也难有进展。就如同当初侦查灭口案一样,正面进攻有困难,就采用侧面迂回进攻的方式。表面偃旗息鼓,大部队撤tuì

,留下我、沈大队长继xù

和他们纠缠,发xiàn

线索,再杀他个‘回马枪’,来他个一战定乾坤。”“我支持若海的意见。灭口案没有结束,但我们可以在表面上大张旗鼓地宣bù

结案,松懈对方的警惕性。我就不信,有我们刑警与治安联手,有上级领导的支持,还拔不掉这颗毒瘤!”沈全斌明确表态支持龙若海的意见。

“小龙,你认为目前的工作目标是什么?”鲁光淦虽然同意龙若海的意见,但他更关心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整个侦查工作,又将会回到龙若海到宁北来之前的起点。也就意味着,辛苦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拔掉了‘扬百万’这一家制毒窝点,也找到了钱大毛灭口案的凶手,但没有找到真zhèng

的毒枭。

在场的人都知dào

,只有把那个‘老大’和‘二哥’挖出来,宁北这一块的毒品案件,才能算得上是真zhèng

破案。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没有异议。听到鲁局长的提问以后,龙若海斟酌了一下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下一步的工作方向,要说有很明确的目标,那倒也没有。我只能是根据自己的感觉,说一点想法供大家参考。”

“大哥,你就别谦虚啦。有什么方案你就说出来,我们都听你的。”‘小诸葛’不喜欢听龙若海的客套。他看到龙若海在摸香烟,连忙就将郭飞扬面前的香烟取了过来。不但给龙若海点着了香烟,还给所有吸烟的人都发上了一支。惹得郭副厅长故作生气的说道:“好你个‘小诸葛’,我的香烟自己不会发,要你来帮作做好人吗?”

“领导的心意我明白,所以才帮领导做事。这就叫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鲁局长,你说我这样的干部,是不是特别具有培养前途呀。”“行行行,我明天就把局长这个位置让给你。你说,行不行呀。”鲁光淦也是一脸的笑意。他这么一说,引得哄堂大笑。‘小诸葛’一点也不难为情,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说道:“谢谢,谢谢领导抬举。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诸葛’这么一插科打诨倒是很简单,因为和这几位领导如此开玩笑,对他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事。只是看在徐大勇和李小江眼中,感觉就大大的不一样。象自己这种最基层的警察,平时想要见到厅长都不容易,哪儿会有这种和厅长开玩笑的可能。他们只以为‘小诸葛’是沾了在市局工作的光。却没有想到,自己和市局的领导也没有能够达到如此热络的程度。其实他们好好想上一想,也能找得到原因。

鲁局长原来就出身于刑警支队,‘小诸葛’和他说话没上没下的也是正常现象。再加上全省有名的‘一号大案’侦查,‘小诸葛’也是出了名的人,也曾经跟着龙若海到郭副厅长家做个客。有了这么一些原因是加在一起,‘小诸葛’当然能在这样的场合上如鱼得水的嬉笑。换作是李小江的话,可能也差不了多少。看到大家都笑得基本停当以后,龙若海方才开始说话。

“我的看法,首先是从‘白眼狼’的死查起。在这一点上,即使我们想装傻,也瞒不过对方。与其那样,倒反而不如大张旗鼓地开展侦查。这项工作,就由沈大来牵头,市局重案大队的同志来配合。”“行,没说的。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应尽职责。有了王大和‘小诸葛’的支持,那我就更有信心了。”沈全斌当即表了态。

“第二条线,是查清常武威之死。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泄密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下一步,就是要从我们的‘线人’身上查起,是谁把风声走漏了出去?这项工作,就交给李小江负责。”“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小江听到龙若海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来查,当然是有一点受宠若惊。本来就是自己的工作出了毛病,还能委以如此重任,不是信任,又是什么?

“第三条线,是组织重点清查。也就是在这一次对化工厂的清理整顿基础上,对一些有嫌疑的企业和死角地区再次进行拉网式的清查。”“小龙,还会有死角地区吗?”对龙若海的这一点看法,王大为也表示了疑问。这一次的清查力度,已经算得上是登峰造极。如果这样的清查还有遗漏,还有死角的话,那就真的让人感觉到有点无言哩。是呵,清查工作做到这种程度,还会有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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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家有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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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大为会提出疑问,龙若海一点也不感觉奇怪。他轻松地解释说:“王大,你想一想‘扬百万’的发xiàn

,就应该能够理解我说话的意思哩。象他家那种偏远地区,人烟稀少的地方,再加上一点刻意的掩藏,难道就不会还有什么‘牛百万’、‘朱百万的出现吗?”“对,小龙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们不但要到那些偏远地区去找,还要防止‘灯下黑’的现象。这一点犹为值得注意,防止由于人为的刻意掩护,让目标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滑过去。”郭副厅长出面表态支持自己徒弟的意见。

谷中天也插嘴说:“既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能够找到真zhèng

的毒枭,那也只能是象小龙说的这样来认识。罪犯依然隐藏在我们没有能够找到的死角地区。小龙,你继xù

往下说。”“这一项工作,我想请大勇负责。快到年底啦,各项费用都很紧张,就请你带队下乡去创收吧。重点就是那些人烟稀少的地区,还要象郭厅长说的那样,注意防止‘灯下黑‘的地方。”

明明是在布置工作任务,突然听到龙若海说起了创收工作,王大为和‘小诸葛’有点不理解,徐大勇、李小江和沈全斌却是心领神会。在基层公安机关工作,到了年底就要开始筹划各项费用的支出。诸如年终福利、奖金,还有方方面面所需yào

的进贡。有一个方面照顾不好,下年的工作就会受到很多的刁难。

一年下来,各种来人客去的招待费也会欠账不少。到了年底,人家开饭店的老板,当然也要登门来结账。这么多的项目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据。尽管今年‘扫黄‘捞了不少收入,但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嫌钱多吗?所以说,用这个题目下乡进行密查,当然就是最好的借口。

“行,这事就交给我吧。中队的工作怎么办?我下乡以后,肯定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徐大勇在接受任务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这也难怪,行动中队就相当于消防队,专门是用于扑救治安工作上的突发**件。没有一个当家的领导,及时处置事务,那是肯定会有问题的。总不能事事处处,都让大队长来亲自过问吧。

“这个事情,就交给李小江吧。既然人家那边要权,要地盘,我们就让位吧,省得人家总是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总是要找他夺回权力。”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家都能听得出来,龙若海的话音有点苦涩,有点无奈。赵有才上了位以后,立即对李小江主持禁毒中队工作的做法提出了异议。他这个分管局长,当然有权对这些事情指手画脚。尽管对他要让罗华重掌大权的做法有不同意见,不听还真有点说不过去。稍许有点执拗的话,人家就会说龙若海是在闹情绪,说他不听指挥。

说得刻薄一点的话,赵有才的当官,等于是给龙若海找了一个婆婆。不管想做什么事,先要考lǜ

如何摆脱对方的制约。郭飞扬听到自己的徒弟如此说话,狠狠地盯了鲁光淦一眼。意思是说,都是你们干的这些好事。鲁光淦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些事怎么能怪我哩。要怪也要怪那个李照远,不知是怎么搞的,蛮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头脑子里进了水。

龙若海看到自己的说话,让领导有了其他想法,连忙掉转话题说:“第四项工作,就是我们的队伍中有内奸,有毒枭的代理人,或者说是在我们警察队伍中有毒品团伙中的重yào

成员,甚至于是头目。”这话一说,大家都结束了原有的话题。不为其他,只因为龙若海说的这个题目太惊人了。尽管大家心中都有这种预感,实jì

工作也是采取的是内外有别的做法。但是,做归做,说归说。真的把这个题目捅破了说,这是需yào

胆量,更需yào

依据的。弄得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效应,甚至还会出现相互猜疑的现象。

“小龙,你能这么说出来,一定是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的。好,今天就把这个问题敞开来,好好讨论一下,省得总是似是而非,放不开手脚。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嘛。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我们公安工作不一直就是这样做的嘛,能有什么问题哩!”郭飞扬,就是郭飞扬。他在徒弟最需yào

支持的时候,旗帜鲜明的站了出来。

“是呵,既然是讨论问题,就要畅所欲言。”鲁光淦也接在后面表了态。龙若海感激地看了两个领导一眼,自己这个时候最需yào

的就是领导的支持。或者说,李照远的有些做法,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寒意。如果领导在这个时候表示沉默,玩什么心计的话,他只能收回自己的话题。

“我这么说,是有这么几点依据的,请大家帮着参谋一下。一是公园开枪之后,有4个警察在公园的电话亭里打了5个电话。经过沈大调查,这4个警察,已经知dào

的是3人,分别是徐大勇、李小江和赵有才。”听到龙若海报出名字之后,大家的目光都在徐大勇和李小江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下。当然,大家也知dào

,龙若海能当着他们的面捅出这个题目,也就意味着他俩已经被排除了嫌疑。徐大勇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是心中无鬼,没有什么需yào

解释的事。倒反而是平时一惯大方的李小江,此时感觉到有点尴尬。自己刚刚在泄密的事情上有责任,现在又成了说不清的人,他怕大家信不过自己。

“从目前查证的情况来看,徐大勇是接到路小明的传呼,给他回的电话,内容是了解发xiàn

毒品的情况。李小江是让传呼台给在家休息的几个警察发传呼,通知他们立即赶到医院待命。赵有才是接到罗华的传呼,给他回的电话。内容是罗华得到孙圣杰关于发xiàn

毒品的报gào

后,向他作出的汇报。”说到这儿,龙若海将手中的烟头丢到了地上,喝了一口水后,继xù

说道:“这三个电话,都已经得到证实。剩下的问题,一是还有一个打电话的人是谁?那人是打了一个电话,还是两个电话?”

“一个电话与两个电话的区别在哪里?”‘小诸葛’是直性子的人,一有疑问就要说出来。也正是他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才能不断地挖掘案件当中的疑点。“如果那个人打了两个电话的话,那通风报信的疑点就到了他的身上。”“如果只打了一个电话呢?”“那刚才说的这三个人,就都有可能打过那第二个电话。也就是说,谁打了那第二个电话,谁就是嫌疑人。”

“哦大哥,你还有话没有说得清楚。”‘小诸葛’先是一声拖长音的‘哦’,表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这两个人还有疑点,你为什么还要当面说这件事。‘小诸葛’毕竟是‘小诸葛’,刚刚一‘哦’,就觉察出了龙若海说话之中未能说清楚的地方。龙若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夸了他一下。接着说道:“经过沈大查实,徐大勇和李小江打电话的时候,都有本大队的警察在旁边。这么一来,他们俩人的嫌疑就得到了排除。”

“照你这么说,通风报信的人,应该就在赵有才和那个不知是谁的人中间喽。”“是的,你说得很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管这个人是谁,都应该是在我们的警察队伍之中。这既是我当初将赵有才排除出专案组的原因,也是我大胆推断我们队伍中有毒枭的代理人的依据之一。”“嗯,大哥就是大哥。有道理呵有道理。既然有了之一,那我就洗耳恭听你的之二喽。”‘小诸葛’信服地表示了认可。

“依据之二,就是治安支队那个陈秉仁。我的直觉认为,让他到宁北来找麻烦的人,应该就在我们的警察队伍之中。从他口中得知市局要组织对化工企业进行安全检查的人,也是我们宁北县公安局的警察。”“嗯,这一条虽然没有刚才那一条过硬,但也算得上是八九不离十了。从我的感觉来看,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谷中天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他人没有说话,还在用眼睛盯着龙若海。

“第三条,实jì

上应该列为第二条才比较合适。在开枪的现场上,当时的领导人突然改变主意,要让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应该说是事出有因,不是无缘无故的。”提到这件事,徐大勇就是一头的火。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还好有厅长、局长在场,才没有大倒苦水。‘小诸葛’可不管这些,直截了当地说道:“罪犯斗殴没有事,我们处警的警察,倒反而有了麻烦。简直就是我们公安队伍的耻辱。”

龙若海知dào

这个话题牵扯到现任在职的领导,‘小诸葛’可以信马由缰的瞎胡闹,郭副厅长和鲁局长可不行。连忙又把话题收了回来,赶快补充说:“除了有人给领导打电话,施加压力以外,当时在场的人中,应该是有人帮着领导出了主意。这个人是谁?我们不知dào

。但我们能知dào

一条,他是警察。因为当时在那个领导身边的人,都是我们本局的警察。”

“对,有道理。就凭这三条,也能确定我们队伍中有叛徒。”谷中天来了兴致,一掌拍得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顾不得这些,继xù

追问道:“小龙,还有吗?”“还有两条,一是那个常武威的被灭口,二是卞学进的被灭口。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来证实,但我请大家想一想,没有内鬼在作祟,罪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吗?”

郭飞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徒弟的眼光不错,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他笑道问道:“小龙,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那么,你有什么对策吗?”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盯到了龙若海的身上。看得出问题,找得出原因,这都是水平和能力的体现。有了这样的水平和能力,但不等于就能找到破案的钥匙。在座的人,对龙若海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大家投向他的目光都是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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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丹青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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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家期待的目光,龙若海依旧是侃侃而谈地说道:“我的想法是分两个阶段。一是目前阶段的防范。刚才分工的工作,不得发生横向联系。都直接和我衔接,再由我汇总以后作出调节。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也就是由我进行总控zhì

。”“对,小龙,就是要有这个魅力。大敌当前,我们就要有这种责无旁贷的精神和气魄。只要是参加这个案件侦查的人,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你的指挥。好,继xù

说下去。”鲁光淦明确地再次重申了指挥权。

“第二个阶段,就是对现有的几个疑点进行跟踪。一旦有所突pò

,可以考lǜ

对有关嫌疑人员采取技术侦察手段。同时要采取果duàn

措施,对景少华和陈秉仁进行正面教育。前者是解决公园现场上是谁帮着出主意的问题,后者是解决他是在和谁取得联系的问题。”应该说,龙若海已经讲得够多的啦。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提到戚长春。而是找景少华这个第三者,使用迂回曲折求证的方法,来寻求最终答案。

“大家的意见基本上是统一的,我表示同意和支持。”郭副厅长在与会人员相继发表意见以后,做了小结。他强调指出:“小龙和老沈,你们肩头上的担子很重。今后的情况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bèi

。有些人的事情,我的意见还是要让他有表演的舞台,表演得越充分越好。最后再说一句,小龙你也要好好调整一下,不要总是自责。孙圣杰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难受,都有责任帮zhù

烈士的亲属脱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知dào

吧!”

郭飞扬说完之后,又转过头来叮嘱说:“老鲁,老谷呵,小龙在这边的工作环境不是很好,你们恐怕要多盯着点才行。我们有点同志呀,心思不知用到什么地方去啦。”对郭副厅长的叮嘱,鲁光淦也只能是苦笑。为了侦查这起案件,专门将李照远调了过来。现在再加以调整的话,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即使调整,也会对整体工作造成一定程度的震荡。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眼睛睁大一点,防止那位老兄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会议结束后,龙若海送别了郭副厅长一行人。看着大家逐一登车驶往远方,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对于郭副厅长行前的教诲,龙若海只能是连连点头。他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只是这种悲伤,需yào

时间才能冲淡。回到房间以后,他看到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没有看到宋丹青。感觉到有点不对头,但又不知dào

原因在哪里。他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以后,突然发xiàn

枕头边上有几张信纸。龙若海知dào

不好,急忙拿到手中,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不出所料,这是宋丹青留下的信。信中说得很淡然。她让龙若海放心,不要自责。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然的话,怎么会让一个醉汉得成。再说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共渡鹊桥,也是自己早已盼望的事。大愿得偿,她将离开大陆,到香港担任特派记者。龙若海看完信,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傻丫头,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留下我在这儿忍受内心的煎熬。

他可不知dào

,宋丹青写得轻松,其实是流着泪写完这封信的。这一次的越轨,说起来是一个意wài

,其实也是一个必然。这一次采访结束之后,无论是否发生什么事,宋丹青都将要去香港上任。这是宋副书记的杰作,做父亲的对女儿的心思不会不清楚。小龙虽然是很优秀,只是人家已经是一个成家立业的男人,又能怎么样?这事还又怪不得人家,完全是自己的女儿粘在人家身旁。为了割断女儿这种不切实jì

的思慕,宋书记才采取了这种釜底抽薪。

接到通知的宋丹青,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正是因为这种明白,她才由一直坚持的远远观望,改变为主动登门看望龙大哥。虽然龙若海的酒醉是一个偶然事件,但没有宋丹青的情根深种,也不会发生那Lang漫涟漪的一幕。一个初经人事的丫头,刚刚领略到男女之间的欢娱,就要自我流放,这是何种悲剧?但她不得不这样做。不能让婵娟妹妹伤心,不能让心爱的人为难,只能采取这样的选择。信纸上的斑斑泪痕,就是她痛苦选择的见证。

“走啦,都走啦,留下了我一个人。”龙若海有点失落地呢喃着。走的走了,留下的人当然要继xù

开展工作。别看龙若海在大家面前发表意见时,侃侃而谈的样子。真的到了实践当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沈那一边的灭口案件侦查,本身就是一块硬骨头,不容易咬得下。罪犯已经消除了一切可以利用的痕迹,要想再找新的突pò

口,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加上死去的卞学进,自身就是一个形踪诡秘的人,对他交往、活动场所的调查,都很难以取得进展。

徐大勇下乡进行秘密调查的事,也是一波三折迟迟不得起程。别看他只是一个中队长,连个副科级都算不上,摊到他头上的事情也还不少。想要推托吧,到处都说很重yào

,必须一把手亲自抓。连续忙了几天,气得他直在骂娘说:“老子停职检查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事非要找我这个中队长不可,天也没有塌下来。怎么现在想要做一点正事,就有这么多扯蛋的事找上门来哩。”

三个小组的人分头工作,只有李小江这一边取得了进展。他在调查自己受命寻找常武威时,从哪一个环节走漏风声的事。经过反复求证,确认是‘小三子’王凡捅出来的漏子。这个王凡,就是那个和绰号‘虫子’丛金宝一起,上中巴车找麻烦的‘小三子’。在‘打黑’之中,同样得到从宽处理,并且被李小江发展成了‘线人’。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那天他在接受帮zhù

寻找常武威的任务时,李小江曾经再三叮嘱说要秘密打听,不能惊动他人。‘小三子’刚一离开李小江,没有人注意得到的时候,他就满怀愤恨之情的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接着,他就跑到好几家常武威经常去的夜总会,找保安、找老板打听对方的下落。被他找了打听的人,都感觉到有点奇怪,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

只是由于龙若海刚刚在宁北城里搞了‘扫黄打黑’的大动作,听到消息的人也不敢多事。再加上与已无关,也就没有人把这事给放在心上。听了,也就算了,没有造成大的波澜。当‘小三子’找到钱二毛的时候,这才引起了麻烦。这家伙生了一只狗鼻子,听到消息就感觉到不对味,迅速将消息报gào

给了卞学进。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只能依靠推理来解决啦。应该是‘白眼狼’得到消息之后,就在幕后人的指使之下,连夜实施了灭口计划。只是他没有想得到,时隔不久,自己也成了被灭口对象。

这个‘小三子’为什么会这样做哩?龙若海在自己的头脑中反复推算原因。从介shào

的情况来看,‘小三子’的行为,不属于无知和莽撞,而是一种蓄意而为的举止。记得当初物建他为‘线人’的时候,自己还专门找他谈过话。当时的情景很感人,小家伙不停地流泪,感谢公安机关给了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决心和丛金宝一样,做一个让父母放心的孩子。

那种情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龙若海坚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这个叫王凡的小家伙,在这么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会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反复哩?不想当‘线人’,可以理解,出工不出力,也能够原谅。为什么要和公安机关捣蛋,和警方对着干哩?这中间肯定有不为人知晓的原因。为了进一步解开这个谜团,龙若海让李小江找来了丛金宝。

“我也不知dào

‘小三子’是怎么一回事。刚从你们那儿回家的时候,他还和我说得好好的,要一起做小生意,要好好的重新做人。时间不长,他就反了脸。骂你们警察都是骗子,都是土匪,还劝我不要上当。说你们放我们回家,都是要有好处的。我当时被他说得也有点迷糊,还专门回家问了爷爷。”

听到丛金宝这么说,龙若海也感觉到有点意wài

。从宽处理的事,怎么又扯到了好处上呢?他在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爷爷是怎么回答的呢?”听到龙若海的问话,丛金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吱吱唔唔地说道:“咳咳,这个嘛,这个,嗯我就给你们说了吧。”丛金宝吭哧了半会,终于说了出来,“我爷爷当时就打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是个畜生。说人家龙大队长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得上。你个臭小子,还敢怀疑人家收了好处。”

“哦,那后来呢?后来你有没有和‘小三子’说过这件事。”事实本来就是这样,龙若海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依然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丛金宝。他知dào

还应该有下文。“后来我也劝过‘小三子’,说龙大和李指导员不是这样的人。‘小三子’听不进去,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好东西。另外还骂了好多难听的话。我怕你们生气,就没有敢告sù

你们。”

“行,你继xù

说。”龙若海知dào

丛金宝在‘红枪会’混乱,其他本事没有学得上,烟瘾倒是不小,干脆就把香烟盒子丢到了他的面前。“谢谢大队长。”丛金宝先给龙若海点燃香烟之后,自己也吸了起来。接着说道:“李指导员让我们帮着找常武威的第二天,‘小三子’就找到了我。说是他闯下了大祸,要出去避难。等警察的火气小了以后再回来。”“哦,没有说闯什么祸吗?”听到‘小三子’说自己闯下了大祸,龙若海意识到了自己猜测的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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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各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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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龙若海的问话,丛金宝回答说:“他说了,说是警察要找常武威,他就非不让你们找得到。没有想得到常武威会死了。他怕你们误会是他杀的人,才要跑路的。”“嗯,小丛,情况说得不错。如果‘小三子’和你联系的话,帮我带个信给他,就说我想找他聊聊天。如果是我姓龙的或者是李指导员,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他的话,可以当面说出来。只要是我们错了的,肯定会要还他一个公道。”

“行,我保证把你的信给带到。不过,这小子脾气倔,能不能信,我也做不了主。”丛金宝有点为难似的抓起了头皮。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确实做不了‘小三子’的主。“小丛,这个事情是很难。不过你想一想,两个朋友之间产生了误会,你是不是要想着办法,来帮zhù

消除隔阂哩。去吧,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丛金宝走后,龙若海沉默了好大一会。他连续抽了两支香烟之后,才开口说道:“小江呀,这个事情肯定有古怪的地方。我记得这个‘小三子’的事情,只有一个人帮着出面说过情,而且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这个人就是赵有才,他说是自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不对呀,‘小三子’姓王。赵有才的父系不谈,母系姓张,和张跃进这一边挂上了线。他的老婆又是外乡人。不应该和王凡这一边扯得上亲戚关系呀。”

“这个事情,先不要做结论。你悄悄地做一下调查就行。”“好,这个事情不费难。‘小三子’的姐姐做水果批发生意,我也有亲戚在水果市场那边做生意,好调查的。”“倒是有一个事情,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那就是‘小三子’口口声声的说我们警察索要好处,我在担心,会不会是我们那位大局长贪了人家什么,让‘小三子’回家以后,感觉到了受骗上当,才对我们布置的工作产生了逆反心理。”

“这种事情,那人是做得出来的。在你来之前,我们大队查处的事和人,他都要插上一杠子。有时自己不好出面,就让老婆出来帮着打横炮。整个大队,也就只有徐大勇能和他对着干。”“哦,不说这个问题啦。说多了,人家又要往邪处想哩。哈哈,你去搞这个走访,也要注意保密。不然传了出去,我更是说不清楚啦。嘿嘿,副局长,我龙某人为了这么个职务,就会不要脸面的和他争吗?”

“是呵,人家肯定是要说,你是对当不上副局长心中有想法,才会说这些难听的话。其实那些人好笨,你龙大堂堂正正的正科级,要和他争什么副局长,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哈哈,小江还会说上两句文言文哩。我说呀,既然这个‘小三子’,从常武威死后的第二天就逃了出去,说明他自己也知dào

闯了大祸。对他不要吓唬,要多做解释工作。把事情查清楚了就算结束。”

卞学进的死,也引起了张跃进父子的警惕。张跃进还是躺在他那宽敞的老板椅上,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睛。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只能是躺在那儿问话道:“小强啊,你对学进的死,是怎么看的?”整个董事长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这与之前总是坐上好几个人商量事情的做法,有了明显的区别。‘二狗子’说话的态度也很认真,有点迟疑不决的说道:“这件事,我感觉到有点不能相信。其他人我不敢说,对‘白眼狼’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自从‘二狗子’认亲以后,占据了卞学进原有的位置。两个人就一直是处于争斗之中。尽管卞学进技高一筹,能压过‘二狗子’一头。但‘二狗子’也不甘示弱,仗着有张跃进的袒护,两个人倒也争得个旗鼓相当,斗得是不亦乐乎,很是热闹。相互的争斗,倒也让‘二狗子’对卞学进有了真切的了解。所以说,他对‘白眼狼’之死的看法,是一种很为公允的结论。

张跃进听了之后,不停地点着头。自己这个半途认亲的儿子,从小失教,有时候就象比人少了个心眼儿似的。今天这个看法,倒还有一点见识。事实上,他也对自己外甥的死,有着不同的看法。这么几年来,外甥在自己这儿,也跟着捞了不少钱。在宁北这一方土地上来说,当然也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喽。有钱人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怕死。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这是大家公认的结论。张跃进自己就是这么看的。不然赚那么多的钱干什么,都丢给别人用吗?那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这样,卞学进为什么会死?死了之后,还要被人弄成自杀的样子。这说明其中有鬼,鬼又在哪里呢?张跃进也在猜疑。张跃进想到了卞学进平时的一些举止。是他,在钱大毛受伤以后,撺缀着自己打电话给公安局长戚长春,要争上一个面子。是他,在钱大毛死了之后,让自己父子不能退让,要与警方对着干。结果让自己父子成了杀人灭口的最大嫌疑人,真zhèng

的凶手反而在旁边看笑话。也是他,让小强找那个石磊的麻烦,引来了龙若海那一方的疯狂报复,差点造成自己的‘宏大集团’破产。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这个宝贝外甥,为什么要做出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哩?张跃进有点估摸不透。

“伯父,我听到一条消息,就是不知dào

真与假。”‘二狗子’打破了沉默。“哦,你听到了什么?你说,你说。不管听到什么,都要说出来。今天没有外人,就咱们爷儿俩好好商量商量。”‘二狗子’被张跃进一鼓励,也就开口说道:“我听人说,公安局抓毒品贩子的那一天晚上,那个‘二排长’带了好几个警察出面搅局。当场就被特警给强行带离了‘百乐门’那个地方。”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个‘二排长’真是一头猪。那种时候,还敢到那种地方去闹事。”“我听人说呀,他就是被‘白眼狼’给收买了去的。当时答yīng

只要他敢去闹事,就给他十万元钱。”“真的吗?竟然有这种事!”张跃进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就都好理解了。

外甥是毒品集团的人,为了拖延警方投入侦查的时间,好对钱大毛进行灭口,才让自己打电话给戚长春,找那个徐大勇的麻烦。为了不让警方顺利侦查灭口案件,才让自己父子和警察掰手腕,闹得警察把自己父子当成了仇敌。为了报复那个龙若海,才要挑唆儿子找那个石磊的麻烦。那个姓龙的在破案上特别有功夫,让那个毒品集团的人感觉到了危险。

所有这些,都与毒品有关。想到这儿,张跃进也不寒而栗,出了一身冷汗。好危险呵,自己父子中了人家的圈套而不自知。照这样走下去,那个姓龙的恼羞成怒,先把自己父子给灭了都有可能。这事还怪不得人家,谁让我们爷儿俩偏要挡作人家的道路儿哩。想到这些,他叮嘱道:“小强呵,伯父今年诸事不顺,你是知dào

的。我对你怎么样,你也是知dào

的。你的父母不在世,我就等于是你的爸爸。今天只关照你一句话,什么事都不要做,什么话都不要说。从今天开始,关起门来过你的日子。那些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知dào

了吗?”

“知dào

啦。我保证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我就蹲在夜总会里不出来,这总不能再说我不好吧。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放他好过。”想到‘白眼狼’的下场,‘二狗子’当然也有点害pà

。只是放不下面子,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赵跃进看着窗外的天空,叹了一口气以后说道:“秋天就是这么个样子的冷,看来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哟。”

由于‘白眼狼’的死,张家父子算是暂时平息了下来。赵有才和他的‘老大’,却无法平静得下来。眼前的形势,完全脱出了当初的估计。原来预设的替代品已经抛了出去,还牺牲了手下的大将,他们心疼呀!“老大,多亏你当机立断。不然的话,这一次我们可就惨啦。”坐在沙发上的赵有才,满脸都是佩服的神情。“你呀,就只知dào

看眼前。龙若海能在全省都能玩得出了名,肯定不是吃干饭的人。他能让人悄悄地帮着找那个常武威,人死了却一声不吭,这本身就不正常呀。”

“老大,你说的道理是对的。但我们当时的手脚很干净,我认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以给他利用呵。”“是呀,这就是龙若海的不同常人之处。当时你不也告sù

我说,那些下线不知dào

常武威的情况吗?后来他发xiàn

了常武威。接下来,你以为常武威一死就万事大吉。人家哩,悄悄地让黄海警方在帮着做工作。他这人呀,最大的特点,就是变不可能为可能。”

赵有才欠起身来,接过‘老大’递过来的茶杯。心有余悸的说道:“老大,这事还没有算完呵。表面上省里市里的人都已经撤tuì

了,实jì

上哩,那个王大为没有走,还有那个‘小诸葛’也在这儿盯住哩。”‘老大’喝下一小口茶后,闭上了眼睛,好象在回味茶香。沉吟了好大一会,才用生涩的语气说道:“自从龙若海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就一直不好过呵。他就和一条该死的猎犬一样,始终盯住我们不放。”

赵有才也不喝茶,直接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颇有同感的说道:“是呵,那个‘沈阎王’和市局的两个人,整天盯住了‘白眼狼’死的事。还有那个李小江,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在搞什么鬼。就连那个徐大勇,也在忙着要下乡去搞创收。我真担心呵,不知他们还会在什么地方再找出毛病来。老大,我们再不反击的话,就要完蛋啦。”

‘老大’会采取反击吗?如果反击,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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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筹划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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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才提出要进行反击,‘老大’赞同地说道:“有才呵,你说得不错。他们已经把绞索套到了我们的脖子上,而且是一步步的在抽紧。我们再不作反击的话,恐怕接下来要死的人,就是我们两个人喽。”“是呵,是呵。现在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这个姓龙的,一步紧似一步,不能再拖时间呀。”“龙若海呵,龙若海。不是我想伤害于你,实在是你先对我不仁,我才不得不对你不义呀。”‘老大’的面孔上,也有了一种不忍之色。

“老大,癞蛤蟆要命蛇要饱。到了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谁的情分啦。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其实我们有了这么多钱,这种生意不做也罢,就是不知dào

那一边肯不肯答yīng

哩?”“唉,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告sù

你实话吧,钱大毛一死,我就想抽身不干哩。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钱,我们有了,名,我们也有了,我们还想要什么呢?何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把脑袋提在裤带子上做这种生意哩。”

听到‘老大’也是这么说,赵有才当然很高兴。他开心地说道:“老大,我还怕你不肯收手哩。既然这样,我们就干脆不干这个买卖了。只要我们真的停了下来,姓龙的本事再大,也找不到我们。他又不是神仙,凭什么来找到我们呀。”“唉”‘老大’又叹了一口气,有点苦涩的说道:“这事要人家那边肯放手才行哩。那边要货的人不肯放手,我们再说多少也没有用。贼船好上,不好下呀,老兄。你说,我们这边能稳定提供货源,安全上又没有什么问题,人家肯放手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我们这边的生意好做,就让我们做一辈子吗?”“是呵,我也这样想过了。只要我们还在宁北这一方生活,那个狗日的王政,就能要挟住我们非干不可。如果我们不要眼前这片江山啦,他还能再有什么办法来制约于我们?”“不要这片江山,我们能到什么地方去?在宁北,和到其他地方生活都是一个样。整个大陆,也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把我们关得死死的。深山老林是能藏人,你和我愿意去吗?”

“出国呀,只要离开了大陆,他姓王的再找我们也没有用。我们人到了国外,除非他想拼个鱼死网破。不然的话,也只好让我们脱身走人。唉,金盆洗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哦,对了,你也要早点把护照办好才对。不管怎么说,都要以防万一才是呵。”“护照?他奶奶的,早知dào

我就不当这个副局长啦。现在要想办护照可麻烦哩,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出国,不但要组织部批准,还要市公安局同意才行。你说这事讨厌不讨厌?”

“不管有多麻烦,你都要提前做好准bèi

才是。不能到了危险的时候,再想这个事。到了那个时候,想走走不了,一切就都晚了。老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呵。”“嗯,好吧,我来做准bèi

。听你这么一说,这事还就不能大意才行。话又说回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把眼前的危机给解决掉才是。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废话。”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那么愿意离乡背井到国外去逃难吗?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要给那几个警察一个很深的教xùn

。让他们的精力分散,才不会危及到我们的安全。”“对,要打就打得狠一点。姓龙的不能放过去,还有那个姓沈的,也是一个专门坏我们好事的人,也要好好教xùn

才是。”“好,就这么说定了吧。我们分两路下手,一路是拿龙若海的老婆开刀,那是他的软肋。二路是拿姓沈的丫头开刀。哼,这也是他的软肋。四十大几的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被人玩了以后,看他还有没有心情来破案。”

天,阴沉沉的。从早晨到下午,一直就没有看到太阳出来过。也许太阳曾经出来过,只是被那无边无际的乌云给遮盖。看这早早就暗淡无光的样子,宁北的冬天,好象已经提前到来。忙碌了几天以后,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恰好又到了周末,龙若海动了回市区休息的心事。

上次回家,还是因为国庆长假。到了最后一天晚上,又因为化工厂爆zhà

事件,连夜赶回了宁北县。弹指之间,已经离家足足有了二十多天的时间,龙若海还一直没有回过家。在这期间,妈妈来过电话,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叶婵娟也来过电话,虽然没有说什么事情,但也能够听得出来,话音之中充满了委屈和思念。

可是自己确实是真的太忙,忙得喘不过气来。表彰大会结束以后,又碰上了宋丹青这档情感之事。想回家,又怕回家,他一直是处于矛盾和煎熬之中。此时,一旦想到了要回家,当然是归心似箭。其他的一些顾虑,自然全部都抛之于脑后。龙若海当即打电话给李照远局长请假。这一点,李局长的态度还是很友善,并且让他在家多休息两天。

龙若海回到了市区的家。可是他没有想得到,破案的喜悦,没能给自己的这一次返家带来好运,没有象以往一样的欢娱,碰上的全是一些揪心的事。腹部已经有点微凸的叶婵娟,脸色不是很好。刚一看到龙若海,泪水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淌。这下让龙若海傻了眼,反复询问,她也只是嘴唇哆嗦,就是说不出话。同办公室的老师,只是同情地对着龙若海打手势,使眼色,让他好好安慰叶婵娟。然后就一个个离开了办公室,好让这小俩口有个交流的空间。

“你还知dào

回来呀,我还以为你连老婆都不要了呢?”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踢开,人未到,声音就先传入耳中。不用说,这是叶婵娟的好姐妹鲁祥云到了。听她怒气冲冲的声音,也不知dào

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鲁大小姐,龙若海暗自揣测着。他连忙站起身来,调侃地和鲁祥云开起玩笑说:“呵呵,是谁得罪了我们可爱的鲁小姐?让我来帮你出气。”

以往这种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并不管用,鲁祥云恨恨地坐到了叶婵娟身旁的一张办公桌子上。口无遮拦的说道:“得罪个屁呵,婵娟被人欺侮你都不回来,世上有你这样做老公的吗?”“什么!婵娟被人欺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是嬉笑的龙若海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涨红得象个关公。

看到他这个样子,鲁祥云感觉到有点好笑。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当事人自己的老公还不知dào

。她有点不相信,用嘲讽的语气问道:“怎么,我们的龙大队长还不知dào

这些事?”“是我没有告sù

他。我看他太忙了,又没有真的出事,怕他工作分心,就没有告sù

他。”看到在场的老公和好朋友如此模样,叶婵娟弱弱地做了解释。

“你呵,舍不得老公也不是你这样。要是真的出了事,我看他龙若海怎么个悔吧!”鲁祥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到她们这副样子,龙若海知dào

必有隐情,当即急不可耐地催促说。“说呵,到底是怎么回事?”由鲁祥云介shào

、叶婵娟补充,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龙若海才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听到最后,他简直是有一点啼笑皆非。没有想得到,还是老冤家在作怪。

过少兵被打之后,在市一中也呆不下去了。人家有个当书记的老爸,当然不要愁工作的事。很快就调到了市委宣传部,而且还当上了副科长。身上有了光圈,加上龙若海又被贬到了宁北县,这小子就更加得瑟起来。有事没事的就要到一中来转上一转,让自己不停地亮相。当然,他只是在校园里晃荡。看到长得好kàn

的女教师和女学生,就上前搭讪几句。

他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地在校园里东逛西荡。一天下课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叶婵娟。心中的美女重又相逢,顿时就让这小子找不到了东南西北。婵娟本来长得就是极品美女,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过少兵整天惦记在心。再加上怀孕之后,她的脸上总是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异彩。少妇的成熟妩媚,顿时就让这个色狂不克自制。

如果说龙若海还在城里工作的话,过少兵可能还要忌惮上三分。可惜的是他被发配到了宁北,当了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为了女色,立即就忘记了曾经的伤痛,曾经的羞耻。遭到骚扰之后的叶婵娟,知dào

龙哥的性格。担心传到老公的耳中以后,又会闹出上次那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对龙哥的仕途总是不好的事。

她只好采取避让的方法,尽量不与过少兵见面。越是这样,过少兵的追求,就越是得寸进尺。整天纠缠在叶婵娟的办公室,送鲜花,送化妆品,无所不用其极。怀孕的叶婵娟本来就有点烦燥,老公又不能陪伴在身旁,再被这么个死乞白赖的家伙缠在身边,更是不胜其烦。偏巧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鲁祥云到省城去观摩公开教学师范课,一直不在叶婵娟的身边。这些事又不好告sù

父母,怕老人家着急。实在忍不住就打了个电话给龙若海,听到老公疲惫不堪的声音,话到嘴边的委屈和烦燥,又收了回来。这个时候的叶婵娟,最需yào

的就是龙若海那坚强的肩膀。可又难以如愿,叶婵娟当然是充满了委屈。

本来还是在微笑的龙若海,听完经过以后脸色变得铁青,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那紧握着的双拳表面,连青筋都显露了出来。估计过少兵如果在场的话,不死也要掉成皮。“说,这小子现在在那儿?”听到龙哥这样的说话,叶婵娟就知dào

事情不好。连忙上前抓住他的双手,连声说道:“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龙哥,你不能闹出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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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婵娟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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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龙若海平时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对副局长一职被赵有才谋夺的事,都能大度一笑。但他听到有人这样伤害叶婵娟,那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丝毫容忍。更何况人家是想要让自己戴上‘绿头巾’,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答yīng

这种事。上次怒打过文杰,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没有想得到,那么样沉重的教xùn

,都没有能让这小子有所收敛。反而乘着自己到宁北破案的机会,竟然又想卷土重来。

自己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忍耐得下这种事情。何况自己刚刚偷食禁果,本来就对婵娟有一种内疚,有一种负罪感。听到这些事情,龙若海哪儿还能按捺得住。他双眼瞪得血红,明摆着的是当场就要发飙的模样。‘啪’的一下子拍得桌面上的东西四面摇晃,然后就要出去寻找过少兵。

“你别这样好不好。那小子听到你回来,还不早就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多少哩。你以为人家傻呵,等你这个拳击冠军回来把他当沙包打哇!切,你想把我们学校当成你们公安局吗?也不知是傻,还是怎么啦!”还是鲁祥云有办法,一句笑话就将处于暴走状态的龙若海拉了回来。“哼,这小子别让我碰上。到了那时,我可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当官的老子,先打了再说。只要见到面,我就揍他个皮。非要揍得他父母亲认不得自己的儿子,才会吸取教xùn

哩。”龙若海咬了咬牙,说出了很少说的狠话。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这儿发狠啦。今天我也不当护花使者啦,也不做你们小两口的电灯泡。省得人家总是说我不解风情,说我不知进退。嗯,我给你们时间,让你们小俩口回家慢慢交流吧。”鲁祥云下了逐客令。“云儿,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改日我来摆酒做东,把你的男朋友也请过来,一起聚上一聚,行不行呵?”

龙若海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知dào

如果再说这个话题,叶婵娟心里肯定不好受。以后哪儿碰到哪儿算,反正饶不了这小子。这样一想,龙若海的脸上重又露出了笑容。听到鲁祥云如此善解人意,也就说上了笑话。他这一和云儿开玩笑,叶婵娟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这人真是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好了一会儿,就又在瞎说八道。婵娟,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才是。不然的话,我可不依你哩。”鲁祥云一听龙若海提到男朋友的事,脸色也难得地红了起来。她知dào

龙大哥这是欲盖弥彰,当然是一脸的羞涩。自从上次在唐东乐园那餐晚饭之后,两人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龙若海和鲁祥云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微妙起来。尽管知dào

这是不可能的事,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鲁祥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龙若海。

她知dào

龙大哥是有特殊任务在宁北,她知dào

自己与龙大哥的情,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让人感觉有点无奈。越是这样,越能激起鲁祥云对英雄的崇拜之情。距离与惊险,让这个自幼就充满英雄情节的女中豪杰陶醉。当她得到龙大哥的消息时,总是激动与焦急共存,担心与自豪同行。此时的她,只能多情地瞟了龙大哥一眼,拉着叶婵娟嗔怪地说着抱怨的话。尽管心中也有无数的话,想与龙大哥叙说。但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此刻的时间,当之无愧的要属于叶婵娟。她只能强忍内心的委屈,催促着小夫妻俩赶快回家。

回家的路上,叶婵娟听着龙若海介shào

这二十多天的辛苦和艰险。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嘘唏。说是下次去宁北,一定要去看看孙圣杰的一家人,要给他们一家带去真诚的祝福与关心。俩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龙若海的父母家,因为老母亲给在宁北工作的儿子打过几次电话。虽然没有说什么事,但龙若海知dào

,肯定会有事情要说。不然,妈妈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刚刚从茶楼下班回家不久的父母,看到儿子和媳妇双双进门,当然是笑逐颜开。妈妈乐哈哈地给媳妇拿水果,爸爸则是推上自行车去菜场。龙若海见状,连忙陪着爸爸一起去了菜市场。一家四口,也算得上是吃了一顿难得的团圆饭,龙若海的妈妈唯恐叶婵娟吃不好,不断地将菜捡到媳妇的饭碗中。惹得龙若海大发牢骚,说妈妈是只顾媳妇,不要儿子。

妈妈听了龙若海的抱怨,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也捡了几筷子菜送到儿子的碗中,说道:“吃吧,吃吧,你就怕自己吃亏。和自己老婆都要争个高下,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叶婵娟捧着个碗,‘吃、吃’地偷笑不已。她知dào

龙若海这是变着法儿,哄两个老人开心。儿子再大,到了父母眼中还是孩子。饭后,一家人团坐在一处,随意的聊起天来。

不用龙若海发问,他妈妈就说起了给儿子打电话的事。自从宁北县开始对化工企业进行专项整顿以后,就不断地有人给龙若海的父母打电话,说是让龙若海悠着点儿,断人财路的事不要做得太绝。老人家也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这不是自己儿子说了算的事。副省长都在那儿坐阵,谁还能说不查吗?明摆着的,这是大人物的事,自己的儿子才多大一点的官!

发生了毒品案件以后,又有人打来电话,说是今天能拿掉龙若海的副局长,日后也能拿掉他的人头。龙若海自己跑得掉,父母和老婆跑不掉。在这样的情况下,妈妈越想越不放心。知dào

在电话中,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这些事,才想起给龙若海打电话,说是想让儿子回家一趟。不为其他,也要为媳妇考lǜ

才是真。

“这帮无赖。”龙若海在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声。他在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怕什么,他们也只能在背后发发饿狠。能少得了你儿子一根毛吗?”“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当心一点好。我们老了没有什么,还能把我们吃掉不成?你和婵娟要当心,特别是婵娟更要注意。”听了龙若海的话,妈妈稍许宽了点心,但还是关切地叮嘱儿子和媳妇。

回到自己的爱巢后,叶婵娟感觉到有点奇怪。龙若海没有急于上床,更没有象往常那样急不可耐地要与自己热情和缠绵。龙若海是有心事在身,当然没有以往急切。他在犹豫不决,如何向自己的爱妻启齿,说出和宋丹青的那么一夜荒唐。当然,并不止一夜。他不是担心自己所会遭受到的责难,而是害pà

因为情绪的激烈波动,会影响妻子的健康。

磨蹭了好一会,龙若海还是没有想定主意,只好脱衣上床。当他还在辗转反侧,构思解说词语的时候,叶婵娟的脸皮已经变了颜色,只因为她抚摸到丈夫肩头上多了一块牙痕。什么都不用说,叶婵娟明白了丈夫今天反常的原因。没有吵,没有闹,她只是披上上衣,静静地坐了起来。她也知dào

自己的龙哥不是一个瞎来的人,但她还是需yào

一个答复和交待。

当妻子的手抚摸到那块尚未脱落的疤痕时,龙若海就已经知dào

,无法再加以拖延。婵娟是一个聪明人,哪儿会有不明白的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必须迅速做出解释。叶婵娟看到自己的丈夫,象个犯错误的学生,在自己的面前局促不安的样子。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等到龙哥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出以后,她也就已经原谅了龙若海。

她能想象得出,自己怀孕以后,老公就一直处于禁欲状态。在身心高度疲劳的情况下,饮酒过度,又碰上宋丹青这么一个早就情根深种的美女在旁边,擦出火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她看完宋丹青留下的信,更是唏嘘不已。这个傻妹子失身之后,还要在信中再三地帮作进行陈说,事件与龙若海无关,纯属偶然,请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要责难姐夫。自己将远走天涯,不会干扰姐姐的家庭生活。

虽然宋丹青去香港工作的事早就定了下来,但她一直不肯接受,不想远离离自己心中的情郎。如果不是这次突然事件的发生,她还不会迅速接受这个决定。不难想象,青姐的用情之深。“便宜了你这个花心大王。”叶婵娟用手指点了点龙哥的额头,她那灿然一笑,就象盛开的花朵一般,看直了龙若海的眼睛。到了这时,作为老公的龙若海,哪儿还会不知dào

如何抚慰自己的娟妹。二话不说,拥bào

住娟妹就吻了上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小俩口昨夜将事情的前后说清楚以后,感情不退反增,相拥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稍稍洗漱了一下,两口子就往岳父母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内有一个沙哑的喉咙,在高声吵闹。龙若海有点奇怪,什么人敢在‘老夫子’这儿放肆?前来开门的岳母,轻轻地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多话,然后就自顾自的回了厨房。

走到客厅时,看到一个身体有点发福的中年女人,正大腿跷在茶几上,用手指着‘老夫子’爷爷在叫骂:“凭什么你能给孙女婿钱,一给就是二十万,外孙要买汽车你就没有钱。你这老头子,欺人也不能这样欺呀。”沙发扶手上坐着个脸色略显苍白,双眼浮肿的年青人,正大口大口地朝外吞吐着烟圈。

叶婵娟见到这番情景,不容龙若海上前打招呼,就拉着他回到了自己结婚以后依然保留着的房间。龙若海不能理解,有谁能这样冲着爷爷说话,有谁能在爷爷这儿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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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叶家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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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龙若海侧耳听着外边的吵闹内容,再加上叶婵娟在一旁的解说,总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屋外那场让人听了感觉很是不舒服的争吵,竟然会与自己有关。只是这种有关,让他也感觉到有点无奈。

吵闹的那个女人,是叶婵娟的嫡亲姑母,叫叶罗兰。她在市直机关事务所当个小干部,手上也算得上有那么一点小权。她的老公在zf某个部门当个副处长,听说在外面也很有一点排场。这样的家境,让叶罗兰在娘家人面前很是有点趾高气扬。她瞧不起当穷老师的哥哥,退休在家的嫂子,当然更是不在她的眼下。加上老公当年要升正职时,老爷子坚决地拒绝了为其到市领导那儿帮zhù

说情的要求,致使功败垂成。从那以后,她就断绝了和娘家人的往来。说是不认这种没有人情味的父亲,不和这种不合时宜的老古董往来。

接在这后面的事情,龙若海多少也有一点了解,当然就不需yào

婵娟再详加介shào

了。这个当姑妈的女人,曾经张罗着要把叶婵娟嫁给过书记家的公子,并且在自己第一次登门时就给过自己难堪。只是在婵娟的坚持之下,她帮过家的提婚才遭到了坚决拒绝。当叶婵娟结婚时,这个做姑妈的长辈,连到场亮相的表面文章都没有肯做一做。

只是在前不久,龙若海在宁北搞了一个‘扫黄打黑’,才让叶罗兰想到了这个侄女婿。她打电话帮‘黑龙帮’那个候三说情,是因为接受了人家五万元的一个大红包。只是这个候三是‘黑龙帮’的新任帮主,怎么可能得以逃生,当然是遭到了龙若海的拒绝。难怪龙若海走进门的时候,叶罗兰要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几下。不为其他,为的是到手的那个大红包,就被这个不识抬举的侄女婿给打掉了。

叶罗兰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看到候三家人送来的红包,如同饿狼一样,两眼一直就在放光。虽然事情没有办得成功,到手的红包儿也不会舍得让它跑掉。她装作是若无其事,一副我已经帮你办了事,收你红包也就心安理得的样子,高低不肯退还红包。对方哪儿肯依。先是用话提示,后来发xiàn

不行,就干脆把话给挑明了说。叶罗兰始终是装聋作哑不作理睬,实在无法回避了,就干脆拉下了脸皮说道:“我好歹也帮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哩。一个屁大的红包,你们还好意思往回要?”

候三本来就是吃黑道饭的人,家人也在耳濡目染之下,沾上了一点霸气。更何况,花钱是用来捞人的。总不能人捞不到,还落得个人财两空吧。听说叶罗兰不想退还红包,当即就闹了起来。开始只是到叶罗兰的家中闹,她还可以耍耍嘴皮子,给人家吃闭门羹。几次一弄,候三的家人也不到她家去了,干脆就闹到市zf去啦。这一下子,可算是抓住了叶罗兰的麻筋。她怕在机关造成坏的影响,只好乖乖地还钱走人。

这件事情,算是让叶罗兰彻底恨上了龙若海。不是这个穷小子不给自己面子,煮熟的鸭子怎么会飞得掉!在叶罗兰这一生中,最亲的东西,当然是钱。最恨的人,就是断其财路的人。你说,她能不恨龙若海吗?就为了这个恨,她连带着也恨上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家人。如果他们能帮着说个情,这个红包怎么会飞得掉!

自私的人,只会看到自己的利益。稍有不顺心的地方,满眼都是别人的不是。在她眼中的人,只要没有能为她的钱财大业建功立业,那就统统都是坏人。此时看到龙若海进了叶婵娟的房间,叶罗兰的两眼瞪得老圆老圆。按照她的性子来说,恨不得就要冲上去咬上两口才能解恨。只是她也知dào

,自己毕竟是在哥哥家中,不能象在自己家中一样发威。偏偏她一时还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当然也就不好对着那个穷小子发滥。只能是气得恨声连续不绝,把火气转到父亲和哥哥的身上。

龙若海被婵娟直接拉进房间,虽然不知其意,但也能明白必有自己不好直接照面的原因。听了一会,知dào

了对方是婵娟的姑妈,当然也就能快速地想到了这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不说其他,就冲着前些日子在候三的事情上没有给面子,自己此时也不宜和这个长了一双势利眼的姑妈见面。他在娟妹房间里继xù

听了一会,当然也就知dào

了叶罗兰在吵的什么事。

婵娟这个姑妈,确实是对金钱情有独钟。自从做媒失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来看望过自己的老父亲。她这一次前来找上老爷子的门,也不是良心发xiàn

来看望年老的父亲的。她在上班的时候,不知是听谁传了一条消息。说是自己家的老爷子一下子拿出五十万钱,让孙女婿借给朋友做生意。这话一听,她哪儿肯甘心。

这还了得,有这么多的钱,我都不知dào

。有这么多的钱,怎么能不分点给我用用?她越想越气。你这个老东西,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元钱给孙女婿,手上的私房钱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万元钱。能给孙女婿用,难道就不能分一点给我这个做女儿的吗?她觉得自己命很苦,做父亲的都不知dào

疼爱自己这个女儿。有了钱,宁可给外姓旁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

既然这样,也就怪不得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不讲道义。她就以儿子孟小轲要买汽车为由,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一定要老爷子也拿出五十万元钱出来意思一下,不然就不肯走人。老爷子本来就没有钱,当然也就不可能会满足她的要求。这么一来,双方根本就没有谈得拢的可能。越说话越多,越吵也就火气越大。不知岳父劝说了一句什么,叶罗兰跳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揪住自己哥哥的衣袖,吵着说道:“哼,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一个外姓旁人的野种都能给钱,我家嫡系子孙反而倒不行,你们这是那儿的道理。”

‘啪’只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打耳光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叶校长厉声叱责说:“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从现在开始,我这个家不欢迎你。”原来是叶罗兰刚一说出‘野种’二字,就惹得岳父勃然大怒,随手就给了她一个嘴巴。这下子让叶罗兰惊住了,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个哥哥就是个好好先生,从来不会对自己发火的。自己在这儿吵闹了这么久,大家都只是好言相劝。那个做嫂子的女人,也只是钻到厨房不敢出头,看着自己耍威风。怎么也不会想得到,哥哥会打自己。她可不知dào

,这对小儿女在三个老人心中的地位。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尽管脸上的疼痛犹如在,叶罗兰仍不肯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以为是自己大脑一时产生的迷茫。“对,是我打的。谁让你不刷牙的,满口的污言秽语。这么一大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叶校长火气依然很大,并没有因为打了妹妹一个巴掌之后而有所降温。

“你打,我给你打。”在这个家庭里一直霸道惯了的叶罗兰,明白自己今天真的被哥哥打了以后,怎么肯善甘罢休。眼睛一瞪,头一低,冲着叶婵娟的父亲胸口就冲了过去。文质彬彬的叶校长,什么时候会有和这种恶妇打架的经验?他被自己的妹妹这么一撞,连续向后退了好几大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还好在婵娟的妈妈看到情况以后,连忙冲了出来,才算是把他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你,你这个没有羞耻之心的女人。竟然到了和街头撒泼骂街女人一个样的德行。”叶校长用手捂住被撞的胸口,也是满脸的不相信。他知dào

自己的妹妹不可理喻,却没有想得到她会到了这种程度。

客厅里的情景,变幻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谁也不会想得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看到爸爸被撞得摔倒在地上,叶婵娟急得直跳。这也难怪,毕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哩,摔上这么一跤,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龙若海哪儿敢让妻子往外冲。怀孕近七个月的人哩,可容不得丝毫闪失。万一被那急红了眼的女人推上一下,自己找谁哭去?只是婵娟怎么肯依,坚持着要出去。龙若海没有办法,只好扶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虽然撞了哥哥一个筋斗,叶罗兰感觉到还是没有能够得到解恨。她还要继xù

冲上去,继xù

发泄自己内心中的怒火。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得到家庭的助力,难道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出一下胸中的恶气吗?只是她看到那个身材要比自己健壮的嫂子,已经站到了哥哥的身边,不免觉得有着那么一点胆寒。别看嫂子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人,真的要打到那个书呆子哥哥的时候,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还好,自己那个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儿子,到了这种时候,也还知dào

好歹。他将手中的香烟往地上一甩,也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并且捞起了袖子,准bèi

帮着动手。就在叶罗兰鼓足勇气,准bèi

再大发一下yin威的时候,她看到了侄女慢慢的走了过来。更重yào

的是她看到了那个让自己痛恨的侄女婿,也紧紧地贴在了婵娟的身边。

“好,你打我,你们一家都在欺侮我。哼,我饶不了你们,你们等着吧。”叶罗兰知dào

时机已失。自己再想闹事,人家做女儿、女婿的,肯定是要帮着自己的父母和岳父母说话的。要是比力量,自己这一方肯定占不到光。她只得说上一句狠话,然后连哭带骂地就跑出了门。她那个儿子也恨恨地踢了一脚房门,跟在后面扬长而去。龙若海摇了摇头,他搞不清这个问题,书香门第的叶家,怎么会出现如此另类的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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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有才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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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兰母子气呼呼的离开之后,一直坐在那儿不说话,气得直打哆嗦的老爷子,无力地拍了拍桌子,然后长叹一声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呵!我们叶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忤劣的东西.”老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老泪纵横,气得直喘。叶婵娟连忙乖巧地跑到老人的背后,帮着爷爷拍打着背脊。龙若海也赶忙给老人家换了杯热茶,再给岳父点燃了一支香烟。过了好大一会功夫,全家人才算是基本恢复了平静。

因为叶罗兰骂龙若海‘野种’的原因,岳母一直是有点忐忑不安,唯恐女婿心中有所芥蒂。吃饭的时候,岳母特意关照龙若海说:“小龙呵,那人说话有点不着边际。人在气头上,有时说话是不动头脑的。不管是什么话,你都别往心里去呀。”“妈妈,你放心。刚才姑妈说什么话,我也没有听得到。即使听到了,我也不会去多想的。不管听到什么样的话,都要往心里去,做人还不累死呀。”龙若海这话说得俏皮,饭桌上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调侃,顿时轻松了许多。

“唔,有道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龙这次下去工作,心境大有提高,这是好事,对你今后的工作大有好处。”已经吃好饭的岳父,对龙若海的回答大加赞赏。他到底是做老师的人,事情过去以后,很快就又恢复了坦然自若的心态。“我只是奇怪,象爷爷这种书香门第、礼义传家的家庭,姑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利欲熏心的人。就是受到社会思潮的影响,也不应该这么无视亲情呀。”龙若海也是实话实说,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放下饭碗的老夫子,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深有感触地说道:“劣障呵劣障,好好的一个人,就是让利欲迷昏了头。眼中只剩下孔方兄,什么礼义廉耻,人情国法,全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小龙呵,你可千万要记住把握住这个根本,别让白花花的银子给照花了眼。婵娟,你也要帮着把住点关,千万别学你姑妈这个样。”“知dào

哩,爷爷。不该收的钱,我们都是尽量不收。实在无法拒绝的钱,我这儿都有账目记载。时间、地点、对象、原因和数额,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省纪委和市纪委的收条。不管谁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保证他会碰得头破血流。”婵娟连忙乖巧地向爷爷报gào

,说出了自己和龙哥对待别人行贿的做法。

“这就好,这就好,你们这样做,爷爷就放心了。小龙家有了茶楼,经济有了基础,抵抗别人腐蚀的力量也要强dà

得多。行,给爷爷说说你在宁北的事儿。听说你在那儿搞得声势不小,不少人都在夸你哩。”‘老夫子’开心地捋了捋颔下的白须。老人这是转移话题,不想再说那些让人伤感的事情。

龙若海当然明白老人的意思,也就顺势而为,详细向几个老人介shào

了国庆节以来的点点滴滴。说的人是说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听的人也是感慨万端,心驰神往。就连刚洗好碗的岳母,也给吸引了过来,为孙圣杰的牺牲流下了热泪。说到婵娟在学校的遭遇和亲家母接到的威胁电话,岳母更是连拍心口。怪女儿也不知dào

早点告sù

家里,万一出了事怎么好。

‘老夫子’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社会上的那些坏人,可不会象女儿那样来闹一下就算完事。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岳父比较冷静,思考了一下以后对龙若海说:“看来你这次是碰上了硬骨头,不好啃呵。估计你已经戳到了对方的痛处,狗急跳墙,这些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老夫子’听了儿子的话以后,当然赞同。他立即拍板说:“从现在开始,婵娟每天都回家住,不要与外人打交道。这个月结束以后,直接就请产假。不要再上班了,省得两头牵挂。”龙若海对老人的按排当然举手喊好,这样一来,自己也就少了后顾之忧。小夫妻俩对视一眼,也就算是把这事给定了下来。岳母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道:“小龙呵,你让你爸爸、妈妈也多留点心,防止那些人使坏。”

龙若海对自己面临着的形势,当然有着足够的思想准bèi

。他不但要把精力投入到案件侦查中去,还要准bèi

应对赵有才的掌控,当然是感觉到十分累人。赵有才的感觉与他恰恰相反,正在准bèi

好好折腾一下原来的领导龙若海,算上杀上一回‘下马威’吧。

自从提拔为副局长以后,赵有才的小日子,过得可不是一般的滋润。祝hè上任的酒席,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过去对他不屑一顾的人,现在也是远远的就笑脸相迎。副大队长与副局长就是不一样呵。无论是交往人员的层次,还是客气的程度,都绝对是今非昔比。这种当官的感觉,远不是那种躲在老鼠洞里发财可比拟的。

当了官,风光无限,根本用不着花钱,一切都会有人送上门。过去想要玩个女人,除了要运用权力、施加压力之外,多少还要花上一点钱来加以诱惑。现在完全可以减免这些程序,直接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贩毒发了财,有钱也不敢大用,还要整天防着警方揪住自己的尾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早知dào

这样,自己何必要走上这条道路哩。唉,只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即使自己现在想要洗白,‘老大’能答yīng

吗?他和自己一个样,也是欲罢不能呀。

表彰大会结束以后,况县长还专门将他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面对面的坐着聊天,喝的是极品白茶,抽的是大熊猫香烟,最后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当然也聊到了那只宋代钧窑的茶杯,况县长几次说到那玩艺儿不错。赵有才心领神会,知dào

领导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表态说要多动脑筋,估计还会找得到这样的小玩艺。

想到这个事,赵有才就笑得肚子疼。从张跃进那儿收到自己升官的消息以后,先是对着自己这个靠山感激涕零了一番,然后就一直在盘算着如何答谢况超群。送钱不好。送少了,拿不出手;送多了,自己也肉疼。再说自己一个小公务员,凭什么能拿得出几十万人民币来送礼,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想来想去,赵有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人家是文化人,我就送点有文化气息的东西。选来选择去,最后选择了家中的一只古董茶杯。找了一个玩古董生意的人看了一下,听人家说是能值不少钱。这样既拿得出手,也显得自己有那么一点文化素质。没想到,真的合了况超群的胃口。当然自己也有点肉疼,事后听说能值几十万,卖得好的话,上百万也是小菜一碟。

还想要?慢慢来吧。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我是不会再轻易出手的。官嘛,再升也升不上去喽。钱哩,老子的钱还少吗?你们不来打我的秋风就差不多啦。这一类的古董,赵有才家中确实不少。几年前,他还是普通民警的时候,承办一起盗挖古墓案件。刚开始,领导并没有把那个案件放在眼中,就让这个出门要带秘书的警察给顶上一个门面。

赵有才接手案件之后,在盗墓人家中查获了不少古董。赵有才并不懂行,但他知dào

一个硬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成了古董就是好东西。能让人犯罪的古董,更是会值大价钱。就这样,他利用当时警力不足、能够单独办案的机会,截下了一批古董。有字画,有瓷器,还有红木家俱。反正家中地方大,先放在那儿,说不定以后会发大财的。

后来赵有才利用职权,还陆陆续续地收集了不少古董。只是他不懂价值,一直放在家中睡大觉。这一次看到况超群对自己送的礼品有兴趣,他突然动起了请行家帮zhù

进行鉴定的念头。这一鉴定倒是让他乐坏了,他才知dào

自己居然是身居宝山不识宝。这批物品的价值,可以让他不做不动,轻轻松松的吃喝上几十辈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手中有钱又有权,想要多乐就有多乐。

当官没有威,如同锦衣夜行,这是张跃进告sù

赵有才的一句话。自从走马上任以后,随处都可以找到对自己曲意逢迎的人。唯一让他找不到感觉的地方,就是自己分管的治安大队。龙若海一直没有和自己正面接触过,都是来去匆匆,好象就他一个人是真zhèng

的革mìng

党人。徐大勇也还是那个不着调的样子,从来没有喊过自己一声‘局长’。其他不少人,也跟着有样学样,对自己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时间长了会让人忽视自己这个副局长的存zài

。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找个机会杀杀他们的威风,这是赵有才给自己定下的近期工作任务。

“有才呀,你当这个局长,用时髦的话来说,不是为的做官,而是为了帮老百姓做事。你也是这样,官不官不很重yào

,关键的是帮我们的生意打好掩护,这才是根本的根本。你如果本末倒置,我们就离完蛋不远啦。”对他这个想法,‘老大’并不欣赏。并且针对他的思想变化,专门找他谈话,算是给了他一次严重警告。

只是这种话,处于春风得yì

的赵有才,哪儿能够听得进去。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当官,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谁若不把我老赵放在眼里,我就要让谁难堪。擒贼先擒王,挽弓当挽强。赵有才要实施杀鸡给猴看的最好目标,当然是龙若海。只是他要通过什么样的途径,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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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有才当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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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晨,过完周末的龙若海回到宁北之后,按照常规召集所有中层干部开起了晨会,小结上周的工作,布置本周的事务。会议刚要召开,赵有才捧着茶杯走了进来。在这之前,龙若海也想到了要请分管局长参加会议的事。只是他从内心里对赵有才有一种厌恶感,不想与这个品格反差太大的人打交道,就让小全帮着打了一个电话。

听小全报gào

说,赵有才的答复很明确,说是要和局长、政委研究近一阶段的工作,没有时间来参加这种没有营养的会议。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怎么他就自己跑了过来?赵有才进了门,头抬得老高老高,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然后,他也不等龙若海谦让,就大模大样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这和过去相比,那倒真的是一个大逆转。

没当副局长的时候,他在龙若海面前说话做事,要多谦恭就有多谦恭。说话之时,没有一声‘龙大’不开口。从而也为他自己赢得了不计个人得失、一心为工作的风评,也坚定了李照远要在龙若海之后扶其上位的决心。人一阔脸就变,这话不是全无道理。就看赵有才昂首挺胸地进屋,一脸得色的样子,你就能知dào

这人最近不是发了财,就是升了官。再看到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当然会知dào

这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

听着参差不齐的请安声,赵有才本来就很严肃的脸,更是显得有点冷若冰霜。你们这是对待一个副局长的态度吗,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对我的态度还停留在原来对待副大队长的地步上。这样能行吗?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表,也不等龙若海宣bù

会议开始,就抢着打起了官腔:“我马上还有个会,想就当前工作说几点意见。希望大家集中精力听讲,思想上不要开小差。”

赵有才这种做法,让在场的人都有点犯楞。不管你是多大的干部,说话之前也要和主持会议的人打声招呼吧。怎么一点礼貌都不讲哩!大家都把目光洒向了龙若海。从赵有才进门,龙若海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当局长的人出尔反尔,到场以后又采取这种高压态势,看来是想找麻烦吧。行,今天就让你好好表演一下,也让我看一看这个大队还有多少人心可用。龙若海有了这么一种想法以后,脸上的表情当然显得很平淡。参加会议的人中,有人甚至于在为他着急。人家都已经欺上门来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哩。

“承蒙组织上的信任,让我担任副局长,分管治安大队的工作。既然在这个岗位上,咳咳,我就要对得起上级领导的关心和器重,就必须要抓好各项工作,就一定要让治安大队的工作上台阶,出成绩。”说到这儿,赵有才的话音停顿了一下,从自己桌子面前的‘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刚刚噙到嘴边,罗华就‘啪嗒’一声打响了打火机,凑到了他的身旁。

点燃香烟之后,赵有才满yì

地喷出了一口烟雾,继xù

说道:“说实话,对治安大队最近这一阶段的工作,我是不满yì

的,是很不满yì

的。既然领导上让我抓治安工作,那我就要从纪律作风抓起。就不能让这支队伍再象以前那样散漫,那样无组织,无纪律。”赵有才的话音落地,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大家都不是傻子,都很明白赵有才的说话矛头冲谁而来。作为当事人的龙若海,却依然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照样在抽烟喝茶,根本不为所动。

他越是这样,赵有才越是忿忿不平。有点火气的说道:“比如今天这个晨会,你龙大队长为什么不向我报gào

,起码的请示报gào

,难道都不知dào

吗?你大队长都这样做,还怎么能带好这么一支队伍!”龙若海笑了笑,没有吱声。他还记得刚来时,赵有才对自己的那种推心置腹,那种以自己的进步为荣的期盼。话音犹在耳边回响,人的脸色却已经成为四川的‘变脸’,变得让人无法相认。

对这个副局长的失去,说完全没有想法,那是不客观的。尽管这个副局长对龙若海并无任何实jì

意义,但话又说回来,年轻人谁不想能让自己的事业得到成功,谁不想让仕途能够走得更远。再说他不是输在其他地方,却恰恰输在了自己为之献身的事业上,当然会感觉到有点让人无言。更何况,赵有才在这之前的一些疑点,一直没有能够让人信服的解释。还有他的为人,反差太大。是本质如此,还是在刻意对自己进行打压?如果是后者的话,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出发点?

这些事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愤nù

,会抱怨,会生气。但对于龙若海这个倾心于侦察破案的行家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对于赵有才今天在晨会上的发难,龙若海当然也是静观其变,不露声色。不但他自己这样做,还用眼色制止住了站起来准bèi

进行反驳的小全。难怪小全急于要说话,刚才用电话通知赵有才准bèi

要开晨会的是他,报gào

大队长,说这个姓赵的不来开会的也是他。明明是赵有才出尔反尔,怎么又倒打一耙,说龙大不懂规矩的呢!

龙若海能这样冷静,徐大勇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他一会喝茶,一会摔笔记本,他在用种种细微的动作,在不停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他对赵有才有一种天然的排斥,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和。龙若海来了以后,也曾做过大量的工作,就是没有半点效果。以至于到了最后,龙若海都觉得徐大勇心胸不够开阔。

其实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利害冲突,甚至于赵有才对徐大勇还有点刻意的迎合。原因在哪里,徐大勇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和赵有才尿不到一只尿壶里。要说具体的,他感觉到赵有才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和善,那样的正派。这人一面和张跃进打得火热,却又好象没有帮张跃进做过什么不法的事。张跃进是那种能养闲人的人吗?再说,公安队伍中帮张跃进做事最多的人,肯定要算是城西派出所的那个‘二排长’朱所长。这人和赵有才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有才看起来不收礼贿,但他生活的享shòu

标准可不低,钱从哪儿来?还有人说他在市区包养了情妇,钱又从哪儿来?最让徐大勇不能释疑的,就是枪击钱大毛时,赵有才的反映也不正常。尽管徐大勇平时说话做事有点大大咧咧,但对这种涉及到人的政治生命大事,他还是十分谨慎,始终是把这些疑点都埋在自己的心底。按照他的性格,就想拍案而起。只是看到龙若海的样子,才在极力地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

看到大家都没有声响,赵有才很是得yì

。看来还是张跃进说得对,人是轻骨头,经常敲打是有好处的。自己等于在指着鼻子骂阵,谁都不敢说半个什么。看这些家伙的反映,纯粹就是一群窝囊废。想到这里,赵有才提高了声音,继xù

说道:“在坐的各位,你们有谁到我办公室去汇报过工作?没有,一个也没有。这样不好,很不好。我希望你们要很好地反省反省。”

赵有才用自认为比较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看到所有人都仍然没有反应以后,他满yì

地说道:“好了,我还要开会,还有许多事要做,也就不再多说啦。希望所有的同志,今后都能多向我报gào

工作。特别是龙大队长,我希望能够经常听到你的工作报gào

。”话一说完,赵有才就站了起来。他打的是如意算盘,先说不参加会议,然后再突然出现在会场,来上一个突然袭击。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映的时候,就迅速撤离战场。既狠狠地打了龙若海一个‘下马威’,又不至于在现场过多纠缠,造成自己的难堪。

“既然治安大队的工作一塌糊涂,当初你这个副大队长又是怎么当的?既然在你的领导之下,治安大队的工作如此不堪,那你这个副局长又是从哪儿来的?是你自己送礼买来的官,还是张跃进帮你买来的官?”徐大勇边说边拦到了会议室的门口。这家伙确实是个刺儿头,人往门中间一立,顿时就让赵有才进退两难。进吧,就必须要硬行闯关。退吧,有违自己的原意,而且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赵有才,你这样说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你人一走,治安大队的工作就不行了!为什么有事,就一定要到你办公室去汇报呀?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是不是不还要搞什么早请示,晚汇报呵?”户政中队的张大姐也开了口。“早请示,晚汇报有什么不好?这也是对领导的一种尊重嘛。”赵有才看到徐大勇拦在门口,本来就乱了神。再被张大姐这么一问,不假思索地就顶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他就知dào

不好,但为时已晚,想收也收不回来啦。

“摆什么臭架子呵!你赵有才什么时候也成了个人样。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不就是姓张的一条狗吗?”从来不发火的张大姐,顿时就拉下了脸,不但说话难听,还将笔记本砸到了桌子上。“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会去tian他的臭屁股。”“花钱买了个官,牛什么呵!”……会场上顿时七嘴八舌地乱成一团,最后还是龙若海让李小江拉开徐大勇,才算是了结了这么一场闹剧。

如果说龙若海到宁北工作之前,治安大队是三分天下的话,那赵有才就是最强的一方之首。但今天的风向全变了,由于前面的种种传闻,已经让他不多的威信损失无存。而今天这种滥施yin威,更是连他的老班底人马也在离心离德。就连本来还在拍他马屁的罗华,这时也闪到了一旁,一声也不吭。

这么一闹,龙若海算是对赵有才有了深切的了解。只是他也在担忧,不知dào

李照远会如何看待这么一场风波。李局长的态度,将严重左右着自己在宁北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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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晨会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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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看,晨会的风暴已经过去,但余波犹存。下班的时候,龙若海看到徐大勇依然是一副怒形于色的样子,眉头一皱,就给信访局的沈局长打了个电话,然后拉了李小江和徐大勇,一起去打老沈的秋风。这是几天前就说好了的事,老沈说是要请龙若海到自己家吃晚饭。到了老沈家一看,不出所料,沈大队长果然是必不可少的陪客。多上李小江和徐大勇两个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很谈得来的老熟人。

到了老沈家,一看到徐大勇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沈大队长就笑话开了:“打败仗了吧,大勇?看你这个样子,就象是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残兵败将一个样。”“败仗,真的是打了败仗,我也服输。你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这种人都当了副局长,还要让人早请示,晚汇报,真他娘的是好坏不分。干的不如不干的,不干的不如捣蛋的。以后这工作,还怎么让人干得下去?”

徐大勇一脸的心灰意懒,接着说道:“说真的,从让我停职检查开始,我的心就冷了。混日子的事,我徐大勇也会做,可我能那样吗!若海来了以后,总算是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不是我个人想要得到点什么,只图个能让我爽爽快快做事的环境,这要求高了吗?穿了这身制服,总要做点人事吧!”

“那你就做呗,还能有谁拉着你的手,不让你干事吗?”沈全斌看到龙若海拉着徐大勇来当不速之客,看到他那种垂头丧气的样子,再听到如此说话,哪儿会有不明白之理。为了调节情绪,故yì

对他进行调侃说。“沈大呀,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个世道总是小人得志呢?看到他那副气焰嚣张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基层工作,想混很容易,想做坏人也容易,就是想要做点事不容易。你说这个毒品案件吧,查得多艰难,既怕外边,又怕内部,这让人还怎么工作!化工厂的整顿,没有那次爆zhà

,没有省zf,没有省公安厅插手,你说能查得下去吗?”

“是呵,看到赵有才那样子,我就想了又想。我在想孙圣杰的牺牲,是不是值得!烈士的鲜血,就是让这些人升官吗?我真的想不通。”一贯总是显得比较低调、内敛的沈全斌,本来还大大咧咧的在调侃别人,到了这时,也站在一旁忍耐不住的发起了牢骚。“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当警察的不如劳改犯。你看看,要么是有权人的子女在发财,要么就是这些社会渣滓在发财。真的是靠智慧、凭才能发财的人,占了多大比重?科学家发财我理解,靠的是知识,工人农民发财我也接受,凭的是勤劳。那些人凭的什么?张跃进,赵有才,呸!”李小江也在一旁发起了感慨。

“说真的,我也有想法。副局长的位置,对我到没有什么。只是让赵有才这种人上位,实在是让人想不通。我们的基层党组织在干什么?难道是唯钱是才,唯色是才,唯权是才吗?基层组织垮掉了,中央的经再好,也要被这些歪嘴和尚给念坏了。我倒是有点害pà

了,害pà

老祖宗的预言会成为现实。不是人家对我们和平演变,而是我们的堡垒不攻自破。”表面看起来古井不波,在部下面前要装作少年老成,在领导和长辈面前又要做乖宝宝的龙若海,其实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今天在这些好弟兄面前,他也难得地畅开了心扉。

“要想做事,确实是很难,首先要想到的是方方面面的反映。说到底,就是不要侵占了别人的利益。过去我在机关工作,总以为自己有点本领,是靠自己的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现有的一切。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全错了。不是那么多的领导和老同志为我遮风挡雨,不是大家帮我把所有的为难事情全给拦住了,哪儿会有我的今天。”经lì

了风雨之后的龙若海,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悟。

“喊你们来玩,说这么多无用的干什么?来,来,来,喝酒。”老沈一手端了一盘菜走了过来,打断了大家的谈话。他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后,就领着头喝起了酒。大家都有了几杯酒下肚以后,老沈搁下筷子,用手指着龙若海、徐大勇和李小江说道:“今天在家里,我就倚老卖老,说你们几句。刚才你们说的这些话,我都听到了,都是大实话,都是社会现实。但不要想得太多,人如果整天总是在想这些不公平的事,就容易钻牛角尖,就容易剑走偏锋。”

老沈和沈大队长对干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我老沈这一生,所经lì

的不公正事情多着哩。如果总是沉湎在不平之中,那是一天工作都不想做。面对现实,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不要搞反了我的意思,我说的面对现实,就是做好自己手中的事,能为社会做点事就行。总的原则就是一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呵,国家大事我们管不了。但我可以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这样做,我们这个社会也要晴朗得多。”沈大队长为老沈的话作了一个浅显易懂的注解。一席人听了以后,大家都是明白人,当然是报之以会心一笑,哈哈哈地集体干了一杯酒,桌子上原来有点沉闷的情况,也明显有了改观。

看到大家的情绪有了好转,沈局长才转身问道:“若海呀,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没有事情,大勇不会气得这个样子,你和小江的情绪也不会这么差。”“是呵,不是特别气人的事,你说我们会这么生气吗?”说话的人,当然是李小江。伶牙俐口的李小江,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把早晨发生的那么一幕,给沈家弟兄解说得清清楚楚。

听完全过程的沈家弟兄俩,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耍威风的人,不是没有见识过。但象这样烧第一把火的官老爷,还是第一次听说。沈全瑞笑着劝解道:“若海,你应该是感觉到开心才对呀。”“开心?你说赵有才这么做,还让我们龙大感觉开心。沈局长,你不是老糊涂了吧?”李小江作势伸手要摸沈全瑞的额头,边伸手边调侃地说道:“让我摸摸,看看你是不是在发烧。”

沈全瑞‘啪’的一个巴掌,打掉了李小江伸过来要在自己脑袋上作怪的手。笑着说道:“学着尊敬点老人,你看龙大坐在那儿多安分。嘿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看不懂吗?也不知dào

你们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大哥,你就别逗他们啦。你再不说,我就帮你说出来了。”沈全斌有点看不下去,坐在一旁打抱不平了起来。

“好好好,到底你们都是警察,说话都在相互帮着。那我就不逗你们了。照我说呀,今天早晨的事,是一件大好事,帮着龙大检验了人心。小龙呵,你才来了多长时间,就赢得了大家如此的拥护和支持,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呵。”“咦,你们还别说,还真的是这个道理哩。今天这个事呀,让我们看到了人心的向背。今后我们做工作的时候,就不要总是担忧有人在背后使坏。”徐大勇被老沈这么一点破,当即明白了过来。

李小江的反应也不慢,接在后面说道:“对,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说其他人,就连那个罗华,刚开始还在拍赵有才的马屁。到了后来大勇拦住那家伙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哼,说明我们治安大队的人心还是整齐的,还是有药可救的。”沈局长说话的意思,龙若海不是不明白。早晨赵有才在发泄yin威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想看一看治安大队会有多少人跟在对方后面走。

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倒到赵有才一方去,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情况。但没有想得到,会是这种一边倒的状况。不但是徐大勇、张大姐站在自己这一边,就连罗华都没有站到姓赵的那一边去。这充分说明人心可用,自己在治安大队不是孤军奋战。此时听老沈这么一说,心理上更是好受了许多。刚开始那么一点怨气,也就随之风吹云散。

“嗨,老沈呵,你们那儿现在怎么样?”龙若海知dào

信访局的人事也有变化,关心地问了一句。“能怎么样?凑合吧。依我看呵,机床厂的事情再不引起领导的重视,肯定会有大事要出的。”老沈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接着,老沈就给龙若海几人介shào

起了机床厂的事情。就在这时候,李局长和姜政委也在办公室里交谈,讨论赵有才在治安大队发生的事情。

“这个龙大队长,很能收拢人心哦。老姜,你看看,他才来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造成这种一边倒的态势。我说呀,那个赵有才不是他的对手哦。”“李局长,我怎么感觉到你有点变了呢,特别是在对龙若海的态度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哦,你说我对龙若海的态度有变化?不会吧。行,你来说说看,我自己怎么还没有觉察到哩。”

姜政委看到李局长还在装腔作势,感觉到有点不愉快。军人性格的他,楞了一下神以后就不客气的说道:“龙大刚来的时候,你对他是很支持的。特别是他表哥被人陷害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是很迅速的。”“我现在不还是一样在支持他的工作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很奇怪哩。”李照远意识到老姜有一点不满yì

,口头上当然不好承认,更不会说出自己内心的变化。

“老李呀,我也不是才参加工作的人。虽然不懂公安工作,并不等于我连你在赵有才上位的事上玩了把戏,也看不出来吧,哈哈。今天我们那位赵副局长大发yin威,你不是指责他的说话不负责任,反而说的是龙大会拉拢人心,担心赵有才不是龙大的对手。亲疏之间,还不是一看就知吗?我的李大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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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县长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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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北官场上的人,只要稍许细心一点,就会发xiàn

况超群变了。就会发xiàn

他们的况县长,变得又象当初才到宁北任职的那样。谦逊,和蔼,总是深入到一线去,帮zhù

基层解决实质性的困难,而不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式的视察工作。最大的变化,要算是加大了对公安工作关心的力度。只要到乡镇去检查工作,一定要同步看看派出所和交警中队的民警。而且还多次教育乡镇领导,要主动关心人民卫士,没有他们的保驾护航,经济建设就没有保障。

当他到公安局视察‘110’指挥中心时,却意wài

地拍了桌子。事情的起因,是派出所有个民警积劳成疾,得了胃癌以后,却因为医疗费用不得到位,而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得知这一情况以后,他当场就冲着李照远发了火,丝毫不客气的说道:“老李呵,你是老同志,不是我要批评你呀。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延误呢?没有钱!砸锅卖铁也要挤出钱来。怎么能让这样的好同志,流汗流血又流泪哩。”

陪同视察的姜政委,一听到说这种话,当场就不乐意了。报gào

打了无数次,自己亲自出马,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登门拜访,就只差当场下跪了。可是什么用也没有,只好发动局里的民警捐款,杯水车薪,能顶什么用?你当县长的理都不理,从来没有发过半句人话。今天跑到这儿来,轻飘飘地说上几句好话,就想能糊弄人吗?

不行,既然你要说好话,那我也不客气。说什么也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这事情给解决掉。想到这儿,姜政委朝着李局长戏谑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况县长,这个事是我做得不到位,我要向县委、县zf要检讨。办事不力,委屈了民警,也给领导增加了麻烦。现在象你这样关心民警利益的领导那可不多哩,值得我和老李好好学习。”

“嗯,这个态度不错。只要抓紧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就行。同志哥呵,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弟兄流汗流血再流泪呵。孙圣杰同志的血,应该要引起我们的警惕呀!”况超群一听姜政委主动检讨,情绪高涨,当场就很有感情地演说了一番。“况县长,有个事情我要解释一下。我不是不汇报,大大小小的部门,我都求过了不止一遍。不信你问问袁主任,他那个庙门,我也不止去过一次。可惜我的脸太小,没有用呵。”姜政委一步不让。他接过况超群的话把子,当场就告上了状。

袁主任一听况超群的高谈阔论,就知dào

事情要遭,就知dào

况超群中了姜政委的圈套。没有办法,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违心愿地点头做证说:“是的,李局长和姜政委为这个民警的医药费,确实跑过不止一趟。你正巧去了省城不在家,也就没有找到机会向你报gào

。”“这象什么话!我不在家,我们的职能部门都干什么去了?给我把卫生局、财政局和医保办的负责人都找来,今天就来个现场办公,我不信解决不了问题。”

况超群很不高兴,批评了人家一通,自认为是居高临下地抹了一下公安局的面子。没想到,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这儿,是自己的下属部门在刁难。还好,况县长的临机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将错就错地来了个现场办公。他从公安工作的重yào

性说起,到相关部门的衙门作风要进行整顿,一个小时的会议,赢得了一个满场彩。民警的医疗费用得到了解决,机关作风得到了整顿,县电视台的专题节目增加了收视率,老百姓的反响也很好。不管你是做秀也好,真心做事也罢,老百姓看重的是你有没有帮zhù

解决实jì

问题。

况超群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还是由于那次常委会上研究人事的后遗症。他从向部长那儿得知,省公安厅对赵有才取代龙若海的事,有着很大的意见。要想消除负面影响,自己就必须要从与警方的对峙中解脱出来。开好表彰大会,仅仅是第一步。要想彻底改变警方对自己的观感,让省公安厅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就必须要有务实的行动才行。正是这样的出发点,才让况县长变成了关心社会治安的热心肠。

从老百姓对自己解决民警看病经费的反映中,况超群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启示。那就是要想迅速扭转自己的形象,就必须从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做起。要把小事做大,搞得轰轰烈烈,不愁没有效果,不愁省委领导不会改变对自己的印象。况超群刚有了想法,机会就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天早晨,恢复骑自行车上下班的况超群,走到信访局大门口时,发xiàn

那儿聚集了不少人在看热闹,便停住了脚步。

机灵的周秘书立即停好车子,跑到人群中去打探情况。过了一会,周秘书走了过来,向况超群报gào

了事情的始末。跪在信访局门口的是一对母女,家住在曹里镇。老公姓曹,会点瓦工手艺。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就经常乘田里活计不多的时候,抽空到城里找点零工做做,贴补贴补家用。今年在城里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做了半年的瓦工,想结点工钱给孩子报名上学。没有想到的是老板不肯结账,说是要等到房子出售以后才肯给钱。等老板把房子卖完,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曹师傅一听着了急,拦着老板的车不让走,说是那怕只结一半的钱,让孩子有个学费就好。那个老板感觉丢了面子,嘴角一歪,几个打手就将曹师傅拖到暗处,狠狠地打了一通。事后,‘110’也出了警,派出所也进行了调查。最后的结果,说是证据不足,结案了事。工钱没有要得到手,老公住院又欠上了一笔债,一家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医院里有病友知dào

情况后,看不下去,就给这母女俩支了个招。让她们到信访局找沈局长,说老沈是个热心人,还可以到公安局找龙大队长,说他不怕邪气,能伸张正义。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况超群上班途中所看到的这么一幕。惩处黑心老板,帮zhù

弱势群体。短短的一瞬间,况超群就为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做出了定性。这样出彩的事,为什么要让沈局长和龙若海去做?自己既然碰上了,肯定要当仁不让地主动接上手,也来当上一回现代版的‘况青天’。

想到这儿,况超群就往人群中走去。心领神会的周秘书,理所当然的抢先一步。边跑边在口中喊道:“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况县长来了,况县长来了。”围拢在四周的老百姓听到喊声,立即让出了一条通道。况超群朝里边一看,老沈正在扶那母女俩起身,便也急步上前,帮着搀扶了一把。口中连声说道:“大嫂,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家,让你们受委屈了。”

这番话当场就赢得了围观群众的好感,也让对况超群了解颇深的老沈,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知dào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会把这尊大菩萨吹了出来。不但出了场,而且是这样的高亢出场。不管怎么说,能有利于这个**事件的解决,总是好事一桩。时间不长,况超群就从老沈口中获知了事情的一些细节。

事情并不复杂,派出所也不是不尽lì

。真的要处理的话,也并不难处理。问题就在于建筑工地的老板是钱二毛,一说到这儿,况超群就知dào

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钱二毛不算个什么东西,但他是张跃进的走狗。事情牵扯到张跃进,有关部门当然会要畏首畏尾,不肯上前。估计赵有才也从中做了手脚,不然不会连一分钱医药费都没有要得到。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唱的高调,想收是收不回来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出戏唱好。想到这儿,况超群将脸往下一板,厉声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要我们这些部门干什么?立即通知建设局和公安局,还有那个什么老板到这儿来。现场办公,看看我们的群众观点和公仆意识都到那儿去了。”

老沈暗笑在心,况县长呵况县长,你就不要给我唱这些高调吧。如果你真能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下面的人怎么敢于这么渎职。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不难处理,问题要有人处理才行哩。许多纠缠了多少年的老大难**,为什么领导一出场就不难。说穿了也很简单,还不是有各种利益关系在作怪。这件事难在哪里?难就难在你那个大财神身上。想归想,老沈还是立即传达了况超群的指示。

建设局负责此事的副局长叫陈如云,此人是zf办袁主任的老婆。这个女人不识几个大字,硬要说她识字的话,也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陈如云’几个字。她原来是一个企业的保管,连仓库的货物数据都弄不清。只是仗着自己的男人手上有着那么一点小权,才在企业混饭吃。看到企业要破产,又让老公把自己调到了行政执法部门。转了几个圈子以后,竟然也在况超群的手上,给提拔成了建设局的副局长。

要问她有什么管理能力?这倒是不好说。但人家在建设局,还就混得风生水起。比她在企业的那辰光,要风光上许多。知情的人在外边喝多了酒,说出了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秘密。陈如云当官以后,就反复练习5个字,内容是‘同意’‘陈如云’,听说还真写得不错。只要给她送了礼,管你是什么事,她都敢给你写上这5个大字。如果没有钱,哼哼,那就请你一边休息去吧。

她那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儿子,将妈妈的做法看在眼中。单位负责人为了对袁主任的公子负责,就动员他多学点业务。她的儿子脱口而出的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名言:我将来是要当官的。要学业务干什么?只要会签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有了这样一个副局长负责处理老板欠薪的事,瓦工能讨得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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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县长亲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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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局负责处理工人讨要工资的领导,就是那个只会写5个大字的陈如云。为了这件事,她没有少收钱二毛的礼物。曹师傅的妻子、女儿也找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赶出了门。没有钱上门,还想找人办事,那不是讨骂吗?有这么一点闲功夫,还不如自己喝喝茶,听听音乐来得舒服一点,老娘的时间就是金钱哩。

陈局长接到沈局长的电话,一听说是要会办这件事,她就在电话中骂骂咧咧地吆喝开了。坏就坏在老沈使了个阴招,只说领导通知要会办这件事,压根儿就没有提到过况超群。听到老沈的通知,她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别看姓沈的和自己的官一样大,大家都是副局长。相互是不好比的,含金量不一样呀。老沈是清水衙门,自己是热点部门。老公就是姓沈的顶头上司,还怕他能翻得起大Lang来。

“我说老沈呵,你是吃饱饭撑的慌还是咋的了?这么一点点子小事,也要组织会办!你连把她们赶出门都不会吗?还要姑奶奶跑一趟!是哪一个没有事做的县长要开会,你就告sù

他,姑奶奶我没有空。”陈如云依仗着老公是zf办主任,在县里说话做事一直比较霸道。别人看她没有文化,加上照顾她老公的面子,总是让上几分,不和她计较。这样一来,也就养成了她的说话口无遮拦。

陈如云的喉咙不小,说话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况超群听得清清楚楚。陈局长的飞扬跋扈,在县里是出了名儿的,但没想到会达到了这个程度。县长召集开会,她都能公开表示拒绝。况超群哪儿能容得下别人对自己如此无理,当即恨恨地说了一句:“沈局长,你告sù

她,是我况超群闲得没事做,想要开这个会,问她有没有时间,究竟来不来?”

况超群的声音也不小,陈如云同样是一字不拉地听到了耳中。她吓得差点连电话都丢到了地上,哪儿还敢再要老沈进行转述,放下电话,就往信访局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脸色阴沉沉的况县长,站在那儿盯着自己看。她心里知dào

今天吃了老沈的暗亏,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不把话问清楚的呢?她只能乖乖地坐下身子,来不及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在况超群强势的主持下,陈如云哪儿还敢再说半个‘不’字,钱二毛也只能是对‘双倍给付拖欠工资’的会办意见,表示全盘接收。反正是老板的家产,有张跃进自己在那儿撑着,有事回家向他报gào

就行。公安局是由龙若海做代表参加会办,处理意见也很简单,对两名打手治安拘留15天,赔偿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7500元。这个意见早就确定,当初只是由于赵有才的干预,才没有能够得到执行。

对于这个结果,与会各方除了陈如云和钱二毛以外,大家都感觉到很满yì

。曹师傅的妻子再次给况县长下了跪,说况县长真的是青天大老爷。这话让况超群听得是心得yì

满,开心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母女俩,情绪高涨的况超群,依然有一种兴犹未尽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做得到位,还有一些后续工作没有做好。

第二天上午,召开县直机关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时,他都有点心不在焉,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直到扬帆书记传达省委加强纪律作风教育的报gào

结束时,他方才一拍额头,找到了问题所在。按照常规,扬书记的主报gào

结束以后,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只要再强调几点就算了结。与会的人没有想得到,况超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个突出奇兵,对母女俩**的事,来了一个大讲特讲。

“同志们呵,我不知dào

那对母女跪拜在你们的身前,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感到难受,感到惭愧,感到耻辱。她们是什么人?是我们的主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整天都在喊,说是要当好人民公仆。为什么主人有了困难,我们反而要把主人给关到了门外!典型的叶公好龙呵,同志们。”

“我们的工资和福利是谁给的,是老百姓给的。是他们种的粮食,是他们织的布,是他们纳的税。为什么当他索要自己工资的时候,当他无辜被打的时候,我们的职能部门全都视而不见,全都集体失声。这是为什么?请在座的各位父母官,回去之后都能好好想一想,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好好对照一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们做好了没有?”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不少,来自于四面八方。我不知dào

在座的各位父母官,出身于农民家庭的有多少人。但我知dào

,即使你的父母是城里人,父母的父母呢?再往上多数几辈子,归根到底还是出身于农民。我们这个国家,本来就是一个农耕之国。为什么要瞧不起农民?为什么要对农民的疾苦视若无睹?我不讳言,我是农民的儿子,我对农民有感情,我对这种伤害农民感情的事看不下去!”

“同志们呵,老百姓对我们太宽容了呵,只是拿回了自己应该得到的工资和医药费,就对我们再三感谢。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做好自己的工作,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的农民兄妹再流泪!同志们呵,当你乱耍权威的时候,当你腐化堕落的时候,当你违法乱纪的时候,要多想一想,自己是农民的孩子。不能忘本呵,同志们!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扬书记已经做了详细的传达和部署。我建议在原有的讨论题外再加上一条,就是我如何面对父母的疾苦?这个父母就是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几个月以后,况超群在自己的忏悔录中写道:那一阵,是我为官以后最欢乐的时光。看到老百姓真诚的笑容,望到下属发自内心的拥戴,自己的心情也阳光了许多。其实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解决温饱问题,能得到最基本的平等,也就认可了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可惜的是,当我利欲熏心的时候,就连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想做。根本没有想到在我看来是简单的事情,对平民百姓来说,却是跨不过的一道坎。可惜的是,当我迈出了第一步,并且尝到甜头以后,却又屈服于利益的需yào

,走上了回头路。不然的话,我的罪行要小得多,也能让自己有一个补救的机会。假如让我重新选择,我肯定会就此收手,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

可是,人生的事有‘如果’二字吗?答案肯定是没有。况超群的智商并不低,如果不是‘利欲’二字堵塞了他的灵智,完全可以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如果就一直这样走下去,也能让自己给国家造成的缺失大大减低。但是,张跃进这类人能答yīng

吗?他又拿什么再去孝敬自己的老师?他又怎么能甘心于终老在县长这个位置上。欲望将况超群和向侃、张跃进这帮人捆到了一条利益的大船上,尽管他们的出身不同,地位有高低,目标有区别,但利益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让他们无视于人民群众的疾苦,无视于天理良心国法。

况超群的即席讲话,在电视台上全文播放以后,好评如潮。加上他在这之后连续几次的真抓实干,做出了一些顺应民心的事,让他的威信,达到了他到宁北为官的顶峰。在这期间,况超群还让周秘书打电话约龙若海打了一次扑克牌。官场的人都知dào

,这是况超群在示好。是在向宁北政界的人传播一道信息,意味着龙若海进入了他的小圈子。

况超群邀请龙若海打牌,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他知dào

,省公安厅的不满,主要是为着自己这个昔日的小兄弟,所遭受到的委屈。要想解开这个结,还是要在龙若海身上下功夫。只要他能和解,省里那一关也就好过了。接到周若文的电话,龙若海不会感觉到奇怪。自从那次相识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少联系。只是小周传递过来的信息,让他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应该说,自从石磊被拘留的事情发生之后,双方就算是抓破了面皮。特别是在刘强、许文杰出手之后,差点造成张跃进的‘宏大集团’破产,更是让双方的怨恨达到了顶峰阶段。况超群之所以要在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事情上,大动手脚,也是因为心头的一股怨恨。他对刘强等人的介入,差点造成‘宏大集团’破产,差点造成自己仕途完结的事,始终是耿耿于怀。夜静更深的时候,也有好几次为这事吓得一身大汗,从梦中惊醒过来。

周若文对况超群的变化,一点一滴全都看在眼中。作为旁观者来说,他最是清楚这位况县长想的是什么,请人打牌的目的又是什么?所有这些,他当然都是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龙若海。对况超群的邀请,龙若海也迟疑了好大一会。去,还是不去?去吧,心理上的这个结,确实是有点解不下来。泥人也有个土性子哩,何况自己这么一个七尺男儿。

你姓况的不认兄弟之情可以,但不应该用我的表哥来耍威风,来帮你有钱的兄弟撑腰。你为了报复我,就连偷天换日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还让人再敢和你交朋友吗?你在省里吃了鳖,就想用这种打牌的形式来缓和关系,想为自己明年的上位铺平道路。人家说,政治家的心是黑的,还就真有点道理。最起码的来说,厚黑学是学到了家。

思考到了最后,龙若海还是选择了去赴况超群的牌局。他从总体全局上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不宜过分对立。去了,起码会让况超群在近期内,不会给自己的工作掣肘。不去,则是会将自己与对方彻底站到了敌对位置上,肯定会对大局不利。他开玩笑的对徐大勇说道:“大勇,我这也是一种功利主义者。为了达到破案的目的,就要将自己打扮起来去演戏。好可怜呀。”

正巧赶到的李小江,听到龙若海如此说笑,也涎着个脸凑趣道:“龙大呀,你这是快活人说的快活话。人家大县长请你打牌,多少人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你还在感觉到是天大的委屈。传出去的话,恐怕赵有才也要眼红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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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接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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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龙若海能否接受自己的邀请,况超群心中也没有数。如果不是为了缓和省公安厅那边的激怒,不管说什么话,他也不会做出这种礼下于人的事情。倘若是求一个比自己官大的人,那倒也就罢了。官场上,历来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自己现在要屈辱求和的对象,只是自己辖下的一个小小官员。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况超群不感觉到有点憋气。如果对方是个懂事的人,痛痛快快的接受邀请,那倒也就罢啦。再弄上两句冷嘲热讽,自己这个县长的面子还往哪儿搁哩?

还好,龙若海算得上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没有一丝娇情,更没有发泄胸中的不满yì

,而是爽爽快快的接受了自己的邀请。打牌的时候,本来是龙若海和周秘书打对家,况超群和组织部的郑部长打对家。况超群不答yīng

,一定要让两个年青人分开,说是也要沾点青春气息。结果是郑部长和周秘书打对家,他和龙若海搭档。四人打牌打得很是开心,晚上还一起喝了几杯小酒。

席间,况超群指点周秘书说:“小周呵,你要多向若海学习学习。年青人,一定要有大将风度。你看若海,受了委屈,副局长没有了,宠辱不惊,工作照样做得很好。郑部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海,大哥让你受委屈了。来,喝上一杯酒,哥哥给你陪个不是。”况超群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一点惊讶。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公开点破而已。不知dào

况县长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一回事,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自己要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况县长是个聪明人,知dào

这个副局长的事,是自己最大的败笔。由于这个败笔,才使得自己的仕途出现了一波三折。这个败笔,也成了梗塞在喉咙口上的鱼刺。不把他拔掉,终究不能让自己与龙若海的关系有所缓和。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主动把这个脓包给挤掉。在这样小范围的活动中,软话也说了,招呼也打了。更重yào

的是,自己摆出了一个姿态,不管是你龙若海,还是省公安厅的领导,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一个县长,对下面一个副科级的干部如此说话,还想要我再这么样?

“县长说得对,现在能有若海这种心理素质的年青人确实不多。这件事呀,是我老郑做得欠思量。若海,我们一起敬况县长一杯酒,祝他步步高升,我们也好跟着沾光进步。”郑部长在政界混了这么多年,头脑稍一思考,就明白了况县长的用意。知dào

他是以退为进,弥合相互之间的裂痕。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一点也不会含糊。先是帮着兜责任,然后又立即顺着况超群的话音打上了帮腔。

“哈哈,来,我们大家一起来,喝一杯进步酒。祝大家都能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发挥更大的作用。”郑部长的帮腔,搔到了况超群的痒处,乐得他爽朗地表了态:“若海,你放心,就在宁北好好干。没有个副处职给你,你们市公安局不要想调我的人走。”“谢谢两位领导的厚爱,我就用这杯酒来表个态,一定会以宁北为家,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件工作,让领导放心。”龙若海既不邀宠,也不故作清高,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两个领导分别敬了酒。

席终人散,况超群稍许多喝了点酒,摆摆手,让周秘书帮自己送客。龙若海先和周秘书一道,把郑部长送到家,说是应该尊重长者。看到两个小年青离去的背影,郑部长感慨万端地对老婆说了一句:“小伙子确实不错,做事懂情懂理,后生可畏呵。我这一次,是站错队啦。日后遇到叶老师,还不知dào

如何开口说话哩!”难怪郑部长有这种感慨,他做组织人事工作这么多年,眼中不知评鉴过多少年青人。换一个人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要想做到不抱怨,不献媚,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确实真的不容易。

周若文继xù

送龙若海回宿舍,俩人肩并肩地一路走,一路谈,一路笑。看到的人,都说这哥儿们的感情不错。到了宿舍以后,龙若海帮周若文和自己泡了一杯浓茶,说道:“来,解解酒。”“谢谢大哥。”周若文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了茶杯。“学会客气了,跟在县长后面就是进步快呵。”龙若海看到周若文说客气话,也就来了一句嘲讽。“见笑,见笑了。我的道行比大哥差得远哩。”周若文也不示弱,立即反扑了过来。两人相顾一视,哈哈笑了起来。

张跃进请客那天,借着况超群让自己主动与龙若海交好的掩护,周若文对龙若海摊开了自己底牌。他从警方的有效工作中,让自己的努力看到了希望。也提供了张跃进在钱大毛中弹以后的反应,从而让警方进一步定位了原先的判断。前不久,龙若海能够超前知dào

自己副局长黄了的消息,也是来自于周若文的情报提供。这两个人年龄相近,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有着许多的共同语言。难得有机会碰到一起,当然会泡上一杯茶,好好聊上一会。

对况超群的一系列变化,两个年青人的看法是一致的。由于曲副省长和公安厅采取了联手行动,将宁北的情况,向省里两个主要领导作了汇报。在省委常委会上,高书记专门把这个问题点了出来,对只顾捞政绩,不顾百姓死活的做法和使用干部的反常做法,提出了严肃的批评,这也导致况超群受到了向侃的严词斥责。在这即将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他必须作出姿态,以挽回人心。

“我心中有一个希望,希望他能就真的这样一直走下去呵,也不枉我和他共事一场。这人除了一个‘贪’字,其实还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有时做人也蛮有人情味的。”周若文对况超群还是很有情感的,期望自己服wù

的领导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是呵,他有能力,也有魄力。如果不是和张跃进这种人走得太近,也许会和我们俩成为好弟兄。唉,路在脚下,各人自己选择吧。”龙若海叹息了一下。如果让外人听到这段对话,非要大吃一惊不可。两个小年青在为县长将来的下场而叹息,不是狂妄是什么?世间有许多事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最后覆灭,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露出了颓败之势。只是许多当事人仍不觉察,还在一意孤行的踏上灭亡之路。

况超群采取的一系列动作,老百姓在喊好,也有人感觉到不舒服。他请龙若海打牌的时候,张跃进的别墅里,也聚拢了一帮人在商量对策。‘二狗子’、赵有才当然在座。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钱二毛,一个是‘大金牙’。自从钱大毛被灭口后,钱二毛在张跃进这一系人马中的位置,明显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许多重yào

的事情,都有他参与其中。特别是他一手出面撑持起了集团下属的两块大的门面,一是房地产公司,二是机床厂,这两块肥肉连赵有才都感觉到有点眼红,说这小子沾了死人的光,发了死人的财。

‘大金牙’能够参与这种会议,让钱二毛有点意wài

。因为他曾经亲耳听张跃进对‘二狗子’交待过,此人可用,但不可参与机密。这种在家乡作了重大案件逃出来的家伙,因为有案底在身,不会为警察卧底,但心狠手辣,唯利是图,忠心有限。时隔没有几个月,这小子竟然也能登堂入室,成了张跃进别墅里的座上客,看来他是通过了‘张常委’的考验。钱二毛猜测得不错,‘大金牙’确实是赢得了张家父子的信任。

公安局缉捕毒品案犯的那天晚上,知dào

出了大事的张跃进不甘寂寞,也想从中捞取一点好处。刚一说出这话的时候,‘二狗子’以为自己这个伯父被狗把大脑咬出了问题,还用手去摸张跃进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在发烧。当张跃进说出自己的打算后,‘二狗子’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绝’。伯父说的好处,竟然是让他配合演一场戏,说是借机纯洁内部和身边的人。听完了张跃进的话,‘二狗子’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老奸巨滑。

当天晚上7点25分的时候,正是‘百乐门’那边到了毒品交yì

的前夕,也是最为紧张的时刻。‘二狗子’拣在这个时候,将身边的几个得力的人全部召集到了一起。说是有个朋友在‘百乐门’被警察给盯上了,要集体出动去把人给抢救出来。在场的人,都是唯‘二狗子’之令而动的人,当然是嗷嗷地喊好。一身酒气的‘大金牙’,是最后赶到的人。他听到‘二狗子’的命令后,摇了摇头,表示反对,惹得‘二狗子’当场就踢翻了面前的茶几。

‘大金牙’没有解释,而是将他拉到落地窗口,朝着窗外呶了呶嘴,说道:“我不知是那人是你的什么朋友,但你要想清楚值不值这个价,能不能这样硬碰?如果需yào

的话,我‘大金牙’绝对不会说二话。就把这条命卖给你了。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二狗子’低头朝窗外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警方在布置对‘百乐门’采取行动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其他的不安因素。在‘二狗子’这种特殊对象这儿,特意多加了警力进行监控。只要他带人一出去,绝对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这件事让张跃进和‘二狗子’十分感激。特别是赵有才事后也得了消息,指挥部确实做好了两手打算。如果‘二狗子’这边有人跳出来,那就干脆利落来个一锅端,把他们走私犯罪的账好好算一算。当然,赵有才并不知dào

指挥部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通过对‘二狗子’爪牙的审查,扩大突pò

口,进而找到毒品交yì

的幕后人物‘老大’。这样一来,张跃进等人对‘大金牙’的评价大大升格,从而把他列入了可以参赞部分机密的心腹。今天让他参加会议,肯定是要有大事要研究了。只是‘大金牙’不知dào

,需yào

如此慎重考lǜ

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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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风波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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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连晚召集亲信会商事情,不是为的其他,而是要研究对策,以应对况超群的变化莫测。这些日子以来,这位况县长的一连串亲民举止,对张老板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害。那个索要工资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钱二毛介shào

了那个曹师傅索要工钱事件的前前后后,最后犹有余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dào

况县长发的是哪门子神经,本来已经摆平了事,公安、建设都在帮我们说话,却硬是被他给翻了个身。”

“我还真的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哩。前两天,况县长把我找了去,狠狠的进行了一顿批。专门就说我在大队发火的事,说是要以大局为重,让我不要和龙若海为难,还要我放权给龙若海。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呵,张常委?”赵有才也是一肚子的怨气。由于况超群的居间协调,龙若海的工作少了赵有才的制肘,当然是顺当了许多。徐大勇也在没有阻力的情况下,当上了副大队长。

几家欢乐几家愁。对于徐大勇这个一根筋不转弯的家伙升官,赵有才的心情是严重的不好。本来总以为会是大权独揽的局面,能顺理成章的安插亲信来接替自己的位置,没想到竟然会是徐大勇这个总是和自己对着干的家伙上了位。按理说,赵有才这个分管副局长可以设置障碍,但事实上却什么用处都没有。

找到局长室去论理,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有火无处出的李照远,不冷不热地说了两句让人听了很不是滋味的话。让他正确对待组织的决定,好好反思自己的工作。姜政委也没有好脸色给他,要他检点自己的言行。赵有才也知dào

,自己抢了副局长这个官衔,现在倒是犯了官场大忌。特别是自己在大队耍威风的事,更是让这些领导对自己产生了反感。局长、政委不支持也就罢了,况县长和郑部长也开了口,让自己不要和龙若海唱‘对台戏’。所有这一切,都让赵有才感觉到头疼。

“他呵,这是又要做**,又要竖牌坊。既然脱了裤子,还要装什么良家妇女!”别看‘二狗子’说话粗鄙,但还是说到了点子上,在场的几个人都在点头称赞。“别管他,我们按我们的章程办,抓紧时间把机床厂这块商品房开发出来,不然今年这个年,谁也不好过。”张跃进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他这也是没法子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老婆和女儿跟人跑了,两亿美金打了水漂;化工厂全部关门,那么多的资金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这次化工厂的爆zhà

,不仅让自己丢掉一个‘聚宝盆’,还要赔上一大笔钱。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要多少钱才能转动得起来!偏偏况超群不知得罪了上面什么人,调来的银行行长、税务局长一个个都不给面子,想要多贷一点款都不行。如果真的象他们文化人说的是资金链断裂,那就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

想到这儿,张跃进断然做出了自己的决策:“不管怎么说,11月9号,农历是10月初八,一定要开工。我请‘二瞎子’看了黄历,这是个好日子。元旦前后要是能够建到二层楼,春节前资金就能回笼两个亿。那么一来呀,我们的日子就要好过得多。”“况县长那儿怎么说?不能我这边一开工,他那儿又跑出来插上一杠子。”钱二毛具体负责实施这件事,当然要问得详细一点。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肯定就会成为老板的出气筒。

“有我呢!”张跃进有钱有名以后,气势也是见涨。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地说道:“二毛,你负责落实图纸和施工手续,还有施工队和材料。‘大金牙’,你带几个人帮着到现场照料一下,吓吓人就行,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张跃进想了一想,感觉还是有点不能放心,又转头对赵有才说道:“有才呀,这事你也不能闲着。你也给我安排一下,找几个自己的人,在那儿给护着点。银行的贷款,由我和小强负责。先用夜总会和大酒店,还有机床厂做抵押,贷出个一两个亿来。有了钱,才能转动得起来,穷家不好当呵。”

况超群想要竖立新形象,张跃进想要抓钞票,这是一对无法相容的矛盾。就这样,一根绳子上扣的两只蚂蚱,在利益上必然会发生不可避免的碰撞。由于这样的碰撞,也就让况超群刚刚起步的良心之旅毁于一旦。在沈全瑞的家中吃饭的时候,老沈给龙若海几个人说到了自己的担忧,就是担心机床厂的工人会要**。

这个原来在宁北算是王牌的大企业,自从张跃进接手之后,一直就是开开停停,处于不景气的状况。这种状况,并不是市场行情不好所造成。恰恰相反的是行情很好,而且是大好。邻县的一家同类工厂红火得很,还在千方百计的到这儿来挖技术工人。原因就在于张老板不想办工厂,只想用工厂的地皮做房地产生意。从他的愿望来说,就是工厂垮得越快越好。

张跃进在自己家中作出的这么一番决策,当然也就把机床厂变成商品房,从设想转化成了行动,也就让厂里工人原本一直处于控zhì

状态下的怒火,给彻底引发了出来。这场怒火的领头人,是机床厂机修班长卢雨生。老卢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方方的脸膛,个子不高,长得很结实。他的技术不但在机床厂是第一,就在相邻几个县市的同行中来说,也是拔尖的好手。

厂子不景气,他是急在心中,却什么也不好说。不为其他,只怨自己是个普通工人。尽管前来高薪相邀的私营企业不少,但他就是一直都下不了这个决心。父亲是机床厂创建者之一,始终是对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情有独钟。儿子媳妇也在厂里做工,三代人的心血,倒真的是有点故土难舍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凭着自己精湛的技术,在宁北城里随便找点活计干干,还是能把全家生活维持下来的。真的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再有感情也没有用。

卢雨生只是个普通工人,虽然年龄大,技术精,威望高,这些都不在张跃进和钱二毛的眼中。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偏还就是这个平时只做事,少说话的蔫巴儿十分犯嫌。半个多月前,工人们听说张跃进要拆厂房建商品楼的消息后,三三两两地都找上了卢雨生的家门。应该说机床厂的工人们,确实还是很能忍耐的。尽管一直停工在家,大家依然没有怨言。自己在到处找活养家糊口,没有赖着张跃进要饭吃。

能让大家如此忍耐的原因,只有一条,那就是内心还有所企盼,还在指望着工厂能够复工。当工人看到钱二毛已经在组织施工队进入厂里,开始拆除房屋的时候,知dào

最后一线希望已经破灭。到了这种情况下,羔羊也会变成老虎。平时让钱二毛颐指气使的工人们,不再那么温驯。他们在交流,在谋划。溪流渐渐地汇集成了大河,唯一欠缺的,只是需yào

有人振臂一呼,方才会出现万马奔腾的情景。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卢雨生的身上。

说实话,卢雨生并不热衷于挑头反抗张跃进和钱二毛。他也知dào

,这台戏不好唱。张跃进和钱二毛他们都是一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更重yào

的问题,是他们背后的那棵大树,不会轻易能够放qì

对张跃进的支持的。民不与官斗,这是传了多少代的老话,也早已经被各种史实反复进行了证实。自己这么一个穷工人,又拿什么去与县长大人掰手腕呀。再说,凭自己的技术到那儿都会有饭吃,儿子媳妇的工作,也能一并得到解决。

可是一家三代对机床厂的感情,很难用利益划拨得清楚。在父亲的支持下,卢雨生当上了请愿的召集人。为了2000多工人的饭碗,卢雨生豁了出去。他带着几个召集人商定了集中请愿的方式和目标。总的原则就是通过反应问题,用温和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一是书面反映情况,将请愿书用挂号信送达各级领导;二是文明**,在书面**无效的情况下,组织工友到县zf办公楼两侧静坐,用标语来表达诉求;三是邀请新闻记者进行现场采访,散发反映机床厂真实演变情况和工人面临窘境的打印件。总之,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指挥,任何人不得在言论上攻击zf,不得侮辱人格,不得使用暴力。应该说卢雨生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再三劝告大家,不能越轨,不能使请愿活动变得不可收拾。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国家的各级权力机关都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能,都在15个有效工作日内,及时处置了工人的**信件。结论基本都是一样,加上几行批示和一枚公章,原封不动地被发送到了宁北县信访局。指示的内容,也都惊人的一致。都是要求妥善解决问题,切实保证稳定。这些被批转下来的信件,都到了沈全瑞的手中。新上任的局长王大力,对这些信访件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算盘打得很精,自己又不傻,这种牵扯到张老板、张常委的事,自己可不会去主动惹火烧身。

这么一来,沈副局长就担负起了处理这些**信件的任务。每天早晨一上班,老沈就捧着一大捧信件,到处去寻找能够接受的部门。只是他的辛劳,没有任何作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徒劳无功。发改委说这是国土部门的事,国土局说是建设局的事,建设局说是城关镇镇zf的事。老沈跑了一大圈,谁也不肯接受。理由都是十足,让老沈感觉到所有的部门都有不管的道理。

到了这么一个样子,他也不知dào

找谁才好。将信访件压在自己手上,肯定不行。既对不起那些工人兄弟,将来万一闹出事来,这个责任谁也承shòu不了。上面那些人做事不出力,推卸起责任来倒是很有本领。那么,让我去找谁哩?老沈在内心之中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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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风波前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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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手中的信访件,送了几天也没有能够送得出去。从表面看来,好象没有一个应该接受的单位。其实不然,明眼人都很清楚,知dào

这事也很简单,根本不需yào

如此麻烦。大家都知dào

,这几个部门都有叫停的权力,可是谁也不敢叫停。张跃进没有什么,关键是他背后的人物不好惹。况超群不说话,整个宁北县还会有谁敢捅这么一个马蜂窝哩?

也只有老沈这么一个憨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到处找人收下信访件,才会被人看作是在上门找麻烦。老沈跑到最后的效果,就是出现了一个宁北独特的景观。只要他一跑到哪个单位,人家局长室的门都是立即关得紧紧的。领导不是开会就是下乡,找不到一个说话能管用的人。想要把信访件丢给办公室,工作人员则是声色泪下,就差跪拜求情,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些惹祸的东西。

老沈不是不知dào

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是他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总希望有个部门能将**信接过去,信访部门也能交差就行。可惜的是,新来的信访局长王大力,根本不想管这事。不但不管事,还在说老沈是饭吃饱了没事做。跑了几天都没有效果,老沈也跑得恼火。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跑到了况超群的办公室。刚要敲门,就被袁主任挡了驾,说是县长正在考lǜ

大事,不能打扰。

几十年的zf经lì

,让老沈也炼成了**湖。这么一点小把戏,哪儿能哄得了他。一听袁同庆的话,就知dào

其中有猫腻。再看到小周秘书那种欲笑不笑的神情,当然知dào

是况超群不想见自己。这也难怪,没有哪个当领导的人,会喜欢这种专门送麻烦上门的干部。至于那天在信访局大门口,主动走上前去接待老百姓,只要是稍有智商的人都会知dào

,那是在作秀,是做给老百姓看的玩艺呵,当不得真的。作秀的事情,只能是偶一为之。没有哪个领导会愿意天天去接待**户,天天去帮着部下擦屁股,去做那种专门得罪人的事情。况超群虽然也想改变形象,但不等于他就愿意天天处理这些麻烦事。

沈全瑞什么也不说,就坐在秘书办公室里拉家常,和况超群耗上了时间。看到他这个样子,袁主任也没有办法。只好大袖一甩,脸色很不友善地扬长而去。小周秘书又等待了一会,看到老沈叫上了劲,不见况超群不罢休,也只好敲响了县长办公室的门,报gào

情况之后,然后再出来将老沈给引了进去。老沈进去的时候,况超群还在忙着,不停地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时不时地还在文件上批上几行字。当然,有的文件也只是在上面划了一个圈就算了事。

沈局长见多了这种故作深沉,以沉默来打压对方气势的伎俩。他知dào

这时不能开口说话,一出声就失了先手。干脆就自己找了一张沙发坐了下来,翻阅起茶几上不知谁看了丢下来的《参考消息》,戴上了老花眼镜,一字不拉的慢慢阅读了起来。老沈这种人,软硬不吃。重不得,轻不得,况超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僵持了一会以后,况县长也不得不摇了摇头。他放下手中批阅的文件,摘下眼镜,用丝绒布擦拭了一下镜片,然后抬起头来问道:“老沈,最近身体怎么样?”

“谢谢县长的关心,我能吃能睡,还能跑能跳,好得很哩!”老沈知dào

况超群这个人,不喜欢的人就不想见。但真的见了面以后,还表现得如同老朋友一般。总要先从生活、健康上寒暄几句,问寒问暖,询问有没有困难。不了解他的人,还真能为他这种礼贤下士的做法所感动。常在一些场合中帮他辩护,说他不是个霸道的人。但这一套对老沈来说,纯属小儿科,统统免疫。

“这我就放心了。老同志都是财富呵,一定要关心好,保护好。给你们新配了局长,你要注意搞好传帮带,好好培养接班人哦,不能事事处处都是自己打头阵哩。”“呵呵,我一定会在新局长的领导之下好好工作的。你看,这就是局长让我找你来汇报工作了。”老沈打蛇顺棍子上,一点也不把县长的话当客套。但他也知dào

,说话要适可而止。因此,话一说完,就将信访件放到了况超群的办公桌上。

“信访部门怎么看?对这事有什么好的处理意见吗?”况超群一看信访件的标题,就皱起了眉头。他不是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主意。既要能把工人打发掉,还不能出问题。还又要能满足张跃进发财的愿望。毕竟‘宏大集团’的麻烦,是摆在那儿的现实问题。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解决,就是一颗随时都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国企改制有明确的规定,合同上也写得很清楚。土地性质,是明摆着的事,属于工业用地,不能转为商品房开发。建议由发改委牵头,国土、建设和劳动等部门部门会办,明令予以制止。”到了节骨眼儿上,老沈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尽管知dào

所说意见不为县长所喜,也不会被采纳。他就是这个性格,反正人也老了,也不想讨领导的欢心。

“嗯,具体情况要做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呵,老沈。要动脑筋,要想办法来化解矛盾才行。”况超群当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但又不好下面进行批驳,只能皱皱眉头。“还是县长有水平,知dào

要化解矛盾。现在的问题,在于让谁来操持这项工作哩。不瞒县长说,我这几天鞋子都跑破了,也找不到哪一家愿意接受哩。”

老沈把皮球踢给了况超群,让他来指定承办单位。况县长也不是好当的,也不想硬性指定承办单位。这话不好说呀,不管指定到哪一家,都会上门来叫苦不迭。不过他有的是办法,二话不说就抓起笔来,唰,唰,唰地在信访件上批了两行字:“转相关部门酌处,必须做到经济建设与社会稳定两不误。”

这种批复滑头得很,全是模棱两可的话。换个年青人,还真的不知怎么执行才好。老沈没有问是哪些部门叫相关部门,也没有问如何做到两不误,拿起信访件就走。处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那倒是小菜一碟。回到办公室,他就将县长批示和原件复印了十多份。然后,又跑回到了zf办公室。他将所有的信件,用大信封装了起来,让他们以急件的形式,送达到自己认为应该具有管理职能的部门。

他也知dào

,这样的指示肯定是石沉大海。这种毫无营养的话,对任何单位都没有作用力,只能是应应景而已。话又说回来,自己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后面的事,不是也不应该是自己管。要说管,也就是注意事态的发展,及时报gào

领导,也就算是尽到自己的心意了。世间不平的事太多,不是哪一个人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况县长的指示,虽然及时转发到了各方。时间过去了好几天,各个部门依然都是毫无声响,就连最起码的表面文章都没有。因为大家知dào

,谁先出头谁倒霉,张跃进可不是好得罪的人。尽管大家不是不清楚,这件事情闹起来以后,后患不会小。不过大家又都有一种依赖心理,总认为麻烦惹大了,反正有高个子顶着,自己没有必要去惹火烧身。

最聪明的要算是国土局的局长,与上面沟通了一下,去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研讨会,把家中的事丢给了常务副局长。常务副局长也不是傻子,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老狐狸,平时一点权也不肯放手,到了这种时候你就彻底放权了,想把烂摊子丢给我,没门!他干脆自己也来了一个溜之大吉,说是心跳过速住进了医院。这一下,国土局算是开了锅。剩下的几个副局长,一反过去那种为一点权都要争得头破血流的常态。个个都是谦恭得很,都成了温良恭谨让的君子之人。推让再三,才让一个刚从乡镇调进的胡副局长担当了临时主持人。

又是几天过去了,并没有出现大家所担心的恐惧局面。相关部门的掌门人,也只是虚惊一场。反而是国土局的局长,成了大家口中的嘲笑对象。看来还是zf办袁主任说得对,老百姓是什么,一团泥巴而已,顶多中间有两粒砂子罢了。在宁北县这块土地上,况县长就是天,就是地,谁能翻天,谁能掀地?就是有上一、两个想挑头闹事的人,也只能躲在背后发发饿狠,没有人能掀得起大Lang来。该喝酒的喝酒,该收礼的收礼。紧张了几天的官老爷们,都回复到了往日的花天酒地之中。

沉默的背后是什么?这个时候唯有老沈这个信访专家最清楚。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想说。不能说,是因为他说了也没有人肯相信。甚至还会有人要骂他是个老糊涂,说他是没有事找事做,是拿这些权力部门过不去。不想说,则是他从心底里同情这些工人。所谓改革的阵痛,就是痛的这样一个群体。‘铁饭碗’被打碎了,由国有或者集体所有制的工人、职工,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打工者。

本来这些工人还有一点期望,‘铁饭碗’虽然变成了‘泥饭碗’,但总比没有饭碗要强,只要自己肯出力,总是会有饭吃的。现在张跃进这么一搞,就让工人彻底地打包回了家。工人不是农民,生活上缺乏一种基本的保障。农民不打工,家中还有一份田。工人不打工,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情况谁都清楚,谁都不想清楚,反正损害不了自己的利益。

当官的人,家中老婆孩子加上亲友,早就调到了党政机关、权力部门,什么都不需yào

操心。老沈处理完这一切以后,看到来办事的龙若海。他长叹了一口气,心灰意懒地说道:“古代人都知dào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这些当官的呵,实在是让人没法说。事情真的闹起来,你们公安民警又是跑不掉。这些人只会用这个方法来对付老百姓,就不肯花一点力qì

来解决问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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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风波前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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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易于逝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11月5号。这些日子以来,况超群扮演清官的角色,已经渐渐入戏。早起晚睡,走村串乡,少喝了许多酒,少抽了许多烟,开始发福的腰围小了一圈,人却显得精神了不少。跟在他后面的周秘书,也在为他高兴。不枉自己也跟随了他两年,也希望自己的领导能混成正果。如果说况县长能和张跃进拉开距离的话,周若文将会更加高兴。

树欲静而风不止。5号的晚上,况超群刚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自己的师弟,也是向侃现在的秘书小丁,给自己打来的。况超群平时每次到省城,都要去看望一下这位小师弟。要想知dào

领导对自己的印象,要想知dào

如何献媚于领导,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讨好领导身边的秘书。他自己是过来之人,当然知dào

其中的奥秘。

超常规的土特产,当然能让丁秘书感受到况超群这个做师兄的友谊。作为回报,对方也总是不停地把省委大院里的最新信息,提前通报于况县长。再说,前次去省城虽然挨了一通骂,但他给老师送的那只茶杯,可也是价值不菲的哦。这不,小师弟就给自己打来了电话。小丁在电话中的说话也很简单,只有两句话:“师兄,下个星期一,也就是11月9日上午,老师要到淮东去搞一个调研。准bèi

路过宁北的时候,先去看看你,你可要做好准bèi

哦。”

接过电话之后,况超群就兴奋得睡不着觉。这还要再多说什么?他知dào

,老师的来意很明显,是为自己造势来了。盼望多时的书记宝座终于要尘埃落定,花归我家了。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是睡不着觉。到了最后,况超群干脆也就不睡觉了。打电话召来了秘书周若文,让他陪自己就着花生米喝啤酒,说是一起分享快乐。这一个晚上,他也不知dào

说了多少话,勾画了多少蓝图,给小周画了多少只大饼。

老师,也是现任的省委组织部长向侃,下周一要到淮东市搞调研,先要路过宁北县看看基层干部工作。明眼人一看就会知dào

,向侃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摆着的是为况超群在造势。明年1月各县市都要召开党代会、人代会,进行换届选举。向侃拣在这个时候,到淮东市搞调研,说白了就是要和市里沟通新一届县、市级领导的人选按排。宁北县现任县委书记扬帆,肯定是要走人了。不是直接退二线,就是到市**或者政协弄个副职过度一下。

向侃先到宁北县视察工作,就是放出了一个信号,就是告sù

淮东市的领导,要主动把况超群放到县委书记候选人的位置上。导致向侃这样大动干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况超群在宁北县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各个方面引起了很大的反弹。经济建设上只重眼前利益,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干部工作上独断专行、任人唯亲的做法,让许多老干部非议很多。

特别是在省里工作的一些宁北籍贯和曾经在宁北县工作过的老同志很有看法,多次向省委报gào

有关情况,有的甚至找到了一把手高书记当面汇报有关问题。这次宁北的化工厂爆zhà

事件和赵有才的提拔,省公安厅做了专题报gào

。曲副省长在向高书记和丁省长汇报工作时,也顺带地提及了一下这件事。

两位主要领导当然知dào

,能让这位深谐明哲保身之理,从不干涉党内事务的**人士,顺嘴说到的事,绝对不是简单的事。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在一次常委会上,专门提出了要加强秘书、驾驶员等身边人的管理工作,特别是在提拔、任用上一定要严格把关,以提升省委领导自身形象的课题。

虽然况超群在事情发生之后,也做了大量的补救工作,也为自己夺回了不少印象分。毕竟大错已经酿成,在社会各方造成的负面影响,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抹去的。一切都需yào

时间,都需yào

有一个淡化的过程,偏偏现在就是时间不等人,换届选举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如果要等到影响自然消除的话,况超群就肯定赶不上这班车了。

作为一个掌管组织人事大权的组织部长来说,要让一个县长换岗为书记,本来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高书记、丁省长这样一讲,就给他提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硬着头皮让况超群上,显然是很不妥当。让人看起来,有与一、二把手对着干之嫌。而且,自己也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不让况超群上,对他本人不好交待,毕竟这几年还是为自己做了不少事。对外来说,自己也很没有面子。

想来想去,还是让基层主动推荐的变通做法比较稳妥。他也知dào

,况超群在宁北县不是一般的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法,让淮东市的领导很有看法。如果自己不发力的话,那个许鹏程肯定不会让况超群上位。那里毕竟是自己的老根据地,有着自己的老班底。自己在调研的路线和时间上的选择,他们也应该是能看得懂的。到了一定的领导层次,许多话是不要说得太明白的,点到为止,否则就没有资格参加这种权力角逐。

第二天一早,况超群到办公室的时间比往日要早上许多。尽管昨晚睡得很晚,早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样子。在走廊上看到况超群的干部,留心一下就会发xiàn

况县长的精神有点亢奋,笑声比平时响,笑的次数比平时多。再不敏感的人,也能想象得到,况县长有开心事。是的,况超群是有开心事。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依然笑得合不拢嘴。幸好这一切,都是在他自己办公室里边发生的事情。

如果在外边的话,会要让人以为况县长得了失心疯。灵巧的周秘书很会察颜观色,帮他关紧了办公室的门,并且擅自作主回绝了一切来访,让他能有一个静静思考的环境。半个小时过后,况超群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召来办公室袁主任,专门就向侃前来视察工作的接待发出了一系列的指示。从汇报材料的准bèi

开始,到土特产的采购,从饮食起居的安排,到城区卫生和秩序的整顿,逐一做出了详细的按排。

袁主任获知内情后,心中也在嘀咕。这几天,他的内心也有点不是滋味。你况县长要竖形象,不应该拿我老婆开刀呵。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何况是我老婆哩。如果你是想要把我换掉,重新提拔一个办公室主任,那你就错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错。你的什么事我不知dào

?要好大家好,要想不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这些日子,心中有气的袁主任,也就一直没有再登过况超群的办公室。当日发火之后,况超群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毕竟这个袁同庆,也是自己的死党,是自己手上为数不多能用得上的干部。他一直想找个机会,主动安抚一下自己的亲信部下。偏偏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赌气的袁主任,就一直没有和况超群在私下见过面。三绕两转,他也就把这事给忘记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想得到,就为了这件事,袁主任和自己有了隔阂,做起事来再也不象过去那样卖力,甚至于还有一种想看笑话的意思。你姓况的想树立新形象,那我们就看看你到底能变得什么样?再好的清洁剂,也没有办法洗得白你况某人哩。今天得到况县长的召唤,他不好不来。进门之后,袁主任就一直在注意察颜观色。他感觉到况超群今天对自己的说话语气,从表面上来看还是蛮真诚的,还是推心置腹的样子。但由于有了前面那么一个心结,就不知dào

是真是假喽。

他既想帮况超群,又担心他会卸磨杀驴。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悠着点好。表面上我袁某人也不得罪你,有了好处当然能靠得上。骨子里不要卖真力qì

,免得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就因为老袁有了这样的想法,机床厂拆迁工程也在同一天开工的消息,就在他这儿给压了下来。

还有一个人,也是值得一提的重yào

人物,那就是况超群新提拔的信访局长王大力。老沈获悉张跃进要在11月9日推倒机床厂,在原址上开发房地产的消息后,立即在第一时间向顶头上司王局长王大力做了汇报。头天晚上,和几个赌友打了一宵麻将的王局长,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盹。刚刚梦见周公说自己今年升官又发财时,就被老沈硬是拉着回到了现实。

“去,去,去,没看见我在考lǜ

问题吗?一大把的年纪,也不知dào

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怎么这样不懂事哩。”王局长没等老沈把话讲完,就耍开了局长的威风。说真的,这小子人虽然当了局长,脾气、性格,还是原来那股二流子像。说话做事也和过去一个样,从来不知dào

尊老爱幼是什么词语。在他的眼中,有权有钱的才是大爷,其他的人,全是他妈的狗屁。

对于王大力的出言不逊,老沈是见怪不怪。知dào

和这种人生气无异于自己找病害,有时间不如自己去看看《史记》。从古人的遭遇中,找到一丝自己的痕迹。他也不多想,只是把情况简要地介shào

了一遍,然后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说:“机床厂的事我向你报gào

过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后悔哦。”话一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就老沈而言,作为一个被上级极力打压的部下,获知机床厂要破土动工的消息后,迅速作出判断,知dào

会引发**事件。并且预见到可能会与向侃的视察发生碰撞,即时向顶头上司作出了汇报。这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还要责怪的话,那就只怪况超群用了一个庸才当信访局长。

风暴在酝酿之中,云层也在不断地加厚、变暗,宁北县城的这么一场风云变幻,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局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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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上访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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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要下班的时候,省委和市委办公室相继发来电话通知,说是向侃同志下周一到淮东市调研组织工作。途中,要停留宁北县看一看基层干部工作。这个通知从时间上来说,确实是来得太晚了一点。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明、后天又是休息日,时间紧迫,扬帆急得手忙脚乱。他连忙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市委常委开个碰头会,落实领导视察的准bèi

工作。

扬书记的意见没有得到执行,却被县委办公室张主任酸溜溜地告知说:“哎呀,扬书记,这个事情,就用不着我们这边去凑热闹啦。人家况县长那一边,早就收到了消息,已经忙了好几天,全都准bèi

妥当了。”这也难怪张主任不开心,省委组织部长下来视察工作,理所当然地应该是县委办公室落实接待。眼下到好,自己这个常委级的主任,被人家搁到一边乘凉,只能干看着zf办姓袁的那边风风光光地玩热闹。

扬帆得知全盘情况之后,心中也很不是个滋味。尽管自己的政治生涯已成定局,很快就要划上句号。自己也一直是抱着与世无争的想法,放手让况超群揽权。但这样做,并不等于扬帆心中完全没有想法。那次要让zf为张跃进的‘宏大集团’担保的事,自己只不过是劝阻了一下,况超群就发了大火,说是zf的事。言下之意,就是用不着自己这个书记过问,或者是说自己这个书记,没有资格过问他况县长的事。

特别是上次研究人事的常委会,更是让他有种如刺梗喉的感觉。一个王大力,纯粹就是流氓加地痞。再加一个伍红芳,官场中的交际花。最后又用赵有才换掉了龙若海,更是在常委当中引起了争议,造成了分裂。社会上对这次会议研究的人事变动,讥讽为流氓得道,妓女入仕,走狗升天。那次会议,扬帆是受伤害最大的人。班子成员在指责他,市委也有领导在批评他。

这种政治笑话在整个淮东市都传了开来,到市里开会时,都会有嘴巴尖舌头长的人来调侃自己,说自己是一个傀儡书记。许市长更是直接地对自己说:“老扬呵,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就是人要退二线,也不能退得没有骨头了哩。”所有这一切,扬帆都忍了下来。反而是况超群若无其事的在表彰大会上做秀,在视察工作中到处竖立亲民形象。

泥人也有土性子,况超群这样的做法,还是让他在心中有了芥蒂。不管你况超群有多大的后台,也不能把我当猴子耍,好歹我还在位子上呢。再说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到大街上听听就知dào

了。还真的马不知脸长哩,全不知dào

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扬帆生气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放到脸上去。他只是笑了笑,就回转了自己的办公室,继xù

做自己那每天不误的入静修行功课去了。据说,长期坚持下去,能够青春永驻。

其实,这个事情有点冤枉了况超群。他并没有不把扬帆放在眼中的意思。起码在这件事上,一点也没有瞒天过海的想法,也没有这个必要去瞒着对自己根本不存zài

威胁的扬帆。只是他兴奋得有点过了头,就忘记了基本常识,忘记了应该要主动先到扬书记办公室去打个招呼的规矩。

人立名,树立影,以往霸道的名声在外,也就难怪别人会往这方面来想。这事的后果,就是导致了扬帆内心疙瘩的产生。也就连以往有领导视察时,作为重中之重的稳定,都懒得加以过问。对重点矛盾、重点人员的排查、疏导和防控,也被人为地忽视。反正一切都有你况县长在过问,我扬帆犯不着讨人嫌,这也就决定了9号这天,是个不平静的一天。

星期一的早晨,县委、县zf机关的大小官僚们,都难得地开始了高效运转。用况超群的话来说,平时马虎点不要紧,关键时刻谁要给我掉链子,我就饶不了谁。大街小巷都有人分工负责,城管、工商、税务全部上阵,街头上的小摊贩们被赶得鸡飞狗跳,统统不准上街。街面上的门市部也被要求设置一新,颇有一点过节的气象。宁北人都知dào

,有了这样的大动作,肯定是有大领导来视察。特别是有了交警在大街上指挥交通,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这个领导是不是够得上保卫级别,国人已经管不上这些事了。只要是上面来人,就会实行交通管制,警车进行开道保护的。宁北是个小县城,几十个交警收收费,查查违章还马马虎虎。警力上,也就是勉强能够管用。要说正常指挥交通,那肯定是天方夜谭。偏偏现在下来的领导就好这个排场,不管多大的干部都要前有警车开道,沿途有警察护卫。

曾经出过这样一个笑话,小县城警察的装备差,开道的警车当然也好不了。结果车速上不去,总是把领导的车子压在后面吃灰尘。后来领导一生气,就让自己的车子提速超车,改变方向到其他地方视察去了。从那以后,当地的领导吸取了教xùn

。交警的开道车,永远都是公安机关最牛的车辆。

上午十点,四套班子的领导成员,都准时来到淮宁高速公路的宁北道口,恭候从省城来的向侃一行人。尽管还要等上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敢有不满的意见。从来都是这样,只有下级等上级,哪能让领导等部下。等的时间越长,越能证明自己对领导的尊重。心中有气的扬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没有任何流露。他主动和**主任、政协主席几个人站到路边上,一起打起了哈哈。用他的话来说,过不了几天,大家就都是同一阵线的同僚。况超群则是另外一副情态,不停地和丁秘书电话联系,确定领导的准确位置,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惹得扬帆翻起了白眼。

今天的袁主任可不是一般的得yì

,总算是扬眉吐气压了县委办张主任一头。况超群将家中的接待准bèi

工作全部交给了他,如果能借此东风赢得向侃的欢心,那可真的是一本万利的事。所以说,今天的袁主任也是开足了十二万匹的马力,在全力以赴地张罗接待工作。至于他那些内心之中的不忿,已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切准bèi

工作皆已就绪,就等着向侃一行大驾的光临。

袁主任看到这般情况,也就忙里偷闲,乐滋滋的给自己燃起了一根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大口,顺便让自己放松一下。同时也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暇思着美妙的前景。“不好了,不好了,袁主任不好了。”没有坐上多大一会儿功夫,zf办的一个办事员,惊慌失措地冲进了门。一进门,就是大呼小叫,让袁主任一个早晨的好心情,顿时全部破坏无遗。

“什么不好了,你一家才不好呢,滚,给我滚蛋!”大清早的就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不是好兆头。非常注重口采的袁主任,火不打一处出,高八度的男高音立即吼叫了起来。小办事员越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急中生智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冲上前来,不顾礼貌的拉着袁主任的手,将领导拖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袁主任是个比较注重尊卑礼仪的人,一看下属这种不成体统的举止,就要发火斥责。只是当他顺着下属的手指头放眼一看时,就被zf大门外的情景所震慑,也刹住了已到嘴边的话语。

约有200多人的**队伍,整齐有序地排列在zf门外的人行道上。不少过往的车辆、行人,都停下在周围观看热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袁主任一看外面的架势,就知dào

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大麻烦。**的人群,有专人在维护秩序。偶有看热闹的人,想插入队伍之中,也被人给及时地劝阻了出去。zf的大门始终保持畅通,进出大门办事的工作人员,虽然习惯了zf被围困的场面,但也从工人们冷静有度的做法中,感觉到了无声的压力。

袁主任从喘息未定的小办事员口中得知,来**的群众,是机床厂的工人。**的原因,当然为的是张跃进要拆除厂房建商品房。这件事袁主任也知dào

,前一阵子,信访局的沈局长,为这事还专门捧着好多信访件找了况县长。这事后来没有人过问,也就不了了之。没有想得到,会在这节骨眼儿上闹腾了起来。

“老沈呢?赶快找沈局长。这事只有找他才行。”家贫思孝子,国破思良将。到了危难之时,平时眼高于顶的袁主任,还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被他视为老朽的沈全瑞。“沈局长已经到了现场,正在那儿帮着做工作哩。”袁主任顺着小办事员的手指,看到了站在**人群中说话的沈局长。不过,效果并不明显,**的工人没有一点撤tuì

的动向。

这样慢腾腾的做工作,还是不行呀。向部长很快就要到宁北,如果不能赶在领导到来之前,将这些**工人驱散的话,今天这个麻烦就大了。想到‘驱散’二字,袁主任首先想到了警察。对,这个时候,只有用警察来进行强行驱逐,才能在最短时间里解决危机。象沈局长那样慢慢地进行说服动员,这工作还不知dào

要做到牛年马月哩。

当他刚刚想起要让人通知公安局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也已经到了现场。带头的人,就是公安局长李照远。在袁同庆的一生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警察会是这么样的可亲。李局长带头在zf大门外维护秩序,疏散交通。袁主任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赶在向书记到来之前疏散**人群就行。

能不与**工人打交道,还是不打交道的好。袁同庆本着这么一个原则,继xù

站在落地窗前观察着外面形势的发展。当领导的人,就是要有一种大将风度,不需yào

事必躬亲。袁主任还是太大意了一点。人家是有备而来,会这么听话地让你赶走吗?再说,警察愿意做这种打手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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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上访风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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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以后,龙若海这些中层干部,就被通知到了局会议室参加局务会,汇报上周工作和本周工作计划。会议开到半途的时候,局长李照远突然接到电话,局指挥中心收到了机床厂工人集体**的信息。信息很详细,不但有部分工人到了县zf门前,在zf门前静坐。还有大批量的工人,正在零散地向机床厂那边的拆迁工地涌了过去。这个时间发生这种事情,对上面可不好交待。

今天是什么日子?是省委组织部向部长来宁北视察的日子。公安局早早的就接到了通知,不但是交警上了路,有的准bèi

开通接引,有的沿途护送,还有的要对特殊路段进行交通管制。其他的警种,也没有能够闲得下来。特别是派出所的警察,早就深入到了社区,以便及时掌握了解不稳定的因素。机床厂工人**的消息,就是派出所民警汇报上来的。

“不好,要出大事。”这是李照远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映。对于机床厂工人要**的事,公安局早已收到了信息。一面落实专人负责信息搜集,一面向县zf和市公安局做了专题报gào

。不知是什么原因,收到这类涉及稳定的信息以后,县zf一直没有任何反映。李照远亲自出马,跑到zf办公室去进行交涉。却没有能够见到况超群。在办公室那一关,直接就被袁主任挡了架。说是闹不出大事来,尽管放心睡大觉。

尽管如此,李照远还是感觉到有点不放心。他专门组织人员,让大家负责打听和搜集情报信息。得知只有30到50人参加**,而且组织得很严密,不会出现恶**件,这才放下了心。此时,当他得知还有大批人往机床厂方向涌去,就感觉到了事情是大大的不妙。今天是向部长视察的日子,发生这种大规模**的事件,影响肯定不会好。

这事闹大了以后,不但县zf讨不了好,就连公安局也要沾上一些寒碜。最起码的来说,公安机关也要负上一个对社会面控zhì

力度不大的责任。他也是一个果duàn

的人,立即决定休会,抽调部分交警到现场去疏散交通,让龙若海带队到机床厂先行观察事态发展。自己则亲自带领民警赶到zf那一块,去进行现场处置。出发的同时,他还发出指令,要求机关和周围派出所的所有民警,全部集中待命。

李照远到达现场一看,就知dào

今天这事不好处置。zf大门两侧,被人贴上了一副新写的对联。上联是‘改革本为民富’,下联是‘为官更需心正’,横批是‘还我工厂’。矛头明确得很,就是对准了况超群。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坐在地上,反复齐声合唱着‘社会主义好’、‘咱们工人有力量’。四周有戴红袖章的工人在维护秩序,保证道路畅通。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想插入队伍,或者发表过激的言论,都被这些纠察队员礼貌地进行劝阻。面对记者的摄影和提问,静坐的工人不回避,也不回答任何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由卢雨生等三名代表进行答复。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是发放打印好的**材料。看到这番情景,李照远和局里来的警察,不约而同地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这些工人,有理有节,不给人以任何可以利用的话柄。看得出来,这是一支有备而来的队伍。

面对李照远和沈局长的劝解,卢雨生等三名代表的答复,很是通情达理。他们详细介shào

了自己逐级书面**的做法,以及各级zf的批复。还有批复到了县里,各有关部门相互推诿的情形。当然,也介shào

到了张跃进今天举行开工典礼可能酿成的后果。工人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能有zf官员出场说句话,让今天就要举行的开工仪式停下来,对工人的切身利益有一个明确答复。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中央、省、市三级新闻单位的记者,在竟相拍照、录音。还有不少外省市的记者,也在一旁凑着热闹。

看到楼下的老沈和警察们,仍然停留在说服动员的状态,袁主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知dào

如果还是这么个样子拖下去的话,今天向部长到宁北视察工作的戏,就算是砸了锅。本来以为在家当总管,是一个能够出头露面的好差事。却没有想得,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雄鸭,好事反而倒变成了烫手山竽。到了这种情况下,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到了警察身上。事不疑迟,袁主任当即拍板让人去找李照远。

看到李局长等人走了进来,他好似看到救命的菩萨一样,连忙迎了上来。详细情况的介shào

,他也不想听。时间是分秒必争,容不得再有丝毫的拖拉。他以大总管的架势,直截了当地发布指示说:“老李,你们不要再拖泥带水的打太极拳了。光讲道理不管用,只有立即出动所有的警察,进行强行驱散才行。不然的话,冲撞到向部长的车队,我们大家都不好交待。”

“什么?这种事情,你还想让我们强行驱散。袁主任,人家工人**,是按规矩来向领导反应情况,难道你还想火上浇油吗?”李照远也被他这种瞎胡闹的指示,给弄得有点傻了眼。站在一旁的沈局长,也有点忍耐不住的开了腔,“袁主任,你这样做,是要激成大的事端吧。如果硬是要强行驱散,工人的情绪肯定无法控zhì

。到了那时,谁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你们都说不能强行驱散,那行,你们想个办法,让人立即散去。我可告sù

你们,向部长马上就要到宁北了。”听到李照远和沈全瑞都在异口同声地反对,袁同庆也是恼羞成怒。被他这么一顶撞,李照远也有点火气。他奶奶的,早就向你们报gào

过情况,早干什么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想借我们公安局这把刀来杀人吗?想得倒美。老李把脸往下一板道:“你想要办法,有哦。人家工人也没有提什么过格的要求,只是要有领导出面对话就行。”

“对话,谁去对话?说话管用的领导,都去迎接向部长了,哪儿会有领导能出面去安抚这些**的人。”“领导,你不就是领导吗?救场如救火,这个时候,只有你袁大主任有资格出场。只有你,才能代表zf说话。时间不等人,要出场就要快一点。不然误了况县长的大事,就不好办了。”沈局长想到为找况超群汇报机床厂的事,当时可是看够了袁主任那张阴阳脸。今天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当然是结结实实地补了他两句。这段话说得不轻不重,让袁同庆脸红脖子粗,但还又无法反驳。

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光,袁主任也顾不上斗气。他知dào

,此时也只有自己能代表zf出面说话。更知dào

,此时如果说不冲上去的话,况超群肯定饶不了自己。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沈局长就往楼下跑。之所以要拉着老沈,主要还是想仗着老头子平时在老百姓心目中的那么一点声誉,好和工人进行勾通。接待室里,袁主任会见到了卢雨生等三名工人代表。面对工人提出的停止拆迁、恢复生产的要求,他皱起了眉头。张跃进的事,不是好办的事,但接待向侃又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两难之下,袁主任必须作出选择。他很清楚,没有明确的表态,是打发不了这些已经铁了心的工人的。换位思考的话,自己被逼到了这种地步,恐怕也不会轻易退让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自己又能表什么样的态呢?轻描淡写的糊弄工人,肯定没有用。要想表一个响当当的态,势必要侵犯到张老板的利益。这事,打死自己也不能做。即使说了,也没有用。没有况县长的表态,谁敢叫停?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约有1000工人聚集到了机床厂附近,与正在准bèi

剪彩的张跃进、‘二狗子’、钱二毛等人,发生了严重的对峙。双方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只要有一颗火星,就能演变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这条消息,不管是对卢雨生来说,还是对袁同庆来讲,都不是一条好消息。真的闹出事来,那就不会是小事。到了时候,大家都不好交待。

对于工地那边的对峙,卢雨生等三名工人代表,当然也是苦笑不已。英雄造时势,时势也造英雄,眼下就是时势,将他们推到了风口Lang尖上。依照卢雨生的本意,只是想借助于向侃的到来,搞一个30到50人的集体**,用以来引起各级领导的重视。但没想到的是,张跃进也选取了这一天举行开工仪式。

这个消息让忍耐太久的工人情绪,达到了迸发的熔点。各种过激的言论,也随之冒了出来。甚至于有人提出了‘用鲜血唤醒良知’的口号,并且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拥护。这个时候,卢雨生突然有了一种被人架在火堆上烧烤的感觉。不制止的话,肯定会引发不可预期的后果。制止的语言,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连自己都无法能够说服。

没有办法,他只好来了个釜底抽薪。增加到zf**的人数,把一些激进分子都收拢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有想到,此举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适得其反的是,反而激起了工人的不满情绪。最终的结果,就是造成了这边**,那边对峙的局面。几个工人代表都在zf这一边,而机床厂那一边则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稍有不慎,双方就能擦枪走火。

现实已经容不得袁主任再有任何犹豫不决,事情的发展状况,远远超出了办公室主任所能掌控的范围。他知dào

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无法扑灭这场可能烧掉不少乌纱帽子的大火。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将这块烫手的山芋,迅速传递到况超群手中。此时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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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上访风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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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儿在迎接向部长,难道你还要给我添乱不成。”接到袁主任的报gào

后,正处于亢奋之中的况超群,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尽管预感到兆头不好,知dào

今天这个麻烦闹得不算小,他还是想凭自己与张跃进这种特殊关系,先让对方把开工典礼停下来。只要过了今天,有什么话不好说,有什么开工仪式不能搞?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在自己的土地上开发房地产,能有什么错!你们不赶快让警察来帮zhù

我将人驱逐走,我就自己驱逐,到时候出了事情以后,你们也不要来找我说话。”因为向侃马上就要到达的原因,况超群刚才说话的语气,相对来说显得比较急促。他没有象以往那样张总、张大哥的称呼,这让财大气粗的张跃进感觉到很没有面子。张老板不开心了,因此回起话来也就特别生硬。当然,他能用这种硬邦邦的语气对况县长说话,也是自认为自己能够吃定了对方。不说其他,就凭他况某人从自己手上拿去的钱财,也就让自己有了说话的底气。

“张大哥,你不要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出了大事,我好不了,你也不好受。还是赶快停下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嘛。”知dào

自己说话语气出错的况超群,立即转换了声调和口吻,降下了身架,来和张跃进打起了商量。张跃进看况超群软了口气,也就不为已甚,当场表态说:“你这样说话,倒还差不多。行,我给你况县长一个面子。今天先停下来不开工,但我后天是一定要开工的。到了时间,你可不要再烦我。不管是谁,我都是不会再给面子的。”

其实张跃进送的是空头人情。借个胆子给他,此时他也不敢开工。外边集中了那么多工人,还有家属和看热闹的,加起来足足有2000多人,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县城里的警察全搬来也不一定管用。再说开工剪彩是个喜庆事儿,闹出个血光之灾也不是好事。更重yào

的是‘二瞎子’说了话,说是算出后天的日子更好。公历是11月11日,农历是10月初十,全都重叠在一起,算得上是难得的发财日子。做生意的人,谁会和发财过不去哩。生意做得越大,越是要挑最好的日子。在这种情况下,张跃进才算给了况超群一个面子。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如果没有以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往来,一个开发商,何至于如此这样敢和县太爷叫板。平时官威十足的况超群,何至于被张跃进牵着鼻子跑,又被拉回了本来可以脱离的轨道。时间不等人。张跃进虽然答yīng

不开工,但要做好工作,让所有工人全部撤离,还需yào

一段时间。更何况,zf那一边的**队伍,依然在那儿静坐,等县里的领导出来对话。

就在况超群焦急的时候,向侃的车队,已经抵达宁北县与邻县的交界处。在他到达之前,况超群的心理发生了一个逆转。先是盼着向部长早点来到,当得知zf门前有人**时,又盼望着车队晚点到。他盼望能腾出点时间,好让自己有空隙进行处置**事件。看到车队的影子以后,他知dào

自己的愿望已经难以实现。只好降下身价,主动找到扬帆进行沟通。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才来找扬帆,当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再说,扬书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冷着个脸,提出了让向侃直接到宾馆休息的动议。这个方法虽然说不上好,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况超群也只能连连点头。

车队停下之后,满面春风的向侃走下车来,和前来迎接的官员们亲切握手,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逐一握手以后,向侃拉着况超群坐上了自己的车。看到如此情景,再笨的人也能知dào

其中的含义。扬帆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好象在等待什么似的。这下子让参加迎接的领导们楞住了神,不知这位即将下台的县委书记,站在那儿是什么意思,不知他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从道理上来说,向侃到宁北来视察,如果要拉当地的领导上自己的车,怎么说也应该是让县委书记上车。现在是况超群上车,这中间的亲疏当然是一目了然。大家能够理解扬帆的心情,只是看到他不上车,也就不好上车。所有的人只好都站在那儿,大眼看小眼,内心之中不停地在猜疑着,不知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戏。

上了车的况超群,刚一说出让老领导转道先去宾馆休息的想法后,向侃就变了脸色。作为长期在基层工作过的领导,况超群的话音一出,他就知dào

肯定是有人在**。老百姓拣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得到了自己要来视察的消息,当然不会轻易罢休。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者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转道而放qì

目的,肯定还会追踪到宾馆。到了那时,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自己这么一个常委组织部长,如果在宁北这个地方被**者给堵住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笑话。刹那间,向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哼’了一声以后,就让况超群下了车。然后招呼也不打,车队就往淮东市方向绝尘而去。看到一场为自己造势的大戏,就这么砸了锅,况县长的心情当然好不了。如果张跃进在眼前的话,他恨不得要咬下对方一口肉来。他不能理解,平时对自己总是毕恭毕敬的张跃进,怎么会敢于对自己如此无礼。

别看张跃进在电话中和况超群说话的语气很硬朗,其实在现场的人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xiàn

他那比芦柴棒粗不了太多的小腿,一直在打晃,一直是在晃个不停。不要说让张跃进去面对1000多个愤nù

的工人,就是1000多只愤nù

的羔羊,也足以让他心胆俱裂。平时总是打、杀不离口的‘二狗子’,此时也在嘴巴上装上了筏门,老老实实地蹲在厂长室里,一步也不敢往外跑。

‘二狗子’属下的几十个打手,平时眼高于天,总是牛B轰轰的。此时一个个也是耷拉着个脑袋,扛着根搭建脚手用的钢管,有气无力地在那儿装模作样。建筑工程队的100多个工人,对双方一触即发的情景看到眼中。他们是出来混饭吃的人,可不想介入到这种可能酿成大规模械斗的漩涡之中。人家找了个靠后的车间休息,摆明了两不相帮的立场。

此时最拉风的人,要算是‘大金牙’。他一个人拦在厂区大门口,当上了守门将军。脸上戴着副宽边墨镜,屁股往石狮子上一靠,身旁放着根长达两米的钢管,双臂相抱,一口口地吞吐着烟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小鸡’田小弟。这家伙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手中抓着一根钢管,握得紧紧的。表面上看,好象随时都准bèi

投入战斗。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发xiàn

他的手心全是汗。

说了别人也许不相信,张跃进和‘二狗子’此时最为盼望的人,不是别人,竟然会是龙若海。他们知dào

,此时只有人民警察才是救星,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这场流血事件的发生。其实天底下的道理都是这样,坏人作恶时,最不喜欢警察的到来。当他遭遇威胁时,却又最为盼望看到警察叔叔的出现,这就是矛盾的统一体。

也许是张跃进接连不断的‘阿弥陀佛’的念诵声感动了佛祖,龙若海终于在冲突发生之前赶到了现场。他指挥治安大队和派出所的民警,迅速插入到工人与厂区大门之间的大道上,形成安全隔离带以后,才有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好险呵,假如在冲突发生以后赶到,仅此二十几个民警根本无力遏制事态的延伸,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呶,那是谁?牛b轰轰的样子。”徐大勇先用肩碰了碰龙若海,然后嘴朝着‘大金牙’那一边噘了一下。“那就是‘二狗子’才收的打手,绰号叫‘大金牙’,只知dào

是A省人,具体住址还没有查得清楚。听说在‘二狗子’那儿很吃得开。在他后面的是‘小鸡’田小弟。这两人现在是‘二狗子’身边的‘哼哈二将’。”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李小江就抢先说出了答案。

“哦,原来他俩就是‘大金牙和‘小鸡’田小弟’呀。哈哈,真的要说是久仰久仰了。”龙若海对这两人的大名,当然算得上是闻名已久。特别是那个‘大金牙’郭小洋,更是熟悉得很。两个人虽然同在宁北城里工作,只是因为自己从来不去夜总会,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要说见的话,还是自己刚到宁北,陪治安支队的那个陈秉仁检查场所行业时见过一次。其他时间里,两个人也就只有在电话中见面了。

就在龙若海和徐大勇交谈的时候,张跃进将‘大金牙’和‘小鸡’喊进了厂里。既然人民群众的‘保护神’来到了现场,也就不要再让他俩当门神了。‘大金牙’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摘下墨镜,示威似的对着龙若海身后的工人晃了晃。然后又戴了起来,一摇二摆地走进了机床厂。‘大金牙’摘下墨镜的瞬间,龙若海感觉到自己眼前一亮,也报之以会心的一笑。

郭小洋这小子装什么象什么,也不知他想的什么办法,给自己装上了这么两颗大金牙。如果不是自己和他熟悉,再加上知dào

他现在的身份,仅仅就让拿下墨镜,还真的不容易认得出来。嘿嘿,看他今天这样的表现,大概又能在张跃进、‘二狗子’的心目中,得到不少加分吧。

得知张跃进取消了剪彩活动,工人们发出了呼喊,庆祝自己的胜利。只是工地的危机虽然得到缓解,但zf门前的队伍依旧没有撤tuì

。反而由于这边形势的缓解,大批工人又拥向了zf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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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上访风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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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况超群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变换了几次之后,最后变成了铁青。除了扬帆坐在他的身边外,被通知来参加紧急会议的其他领导,都是尽量坐得离他远一点,唯恐遭受池鱼之殃。大家都知dào

,况县长已经到了即将爆fā

的顶点。这个时候,谁也不会不识相,去碰这个火药包。

“沈全瑞,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信访部门事先不掌握,事先不报gào

?你不给我说出一个道理来,我现在就撤你的职。”况超群第一个施虐的对象,选中的是信访局的沈副局长。来参加紧急会议的对象,都是各个实力部门的一把手。别看当县长的况超群,平时总是飞扬跋扈的样子。真的对上了这些实权派,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是要惦量惦量,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特别是对上了那些‘双管’单位的领导,说话做事更是要有分寸。这一次硬扶赵有才上位造成的负面效应,就是最好的说明。没有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要尽量避免冲突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以后,他把第一炮砸向了信访局的老沈。用当地的土话来说,这就叫吃包儿拣软的捏。他没有象以往那样喊老沈,也没有称呼沈局长,而是直截了当地称呼老沈的名字,充分显示了他的内心愤nù



“况县长,这个事情你最好问一问王大力局长,我在星期五已经专题向他做过报gào

。他让我不要多事,还说我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老沈一脸无辜地的样子站了起来,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在回话。他对况超群的话,当然听得懂,也知dào

对方是将自己当成了出气的椽子。不过他是久经沙场的人,当然不会把内心的不忿,给写到自己的脸上。只是来了个兵来将挡,一脚就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他的话一出口,场上一些老资格的局长,就知dào

王大力要遭殃。沈全瑞是出了名的‘**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没有碰到过。他不找你的麻烦,你就要偷着笑了。你个驾驶员出身的局长,何苦还要主动去得罪他。这下好了,什么叫‘眼前报’?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与说明。

“王、大、力,你、怎、么、说?你怎么给我交待好这件事!”况超群的话虽不多,但一字一断,听者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阵阵寒意。加上随之而来的‘啪’的一声,桌面上的茶杯都在跳舞。本来是想借老沈这只鸡,来警告一下在座的猴子。却没有想得到,对方原来不是鸡,而是一只老狐狸。没有吓到别人,反而被人家来了一个倒打一耙。况超群心中的怒火,根本无法宣泄得出来。到了最后,还是把火发作到了自己的亲信头上。

“我,我以为没有什么大事,就没有报gào

。”王大力看到自己的靠山真的动了怒,哪儿会有不怕的道理。他在心里恨老沈没有帮自己挡一下灾难,嘴上也只好嗫嗫嚅嚅地回答说。“混蛋!”况超群心中暗自骂了王大为一句。对这个自己亲手提拔的草包,只能是无可奈何地叹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有个在京城当官的亲戚哩。

只是他的脸孔上,依然还是毫无表情,还是不改初衷的要对准原先选好的靶子继xù

发难。只有这样,他自己也才能下得了台。他继xù

对着沈局长问道:“你是老同志,难道不知dào

这事有多大的分量!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我报gào

?”他这话问得也不算错。王大力是有责任,但你老沈是个老信访了。对这种大事,应该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既然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就应该要越级汇报。没有这样做,那你就还是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这你就要问袁主任了,是他让我不要越级汇报的。说是有了一把手,就要上规矩。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草台戏’,有事要按层按级地请示报gào

。”老沈还是象个乖孩子似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气得况超群只能将骂人的话,又重新给咽了下去。在沈局长这儿没能找得到泄气孔,况超群又把火烧向了公安局。

“公安局是谁来参加会议的?你们的情报信息工作是怎么做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是我来参加会议的,请问县长有什么指示?你想要什么样的消息?”话音未落,李照远就不客气的把话给接了上来。他之所以要说话不客气,主要是看出了况超群在老沈那儿没有找得到缺口,就想要把公安局当成替罪羊。

“我问你们为什么没有提前发xiàn

这个情况?象你们这种对社会面的管理和控zhì

,很难让人放心哩。”看到是李照远接话,况超群的语气有所转为和缓。尽管缓和了一些,还是让人感觉到很刺耳。“你别问我。要问就问你们办公室。书面报gào

给你们送过,我本人也亲自来过。见不到你大县长,我有什么办法,还要我们公安局怎么做?”李照远说话也没有好气。大家都知dào

,这时被姓况的抓住了话柄,那是要对整个事件负全责的。李局长的回答当然是滴水不漏,而且是有了火气。这也难怪,从早晨就开始忙这事,说得是口干舌燥。到了最后,还要被人质疑,李照远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况超群。

先是找信访局的麻烦,碰上了个滑头滑脑的沈局长,什么也抓不住。再找公安局的麻烦,却又碰上了个硬钉子。这下子,让况超群僵硬在会场上,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扬帆有点不耐烦了。火都上了屋顶,还在这儿纠缠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的眼力,用的都是一些什么废物。他接过口来说道:“大家说说,如何解决眼目下的**问题?”话一转入正题,本来还在看笑话的局长们,立即是个个正襟危坐,全都进入了深思状。有的还装模作样的在笔记本上,快笔疾书上几行字,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沈局长,你最有发言权。你来说说看,如何看待这起**事件?”大家都不开口,扬帆也没有办法。他知dào

事情并不复杂,问题也不难解决,关键是在张跃进的身上,因为他的背后有况超群。别看老沈平时嬉笑怒骂,什么都来,好象老顽童似的。真的顶了真,他还就是比许多整天把人民利益挂在嘴边的领导豁得出去。老沈知dào

,自己所能做的事也就是借助这个讲台,帮上工人兄弟一把。

只见他把脸色一整,清了清喉咙,先是详细介shào

了工厂的变迁和工人**的过程,接着说道:“各层各级领导,包括我们况县长的指示都放在那儿。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单位和个人,对工人有任何答复,这就是导致今天集中**的根本原因。当然,集团的开工典礼,也是主要诱因。”“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解决**问题,你说这么多废话,又有什么用?”况超群没有好气地臭了老沈一句。

老沈的耳朵,对况超群的斥责自然过滤,不加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以后,继xù

说道:“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一是落实工人的生活保障问题,这是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只有这个问题解决好了,才有可能探讨开发商品房;二是明晰土地的用地性质。即使工人的生活有了出路,要建商品房,也必须转换土地性质,公开招标,补缴差价。这两点落实之前,集团必须无条件停工。”

老沈的话铿锵有力,在会议室回荡,也让不少在座的领导自感汗颜。在工人利益与领导喜好的天平上,能这样坦荡自若地公开维护正义的人,确实不会很多。会场重又进入冷场。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没有谁愿象老沈那样畅所欲言。“其他部门的同志也说说,关键是要立即将zf门前的队伍驱散。总是围在那儿,象个什么样子!县委、县zf的面子往那儿放!”况超群有点不耐烦地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子。

“我来说说。”看到大家都不发言,国土局临时主持工作的胡副局长来了劲。他原来在乡镇当党委书记,四处钻研,才算进了城。让他不开心的是,过去一呼百应的场面一去不复返,只是当了一个排名末位的副局长。今天有了这个机会,难得的是一、二把手都在场,自己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来个咸鱼翻身,还弄个一把手干干。

再说,在农村也看惯了老百姓闹事的场面。不要说是赤手空拳地静坐,就是手拿铁锨、钉耙到镇zf打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见过。带上几个警察,手铐子一亮,包准让这些**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这些机关里的人,平时说话做事总是一套一套的。真到了节骨眼上,都是他妈的熊包。在这种事情上,哼,我是得看我老胡的。老百姓算什么?吓跑就是啦,还要这么慎重干什么?

他志得yì

满地说道:“土地问题是zf的事,能不能盖商品房,也是由zf说了算,要不要贴补差价,更是zf说了算,与他们工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说,我不同意沈局长刚才的意见。那是迁就,那是投降,那将会把事情越闹越大。”说到这儿,他很得yì

。从刚才况县长发怒的样子来看,也能看得出那个沈局长不受领导欢迎。在他肩头上踩上一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用激昂的语气说道:“这个习惯不能养,嗯,坚决不能养。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更是不能松劲。我在乡镇蹲的时间长,有经验。只要抓上几个为首的人,一抓就灵,保证没有人敢再闹事的。”他这话一说,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明白人,都在看况超群如何对待这个白痴出的这么一个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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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上访风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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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对正在发言的胡副局长并不熟悉,听了袁主任的介shào

以后,才知dào

了自己部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才。他感觉到眼前这人,话说得虽然有点粗鄙不堪,但还是很有点道理的,还是很符合自己的想法的,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众人听了胡副局长的发言,个个都是腹诽在心。傻小子唉,人笨不要紧,但千万不要笨得把自己当猪卖呵。县城不是你那小乡镇,山高皇帝远,能用警察和手铐就把老百姓吓得往家跑。万般烦恼皆为强出头,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看到况超群不经意的点头,胡副局长心中暗自得yì

。我老胡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只是没有碰到一个伯乐。今天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抓住才行。他脸上的笑容,却也让另一个与会者萌动了争雄之心。此人姓罗,是法院的一个副院长。这些日子,由于正职院长刚刚调离,几个副院长都在为自己乌纱上去掉一个副字,而不遗余力地在奔波。

通知开会的时候,其他副院长都不在家。有的去了省城,有的去了市区。还有一个更夸张,直接就去了京城。听说是去找本地一个在中央某部任职的老乡,请人家帮了找有关部门打招呼。只有这个罗副院长最倒霉,轮到他值班,一步也走不了。听说是参加这种会办会,就是一头的不开心,知dào

什么好处都落不上。接到通知以后,是满心不愿意的来参加这种会办会。

胡副局长的一席发言,赢得了况县长的好感,也让罗副院长看到了光明。路就在眼前,就在足下,何必要舍近求远。只要在职工**的事情上,赢得了主要领导的欢心,何愁官位不得到手!只要立场鲜明,不但能得到况县长的欢心,还能赢得张跃进的友谊。权和钱,两者兼而有之,何乐而不为!谁也想不到,就在胡副局长结束发言的瞬间,罗副院长的头脑中转了这么多的圈圈。

“各位领导,我也来谈一点个人看法,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罗副院长的话一出口,就让人听出与胡副局长的不同之处,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草莽气息。这也是罗副院长暗中骄傲的一点,你胡副局长说话,就象生产队长做报gào

,直来直去的,一点含蓄都没有。这是文化底蕴的问题,你姓胡的这辈子是赶不上我了。

罗副院长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围攻县zf,聚众打砸抢,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必须从重从快地严厉打击。我觉得卢雨生等三人,就是这次煽动、组织打砸抢的为首分子,必须先对他们绳之以法,才能杀一儆百,使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再在面上广泛开展法制教育,进行政治喊话,从而也就能不战而胜。”

罗副院长结束发言时,忍不住的将自信的目光,对着县长、书记和与会的人员的脸上扫描了一圈。让他失望的是,就连况县长的脸上也是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在转动着手中的派克钢笔。再看看紧靠在旁边坐的公安局、检察院的两位领导,脸上都露出了那种鄙夷的笑容。他的心中更觉得不是个滋味,不禁萌生出一个拖大家一起下水的念头。

他接口补充说道:“只要公安局能抓、检察院批捕,我们法院就能审判。”话一出口,甫又后悔莫及,得罪人呵,得罪人!罗副院长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图了一时的口齿快乐,就得罪了政法部门的两大巨头,实在是得不偿失。所好的是效果还是明显的,况县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管他哩,只要能得到领导的欢心就行。其他人的好恶,又算得了什么。

“罗副院长,我想请教一个问题。”鲁检察长抢在按捺不住的李照远局长之前开始发难。这个姓鲁的检察长,是鲁祥云的小叔叔,叫鲁光尧。“不敢,不敢。检察长有什么问题请讲,请讲,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会作详细说明。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也请你多多原谅。”一看到说话的是鲁检察长,罗副院长的头皮都麻木了起来。还没有开始回答问题,就先软了腿。

他怎么也没有想得到,会得罪了这么一尊大神。在淮东市政法界,提到鲁光尧鲁检察长,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32岁就当了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在鲁光尧的职业生涯中,只要被他盯上的官员,入狱率接近于百分之百。这个数据有两层意思,一是官员的贪污,已经到了比比皆是的严重地步。加上被他盯上的官员,基本都已经是赃证在手,当然比重yào

高;二是不管谁来说情打招呼,皆是被拒之于门外,彻底堵塞了‘幸运之门’。

向侃任市委副书记时,亲弟弟向荣因为受贿十万元,落到了鲁光尧的手上。本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以为他会懂事放人,谁知却一点也不放松,说是市委书记更会支持反贪工作。就这样,他让向侃吃了个‘哑巴亏’,还要违心愿的进行表扬,在政法会议上表扬这个刚正不阿的卫士。也让向荣丢掉了官职和铁饭碗,走上了经商之路。从此以后,淮东少掉了一个贪官,多了一个官商。

鲁光尧在官场上,也是人见人怕出了名,被人称之为‘鲁铁头’而不名。有人编了一段顺口溜,说是‘梦见铁头找,夜半起床跑。醒来长叹息,噩梦何时了。’可想鲁光尧的威风,何等之大,算得上是一时无双。当然,这种威风也是有代价的。时间过去了十多年,他还是在副处级的岗位上徘徊。话又说回来,尽管老鲁在官场上没有进取,但他的虎威,还真的不是罗副院长这种人能轻易撩挠的。

“有什么敢与不敢呵。公检法,公检法,过去公安是老大,抓不抓人由他们说了算。现在你们是老大,你划线,我批捕,公安再抓人。是不是呵,罗大院长?”鲁光尧那张‘国字脸’,一旦严肃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地怕人。尽管此时的语气中,只是充满了讥讽,但还是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鲁检察长,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只是建议,建议。是不是采纳这个建议,还是你老人家说了算,你说了算。”罗副院长连声解释说。“你不要紧张嘛,我只是请教一下,应该要按照什么样的法律,什么样的条款来抓人,也好让下面的同志照章办事。”尽管罗副院长在退缩,鲁光尧还是一着不让。如果龙若海在场,肯定会发xiàn

鲁祥云的脾气,和她这个小叔叔不是一般的象。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一个是步步紧逼,一个是步步退让,其他人都不开口,只是坐在那儿看笑话,整个会场都陷入了僵局。看到这种情况,扬帆有点坐不住了。时间在流淌,已经到了中午一点。还要继xù

拖下去,谁也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况超群的脑海中,也在天人交战。是停工,还是抓人?两者交替着占据主位。

停工是最为简单的上策,张跃进能答yīng

吗?答案不问自明。他在国外的损失,化工厂的损失,提前缴纳的税金,这么一大笔巨额款项,就是把县财政全部搬给张跃进,也无法帮他填补上这个窟窿。抓人,法律上能行得通吗?政法部门能这么无原则的听自己的话吗?万一引起反弹又怎么办?到了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酿成巨变。今天的风波,已经不算小了。即使现在就能平息的话,还不知要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老师的怒火呢?难呵,况超群的头皮恨不得炸了开来。那个因为**被处理的副局长,写的打油诗说得是不错的。六(溜)是六(溜)不掉的,只有面对才是出路。

“咳,咳,刚才同志们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胡副局长、罗副院长的发言,都很有积极的创意。不错,不错。在大家发言的基础上,我先说两点意见,再请扬书记指示。”况超群还是老习惯,先咳上两声,让大家安静,然后自己再讲话。他接着说道:“这个事情的解决,要两条路走路。一是派出得力人员宣传法律,让工人知dào

任何要挟、打闹都是无用的,是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犯罪行为。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受骗上当,不要让坏人利用。”

停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讲话,他也有了一点勇气,开始加重语气说:“二是公安机关要迅速调查取证,检察院也要提前介入,从重从快打击破坏安定团结的首要分子。你们不要给我这个本本,那个条条的对照。我只有两个字:抓人。只有抓人,才能平息眼前的风波,才能挽回已经造成的不良影响。”

说到这儿的时候,况超群的语调有点高昂,面部肌肉也有点扭曲,好象在跳动一般。仔细看的话,显得似乎有些狰狞。说句不好听的话,况县长有点歇斯底里。把桌子一拍道:“大家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政治意识。什么是大局,维护好宁北的稳定,就是眼前的大局。什么是政治,一切手段都要服wù

于经济建设,这是最大的政治。”

看到无人反驳自己的说话,况超群更是来了精神。他用威胁性的语言强调说:“每个单位,每个部门,都要围绕大局开展工作,把解决这起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闹事事件,作为头版头条的大事来抓。不要给我说什么‘双管’部门的特殊性,既然喝了宁北的水,就要为宁北的稳定做事。你们在座的人,都是第一责任人。有不到位的地方,我就找你们说话。”

“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法律专家。在法律问题上,都比我懂得多,我只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所以,最后我再提醒大家一句话,所有的一切活动,都必须依法办事哦。如果有谁违反了法,我们将会是严惩不贷。”说到最后,况超群也想到万一酿成事变的可能,给自己的说话买上了一道保险。“扯淡。”没等到他的话音完全落地,会场上传出了两个极不和谐的字眼。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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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上访风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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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光尧的声音,说起来是不大也不小,恰到好处的能让况超群听得见。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再不说话的话,他也就不是那个广为传诵的‘鲁铁头’了。当初,他的亲哥哥鲁光淦,为了提拔的事而放了‘豪门会所’一马。事后,不知被他讥讽了多少回。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难以容忍这种为官不仁的政客。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看到过不要脸的人,没有看到过如此脸厚的人。明明是自己要想借政法机关的刀来杀人,却在下达命令之后,还要帮自己洗净身子,让他自己不要承担任何干系。

面对鲁光尧的挑衅,况超群没有接招。当年向书记弟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向书记当年碰的那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被前任秘书描绘得活龙活现,好象还历历在目一样。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招惹这个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家伙为妙。况超群好象没有听见鲁光尧的话一样,老着脸皮将在场的人进行了分工。他不相信,姓鲁的会正面抗拒自己的指挥。

按照分工,罗副院长、胡副局长和王大力、沈局长做了一路,到工人当中去宣传法律。李照远和鲁光尧做了一路,将手下的大将们,召集到一处,混合编组,明确工作要求。对于况超群的决策,苦笑的人不少。老沈算得上是第一个。他看到和自己编组的几个人,就是一肚子的怨气。他知dào

让这几个马屁精去做事,纯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只知dào

迎合上意,根本不知dào

老百姓的疾苦为何物。让这样的官僚来做疏导工作,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只想靠压力和手铐就能化解这场风波,那只有大脑进水的人才会这样想。阿弥陀佛,千万不要再火上浇油哦。如果引发了大的冲突,不管是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想到那种可怕的局面,从来不信佛的老沈,也打起了佛号。龙若海也在苦笑。事情经过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工人**的事,根本没有所谓的黑手存zài

。当然,也没有所谓的预谋策划打砸抢。这样的结论,肯定不会让领导满yì



“怎么啦,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大队长,也会有头疼的时候?”鲁光尧一脸坏笑地在看龙若海的笑话。因为鲁祥云和叶婵娟的关系,平素大家就很熟,说话没大没小的机会也很多。“我头疼,有你和李局长在,会轮得到我头疼吗?”鲁光尧一开腔,反而提醒了龙若海。他眼前一亮,立即反唇相讥地说道:“这样的好事,还是让给鲁检察长吧。哈哈。”

“行哦,那你们就都听我的。我们两家暂时先按兵不动,大家来上一个骑驴看唱本,先看看法院和国土局的那两只猴子怎么跳,到了时候再帮着解围就是了。”鲁检察长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公安局和检察院的策略。下边的人,当然也就聚拢到一起说笑起来。这边在闹笑,zf大门那一边已经开了锅。

老沈的预感,一点也没有错。在乡镇张狂惯了的胡副局长,到了县城还是一样的大大咧咧。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官与民的区别,根本就没有想到城里的工人,与没有文化的农民之间,会有什么区别。他耀武扬威的走到静坐在zf门前的工人中间,用脚推推一个正在打盹的老工人,喳喳呼呼的说道:“坐在这儿干什么!去、去、去,要睡觉回家睡觉去,不要在这儿添乱。妈拉个B的,没有王法了吗!”

由于胡副局长刚从乡镇上调时间不长,在场的工人,基本没有人会认识他。被他用脚拨动的工人,同样也没有开口,他只以为是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当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头一低,依旧准bèi

继xù

打瞌睡,还是去梦周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自己的饭碗问题。

“谁要想进看守所去吃牢饭,就在这儿蹲着。我可告sù

你们说,劳改农场多加几百个人吃饭,绝对不成问题。”不甘示弱的罗副院长,在这种时候当然不愿意输给胡副局长,抓紧时机也开了腔。刚刚在会议室里,王大力也被况超群的怒火吓得不轻。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找到了让自己发泄的空间。

他张牙舞爪的冲到人群中,手脚上在推搡,嘴巴上还在骂道:“你们不要眼中认不得人,这是法院的罗院长和国土局的胡局长。你们要是再不识相,我们就要你们的好kàn

。一个个都给我留下来,统统不要回家了。”王大力的喉咙特别响亮。不但是周围的工人听得清楚,就连记者也忙着把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他。

一石激起千重Lang。这句话,放在这儿一点也不为过。王大力这一生中,说过无数的话,骂过无数的人,恐怕都不会出现如此壮观的效果。坐了一个上午,嗓子哑了,肚子也饿了,就是没有看到一个zf官员来照面。加上卢雨生为了防止工人到机床厂那边去闹事,特意将一些刺儿头的工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用意,是想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来稳住这些工人。但他不知dào

,魅力的作用也有一个限度。同样的道理,忍耐也有一个极限。这些工人的耐性,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极限。

卢雨生等三人的威信再高,魅力再强,也已经到了疲于奔命的境地。他们尽lì

在人群中安抚,让工人冷静。万句好话,也抵不上王大力的一句威胁。王局长刚刚一耍官威,工人们‘呼’的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将三个当官的团团围在中间。胡副局长本来还想要再耍一点威风,刚一开口,就被人在他那比较丰满的腰身上,狠狠地捣了几下黑拳。他还比较识相,被人捅了几下以后,立即就关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站到一旁,一声不吭地当起了哑巴。

身大力不亏的王大力,可不服这个邪。他倒是能折腾,可惜的是好手难敌双拳,被几个工人推来推去,就象大海之中的一中扁舟,在人群之中东奔西走。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喘气的劲儿。罗副院长说话虽然凶狠,那副深度近视的眼镜,还是出卖了他。让人一看就知dào

是银样腊枪头,外强中干,没有什么大用。他倒是没有吃到什么皮肉之苦,只是被调皮的年轻工人摘掉了眼镜。他的双手在到处乱伸,嘴中还在嘀咕着说道:“不象话,不象话,我是法院院长,你们这样做,是要吃官司的。”

老沈看到情况不好,就想帮着将三人拉出人群。到了这种时候,工人们怎么会让他如愿。还好,大家知dào

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没有能够帮得到下岗工人,但也一直在为工人打抱不平,吃了不少苦。对付他的时候,大家也就用上了巧劲。看起来也是在推他,其实一点也没有遭受到伤害。三推两转之后,老沈才发xiàn

,自己已经被工人推到了空地上。

他在内心之中感谢工人师傅的关爱,只是自己也无法完成说服工人的任务了。他看到场子中间的情况,知dào

仅凭自己的力量,也无法将那几个惹祸精解救出来。他只得苦笑一声,准bèi

回到会议室去报gào

情况。没等到他走动脚步,就被李小江一下子拉了过去。开口劝说道:“沈局长,你傻了吗?这个时候上去,不是自己去找骂吗?有这点力qì

,不如陪我们哥儿几个聊聊天。”

确实是不需yào

沈局长上楼去报gào

,四人陷入困境的情况,5楼会议室的领导们,站在窗口看得是一清二楚。个个都在咒骂,骂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的工人,好比是要哭的孩子。你去好好劝解倒也就罢了,何苦硬是要去撩拨他们。扬帆真的服了况超群的气,怎么全用的是这样的货色。

到了这个时候,况超群也软了劲。他知dào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硬上,采取武力镇压的措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措施过于猛烈的话,很有可能就要酿成大的事变。那样的话,整个宁北将会在全国都要出名。再说鲁检察长和李局长的态度,也明摆的放在那儿。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动不摇的,没有半分动静。要想让他们采取强制措施的话,肯定不会支持和配合。

唉,为什么自己的手下,全是这么一些庸才哩,况超群也在叹息。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有着一批象龙若海那样的精兵强将,肯定不会让自己坐守愁城。其实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在场的精明之人并不算少。正是因为他们精明,才会对况超群这种决策不抱希望,才会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也只有胡副局长、罗副院长那种利欲熏心的蠢人,才会不顾利害的为他冲锋陷阵。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就简单了许多。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况超群。他自己也知dào

,面对这种兵临城下的状况,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对其他的解决方案,他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不再去指望李局长和鲁检察长,他们是不会给自己解围的。到了这个时候,退却是没有出路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出面与工人进行对话。

他带领zf系列的官员,鱼贯而入地来到了广场工人兄弟中间。到了现场,他又摆出了这段时间已经被大家熟悉的那副亲民嘴脸。一脸的痛心,一口的自责。他先是对大家的处境,表示万分的理解和同情,自责是zf的工作没有到位。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给zf一点时间,将尽快地给大家一个满yì

的答复。

工人是通情达理的,听到况县长亲自出面表态,纷纷鼓掌表示拥护,没有一个人有所置疑。接下来,大家主动撤离现场。在现场警察的组织下,一切都显得是秋毫无犯。闹哄哄的zf大楼广场上,一下子就全部静了下来。没有出现让人不敢想象的场景,卢雨生松了一口气,龙若海松了一口气,扬帆也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有人没有能够松得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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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上访风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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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张跃进别墅的书房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赵有才、‘二狗子’当然是座上客,他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正宗古巴哈瓦那雪茄。与往日不同的情形,只是在书房里多了一个人。多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县之长况超群,是那个整个白天一整天,都一直在为工人**的事,而烦心的况超群。

和赵有才、‘二狗子’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不一样,此时的况超群,他有一种屈辱感。尽管这间别墅,他来的次数很多很多。多得已经不可用手指头来加以计算,但象今天这样的来访还是第一次。以往每次的到来,都是张跃进的盛情邀请,还有各种别出心裁的娱乐活动。总是让自己开心而来,快乐而去。如果要谈什么事务,也是张跃进先让自己找到了快乐,然后才乘着自己的兴头上,满脸媚态的说出要求。

今天上午,自己为了他姓张的,先是在老师那儿,落了一个大大的不是。自己想当书记的梦想,还不知是否能够实现。后来又是和那帮老奸巨滑的家伙周旋了半天,最后还被迫与**的工人,正面对话了半个小时,才算是打开了僵局,缓解了当时迫在眉睫的危机。但是,他张跃进却没有一点内愧,还大模大样的坐在这儿等着我上门来。

他张跃进,一个被整个宁北人所不耻的家伙,竟然对我这样无礼。哼,他把我堂堂正正的县长当成了什么人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过了这件事,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你姓张的,最好不要看错了形势,不要错认为宁北县,就是你一个人能当我的代理人。离了我况超群,你张跃进是寸步难行。

过了这一关,我会将你打回原形。哼,失去我支持的张跃进,恐怕会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我离了你,还照样有人可用。唐东乐园的唐建军,多好的一个人呀。只帮我做事,从来没有找过我一点麻烦。宰相肚子能撑船。行,不管好丑,我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等到我缓过劲来,不但要和官场上的人算账,和你张跃进的账,也要好好算一算才行。

“这个事情就真的没有商量了吗?过了换届选举行不行?你要知dào

,这个时间是个很敏感的时间。只要我当上了县委书记,什么话都好说。不就是这么几个月的事情嘛。”求人的事,只能降下身价。况超群说话的中气,明显有点不足。这也难怪,人家要的是金钱,自己要的是稳定。相互之间,发生了矛盾。

“况县长,你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呀。要停工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钱就行,谁要是能拿出两个亿来,我们立即就停工,绝对不说二话。”‘二狗子’一点也不给况超群留面子,接口就呛白了他一句。可能是况超群平时对他们父子俩也太厚爱了一点,在‘二狗子’的心目中,就没有把对方当作是县长来看。说起话来,当然也就有一点口无遮拦。

“你!你说的是什么?”况超群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什么时间混到了这么个地步上,连‘二狗子’这样的小混混,也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真的是翻了天,再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这个县长也就不要当了。过了今天,怎么也不能再这样纵容这帮人了。想到这儿,况超群将手中的香烟丢到了地上。红红的香烟头,在纯羊毛的地毯上冒着青烟。他也没有看上一眼,更没有顾得上去用脚踩上一下。

他冷冷地扫视了张跃进一眼,然后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你们真的要把我搞下台,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提前祝福你们发大财。行哦,从今天开始,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也别再来找我,再见。”况超群知dào

,和‘二狗子’这种地痞流氓说话,连对牛弹琴都算不上。他当然不会选错目标,直接就把火气冲着张跃进发了出来。话一说完,拿脚就往门外跑。

“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和况县长说话。大人说话,你小孩子乱插什么嘴,给我滚蛋。”张跃进一边斥责‘二狗子’,一边给赵有才使了个眼色。赵有才当然明白张老板的意思,是让自己将况县长追回来。他也在心中同情况超群,堂而皇之的一个大县长,却要吃‘二狗子’这种人的奚落,可怜呀!

他立即追到门前,好说歹说,硬是将况超群拉了回头。张跃进还是坐在自己的老板椅子上,没有动身。其实‘二狗子’说的这番话,正合他自己的心意,说出了他想说而不好说的话。事情也确实是这样,并不是自己不顾大局,不是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只是因为再没有外来资金注入的话,自己的资金链,随时随地都会有断裂的危机。

现实就摆在眼前,想否认也没有办法。正是因为这些,‘二狗子’说话的时候,张跃进才没有立即制止。而是站在一旁看笑,让儿子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当然,张跃进也有试探况超群底线的用意存zài

。他想知dào

况超群的底线,到底能为自己担待多大分量的责任。万一走私的事情暴露以后,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立场。

这样的试探,对于自己来说很有必要。特别是对于自己今后的决策,有着重yào

的意义。其实他这也是一着昏招,除了真的是丧心病狂的人,没有几个zf官员会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就不顾一切地卷入走私之中。从这一招中,赵有才感觉到了眼前的张跃进,已经走上了末日之路。

只是因为眼前的危机,还需yào

他们父子二人,帮着挡一挡警方的攻势。只有他们的胡搅蛮缠,才能让龙若海他们感觉到头疼,才能无法集中精力追寻自己这一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眼前还有这么一点利用价值的话,自己都懒得继xù

与这老东西玩下去了。哼,都是一些什么玩艺呀?连出昏招,还能对付得了姓龙的吗?过了这一关,嘿嘿,你们父子俩慢慢去乐吧。

“兄弟,你以为我想这么干吗?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钱,所有的事都没法转得起来。如果没有一大笔资金注入的话,今年这个春节都难度过得去。你总不希望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就这么弄得破产吧?”张跃进也知dào

不能把弦拉得太紧,看到况超群被赵有才劝到沙发后,亲手重泡了一杯碧螺春,送到了他的手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可怜巴巴的坐到况超群身边解说着自己的苦衷。

“那你说怎么办?开工就会闹事,就会要**。你这边又不肯让步,总不能真的闹出流血事件,让大家一齐完蛋吧!”况超群也不是不清楚眼目下的困境,关键是找不到一条两全之策。又要工人不闹事,又要让工地能开工,真的是很难呵。况超群用力揪了一把自己已经不多的头发。

“哼,都是卢雨生这个狗日的坏的事。要是依着我的性子来,先把那几个什么破代表给砸扁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做什么工人代表?”不知什么时候,‘二狗子’又从外边踱了进来。‘二狗子’的话一出口,张跃进从他的话中就好象捕捉到了一丝灵感,但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好连忙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又骂我干什么?你心中有火气,不要总是往我头上来散,行不行噢?”‘二狗子’以为张跃进嫌他多嘴,口中不满地嘟囔了起来。“别废话,你把刚才说的那句话重说一遍。我要听你刚才说的那一句话。”张跃进也有点冒火。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是随口乱说。让你说话的时候,反而又在犯傻不开口。

“我只是骂了卢雨生这个狗日的,说是把他打得不敢做工人代表,其他没有说什么呵。”‘二狗子’有点莫名其妙,不知dào

自己这个叔叔在发什么神精病。“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傻人有傻福,不错,不错。”张跃进乐得眉开眼笑,转脸对况超群说道:“兄弟,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你先回去休息,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就行啦。”

“行,我回去等你们的好消息。不过,千万不能闹出事来,知dào

吧!”况超群似乎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张跃进必有举动。走到门外以后,又返回身来叮嘱了一句。“知dào

,知dào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哈哈,回去睡个安稳觉,等我的好消息吧。”郁闷了一整天的张跃进,这时也终于笑出声来。况超群走了之后,赵有才和‘二狗子’都把眼光盯在张跃进的身上,不知他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化解眼前的危机。要知dào

,那些工人不是学校的学生,不是只用好话就能哄骗得了的人。

“有才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就要看你的作用哩。”张跃进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行,张常委,你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绝对不退后半步。”听到这个老家伙把算盘打到了自己的头上,赵有才也在心中暗自咒骂,嘴上却仍然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好,我要的就是你有才这么一句话。你来听我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按照我这个计划行事,先把那几个工人代表给我拿下,那些工人就会成为一盘散沙。这个危局,当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听张跃进这么一说,‘二狗子’翻了翻白眼,能有这样的好事,你早干什么去啦?不过他知dào

自己这个伯父,属于是老奸巨猾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妙计,让那些工人不敢闹事哩。

赵有才不敢接话。他知dào

眼前这个张跃进,历史上就是一个专门损人利己的家伙。既然要自己亲口允诺,才能解开眼前的危机,就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可要打起精神来听,不能被这家伙给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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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上访风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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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卢雨生等三名工人代表,被警察从床铺上请了起来。理由很简单,只是警方让他们协助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只是三人从家中被带走后,享shòu

的待遇,与证人的身份可大大不一样。他们三个人,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谈话的内容,倒也基本一致。就是要他们交待私下串联,建立非法组织,策划暴力事件的犯罪事实。

卢雨生等人中,年龄最小的人,也是五十岁开外的人。一看到这个阵势,当然知dào

是为了白天的**。这些警察是张跃进的打手,是想用这个罪名,来封住自己这些人的口。他们更清楚,什么坦白从宽,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可以走人回家,全是他妈的扯淡。只要自己在那张纸上签了字,那肯定是作为犯罪事实予以认定。

那就肯定要被杀一儆百,立即被投入大牢,吃了苦还没有地方伸冤去。更何况,既然是刑事犯罪,就应该有刑警或者治安大队的人来审理。再不济的话,也应该是县zf所在地的城东派出所出面呵。可现在却不是这样,从头到尾就只有城西派出所的人出场,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呵?石头不能跟鸡蛋碰,三人不约而同地采用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方法,和审讯的警察打上了持久战。

这边在进行无声地对抗,外边却已经是闹翻了天。卢雨生等人刚一从家中被带走,家人们就相继找到了公安局的熟人和朋友,打探亲人的消息。最先接到消息的警察是李小江,他人头熟,找他的人当然也多。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白天**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得很。工人的疾苦,都是明明白白的事。要说有什么不妥的话,那就是县里的领导感觉到没有面子。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都不应该使用警察来抓人。就是要了解情况,也应该是在白天,怎么也不会夜半三更上门去带人。电话接多了,他有点猜疑起来,难道真的会有这种事?直到卢雨生的父亲也打来电话,才算是让他确认了这件事。李小江也不睡觉了,穿上衣服就给龙若海打电话,查询这件事。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可能会不了解情况,大队长肯定会知dào

内幕。

没想到龙若海听了以后,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和李小江的想法一个样,这种事情不应该运用警方的力量。如果能够运用的话,白天就会接受况超群的命令,动用警察对**工人进行强行驱赶。不过龙若海是个做事精细的人,他担心可能有意wài

情况的发生,还是立即起床进行了电话沟通。逐一查询之后,出乎俩人意料的是,几大业务部门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这下子大家全都傻了眼,总不会是外星人来到了宁北城,把人给抓走了吧。人呢,亲人哪儿去了?听到亲人没有下落,三个工人代表的家人情绪有点失控。还好,卢雨生的儿媳妇想起到家中带人时,有个胖得看不到脖子的人,象个当官的样子,是他带领警察到家抓人的。那人虽然穿着个便衣,连门都没有进,就是他站在门外指挥将人带走的,难道是朱长富?是城西派出所那个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的‘二排长’。联想到他在石磊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再加上他在‘百乐门’事件中的表现,都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和‘二狗子’这些人的交往,还有他平时仗着有个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而肆意枉为的行径。想到这么多的疑点,龙若海心中恍然大悟。在宁北城里敢于如此做事的警察,除了这个‘二排长’以外,还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龙若海立即打电话,将卢雨生等三名代表被抓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推断,向李局长做了报gào

。听到自己的属下,发生了这样的怪事,李照远可不敢大意。这种事弄得不好的话,是能让不少人掉乌纱帽的。其他的事情好说,对于这种涉及到自己位子的事,他当然是高度重视。在电话中,李照远当即指示龙若海。让他带着闻讯赶来的徐大勇、李小江等人,立即赶往派出所去。

派出所内的审讯,也已经到了‘白日化’的地步。‘二排长’得到的嘱托,是有时间性的。那就是一定要在上午十点之前,拿到有用的供词。看到时针走得飞快,他也没有耐心再和这几头犟牛打口舌官司。从四点开始,朱长富就下达了指令:只要是不伤害到表面肌肤,能用的手段全部用上。

哼,想当英雄?英雄是要有代价的。我就不信,为了大家的事,还会真的有宁死不屈的英雄。再说,那些刑讯逼供所造成的痛苦,可要比死难过得多。功夫不负有心人。才一个小时的折磨,就有一个代表无法忍受痛苦的煎熬。那人在钻心的疼痛之下,不得不缴械投降,乖乖地在笔录上签字划了供。

还有一个代表也已经在犹豫不决,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总算是撬开了两个人的嘴巴,只剩下卢雨生这个硬骨头不好啃,到此刻为止还是不肯松口。‘二排长’急得满头是汗,‘二狗子’的要求,可是全部按照预定的框框交待罪行,然后直接刑事拘留。但现在为首的卢雨生,还是一字不供,这事可不好办。

再说,时间不等人。要不了多久,自己这儿的审讯,肯定就会被叫停。到了时间,不但前功尽弃,追究不了这三人的责任。说不定呀,还会来个责任倒查,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儿,朱长富不由得后悔莫及。‘二狗子’的钱不好拿呀,他有点悔恨自己不应该贪图这笔五万元的巨款。这是一笔烫手的钱呵,算不定自己又要栽在这上面了。他想到前面‘百乐门’的事情,那笔账还没有清得了哩。是自己那个当常委的兄弟出面,又拉着况县长打招呼,才算是让李局长松了口。如果这次再出事的话,估计是要老账、新账一起算了。

“人呢?你们抓的人在哪里?”一进派出所大门,龙若海等人直扑留置室。在过道上,碰到了‘二排长’,龙若海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就问他要人。“什么人呵?大队长不在家好好休息,天还没亮就到我这儿来要什么人呵?”朱长富嘴中装糊涂,心中在骂。你们来得也太快了一点吧,还不到早晨六点钟,你们就来找我要人。还让人有活路吗?

“卢雨生。你不会说他不在你这儿吧!”徐大勇最是看不惯‘二排长’的装腔作势。上次为了石磊的事,这家伙也是这么一个熊样。所以他说话也不留下余地,一句话就把他顶到了墙壁上,无路可退。“哦,你说的是卢雨生呀。人是在我这儿,咋的,你们治安大队是想抢功,还是想干什么?”‘二排长’一看无法回避,干脆就耍开了赖皮,撒起泼来,以此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抢你屁的功!”徐大勇也火了,上前一把揪住朱长富的前胸衣襟,口中骂道:“你是财迷心窍,还是怎么的?这种非法拘禁、刑讯逼供的事,你也敢于做?”“咋的,仗势欺人呵。你们治安大队这一套我可不吃,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我说了算。想要人?没门,一边凉快去吧。”既然拉开了脸,朱长富也就有恃无恐地对上了徐大勇。哼,你一个无根无攀的副大队长,在我面前能算什么?老子上有当县长的弟弟,中有副局长的赵有才,后面还有财大气粗的张跃进在支撑着,怕你个逑。

朱长富在派出所发威,县公安局大院里却乱成了一片。大门外有亲属在要人,县zf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在追问公安机关有没有抓人、为什么抓人的电话。偏偏几个办案单位的领导,都说没有抓过人。就连县zf所在地和三个工人代表的住址所在地的派出所,也都查询了一遍,还是没有消息。

人到哪儿去哩,不会是有人冒警察身份进行绑架吧?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推测。这种荒诞无稽的推论,当然不会被在场的人接纳。除了张跃进那一方的人,谁也不会对这么三个穷工人感兴趣。就在大家聚在一起分析的时候,龙若海打来了电话说:“我听老百姓反映,说城西派出所的门前,围拢了不少工人和亲属,估计这事是那个正事办不了,麻烦一大堆的朱所长干的。”

朱长富?李照远口中重复了一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看不到脖子的胖所长,就是那个抓石磊的所长。想到这儿,李照远当然明白得很。此人和张跃进、‘二狗子’这帮人的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在石磊的事儿上那么卖力qì

。这次工人**的事又是通着张跃进,这个‘二排长’的出手,也就一点也不为奇怪。

在场的人听了李照远的分析,个个都是点头赞同。姜政委‘啪’的一拍桌子说:“老李,上次那回‘百乐门’的账还没有算,这个朱长富还敢这样胡作非为。再要放纵就没有天理了。”“若海已经赶去了。老沈,我们一起去城西派出所。”李局长也知dào

事不疑迟。再拖下去的话,非出大乱子不可。他来了一个当场点将,让沈全斌与自己一起赶赴现场。

“我也去,纪委葛书记也去。如果有违法违纪行为,我们就要当场采取措施,不能拖延。不然的话,无法对工人有所交待。”姜政委意识到这件事牵连甚大,处置不果duàn

很容易酿成事变。“好,老姜,老葛,你们也一起去。没有一点说服力的话,估计这场乱子是平息不下来的。我们现在就走,立即出发。”对于姜政委的提议,李照远立即表示赞同。有这么个副手配合工作,确实是要轻松得多。几个人立即上了车。去的一路上,李照远就一直在心中担忧。他不知dào

那个可恶的‘二排长’,会把这场乱子给惹得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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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上访风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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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车速当然很快。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城西派出所门前的大路。还没有等得及下车,就可以看到派出所门前拥挤得水泄不通的状况。什么都不用说,大家心里就都明白,推测已经成为事实。沈全斌个子高,喉咙也大。他走在最头面,放开嗓子嚷嚷开了:“各位师傅,各位师傅,请大家让一让,我们局长、政委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一定会给大家有所交待的。”

听到沈全斌的喊叫声,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有些想对这群公安干警发泄怨气的工人,也被周围的人拉了回去。理由是来的人都是说话有用的人,都是能帮着解决眼前问题的人。

一进门,大家就看到朱长富手插在腰部中央,一脸嚣张的样子,正站在那儿对着先来一步的龙若海叫嚣。对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满口狂言,李照远也不去搭理,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朱长富,不知我说话有没有用?”“谁说也没有用。在我这方土地上,就是我朱某人说了算。”‘二排长’也是说话说顺了口。听到有人问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来了个张口就答。

答完之后,方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头。当他发xiàn

别人都在用奇异的目光,瞪着自己的时候,顿时察觉到了不妙。他转头一看,发xiàn

局长和政委两人,都站到了自己的背后。说话的人,原来是李局长。他知dào

事情砸了锅,连忙改口说道:“有用,有用。你们领导说话,怎么会没有用哩。”“人呢?立即把人给我交出来。如果有了闪失,我饶不了你。你自己的账,等一会我再和你慢慢算不迟。”李照远懒得和他饶舌,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在,在,人都关在留置室里。”本来还想自我辩解一下的‘二排长’,没想到李局长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就向他要人。他也不敢多言,只好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路以后,他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几位领导说道:“李局长,姜政委,我们发xiàn

了有人策划**闹事,还准bèi

进行打砸抢的线索,就连夜出动抓人,并且进行了初步审查。”

说到这儿,他偷眼看了看李照远。发xiàn

领导的脸上没有表情,又大着胆子说道:“他们已经交待了自己的基本犯罪事实。我们正要准bèi

采取强制措施哩,你们领导们就来了。也好,不用我到局里汇报了,省得我再跑一趟。”“是吗?他们都已经交待了犯罪事实吧!给我说说,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让人家交待的。你如果真的这么有本事的话,我就让沈大队长把位置让给你坐。”李局长怒目而视,逼得心虚的朱长富,不得不将头又扭了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审查,这就是你说的证据,这就是你说的交待!”一进留置室,大家就看到三名工人代表瘫软在地上。李局长看着眼前的情景,怒火怎么能控zhì

得住。抓起桌子上的所谓的供词,一把就摔到了‘二排长’的脸上。姜政委和沈全斌几个人,当然知dào

这是一件麻烦事。急忙拥上前去,将瘫坐在地上的工人代表,扶到了椅子上。龙若海几个人,也赶快端来开水,让他们平定了一下情绪。大家都知dào

,这种刑讯逼供的事,如果不能得到当事人的谅解,会让整个公安机关都陷入困境。

“卢师傅,是我们工作失职,让你们受苦了,我代表公安局,向你们检讨。请放心,我们决不护短。凡是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也不放过,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明确交待。”李局长沉痛地拉着卢雨生的手,铿锵有力地表了态。姜政委也接着李局长后面说了话,“三位师傅,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会邀请检察院和市纪委的同志一起参加调查,等待他们的下场,将是党纪国法的严惩。”‘嘭——’,在场的人只听一声响,‘二排长’已经瘫坐到了地上。他知dào

自己这次是真得玩走了火,不应该贪‘二狗子’的一点钱财。这一次的麻烦,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也是保不了自己。

‘120’的救护车,很快就到达了派出所。在将卢雨生三人扶上车的时候,围拢在派出所门前广场上的工人队伍中发生了骚动。有人提出了一个方案,说是要将被刑讯逼供的工人代表送到县zf去,向县里的领导讨要一个公道。这个提议,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支持。他们阻拦在救护车前,不肯让车子开动。

徐大勇是处置这种群体**件的老手,当然知dào

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不能迅速将伤者送离派出所,很容易酿成大规模的骚乱。由于警方在这件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话的力度也同步大大降低。这个时候,能起作用的关键人物,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卢雨生。因此,他一看到情况不对,就立即钻到救护车内,将事情的厉害关系告sù

了卢雨生。

“工人兄弟们,我卢雨生谢谢大家了。请你们听我劝一劝,这件事情,只是派出所的个别人所做的。我相信公安局的领导,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说法,事情也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处理。现在,请大家先让路,让我们到医院去治疗,”卢雨生很明事理,一听徐大勇的介shào

,就主动拿起了话筒,帮zhù

开展了宣传。刚刚赶到现场的检察院和纪委的干部,也深入到工人中间,帮zhù

做开了工作。总算是劝开了激忿的工人,让救护车得以迅速离去。

姜政委和纪委书记留了下来,配合检察院和纪委开展工作。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等待朱长富的下场将是法律的严惩。对于他的下场,张跃进和赵有才没有丝毫怜悯之情。我花钱,你做事,天经地义。你把事情办砸了,这是你的运气不好,关我什么屁事。再说贿赂‘二排长’的事,几个人都没有公开出面,只是让‘二狗子’下面的一个马崽出面接洽。事情闹开来,让他顶罪也没有什么事,花上一点小钱就行。大不了,过上一段时间再把他捞出来就行。你公安局不给面子,劳改农场也是会做好人的。因此,朱长富痛哭流涕的时候,张跃进和赵有才根本没有想到过他的处境,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下一步。

三个工人代表肉体上的伤势,实jì

上并没有多严重。更多的伤痕,应该是在心理上。在受刑的时候,主要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朱长富也是**湖了,下手并不是很重。既让人从表面上看不到伤痕,但受刑的时候却又疼痛难熬。三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就都回家休息。没有想得到,他们刚一进家门,就都有人带着礼品上门探视。

言语之中,含蓄地告sù

他们,民不与官斗。,别看公安局的局长、政委说得多好听,时间一过,他们还是一家人。再说张跃进有的是钱,和况县长又是铁杆的交情,你们能斗得过人家吗?还有那个‘二狗子’,最是心狠手辣。万一有个好歹闪失,家人和孩子又怎么办?人家张跃进说了,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也不想和大家做对头。只要你们愿意放手,一人给两万元好处费。如果说能帮了点工作,让工人不再**闹事,那就再加两万元。

这话一说,那个最先熬不住刑的代表,就点了头。他算了一笔账,自己冲在前面,风险最大,就是成功了以后,好处也是一样,不如走人算事。再说,这钱我拿得也不算亏心。就当作是他张跃进,给我的皮肉痛苦费吧。反过头来去帮着做工作,自己也不好意思。那个两万元,不要也罢。这样一想,他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直接上车去了东北。

还有一个代表,犹豫了好长时间,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觉得鸡蛋碰不过石头,自己斗不过张跃进。人家文有况超群的官场支持,武有‘二狗子’的黑社会,穷工人能有什么?他也选择了走人的道路,去了上海的亲戚家。只是他一分钱也没有肯要,说自己走人已经不对,对不起工人弟兄的信任,做了逃兵。如果再收张跃进的贿赂,那就真的成了万众唾弃的工贼。

三人之中,唯有卢雨生坚持了下来。他是软硬不吃,一股劲儿要奋斗到底。他的理念,就是不能辜负工人弟兄的信任。宁可打败了也要败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当逃兵。

深秋的傍晚,天色已经显得十分昏暗。机床厂宿舍附近的小道上,也早已是人迹渐稀。得知张跃进明天还要举行开工仪式的消息后,卢雨生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另外两个代表的家中,想找他们商量一下对策。没想到,却都是铁将军把门,没有见到人影,吃了个闭门羹。念头一转,卢雨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两位口口声声把工人利益放在首位的兄弟,已经在威胁利诱面前当了逃兵。没法子,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自己也不能强加于人。他只好先回家,吃好晚饭以后再做打算。

卢雨生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蹬着那辆已经看不到原有颜色的破自行车,在厂区小道上‘叽咔,叽咔’地行走着。倏地,道旁闪出一条黑影,手中的木棒,朝着他的脑袋瓜子猛地砸来。卢雨生听到脑后传来的风声,就知dào

事情不妙。他将身子向右一歪,顺势向下一倒,让过了这劈头盖脸的一棒。按照他年轻时打下的武功底子,一个扫堂腿就可以转守为攻。可是没等到他爬得起身来,背后又是一棍,狠狠地砸到了脑袋上。随后就是乱棍齐上,让他倒在了血泊之中。隐约之中,好象是听到了一声惊叫,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卢雨生倒下了,倒在了夜幕之下,倒在了血泊之中。消息传开以后,宁北城里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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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上访风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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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贼先擒王。要想摆脱眼前的危机,就必须先将几个为首的人给消化掉。只要拿下了卢雨生为首的三个工人代表,就可以让**的烈火不扑自灭,这是张跃进和赵有才的如意算盘。其实他们不知dào

,现在不是旧社会,不是那个缺乏知识、信息不灵的年代。那时候的基层群众,愚昧落后,没有文化,加上信息不畅,要想组织工人运动,非常的困难。必须要有人进行私下串联发动,才会形成波澜壮阔的工人运动。

文化的普及,时代的进步,加上共同的利益,还有信息传递的快速,所有这一切,都能轻易的将大家组合到一处。张跃进采取的‘斩首行动’之后,并不可能出现他们想象中的群龙无首现象。适得其反的是,由于这种错误的判断,反而会将更多的工人,从家中给引了出来。卢雨生的血鲜红鲜红,有人开心,有人流泪,有人在愤nù

。工人在沉默,怒火在燃烧……

卢雨生遭遇袭击时,龙若海正在召集徐大勇等人开会,分析研究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对策。他们收到可靠消息,说是明天上午十点零八分,张跃进要重新举行商品房开工仪式,并且放出了风声,说是谁要想来进行阻拦,就要敲断谁的腿。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让张跃进取消开工,这是县太爷们应该考lǜ

的事。作为基层公安机关的领导,需yào

考lǜ

的是如何避免事件的发生,降低事件的负面影响。

龙若海安排李小江迅速拟稿,以县公安局的名义,向县zf和市公安局提出报gào

。将所掌握的情况和可能引发的后果,统统都列了出来。建议上级领导立即采取措施,取消开工仪式。为了防止万一,他让徐大勇先和周边派出所的负责人打好招呼,保证在明天上午将民警集结待命,以便应付突发事件。他自己则赶往局长室,专题向李局长报gào

已经掌握的情况和自己拟定的对策。

李照远听了龙若海的报gào

后,当然知dào

其中的分量。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力冲突,公安局长是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人。他半点也不敢怠慢,立即抓起电话,分头向况超群和扬帆汇报情况。电话中,他详细介shào

了开工的消息和可能引发的后果,建议县zf抓紧时间采取果duàn

措施,对张跃进的商品房叫停。搁下电话之后,李照远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向市局报gào

了相关情况。他想通过市局求得市zf的支持,再给宁北县zf施加压力。

与此同时,李照远还让政工室通知机关和驻城民警,明天上午上班以后,全部集结待命。就在这时,‘110’传来了卢雨生回家途中遭遇袭击,人已陷入深度昏迷的消息。听到消息之后,李照远和龙若海面面相觑。此事不用细查,大家心中都很明白,这事肯定是与工人代表被抓、两个代表不辞而别一脉相承,为的都是明天的开工仪式。

“哼,这个混蛋,越来越猖狂了。威胁利诱,黑白两道,无所不用其极。偏偏还有人要包着,容着。猖狂的极限就是灭亡,就是这个局长不当,我也不会容忍这种败类再危害百姓。我到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逍遥几天!”李照远不怒反笑,冷冷地发出了自己的誓言。

拔腿要赶往现场的龙若海,听到李照远的话以后,不禁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是自己所知dào

和熟悉的李局长哩,与前一阶段的李照远,完全是判若两人。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多想,立即冲出了门外。刚上了汽车,龙若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是谁呀,拣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讨厌。”他一边在嘴上嘟囔着,一边还是很迅速的掏出了手机。他知dào

,能打自己手机的人,都是关系很密切的朋友。

“小龙,猜猜我是谁。”刚一接通电话,一个男中音就传了出来。龙若海一乐,这还用猜吗?省城的电话号码,不是郭飞扬那种粗犷的声音,也不是乔小兵那种‘格嘣、格嘣’的音调。除了自己在京城学习时的同学孙跃华,还会有哪个!

这个老兄从京城学习回来之后,就如愿以偿的被扶了正,当上了雨东区公安分局的一把手局长。得知自己的学友龙若海,因为打人被贬到宁北当治安大队长的消息,他感到十分惊讶。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保持着与龙若海的联系。以孙跃华的政治阅历来看,哪儿会不知dào

龙若海的潜在实力。一个科级干部,和自己一样去京城培训。在京城,有那样实力的‘***’和他为友。这种人,想不发迹都不可能。

“老孙,是不是又发了什么大财,喊兄弟一道分享呀。”“你这个小龙呀,思想有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一天到晚的,就是想着发财了。我这一方呀,除了医院多一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哈哈。”听到孙跃华说到医院多,龙若海心中猛一‘格楞’。他在这一瞬间,萌生了一个主意。抓着话筒说道:“老孙呀,你说医院多,我还真的就有事情要找你哩。”

“行嘞,你小龙找我的事,保证是全力以赴。说呀,我这一方的医院,随你点到哪一家,都没有话说。”孙跃华听到有能和龙若海增进友谊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我这儿有一个案件的当事人,被人打成重伤。我想把他转到省城去治疗,既是为了更好地恢复健康,也是为了保护伤者的人生安全。另外嘛,我就是想割断消息,把凶手那一方给逼出来。重点就是两个字,‘保密’。老孙,怎么样?”“行噢,你小龙说的事,还能有什么不行的吗?没说的,我帮你把人藏到军区总院去。弄两个士兵在那儿把门一守,保证是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

通完电话之后,龙若海没有赶往现场,而是迅速赶到了医院。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李小江。立即张口问道:“怎么样?卢师傅的伤势怎么样?”“我刚从手术室那边过来,没有什么大问题。脑袋瓜子被人砸了一下子,幸好不是直接命中,很可能是打到脑袋的时候,卢师傅让了一下,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其他的伤,都是骨折之类的伤,没有生命危险。”

“这些情况,有多少人知dào

?”“没有多少人知dào

。就是医生和护士。卢师傅的家属,还在那边等我的消息哩。我这就是准bèi

和他们通报情况的。”“先别忙着通报消息。我问你,主治医生你熟悉吗?”“熟悉呀,我和他就等于一个人哩。”李小江不明白龙若海说话的意思。卢师傅的伤情有了结果,最要紧的就是赶快通知他的家人,才好稳定已经开始燥动的工人情绪。

“别开玩笑,我问你和主治医生能不能说得上话。”到了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听到李小江还在开玩笑,说什么等于一个人的话,龙若海拉下了脸皮。“我没有开玩笑。主治医生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李大江。那还不等于和我是一个人嘛。”李小江知dào

龙若海发生了误会,有点委屈的解释说。

原来是这个情况,龙若海懊恼地一拍脑袋,也不打招呼。只是拉了李小江一把,说了一声:“走,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哥哥。时间再长,消息就要走漏出去啦。”见到了李大江,嗬,还真的是双胞胎兄弟,两个人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大江显得老诚一点,不象李小江这么油腔滑调,不着调的样子。得知是弟弟的领导找自己,李大江很是热情。

“龙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尽管吩咐。”“吩咐谈不上,我倒真的是有事要找你帮我。”“行,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没有二话好说。”“我想请你和那位护士帮我保密,对卢师傅的伤势进行夸大,说是生命垂危,需yào

立即转入省城去抢救。”龙若海这话一说,不但是李大江不理解,就连李小江也瞪大了眼睛。不知dào

龙大队长唱的是哪一出戏。还好,李小江知dào

龙若海做事的风格。知dào

他既然能这样说话,肯定是内有玄机。他连忙止住了要问话的大江,等着龙若海的进一步解释。

“案件发生了,对方肯定会消除一切作案的痕迹。我们要想在短期内找到罪犯,肯定不容易。如果对方知dào

卢师傅的伤势不重的话,还会进一步下手。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龙若海的话,说得李家弟兄连连点头。看到他们接受自己的解说之后,龙若海继xù

说道:“我的想法,就是让卢师傅到省城去治疗。既保护了他的安全,也让他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更重yào

的,是把对方给逼出来。他们得不到卢师傅的消息,肯定会疑心生暗鬼,从而产生混乱。这样一来,我们就容易找到破案的机会。”

“行,龙大,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向院长报gào

,说是需yào

转院治疗。然后,由我和当班护士一起护送到省城。这样的话,也就达到了保密的要求。咦,医院怎么说?是我来联系,还是你另有安排。不过,省城医院那边能不能保住秘密,我就不好说哩。”李大江很爽快。能答yīng

的事,一口就答yīng

了下来。不能保证的事,也说得明明白白,绝不拖泥带水。

“不要紧,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去军区总院那儿。小江,你也随车一起去。到了省城,你就打这个电话号码,找雨东公安分局的孙局长,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听到龙若海已经如此做好了安排,李家兄弟当然没有异议。事实上,如此安排,确实是对案件的侦查,有着很大的好处。只是龙若海没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卢师傅的伤势不明,会对工人的情绪波动,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也就让事态的发展,走向了况超群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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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施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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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把自己的想法,向郭副厅长进行了汇报。然后又让李小江护送卢雨生去省城,在孙跃华的按排下,住进了军区总医院。所有关于治疗的消息,当然全部被封闭了起来。他这样做,并不是不知dào

其中的风险。得罪况超群,那是肯定的事了。只是在他的内心之中,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忿。为什么要置那么多工人的利益于不顾,你硬是要帮着张跃进说话哩?

龙若海知dào

信访局沈局长一直在为着这些事情闹心,说是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上那些工人的忙。有人说,想用鲜血来唤醒当权者的良知,那纯粹是扯蛋。有权的人,神经大条得很。你流你的血,他做他的官,各有各事,才不会为这些事烦忧哩。不过当鲜血影响到有些人的乌纱帽时,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龙若海打的就是这种擦边球。他要给况超群造成压力,让这位屁股坐在张跃进那一边的县长担心自己的乌纱帽。只有这样,才能促使况县长让步,帮zhù

工人解决一点具体问题。

送走卢师傅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破案,寻找凶手。现场勘查的效果,很不理想。事情发生以后,到场参与抢救伤者和围观的人比较多。除了凶手遗留在现场的两根铁棒之外,基本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痕迹。

外围走访工作,也没有什么效果。事发时,天色昏暗,没有发xiàn

行人路过。唯一的发xiàn

人,是工厂家属区的一个妇女。当时,她是准bèi

到路头商店买点盐和味精。刚从家中出来,一转弯就看到有人在行凶打人。她惊叫了一声,转头就往家中跑,根本没有看得清凶手的模样。

再三询问之下,她也只能说得出凶手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没有办法,只能让这个惊魂未定的妇女回家休息。龙若海再三安慰以后,又亲自将她送回到家门口。就在辞别的时候,那个妇女突又从家中走了出来,悄声告sù

龙若海说:“龙大队长,你是个好人。我告sù

你句真话,你别说是我说的就行哩。那两个人,恐怕是A省人。”

龙若海一听,当然是闻言大喜。连忙细问说:“大嫂,你怎么知dào

他们是A省人的呢?”“那两个人听到我的惊叫声以后,一个人说了一声‘麻爪啦’,另一个人说了一声‘瓦’。”这个大嫂之所以敢于肯定凶手是A省人,是因为她工作的单位里,有个A省藉的打工者,平时听惯了那种语音。她知dào

‘麻爪啦’是坏事了、不好办了,‘瓦’是跑的意思,夜深了,县zf会议室的灯光依然没有熄灭,县太爷们在头疼。公安局的报gào

,让他们无法回避,市zf的指示让他们感到了压力。如何面对明天肯定会要到来的狂风暴雨,这个时候的况超群感觉到无能为力。许鹏程在电话中的怒火,等于就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在骂人。公安局的报gào

,又等于把自己架到了火堆上在烤。

扬帆更是感觉到窝囊,好好的一片江山,被你况超群糟蹋得象个什么样了!到了眼前这个状态,这盘残局又应该如何收拾才对哩?事情明摆着的放在这儿,只有对张跃进的工程亮出‘黄牌’,才是釜底抽薪的唯一办法。偏偏自己这位搭档,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犹豫不决,还在琢磨什么两全之策。

夜深了,公安局的灯光,依旧是光辉灿烂。警察们也在头疼,如果不能叫停开工仪式,冲突肯定就难以避免。大家都在骂,不是那个狗屎迷了心窍的县长,在为张跃进当后盾,这点小事,根本用不着头疼。权力呵,权力。权力一旦被滥用,对社会发展的作用,就会由动力演变为阻力。

夜深了,张家大院里也是灯火通明。‘二狗子’在大厅中踱来踱去,手中还附庸风雅地摇晃着一杯红酒。张跃进微闭着双眼,伸出两手拇指,轻轻地按摩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赵有才则是一脸尴尬,刚才因为对明天的开工仪式不肯看好,很是受了‘二狗子’一顿冷嘲热讽。

虽说自己不学无术,但也毕竟做了这么几年警察,这点基本常识还是知dào

的。卢雨生生死不明,工人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不要看李照远这帮人明面上一直在对况超群忍让,真的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听从瞎指挥,而是会采取断然措施。再说,况超群也不会用自己的政治生涯,来帮着张家父子如此一博。到了关键时刻,必然会走上畏缩退让的道路。

忠言逆耳呵,几句大实话,竟然受那个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二狗子’呛白。这也就罢了,他是个畜生,可你张跃进竟然一言不发,以后还怎么再让人为你卖命!赵有才是误会了张跃进,以为他是在庇护和纵容自己的儿子。其实不然,张跃进是在头疼,是在感慨。今年真的是不顺遂,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啊。做什么,烦什么。

张跃进哀叹一声,心中更是对‘二瞎子’佩服万分。殊不知,他这一刻的短暂失神,深深地伤害了赵有才,加速了赵有才抛弃张家父子的速度。回过神来的张跃进,首先关切的还是眼前这盘残棋。用探讨的语气问道:“有才,你是警察。这里面的关门过节,只有你清楚。你来说说看,这事应该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我说了话能管用吗?”赵有才用如此语气对张跃进说话,这还是第一次。他生气的是张家父子如此不识时务,肯定会要碰得头破血流。张家灭亡不要紧,关键是会把隐藏在背后的自己这帮人,也要给凸显出来。

张跃进听到赵有才如此说话,当然知dào

对方是生了气。但在他的内心中,却是更加的恼火。你姓赵的,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得瑟起来。不是我的话,顶多就是一个出门带联防队员做‘秘书’的小民警吧。才刚刚让你上了位,就敢和我这么说话了吗?哼哼。

心中尽管作恼,张跃进的口中还是在打着哈哈:“老赵,你这说什么话哩,别和孩子计较啦,有什么招呼,都是我来打。你说,眼前这事应该怎么样来处理,我在听着哩。”“如果那个卢雨生真的死了,麻烦肯定不会小。警方肯定要有大的动作,zf那一边,恐怕也不会让你开工。我担心呀,事情闹起来肯定不会小。”

“这些废话就不说啦,要紧的是我们怎么办?”“首先要让那两个动手的人赶快走人。不然的话,难保不把这一边给咬出来。另外,这一边的开工,也要有精神准bèi

。我担心呀,开不成的多。”“你说了这么多,我主要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怎么说来说去,就只是劝我不开工哩。”张跃进也失去了冷静。这也难怪,年关将到,一切都要钱呀。心中一急,说话就有点气急败坏了。

赵有才看到自己无法劝得醒张跃进,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说:“张常委,说真的,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哦,那好吧,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到明天再说吧。”张跃进盯着赵有才的背影,幽深的眼睛中闪烁着阵阵泛蓝的颜色。站在那儿的‘二狗子’,恨恨的骂了一声:“老畜生,标准的是一条吃里爬外的老狗。”

“小强,这个赵有才的事,以后再说。今天这笔账,哪儿碰上哪儿算。他别以为当上了副局长,就能在我面前翘尾巴。哼,老子想收拾他,还不就是一句话事情吗?”“嗯,我早就说过哩,这是一条喂不饱的老狗。这才当上了几天副局长,就摆出了这种人五人六的样子。不好好收拾他一下,还不知dào

他自己姓什么哩。”

“闲话少说,你先把动手的两个人给打发掉。要连晚走人,不能停留。给人家一点钱,走得越远越好。没有这边发消息,都不要回来。明天的事,我们先准bèi

着。到了这时候,谁也顾不了谁。没有钱给我,谁说话也没有用。”“行,就这么说定了。‘小鸡’他们两个人走了,我也要打电话追一下,让‘大金牙’从黄海那边连夜赶回来。不然的话,明天还没有得力的人用哩。”

“那你就抓紧去办吧。那个‘大金牙’,嗯,还不错。昨天开工的时候,表现得还是蛮忠心的。胆量也大,那么多人面前也不怯场。你,你平时多给点好处给他,养着也是有用的。”“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挑的人。不是说大话,我张小强看中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哪儿会象赵有才这条老狗。”“去吧,去吧,早点把事办完,明天还有大事哩。”

夜深了,许多居民家中也还亮着灯。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会传得家喻户晓。机床厂有两千多工人,他们有亲人、朋友和邻居,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是吸引了全城老百姓的目光,大家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他们在传播,在深思,在讨论。

工人代表被抓的事,尽管只是张跃进和朱长富的私下勾当,但在工人的心目中,没有县zf的指示,派出所是不敢这么干的。工人代表当了逃兵,也肯定是zf的压力所致。因为事情的发生,是在派出所抓人之后。卢雨生被打,当然也会与zf有关。张跃进之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大家都知dào

,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个况超群。

国人的特点,就是同情弱者。下岗的工人是弱者,被警方刑讯逼供的工人代表,当然也是弱者,被暴徒偷袭打伤的卢雨生,更是弱者。亲帮亲,邻帮邻。在这种群情鼎沸的时候,年青工人开始了呐喊。

我们说让鲜血唤醒良知,你们说不能。一定说是要用平和的方式,尽lì

求得zf的理解。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不愿意流血,人家给我们放血。到了这种时候,如果说我们还要软弱,还要跪拜在那个况县长和张跃进的面前,那就不要再搞什么**请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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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施暴之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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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东方出现了一片红中带赤的朝霞。稍有点气象常识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个大晴天。这让期盼能有点雨水,造成形式仪式延期、工人**难以结集队伍的况超群,感觉到大为失望。昨晚讨论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知dào

,今天的张跃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张跃进。那时的张跃进,是众人鄙夷、万夫所指、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自己只要有一根肉骨头在手,就能指到哪里,让他咬到哪里。现在的张跃进,羽毛已经丰满,棱角也已经展露。弄得不好的话,还会反咬主人一口。痛恨之中充满无奈,这就是况超群的内心写照。当然,他也不完全是束手无策。大不了到时间自己丢个面子,让扬帆出面叫停就是。难道还真的让我和你绑在一起死吗?笑话。

早晨八点钟的时光,县zf门前的广场上,机床厂门外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群。无情的事实,残酷地证明了张跃进的‘斩首行动’,彻底归于失败。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流量也在逐渐加大。人们在汇集,在聚拢,慢慢地形成了人的海洋。工人来了,邻居来了,亲友来了……闻讯赶来的人们,相继来到了这么两个地点。

卢雨生的血,激怒了许多善良的人们。难道有钱人,真的就能这样为所欲为吗?难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民公仆,真的就连起码的遮羞布也不要了吗?大家都在在用自己的行动,为机床厂的工人发出声援。黑压压一大片人群,吓倒了张跃进,也惊住了况超群。这是多大的气势呀!

在这种规模的群众集聚形势下,任何个人的力量,都将显得十分的微薄,十分的苍白。人数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由于没有人帮zhù

组织和指挥,工人的队伍显得格外地混乱。zf大门前,也不再象前天那样畅通无阻,而是被堵塞得水泄不通。

时间快到十点,县太爷们还在会商。经lì

了前天下午的风波,罗副院长和胡副局长吸取了教xùn

,再也找不到人影。王大力更是简单,说是宁可不当这个局长,也不敢再和工人对话。只有信访局的老沈,还有龙若海带着的一帮公安民警,站在大门口那儿帮着维持秩序。

说起来,这些站在一线的人也是很尴尬。只能是进行劝说和宣传法律,尽量让工人兄弟理智。对于实质性的问题,他们根本无从回答。面对这些态度诚恳的警察,工人们也还能耐心地在等候,没有象前天那样发生碰撞和对峙。但是大家也不会退缩,从群情激奋的样子来看,今天到达最后爆fā

的顶点时间,不会超过中午十二点钟。

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集聚的人群,又开始按捺不住地出现了骚动。工人们已经开始和说服动员的警察有了冲突,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如果还没有果duàn

措施的话,今天这场冲突将会是无法避免。冲突一旦出现,其后果也将是十分惨重的。龙若海无法忍耐了,因为在最前沿的人,都是自己的部下。老百姓的疾苦,警察能理解。可是理解又能有什么用哩?工人不能只靠你的‘理解’二字就退缩,就让老婆孩子回家喝西北风去。

一方要前进,一方要阻止,冲突已经是初现端倪。警察为了大局,只能忍受老百姓的推搡和指责。有的警察,已经受到了人群中的冷拳。即使知dào

有些人是乘机闹事和报复,但也无法予以制约和反击。大家知dào

,只要稍许有那么一点不理智的行为,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到了这时候,有些事情很难说得清楚。

龙若海焦急地回头看着楼上,那些领导,还在那边无何止的抽着香烟,喝着茶水。这时,徐大勇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龙大,再不赶快采取措施,弟兄们快顶不住了。”听到大勇这么一喊,龙若海心中更是着急。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开始了骚动。场中间的工人,一波一波地向前涌动。拦在前面的警察,也在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缩。

“妈的个B,我去找他们。”龙若海将手中的话筒送到嘴边,然后大声疾呼起来:“工人弟兄们,请给我十分钟时间。我现在就到楼上去找那些领导去。”话一说完,他就将话筒往地上一扔,转头就往办公楼方向跑去。

‘砰’,龙若海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冲着里面开会的人,就嚷了起来,“你们还准bèi

研究到什么时间?是不是非要等到出了人命之后,你们这些做领导的才能动身,才能做出决策?”他这一嚷,况超群就顿时变了脸色。这不是反了天吗?一个小小的大队长,竟然敢踢县zf会议室的门。还好李照远和鲁光尧见机得快,知dào

龙若海急得这个样子,肯定是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

鲁光尧站起身来,就往落地窗前跑。放眼一看,一波一波的工人已经沸腾起来,已经将警察完全吞没到人群之中。他脱口而出的喊道:“快,快,快下去,再晚就要出人命了。”不要鲁光尧说话,屋中的人也都已经看到了楼下的情况。到了这时候,况超群也知dào

再也无法推托。他只好在袁主任等一行人的陪伴下,姗姗来迟地来到了广场。

“工人兄弟们,三名工人代表被关押的事情,我和你们一样,很愤nù

。县委、县zf已经责成检察院和纪委迅速开展调查,一定要严加惩处。请大家放心,对这种徇情枉法的害群之马,我们决不手软。对于卢雨生卢师傅被打的事,我们也很痛心,已经责成公安局限期破案。”况超群手持着话筒,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开始了讲话。

“还我工厂”“交出凶手”“打倒官商勾结”……人群中,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呼喊声。刚开始喊声并不响亮,也不整齐。时间不长,心有灵犀的工人们,喊声就合上了拍。一声比一声高,最后形成了全场共同的呐喊。

听到工人的呐喊,况超群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得到,工人会把锋芒直接对准自己。说什么‘官商勾结’,不就是在指着自己的鼻子在骂人吗?尽管如此,他还是忍气吞声地劝解说:“关于工厂的事,我们会很慎重地进行研究。能不能开发商品房,是否应该要收土地费,这是zf的事。请大家理解,我们会按照国家的法律办事的。”

“滚下去”,“姓况的滚下台”,“况超群就是张跃进的黑后台”……况超群更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么一番中规中矩的套话、官话,却引来了狂风暴雨般的反击。此起彼落的口号声犹如雷霆,一下子就把况超群给弄得晕头转向。

人群在骚动,警戒线早已崩溃。被工**潮所淹没的警察,也纷纷在向后面退缩。到了这种情况下,还在讲这些官话、套话的领导,实在没有必要为之卖力qì

嘞。大家都能看得出,如果没有让人信服的解决方案,一场大的风波就在眼前。

“蠢材,百分之百的蠢材。”平时说话一直都很讲风度的扬帆,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也骂出了粗口。在这种一颗火星,就能点燃漫天大火的非常时刻,你还在庇护那个没有人格的东西。也不知dào

这样的人,凭什么会爬上高位,还会要继xù

提拔?

“扬书记,必须立即叫停开工仪式,对工人作出公开承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李照远满头大汗地挤到扬帆身边,再次重复了自己在会议室的意见。扬帆也知dào

,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不能再想靠况超群来解决问题了。他和分管党群工作的薛副书记,简单交换了两句,就分头开始投入了扑火。

“工人兄弟们,我是县委书记扬帆。请冷静,请冷静。现在我代表县委、县zf宣bù

几条决定。”徐大勇带领着手下的民警,在人群中游走,声嘶力竭地让大家安静。在公安民警的齐力劝阻下,现场终于重又停止喧闹。工人的目光,齐整地投向了站到台前的扬帆。

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说扬帆把握不住的话,**就将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扬书记的背脊上全是汗水。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不管他况县长事后会怎么想,救火才是第一要紧的事。他联想到龙若海踢门的事,难怪呀,火已经上了屋顶,怎么能不着急哩。

“一是机床厂工地立即无条件停工。能否复工的首要条件,就是看工人的安置工作做好了没有。”他的话音未落,场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二是责成宏大集团在元旦前按照合同要求,完成所有工人的‘两保’经费缴纳。逾期不缴,由zf按照合同法规定,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扬帆的话音再次被掌声打断。

“三是机床厂开发商品房的事,必须实行土地性质转换,补交差额费用。否则将进行公开拍卖。”气极了的扬帆,这下子也是豁了出去,一条紧逼一条,将张跃进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在场许多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当年的扬书记又回来了。扬帆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坐到书记这个位置上的。如何处置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纯粹是一件驾轻就熟的小事。前段时间只是为了自己的位置,尽lì

想维持好和况超群的关系,说话做事,就总是显得缩手缩脚。今天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他也就放了开来。当年的虎气和果duàn

,也全都重新显现。

“四是责成公安局,元旦前必须抓获凶手。以上四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倭、拒绝。将由县委督促检查,确保落实。请全县人民监督。”

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扬帆的表态结束后,大家也就慢慢散去。当然,大家心中有杆秤,从这天开始,况超群在宁北人民心中的威信,也就彻底的一蹶不振。

zf广场这一边的**,是得到了及时有效的疏导。扬帆并没有能够放松自己的心弦。机床厂那一边,可是一台‘重头戏’。那边的工人多,‘二狗子’又带着一帮打手在押阵。只要有一方失控,都能酿成大的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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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风波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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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副书记赶到机床厂的时候,工厂门前广场上的形势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批激奋的群众,已经涌进了厂区。已经将搭好的礼仪牌匾、气球、爆竹等物品,全部被愤nù

的工人推翻砸毁。张跃进手下的打手,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人群从东推到西,再从西拥到东,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就连匆忙赶回来的‘大金牙’,也早早就丢掉了手中的铁棍。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任凭激怒的工人在自己身上‘打沙包’。

张跃进总算是见识到了群众的力量。他们一帮人被围困在厂长室里,不敢向外看上一眼。在这命在旦夕的时刻,他很悲哀地发xiàn

,再多的金钱,也没有自己的生命珍贵。此时,他的想法很简单。什么都可以放qì

,工厂、商品房,都可以不要了,只要能保有自己和儿子两条性命就行。

张跃进在自己的心中,不断地哀求着菩萨,不停地在喊着‘阿弥陀佛’。平时总是不可一世的‘二狗子’,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找不到以往那种张狂的样子。脸上的戾气,也早已消失不见,换上了一脸的灰败之色。他的嘴上不停地在叽里咕嘟着什么,只是谁也听不清。当然,谁也不敢自讨没趣凑上去找骂。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的时候,龙若海陪伴着薛副书记赶来了现场。还在途中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在现场控zhì

情况的沈全斌打来的报急电话,知dào

现场的形势已经到了时不我待的状况。在这刻不容缓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发出了动用全部预备队的指令。预备队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全部都赶到了机床厂。总算是抢在更严重的事态出现之前,强行在厂长室与群众之间拉出了一条隔离带。

“工人兄弟们,工人兄弟们,请冷静,请冷静。县委薛副书记来了,带来了县委、县zf的最新决定,请大家耐心,安静。”在场不少人认识他,认识这个平时总是微笑的小伙子。特别是家中有孩子误入歧途,参加了那个‘红枪会’组织的工人,更是感激涕零。不为其他,是这个龙大队长帮zhù

自己,把自家的孩子拉回了正道。这样的人出来说话,总是要给一点面子的。

听到龙若海的大声喊叫,就连张跃进和‘二狗子’的脸色,也明显地松懈了下来。他们知dào

,尽管龙若海是自己的‘对头星’,但他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喧闹的现场,慢慢地静了下来。薛副书记宣bù

决定以后,毫无疑问的赢得了满场的掌声。危局得以化解,工人们在撤离现场,刚刚还在为生命担忧的张跃进和‘二狗子’,刚刚还在为龙若海的到来,而感觉到庆幸的他们,却更是恨上了这个‘灾星’。

是他,让自己的化工厂,成为了一堆废物,大把的金银,也都成为泡影;是他,为自己的开发商品房带来了恶梦,一片心血全都付诸东流。到了危机解除的这一刻,他们却全然没有想到,如果不是龙若海的及时赶到,如果不是龙若海的果duàn

调动预备队,如果不是龙若海在工人之中的威信,还有谁能阻拦暴怒的人潮?工人冲开办公室门的后果,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人呵,人。危难时刻,能够放qì

一切。仿佛只要保存性命,一切皆可抛弃。方一脱离危险,就又原形毕露,故态复荫,反而把一切的怨恨,都转借到恩人的头上。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二狗子’砸碎了办公桌上的玻璃台板,恨恨地发誓说:“龙若海呵龙若海,你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一切。哼哼,你不要让我逮到机会。到了时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北县城的**,很快就被传了出去。这事震惊了省委、省zf,而且将之定名为‘11.11事件’,并对宁北县zf专门予以通报批评。这是短短时间内,宁北再次在省里扬名。省委高书记详细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对况超群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印象极差。对扬帆的前期软弱,虽然也有所不满,但对他后期的果duàn

,还是给予了高度评价。让高书记印象特别好的事情,是在危难时刻,公安民警所作出的贡献。当他得知龙若海被人强行将升职机会剥夺以后的表现,更是赞不绝口。称颂这才是真zhèng

的后起之秀,国家的未来和栋梁之材。

在社会上,机床厂的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下一步的工作,就是督促张跃进履行合同。扬帆也是铁了心。既然自己已经在危难时刻插了手,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也算是自己政治生涯中,最后一次告别演出吧。有人问他,如果张跃进不肯配合怎么办?对此,扬帆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运用法律武器,来维护工人的利益。既然有《合同法》,为什么我们不去运用!至于况超群的感觉如何,他也顾不上去考lǜ

太多了。人就是这么一回事,没做之前,瞻前顾后,顾虑重重。真的迈出了第一步以后,丢掉了莫名的包袱,反而感觉一身轻松。

《宁淮日报》对机床厂在改制中出现的新情况,当然是很感兴趣。说是这么一种现象,在全省都有代表性。他们派出了很强的采访队伍,进行整体的采访、探讨和研究,写出内参供领导参考,以便更好地指导下一步的企业改革。况超群感觉自己是最倒霉的人,成了钻在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张跃进这边是埋怨自己无能,责问自己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全城的老百姓,则对自己是骂声一片,说自己就是张跃进的黑后台。

这些倒也就罢了。这些年来,自己就是在骂声中成长。能否升官,与**根本没有丝毫关系。那些依仗**,想与自己竞争的人,根本就是傻瓜一个。最让况超群生气的事情,这次不仅让扬帆出了一个大大的彩,还引来了老师狠狠的一顿臭骂。问自己是不是让猪油堵塞了七窍,全不知dào

审时度势,全不知dào

可能引发的后果会毁了自己。

想到这儿,况超群加倍的痛恨张跃进。如果当时听自己的劝告,最后的处理结果,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现在倒好,害得自己丢了一个大大的面子,他张跃进也没有讨得了好处。要给工人缴纳‘两保’,还要补交土地使用费。况超群确实是恨到了极点,恨自己当初选错了合zuò

对象,虽然得到了一些眼前利益,却让自己的仕途变得举步为艰。

开心的开心,烦恼的烦恼。不管怎么说,宁北县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气象。与之相比,公安局的破案工作,则是显得很是沉闷。虽然召开了几次分析会,但由于没有线索,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参加会议的人,说出了许许多多的可能和大慨,完全无济于事。刚开始,赵有才还是以分管局长的身份,每会必到。时间一长,也就懒得再来做指示。只是电话要求龙若海不能放松,要从县里稳定大局的高度,来认识这起案件的重yào

性,要当作政治任务来完成。

转眼之间,就到了周末。一大早,赵有才就听说龙若海不抓破案,却在大抓基层基础工作。要求每个派出所,对辖区的外来人口和私房出租户,都要登记造册。要做到一个不漏,一户不少。为了保证工作到位,龙若海还将治安大队的人,统统都赶到了派出所,说是推进工作进度。初一听,赵有才是连声夸赞龙若海有大局意识,破案不忘基础工作。

到了办公室以后,赵有才给自己泡好茶后,又想到了这件事。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想到这儿,他就给禁毒中队的罗华打了个电话,询问大队的情况。自从孙圣杰牺牲以后,罗华就和赵有才开始有了裂痕。人就是这么怪,过去好的时候,罗华总是感觉到自己和赵有才是一路人,对龙若海这些人就是看不上眼。

转换角度以后,罗华才发xiàn

自己过去的感觉完全是错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错。俗话说得好,不看朋友待自己,只看朋友待别人。赵有才眼中只有自己,只有利益。而龙若海对大队的弟兄,那是真的情同骨肉,不管谁家有了事,只要能让他知晓,总会得到及时帮zhù

。点点滴滴,大家都看在眼里,罗华当然也看在眼里。

就说孙圣杰吧,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得罪了‘二狗子’以后,就连自己这个血肉相连的表哥,都不敢公开出面帮zhù

说话,更谈不上申张正义。人家初来乍到,和孙圣杰没有任何私交,就能两肋插刀,为手下的弟兄伸张正义。孙圣杰牺牲以后,龙若海帮zhù

跑工作,搞募捐,硬是让这个只剩下哭声的家庭,重新迎来了阳光。这种善举,在全局上下赢得了一片赞颂。

赵有才当上副局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拢自己,答yīng

帮自己解除边检查、边工作的尴尬状态,帮自己夺回被李小江霸占的权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企盼和梦想。罗华当然不作多想,就一头投入了赵有才的怀抱。那天在灵堂上,邱树梅当众发难,说罗华是只顾金钱和权利的小人,对他的刺激确实不小。

对比龙若海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让罗华这个做表哥的,感觉到无比的难堪和汗颜。只是他也在心中抱怨,表嫂不知dào

自己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只是一直闷在心里,而无法表露出来。想我罗华,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污辱自己的人格。罗华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当然会对赵有才的言行,有了新的认识,开始感觉到有点格格不入。特别是赵有才在大队晨会上的发难,更是让他选择了沉默。

事后,罗华将过去的许多事情,都在头脑中过了一回‘电影’。回想的事情一多,他就越是感慨万端。这才开始悔恨自己跟错了人,从而也就与赵有才拉开了距离。这一距离的拉开并不要紧,此时的赵有才,却开始感觉到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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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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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罗华的这一种思想变化,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在现实之中,却让赵有才造成了大大的不便。罗华再也不象过去那样,整天追随于赵局长的身后。即使赵有才有事找上了他,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来。这样一来,就让赵有才在治安大队里断了根。没有了眼睛和耳朵,做起事来,当然很不顺手。就象基础调查这种事,早就应该知dào

所有的情况才对,现在都要自己打电话查询才行,这让赵有才很不是个滋味。

“罗队长,最近好吗?”尽管心中在暗骂罗华不是个东西,赵有才还是乐呵呵地先和他寒暄了起来。罗华也知dào

,对方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表面上还不好失礼,就不淡不咸地应付说:“我不是你当局长的呀,能有个什么好不好的事情哩。”

“罗华,我知dào

你的心思。你放心,用不了几天,就会帮你把问题给解决掉的。我已经和李局长打过招呼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那个葛书记在刁难嘛。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赵有才当然知dào

罗华的心病,话没有说上两句,就立即抛下了鱼饵。

“谢谢局长关心,我也算是想开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就是这么大的问题,也就是一个处分罢啦,还能把我怎么样?再厉害的话,还能让我回家当农民吗?哈哈。”罗华的话音中,没有过去那种欣喜若狂的反应,反而显得很是淡然。

这种反应,让赵有才有点找不到过去那种大局在握的感觉。到了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向罗华打听起基础调查的有关情况。哈哈笑道:“嗨,罗队长,你们最近把人都派到派出所,去搞什么基础调查,是个什么意思呀?”

罗华听到赵有才是这么个意思,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不淡不咸地介shào

了这项工作的基本要求。赵有才听了半天,从中根本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扫兴地搁下电话后,坐在那儿深思了半晌,还是理不清一个头绪来,百无聊赖地随手翻起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是上面部署的整顿、整治,一个接一个,还让不让下面的人活了。

他一边发出怨言,一边将文件收入文件夹。就在他要盖上文件夹的时候,一行黑体字跃入眼帘:整顿的工作重点。“重点,重点,重点是什么?”赵有才丢下文件夹,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重新回忆了一遍罗华刚才介shào

的情况。“这次调查的重点,是查清所有的外来人口,特别是外省藉的暂住人口,要一个也不放过。”这是罗华的原话。嗯,问题出在这儿,赵有才恍然大悟。

去打卢雨生的人是谁?他是知dào

的,就是‘小鸡’田小弟和他的一个小老乡‘黑子’。他们是什么人?都是外省籍贯的暂住人口。龙若海这步棋下得狠啊,表面上纹丝不动,只抓基础调查,好象对破案工作漠不关心。实jì

上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让我们松懈警惕,又能给他自己争取时间。这小子看起来年轻,做起事来却比**湖还要老辣,差点儿让我八十岁老娘坐儿车——翻了个身。真要是被他破了案,我这个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也算是脸面全丢光了。

不提赵有才如何与张跃进商量对策,且说龙若海在干些什么。自从卢雨生被打伤以后,他就一直把身子扑在这起案件的侦破上。多年刑警生涯,让龙若海敏锐地捕捉到此案的关键之处,就是那个妇女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两个A省人。这件事情,本来有一个最为快捷查证的方法和渠道。那就是通过‘大金牙’郭小洋这条暗线,了解一下是谁出的手就行。偏偏在‘二狗子’派人暗算卢雨生的这一天,郭小洋到黄海市去出了公差。

他出的这趟公差,也不是全无收获。原来是张跃进和‘二狗子’考lǜ

到经济萎缩的原因,打算重新启动原来搞走私的老本行。黄海市那边有一个深水港口,当然也是原来张跃进进出货物的通道。郭小洋和‘二狗子’手下的另一个打手陈二结伴,一起去了黄海市。他们按照‘二狗子’的指点,找到了张跃进原来做走私生意的接引人。既帮张家的走私生意达成了协议,也为以后一举端掉这个走私犯罪团伙,打下了基础。

有得就有失。郭小洋在破获走私犯罪上建立了功勋,但也失去了获知是谁报复作案的时机。本来,他从黄海市返回之后,也不是不可以帮zhù

打听消息,却又在机床厂门前,碰上了意wài

。在那种人海之中,再有多强壮的身体,也不管大用。他被激怒的群众推来推去,时不时的再被人捣上两记黑拳。见势不妙,郭小洋只得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和关键部位。尽管这样,他还是被打得全身是伤。虽然没有达到伤及肺腑的程度,却也是卧床不起,疼得睡觉都无法安宁。这样的处境,当然也就无法帮zhù

打听消息。

县委、县zf那一边,一直在追着要破案结果。没有捷径可走,龙若海也只好循着那个妇女提供的线索,认真地开始寻找那两个A省人的下落。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采用了迂回曲折的手法。以加强基础工作为名,在全城公开进行外来人员和私房出租户的调查登记工作。龙若海也知dào

这种做法,不能完全蒙蔽有心人的眼睛,关键是要一个‘快’字。为了抢时间,争速度,他和徐大勇一直蹲在派出所。对每一个排出来的对象,及时进行过滤,以期尽快对全县人民有所交待。

这天下午,龙若海又来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所在地的城东派出所所长室里。马所长捧了厚厚一迭的登记表,放到了龙若海面前的办公桌上。马所长特意点了点最上面的两张表,得yì

地说道:“我估计呀,这两个家伙差不了多少。我让人了解了一下,刚才听说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就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哦,有这样的对象?有意思,我来看看。如果能破了案件,你老马可是立下了首功哩。”龙若海一听排查出来的对象,赶在这时候玩失踪,立即来了劲头。接过登记表一看,他和徐大勇会心地相视一笑。两个对象,一个是‘小鸡’田小弟,还有一个是他的小老乡‘黑子’。两个人都是A省人,又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他们为了张跃进的事打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还又赶在这时候避风出走,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会是什么!

“马所长,谢谢你。破了案你是首功。”两张表看好之后,龙若海的心中基本就已经认定了下来。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只是一把拉住了马所长的手。“谢什么!你为的啥,我为的啥?不都是庙上的公事吗!真要谢,破了案以后,你请老哥我喝上一杯酒就行。”马所长也是个有趣人。一听到龙若海认可了自己的看法,也就笑嘻嘻的打开了哈哈,开心之色都写在了脸上。

“一定,一定,这杯酒一定要喝。这胜利的酒,不用大队长请,我来请,只要你小子,到时不要逃酒就行。”徐大勇一看破案在望,豪爽地站了出来。“不要看你个子大,喝酒我还不含糊你大勇。”马所长也是一脸豪气。龙若海一看要糟,这俩人真要斗起嘴来,没有一时半会儿可是停不了的。他连忙打了个招呼,拉着徐大勇就回了局里。

回局的半途中,他又收到郭小洋一个电话:“大哥,作案的人,是那个田小弟和他手下的‘黑子’。当天夜里,他就回老家避风去了。‘黑子’的下落不明,可能是去了上海。”本来卧床不起的郭小洋,是没有法子去打听消息的。如果硬要强行挣扎起床,当然会引起张家父子的猜疑。毕竟是混黑道的人,哪儿会有这么一种献身精神。

无巧不成书,‘二狗子’为了表现自己对手下的恩典,特意买了慰问品,到医院去探视自己手下头号悍将‘大金牙’。郭小洋一边对老板的恩典表示感激涕零,一边又关切地问起了工地的情况。‘二狗子’的说话,本来就有那么一点大大咧咧。再被郭小洋刻意一奉承,说话之间更是嘴上没有了站岗的人。从他口中,郭小洋得知,田小弟和他手下的‘黑子’,已经‘瓦’(跑)了的消息。当然是喜出望外,赶在第一时间通报给了龙若海。

这下子,龙若海算得上是更加定了心神。对作案对象的认定,已经是没有问题了。徐大勇感觉到有点奇怪,虽然说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两个人有重大嫌疑,但自己没有龙大这么有信心呀。龙若海也不解释,带着他直接就到了李局长的办公室。听完情况汇报以后,李局长也是喜出望外。这几天,他也被县里的电话,追得够烦的了。能找得到罪犯,也总算是能交差啦。

听了汇报之后的李照远,本来是想让徐大勇带队去A省追捕田小弟。没想到龙若海却另有见解。他摇摇头,别出心裁地提出来了一个新的方案。龙若海想由自己带队,从刑警大队抽调两人,加上在省城陪护卢雨生治疗的李小江。四人组成一个小分队,秘密出发执行抓捕任务。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最大限度的达到保密的效果。

他自己不在位的借口很好找。已经到了周末,对外就说自己请假休息。刑警那一边的人,则可以推说执行自身的工作任务。李小江哩,更好解释。本来就不在位,去不去参加追捕,都没有问题。这样做,就是能够起到突然袭击的效果。不会由于治安大队突然有人失踪,从而引起内部有心人的注意。

话是这么说,李照远仍然没有认可。他觉得自己这个部下的做法,应该还是另有玄机的。笑着问道:“龙大,你给我说说看,为什么要动这么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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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又增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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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局长的提问,龙若海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从他办公桌子上拉来一本稿纸,先用笔在中间划上一个小圆圈,然后在里边写上了‘二狗子’。接着,他在边上也划了一个圈,里边写了‘钱大毛’三个字,并在两者之间划了一根直线。在场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表示钱大毛与‘二狗子’是一条线上的人,是有联系的人。这个说法,当然是站得住脚的,钱大毛本来就是夜总会的打手。

龙若海又划了一个圈,里边写上的是扬老大,这次是拉了两根直线,将扬老大与钱大毛、‘二狗子’都连了起来。这一拉线,让李照远和徐大勇的眼睛有点发直,不知他用什么依据,来加以说明这之间的联系。

“扬老大是在夜总会做保安时,被有心人看中,选择做了毒品加工点。起码说明一点,‘二狗子’这儿是个媒介。更何况,钱大毛也是夜总会的人。他和扬老大能走到一起,是不是也与夜总会有关系呢?应该值得让我们推敲。不管怎么样来说,起码都是一个大大的疑点。”看到几人对自己将扬老大与‘二狗子’连到一处有所不解,龙若海胸有成竹的做开了解释。不过,他这种解释,多少还是有一点牵强附会。所说的依据,也只能说明相互有着一点关系,不能证明就是犯罪同伙。

龙若海也不继xù

解释,而是又在纸上划了一个圈,还在圈里边写上了名字。只不过,这一次的名字换上了‘田小弟’三个字,还是在他与‘二狗子’之间连上了一根直线。

“这伙人异常的狡猾,平时的交往和通讯联系都是滴水不漏。上次毒品交yì

失败以后,他们更是提高了警惕。要想知dào

内幕,就必须找准突pò

口。这个不露面的毒品‘老板’有个特点,喜欢借力使力。从钱大毛开始,到扬老大,都是‘二狗子’身边的人。出了事以后,警方的注意力,也只会落在‘二狗子’的身上。前一阶段侦查工作进入歧途,就与对方这个布局有关。”

“这话说得在理。如果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还应该要加上被灭口的‘白眼狼’卞学进和常武威。这两个人,也与‘二狗子’这边的联系很紧。卞学进本身就是夜总会的人,常武威正常出没于夜总会,都是与‘二狗子’有关系的人。”听龙若海一说,李照远的思路立即就打了开来。

“对呀,我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既然‘二狗子’身边不少人,都与毒品集团有关系。那么,我们就来上一个逆向思维。不去大海捞针的寻找毒枭的人,而是从‘二狗子’身边的人查起。请大家想一想,平时我们要想对‘二狗子’身边的人动手,不谈有没有阻力,就凭打草惊蛇这一条,我们就必须放qì

。更何况有况超群、张跃进这些人,他们在这中间的破坏性,也让我们必须要慎重考lǜ

自己的行动方案。”

“龙大,你这话说得好呀。有了这么一个理由,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抓田小弟这些人。然后再由此及彼,把案件的侦查方向,往毒品案件上靠。只要再能找到象‘白眼狼’卞学进和常武威这样的人,我们的案件也就又取得了重大的突pò

。有道理,太有有道理啦。”徐大勇也算是明白了过来,连声发出了称赞。

“田小弟就是‘二狗子’他们,送给我们的最好礼物。这个家伙跟在‘二狗子’后面的时间很久,被‘老板’看中的可能性,同样也就很大,也应该能够知dào

毒品犯罪团伙的一些内幕。这次我请刑警大队去人,就是要给他一个错觉。让他误认为卢雨生已经死亡,案件性质已经由伤害案件转变为杀人案件,从而形成心理压力。”

听到这里,李照远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撒了起来。口中说道:“抽烟,抽烟。小龙,你这个思路有道理。让田小弟处于杀人命案的精神压力之下,从而求得重大突pò

。哼哼,平时即使抓到他,也只当是毛毛雨,不当一回事。这一次,就要看他的心理素质如何哩。”

“是呵。田小弟的逃跑,更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打一个时间差,能够先声夺人。当然,也不排斥他也不了解真zhèng

内幕的可能。但我们毕竟有了一个出手的理由,那就是伤害案件的侦破。对这一点,他们即使搬出况超群,也不好指责于公安局。”

“好你个若海呵,好文章都放在肚子里,还给我打起了埋伏!”李照远听龙若海这么一介shào

,知dào

整个案件的侦查找到了突pò

口,乐得开起了龙若海的玩笑。“这可不是我要对你保密。”龙若海一看李照远那张严肃的脸,连忙做起解释。他可不想在这个时段里,再与李局长发生什么误会。有了什么矛盾的话,对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更重yào

的问题,是会直接影响案件的侦查。

‘噗哧’,徐大勇在旁边看得清楚,知dào

李照远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笑,惹得李照远绷着的脸,再也禁不住了,也‘哈哈’一下子也笑了出声。听到两人的笑声,龙若海方才恍然大悟,知dào

自己在情急之中,上了李照远一个大当。看到李局长心情不错,他也就涎着脸笑道:“李局长,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现在向你做检讨。听了之后,你可不要生气呀。”

“没事,没事。你龙若海,能有什么会惹我生气的事!说吧,今天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怎么样?这个态度不错吧。”李照远把手一挥,一脸不在意的神情。只是当他听完之后,还是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上次抓获毒品交yì

的罪犯之后,众人都在欢笑,郭副厅长和鲁局长却操上了心思。他们在担心,担心幕后的黑手,经此一次挫折以后,会就此收缩起来。尽管有了一些模糊的破案方向,但整体破案工作,却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当‘二狗子’派人打伤卢雨生的消息,还有龙若海所采取的转移伤者的做法,传到郭副厅长耳中时,这个大师级的破案专家,第一反映就是笑了出声。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坏事能引出好的结果。敢于在这种情况下,用打手行凶,只能说明这帮罪犯的猖獗。猖獗到了极点,就是灭亡。郭副厅长对龙若海将卢雨生送到省城治疗的做法,大加赞赏。他要求龙若海派出得力人员陪伴治疗,以安全为名封锁了所有关于伤势的消息。这样做的好处是迷惑对方,增大对方出错的可能。现在得到了田小弟的消息,龙若海当然要用狮子搏兔之力,全力以赴地抓捕田小弟。

李照远和徐大勇听了这么一番曲折之后,想法当然是各不相同。徐队长想得很简单。他对龙大的做法,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玩了这么一招瞒天过海之计,那可不容易哩。不但头脑子反应要快,还要有足够的关系,帮zhù

实现这个计划。

李照远的内心并不舒服。你们师徒俩玩这种把戏,纯粹是把别人当猴子耍哩。你们玩瞒天过海,不应该连我也瞒了过去。你们可知dào

,卢雨生的生死不明,对我的压力有多大?这种事儿,也怪不得李局长会生气。事情发生在星期二的傍晚,今天已经是星期五的下午。过去了四天时间,才让自己知dào

情况。就算当时时间紧急,来不及请示报gào

的话,后来的几天呢?

如果不是今天恰巧要研究追捕的事,还不知dào

要拖到哪一天哩。从这个角度来看,无论怎么说,李照远都站到了道义的制高点上。不管是让谁听了情况,都会说是郭家师徒欺人太甚。换一个角度来看,龙若海又显得很委屈。事情发生的当时,由于是突然接到雨东区孙局长的电话,这才产生了临时动议。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与任何人商量和汇报。稍有迟缓,就会把卢雨生的伤势给泄露出去。

接在后面,他又直接到了现场,组织进行侦查,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宿舍。第二天,就是工人**与张家典礼的冲突。忙了一整天的龙若海,也是累得筋疲力尽。昨天和今天,就这么两天时间,不是开会,就是走访,也没有能够歇息得下来。在这期间,如果两个人能在开会的时候碰到一处,事情也就早已说了个清楚。当然,也就不会产生今天这种尴尬。

偏巧两个人,虽然都是在开会,开的会却大不一样。李照远是在县里面开会,研究机床厂的善后事宜。龙若海则是在局里开会,研究案件的侦查。就象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根本交叉不到一起。这种特定的情形,也就酿成了今天这个误会的基础条件。当然,如果在这之前,李照远对龙若海没有心病的话,也要好说得多,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行。只是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多少人能为别人换位思考哩?

由于刚一开始,就有了不生气的承诺,李照远当然不会把内心的不悦,放到脸面上来。他依然在哈哈笑着说话,不过他这种笑,明显有点假,有点生硬。不但龙若海听得出,看得出,就连徐大勇也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大家都不是傻瓜,当然会意识到李局长心中的不悦。只是谁也不会说破,接下来还在若无其事的研究着工作。只不过,大家只是在表面上表现得依然如故,实jì

上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采取这么大的动作,当然是要向郭副厅长、鲁局长报gào

。这一次,龙若海也算学了一个乖。坚持不肯自己打电话,而是在局长室里,由李照远分别向两个领导报gào

了新的情况和方案。对于龙若海这种礼让,李照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有徐大勇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这位大队长。别看龙大做人很厚道,很精明,也很风光。有谁能知dào

,他在背后要忍受多少委屈和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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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特殊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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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领导接到电话之后,对于宁北县出现的新情况,还有警方提出的新方案,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在毫无意wài

的批准和支持的同时,还给予了明确的指示。

郭副厅长接到报gào

之后,就在电话中答复说:“行,就按你们说的办。A省那一边,我先和他们省公安厅取得联系,再由他们与县公安局进行衔接。这样的话,也为龙若海他们去那个地方工作,更好地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持和帮zhù

,先做一点基础准bèi

。”

鲁局长听到李照远的汇报后,乐哈哈的回答说:“好,老李,你有一套呀。不动声色的,就为我们准bèi

了这么一盘大餐。放心,只要抓到人就行,后面的工作都由我来安排。我会在市区准bèi

审查的地点和人手,保证嫌疑犯一旦押送到位后,就能得到秘密、高效的审讯。”

两个领导,都是如此的开心,对自己的工作,也是如此的满yì

,这让李照远的心情好上了许多。心情一好,面皮也就不再是那么崩得紧紧的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场的两个部下,心中也算得上是放下了包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龙若海和徐大勇一道,乐呵呵地走出了局长室。他一边跑,一边哼着军旅歌曲《小白杨》。刚才因为李照远而产生的那么一丝不安,早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人生在世,不要想得太多,只要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顺着楼梯从六楼的局长室,朝着自己在五楼的办公室走去。没有急事,龙若海不喜欢用电梯。说是多跑跑,有利于锻炼身体。刚下了没有几级楼梯,迎面碰上个姜政委。他立即停住脚步,准bèi

打招呼。

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姜政委,看到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也十分难得地开起了龙若海的玩笑。调侃地问道:“若海呵,这么高兴,是不是叶老师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呵?”“不是,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哩。我家要生就是千金,可不是那调皮捣蛋的小子呀。我这是看到领导,才会这么开心的哩。”龙若海也俏皮地陪着姜政委调侃了一句。

“好哦,现在会迎合领导说话。若海同志有进步,有了很大的进步。”姜政委乐得合不拢嘴。尽管平时他和龙若海接触不多,对其所担负的秘密使命也不清楚。但龙若海的一身正气,以及卓有成效的工作,还是得到了这个戎马半生的军人由衷赞赏。

“跟在领导后面走,想不进步也难呀。”“不错,不错。我也是喜欢部下拍马屁的领导哩。龙大队长,你这两下拍得我很舒服哩。”……龙若海和姜政委闲聊了几句之后,很快就分了手。接着,又与徐大勇告别,然后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他刚一进门,桌子上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赵有才打来的,想要约龙若海晚上一起聚一聚。说是上任以来,工作上得到了龙若海的大力支持。为了表示谢意,约了几个朋友,小范围的一起聚一下。

自从大队晨会的那场风波之后,龙若海就算是看透了这个人。从心眼里,就不想和再和赵有才绞到一起。更何况,每次单独与对方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累得慌。累的原因,当然很简单。当你面对一个用心险恶的人,不知dào

他会在那儿设下陷阱,必须要全身心地应付才行的时候,不累才怪。

再说,前不久的晨会,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双方虽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但与撕破脸皮也没有多大区别。赵有才改变了战术,时不时的就来搞个突然袭击,到大队检查工作。徐大勇最绝,知dào

赵有才要来检查办公秩序,专门用毛笔写了《红楼梦》中的两句诗,贴到办公室的门上。

赵局长走到门前,不知写的是什么,还装模作样的在那儿看了一会。当他看到其他人捂着嘴,不敢笑出声的样子,就知dào

自己又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脸色一沉,扬长而去。回去之后,还又不好意思请教身边的人。到了最后,总算是让他想到了办法。他让已经读高中的儿子,给自己解释诗句的意思。听完之后,他气得砸碎了几个平时视如至宝的花瓶。想想不服气,但又找不到发火的借口。只能把满腔的恨压在心中,等待机会一定要报这个仇。

龙若海当时不在办公室,后来才听说这事。再一细问,才知dào

徐大勇写的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虽然他不赞同这种促狭的方法,听了以后也是笑得流出了眼泪水。从那以后,赵有才就没有再踏进治安大队半步。召集会议,是要求大家到局长会议室去。有工作安排时,也是电话联络。

不管赵有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又不知犯的哪门子毛病,要请自己吃饭。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赵有才刚一说明意思,龙若海就直接拒绝说:“不好意思,我刚到李局长那儿请了三天假,下班就要回家。正要打电话给你,向你报gào

哩。”

“是急着回家看叶老师吧!应该,应该,我支持。都是家里的弟兄,说什么报gào

不报gào

的事。不妨事的,我们早点开酒席,保证不会误了你回家。”此时的赵有才,就象个长兄一般,懂情懂理,一点也没有刚提拔时的那股傲慢劲儿。

“我看就不要麻烦啦。你们玩你们的,有什么招呼,下周由我来打。你看行不行?赵局长。”尽管赵有才说话很客气,龙若海还是不想与其扯上边。对这种人,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早已谋划定当的赵有才,哪儿会让龙若海脱得开去。他声音一沉的说道:“龙大呀,你这就不对啦。我知dào

自己上次做得不对,就是想找个机会,向你赔礼道歉。难道我说到这个份儿上,你也不给面子吗?”

赵有才到底是老奸巨猾的家伙,直接把话捅到了相互的心结。我是错了,我向你打招呼,你还想我怎么办?这样一来,反而让龙若海无法拒绝,只好应承了下来。搁下电话的赵有才,一脸的笑容。嘿嘿,任你龙若海再精明,我也要把你弄得个脚大脸丑,看你如何在宁北混下去。

他想到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容易见效。‘二狗子’那儿有一种刚进口的催情药物,听说是叫什么‘西班牙苍蝇’。真进口假进口不知dào

,但听说特别有效。掺在酒里让男人吃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产生生理反映。

原来只有微红的面庞,也会在瞬间变得赤红,如火一般灼热。然后是在小腹之中,突然窜起一股热流,向着全身各处奔驰,男性特征也会陡然勃起。到了那时,看你龙若海还能往哪里跑?你不是要发泄吗,不是要解除生理的骚动吗?旁边就坐着伍红芳那个**。干柴烈火碰到一起,还能不烧出一点风流佳话来。

到了那时,你龙若海只有乖乖走人了事。善后工作?什么屁的善后工作。老子安排一个人,装成服wù

员,中途进包厢转一圈,再让他动一下酒瓶就行。事后追查的时候,你们就去慢慢寻找那个并不存zài

的服wù

员吧。

不提赵有才在这儿陶醉,接完电话的龙若海也在动脑筋。他不知dào

自己这位昔日同僚、今日对手,又在耍什么鬼花招。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找来徐大勇商量了好大一会,这个傻大个子也没有帮着说出个什么头绪来。逼到最后,也只冒出了一句话:“嗨,要是小江在家,那就好了。这小子会耍阴谋诡计,肯定能看得出这中间有什么鬼把戏。”

这不是废话一句吗?如果李小江在家,怎么也不会找你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来帮着商量这种玩弄心计的事。也许是被龙若海瞪大的眼睛所吓的原因,徐大勇一下子又冒出了一个主意:“有了,把罗华找来商量商量。”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罗华对赵有才的为人做事十分熟悉和了解,应该是能够做好参谋。重yào

的是自从孙圣杰牺牲以后,他和赵有才明显拉开了距离。特别是他在晨会那一天上午的表现,大家更是看在眼中。刚开始时,罗华还在拍赵有才的马屁。主动帮着点香烟,有着阿谀奉承的意思。到了冲突开始的时候,他却意wài

地保持了沉默。在这之后的工作中,他的为人、做事,都与过去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查处化工厂爆zhà

事件和现在的排查外来人口中,都有很好的表现。刚开始,他还在想着从李小江手中夺回权力,后来也主动歇了下来,一变而为主动协助工作。所有这一切,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让他帮着做参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大勇去找罗华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头疼。刚才他也接到了赵有才关于赴宴的通知,心中实在是很为难。参加吧,会让人误解自己还在和赵有才沆瀣一气。不参加哩,又会和局长公开抓破脸皮。再想想赵有才的为人,摆出个什么‘鸿门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看天,不看地,就冲着死去的表弟的份儿上,也应该要帮着报上一份恩情。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今天必须要到场。万一龙大队长真的中了赵有才的暗算,说不定自己还能帮着拉上一把。思前想后,罗华还是选择了赴宴。就在这时,徐大勇找上了门,这倒反而让罗华一身轻松。把话说清楚,也就省得别人会误解。他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被邀请的情况,还有自己的判断。

对于赵有才的真实目的,罗华也很搔头。但有一点看法是明确的,那就是赵有才属于无利不起早的人。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请这个客,既然请了,肯定就会有特殊的用意。

两个人来到龙若海的办公室,罗华介shào

了赵有才早晨打电话查问大队工作的情况以后,疑惑地说道:“当时他再而三的问我,大队有没有什么特殊举动。我说没有哇,就是正常工作呀。整天都在忙着排查外来人口,还有登记私房出租户呵。他当时‘哦’了一下。”

罗华这样一介shào

,龙若海和徐大勇算是明白了三分。看来,还是这个电话出了问题,又让赵有才这个老狐狸从中嗅出了不正常的味道。这么一来,今天这个晚宴就有一点说道了。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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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逞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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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勇和罗华的意见是一致的,希望龙若海提早离开宁北,来上个一走了之。龙若海不这样想,原因就是他不想让矛盾公开激化,更不想引起赵有才对自己突然回家的猜疑。三个人商量到最后,确定由龙若海临机决定。情况不对,就来上个突然走人。罗华则是在现场帮zhù

观察,注意发xiàn

疑点,并且提供掩护。当然,徐大勇也不会闲着。他的任务是在外接应。发xiàn

情况不对,就由罗华打电话通知他进包厢搅局。

赵有才的如意算盘,将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哩?晚上六点半钟,宁北国际大酒店的牡丹厅里,宾主齐聚,呈现出一派热情洋溢的气氛。坐在主位的,当然是赵有才赵副局长。他今天虽然没有穿制服,身板挺得笔直,还是有着几分威风的。

在他右边的客人,是龙若海,算是今天的主宾。左边,则是zf办袁主任,作了今天的主陪。靠在龙若海身旁的人,则是新上任的人事局副局长伍红芳。禁毒中队的罗华,当然是坐在袁主任身旁。

真的是象赵有才所说的那样,小范围的聚一聚。五个人,也只是凑了个半桌。还好在桌子不算大,不然的话,更是要显得稀疏。赵有才也有办法,他让大家靠拢在一起坐,也好方便说说话。

他看到自己要请的客人,都是准时的如约而至,乐得合不拢嘴。好的开头,也就意味着事情成功了一半。他边忙着张罗着让大家入座,边解释说:“本来还是要玩上几把扑克牌的,只是为了照顾我们龙大要赶着回家看望叶老师。今天就一切从简,直接开席啦。”

袁主任算是今天座中的最高长官。这些日子以来,他过得也不是很舒服。原本一直是依仗着况超群这棵大树的遮蔽,自己才能在宁北这方土地上呼风唤雨。风头之盛,都盖过了县委办的那位常委张主任。如今却是好景不再,日子变得不好过起来。况超群在机床厂的事件上,出了一个不算小的洋相。

从那以后,说话的声音,也比过去小上了许多。有的时候,甚至当上了缩头乌龟,一声也不吭。再加上那天况超群找人发泄,却都碰了壁。先是找的信访局老沈,那个老狐狸一句话,就把他的发难给顶了回来,说是袁主任不让越级汇报的。后来又是李照远,那个硬得象铁板的家伙,也把袁主任好好收拾了一通。弄到最后,况超群竟然把知情不报的责任,都算到了袁主任的头上。

他况超群也不好好地想一想,那时候向他汇报这些事情,不是自找霉头触吗?作为况县长昔日旗下干将的袁主任,现在只能看着市委办的张主任风光,自己当然也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本来象赵有才这种角色请客,还能拿一下架子。最简单的来说,也要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假惺惺地推托一下以后再答yīng

下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一请就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呵。公安局不是其他单位,掌握着好多特殊的权力。说不定在什么时间呀,也会用得到这种实力派人物。更何况,今天的主宾是龙若海,更是要非来不可。这个年轻人可不能小瞧呀。副局长没有能当得上,竟然惊动了省委、省zf两个一号人物。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大的来头,自己更是要好好结交一下。人生变幻莫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能用得上这种关系哩。

如果龙若海知dào

袁主任此时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将大牙笑掉在地上。一个普通劳动者家庭出身的孩子,能有什么来头?只不过是风云际会,化工厂的爆zhà

和毒品案件连到了一处,才会将自己这个小人物的职务变迁情况,也一起捧到了省里大领导的办公桌子上。

伍红芳今天打扮得艳而不俗,淡雅的略加修饰,颇有清水出芙蓉的感觉。甫一出场,就赢得了个满场彩,很是吸引了几位男士的眼球。做为主人的赵有才,竟然也会有了一点后悔之意。觉得这朵鲜花,还是应该留给自己享shòu

才对。就连平时被叶婵娟、鲁祥云、苏丹青这帮美女环绕,弄得有点审美疲劳的龙若海,也不禁多看了几眼。他暗自赞叹了一句:难怪能让这么多男人趋之若鹜,确实也有其出色之处。

伍红芳当上副局长以后,才算是尝到了权力的快乐。过去自己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现在哩,人家在求着自己办事,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伍局长。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也在对自己陪着笑脸了。满足了虚荣心之后,她却又陷入了更大的失落之中。人,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动物。有的时候,不惜一切的来搏取身外之物。真的到手之后,却发xiàn

自己失去得太多,太多。

自己期盼着不再是官场交际花,不再是别人的泄欲工具,期盼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真挚的爱情。本来以为,况超群就是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时间长了,她才发xiàn

,这不过是一笔交yì

。自己满足人家的欲,人家给自己的是钱和权。

当伍红芳大权在握的时候,更是企盼属于自己的爱。只是,她却悲哀地发xiàn

,过去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却是变得那么的遥远。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能是独自一人在暗自垂泪。那些追在身后的人,不是为了自己的色,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权。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念那个对自己不加迎合、总是拒自己于门外的帅哥。总是在夜静更深的时候,投入到那人的怀抱,醒来方知又是南柯一梦。

本来赵有才请客,她是不想来的。这种除了玩阴谋诡计,什么素质都没有的男人,纯粹就是警察中的败类。和他交往,倒是会让自己掉价。只是听说有龙若海参加,才让她迅速刹住了拒绝的话语。

赵有才在为自己的周末活动顺利进行而乐,龙若海在期盼早点结束这种无聊的活动而急,其他三人也各有一番情怀在心头。可以说,桌子上主宾五个人,各是各的想法。但在场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片欢颜。

相互之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不用赵有才的刻意引导,龙若海就成了桌子上的中心。袁主任总是围绕着龙若海说话,敬酒也是彬彬有礼,让人感觉到热情而又不难受,颇有长者风度。

伍红芳仗着地利的优势,靠在龙若海的身边,总是温情脉脉地看着心中的白马王子。不停地加上一些小小的肢体动作,骚扰得龙若海避让不及,让她得yì

地暗笑在心。

罗华则是表现得比较沉默。除了刚开始的几轮礼节性敬酒外,后面也只是帮着服wù

,更多的是冷眼旁观。从礼仪上来说,他这样做,也算是说得过去。在座的诸位,他的官职最小,当然是做好服wù

生。更重yào

的,他是想看看赵有才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赵有才确实是下了真本钱。尽管会是公款买单,但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桌子上的客人,虽然不算多,气氛却很是热闹。看到客人之间热气腾腾的样子,赵有才大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他的心中有着痒痒的感觉,急切地想看到龙若海中计之后的形状。嘿嘿,到了那时候,看你还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招!

赵有才在这边得yì

,龙若海的心中也在暗自思量。酒席时间已经过去大半,都是漫无边际的说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猜来猜去,还是猜不透赵有才今天唱的哪一出。

整个酒席过程中,除了中途进来过一个服wù

员,让人感觉到有着一点突兀。那家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傻乎乎的在服wù

台那边站了一会,还翻动了一下酒瓶。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走了出去。

这也算不上什么疑点呀,难道狗也有不吃屎的一天,赵有才真的只会是为了溶洽关系而设宴?龙若海心中的结论,当然是否定。三个陪客中,除了罗华也在暗中猜疑外,另外两人却是言笑甚欢,大有难忘今霄之感。

“不好意思了,我要先行一步。哈哈,改日我再专题请各位喝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龙若海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早走为妙,免得中了赵有才的圈套而不自知。更何况徐大勇不知dào

这里面的情况,还不知dào

会有多么着急哩。他一个人在外边等着,说不定呀,已经将车子停到了酒店门前。

“还有什么活动安排吗?”袁主任以为龙若海另外还有酒席,要忙着赶场子。这样的情况,在小县城是常有的事。社交广泛的人,一个晚上往往不止一场酒宴。总是上场吃不完,就要忙着赶下场。一听这话,伍红芳不高兴了。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帅哥,又要来个半途而废,那不是让人扫兴吗?她用手揪住龙若海的右臂,说道:“大队长,不要跑场子哦,就在这儿聊天多好,你一走就不热闹了。”

“你们误会了,不是赶场子,我是要赶着回家。家中的领导打来电话,我是急着回家看老婆哩。”龙若海知dào

大家发生了误会,连忙出声解释说。坐在一旁的罗华,也帮着龙若海做开解释道:“哈哈,龙大队长马上要做爸爸了,他是急着要回家看弟媳妇哩。”

赵有才看到龙若海的去意已决,主动说道:“这样吧,再喝三杯酒,我也不拦你。”他一边说,一边到服wù

台那边去拿酒。“龙大,来,我们先要干第一杯酒。你这人呀,真扫兴。本来嘛,人家今天晚上还想好好陪你跳一曲的唻。”伍红芳得知龙若海的妻子怀孕的消息后,只能是暗自叹息。她抢着站起身来,先和龙若海干了一杯酒。

赵有才到服wù

台拿酒的时候,罗华就留上了神。桌子上的酒还有大半瓶,为什么还要再去拿酒?虽说赵有才是背朝着酒席桌子,眼尖的罗华,还是看得很清楚他的动作。酒中有鬼!这是罗华瞬间作出的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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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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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wù

台上还有两瓶酒,赵有才却要弯腰到服wù

台下面的柜子里面去拿酒。这是为什么?罗华的脑袋里当然会打上了问号。这个举动,在平时也许没有人会注意。酒喝多了以后,什么样的反常行为,都有可能会出现。

算无遗策的赵有才,今天的唯一错误,就是多请了罗华这么一个客人。这个罗华,酒没有喝多少,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主人的一举一动上。这么一个动作,当然会让他迅速感觉到了其中的反常。说时迟,那时快。得出结论的罗华,立即站起身来。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抢着帮龙若海和伍红芳斟满了酒。

当赵有才将酒拿过来的时候,龙若海的酒杯已经被罗华加满。看到这般状况,赵有才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是狠狠地瞪了罗华一眼,有点不甘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在动脑筋,要在第三杯酒上实施自己的计划。

“哦,弟媳怀了孕。这是好事,这是大好事。到了时间,我可是要讨两个红蛋吃哦,哈哈。来,小龙兄弟,我来祝你早日升级当爸爸,干一杯。”袁主任一听是这事,也就推波助澜地打起了哈哈。

“行,袁主任的这杯酒,我当然是要喝啦。赵局长,我这一杯酒,要算是第二杯啦。”龙若海当然也不会拒绝,站起身来和袁主任来了一个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喝酒的同时,还忘记不了把账算清楚。

酒方一喝完,赵有才不待罗华有所动作,立即利用地利之便,抢着帮坐在身边的龙若海、袁主任斟满了酒。无可奈何的罗华,只得用眼神盯住龙若海,嘴唇朝着酒杯噘了一下,然后再微微地摇了摇头。看到罗华的动作,龙若海先是一楞,继后就不管不顾的按动了裤袋里手机的呼叫键。

他的想法很简单,罗华的示意,肯定是发xiàn

了情况。最好的对策,那就是让徐大勇过来帮zhù

解围。做好这番手脚之后,当他正要进一步推测罗华动作的含义时,坐在一旁的伍红芳,却撒娇般地拉了龙若海一把,娇声说道:“龙大呀,姐姐今天放你一把,下次你可要请客哦。”

“当然,当然。能请到伍局长吃饭,那是我的荣幸。”龙若海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困境,当然是连声应承。看到龙若海的注意力,被伍红芳转移了开去,罗华只得长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无能为力。酒中有问题,毕竟只是自己的暗中猜疑。如果自己硬要扯破面纱,万一有个闪失,肯定会弄得里外不是人。既得罪了赵有才,又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想到这儿,罗华只能在心中祝愿龙若海吉星高照,过往的各位神灵,多加帮zhù

庇护了。看到大家的杯中都有酒以后,赵有才站了起来,煸情地说道:“为了今天这个美好的周末,也为了祝hè我们龙大队长早得贵子,让我们大家最后一起来个‘满堂红’,大家说,好不好呀?”。

“好哇,我们赞成。”话音一落,众人齐声响应,一个个个都站了起来。罗华虽然心中仍然有所不甘,面对这样的状况,也只好应声而起。眼看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赵有才狡黠还又略带得yì

地笑了笑。只要龙若海能喝下这杯酒,下面的事,就是等着看大戏啦。

不管这小子有多大的自控力,丢丑卖乖是跑不了的事啦。事情过后,不管有多少人会提出疑问,一切责任,都可以推到那个可疑的服wù

员身上。要想查找的话,那人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这枚苦果,嘿嘿,他姓龙的也只能和着眼泪给我吞了下去。

就在大家都准bèi

仰面干杯的时候,本来已经绝望的罗华,却把心一横,‘吱’的一声,抢在大家前面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这也就罢啦,喝得快与慢,这是各人的习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出人意wài

的扬声说道:“龙大,你是重任在肩的人。不但要照顾自己,回家还要照顾弟媳哩。我们做部下的,可不能让你回家去跪踏板哟。来来来,今天也让我给领导服wù

一下。你的这杯酒,就让我来帮着喝了吧。”

罗华这样做之前,也已经算过了一笔账。今天这餐酒席,赵有才肯定是在酒中玩了鬼。但在今晚这种情况下,放毒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玩下三滥的那一套。说到底,顶多也就是在酒中动了手脚,下了那种驱情之类的药品吧。后果嘛,无非就是让龙大喝酒之后,造成失态,出上一个大大的洋相,从而也就在宁北无法立足。

这杯酒,如果让龙大喝下去,影响肯定会是很大。如果是自己喝下去哩,嘿嘿,那就什么也不是。自己反正是和黑乌鸦差不多的人,再洗也白不了。就是再加上一点好色名声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罗华想到这些道理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有点吃惊。我罗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吃遍宁北,拿遍宁北,除了不拿人家的钱以外,一个‘贪’的名声,已经成为公认的事实。怎么我这样一个人,还会有舍己为人的情操哩?他奶奶的,要管这么许多干什么?老子今天豁出去啦。管他什么原因不原因,全当为表弟孙圣杰还个人情吧。

这一边,罗华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而震惊的时候,赵有才已经变了脸色。不好,这小子要从中进行搅局。他不由分说的立即叱责道:“罗队长,你这说的是什么废话。我们龙大还会就多这一杯酒吗?不管怎么说,我赵某人这么一点面子,龙大总是要给的吧。”

这时的龙若海,已经意识到酒中有鬼。罗华的示意动作,肯定是有所指。再加上后来不顾礼仪的要帮zhù

自己代酒,更是验证了这一点。赵有才这种气急败坏的说话,当然也很能说明问题。不管是什么情况,龙若海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喝这杯酒。反正自己已经按下了手机呼叫键,徐大勇眨眼之间就会赶到。

他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歉意的笑道:“赵局长,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不能喝了。不然回了家,也不好给你弟媳交待哩。”听到龙若海这么一拒绝,赵有才都有了一种把罗华给吃掉的心思。好好的一台戏,就全都毁在这小子的手上。早知dào

是这个样子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请这么一个坏事的陪客来。

“龙大呀,这可不是姐姐要说你。已经喝了这么多酒,难道还会就多了这么一杯吗?赵局长的面子,你可以不给。姐姐的面子,你也能不给吗?”就在赵有才懊恼的时候,伍红芳却在一旁开了腔。她这话一说,顿时又让赵有才有了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这个伍红芳,实在是太可爱了。恨不得要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地亲上一口才是。本来嘛,自己已经不好再说话。如果说硬要逼着龙若海喝酒的话,反而更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下子好了,有了这个女人在中间帮着劝酒,姓龙的也算得上是在劫难逃了。赵有才暗笑在心,嘴上还在自我解嘲的说道:“龙大呀,我的面子倒也不算什么。沈局长的面子,你可不能不给哟。”

这么一闹,本来已经被解开的危局,重新又回到了原点。罗华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贱女人’,但也只得是无能为力。他叹息一声,难道龙大就是这个命,非要陷在这儿不可吗?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口袋里拨动了徐大勇的手机。

守在门外汽车上的徐大勇,一听到手机响,再看到是龙若海的号码,知dào

有了情况,立即就从汽车上冲了下来。龙大能发出信号,就肯定是赵有才玩了什么花招。他知dào

时间不等人的道理,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酒店的电梯方向奔去。急惊风偏要碰上个慢郎中。他走到电梯那儿才发xiàn

,墙上贴了一张告示。说是‘电梯已坏,请走楼梯’。

“**妈的。”徐大勇骂了一句粗口以后,转头又朝着楼梯方向奔去。这时,他又收到了罗华发来的信号。知dào

事情迫在眉睫,也不管别人惊讶的目光,放开大步就往五楼攀登上去。

“龙大,喝呗。不就是一杯酒嘛。给姐姐一个面子,好吗?”包厢里,有了几分酒意的伍红芳,脸上显得格外的好润。她用手拉着龙若海,说话也格外的显得嗲声嗲气。这一招,还就弄得龙若海有点尴尬。推又不是,让又不好,只好被伍红芳拉着站了起来。赵有才乐得直喊‘好’。嘴上喊着好,还嫌不够味。专门又插到两人中间,帮着把酒杯送到了龙若海的手中。

看到龙若海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伍红芳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乐趣。促狭的心理,让她产生了进一步捉弄对方的欲望。反正自己的名声就是这个样,也不在乎别人在背后的说东道西。她突然伸出左手臂,环绕龙若海的右臂,将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到一处,并且用自己的**,摩擦着对方的臂膀,撒娇地说道:“龙大呀,我们今天要喝,就喝出点情调来。怎么样,来上一个交杯酒。一饮定深情。行不行呀?龙大。”

“交杯酒?怎么喝!”听到伍红芳说要和自己喝这么一种酒,龙若海的头脑,一下子也没有反应得过来。其实,他在平时也听人说过这种酒,也曾被朋友闹过,和自己的娟妹喝过不止一次。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和这样的女人,喝这样的酒,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连和自己有过床第关系的青妹、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云妹,都没有喝过这样的酒。

尽管他的脑筋,一时没有能转得过弯来,没有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但从理智上也能感觉得到,这一定是很暧昧的喝酒方式。当他看到周围人都用一种颇带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和伍红芳时,脑海中也在不停地翻腾着。

他考lǜ

的不是什么叫交杯酒,也不是喝不喝交杯酒的事。这点小事,眼睛一眨,就会找到答案,也能找到对策,值不得多用什么脑筋。他在考lǜ

的是眼前的危机。到底是什么危机?又用什么方法,在不抓破脸皮的情况下来化解危机?这才是最大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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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急中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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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的头脑中,在急剧地思考着。今天这餐晚宴,肯定是内有杀机。要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在酒上。酒——酒会有什么问题哩?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也没有发xiàn

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呀。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应该发生在后面的酒上。准确的说,就是最后三杯酒,可能会有问题。那也不对头哇,我已经喝下了两杯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在这之前,罗华也没有发信号呀。

第一杯酒,是原来桌子上就已经斟好的酒,应该没有问题。第二杯酒,是罗华抢着帮自己斟的酒,也没有问题。对了,要有问题的话,就在这第三杯酒上。记得罗华帮我加好酒,赵有才露出了很不高兴的神色。当我把第二杯酒喝掉之后,他是迫不及待地就帮我和袁主任斟满了酒。也就是这个时候,罗华才向自己作出了示意,让自己不要喝酒。

照这么说来,整个桌子上,有问题的酒,也就是我和袁主任的两杯酒。如果是这么说的话,事情也就简单得很。眼前这个发情的女人,就已经把方法给我送上了门。这时的龙若海,已经是智珠在握了。想到这儿,他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样子,故作疑惑地问道:“伍局长,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喝这杯交杯酒?”“龙大队长,姐姐会哄你吗?有这么多人作证,我就和你喝一杯。其他人想喝,我还不愿意哩。”

本来还站在旁边着急的罗华,看到龙大由深思,却突然转化为轻松的样子,并且主动发起了进攻。虽然不知dào

缓解危机的具体方法,但也应该是好事。他当即高声咐和的叫了起来:“好耶,我们今天有福了。能看到美女伍局长,和我们帅哥龙大喝交杯酒,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哩。”

罗华起哄的同时,也惹起了袁主任的兴趣。那个伍红芳,玩这些东西,倒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要让龙若海这个小伙子,也随着开这个玩笑,还就有那么一点看头。他见到有热闹看,当然也在一旁笑着静看好戏上场。

赵有才一听,也是乐于见成。这样才好哩,有了这样的铺垫,后面再出什么洋相,你龙若海跳下黄河也洗不净哩。他也大声拍着手,跟着起哄的笑道:“快耶,不要光说不炼哩。”看到大家都在起哄,特别是赵有才的眼睛都在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小羊羔在他自己狼爪子下面呻吟一般。龙若海暗地一哼,姓赵的,高兴得太早了一点吧。

“伍局长,你既然是大姐,让兄弟和你喝交杯酒,那就要喝出一点特色来,不然人家会笑我们没有情调哩。”此时的龙若海,一反平时总是庄重成熟,在伍红芳面前步步退让、回避的样子。不但说话用语轻佻,就连声音也变得有点暧昧起来。再加上他提出要喝出特色来,想不让人往别的方面去思考,都是很难的事。如果不是知dào

他是谁的话,听起来就象是一个花花公子似的。

伍红芳一听眼前的帅哥如此入港,心中当然是快乐到极点。切,原来真的是没有猫儿不吃腥。这个龙若海,平时看起来,总是那么不容接近的样子,原来也好这一套呀。早知dào

是这样,自己根本不用多伤这么多的脑筋。直接发起进攻,不就早已得偿心愿了吗。唉,枉我伍红芳在这欲海之中闯荡了这么多年,竟然还玩不过一个小年青。

她也不甘示弱,刚听龙若海的话一出口,就连忙接着说道:“帅弟弟耶,姐姐听你的。你说怎么喝,我就怎么喝。今天姐姐是豁出去啦,舍掉这一百多斤,也要让弟弟喝个痛快。”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伍红芳的话,是一语双关,充满了挑逗之意。

看到这个情形,袁同庆更是充满了好奇心。尽管他和龙若海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并不代表他对小伙子不欣赏。他知dào

,这个年青人,不是伍红芳所能勾引的人。如果说龙若海是那样的人,也就不会得到那么多领导的关注。今天这个样子,肯定是另有原因。作为一个在政坛上打拼多年的政客,他也感觉到今晚的气氛有点诡异。越是这样,他越是想看到下文,想知dào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玄机。

“那行,我们的交杯酒,不但要手臂相互交错,还要同时饮尽对方杯中的酒。你说,这个方法好不好?有新意吧。”龙若海不管伍红芳是如何勾引自己,还是抛出了自己投其所好的对策。

他这话一说,袁同庆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不知dào

眼前的龙若海,是不是自己所认识和熟悉的那个小伙子。伍红芳却是乐不可支,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这个帅哥耶,一旦放开,那就不简单哩。行,这样的玩法,做姐姐的绝对不会拒绝,而且是求之不得哩。

罗华的脸上,充满了佩服之色。龙大就是龙大,不但领会到了自己传递的信息,而且巧妙地进行了化解。这种化解之策,高呀,不是一般的高。不动声色之间,就将赵有才的阴谋诡计,全部化解于无形。

在座的人,各有各的想法,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如果要说有什么举止的话,那就是伍红芳扮上了清纯少女的角色,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在了龙若海的脸庞上,充满了柔情和娇艳。

其他人还在消化龙若海的提议,赵有才可就不依了。平时所说的交杯酒,其实只是相互臂膀交错,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交杯酒。如果按照龙若海的提议,让交杯酒改变成了这种相互喂对方饮酒的话,自己的计划,那就肯定是要归于失败啦。

不但是失败,还会让其他人中了镖。本来嘛,自己还在这儿动脑筋,考lǜ

如何动手脚,要把袁主任的那杯酒给偷偷处理掉。这个贱女人,却又别出心裁,要喝什么交杯酒,结果是给自己惹出了天大的麻烦。你骚,你骚,骚得没了边。真要把这杯酒喝下去,今天晚上有得你骚的呢。

说来这个伍红芳今天晚上也倒霉,连续被两个人骂成了贱女人。一个是罗华,一个是赵有才,双方代表不同的立场,却都对她进行了无情的诅咒。骂归骂,赵有才哪儿肯放qì

即将到手的战果。他立即插手叫停,赶忙大声叫嚷道:“不要相互喂酒,不要喂酒。交杯酒就是交杯酒,哪儿有你们这样喝法的。只喝交杯酒,就行啦。”

交杯酒是相互环绕手臂,然后再喝下自己手中的酒。龙若海的提议哩,虽然也是相互环绕,却是将自己手中的酒,喂到了对方的口中。这样的话,将会显得更加暧昧。这么一种方法,对于色心高涨的伍红芳来说,那是正中下怀,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要能拿下眼前的帅哥龙若海,这种事,越是暧昧越好,越容易让自己能够接近对方。此时,赵有才的话,她哪儿可能听得进去。

“喂酒好,相互喂酒好,这样才有看头。”罗华在一旁凑着热闹,大声地起着哄。就连袁主任也开了腔,跟在后面喊道:“对对对,当然是喂酒好。要么不玩,要玩就玩个一步到位。龙大,你不会不给我们伍局长一个面子吧。”

这时的龙若海,很是轻松。他本来是想直接拒绝伍红芳的劝酒,却又要考lǜ

到赵有才设计的陷阱。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么一个对策。此时看到罗华那种起劲的样子,再联想到他刚才那种紧张的神态,心中忽然感觉到一种清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是走对了路。

龙若海笑嘻嘻的将身体转向了伍红芳,两人的手臂,原来就由于这个女人的主动进攻,而相互交织在一起。虽然是一左一右,不怎么方便。奈何龙若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把自己手中这杯酒,给转交出去,就能达到效果。

他也不去管什么温情不温情,抓起自己的酒杯,就送到了伍红芳的口边。那边的伍女士,则是含情脉脉的饮了下去。然后又把自己杯中的酒,喂给了眼前的小帅哥。两人相互喂了对方一杯酒,伍红芳乐得是眉开眼笑,站在一旁起哄的罗华,也随着嬉笑阵阵。

想察看究竟的袁同庆,则是一脸的猜疑之色。他没有想得到,龙若海不但说出了这种暧昧的喝酒方式,而且还真的这样喝了酒。他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自己亲手导演的一幕闹剧,竟然会砸成这个样子,赵有才心中的懊恼,那是无法说得清楚。他哪儿肯就此善罢甘休,既然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一步,不做也得继xù

做下去。他举起酒瓶,要帮着龙若海和伍红芳继xù

斟酒。口中分辨道:“龙大呀,刚才那杯交杯酒,只能算是你和伍局长两人的私下交yì

,可不能算在我说的三杯酒中哩。来来来,重新补上一杯。”

这种耍赖让人多喝酒的事,在酒席场上也是屡见不鲜的事。赵有才嘴上说着,手中的酒瓶就要开始斟酒。刚刚解除危机,哪儿能再入苦海。龙若海怎么会让他如意,赶忙一把抓着酒瓶,坚持不肯让他斟酒。一个要斟酒,一个不肯斟酒。一时之间,两个人是相持不下。

正在相互纠缠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一下子推了开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气喘吁吁的徐大勇闯了进来。这也难怪,一口气攀登到五楼,再精壮的小伙子也会累得直喘气。徐大勇的头发上冒着热气,衣服也敞了开来。他一进门,目光朝着屋子里一扫,看到两个人正在争执着斟酒的事情,就知dào

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喘了一口气以后,就大声嚷嚷了起来:“龙大,你还在喝哇!快走吧。我把你送到市区,还要赶着回家哩。”

他是人到话到手也到,眼睛都不朝在座的人看上一下,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将龙大拖得离了席。龙若海也乐得为之,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连作揖,给大家陪着不是。然后就不再多作纠缠,直接跟着离去。剩下的人哩,将会是如何一番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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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鸡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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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龙若海逐渐消失的背影,赵有才气得脸色铁青。随手一摔,只听到‘砰’的一声,大家的耳中传来了瓷器的碎裂声。注意一看,只见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看到赵有才气得这么一个样子,在场的人全明白了过来。不用说了,肯定是酒中另有文章。

对于自己的失态,赵有才自己也楞住了神。他知dào

自己这样的行为,等于是泄露了天机,泄露了自己想要陷害龙若海的企图。此时,他很焦急,不知dào

在场的人,会如何理解自己的这种卑劣手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没有想得到,你赵有才会真的是这么卑鄙无耻。”这是罗华的声音。猜测归猜测,毕竟还有可能是自己的误会和猜疑。当事实得到确实以后,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震惊。这几年来,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跟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后面。恐怕自己以前做的事,大部分都是为虎作伥的多了。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就拔腿走了人。

“赵有才,这是你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应该做的事情吗?你是警察,你的作为,简直就是一个败类。这事儿,不管你说到天边去,怎么也辩不过这个理来!”罗华刚一气呼呼的冲出门外,接着又传来了袁主任的说话声。

在这之前,老袁虽然意识到今天的酒宴有点情况,但没有想得到会是这样一番结局。做梦也不会想得到,况超群亲手挑选的这个心腹,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同僚和部下。不但做了,而且还差点让自己也做了帮凶。更坏的事,是让自己也乘兴喝下了这么一杯酒。袁主任是越想越悔,越想越后怕。

“我看到过下流的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你这样下流的人。畜生,你是畜生。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做公安局长哩。你这样的人,把警察的脸都给丢光了。”伍红芳得知自己竟然会中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计算,当然是没有好话出口了。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只不过是和大家开个玩笑的吧。好酒呵好酒,能让你们快乐的酒,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哩。”赵有才知dào

,自己刚才一时没有能够控zhì

得住情绪,已经泄露了天机。那个砸酒杯的动作,在场的人都能看得懂。

到了眼下这个状况,再怎么否认也是无济于事。那个预设的什么服wù

员进场的动作,已经彻底失去了效果。既然这样,赵有才在龙若海离去的那一刻,也就打定了主意。索性不再推卸责任,而是大大咧咧的承认了下来。事到临头,他只好自圆其说地打开了哈哈。

本来,他并不担心在场的人会指责自己,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背后的那点破事,谁还不知dào

谁的底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引来这样强烈的反映。

这时,伍红芳突然感觉到小腹涌起了一股热Lang,心底深处,原本就已经被激发的欲望,显得更为强烈。她惊呼一声,急忙冲了出去。这位女士到底如何解决**,也只有她自己知dào

哩。袁主任看到伍红芳突然不辞而别,先是一楞,继而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暗流涌动,遐想连连,某种欲望也愈来愈加强烈。心中知dào

不好,肯定是刚才喝下的那杯酒在作怪了。他也不再多说,匆匆忙忙的就夺门而去。

尽管当事人不想把这事说出去,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宁北传了开来。事情发生的时候,有服wù

员,还有听到吵闹后围观的酒客。有了这么多人与闻,当然会让事情迅速的传播了出去。尽管有况超群的尽lì

补救,还有纪委的顾中来帮着压制,事情才没有进一步恶化,没有达到追究纪律处分的地步。

只是这么一来,赵有才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不可闻了。袁同庆和伍红芳经此一回,也断绝了和他的交往。为了这事,公安局的姜政委更是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责说:“这是公安干警吗?我说不是。这是土匪,这是黑社会。竟然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战友。对我们警察队伍来说,是一种耻辱。”

李照远虽然和赵有才的私人感情很好,对他这种做法,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不能理解,这个副局长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想不通,如此老实人,怎么会做出了这种这样的事。老于世故的李局长,只是悄悄地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龙若海被徐大勇接出餐厅的时候,听到了赵有才砸碎酒杯的声音。不消说,事实已经证明,自己确实是逃脱了一场大难。他俩迅速开车,走上了回市区的道路。开车不久,就接到了罗华的电话。听他介shào

了自己离开以后的情景,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是这些好弟兄的庇护和照料,自己肯定会是一个身败名裂的结果。

这么一来,他在心中突然对赵有才产生了一丝怀疑,也更坚定了这次A省之行的信心和决心。他在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疯狂。让他感觉到有点害pà

,有点不可想象。

徐大勇和他不同。他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始了自己的思考。他在听完事情的全过程以后,感慨地说道:“龙大,今天这个事情的发生和解决,让我不能不佩服你。”“佩服!佩服我什么?差点中了人家的暗算,你还来佩服我!是不是在嘲笑我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想一想呵,能让罗华这样的人,豁了出去要帮你代酒,需yào

多大的决心和牺牲精神?”

今天这个事情之前,徐队长也一直是把龙若海当成自己的偶像。当他得知罗华竟然能够如此牺牲自己的做法以后,更是对龙若海充满了敬佩之意。这不是职务能够搞定的事,纯粹就是人格的魅力。听他这么一说,龙若海也感慨地说道:“是呵,罗队长如此的保护我,确实是让我想不到。特别是他已经知dào

酒中有问题的时候,还要不顾一切的帮我代酒,更是让我感动。”

“龙大呀,好人做好事,好事有好报。罗华那点乱七八糟的事,你也应该帮着给解决掉才对。”徐大勇是个热心人,一听到罗华如此表现以后,立即帮着说起了好话。“那是当然。我也了解过了,他就只是多吃一点,多拿一点土特产,其他的钱什么的,从来没有碰过。要说还有什么问题哩,那就是在钱大毛之死的问题上,有所失职。”

“那就好,顶多也就是弄上个处分吧。有你龙大出面说个情,再稍许轻一点,中队长的位置也能保住吧。”“我估计呀,应该是这么个结局。完全不处理,对各方不好交待。有个差不多,就行啦。”“龙大,你有没有发xiàn

?赵有才的表现,有点不正常呀。给人的感觉,好象有一种狗急跳墙的意思。我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哩?找不到让人信服的理由哩。”

“是呀,我也有点想不通。说是为了副局长之争吧,有点说不通。不瞒你徐队长说,这本来是应该我的位置。现在给他争了过去,要说生气也是我的事呀。”“你这事我也想过,不可能是为了副局长之争。晨会那事,也值不得这样做。为了张跃进的开工仪式,一是怪不得你,二是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应该是这种强行帮着出头露面的人。”

“我有一个疑惑,他会不会是对我们排查外来人口有所怀疑?从时间上看,他是打电话给了罗华以后,才想到要请我吃饭的。也就是说,才下定了决心,要对我下手。”“下手?为了我们追捕对卢雨生打黑棍的凶手,他就要对你下黑手。这中间的道理,有点说不通哇。虽然我对赵有才的感觉很坏,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我知dào

,他在张家的事情上,还是尽量在表象上摆出个不直接卷入的架势。今天这样做,有点不好理解哩。”

“是呀,事情有点反常。正是因为这种反常,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勇,到底是什么预感,我现在不好说。只是拜托你一件事,我出发以后,你要抽出一部分精力,对我们这位赵副局长多多关注一点。空究竟是什么答案,我们还是让事实来回答吧。”“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布置到位的。”尽管龙若海没有说出具体预感,徐大勇还是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回答的时候,也多了几份慎重。

此时的赵有才,已经到了他那个‘老大’的别墅里。听完全过程之后的‘老大’,一反平时那么一副总是云淡风轻、书卷气十足的风格,破口大骂道:“你是个人,还是一头猪呀?我怎么就这么样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一个蠢材!”

“我也想不到罗华这个狗娘养的坏东西,会突然冒出来,插上了这么一杠子呀。”好不容易等到‘老大’骂得累了以后,赵有才这才讪讪的为自己辩解说了一句话。

“想不到?为什么会想不到!你早就应该想得到。罗华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早就应该要对他防着一手啦。到了今天,你还告sù

我说想不到,你不是蠢材,又是什么?”‘老大’被他这么一解释,又将刚刚平息下来的火药味给撩了起来。

赵有才虽然畏惧‘老大’,但还是有点不服气。继xù

分辩说:“他姓罗的,也吃了,也拿了,身上的屁漏,数也数不清。纪委那边还立着案,等着要处理他哩。是龙若海把他架到了空中,让李小江给夺了权。他不恨龙若海吗?再说,他还要靠着我来帮着减轻处分。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想得到他会反水,倒过头来帮着姓龙的。”

这事儿,确实是让人有点挠头。不管是谁,身在这个环境之中,都难以想得通罗华为什么会如此作为?赵有才就不懂,自己的‘老大’凭什么能为这事说是自己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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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老大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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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老大’,已经渐渐的平息了胸中怒气。他坐回自己的茶几面前,重新开始泡起了自己的功夫茶。随着一连串娴熟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一杯‘大红袍’已经送到了赵有才的面前。

静静地品尝了一会‘大红袍’带来的香味,‘老大’才睁开双眼说道:“你说得不错,罗华是应该和你接近才对。但你忘记了,他和那个死掉的‘猴子’是表兄弟。不要看他们平时也不算亲密,但毕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平时看不出来,有了事以后,就会分得出亲疏来。”

“你别慌着要解释,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话。”‘老大’用手势制止住了急着要说话的赵有才,接着说道:“你认为这种亲戚关系,不足以让罗华这么做。对的,是这么一个道理。我告sù

你,除了他们是亲戚关系以外,还有龙若海的人品,也是决定性的因素。”

“人品?我——”赵有才本来想说我的人品也不比龙若海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自己拿什么去和姓龙的比?他只好嘟囔道:“这东西有什么好比的。”“你自己也知dào

比不过龙若海吧?我可告sù

你,如果我们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是宁可选择他做朋友,而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想知dào

原因吗?”

赵有才当然不服气,凭什么要说自己比姓龙的差。比文化、比年青,自己是比不过他。为什么要说比人格、比人品,自己也比不过他哩。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知dào

吗?因为他肯帮人。姓龙的来了之后,帮着大队里的弟兄们办了多少事。你知dào

这些吗?”听到‘老大’问出这样的问题,赵有才一时也有点张口结舌。

‘老大’也不等他回答,继xù

说道:“撇开其他关系不说,你会为‘猴子’妈妈被打的事情,去得罪张家父子吗?你会在‘猴子’死了之后,去帮着上下呼唤,为他家去争取福利和待遇吗?这一切,你都不会去做。龙若海不但做了,而且都做到了位。你说,他在你们大队警察心中的位置,能不高吗?”

看到赵有才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老大’也不以为意,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你会用自己的钱,去请大队里的警察吃饭吗?据我所知dào

,他可没有在局里报一分钱的账哟。”“那有什么,他不是依仗着你们几个哥哥帮着买单嘛。还有,就是家他中有两个钱,烧得慌吧。”赵有才仍然在分辩。只要有人帮自己买单,做好人的事,谁还不会去做。

“我告sù

你吧,龙若海让我们帮着买单,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可知dào

,他这是在给我们面子。人家对钱看得很淡,也不差我们帮着买的这么一点单。我查过账了,前后一共才用了两千多元钱。大部分的招待呀,还是他自己买的单。还有那些酒和烟,也是他自己带到饭店去的。你也有钱,你会舍得这么做吗?还有呀,罗华的变化,你早就应该看出来啦。”

“我凭什么能看得出来呀?他在表面上,一直都和我保持着关系,谁能想得到,这个狗娘养的,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坏了我的事。”“想不到,为什么会想不到哩?你在大队晨会闹那一出的时候,罗华帮了你吗?”

“没有帮我。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最起码的来说,他也没有帮着姓龙的呀。”“你还在强调。他不帮你,等于就是在帮对方。你和他是同类人,他为什么不帮你?说明龙若海有魅力,说明他认为龙若海更贴心。”

“就这一点,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呀。你总不能让我就因为他没有说话,就把他看作是姓龙的人吧。”“当然不会这样。你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有没有向你汇报过你们治安大队的工作?从晨会那一天开始,他有没有再主动和你接触过?这些问题,你都没有想到过。不是蠢,又是什么?”

“嗯,你这一说,倒也确实是我错了。看错了人,选错了陪客。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姓龙的给逃了过去。”“你错得最大的问题,还不是选错了人。你是错在龙若海走了之后,不应该那么样发火。你也这么大的人啦,为什么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你还可以一推了之,现在你还推给谁?”

“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说我品德卑劣,嫉贤妒能吧。其他能有什么?我赵某人天生就不是什么圣人,谁要想说就去说吧。”看到赵有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大’气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得堂堂的赵局长顿时跌坐在沙发上。

“你呀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犯糊涂。不错,局外人是会认为你是品德问题,甚至会当作一个笑话,到处去传说。龙若海哩,他会这样想吗?他肯定会要思考,你赵有才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副局长吗?乌纱帽已经戴到了你的头上。为了晨会的事儿吗?没有这么大的仇呀。人家只要再往深处一想,再往毒品上一联系,就能发xiàn

问题啦。你呀你,你是把自己给推到了第一线,给送到了人家眼皮底下。大祸临头,还在这儿糊里糊涂的说昏话。你给我记住,姓龙的可不是你这么一种蠢材。”

听到‘老大’如此一分析,赵有才这才知dào

撞了大祸。特别是听到危在旦夕的预言之后,更是慌得一塌糊涂。他用有点颤抖的语气问道“老……老大,你……你说,你说怎么办?”

“呸,还能怎么办?是你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老大’没有好气的‘淬’了他一口,接着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停止表面上的所有动作。即使有事,也要让别人去干。”

“行行行。那是一定了,照你说的办。我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做个泥塑木雕的菩萨。”“就你这个怂样,还想做菩萨?当心天上响雷,会打破你的头哩。”

“是是是,我不做菩萨,只做个哑巴,这总行了吧。”“也不是不做事,不说话。对外,就是因为嫉妒,才这样对付龙若海的。其他的事,就不要再多作解释啦。对沈全斌和龙若海的牵制行动,现在就要开始,不能再拖了。你不要自己做,让别人来做。知dào

了吗?”

“知dào

,知dào

。这一次,我一定不能再惹火烧身了。”“现在动手,就是为了保护你。要让龙若海把注意力从你的身上引开去,要让那些人没有精力来关顾你。那样的话,我们才会得到安全。我可告sù

你,不能再出错啦。如果再捅娄子的话,哼哼,你是知dào

后果的。”

‘老大’嘴上‘哼哼’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的幽深。让赵有才看了之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只是口中连连答yīng

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的时候,一辆半新不旧的黎明吉普车,就徐徐驶出淮东市区,往A省方向奔驰而去。车上的乘客,除了龙若海、李小江以外,还有宁北刑警大队的两个刑警。

“王队长,这车子看样子不咋样的,怎么上了路,还挺能跑的嘛。”坐在前排的龙若海对车速很有兴趣。按照他当交警对车子的认识,这种黎明吉普车根本跑不了这种速度。

“那是当然。你别我这车子外表不咋的,骨子里可不简单哩。”正在驾驶车子的警察,是刑警大队重案队的王队长。他听到龙若海这么一问,立即颇为自得地搭上了腔。从他的介shào

中,龙若海方才得知,刑警大队连续发生了几次贻误战机事件。事后分析原因,都是车况不隹所造成。为了这事,沈全斌不止一次的大闹局长室。

闹到最后,也没有大的效果。不说局里拿不出这笔钱,就是局里拨了款,也没有办法购买。你刑警大队,就是那么一个普通的副科级建制,凭什么资格能用高档次的汽车?不用多说,财政上不会批准,审计上也通不过。

听到王队长如此介shào

,龙若海‘嘿嘿’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道:“这么一点困难,肯定难不住你们沈大队长吧。”“那是,那是。还是龙大了解我们沈大。他老人家看到硬上不行,就采取了绕道而行的方法。向上面要一点,大队里再挤一点。我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用克扣其它车子修理费的方法,一点点地省下了一笔费用。”“这倒是一个好方法,谁都管不到。”“谁说不是哩。沈大把大队里的一辆半新的黎明吉普车送到修理厂,从里到外来了一个彻底大翻新。”

“不要说其他,就冲这车跑的速度,也能知dào

这车的投资不会小。我们这个老沈呀,在这车子上是下了血本哩。”“谁说不是哩。你别看这车子外表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起眼。内脏那可全是新的,都是用的悍马车的机件。真的有了情况,跑个两百码绝对不在话下。平时这车子是沈大队长的心头肉,轻易舍不得动用的。为了这个灭口案件,这次他可是下了决心。龙大,你放心。用这个车子去追捕犯人,肯定误不了事。”

王队长驾驶的车子又快又稳,加上有了李小江这个大活宝在车上,大家一路都没有感觉到疲劳,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光,就到了A县的邻县B县县城。从这儿到A县,大约还有70公里的路。上了路之后,不用开高速,也用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到了那儿,不但可以找好食宿的地方,还可以和当地警方接上头。大家一起吃个晚饭,联络一下感情,顺便也就能把接下来的工作给落实了下来。

因为口袋里没有了香烟,车子才拐进了县城。反正时间不紧张,谁也不会愿意在路边小店里,去买那种不知是真是假的香烟。车子刚刚进了大街不远,就看到前方的路面上围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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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A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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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快停车,看一看前方是什么情况。”尽管是在异省他乡,尽管身上并没有穿着警察的制服,龙若海那种发自骨子里爱管闲事的天性,还是充分流露了出来。听到他的喊叫,正在换班开车的李小江,二话不说就停了车。

这一次的停车,他吸取了上次在沙东镇停车,救钱大毛岳父挨骂的教xùn

。车子没有继xù

向前驶去,而是直接就在路旁,找了一个离围观地点远远的地方,将车子停了下来。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不想碰上那些说不清的麻烦。要说真的碰上那种恩将仇报的事,几个操作外地口音的异乡人,肯定是说不过当地老百姓的。到了那时候,赔了钱以后,还会要惹上一肚子的晦气来。世人总说是见义勇为的人太少,殊不知是那种倒打一耙的事情太多,让满腔热情的人寒了心。

只是看到有人围观,他们也不知dào

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了车的龙若海,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近前一看,就和在沙东镇的情景差不多,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躺倒在地上。一看到老人身上的衣服有车轮的痕迹,再听到围观人员的议论,就知dào

是发生了车祸。只是没有一个人出手搭救,龙若海有点奇异地问道:“各位乡亲,这儿是不是发生了交通事故?有人受了伤,怎么不赶快把人往医院送哩。”

周围的人群,看到来了这么一个小伙子,再听到说的是普通话,当然就能知dào

是外乡人。有人翻着白眼说道:“小伙子,你没有眼睛看吗?这个老头子,是被一个开摩托车的年青人给撞了。”“那赶快送医院呀。拖下去的话,对伤势治疗会有影响的。”

“你傻了吧,这道理有谁不懂呀。送医院,是要钱的哩。没有钱,哪个医院会受这种伤员!”“是呀,没有人帮了交钱,哪个医院也不肯受这种伤者的哩。”“医院就是救死扶伤,怎么会不收伤者哩?让我来,我来帮zhù

送到医院去。”“小伙子,没用的。你这样送过去,不但医院不会收人,说不定还会让你自己惹上麻烦的。”周围的人,象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龙若海。还是站在旁边的一个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终于开始发声进行劝阻。

“没事,我送他上医院,能有什么麻烦?再说,这儿有这么多的证人哩。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嘛,说是一个年青人,开摩托车闯的人。到了时间,大家肯定会给我证明的。你们说,对吧?”“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我老头子这么一把年纪,也不想你栽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你别看现在人这么多,到了时间,没有一个人会帮你做证明的。更没有谁会为了你一个外乡人,而堵人财路的。不然这么一笔医疗费,让谁来给呀?”

“没事的,老大爷,我是警察。再说,你们这么多人说话,我都录了音的,谁都推不到我的身上来。放心,公道自在人心。谢谢你,大爷。我先送人去医院啦。”龙若海的话一出口,就没有人再进行劝说了。人家佩服呀,这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好警察。不但是要救人,而且早就把退路考lǜ

好了。

龙若海喊了一辆三轮车,就和李小江一道,把躺在地上的老人抱上了车,往医院方向赶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围观的人中,有人说他俩是‘好人’,有人感慨‘我们这儿怎么没有这种好警察’。当然,也有人说是‘来了一对外乡的傻B’。

就在他们走后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戴着眼镜,象个知识分子似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青年。他们一到,就急匆匆的打探伤者的情况。得知已经被两个淮宁口音的警察做好事,送往医院之后,那个女青年一边跟着往医院方向追过去,一边高兴地对长者说道:“高伯伯,救人的警察,肯定是龙大哥。”

到了医院急诊室,一个值班医生正和一个小护士坐在那儿聊天。看到他们那种头颅靠得紧紧的样子,就知dào

是充满了暧昧色彩。抱着伤者的龙若海,也顾不上这些,刚一闯进门就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救人,赶快抢救伤者。”

“吵吵,吵什么?缴钱了吗?没有缴钱,跑来吵个什么鸟事!”被人打扰了自己调情的男医生,当然是一头的不开心。再看到龙若海没有缴钱,不由分说的就将他们往外推。

“这是交通事故,先要抢救人才对呀。这个时候,到哪儿去找人来缴钱?”“没有人缴钱,你来充什么好人?我可告sù

你,不缴钱,我是不会收病人的。不然的话,医院要扣我的工资,我去找你要吗?”“真的不能先收下伤者吗?”“不能,肯定不能。你既然要做好人,那就先帮着把钱给缴上。”“要多少钱?”“一千元,低于一千元保证金,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看到这个样子,知dào

无法再继xù

协商下去了。龙若海苦笑地摇了摇头,只好将一身血污的伤者交给了李小江。自己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千元现金,往缴费处跑去。折腾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算是把手续办好。还好伤势不算太重,经过抢救的伤者很快就脱离了危险。送进病房,并且开始了输液。

忙得一身大汗的龙若海,到了这时,才在病房过道里,找了一张椅子歇息了下来。旁边也是累得筋疲力尽的李小江,调侃地笑道:“龙大,如今这个世道,要想做好人好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那边是龙大哥吗?”龙若海刚想回答李小江的话,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年青女人的问话声。咦,在这个B县,我可没有熟人呀。这个地方,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哩。

他回头一看,唷,还就真的是熟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在京城学习时认识的那个乔小妹。这丫头美得不可方物,记得自己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注视她的面庞和身材。嗯,她不是在京城一个部里工作吗?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小县城来?

龙若海也顾不上头脑中的猜测,立即开口问好道:“小妹,你好。怎么不在京城上班,跑到这儿来啦?”“嘻嘻,我猜得真准。我听那路边上的人说,是两个淮宁口音的警察救了人,我就猜测到准是龙大哥。”

乔小妹的话一说,把个李小江听得直翻眼睛。不会这么夸张吧,宁淮全省也有好几万警察哩。总不能做好事的警察,就是你的龙大哥吧?这种猜测的准确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近乎于零。如果李小江知dào

,乔小妹昨天晚上刚刚和她堂哥乔闻斌在一起吃饭。如果他知dào

,乔闻斌又是公安部常驻淮宁,分管这个大区刑侦工作的督导员,又从郭副厅长那儿知dào

龙若海要到A省的消息。那么乔小妹的推测,也就一点也不会感觉到奇怪啦。

“小妹,你真聪明。”龙若海表扬了她一句后,又惊奇的问道:“小妹,你怎么也会跑到这儿来啦?”乔小妹听他一问,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和他一起来的那个老人,已经走进了病房。她伸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陪高伯伯到B县,来看他哥哥的。也是刚刚才到,就听人说他被摩托车给撞伤了。追到街头一看,又说是被两个外地警察给送到医院来啦。龙大哥,你说巧不巧?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碰到一起。”

“是呀,是真的很巧。”从来就不甘寂寞的李小江,这个时候也插上了话。他从龙若海这儿知dào

相互的渊源之后,也就不再吃生,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到医院的情况,详细给介shào

了一遍。

“这些医生,良心都给狗吃掉啦。还一天到晚的说什么救死扶伤,白衣天使哩。呸,他们什么也不是。如果不是正巧碰上龙大哥的话,高伯伯的哥哥,那肯定就没救啦。”

“小妹,这就是你说的龙若海吧?”“高伯伯,你刚才没有听到哩,那些医生好可恶。没有一千元钱,就不肯收病人哩。幸好龙大哥出差在外,身上带着钱。不然的话,谁会在口袋里放上一千元钱?”“小伙子,谢谢你。不是你们的话,我大哥的一条命就危险啦。”那个五十岁开外的老人,没有回答乔小妹的报怨,而是先把手掌伸向了龙若海和李小江两个人。

“高伯伯,你这说的什么话?为老百姓分解忧愁,本来就是我们做警察的天职。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说不上感谢的话。”龙若海看得出来,对面这个老人肯定有不简单的身份。就凭他站在那儿,不怒自威的架势,那就不会是平凡之辈。

有了乔小妹在这中间,龙若海很快就和这位高伯伯谈到了一处。看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即使赶到A县,也不好去找当地警方的人。龙若海当即决定,就在B县住上一宿,明天上午再赶往A县去。和王队长他们会合到一起以后,六个人就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饭店,点了几个家常菜和啤酒,就这么吃喝了起来。高伯伯也是一个健谈的人,再加上他的见闻广博,更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小龙,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警察为老百姓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也吃了很多苦,为什么还是要被老百姓责难,还是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哩?”“这个问题嘛,要从两个方面说起。”由于双方谈得熟悉起来,说话也就不象开始那么拘束,龙若海坦言道:“一是问题出在zf那一块,二是我们的队伍自身不争气。”

“哦,你说警察队伍自身不争气,我能理解。就是你们警察当中有一些人,吃拿卡要,赌钱**,和黑恶势力勾结在一起,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严重败坏了自身形象。zf那一块,又是怎么说哩?”

“老高,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我来告sù

你。”说话没大没小的李小江,在高伯伯让他们直接喊‘老高’以后,说话就开始无所顾忌起来。他介shào

说:“我们基层的警察,有个‘三子’的说话,不知dào

你有没有听说过?”

“‘三子’!什么叫‘三子’?肯定有意思哩。龙大哥,你快给我说说看。”乔小妹一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就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就追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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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如此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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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乔小妹如此急切的样子,龙若海会心的笑了起来。这些基层的事情,很少会传到上面去。象小妹这样的娇小姐,哪儿会听人说起过。此时,高伯伯也流露出了关心的神色,不过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乔家的交往,非富即贵。看来这位高伯伯,可能也是京城的官员。难得到民间一趟,可能也是想顺便了解一下基层的真实情况。既然是这样,龙若海也就不再推托,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法介shào

说:“所谓‘三子’,也就是杀儿子、烧老子、拆房子。”

“什么,什么?龙大哥,你说的是杀儿子、烧老子、拆房子吗?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听了龙若海这么一说,乔小妹立即从坐着的板凳上站了起来。她都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小龙,你说的是不是计划生育、殡葬改革和房屋拆迁,这么三项工作?”高伯伯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头脑中稍一打转,就得出了正确答案。“高伯伯,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话的意思哩。”“小妹呀,难怪你爸爸要让你到基层来体验生活哩。这事呀,还是让你龙大哥给你做解释吧。”

“小妹,把怀孕的妇女送到医院去引产,不就是‘杀儿子’吗?把埋葬到坟墓的死人挖出来,再强制送到殡仪馆去火化,和‘烧老子’有什么区别?还有那些城市改造,不是要拆房屋吗?所有这些,就合成了‘三子’。”

“哦,是这么一种‘三子’,真恶心。咦,这些事是zf的事呀,与你们警察有什么关系?”“是呀,zf要做这三项工作,老百姓不答yīng

,当然就会有矛盾和冲突,不就要让警察出面压制吗?你说,警察总是做这些事,和老百姓的关系能好得起来吗?”

“嗯,是这么一个道理。zf的事,zf干,不能总是用警察进行压制的。不过警察队伍本身的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大事。有了那么一些败类,也就让你们整个警察队伍都会受到影响。小龙,好好干,我看好你。”高伯伯听到龙若海的解说,微微地点了点头。如果是郭飞扬在场,肯定会要为自己的徒弟高兴,肯定会要说龙若海是傻人有傻福。能得到这么一个大人物的欣赏,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就连自己这么一个副厅长,还没有这种福分哩。

高伯伯和乔小妹还要在这儿待上几天,第二天一早,四人小组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赶到了A县公安局。由于郭副厅长已经提前和A省公安厅打过招呼,A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熊大队长,早早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恭候龙若海一行人。

“是你?龙若海。”“当然是我小龙啦。来的路上,我还在猜测,我们的老熊还在不在岗位哩。”龙若海和那个熊大队长,紧紧的拥bào

到了一处。看得出来,俩人原来就是老朋友。

“哈哈,我这个老不死的,能往哪儿跑呢?听说宁北来了一个龙大队长,我还在猜疑哩。不知dào

来的龙大,是不是我们的龙若海同志呢?说说,怎么摇身一变,跑到县城当了一个治安大队长哩。要我说嘛,你早就应该是支队长位置上坐的人了。”

“大哥,大哥,你别寒碜我。我能吃多少粮食,自己知dào

。你想把我吹到半空之中再松手吗?出了人命,我家叶老师要来找你算账的哩。”龙若海先是陪着贫了两句嘴,然后才把自己这件案子的背景情况介shào

了一下。

听完龙若海的介shào

之后,熊大咂咂嘴,感慨地说道:“我们当警察的人,真的是命苦。为了破上一个案件,还要防止那些当官的干扰。这算是哪一家的道理哩。算了,不说这些。到哪儿都一样,我们这儿也是这么一个鸟样子。”

接下来的事,就是相互交换案情。大家都是行家,三言两语就将情况构通得清清楚楚。熊大队长听了情况之后,沉吟了一会,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不住地摇着头。停下脚步之后,他给大家介shào

说:“龙大,田小弟所住的村子,有点麻烦。那个鬼地方,相互通婚的现象很普遍。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家都有那么一点弯弯绕的亲戚关系。他们在外边犯罪的时候,也是相互勾结在一起的。”

“哦,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倒真的有麻烦哩。他们相互抱成了团,我们就是知dào

目标在家,想抓人也不容易哩。”龙若海曾经到A县抓过人,知dào

这儿的民风。听到介shào

之后,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是呀,每次进村追捕逃犯,都要先花代价摸清情况,确保没有差错之后,再组织大批警力进村,还要快打快走才行。不然的话,只要一走漏风声,从村头到村尾,都是手拿铁锨、钉耙的农民。就是抓到了人,也出不了村呀。”

“嗯,这事是个麻烦事。想要虎口拔牙的话,太难啦。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把那个田小弟给引出来才行。否则,就会造成太大的声势。就是抓到人,也不利于保密。”

“老弟,心急吃不到热粥。这抓人的事,一定要慢慢来,吃准了才能下手。不说这些了,今天晚上老哥给你接风。大老远的来到我们这穷地方,好酒好菜说不上,弄几杯老酒,让咱弟兄们好好亲热一下,还是做得到的。”熊大队长滔滔不绝地介shào

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让追捕小组的同志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次任务之艰巨,是过去所不能想象的。没等到大家转过神来,熊大队长又向大家发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

“熊大,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晚餐我们不参加,自己弄点工作餐就行。我知dào

你们的情况,确实是很困难。做兄弟的大钱没有,支持你们五千元钱,你看行不行?”龙若海接着熊大队长后面说了这么一段话,让李小江这个人尖子弄得有点不知所谓,反而是重案队的王队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熊大队长涨红了脸说道:“兄弟,损人不带这么损法子的。哥哥我过去那么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才会那么弄了几次。今天你小龙来啦,无论如何,我做哥哥的也要尽个心意。那些钱不钱的事,你就别再臊老哥哥啦。说好了,让我招待你一下。不然的话,下次我也不好意思到你们淮东去了。”

“熊大,我理解你的苦衷。钱不多,你可不要嫌少哦,我们那儿可不比那些发达地区,也只能是温饱而已。能帮你一把,也是做兄弟的一份心意。你再多说得,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龙大,你是知dào

我们的。兄弟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和你套假面具。真人面前不说假,确实是真的支撑不下去,才想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法子。惭愧,惭愧。”熊大队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理解,理解。我只要求能尽快掌握田小弟的信息,让我们能完成任务就行。另外请大哥帮我找一张五千元钱的发票,不然回家不好走账的哦。”“当然,当然。总不能让兄弟自己从口袋掏钱吧。田小弟的事,我现在就去落实,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今天晚上这餐饭,我还是一定要招待的。”熊大队长将龙若海一行人安排好住宿之后,就忙着找人打听田小弟的消息去了。

“龙大,你们刚才打的是什么哑谜?”送别熊大,刚一回到宾馆房间里,李小江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声。刚才他听龙若海和熊大的对话,就总是感到有点不对劲。偏偏又不好当面问话,就一直是闷在心中。看到人走了,当然是要急着要得到答案。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李大才子。你不是自诩为天上知一半,地上事全知的‘小灵通’吗?”看到李小江那股急切劲儿,难得开玩笑的龙若海,也卖起了关子。他知dào

时间很宽畅,加之心情也很好,也就乐得调侃一番。

“是呵,是呵,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dào

,还说什么‘小灵通’哩。”“难得呵,难得有这么一天,宁北县公安局鼎鼎大名的‘小灵通’,也会有哑口无言的一天。”……重案队的王队长和另外一名刑警,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见龙若海在拿李小江开涮,也就蜂拥而上,找准目标开起了炮。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个平时说话总爱占个先的李小江逗得团团转。只好打躬作揖,连声陪个不是,才让笑得合不拢嘴的龙若海三人说出了原委。

那还是龙若海去公安大学深造之前的事。一次,上海来了几个刑侦战线的同行。客从远方来,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席间,客人突然问起这桌酒席的招待标准。从常理上来说,这样的问题在酒席桌子上提出来,应该是一个不算很礼貌的做法。但因为双方相交日久,知dào

言必有因,也就很直率地告sù

客人,加上烟酒大约就是四百元钱左右的样子。

客人没有直接说出问这个题目的原因,而是拉远了话题,说起自己到A省的一番经lì

。他们也是为了追捕犯人,跑到了一个小县城。当地公安机关很是热情,特意摆酒为上海客人接风洗尘。既然是人家的一片盛情,他们也就没有推辞。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绝对不会去吃白食。

到了饭店之后,看到坐了满满两桌子的警察。他们也没有在意,不就是两桌酒席的费用嘛,有个一千元钱就足以解决问题。酒足饭饱以后,他们当然没有让主人去买单。自以为财大气粗的上海同行,当然是抢着去付钱买单。毕竟自己来自于大城市,经济水平要比人家那儿强上不止一点。再说自己是要请人办事,哪能让当地的警察出力再出钱。

结账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大大的意wài

情况。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账单上的消费金额竟然是12800元。这么一笔钱,进入二十一世纪,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经济水平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特别是对这些警察来说,更是感觉到不可想象。搁到谁身上,也不会愿意付,这明摆着的是在宰人嘛。后来还是主人出面调停,付了9800元钱,才算是了事,说是求个吉祥数。

“什么!12800元?不可能吧。这么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消费?多了一个零也不止呀。难道吃的是龙肝凤胆吗?”李小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由分说的打断了龙若海的介sh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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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警察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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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小江的疑问,龙若海微笑地回答说:“是呵,说给谁听,也不会相信是这么一个价格。当时,我还防止是招待标准的问题,专门询问了一下。上海客人告sù

我,菜、酒、烟的标准,还比不上我当时的接待标准哩。也就是说,不应该超过四百元钱。收得再多,也不会超过五百元钱。”

“说不通呵,说不通,这事确实是说不通。”李小江摇头晃脑了好半天,还是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他在那儿推敲了好一阵,就是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道理。他自言自语的分析道:“有当地公安机关的同志参加,饭店老板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来公然敲诈。问题应该出在接待的警察身上,但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贪财吧?毕竟大家是同行,说出去了以后,也不好听呵。万一碰上个顶真的,那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吗?”

“开始,我也和你一个样,是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总是在少数警察贪财上考lǜ

,就是找不到答案。后来才知dào

,当地的经济十分困难。别看那些当官吹得有多厉害,实jì

上就是一个吃饭财政。能把工资发到位,就是很不错的事儿了。”“是的,这事我也听说过。有好多地方的警察,辛苦了一年,带回家的是一包差旅费报销单。要想办个案件,先要发动单位的警察出去借款。不然的话连路费也解决不了。”

“是呵,什么办公费、出差费,全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奖金和福利了。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时间一长,就被这帮家伙啄磨出这么个吃大户的方法。也就是请发达地区的同行帮了买单。这事我在好几个地方得到了证实。”

“哦,吃大户,怎么个吃法?总不能到别人口袋去抢钱吧。”“你笨呀,刚才说的招待标准,就是其中一种办法。来了客人,先将你请到饭店去吃饭,然后再请你帮着把他们欠下的招待费都给结掉。”“高,高家庄的高,实在是高。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碰上一个比他们还要穷的同行,他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白白的要损失掉一桌酒席哩。”

“切,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笨呀。”龙若海用出了有点生疏的‘一指神功’,和以往招呼‘小诸葛’一样,在李小江额头上弹了一下,接着解释说:“他们按照经济水平,将全国的警察,分成了上、中、下三等。然后再对号入座的进行征收。碰到全国都在统一追捕逃犯的时候,他们就什么也不做,坐在家中等着收钱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今天真的是算开了眼界。他们倒也算得上是生财有道哩。据我所知dào

的情况,他们这儿的人,在外犯罪的多。那到这儿来追捕逃犯的公安机关,就肯定不会少。嘿,那也算得上是财源滚滚啦。难怪你不要他们接风,直截了当地答yīng

给他们五千元钱。我看那个熊大队长,高兴得那个样子。”李小江这才恍然大悟。

“话是这么说,倒也不完全是这样的意思。我在接待上海客人以后,就来过A县追捕逃犯。当时,也是老熊接待的我。当他一说招待的事,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咦,龙大,那个老熊碰上了你这个懂行的人,应该是没辙了吧?肯定是一分钱也没有能敲得到你的。”“哪能这样哩。他们也是没法子的事,我能理解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维护一方平安,也很不容易呵。”龙若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龙大这话说得对,不让人敲竹杠是对的,但能帮人的话,还是要帮上一点。说天下警察是一家,有点夸大。地方保护主义,严重得很哩。要说天下刑警是一家,还是有点靠谱的。”刑警大队的王队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呀,当时我就直接把话给捅破了说。说是我们就不玩虚的啦,让老熊直接给开个价,就当作是支持兄弟公安机关的硬件建设。”“那按照三类标准来说,老熊给你算的是哪一档哩?”听到李小江提到这个问题,龙若海也是‘噗哧’一笑,给他解说道:“这个老熊鬼着哩。他说我们淮宁省属于是上等地区,但全省又分为南、北和中间三个区域。我们淮东市属于北,那也就是上等省份的下等地区。”

“乖乖弄的个冬,这个老熊的算盘这么精!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做警察,应该是去经商才对呀。Lang费人才,标准的Lang费人才。龙大,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呢?”“我能回答他什么?什么废话也不说,我就直截了当地告sù

老熊说,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家底子,尽我所能,掏个五千元钱,表示一下兄弟情意。打那以后,我们还交上了朋友。他路过淮东时,还到我家做过客。所以呀,他今天要接风,倒不是为了钱的事。你李小江可别想歪了,白费了人家一番真心。”

几个人唏嘘了一阵以后,吃了饭休息。一觉醒来,也不过才到了下午三点钟。小县城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加上几个人也不敢随便离开宾馆,防止熊大那边有了消息找不到人。要想打发时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牌来消磨时间。四个人正好凑上一副‘八十分‘的牌局,谁也不会拉下。来来去去的打了几个回合,双方互有输赢。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把窗帘布吹得老高老高。

龙若海站到窗前,朝着外边的天空一看,已经是乌云密布,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样子。不禁说道:“王队长,看样子今天这场雨不会小哩。”“是呀,到了秋天,下一次雨要冷一下。这雨下了以后,估计要降温哩。”

王队长的话刚说完,李小江接上来说道:“那不是糟了吗?碰到这种鬼天气,要想抓人,那就更麻烦哩。”“那可说不准。不是有句古话说了嘛,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上的事,有谁能说得准哩。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我们也不要再打牌了,抓紧时间出去就餐。免得雨下了以后,走路都不方便。”

就在大家准bèi

动身的时候,熊大队长匆匆忙忙的从外边走了进来。一看他那个跑路生风、面带笑容的形状,大家就知dào

肯定是有了好消息。不用招呼,几个人就自动围拢到了一处。“你们的运气真好,我找到田小弟的踪影啦。”熊大队长没有卖关子,张口就说出了大家急切关心的消息。他喘了一口气以后,继xù

说道:“这个家伙要死不要活的,自己跑到城里来了。”

田小弟在家乡有个初恋情人,当初由于彩礼没有能够达成协议,落得个劳燕分飞的结局。双方各自成家以后,一直还是藕断丝连。田小弟每次回家,都要和对方会上一面。情人在县城的‘天南宾馆’打工做服wù

员,说穿了就是卖yin女。在他们家乡,有个‘笑贫不笑娼’的说法,只要有钱进家,管他是什么来路。一般的人,都是到异地他乡去做这种皮肉生意。他这个情人,由于家中孩子小,脱不开身子,才在本地宾馆做这个行当。

田小弟结婚以后,养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这让他很不服气,一心想要生个带把的儿子。他和老情人一直保持关系,也有着借胎生子的打算。毕竟对方连生两个,都是带把的小崽子。俩人见面的地点,就在女人打工的宾馆。房间有的是,厮混个几天,然后再各奔东西。

这次田小弟回家,先是老老实实地在家蛰伏了几天。在家没有一点娱乐生活,实在是感觉到有点无聊。看到没有什么情况,再加上‘二狗子’那儿传来的消息,说公安局那帮饭桶还象没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哩。他也就放大了胆子,到城里来会情人。

“不过——”熊大队长眉飞色舞地介shào

了一通以后,又突然来了一个停顿。说了一句“不过”,就没了下文。急得李小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连声问道:“不过什么?老熊,你快说呀,不要总是说半句留下半句的,真的是急死人。”

“小江,你别急,老熊这个样,肯定是有为难之处,你让他慢慢说。熊大呀,我们是老朋友了,不管有多大的事,说出来,我们再慢慢商量。就凭我们这些人,没有爬不过去的山。”龙若海及时制止了李小江的动作和说话。

听他这么一说,熊大队长有点赧颜地解释道:“说起来真的是不好意思。这事在你们那儿,只要将门一堵,来个瓮中捉鳖就行。在我们这儿,还就有了难处。那个宾馆,是我们县长的小舅子开的,警察根本进不了门。”

“有什么进不了门的话。我是警察,我在执行公务,哪个地方我不能查呀?只要是我认为有怀疑的宾馆房间,我就能进行突击检查。都象你们这样的话,警察有什么用?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啦。”对老熊的解释,李小江有点不以为然。

“李指导员,理是这么一个理,在我们这儿就是行不通。谁要是违了这个规,明天肯定会被拿下。在我们这儿有个说法,‘天南宾馆’是警察的盲区,犯罪者的乐园。贩毒吸毒、卖yin**,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好管。”

找到了田小弟的踪迹,却没有办法动手抓人,这倒是一件麻烦事。龙若海皱起了眉头,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解开眼前这道难题。让熊大配合自己抓人,必然会将对方置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既不好得罪县长,又会感觉到有点对不起同行。

没有老熊的支持,自己这么四个人,就这样冲进‘天南宾馆’,可能还没有见到田小弟,就会被宾馆的服wù

人员给纠缠住了。到了那时,听到风声的田小弟,肯定是闻风而逃。再想要抓人的话,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照这么一个说法,我们不能进宾馆抓人,那就只能在宾馆外边守株待兔啦。等到田小弟从里面出来,再来上一个突然袭击。”“不行,这个方法不能用。”李小江的主意刚一出笼,就遭到了龙若海的断然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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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绑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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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小江的疑惑,龙若海解释说:“你说的守株待兔,在我们那儿还能行得通,在这儿肯定不行。我这么说,有三点理由。一是人力上,二是时间上,三是环境上,都对我们不利。有了这三不利,我们还抓个屁的人呀。”

龙若海说出了‘三不利’,大家都是内行人,一听就懂。要想进行24小时全天候的守候伏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A县这边的警察帮不上忙,仅仅依靠宁北来的四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时间一长,不要说抓人,就是累,也会把人给累垮的。

谁也不知dào

田小弟会在这个宾馆里厮混多少天,如果他在情人这儿玩上个五到七天的话,宁北那边的形势,根本不能容许这样拖下去。再说,龙若海如果离位时间太长的话,也会让人产生怀疑。再说,在A县这方土地上,谁是田小弟的朋友?‘天南宾馆’又有多少出入通道?老熊也说不清楚。说不定呀,警察在这边枯守无功,人家倒早已逃之夭夭了。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李小江也有点泄气。他冒火的说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行,总不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田小弟在那儿陪情人吧。我现在发xiàn

,当警察这一行,越当越没有出息。怎么时间当长了以后,反而还比不上罪犯潇洒哩。”对于他的牢骚话,在场的人也是大有同感。只是此时重任在身,谁也顾不上去参加讨论。大家最关切的事,是如何解开眼前这盘难下的棋。

“是呀,进也不能,守也不能,能有什么替换的方法吗?”龙若海一边说,一边用手托着个下巴,在房间里面转着圈子。看到他一直在转来转去,李小江不耐烦地说道:“能有什么好方法?要有的话,那就是也学罪犯一样,上门去绑架才行。”

“什么,你说什么!小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龙若海猛然一停脚步,精神振奋地问道。“没有,我没有说什么呀。你问我刚才说的话,要么我就是说了绑架。总不成,我们也象黑社会一样,去进行人质绑架呀。”

“哈哈,绝对是高明。对,就是绑架。小江,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有创意。”在场的几个人,看到龙若海高兴得这个样子,当然知dào

,他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龙若海笑声停下来后,转头对着熊大队长说道:“老熊,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你们不插手,让我们自己直接行动。就是以后有人查问,你也可以一推了之。你看这样做,可以吗?”

“那倒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你们的到来,也只有我和教导员两个人知dào

。只要我们俩不说,谁也不会知dào

你们来过。如果你们自己行动的话,更不会有人与我们挂起勾来。只是——”老熊有点尴尬地停住了自己的说话。

龙若海能够理解熊大队长的尴尬之处,有心除恶却无能为力,真的是让人好生为难。他不让对方再把话说下去,接口道:“老熊,你不要再解释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的想法,就是小江刚才说的方法,对田小弟进行绑架。为了经济纠纷,黑道上的人,在非法绑架欠债人。”

“绑架?对,这是一个好方法。”王队长先是一楞,转眼就回味了过来。他赞叹地说道:“这个方法好。我们以旅客的名义,悄悄地进入‘天南宾馆’住宿。然后再进行突然袭击,将人劫持而走。当然,一定要打出个欠账不还、上门讨债的旗号。妙妙妙,这么做,还又牵扯不到熊大的身上。哈哈,还能让‘小鸡’背后的人,晚上几天发xiàn

情况。”

王队长这么一解说,大家都明白了过来。熊大队长也赞同地说道:“照我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否则,让田小弟回到了山沟里,那就更是难以动手。你们可以装作是进去住宿的旅客,上了二楼以后,直扑2108房间就行。”

“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方案,那我们就好好来筹划一下。先把所有的细节都考lǜ

好,然后乘着下雨,路面行人减少,宾馆也没有多少人的机会,抓紧时间动手。老熊,你先来说一说,有什么需yào

注意的地方?帮我们提醒一下。”

“照我说呀,整个行动并不算难。你们突然破门而入,制服田小弟以后,只要注意不要让那个女人呼救就行。时间不要长,只要有十分钟就行。你们留下一个人,将车子准时开到宾馆门外接应。人一得手,立即就离开我们A县。”

“熊大说得对。小江,你负责驾驶汽车,要保证我发出信号后的五分钟时间内,将汽车开到宾馆门前。王队长,我们三个人去住宿。到了楼上以后,你负责把守通道,我来破门。”他停了一下,继xù

对另外一个刑警说道:“老孙,你个子大,负责把田小弟挟持下楼。人下楼之后,你们只管上车,我来断后。”

“人一上车,你们就立即出发,只要离开了城区就行。你们放心,只要动作快,我再帮你们拖延一点出警时间。到时候,我会安排一辆卡车停在道口,在需yào

的时候,帮你们阻挡一下追兵。”熊大队长得到龙若海的理解很是开心,也在尽lì

地帮zhù

完善捕捉方案。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确认这个方案可行。李小江把自己的包一拿,看到大家都没有行动的意思,开口招呼道:“咦,你们还楞在那儿干什么?走呀,早点动手早点安心呀。”“忙什么哩,小江。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哩,再等上一会,路上的人少一点,我们行动的成功系数,才能更大一点。”龙若海止了他一下,然后说道:“乘这个功夫,你去买上一点面包和矿泉水,省得路上再要停车。”

“龙大,这事我来办。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大老远的来了,本来还想陪弟兄们喝上一杯酒。为了这事,就让你们连夜走人了。传出去的话,我老熊也太没有面子了。”“老熊,你这说什么话?弟兄们的情谊,哪儿会在乎这么一点吃喝上。要想喝酒的话,什么时间到我们淮东去,我保证陪你老哥喝个痛快。”

风,越刮越大,地面上的树叶,都被卷到了半空中,飘往远方。天也越来越黑,为了躲避风雨,时间才刚到晚上七点,路上的行人已经屈指可数。

此时正是旅客最为稀少的空档,‘天南宾馆’接待大厅里,只有两个服wù

小姐坐在那儿闲聊。昨天来的客人,已经结账走人。今天晚上要来的客人,可能还坐在酒席上推杯换盏,或者是在奔波的道路上。这两个小丫头,也就乐得偷闲。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三个客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帅哥,合体的休闲装,将其装扮得格外潇洒,一看就知dào

是个有钱的主儿也不知是富二代哩,还是官二代?是住宿哩,还是访友?对这种气势不凡的客人,俩人也没有敢主动过问。

她俩下午刚刚接班,不知dào

前面登记的客人情况。只能看着登楼客人的背影,陷入沉思。她们猜测着帅哥的身份,期盼着自己也能碰上这么一个年少多金的白马王子。

龙若海一行走上二楼后,空旷的过道上空无一人。应该出现的楼层服wù

员,也没有看到人影,乐得他们暗自叫好。2108包厢,处于过道的最尽头。他们一路走来,两侧的房间,只有一间亮着门灯,说明有人在使用。其他的房间,全是黑灯瞎火,这更让龙若海平增了几份信心。

走到2108包厢门前,他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停了下来。稍一定神,传入耳中的声音,是人类最原始的喘息声。一听这种声音,龙若海当然知dào

事情有门儿了。他迅即回过身来,朝着站在楼梯道口观望的王队长挥手示意,表示行动开始。

站在包厢门前的龙若海,先用手轻推了一下,发xiàn

门是从里面关上。二话不说,猛的抬起右脚,朝着房门揣去。只听到‘哗啦’一声,房门就应声而开。田小弟确实也是太大意了一点,总以为是在自己的家乡,根本没有一点戒备之心。房门并没有加锁,只是用插销关住了房门。这样的设施,哪能吃得消这般大力冲击。

跃入龙若海和老孙眼帘的情景,是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正女上男下重合在一处进行上下起伏运动。老孙未等那个女人发出惊叫声,已经就冲到了床边。他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一手对准她的后颈就是一手刀,将她砍得昏睡过去。

龙若海的动作也不慢,则不等田小弟爬起身来,一步冲上前去,卡住他的咽喉,使其无法呼救。在老孙的帮zhù

下,龙若海给上了手铐的田小弟口中,塞上了一条毛巾。接着,俩人帮着他穿上羊毛衫、裤,再用大衣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龙若海将头伸出包厢,朝着望风的王队长望去。看到老王将手朝下一挥,立即转头对老孙说了声‘走’。俩人各自拉着田小弟一条胳膊,将他挟在中间向楼梯口走去。

“抢人了!抢人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原来是那个有人入住的房间,听到房门被砸开的声音,屋中旅客开门察看究竟。无巧不成书,恰好被他们看到了田小弟被挟持下楼的情景。

“他奶奶的,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要多事,老子就放他的血。”龙若海头也不转,脚下当然更不会停留。就这么随口发出威胁,让那个叫喊的人吓得退回了房间。“不理他们,快走。”他知dào

,此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纠缠。只有迅速脱离宾馆,才能夺得此次行动的最后胜利。

三人连拉带拖,将田小弟当作死狗一般,脚不离地的在红地毯上拉出了宾馆。他们冲下楼梯,奔出门厅的时候,声响惊动了吧台上的两个服wù

小姐。在他们的身后,紧接着就传出了高八度的尖叫声。

龙若海知dào

,有了这么两拨人员的意wài

惊叫,等于就是在向宾馆老板报了警。自己的动作,必须是加快再加快。稍一迟缓,就是被人家困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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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绑架行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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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一冲出宾馆的旋转门,迎面就扑上来了一个手持警棍的保安.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粗一看起来,还就有那么一点门神的样子。他刚才躲在门洞里抽烟,难怪龙若海他们进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么一尊门神。此时,他突然听到服wù

小姐的尖叫声,当然知dào

是宾馆里面出了事。

偷懒归偷懒,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冲上去的话,被老板炒鱿鱼都是轻松的事了。就怕老板把火气都发到自己的身上,那就不是一个‘惨’字所能描绘。保安心中一打哆嗦,立即就冲着这几个敢于上门闹事的小子扑了上来。

龙若海看到对方来势汹汹,猛地把田小弟朝着王队长和老孙那边一推,口中喊道:“你们先上车。他奶奶的,谁挡我的财路,老子就放谁的血。”嘴上说着,手上可没有停着,辟面就朝着对方来了一招‘黑虎掏心’。

对方保安一看这个架势,就慌了神。他在心中暗道:“我的妈耶,原来这是黑道上的寻仇哩。我就拿了这么一点辛苦钱,可犯不着为老板去淌这个浑水哩。”他在心中这么一想,原本的那股威势,当然也就减弱了不少,手上的动作,更是随之松软了几分。没有等到他再有新的思维,手上的警棍,已经被对方那个杀气腾腾的小伙子,随手给夺了过去。

“给我到一边去凉快凉快吧。下次再要找麻烦,老子给你放血。”龙若海促狭地开了一个玩笑。他的拳头刚一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发xiàn

这个保安完全是个绣花枕头,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毕竟不是生死大敌,他也就把砸向对方的拳头,减轻了几分力道。最后的结果,只是让那个保安躺到了地上。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李小江已经将汽车开到了门厅外的汽车上下道上。王队长和老孙一道,七手八脚的将田小弟塞上了汽车的后座。龙若海的动作也不慢,一脚将那个保安踢到了门外的草坪上。自己则攀上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来了个一跃而上。口中同时喊道:“快开车。”

“都给我上,给我打。我倒是要好好kàn

一看,是谁敢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就在车子即将启动的时候,一个气焰嚣张的吼叫声,从楼上传了下来。可惜的是当声音的主人,一个脸上充满戾气的年青人,带着一帮手持警棍的保安跑到门厅时,龙若海等人已经登上了车子。

“拜拜。”李小江嘴上调侃着宾馆的老板,脚下却毫不迟疑,油门猛加,‘刷’地一下子,车子就冲了出去。从未被人扫过面子的年青老板,歇斯底里地发出了怒吼:“给我追。”没等他们冲到自己的汽车旁边,一场孕育已久的暴风雨,劈头盖脸地降了下来。雨幕中,只剩下两盏汽车尾灯,隐隐约约地在微笑闪烁着。

到了转弯的道口时,李小江用汽车喇叭,向守候在路边卡车上的熊大队长致谢告别。老熊看到事情办得如此成功,也是乐得连按汽车喇叭。听着透过雨幕的喇叭声,再看到身后没有追击的汽车,李小江乐得放声朗诵起了原苏联作家高尔基的名篇《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与龙若海等人的快乐相比,田小弟的心中则是充满了沮丧。自己本来就是因为犯了案要避风,才从宁北回的老家,怎么又这样大意的呢?就是要会情人,也应该把门好好反锁才对呀。只要有那么一点响动,就会惊动宾馆那个十分张扬的老板。到了那时,这几个外乡警察怎么会抓得走自己?

田小弟和宁北的公安机关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别看龙若海在喊什么‘道上寻仇’的话,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龙大队长和那个李指导员。时间再长一点,坐在他左右两侧的人,也给他认了出来。耶,怎么来的是重案队的王队长,还有那个大个子刑警老孙。不好了,这一次的事情给玩大了。田小弟的脑袋之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自己在宁北,因为打架斗殴,组织卖yin,和警方打的交道不算少。至多也就是罚款、拘留,就连劳动教养,也因为赵有才的庇护而得以幸免。有了这样的‘保护伞’,自己也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这次和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呀!虽然没有和刑警大队的王队长直接打过交道,但也是久有耳闻。

重案队代表什么?一般老百姓可能说不清,道上混的朋友可是清楚得很。那可是专门侦查杀人、放火一类大要、恶性案件的部门。被他们抓上了手,不死也要脱层皮。单纯是打伤了人,那是治安大队的事,怎么会连刑警也出了场哩?是不是卢雨生伤重致死?很有可能。头上的那一棍太重了一点,很有造成死亡的可能。

自从卢雨生被打伤以后,就一直不知dào

伤情如何。如果不是伤势很重,警方不需yào

这样严密保护。如果不是死了人,刑警不会介入这种打打闹闹的小案件。以往也不是一次打伤过人,有张跃进在,有他家在警方的死党在,‘二狗子’从来也没有让自己避过一次风头。这次让自己回家避风,本身就说明事情玩大了,卢雨生肯定是已经离开了人世。不然,宁北警方不会让治安和刑警联手来抓自己。

咦,会不会是钱大毛的事情出了漏洞?也有可能。‘老大’打电话,让自己和‘黑子’一起去帮忙灭口。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只是放风,没有动手。顶多是个从犯吧,只要态度好,判不了死刑。会不会是…………从家乡押往淮东市区的路途中,田小弟一直在指望龙若海一行能露出点口风。想从中揣测出自己这次落难的缘由,以便确立自己应付审讯的对策。

偏偏这几个熊警察,就是一言不发。王队长和老孙将自己挟在中间,坐在后排座上,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个都好似几天没睡觉的样子,眯着眼睛在打瞌睡。那个龙大队长,也只是在陪着开车的李指导员抽香烟。只看到火光一冒一冒的,就是不说话,真拿他们没办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警察这么大动干戈,连‘二狗子’那么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呢?

别看田小弟将脑袋靠在后背上,不说不动,好象是在大模大样地闭目养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jì

上,在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掀起了千重波涛。田小弟把自己在宁北所做过的坏事、恶事,逐一来了个兜底翻,就是吃不准到底自己犯事犯在哪一茬上。想到最后,田小弟感觉到头晕目眩,好象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管他哩,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癞蛤蟆要命蛇要饱,只要老子留得性命在,他‘二狗子’的事,自然会有人帮着擦屁股。主意一定,田小弟反而落得一身轻松,竟自酣然入睡。他这一睡,反而把本来想通过沉默来施加压力的龙若海,给弄得内心嘀咕起来。不知dào

田小弟凭什么作依仗,敢于这么若无其事。这个谜底,一直到好多天以后方才揭晓。

到达淮东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星期一的凌晨。还好,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已经将一切都给安排得十分妥善。王大为和‘小诸葛’,在刑警支队专门秘密审查人犯的据点那儿等着。一见到人,二话不说,就将他们一行赶到了住宿的地方。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短。龙若海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翻身起床的龙若海一看手表,口中呼了一声‘糟啦’。本来是想稍许休息一下,中午抽空回家看一下娟妹的。这么一弄,也只好晚上再说啦。

“龙大哥,你醒啦。”‘小诸葛’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醒啦,醒啦,今天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领导找我了吗?”“没有,鲁局让我告sù

你,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就行,说是郭厅长要来听情况。”“哦,那我要早点去。”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么随便聊了起来。反正那边的审查工作,还处于僵持之中,谁也没有打速决的准bèi

。从警方来说,知dào

田小弟身上的问题肯定不会少。要想让这样的人缴械投降,肯定是要有一个过程。

作为田小弟本人,尽管知dào

事情不妙,也还保留着一点幻想。让他一进审讯室,就象炒豆子一样,来上一个‘噼里啪啪’的交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在等待,他在观望,他要知dào

警方到底是掌握到了自己什么问题。总不能刚一接触,就来上一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问题全部交待清楚吧。

这个时间段的双方,比的是耐力,比的是意志,打的是持久战,看谁先亮出底牌。‘小诸葛’和王大为两个人,当然也不要都一直盯在那儿。有了时间,他当然要来陪自己的老大哥聊上一会。龙若海知dào

,叶婵娟正是上课的时间,当然也不要忙着回家。

两个人聊得正在热闹的时候,李小江一头闯了进来。张口嚷道:“龙大,你知dào

我碰到谁啦?”还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他就自己解开谜底说:“我找到王凡啦。”“王凡?王凡是谁呀?”“王凡就是‘小三子’呀。就是那个把我们要找常武威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的‘小三子’呀。”

“是他,赶快让他来见我。我要看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情况。”龙若海一下子站了起来。“好,我已经把他带到这儿来了。这小子说了,只和你龙大说话。其他的人,他一个都不要见,说警察的心,都和黑乌鸦一个样,黑到了底。”

“哦,龙大哥,这个‘小三子’有点意思。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对警察恨到了骨子里。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小混混,顶多就是绕着警察走。还好,他对你龙大哥有信心。”‘小诸葛’知dào

这个‘小三子’惹下的麻烦,听到李小江这么短短数语,就作出了自己的推断。

“是呀,我总感到这个‘小三子’的有些做法和语言,好象是和我们警方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我曾经见过这小子两次,不是那么一种胆大妄为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这样做?很让我奇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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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王凡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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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江带着‘小三子’走进来的时候,龙若海已经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小青年。象鸡窝一样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打了不少皱纹。已经是深秋的天气,还只是在T恤衫外边,加了一件薄薄的外衣。从他那不停打战的样子来看,就能知dào

那是冷得慌。

再从他那有点憔悴的脸色来看,这小子孤身在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当然也不奇怪,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家门的大孩子,身上又没有多少钱,还又没有亲朋好友来接待,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没有病倒在路边,也就算是不错的了。

“是‘小三子’吧?来,快坐下。呶,这是给你泡好的茶,乘热喝,先暖一下身体。你看你,这么大冷的天,就穿了这么一点衣服,能不冷嘛。”人与人,有时酒和肉招待,也不会激起一点内心的感动。龙若海这么简单的几句问候语,却偏偏让‘小三子’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在警察面前流泪。只是泪水不受控zhì

,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小三子’,你别难过。我知dào

,你的心中有委屈。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来,先把茶喝下去。然后,再把心中的委屈说出来。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有龙大哥帮着你。”让龙若海没有想到的回答,却是‘哇——’的一声大哭。随着哭声,‘小三子’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他自己,也随之跪到了地上。口中哭喊道:“龙大哥,你要给我做主呀。”

看到眼前这么一副情景,龙若海和‘小诸葛’、李小江对视了一眼。不用说,这孩子心中充满了委屈。他们的心中,有着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有了委屈,还又让这孩子来了一个出尔反尔,对警方部署的工作阳奉阴违。那么这个委屈的缘由,应该还是来自于警方自身。弄得不好呀,又是哪一个败类做了坏事。

龙若海连忙将‘小三子’扶了起来,在‘小诸葛’将地面上玻璃打扫干净的同时,李小江也已经重新泡好了茶。连续喝下两杯热茶以后,王凡的脸上才重新恢复了血色。只是当他一边哭,一边说出姐姐和外甥女的遭遇之后,龙若海面前的茶杯,也变成了地面上的碎片。

他‘啪’的一拍桌子,口中骂道“畜生,赵、有、才,你这个老畜生,我饶不了你。”“妈的个B,老子还不信这个邪哩。我们现在就找鲁局长去。我就不信,这样的事,还有谁能帮着这个姓赵的杀才。”‘小诸葛’一把拉着‘小三子’,就要往门外跑。

“怎么啦?这吵吵闹闹的,象个什么样子!”‘小诸葛’刚刚打开门,就被人给堵住了。抬头一看,是王大为。他急忙分辩道:“王大哥,你不知dào

情况。这种事,如果我‘小诸葛’还能忍得下去,那我就不是人啦。”

“‘小诸葛’,先别吵。这个事情,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我看呀,这事不简单。我们不是要到鲁局长那儿开会嘛,一并汇报也不迟。”经过‘小诸葛’这么一闹,龙若海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需yào

时间,让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最新情况。

“‘小三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来。宁可我这身警服不穿,也不会让赵有才逃得过法律的惩罚。”他先安慰了一下‘小三子’,再接着说道:“‘小诸葛’,你先去帮着买几件衣服来,不能把孩子给冻坏了。”

看到眼前这几个警察如此愤nù

,如此热情,‘小三子’的心也感觉到温暖了几分。他有这个信念,眼前的龙大队长答yīng

了自己,就一定会能兑现到位的。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在事情发生之后,一个人跑到市区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苦苦守候等待龙大哥的。

“‘小三子’,你怎么会一直蹲在市区这儿的呢?”为了转移王凡的注意力,龙若海特意岔开了话题。‘小三子’听到他这么一问,有点委屈地回答说:“我在等你,却一直没有等到你,也没有看到你们家叶老师。”

“等我?等我干什么?”‘小三子’的回答,让龙若海感觉到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dào

这个小朋友为什么要等自己,为什么还想找叶婵娟?不单是龙若海,就连坐在一旁的王大为、李小江,也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换好‘小诸葛’买回来衣服的‘小三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撞了祸,觉得对不起龙大哥。又想到我们家这种事,找其他警察没有用,也只有找龙大哥才行。”

‘小三子’捅下大娄子,也是一冲之兴。事情过后,他也想到了害pà

。担心警察在一怒之下,会把他给送入牢房。毕竟是个大孩子,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自己最能信任的人。龙大哥,找龙大哥。这个时候,‘小三子’的心目中,能想到的人,就是龙若海。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他,让自己不要泄气;也是他,对自己充满了希望。

王凡不敢在宁北找龙若海。他怕给赵有才知dào

,就一腿跑到了市区。在跑之前,他专门找人打听过龙若海。知dào

这个龙大哥的家住在市区的教师新村,知dào

龙大哥的妻子是叶老师。到了市区,他就一直在教师新村那儿守着。只是他不知dào

,龙若海一直没有回过家。不知dào

为了安全的原因,那个叶老师也一直没有回过家。更不知dào

,由于自己这么一身乞丐的打扮,谁也不会告sù

他叶老师住在自己的妈妈家。

李小江为了缓解屋子里的气氛,开玩笑的说道:“‘小三子’,如果一直都找不到龙大哥,你会怎么办哩?”“不,不会找不到龙大哥的。如果真的找不到龙大哥的话,我也想好了,我会和赵有才拼上一个鱼死网破的。”

‘小三子’的话音之中,充满了杀气,也充满了对赵有才的痛恨。这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对龙若海这个警察有着期望的话,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哩。在场的几个警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们不是为自己害pà

,而是为着整个社会在害pà



听了‘小三子’这么一番介shào

之后,众人都是一番嘘唏。既有为‘小三子’这种执着的念头感慨,也有为他的不巧而叹息。谁也没有想得到,说到最后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又冒出了一句话:“大哥,我发xiàn

还有人在盯着你的家哩。”

“哦,‘小三子’,说说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盯着我的家。”刚一听到这孩子说出这样的话,龙若海内心的震惊可不是一般。只是在表面上,他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不但是他,就连在场的几位警察,也都把心都提到了半空之中。‘小三子’盯着龙若海的家,犹有可说。如果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那就值得深思啦。不消说,肯定是与毒品案件有关系。

‘小三子’没有觉察到现场气氛的变化,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说:“连续好几天,我都看到‘天上人间夜总会’那边的‘小鸡‘和‘黑子’两个人,也和我一样守在你家门前那条路上。我认识他们两个人,也就避了开去。过了两天以后,他们又不在喽。”

短短几句话,让龙若海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全是冷汗。明显的事,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当初考lǜ

到妻子怀孕的原因,没有让婵娟回家独自生活,才算是避免了一劫。

“大哥,这事不能不引起重视啦。下午开会的时候,这个问题一定要提出来。在未曾破案之前,我们警方要对大嫂上下班的路途安全,进行专人护送。”‘小诸葛’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发xiàn

了问题的症结。“是的,小龙。看样子,我们这一阶段的工作,已经把那个‘老大’和‘二哥’给打疼啦。不然的话,对方不会采用这样的布局。”王大为的想法,又比‘小诸葛’考lǜ

得更深了一层。

“对,王大你说得对。毒枭那一方连续损兵折将,当然会感觉到肉疼。再加上我们的紧追不放,他更是要提心吊胆。在这种情况下,不对我有所行动的话,他就不是毒枭了。”龙若海当然同意两个兄弟的看法。只是他来不及考lǜ

这些事,眼前要做的事,先要将‘小三子’安排好才行。

他征求意见说:“‘小三子’,你有什么打算?不管怎么说,我都一定会给你们一家人一个交待。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忍耐,必须要给我一个时间。你懂我的意思吗?”“龙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懂事的。下午我就回家,有了什么情况,我就及时向你报gào

。你放心,我不会瞎胡闹的。”‘小四子’虽然不知内情,虽然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但也已经从这几个警察不多的话语中,听到了分量。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当然不会再给龙大哥找麻烦。

“行,你先回家,我让李指导员和你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情,你就找我,或者找他都一样。哼,除非我龙某人不当警察。否则的话,都会给你们王家一个交待。”“谢谢你,龙大哥,谢谢你们,各位警察大叔、大哥。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好警察。我和我们全家人,都会记住你们的。”‘小三子’毕恭毕敬的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送走李小江和‘小三子’以后,龙若海一看手表,也快到五点了。总不能让领导等着自己这么几个人吧,他也不作思考,直接就喊着老王和‘小诸葛’一道动身,往市局大院子赶去。

刚一进大院子,他就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这个人,就是他当初才到宁北就职的时候,专门赶去找麻烦的陈秉仁。龙若海的眼睛眯了一下,就一声不响的从对方身边擦了过去。陈秉仁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大一会。看到最后的结果,是让他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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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毒枭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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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仁不但盯着龙若海看,还对王大为、‘小诸葛’的背影,也好好打量了一番。当他发xiàn

这么三个人,都进入了鲁局长的办公室,紧接着,刑警支队的谷支队长、治安支队的江支队长,也相继进入了那间办公室以后,他那不大的眼睛珠子,不停地闪烁了一会。如果有人盯着看的话,好象有一丝幽暗的蓝光在闪现。嗯,有情况。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凑到一起,肯定是有大事才对。陈秉仁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拨动了宁北县公安局的电话。

“赵局呵,你好,我是陈秉仁。升官了也不请客吗?我可是等着喝你的酒哦,哈哈。”“陈科长,你好。弟兄们,说什么升官不升官的事哩。要喝老酒,还不是小菜一碟。上次那个洋妞还满yì

吧?只要你老弟赏光,我保证是全程陪同,非让你满yì

不可。”

星期一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在拿包准bèi

回家的赵有才,突然接到了市局治安支队综合科陈科长的电话。一看是老朋友的电话,他放下手中的包,重又坐到老板椅子上。脚往桌子上一跷,笑嘻嘻地打开了哈哈。

“你老哥做事还有什么可说的,每次去你们宁北,都是那么样客气。咱俩是谁跟谁?一条战壕的弟兄呵。”陈科长一听赵有才说话这么上路,骨头也一下子轻了几分。

“当然了,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哈哈,还有什么关系比我俩弟兄还铁的吗!说吧,有什么事要老哥办的,尽管吩咐。”赵有才知dào

陈秉仁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有话要说。都是合穿一条裤子的人,也就不再多加客套,直接了当地挑明了话题。

“你们治安上,最近在市局这边有什么案件办理吗?”陈秉仁明显压低了说话的声调。“没有哇。什么意思?求求你,老弟,说话不要总是说半句,留半句,好吧!”赵有才一听话音,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连忙接口追问了起来。

“你们那个姓龙的大队长,还有李小江,今天一直在市局这一边。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在刑警支队的办案据点审查犯人,而且是在办什么大案。刚才,我看到刑警和治安的支队长都去了鲁局长的办公室,龙若海和重案的人也去了,很神mì

的样子。”

“这个小畜生,给我请假说是帮老婆检查身体。哼,还给我玩起小把戏来了。”赵有才怒不可遏,在电话中就发作起来。“我怕你老哥被人架空了,给你透个气。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数票子。好了,有事再联系。”陈秉仁将消息送到,也就不再多说。反正这种事情只能点到为止,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再说赵有才是个聪明人,也不需yào

别人给他指点。

“谢谢,谢谢。过两天我到市区请你喝酒。”挂断电话的赵有才阴沉着个脸,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思索着。今天晚上,本来是安排好了一个活动。内容是想和袁主任缓和关系,将上次酒中下药的事情弄个了结。自己约好了几个人,说好晚上一起吃个便饭,然后泡个澡,再打上几圈麻将。这样子,金钱、面子全到,也就让老袁好下台了。

这个电话一来,所有的活动安排全都要丢到了脑后。这个龙若海,明里是为老婆请假保胎,暗地里却在市局那边参加密审。为什么要玩瞒天过海的把戏,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有那个李小江,不是在省城陪伴被打伤的卢雨生吗,为什么会跑到市局去?想到这儿,赵有才似乎从一团乱线中找到了线头,连忙抓起了电话。

“张少呵,我是赵有才,在吃饭吗?”“是不是没饭吃,要找我帮zhù

安排?不是的话,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正忙着哩。”接电话的‘二狗子’确实很忙,大腿上坐着两个新出道的小妞。一个端着酒杯,一个用筷子挟着菜,等着为他服wù

哩。

从‘二狗子’的话音中,赵有才听不到他对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公安局副局长有半分尊重之意,心头不觉燃起一股怒火,忍不住就要脱口来个反唇相讥。多年养成在强者面前忍气吞声的习惯,让他想到了‘二狗子’身后的张跃进、况超群,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到了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齿,强行压下了胸中的一股浊气。

他继xù

笑呵呵的说道:“张少,你忙你的。我只是找你问一句话,田小弟那边有消息吗?”“不知这小子死到哪个女人的肚皮上去了,昨天晚上电话就关了机,他家里人说是进城会以前的老情人去了。咋的,你有事找他吗?”

提到田小弟的事,‘二狗子’也很生气。怎么一点招呼也不打,人就没有了影子,还中止了电话联系。要是有个特殊情况,这种手下也管不上用哩。此时听赵有才一说,他更是感觉到有点不悦。

“没事,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张少,你继xù

忙你的去吧。不打扰,不打扰,拜拜。”搁下电话的赵有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知dào

,算一算龙若海的时间,就基本能够得出结论,田小弟算是完蛋了。龙若海是星期五晚上回的市区,星期六加星期天,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和李小江赶到田小弟的家乡县城。昨天晚上田小弟就失去联系,显然是已经被缉捕归案。

今天白天,龙若海和李小江在市局刑警支队的密审据点出现,显然是在审查田小弟。两个支队长的联手登场,不言而喻地说明了上级公安机关的重视程度。看来这事闹大了,不好下台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狗子’,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有才用手捋了捋气得发疼的心口,径直回了家。

一进家门,赵有才匆匆忙忙的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反锁上书房门后,他还是老动作。从平时很少问津的书架最上层一格,抽出了一部厚厚的《史记》。打开书的包装封面后,露出了一只信封。他轻轻将信封中的三枚移动卡倒在桌子上,从中择取了标志为‘1’号的移动卡。然后将其装入办公桌抽屉中的一只新手机中,拨动了卡上唯一存贮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以后,再按下‘停止呼叫’的按键,放下手机静静地等待。过了一会,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抓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老大,我是二哥。”“我不是让你少打电话的吗?有什么急事!”对方不满yì

赵有才这个时候的通话。

“老大,田小弟已经被龙若海抓回来了。市局两个支队长,已经亲自出了面。看样子来势凶猛,要做好应变才对呀。”赵有才顾不上注意听‘老大’的语气,只是急促地将最新情况通报了过去。

“你不是说龙若海请假回家陪老婆去了吗?”‘老大’一听这个情况,也感觉到有点诧异。“是呵,他是这样说的。没想到,这小子玩了个金蝉脱壳。明里说是在家,暗里却是去了A省。偏偏田小弟这小子又去了县城会情人,让龙若海拣了个便宜。”赵有才十分懊恼,龙若海的运气怎么会好得这个样。

“混蛋,一天到晚就是离不了女人,死也要死在女人肚皮上。你也是个窝囊废,连手下的人都看不牢。”‘老大’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在电话中发起了脾气。“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龙若海这小子看上去一副老实象,说话做事都蛮谦虚的样子。谁会想得到,这小子竟然会有这样狡诈。”龙若海的这一招千里奔袭,确实是打了赵有才一个冷不防。让他找到了一种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眼睛的感觉。

“田小弟那小子,估计也顶不了多少天。警方用这么大的力量来抓他,目标肯定是盯在我们的身上。你好好想一下,有没有什么把柄丢在他那儿?”‘老大’和缓了一下语气,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没有,我一直按照你说的,除了和张跃进那爷儿俩有交道,其他的人,一概不予交往。他过去是‘白眼狼’的人,与我没有直接关系。”说到这些事的时候,赵有才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自己没有漏洞和把柄,根本不需yào

紧张什么。

“那你们之间的联系哩?好好想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洞?不要再象那些毒品贩子那样,一开始也是没有问题,给我打了那么多的包票。到了最后,人家不还是把常武威给找出来了吗?”“没有,肯定没有。我只是用你给的二号卡和他联系外,当面总是当作不认识他这个人。我用的是‘二哥’的名义,说话也是用的闽南口音,怕就怕‘二狗子’那小子会有把柄在他手中。”

“那就行,反正那爷儿俩又不知dào

我们的事。顶多就是你拿了他们一点好处吧,出不了大事。你抓紧把二号卡毁掉,不要留下后患。不过,龙若海是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时间一长,非坏大事不可。”“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报复行动,恐怕不能再拖了。要下手的话,现在就要动手。时间再长,等不到我们整倒人家,他们就会找到我们的家门了。”

“对,是这么一个道理。你现在就布置下去,让人对沈全斌的那个丫头下手。只要人找不到了,他们就要慌了神。这边一有动静,龙若海就要停下那边的工作,赶回宁北来。明天再让人对他的老婆下手,让他疲于奔命,两头奔波。”“老大,你这一招真高。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来他个狠的,让姓龙的那帮人乱成一团。等到他们重新调整过来的时候,我们这一边也早已经安稳下来哩。”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你也要注意,田小弟出事,肯定是会要扯到‘二狗子’。你就暗中烧上一把火,让张跃进出面,从官方的渠道上,将龙若海赶跑。这就是我们的第三招。”听到‘老大’如此吩咐,赵有才不禁摇了摇头。他不知dào

对方凭什么这么自信,就这么嘴皮子一动,能如此轻松的把龙若海给赶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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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出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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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事可不容易做哩。除了姓龙的自己想离开,那还差不多。我们想要通过官方渠道把他赶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微有上一点小动作的话,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那边,都会有领导出面帮着他说话的。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会走人?”

“蠢材,我让你出手了吗?再有几个你加在一起,也赶不动他姓龙的一根毫毛。我告sù

你,那个朱定军又来啦。今天上午到了会所,一到之后,就在我家三妹面前发了狠。说是这一次,不把龙若海给拿下来,绝不罢休。”“哦,老大,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我也听人说过这个朱太子,说是在京城那边有很大的场面哩。如果有了他出手,那是五个指头捏田螺——跑不了的啦。”

“是呀,今天中午,他在会所请了况超群和顾中来吃饭,就谈到要打龙若海一个下马威。没有想得到,那个顾书记对姓龙的怨恨也不小哩。这倒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思路,那就是要借纪委的手,把龙若海给赶跑。你的任务,就是通过‘二狗子’,给那个朱太子提供炮弹。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了。那个朱定军想要整龙若海,偏偏又没有借口。就好比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我们就来上一个投其所好,给他们制造和传送龙若海的毛病。接下来的事,嘿嘿,我们就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哩。”

“对,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记住,只要整得灰溜溜的就行,不要伤人性命哟。哈哈,毕竟他也是我的好兄弟哩。对了,你也要把自己的队伍抓在手中,不要总是收不拢人心。只有这样,上面才不会再派人来。不然走了龙若海,还会再派马若海来。到了那时候,我们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大’听到赵有才的语气,是这样的驯服,也算是放下了心。

接着,‘老大’详细给赵有才解说了自己设想的报复方案。听完之后,他有点不解地问道:“老大,需yào

安排得这么急促吗?如果这样弄的话,我手上的人也不够用啦。”“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你自己惹的那些麻烦事,都放在龙若海的眼中哩。如果让他回过神来,你就等着下监狱吧。”‘老大’哼‘了几哼,只是他没有说出最大的危机,是徐大勇那小子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老窝旁边了。

“老大放心,这一次呀,我一定按你说的锦囊妙计行事,半点也不走样。人的事,我让‘黑子’自己去解决。出了事,也找不到我们的头上。嘿嘿,我一定会弄得那小畜生自己主动往回走,看他还敢不敢再这样多事。”

………….赵有才在和他口中的‘老大’,在电话中商议整跑龙若海的对策。当事人却一无所知,正坐在鲁局长的办公室里,商讨着如何把他们给挖出来的事。陈秉仁说得不错,除了龙若海、王大为和‘小诸葛’以外,还有谷支队长、江支队长。当然,他不知dào

,郭副厅长和刑侦局马局长,已经早早的就坐在了那儿。

“小龙,这一仗打得不错。只要大为和‘小诸葛’这一边加强审讯,那些个什么小鸡、小鸭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一定会缴械投降的。”郭飞扬听完汇报之后,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说话语气,也多了一点诙谐。

这也难怪,徒弟争气,给自己争面子呀。摧毁那个‘扬百万’毒品家族,是徒弟的贡献。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倒又重新撕开了毒品集团的缺口。大家听他说得这么风趣,当然也感觉到开心。没有想得到,开心之时却来了一个扫人兴致的家伙。还没有等到大家跟在领导后面笑得出声,‘小诸葛’却抢先一步扫了众人的兴。

他满脸不忿地说道:“各位领导,你们先别忙着高兴,我这儿有件让你们生气的事情,等着要说哩。”听到‘小诸葛’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领导,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有的领导,已经在为他这种无礼,露出了不悦的脸色。厅长说话,你这么一个小警察插什么嘴?要插嘴,也不是绝对不可以,也要会说话才行呀。

谷支队长看到自己部下那种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dào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别看这孩子整天嬉皮笑脸的,到了正事上,一点也不会含糊。更何况,就连龙若海和王大为这两个稳重人,都脸色很难看的坐在一旁。他的心中一动,就抢先开口道:“别急,‘小诸葛’,有话慢慢说。”

有他这么一说,就连想开口批评的鲁光淦,也只好刹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头。郭飞扬瞟了他一眼,自己这位鲁老弟,没有老谷知dào

自己的兵呀。郭副厅长和‘小诸葛’打过交道,当然知dào

,这小子虽然有时会没上没下的说话打趣。但今天有自己这个副厅长在场,谈论的又是正经大事,绝对是不会口无遮拦的瞎说一气。他点头笑道:“‘小诸葛’,你来说,我来给你撑腰。”

在两个领导的支持下,其他领导当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当他们听完了‘小三子’一家的遭遇之后,再是脾气好的人,也忍耐不住了。“败类,真是我们公安机关的败类。”“必须将这种畜生清理出公安机关才行。”“单纯清理还不行,必须绳之以法,否则的话,我们何以对人家母女俩有所交待?”…………

众人都在发怒,龙若海坐在那儿,却是纹丝不动。这种情景,不但让鲁光淦感觉奇怪,也让他的师傅郭飞扬注意到了。不对呀,这小子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会无动于衷哩!“小龙,说说看,你是什么想法?”知dào

自己这个徒弟,每逢大事有静气。碰到这样让人拍案而起的事,竟然还不说话,那就肯定有了新情况。郭飞扬当然不会等着,直接就来了一个点将上阵。

“师傅,我的想法,可能你们听了之后,会感觉到有一点不可思议。我说出来,就是想请大家帮着进行分析。可能不一定正确,但我可以用警察的荣誉为誓,没有一点个人的恩怨掺杂其中。”听到龙若海说得如此慎重,在座的人也都意识到非同小可。一旦说出来之后,很可能会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效果。这么一想之后,大家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自己的身体。

“我怀疑,赵有才就是毒品集团中的一员。不但是其中的成员,而且有可能是其中的重yào

成员。”说话之前,龙若海的思想负担很重,毕竟是怀疑同一战壕的战友。话一出口之后,他反而感觉到一阵轻松。自己端起茶杯,慢慢腾腾的品起了茶香。

“大哥,你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就凭这么一个问题,就敢把赵有才靠上了毒品集团。你说,你说,你肯定还会有下文。”‘小诸葛’的话,说出了大家的想法。在座的人,都是胸有城府的人,当然不会象‘小诸葛’这样一惊一炸的样子。大家都在用深思的目光,盯着龙若海。小伙子能这样说,肯定已经有了足够的思考。绝对不会浅薄地认为是副局长之争,从而引起的内乱。

看到大家的反应都很理智与正常,龙若海也算是放下了心。其他不怕,怕就怕事情没有做,就先让战友们对自己产生了误解,误解自己是心中有怨气才借题发挥。他先介shào

了星期五晚上的酒席情况,听得在座的人目瞪口呆,没有想得到龙若海还会碰上了这么一劫。从这一点来看,赵有才这人的品格,还不是一般的差哩。

郭飞扬惊叹地说道:“小龙呀,多亏你的人品指数高,没有那个罗华反戈一击的话,你就算是栽在宁北啦。”“就冲着罗华这样的做法,我也要让纪委放他一马。”鲁光淦当场就表了态。如果罗华在场听到之后,也许会能想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句话,会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就在想,赵有才为什么要这样做?”龙若海的一句话,又把大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接着说道:“如果与他霸占人家母女的行为联系起来看,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品格卑劣的人,是我们警察队伍中的一个败类。”

这话说得在理,不少人都点了头,表示赞同。龙若海摇摇头说道:“我同意这样的评价,但我认为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为了副局长之争,他是胜利者,不需yào

这样做。为了晨会丢了面子的事,有这个必要吗?”不等大家回答,他又继xù

说道:“我在上次分析的时候,已经说过我们的队伍中有内奸。准确的说,这个内奸,应当就在元宵节那天开枪事件的现场上。”

“是呀,那个人应当就在现场上。不然的话,就没有人把钱大毛身上被发xiàn

有毒品的消息给传递出去,也就没有紧接着给那个领导施压的电话出现,更没有人在现场上,帮那个领导出主意,让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王大为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着。

龙若海接着说道:“当时在现场上,有四个人使用公用电话,一共打了五个电话。后来查出的是三个人,各自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分别是徐大勇、李小江和赵有才。前两个人的嫌疑,都已经得到排除。他们不但能够相互为证,还有张大姐能够帮作证明。各自是打了一个电话,分别是打给在医院的警察路小明和局里的寻呼台。”

深深吸了一口烟之后,龙若海索性就站了起来。他边走边说道:“赵有才说是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罗华的。这一点也已经得到了证实。有没有打第二个电话?没有人能帮着进行证实。这在眼前,算得上是一个谜。那么,剩下的嫌疑,就在赵有才和那个不知名的打电话人身上。如果是那个不知名的人打了两个电话,赵有才也就没有了疑点。”

是呵,说是这么说。可是不解决那个不知名的人是谁,一切都是空谈呀。龙若海既然能把问题给抛了出来,肯定还会有下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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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狼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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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诸葛’一边在听情况介shào

,一边也在开动着自己的脑筋。龙若海的话音一停,他的问题就提了出来。开口发问道:“是呀,如果姓赵的只打了一个电话,那就没有疑点了。可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呀,那个人是谁?我们现在不知dào

。当然,也就更谈不上知dào

那人打了几个电话。这么说下来,还是空话一句呀。”

“说是这么说,但由于这个疑点没有能够得到解决,我也就没有让赵有才参加我们的专案组工作。一直到昨天上午,我从B县去A县的路上,接到徐大勇的电话,这个问题,才算是得到了解决。”“哦,这么说,你有了新的线索?快说,你想急死我老头子呀!”听到有了新了情况,谷中天一下子就来了劲头。光是说嫌疑,没有新的佐证,一切都是空谈。

看到老领导如此着急,龙若海笑道:“我们原先已经查到,那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了南方开放城市号码的手机,一个是打到了我们局里的自动寻呼台。要是有问题的话,应该是那个手机号码。问题就出在那个神mì

的通话者身上,我们不知dào

他是谁?现在已经查清楚,她就是被我赶出治安大队的冯秀丽。”

“是她,怎么会是她哩?”“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哩?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事情未曾落定尘埃之前,什么样的可能都可以出现。”“这个女人虽然作风上不怎么的,要说和毒品有联系,不大可能哩。啧,有点不可思议哩。”…….场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探讨着龙若海刚刚抛出的这么一枚重磅炸弹。不为其他,大家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身后的人。

“怎么啦,吵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嘛。涉及到毒品案件,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背后又有谁。哪怕就是通到了天王天老爷的身上,也一定要查一个明白。”郭飞扬意识到场上的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敲了敲茶几。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某些顾忌,而影响了判断能力的发挥。

龙若海不去多管大家的反应,依旧是自顾自的介shào

说:“冯秀丽在饭店和一个朋友吹牛皮,说知dào

沈全斌在打听那天在公园打电话的人,想找出对钱大毛进行杀人灭口的凶手。只是因为知dào

老沈和我关系好,就是不告sù

他,不想让他立这个功。说是以后只要牵扯到我的朋友,她都会要进行报复。这句话,被她那个朋友传给了大勇。我们徐队长知dào

以后,也立即进行了查证。证明她打的那个电话,是打的自动传呼,打给了我们那位领导。”

“老鲁呀,你看看,你们都用的是一些什么警察呀?一个冯秀丽,整天卖弄风情,给经营风流行业的老板当内线,还活得有声有色的,上面也有人帮着照看着。治安大队混不下去,就到了经案大队。那个赵有才,五毒俱全,也当上了副局长。老鲁呀,真不知dào

,你们的警察队伍,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听到郭飞扬这么一番炮轰,鲁光淦翻了翻白眼。这个问题,你来问我,我又去问谁哩?这种情况,难道仅仅就是宁北有,就是淮东有吗?这是一种社会大气候,谁也没有办法。象孙圣杰那样的老实人,就是没有出路。唯有冯秀丽、赵有才之流,才能如鱼得水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姓赵的,也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吧。不然的话,你这厅长的位置,说不准他也能坐得上。

“龙大哥,这事有点不对呀。据我所知,那个贱女人是有手机的。那次搞突然袭击,她不是就没有上缴手机吗?既然是这样,她怎么又会要用公用电话发信息哩?”对于‘小诸葛’的疑问,龙若海赞许地点了点头。做刑警的就是要这样,哪怕有一点疑问都要提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少走弯路。

“别急。这个疑问,徐大勇已经帮zhù

我们找到了答案。当时在酒席桌子上,冯秀丽的朋友就感觉到有点不合情理,说她是在吹牛。明明自己有手机,怎么会去打公用电话,不是太掉份子了吗?冯秀丽也急了,说是自己的手机没了电,偏偏自己春节以后,一直没有和那个领导在一起,心中痒痒的。着急之下,才用公用电话发了数字传呼,约了一下见面的时间。”

“这倒也有一点道理。他们是奸夫yin妇,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要拨上一组数字,就能领会其中的含义。说得通,说得通。只是就凭这么一说,你就认定赵有才与毒品集团有联系,恐怕也有一点牵强附会了吧?难道就不可能是冯秀丽打了第二个电话了吗?”‘小诸葛’不忘老本行,还是在案件研究时,自觉充当上了挑刺的角色。这种角色的运用,就是能把所有不合理的部分,都给找了出来。

“我们认为,冯秀丽既然能够吹牛皮,把自己打传呼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就从另外的角度证明了她自己,不是那个打第二个电话的人。否则的话,她就不会把自己给暴露出来。”“话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毕竟没有准确的佐证,顶多说赵有才和冯秀丽都有打第二个电话的嫌疑吧。”

面对‘小诸葛’的挑剔,龙若海依然是不动声色。他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继xù

说道:“为了这事,徐大勇和沈全斌又找到了公园小卖部的服wù

员。经过反复启发,那个服wù

员不但想到了有一个女警察打过电话,而且能够确认,那个女警察只打了一个电话,并且没有说话。本来以为是没有接通,后来发xiàn

收费显示器上,是接通了的信号。”

“耶,照这么一个说话,赵有才还就构成了重大嫌疑。大哥,你早这么说,我也就早能确认啦。但是,仅凭这么一点,也只能是嫌疑,离确认他是毒品集团中的成员,还早着哩。当然,也就更谈不上他是重yào

成员啦。”‘小诸葛’虽然初步认可了龙若海的推断,还是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是的,但如果说你把其他的事,与这儿联系在一起,也许会同意我的看法的。”“其他还有什么事,你都说出来,也好让我‘小诸葛’帮zhù

揣测揣测。”“行哦,我说出来,你来帮我打分,看看我说得是不是在理。”在这一会,两个人都已经进入了角色,完全忘记了坐在面前的领导。还好,大家知dào

这是一种脑力高度集中的表现,谁也不会加以计较。

“我在得到账本之后,曾经向三个人打听过‘老大’和‘二哥’的事。这三个人,分别是徐大勇、李小江和赵有才,接着就发生了对石磊的报复事件。”“嗯,大勇和小江已经从嫌疑人当中排除了出来,赵有才应该有这么一点疑点。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事,也许,会是一种巧合哩。好,就算是在电话事件上,再加上一点嫌疑分吧。大哥,你再努力,还差好大一块哩。”

“如果我说常武威和‘白眼狼’卞学进的被灭口,与赵有才有关,你们肯定不会信服。但我问你们一句,除了治安这个警种的人,宁北县公安局里,有谁能够对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会有这么敏锐的反应哩?在治安大队里,有谁会有这么多的疑点哩?”“道理是不错。从理智上来说,我也认为赵有才有重大嫌疑。关键还是差证据,还是差那个临门一脚呀。没有最确凿的证据,还是只能停留在猜测之中。”

“那好,张跃进被咬伤的事情,你听说过吗?”“等等,我们在这儿说赵有才有嫌疑的事,怎么又扯到了张跃进啦?那个老东西,咬死了也是活该。”尽管龙若海和‘小诸葛’已经进入了角色,双方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进行举证与反驳的论战。说到这儿的时候,话题突然这么一转,‘小诸葛’还是对龙大哥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感觉到了不解。

“张跃进被咬伤之后,我也打听了一下。说是他在发财之后,曾经专门从国外进口了四条纯种德国‘黑贝’狼狗。有两条留在了自己家中,还有两条哩?我得到的答案,是被赵有才要走送给朋友了。”“那又怎么了?他们是狼狈为奸的人,赵有才找张跃进要上价值贵重一点的狗,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的,要狗是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当狗的去处,与毒品发生了联系,你就不会说没有关系了。你可知dào

,那个‘扬百万’家看仓库的狗,就是一条正宗的‘黑贝’狼狗。嘿嘿,你不要给我说什么花钱买狗的废话。就凭扬家父子三人,花钱也买不到这种纯正血统的狗。本来,我对这事也没有注意。破案之后,我一直在忙着处理孙圣杰的丧事和审查工作。直到上个星期五的上午,曹里派出所的所长给我打电话,征求对这条狼狗如何处理的意见,我这才知dào

这条狗的来历不凡。”

尽管‘小诸葛’再是会挑剔,也在这个时候卡住了壳。在场的人都知dào

,这条狼狗的事情一抛出来,也就意味着龙若海先前所说的论点,得到了强dà

的佐证。也可以说,他在前面抛出来的依据与线索,只是让人逐步对赵有才产生怀疑。到了最后,来了这么个猛然一击,才让人找到了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屋子里一片寂静,龙若海也不再说话,而是回到了自己原来坐着的位置,静静地喝起了杯中的茶水。过了一会,郭飞扬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小龙,你的意见哩?”“我的意见,就是对赵有才采取技术手段。实行全方位的监控,把他的全部活动都掌握到手。与此同时,由省厅那边动手,将景少华调到省城去,秘密搞清楚,那天在现场撺掇那个领导的人,是不是赵有才?”

龙若海这话一说出来,屋中各人的表情,那是精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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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小雨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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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对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采取秘密措施,进行全方位的监控,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背着大家,‘小诸葛’朝着龙若海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头。从内心之中,他对自己的偶像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大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没有说话。他在理智上认可了龙若海的思路,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坦荡。要知dào

这种事情有个闪失的话,很可能会沾上许多题外的闲话。

谷中天倒好,只是在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之后,就将脑袋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朝着天花板吞云吐雾起来。鲁光淦倒显得很平和,毕竟是老刑警支队长出身,见怪不怪,对老部下的提议,没有一点吃惊的感觉。郭飞扬还好说一点,就连马局长也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在用好奇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龙若海。看来厅长选择这个徒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讲究的。

“龙大队长,这么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如果有个万一的话,那我们就会显得很被动哩。”说话的人,是治安支队的江支队长。他这种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都是穿同一种制服的人,有了差错以后,是不好交待的。特别是龙若海又和赵有才有了前一阶段的副局长之争的说法,将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那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的。到了那时,有些人就不管你是一心为公,是为了案件的侦查,什么脏水都敢往外泼的。

只是没等到他的话音落地,就被谷支队长接了上来:“**,你是为了小龙好,我能理解。但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事。请问,如果是一般可疑分子的话,有了这么多的疑点,我们是不是还要再犹豫不决?那肯定是不要吧,既然不需yào

,那我们也就不要为这么一个败类,再多动那么多的脑筋了。”

“好,老谷这话说得对。这事情不要再多讨论,就这么定了下来。马局长,你回去之后,就抓紧时间把所有人手都给我落实下来。时不我待呀,同志们。我的第六感官在告sù

我,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一切都要从紧从速来安排。我们在这一阶段的任务,就是要盯牢宁北的风吹草动。一有新的情况,就要立即扑过去。大家看一看,还有什么需yào

补充的?”

领导已经定好了调子,最后这么一问,也仅仅就是客套语而已,谁也不会再当真。就在大家都在摇头表示没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却听到‘小诸葛’开口说道:“报gào

领导,我有一点新情况,需yào

请领导帮zhù

作出决定。”

他这么一开口,就连谷中天的脸上都有点变了颜色。不为其他,只是感觉到自己这个老部下,在这种情况下有点不知进退,太有那么一点恃宠而骄了。看来过了今天,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才是。不然的话,对这孩子以后的成长进步不利呀。

反而是郭飞扬的心态倒很好,照样保持着一脸的笑意,依然故我的在等待‘小诸葛’的下文。王大为的反应也很正常,他已经猜测到了这小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他不但没有出面制止,反而在嘴角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小诸葛’可不管别人的反应,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刚才我们在接待那个‘小三子’的时候,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yào

情况。说是他在龙大哥家门前等候的时候,发xiàn

‘二狗子’的手下‘小鸡’和‘黑子’也在那儿守候。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危险的信号,对方可能要对叶老师下手。”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可能进一步证明了小龙刚才的推断,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已经接触到了对方的核心,打到了对方的要害之处。所以我们建议,公安局要对叶老师的安全工作,迅速提上重yào

的议事日程。如果让对方的阴谋得逞的话,不但会打乱我们的步骤,还会由于混乱,给对方造成可乘之机。”王大为也接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进行了补充。

“老鲁,这可是一件大事,一点也不能马虎。”谷中天一听是这样的情况,当然是很快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在这一刻,鲁光淦的反应也不慢,立即表态说:“这样吧,我让街头巡逻的巡警,抽出一个小组,每天在上下班的时候,护送小叶回家和到学校。没有特殊情况,让小叶尽量不要离开她父母的家。在学校的时间,我让云儿一直陪着她,进行贴身保护。那个丫头的擒拿格斗,比我们家的女特警都要强上几分。你们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听了鲁局长的安排,大家都在点头赞许。这样的保卫措施,不要说是一个警察家属,就是市长也没有如此待遇。正当龙若海要说上两句感谢的话语时,包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大队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打开一接,就听到了徐大勇急促的话音:“龙大,出事了。沈大的女儿小雨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是小雨不见了吗?你怎么知dào

是出事了哩?会不会是到同学、老师家中玩去了哩?”听到是沈全斌的女儿失了踪,龙若海急得嚷了起来。在场的人,也都意识到是出了大事。只是龙若海问得对呀,现在的女学生,放学不及时归家的情况多得很,凭什么一过放学时间,就要说是出了事哩。

“小雨是和同学一起放学回家的。她和同学在离家门不远的一条路口分的手。同学到了家以后,给她打电话,才发xiàn

小雨没有到家。沈大嫂出门找的时候,发xiàn

小雨的书包,就丢在分手那儿不远的地面上。这就说明,她是分手不久就被人给劫持了。”徐大勇也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反而说不清情况。现在这么放慢速度一陈述,顿时就让大家意识到事情不再是误会,而是残酷的现实。

“大勇,你立即调动全大队的警察帮zhù

寻找。对了,你让全城派出所的警察也给我动起来,把出城的路道都给封锁好,一辆可疑的车子都不要放过去。还有,立即向李局长报gào

,请他动员全局的警力帮zhù

寻找,我马上就赶回去。”龙若海的话一说完,就把头抬了起来。他要把情况向眼前的几位领导汇报一下,然后就要赶回宁北。

不等龙若海再进行汇报,郭飞扬立即发布指示道:“老谷,**,你们立即组织人力,和小龙一起赶到宁北去。要带特警去,防止对方用人质进行威胁。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也把孩子给我找回来。哦,对了。小龙,‘二狗子’那儿的打手陈二,是海关总署派过来卧底的人。他们是为了破获走私案件而来,最近是因为和小洋一起去了黄海市,有了进展以后,才和我们省公安厅取得了联系。你和小洋联系,为了孩子,哪怕暴露其中一个人,也要把孩子的信息给我传出来。”

郭厅长在发布指示的同时,鲁局长也已经在拨李照远的手机。刚一接通电话,他就直接说道:“情况不要再说了,你立即调动所有的警察,将出城的路道都给我封锁起来。周边的乡镇,也给我设成第二、第三道卡口,绝对不能让罪犯把孩子给转移出去。用电视台、广播电台进行呼叫,让所有的老百姓都来帮zhù

我们寻找孩子。老谷和**先到,我也马上就赶到你那儿。请你记住,孩子的安全,高于一切。”

没有等到鲁局长的电话打完,火烧火燎的龙若海就已经和‘小诸葛’等人,在第一时间往宁北方向赶去。在路上,他和郭小洋取得了联系。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小洋就压低声音说道:“情况我已经知dào

了,‘二狗子’这边没有人出动,所有的人都在夜总会这一边哩。刚才他还在喊好,说是不知什么人帮他出了这口恶气。你别急,我和陈二都已经分头在打听。一有消息,就立即给你去电话。”

‘二狗子’那边没有动手的信息,事情就有了大麻烦。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落到了不知是哪一路的罪犯手中,龙若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小雨的身材长得很好,那次去唐东乐园的时候,龙若海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在娟妹和青儿、云儿的包围中间,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美貌。这么一个还处于含苞欲放的女孩子,真的落到豺狼口中,能会有好的结局吗?要是有个万一的话,沈大哥、沈大嫂如何能够接受得了那么一种打击。

龙若海始终保持着和徐大勇的联系,不断掌握着宁北城里的后续情况。沈大嫂得知女儿被人劫持之后,当场就晕倒在地上。目前已经在医院中苏醒过来,不肯继xù

输液,一定要出去寻找自己的小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沈大哥只好陪着他在大街小巷寻找。李局长接到鲁光淦的命令以后,对所有出城的道路都进行了封锁。派出所的警察和社区人员一道,正在逐门逐户的进行走访调查。全城的老百姓,也已经给发动了起来。

当他直接冲进局长会议室的时候,李局长正和几个领导坐立不安地抽着香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这种情形,不能不让人对小雨的安危存zài

着担忧。特别是沈大嫂在沿街的哭喊,更是让在座的领导,感觉到一种压抑,感觉到一阵心酸。为了社会的安宁而惩恶治邪,却没有想得到会祸及家人。他们恨不得要冲到楼下的广场上,对天大吼几声才行。

看到龙若海冲了进来,李照远眼角上的眉毛轻轻跳动了几下。他知dào

眼前这小伙子,刚从顶头上司鲁局长的办公室赶了过来。来了又能怎么样?面对眼前这种情况,谁来也没有用。尽管如此,李局长在徐大勇介shào

完情况之后,还是用有点黯淡的语气问道:“龙大队长,你帮zhù

看一看,有什么好方法能把罪犯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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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小雨遭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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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局长的问话,龙若海也来不及思考什么,脱口而出的回答道:“李局长,我认为,罪犯藏在城里居民家中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那一块的工作,可以交给派出所就行。其他的警察,都要拉出去,对全城的死角地区进行切块包干,分工协作。特别是废弃的工厂,没有完工的楼房工地,一处都不能放过。”

他这话一说,犹如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的人也都站立了起来。是呀,除非疯了的人,才会收藏这样的罪犯。要想找人,当然是要到这些空旷之处才对。到了这时,李照远也不得不佩服。龙若海能得到那么多领导人的器重,绝对不是偶然因素。当然,也更不会是走关系、拍马屁的结果。这样的人才,就如同是埋藏在沙土中的金子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发出自身的光芒。

他也不再多说,立即按照龙若海说的意思,进行了调兵遣将。就在他忙得得汗流满面的时候,公安局大门那儿,正有一个小伙子急着要找龙若海。

‘小三子’随着李小江回到宁北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一下自己那个‘虫子’大哥。自己从家中出走的时候,也只告sù

了丛金宝。现在已经回了家,当然也要告sù

那个同命运的‘虫子’大哥才对。这么一想,他告别李小江以后,拔腿就跑到了丛金宝开的那个小杂货店门前。

“咦,‘小三子’,你什么时间回家来啦?”“今天,今天下午才回的宁北。我一下车,就来看你了。够交情吧。我的‘虫子’大哥。”“那是当然,我们俩是什么交情的人啦。哈哈,一起打过人,一起敲过竹杠,一起被警察抓过,还一起发誓做好人。你说我们的交情,能一般吗?”“那是当然,好的坏的,都跑到一起了。”

“还给我说跑?你这小子,一跑就给我来了一个影无踪。你知dào

吧,李指导员还来找个你。说是龙大队长想要见你,想要知dào

你有什么委屈。人家说啦,不管是多大的事,只要说清楚了就行。‘小三子’,不是我说你。那个龙大队长是好人哩,你可别把他和姓赵的那种警察一样看待。”“知dào

了,‘虫子’大哥。你知dào

吗,我在市区那边见到了谁?”

“市区那么大,我能知dào

你会见到谁?”“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龙大队长和李指导员。他们还给我买了衣服,龙大队让我喊他们大哥哩。刚才,就是李大哥和我一起回的宁北。”“那是好事。小子,你有福气,能交上了龙大队长这么一个大哥。不行,我也要让他做大哥。”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么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王凡也下了决心,这一次回来以后,就算是定下了心。也要和丛金宝一样,好好做个小生意。心思也不要太大,能把自己的生活给维持好就行。有了钱,再买一套房子,把父母接到城里来养老。

两个人坐在店里,海阔天空的聊了一会。心情好,说什么也开心。聊了一会,‘小三子’的目光不在意的朝门外斜睨了一下,口中突然‘咦’了一下。“又怎么啦?‘小三子’。我可告sù

你,既然下了决心做好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们就不要管啦。”

王凡没有理睬丛金宝的唠叨,依旧把脑袋伸出了店铺外面,盯着刚刚从店门前走过的行人看着。看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口中说道:“‘虫子’大哥,事情不对呀。刚才那两个人挟持在中间的人,我认识。那是刑警大队那个‘沈阎王’家的丫头,叫沈小雨,以前和我同过学的。”“你在瞎说吧?在宁北县城,有谁敢这样整他家的女儿!”丛金宝尽管在嘴上不相信,还是跑到了店门前的路上,朝着那两个人跑的方向望去。

“不好,出事了。下午我在龙大哥那儿的时候,就听他们说过,可能会有人要对付他们。我在市区的时候,还看到‘二狗子’那儿的‘黑子’和‘小鸡’,在龙大哥家门口盯着哩。不行,这事我非管不可。你去不去?由着你。”“你这说什么话哩?有了你‘小三子’,还少得了我‘虫子’吗?没说的,大哥跟着你跑。”

两个人连店门都没有来得及关,拔腿就朝着那两个人跑的方向追了上去。追着,追着,对方越来越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事情已经明显得很,沈小雨是遭到了别人的劫持。“‘虫子’大哥,你赶快回头,到公安局去找人来救小雨。我在后面跟着,一路上给你留下记号。你只要顺着走,就一定能够找到我。”“那不如你去报信,我在后面跟着。”“你懂什么?我个子小,他们不容易发xiàn

到我。你个子大,跑得快。”“那行,你要注意安全呀。”

王凡一路尾随而去,终于看到前面的人停留了下来。对方选择的歇脚地点,是上次发生爆zhà

事件的化工厂。这个地方由于刚死了人不久,到了傍晚时光,很少有人在这儿停留。从行走的速度来看,那两个人本来是不想在这儿歇脚的。只是他们准bèi

通过前方那座桥,就能到达郊外的时候,偏偏来了一个警察和两个联防队员站到了桥面上。如果要想过桥,就必然会和那三个人打上照面。

对方显然是不想和警方的人打上照面,这才临时改变计划,转弯走进了这么一片已经因为爆zhà

事件,而成为一片废墟的工厂。虽然经过了一番爆zhà

,还有这么几间厂房竖立在这儿。那两个人将沈小雨挟持进了空无一人的车间之后,就将她不管不顾的扔到了地上。

一个个子不高、满脸横肉的年青人,累得往地上一坐,满脸不开心地就唠叨开了:“这些熊警察来得真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路给堵上了。”“你还说,不是你慢腾腾的走路,这会儿,我们正巧就过了那条桥口。”另一个高个子没好气的回答说。

被人摔在地面上的沈小雨,顾不上肉体的疼痛,却在思考着自己的出路。刚才路过丛金宝开的杂货店门前,她听到了昔日同学王凡的声音。尽管平时对这个总是不学好的‘小三子’不屑一顾,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把求生的愿望寄托到了王凡的身上。

到了店门前的时候,鬼怪精灵的沈小雨,突然来了一番猛烈的挣扎。这一挣扎,虽然不足以让她自己能够脱身,倒也把罪犯蒙住她自己脸的衣服给挣脱得离了位。从而也就在这一瞬间,让王凡看到了自己的面孔。

她的这么突然一挣扎,差点让自己从两个绑匪的手上挣脱到了地面上。这一下,惹得那个满脸横肉的绑匪大发脾气。那家伙立即停下脚步,狠狠给她来了几下。也正是由于这么一停留,郊区派出所的警察赶到了桥口,让绑匪原来的出城计划成了泡影。此时,沈小雨不知dào

王凡有没有看到自己?看到了以后,会不会向警方报警?

两个绑匪斗了一会嘴以后,也只能坐在那儿憋气。原来的计划,是把人绑架之后,就迅速带离县城。然后带到预先准bèi

好的潜伏地点,再用电话和警方开价钱。得手之后,再来上一个溜之大吉。现在这么一来,原定的计划只能是作废。偏偏两个人都没有手机,这黑灯瞎火的,也没有办法和那个‘黑子’取得联系。

联系不上,也就意味着不知dào

下一步怎么办才对。别看大家都是老乡,不能达到主顾的要求,照样还是拿不到半分报酬的。高个子叹了一口气,埋怨地说道:“谁让你发火的呢?你这么一打岔,就被警察堵住了路口。达不到‘黑子’的要求,还想拿个屁的钱呀?”

“怨怨怨,你就知dào

个怨。怎么啦,不就是没有用人去要挟那些警察嘛。起码来说,我们也帮他们做了一半。我敢打赌,那些警察已经乱成了一片。”满脸横肉的年青人,说话的时候还是一片骄横。并不把自己延误时间的事,当作多大的事。

“乱有什么用?没有钱给我们,一切都是空话。”“不给钱?哼,老子不是白干了吗?不行,无论如何,老子也要找回一点赚头来。咦,这丫头长得还不错哩。他们不给钱,老子就玩一下处女,也是不错的事。”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嘎嘎怪笑了几声。他看到了沈小雨那纤细窈窕的腰身,还有领口露出的那么一抹雪白,顿时就让下体的欲望增加了几分。

“别瞎来,我们劫财不劫色。人家还是一个孩子,这种作孽的事,就别做啦。”“你别说这些修心积德、因果报应的话啦。我们走上了这条道,还想能有什么好下场。我可不管这些,既然出了手,就不能白干。”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将高个子一推,就冲着沈小雨跑了过来。

沈小雨的外衣,本来就已经被这两个绑匪脱了下来,用于遮挡头部,方便出逃的。此时,她穿着白色的内衣,胸前的饱满被紧紧地束缚着,显得格外地坚挺。绑匪没有想得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会发育得这么丰满。

他是一阵眼热,蹲下身子,就将自己的脑袋俯冲贴了上去。在他的想象中,一个双手被紧紧缚住的小丫头,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他没有注意得到,当他自己的脑袋低下的时候,沈小雨突然昂起了头。小丫头的眼睛盯住绑匪,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上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胸部不断地在起伏,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bèi



“哎——”随着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准bèi

开始猥亵小雨的时候,耳朵根处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尽管他也算得上是一个见过阵容的男人,也曾见过血,甚至于还能自诩为是不畏生死的人。但这种疼痛,还是不能忍耐,还是疯狂地叫了起来。费了好大一阵功夫,他才在高个子的帮zhù

下,将自己的耳朵,从沈小雨的口中解救了出来。

他用手抚摸着被咬下一半的耳朵,借着月光一看,满手全是血。到了这个时候,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再也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他冲了上去,一脚又一脚的朝着地上的女孩子踢了过去。沈小雨知dào

自己无法避免眼前的劫难,只好随着对方的施暴,不停地在地面上翻滚着,尽量避开自己的要害之处。

随着疼痛的不断增加,沈小雨的神智也在渐渐地进入昏迷之中。她感觉到一切都在飘荡,一切都变得有点虚幻,都在逐渐的离自己远去。就在这时候,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大吼:“不许打人,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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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小雨遭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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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折磨,对于一个半大的女孩子来说,当然是倍加的痛苦难忍。只是突然传来的王凡这么一声大吼,却让本来已经就要昏迷过去的沈小雨,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听得出来,这是王凡的声音。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这种声音显得格外的美妙。

只是没有多长时间,她就感觉到了失望。乘着绑匪受到惊吓,脚掌停住踢往自己的那一瞬间,小雨透过绑匪两脚之间的空隙,看到了王凡。可惜,昔日的同学,只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大群警察叔叔,更没有手持着枪支、警棍,尾随在后面来救援自己。

傻瓜,我在你面前特意露出脸庞,是想让你帮着去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救我。我可不是让你来单刀赴会,来表演你的个人英雄主义的呀。这下子完了,被人家抓了一个,还又白贴上了一个,小雨在心中嘀咕着。同时,她也在为王凡的勇敢而感动着。看不出来呀,平时总是胆小如鼠的‘小三子’,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也会象电影上的英雄那样冲了出来。

听到王凡的叫喊声,两个绑匪倒也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在这个时候,能够追踪而来的人,当然是警察。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子,准bèi

豁出去放手一搏,看看能否有这种机会逃得出去。没有想得到,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不可能吧?怎么出现了如此声势,只是一个小毛孩子?他俩楞了好大一下,又把目光注视到了王凡的背后,看着是否有大批的警察尾随其后,前来执行救援任务。

“臭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吗?竟然一个人也敢来寻老子的开心。”那个脸上有横肉的绑匪终于回过了神来,根本没有其他后援,只是这一个小子在唱的‘空城计’。两个堂堂的男子汉,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吓住了,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二话不说,他们就冲了上来。王凡如果这个时候想跑的话,以他那种机灵劲儿,还是能跑得脱的。只是他有点担心小雨的安危,担心她会遭到不测。这么一楞,他也就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救命呀,救命呀,这儿有绑匪了。”王凡一看到自己没有办法逃脱出去的时候,立即就改变了策略。他想到了刚才站在桥面上站着的警察和联防队员,有点悔恨自己不应该一时冲动,而应该是先去求援才对。只是当他听到小雨那种凄惨的叫声时,哪儿能够控zhì

得住自己的情绪。此时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拼命叫喊了起来。

脸上有横肉的绑匪,听到他这样叫唤,更是恼火。上前一把将他揪到了身边,然后就将他自己的衬衣一撕,堵住了他的嘴。用劲将他往地上一摔,做好这些以后,就跑到厂房门那儿朝着大桥方向看去。只见那把守大桥的三个人,将衣服拉到头部,挡住了耳朵,根本没有听到这一边的动静。这也难怪,大冷天的,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被抓了公差出来加班。这事搁到谁的身上,也不会高兴。他们能按时赶到大桥,就已经算是不错的啦。路上又没有一个人,当然会用衣服护住脑袋瓜子不要受冻。

看到路上没有动静,两个绑匪算是虚惊一场。回到车间以后,当然是把火气都给撒到了王凡的身上。两个人你一脚,我一脚的踢来踢去,踢得他在地上直打滚。这么一来,反而倒是让沈小雨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起码来说,那个脸上有横肉的家伙,算是暂时收起了色心,顾不上再来猥亵她了。疼痛之中的王凡,心中直在唠叨:“‘虫子’大哥,你怎么还不来呀?你再不来,我就没命了。”

此时的丛金宝,还在公安局大门口那儿纠缠。他要进门找龙大队长,门卫说龙大请了假还没有回来,死活不肯放行。双方都错都不错。丛金宝找龙若海不算错,如果门卫说人不在的时候,就赶快改口说找徐大勇或者是李小江,或者直接说有重yào

情报来汇报的话,门卫也就会很快放行。那个门卫,也死板了一点。不知dào

龙若海回来是情有可原,坚持原则也是对的。只是,你也应该问一下人家有什么事呀。两个头脑都不够灵活的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龙若海在局长会议室里,如坐针毡。看到李局长在那边发布指令,不停地调兵遣将,忙得不可开交。而自己守在这儿既插不上去,也没有事干。他就和李局长打了一声招呼,准bèi

到城区各个角落转悠一下,随便也好去看一看沈大嫂。听他说要出发,李局长的驾驶员连忙报名说:“龙大,你要到下面去跑跑,让我来送你去。”

李局长的这个驾驶员,姓刘。本来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只因为成了领导的专职驾驶员之后,身份陡涨三尺。平时说话办事,都有一点眼睛朝上的味道。大家看着李局长的份儿上,也就不和他多计较。前些日子,又给挂上了后勤科副科长的官衔,说话更是拉风了不少。龙若海平时看到这个人,都是敬而远之。能不打照面,尽量不与之打交道。没有想得到,这小子今天晚上也凑热闹的要跟着自己出去跑一趟。

看到是这么一个见官大三级的人物,要陪自己到一线去,他不禁有点感觉为难。没有等到他表示拒绝的意思,李照远就已经开口说道:“行,这样也好,省得小刘闲在这儿没有事做。”既然领导已经说了话,龙若海当然不会再说让人扫兴的话,朝着自己的几个部下一挥手,‘蹬蹬蹬’的就下了楼。

他们的车子刚刚开到公安局大门口,就看到丛金宝在那儿大吵大闹。龙若海连忙让车子停了下来,将情况一问,那是真的急坏了。到处都找不到线索,却偏偏将重yào

情报拦在大门口进不来,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

“快上车,走。”时间紧迫,龙若海也来不及去责备谁。他只是在心中祷告,希望没有延误战机才好。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孩子有了闪失,自己心中的内疚将永远也无法得以消除。他在车上,就用手机把人往城北方向调集。在他的思维中,那一带,只有爆zhà

过的化工厂那儿是死角地区。其他的地方,还都不适合让人隐匿身形。

车子到了丛金宝和王凡分手的地方,几个人都下了车。龙若海吩咐道:“刘科长,你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在这儿守着,我们顺着小丛指引的方向向前搜索前进。”话一说完,一行人就快速地向前奔去。还好,王凡做的标志都在显眼处,几个人不需yào

在这方面Lang费太多的时间,基本算得上是一路狂奔。

龙若海一边跑,一边在辨认方位。跑了没有多远,他就已经基本做出了认定。只要对方没有冲过出城的那座大桥,就应该是潜伏在曾经爆zhà

过的那座化工厂里面。理由很简单,那一带,除了那几间破旧不堪的厂房之外,没有其他地方能够让罪犯带着被绑架的猎物藏身。到了工厂附近,王凡的标志就突然消失不见。这也就意味着,所要追踪的人,应该就在那废弃的车间之内。

龙若海也不多言,将手一挥,几个人就分成几条线,刷、刷、刷地向着车间那一边围了过去。刚一接近那儿,就听到叫骂声,踢打声,还有被堵塞住嘴巴以后发出的‘呜咽’声。就是这里了,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这里就是所要追踪的目的地。只要前来的警察,发起一个突然冲击,就能很轻易地将罪犯制服,将被劫持的小雨和王凡解救出来。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特别振奋。

龙若海拔出了手枪,就在他准bèi

发出出击的命令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啪、啪’两声响声。他恼怒地朝后看去,这是什么人,如此不懂事,如此暴露军情?

踩碎地面上那些瓦片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带,显得格外的清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沙哑的喊叫:“龙大,你们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们呀。”这是那个刘科长的声音。这家伙本来就是要跟着出来看热闹的,哪儿会愿意守在汽车那儿。车子停好之后,他也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他这一追来不要紧,却让本来好好的一台戏,给砸得是一塌糊涂。

刚才那瓦片的响声,里面的绑匪还可以忽视。听到这个刘科长的喊声,他们再怎么傻,也不会不知dào

外面来了警察。两个人也不多说,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中的匕首,各人抓住了一个人质,卡住人质喉咙的同时,还将人推到自己的身前,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到了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废话。龙若海也不打岔,直接就冲进了厂房里面。一方手中是匕首,一方手中是枪支。双方各有顾忌,谁也不敢乱动。一时之间,警察与绑匪之间,形成了对峙状态。

“龙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就在这时,那个傻不拉叽的声音又在龙若海的背后响了起来。刘科长刚从外面突然跑进来,还没有看得清厂房里面的状况。只是感觉到有人站在那儿动也不动,连忙开口问了起来。

他这一喊,龙若海的火气再也控zhì

不住了,‘呼’的就来了个劈面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庞上。没有精神准bèi

,再加上这一拳的力量确实也不算小,刘科长一下子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并且还滚了几滚。只是这种时候,没有谁有功夫来欣赏他这种尴尬的样子。

龙若海也不管他的喊叫,而是大踏步地跑出了车间。他急着哩,他要赶着将最新情况向领导报gào

。随着信息的传递,李局长、姜政委赶来了,谷支队长、江支队长直接转道赶来了,鲁局长也直接就赶了过来。原来分布在四周搜索的警察,也全部都围了过来。

整个化工厂的原址,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大型聚光灯将整个空地、整个车间照得亮如白昼,四周围也被赶来的警察围得水泄不通。与外面那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情形相比,厂房里面却是显得很平静。没有打斗,没有怒骂。空旷的厂房里,只听到李小江一个人在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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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小雨遭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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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出来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给了李小江一个暗示,让他先与罪犯进行语言交涉,用缓和的方式,避免意wài

事件的发生。眼前的情况是明摆着的,由于那个可恶的刘科长出现,已经让警方失去了突然袭击的最佳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和绑匪之间进行攻心战。要让对方紧张的情绪缓解下来,防止因为一时情急而产生不测的后果。

这项任务,当然是交给李小江无疑。谈到玩嘴皮子,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他说第二的话,肯定没有人敢说第一。李小江确实也不负龙若海的希望,看到领导将那个刘科长击倒的同时,也只是哑然一笑,就开始了他自己独创的那种噪音攻势。

“绑匪弟兄们,不对不对,我说错了,哈哈,我宣bù

作废。哈哈,你们是绑匪,我是警察,我们不是弟兄,是初次相逢的陌生人。重来,重来,一切都让我重来。哈哈,让我们重新来过。对面两个A省的老乡,你们不要紧张,我们龙大队长,是个好心人。他知dào

你们没有什么文化,特意让本少爷来给你们上上课。放心,我这堂课是免费的哟。”

听到李小江如此说话,沈小雨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如果不是身处险境之中,她恨不得要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李叔叔说话太逗人笑了,明明是在对绑匪进行政策喊话,却偏偏要说出这么一套乱七八糟的话来。

“你们不说话?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在听。那就好,那就好。这就对啦,说明你们还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人。那我就认真给你们讲解讲解。”别看李小江东拉西扯的在逗笑,其实他在观察对方的反应。当他注意到那个高个子的绑匪,脸上明显表现出紧张的神情,就知dào

事情大有希望。

他立即转换语气说道:“我不知dào

你们是受了谁的愚弄,让你们来做这种傻不拉叽的事,来绑架警察的孩子。你们说,这种事情,是好做的吗?好做的事,人家早就自己去做啦,还会轮到你们来做吗?”听他这么一说,高个子绑匪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悔恨的神色,脸上有横肉的绑匪,虽然有所犹豫,却还是很快被戾气所取代。

李小江仍不动摇,继xù

说道:“你这个高个子的大哥,一看就知dào

是个老实人。我也不欺侮你,给你说句透气的话儿吧。你们绑了我们警察的孩子,给我们警察的脸上抹了黑,已经就达到了那个幕后策划者的目的。人家让你们做事,自己在干什么哩?他躲在家中笑。笑我们警察跌了一个大筋斗,也笑你们两个大傻瓜哩。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你们都是跑不了的结局。”

李小江这话说得有水平,听得龙若海是连连点头。这家伙可不简单哩。坦承警方的难堪,吹捧幕后策划者的高明。不知不觉的,就将对面两个绑匪的立场进行了移动。在心理上,与指使者之间有了一层隔膜。他还用一种设身处地的说法,和对方建立了初步的信任感。这样一来,也就为下一步的说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这么一番说话,让站在门外空地上的鲁局长很有感慨。对着旁边的李照远、姜政委说道:“老李,老姜,你们手下的人才不少呀。你看看,你这个本家指导员,就很有才气哦。”“那个徐大勇也不错,做起事来比李小江只强不弱。这两人,都是我们小龙的左右手哩。”谷支队长在旁边补上了一句。

“是吗?有这样的人才不用,怎么总是用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哩?**呀,我看这个李小江,调到你们治安支队那儿,做个大队长,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吧。”鲁光淦这么一番话,明摆着的是指桑骂槐。李照远听了之后,也只能是一口咬着个疼指头——有苦说不出。

不就是提拔了一个赵有才吗,引来了这么一大堆的废话。还有自己的那个驾驶员,也他妈的给自己长脸,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只是你龙若海也不够意思呀,打狗还看主人面哩,你怎么就把他给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哩。

站在一边的江支队长,不知dào

其中的内情。他倒是真的爱上了李小江这么一个人才,实事求是的回答道:“鲁局长,这话可是你说的呀。过了眼下这些事,你就把他调给我,去当综合科的科长,肯定是没有话说的。”在场的人,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话又说回来,笑话也是能成真的。时间不长,李小江还就真当上了治安支队的综合科科长。

李小江不知dào

外边领导对自己的评介,依旧在鼓噪着自己的如簧之舌,对两个绑匪进行劝说着:“我可告sù

你们,人可以有一错,但不能再有二错呀。你们绑架了警察的孩子,已经是犯下了大罪。如果说还想在警察的包围之中,玩出个什么把戏的话,那可就是罪上加罪啦。你看你们的手,都在颤抖。万一有个好歹的话,你们就是死路一条。两位大兄弟,我也不劝你们。你们家中,肯定是有老也有小。眼目下,是死还是活,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想不想被人家笑话,说你自己是一个傻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位警察兄弟,你说的话我都懂,我也信你的话。只是我们放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就能得到宽大处理呀?不是我们不信你。如果是真的话,你能不能找个大领导出来给我们说个话呀。”

李小江一听高个子绑匪说出了这种话,心中乐得不知说什么是好。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哥,你这话是这么一个意思?是信不过我呢,还是怎么着?再说,你是这个意思,那个兄弟又是怎么想的哩?”

“兄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想求个保险,没有其他的意思。”高个子绑匪一听李小江这样说话,先解释了一通,又转过头对着那个脸上有横肉的绑匪说道:“你想死想活,倒是说句话呀。要是杀了人,你那才娶的老婆送给谁呀?为了别人,我们值得做这种事吗?”

“大哥,我又没有说不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行,你们都能这样想,我就能保你们一条生路。不过,我不知dào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领导出来说话?只要不太离谱,我李某人跪在地上求,也要去把他们给求过来。”

四周的人听到这里,再不佩服李小江语言能力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了。明明是想动员绑匪放下屠刀,却变成了帮着对方考lǜ

生死存亡。明明是领导已经整装待发,准bèi

着随时和绑匪进行对话,却让人家不要过格。还要再卖上一个面子,说是要去帮着人家请求领导来出场。

当李照远出现在车间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再有丝毫悬念。两个绑匪,乖乖地丢下了手中的匕首。被松开手臂的两个孩子,看到龙若海以后,就一齐扑了上来。一个口中喊声着‘龙叔叔’,一个喊着‘龙大哥’,都扑到了他的怀中。到了这个时候,一直表现十分坚强的沈小雨,才泪水纷飞的哭了起来。

听到消息,就赶到现场的沈全斌夫妇,一直都守候在封锁线那一侧。老沈是个明智人,担心过分接近现场以后,妻子的哭声会干扰了现场的施救工作。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车间那边的大笑声,再看到两个年青人被押了出来,当然明白解救工作取得了成功。他连忙搀扶着妻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情景,老沈一把拉住了龙若海和李小江,口中嘀嘀不休地说道:“兄弟,谢谢你们。”

两个孩子身体上的伤痕不少,很快就被守候在大路上的救护车,送往了医院。遭到连续的毒打,总是会造成了不少的伤势。特别是沈小雨,被劫持以后,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形势之下。送到医院去,进行一定的恢复性治疗,当然是摆到首位的大事。

第二天一早,龙若海先到医院去看望了一下两个孩子。他陪着沈大哥两口子聊了一会以后,才在沈大嫂的连番谢谢之下离开了医院。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喊声:“龙叔叔,你也在医院的呀。”龙若海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唐建军唐二哥家的小强。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特别招人喜欢。

“小强,你怎么跑到医院来啦?”“我爷爷给狗咬伤啦,爸爸带他到医院来打预防针,说是一种防止狗病的疫苗。”龙若海疼爱的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脑袋,打招呼的说道:“哦,那你不要乱跑呀。叔叔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过几天,到叔叔这儿来,叔叔陪你好好玩上几天,好吧?”小强乖巧地点了点头。

返回局里的这一路上,龙若海就一直在头脑中反复地盘算着,对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候,发起了对警方的疯狂反扑?难道是为了田小弟被抓的事?如果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家伙就应当是毒品集团中的重yào

成员。

想到这儿,龙若海摇了摇头。既然是这样的人物,就不会参加对卢雨生的报复行动。这种街头小混混做的事,不应该是毒品集团中人所为。象钱大毛那样的人,有了一个,很难再有第二个。不是为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能让毒枭感觉到疼痛的事情呢?

龙若海想破了头脑,也没有想到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赵有才的逐步暴露,那还有一点道理。此人如果真的是毒枭集团中的重yào

成员,是值得对方狗急跳墙的。可是,此人虽然已经暴露了不少疑点,但我们并没有掌握什么过硬的证据呀。说句泄气的话,对方只要向后一缩,我们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难道说,难道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时间里,徐大勇的秘密勘查工作,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不可能,如果有了进展,大勇不会不汇报的。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他不会把成果压在心中,到了最后再背着我来上个一鸣惊人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会不会是我们已经接近了对方的要害,而自己却不知dào

呢?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引起了对方的强烈反弹。照这么说来,根子还是在大勇那儿。这一阶段,所有人的工作,都明白得很,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要说有可能出现意wài

的话,那就只有他的那一路可能会出现。不行,回办公室以后,就去找他好好聊一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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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防卫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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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钟,叶婵娟教完了自己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英语课,心情舒畅的回到了教研室。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到学校上课,就会一直蹲在家中,等着做妈妈啦。本来还不会这么早的就请产假,要等到寒假的时候再休息。那样的话,在家待产的时间就会增加好多。只是昨天发生的突然情况,让她自己不得不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和决定。

昨天下午,她就接到了龙哥的电话。说是已经回到了市区,要在家中过一宿,第二天再回宁北去。谁知dào

,计划没有变化快。到了五点多钟的时候,她又接到了龙哥的电话。说是沈大哥家的女儿小雨被人绑架,他已经直接赶回了宁北,急着去解救小雨去了。电话中,龙哥让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能漏单,不能给罪犯有可乘之机。

尽管龙哥说得那么紧张,叶婵娟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以为意。谁会来找自己这么一个穷老师的麻烦?但她想到小雨的遭遇,也就开始重视起这个事情来。她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明显凸现的腹部,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小雨被人劫持,沈大哥、沈大嫂还不知有多着急哩!为了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自己也不能出上一点问题才是。

到了下班的时间,叶婵娟正准bèi

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死党鲁祥云走了过来。一见面,就咋咋呼呼的嚷道:“小叶子,你今天不要去推自行车,有专车送你回家哩。”

“嘻,坐专车,也只有你鲁大小姐才能享shòu

这种待遇吧。你可不要拿我这种穷老师开玩笑呀。”周围的老师,听到这对姐妹花在开玩笑,也打起了兴趣。“真的,我不哄你。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为了增强说服力,鲁祥云还伸出了小指头。

“云儿,你倒给我说出个道理来听听,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用专车来接我下班?”“有呀,当然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呀,嗯,就是你的龙哥呀。不但是今天送你回家,而且在本学期结束前,都有专车接送你小叶子。在校园里吗,就由我鲁祥云这个编外警察,当你的贴身保镖。怎么样,这个面子够瞧的吧?”

“鲁老师,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你看看,让我们旁听的人,都听得着急哩。”在旁边听热闹的老师,看到鲁祥云在卖关子,也提出了抗议。叶婵娟则在心中有所敏感,估计云儿说的这事,与龙哥电话中说的是一回事。她没有作声,只是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姐妹,等着对方的回答。

鲁祥云一听旁边老师的发问,才警觉到周围还有不少旁观者,连忙收住话头道:“哇,不说了,不说了。差点就把秘密都给泄露了出去。走吧,小叶子,汽车在学校大门那儿等着哩。”她不由分说的拉着叶婵娟,就往校园门口走了过去。

其他老师听鲁祥云说得这么神mì

,也荫生了探其究竟的兴趣。反正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一个个跟在后面做起了‘跟屁虫’。到了学校门前,确实是有汽车停在那儿。哇,不是一般的汽车,而是一辆在街头巡逻用的警车。

她俩刚一走到校园门前,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警察就迎了上来。问明叶婵娟的身份以后,立即和蔼可亲的说道:“叶老师,从今天开始,我们这个中队,负责你上下班途中的接送和安全保卫工作,希望我们能合zuò

愉快。”

让警察来对一个老师的上下班进行护送,不要说周围的老师不能理解,就连叶婵娟也感觉到夸张得有点过分。自己的龙哥只是一个正科级的干部,在小县城担任了一个副科职的大队长。再怎么说,他的妻子也没有资格享shòu

到这样的待遇呀。假如云儿刚才不是开玩笑的话,还要让好妹妹对自己进行贴身保护,事情恐怕就不是一般的严重啦。她的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婉转的拒绝说:“这位警察大哥,谢谢你们的好意啦。你们的工作都很忙,不需yào

再为我这么一个人,专门用汽车接送了吧。”

中年警察听到叶婵娟的拒绝,也感觉到有点诧异。只是见多识广的他,立即笑着劝说道:“叶老师,龙大在一线破案,我们要免除他的后顾之忧,也就等于是亲身参加了战斗。将来有了成果,军功章中,也有我们的一份汗水。你总不能让我们弟兄们,连这么一点光都沾不上吧。”

听人家说得这么风趣诙谐,再加上鲁祥云的说服动员,叶婵娟当然没有继xù

坚持下去。到家之后,三个老人听完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后,脸色都变得有点难看。经lì

过风霜的他们,当然是明白得很。很明显的事,龙若海那边的工作,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对方既然能绑架那个沈大队长的女儿,也就能对叶婵娟下手。领导能动用警察进行护送,说明危险已经是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放松。

‘老夫子’爷爷捋了捋自己那雪白的胡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看样子,小龙那边的工作,已经到了最为要紧的时刻。对方的人,在不择手段的进行报复。今天发生的那个绑架,就是一个信号弹。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到了我们家。人家会找谁呢?我也想了一下。找我们三个老人?不会。找小龙的父母?也不会。最可能的目标,就是你呀,娟儿。”

“爸爸,人家盯上了娟儿,我们怎么办哩?总不能天天让孩子冒着风险去上班吧。”婵娟的妈妈一听‘老夫子’的话,立即就着了慌。“你别着急,我们不是在这儿商量方法吗?”叶校长制止住了妻子的慌张,然后商量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话。我看呀,与其大动干戈的进行护送,不如不去上班。再说,离放假也没有多长时间啦。不如现在就让娟儿请产假,让她早点回家休息。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放心,人家做警察的,也省得来回奔波。”

“对,这话有道理。我们就把人蹲在家中,哪儿也不去。这儿又是闹市区,那些罪犯还能闯到我们家中来作恶吗?现在请假,从明天就不上班,也就损失了几十天的产假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实在不行,到了时候再多请一点假,不就是一两个月的工资嘛,哈哈。”看到能如此解决问题,老人扫除了刚才的担忧,哈哈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未停,叶婵娟在旁边来了一句道:“不行,我明天还有一堂观摩课哩。到了这时候,怎么好换人呀!”她这话说得不错,观摩课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要临时换人,还就会让学校领导难以做人,临时上阵的老师也不会愿意。毕竟没有丝毫准bèi

,很容易出乖露丑。

叶校长一听女儿的话,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才拿定主意道:“这样吧,明天再辛苦那些警察一次。你去学校把观摩课教完,中午就回家。回家以后,就不准再出去啦。请假的事,由我来做就行。”

第二天上午,市区一中英语教研室里,刚刚下课的叶婵娟叶老师,笑靥的脸上象一支花。她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刚才的英语观摩课,上得很成功。自己教得投入,学生答题的兴奋度也很高,赢得了一个满堂彩。下课时,外校前来听课的老师,给予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下午就要回家了,她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物件。

“笛笛笛……”叶婵娟的传呼机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能有谁给自己打传呼呢?肯定不会是龙哥。这个时候的他,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哩。掏出传呼机一看,原来是表弟孟小轲发来的信息。说是有事要商量,在学校大门口等着自己。

虽然姑母对自己的龙哥并不友善,对自己的父母也不客气,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还是血脉相通的一家人。婵娟总是本着宽恕的原则,始终是对姑母一家人保持着和颜悦色的姿态。能有改善关系的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

这一听说表弟有事来找,要让自己到学校门口去,她也没往其他地方想,放下茶杯就朝着学校门口走去。如果换个人,也许婵娟不会那么轻易答yīng

到校门外接待,更不会一人前往。老公三番五次地给自己敲警钟,说是处于非常时期,要当心自己的安全。好朋友鲁祥云也给自己打过预防针,说是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有她的陪同。

昨天沈小雨的被劫持,就是最现实的教xùn

。不然的话,警方也不会让自己享shòu

这么高的警卫待遇。在淮东市,就连许市长也没有达到这样的保卫级别哩。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了龙哥说的那句话。那些人,很可能要狗急跳墙,对参加破案的警察家人下毒手。

小轲是自己的弟弟,也只是站在学校门口说上两句话,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会让姑妈更是增加误解,会让一家人的关系更是难以恢复,自己怎么能不去哩。

还在远远的地方,叶婵娟就看到了表弟孟小轲。穿着很超前的时新服装,站在学校门前来回地踱着步子,双手还在不停地在相互摩擦着。她可不知dào

,自己那位视为亲人的表弟,心中在想着什么。

孟小轲的想法很简单,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功夫,100张老人头就可以进入自己的腰包,这钱来得真他妈的是太容易了一点。只要能把表姐从学校里面喊出来,让那个过大少爷说上几句话,钱就能到了手。

过大少爷找表姐干什么?这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想乘表姐夫不在市区工作的机会,结下一点露水姻缘吗?那又能有什么,自己又没有让你们去做那种事,只是为你们引进了一下。成与不成,还是在于你们自己。最好是不要一次就成功,要能多折腾几次才好。如果每个月都象今天这样,多来上这么几回,我的小日子那就真的美得没法子说。

叶婵娟一边开心地喊着‘小轲’,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校园门前走来。她可不知dào

,危险,正在由着自己的亲人,给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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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突然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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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娟刚刚离开教研室不久,鲁祥云就带着一大包零食走了过来,想着要与好姐妹一同分享。进门之后,没有看到叶婵娟的身影,她奇怪地问道:“咦,小叶子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能跑到哪儿去啦。”旁边有个男老师接口说道:“叶老师到学校大门那儿去啦,说是表弟要找她有事。”

“嗯,这个小叶子就是这点不好。说好了我是她的贴身保镖,她不能离开我的身旁,怎么又搞单独行动哩。咦,不对,你是说她到学校门口去啦?不好,不好,我得赶快去,千万不能出事呀。”鲁祥云话一说完,手中的爆米花随手一丢,就冲了出去。爆米花滚了一地,也顾不上看上一眼。

看到她这种张皇失措的样子,一个老教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念念有词的说道:“虽万刃在前,而不动声色,方为大将风度也。”两个年青男教师,倒是感觉到有点奇怪。平时的鲁祥云,虽说也是风风火火的样子,但没有象今天这样紧张过。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两个人也跟着她的后面追了出去。

叶婵娟刚一走到孟小轲身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辆很拉风的宝马跑车就无声地停到了她的身边。一个上身穿着白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睛的小伙子,走下车来,很绅士般地捧着一束鲜花。“叶小姐,好久不见啦。能否让我有这么一个荣幸,让我有一个为美人服wù

的机会哩。”那人来了一个90度的弯腰动作,就将手中的鲜花递了过来。

婵娟连忙转身避了开来,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可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鲜花。定睛一看,送花的男人不是别人,原来还是那个让龙哥给打跑的过文杰。不知dào

今天是精虫上了脑,还是忘记了当初的伤痛,怎么又跑到学校来折腾什么来了。

叶婵娟一看到这个过文杰,打心眼儿里就有一种厌恶感。她也不想搭理眼前这么一条癞皮狗,当然也就谈不上接过鲜花。至于对方将手一摆,邀请自己上车的动作,叶婵娟更是熟视无睹,她转身看着表弟说道:“小轲,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吧,我还有事要办哩。”

到了此时,叶婵娟还没有想得到,至亲骨肉的孟小轲,是和过文杰串成一气的人。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更没有想得到,亲表弟会对自己劝说道:“表姐,你也应该给人家过少爷一个面子。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痴情。没有猫儿不吃腥,人不风流枉少年。大好年华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好好潇洒潇洒。再说姐夫也不在家,你也应该抓住机会,让自己好好享shòu

快乐才对呀。”

“混账,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气愤的叶婵娟,甩手就给了孟小轲一个耳光。却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个表弟可不是一般的坏。这小子一边说着混账话,一边用手抓住了表姐来打自己的那只手。过文杰一看大喜,孟小轲这小子够朋友呀。不但帮我把人给约了出来,还在帮着把人往我身边送哩。他也不迟疑,连忙上前拉上了婵娟的另外一只手。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竟然就在校园门口拉拉扯扯,硬是要将叶婵娟拖上车。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特别是亲人所展示的无耻,顿时让婵娟陷入了短暂的大脑短路。只要自己上了这家伙的车,带给龙哥一家人的后果就将是无尽的耻辱。这时的叶婵娟,绝对的欲哭无泪。自己怎么会碰上了如此无耻的亲人,自己为什么要独自跑到校园之外来?龙哥呀龙哥,你在哪里哩!

眼看着这么一幕人间悲剧即将上演,这边的打闹,也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学校门口的保安一看形势不妙,就想到了上次龙若海怒打过文杰的情景。他虽然知dào

书记的儿子得罪不起,但也不愿意看到小叶老师遭人欺侮,更不愿意做一个见死不救的冷漠路人。情急之下,他只记得叶婵娟为自己孩子补课,却从来不肯收取半分费用的情景。他一面大声疾呼‘不准动手’,一面就手舞警棍冲了上来。

小卖部的胖大嫂,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上次冲突的时候,她就敢对着过书记的夫**打出手。到了今天这种时候,她哪儿还会有半分迟疑。顺手抓起店中打扫卫生的拖把,抢在前面就冲了出来。她没有发布警告的习惯,一声不吭地就将手中的拖把高高举起,朝着过文杰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下来。

刚开始,过文杰还陶醉在即将可以享用美人的欢乐之中。他暗中还在埋怨自己,早知这么容易就能得手,何必还要忍耐这么久的单相思哩。对于保安的叫喊,他还是不以为意。玩个女人,用上点强,能有什么大事?你们这些下等老百姓,敢于管老子的闲事,我就敢把你们的饭碗给打破。

当胖大嫂冲上来的时候,他震惊了。何曾见识过这么一种新式武器?过文杰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向后退让。这么脏的东西,不要说打到头上,就是那么一种味道,也就够难闻的啦。他赶忙将头一偏,向后猛退几大步,总算是让拖把砸到了空处。只是他没有想得到,就在自己向后退的时候,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保安也冲了过来。

老人家气血上涌,把什么不要多管闲事的经验之谈,什么书记儿子不能得罪的前车之鉴,统统都丢到了脑后。举手就是一警棍,重重地砸到了过文杰的头上。然后又是横向里将警棍一甩,甩到了孟小轲的脸上。这小子好倒霉,被保安大叔的电警棍甩了一个正着。只听到电流的‘滋滋’声,一下子被电击打得摔倒在地上。

这种高压电流的击打滋味可不好受,孟小轲只感觉到全身都是麻酥酥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再帮着过少爷抓自己的表姐了。手上一松,也就任由着叶婵娟逃脱了自己的掌握。叶婵娟方自庆幸自己脱出生天,准bèi

往学校奔回的时候,却又发生了意wài

之事。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扭头向后看去,一个素不相识、长得黑黑的粗壮男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正用力地将自己往路边的一辆旧面包车上推去。她不禁感到一阵眩晕,今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耶,除了那个该死的过文杰,怎么还会有人来我的麻烦哩?这个时候,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听龙哥的话,不应该独自跑到校园外面来。

就在即将被推上车的时候,婵娟突然惊醒过来。她发xiàn

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汽车的后门边,正被别人用劲的往车上推哩。知dào

自己危在旦夕的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抓着车门,身体往下蹲着,死也不肯上车。那个男人急得眼睛直冒金星,尽管自己的力qì

超过了这个女人,还就没有好的办法。他就转到婵娟的身后,捧着屁股,拼命往车上推。

坐在驾驶室的另一个男人,看到形势不对,也冲了出来。他冲下汽车之后,帮zhù

用力地扳叶婵娟的手指。一时之间,双方处于僵持之中。没过一会,婵娟突然感觉身下一热,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慢慢地流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挣扎,已经抽空了全身的力qì

一般,她整个人也一下子软了劲,突然就瘫软地往地上坐去。

就在那两个男人以为婵娟已经放qì

反抗,正要为今天的行动大功告成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一个过路的大嫂惊叫了起来,连声喊叫:“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保安大叔一听到叫喊声,往地面上一看,发xiàn

那里已经积了一大滩血迹。

那两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畜生,还乐得哈哈大笑,还在将这个见人总是一脸笑的小叶老师,拼命地往汽车上拉。胖大嫂的反应来得快,挥舞着拖把就又冲了上来。保安大叔挥舞着警棍,口中骂着‘畜生’,也快速地冲了过来。就在双方就要开打的时候,鲁祥云赶了过来。

到办公室没有找到叶婵娟的的鲁祥云,听说小叶子去了学校门口,就有点慌了神。她三步并作两步,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朝着学校门口奔去。鲁祥云赶到现场,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跌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正在将她往汽车上推。这时的鲁祥云,火不打一处出,‘腾’地飞起一脚,就从背后将那个黑黑的男人踢倒在地上。

当她低身去搀扶叶婵娟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站在车门那儿的一个男人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匕首。就在这时,保安大叔惊呆了,他高喊一声‘小心’之后,就闭上了双眼。他不忍心看到如此美丽善良的姑娘香消玉殒。胖大嫂连忙将本来砸向场面上那黑男人的拖把,转向了鲁祥云身后的那个男人。

听到保安大叔的惊呼,鲁祥云就知dào

不好。要想完全避让,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自己的足边,还瘫软着一个好姐妹。这时,就显示出了她那不亚于男人的刚劲风格。牙齿一咬,身体一扭,就将自己的左肩迎着匕首顶了上去。随后,又是一个扫堂腿,将那家伙扫得跌跌撞撞的向前冲了好几步。

跌坐在地上的那个黑男人,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劫持人质的最好时机,已经丧失。再拖下去的话,不要说劫持人质,就连自己也跑不了。二话不说,他就爬起身来,直接就往车上钻。另一个家伙,向前冲了几步以后,发xiàn

本来就没有熄火的汽车,已经开始起步。明白已经到了‘扯乎’的时刻,连忙急跑几步,一把抓着车门,也跳上了车。

鲁祥云腿扫那个用匕首刺伤自己的男人之后,由于用力太大,自己也差点摔了下来。当她站稳身形之后,才发xiàn

汽车已经离开原位,正在慢慢向前行驶。她哪儿肯依,大喊一声‘不要走’,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鲁祥云一把抓住汽车车门,也想跳上车去。奈何汽车已经开始加速,加上车厢里的那个男人用力一推,她就仰面摔到了地上。这一跤摔得不轻,好大一会也没有爬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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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挺直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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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儿的功夫,算得上是风云变幻,让人有点儿目不暇接,来不及思索其中的原由。先是过文杰和孟小轲突然发难,想将叶婵娟给劫持上汽车。接着,就遭到了胖大嫂和保安大叔的半道袭击。

本来以为有了这么一番救援,就能让叶婵娟成功地度过这一劫。却没有想得到,后面突然又来了两只‘黄雀’,玩起了趁火打劫的把戏,将这个怀孕近七个月的孕妇,给架到了汽车旁边。

幸好鲁祥云来得快,在这关键时刻,玩起了飞腿救人的功夫。她先是飞起一脚,将叶婵娟给救了下来。接下来,对方使出凶器,差点儿玩出人命来。还好鲁祥云的反应来得快,只是让自己的胳膊受了伤。紧急着,又发生了追击与反追击的争斗,使得这丫头躺在地上还起不了身哩。

兔起鹘落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片混乱。这时的过文杰,更是没有弄得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然也不知dào

整个形势,已经发生了超出他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

跌坐在地上的他,揉了揉自己被电警棍捅得有点犯晕的脑袋瓜子,依然还和以前一样的张扬,大声叫骂道:“妈的个B,谁敢打老子的。我可告sù

你们,我爸爸是市委的过书记,我的舅舅在法院当院长。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一定会要你们的好kàn

。”

就在他狂吼的时候,鲁祥云已经从地上爬起了身。一头怒火的小姑奶奶,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还坐在地上骂人的过文杰,连续就是几脚,踢得他在地上打起了滚。就这样,鲁祥云还是不依,追在后面不停地踢。她连自己臂膀上的伤势都顾不上料理,任由着鲜血滴了一路。

孟小轲的日子也不好过。一看这么多的人打到了一起,就知dào

形势不妙,知dào

这事情已经是闹大了。他就想脚底下抹油,来上一个溜之大吉。善后的事情倒是好办,完全可以推到过大少爷的身上。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妈妈出面,给表姐陪个不是就行了。

他没有想得到,刚刚准bèi

拔腿走人,就被跟在鲁祥云后面而来的几个男老师追了上去,一把给揪了回来。听到保安大叔指认说这小子是第一个动手的人,大家你一拳,我一脚的,顿时就将他打成了个猪头。估计他的妈妈站到面前,不细加观察的话,也不会认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

胖大嫂到底是女人,第一件事就是将叶婵娟扶到店内坐了下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她已经知dào

事情不好。但又不敢说出来,怕吓着了这个已经有点陷入昏迷的小女人。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喊着,让保安大叔打电话给医院。

校园门前的喧哗,很快就被人报到了校长室。得到消息的朱校长当然是勃然大怒,竟然有人在自己这种名校门前劫持教师,他当即拨动了‘110’的报警电话。得知是叶婵娟出了事,鲁光淦急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时间不长,叶婵娟就被‘120’的救护车送到市人民医院,很快就推进了手术房。现实是很无情的。医生和护士忙碌了好长时间,也只是让叶婵娟苏醒了过来。她腹中的胎儿,一个已经基本发育得差不多的男孩子,由于遭到强烈的揪扭和推搡,被迫提前来到了人间。却又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置与救治,让他没有能够看到人间的阳光,就又离开了人间。

这么一个很无情的结果,顿时就让所有的人都傻了眼。病房里,得知自己的孩子已经夭折的婵娟,一直是哭个不停。两家的老人虽然也很伤心,到了这时也顾不上流泪,只能是把精力都用到了安抚她的身上。

只是到了这种情况下,家人和朋友的劝说根本不起作用,叶婵娟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枕巾。还是鲁祥云想得明白,此时能够安慰婵娟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龙若海。

此时在宁北的龙若海,告别沈大队一家人后,才离开医院,刚刚回到了局里。他大步如飞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刚才在内心之中的思索,让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只要一有新的突pò

,自己就能投入新的战斗,彻底撕开宁北这个埋藏已久的制毒、贩毒集团的面纱。只是当他刚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找来徐大勇,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时间不长,大队里的警察,就听到他办公室里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接踵而至的声音是‘卑鄙’,那是龙若海咬牙切齿的一声怒骂。在办公室工作的警察,全都被惊动了起来。大家急忙跑到走廊里,朝着最东首的办公室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小江和户政中队的张大姐走在最前面,抢着步子冲进了办公室。

走进屋内一看,龙若海的手背上血淋淋的,办公桌面上多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他的额前青筋显现,颤抖着似乎好象要爆裂一般。平时让人感觉斯文的面孔,这时也显出了丝丝狰狞,好象怒目金刚一般。看到自己的部下都涌了进来,龙若海咧了咧嘴唇。他想说没有什么事,让大家放心。但是只见到嘴唇在不断地抖动,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发得出来。

“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情也要悠着点,让我先来帮你把手包上再说。”张大姐看到这个情况,当然知dào

出的事情非同小可。但不管怎么说,只有让这个大孩子似的领导先安静下来再说。此时此刻,也只有自己这个老字号的人上前说话才行。她一边劝说着龙若海,一边让李小江取来了急救箱,要帮着包扎受伤的手掌。

“不用了,大姐,我急着要赶回市区去。”尽管说话的声音,依然还在颤抖,龙若海还是强行将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再大的事,也要把手包好再去。听大姐的话,没有错。”

“真的不用,大姐。婵娟被人陷害,进了医院,我要赶快赶回去。”龙若海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原因,边说边要往外走去。不要打听具体情况,张大姐也能知dào

事情肯定很紧急。她也不多说废话,三两下子就帮zhù

包扎完毕。

龙若海刚走到楼梯口,迎面就碰上了姜政委。只见对方也是怒形于色,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未等脚步停下,张口就下达了命令:“李指导员,你开我的车子,送若海回市区。开慢一点,注意安全。”没等李小江回答,他又转过脸来,极力用和缓的语气说道:“若海,事情已经发生,千万要冷静。你放心,我们全局的警察,都是你的后盾和依靠!”

龙若海点点头,只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下。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场景,肯定会说这小子太狂妄。政委给你派车,让你冷静,怎么会这样不知好歹哩。对于龙若海的反映,姜政委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知dào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就会心碎若狂,甚至会痛哭流涕。小伙子还能稳住心神,压住心头的怒火,已经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了。

得知叶婵娟遭遇袭击之后,警方的动作很快。市局刑警支队直接出动,很快就将过文杰和孟小轲这两个小子抓了回去,说是非要让他们尝到警察的厉害不可。时间不长,全城的警察纷纷出动,堵住了所有出城的道口,检查出城的车辆和旅客。

一时之间,城里的老百姓传言纷纷,不知dào

市区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有的说是来了恐怖分子,还有的说是在抓捕江洋大盗。众说纷纭,也不知dào

谁说的是对的。

鲁局长办公室里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他摇摇头,朝着虎着脸坐在一旁生闷气的谷支队长苦笑了几声。自己忙得透不过气来,急着要商量这起突发事件的背景和影响。偏偏还有这么多的闲人,忙着在为一个罪犯说情打招呼。

这也就罢了,你们为了拍过书记的马屁,倒也能够理解。可是你们不要颠倒是非黑白,把劫持妇女欲行强奸,说成是男女私情呀。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还不是一个两个。官场呀,已经让人迷失了本性,让人失去了基本的廉耻,实在是让人有点无言以对。

还好,这些电话都是打头阵的,是帮着后面的人来试探深浅的,当然好打发,三言两语就能挂断电话。估计接下来的电话,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啦。谷支队长斜睨了老鲁一眼,意思是就看你的腰板硬不硬了。如果在这种事情上你老鲁再软腿子的话,那可不要怪我谷某人不给你面子。

要来的事,总是无法回避的。这边的电话刚刚接完,那边的电话铃声很快就又响了起来。鲁局长一看号码,就知dào

事情的正主儿找上了门。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了电话。

“过书记,你好。”“我不好哦,你们公安局能让我好得起来吗?”过文康说话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一听就知dào

是在发怒。过去只是听说这人比较霸道,但因为业务上互不统属,也就没有直接打过交道。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这么冲,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

“我们工作中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请领导尽管批评。只是你也要说得明白一点,让我知dào

错在哪里才行呀。”鲁局长也冒了火,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

“小孩子交个女朋友,就是有点方式方法不够妥当,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吗?上次是你们那个警察打人,我没有和你们计较。现在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啦。是不是你们人太多,闲得无事做才会这样。看来你们公安局真的是老大地位哦,谁也不在你鲁某人的眼中。嗯!”过副书记用一声显得沉闷的‘嗯’字,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严重不满。

“过副书记,既然你用这样的态度来和我们做下级的人说话,那我也就没法子和你交换情况了。这样吧,你可以将你的意见和想法告sù

给律师,让他到法庭上去说。也可以在你把持的常委会上,提请免除我这个常务副局长的位置。这一切,都由着你来。不过我也告sù

你,在我一天没有免除职务之前,你的儿子就必须在监狱里蹲着。”没等过文康发飚,鲁局长就抢先搁下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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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如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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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场上来说,下级抢先搁电话,这是极不礼貌的事。鲁局长并不愿意得罪上峰,这也是气极无奈,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公安局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许多事情都离不开方方面面的支持和帮zhù

。这也正是许多时候明知不对,有勃于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的誓言,但还是选择妥协的原因。

可是,自己的部下身处一线,正在为了社会安宁而攻坚克难,妻子却差点被人强奸,更差点被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作为人质。这种事情如果还能放过去,对部下如何交待,对社会如何交待?真的让了步,自己这个局长也就不要当了,不如用块豆腐将自己拍死算了。过文康做得太过分,他把鲁光淦逼到了悬崖峭壁上。得到的结果,当然会是惹来不计后果的反击。

看到老搭档如此的大义凛然,谷中天一直充满怒容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到了关键时刻,老朋友没有让自己失望,应有的风骨,还是照样硬邦邦的。他伸出大拇指,朝着鲁光淦晃悠了几下。鲁局长也不理会他的小动作,而是把手一挥,好象拂去了额前‘嗡、嗡’飞舞的苍蝇一般。

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过家的胡搅蛮缠,而是要迅速搞清楚这起案件的幕后背景。单纯是过文杰的事情,那要简单得多,依法办事就行。加入了不明身份的人,参加到里面来趁火打劫,就有了不同的意味。到底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必须立即找到答案才行。

鲁光淦也不去多想刚才电话中的不快,而是自顾自的向谷支队长一行人下达指令说:“这件事情,过文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还会找出其他理由,来为他那个宝贝儿子来开脱罪责。有关方面的人,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拍马屁,来给我们警方施加压力。不管他们怎么样做,上面的事都由我来顶着。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抓紧审理,要把案件办成铁案,不要留下任何可以让人钻的空子。特别要注意搞清楚,到底是孤立的一起案件,还是与龙若海办的案件有关联。”

“是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起案件的内在关系。刚才郭厅长也打来电话,认为这起案件不应当是孤立的存zài

。刚刚才搞了一出沈小雨的被绑架,现在又来上一出企图逼奸加劫持人质的案件,接二连三的对着办案的一线人员下手。应当是小龙那边的侦查,已经碰到了对方的疼处。”

鲁局长听到郭厅长的指示,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他赞同地说道:“对,郭厅长说得很对。我估计呀,他也急得很。如果不是为了公安部那边的会议脱不了身,昨天他就不准bèi

离开我们这儿。有了这事的发生,更是要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的。不说这些啦,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抓紧时间,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痛点在哪里。”

“是呵,尽管目前我们还不知dào

这个痛点在哪里,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胜利在望。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不能手软,必须坚定不移地追查下去。我也没有时间再在这儿和你啰嗦啦,拜拜。”早就有点不耐烦的谷支队长,一听鲁局长的话,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准bèi

带人离去。小叶老师的遭遇,让他心疼着哩。他急着要去查出个究竟,也好对龙若海的一家有所交待。可是没有等到他起步,就有人开口进行了阻拦。

“有个事情需yào

提请领导考lǜ

一下。”刑警支队的王副支队长拦住了谷支队长的脚步。“说!有话快说,不要婆婆妈妈的。这都到了什么时候啦,还这么焉了巴吱的。”谷支队长有点不耐烦。小叶老师遭到这么严重的伤害,他是心急如焚。此时,更是心如火燎的要到审讯场所去,急着要搞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也好对自己的爱将有个交待。

“龙若海已经在宁北返回市区的路上。如何对他有个说法,需yào

提前有所准bèi

。要防止他知dào

小叶早产以后,做出不太理智的行为。”拦路的王支队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搁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有所爆fā

。特别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龙若海这个即将成为人父的小伙子身上,更是让人难以预料。

“这个事情简单。让他跟在我的后面,旁听审查就行。只要他的思维进入了推理之中,就会变得比常人还要冷静。”谷支队长对自己看着成长的爱将有着深切的了解,带头走出了办公室。刚才为了如何通知龙若海的事,老头子就动了一番脑筋。他没有找李照远,而是将事情先告sù

了姜政委,就是考lǜ

到两者对小龙的感情问题。唯恐再在这个时候,由于李局长的态度不对头,彻底引发老部下的怒火。

叶婵娟在医院昏睡,‘老夫子’的家中却正在上演着一幕闹剧。发誓不再登门的姑母叶罗兰,又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揪住自己哥哥的衣袖,要他去公安局帮着将自己的儿子给保出来。不知龙若海的岳父说了一句什么,叶罗兰一跳三丈高,吵着说道:“什么,你要让公安局依法办事!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为了一个没有出世的胎儿,竟然要将亲生外甥送下监狱,这是那儿的道理?胎儿怎么啦,上床多睡几回,还不就有了吧。”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这个家不欢迎你。”龙若海的岳父勃然大怒,立即发出了逐客令。这下子,让叶罗兰有点惊住了。以往在这个家庭之中,自己就是横行无忌的女霸主,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说上半个‘不’字。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变本加厉,更加放肆的无理取闹。没想到今天转了风向,哥哥竟然会不给自己面子。

自从自己上次说了个‘杂种’,被哥哥打了个巴掌以后,好象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不应该说是变化,而是急转直下。这可不行,叶罗兰往地上一睡,呼天抢地的撒起泼来。‘咣当’,一迭瓷碗摔碎在地上的声响。叶罗兰的哭叫声,也因为这种响声而停顿了一个节拍。随后,她就看到怒睁双目的嫂子,手持一把炒菜用的铁铲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嫂子自从进了叶家门,从来就是一个整天阿弥陀佛的人,没有一个高声。对自己这个小姑子,总是笑脸相迎。有时自己闹得厉害了一些,她也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流眼泪,典型的贤妻良母一个。今天这是犯的什么邪?哥哥敢骂我,嫂子也要打我。“好,你要打我,你们都打我。我饶不了你。”光棍不吃眼前亏。叶罗兰一看势头不妙,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边哭边骂地跑出了门。

一直坐在那儿的‘老夫子’,气得老泪纵横,直打哆嗦。看着叶罗兰的背影,长叹一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呵!”儿子连忙跑过去,帮着父亲拍打着背脊,媳妇也赶忙给老人家换了杯热茶。过了好大一会功夫,‘老夫子’才算缓过劲来,恢复了平静。挥泪说道:“你们别管我,快到医院照顾婵娟要紧。”

叶罗兰空闹了一场,什么目的也没有能够达得到。这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人,眼珠子一转,就把主意打到了在医院昏睡的侄女身上。只是她刚一站到病房的过道上,就听到一个小护士,在斥责着不守规矩的探视病人家属说:“你这人不要到处乱闯好吧。说你呢,就是说的你。”当她听到小护士竟然说的是自己以后,火苗子立即窜上了头顶。

“什么!你是在说我!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一听。”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呲牙齿。此时的叶罗兰,正是这么一个状况。还没有找得到侄女,就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教育了一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头一昂就发作了起来。看到她那种张牙舞爪的样子,小护士当然不会服气,眉毛一扬就想接话。只是没等得及开口,就被赶来的护士长给挡了回去。

“别多说话,这是医保办公室孟主任的家属,你得罪不起。”护士长拉了自己手下的小护士一把,然后转过脸来招呼道:“孟夫人,我们小护士不认识你,请不要计较哦。”

“哼,算你识相,不然我非让她下岗不可。”叶罗兰在护士长连拉带劝的说服动员下,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只是当她得yì

洋洋的离去时,没有注意到几个护士都满脸厌恶的‘呸’了一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医保办公室也成了灸手可热的单位。病人看病,私人要自付多少钱,全都在他们的笔下一挥。有权的人,不管是花多少钱,都能实报实销。如果是平民百姓,那对不起。七折八扣下来,自己总是会要摊上一大笔费用。

不但是老百姓要恭维他们,就连医院也不敢得罪医保办公室的老爷。玩上几次慢慢审核的把戏,就会让医院的经费周转出现问题。如果说再出现医疗费报不了、报不全的现象,立kè

就能让医院的效益下滑一大截子。这种情况下,医院的领导会为了一个小护士的利益,而得罪手握大权的孟主任吗?

叶婵娟刚一醒来,就发xiàn

龙若海坐在自己的床边,正将自己的左手合在双手掌心,轻轻地抚摸着。“龙哥,对不起。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有的,我们都还年轻,没有什么需yào

担心的事……”龙若海强忍着心头的剧痛,温言细语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妻子。

“是呵,是呵。好好恢复身体,才是根本。”除了婵娟的妈妈回家去给女儿煲汤补养外,鲁祥云和几个女老师,还有龙若海的妈妈、谷支队长的老伴都在场。大家都顺着龙若海的话头,一起劝解着叶婵娟。

鲁祥云的肩膀虽然受了伤,包着纱布后行动却不受影响。此时,她一脸内疚地说:“小叶子,都是我不好,没有能保护好你。”“云儿,你别这样说话,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不是有你去得及时的话,事情更要糟。”龙若海抢先帮着妻子进行了答谢。他们在这儿劝慰叶婵娟,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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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犯罪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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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正在安慰叶婵娟,身后却突然有人开口说道:“总算还有这么几个明白人,还懂得说这么两句人话。胎儿丢就丢了吧,上了床就会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大侄女呵,你在这儿躺着,倒是舒服。你的兄弟,还在黑房子里关着哩!”

叶罗兰此行,本来是想求侄女。想要侄女帮着找警方说个情,好让愤nù

的警察放出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许是长期自以为比娘家人高上一头的思想在作祟,好好的话,也不知怎么的,一出了她的口就变了味,让人听了只会生气。

背后传来这种破竹子般的声音,大家听了都是大为不满。屋内的人只有龙若海和叶婵娟知dào

是谁来了,他俩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因为是长辈,当然也就没有开口说话。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很不高兴,只是因为顾忌着身份,一时没有来得及说话。

鲁祥云可不行,她可不是一个能忍耐的人。自从好姐妹出事以后,她就一直在自责不已。她怨自己不应该离开叶婵娟的身边,怨自己慢了一步。再加上她自己也受了伤,更是感觉到没有面子。此时突然听到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来不及转身,大小姐的脾气就立即发作了起来:“你是谁?你在这儿放什么狗臭屁!”

叶罗兰是什么人?是叶家的姑奶奶。在叶家这个门第里,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要避让三分。在单位里,别人也会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儿上,不会与之一般计较。她上门来求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张扬,怎么会是一个能受人气的人。今天听到这样赤裸裸的辱骂,哪儿能够忍耐得住。

叶罗兰乃是一个张扬惯了的人,哪能忍气吞声受下这种指责的语言,一下子就接上了火。她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屋里骂道:“什么,什么,翻了天了吗?我在和我自己的侄女说话,你算哪儿跑出来的一根葱,还敢来教xùn

姑奶奶吗?”

“我算哪根葱!我是你姑奶奶。”一听说是孟小轲的妈妈,鲁祥云更是火冒三丈。她不再多话,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她的左胳膊受了伤,右手可不受影响,一把揪住叶罗兰的衣襟,脚下一带,就将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摔出了三步之外。

叶罗兰被摔在地上以后,爬了几次也没有爬得起身。那几个小护士看到这边动了手,本来要跑过来要进行制止。只是看到被打的人,是刚才那个耍威风的女人以后,一个个的又跑了回头,站在远远的地方,指手画脚的在看热闹。

从小到大,叶罗兰哪儿吃过这种亏?她也不往起爬,坐在地上张口就要开骂。如果真的让她骂开了脏话,鲁祥云这种没结过婚的大姑娘,哪儿能够受得住,肯定非要爆走不可。到了那时,叶罗兰还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哩。还好,有个过路的病员家属,和她老公是同事。连忙上前拉住她,告sù

叶罗兰说那姑娘是鲁司令的千金,这才让她咽下了已到嘴边的污言秽语。

社会就是这样,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嘴巴也能比**上一点。叶罗兰知dào

自己踢上了钢板,也不再多话,只好自己爬起身来,灰溜溜地跑出了医院的大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又碰上了叶婵娟的妈妈。老人家看到她,不再是过去的那种笑脸相迎,而是鄙夷地问道:“唷,你还有脸皮跑到医院来耶?我要是你,早就跳下大河啦。”

擦肩而过的叶罗兰本想来上一个反唇相讥,好好消散一下心中的恶气。反了天啦,不管是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欺上门来啦。老娘再不发火,还不知dào

会被人欺成什么样子哩。就在她刚一转过头来,准bèi

好好发泄一通的时候,没有想得到,首先看到的却是龙若海那阴沉的目光。

她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听到鲁祥云的身份以后掉头就走。在这个时候,她哪儿还敢招惹这个双眼发红的小伙子。唯一的办法,当然是拔腿走人。

龙若海没有心情去搭理她,和岳母打了一声招呼以后,直接就去了警方审讯罪犯的地方。他急切地想知dào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过文杰色胆包天,还是另有玄机?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原来的计划就是这样?

他在内心之中,一连勾画了好几个版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很有可能与沈小雨的被劫持相互关联,是前一事件的继xù

与漫延。谷中天看到他来了之后,一点也不以为奇,只是淡淡地说道:“来了,就坐在那儿听。等一会儿,帮着出一下主意。”“嗯,我知dào

。”

屋子里,主持审讯的警察,是刑警支队的王大为和‘小诸葛’。这是一对黄金搭档,已经在全局上下都出了名。他俩刚一走进审讯室,在监控室旁听的警察,有的就笑出了声,知dào

有好戏可看,知dào

谷支队长是存心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谷中天听到笑声之后,把脸往下一沉道:“不想在这儿听的人,就给我滚出去。笑什么东西!有这么好笑的吗?什么玩艺儿嘛!”周围的人被这么一骂,全都乖乖地把脑袋往下一缩。老爷子的火气正大着哩,这个时候可不能自己找霉头触。

过文杰这小子还不知dào

自己已经碰上了克星,依然气焰嚣张得很。他在那儿大声叫嚷道:“哼,你们不要凶,我一定要让打我的人,知dào

马王爷几只眼睛。还有你们敢于铐我的警察,统统都要给我脱下制服来。”

“唉,怎么把过公子给铐上了。打开,快点给打开。”‘辣手老王’一进门,就张罗着要给过文杰打开手铐。说话的神情也是和颜悦色,一副畏惧权势的样子。听到进来的警察如此说话,过文杰本以为是来了救星,顿时就喜形于色。

可是,当他抬头看到是王大为的时候,就知dào

来的不是救星,而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只是没有等到他反应得过来,老王已经笑眯眯的抚摸着了他的某一个部位。

“啊……”一阵阵如同杀猪般的叫声,充满了审讯室,让监控室的人都禁不住的用手捂上了耳朵。“唉,你这个年青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哩。我们老王好心关照你,怎么还恩将仇报,故yì

吵得这个样子哩?唉,好人做不得哦。”小诸葛坐在审讯台前,正摇头晃脑地在发表着感慨。

过文杰跪拜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大家会心地一笑,知dào

老王一进场就下了辣手,才会弄得过文杰这般鬼哭狼嚎。只是做得很有技术,从视频上一点也看不出问题。这也难怪,大家都是一条战壕的战友,龙若海的妻子遭受欺侮,当然是感同身受,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龙若海原来就是重案大队的大队长,原先的手下怎么也不能不帮着把面子给找回来。

“是不是也要让我‘辣手老王’脱下制服呀?我好怕哩。过大少爷,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哦。”老王自报家门后,就懒洋洋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知dào

,有了刚才那两下子,再报一下自己的恶名,就已经足够。再加上以前曾经为了手表被盗案件的事,让这小子留下了一些深刻的印象。估计这种除了依仗父母权势,其他什么本领都没有的草包,肯定是会丧魂落魄的。

吃了苦头之后,再看到对自己下手的人是‘辣手老王’以后,过文杰倒真的是一点调皮的心思都没有。他知dào

碰上这个权贵子弟的克星以后,唯一的办法就是学着老实点。不然的话,象刚才那阵钻心的疼痛,再来两下子,实在是吃不消。这个时候,他只能叹息命苦。怎么总是会碰上这么一个克星的呢?

上次是为了要哄小保姆上手,就拿了老爸一只江诗丹顿手表。没有想得到,那个死老头子连情况也不问一声,就抢先报了案。害得自己在这个姓王的手下吃了好大的苦。没有想得到,为了叶婵娟的事,又碰上了这个讨厌的家伙。想到叶婵娟,过文杰又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一阵牙疼。这个女人,恐怕也是自己的‘丧门星’。

为了一亲芳泽,自己先先后后吃了多少苦呀。在大排档,被鲁祥云那个疯丫头打得是遍体鳞伤,老爸还被逼得给那对不讲理的父女赔礼道歉。在学校门口,又被那个姓龙的给打得一身是伤,姓鲁的丫头还来了一个趁火打劫。就连战无不胜的老妈,也给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一次更好,自己被人打得这样,还被戴上了手铐,关进了牢房。这个女人不能碰呀,打死我,以后也不敢再想碰这个女人啦。

没有多长的时间让过文杰思考,那边的小诸葛,适时的开口进行劝说道:“小过呵,我们zf的政策你是知dào

的,可不要走抗拒从严的道路哟。我劝你一句,有什么事情,就抓紧时间说清楚。不然时间拖长了,这个王大叔会不快活的哦。”

“是是是,我知dào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抓紧时间说出来的。”整个审讯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宣bù

结束。过文杰很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来不及的交待了事情的前前后后。还有以往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就连他老子在城建工程中接受开发商贿赂的事儿,也说了不少。如果过副书记也坐在监控室旁听,不知dào

他会是什么样的脸色哩。用老王的说法,这种审讯,一点挑zhàn

性也没有,过文杰纯粹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审讯虽然是告一段落,但谷支队长和龙若海一行人依然没有起身。大家都还在考lǜ

,这起强奸未遂案件到底与毒品案件有没有关联?从过文杰的交待态度来看,应该是极尽全力地想让老王满yì

,不会再隐瞒什么。但就是没能说得出今天作案的起始原因。为什么会在离开学校这么久,突然拣个大白天来作案,道理上说不通。不管怎么说,总应该有个诱发因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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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找到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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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了,看你那个脓包相,也不知你老子是不是酒后把你给做出来的种。”“老王,你这话就说错了。人家老子是大干部,怎么会不知dào

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酒后做出来的孩子,是弱智哩。”“我看差不多。酒一喝,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造人了,才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来。”

半个小时之后,老王和‘小诸葛’又再次走进了审讯室。‘小诸葛’还是和老王在唱双簧,一唱一合地数落着过文杰。据说,这也是审讯艺术的一种。从语言上打压一个人的自尊心,让他从心灵深处失去抗力,从而主动缴械投降。

此时的过文杰,瘫软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也顾不上擦拭一下。他也在着急,想着要完成老王交待的任务。他拼命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去找叶婵娟的麻烦。想呵想,就是想不出原因,自己犯的哪一门子的邪,怎么会在突然之间,跑到市一中那儿去找叶婵娟那个女人的呢?

此时此刻,他看到老王和‘小诸葛’一进门,就吓得挺直了身体,恭听教诲,唯恐再体验刚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听到对面这两个警察的对话,过文杰一下子触动到了自己的灵感。他突然站了起来叫道:“酒,酒,酒,我想起来了,我想到了。”

“吵什么吵,给我坐下。你不交待我才开心着哩。”老王表面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摆出一副你不交待正好,让我好好再过把瘾的样子。他在表面继xù

玩着欲擒故纵的手段,内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这小子如此激动,看样子有点门道。

“我说老王呵,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人家过公子一个机会吧。让人家减轻一点罪行,也是行善积德哦。”小诸葛在一旁打起了圆场。两人这个双簧呵,真的是玩得炉火纯青。过文杰一看小诸葛出面帮zhù

进行劝解,心中大喜,连忙抓着时机就抢着说了起来。

自从被赶出市一中以后,过文杰就在淮东的权贵子弟中,成了大家的笑柄。堂堂过书记的公子,竟然会被一个普通警察打了个满脸开花。不但是自己挨了打,就连自己的妈妈,也跟在后面被打得住了医院。被人打了也就罢啦,还不敢去找回丢掉的场子,这不是丢人丢到了佬佬家吗?

说是这么说,他也没有办法,谁让龙若海后面有那么多的人在帮忙哩。姓鲁的局长,刚开始,一点也不给自己老爸的面子。那些日子里,他只好躲在家中,不好意思出去见人。还算好,到了最后,姓鲁的总算是软了下来,把那小子给送到了宁北,总是是给自己一家找了一个下台的台阶。

狗改不了吃屎。时间不长,过文杰就又重出江湖。他乘着龙若海去了宁北,鲁祥云又到省城去参加观摩学习的机会,到学校骚扰了叶婵娟几次。只是还没有能够得手,就听说鲁祥云回来了。他不想去与那个疯丫头发生正面碰撞,就没有再去市一中。说得好听一点,是男不和女斗。说得难听的话,那就是我怕了你鲁大小姐。打不过你,我让着你还不行嘛。

学校不能去,他就到处寻花问柳。市委书记公子的身份,还是挺管用的,倒是有不少女人争着投怀送抱。昨天晚上,他和两个哥儿们约好了,说是到酒吧去寻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女人。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勾搭上了一个新出来混的吧女。他将那个女人抱在大腿上,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盘算着今夜如何销魂。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一张小圆桌子上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大哥,那个帅哥是谁?对,就是那个穿白西装的小伙子。”“说你没有品味,你还不肯承认,这下子露馅了吧。哈哈,连过书记家的公子,你都不认识,还在外边混什么哩。以后,你别说是我的朋友,说出去的话,我丢不起这个人。”那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大,惹得过文杰心中倍增得yì

。他特地转过身体看了一下,是个头发不多、还有点黄、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从口音上听,是本地人。

“哦,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还当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哩,不就是那个被人从市一中给赶出来的窝囊废吗?被人打了,都不敢把场子给找回来,这算得上是什么男人!”这话说得真是刺人。过文杰只感觉到胸中有一股邪火在往上顶,狠狠地瞪了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壮汉一眼。

那家伙是黑黑的皮肤,跌到炭堆里恐怕也不好找。只是因为对方长得五大三粗的,想到自己这种弱小身躯,不经人家碰,才没有敢上去动武。估计就是真的冲上前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下去。算啦,咱是斯文人,不和这种鲁莽之人一般见识。过文杰就采取这样的方法,自我安慰了一下。

“话可不能这么说,碰上鲁司令家那个不讲理的千金,谁也惹不起。你让人家过少爷能有什么好办法,哈哈,男不与女斗嘛。”过文杰内心里,深以这个黄头发的年青人为知音。他也顾不得身边才勾搭上的女人,专心致志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那个脸上有黑痣的男人,口音有点象A省人。他的说话还是那么气人,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女人嘛,只有第一次会扭扭捏捏的,用点强就行。照我说呀,只要将叶婵娟那小娘儿们诳出来,还怕她不乖乖地听话。”

“你说得倒是不错,问题是那两个女人寸步不离,谁也没有办法让她们分得开来。有鲁祥云那个小辣子在,谁又能对叶婵娟用强哩。”“还说我老土哩,我教你个绝招,保证一试就灵。”“是吗?小点声,说给兄弟听听。”过文杰一听也来了劲,特意将自己坐的椅子挪动了几步,全神贯注地偷听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壮汉说话。

还好,那个壮汉说话声音虽然小了许多,用心听,还是能够听得清楚。那**大咧咧的说道:“找个和叶婵娟熟悉的人,给一点钱人家,让他帮着来做诱饵,引蛇出洞就行。只要能把人给哄出了校门,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吗?多简单的事儿,把人往汽车上一装,还怕她敢不乖乖地听话?”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哩,原来也是纸上谈兵,废话一段。你说得倒是轻巧,根本没有什么可行性。”黄头发年青人说的话,和过文杰心里想的事,完全是一个样。大话人人都会说,也要做得到才行哩。

就在他准bèi

将椅子挪回原地的时候,那个壮汉又开口说道:“哼,你还别说我放空炮。我既然说有办法,那就真的是有办法。”“你要说就说,不要总是吊人胃口好不好?大不了,今天晚上我买单,这总行了吧?”

“行,行,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告sù

你,但你不要在外边传。”“放心,放心,我的嘴你还信不过吗。快说吧,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哆嗦。象个老太婆似的,也不知dào

烦不烦。”

“好好好,我就说,省得你这小子嫌我烦。你可听好啦,我不说第二遍。那个叶婵娟有个表弟,叫孟小轲。那是个只要有钱,就能把祖宗都卖掉的家伙。平时整天也是游手好闲的人,到处就是想着要找两个小钱花花。只要给他个万儿八千的钞票,保证是乖乖的听话。你说,让他去哄叶婵娟到学校门口说说话,还不是一哄一个准。看到人出了学校门,再把她往车子上一拉,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

“行,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真有你的,做兄弟的不得不佩服你。今晚这个单,买得不冤枉。”

这两人的对话,让过文杰听得如梦初醒。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能够想得到呢?真的是猪头脑子呵。接下来,那两人全说的是荤段子。yin声秽语,不绝于耳,过文杰也就没有继xù

听下去。

当天晚上,由于高兴,加上那个新上手的女人,不停地撒娇讨好,疯狂了大半夜。过文杰的酒虽然喝了不少,由于心中有事,早晨六点多钟就醒了觉。刚一起床,他就想到了这件事。为了要赶快把叶婵娟搞上手,他到处打电话托人帮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孟小轲。

两人一见面,还真的是一拍即合。谈了一会儿功夫,就以一万元成交。孟小轲就把自己的表姐,出卖给了过文杰。双方约定八点半钟在一中门前会合,再由孟小轲出面,把叶婵娟诳出校园就行。两人来得都不算晚,只是由于叶婵娟在上公开课,寻呼机丢在办公室里,一直没有接听到信息,才拖了一会时间。本以为好事难成的时候,没想到叶婵娟刚好回到办公室,接上了最后一个信息。

听了过文杰的交待,众人皆是无言。这是一个标准的绣花枕头,草包到了极点。明摆着的被人当枪使了,这小子还自己以为得计。乃至于被抓获以后,都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到的主意,还一直在拼命回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点子,害得大家都在这儿枯坐傻等。

审讯结束以后,‘小诸葛’笑着说道:“我看到过笨人的,还没有想得到,人能笨到这个程度。我估计呀,那个过书记家的祖坟上,也应该是冒青烟了吧。”

谷中天一得到审讯结果,立即下达了命令:“不用再看笑话了,抓紧时间开始工作。你们把昨天在酒吧里可能看到那两个家伙的人,全部都给我找出来。另外,通知人像绘制专家待命,争取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拿出模拟画像。晚上九点,先在所有的舞厅、酒吧等娱乐场所,按照画像进行秘密搜索。如果说找不到人的话,那就从明天凌晨四时开始,到上午十点结束,对市区的宾馆、浴场和私房出租户展开一次大清查。各个出城的道口不要放松,把图片送过去,所有的交巡警,都要在各个交通要口和收费站设点守候。”

“全城警察,由谷支队长统一调度。这个时候,就看各个单位的战斗力了。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拉出来看一看。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一定要严惩不贷。做出成果的警察,也要记功晋级。”刚刚赶来的鲁局长,得知情况之后,再次重申了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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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夜查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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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天所说的这几个时段,都是很有说道的。晚上九点,混夜生活的人,应该都到了想去的场所。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这些家伙,也应该和鸟儿一样,都归了巢。很有可能,就能来上一个瓮中捉鳖。再不济的话,也有可能在出城的道口拦住罪犯。

他知dào

,由于警方封堵出城道路的动作非常快,这两个设局让过文杰对叶婵娟下手的家伙,很有可能还没有来得及离去。他们有可能还在等待、观望,看一下此事对龙若海的伤害。兵贵神速,只有迅速出击,才有可能将其抓获,从而进一步找出隐藏在背后的黑手。

鲁局长部署完工作之后,转过脸来对着龙若海慈爱地说道:“若海呵,下面的事就用不着你了。你还是回到医院去,好好陪陪小叶吧。给我记住,你是她的主心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

“是呵,你给我到医院去,也让两家的老人早点回去休息。这儿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有我老头子出场,跑不了那两个家伙的。”谷支队长也在一旁打开了包票。

龙若海知dào

,自己若是再坚持在这儿苦等,反而会影响到大家的工作。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告辞离开了办案地点。回到医院以后,龙若海费尽口舌才劝走了两位母亲,侧卧在妻子的身边闭目小憩。他的耳边,不停地传来妻子惊恐的喊叫。

“孩子,我的孩子。”睡梦中的叶婵娟,不停地在梦呓。所说的内容,全都是围绕着‘孩子’二字。这样的情况,让他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当然也是久久难以入睡。既然睡不着,龙若海只好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着,在思索着下午对过文杰的审讯。

从供词中来看,过文杰没有说假话。这个草包,应该是遭到了别人的利用。如果估计得不错的话,那两个在酒吧出现的人,应该与绑架沈小雨的罪犯是同一伙的人。这么说起来,形势就很明朗啦,这是毒品集团的罪犯在反扑。虽然案件分别发生在两地,一处在宁北,一处在市区,却都是一脉相承。

龙若海走动了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叶婵娟倏地坐了起来。宛若受惊的小鹿一般,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双手漫无边际的在空中挥舞着,口中也在不停地叫唤着:“龙哥,别走。龙哥,我怕。”

龙若海一看不妙,连忙伸手扶住了娟妹的身体。叶婵娟犹如溺水人碰到稻草一般,立即死死地抱住了身边龙哥的臂膀。龙若海轻轻地拍打着娟妹的后背,温柔地劝说道:“婵娟,别怕,婵娟,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看到妻子害pà

得这个样,龙若海禁不住的一阵阵心疼。可怜的娟妹,什么时候会碰到过这样的劫难!孩提的时候,有爷爷和父母的呵护;上学的时候,有老师和同学的爱hù

;工作以后,有同事和学生的关照、尊敬;成家以后,自己对她言听计从,没有半点违拗之意。

生活中的叶婵娟,纯洁得对谁都没有半点忌妒之心,更没有一丝丝的争奇斗艳的念头。她似乎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与世无争。仿佛是一朵降临在人间的花中奇葩,晶莹剔透。见过她的人,都会为她的美丽与善良所打动,都会油然升起一种怜惜与疼爱之心。生活之中,有谁会愿意伤害她哩?

谁也不会想得到,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会把魔爪伸向了这可爱的天使。白天的那一幕,对这个一直生活在阳光与鲜花之中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那么可怕,那么丑恶。不知要用多少时光,才能抹去这个善良女孩心中的阴影。

龙若海静静地立在窗前,眺望着市区的夜景。只见远方万家灯火,汇成了一个灯的海洋,不时有自己熟悉的警车灯光闪烁而过。他知dào

,今夜的淮东市区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新的一轮挑zhàn



到了早晨八点,一夜未曾合眼的龙若海,就收到了好消息。两名设局的幕后凶手,已经落入了法网。得到消息的龙若海,赶到看守所一看,嗬,其中一人是钱二毛,另外一人,竟然就是自己要追捕归案的‘黑子’。

没有想得到,警方刚刚准bèi

组织追捕小组去上海,这个‘黑子’却来了个自投罗网。真可谓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呵!到了这时,龙若海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个巴掌。昨天在审讯过文杰的时候,就应该从体貌特征上听得出来,就是这两个家伙呀。嗨,都是精力不集中的缘故。

说到这两个家伙的落网,倒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戏剧性,很是让那帮摩拳擦掌,想建功立业的刑警们大为扫兴。个个都说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大好的立功机会,竟然给人家站马路的交警来了个守株待兔,坐享其成。导致这样的结果,主要根源还是在那个‘黑子’的身上。

按照‘老大’的指令,让‘黑子’负责对警方进行报复。‘黑子’同时接下了在宁北和市区的差使,让他感觉到人手有点不足。为了这事,他特意找来了三个老乡帮忙。说起来,这趟交yì

很合算。只是绑架两个女人,就能得到四十万元的报酬,他当然不会叫苦,反而是把胸口拍得通天响。

因为‘黑子’自己最近不宜在宁北出现,就让两个老乡去绑架沈小雨。说好了,先付五万无,事成之后,再付五万。他自己这边,带上一个老乡来绑架叶婵娟,只要给这个老乡五万元,就算完事。要知dào

耶,‘老大’给他的钱,可是四十万哩。扣除开销以后,能够净得二十五万哩。

为了绑架叶婵娟的事,在这之前,‘黑子’就和‘小鸡’一起进行过了踩点。本来以为,这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不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教师吗?那肯定是手到擒拿的事。踩点之后才发xiàn

,事情发生了意wài



叶婵娟根本不回自己的小家,而是回自己父母家中食宿。上下班的一路上,也有鲁祥云那丫头陪着。途中绑架行不通,上门劫持也不可行,这让‘黑子’的头变得有几个大。偏偏‘老大’那一边又追得紧,一定要两边同时下手。

没有法子,只好准bèi

冒着风险,在半路上以车祸撞人为由,然后再乘隙绑架人质。人算不如天算。宁北那一边早了半拍,让警方有了警觉,对叶婵娟采取了警卫措施。这下子一来,计划全部被打乱,总不能硬着头皮冲上警车去抢人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到了最后,‘老大’那边也认识到了客观存zài

,那就是单靠‘黑子’这么一个莽夫,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把钱二毛给派了出来。

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灵光一些,再加上他是当地人,消息也灵通得多。时间不长,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巧妙的方法。两个人在酒吧等着,故yì

和过文杰来了一个‘巧遇’。然后旁若无人的进行谈论,实jì

是帮着对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其用意,就是想来上一个趁火打劫,乘乱把叶婵娟给劫走。

昨天上午,钱二毛没有出场。他毕竟是本地人,要防止有人认出自己的面孔来。还是让‘黑子’和他自己找来的老乡一起开着车子,早早的就来到了市一中附近等候着。一切都是按照钱二毛预先设定的计划进行,没有一点差错的地方。当过文杰开始动手的时候,‘黑子’他们将掩盖住汽车牌照的汽车,停到了揪扭的双方身旁。只是那时现场上的情况有点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辆突然停下的旧面包车。

应该说,计划是周密的。可谁也没有想得到,那个保安大叔和小卖部的胖大嫂会如此卖命。不是都说没有见义勇为的人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宁愿得罪书记的公子,也要帮着那个叶老师哩?更没有想得到,那个鲁祥云会来得这么的快。

本来估计得不错,那个丫头得到消息的时候,应该是在自己已经得手扬长而去以后。谁会想到还在挟持的过程之中,那丫头就已经赶了过来。这两个问题,让钱二毛大为不解。想到最后,也只能归结为是天意容不得自己作恶。

看到事不可为,钱二毛当机立断地发出了信号,让‘黑子’他们进行了撤离。按照道理,他们在得知叶婵娟早产,并造成胎儿死亡的消息之后,就应该立即离开淮东市区。偏巧‘黑子’也是闲得无聊,无处可去。从内心深处,不想离开淮东市区。

他和田小弟一起打卢雨生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局。从这儿撤离出去,也不能到宁北去,还是只能到处流Lang。由于这样的原因,他先打发走了自己的老乡,然后拉着钱二毛不肯走,说是一定要看看结局。看龙若海这个逼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狗的家伙,在自己的老婆被人欺侮以后,是如何的伤心,也算是解一解心头之恨。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的存zài

,才让‘黑子’在市区多留了一夜。钱二毛在市区打过一段时间的工,在这边有一个过去熟悉的暗娼。两个人在酒吧为过文杰设好圈套之后,也没有好地方可去,钱二毛就带着‘黑子’登了老情人的门。这一登门,‘黑子’就看中了那个暗娼的女儿,才非要多逗留这么一天。正是由于这一天,才造成了他俩在看守所连连捶胸顿足的悔恨。

俩人在暗娼家中,各自荒唐了一宿。还是‘老大’那边的电话催促,‘黑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家女儿的床,才让他们俩启程准bèi

离开淮东市区去省城。警察再怎么搜查,总不能挨家挨户的都查上一遍吧。由于这么一个插曲,以至于全城近千名警察的大肆搜捕,全都放了一个空炮。

钱二毛和‘黑子’俩人,对警方在凌晨的行动毫无所觉,依旧是按部就班的洗漱、吃早饭,然后才告别了暗娼母女俩,驾驶汽车往高速公路方向开去。出城的路上,钱二毛注意到路面上的交警明显增多,还对着‘黑子’开玩笑说:“‘黑子’,要到年底啦,交警没钱过年,又在上路抓罚款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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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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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俩人说笑的时候,车子很快就到了收费站。钱二毛大大咧咧地将窗户一摇,手伸出汽车窗户,等着收费员给自己递送收费卡。只是他的眼睛有点不太规矩,总是在人家小姑娘的脸面上打转。

站在收费道口的交警叫陈洋,长得高大、憨厚。当初龙若海当交警的时候,就曾为了他去相亲,在盛夏七月帮他代过班。老实人总是记住别人对自己的好,从接受任务开始,他就发了狠,要帮着把敢于伤害小龙兄弟妻子的罪犯给抓住。

只是他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因为他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多的警察进行拉网式的清查,要有功劳,也早给刑警、治安警、户籍警给拿了去,哪儿会轮到自己这么一个小交警。

正当他在收费站道口那儿来回溜达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钱二毛的动作。他心里还在骂这小子牛什么东西,拿个收费卡都这种狂妄的样子。突然,陈洋的心中猛一格楞,好熟的脸形,还有那几根稀稀拉拉的黄头发,哦,对了,这辆面包车的车型也对路。再一细看,陈洋的嘴角顿时增加了几根笑纹。

真的是老天有眼,让我陈洋也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他连忙发出了‘有情况,准bèi

动手’的手语,然后走到钱二毛的车旁,先敬了一个礼,接着说道:“对不起,请出示驾驶证。”“吃饱了饭没事干,撑得慌还是咋的。”钱二毛嘴中不干不净地嘟嘟囔囔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驾驶证,随手往陈洋手上一摔。

放在平时,陈洋也许会对钱二毛这种无礼的举止表示不满,要数落上两句,甚至于还能好好地教xùn

对方一下。可是今天的他,脾气好得很。不但不说难听的话,还陪上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他的心中在想,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谁让你是送功劳给我立的人哩。

“对不起,你的驾驶证已经过了年审期,请将汽车停到这边来。”陈洋不理会钱二毛的挑衅,陪着笑脸发出了指令。他隔着窗户盯住‘黑子’细看了两眼。黑皮肤,A省口音,还有脸上的黑痣,让他的心中更是有了底。车子虽然没有牌照来进行比对,这种车型也很能说明问题。陈洋也不多说话,直接挥手让钱二毛将汽车离开道口,停到路边去。

说来也是钱二毛倒霉,年审时间也不过才过期三天,偏巧让陈洋给挑到了毛病。钱二毛在心中咒骂的同时,不耐烦地将车子停到了收费站的路边一侧。他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加上夜间和那个暗娼的疯狂,眼神多少也有点不济,却没有注意到几个穿便衣的小伙子,已经贴了上来。

当车门被猛的一下子拉开的时候,他才发xiàn

问题。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已经被陈洋一把从驾驶室里给揪了出来。‘黑子’倒是比他警觉得早了一拍,只是想要有所反应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揪往了头发无法动弹。两个难兄难弟,只落得个面面相觑,乖乖地进了牢笼。

那么多的警察忙活了半夜,一点效果也没有。陈洋不动腿,不动脚,却在收费站这儿白白的拣了个大便宜。这让那帮想立功的家伙,怎么能不抱怨。听那帮刑警解说了一通抓捕经过后,龙若海也是笑逐颜开。他为自己的老兄弟而高兴,倒真的是应了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既然钱二毛和‘黑子’已经落入法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趁热打铁,撬开这几个家伙的嘴啦。尽管有了三个罪犯在手,在龙若海的意识当中,关键人物还是那个田小弟。主要原因是那家伙跟‘二狗子’紧,做的生意黑,外面的交往也复杂。这样的人,沾上毒品的行当比较容易。

就在他陪着几个刑警嘻笑之间,接到了一个来自A省的电话。一看就知dào

,是A县刑警大队熊大队长打来的电话。自从抓获田小弟以后,他们就一直在保持着热线联系。及时掌握A省方面的情况,可以更好地协助审讯工作。

电话一接,龙若海就笑了起来。今天是个什么吉祥日子,好事都赶到了一起来。在这一刻,让他暂时淡忘了心中的忧伤。谷支队长得知电话内容以后,也乐了起来,连声叫道:“动手,动手,让老王他们动手,今天一定要把田小弟的嘴给我撬开。”

审讯室里,戴着手铐和脚镣的田小弟坐在牢笼中。他面无表情地朝着铁栅栏外面看看,发xiàn

又是‘辣手老王’和‘小诸葛’。这样的审讯,已经进行过不止一次。双方都在进行观望摸底,一直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老大’判断得很准确,田小弟确实是顶不了几天。从他落网的时候开始,内心的恐惧感就一直是有增无减。只是他还在等待,想找到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时机。田小弟采用的策略,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手法,静等警察出招。然后自己再见招拆招,以争取主动权。

‘辣手老王’知dào

,田小弟是个屡遭打击处理的家伙,具有赌徒的性格,不到黄河心不死。对付这种对手,如果迫不及待地抛出手中的法宝,那将是收效甚微。最多不过是破获了一起伤害卢雨生的刑事案件,这显然并不符合警方以田小弟为突pò

口,撕开宁北毒品案件面纱的初衷。

要想让田小弟彻底投降,必须要用水磨的功夫,让他耐不住,自己跳出来,才能直捣要害。这几天来,王大为和‘小诸葛’这对搭档的审讯工作,就是例行公事的拖时间。走过场的讯问项目一结束,就进入垃圾时间,等待下班。

今天也不例外,开场白结束后,就不再管田小弟的事,老王和‘小诸葛’自顾自的拉起了家常。就连门外有人押着犯人经过,他俩也没有抬起眼皮看上一眼。只是如果注意看的话,这两个人的眼角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田小弟的脸上。

又是一个犯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和自己一个样,也是个重刑犯,田小弟暗中猜测着。让他作出如此判断的理由,是从脚步声中听出来的。能被戴上脚镣的犯人,怎么可能是小偷小摸的犯人。田小弟抬起头来看了看,想瞧瞧和自己同等待遇的倒霉鬼是何等样人。这一瞧,让田小弟狠狠地楞了一下。他在心中念叨着说:“钱二毛!竟然是钱二毛。这家伙,怎么也会犯了事哩。”

大家都在‘二狗子’手下混饭吃,人不熟帽儿也熟。更何况他的哥哥钱大毛,还是田小弟参加灭的口。难道说钱二毛也和他哥哥一个样,参加了‘老大’这儿的贩毒。这事情玩大了,钱二毛能进来,说明‘老大’也快要露出马脚。自己在这儿硬撑着,还会有什么意义哩!不急,不急,不能中了警察的圈套。说不定他们玩的是‘空城计’,吓唬自己的,田小弟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惊恐。

‘咣啷、咣啷’,又是一个带脚镣的犯人走了过来。咦,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重刑犯哩?田小弟也感觉到有点奇怪。平时,虽然也有重刑犯和自己同时被提审,但密度没有今天这么高呀。管他哩,自己的心事还愁不了哩。

他漫不经心地朝着门外扫视了一眼,就是这一看惹了事,眼光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是‘黑子’,我没有看错,肯定是‘黑子’。这下子真的是出了大乱子,自己和‘黑子’一起参加灭的口,一起打的卢雨生,还有许许多多的走私、贩毒的事,田小弟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有两个大。

菩萨啊,求求你。求你让‘黑子’也能和我一样,能顶得住警察的讯问。不然的话,我这辈子就只能守在监狱里看天窗,数日子了。万一这小子抢在我前面交待的话,那…….田小弟不敢再往下想。别看平时嘴上总是不把生死当作一回事,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容不得他不思绪万千。

即使自己死不开口,有别人的招供,警方也会很容易的就能搜寻到证据材料。到了那时,自己在几起大案件中的位置,就只能听人按排,由人宰杀啦。这个时候的田小弟,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只要再轻轻的一加压力,就能让他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就在这时,已经停息了好大一会的两个警察开了口。

“我说老王呵,我还真的有点佩服田小弟这狗娘养的东西哩。”田小弟这边是愁肠百结,心思满腹,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是好。那边不做事,只管拉呱的一对搭档,却乘着他心浮气躁的机会开了腔。“你佩服他个啥,不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混球吗?”老王不以为然地接上了话。

“你错了,我佩服的是他的狠。我见过不少的狠人,那是对别人狠,一点也不稀罕。但象他这种对自己狠的人,倒是见得不多呀。”‘小诸葛’对老王的话进行了反驳。“这话是什么意思?狠就是狠呗,还要分上对自己与对外人狠吗?我看不出,能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好不好?”老王没有听得懂‘小诸葛’说话的意思,接口问了起来。

“你看人家田小弟,比钱二毛和‘黑子’他们先进来,到现在都是不开口说话。人家是一付副做特工的好材料,宁死也不供呀。他等着别人把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去,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准bèi

把全部的罪孽都一肩挑。你说,这不是狠人一个吗?”‘小诸葛’做起了解释。

“这倒也是,不过也只能算是一个傻瓜罢了,说不上什么狠人不狠人的。”老王同意‘小诸葛’的解释,但也只是淡笑了一下。“这还不算呵?老王,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哈哈。行,我再加一条理由,看你承认不承认他是狠人。”‘小诸葛’看老王没有惊奇的意思,有点不服气,主动提出了挑zhàn



“说说看,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就当打岔消遣吧。如果你说得有道理,今天晚上的酒,就算是我老王请啦。你也别笑,说了不能让我认可的话,嘿嘿,你懂的耶。”老王听了以后,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甚至于还露出了一脸的坏笑,他在等着‘小诸葛’上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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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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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算你狠。如果说不通你的话,今天晚上的客,就由我来请。不过,我可把大话说在前面,今天的客,你是请定啦。”“废话少说,你先把我说服了,再谈喝酒不喝酒的事。”

“行、行、行,我就来说,不怕你不服。田小弟家是三代单传,到他这一代,偏偏养了两个丫头。你知dào

不知dào

?”‘小诸葛’象说书人一样,先拉起了开场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事,现在只有一个女儿的人家,还多着哩。再说,都到什么时代啦,男女还不都一个样。”老王不同意这种重男轻女的观点。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穷山沟里,对这种传宗接代的事,看得特别重哩。不然的话,人家田小弟怎么会养了三个情人,到处在拼命播种的哩。”‘小诸葛’不厌其烦地在做着耐心解释。

“哦,还有这种鸡零狗碎的事。说说看,这小子有结果了没有。不过,我看他这个怂样,估计要想能结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说到这种八卦新闻,老王也来了一头的劲。从原来的漠不关心,变成了迫不及待地追问下文。他这边声音一高,田小弟的耳朵更是竖了起来。

“哟嗬,原来你老王也好听这些新闻。简单,就是今天晚上一顿酒,这种行了吧。”小诸葛看到老王被告吊上了胃口,就又拿起了架子,在拿老王开心。王大为可不急,摆出了一副爱说不说的架势。这种样子,急得在一旁偷听的田小弟,恨不得要放声骂娘。小诸葛一看老王不上钩,只好自已找台下,接着说道:“好,好,好,算你王大哥狠。我说,还不行了嘛。”

‘小诸葛’被老王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弄得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A县那儿,有个叫阿芳的女人怀了孕,刚刚才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子。这是昨天下午刚从医院查出的结果,听说还是个男孩子哩。”

“那又能怎么样?再说,也不一定就是他田小弟的种。不能人家有个蛋,就说是与人家田小弟有关的吧。你们这种小把戏,还想在人家田老板那种老码头面前玩吗?给我早点收起来吧。”老王是在有意抬杠。但他说的话,也确实是说到了田小弟的心坎儿上了。

“你也不想想,我‘小诸葛’什么时候放过空炮?阿芳家的男人春节一过,就到京城打工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自己的女人肚子搞大呀。嘿嘿,要么是搞航空快递,那还差不多。告sù

你呀,我听说那家人家正在闹笑话呢。”“肚子大就大了呗,这事能闹出个什么名堂来?”

“那家的公公和婆婆,在逼着媳妇打胎哩,说她肚子里的胎儿,不是他家的种。”“打就打了吧,省得将来也是个没爹的孩子。”

“是呵。所以我说田小弟是真狠。不但能为别人顶上死罪,还能连未曾出世的孩子死活都不管。老王,我赢了没有?”“好,算你小子行,今天晚上的酒,我老王请了。”

刚才钱二毛、‘黑子’的相继从门前经过,对田小弟就有着莫大的冲击。只要再加一点压力,就能让他丢盔弃甲。那么‘小诸葛’和老王的这么一番对话,简直就是一阵晴天霹雳。

儿子,儿子,田小弟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儿子’二字。如何保有儿子,如何能给自家留下一条根,这是当务之急。他知dào

,唯一的救星,就是眼前的两位警察。只有与警方好好合zuò

,说不定还能有保住孩子的一线希望。

事到如今,只有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的做法,才能保住自己一命,保住未出世的孩子一命。此刻,田小弟的防线全面失守。要不了警察再多加逼问,他就将自己在宁北参与的犯罪活动,全部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当然了,粉饰自己,诿过于人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也符合人的本能。毕竟田小弟也知dào

自己罪孽深重,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富有‘谦虚’精神,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如龙若海他们掌握的情况一个样,是‘二狗子’的指使,田小弟和‘黑子’一起半途袭击了卢雨生。钱大毛的灭口案件,也有他俩参加,只不过是为人引路,没有直接动手。根据他的交待,是一个自称为‘老大’的人,用电话下达的指令。

另外,他还交待了不少‘二狗子’谋人钱财,欺男霸女的事情,甚至于还有两起杀害卖yin女的隐案。由于都是流动人口,也没有人报案,事后也只是让田小弟帮zhù

一埋了之。就凭这些罪行,把‘二狗子’送上断头台,那是一点也不成问题。

至于田小弟追随的‘老大’和‘二哥’是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才出道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广东朋友。时间长了,那人让他到宁北去发展。说是只要肯听‘老大’和‘二哥’的话,就有大钱可赚,但一定要保密。如果泄露天机,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事后,这话得到了验证。一个自称是‘二哥’的人,让田小弟做过几回居中接引的事,报酬当然不菲。从那以后,他就死心塌地的跟上了‘老大’和‘二哥’。至于对方是什么人,确实是不知dào

。只和‘二哥’通过几次电话,口音是闽南话不错,但言语中,偶尔可以听得出有宁北地方语言的发音,应该是本地人不会错。

田小弟的缴械投降,当然也带动了钱二毛和‘黑子’的防线失守。两个家伙坚持了不到半天时间,也就步着他的后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起了他们参加做过的事情。

由于三人相继开始交待,这让参加审查工作的警察,引起了疑虑。这些人的交待,是真还是假?好消息来得太快太多,也容易让人不敢相信。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鲁局长专门召开了分析会,对罪犯交代的真伪进行辩论。

“从田小弟的交待来看,我认为,可信程度比较大。其一是他很怕死,看到钱二毛和‘黑子’的落网,让他放qì

了侥幸心理。其二是因为他的情人怀孕。田小弟婚后生了两个女儿,一直盼望生个儿子。这次情人的怀孕,而且已经做了B超,说是个儿子,这对于他来说,冲击是相当大的,也更加增大了他求生的欲望。”案情分析会上,龙若海面前的茶几上,堆着厚厚一迭案卷材料,正在就田小弟的交待可信程度侃侃而谈。

他指着面前的材料说道:“其三,这个家伙很狡诈,几次大的作案都是站在二线位置,从来不把自己放到风口Lang尖上,这也就减弱了他的心理对抗程度。最后还有一点,就是他在那个制毒、贩毒集团中,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外围小卒,随时可以被他们那个‘老大’抛出来作为牺牲品,落得个钱大毛那样的下场。所以说,田小弟没有以死相抗的必要。”

“田小弟的交待速度太快,不符合常理。会不会是对方玩的虚晃一枪的把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从而造成贻误战机的后果。千万不能闹出靠了草鞋戳破脚的笑话。”刑警支队的一个副支队长提出了质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诸葛’就接上来反驳道:“你恐怕是侦探小说看得太多,才会这么想吧。我告sù

你,他田小弟可不是什么007,更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地下党员。罪犯就是罪犯,有了利害关系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谁?再说,还有钱二毛和‘黑子’的交代,可以让我们进行相互验证哩。”

沈全斌是从宁北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参加会议。一进场,先握住龙若海的手摇了摇,然后拍拍龙若海的肩膀说道:“兄弟,别难过。过几天,把小叶接到宁北去,让你嫂子好好照顾她两天。”然后,他就坐在龙若海的身边,细细地看起了三个罪犯的交待材料。边看边听着会场中的争论。听得出来,双方各有所据,谁也没有能够说服得了谁。中心问题,还是在于田小弟今天的转变来得太突然。

老沈进入情况之后,也就开始发言说:“我看了材料,也听了大家的讨论,个人意见还是觉得龙大队长说得有道理。田小弟刚被抓获的时候,也曾慌乱不安,一个劲儿的想打听为什么事要抓他。我们采用的沉默对策,更是让他六神无主,猜不透为什么要抓他。过去他猖狂,是由于有保护伞在起作用,是认为我们不掌握他的底细。这次钱二毛和‘黑子’的迅速落网,他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很可能误判为保护伞被摧毁。特别是由于我们刑警的出面,更是增加了他的心理压力。出于保命的欲望,加之对外援的绝望,都能促使他快速交待罪行。更重yào

的是他的交待,和广东的两个罪犯供词,也是相吻合的。”

“如果说田小弟是灭口案的罪犯之一,当初宁北刑警也曾排查过他,不是说没有作案时间吗?”有人提出了新的质疑。这个问题很尖锐,也是用你的矛来戳你的盾,让沈全斌一时也感觉到有点词穷。

老沈不说话,‘小诸葛’可不沉默,立即辩解说:“当时的排查,有‘二狗子’在中间胡搅蛮缠,那些人的证词有水份,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肯定有诈。”“我认为可信。”…………

与会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田小弟供词的真伪进行探讨,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不错,不错,大家分析得都很有道理。搞案件就要这个样,理越辩越明,这也是我们增长才干的有益渠道。”一直沉默着的鲁局长开了口。

他先是充分肯定了大家讨论案件的负责精神,接着说道:“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觉得龙若海和沈全斌的观点比较符合情理。我们不要总是把罪犯看得是铁板一块,都是死硬到底的顽固派。俗话说,火到猪头烂。只要功夫下足,再顽固的罪犯也有崩溃的时候。今天田小弟的心理防线被冲垮,是这几天持久战的成果,是两名罪犯落网的副产品,更是审讯艺术的结晶。”

“说到底,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利益集团。当危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特别是碰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崩溃的速度快一点,也是人之常情。象田小弟这种状况,有保命的前提条件,那就是手上直接的罪恶不大。也有保命的思想基础,好不容易盼到个儿子,当然希望活下去哦。话又说回来,我们在认可田小弟交待的同时,也不能放松进一步的求证工作。小龙,你继xù

说下去,看看下步工作有些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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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统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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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也不推让,径直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从目前情况来看,海关总署那一边要求协查的宁北走私案,应该说已经接近尾声。无论是内线掌握的情况,还是三个罪犯的交待,还有钱大毛那个‘账本’上所记载的内容来说,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最后的突击行动。在具体行动措施上,我们可以从秘密挖掘两个卖yin女的尸体入手。这既是核实田小弟供词真伪的需yào

,更是让张跃进、‘二狗子’这些社会毒瘤落入法网的突pò

口。”

说到这儿,他把身体转向后到的沈全斌说道:“这项工作,我建议由宁北刑警大队负责比较适宜。工作的难度不是很大,关键在于‘秘密’二字。切切不能打草惊蛇,影响大局。”

听到龙若海把张家父子的走私、杀人案件交给了自己,沈全斌是满脸笑容。这种案件到了目前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多少技术上的难度。或者说,就是简单的就案办案,难度不大,成绩不小。手下的弟兄们,立功受奖的机会大得很。

他当即笑眯眯的表态说:“龙大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啦。”说完之后,沈全斌还特意朝着‘小诸葛’笑了一下。只是如今的‘小诸葛’,也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了。他知dào

,龙大哥是不会把自己给忘记掉的。

看到沈全斌已经接下任务之后,龙若海继xù

说道:“要说下步的工作,我想应该先从对方连续不断地进行反扑说起。我们的对手,为什么要狗急跳墙,连续不断地在进行反扑?”

龙若海停顿了一下,继xù

说道:“应该说,是我们的工作已经打到了对方的要害之处。要害在哪儿?我好好的回忆了所有的工作,主要有这么几点,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弹。”

龙若海的发言,牵动了所有与会人员的心。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对手的反扑有一种疯狂的味道。事出有因,既然对手这样做,必然会有内在的因果关系。那么,只要能找到对方的痛点,整个侦破工作也就可以取得全面突pò



现在的状态很明显,打到了对方的痛处,却不能确定痛点在哪儿。也就导致了对方在拼命反扑,已方却没有能够顺藤摸瓜,直捣黄巢。听到龙若海提到了这个话题,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小诸葛’首先抢嘴道:“我知dào

,首先就是田小弟的落网。这个家伙是贩毒集团的成员,参与做了不少的事情。他的被抓,引起对方‘老大’的强烈反弹,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全斌有点迟疑地说道:“不对吧,‘小诸葛’。据我所知dào

,从A县反馈的消息,一直都很好。当地人都认为是田小弟在外面欠债不还,被黑道上的人给抓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说‘老大’为了田小弟而报复,有点说不通哩。再说,田小弟有这么大的作用吗?值得那个‘老大’这样做吗?”

两个人的说法,各有道理,双方都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鲁局长听了以后,也很有兴趣,笑着对龙若海说道:“小龙,你来说说看。在这个事情上,你最有发言权。”

“好,那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是双方各有一点的道理,但都不完全对。首先,田小弟被抓的消息,我并不认为秘密能够保守多久。A县的老百姓会这样想,毒品集团的‘老大’也会这么认为吗?所以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可能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说到这儿,龙若海加重语气说道:“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无知上。所以说,我们要立足于对方已经知晓田小弟落网的消息,要在这个基础上来分析判断敌情。从目前情况来看,田小弟对毒品集团的情况,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算不上是核心成员。所以说,对方获知他被抓以后,可能会有反映,但不应该会这么强烈,更不应该这么迫不及待的连续下手。”

对龙若海的这个观念,大家都没有异议。对方确实是给人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而这种反常与田小弟的落网,又很难直接挂得上号。听了龙若海这么一说,大家都在点头,只有‘小诸葛’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道:“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最起码的来讲,这家伙的落网,也应该算得上是让对方疯狂的诱因之一。”

“是的,你说得对,可能重yào

程度还要大一点。”对‘小诸葛’的这个观点,龙若海还是很赞同的。点点头表示赞同以后,他继xù

说道:“还有,就是‘扬百万’这个制毒工厂的摧毁,引起了对方的反弹。但我看了也不太象。将前后情况联系起来看,这个工厂从建立之初,就是一种掩护物。就是为了抛出来,作为牺牲品,从而掩护‘老大’的存zài

。所以说,‘扬百万’的覆灭,应该是对方偃旗息鼓的契机,而不应该成为对方反扑的原因。”

龙若海看到大家都没有不同意见,就继xù

推理说:“我认为,既然让对方不顾暴露的危险,在拼命进行反扑。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打到了对方的痛处。既然所说的情况,都不能成立,那么,这一个痛点在哪儿哩?我觉得应该就在徐大勇的手上。他是负责对可能隐藏毒品工厂的地点进行密查的。很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到了工厂的大门口,还没有能够进得了门。有了这么一种情况,就足以让我们的对手惊恐万状。他们也只能用拼命反扑的手段,来干扰我们的思路。”

“小龙,说得好。你就直接说吧,下一步,除了沈全斌的工作以外,我们还应该做些什么。说实话,我老头子都有点等不及啦。”别说是‘小诸葛’,就连谷中天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这么一个案件,闹了半年多时间,都没有下文,还引来了对方的疯狂反扑。警察的妻子、女儿连续遭到绑架劫持,传出去的话,都感觉到脸上无光。作为刑警支队长,当然是压力重重。好不容易看到对方乱了阵,当然是要趁热打铁才对呀。

龙若海理解老领导的心情,也不再进行推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认为下步工作,一是抓紧对景少华的询问工作,搞清楚元宵节那天,现场上让徐大勇停职检查的内情。说到底,就是查明谁为戚局长出的主意。”

“行,这事由我来与马局长联系,在两天内落实到位。如果你的推测不错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下手了。”谷中天一口就接下了任务。

“还有,就是治安支队陈秉仁,也要在近期以内,用合适的理由将他调离进行审查。总的指导思想,也和景少华一个样,就是搞清楚,他受谁的委托,到宁北去找麻烦。又把对化工企业进行突击检查的消息,透露给了谁?我有一个预感,很有可能对这两个人的查问结果,最后都牵连到了赵有才的身上。”

“赵有才!你说的是赵有才?”“是他?怎么会是他!”在场不少人发出了惊叹声。难怪大家感到如此震惊,毕竟要怀疑同一战壕的战友,还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由于上次在鲁局长办公室的讨论,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他们听了之后,当然都是大吃一惊。就连沈全斌,也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他也不喜欢这个人,但要说是把赵有才当作怀疑对象,当作毒品集团中的成员,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事。

不但是他,在场有不少人都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有的人,甚至显示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不是了解龙若海的为人,很有可能,会有人怀疑是不是因为副局长之争,而在这个地方挟情报复。

要知dào

,赵有才这人,平时的风评还是不错的。相容性好,为人谦逊,除了业务能力差一点,和张跃进走得近一点外,其他还真的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就凭这么一些怀疑,就要将他与毒品集团的罪犯挂起钩来,还真的让人感觉到有点难以信服。

鲁光淦知dào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上次的案情分析会。大家不了解情况,也是很正常的,有人会误以为是龙若海和赵有才有私人恩怨,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他也不多说,只是淡淡地说道:“‘小诸葛’,别傻坐在那儿,你把上次说到的情况,重新给大家进行一番介shào

。大家知dào

内情之后,也就能够理解小龙刚才说的话了。”

“好耶,我来给我们龙大哥刚才说的话,补充上这么几句。大家一听,就能清楚其中的道理啦。”‘小诸葛’是知dào

内情的人,看到沈全斌那副疑惑的脸色,得yì

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嘻嘻的接上了口。

既然鲁局长让自己来表演,当然是要好好秀上一番了。他先介shào

了一下冯秀丽通电话的情况,以及将其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的依据。当然,赵有才在酒中下药,还有逼奸‘小三子’外甥女的事,也不会漏掉。‘小诸葛’这么一介shào

,在会场上顿时引起了重大反应。

这么一说,好多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议论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会是这样一个人。在这之前,大家虽然对戚长春在突然之间,让徐大勇停职检查的做法,感觉到有点不合情理。但因为没有找得到合适的解释,也就只能是存疑于心。现在爆出了电话这个重大疑点以后,当然也就会对赵有才这种做法,感觉到了反常之处。

这么一个平时做事十分慎密、不肯得罪人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下跳出来?真的只是帮‘二狗子’出气吗?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为人。‘小诸葛’的介shào

,虽然没有引起预想中的轰动效应,反而是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半天也没有人说话。看到大家的表情,‘小诸葛’得yì

的笑了笑。

当然啦,这种动人心弦的推测,确实是需yào

一定的时间,来消化吸收才对。大家都在作深思状,实jì

上也就是认可了‘小诸葛’的介shào



‘小诸葛’的话才结束,王大为又站了出来。他补充说道:“赵有才这人,从表面上看,虽然和张跃进走得很近,却查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权钱交yì

。我细细调查以后,发xiàn

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张跃进,甚至于‘二狗子’,都能对他发号施令,达到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程度。”

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他加重语气说道:“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些为虎作伥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沾过边。反而是我们内部一些见利忘义的败类,在这方面走得很远。他表面虽很清正廉洁,私生活却很糜烂,追求奢华,极度好色,包养的情人不低于三个。”

抛出的资料越多,大家脸上的震撼越是夸张。王大为声音低沉的说道:“要满足他的挥霍,钱从何处来?还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作?这样的做作,说明赵有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就凭现有的材料,将来我们即使能将张跃进、‘二狗子’之流绳之以法,也损害不到赵有才一星半点。这么一个心机慎密的人,会是一个能够忍受‘二狗子’凌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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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风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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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步步深入地进行着自己的逻辑推理,加上王大为和‘小诸葛’的补充说明,逐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在王大为介shào

赵有才的时候,也就借机稍稍休息了一下。接过鲁局长递过来的水杯,呼隆呼隆的喝了几大口茶。

“小龙,继xù

说下去。”这时的鲁光淦,注视了一下大家的反应,满yì

地点了点头。表面上,还只是面无表情地提示了龙若海一下。让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进一步的延续下去。

龙若海放下手中的茶杯,继xù

介shào

说:“这个毒品集团,有一个重yào

特点,那就是喜欢从张跃进、‘二狗子’这边挖墙脚。钱大毛、钱二毛是这样,田小弟、‘黑子’是这样,就连那个扬老大,也是这样。被灭口的‘白眼狼’卞学进和常武威,也基本是这样的情况。这样一来,也就告sù

了我们一条消息。那就是这个集团中的核心人物,应该有一个活跃人物,是一个能够正常接触张跃进、‘二狗子’这个团体的人。这个人是谁?从目前情况来看,非赵有才莫属。”

对于龙若海的补充说明,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也是这样,能够在张跃进的团体之中,如鱼得水般的上下活动,也只有赵有才这样的角色,才比较合适。如果他是毒品集团中的人,许多事也就容易解释多了。

能够发xiàn

警方的动作,对钱大毛、卞学进和常武威进行及时的灭口。还有让那个‘二排长’在‘百乐门‘闹事的主意,也只有内部的人,才能想得到这样的念头。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不再有疑问,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下一步的工作上。

鲁局长看到大家谈得已经够多,也就进行总结道:“对,小龙说得对。当前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要对徐队长的工作,好好进行一番过滤。看一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让我们的对手感觉到了恐慌?只要解开这个谜,全案也就可以迎刃而解。这样吧,老沈,你就按照小龙的安排开展工作。最要紧的,就是‘保密’二字。老谷,景少华和陈秉仁的事,就请你操持一下,尽快在近期能够拿到成果。只有这样,我们的行动才更有底气。其他的同志,也抓紧做好手上的工作,随时准bèi

参加宁北的攻坚战。大家明白了吧?”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很有那么一点气势。老鲁转过头来,又关切地问道:“小龙,你看让谁回宁北,帮着徐队长理一理前一阶段的工作?这个人选,一定要选好才行。”谷中天一听这话,连忙接口说道:“这事,就不要麻烦小龙了。小叶老师那儿,还是要稳定一下情绪才行。我看呀,就让大为先去帮着顶上一阵吧。”

“小龙,你就在家陪一陪叶老师。宁北的事,我也熟悉得很。过上几天你再去,也误不了事的。”王大为听了鲁局长和谷支队的话,连忙劝解地说道。“不用了,谢谢领导和大哥的关心。家中的事,有两家的老人在。我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让我早点回宁北。能够早日破案,也能早点安心。”“小龙,这事可不能勉强。你家中有困难,就不要勉强啦。”“没事的,你们放心。”

说到最后,终于得到了鲁局长的批准。不过,两个领导考lǜ

了很久,总觉得对方的反扑不会仅止于这些。虽然不知dào

下面还会有什么具体的动作,但可以预想得到,应该会比眼前的绑架劫持,要来得更猛烈,更疯狂。

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决定在叶婵娟身边增加了两个女便衣特警,进行全天候的贴身保卫。并且把‘小诸葛’也给派了出来,让他跟着龙若海一起到宁北去,以便帮zhù

应付突发情况。这样的安排,在正常情况下,也算得上是滴水无缝啦。

龙若海的任务,就是做好妻子和家人的工作。这一点,倒也不算为难。不管是龙家的长辈,还是叶家的老人,都对那个企图绑架叶婵娟的罪犯恨之入骨,当然不会反对龙若海去将罪犯给抓出来。只是大家都在叮嘱说:“小龙呵,你不要大意。人家能对婵娟下手,不代表就不会对你下手。时时刻刻要记住,安全第一。”对老人的话,龙若海当然是连连点头。

当天晚上,他还是在医院陪伴妻子。婵娟入睡之后,龙若海还是在苦苦的思索着。尽管白天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有点想不通,那就是暗中的对手,为什么会突然象发了疯一样的进行反扑。他不知dào

,起火点在哪里。他万万没有想得到,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自己到市局去了一下,去向郭厅长报gào

自己前往A省追捕田小弟的情况,就会被陈秉仁给盯上了眼。

这个和赵有才合穿一条裤子的战友,很快就将消息给传递了出去。更没有想得到,就此成了对方疯狂反扑的爆fā

点。当然,那个陈秉仁最后的下场也很难堪。不但由此被脱下了警服,还被追究了刑事责任。那是他疚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只是苦了龙若海,他不会想得到,和平年代的警察,不仅要流汗、流血,还要流泪。更不会想得到,当罪犯与官场的腐败勾结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会被来自于背后的暗箭所伤,会被戴上披着‘正义’外衣的手铐,从而使整个侦查工作陷入了困境。

龙若海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那个‘老大’,也和赵有才聚集到了一处,聚集到了那幢豪华的别墅。赵有才将自己得到的情况,一一做了介shào

。然后就耷拉着脑袋,等待着‘老大’的暴风骤雨。这也难怪,最近的事情太不顺利了,一连串的失败,难怪‘老大’要发火。换在自己身上,早已经把桌子翻掉了几回,哪儿还有这种耐心,在这儿慢慢地泡这种什么功夫茶。

先是田小弟的下落不明。虽然和A县那边也通过电话,说是因为欠债不还,被黑道上的人给绑架了。这话哄张家父子那对草包差不多,哄‘老大’肯定是行不通的。田小弟是差钱用的人吗?这两年来,他从我们这儿拿走的钱,就是七位数了,还会在乎一点小钱吗?再说,还有那个龙若海的行踪,也是一个最好的说明。他突然请假,又和市局那帮人混在了一起,当然是为了田小弟。

为了打乱对方的布局,‘老大’让自己开始了报复行动,想让对方的首脑人物疲于奔命,丧魂落魄,没有精力再把眼睛盯在我们的身上。谁会想得到,那个‘黑子’平时还蛮精干的人,办起事来是一塌糊涂。绑架沈小雨的人,都没有能够出得了城,就被龙若海给毛发无损的给救了回去。还有绑架叶婵娟的事,为了稳妥起见,专门又把钱二毛给派了过去。谁能想得到,竟然也来了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老大’慢慢地饮下了一口茶,然后才淡淡地说道:“有才呀,你别怕,今天我不会骂你。事情办得这个样子,一半是人力不足,一半也是天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钱大毛死了半年多,那些警察连毛都没有找到一根。自从龙若海来了之后,事情就急转直下。”“是呀,事情就全部坏在他的手上。没有他,我们还照样还坐在旁边看大戏,一点危险也没有。”说这话的时候,赵有才有点忿忿不平。

“话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老天爷不帮我们的忙哟。你说说,我们对下线的人,封锁得那么紧,从来不发生直接的联系。你也给我打过包票,说是肯定没有问题。谁会想得到,那个该死的常武威,打电话的时候,会出现口齿上的漏洞?还有来取货的南方人,打电话的时候,又让服wù

员给听到,这事有谁会想得到哩?绑架沈小雨的事,那个什么‘小三子’和‘虫子’跳了出来,你能想得到吗?”

“你别说话,好好听我说。”‘老大’不让赵有才插嘴,继xù

说道:“绑架叶婵娟,你能想得到,打工的保安,做小生意的小市民,会冲出来见义勇为吗?你能想得到,那个鲁祥云会来得这么快吗?这一切,全是他妈的天意呀。”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大’双手推翻了面前的茶几,眼睛赤红地瞪着赵有才。看到‘老大’这个样子,赵有才也开始有点哆嗦起来。如果连眼前这人都丧失了信心,自己也就只剩下亡命天涯海角的路可走了。

没有等到他继xù

思索下去,‘老大’又在狠声说道:“不,我从来不认这个命。我穷的时候,你们瞧不起我,我让自己有了钱。我是普通老百姓,你们瞧不起我,我让自己当了官。现在,你们谁敢瞧不起我!赵有才,你敢吗?他们那些人,有谁敢吗?哈哈,没有一个人敢瞧不起我的。张跃进不敢,况超群也不敢。”‘老大’的样子,有点状若疯癫。

发泄了一阵以后,‘老大’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他将茶几扶好以后,重新又泡上了茶。他招招手,让躲在墙角发抖的赵有才过来喝茶。和蔼地说道:“你也别怕,形势虽然已经很是危急,但还没有到最后关头。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我这是一连三步的连环计,一步也错不得,你知dào

吗?”赵有才在‘老大’咐耳的交待中,得知了全部计划,惊叹地说道:“好计,好计。这么一连三步好棋,谁也防不住。”

“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其他的事,都自然会有人去做,千万不能误事。再有差错的话,你就自己去死吧。”“一定,一定,那是一定。不过,老大,这么一闹的话,整个宁北城,不就是要天下大乱了吗?”“对,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天下大乱。他们乱了以后,就会是狗咬狗的结局。到了那时,还会再有谁来想着找你和我哩?”

看到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的‘老大’,赵有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此时的他,觉得是从心底里往外冷。今天这个晚上,他已经不知打了多少次颤抖。虽然还没有进入隆冬,却好象比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他不敢想象,天下大乱的宁北城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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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变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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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龙若海就赶回了宁北县。整个大队的工作,在徐大勇的主持下,正常运转。大队的警察,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只是徐大勇没有在办公室里上班,听说是带着一班警察下了乡,去为大家的年终福利作贡献去了。

按照龙若海的想法,就要立即和徐大勇交换情况,以便迅速找到能让毒品‘老大’感觉到难受的那个痛点。只是大勇人不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加上刚一到班,总是会有无数的事情找上门来。不知不觉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白白地过去了。

唯一的空隙,也就是和李小江、张大姐几个人交换了一下情况。大家看到他恢复了平静,也算是放下了心。再听到案件的进展,当然都是一头的兴奋,摩拳擦掌地等着投入战斗。

中午吃饭的时间,龙若海就在心中打定主意。下午什么事情都不理,只管找徐大勇讨论情况,看看这家伙最近一个阶段,到底在乡下跑了一些什么地方。

下午一上班,他刚到办公室坐下,还没有来得及给徐大勇打电话,就看到罗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那次赵有才请客的药酒事件,龙若海对罗华是十分感激的。特别是听说那天晚上席终人散以后,袁主任、伍局长闹出了风流韵事的笑话,龙若海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也更是感谢罗华的暗中相助。此时看到他跑了过来,当然是笑脸相迎。

罗华急忙跑过来,也是来报喜的。他毕竟也是多年的老警察,对龙大工作的目标和方向,也能揣测出个一、二来。药酒事件发生之后,他也就等于和赵有才撕破了脸。说白了,也就是不站队的站了队。

到了这时候,罗华的最大愿望,就是帮着龙若海把那个毒品案件给破获。唯有这样,他自己在宁北公安局才能有立身之地。只是苦于平时对这一方面疏于管理,尽管有满腔的热情,还是不能提供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更谈不上建功立业了。

下午上班以后,突然接到了拘留所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在押的‘吸毒女’,自称曾经是钱二毛的情妇,愿意检举揭发钱大毛、钱二毛参与贩毒的事。

这条消息,对于罗华来说,无异于大伏天吃冰棍,爽到了极点。能在毒品案件上有所建树,自己那么一点错误,还用得着再提吗?这是改变自己在大家面前形象的契机,罗华当然不会放过。刚一接完这个电话,他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龙若海的办公室。

一听罗华说到这个情况,龙若海也笑了起来。看来,毒品集团是到了末日来临的时候,就连老天爷也在帮着我哩。龙若海乐呵呵地对罗华说道:“走,我们听听去,看看有些什么惊喜送给我们。如果有了成果的话,罗队长就是第一功臣啦。”

听到龙大喊自己为罗队长,罗华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自己被审查以后,还是第一次听到龙大喊自己是队长哩。他笑容满面的说道:“哪能哩。有了成绩,也是大队长领导得好呀。”

三号提审室里,龙若海和罗华的对面,坐着一个年约30多岁的‘吸毒女’。由于只是一个治安拘留期行将届满的违法人员,也没有任何制约措施。那个女人也乐得大腿跷着二腿,满不在乎的左右摇晃着身体,卖弄着所谓的风骚。

所好的是这个‘吸毒女’还算知趣,当她索要到一根香烟以后,就一五一十地开始了交待。她从介shào

自己参加卖yin开始,说到如何认识钱二毛,说到在他的吸引下,走上吸毒道路的全过程。

就在‘吸毒女’的交待,正往关键之处深入的时候,提审室的门外有人在叫喊:“罗队长,接电话。”“什么人呵?有事不会打我的传呼机!”罗华一边嘀咕,一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他的嘴上在嘀咕,心中也有点不耐烦。能有什么急事要找自己?这可是人生难得的机遇呀。说不定哇,自己也能跟在龙大后面,沾上一点光,让自己的警察生涯增加一点光彩哩。

走出门外没有多远的地方,罗华突然一楞神。不对呵,自己一接到说有人愿意检举揭发毒品线索的电话,什么人也没有告sù

,直接就找龙大队长报gào

情况,然后就来了拘留所。应该说没有人知dào

自己在这儿提审在押人员呵。

不对,有问题,他转身就往提审室走去。就在这时,提审室中传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哭骂声:“流氓,畜生。”进门一看,原来坐在座位上的‘吸毒女’已经离开了位置,正用手揪住龙若海的衣襟,边哭边在叫骂。

龙若海推也不是,让也不是,正处于尴尬之中。罗华看到这种情景,当然知dào

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计。他二话不说,连忙冲上前去,硬是从中间分开了两人。这边刚一分开,周围两侧提审室的警察,也都涌了过来。出了这种事,当然说什么样话的人都有。

事情发生的时候,副局长赵有才,正坐在局长李照远的办公室里喝茶。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谈论着卢雨生的归来。“李局长,听到那个卢雨生养得白白胖胖的回来,我是好开心哩。”“是呵,赵局,你说得不错。没有出事就好,真要死了人,那就都不好交待啦。”

“唉,如果出事那一天,就能知dào

卢师傅的伤势没有问题的话,肯定不会闹得那么严重的。”赵有才的话,正好击中了李照远的软肋。自从得知卢雨生的真实伤势之后,李局长就一直不开心。今天听到赵有才重提此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鼻孔‘哼’了一下,就算表示了自己的意见。不要说赵有才这样的有心之人,只要是有思维的人,都能看得出李局长很不满yì

这件事。

就在这时,拘留所的电话打了过来。听到是龙若海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李照远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赵有才就用有点诧异的语气说道:“不会吧,我们龙大不会这么不注意影响吧?”他本来就是有为而来。守在李照远的办公室,等的就是这一刻。

听了他的话,李照远也不去思索事情的真伪,而是没有好气的回答道:“到了精虫上脑的时候,大脑也管不了下面那玩艺儿。”“啧啧啧,这事可麻烦哩。县里本来就对我们有看法,再出这种笑话,肯定是要说我们治警不严哩。”赵有才见他这个样,干脆就帮着再点了一把火。

“是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龙若海呀,就不能让我当几天安生局长。”“是呵,李局。这事,肯定是查不清、说不明的事。我们要对龙大负责,就不能当真的来查。又要有个说法,好对社会有所交待。不然,况县长也会找借口的。”“那简单,我让龙若海先停下来接受调查。查到什么时间,查到什么样子,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吗?”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龙若海看到赵有才欲笑不笑的样子,心中就有一点腻味。知dào

对方是来看笑话的,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是当事人,有些话也不好说,只好把目光放到了李局长的身上。李照远让人将那个‘吸毒女’带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姜政委、葛书记、赵有才、龙若海和罗华。看到其他人出去之后,他就直言不讳的问道:“龙大,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李照远的语气不算太好,龙若海怔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发生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领导的心情不好也很正常。他先将罗华接到拘留所的电话,自己两个人来提审的经过说了一遍,接着介shào

道:“罗队长听到有人喊他接电话,就跑了出去。他刚一出门,那个‘吸毒女’,就停止回答问题,而是戏弄地要我回答她是否好kàn

之类的题目。对她这样的做法,我当然是进行了训斥。还没有说到两句话,那个女人就冲了上来。她死死揪住我的衣襟,开始进行哭骂。就在她准bèi

撕自己衣服的时候,还好罗华及时冲了进来。不然的话,话更难以说得清楚哩。”龙若海介shào

到这儿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吸毒女’的哭诉,则又是一个样,说是罗华刚一出门,龙若海就开始调戏她。要让自己做他的‘二奶’,肯定要比跟着钱二毛那个家伙强。对于‘吸毒女’的投诉,没有几个人能相信。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文章?还是很让人费解。

经过查证,拘留所没有人给罗华打电话,更没有人说是有‘吸毒女’要主动揭发。这下子疑点反而到了罗华身上,所好的是拘留所也没有人承认喊罗华接电话。这可是赖不掉的事。其他几个审讯室参加提审的警察,都能证明听到有人喊罗华接电话的。

这时候,龙若海想到了调取监控录像。宁北县的经济并不发达,但公安现代化的建设要求,还是让他们不得不加快科技步伐,以备发生刑讯逼供或者徇私舞弊的事,日后可以调阅证据。难以想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偏偏就是这一间审讯室,偏偏就是这个时间段,监控设备上显示的是一片空白。雪花似的萤屏,让在场的领导无言以对。这个事实说明有鬼,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陷害。目的何在?大家都很清楚。

龙若海意识到,这是两起绑架事件的继xù

,是更大的暴风骤雨前的惊雷。他也预感得到,对手的招数不可能仅仅局限于此。后面将会接踵而来的就是闪电,就是狂风暴雨。此时,他应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也不准bèi

再多加辩解,只是冷眼看着在场的领导,看着赵有才。

面对眼前的沉默,纪委葛书记感觉到有点不舒服。这种明摆着的事,还要如此慎重考lǜ

,是不是也有点太谨小慎微了吧?他有点不屑地笑道:“就凭这样的女人?哼,躺在那儿也不会让龙大看得上眼哩。还想做什么‘二奶’?做大梦倒是差不多。”

“葛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尽管我也很相信龙若海同志的清白,但我们要面对上级领导的查问,还有社会各界的反应。在这种时候,我们需yào

考lǜ

的事情很多很多。绝对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做法,就把事情给掩盖掉。要知dào

,人言可畏呀。我的意见,就是先不要忙着做结论。一切的结论,都应该在调查之后再说。”赵有才的话,是站得住脚的。既把领导抬了出来,又把社会舆论给捧上了场。而且他提出的是调查,并不是处理,让谁也挑不出什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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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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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才说完之后,办公室内一片沉默。尽管他说得似乎有点在理,还是让人感觉到有点无法接受。对这种沉默,赵有才可不愿意看到。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把李照远的火气给撩起来,把龙若海送入困境。

他先是斜睨了龙若海一眼,然后有点戏弄地问道:“龙若海同志,你的做人过得硬,嘿嘿,我是相信的。见色而能做到心不动,我也是能够相信的。既然如此,那么真金不怕火炼。查上一查,也是对你负责,对公安工作负责,你不会反对吧?”

“哦,你如果想查,那就查吧。只是你赵有才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把自己的屁股摸上一摸呢?看看是不是也很干净,也能做到真金不怕火来炼呢?”碰到这样的事,龙若海本来就是强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气。再加上赵有才再三的挑衅,哪儿还能忍受得住,也就在言语之中进行了反唇相讥。

殊不知dào

,人家等的就是自己的反击。这边的话刚一出口,那边的赵有才就开始喊冤叫屈道:“啧,我也是为的你好,怎么不收人情反收怪哩。好啦,好啦,算我多话,算我说得不好。你当你的大队长,我管不了你,这还不行吗?”

到拘留所来之前,为了卢雨生的事,李照远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发生了这种事,当然是不好加不好。此时听到龙若海如此说话,心中更是不忿。你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好象有理哩!照这样下去,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还要我这个局长干什么?

再听到赵有才在大声抱怨,说管不了龙若海这个大队长。他的心中猛然一动,脱口而出的说道:“这样吧,龙若海,你把大队里的工作先交给赵局长,你自己哩,先到经案大队去帮zhù

工作。有什么情况,事情查完以后再说吧。”

他这话一说,姜政委就有点发楞。明显的事情,怎么就颠倒是非地进行了处置。再说,让一个大队长停止执行职务,再怎么说也要开党委会研究决定吧。怎么自己这个政委坐在旁边,连招呼都不打,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哩?他也不再沉默,立即开口问道:“李局长,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开个党委会进行讨论一下吧?”

尽管姜政委说话的语气很和缓,李照远还是感觉到不舒服。尽管他的话刚一出口,就已经开始后悔,知dào

自己这种决定有点过分。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是不是考lǜ

到龙若海的威信和面子的话,他也许会就坡下道,把自己的决定给消化掉。偏偏姜政委说的是要开党委会,要让大家研究这事。

这样的话,让他感觉到很不入耳,更让他感觉到极端不舒服,遂瓮声瓮气的回答说:“不用了。有什么责任,我李照远都会承担下来的。龙若海,你如果自认是清白的,还认可我这个局长说的话,今天下午,就给我报到上班去。”

他的话一说完,招呼也不打,就独自扬长而去。看到这种情形,赵有才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神情,打量了一会龙若海。然后,干笑了几声,也来了一个不辞而别。面对这种突变,姜政委也好,葛书记也罢,都没有一点思想准bèi

,只落得个面面相觑。

罗华更是感觉到尴尬,如果不是自己求功心切,怎么会让龙大处于如此难堪的境地。他将右拳在自己的左掌上狠狠击打了一下,‘唉’了一声,就双手抱头地蹲到了地上。

李照远对自己有看法,龙若海是知dào

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赵有才上位之说。象今天这样恶劣的态度,采取如此方法来处理这件事,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场中三人的反应,他也看得清楚,知dào

各人的苦衷不同。他也不多说,先是用手拍了拍罗华的肩膀,安慰地说道:“罗队长,别往心里去,这事不怪你。”

看到龙若海首先来安慰自己,罗华心中的感激,那是没法子说。这事情闹得这个样子,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从说有重yào

情报开始,到中途离开审讯室,他都脱不了干系。换个人来说吧,最起码的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罗华不知dào

,如果没有前面那次药酒事件的表现,龙若海再是怎么大度,也很难让自己不产生怀疑。不为其他,就冲着罗华曾经是赵有才的亲信,就已经足够。

“龙大,你不要往心里去。有什么事情,我会帮zhù

做工作的。”姜政委的火气,其实也已经到了屋顶。只是考lǜ

到不让龙若海难受,才这样委婉说话的。“不要紧,这事我能顶得住。不管有多大的风雨,我都在这儿等着哩。这样吧,姜政委,你忙你的事。葛书记,你陪我到经案大队去报到吧。哈哈,我们要让李局长的指令能够落到实处去呀。”

“不用了,龙大,我陪你去。我倒是想要看上一看,看看还有多少牛鬼蛇神会跳出来。”姜政委听到龙若海还在让自己回避,心中更是感觉到不忿。都到了这种时候,人家年青人还在以大局为重。你老李这种做法,算个什么哩。

一行人到经案大队的时候,这边的人都已经收到了消息。为什么会这么快?原因当然很多。李照远发火的时候,旁边办公室听到的人不算少。赵有才回到局里以后,也把这个决定通知到了经案大队的崔大队长。

他知dào

,龙若海到局工作以后,与老崔之间没有发生过交集。老崔这人的脾气比较刚直,现在把一个与‘吸毒女’有说不清关系的人放到他那儿去,如果说估计得不错的话,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赵有才还帮龙若海找了一个对头,正虎视眈眈的在那儿等着哩。

“唷,这是龙大队长哩!什么时候,也到我们这个小庙来上班啦。哈哈,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那么拽的呢?原来也有这么一天,你会成了我的手下哩。”几个人刚一进门,就有一个女人迎上来,‘噼里啪啦’的来了一梭子。

龙若海的脸色一冷,他看到来说话的人,就是那个被自己赶出门的冯秀丽。人家等到了这种机会,怎么会不上来痛打落水狗哩。姜政委一听这话,面孔顿时涨得通红。这算是什么世道哩,一个有能力、有操守的好警察,不但要忍受这种不白之冤,还要经受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来糟蹋。

到了这时,自己再不说话,这个政委也就不要再当了。再当下去,也和庙里的泥菩萨差不多。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旁边就有人厉声斥责道:“冯秀丽,给我滚回去,经案大队轮不到你说话。龙大队来我们这儿帮zhù

工作,怎么啦?碍到你姓冯的什么事吗?混账,你要丢脸给我回家丢去。”

骂声传出的时候,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就大步跑了出来。大家都认识,这是崔大队长,一个脾气很爆的人。他顾不上先和姜政委打招呼,而是把手先伸向了龙若海。口中招呼道:“龙大,你别听那破女人说话。她算什么东西,你在我这儿,就和在治安大队一个样。有空隙时间,你就帮大哥我指点着一点。没空的话,兄弟你就正好休息休息。什么事,你都别往心里去。多大一点的怂事,也要把我们警察这么整,以后我们还敢做事吗?”

有了崔大这么一发火,本来想好好出一口恶气的冯秀丽,有点灰溜溜地跑回了办公室。其他一些想看笑话的人,也只好失望而回。龙若海在崔大队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被治安大队的警察给接了回去。大家的说法倒也朴实,那就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龙若海都是我们的大队长。

大家的热情,让龙若海找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既是不好冷落了大家的心,也是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既然李照远让自己离职接受调查,自己总不能还赖在这儿不走吧。只要多蹲一会,肯定就会多出无数的话来。

大队里,已经有不少警察,开始闹腾了起来。大家要到局长室去集体**,让李局长给出个说法来。为什么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把我们的大队长给免掉了?尽管自己在内心中,也是气得无言以对。龙若海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劝说自己的部下,违心愿地劝说大家要正确理解和支持局领导的决定。

他这种做法,倒也不是谁怕谁的事,而是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影响整个大局。这种非常时期,还是尽量不要与李照远发生正面冲突为好。尽管身边的人都在安慰自己,都在对这种低劣的陷害表示愤慨,都在对李照远这种决定有看法,说到底,龙若海还是感觉到很不舒服。

平生之中,他最怕的就是桃色新闻。还偏偏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他感觉到就象吃了一个大大的红头苍蝇似的,恶心得没法子说。

难受归难受,他还是强制稳定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劝散了大家。劝散大家之后,将张大姐和李小江几个人留了下来。他谢绝了张大姐的帮zhù

,自己将办公室里的物品清理了一下。好在他来的时间不算长,也没有什么好拾掇的。随便一归拢,也就完了事。

龙若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吩咐道:“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是非曲直,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大家也不要为这事,多花什么精力。更不要把怨气,出到罗华的身上。从我的认识来看,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当前,最为要紧的事,还是我们手中的案件。张大姐,你把全盘工作抓起来。这段时间里,大队不能出乱子。要确保一有情况的话,我们的队伍能够拉得动。”

“龙大,你放心。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把大队的人心给稳住。只要一有号令,就能闻风而动。”听到张大姐如此坚决的表态,龙若海又继xù

说道:“小江,你的工作,就是抓紧时间找到大勇,帮zhù

他对前一阶段的工作进行分析。我们的对手,如此疯狂地进行反扑,根源肯定是在他那儿。只要找到了病根所在,这一切的栽赃什么的,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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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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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东西以后,龙若海就在大家的目送之下,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警察在主动和他打招呼。这中间,有熟悉的人,也有不熟悉的人。

信访办的丁主任,看到他从门前经过,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她特意大声说道:“龙大队长,别难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信得过你,我们对你有信心。”丁主任开了一个头,周围就有不少警察也接了上来,纷纷安慰龙若海不要难受,说是公道自在人心。

这让他有点灰暗的心情,多少找到了一点安慰。公道自在人心,这话说得多好呀。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队的警察知dào

,局里其他部门的警察也知dào

。李照远呵李照远,为什么就是你不知dào

哩?在仕途上,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呀,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就在他低头思索着往外跑的时候,突然发xiàn

自己差点撞到了人。连忙将身体往旁边一侧,并准bèi

开口打招呼。只是感觉到似乎不对,对方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发出了一阵轻笑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小诸葛’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装神弄鬼。

不知怎么的,此时看到自己的兄弟,龙若海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上了许多。这也难怪,人受到委屈之后,当然希望能够诉说出来。从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一直处于压抑之中。偏偏由于自己所处的特定身份,不能由着性子来,当然只能是闷在心中。

“走吧,龙大哥,一起喝酒去。别往心里去,不就是这么大一点的屁事吗?也只有那个脑子进了水的领导,才会这么做。走、走、走,沈大还在家中等着哩。”‘小诸葛’发了两句牢骚,就拉着龙若海去了沈全斌的家。

一路上,从他断断续续的介shào

中,龙若海才知dào

了‘小诸葛’守在公安局大门口的原因。拘留所那边的事情一发生,老沈就收到了消息。这事不用多想,参加案件侦查的警察都能想得到,这是毒枭那边新一轮的反扑。这事并没有多大了不起,也值不得有什么大惊小怪。事实真相并不难查清楚,只要把那个‘吸毒女’一审查,再把拘留所里的人一盘问,就能弄出个水落石出。

退一万步来说,就是龙若海真的有什么一时说不清楚的地方,也要顾及整个侦查毒品案件的大局,将这事延后处理。谁也没有想得到,李照远会出了这样一个怪招。在整个案件侦查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竟然自断胳膊,将一线主帅免去了职务,离开了战场。

沈全斌得知消息之后,当然知dào

事情出了大麻烦,立即打电话向鲁局长报gào

。电话通了之后,才知dào

鲁局长和谷支队长根本就不在市局,而是去了省城。景少华和陈秉仁两个人,分别都被用参加业务培训和拘捕逃犯的名义,给调到了省城。他们要连夜进行谈话,搞清楚元宵节那天的情况,还有陈秉仁的联系人。

得知龙若海的遭遇之后,两个领导刚开始还没有看得很重。一个很低劣的栽赃把戏,能掀得起多大的风Lang?只是当他们听到李照远的处置决定以后,才感觉到大为震惊,意识到这是毒枭那一边的连环计。

对方先用所谓的‘吸毒女’,来吸引破案心切的龙若海。然后再‘调虎离山’,把罗华调开,实施诬陷的计划。尽管由于罗华返回得快了一步,让对方的计划没有能够完全实施完毕。但对方并不担心,他们还有李照远这一环。虽然不知dào

李照远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让龙若海退出了破案一线,使整个破案计划受到了严重影响。

鲁光淦不敢怠慢,立即指示道:“老沈,话不要多说了。你和‘小诸葛’要抓紧时间找到小龙,把他的情绪给稳定好。在这个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再出事。特别是他的人身安全,你一定要给我照顾好。那个李照远的事,你不要管,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直接去你们宁北。”

鲁局长说话的意思,沈全斌当然能理解。龙若海再是精明强干,毕竟还是年青人。年青人脸嫩,碰上这种事,一时想不开,丢不下这个架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再加上李局长这种不近情理的做法,更是火上浇油,很容易惹出事情来。

在领导吩咐之前,他就已经让‘小诸葛’去公安局大门口守着了。他自己哩,接完电话就回了家,让老婆买菜做饭。看到龙若海进了门,他就迎了上来,拉着手说道:“小龙,这么一点小事,肯定是打不垮你的。那些人越是这么疯狂,也就越是证明我们打到了他们的疼处。我可以断言,离他们覆灭的日子不远啦。”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以后,沈大嫂就给龙若海和‘小诸葛’送来了泡好的茶,并且安慰说:“小龙,大嫂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兄弟这么好的人品,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人?这不是在糟蹋人嘛。也不知dào

你们那个局长是怎么想的。”

沈小雨插话道:“妈妈,让你去当公安局长,就不会让龙叔叔受这个委屈啦。”“那是当然,你妈妈肯定会当清官,绝对不是那个糊涂局长。”“龙叔叔,我们全家支持你。”“好啦,好啦,老婆,你抓紧时间去做菜,多做两个小龙喜欢吃的菜哦。小雨,你也赶快回房间做作业。早点做好了,也好陪龙叔叔吃饭。”

把老婆和女儿撵走之后,沈全斌给俩人发了香烟。他一边点火,一边说道:“拘留所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你分析得不错,那个赵有才的嫌疑很大。不然的话,他不会那么推波助澜。好好分析他说的话,都是在找你的麻烦。只是我想不通,李局长的智商并不低,不应该这么容易受人利用呀。”

“这事,有什么难想的。他李照远,纯粹就是小肚鸡肠。担心龙大哥的成绩超过了他,唯恐龙大哥会夺了他的位置。不然的话,他是那种让人当枪使的人吗?赵有才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借他的手来整龙大哥。”

听了‘小诸葛’的话,龙若海和沈全斌都在点头。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李照远的行为。想到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嫉妒,就让李局长对自己有了如此芥蒂,龙若海也只能是苦笑不已。

老沈用手指指‘小诸葛’说道:“‘小诸葛’,你确实是长大了。就冲你今天这番分析,我就知dào

以前对你看走了眼。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想不出来。反而是你一语道破天机。行,今天老哥一定要多敬你几杯酒。”

“沈大哥,‘小诸葛’,我有一个预感。对方闹来闹去,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让我再参加案件的侦查。”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两个人都集中了精力。‘小诸葛’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吗?你在经案大队,不还是可以照样遥控指挥我们的行动吗?难道那些家伙还能让我们中断联系!哼,想得倒美。”

“‘小诸葛’,对方的伎俩,不可能是仅止于此。”老沈倒是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龙若海也表示赞同地说道:“虽然我不知dào

他们还会做什么,但从他们的手法来看,应该是一环套一环。在宁北绑架小雨,到市区绑架婵娟。今天的事,还是这样。先有‘吸毒女’,后有李局长。你们以为,对方会就此收手吗?我认为不会。正如‘小诸葛’说的那样,他们还没有能够把我和案件彻底割断开来。所以说,我认为对方还会有后手。由于这样的原因,我先把工作给安排一下。防止因为突殊情况,使得整个大局都发生混乱。”

吃好晚饭以后,从沈全斌家出来的时候,‘小诸葛’还是有点不放心,坚持着把龙若海一直送到了家门口。临行时,还再三叮嘱说:“大哥,你安心休息。一有什么情况,你就立即给我发传呼。”“知dào

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记住啦,明天早点和大勇、小江他们一起碰头,要找出他工作上的细节。只要你们那边有了突pò

,他们再怎么对付我,也是白费功夫。”

回到宿舍以后,龙若海连续抽了两支香烟。总算是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了许多。其实,刚才在老沈家中的一番谈话,也已经让胸中的闷气发泄了不少。加上沈小雨充作大人似的发表评论,引得哄堂大笑,当然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

暂时也睡不着,他就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将今天下午碰到的事,从头到尾的叙说了一通。还好,妻子对自己充满了信任。电话中,叶婵娟笑得直不起腰,‘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还开玩笑的说道:“那个什么女人,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她凭什么能打动我家龙哥的心呀。哈哈,我们家老公这么帅的小伙子,要找情人也不会找这种垃圾呀。龙哥,你说是不是?要找的话,香港那儿还有个宋妹妹,在挂念着我们的龙哥哩。”

叶婵娟笑到最后,还忍不住的调侃了龙若海一下。对娟妹的调侃,龙若海也是无话可说。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短处,抓在妻子的手中,当然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听到他在电话中‘哼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叶婵娟当然知dào

自己老公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而是关切地嘱咐说:“龙哥,我是和你开玩笑哩。你是我的老公,我怎么会对你不信任哩。你安心休息,别把这种些细微小事放在心上,更别影响到自己的心情。龙哥,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的。记住哦,这可是你告sù

我的话哟。”

能够得到妻子的理解,龙若海的心情更是大好。电话刚一搁下,接着就又响了起来。接通以后,就听到了谷中天那熟悉的大喉咙。“小龙,心情怎么样?”“报gào

支队长,心情很好,刚刚在老沈家喝了半斤酒,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已经被酒给冲跑啦。”

“对,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小龙。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又能怎么样?不就是那些罪犯吗?还有,就是那些糊涂虫。你放心,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你能忍得下,我老头子也不会放那些人过关。”“支队长,你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有你们的支持,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连续几个电话,让龙若海的心情恢复到了正常,当然也就把思绪又转到了徐大勇的身上。不为其他,自己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根子肯定还是通在他那儿。只是他有点猜疑不定,对方应该还有后手才对。如果技仅止于此的话,有点不太符合那个‘老大’的出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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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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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从市区返回宁北的这一整天,都没有能够见得到徐大勇。原因就是对方按照拟定的计划,一直都在下面乡镇跑。在这之前,他们就确定派人以打击赌博为理由,到基层去进行深层次的排查。在前次化工厂普查的基础上,再对全县可能隐匿制毒窝点的地方,来一次拉网式的清查。

当时在人选问题上,龙若海还和李照远发生了分歧意见。李局长看好的是李小江,说要做好这件事,一定要心细才行。什么线索都没有,大海捞针式的排查,更是要有耐心,徐大勇的脾气太火暴,显然不是这样的角色。

龙若海的观点,与之刚好相反,极力推荐徐大勇担此重任。刚到宁北工作的时候,他也曾被大勇的粗犷外形所蒙蔽,以为对方属于大大咧咧的类型。后来还是刑警大队的老沈告sù

小龙一个秘密。说是古代有个莽张飞,谈到头脑简单,行事鲁莽,在三国时代当数第一号人物,偏偏他却能有绣花的耐性。徐大勇也有点类似张飞,看起来粗,做起事来却比女孩儿都细心。

他原来当刑警的时候,只要有大要案件,都是让他当材料总管。你想想,纷繁杂乱的各种情报,都汇集到他一人手中。要在短时间内分门别类,找出最有用的线索,提出最有效的侦查方案,能是一个粗人做的事吗?

龙若海得到提示后,注意观察了一下,果然不假。在行动中队,看起来都是李小江在张罗一切,徐大勇不太管事。但这都是一些事务性的事,如果碰上大事、难事,还真的都是徐大勇在掌握方向,这也就是能言善辩的李小江,总是爱占人上风,却能心悦诚服担当辅佐角色的原因。

此时的徐大勇很苦恼,真的很苦恼。中午吃饭的时间,他正坐在沙东派出所所长吴江的家中。酒虽好,菜也香,就是吃不出个滋味来。自从接受暗访的任务以后,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吴江家中。

老吴是个在基层工作了二十二年的老所长,那可不是吹着玩的。全局系统中,没有比他对各个镇的乡土人情再熟悉的人。特别是他在沿海的几个乡镇全都做过所长,提到当地的地形地貌,那倒是可以如数家珍般的解说一通。

徐大勇将任务和老所长通气以后,又和龙若海商量了一通,最终确定了对地域广、人烟稀、交通欠发达、陌生人不易到达的地区,进行重点补课的排查方案。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推定,应该归功于前次化工厂爆zhà

事件。

坏事引出了好的结果。由于罗华的断然醒悟,对所有知情的化工厂都形成了翔实的资料。从原料到产品,从生产场地到污水排放,都有完整的记载。这样一来,对已经清楚情况的企业,就不需yào

再炒冷饭吃。可以集中警力,搜索死角、盲点。在这种基础上,他们才会大胆确定了这样的排查方案,使整个排查工作的范围大大缩小。

全县范围内,符合这种条件的地方并不多,只涉及到靠近海边的三个乡镇。那里有广阔的土地,一户人家种个上百亩地的庄稼,也是常有的事。总人口不及县城这边乡镇的三分之一,许多集体化时修建的机耕道早已不能使用,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个过路的客人。

信心十足的徐大勇,本以为应该能很快锁定目标,却没想到让他碰了一鼻子灰。连续拉了三个来回,地下赌场也端掉了两个,就是没能找到制毒窝点。走投无路的徐大勇,实在是没有法子可想,又跑到老所长吴江家中问计。

酒过三巡以后,吴江将老婆子赶到客厅去看电视,这对忘年交边喝酒,边对前阶段的排查进行回顾,寻找可能忽视的死角。“我说小徐呵,按你的说法,已经将这几个镇都跑了三遍,应该是没有死角和漏洞。你是不是在怀疑原来划定的范围有问题?”吴江用手指拣了个花生米送到口中,眯上眼睛慢慢地咀嚼着,仿佛在认真回味着其中的香味。

“是呵。这么大的力度进行排查,一点效果都没有。如果范围没有错,早就应该浮出水面,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呀。”徐大勇只是干坐着,筷子搁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的心里急呵,这么大的事交到自己手中,怎么就没有动静的哩。龙大昨天就打了电话,说是今天回宁北,要详细听一听前段时间的拉网情况。这种状况,让自己拿什么去向大队长汇报哩。

“你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漏网之鱼。不要只是想当然,要一段一段的回忆才行。”吴江一边说,一边依然在耐心地品尝着盘中的花生米。“没有呵。除了明显没有问题的地方,我没有去查。其他的地方,我都跑过了。就连‘扬百万’周围那一带,我也跑了好几圈,绝对没有一个空白点。”徐大勇认真思索了一番,坚定地作出了回答。

“什么叫做明显没有问题?小徐呀,你这话本身就有问题。一切结论,都是在调查的末尾。你怎么能还没有开始工作,就已经先下了结论哩。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凭什么来给人划分有没有问题哩!”吴江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徐大勇一句。然后又继xù

说道:“你看过歌剧《江姐》吗?那个特务头子沈养斋有一句唱词很有意思的。”

说到这儿,吴江拿着筷子在碗上敲击着,随口哼了起来:“我怀疑江上的每条船,怀疑船上的每个人。”哼完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小徐呵,你当刑警的时间也不算短。应该知dào

侦查之初,所有人都是被怀疑对象这么一个道理吧。你现在先不要考lǜ

范围错不错的问题,还是把前面疏忽的地方,再来一次全面清理才对。来,把三个乡镇的地图拿过来,我和你再一起看看,到底这个鬼藏在哪个地方。”

两人把桌子上的碗筷推到一边,摊开地图,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加以排除。凡是没有清查过的地方,全部重新列了出来。“这个地方?不可能吧。还有这儿,我也进去过,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呀。”看着吴江手中笔尖所指向的地方,徐大勇疑惑地抬起了头。也难怪他提出这样的疑问,吴所长这么一划,就把龙若海两个哥哥的地盘都划了进去。一个是大哥石磊的化工厂,一个是二哥的住宅区。

“什么都不可能,什么又都有可能,一切都在你的调查以后再做结论。这次的回头拉网,半分都不能马虎。我们是对事不对人,不管是什么人的住宅区、工厂区都不能放过。包括我父母的房子,也要一视同仁。你要记住,再排不出来,我们就有可能转移战场。如果说是因为我们轻信某个人,就草率从事,很可能就会导致前功尽弃,造成前功尽弃的结果。那样的话,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两个人的这顿中饭,吃了好长好长时间,一直吃到下午四点钟,才算是结束。正当徐大勇准bèi

通知手下开工的时候,李小江给他打来了传呼。

得知龙若海遭到暗算之后,正在喝茶的吴江,把茶杯猛地往桌子上一顿,然后对着徐大勇说道:“看得出,我们的对手紧张了。他们已经在不择手段的进行反扑。可恨呀,可恨。我们的同志不帮着做正事,反而倒在帮罪犯的忙。不行,这事我不能不管。这样吧,所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和指导员交待一下,就陪你一起去。咱们兵分两路,对刚才划定的地方进行突击暗访。只有找到了他们的老窝,才是最好的反击。那些泼向龙大的脏水,也才能不辩自明。”

在吴江的建议下,徐大勇没有返回县城,而是连夜在海边上的三个乡镇展开了突击。对以往放过的一些地方重新开始进行暗访。

在他们紧张工作的时候,宁北城里的‘豪门会所’,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作为娱乐场所来说,也已经到了上客最高峰期。在一间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里,也到了最为旎旖的时候。

这个包厢虽然很大,玩的客人只有三位。作为主人的朱定军,一身洁白的西装显得特别惹眼。他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妙龄小姐在帮着服wù

献媚。只是他走南闯北,阅过的美色太多,对眼前这两个洪三妹特意帮着挑选出来的女人,还是有点看不上眼。他一手玩着那从来不肯离手的打火机,一边在欣赏着况超群的歌声。

另一边坐着的人,赫然是纪委书记顾中来。身边同样是两个小姐,只是丰满得多。两只玉峰挺得高高的,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两人正忙着为他服wù

,一个为其按摩,一个在把水果往他口中送。

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顾书记,今天好象换了一个人。笑声不断,两只安碌山的爪子也在小姐身上上下其手。两个小姐一边假惺惺的避让,一边又总是把自己的玉峰不小心的送到了他的手上。

况超群的品味,要比顾中来高一点。当然,他这种高,也是已经被伍红芳那个女人给喂饱的缘故。今天晚上,他没有要顾中来选择的那种熟透了的女人,而是选中了两个看上去蛮清纯,好象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此时,他拥bào

着其中的一位,合唱了一首《真的好想你》。歌声虽不怎么样,但其中的挑逗意味,却是大家都能听得出来。由于包厢里的人数太少,尽管朱定军带头在鼓掌,还是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掌声。

况超群倒也不以为怪,一把搂抱着陪唱的小姐就下了场。他刚刚坐到沙发上,另一个小姐就迎了上去。撒嗲地用嘴将一片水果喂到了况县长的口中。这一举动,赢得了在场几个人的掌声。这一次的掌声,可比唱歌时来得热烈,朱大少爷还在一旁打起了口哨。

这么三个人凑到一处,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组合。依照朱大少爷平时的为人处事来说,顾中来这种角色还不在他的眼中。在宁北,能让他看成是有资格对话的人,也只有况超群和扬帆而已。这样的组合,能导演出一台什么样的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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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会所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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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朱定军就到了宁北。他这一次来,就是想报会所再次被查的一箭之仇。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他还是认真做了一些准bèi

。不再象以往只凭着自己红色家族的一块招牌打江山,而是在省城那边预先做好了布局,这才有恃无恐地找况超群来了。

没想到,刚一到宁北,洪三妹那小娘儿们就给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礼。这个女人长得确实有点灵气,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整倒龙若海的事大,他都懒得看那些材料。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个女人给推倒,来上一个就地正法才是。

“这些材料都是事实,没有水分吗?”听到老板的问话,洪三妹有点不奈。她对眼前这个主人那yin邪的目光,感觉到十分的厌恶。只是由于自己的情人再三要求,才帮着出面送材料,来整治龙若海那小伙子。

她知dào

那个龙大队长,得罪了自己的情人。从内心来说,小伙子要比那个赵有才强得多了。人长得帅不算,做人也很实在。此时,听到老板如此发问,她当即回答说:“当然都是真的。从上次裘一飞出事以后,我就估计着老板要找回这个场子,拜托当地的一些人帮我注意这个姓龙的。要不要用,是你老板的事。真实程度上,我能打包票。”

“好,洪经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这次事情能够做成了,我就把你调到京城去,让你也好好知dào

一下,什么才是顶级享shòu

的生活。”朱定军乐得哈哈大笑。

为了让手中的材料发挥最大的作用,朱定军一直在谋划着出手的最佳时机。没想到姓龙的运交华盖,今天下午被人用‘吸毒女’栽了一下赃。说他是色胆包天,竟然会在审讯室里对‘吸毒女’下手。这种笑话,让谁听了也不会相信,偏偏他们那个李局长信了。不但信了,而且采取了组织措施,把龙若海的工作给停了下来。

吾道不孤呵,朱定军在内心为自己高兴。这个姓龙的得罪的人,可不是我一人。栽赃的人,就是其中的一路人。还有那个李局长,也显然和龙若海不是一路人。

既然这样,自己还在等什么呢?省城那边的人,过不了两天,也会到达宁北。拣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事情给闹大了。到了省城的朋友来了以后,就能帮着拍板定局啦。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才有了今天晚上这样的活动。

接下来,三男六女之间也没有多少交流活动。除了轮番上去唱唱歌以外,就是分头与各自配套的异性相互狎戏。大家互不干扰,倒也是各得其乐。过了一阵,朱定军拍了一下掌,对几个卖笑的女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一会,我们这边有点事说说。”

况超群见多了这种场面,倒也无所谓。只是在两个陪伴的女郎胸部上,用力揉搓了两把就算了事。惹得两个陪伴的女人娇笑不已,倒在他的怀中大发娇嗔。

顾中来对这种场合经lì

得不多,听到朱定军如此一说,倒是流露出了一种失望和依依不舍的样子。把那两个陪伴的女人拥在怀抱里,又啃又抓的,露出了一副急色的样子。

看到他如此形状,况超群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姓顾的和自己相比,不是同一层次上的人。这种机会,对顾中来说,还是不多的。朱定军可就不同了,脸上现出了鄙夷的神色。到底是乡下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当个宝。让他到京城去玩一下,还不知dào

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德行哩。

只是此时他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同,朱定军还要依仗着顾中来帮着做事,当然不会让对方难堪,而是笑眯眯的打着哈哈道:“小红,小翠,你们这一周的任务,就是帮我把顾老板给陪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全天候的等着顾老板。陪好了,我有大把的奖励。陪不好的话,哼哼。听到了没有?”

朱定军这话一说,两个小姐当然是开心得很。这一个礼拜的生意算是有人给包了场,还会说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话哩。顾中来听到朱少爷这么一说,也是心花怒放,学着况超群那样,也在两个小姐的胸脯上揉搓了两把。然后,再把嘴唇贴着两个女人的耳边说道:“小娼妇,给我好好等着唷。”

朱定军对顾书记的称呼,也是很有讲究的。在这种风月场所里,再怎么嚣张,也不好喊什么县长和书记。最好的办法,就是统一称之为老板。既让当官的人,找到心理上的满足,还又不会被多嘴的小姐给说出去。

看到几个小姐相继都退出了包厢,宁北县的两位有权者,就把目光转到了朱定军的身上。他们知dào

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无功不受禄。朱定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况超群当然知dào

。对方从来都是把眼睛朝天看人,根本不会把自己这种干部放在眼中。今天这么慎重其事的把自己和顾中来请过来,又如此这样的安排接待,那是肯定会有事情让自己办。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什么好办的事。

顾中来知dào

是知dào

,眼前这人把自己找来,肯定是要做事的。不过他不担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哩。眼前有况县长在,什么事情都是他作主,自己根本不要多操心。

“况县长,顾书记,听说你们公安局,今天下午出了一道丑闻?”“哈哈,你说的是那个龙若海吧?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不管怎么说,公安局自己也会有所调查,会对我们县委有所交代的。这事儿嘛,我们就用不着着急啦。你说是不是呀,朱公子。”

和朱定军的交道打多了以后,况超群应对的手腕也就逐步成熟起来。他现在的做法,就是先不要顺着对方的话题说。不然的话,让对方占据了上风,自己就只有乖乖地听人吩咐。

“况县长说的话,当然会在理儿上啦。只是我不知dào

,你这么精明强干的领导手下,怎么会容得下如此道德败坏之人哩?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呀。再说,我作为投资者,要求地方zf打击这种**之人,以保证我们的投资不受影响。这种要求,不算是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朱少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你这样给我们提出来,也是关心我们的政法部门建设嘛。只是,仅凭那个女人的投诉,我们还是很为难的哦。”

“况县长,你说话的意思,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一下。你们不是不想打击处理这种道德败坏之人,只是因为手中没有足够的材料,才没有能够采取组织措施。”

“从一定的角度来说,你的理解没有错。我也想好好整一下公安局这股不听招呼的风气。只是仅凭那个女人说的话,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的老弟。现在当领导的,也不容易耶。说话办事,都要讲究个证据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况大哥,你这话我要听,也爱听。既然你们也和我的想法一样,那这事情就好商量啦。我这儿有几份材料,你们两位领导看上一看,如果说有了这样的材料,你们还不能下手的话,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放心,我朱某人绝对不会说难过的话。我掉头就走,离开你们宁北再说话,这总行了吧?我就不信,诺大一个国家,会没有我朱某人说话的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会有能管得到龙若海的人。”

听了朱定军的话,况超群也感觉到有点无可奈何。对方既然已经发了狠,就肯定要有个交待才行。惹恼了这个豪门少爷,闹出个什么事情来,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前有赵有才当副局长的事,后有机床厂工人**的事,自己的名声已经是大受伤害。如果这个朱定军再拣在这个时候来凑上一把火,不要说升官,能保住现有的位置就是好事了。

“朱少爷,这话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弟兄之间,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哩。”况超群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捡起了茶几上的材料。本来只是装模作样的看上一看,谁知dào

一看以后,他就看直了眼睛。

材料中有龙若海家中开茶楼的事,有在石磊厂里占有股份的事,还有到纱厂、唐东乐园报支所谓招待费的事。最为严重的事,就是接受宁北一些工厂老板的红包。这些事,有当事人的反应,也有旁证,还有录音磁带为证。有了这么多的材料,龙若海想跑也跑不了啦。

况超群看了以后,当然是心中暗喜。只是为官的城府,让他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对着也在一旁看材料的顾中来问道:“老顾,这事你怎么看呢?”

“没有想得到,这个龙若海会腐败得这个样。我那儿也收到了一些反应他收受贿赂的材料,本来就要向你报gào

,请示县委批准对其进行‘双规’。只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活动,才拖了下来。”“哦,是这么回事。我们明天一起向扬书记报gào

一下,拿到常委会上通一通。形成决议以后,你们就可以工作了。”

“况县长,这事恐怕有点问题。我们常委会上的那些人,你是知dào

的。能不能通得过,那是另外一说。就是通过了,恐怕也会早早的就走漏了风声。”说这话的时候,顾中来很开心。

下午,‘二狗子’就找了他,给了他一部分龙若海受贿的证据材料,让他要借着‘吸毒女’的事,连夜对龙若海出手。本来,他还在考lǜ

如何劝说况超群的事,没有想得到朱定军找上了门。这样一来,他就是一炮双响。既完成了‘二狗子’的任务,又讨好了朱公子。听到况超群想拖一拖,他当然要立即站出来帮着进行劝说。

“况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姓龙的上面有人的事?我给你交个底吧。后天有两个朋友要到宁北来玩,一个你熟悉,是省委张书记的秘书钱一飞。还有一个,是京城乔家的人,叫乔闻斌,是我的发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他的官也不算大,只是公安部驻你们这边六省一市的刑警总督察。”

“这样的干部,应该能领导那个郭飞扬了吧?再告sù

你吧,乔大哥的姑父是谁,就是你们淮宁省副书记、纪委书记宋词。这个人,你们不会说不认识吧?哈哈,哈——哈。”看到朱定军那种狂放的样子,况超群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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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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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那边有人在密谋对付龙若海,但他自己却一无所知。煲了一阵电话粥以后,龙若海总算让自己的心情得以基本恢复平常。管他哩,乌云不会持久,明天的太阳还会照样升起,天大的事也等到明天再说。想到这儿,看看已经有了九点多钟。今天这一天,他的体力和精力,也算得上是加倍的劳碌。他也不去多想,拉开被子就打算早点休息。

就在这时,‘嘀铃——’,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电话号码,是三哥沙怀中打来的电话。心情好转的他,乐呵呵地开起玩笑说:“你好,三哥呵。是不是听说我出了洋相,想请我吃夜宵,来安慰安慰兄弟脆弱的心灵吗?”

“想好事哩,你个大队长,还想敲我这小老百姓的竹杠。就那么屁大的事,还值得拿出来说。也就是你们那个李局长,才会这样做哩。下次碰到他的时候,我要帮他好好检查一下脑袋,看看是不是被牛踢坏啦。”沙怀中也不示弱,弟兄俩就在电话中开起了玩笑。

说到最后,沙怀中才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原来是纪委书记顾中来想见一见龙若海,但又怕引起误会,这才让沙怀中居中做个缓冲。沙怀中说完后,就把电话递给了别人。

“龙大队长,我是纪委检查一室的丁克明。”对方的自我介shào

,并没有能让龙若海释疑。虽然和这人有过一次交道,但并不愉快。所谓交道,也就是为了这个丁克明在浴场洗澡不想买单,打电话找自己帮zhù

对浴场老板施加压力的事。当时是遭到了自己的断然拒绝,并且讥讽对方为锦衣卫。这事儿在对方心中,一定不会开心的。

再说,自己到宁北工作以来,从来没有主动和纪委打过交道,更不会为自己留下后路,而去刻意交好这些部门的人员。龙若海的心中尽管奇怪,口中还是很客气的打着哈哈:“是丁主任呵,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有什么事情需yào

我做的吗,尽管吩咐。”

“哈哈,龙大呀。不好意思,打扰你啦。是这样的,今天你在拘留所碰上的事情,有人捅到纪委这边来了,我们也感觉到很是意wài

。当然了,我们也不相信这种事。你龙若海,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但为了对你负责,就必须尽快地查清事实,以维护党员干部的良好形象。所以我们为了防止扩大影响,打算晚上找你了解一下有关情况。”丁主任说出了打电话的用意。

照理说,丁主任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从下午到晚上,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龙若海在拘留所里企图猥亵‘吸毒女’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宁北城。社会上和局里的各种议论,当然是风起云涌。

有人说是龙若海见猎心喜,想吃一口另类的水蜜桃;有人说是罗华制造假情况,报复龙若海没有让其当上副大队长;还有人在说,是那个女人引诱不成,恼羞成怒而耍的花招……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纪委要找自己核实情况,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只是,龙若海还是感觉到有点迟疑。就这么一件明显的栽赃陷害事件,有必要这么连夜谈话吗?他疑惑地问道:“现在找我谈话?这么晚了,你们不也要休息吗?”

“事情倒是不大,本不应该这么晚找你核实情况。但考lǜ

到影响问题,还是早点了结比较好,毕竟你是县里的后备干部。城市小,时间一长,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可能会有。龙大队长,我们做具体工作的人,还要请你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呵。”

“好吧。是到你们办公室吗?”话说得这个样子,龙若海只好点头答yīng

。而且他也知dào

,三哥在纪委的处境并不好,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再让他难以做人。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有人想要做自己的文章,又能怎么样?这么一想,他也就答yīng

了下来。

他根本没有想得到,打电话的时候,那个丁主任的脸上是满脸的狞笑。事后总结的时候,他被郭副厅长狠狠地熊了一通,说他太幼稚。政治斗争的事,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作为一个要担负大任的干部,对任何异常情况都应该要多上几个心眼儿才对。

“是的,是的。我们的车子马上就到你楼下。谢谢龙大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丁主任在电话中的语气充满了友善。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一辆县zf的桑塔纳轿车,就停到了龙若海宿舍的楼下。车上除了丁克明外,还有沙怀中。龙若海也没往深处去想,径直就上了车。上车之后,丁主任拉着他的手,感激地说道:“龙大,你很够意思。我们的工作,如果都是碰到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同志,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对丁克明的话,龙若海是付之一笑。这种话,说得再多也没有半分价值。听只管听,完全不要当作一回事。他可不知dào

丁克明的内心在发笑。人家的意思是说审查干部的时候,如果都碰上你这样的傻瓜,那就省事多了。一路无话,汽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下车之后,龙若海发xiàn

目的地不是县zf,而是郊区的龙翔宾馆。

“这是什么意思?说到你们办公室谈话,怎么会把我带到这儿来了。”龙若海虽然不关心纪委的事,但也知dào

这是纪委办理违纪案件的专用场所。对他的责问,丁克明一边打着哈哈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是我们顾书记直接到了这儿,所以才临时改变地点的。领导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请理解,请理解。”

一边又掉头对龙若海的三哥沙怀中说道:“沙主任,谢谢你的支持。你明天一早就要到办案点去上班,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放心,你的兄弟,我们会照顾好的。”

沙怀中走后,龙若海随着丁克明走进宾馆的会议室,纪委书记顾中来板着一张脸坐在那儿,好象有人将他老婆孩子丢下水井一般的严肃。只是脸上的红润出卖了他,让人一看就知dào

刚刚饮了不少酒,而且心情还正处于激荡之中。

这也难怪,今天如果能把龙若海给拿下,既出了自己上次在唐庄乐园那口气,又让自己从‘二狗子’那儿得到的二十万元现金,变得心安理得,还又接交了朱定军这样有钱的红色子弟。这种一举几得的事,顾中来怎么能够不乐哩。

“你是龙若海。”顾中来的人冷,语气更是显得格外地冷漠。让人听到耳中,寒气从外表一直钻到了骨节眼里。“顾中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犯人,也不是你所要审查的干部吧。”龙若海从地点的变换、语气的冷漠,意识到事情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绝对不是丁克明口中的简单核实情况。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地来了个反问。不但是反问,就连对方的职务也给减免省略掉,来了一个直呼其名。

“丁主任,你给他宣bù

一下县纪委的‘双规’决定。让他好好听一听,也才知dào

一点规矩。哼!”顾中来一看龙若海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和自己打起了口舌官司。一点也不象以往见到的那些干部,见到是纪委找了谈话,就会胆战心惊得不知所措。既然这样,他也就甩开所有的前戏,直截了当地采用高压手段,想看看龙若海还能有什么惊喜送给自己。

丁克明宣读决定的速度特别慢。他用猫戏老鼠的心态,在注意观察着龙若海的反应。他一边宣读略‘双规’决定,一边用略带一点兴奋的神情打量着龙若海。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原因就是当初在浴场打的那个电话。你龙若海不给我的面子,那我也要让你好好地瞧一下我的厉害。山不转水转。只要你还在宁北这一方土地上混,那就逃不出我的手心。没有想得到,这个日子来得这么快。丁克明心中那个得yì

呵,确实是没法子说。

宣读的速度再慢,也终有读完的时间。他们想要的场面没有出现,龙若海依然是笑眯眯地站在那儿不说话,一点也没有惊恐万状的情况,这让顾中来感觉到很不是一个滋味。

从事纪检工作以来,他看到了许多党员干部被宣bù

双规以后的表现。有的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有的是貌似镇静,一本正经地诉说自己比嫦娥还要冤枉;还有的是声色俱厉,竭尽全力地威胁利诱…………可以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唯独没有看到龙若海这样无动于衷的人。

其实,龙若海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震撼在心。这些年来,他曾经设想过事业上可能遭遇的各种打击,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双规’。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么一个正义的使者,竟然会落入了有着正义外衣的牢笼。

尽管如此,这些年来的走南闯北,还是让他具备了一种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概。尽管内心在翻江倒海,面孔上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这样一来,更是加倍地激怒了顾中来。他狂暴地吼道:“给我把他铐起来,看他还拽什么东西。”

龙若海被铐了起来,后来甚至于被单手铐在窗户上,整整吊了近六十个小时。刚开始,出于对纪检工作的无知,他以为这是纪检部门的工作模式,也就没有提出质疑,更谈不上反抗。否则,就凭那几个小白脸,想沾上他的身边,也只能是吹吹牛皮的事。

几个参加审查的纪检干部,也是想方设法地在折磨他。几十个小时,龙若海没有喝得上一滴水,那些硬得能砸伤人的干粮,当然也是无法下咽。时间一长,再是白痴的人,也能从审讯人员的问话中看得出,这次的‘双规’气味不对。

那个丁主任先是抓着调戏、猥亵‘吸毒女’的罪名不放,接着就是收受贿赂、侵占私营企业利益、玩忽职守等一大堆罪名,明摆着是想要置龙若海于死地。

最为可恶的事情,是有一个年青人,听说是省领导的侄子,那就表现得更是过分。也不知他是心理病态,还是对警察有仇,有事没事就用警棍在龙若海身上捅个几下。

龙若海知dào

自己中了暗算,只能暗中寻求自我解救。他没有吵闹,更没有反抗。始终只是眯着双眼,任由这帮人折腾自己。身体的疼痛,龙若海能够承shòu。身体上那几处刀疤和枪伤,都在无声证明着他过往的历史。这点痛苦,与之对比起来,不值得一谈。

心灵的伤痛,却让龙若海难以忍受。这帮披着纪检外衣的小丑,维护的是党纪的尊严吗?他们本身就在践踏党纪的尊严,毁掉党和zf的形象。自己日以继夜地工作,换来的究竟是什么?龙若海的心在滴血。这个时候,他深深地理解到,徐大勇被停职检查的那种悲愤。李照远的无情,丁克明的得yì

,顾中来的阴毒,所有这一切,都披着正义的外衣。

龙若海想要放声狂吼,想要砸碎眼前的一切,想要……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依然故我的歪着个脑袋在打瞌睡。他知dào

,如何解脱眼前的困境,这是眼前需yào

自己筹划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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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厅长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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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的失踪,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被人发xiàn

。他上午没有来上班,不少人都知dào

,但都没有当作一回事。当冯秀丽喳喳呼呼的吵闹,说龙若海不遵守作息制度时,还被经案大队的崔大队长狠狠地熊了一通。

老崔的直觉反映,认为是年青人受了委屈,心理上有点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李小江也知dào

龙若海没有上班的事,但他认为是累的原因。尽管龙若海还年青,但毕竟不是铁打的人。马不停蹄的往返A省,这一路的奔波,生理上确实是很疲劳。再加上妻子遭到袭击,自己又遭到诬陷,心理上更累。休息一个上午,也是人理常情的事。

下午上班的时候,龙若海还没有到班,这让治安大队的弟兄们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龙若海不是这样的人呵,重任在肩,不可能这么放松自己。就是要继xù

休息,也该打上一个招呼才对。就在这时候,徐大勇回到了大队。

他昨天和吴江所长研究了那么长的时间,重新确定了工作思路,连夜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他和吴所长兵分两路,老吴负责海边那一线,自己在集镇这一边,想加快速度能取得成果,再回去找龙大报喜。

今天上午,省厅技术处的同志给他来了一个电话。省厅派来一组工作人员,到宁北来支持工作,却找不到人接待。打电话的警察,话音之中有点不太高兴。电话中说得倒是简单,意思是联系不上龙若海,只好来找他徐大队长。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徐大勇有点搞不明白。他连忙拨打龙若海的手机,语音提示是已经关机。再拨打宿舍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这让他有点不解的同时,内心之中也充满了猜疑。事情似乎有点不妙,徐大勇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联想,但又不敢再往深处想。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即赶回了大队。

还没有等到他开始查问情况,‘小诸葛’就已经找上了门。自从昨天晚上分手之后,他就和龙大哥失去了联系。上午没有联系得上,还好说一点。到了下午仍然没有消息,他就开始紧张起来。担负着为龙大哥护驾的重任,怎么能把人搞丢掉哩!这么一想,他就找到了治安大队来了。

徐大勇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好拨打了叶婵娟的电话,想探问一下龙若海有没有回家。在电话中,他也不敢把话往明里说,只是以关心弟媳的身体健康为由,拉上几句家常话就草草了事。言谈中,徐大勇得知龙若海昨天晚上和叶婵娟通过电话,还说过‘吸毒女’的事,没有任何思想负担,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大勇也没了招。与龙若海失去了联系,这可是大事。不管李局长如何对待龙大,这事都必须立即向他汇报才行。唯恐电话里说不清情况,他和‘小诸葛’两个人,连等电梯的时间都顾不上,‘蹬、蹬、蹬’地就爬上了六楼。

到了李局长办公室时,俩人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管是谁的茶杯,抓起来连喝了几大口以后才开始说话。李照远一听徐大勇的介shào

,眉头上立即增加了好几根黑线。昨天回到办公室以后,他就一直在后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然会如此处理这件事。

只是一时拉不下面子来,也就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早晨上班之后,本来想先与姜政委沟通一下,为自己找个下台的阶梯。却没有想得到,一直对自己很尊重的老姜,把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对话。

本来坐在办公室憋气的他,听到徐大勇这么一说,感觉是十分的不好。先是‘吸毒女’事件,再来个龙若海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到宁北的使命。连续发生的绑架,再加上这些事,这说明暗中的对手已经在进行疯狂反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时候,他在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在担忧着不可预料的后果与结局。心中翻腾的同时,他接口问道:“龙若海的宿舍,你去过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去。”徐大勇一边喘气,一边回答说。

“那还等什么?去,现在就去,我们一起去。”李照远将手一挥,门也来不及关,匆匆忙忙的就下了楼。他在内心中祷告,希望只是一场虚惊。只是龙若海因为疲劳过度,还在家中休息。哪怕就是真的生个小病也行,千万不能失踪呵。

几个人刚到楼下,迎面走来了鲁光淦,后面跟着的人,是虎着个脸的谷中天。看到这两个领导的到来,李照远在心中暗暗叫苦。怕什么,就来什么。龙若海的下落还没有搞清楚,这两个领导就到了场,自己拿什么来搪塞?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由不得他来作主。‘小诸葛’已经抢先迎了上去,将两个领导拖到一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做了一段简洁的介shào

。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听完之后,面孔上的神色由怒到震惊,显得十分的难看。

大战在即的时候,一线指挥员突然失踪,其中的微妙之处,让人难以想象。谷中天控zhì

不住情绪的斥责道:“老李,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小龙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时候的李照远,自知理亏,也不好分辨什么。只得低着个头,跟在后面边跑。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龙若海呵龙若海,你可要给我顶过这一关呀!

一行人,分乘两辆汽车到了龙若海在宁北的家。打开房门的结果,让鲁局长、李照远一行人泄气得很。家中无人,一切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门锁完好无损,地面、床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打斗痕迹。被子已经打开,但还没有使用。显然,龙若海还没有来得及上床,就自己从家中走了出去。

对周围邻居的访问,也没有什么结果。城市居民住入商品楼以后,都是两耳不闻门外事,天塌下来也没有人去管别人家的闲事。还是闻讯赶来的李小江,先打听到了消息。

他从一个出租车司机那儿得知,说是头天晚上大约9点多钟的时候,看到龙若海站在自己宿舍楼下。过了一会,来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将他接上了汽车。司机没有注意车牌号,但他能肯定是宁北本地的车辆。

上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龙若海能去那儿?是案件有了突pò

,还是朋友相邀,还是……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鲁光淦等人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又一个设想和推测,在他们的脑海中打架。

内线郭小洋那边首先传来消息,说是‘二狗子’这边没有人员调度的动作,龙若海受这边暗算的可能不大。但也提供了一条信息,说‘二狗子’最近行动有点反常,和纪委的顾中来交往比较密切。而且都是单独行动,不让其他人陪同。

龙若海的失踪,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急事。在这个紧张时刻,谁也顾不上去过问这些官场上的污秽事儿。但也正是这个认识误区,才导致龙若海多受了两天折磨。直到龙若海用计传出自己下落的消息后,鲁局长等人方才恍然大悟。但在此时,他们却放过了这条十分重yào

的线索,依着自己的固有思路开始寻找。

从龙若海龙若海失踪前的工作上找线索,向龙若海所有的熟人和朋友查询。否定,否定,还是否定……到了晚上,市局刑警支队的一班人都调了过来。战友的失踪,大家都在着急。‘小诸葛’更是责备自己,不应该让龙大哥一人回家休息。

宁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按照通常的规矩,是要向县委、县zf汇报的。扬帆听到自己的辖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刻不容缓地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安局。他来了之后,感觉很诧异,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的搭档况超群。细问之下,才知dào

况超群因为要接待一个重yào

的客人,而不能前来。已经专门打来电话,向鲁局长和李照远打了招呼。

这时的况县长,正躺在温柔乡里风流快乐,施展着男人的雄浑之处。他一边快乐,一边和朱定军笑谈着。相互在猜测,龙若海的失踪,会让警方乱成什么样?同时也在遐想着,当一切证据都认定以后,龙若海会是怎样一种下场!

警方寻找龙若海的工作,一直是在秘密进行。虽然实行消息封锁,社会上知dào

的人暂时还不多。但查询工作,还是引来了一定的反响。龙若海的朋友们,纷纷前来打探个究竟。石磊来了,唐建军来了,想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沙怀中也没有来,连电话也无法打得通。找纪委的人了解,说是在外地办案,实行信息封闭式管理。

枯坐长夜,一筹莫展,这就是众人最好的写照。什么消息也没有,只是换来了一对对的熊猫眼。到了龙若海失踪的第三天下午,郭副厅长专程从京城的会议上赶了过来。他从上次沈小雨被绑架的当天晚上,就去了京城。听到这条消息之后,直接就请了假。

到了宁北,他也顾不上休息,先是虎着个脸将鲁局长和李照远熊了个遍:“我倒不信这个邪,这么大的个活人会凭空蒸发掉。小龙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你们那些什么私情、会友的分析,统统不要给我讲,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天到晚,就是小肚鸡肠的盘算没有影子的事。我告sù

你们,龙若海要上位,也是老鲁的位置,是我郭某人的位置。有些话,我现在不说。人找到以后,账是要算的。你们不要在这儿大眼瞪小眼,都给我动起来,24小时内给我找到龙若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鲁局长和李照远两人有苦说不出,只能是面面相觑,乖乖挨训,谁让这么个大活人从自己的眼皮下面丢失的呢。老鲁更是委屈,不是这个李照远闹出这些事来,自己也不会跟在后面挨老领导的窘。李照远哩,也是有苦说不出。他知dào

郭厅长的火气,有一大半是冲着自己发的。找得到人还要好说一点,如果找不到人的话,后面有好事等着自己哩。

郭飞扬的火还没有发得好,会议室里又来了不速之客。看到来人,他也只好转换角色,赶快面带微笑地上前安慰来人。不但是他,就连鲁局长、谷支队长,也都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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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寻找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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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啼哭不停的叶婵娟。本来就很虚弱的她,此时再加上忧伤,更是显得柔弱。她在鲁祥云和两个女特警的护送下,专程从市区赶了过来。看到她的到来,几个领导也顾不上发火啦,顿时都换上了笑脸,象慈父一般哄女儿一样地进行劝说。拍着胸脯表态,让她先去休息,小龙一定不会有事的。到了明天天亮以后,就会交给她一个活蹦乱跳的龙若海。

这个时候,几个领导都在心中责骂那个将消息传递给叶婵娟的人。其实,这是放的空炮。因为谁也不会这么不懂事,更没有人会拣在这个时候,主动去向这么一个刚刚遭受沉重打击的女人,透露这样一条让人悲伤的消息。

大家都知dào

,叶婵娟是个刚刚早产过的产妇,不能让她着急,不能让她的情绪遭到干扰。如果硬要追究责任,那就是徐大勇了。当时大勇给叶婵娟去电话,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叶婵娟也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接下来的事,连续两天没有接到龙若海的电话,这才是让她感觉有点奇怪的原因。

龙若海平时的做事习惯,就是不管多忙,都会抽空给妻子说上几句话。再想到‘吸毒女’的事,婵娟当然会担心龙哥又有了什么新情况。叶婵娟感觉到有点不对头,连忙拨打龙哥的手机,却碰上了关机。再打寻呼,也是没有回答。

这种情况,更是让她有了警觉。因为龙哥曾经说过,手机永远不会关,唯恐发生突然情况。她把这事给云儿一说,鲁祥云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正常。两个人也没敢告sù

家里人,立即找了一辆汽车就赶来了宁北。两个护卫的特警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到了这儿。

她们一到公安局,当然就会获知龙若海失踪的消息。还好有个鲁祥云这样的陪伴,反复的进行劝说,才算是让叶婵娟没有当场倒下。祥云在叔叔的暗示下,好说歹说,总算是拉着自己的闰中密友先去宾馆休息。总不能这边丢了人家的老公,再让身体还没有能够恢复的妻子,再受到创伤吧。要让龙哥回家以后,能够看到一个健康的妻子。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个道理能让叶婵娟低头。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好的消息是一条也没有,只是室内多了满地的烟头。郭副厅长没有睡觉,就连扬帆也在一旁陪着,其他的人,当然更不要谈了。实在要打瞌睡的人,就只能伏在桌子上打个盹。苦呵,这些人民的公仆。

此时,最难受的人要算是李照远。郭厅长骂得对呀,人家龙若海的基础职级就是正科职,参加的培训,也是自己没有资格参加的县处级干部培训班。要说竞争,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竞争。自己这么做,又为的是什么哩!他在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他更不会想得到,由于自己的心胸狭窄,导致龙若海正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那是一间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房间,一左一右摆放着两张床铺,中间还放置着一张床头柜。床对面的写字台上,有一台29英寸的彩电。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宾馆客房标准间的设置。房间里有三个人,靠左边的床上,一个年约4旬的中年人鼾声如雷。靠右边的床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百无聊赖地随意按动着手中的遥控器。

右侧床边不远,是一组外有防盗窗的铝合金推拉窗,窗户上方吊着一副手铐,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一个不到三十岁年青人的右手上。谁也不会想得到,这个年青人竟然就是龙若海。

他只有一只左脚勉强能沾上地面,耷拉着个脑袋,一声不吭,似乎昏了过去一般。龙若海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双规’?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一开始也是糊里糊涂。直到时间长了,才算是悟到了点什么,知dào

自己是遭受到了暗算。

这种暗算,让人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在为挖掘毒品集团而奔波,受到毒枭的敌视,倒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在这之前,沈小雨的被绑架,妻子叶婵娟遭到绑架并且导致孩子夭折,也都能理解。到了相互敌对的战场上,谁也不会手软。可是自己遭到的暗算,却是自己同一队伍的人,打着惩治腐败的旗帜,让自己沦为成了与外界失去联系的囚徒。

龙若海看清了眼前的处境,不再激怒,也不再多去考lǜ

公正与否的事。他知dào

,眼前的所谓‘双规’,一定是秘而不宣,没有让自己的领导和战友知晓。从这帮人的做法来看,向公安局通报自己下落的可能性,肯定也是微乎其微。

否则的话,早就有领导来找自己谈话,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绝对不会在大战前夕,无缘无故的让一个前线指挥员在这儿接受隔离审查。自己的突然失踪,肯定会对整个案件的侦查,产生了不可估价的负面影响。自己的突然失踪,也肯定会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他们一定也在急着寻找自己。

眼目下的唯一大事,就是让自己脱困。内外消息堵塞,要想安全脱身,只能依靠自己。和这帮人对着干?肯定不行,只能让自己死于非命,还要落得个畏罪自杀的下场。假交待?也不行,除了让自己脸上抹黑外,结局也是差不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龙若海也在心中暗暗的发火。不知dào

要用什么方法,如何才能够让自己脱出生天。考lǜ

到最后,他发xiàn

对方的看守十分严密,除了他们自己参加审查的工作人员,能够自由进出以外,竟然连一个宾馆工作人员都看不到。他悲哀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只能等待。看看苍天能不能保佑自己,让自己能够找得到绝地反击的机会。

时间一长,还真的让龙若海找到了空隙。龙若海刚开始的忍气吞声,对丁克明这帮人产生了误导。他们以为龙若海是个纸老虎,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能缴械投降。

刚开始的两天,纪委的这帮人如临大敌,全员参战。就连顾中来也都赤膊上阵,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撬开龙若海的嘴唇。没想到正式的较量开始后,柔弱的小白兔变成了沉默的卧虎。无论是威胁,还是欺诈,龙若海总是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吊在那儿。

万事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泄了气,知dào

这人的意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攻克得了的。从第二天晚上开始,全员上阵变成了换班作战。再后来,到了第三天晚上,也就变成了换班睡觉。大家的心中,也有一杆秤。人家这么一个外乡人,到了宁北以后,为宁北做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整治人家呢?

反正顾中来也不在场,大家落得自在。他们可不知dào

,平时道貌岸然的顾书记,正陶醉于温柔乡中。朱定军那么一番承诺,让他疲于奔命。要知dào

,这样的好日子,可是不多。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既然能不用花钱享shòu

女人,何乐而不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龙若海被‘双规’以后,顾中来就把事情交给了丁克明。自己则一头钻入了‘豪门会所’小红、小翠的怀抱里。

如果朱定军知dào

自己的承诺,竟然会让顾中来这个样来执行自己的计划,肯定会要打自己的嘴巴。顾中来的不到位,也让龙若海找到了喘息的机会。此时,他虽然在表面上是萎靡不振,其实精力和体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也就让他的反攻,有了足够的本钱。

他继xù

着自己的伪装,一副垂头丧气、几无声息的样子。在让别人放松警惕的同时,他也在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来二去,龙若海找准了目标,就是那个总是喜欢用警棍捅自己的小曹。

龙若海从纪委干部相互交谈的言语中得知,这小子是省里高官的亲戚,办完这个案件以后,就算是到基层镀金完毕,要到省委组织部去任职。有了这么一番经lì

,用不了几年时间,他就会再被放出来任职。到了那时,县处级干部肯定是跑不了的事。

这样的人,可能是顺畅的事情碰得多,总以为做事能一气呵成。看到审查工作进入了这么一种交织状态,当然会有点找不到感觉。这小子可能在生活中吃过警察的苦,也可能对参加审查工作,让自己不能出外花天酒地感觉到不舒服,只要一有空隙,就会用警棍来给龙若海捅上几下。

龙若海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今天是第三天了。如果估计没有错误的话,外边早就应该炸了锅。不行,我要赶快脱困。不然的话,对方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对自己进行灭口。龙若海预感到了危机,就为自己定下了行动计划。就在他默默地等待战机的时候,机会送上了门。那个小曹开了口,在大声骂道:“骂的个B,连口开水都没有。你们这个宾馆干什么玩艺儿哩?”

自从龙若海被‘双规’以后,顾中来就规定了一条纪律,不允许所有的工作人员与外界联系,也不允许宾馆工作人员接触龙若海。龙若海被关在这儿的几天时间,也没有看得到一个工作人员。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消息会被泄露出去,警方的领导会来找麻烦。这种事情只能暗地下手,绝对不能公开出去。这也就是龙若海失踪将近六十小时,还没有人知dào

他下落的原因。

那小曹要喝开水,自己又不想去取,只好大声吆喝。其他工作人员,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谁也顾不上来服wù

他。毕竟,讨好省级领导的事,对顾中来才会有好处。一般工作人员,也不想攀这种高枝。大家知dào

,攀了也没有用。

小曹喊了几声,也没有效果,只好直接打电话给服wù

台。过了一会,只听到‘蹬、蹬、蹬’的上楼梯的声音,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拎着两瓶开水走进了门。那姑娘给小曹倒开水的时候,顺带着也好奇地朝着吊在窗户上的年青人扫描了一眼。

“呵——”姑娘只发出了一半的声音,就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没有想得到,这一次被审查的腐败分子,竟然会是自己心中的偶像。在她刚刚呼出声音的同时,龙若海笑了起来。尽管没有笑出声来,还是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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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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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笑的原因,是他看到了熟人。帮小曹来送开水的女服wù

员,不是别人,竟然会是当初那个迟大爷的晚辈。记得自己帮迟大爷家解决困难之后,曾经下乡到沙东镇检查工作。途中救了钱大毛的岳父,也碰到了这个女孩子。当时,这小姑娘说是在城里宾馆工作,没有想得到,就是在这个宾馆工作。

看到她这种捂嘴的动作,明显是已经认出了自己。龙若海尽lì

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先用自由着的左手,朝着对方挥舞了一下,接着突然开口骂道:“姓曹的,你要喝水,就不能也送点水给老子喝吗?当心掉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就让我的部下徐大勇和李小江他们也来整你,不给水你喝。”

反复说了两遍之后,还朝着女服wù

员挤了一下眼睛,示意让她帮着自己去找人。听到他这样说话,那个小曹也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为自己泡着茶叶。那个女孩子乘他不注意,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女服wù

员走了之后,喝了一通开水的小曹,也算是回复了一点精神。他没有注意到龙若海和女服wù

员之间的动作,只是感觉到有点无聊。找什么事做哩?他想到了龙若海刚才说的话,眼角一扫,就来了主意,阴阴的笑道:“你想喝水吗?好,老子让你喝,让你喝个够。”话未说完,小伙子抓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朝着龙若海的脸上就泼了过来。

幸好开水已经凉了一会,虽然还烫人,多少还能承shòu。龙若海tian了一下流到口边的水珠,口中依然不服软,继xù

嘲弄道:“小子,你还有多少招数,都使出来,让老子瞧一瞧。看看你有没有长了卵子,下面的毛,有没有长得全。”

换个其他稍许有点经验的人,对龙若海这种突如其来的挑衅,肯定会要有所戒备。那个小曹,也是年纪轻了一点。加上他本来就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哪儿能够受得了阶下囚的冷嘲热讽。他拿起一根电警棍,没头没脑的就砸了过去,口中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你嘴中含着个什么?我怎么听不清哩。”挨打的龙若海,沙哑着喉咙说话,还是充满了挑衅之意。“唷嗬,耳朵不好使吗?让我来瞧瞧!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恐怕是要让老子来调教调教才行哩。”小伙子阴笑着往龙若海身边凑了过来。

闲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来打发时间。如果这个小伙子能预见到后面的发展,打死他也不会找这种事来逗笑消遣。他走到龙若海身前站下,准bèi

用手来撕对方的耳朵,让钻心的疼痛,来帮zhù

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兔子突然变成了猛虎。被折腾了一夜,都没有丝毫反抗的龙若海,突然闪电般地展开了反击。只见他左手一圈,就将小伙子的喉部控zhì

在他自己的怀抱之中,随后,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就死死顶住了小伙子的食管。

“呵——”小伙子只来得及做一件事,那就是发出了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叫声。然后,很快就没有了下文。床上的中年人,原来是丁克明。昨天晚上,他也享shòu

了‘豪门会所’那充满风情的服wù

。回来之后,一直就在睡。

此时听到小曹的叫声,他有点不满地爬起了身。一边擦拭着眼睛,嘴中一边嘟囔道:“我说小曹,你还有完没完呵?再这样整下去,非要出事不可。”当他把话说完,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立即给震惊住了。他方才发xiàn

自己口中的小曹,已经成为别人的俘虏。

这对丁克明来说,可不是一般的惊吓。“啊——”他唯一的反映,就是也和小曹一样,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丁克明紧接着的动作,就是发出了高八度的呼喊:“来人呵,快来人呵,出事了!”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周围几个房间里,顿时涌出了四、五个人。当他们弄清事情的原委以后,不禁有点啼笑皆非。原本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竟然会变成了被审查对象手中的肉票。萎靡不振的囚徒,则成了威风凛凛的挟持者。

这可如何是好?纪检干部被腐败分子绑架成为了人质。更重yào

的是,这个人质的来历不凡,人家是省委组织部向部长的亲戚。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好对上级领导有所交待哩!混乱了一阵,总算是有人出了主意,把领导请到了场。

正在温柔乡中的顾中来,得知这样的事情之后,也是气得没有法子说。他只好匆匆赶到现场,高声劝说道:“龙若海,你不要乱来呵。我是顾中来,只要你把人放下来,一切都好商量。我可以向你作出承诺,立即解除对你的‘双规’。你不要不相信,我可以当场给你开解除‘双规’的决定书。”

此时此刻的顾中来,心中是说不出的一个‘悔’字。这个小曹,是省委向侃向部长的外甥。因为况超群的关系,才放到宁北来镀金的。弄得好,自己也能够跟在这个年青人后边再上个新台阶。所以说,这小子来了之后,也是一直当作个宝贝给呵护着,唯恐有一点意wài



本来是不想让小曹参加审查龙若海的工作,毕竟这里面还是有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地方。但这小家伙硬是闹着要参加,也只好由着他。这家伙整天正事不干,就喜欢用电警棍往龙若海身上捅。也不知他和警察有什么仇怨,说是要让警察也尝试一下捅人的滋味。这下子好,捅出大事来了。万一有个什么,自己这一生也就算完了。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两个条件,一是给我把手铐打开。记住,不要搞鬼。否则,我手上的力量不做主,死了这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外甥,就是你的事了。”看到来了当官的,龙若海不慌不忙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好的,好的。”这个时候的顾中来,忙不迭地点头答yīng

。他按照龙若海的要求,让一个女同志进门帮zhù

打开了手铐。这么个傻B,等于是把猛虎放出了牢笼。龙若海被铐着的时候,行动没有自由。即使要反抗,也只有一只手。更何况,他还要控zhì

人质。如果打消顾忌硬行抢夺人质的话,就凭那两个指头,也未必能把小曹怎么样。这么一来,他的两只手都给解放了出来,那还不是虎归山林,龙游大海呀。

“给我找个说话管用的人来,我要和他对话。”龙若海活动了一下被铐得有点麻木的手腕,往地上一坐,以便恢复自己的精力。那个小曹哩,当然也被拉着坐在他的身前。接着,他又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我是纪委书记,我答yīng

你,现在就解除对你的‘双规’。这样做,还不行吗?”顾中来一看有希望,连忙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说话有个屁用呵!你这样的人,和狗差不多。你说的话,能管用吗?我要的是说话管用的人。等你半个小时,过时不候。哼,到了时间,你们除了让武警开枪打死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哼,哼,过了时间,你就等着帮这小子来收尸吧。”

龙若海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挟持这个小曹当人质,肯定会让这帮家伙乱了套。上峰的子弟,出了问题,影响的是他自己的仕途,顾中来能不着急吗?

明着要求让公安机关来人解救自己,他们肯定不会答yīng

。自己从言语中给他们下套,说是除了让武警来打死自己,其他没有出路。这些人乱中无智,肯定会走这条路。打死了我,一了百了,也会让审查自己的事情无从追究。

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他们怎么能够舍得放qì

。想动用武警部队?只要这帮弱智的家伙向外一求援,嘿嘿,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哦。不知dào

军警为一体吗,小子!

照理说,龙若海看到了服wù

员小迟以后,可以不冒这个险。但他也有自己的考lǜ

,不得不这样做。那个小姑娘会不会去报信,敢不敢去报信?这都是未知数。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龙若海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寄托于碰运气的事儿上。

从他的角度来说,最有保证的做法,就是把小曹控zhì

在手中,让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顾中来自己乱起来。只有他们乱了以后,自己被人暗算的消息才能传递得出去。

早晨靠近八点的时候,满眼血丝的李照远,先是推开窗户,让室外的凉风吹进室内,吹散满屋弥漫的烟雾。然后,走到水池那儿,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清凉一下发涨的额头。

当他刚挤干手中的毛巾,准bèi

擦拭面部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声息,都有可能会是重yào

的信息,李照远当然都不会轻易放过。听到铃声,当然是毫不迟疑的将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伸手就接听手机。

“我是李照远,有什么情况?”“你好,李局长,我是武警中队副中队长许向阳,有事向你报gào

。”到底是军人,副职就是副职,不玩虚的。不象地方上硬是要将职务上的副字去掉,才能显得高人一等。

“说。”正在柴火上灸烤的李照远,在这种非常时刻,没有一字多余的客套。“刚才县纪委书记顾中来给我来电话,说是有个罪犯劫持人质,让我派武警到现场击毙罪犯。我告sù

他这种做法不符合规定,让他与你们联系,报gào

支队领导批准后,才能出动武警。”

“是什么罪犯?你说清楚一点,具体地点在那儿?”李照远一下子放大的声音,立即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注意。他到底是一个老警察,听到发生劫持人质事件以后,顾中来一不向警方报gào

,二不向自己的领导报gào

,反而违背常规,直接去调动武警要击毙歹徒。这种现象,显得极不正常。

“好,好,好。你稳住他,没有我和你们支队的命令,坚决不准动用战士,更不准使用武器,我马上赶到现场。”他刚一挂断电话,就兴奋地对郭副厅长说道:“有一条不正常的消息,我认为很可疑。”接着,他就把武警许队长的电话内容,给大家介shào

了一遍。

郭飞扬听了一半,就断言道:“不用说了,小龙肯定是落到了纪委的手中。走,我们现在就去解救他。”“在顾中来手中,不可能吧?如果要对干部进行‘双规’,我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个情况?”扬帆听了李照远的话以后,也是一头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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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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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委对党员干部进行审查,照例是要经过县委常委会研究。就是有了特殊情况,他这个县委书记怎么可能不知情哩。不管多大的事,这可是必经程序呵!顾中来胆子再大,也不应该敢玩这么大的乌龙呀。扬帆在头脑中,立即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只是当他想到顾中来和况超群的关系,又有点不敢打包票了,担心是他们两人私下搞的小动作。他一边跟在后面跑,一边又不放心的追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事,你的消息可靠吗?”

听到扬帆如此发问,李照远只好停步解释说:“顾中来说有个歹徒劫持人质,要求武警到现场击毙罪犯。不管他,我们现在就赶到龙翔宾馆去,看看顾中来玩的是哪一出。”

“那也不能就肯定说是龙若海呀。我觉得,顾中来不会这么胆大的。”“说这么多的废话干什么?是真是假,到那边一看,不就知dào

了吗?就是真的有了劫持人质的案件,我们警方也要到场去解救。”到了这时,郭飞扬可不会再给扬帆的面子。话一说完,拔腿就往门外跑去。大家一看这个样子,也就跟着动了起来。

郭飞扬刚跑到门口,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被对面的人撞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如果不是鲁局长手伸得快,差点就要摔到地上。李照远一看来人,立即斥责道:“徐大勇,跑路不能慢一点吗?慌里慌张的,象个什么样子。”

“报gào

局长,龙大,龙大,龙大有消息了。”这时的徐大勇,顾不上考lǜ

局长的训斥,而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报gào

着情况。“什么情况?快说。”郭飞扬推开搀扶自己的鲁局长,立即冲到了徐大勇的面前。刚才李照远说的消息,他们也只能是推测。现在有了准确消息,当然急着要听啦。

“我刚才接到电话,说龙大被纪委的人关在龙翔宾馆进行审查。让我们快去人,说我们龙大,被他们用手铐吊在窗子上,连水也不给喝。”说到这儿的时候,徐大勇的喉咙里出现了哽咽之声。“哭什么!徐大勇,把所有的民警全部带过去。哼,他宁北县委不给我郭飞扬有个交待,拼着这个厅长不当,我也要拉上几个人做个垫背的。”

到了这时,郭飞扬的火气算是彻底冲了出来。他火了。徒弟龙若海本来有着广阔的前程,却因为自己要破获这个案件,才把这孩子送到了这儿。为了破案,小龙受尽了委屈。弄到最后,竟然是落到了纪委的手中。冤有头,债有主,这下子总算是找到了目标。随着郭飞扬将手一挥,一屋子的人全都蜂拥而出。不大一会儿,十几辆警车冲进了龙翔宾馆。

“龙若海,你不要乱来。”“只要你把人放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汽车刚开进宾馆,就听到里边乱糟糟的在叫喊。众人刚一走到服wù

大厅,就见到一个小姑娘朝着徐大勇点头,又用手指头朝上指了指。大家都是明白人,立即顺着喊声找到了三楼。

刚一上楼,就看到301房间门前站着七、八个人,正在七嘴八舌地朝着室内展开语言攻势。屋内则是不动声色,毫无反映。近前一看,郭副厅长首先乐了起来。只见龙若海跌坐在地上,那个倒霉蛋小曹,则是被他强拉在身前,有效地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左手锁喉的动作依然如故,纹丝不动。

一看这个镜头,郭副厅长乐在心头。这小子行呵,自我保护意识不错。既然是这样,他也就放下了吊在半空中的心。心中在盘算着,如何找宁北县委把场子给找回来。他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肯定没有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中。如果有的话,那个姓顾的也就无需yào

这么偷偷摸摸搞暗中袭击了。

听到背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顾中来掉头一看,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他和武警中队通完电话,就知dào

自己上了龙若海一个大当。别看当兵的级别不高,转业以后什么也算不上。但只要他是现役军人,那就是牛得很。单凭一个小小的纪委书记,根本不可能调动得了一兵一卒。自己这个电话,除了告sù

警方是自己秘密拘禁了龙若海,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

后悔也没有用,他只能抢时间,抢在领导和公安部门介入之前,救出该死的小曹,将龙若海重新置入自己的控zhì

之中。看到这么多的领导到了场,他知dào

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有办法再打。接下来的一切,主动权都将易手,只能听别人宰杀,而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他在这个时间,唯一的期盼,就是况超群。刚才给武警许队长打过电话之后,就给况县长去了电话。

意识到门前突然鸦雀无声,龙若海当然知dào

情况有变。他慢慢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朝着门外望去。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郭副厅长。刹那间,他的眼睛开始湿润,眼眶也开始红了起来。连续60个小时的折磨,没能让这个硬汉子屈服。领导的到来,却让他流下了眼泪。

郭飞扬这个在公安战线奋战了大半生的老前辈,此时也是心潮澎湃。他对现场情况稍一打量,渊博的公安实践,立即让他明白了眼前的形势。龙若海劫持人质的目的,那就是借助这些蠢人急于解救人质的慌乱,把自己被人非法拘禁的消息传递出去。

他看到了挂在龙若海眼角的泪珠,仿佛是自家的孩子遭受了别人欺侮一般,满腔的怒火由然而起。警察为了维护社会稳定,饮风餐露,无数艰辛,却没有人知晓。代人受过,尽担指责,也没有人理解。现在倒好,惩治邪恶的英雄,反倒成了这些贪官污吏的阶下囚。

多年习惯于不动声色的郭副厅长停下脚步,就准bèi

发火。紧跟其后的鲁局长、李局长也看到了龙若海眼角的泪珠,这两个老公安也已经无法遏制,全都将铁青的脸色转向了背后的一群人。

不过,还没等得到他们发作,龙若海就抢先开了腔:“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这些领导的面子。要想放人,请上一级的党委、纪委领导来和我直接对话,我信不过你们这些人。也不要找公安局的领导来,不然你们又要说他们庇护我。”

郭副厅长一听这话,反而刹住了要发的火。这小子行,看到我们来了,直接加码,提高了要价。也对,我没有必要为这帮混蛋解围,该当讨个说法才对。想到这儿,他将身子一侧,主动的为扬帆让开了道路。

看到郭副厅长的动作,扬书记先是一楞,继而苦笑了起来。人家这是赶着鸭子上架呀。你宁北县委惹的事,当然要让你县委书记来擦屁股。事到如此,纵然扬帆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得不走上前去,腆着脸皮与龙若海展开交涉。

他先是了解事情的经过情况,边听边在心中咒骂顾中来。真的是胆大包天,这样的事也敢于做得出来。他更是在咒骂况超群,你的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存zài

!他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得上几句,又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况超群,还有那个讨厌的朱定军。

到了这种时候,两个人还是若无其事的笑着,根本没有用正眼打量着警方的一行人。扬帆看到这种形状,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也要先把自己从这件事中给择出来。要是再拖下去,拖也要给这家伙给拖死。给这种人做陪葬,实在是值不得。

他也不等对方停下,就张嘴问道:“况超群,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个清楚。”说话的语气,实在是算不上好听,而且是直呼其名。这是况超群到任以后,从来也没有过的情况。

此时的况超群,正在心中骂娘。你个顾中来弄的什么事,给我造成了这种天大的麻烦。如果小曹有个万一,我怎么好对向部长有所交待。还没有盘算得好如何处理眼前难题,又看到扬帆在那边竖起了战旗。

况超群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扬帆的怒火。放在平时,他也许还要考lǜ

一下自己的言行。可是今天不同,心情焦急,是一个原因,当然没有好话来回答。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给他壮了胆。他完全不需yào

装作小媳妇的样子,完全可以大着胆子对扬帆说‘不’。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道:“这有什么需yào

说清楚的事?你不会用眼睛看嘛。不就是纪委在执行自己的职能,审查一个贪赃枉法的警察。这种事情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吗?我们是一级地方党委zf,不需yào

看什么人的眼色行事的。”

“你,你,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县委书记,还有县委常委一班人吗?”扬帆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况超群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不就是仗着那个朱定军吗?今天这种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退让。如果退让了,自己则会是留下一世的骂名。大不了也象公安局那个柳局长一个样,提前几个月回家休息。那样的话,起码也能得到心理上的平静。

“什么一班人不一班人,你不要用常委会来压我。事急从权,我们先采取紧急措施,然后再补上相关程序,不也是一个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好,我们现在就召开县委常委会。张主任,你立即通知所有在家的常委,让他们赶到龙翔宾馆来,参加常委紧急会议。任何人不得请假,在病床上的人,也用担架给我送过来。我还不信这个邪哩,我要看一看,宁北县委是不是成了一些人的私有财产!”

“壮哉,扬书记,你早就应该这个样了。不然的话,你们宁北就要翻了天啦。”站在一旁看戏的郭飞扬,这个时候也跑了出来。他知dào

,此时的扬帆最需yào

的就是同盟军,最需yào

的就是支持。听到扬帆如此说话,况超群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没有想得到,今天的扬帆会如此决断。不但是堵回了自己的话语,而且立即通知召开常委会。如果那样做的话,自己可不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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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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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知dào

,上次为了提拔赵有才的事,常委会上已经出现了分裂。自己这一边,只是多了一票才取得了险胜。如果现在就召开会议的话,那三人肯定还是要站在反对方。而扬帆又站到了对立面,这事情可就麻烦啦。剩下的那几票,都是跟扬帆跑的人。只要一进入表决程序,自己还不肯定是输定了吗?

这样一输,不仅让眼前的棋局无法进行得下去,更重yào

的是让自己在有关方面也会大大地折了威风。在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没有办法,说出去的话已经如同泼水难收,他只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朱定军。

依旧穿着一身白西装的朱定军,看到况超群焦急和求助的面孔,得yì

地笑了起来。他不以为意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然后,轻松地说道:“开常委会是好事呀。什么事情,有了你们一班当官的到了场,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嘛。好事,这是好事。等一会儿,过书记也要来,省委张书记的钱秘书也要来。你们可以让他们也好好听一听,看看宁北的领导是个什么样。哦,还有呀,公安部的那个乔督察员也要来,你们让他也旁听一下,好让他知dào

这个龙若海,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别看朱定军的话,说得是轻描淡写。对于在场官员的震动,却不亚于一场台风。特别是那些闻风赶到的各级官员,脸上更是变了颜色。不知这个龙若海到底是得罪了哪一路邪神,让这么多的领导为他而来,为整他而来。

警方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郭飞扬。在场的人中,他是主心骨。如果连他都顶不住的话,自己的战友、好兄弟就算是死定了。不要说其他人,就连郭飞扬也楞住了神。等到他从李照远口中得知朱定军的来历以后,也皱起了眉头。再听说乔闻斌也要赶过来帮着对方撑门面,更是知dào

事情有了麻烦。这些红色家族的子弟,胆子大得很。虽然平时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有谁知dào

他们会不会为了一时的义气,而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事来。

“老郭,这事又扯到了宋书记,恐怕有点麻烦啦。”鲁光淦已经看出了危机。是纪委办的案件,那个乔督导员的背后,又有着宋词的影子,这可怎么才好呢?小龙的命苦呀。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呀,反而倒是提醒了郭飞扬。是呵,宋书记可是个古板人,绝对看不惯这种事。再说,还有青儿那丫头哩。对,还有乔小兵,和小龙的关系也不错呀。那个四省的一号大案,小龙可是给那个乔督察帮上了大忙。有了这么多的底牌,老子担心个熊?

这时,叶婵娟在鲁祥云的搀扶下,也来到了现场。她看到自己的龙哥憔悴得那个样,眼泪珠子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滚。扶着她的云儿,也在颤抖个不停。她难以想象,无所不能的龙大哥,会被人折磨得这个样。

郭飞扬连忙上前扶住了婵娟,然后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到了最后,才对鲁祥云说道:“你抓紧时间,打个电话给宋丹青。把情况告sù

她,让青儿迅速与宋书记取得联系。”听到事关紧急,两个女孩儿也顾不上和龙哥说话,连忙找了个地方与宋丹青联系了起来。

这个时候,龙翔宾馆的来人越来越多。纪委的干部本来还想阻拦,被徐大勇几个人一骂,也就躲藏到一边去了。他们也知dào

,这事已经惹大了,自己这种小人物,在这事儿上根本说不上话,何苦要夹在中间讨人嫌哩?

由于这么一来,无关的人员也涌进来一大批。信访局的沈全瑞,也是其中的一个。他看到朱定军那个张扬的样子,再听说到此人的来历,也和大家一样,皱起了眉头。时间不长,老沈就想到了主意。他把徐大勇往旁边一拉道:“傻小子,你赶快打电话呀?”

“打电话,你让我打电话给谁呀?”听了他的提醒,徐大勇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这种大人物之间掰手腕的事,自己这种小警察根本插不上手。

“你傻了吗?打给龙大的朋友呀。他那个在京城的朋友,不是给了你一个号码了吗?那人一看,就是有来历的人,肯定不会比这个姓朱的差。人家会搬兵,我们也要调将。再不动手的话,小龙就算死定啦。”听老沈这么一说,徐大勇也算是想了起来。

那次和龙若海一起去京城接**人员的时候,龙大的朋友李二虎曾经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号码,说是在龙若海不方便的时候,让自己给他打电话。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真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哩。幸好沈局长当时是旁观者,记得很清楚。不然的话,自己在事后肯定要被龙大的朋友骂个死。

他这边忙着找地方打电话不谈,那边的‘小诸葛’一听到这个情况,不要人提醒,已经开始拨打起了电话。他的电话,是打给两个人。一个是乔小兵,一个是许文杰。‘小诸葛’的算盘打得很精。你把过书记找过来,我就让那个许大少把许市长也请到宁北来。你能找得通乔闻斌,那我就找乔小兵,不但要把乔督察给搞定,连带着也把宋书记那儿的关系给打通。

在解救小曹的问题上,扬帆和况超群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分歧意见。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口舌,再请出省公安厅的郭厅长出来作担保,才算是让龙若海有所松口。答yīng

保证小曹安全,条件是由两人立即与上级报gào

,通知淮东市委、纪委的领导到场,现场审理所谓的违纪案件。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的事儿,只求不发生悲剧就好。看到他们这种性急的样子,朱定军感觉到有点好笑。最好那个小曹死在姓龙的手上才好哩,可惜做不到这一点。龙若海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真的会杀人。

那些当官的都是傻瓜,连这种要挟的把戏都看不破,还混什么官场哩。不过,当他看到自己说话以后的反应,还是很得yì

的。连姓郭的都不敢吱声了,其他人算个逑。想到这儿,他又现场打起了电话。先是过书记,再是钱秘书。到了最后,才打给了乔闻斌。

“你好,乔大哥,我是小朱。是的,是的,我在宁北,在等你哩。哦,你在宋书记家。那行,那行,你到这边吃中午饭。好,那我们就说定了,这儿有不少老朋友在等着你哩。对,对,对,有你们警方的不少领导在。那还用说,你乔大哥来了,他们肯定要在这儿迎接哩。”朱定军这个电话,打的时间不算短,声音也很响亮。周围的人,当然也都能听得懂,这是明明白白的示威。

此时的乔督察,正在自己的姑父宋书记家。同时,人家也已经答yīng

了,要赶到宁北来吃中饭。人家来干什么?难道真的是要吃这顿饭?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帮朱定军来撑门面。

朱定军没有说假话,他打电话的时候,乔闻斌确实是在宋词的家中。而且,他也确实是答yīng

了要到宁北来一趟。只是他来的目的,和朱定军说得有点不一样。他在省城里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做,静极思动,就想到处跑一下。

正巧碰到朱定军来邀请,又和自己内心的想法碰到了一处,当然也就没有推辞。他早就和乔小兵约好了,要到宁北去看一看龙若海。他想知dào

一个参加过县处级干部培训班的警察,到下面县城里当个大队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状。

乔闻斌接电话的时候,乔小兵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这一响,就没有停得下来。第一个电话,是‘小诸葛’打进来的。还没有等到他找乔闻斌发火,郭厅长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这边的电话在忙,宋书记的电话也不闲。先是宝贝女儿的电话,费了好大力qì

,才算是安顿了下来。正当他准bèi

找郭飞扬了解情况的时候,老郭自己把电话给打了过来。

三个人把电话内容交换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龙若海遭人陷害了,遭到了朱定军、况超群等一帮人的陷害。事实不需yào

去调查,如果真有证据的话,根本不需yào

背着县委常委会私下行动,更不会瞒着警方的领导进行秘密拘禁。

更重yào

的是,那个顾中来在事情发生之后,第一解决方案,就是私下调动武警想进行灭口。还有,龙若海在得到解救的情况下不肯离去,坚持要进行公开审理,以恢复自己的清白。心中有鬼的人,能这么做吗?

有了这么多的理由,也就不难得出结论。是那个朱定军拉大旗作虎皮,用红色家族子弟的名义,在基层作威作福,滥施yin威。这帮人运用的手段,是让纪委这种维护正义和惩治腐败的机构,成了为虎作伥的工具。这种事本来就很气人,还又是自己的直系部下作的孽,宋词怎么能不发火。就在他要拍桌子的时候,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机也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宋词。哦,高书记呀,有什么指示?你说的是宁北的事?知dào

,知dào

,我也刚刚听说这件。那个龙若海我认识,是一个不错的同志。哦,高书记,你也见过他。行,我亲自去,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什么?张书记也去。哦,是这么一回事。那好,我们一起去。这个宁北,真的有名堂呀,连续在出洋相。今天要让我们两个副书记一起去,也算是在全省出足了风头啦。”

搁下电话的宋书记,告sù

两个侄子说:“行哦,这事已经闹大了,高书记也已经接到了消息,是你们那个宝贝妹妹通的信。这个龙若海呀,还真的是个人才。能得到你们乔家三兄妹的集体认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惜呀,可惜。”

宋书记连续说了两声‘可惜‘,乔闻斌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张嘴想问。还好乔小兵的动作来得快,赶快使眼色让他停了下来。这事可不能问,问了以后让姑父怎么回答?总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可惜的是不能成为我宋家的女婿。

此时,京城的一个要害部门办公室里,龙若海在京城学习时认识的李大虎,正在向一个两鬓皆霜的老者汇报工作。就在准bèi

离去的时候,老者开口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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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群英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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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开口说道:“大虎呀,最近有不少反应,说高级干部的子弟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甚至于践踏法律的尊严,严重影响到了党和zf在人民群众之中的形象。中央有关领导责成我们要严抓不放,对那些‘二世祖’要好好教xùn

,一个也不能放过。对于那些招摇撞骗,冒充**子弟的人,也要严惩不贷。你最近给我多注意一些这些方面的情况,有了信息就要迅速作出反应。”

“是,局长,你放心,我会注意这些情况的。这些人呀,是要好好整治才行。不然的话,一个蛆子坏一缸酱。传来传去,假的也要成了真的了。”李大虎正准bèi

继xù

发表自己的感慨,门外他自己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大虎和局长打了个招呼,就跑到外间办公室接起了电话。过了一会,他又跑了进来,笑嘻嘻的报gào

说:“局长,你刚刚布置工作,这边就来了情况。”“哦,这么巧?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李大虎把宁北的情况说了一番,然后请示道:“局长,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这样吧,你亲自跑一趟。和你姑父联系一下,请他们配合,把事情查清楚。哦,对了。既然是二虎那边传过来的信息,那就让他们警卫局也去人。如果属实的话,就由他们把人给我带回来,好好处理一下,也算是为**子弟正一下名吧。”

宋书记一行人,没有能够按时从省城出发,更谈不上到宁北去吃中午饭。原因就是李家兄弟二人都要到宁北去,他们必须一同前往。这么一来,当然就不能按照原先和朱定军的约定,到宁北来吃中饭了。

他们没有到,其他的人却已经纷纷登了场。过文康到了,省委张书记的秘书钱一飞也已经到了。况超群的助力纷纷出场,这让扬帆感觉到进退维谷。他不知dào

这个常委会开好,还是不开好。现在这种情况下,原来稳操胜券的表决,很可能会出现逆转。

这也难怪,常委也是人,当然会趋利避害。在这种时候,站到况县长那一边去,也是很正常的事。就在他踌躇不前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帮他解开了这个难题。这个人,就是市长许鹏程。

早晨,刚上班不久,儿子就急匆匆地撞进了他的办公室。这种情况,还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许鹏程当然知dào

,肯定是出了大事,儿子才会如此失态。听完情况之后,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知dào

事情很麻烦。况超群算不了什么,过文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麻烦是在那个姓朱的身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方步。这时候,许文杰倒也很懂事,没有急着催促自己的老子。许鹏程把各种利害关系都摆了出来,逐一考lǜ

着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个朱定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谁也说不清。知dào

他底细的人,顶多就是那个钱一飞。他说话的可信程度能有多少,应该要打上一个问号。

龙若海这小伙子,在上面有人,那是肯定的事。不然的话,也轮不到他去参加那个培训班。对了,这个姓朱的找了一个大援,是乔家的人,这就有问题了。宋书记家那丫头,和小龙的关系可不一般。这么说来,朱定军想用乔家来镇压龙若海,也可能是空话。再说,过文康那小子已经站到了那一边,我何必再去凑这个热闹。

这个时候,充分体现出了许鹏程这个政客的气魄。主意一经拿定,就对正急得抓耳挠腮的儿子说道:“走,我们父子二人,一起去宁北,给小龙撑腰去。”“好耶,爸爸,你太伟大了。”在许文杰的头脑中,爸爸能帮着撑一下腰,就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没有想得到,今天会这么爽快地亲自出马。

两个人去接了刘强,也往宁北赶去。汽车还没有出城,许市长就接到了宋书记的电话。“你好,宋书记,我是许鹏程。你说的事,我也才听到汇报。我们基层有的人,实在是太不象话。我刚刚上了路,正准bèi

赶往那里,准bèi

去把小伙子给解救出来。什么!你也要过来?是、是、是,我在宁北等你们。好,先让他们充分表演。”

搁下电话的许鹏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在为自己庆幸,这一把算是赌准了。好险呀,如果还在办公室迟疑不决的话,自己也就失去了这一次站队的机会。这个龙若海,还就不简单哩。能让宋书记亲自到场帮zhù

撑腰,恐怕还不单单是他女儿的原因哩。

许鹏程到了宁北,首先看到的就是朱定军那拽拽的样子,正陪着过文康、钱一飞在那儿谈笑风生。几个人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旁观者都会感觉到很不舒服。郭飞扬一帮人,当然不会凑这个热闹,而是另外围成了一个圈子。

大家看到许鹏程三人进了一场,一时之间都停口不言,看他如何站位。在这之前,谁也不会想得到,他也会来凑这个热闹。大家的想法,许市长当然是明白得很。他在心中暗笑,等一会还有你们想不到的人来凑热闹哩。既然你们要摆场子,那就好好摆一下吧。

他也不多言,直接先跑到叶婵娟那儿安慰了一下。接着又和郭厅长、鲁局长打起了招呼。看到扬帆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又帮着支了一招,说是对方要显威风,那我们也不着急,慢慢等吧。免得一些常委看不清形势,站错了队伍,也算是行善积德吧。听他说得这么风趣,扬帆也松开了崩着的脸皮。郭厅长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转到一边去,和身边几个人拉起了家常。

叶婵娟的爷爷和父、母亲来了。他们发xiàn

正在医院休养的孩子突然失去踪迹,当然要追查下落。再听说龙若海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赶过来。他们来了,龙若海的父、母亲当然也要赶过来。几个老人看着坐在那儿大口大口喝水的龙若海,当然是止不住的阵阵心疼。他们不能理解,孩子手上为什么还依然戴着手铐。听说是龙若海不肯解除手铐,才算是明白了一些。‘老夫子’捋着胡须说道:“小龙聪明,这是为那些人的非法拘禁,帮zhù

留着证据哩。”

这个时候,宾馆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为了让大家都能有个容身之地,扬帆请示许市长批准以后,把所有人员都转移到了宾馆食堂。尽管这样,还是有许多人进不了室内,只能是站在门前广场上等候消息。广场上,来得最多的人,除了公安警察以外,就要算是迟家庄的人了。

小姑娘把消息通知给徐大勇以后,又给那个**的迟大爷家传了消息。恩人遭到坏人陷害了,这可怎么是好?迟大爷一声喊,整个庄子上的老少爷儿们来了一大帮,说是要为龙大队长助威。

开中巴车的郭师傅,来了一大家。在工商局看门的卞大爷,也带着孙子赶了过来。烈士孙圣杰的母亲、妻子和儿子过来了,沈全斌的妻子和女儿也过来了,钱大毛的岳父和妻子也赶了过来。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老百姓,也站到了广场上。

李小江看了一下,有得到宽大处理,重新回到学校上学的那些学生的父母亲,有过去深受黑帮之害的各行各业的从业人员,还有机床厂的工人……对于场外的情景,况超群感觉到不舒服。朱定军不以为然的笑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嘴大的人说了算。老百姓来得再多,又能管个屁用。”

三个小时之后,大约是下午两点多钟,龙翔宾馆里又驶来了两辆面包车。车子还没有停得下来,朱定军就赶忙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他首先看到的是李家弟兄二人,让他顿时是大喜过望。本来只准bèi

将乔闻斌给搬过来帮zhù

镇压场面,没有想得到,连这弟兄二人也一起给请了过来。今天这个场子,大了,玩得太大了,他乐得是心花怒放。

只是对方的态度很傲慢,没有接他热情伸过去的手,而是一声不吭地直接往屋内跑。对这种情况,朱定军并没有什么反感。在京城的时候,这弟兄二人就从来都没有给过他的面子。

接着下车的人,是乔家二兄弟。乔闻斌是虎着个脸不说话,自己差点被人给卖了,哪儿会有什么好脸色。乔小兵要好一点,在他肩膀上拍拍,调侃地说道:“朱定军,京城里家喻户晓的朱大少爷,跑到宁北这种小地方来耍威风了。你能,我们弟兄二人和大虎、二虎给你捧场来啦。行,我看好你,可不能把今天这台戏给演砸啦。”

“哪里,哪里,有了你们到了场,还会有什么事情摆不平哩。谁敢不给面子,兄弟我把他的皮都给掀掉。”朱定军只顾迎合乔小兵,根本没有听出其中的调侃之意。他一面陪着笑脸,一面顺着后面说话。却没有注意得到,后面车子上走下了省委宋书记和张书记。

他没有注意得到,不等于其他人也没有看到。郭飞扬迎了上来,许鹏程、过文康当然也不会落后,就连扬帆、况超群也都跟在后面走了上前。两个领导都没有和下属握手,只是和郭飞扬、许鹏程打了个招呼,就沉着个脸,径直往食堂里面走去。

一大批部下跟在后面,都在暗自猜测着自己的吉凶。首先着慌的人,是张书记的秘书钱一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人堆子里钻。他本来是请假,说是家中发生了一点事情,急着回家看望父、母亲。这么一撞面,等于就戳破了自己的谎言。

接下来感觉不好的人,是过文康和况超群。事先没有说到这两位书记要来,如果也是朱定军请来的客人,估计他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即使是真的话,那他早就应该吹破了天,不会把消息隐瞒到现在。

要说感觉最好的人,当然要算是许鹏程。今天这一宝,押得太妙啦。不说其他,就凭两个书记对待自己与过文康的态度差别,也就足以让他陶醉好久了。

况超群的头脑反应还是可以的。他意识到形势有点不对,很可能发生了重大变化,立即找到过文康商议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不会出现大的闪失才好。第一步,就是要立即改变被动状况。

过文康立即提出,先送龙若海治疗和休息,然后再由市委和纪委负责调查,保证给公安部门一个满yì

的答复。对他这个提议,况超群当然没有异议,只是担心警方会不会接受这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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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逼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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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哪儿可能做得到。龙若海不答yīng

,以郭副厅长为首的公安干警不答yīng

,许鹏程和扬帆也不答yīng

,一致要求按照事先约定,现场审理所谓证据确凿的违纪案件。

双方把各自的意见,摆到了省委两个副书记的面前。宋词朝着张副书记笑了一下,看到对方点头以后,面无表情的表态说:“我们没有任何意见要说,一切都由宁北县委自己拿主张。到了事实说清楚以后,应该是谁的责任,就打谁的屁股。”

他这么一说,就把整个事情都给推到了墙角上。无论是谁,都没有退路可走。扬帆已经从许鹏程那儿得到了足够的暗示,再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再后退。既然让自己主持,他也就当仁不让,宣bù

先行现场召开县委常委会,讨论县纪委对龙若海的‘双规‘是否合法。

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表决,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打‘擦边球’的余地。表决的结果,呈现了一边倒的形势。同意立案审查的人,只有两票,也就是况超群和顾中来两人。看到是这样的结果,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不管后面怎么样,这第一步是输得一败涂地。这个时候,他们把唯一能翻盘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朱定军的身上。

郑部长进场的时候,一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就明确地表达了抨击的态度。‘二排长’的哥哥、常务副县长朱长满,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去加入况超群的队伍。看到他也投了反对票,场中有人发出了‘嘘’的声音。不过他也无所谓,依旧是脸不变色的坐到了一旁。

接下来的议程,就是在食堂进行违纪案件公开审理。大家都很好奇,不知这么一场别无先例的案件审理,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说他别无先例,是因为纪委未经任何批准,非法拘禁并刑讯逼供一线警察。审查的人,再被人劫持,更是丑态百出。这种审理,在立案上就已经被确认为违纪。先决条件上,当然就已经失去效力。

这一连串的大洋相,当然是前所未有的事。这种审理案件的方式,也是没有过的。举证与辩护,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双方都无巧可讨。客观地说,到了此时还很难以说得清,到底是鹿死谁手!

宾馆的食堂中央,被临时布置成了案件审理室。顾中来、丁克明俩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还是被按排坐到了座南朝北的审理席上。座北朝南的位置上,坐着满脸憔悴的龙若海。他虽然还在用戴着手铐的右手喝茶,只是已由刚开始的如牛饮水,变成了细细品茗。人虽然在喝茶,精力却在注视着各方。他没有想得到,会来了这么多的领导。

旁听席上的队伍相当庞大,省、市、县三级领导和公安机关的领导都已入座。还好郭副厅长有先见之明,事先让武警封住了大门,没有闲杂人员进入围观。不然的话,场面将更为宏观。坐在前排的人,依次是张副书记、宋副书记和李家兄弟,乔家兄弟则和郭厅长、鲁局长坐到了一处。许市长、过书记和市里的其他几位领导,坐在两位书记的背后,以便随时接受咨询。

看到这样的阵容,龙若海也感觉到有点吃惊。在他的预想中,能把市里的领导搬动几位,不让况超群一手遮天,就算是达到了目的。不知dào

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请来了如此多的大神。看到了李家兄弟和乔家兄弟,他也想到了朱定军是何许人也。

不就是在京城喝酒时,专程跑来敬酒而李家兄弟不给面子的那个小混混吗?既然是这种人,我又何惧之有。早知dào

是这个家伙从中作祟的话,给这几个兄弟打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了,何苦还要费这么大的事。他看到乔小兵在那儿装神弄鬼,偷着朝自己挤眼睛,不由得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龙若海的身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乔小兵的小动作,却都把龙若海的笑容看在了眼中。到了如此境地,还能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怎么不会引起相关人员的思索。宋词的想法,这孩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可惜我家青儿没有这个福气。

李大虎则是暗地佩服,龙若海就是龙若海,泰山压顶不弯腰。到了如此情形之下,也不会丧魂落魄。郭厅长、鲁局长,当然也是啧啧称赞。况超群和顾中来的心,则是一片冰凉。就连一直说话拽拽的朱定军,也似乎感觉到了有点不对的地方。

“我对纪检工作不熟悉,想在审理开始之前,先提问几个问题,请求领导批准。”龙若海没等审理开始,抢先发了话。“说吧。”坐在旁听席中间的人,是省纪委宋书记,嗡声嗡气的答yīng

了一声。此时,他的心情最为复杂。既不希望小伙子出问题,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部下弄出如此洋相。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是名扬全国的丑闻,他怎么会有好心情哩。

“我看到扬书记和况县长坐在旁听席上,不知dào

他们两位领导是否知dào

对我进行‘双规’的事情?”这个问题,其实是明知故问。刚才在现场上召开的常委会,就说明了这次的‘双规’,事先没有请示报gào

。他的问题问得很是锥心,让人不好回答。

说知dào

,那就请你们也坐到审理席上去。说不知dào

,那就是政坛笑话。扬帆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况超群就很难做人了,只能是低下头来一声不吭。他俩如此神态,就是最好的回答。

“对我‘双规’的事情,是不是应该与我们局里的领导沟通?”前面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后面的问题又抛了出来。听到这个问题,李照远恨恨地朝着顾中来瞪了一眼。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暗中自责,郭小洋已经说出了‘二狗子’和纪委的异常情况,自己却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片面认为,顾中来不可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事实却恰恰相反,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公安机关三令五申地禁止刑讯逼供,我不知dào

纪委是不是特殊部门?是不是可以将人铐在窗户上,可以随意用电警棍捅,可以长达60个小时不让人休息,不给水喝?”话不用多说,龙若海扬了扬红肿发亮的右手手腕。然后掀起上衣,一道道青紫的斑痕,跃入大家的眼帘。憔悴的面庞、干裂的嘴唇,更是无声的说明。

旁听席上的众位领导,额前个个都是黑线密布。宋书记本来也不想进行公开审理,倒不是想庇护顾中来,只是不想让自己和整个部门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天不从人愿,他只能狠狠地盯了那两个部下一眼。旁听席上的龙家亲友,看到龙若海这个样子,都露出了愤恨的目光。两个做母亲的人,则和叶婵娟、鲁祥云一样,在不停地抹着眼泪。

还没有开始审理,顾中来和丁克明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上。好象他俩不是坐在审理席上,而是成了被告人。再看到自己的后盾和依仗,也都成了哑巴。顾中来一看情况不对,再不奋力一搏的话,自己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事已至此,想等别人帮忙,看来是靠不住了。只有依靠自己,才是出路。怕也没有用,倒不如绝地反击,输也输出个人样来。

尽管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但顾中来、丁克明还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毕竟也在官场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既然你们要搞公开审理,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来。只有能找到龙若海一点点问题,虽说方法不当,但也算得上是师出有名,也才能改变自己的尴尬境地。否则,自己的下场就不用再加以考lǜ



这么一想,俩人立即打起了精神,同心协力地展开了审理。丁克明首先发问道:“其他的事情,先搁一下再说,我们现在开始审理案件。你先说一说,调戏、猥亵吸毒女的事情。”听到进入了正题,全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从罗华离去到返回,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你们说,能够完成从引诱到猥亵的过程吗?是不是罗华刚一走到门口,我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你们都有大脑,我是不是精虫上了脑,会在这样的场所、这样的时段,急不可待地做这样的事情吗?”听到龙若海这样的辩解,乔小兵‘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再说,为什么有人会否认给罗华打过电话,会否认喊罗华接电话?前者你们可以说是无法查证。后者呢?那可是有好多人听到的事实。为什么提审室的监控设施,开始还是完好无损的,唯独到了关键时候突然失灵?这么多的疑点,你们为什么不去查证,反而急不可耐的要将我关在这里!我不相信,纪检部门会是这样办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龙若海的辩词咄咄逼人,顾中来、丁克明两人却无从反诘。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这么个疑点很多的案件,办成这个样子,纪委确实是无法自清。领导席上,郭飞扬的脸色也不好kàn

,鄙夷地嘲讽道:“不但纪委有这样的混人,我们公安机关也是一样。头脑子也不知dào

是不是进了水?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李照远的脸,红得象猴子的屁股,无法吭声。

“你有没有侵占私营企业的利益?哈哈,我可提醒你,回话要小心一点哦。”顾中来一看形势不妙,立即转换话题。他也知dào

,这个问题即使坐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出于策略上的考lǜ

,需yào

先抚平一下前一问题所造成的被动。实行平稳过度之后,为后面的重磅炸弹铺平道路,以求达到最佳效果。

“没有,我没有侵占私有企业的利益。我心中无鬼,也不需yào

小心考lǜ

。”龙若海的回答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呵呵,那唐东乐园账户上,有人报支1847元钱,纺织厂账面上,有人报支了6756元钱,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sù

我,说你记不清楚。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其中有5000元是星期一上午才报支的哦。”

听到龙若海回答得不留退路,丁克明来了劲头。这种事情不怕否认,铁板上定钉的事情,越是否认,越是证明有鬼。尽管问题不算很大,但也足以让自己能夺回主动权,他当然乐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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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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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丁克明如此得yì

的样子,龙若海轻蔑一笑道:“你说这笔钱,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具体数目我说不清,应该有两千多元钱吧,是我招待外地来宁北办案的同行,还有就是‘扫黄打黑’以后,我请办案警察会餐用的费用。为什么要到企业去报支?局里的经费紧张呵。”

“石磊是我的表哥,唐建军是我的二哥。他们怕我因为经济上的困难,不能大胆执法。专门让我在他们的定点饭店就餐,由他们结算。尽管是这样的关系,我也只去过三次。两次是招待,一次是会餐,这不算是什么侵占私营企业的利益吧。至于另外5000元钱的事,让李小江向省里的领导报gào

,相信他们会理解的。”龙若海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胸有成竹的把球踢给了别人。

龙若海的话一说完,李小江就赶快跑到了领导席那儿,小声向两位书记和郭副厅长介shào

了去A县追捕田小弟的经过情况。听完介shào

以后,郭飞扬颌首认可说:“这种事,不是一例两例,我们省厅也碰到过。照理说,当作奖金送给对方也值得。这笔钱,不应该由龙若海自己来想办法帮zhù

解决,而应该是我们领导上,要出面帮作解决问题才对呀,傻孩子。”

听到郭飞扬这么一说,宋书记面无表情地下达指令道:“这事不说了,继xù

进行下一步吧。”看到满有把握的炮弹,被龙若海轻轻松松地化解了过去,顾中来和丁克明心中有点发慌,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尽管这样,他们想到自己手中的核武器,还是迅速恢复了平静。

“你在市区开了一家茶楼,在纺织厂有一笔投资,参加分红。有没有这么回事?党员干部不能经商办企业,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投资的资金来源又是从哪儿来的?”顾中来感觉到这个问题,还是很有把握的。说话的时候,嘴角也带着微笑。

“是有这么回事。我家是办了一座茶楼,这不是什么秘密。”面对顾中来的攻势,龙若海依然是波澜不惊,不慌不忙地回答说:“茶楼的资金来源,是银行贷款。房屋购买、装璜和基本设置,一看就能知dào

。是否有漏洞这一点,你们可以通过银行查得清楚。至于表哥厂里的投资,是有这么一回事。办厂之初,他无钱购买零件,我父母拿出钱来帮zhù

支持了一下。在他资金周转发生困难时,我让家人帮zhù

筹借了50万元钱。钱的来源,有我父亲的钱,也有岳父和爷爷的钱。他们现在都在场,你们可以当场进行查证。”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顾中来和丁克明当然早有准bèi

。他们俩旁若无人的点起了香烟,透过弥漫的烟雾打量着龙若海。等着他把话说完之后,立即发起了新的攻势。

丁克明一脸诡笑道:“龙若海,请你注意一下。请你注意一下。一是党员干部不准经商办企业的问题,你没有正面回答。二是你的资金来源。你刚才所说的银行货款,只是房屋购置、装璜和开办费用。可是,请别忘记,你的加盟费从可而来。据我所知dào

,这笔费用可不算小哦。嘿嘿,你可别告sù

我,人家是免费让你加盟的哦。”

说到这儿的时候,丁克明有点得yì

,还情不自禁地调侃了龙若海一下。看到周围的人在抽烟,也勾起了龙若海的烟瘾。他给自己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就在顾中来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才不慌不忙的回答说:“你说得对,党员干部不准经商办企业,更不准利用自己的特权办企业。这我懂,也会这样执行。请问顾书记一声,是否下岗在家的父母亲,也不能经商办企业哩?他们借钱给自己的侄子,然后算成了股份,又违背的哪一条规定哩?至于你说的加盟费的事,对不起,我还真的无法回答你。这样吧,算你说对了,人家是给我免了费,这总行了吧。”

龙若海说到最后,反过来也调侃了丁克明一下。只是他这种调侃,没有发生很好的效果,因为大部分人没有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听到话题纠缠到茶楼的加盟费上来,宋词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审理案件,闹到自己家中来了。当然,他不会出面说话,依然坐在那儿喝着自己的茶。

乔小兵一听这样的话题,心中就乐了起来,这事我来说呀。李家兄弟对这事也是不以为意,谁不知dào

这是乔小妹的产业,免费加盟算得了什么大事。

“报gào

两位纪委干部,我请求发言。”乔小兵的话,打破了会场上的沉静。顾中来翻了翻眼睛,他不知dào

这个年青人是谁,更不知dào

他是什么身份。只是就冲着人家能坐在省委书记那旁边,来头肯定就小不了。也不知dào

是来帮场,还是来搅局的?可是,自己能说不行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顾中来只能是点头答yīng

说:“行,你说吧。”

“‘四海茶楼’是我们家小妹的产业,通过我的中介,让龙若海无偿加盟。所有的原料,也是先使用,后结账。不知我这样的证词,对两位纪委干部审理案件,有没有什么作用?”乔小兵找到了一个作秀的机会,当然是把顾中来和丁克明好好嘲弄了一下。他这话说得简单,场中人的反应可不一样。

听到这样的证词,顾中来、丁克明就知dào

,自己又打了一枚哑炮。到了此刻,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发炮弹能够打响。不然的话,基本可以断言,他们的仕途已经到了尽头。本来还在想找机会和乔家、李家兄弟搭腔的朱定军,这时也傻了眼。

终日玩鹰,没有想到会被鹰啄瞎了眼睛。做梦也不会想得到,这个姓龙的,竟然会和乔家是朋友。早知dào

是这样,借个胆子给自己,也不敢唱这么一场大戏。哦,想起来了,乔家三兄妹请客的时候,坐在那儿的客人,不就是这个龙若海吗?唉,自己怎么就做事不看人的哩。

照这么说来,乔家也好,李家也罢,都不是来给自己帮忙的了。想到这儿,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从人群中慢慢地向后退了出来。退到空地之后,他拔腿就向门外冲去。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了京城,再想办法找人帮着打招呼吧。

朱定军没有走得了。他刚一到门前,就被两个长得高大、英俊而且剽悍的小伙子给拦了下来。常在京城厮混的朱定军,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dào

对方是来自京城的御林军。这一次的事情给闹大了,难怪李家兄弟也到了宁北,原来是已经惊动了那些要害部门。

这可怎么是好哩,要了我的老命喽。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白西装,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此时,他还看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那就是被自己从省城请来的钱一飞。不过,对方的待遇和自己不一样。架住钱秘书的人,是两个官场上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省纪委的干部了。

许鹏程听了乔小兵的话,心中那个快乐,已经透过他面部的肌肉跳动反应了出来。唉,这一次没有看错人,也没有下错筹码。这个龙若海还真的不简单哩,能和乔家挂上勾的人,仕途上还不是一马平川吗?龙家的几个长辈,本来也对茶楼的事情不太清楚,只是看到叶婵娟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才没有表现出紧张的情绪。现在看到有人出面作证,当然是喜上眉梢。

尽管连续败北,对于自己手中的核武器,顾中来还是很有自信心的。他的手中握有无可辩驳的铁证,因此说话的中气也就格外的足了起来。他用有点阴沉沉的语气问道:“龙若海,你到宁北工作以来,接收过多少贿赂?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心理,不要认为我一直没有亮出证据,就没有办法认定你受贿的事实。”

“你手中一定握有所谓的铁证吧?我龙若海是头顶蓝天,脚踩大地的男子汉,不是听吓唬长大的窝囊废。不就是一段录音吗,尽管亮出来,我全部接下来。”龙若海用舌头了tian了tian干枯的嘴唇,满不在乎地朝着顾中来、丁克明挥了挥手。

“你不要后悔!”丁克明一听这话,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也只能是故作镇静的追问了一句。“后悔!后悔有用吗?能抹杀事实,还是可以毁灭证据。”龙若海反唇相讥地调侃了丁克明一句。看到自己的老公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如此豪放不羁,叶婵娟原本流满泪痕的面庞上,也展露出了笑容。鲁祥云更是竖起了拳头,在为自己的梦中情人鼓劲。

到了这时,已经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也无法退让。最好的办法,就是亮出证据来,来上个一战定乾坤。丁克明将手一挥,就有一个纪委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台录音机。他从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两盘录音磁带,依次放入了录音机。在场的人,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录音。

一段录音放下来,大家都能听得出,这是龙若海收受贿赂的现场录音。次数是五次、总额达十二万元。行贿人与龙若海之间的对话,清晰得很,说明当时使用的录音设备质量不低。面对如此证据,就连站在龙若海这一方的人,也感觉到了一种惶恐不安。只是他们无法理解,龙若海为什么还是那么悠然自得的在吞吐着烟雾。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玄虚不成?一时间,场面显得有点冷静,大家都在等待着下文。

“不错,是原版录音磁带。很真实,没有编造。”不知是什么原因,龙若海对录音磁带的真实性,不但没有表示疑问,而且还给予了证实。这也就意味着,受贿的事实是确凿无疑的,也就失去了反败为胜的唯一可能。有不少人,婉惜地为之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一个好小伙子。

看到龙若海点头认可,丁克明有点兴奋。核武器就是核武器,一旦施放出来,就立即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得yì

地回答说:“磁带当然是真实的,难道我们还会诬陷你不成!这下子你没有话说了吧?我劝你还是缴械投降,组织上会考lǜ

你还年青,会给你一条出路的。你不要笑,我不相信在如此铁证面前,你还能有什么可以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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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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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丁克明如此说话,龙若海笑了起来。不屑一顾地说道:“我说录音是原版,但不等于说没有问题呀。这些录音斩头去尾,好象没有把我拒贿的话语放出来,也没有将行贿的人,硬是丢钱走人的语言放出来呵。”

“不管怎么说,你收下这几笔钱,总是事实吧?还有一枚玉镯,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哦。你不要忘记,当时是有不少人在场看到的。你再怎么说,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把你受贿的事实给抹杀掉。”看到龙若海的笑,丁克明感觉全身都有点发冷。但又不知dào

问题出在哪儿,只好顺其自然的进行发问。

“错了,纠正你一个词。我只是收下了他们丢下的十二万元钱,但不是你所说的受贿。”“这有什么两样?我劝你一句,你就不要狡辩了吧。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玩文字游戏,难道你不感觉到有点无聊吗?”到了这时,丁克明才算是找到了掌握主动权的感觉。

可怜的孩子,你好幼稚呵,只要承认收下这笔钱就好。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能有什么招好使。不管是什么样的铁嘴,再也翻不出我的手巴掌心哦。他和顾中来相视一笑,不容易呵,本以为是必输之局,终于又扳了回来。

“不一样的。你不问一问钱到了哪里?有了行贿人,也有了受贿人,赃款的去向,你难道就不要追查吗?没见过你这样办案的蠢货。”龙若海嘴中调侃讥讽了对方一下,他有点佩服丁克明的弱智,也可能是这种特殊性太少,所以这两个纪检行家,才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嘿嘿,你以为我不会问吗?只不过是先让你主动交待而已。既然你说到了这件事,那你就自己说吧。钱去了哪里?快说。说清楚了,也算你是有悔过自新的表现。”丁克明毕竟是纪检工作的老手,一听这个话音,很快就意识到煮熟的鸭子要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点急促起来。

“既然有人要为国家财政做贡献,我也应该帮上一把。再说,如果我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有些人能睡得着吗?在市纪委的廉政账户上,有一个叫龙正气的人,你可以查得到这十二万元钱的下落。不但是这些,还有一枚价值不菲的玉镯,还在那儿放着哩。哈哈,这个事情,省厅、市局的领导和李局长都知dào

。具体情况,你们可以问一问我们家小叶,也可以向市纪委查询。”

龙若海的话音一落,现场如同地震一般,众人全都默不作声。关心他的人是如释重负,想落井下石的人则是大失所望。叶婵娟在好姐妹的搀扶下,走到了场地中央。在刚刚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个文静的女人,经受了太多的伤害。只从她那艰难的行走,就能让人产生无边的怜惜。只是事情已经到了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也只能让这个脸色苍白得几无血色的女人,来到了众人的眼光聚集之中。

看到弱不禁风的叶婵娟走到场地中央,所有的人都在为她的身体有所担忧。宋书记得知其中的原委之后,更是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食堂外边突然传来了雷鸣般的吼声:“龙若海,好警察。龙若海,我们支持你。”

喊声刚开始还不很整齐,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了排山倒海之势。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不但让龙若海有所感动,也彻底震撼了在场的领导。这个小伙子到宁北工作,才有几个月的时间呀,就这么赢得了老百姓的信赖与支持!徐大勇跑出去,说明了室内的情况,让大家耐心等待佳音,才算是暂时止住了广场上的呼喊。

也许是老百姓的呼喊,给叶婵娟输送了强dà

的精神支柱。她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鲁祥云,开始为自己的龙哥作证说:“各位领导,我先后帮龙若海汇过八次款,其中三次的款项,来源于宁北县。具体时间我记不清,只有最后一笔我记得很清楚,是中秋节后的第三天。因为我是到宁北来度假的,结果他要到京城去带**人员,我才提前回家,所以时间记得很清楚。数额是五万元,你们一查就知dào

。到于那枚玉镯,可能也在市纪委的保险柜子里躺着哩。”

到底是做老师的人,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怯场。她有条不紊地为十二万元钱的下落,逐一做了陈述。叶婵娟的音调并不高,外围的人甚至有点听不清楚。但对于坐在审理席上的顾中来和丁克明已经足够,传到他们耳中的话,却如同是晴天霹雳,震得俩人瘫痪在座椅上。

最后的一根稻草也已经失去,留下的可能不仅仅是党政纪处分。成为囚徒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尽管已经到了深秋,俩人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一个劲儿地流淌了下来。没有等到在场的人有所反应,叶婵娟又抛出了新的炸弹。

她用责问的语气,指向顾中来和丁克明说:“两位主宰干部政治生命的大人,你们把别人行贿的录音磁带当为至宝,要致我们家龙哥于死地。那么我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问一问,我们有没有录音磁带?告sù

你们,所有送礼人的说话,都有录音磁带,都保存zài

公安局纪委的保险柜里。”

场中的领导确实是有点吃惊,没有想到这一对小夫妻会有如此周全的准bèi

。叶婵娟自豪地说道:“你们可能要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们信不过你们这样的小人。我家龙哥知dào

,他要做一点事,肯定会要得罪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只有想方设法的自保,才是万全之策。你们不要否认,我举一件最为现实的例子,请你们大家帮zhù

进行判断。”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把手指向了况超群,不留情面地问道:“尊敬的况县长,当初有人要送玉镯的时候,我们夫妇二人同时予以坚决的拒收。是你,出面担保,说是收了没有问题。今天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哑了口?幸好我们不贪财,及时送交了纪委。不然的话,我家龙哥不就被你推下了河吗?可悲呀可悲,枉我家龙若海还把你当作大哥一样尊敬。呸,你配吗?”

谁也没有想得到,一惯说话都是和风细雨的叶婵娟,语言会突然变得这么尖刻,犀利得让人无法面对。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况超群,都想看看这种挖坑给人跌筋斗的领导。‘小诸葛’可不管领导不领导的事,直接就开了火。“唷,这种人也能当县长?听说马上还要升官当县委书记哩。嘿嘿,人也当官,鬼也当官。”

乔小兵听到‘小诸葛’开了炮,当然不会示弱,也放声说道:“唉,怎么这样倒霉,和这种小人坐到了一起。去去去,老子惹不起你大县长,让你三尺,不闻你的臭味,总可以了吧。”

这两人一撬一搭,唱起了双簧,引得不少人笑出了声。如果说桌子底下有个洞的话,况超群会钻了进去。他在心中不停地咒骂朱定军,自己的全部命运,都栽在了这个江湖骗子的手上。本来以为是攀上了一棵大树,却没有想得到,自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就在这时,“铃——”手机响了起来。顾中来放在审理席这边桌子上公文包内,传出了铃声。他取出来用眼角一扫,来电显示为是‘二狗子’的电话。这个细祖宗,在这个时候还来添乱,他在心中暗暗叫苦不已。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看他那副尴尬样子就能知dào

,来电话的人与陷害龙若海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旁听席上的宋书记,早已经被气愤填满了胸膛。从开始审理,他就为龙若海的风采所折服。当他看到叶婵娟上场时,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怜爱之情。他在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决定不再为了面子而遮遮掩掩,而是要旗帜鲜明地处理这件事。此时,他对顾中来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不留余地的下达命令说:“接电话!把电话放到最大声,让大家都来听一听。”

“我是顾中来,你有什么事情?”手在颤抖的顾中来,只能在心中哀求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这个‘二狗子’说出什么不知高低轻重的话,把自己再朝着死路推上一把。

“我说老顾呵,你办事怎么这样拖拖拉拉的。你知dào

不知dào

?省里来人了人,再拖下去的话,你就要完蛋啦。”‘二狗子’的声音很大,加上顾中来手机的质量也不错,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一个堂堂正正的纪委书记,被一个社会渣滓信口指责,不少怜悯的目光,都投向了顾中来。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混得这么个样子哩?不说官员身份,就谈普通人的尊严又在何方!“知dào

,知dào

,我知dào

了,你不要烦我。”此时的顾中来,恨不得一把卡断‘二狗子’的脖子,说话的语气也显出了不耐烦。

“你知dào

个屁,看样子还是要让我来指教指教你才行。”顾中来厌烦的声调,没有引起‘二狗子’的警觉。那家伙本来就是个草包,加上平时也是嚣张惯了的缘故,根本没有把顾中来的身份地位放在眼中,依然颐指气使的在发号施令说:“我说你这个老顾,不要总是前怕狼,后怕鬼的。听我的话,没错。赶快把龙若海给处理掉,就说他是畏罪自杀,一了百了。不然的话,吃亏就是你,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能够把事情往我身上推,你讲不讲良心!”尽管知dào

有这么多人在听,顾中来一时性急,还是忙得站了起来。“什么良心不良心的,良心早就被狗子给吃了下去。你以为二十万元人民币是好拿的吗?我不管,要想拿钱,就拿龙若海的命来换。我可告sù

你,今天下午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没有你的戏了。”只听‘咔哒’一声,‘二狗子’不等顾中来的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混蛋,你瞧瞧你自己,还有个人样没有,纪检干部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宋书记大光其火,指着顾中来的鼻子骂了起来。骂了两句之后,他就停住了口。转过身来和坐在左右的张书记、李大宝兄弟二人商量了一会。

到了这时,大家都知dào

,所谓审理违纪案件的闹剧,应该是已经落下了闱幕。接下来的就是事情的处理,就看这几个来自于京城、省城的大员如何定调子。这里面的区别,可是大有学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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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意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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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领导想捂盖子,那顾中来和丁克明的行为,只是工作作风问题。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为了纯洁党风。只是在具体措施上,违背了有关规定。应该检讨的检讨,应该处分的处分。换一个地方,照样当官。至于况超群,顶多就是官僚主义的问题,提高认识也就行啦。这样的话,除了受害的当事人不满外,相关官员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领导想要较真,那么这两个人就惨了。被‘双规’,这是跑不了的事,说不定还会要追究刑事责任。就凭‘二狗子’刚才通话的内容,判上几年刑,一定也不冤枉。对况超群来说,好多事就都会出现了不确定因素。

由于不知dào

风向如何,整个会场上显得特别的安静。特别是顾中来和丁克明,一扫在这之前的威风,变得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反复搜索着,希望能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况超群也一反在这之前的安之若素,而是急匆匆的找了个地方打起了电话。

这边的领导,还在筹划着下步的处理意见,那边的叶婵娟,早就扑到了龙若海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打断了领导们的交谈,有人不舒服地将目光扫了过来。毕竟,下属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作为领导当然是感觉到脸上无光。特别是赶来帮腔的过文康,也算是站错了位置,心情本来就不好,当然更是一脸的不舒服。

“看什么看,不是你们部下作的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人家哪能这么伤心?哼,小叶子的身体出了问题,我看你们怎么对她们一家人有所交待!”还没等到龙若海开口说话,叶婵娟的姐妹保镖鲁祥云就不答yīng

了。她把眼睛一瞪,抢先朝着官员们就发了难。

宋书记轻轻地摆了摆手,制止住了所有人的说话。他主动走到龙若海和叶婵娟面前,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才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让你们受了委屈。”他这话一说,慌得龙若海夫妇连忙摇手不停。对方是谁?是青儿的爸爸耶,两个人怎么敢失礼。就连云儿也不敢造次,赶忙扶着宋书记的臂膀说:“宋伯伯,我们大家都知dào

,怪不得你的。”

宋词鞠躬之后,拍了拍鲁祥云扶住自己的手,然后神色肃然地转向了大家。看到宋书记如此态度,大家也就意识到了领导的立场。没有等到他开始讲话,场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郭飞扬虽然没有参加研究处理意见,但也在宋书记这一鞠躬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毕竟领导者的心意,那是不好揣度的呀。

“同志们,我们刚才参加了一场荒诞无稽的违纪案件审理。事实真相是什么?我想不需yào

我再一一细说。现在,我直接宣bù

初步处理意见。朱定军,冒充**子弟招摇撞骗,勾结少数腐败分子陷害打击人民警察,由中央XX部押回京城并案处理。钱一飞,接受诈piàn

犯的腐蚀拉拢,插手基层工作,为其犯罪行为推波助澜,由省纪委立案审查。顾中来和丁克明,接受腐蚀拉拢,制造冤假错案,由省、市纪委联合查办。其他人员的问题,待事实查清以后,一并处理。”

宋书记的话不长,句句都说在要害上。每说一句,都会赢得一片掌声。场内的消息,很快就被徐大勇和李小江传递到了食堂外边的广场上。迟大爷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带头喊起了口号:“龙若海,我们支持你。”在他之后,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

“老张,**不可违呀。”宋词听到之后,对张书记感慨地说道。接着,他又和张书记一起来到了龙若海家的几个老人身边。宋词握着‘老夫子’的手,惭愧的说道:“老人家,我们工作不到位,让你们全家都受惊了。我代表省委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慰问与歉意。”

‘老夫子’虽然有点迂腐,但也并非是不通世故之人。人家省委书记能如此放下身架说话,他当然也是笑脸相迎道:“哪里,哪里,宋书记言重啦。下面的人胡作非为,你们哪儿能够全部都知dào

得清楚。能让我们家小龙的冤案得以昭雪,这都是宋书记、张书记的恩德,我们全家也就感激不尽啦。”

“哈哈,老人家过奖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们能否给我一个薄面。”“言重,言重,宋书记尽管吩咐。”事情到了如此状态,也就算是求得了一个基本圆满的状况。至于当事人所受到的心理伤害,那就是很难说得清楚啦,难道还能让再让组织上怎么样?

谁也没有想到,宁书记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感觉到惊讶的要求。“老人家,我看到婵娟这丫头,一看就很中意。她就和我家青儿差不多,都是很善良可爱的孩子。我想收她为干女儿,不知你们几位做长辈的意下如何。”

听到宋书记在夸叶婵娟,婵娟的几位长辈都很开心。但是当他们听到宋书记的提议以后,还是都惊了一下。如此人物,在如此时间,提出如此的提议,确实是让人有点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老夫子’到底是阅遍人生的长者,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宋词的题外之意。既佩服对方的良苦用心,也为对方器重自己孙女婿而高兴。

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闹剧,要说让龙若海一点没有想法,让他的亲朋好友没有反感,在社会上没有负面效应,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莫过于此。省委书记把婵娟收为干女儿,闹剧变成了喜剧,谁也没有非议。当然,如果没有宋词对龙若海的器重,那也是空谈。有情绪也好,有怨气也罢,关他宋书记屁事。

‘老夫子’捋了捋颌下的白胡须,扬声笑道:“宋书记,你费心了。这是好事,算是我们高攀啦。我没有意见,听他们孩子的。”听到老爷子表了态,叶校长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家的事,老爷子说行就行。亲家公,你的看法哩?”

龙若海的爸爸,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也在社会上走了这么多年,特别是开了这么久的茶楼,也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人了。省委书记要收自己的媳妇为干女儿,这是求也求不到的事。当然是满口赞同地说:“亲家,你作主就是啦。我们两家,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事。”

“好哇,好哇,这是一件大好事,我来为老师摆酒祝hè。”说话的人是组织部长郑克如。开完常委会以后,他就一直围绕在‘老夫子’身边,老师长、老师短的喊个不停。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挽回自己的愧疚。

当初,帮况超群拿掉龙若海副局长一职的事,如同梗塞在喉咙的一根刺,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有点不舒服。此时听到宋书记要收干女儿的事,当然是乐得帮zhù

捧场。既弥补了自己的缺失,又迎合了省委的领导,何乐而不为。

一场治安大队长遭人劫持的闹剧,就这样以喜剧的形式落下了帷幕。有这么多的领导在场,其他的善后工作,也很快就得到确定。以小曹为代表的一些人,由市纪委负责查处,其他涉及到刑事案件的事,也由省公安厅统一调度。这些明面上的事情好说,包包扎扎就算了事,毕竟谁也不想为组织上抹黑。

当天晚上的酒席,是扬帆帮着张罗安排的。不但郭厅长、鲁局长、许市长参加了,就连张书记也没有走,说是一定要喝上老宋家的喜酒。过文康倒是不想参加,可也不敢得罪这么两个省委副书记。只是坐在酒席桌子上,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消息传到省城高书记的耳中,政治家的水平就是不一样。他一听到消息,就明白了宋词的弦外之音。他在电话中乐呵呵的笑道:“老宋,有你的,一举两得。好事,好事。有时间的话,把你的干女儿、干女婿请到省城来,我请他们喝酒。”

几家欢乐几家愁。对于这样的结局,各人内心的感受当然是大不一样。酸甜苦辣,各人自知。扬帆的脸色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话,几乎能以为他有点无动于衷。其实不然,他是苦在心中。他没有想到只是为了图个软着陆,不想伤和气,竟然落得个南辕北辙。

况超群是飞扬跋扈不谈,人家有个大靠山。就连顾中来都敢玩上这么一手,真的是欺人太甚。人家是先斩后奏,他们连起码的报gào

程序都给省略。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不知dào

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他在心中默默调整着自己的工作思路,这也就为后来宁北县的整顿奠定了基础。

况超群是铁青着脸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一进门就将风衣狠狠的摔到了沙发上。就连周秘书进来帮他泡茶,也被赶了出去。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用于招待客人的香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一边吸着烟,一边在脑海里过着电影。

没有想得到,那个朱定军竟然是个西贝货,根本不是什么**子弟。只是他的爷爷,曾经做个一个领导的警卫员。这小子就扛着这么一层关系,到处招摇撞骗。自己可被这小子害惨啦,落下了丢人现眼不说,还平白无故的树下了龙若海这么一个大仇。

人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哩。不但和乔家兄弟是朋友,和李家兄弟的关系也不赖。现在更是登峰造极,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任何一层关系给了自己,都是飞黄腾达的阶梯呀。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得罪了这么一个雷得没边的人哩。

晚上宋书记家收干女儿的晚饭,他不是没有接到邀请,也不是他不想参加。只是叶婵娟那么一段当庭指责的话,等于已经是撕破了脸皮。那么多的人,都听在耳中。况超群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赴这个宴。即使龙若海顾着情面不说什么,还有许文杰那个损货哩。别人不说话,他都会开炮的。还有那个乔小兵,那个‘小诸葛’,一个比一个的嘴巴毒,自己能受得了吗?

他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又想到了‘二狗子‘的那个电话。张家的这个劣种,还不是一般的过分,谋杀治安大队长的主意,都敢说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到底是草莽出身,不管发多少财,有多少钱,总是脱不了一身匪气。真是一块扶不上墙的臭狗屎呀,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这爷儿俩拖得完蛋不可。不行,我得脱身,我得摆脱眼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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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劫后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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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在里间生着闷气,外间办公室的秘书周若文,却是心花怒放。他知dào

自己的上司心情不好,也没有跟着走进来帮zhù

服wù

,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龙若海的失踪和回归,再加上到最后成为宋书记的干女婿,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从中看到了玄机。

各级领导的震惊与态度,让他从中看到了希望。他敏感到,张跃进的猖獗,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将门关上以后,拨打了表弟的手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描绘了一翻。最后满有把握地告sù

表弟说:“不要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迟早而已。看他们这个样子,时间不会再有多久,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不管张跃进的人品有多坏,但他的人脉还不是一般地强。龙翔宾馆这边的现场审理刚一结束,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他竟然事前一点也不知情,全是‘二狗子’在背后惹是生非。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有省里领导的介入,就连况超群也落不到什么好的结局。

张跃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羊毛地毯上的烟蒂,丢了一根又一根,用摩丝固定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也蓬乱得象个鸡窝。当周秘书乐观地发出预言,让表弟静心等待张跃进灭亡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咆哮道:“你说,你给我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小弟被,被,姓龙的抓了,抓了。我,我怕出事,就,就先下手的。”别看‘二狗子’平时人五人六,什么事情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是知dào

有人罩着才会这样。真的事到临头,也就只是草鸡一只。此时的他,就和街头讨饭的‘小瘪三’一个样,说话也没有个完整劲,让人听了空着急。

“田小弟出了什么事?他的消息,又是谁告sù

你的?”张跃进一听‘二狗子’的回答,迅速就捕捉到了问题的要害。“是赵有才那个老畜生。是他,他说龙若海在这儿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宁。”提到赵有才,‘二狗子’的恨就不打一处来。都是听了这家伙的话,自己才会落得这个样。有了可以推卸的对象,他的口齿顿时也利落了几分。

“姓龙的事,与纪委有什么关系?是谁让你找顾中来帮着出手的?说,不准有一句假话。”张跃进还是搞不懂,凭‘二狗子’的智商,怎么会想出这招‘借刀杀人’的毒计。“没有哇。没有谁让我找纪委的呀,我就这么一想,就找到了姓顾帮忙的呀。”‘二狗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一招。

“那你怎么想到找他的。没有人点拨,你是不会去找他的。”张跃进有点搞不懂,‘二狗子’是不可能想到走纪委这条线来整人的。再三询问之下,‘二狗子’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半天,张跃进才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星期一的晚上,原来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请客吃饭。自从私自关押**职工代表的事情暴露后,按照李局长的想法,就要将他移交检察院处理,追究刑事责任。只是由于他那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从中斡旋,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接下来,又是‘百乐门’的事。这下子,连李局长也遮盖不住了。将他免职后,调到了拘留所当民警。这家伙仍不死心,一直想为自己官复原职疏通门路。活动了好久,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为了表示答谢之意,才请客吃饭的。

那天说要请赵有才吃饭,喊了‘二狗子’作陪。喝酒的时候,有人提到顾中来,说他和拘留所的临时工景光明一个德行,肯帮忙,但是贪财。还有人说到,要搞臭龙若海,就要让纪委出面。当时‘二狗子’酒喝得比较多,也记不得是谁说的话。

第二天酒醒后,‘二狗子’就想到这事,他立马展开行动。先是找到拘留所的景光明,许诺给两万元钱,让他出面设套。至于那个‘吸毒女’,那倒简单,承诺了免费提供一年的白粉,就可以解决问题。张跃进一听这些情况,也顾不上发火,只是来不及的追问道:“快说,接下来你是怎么做的?”

接下来的事,也很简单。到了傍晚,龙若海调戏、猥亵‘吸毒女’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二狗子’就找到顾中来。刚开始,姓顾的一本正经,象个正人君子的样子,死活不肯接这个活。说是疑点太多,太明显,不能伤害好同志。后来出价到了二十万,那家伙才有所松口,答yīng

找况县长汇报。

‘二狗子’看到对方松了口,也就趁热打铁,提供了龙若海到纺织厂报销费用和收受贿赂的证据。后来到场的丁克明,一听到有人要整龙若海,当场就来了一头的劲。为了报复当初在浴场打电话的一箭之仇,他极力从中推波助澜,顾中来这才拍着胸脯答yīng

了下来。

至于纺织厂的证据,‘二狗子’是听那个黄万里说的。自从离开纺织厂后,黄万里一直是郁郁寡欢。尽管石磊做人很厚道,并没有赶尽杀绝,仍然让他的老婆留了下来,继xù

做出纳会计。但他并不感恩,始终认为石磊亏欠了自己,是龙若海坏了自己的财路。

有个老婆在厂里当出纳,他当然对龙若海报销费用的情况了如指掌。听说有人要整龙若海,他的心中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提供情报。至于为什么会赶在这个时候找到‘二狗子’,就只有问黄万里本人才能知dào



这个笨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dào

。张跃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子上。自己英雄了一辈子,总是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傻不拉叽的儿子哩?难道这真的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

听到张跃进在叹气,‘二狗子’慌了神。以为自己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伯父,不想再管自己的事儿。他连忙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张跃进的大腿,连声喊道:“伯父,伯父,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坐牢。”话未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常说虎毒不食儿,那是一点也不错。张跃进闯荡江湖一辈子,所有人都说他是薄情寡恩,从来不曾为别人考lǜ

过半分。到了老来,还就是这个捡来的儿子让他不省心。抛不了,丢不下,让他不知dào

如何是好。一看儿子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非常的伤感。张跃进知dào

这是那几年的牢狱生活,给儿子造成的心理阴影。这孩子如果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会吃那么大的苦,性格也不会这样孤癖暴戾。

张跃进一脚踢开了‘二狗子’,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深思半晌后,给‘二狗子’做了个止声的动作,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接通之后,和声说道:“有才呵,我是张跃进。”“张常委呵,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不用看赵有才的脸部表情,光听语言,就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觉到一阵舒服。可惜,张跃进的心情不好,也容纳不下赵局长的献媚,而是话中带刺的说道:“吩咐倒是不敢当,你现在是局长大人喽。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敢对你有所吩咐哩。”

“这是哪儿的话!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张大哥培养的结果。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说,要我做什么,兄弟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赵有才一听张跃进的话音不对味,尽管心中不乐意,还是连忙表现出谄媚的样子,连忙贴了上去。

“我问你,龙若海被审查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张跃进也不和赵有才多作周旋,直接就点明了主题。“什么事情?他被审查,那是好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有才可不这么想,他还在打太极拳,装聋作哑,好象不知dào

这事一样。

“你不要打马虎眼儿。我可告sù

你,‘二狗子’的事情办不好,我张跃进可不会高兴的。对了,我听说钱大毛死后留下了个笔记本,好象写了不少东西哦。不说这些了,你看着办吧。”张跃进一看赵有才不接自己发的球,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也就下了一点压力。

“张常委,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帮孩子擦屁股,也是应该的事。你放心,一切有我担待着呢,出不了大事。”电话中,赵有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不推托,而且是大包大揽的表了态。

搁下电话的张跃进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哩!招呼打在前面,真的不办,到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初钱大毛死后,张跃进也曾派人到他家秘密搞过搜查,唯恐自己的走私营生会有证据落在他的家中。结果什么也没有找着,反而发xiàn

有人抢行一步,在暗中搜寻一个帐本。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没有能搞清楚,只能知dào

肯定不是警方的人。再听道上的人说,有个‘老大’和‘二哥’专门做毒品交yì

。虽然不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但张跃进稍一推测验证,就判定了赵有才与这条线上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

从那以后,张跃进就对赵有才留上了神。发xiàn

这个家伙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靠着自己升官发财,狐假虎威。但真zhèng

遇上事,从来都是动嘴不动手,滑得象条泥鳅。原来是拿自己在做掩护,私下里做的是大买卖,发的是大财。张跃进心中那个气呵,真的是没法子诉说。本来还想过一阵子再发难,从中分上一杯羹,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先动了手。

这家伙借‘二狗子’的手,赶龙若海离开宁北。好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既打龙若海,又送‘二狗子’下牢。说穿了,还是保护他们自己。如意算盘确实是打得不错,可惜张跃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不知dào

帐本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还是若无其事的点画了一下。从赵有才的回话口气听得出,这小子与那条线有关系,肯定是不会错的。张跃进有点暗中得yì

,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这就是今后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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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劫后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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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在里间生着闷气,外间办公室的秘书周若文,却是心花怒放。他知dào

自己的上司心情不好,也没有跟着走进来帮zhù

服wù

,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龙若海的失踪和回归,再加上到最后成为宋书记的干女婿,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从中看到了玄机。

各级领导的震惊与态度,让他从中看到了希望。他敏感到,张跃进的猖獗,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将门关上以后,拨打了表弟的手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描绘了一翻。最后满有把握地告sù

表弟说:“不要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迟早而已。看他们这个样子,时间不会再有多久,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不管张跃进的人品有多坏,但他的人脉还不是一般地强。龙翔宾馆这边的现场审理刚一结束,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他竟然事前一点也不知情,全是‘二狗子’在背后惹是生非。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有省里领导的介入,就连况超群也落不到什么好的结局。

张跃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羊毛地毯上的烟蒂,丢了一根又一根,用摩丝固定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也蓬乱得象个鸡窝。当周秘书乐观地发出预言,让表弟静心等待张跃进灭亡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咆哮道:“你说,你给我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小弟被,被,姓龙的抓了,抓了。我,我怕出事,就,就先下手的。”别看‘二狗子’平时人五人六,什么事情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是知dào

有人罩着才会这样。真的事到临头,也就只是草鸡一只。此时的他,就和街头讨饭的‘小瘪三’一个样,说话也没有个完整劲,让人听了空着急。

“田小弟出了什么事?他的消息,又是谁告sù

你的?”张跃进一听‘二狗子’的回答,迅速就捕捉到了问题的要害。“是赵有才那个老畜生。是他,他说龙若海在这儿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宁。”提到赵有才,‘二狗子’的恨就不打一处来。都是听了这家伙的话,自己才会落得这个样。有了可以推卸的对象,他的口齿顿时也利落了几分。

“姓龙的事,与纪委有什么关系?是谁让你找顾中来帮着出手的?说,不准有一句假话。”张跃进还是搞不懂,凭‘二狗子’的智商,怎么会想出这招‘借刀杀人’的毒计。“没有哇。没有谁让我找纪委的呀,我就这么一想,就找到了姓顾帮忙的呀。”‘二狗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一招。

“那你怎么想到找他的。没有人点拨,你是不会去找他的。”张跃进有点搞不懂,‘二狗子’是不可能想到走纪委这条线来整人的。再三询问之下,‘二狗子’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半天,张跃进才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星期一的晚上,原来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请客吃饭。自从私自关押**职工代表的事情暴露后,按照李局长的想法,就要将他移交检察院处理,追究刑事责任。只是由于他那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从中斡旋,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接下来,又是‘百乐门’的事。这下子,连李局长也遮盖不住了。将他免职后,调到了拘留所当民警。这家伙仍不死心,一直想为自己官复原职疏通门路。活动了好久,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为了表示答谢之意,才请客吃饭的。

那天说要请赵有才吃饭,喊了‘二狗子’作陪。喝酒的时候,有人提到顾中来,说他和拘留所的临时工景光明一个德行,肯帮忙,但是贪财。还有人说到,要搞臭龙若海,就要让纪委出面。当时‘二狗子’酒喝得比较多,也记不得是谁说的话。

第二天酒醒后,‘二狗子’就想到这事,他立马展开行动。先是找到拘留所的景光明,许诺给两万元钱,让他出面设套。至于那个‘吸毒女’,那倒简单,承诺了免费提供一年的白粉,就可以解决问题。张跃进一听这些情况,也顾不上发火,只是来不及的追问道:“快说,接下来你是怎么做的?”

接下来的事,也很简单。到了傍晚,龙若海调戏、猥亵‘吸毒女’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二狗子’就找到顾中来。刚开始,姓顾的一本正经,象个正人君子的样子,死活不肯接这个活。说是疑点太多,太明显,不能伤害好同志。后来出价到了二十万,那家伙才有所松口,答yīng

找况县长汇报。

‘二狗子’看到对方松了口,也就趁热打铁,提供了龙若海到纺织厂报销费用和收受贿赂的证据。后来到场的丁克明,一听到有人要整龙若海,当场就来了一头的劲。为了报复当初在浴场打电话的一箭之仇,他极力从中推波助澜,顾中来这才拍着胸脯答yīng

了下来。

至于纺织厂的证据,‘二狗子’是听那个黄万里说的。自从离开纺织厂后,黄万里一直是郁郁寡欢。尽管石磊做人很厚道,并没有赶尽杀绝,仍然让他的老婆留了下来,继xù

做出纳会计。但他并不感恩,始终认为石磊亏欠了自己,是龙若海坏了自己的财路。

有个老婆在厂里当出纳,他当然对龙若海报销费用的情况了如指掌。听说有人要整龙若海,他的心中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提供情报。至于为什么会赶在这个时候找到‘二狗子’,就只有问黄万里本人才能知dào



这个笨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dào

。张跃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子上。自己英雄了一辈子,总是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傻不拉叽的儿子哩?难道这真的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

听到张跃进在叹气,‘二狗子’慌了神。以为自己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伯父,不想再管自己的事儿。他连忙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张跃进的大腿,连声喊道:“伯父,伯父,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坐牢。”话未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常说虎毒不食儿,那是一点也不错。张跃进闯荡江湖一辈子,所有人都说他是薄情寡恩,从来不曾为别人考lǜ

过半分。到了老来,还就是这个捡来的儿子让他不省心。抛不了,丢不下,让他不知dào

如何是好。一看儿子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非常的伤感。张跃进知dào

这是那几年的牢狱生活,给儿子造成的心理阴影。这孩子如果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会吃那么大的苦,性格也不会这样孤癖暴戾。

张跃进一脚踢开了‘二狗子’,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深思半晌后,给‘二狗子’做了个止声的动作,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接通之后,和声说道:“有才呵,我是张跃进。”“张常委呵,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不用看赵有才的脸部表情,光听语言,就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觉到一阵舒服。可惜,张跃进的心情不好,也容纳不下赵局长的献媚,而是话中带刺的说道:“吩咐倒是不敢当,你现在是局长大人喽。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敢对你有所吩咐哩。”

“这是哪儿的话!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张大哥培养的结果。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说,要我做什么,兄弟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赵有才一听张跃进的话音不对味,尽管心中不乐意,还是连忙表现出谄媚的样子,连忙贴了上去。

“我问你,龙若海被审查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张跃进也不和赵有才多作周旋,直接就点明了主题。“什么事情?他被审查,那是好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有才可不这么想,他还在打太极拳,装聋作哑,好象不知dào

这事一样。

“你不要打马虎眼儿。我可告sù

你,‘二狗子’的事情办不好,我张跃进可不会高兴的。对了,我听说钱大毛死后留下了个笔记本,好象写了不少东西哦。不说这些了,你看着办吧。”张跃进一看赵有才不接自己发的球,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也就下了一点压力。

“张常委,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帮孩子擦屁股,也是应该的事。你放心,一切有我担待着呢,出不了大事。”电话中,赵有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不推托,而且是大包大揽的表了态。

搁下电话的张跃进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哩!招呼打在前面,真的不办,到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初钱大毛死后,张跃进也曾派人到他家秘密搞过搜查,唯恐自己的走私营生会有证据落在他的家中。结果什么也没有找着,反而发xiàn

有人抢行一步,在暗中搜寻一个帐本。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没有能搞清楚,只能知dào

肯定不是警方的人。再听道上的人说,有个‘老大’和‘二哥’专门做毒品交yì

。虽然不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但张跃进稍一推测验证,就判定了赵有才与这条线上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

从那以后,张跃进就对赵有才留上了神。发xiàn

这个家伙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靠着自己升官发财,狐假虎威。但真zhèng

遇上事,从来都是动嘴不动手,滑得象条泥鳅。原来是拿自己在做掩护,私下里做的是大买卖,发的是大财。张跃进心中那个气呵,真的是没法子诉说。本来还想过一阵子再发难,从中分上一杯羹,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先动了手。

这家伙借‘二狗子’的手,赶龙若海离开宁北。好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既打龙若海,又送‘二狗子’下牢。说穿了,还是保护他们自己。如意算盘确实是打得不错,可惜张跃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不知dào

帐本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还是若无其事的点画了一下。从赵有才的回话口气听得出,这小子与那条线有关系,肯定是不会错的。张跃进有点暗中得yì

,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这就是今后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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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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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搁下电话以后,他就在盘算着报复的事情。在他一生的经lì

中,不管是谁得罪过他,都会记在心上,永远不会忘记。没有能力报复的时候,他就只能在内心之中发狠。时不时的从脑海深处搬出来晒晒,防止自己日久会忘记这段仇恨。

况超群来了以后,让他有了依仗,也有了报复的能力,逐一对过去嘲笑自己的人,统统施行了报复。当官的请他让位,发财的让他破产,这就是他自以为精彩的宣言。从那以后,在宁北县这方土地上,还真的没有找到敢于挑zhàn

他张某**威的人。

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老小子,刚刚靠着自己当上了副局长,就翻脸不认人,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如果这件事都能给忍了下来,张跃进在宁北的政治市场,将会大大地缩水。在况超群心目中的声望、价值和作用,也将会是一落千丈。性格决定张跃进不会让,利益也决定张跃进不能让。

要报复就要来狠招,张跃进的想法是不动则已,动则一定要致敌于死地。他不打算与赵有才公开较量,而是玩上了阴招,要让赵有才和他后面的人在毒品交yì

上翻船。话又说回来,主意虽好,也要有能执行的人才行。这事让‘二狗子’来做,肯定做不来。找其他人来做,又有谁是能让自己放心,还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材哩!

赵有才是养在身边的毒蛇,不但不会忠心为主,还会有反啮的危险。那个钱大毛,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可惜也被姓赵的给拉了过去,而且还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田小弟进了牢房,算是指望不上啦。还有谁能顶用?

钱二毛,肯定不行。这小子拍马屁是不错,做事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再说,也是一只喂不饱的鹰。看他和赵有才走得那么近,就知dào

已经成了对方的人。可怜的张跃进,还不知dào

钱二毛就是赵有才的人,而且也已经落入了法网。

张跃进掰掰手指头,细细盘算着自己手下的人员。余下的人马中,有的人,不敢托以心腹。还有的人,冲冲杀杀可以,但是顶不上什么大用。没有办法的事,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将烧火棍当作屋梁来用。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大金牙’还算能用。

当天晚上,张跃进的书房里,还是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和‘二狗子’以外,没能看到老面孔赵有才,而是换成了‘二狗子’的保镖‘大金牙’。这对一直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张跃进来说,也是一种悲哀的事。过去总以为是心腹死党一大堆,没想到竟然全是镜花水月。以往的那些心腹,竟然没有一个是真的。到了想要人卖命的时候,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

‘大金牙’是钱大毛死后才来的人,与赵有才没有交往,是能够放得下心,又与毒品交yì

没有牵扯的人。更重yào

的,是这小子性格比较直爽,只要投了缘,就肯卖命。偏偏‘二狗子’就和他对上了眼,俩人一直是不分彼此,好得象一个人。过去怕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不敢大用。但从机床厂的事情来看,这小子还是知恩图报的人,也是一个有点手腕的人。

人家在那种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敢于单枪匹马地守在大门口。虽说是靠着警方的力量,才兵不血刃地化解了那场危机。但这家伙还是一个能放心的人。无论是说忠诚度,还是胆气,都是手下其他人不好比的。思前想后,张跃进最终还是选择了‘大金牙’,让他执行报复的使命。让他做了这次报复赵有才的总管。

张跃进交给‘大金牙’的任务,就是让他悄悄地去找钱大毛生前的狐朋狗友,从他们口中了解、分析有用的东西。为的就是寻找赵有才这帮人进行毒品交yì

的大本营。到了一定的时候,再抛给警方,那可是很好玩的游戏噢。你们会玩借刀杀人,老子也会挖你们的祖坟,让你们彻底完蛋,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化身为‘大金牙’的郭小洋,听到是这样的任务,当然是闻之心喜。他对张常委的如此信赖,当然是感恩戴德,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表态说:“张常委,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大金牙’也就没话说。不惜甘脑涂地,也会全力以赴地完成这个任务。”

接完张跃进的电话,赵有才的大脑里,就全乱了套。他虽然知dào

借‘二狗子’的手整龙若海的事,肯定会被张跃进知晓。但因为迫在眉睫,只好兵行下策。只是没有想得到,事情会暴露得这么快。更坏的事,是张跃进竟然知dào

了账本的事,还用这事来威胁自己。该死的钱大毛,死得化了灰的人,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有帐本,是不是落到了张跃进的手中?

怎么办?如果‘二狗子’真的被下了牢狱,张跃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可走。缓兵之计,是只有帮‘二狗子’脱困。这次事件闹得太大,惊动了这么多的领导,要让‘二狗子’脱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这张脸,能有多大的作用?这都是明摆着的事。省厅、市局那边的人,肯定不会给自己面子。要说能求的人,也只有找李局长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一定要真的用力。只有全力以赴地将‘二狗子’保下来,才能解开眼前的危机。只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被人控zhì

,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精于算计的赵有才,此时此刻,也感到有点江郎才尽,好象走上了穷途末路一般。

他在头脑中,反复筹划着如何才能打破眼前这个困局。灭口,肯定行不通。张跃进既然敢于捅破这层窗户纸,就不会没有防范措施。纵然不顾一切地杀了他,也难以保证他不会象钱大毛那样留下后患。再说,帐本是不是真的落到张跃进的手中,还是一个未知数,犯不着走这样的极端。

再说,眼目下最大的危险,还不是张跃进,而是那个死死盯住自己不放的龙若海。只有将他解决掉,才能平安无事。想来想去,他也顾不上吃晚饭,直接就去了‘老大’的别墅。到了那儿以后,赵有才才知dào

,不单是自己发愁,‘老大’也坐在那儿发愁,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破开眼前这个局。

也难怪‘老大’会感到手足无措。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想把龙若海赶跑,却没想到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不但赔上了一个顾中来,就连张跃进这个可供利用的保护层,也出现了裂痕。这么算起来,标准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田小弟的落网,多多少少的总会有一点线索落到警方手中。钱大毛的账本,在张跃进手中还好。真的落到了警方手中,‘老大’都不敢想象这个后果和结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坏的事情也是接踵而来。龙若海被顾中来非法拘禁之后的第二天晚上,赵有才陪几个朋友到‘二狗子’的夜总会去潇洒,碰到了局里办公室的一个年青人。那小子,也在陪着两个朋友唱歌。为了在他这个局长面前显耀自己的不凡,特意用有点得瑟的语气介shào

说:“赵局长,他们都是我在警察学校时的同学,现在都在省公安厅技术局工作。”

听到是这样身份的人,赵有才当然不敢大意,连忙就上前握手打招呼。客气的说道:“省厅的领导,到宁北这个小县城来检查指导工作。有什么需yào

我们协助的地方,尽管吩咐。”对方那个年青人,听说是赵局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掩饰地说道:“赵局长,你太客气了。我们也只是路过宁北,来看一看老同学。没有事情要牵扯到地方公安部门,你就不要客气了。”

事情虽然是一掠而过,到了‘老大’的头脑之中,就感觉到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些人跑到宁北这个小县城来,肯定是有为而来。尽管他们解释说是路过,但‘老大’可不敢这样想。他有点不寒而栗,感觉到绞索正逐步向自己套来。

怎么办?抽身不干毒品交yì

,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自己赚的钱,几辈子也用不了。再赚下去,也就不过是数字而已。只要将所有生产工具销毁掉,再割断与交yì

各方的联系,那就真的是龙归大海,警方再有多大的能为,也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

这个方法好是好,却没有一点可行性。上线和下线,都不会容忍自己抽身而逃。自古以来,想要‘金盆洗手’的英雄好汉多得很,能全身而退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原因只有一条,其他人不答yīng

。想从肉体上消灭龙若海,绝对是个下策。不仅技术难度大,还会更加引起警方的重视。本来是想从精神上来打击龙若海,让其丧失斗志,自己退出这个战场。现在看来,自己是失败了。怎么办?

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流鼻涕的小朋友,竟然会有这么强dà

的人脉。朱定军搬来了钱秘书、过书记,都没有能够压得住他。他自己本人,还没有恢复自由,更没有向外打上一个电话,就能从京城、省城搬来了这么多的显赫人物。事情发展到最后,干脆还又帮他推上了一把,让他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从现在开始,如果说要想再动把龙若海赶跑的念头,恐怕还是不要再费这个神了。

可怜虫一样的赵有才,脸上象霜打了一般,没有一点光泽。此时的他,也不敢多话,只能是蜷缩在沙发那儿,看着‘老大’在那儿玩弄功夫茶那套手法。尽管心中有所不耐,还是不敢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知dào

,别看‘老大’此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之中,肯定也和自己一个样,乱成了一锅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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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甘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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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呀,我们的前两步棋,看样子都是失败了吧。用钱二毛和‘黑子’两个得力的手下,也才换了姓龙的一个没有出世的胎儿。用顾中来这么一个纪委书记,反而让龙若海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下一步棋,你是怎么看的呀?”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老大’泡好了茶,也终于盼到了‘老大’开口说话。

“还能怎么看?照我说呀,现在要想再通过官方来打压龙若海,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儿了。”“对呀,这小子现在是如日中天,官方上的人,围着他转还来不及哩,不会有人帮我们为难他的。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老大,你就饶了我吧。让我出主意,还不等于是让太阳从西边出呀。有什么好办法,你就只管说吧。我听你的吩咐,你指东,我绝对不敢向西,这总行了吧?”“嗯,你能这样想,我们就还能有生存之道。”‘老大’对赵有才的态度很是满yì

。到了这种兵临城下的时候,最怕的是手下的人还再自作聪明,不听招呼。

他颌首说道:“行,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要么不闹,要闹就闹个大的。要把宁北闹得翻了天,让他们乱成一片。到了那时候,如果还不能让我们摆脱危机的话,有才,我们也就只有亡命天涯这条路可走啦。”说完这话之后,‘老大’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苦涩。

张跃进在调整,‘老大’和赵有才在布局,警方当然也不会闲着。龙若海的被陷害,让大家都形成了共识。对方连续不断的出手,说明侦查工作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时期,距离图穷匕见已经是为期不远。从眼前的证据来看,拿下张跃进、‘二狗子’没有任何疑问。海关总署那一边,也已经派出了精干人员,只等警方这边一收网,他们也同时介入侦查。

对警方来说,关键的问题,还是如何能把制毒、贩毒集团的‘老大’给挖出来。这是整个侦查工作的中心,一切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而动。审时度势的结果,郭副厅长决定对‘二狗子’还是暂时放一放,给面上工作和内线人员一点时间,争取能再挖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再一鼓而下地展开全面突击。

对‘二狗子’的放手,也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如果毫无反映的对其置之不理,反而更容易让人置疑。龙若海获救的当天傍晚,躲在房间里喝闷酒的‘二狗子’被人破门而入。两个身材魁梧的刑警,就象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从楼上拎到了警车上。

在审讯室中,龙若海所经lì

的一切,刑警们都让‘二狗子’好好品尝了一下。眼泪鼻涕流淌到一处的‘二狗子’,此时当然是后悔不迭。后悔不该听赵有才这个老狐狸的话,不应该惹上龙若海这个杀星,弄得自己吃上这个大亏。他只有爷爷、叔叔的喊个不停,求他们手下留情。

后来还是沈全斌看不下去,难得地出面做了一次好人,才算是让‘二狗子’喘了一口气。他怕这帮小伙子玩得过了头,如果让‘二狗子’交出了不应该此时交待的罪行,反而会让事情复杂化。从来不信佛的‘二狗子’刚一缓过劲来,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所有自己知dào

的菩萨,哀求他们保佑自己。只要自己能够脱出苦海,一定会到县城的大庙‘天王寺’帮菩萨重修金身。

不提‘二狗子’在留置室中的遭遇,外面的张跃进倒是急疯了心。求这个,拜那个,凡是能说得上话的领导,全都上上下下地找了个遍。可惜的是许多当官的看到顾中来的下场,都敏感到这场浑水不好淌。有的是嘴上答yīng

,没有行动;有的干脆则是闭门谢客,连面都不拢一下。人情冷暖,唯有自知。

到了这种没法子的情况下,张跃进只好拉下老脸,求到了龙若海的门上。千错万错,都是自己没有管好这孩子。只求龙大队长高抬贵手,放‘二狗子’一马。龙若海还好说一点,虽然没有答yīng

什么,倒也没有恶语相加。反而是陪伴叶婵娟的鲁祥云一点也不客气,不由分说地就将他赶出了门。

没有爬不过的山,这句话在张跃进这儿得到了证实。先是赵有才不遗余力地帮zhù

上上下下的张罗,帮着‘二狗子’减轻责任。zf办的袁主任看不下去,拉着组织部的郑部长一起出面找到了沈全斌,让他教育从严,处理从宽。掌握干部任免大权的领导出了场,沈大队长再是黑脸包公,也不得不答yīng

可以考lǜ



到了鸡飞蛋打的时候,张跃进也顾不得什么交情与面子了,直截了当地找到龟缩不出的况超群,赤裸裸地把话说得很明白:“况县长,我的儿子没有好下场,大家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你们不要把我姓张的当成是泥捏的,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大家就来上一个鱼死网破。如果不信,你况超群尽管试一试,看看我张某人是不是在吓唬你。”

听到这种话,况超群是又恨又怕。顾中来这边的事,还没有能够了结。不要看宋书记没有提自己半句话,这反而不是好兆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反而是被宋书记骂得狗血喷头,来得要好一点。象这种无人过问的样子,更是让人看不到底,不知领导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究竟会如何发落自己。

在这种时候,自己怎么能再惹‘二狗子’这个大麻烦哩。这个老东西,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死活耶。只是况超群内心之中不停地咒骂,嘴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不乐意。他知dào

,如果自己说不过问的话,张跃进这个老东西说得出,就能做得出。再在这个时候把天给捅破的话,自己就要到监狱里去数星星了。

没办法的事,不管好丑都要应付眼前的难关。只有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再收拾那老东西也不算迟。应付不了眼前的事,说什么都是枉然。可是,如今的况超群,威风扫地,说话是否有用,连他自己也失去了信心。

到宁北工作以后,况超群要找人办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霸主风格,只要让袁主任打一个电话,就能把事情办得条理分明。从来没有象这一次的窝囊,要自己登门去拜访下属部门的负责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再不愿意,他还是硬着头皮动了身。

他在去公安局的一路上,始终是忐忑不安,不知李照远是不是会给自己的面子。要知dào

,警方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更重yào

的是李局长也吃了他的亏,在赵有才提拔的事情上,算得上是沾染了一身泥巴。没有办法,到了这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还好,当他找到李照远李局长的时候,对方倒是没有给他难看。反而是那个姜政委看到他进门,冷‘哼’了一声,把门‘啪’的用力一关,就扬长而去。对这种情形,不但况超群只能苦笑,就连李照远也只好尴尬地咧了咧嘴。两人对面坐了一会,连续抽了几根香烟之后,况超群才开始说出了他的来意。

“老李呀,我来的意思你也清楚,是为了那个‘二狗子’而来。从大道理上来说,要请你们从宁北经济建设的角度着想,不要让张跃进这个纳税大户伤心,不要让外来投资的老板找不到娱乐的场所。其他的话,我也就不说啦。这事闹得这样子,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平时口若悬河的况超群,到了这个时候也感觉到有点词穷。说到最后,干脆不解释了,摆出了一副‘你知dào

的’架势。

“解释?你还解释个屁呀。到了这时候,你县长大人还在这儿讲什么大道理!你把我李照远当孩子耍哩。你干脆告sù

我,你和姓张的是合穿一条裤子的人,我的心里还要好受一点。”李照远指着况超群的鼻子,咆哮了起来。

接着况超群的话头,李照远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他现在算得上是里外不是人。郭厅长、鲁局长根本就没有好脸色,那个谷中天,更是一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睛。下面的警察也在议论,说不是李照远先停龙若海的职,那个顾中来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了。

社会上,对堂堂的李局长,也是非议不断。有人说他是官迷,只知dào

捧况超群、张跃进的大腿,和以前的戚长春是一路货。还有人说他是尸位素餐,没有半点真本事。到任几个月,也没有一点建树。靠着龙若海,打了一场‘扫黄打黑’的漂亮仗。生怕部下的风头压过了自己,就赶快来了一个卸磨杀驴。

鲁局长已经找李照远谈了话,让他配合着演完最后一场戏。伪装成没有顶得住重重压力,把‘二狗子’给放回去。做完这事以后,就离职到省城公安学校脱产学习一段时间。局里的工作,交给姜政委负责。这样的做法,也就等于让李照远提前谢了幕,被一脚踢出了这场重大决战的队伍。后面的安置,当然也不会好得了。

这也就罢了吧,自己种的因,就要收这样的果,怨不得别人。更气人的事情,是让自己在临走之时,还要抓上一把屎,擦到自己的脸上,留下无尽的骂名。这样的情况下,李照远的心情能好得了吗?再听到况超群到了这种时候,还把自己当孩子哄,还要讲什么经济建设的大道理,他能不发火吗?

面对李照远的怒火,况超群也只能是哑口无言。他知dào

,李局长是受到了自己的连累,在警方内部的威信一落千丈。赵有才的提拔,还有对龙若海的停职,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如今,也是一口咬着个疼指头,有苦无处说。自己在这个时候上门求人,当然会要对着自己发牢骚啦。

还好,李照远发泄了一通以后,就主动停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戏还是要演下去。还是给了况超群的面子。他把沈全斌找了过来,进行了一番吩咐。说是对‘二狗子’先行取保候审,待日后抓获畏罪潜逃的临时工景光明和‘吸毒女’,再另行处理。

这个决定一经公开,立即在宁北城里引来了哗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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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放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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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被非法拘禁的事,被当地的老百姓戏称为‘陷害门’事件。事情发生之后,大家都在拭目以待,看警方如何处置‘二狗子’。谁也没有想得到,李照远竟然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自己的清誉,硬是在一片指责声中放出了‘二狗子’。

这个决定一经公开,本来拭目以待的宁北各个阶层,都引起了哗然大波。明眼人都知dào

,什么等待同案人到案以后再一并处理的话,都是哄人的幌子,都是徇私舞弊的借口。只要警方不认真追捕,那两个人就永远不会到案,也就意味着永远无法追究‘二狗子’的责任。

李照远的名字,一下子成了警匪一家的代名词。气得老李对着鲁局长大发牢骚说:“鲁局长,在龙大的事情处理上,我是有错,我承认。组织上不管对我有什么处理,我都服气,可不能这样糟蹋人呀。我宁可接受处分,也不要让我承担这种骂名吧。”

看到老李气成这个样子,鲁光淦当然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能耐心安慰说:“老李,你安心去参加学习,没有谁来计较你什么错与不错的事情。放心,我们做事,是一码归一码。在这事上产生的误解,我们会在破案之后,公开为你挽回名誉。”

最失望的人,要算是况超群的秘书周若文。本来还让小表弟等着听好消息,没想到48小时都不到,整个事件就全错了位。除了顾中来和丁克明这对倒霉蛋外,其他的人全都一切照旧。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一点伸张正义的希望了吗?

他实在是气不过,又要考lǜ

到不能在况超群面前流露出内心的不满,只好以身体不好为由,请假回了宿舍。独自喝了一点闷酒后,越想越不服气,气呼呼的闯进了龙若海的家门。说是心里难受,还想要继xù

喝酒。对这位小兄弟内心的苦涩,龙若海当然是心知肚明,但自己也不好明说。

看到小伙子确实气得够呛,只好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周,你知dào

成熟的人,有一个什么样的特征吗?”“成熟就成熟呗,能有什么特征?你不要给我东拉西扯,我不听这些。”周若文有点迷茫,不知龙若海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沉得住气。为大将者,当须临阵不乱。”龙若海笑了笑,故作高深地说了半句话。“什么意思?”周若文还是不懂。“呵呵,没什么意思。回去好好想想这句话,想通了再喝酒也不算迟。”龙若海隐语般地说了一句话后,挥挥手让周若文回家睡觉。

他这么一说,秀外慧中的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本来还在指责李照远是叛徒,发狠明天上班时间要登门声讨,却立kè

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云儿这丫头,立即发起嗲来,一把揪住了龙若海的衣袖,撒娇地说道:“好呀,这么大的事,都敢把本小姐和小叶子蒙在鼓起。说,你准bèi

接受什么惩罚?”

看到鲁祥云这么一发嗲,周若文也不是笨人,眼睛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另有玄机。他当然不会再傻呼呼的追究答案,而是咧嘴一笑直接就走人了事。第二天,他也不再找龙若海喝酒,而是乐呵呵地找上了张跃进,祝hè‘二狗子’逢凶化吉。乐得张跃进连声称赞,说周秘书是个重感情的人,比那些狗官好得多。

‘二狗子’的事情料理定当以后,郭飞扬可没有闲着,而是又把手下一班人召集到了那个预备役训liàn

基地,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了一番综合分析。人还是那么一班人,地方还是这么一个地方,但大家来到这儿,却有着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如今的破案形势,与当初那种漫无边际的寻找,完全是大不一样了。

当然,参加会议的人员,也有了小小的不一样。和以往有所区别的人,那就是李照远换成了姜政委。这让知dào

内情的人,无不长叹一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做出如此傻事哩?离岗学习,虽然不是什么处分。从大道理上来说,也是深造的一种方式。每个干部,都需yào

不断的进行充电。但其中的潜台词,大家都知dào

。老李的仕途,算得上是画上了句号。但这事还又怪不得别人,谁让他那么小心眼儿的呢。

按照分工,张跃进、‘二狗子’的走私、杀人和组织卖yin**案由沈全斌牵头负责。‘老大’的制造、贩卖毒品案由龙若海负责。会场上,有人对龙若海的分工提出了置疑,建议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以免留下心理阴影。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先是叶婵娟的遭害,让人胆寒。继而又是纪委的胡乱出手,易于让人心寒。

对这个提议,郭副厅长没有表态,只是说了一句:让龙若海自己去决定。然后就撒手不管,转身去和鲁局长开起了玩笑。当谷支队长询问龙若海时,他从老领导的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一口气吸下了大半截。过了一会,他长长地吐出了大片的烟雾,将自己的脸庞都隐隐约约的置于了烟雾的背后。

“支队长,你说的问题我考lǜ

过。说实话,确实有过犹豫。对纪委的陷害,我真的是心有余悸,真的是寒心。我们没日没夜地在抓罪犯,却被背后的暗箭所伤,能不让人寒心吗?如果不是各级领导的重视,不是我的急中生智,可能我被整死以后,还要被加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帽子,你说能不寒心吗!难道非要让我们流汗、流血,还要流泪吗?婵娟的被伤害,是让我有点后怕。我有妻子,有父母,还有许多亲人和朋友,不能让他们受到我的牵累呵。”

龙若海狠狠地又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如果我现在退出,大家不会说什么,都能理解我,甚至还能为我辩护。说是为了让我很好的恢复一下,以便今后更好地工作。但是,我能退吗?这一退,我才会真zhèng

留下心理阴影。要么从今往后,不再当警察。否则,我没有办法再面对罪犯的挑衅,也没有办法再行使警察的职能。”

他把烟蒂往地上用力一摔,有点发狠地说道:“哼,心寒?我就打出个威风来。让那些想陷害我的人看看,是否再有这么个胆子来较量。胆寒?哼,正是因为我真的怕了,才更要全力以赴。只有将背后的黑手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更好地保护家人的安全。不然的话,我也对不起我那未能出世的孩子,对不起受苦的婵娟,也对不起期望我们帮zhù

复仇的钱大毛全家人。当然,也更对不起牺牲的孙圣杰烈士。”

龙若海的话语不多,却是铿锵有力,赢得了全场警察的共鸣。听到大家热烈的掌声,正在和鲁局长说话的郭厅长也转过头来,脸上全是笑容。他也不多说话,直接就让马局长给大家宣bù

最新情况。这个最新情况,也是鲁局长和谷支队去省城的工作结果。他们在马局长的帮zhù

下,用不同的理由,将景少华和陈秉仁调到了省城。

这两个家伙先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一个是到省公安学校参加局长培训班,一个是到省厅治安局去协助办理一起重特大案件。只是到了目的地之后不久,他们就看到了鲁光淦和谷中天。领导如此慎重,采取这种特殊手段,将自己从工作岗位上调出来进行问话,他们当然知dào

其中的分量。

景少华倒还好说,和冯秀丽的事,只是生活作风的小节,领导没有过多查问。至于经济上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重点。这么一来,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啦。元宵节的事情,与他自己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当然是和盘托出。

元宵节那天,他和戚局长一起去了现场。得知徐大勇开枪的事,当时也没有看得有多严重。流氓地痞聚众斗殴,暴力袭警,处警的警察开枪自卫,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谁也犯不着在这些事情上,去指手画脚的瞎说一通。毕竟来说,让警察心寒的事情,没有特殊情况还是少做为好。更何况是事不关己,当然是高高挂起啦。

时间不长,先是传来消息,说是钱大毛身上发xiàn

了毒品。正当大家商量如何捞取政治果实的时候,张跃进给戚长春打来电话,用为职工抱不平的理由来施加压力,接着就是赵有才帮着献计献策,说是不要拣在这个时候再让徐大勇去侦查案件,以免进一步激怒张常委。

可怜的陈秉仁,一点也不知dào

自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还在暗中笑话领导小题大做,无事找事。不就是去帮赵有才站了个场子,找了那么一个不遭领导看待的龙若海麻烦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还有什么哩,噢,给赵有才报了几次信,说了市局这边的情况。这能有什么关系,也不是告sù

外人呀。当他把这一切都说完之后,才知dào

自己是犯了大忌,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这两个人的证词,充分证明了龙若海当初的推断,赵有才是重大犯罪嫌疑人。如果不是龙若海的突然失踪,对他的各项监控工作也早已经开始实施。由于这个阴差阳错,不但没有能开展工作,反而发生了新的意wài

事件。当大家得知进一步的情况后,一个个都是哭笑不得。那倒真的如同老百姓说的一样,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省厅来的技术员和徐大勇联系过后,他由于忙着寻找龙若海,一时也顾不上照顾这些省城里来的年青人,就在电话中让他们先找地方住下,一切都要等到找到龙若海以后再说。并且在电话中再三叮嘱,说是不要暴露目标,更不要显露出自己的身份。

没有事情做,又不好出去游玩,这些年青人哪儿能忍耐得住。就玩起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如今警察的来源,基本上都是科班出身,其他学校毕业、社会招考和部队转业的警察只占小头,省公安专科学校毕业的学生是主流派。

这样一来,这帮小子只要在本省出差,总会碰上几个同学,或者是学友。这次来的一个技术人员,就有一个同学在宁北县局指挥中心工作。没有事做,当然就和同学取得了联系,这下子就闹出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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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准备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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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青年人见了面,那儿会能闷得住。第一天还好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们就耐不住了,相约着一起出去喝起了小酒。由于龙若海的失踪,指挥中心的领导也处于忙乱之中,没有人有精力来管他们的这个同学。

这帮年青人就如同脱缰之马,玩得疯了心。开始还能有所收敛一点,只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小饭店叙谈友谊。几杯酒下肚,就疯了起来,跑到一个歌厅去飚歌。在那里,偏巧碰上了赵有才,他是陪zf办袁主任来潇洒的。

这个同学看到局领导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骨头顿时轻了几分,不无夸耀地向赵有才介shào

了自己在省厅工作的同学。听他这么一卖弄,这个技术员心中就在叫苦不已,但又拦不住同学那张嘴。只得跟着嘿嘿傻笑,说是路过宁北,顺道来看看老同学的。

赵有才是什么人?那可是久经沙场考验过的人精子,各式人等都曾打过交待。仅凭这个刚出道的技术员,就想从他眼皮底下混过去,那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他从技术员局促不安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再联系对方的工作特点,当然会意识到势头不妙,很有可能是对着自己来的专业人员。

技术员的亮相,让赵有才一帮人引起了警觉,这是不用置疑的事。来搞监控的人,在被监控对象面前暴了光。这种消息让大家听了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龙若海这儿发生了不测,那些小伙子当然也就会能得到妥善安置,怎么可能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来。

到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大家的感慨就是贪官害人,贪官误事。原来还对李照远抱有同情心态的警察,也在这一刻淡漠了许多。郭飞扬恼怒地吩咐道:“让他们滚回去,给我好好检查自己的问题,等候接受处分。他妈的,不让他们知dào

一点厉害,我就不姓郭了。马局长,你负责联系一下,让他们局长亲自带人来,把赵有才监控起来。再出问题的话,我剥了他们的皮。”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让‘老大’发疯的痛点在哪里。对于徐大勇前一阶段的工作,龙若海和几个领导让他反复讲述工作过程,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所遗漏,目的就是想从中能够找到突pò

口。听来听去,就是找不到中心点。说的人,是口干舌噪,一脸的无奈。听的人,也是一头的雾气。

倒反而坐在旁边无聊的‘小诸葛’,听出了一点名堂,开口指责说:“你们翻来覆去的让大勇说,到底烦不烦呀?我告sù

你们,问题就在那三个镇。你们看一看,他最近这些日子里,一直就在这三个镇跑。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大’就在这三个镇之中,生产基地就在这三个乡镇之中。”

“对呀,‘小诸葛’说得对。假如‘老大’就在三个镇之中,我们的人整天在那儿跑来跑去,等于就是在人家门口兜风。你在那儿兜来兜去的不要紧,人家能不紧张吗?”龙若海这么一调侃,大家也都乐了起来。是呀,自己这一边是不得其门而入,只在门前转圈子。可是,人家不知dào

哇,‘老大’当然是紧张得要死,以为我们已经找到了目标,当然要拼命反扑啦。

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有了‘小诸葛’这句话,大家的思路也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龙若海直接谈起了下一步工作:“对赵有才的监控,由省厅的同志负责。王大哥,你带着‘小诸葛’,还是配合老沈这一边的任务,对‘二狗子’的问题,进一步搜罗证据。到了收网的时候,确保能一网打尽所有的罪犯。”

看到龙若海在进行分工,徐大勇有点着急了,连忙张嘴问道:“龙大,我的任务哩?”“你和吴所长原先确定的排查范围,还剩下多少地方?”龙若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徐大勇的工作进程。

“就是要对这三个镇再拉一次网。我和吴所长分工以后,已经清查了一个镇,还有曹里镇和唐东镇。估计有两到三天的功夫,就能结束。”“那你们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完成这项工作。此案最终的突pò

,就是找到‘老大’的痛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这么一说,下步的工作也就简单了许多。除了落实对赵有才的监控以外,就是对这剩下的两个镇进行进一步清查。龙若海小结道:“大勇,你和吴所长的思路很好。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企业,都要从手指缝里过一下。记住这么一句话,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是免检企业。只有这样,我们的检查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给你们三天时间,我要看到成效。”

说到这儿,龙若海向几个领导请示说:“从我的预感来分析,既然已经能确定赵有才这个重点嫌疑人,又能划定了毒品生产基地的大致方位,还有就是那个‘老大’如此疯狂的反扑,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侦查工作,已经距离最后决战的时间不远了。我们也应该提前做好相应的准bèi

。”

听他这么一说,谷中天翻了翻白眼,不满yì

的说道:“这还用你说?我们这把老骨头的人啦,要是连这点知识都不懂的话,那还不如早点打道回府哩。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总是转着弯子说话。”

被老领导呛白了几句的龙若海,也只得伸了伸舌头,老实地开口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说。有许多事情,现在就应该要落实到位才行。因此,我建议参加最后收网行动的刑警和特警,也要驻扎到一线来,随时准bèi

投入战斗。还有,就是要对所有嫌疑人员的行动进行控zhì

,特别是要对宁北在最近突然要出国、出境的人,进行严密控zhì

。最起码的来说,要将嫌疑人加入到禁止出境的控zhì

名单之中。”

“对,小龙说得对,也很及时。不能我们在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人家倒早已出了边境。那个赵有才,还有张跃进、张小强这些人,立即就要纳入到这个名单里,一刻也不能拖。老姜,你现在就将出入境管理科的科长给调过来,由小龙直接下达任务。”谷中天是老而弥坚,接在龙若海后面,就直接朝着姜政委发号施令起来。好在老姜也不计较,立即就将曲科长给调了过来。

接到通知的曲科长,根本没有想得到,有这么多的大领导,会藏匿在这么一个有点荒僻的地方。不过他是老警察,头脑一转,当然就会意识到其中必有大文章。再听到是要对这么几个人的出境进行控zhì

,更是心领神会。张跃进怎么样不好说,虽然很有钱,毕竟只是一个老板。赵有才可就不同啦,那是堂堂正正的公安局副局长。对这种人采取控zhì

措施,事情能小得了吗?

他和龙若海交换情况的过程中,也在不停地打量着这个小伙子。前两天,龙大被纪委那帮人非法拘禁的事,在全局闹得纷纷扬扬。没有想得到,才刚被解脱出来,就已经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他在暗暗佩服的时候,就中规中矩地介shào

说:“龙大,因为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的原因,最近申请出国、出境的人员,相对减少了下来。”

“噢,那我们所列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人提出申请哩?”“有,只有一个人。赵有才刚刚提出申请,说是要到香港去旅游哩。因为他是副局长,出境必须要得到市公安局领导批准才行。为这事,才拖了几天时间。早晨上班的时候,他把批准手续给我送了过来。”

“哦,是谁这么快就把手续批给了他?”坐在一旁的鲁局长,有点好奇的问了起来。虽然批准一个副局长出境旅游,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能这么快批下来,他还是感觉到有点奇怪。

听鲁局长这么一问,曲科长当即回答说:“我看了批准手续,是戚局长签的字。”听到是戚长春做的决定,在场的几个领导都是会心的一笑。苍蝇到哪儿都会吃屎,这种污秽的事,同样地也总是少不了这个戚长春。

龙若海不愿意接着这个话题继xù

说下去,不管好丑,对方毕竟是市局的领导。鲁局长能说,他是领导。谷支队长也能说,他是老资格。自己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当然是不要找这种麻烦为好,遂又接着问道:“曲科长,你帮我回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里,其他还有一些什么特殊人物,要求办理护照和签证的吗?”

曲科长听他这么一问,就想到了龙若海在宁北有几个弟兄的说法,也就随口问道:“龙大,你在宁北有亲属吧。”曲科长是问者无心,坐在一旁的‘小诸葛’就有点不开心了。你这个姓曲的科长,怎么这样不会说话哩。我们龙大哥是为了工作才找你疑问,你怎么又扯到亲属不亲属的事哩?难道说这种事,还要分上一个亲疏远近吗?

龙若海理解对方这样说话,必有下文。只是有点词不达意,才会让人听了容易发生歧义。他知dào

自己这个小兄弟的德行,连忙伸手挡住了‘小诸葛’,自己用一种不在乎的态度解释道:“是呀,我在宁北是有几个亲戚和弟兄。怎么,他们之中也有人申请出国、出境了吗?侦查案件呗,不管碰到是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的。到了这种时候,也就说不上什么亲戚不亲戚哩。”

曲科长的话刚一说出口,也就意识到了自己说得有点不对头。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也和年青人一样不会说话哩!他接着龙若海的话,赶忙补充解释道:“龙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正宗亲戚,倒从来没有人申请办过什么护照和通行证之类的手续。倒是你的结拜二哥唐建军,最近才刚刚办了签证,说是要到一个岛国去旅游哩。嘿嘿,他还帮会所的那个洪三妹也一起办了签证哩。”

这么一段话,别人听起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就是办理了一个出国旅游的签证吗,龙若海的额头上,却是立即变得乌云密布起来。坐在一旁的曲科长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句话,能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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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伪装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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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曲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言,一下子多说了好多话。他没有注意得到,龙若海的脸庞上掠过了一丝阴霾。当他走后不久,面无表情的龙若海,就一直是坐在那儿抽着闷烟。‘小诸葛’不知dào

龙大哥是什么意思,正准bèi

发问,又被王大为给揪了过去,说是配合沈大队长去挖掘被‘二狗子’偷偷埋葬的尸体,要求立即就出发。

其后不久,龙若海就将李小江找了过来。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大一会,也不知dào

说些什么。只能看到李小江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点头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这小子就如火烧屁股似的,跑出了这个训liàn

基地。

看到龙若海也要走,郭飞扬把他喊住说道:“小龙,最近的工作,不要表现得太积极。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有点低沉与消沉。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要让自己从对手的注视中消失。只有这样,你才能集中精力,更好地捕捉战机。”

龙若海听得出师傅话中的意思,那是让自己表面颓废一点,给对手造成一种假象,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防止在这决战前夕,再发生象纪委这样的不测事件。他也不多说,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要将家中的客人给送走。

世人总说,一石激起千重Lang。其实不管Lang有多高,时间一长,总还是要归于平静。就拿龙若海被非法拘禁这事来说吧,刚开始的时候,京城、省城来了那么多的大干部,宁北县城似乎都要被压倒一般。老百姓都在猜测,说是肯定要引起一场官场地震。不管怎么说,那个飞扬跋扈的况超群肯定会是在劫难逃了。

时过境迁,不少人都感觉到一阵失望。京城的人走了,省城里的人走了,市里的官员当然也走了。该抓的人抓了,该放的人也放了。除了顾中来和丁克明这两个倒霉鬼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各有各事,还不照样一切都归于原状。况超群连毛都没有少掉一根,就连‘二狗子’那样的垃圾,也照样被放了出来。你说这样的状况,能不让充满正义的老百姓感觉到失望吗?

回到宿舍的龙若海,立即让人送走了叶婵娟和鲁祥云。只是在送他们上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四处张望看热闹的鲁祥云,突然‘咦’了一声。龙若海听到以后,立即用眼角一扫,就知dào

坏了事。不巧得很,让这位急性子的大小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他连忙打了一个马虎眼,解释说那人是黑社会的一个打手,也是‘二狗子’的得力干将,这才让鲁大小姐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心中想到的那个和自己比武的男人,根本不会与黑社会挂上勾。她可不知dào

,就这么简单的‘咦’了一声,会让龙若海死了多少脑细胞。

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走后,事件的当事人龙若海,也算是基本恢复了平静。说是基本,那就是经lì

了风雨的龙若海,对工作的热情则是一反常态,不再是事事都要追求完美,而是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名义上是人来上班,也只是虚有其表,喝喝茶,抽抽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实在没事干了,就把办公室门关上,和叶婵娟煲电话粥。说到大队的工作,那是一点也不想管。

看到他这个样子,徐大勇则是有点泄气。在手下弟兄们的面前,大发牢骚。说当初我被停职检查的时候,你龙大发那么大的脾气。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又不这样要求的呢?标准的是马列主义的手电筒,照人不照已。

他发了几句牢骚,看到龙若海没有回音,就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下了乡。说是年关将到,自己这个副大队长不能不尽职。为了大家的福利,他到乡下去搞创收了。

李小江倒是个烂好人,先是两边跑着帮zhù

做工作,进行说服动员。他劝徐大勇多担待点,毕竟龙若海刚刚经lì

了一场风暴,有点心灰意冷,也是人之常情。后来发xiàn

实在是看不到效果,干脆就连他自己也跑得看不到了人影。整个大队的工作,顿时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到了这样的状况,什么话都有人在说,说什么话的人也都有对龙若海这个样子,各种议论都有。谈得最多的话,就是说他不成熟,经不住风Lang的考验。才喝了一口水,就打起了‘退堂鼓’。帮他辩护的人,也只能说是要理解,毕竟年纪还轻。这种事放到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有反映,都需yào

有一个消化和接受的过程。

看到这个情况,其他人还能怎么样?想不通,那很简单,自己找个地方去哭吧,绝对不会出现哭倒长城的故事。用李小江的话来说,真能有那样的效果,还是很有新闻价值的,卖上一个好价钱也是不错的选择。

为这事,赵有才还专门找龙若海做了两次思想工作。嘴上说是做思想工作,实jì

上是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姓龙的就此泄气,那倒是一件大好事,省得自己和‘老大’整天在提心吊胆。只是他自己也知dào

,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对赵有才到来的用意,龙若海当然是心知肚明。他也有对策,嘴上对领导的关心表示感谢,只是要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工作上的事,就请赵局长多辛苦着一点。人家说了这样的话,赵有才也只能安慰两句就走了人。

看到赵局长出面做工作,没有产生效应,李局长又到省城去参加学习,姜政委只好亲自出面,把龙若海喊去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不过这工作是怎么做的,没有人能清楚。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把门关起来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谈话的效果也不是完全没有,总算是好了半天时间。

到了下午,他带着队里的弟兄们去派出所处理治安案件。也算是冤家路窄吧,一出门就看到了‘二狗子’。俩人对视了一下,先是‘二狗子’连忙夺路就跑,跟在后面的打手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龙若海则是将脸一沉,转头回了办公室,说是心口疼。

刚开始,听到各种不利的反应时,郭飞扬、龙若海还自以为得计,还以为自己设计的瞒天过海之策已经生效。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上班的途中,龙若海一头碰到了邱晓萍父女,发xiàn

他们对自己能够帮zhù

报仇雪恨的信心,一点都没有减弱。他感觉到非常奇怪,就疑问邱晓萍说:“我现在不想管事啦,你们就不要再对我有什么指望了吧。”没想到,父女俩异口同声地回答说:“龙大,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对你有信心的。”

看来这场戏,只能到此收场。连两个普通老百姓都骗不过,哪儿能让那帮藏在幕后的老狐狸受骗上当。龙若海只能是苦笑不已,明明全身心的在侦查毒品案件,却硬要扮演一个心灰意懒、无心工作的角色,想让对手松懈警惕。枉费了自己和郭厅长的一片苦心,空担了许多指责和不解,换来的只是让关心、期待自己的人失望而已。

“败笔呵,败笔。这场戏就此收场吧。”龙若海用这个结论,来完结了这场伪装。既然没有用,何苦再折磨自己哩。话又说回来,这次的伪装也不是完全失败,最起码的是让徐大勇沉到了基层,还让李小江也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再说,安全的问题,也不算什么大事。经过顾中来这么一闹,估计宁北官场上的人,也不敢再弄出什么事来了。就是要弄的话,恐怕也要掂量上几分才对。至于人身安全的事,郭厅长不说,龙若海也知dào

。自己身边多了几个有着军旅气息的年青人,总是远远的环顾着自己。

“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再长就必定有诈。”这是赵有才得出的结论。对龙若海的颓废,他算得上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啦。他认为龙若海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年青人,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污染。越是这样的人,失望才会越大。纪委这种维护党组织纯洁的部门,对他所产生的打击,伤害更是成倍地加大。

风波之后,有点心情波动也是人理常情,毕竟年纪还轻。但他断言,这种沮丧为时不会太长,不会就此沉沦下去。否则,龙若海就不是上级领导视之为重点培养的新秀,也不可能会被委之到宁北擒龙捉虎的重任。

赵有才背后的‘老大’,不认同赵有才的结论。在宁北,没有人能比得上‘老大’对龙若海的了解。从事情一出现变化,他就认为其中有诈。在他眼中的龙若海,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人。这小子是越战越强的性格,他有那种所谓正义感的支撑,绝对不会被顾中来、‘二狗子’这种人的打击所折服。除非一下子让龙若海没有回手之力,否则将会更加激起他的斗志。

那个徐大勇总是在自己的门前转来转去,本来以为他是发xiàn

了什么毛病,才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报复行动,想要搅乱警方的视线。现在看来,是自己有点贼人胆虚,自乱阵脚了。

那个姓徐的,在这儿转了几天,就为龙若海的事撤了回去。真要发xiàn

了什么秘密的话,能有这样的好事吗?既然警方没有发xiàn

疑点,自己当然不能无事找事。要想缓解警方的攻势,唯一的对策,只能是暂时高挂‘免战牌’,停止毒品交yì

,以收避其锋芒之效。

当然,还要提防张跃进一手,这老小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明白赵有才借刀杀人的把戏,接下来,就要准bèi

迎接老家伙疯狂的报复。

那天打给赵有才的那个电话,虽然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账册的事,不代表对方的手中,就没有掌握自己这一方的把柄。特别是‘二狗子’被释fàng

以后,张跃进那一系的人,就象集体失声一样,什么话都不说。不管有什么样的事,也再没有找过赵有才去参加商量。

听说还让那个‘大金牙’当上了什么总管,主持查找钱大毛死之前的行踪。辣手呀辣手,‘老大’在自己的别墅里转来转去,在心中筹划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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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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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呵辣手,这种没有麻烦找上门来的状况,本来应该让‘老大’感觉到高兴,现在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警方的打击好说,他们的手段不多,关键是一切都要按章办事。没有证据,只能是望洋兴叹。

事情到了张跃进、‘二狗子’这帮人手中,那就不是一般的头疼。规矩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都是废话一段,说那是让没有实力的人执行的事。那个‘大金牙’也不是善良之辈,能在家乡杀人未遂的人,会是什么简单的人吗?这些人只要想查什么,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更坏的事,是张跃进这帮人黑白两道都能玩得转。让他们放开手脚来查,说不定真能将天捅出个窟窿来。人有人路,蛇有蛇道。真要让张跃进他们给缠住了身子,可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事。

‘老大’从别墅回到了自己家中,还是在思索着这件事。他转悠了好几个圈子,就是拿不定主意。连他的老婆和儿子,都感觉到有点奇怪,这是怎么的啦,好好的日子,怎么会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哩?问了几遍,也没有回答。老婆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出了门。

看着妻子和孩子的背影,‘老大’有点迟疑。这最后一步,走还是不走?一旦走了出去,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失去。可是,可是警方会放自己过关吗?姓张的会松手吗?这样吧,我就再看上几天,看看有没有一线之机。只要能有喘气的机会,我也不想走出那第三步棋呀。

前面的两步棋,是走错了。实践已经证明,是自己草木皆兵。小不忍则乱大谋呵,我还是再看上一看,真的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再走第三步棋也不算迟。到了那时候,既然要玩,咱们就玩个大的吧。要么是同归于尽,要么是姓张的让位于我。风水轮流转,他老张家也风光了好几年,也该换换位啦。‘老大’这么一想,好象是胜券在握似的下定了决心。

‘老大’想静观待变,张跃进则是忍无可忍。‘二狗子’被放回了家,没有象往常那样得yì

忘形,更没有将鞭炮放得震天响,借以消除霉气。而是去了‘天王寺’,献上了十万元香火钱。寺庙的主持达能和尚,表现得倒很淡然。只是举掌合什念了两声佛,然后说了一句‘祸福皆自找,报应总有缘’,就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方丈室。

如果换在平时,‘二狗子’早就要好好教xùn

这个老秃驴了。这一次的脾气却是好得很,一声不吭地就回了家。到家以后,整天都只是窝在房间里,什么地方都不去。熟悉的人,都说‘二狗子’改了性子。只有张跃进知dào

,宝贝儿子是被吓破了胆。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可这事又能怪得了谁!绝对不是龙若海,人家没有找自己儿子算账,就算得上厚道的了。要恨的人,就是那个赵有才。不是他借刀杀人,‘二狗子’怎么会吓得这个样。哼,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只要能找到你们做毒品交yì

的证据,我看你们往哪儿跑。这个时候的张跃进,想到的不再是如何分上一杯羹,而是如何报上这一箭之仇。

张跃进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助手。他在众多打手之中,慧眼看中了‘大金牙’,让他负责对钱大毛生前活动的调查。这种调查,对于化名为‘大金牙’的郭小洋来说,当然是正中下怀。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开展工作,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收效不大,还容易暴露自己。这下子是瞌睡送来了枕头,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张跃进的内部开展调查。

他还知dào

,这是自己能否进入张家核心的一个机会。为了取得最大效益,这小子用上了吃奶的劲头,日以继夜地进行调查。张跃进从‘二狗子’口中得知,‘大金牙’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以外,就一直在忙着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务,没有一点空闲时间可以Lang费。

只要是曾经与钱大毛打过交道的人,一个也不肯放过。除了在‘宁北国际大酒店’里找人谈话外,还到谈话中提到的地方去进行实地勘查。‘二狗子’开玩笑的说道:“老郭呵,不是你那通缉犯的身份摆在那儿,还真能以为你是警察出身哩!”

这也难怪‘二狗子’如此说,郭小洋找人谈话时,问的话都是刁钻得很,让人无从回避。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人家‘大金牙’现在是张跃进面前的红人。一顶‘证实对大老板是否忠诚’的大帽子压下来,谁也不敢不当个事。都要挖空心思地回忆自己和钱大毛交往的事情,恨不得连一起玩女人的细节都要说清楚。

至于‘二狗子’的疑问,郭小洋回答得倒是很滑刷:“你要是整天都在和警察打交道的话,他们那一套,你不用学也就会啦。”他在内心之中暗笑,老子可不是说假话,确实是整天都在和警察打交道。只不过没有告sù

你,老子也是警察。

‘大金牙’的排查倒也很顺当。他从钱大毛死之前的行踪查起,一点一点地核实,最终被他发xiàn

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大毛每隔十天半月的时间,就要开着自己的摩托车下乡去跑上一趟。具体到那儿,去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

这么一回忆,‘二狗子’倒也想到了一个情况。他说钱大毛经常带点海鲜和野味回来,说老婆和儿子喜欢吃,‘二狗子’自己也跟着后面沾光,享了几回口福。有一次,钱大毛还从外面带回了几只家养的野鸭。说是口味差不多,让‘二狗子’好好品尝一下。

就凭着这点线索,‘大金牙’开着‘二狗子’的汽车,到海边去兜了一趟风。回家以后告sù

张跃进,钱大毛去的地方应该是唐东镇和曹里镇,说是只有那两个地方才会有海鲜,又有野味。特别是家养的野鸭,只有‘唐东乐园’那儿才会有。

钱大毛去那儿干什么?‘大金牙’说不清楚。他的调查,也只能就此结束。张跃进一听就明白了几分,唐东和曹里就是钱大毛取毒品的地点。那两个地方,应该都有毒品生产的地下工厂,也是赵有才身后的大本营。

曹里的那个‘扬百万’,已经被警方给端掉了。剩下的生产地点,应该就是在唐东。你们不仁,我也不义,我也学着你们,来上一个借刀杀人。当天下午,龙若海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要想找毒品,就到唐东镇。

看到这条信息,龙若海笑了起来。在这之前,他已经获知了‘大金牙’的调查情况。他的头脑当然不会差于张跃进,当然也能从郭小洋的调查结果中得出结论,生产毒品的老巢,就在曹里镇和唐东镇。随着‘扬百万’家的覆灭,剩下的当然就只有唐东镇了。

这条结论,又比徐大勇那边原来的推断缩小了二分之一,从两个镇减少到了一个镇。他当即发出指令,重点突击唐东镇。至于这条信息是谁发给自己的,一点都不需yào

加以探讨,一看就知dào

这是张跃进玩的把戏。毒品集团的‘老大’和赵有才,玩了‘二狗子’一把,张跃进这是打报复来了。

说到底,也就是狗咬狗,一撮毛的玩艺儿。郭副厅长听说这个情况后,也笑着说:“宁北县多了一个治安积极分子,应该予以表彰。嘿嘿,这个表彰呀,就让他们父子俩和那个‘老大‘一起灭亡吧。”

案情分析会上,徐大勇和吴江接受了任务。他们也知dào

时间不等人的道理。既然案件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当然也就马不停蹄的投入了最后的冲刺。

他俩带着手下的弟兄们重新清查,加班加点地开展工作。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将曹里镇重新核查了一大半。从质量上来说,也达到了敢于拍胸脯,担保不会留有死角的地步。如果顺利的话,只要再突击一天,就能转战唐东镇。

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龙若海的紧急通知,让他们全力以赴地先重点清查唐东镇。这个通知,无疑是对在这之前的定位,予以了充分的肯定。也就是说,指挥部那边发xiàn

了新情况。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原先划定这三个镇的做法是正确的。两个人也不多话,依旧是一个沿着海岸线、一个沿着居民区开始清查。

和吴所长的想法不一样,徐大勇对这最后一站的排查,期望值并不很高。唐东镇是个旅游区域,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难让人相信,乐园那里会有一个毒品生产基地。而且是存zài

好几年,都没有被人发xiàn

。唐家庄存zài

毒品工厂的的概率更是不高,污水再加让人难以容忍的刺鼻气味,要想能堵塞住全庄人的嘴,那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呀。

看到徐大勇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坐在一旁抽烟的吴江,当然知dào

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翻了翻眼睛说道:“大勇呀,你怎么又犯了**病?我早就和你说过,没有清查之前,所有的区域都可能会有问题。有没有问题,不是我们头脑中想象的事。光是空想,很难说得清楚。既然指挥部能发出这样的通知,那就说明他们有了重大的发xiàn

。龙大这个人呀,是人中龙凤。他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但要去查,而且是要用加倍的精力去查才行。”

被吴江这么一说,徐大勇也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只得讪讪一笑说:“那是当然。既然龙大有了指令,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一个环节也不能少。你放心,工作上的事,我是不敢有所马虎的。”话是这么说,只是当徐大勇再次来到唐东镇派出所时,一进大门,他的脸就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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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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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徐大勇出现如此这样的表情,不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又看到了老冤家‘二排长’。这家伙自从因为‘百乐门’事件被免职以后,一直就窝在家中没有上班,为了官复原职而到处活动。找到最后,还是他那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出面,帮zhù

打通了况超群的路子。再加上赵有才帮zhù

做工作,终于让李局长松了口,才算是恢复了职务。

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解决职务问题,是因为李照远也有自己的难处。‘二排长’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省厅、市局都有领导在场看在眼中,还想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对全局的警察也不好说话呀。他虽然是局长,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为了掩人耳目,就把‘二排长’从城里给派到了乡下。口头上安慰了一句,说是先好好干上一阵,过些日子再想法子帮作调整。

说实话,朱长富对这个位置是不满yì

的。怎么干了一辈子,却把自己给送到海上来了。还是当副县长的兄弟再三劝说,让‘二排长’先忍耐一点,过一段时间再帮作活动活动。不然的话,他还不肯上任哩。

‘二排长’磨蹭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肯上任。没有想得到,今天刚一上任,就碰上了老冤家。此时,他一看到是徐大勇找到了自己的门上,虽然脸上也在笑,只是脸上的肥肉却不做主,只是在不停地抖动,憎恨的神情当然也是流露无遗。

当初如果不是徐大勇这帮家伙从中煸风点火,李照远说什么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更不会对自己来个当场免职。其实不然,就是没有龙若海、徐大勇这些人说话,当时火冒三丈的李照远,也不会饶恕得了他。可是,‘二排长’不认这个理,他把所有的仇恨,都结到了龙若海和徐大勇的身上。

看到老冤家找上了门,‘二排长’当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嘴上打着哈哈,心中就在盘算着如何报这一箭之仇。照理说,这种协助排查的事,也牵扯不到多少警力。安排几个在当地工作时间稍许长一点的民警,悄悄地配合一下就行。

可惜的是这个‘二排长’早不调来,晚不调来,就赶在今天上午才来报到上班。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他毫不犹豫地就亮出了‘黄牌’,让徐大勇拿批准手续来。朱长富说的理由倒也不是假话,甚至还很在理儿上。

公安机关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不但要帮zhù

企业排忧解难,日常管理工作,也不能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唐东乐园’是纳税大户,是绿卡企业。没有县zf的批准手续,一切明查暗访都不能进行。

这些规定,是况超群到任以后,才专门从外面学来的经验。按照这些条例,哪怕就是看到有人在绿卡企业卖yin**、赌钱,警方在没有得到县zf的批准之前,也不能入内进行检查。

双方交涉到最后,‘二排长’皮笑肉不笑地对徐大勇说道:“你是县局的领导,办个手续也不费多大的事。或者,你把需yào

检查的内容告sù

我,我让人家唐书记、唐董事长好好准bèi

一下,再来隆重接待你。你看这样做,行不行呀?”

本来就是打的暗地里核查的算盘,真要这样,还检查个屁啊!徐大勇气得直想骂娘。还好,身旁的小路拉住了他,才算是让他忍了下来。事情弄得这个样子,核查工作肯定是没有法子进行。真的顶了起来,估计人没进入乐园,消息就已经传了进去。他忍了忍自己的脾气,只好先从其他的村落查起。同时,也把这边发生的情况,向龙若海进行了汇报。

老所长吴江的情况和他不同,由于沿海一线上很少看到人家,工厂当然也很少。他们只要顺着海岸线跑,看看是否存zài

以前没有发xiàn

的企业,还有就是对在这之前放过去的企业,进行回头看。他们就这么苦了自己的两条腿,在海岸线一带沿途搜索。到了傍晚的时候,吴所长一行人,到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化工厂门前。

这家企业并不是私下开办的小企业,算不上是新发xiàn

。在这之前,大家就清楚这里有一家战友化工厂。这家工厂不但是手续齐全,而且在环保措施上,也是基本完备的。在整个宁北县的化工企业当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化工厂爆zhà

事件发生之后,就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来过,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情况。

有了这么两条原因,再加上在大批量的清查中,没有发xiàn

异常化学原素,就足以让徐大勇在前一阶段清查的过程中,予以免检放过关了。在吴江家中重新确定清查思路的时候,首先就是排除先入为主的观点,对以前放过去的所有企业全部进行清查。不管是什么人的企业,都要一丝不苟的逐一进行抽样检查。

在这家工厂里,对整体生产设施和排污管道的清查,依然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迹象。既然是这样,吴江也就坐在厂长办公室里打起了哈哈。老吴这个人,在海边的边防派出所工作过多年,对这一带的老百姓也熟悉很多人。

他看到那个缪厂长,是自己当年做所长时送到部队的兵,也就一边喝茶一边开玩笑说:“你小子活得不赖呀,年纪不大,倒成了大财主啦。我老头子和你一比,简直就要跳楼了。”

“老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小缪有多大的本领,你还能不知dào

吗?这是我们几个有本领的老战友,舍不得我们这几个农村人,穷困潦倒过不好日子,集体投资让我们有了个吃饭的地方。大家看我还能做点事,就让我做了个名义上的厂长。这话一说,让老所长见笑了吧?”缪厂长倒也是个直率人,听吴江这么一问,就说出了工厂的底细。

“噢,还有这么一回事。给我说说看,老板是谁?看看我老头子是否认识。”“不是恭维你老所长,整个宁北县,只要是稍许有那么一点名望的人,说出来以后,没有你不知dào

的人。”“废话少说,先告sù

我是谁再说。是不是保密呀?如果保密,那我就不问啦。”

“天那,对谁保密,我也不敢对你老所长保密呀。告sù

你呀,我们这个老板,只要一打电话,让他知dào

你老在这儿,肯定是马上就到。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他要一来呀,你也就走不了啦。”

确实是如此,缪厂长的电话一打,老板真的是闻讯赶到。见面一看,哈哈,倒真的是老熟人。不是别人,原来是龙若海的表哥石磊。这么一来,吴江哪儿还能再走得了人。警方的人都知dào

,石磊是龙若海的表哥,是那个遭到‘二狗子’陷害的石老板石老大。

有了龙若海这个中介,再加上石磊的为人也一直是很爽朗,大家就留在了工厂食堂里,吃了一餐海鲜加野味的酒席。酒席结束之后,谈兴正浓的石磊,还拉着吴江聊了好大一会。从龙若海,聊到‘二狗子’的事,又聊到这一次顾中来设计陷害的事。当然,也说到了龙若海有那么多好朋友的事。

越说话越多,就在准bèi

告别的时候,随同吴江进厂进行抽样测试工作的技术人员小魏,匆匆忙忙的冲进了食堂的小餐厅。一看到他那个样子,老于世故的吴江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没有等到那个年青人开口说话,他就打着哈哈说道:“小吴,是不是你老婆又在追你赶快回家了吧。行,我老头子顺应潮流,让你们年青人早点回家团圆去。拜拜啦,石老板。”

离开石磊的化工厂以后,吴江才开始过问详情。果然不错,是有了重大发xiàn

。吃过晚饭以后,小魏有个散步的习惯。他也没有往远处去,就在小餐厅门前的广场上晃悠了一会。走到靠近围墙那儿,他看到了一条食堂的污水排放管道。本来这也很寻常,只是他突然嗅到了一股化工原料的味道。

这种味道,在化工厂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奇怪的事。只要是在这个区域里,不管跑到哪儿,都能嗅得到化工原料的味道。只是碰上了这个小魏,就来了麻烦。一半是职业习惯,一半也是闲着没事,他顺着气味,找到了污水管道一处有所泄露的部位,然后又用身边的化学试剂,进行了测试。

这一测试,就惹出了大麻烦。他发xiàn

呈现出的反应很不正常,和毒品生产所用的化工原料的成分很接近。这可不是小事,自己这么一大群人,整天在海边上奔来奔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寻找这种东西吗?

做事一惯都很小心的小魏,没有敢声张。他怕测试有误,算不得数。为了力求保险,他立即在污水排放的出口处,提取了样品。再带到汽车上一检验,确认是发xiàn

了生产毒品的相关化学成分。小伙子沉不住气,立即就冲到了小餐厅去找吴所长。还好老吴的反应快,才没有将事情当场捅了开来。

听到小魏这么一说,吴江当即意识到,这可是重大发xiàn

,是开始清查工作以来的最大发xiàn

。他也不敢怠慢,当即发布命令,让市局来的刑警留下了两个人,留在当地进行秘密监视,注意控zhì

和掌握化工厂的一切变化。

然后又让车子开回工厂,说是自己要到其他地方去一下,让刑警大队的技术队长杜威,搭乘石磊的便车回城。他这种做法,实jì

上就已经开始了对石磊的监控。

吴江自己呢,则赶快与徐大勇取得联系,让两路人马很快就会合到一处。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正在为那个‘二排长’而生闷气的徐队长,当然是喜出望外。

双方也不多话,立即合兵一路迅速返回县城。当他们赶到训liàn

基地那儿,准bèi

向龙大报gào

情况的时候,这才发xiàn

,不但是龙若海,就连已经离开的郭厅长、鲁局长一行人,也全等候在那儿哩。徐大勇感觉奇怪,郭厅长怎么来得这么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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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心灵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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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飞扬守在这儿,是有原因的。他回省城之后,就把宁北的情况,向厅里的几个领导作了汇报。大家都意识到,决战就在眼前,领导必须靠前指挥才行。倘若再发生顾中来从中折腾的那种事,就会让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为了这个原因,郭厅长调集好兵马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宁北。不但他来了,就连乔闻斌这个高级督察也赶了过来。这么有影响的案件,他这个专门督办刑事案件的高级官员,怎么能置身事外哩?不但要来,而且是来得兴高采烈。

听到吴江介shào

了发xiàn

的情况以后,在座的人有兴奋,也有愤nù

和懊恼。大家当然会为这么惊人的消息感觉高兴,终于找到了毒品生产的大本营。又为那些腐败分子的疯狂而感觉恼火。不是他们从中横插一杠的话,这个案件早已经应该水落石出。

如果不是龙若海突然失踪,徐大勇和吴江的清查工作,就不会中断。那么一来,发xiàn

目标的时间就会大大提前。不过,这不是卖‘后悔药’的时间,郭飞扬当即下令说:“马局长,你立即调派警力,把化工厂和石磊的工作生活场所都监控起来。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厅长的指示,等于就已经把石磊纳入了重大嫌疑对象之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dào

龙若海与石磊之间的关系。不但是嫡亲的表兄弟,而且平时交往也很密切。案件查到最后,查到了自家人的身上。这种事儿,撂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感觉到舒服的。

龙若海,这个侦查案件的一线总指挥,又会怎样看待这件事情哩?毒品案件查了这么久,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自己亲人的头上。这条消息,对于龙若海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从徐大勇开始介shào

情况,他的神思就有点恍惚起来。

看到他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周围的战友们,当然不难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龙若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而不是天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此时的他,感觉到十分压抑,有一种想奔出屋子,到门外广场上狂吼一通的感觉。

“小龙,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谷中天看到自己的老部下如此形状,由衷地感觉到一阵心疼。为了这该死的毒品案件,这孩子遭受了太多的劫难。先是妻子遭到劫持,让未曾面世的胎儿夭折;继则是自己陷入囹圄,饱受折磨,现在又是亲人卷入了毒品案件。怎么所有的不幸,都搁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呢?

“嗯,也好,你们先研究,我出去抽一会儿香烟。”龙若海的嘴上是这么说,却连摆在桌子上的烟盒与打火机都没有拿,就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会议室。他的头脑中,全是自己小时候跟在磊子哥后面嬉戏的情景。

一起在摸鱼捉虾,一起在张网捕鸟……这一切,都还好象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得工厂破了产,他放qì

自己被人高薪聘用的机会,也要带着穷兄弟们重新创业。记得他赚了钱,舍不得自己享shòu

,也要去包养了十个孤寡老人……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相吗?

办了纺织厂,经营效益也不差,却总是在喊周转资金不足。为了一小笔周转款,就被那个黄万里与‘二狗子’内外勾结,差点弄得破了产,这是正常现象吗?自己家也算是大股东之一,问他是怎么回事,却总是秘而不宣,根本没有说起另起炉灶,重新办起化工厂的事。

是利欲熏心,还是别有图谋?还有,毒品集团的核心人物是‘老大’,石磊也是老大。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本来如此?龙若海在广场上来回走动着,手也在不停地抓挠着自己那已经蓬乱的头发。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来,抽支烟歇歇劲。”有人把香烟送到了他的口边。龙若海定睛一看,是自己参加刑警工作的带路人王大为。他没有说话,只是把烟点上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把背靠在场边上的一辆汽车上以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感觉到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如果是这样想的话,我请你想一想我们的谷支队长。他在‘豪门会所’事件中,是如何对待自己战友的。那种救命之恩,会比你们这种表兄弟之间的感情差吗?”王大为的话不多,也不严厉,甚至都没有什么安慰的意思。

这些话,对于龙若海来说,却不亚于暮鼓晨钟的作用。他口中嗫啜地解释说:“我不是想不通,只是一时感觉到有点不可接受。我不能理解,他这么一个正直的人,这么一个说话做事都很阳光的人,怎么会走上了这么一条道路?从小到大,他在我的心目中,都一直是我的偶像。难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伪装吗?”

“这个问题,要看你是怎么理解了。我只告sù

你两句话,一是人会变的。不管是什么人,都会随着时代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有的人变好了,也有人会往坏处变。你的石大哥是什么样的人,要让事实来见证。二是一切都还没有最后落定尘埃,什么可能都会出现,现在就作最后结论,为时还早。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查清事实真相。是毒瘤,那就坚决地割除。如果不是,也能还其清白。”

是呀,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哩?仅仅就是在石磊的工厂里发xiàn

了毒品的化学成分,还没有最后确定他是那个‘老大’哩。再说,就是石大哥真的是那个‘老大’,难道自己就能半途而废不办案了吗?

想到这儿,龙若海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对王大为说道:“王大哥,谢谢你的指点。我是一时没有转得过这个弯子,才会这样乱了神志。多亏你来指点,才让我醒悟了过来。如果真是石磊的话,难道我就不办案了吗?你说得对,我要象谷支队长学习。”

当龙若海和王大为重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几个老领导看到他那坦然的面庞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年青人碰到这种情况,一时有所难以接受,这也是正常现象,反而更加证明小伙子是个性情中人。关键是要能迅速走出感情的漩涡,重新振作精神。本来估计,今天晚上是不要指望了。没有想到王大为刚出去这么一会儿,龙若海就能恢复了正常。这孩子,能有大出息的。

屋里的人,还在争执着。以沈全斌为首的一帮人,认为石磊的为人很正直,不象毒品集团那个阴狠狡诈的‘老大’。在龙若海到任不久,还被人陷害拘留了十五天。‘小诸葛’对他们这种观念,表示嗤之以鼻。不屑地回击说:“最基本的‘苦肉计’,你们都看不破吗?能在宁北玩毒品这么长时间,而且和我们警方对抗了这么久的人,大脑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大家看到龙若海走进来,也就停止了争论,防止有些语言刺激到这个年青人。龙若海当然理解大家的意思,只是他在王大为的帮zhù

下,打开心结以后,思绪就又重新集中到了案件上。他没有精力去考lǜ

大家的态度,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翻阅起放在面前的材料,用心地阅读了起来。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到他在翻阅材料的‘沙沙’声。

时间不长,龙若海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是将手托住腮帮深思了一会。接着,他就抓起桌子上的香烟给大家发了起来。熟悉他性格的‘小诸葛’看到这情况,当然知dào

这是思维有所结论的表现,立即腆着脸说道:“龙大哥,你快给我们分析分析,看看你那石大哥到底有没有嫌疑?这个问题不解决,什么事情都不好办哩。”

龙若海没有帮自己点燃香烟,而是将香烟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揉搓了一会,然后才开始说道:“石磊构成重大嫌疑,这是没有疑问的事。秘密开设化工厂,这是疑点之一。在这之前,我只知dào

他的周转资金紧张,也曾经多次询问过他,但他始终是笑而不答,从来没有说过化工厂的事。就连他被拘留,企业险些破产的时候,他都没有说到办化工厂的事。至于用战友的名义办厂,更是显得有问题。”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不管是郭飞扬,还是鲁光淦、谷中天,都展开了眉头。这小子能够有条有理的分析问题,说明他已经打开了心结。能把大家不知dào

的资金周转不灵的事说出来,也说明了年青人冲破了情与法的难关。

就连乔闻斌,也在不住的点头。碰到这么大的事,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这个小龙不是常人可比的呀。‘小诸葛’看到几个领导的神情,当然也很高兴。他立kè

就举着打火机,故作献媚的样子说道:“大哥,我给你点上火。”

龙若海不去理会故作小丑模样的‘小诸葛’,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疑点之二,众所周知,他是石老大。毒品集团的首脑,对外的称呼也是‘老大’。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意混淆视听,值得我们很好的思考。至于第三点,应该就不要我说了,吴所长的工作成果,就是最好的说明。有了这三大疑点,将他与赵有才同步列为重点控zhì

对象,很有必要,而且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立即抽调人手,围绕石磊进行重点侦查。与他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不能放过。”

说完这一段以后,龙若海好象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全身感觉到一阵轻松。在场听他说话的人,也都在频频点头。只是当‘小诸葛’为龙若海点上香烟之后,他却又说出了一段相反的推论,听得不少人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龙若海在唱的一出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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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新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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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连续抽了两口香烟之后,继xù

说道:“刚才我看了卷宗材料,吴所长一行人是在工厂食堂靠近围墙的下水道那儿,发xiàn

了含有毒品生产的化学成分,并没有找得到生产的机器和车间。吴所长,是不是这个情况?”

“是的,你说得不错。在这之前,我们对所有生产机器都已经进行过测试,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情况。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发xiàn

疑点之后,就立即撤离,没有再继xù

深查下去。所以说,机器和生产车间在哪里,应该还是一个谜。”吴所长的说话,钉是钉,卯是卯,一点不打马虎。

他与吴江之间的一问一答,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深思。是呀,只是从一条下水道里发xiàn

可疑化学元素,没有找到生产毒品的机器和车间,并不能就此认定为破案呀。说得重一点的话,也就是发xiàn

了重大疑点。距离破案,还有一大段好走哩。大家都知dào

,破案如同走迷阵,只要有一段错了,那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没有等到大家进一步进行质疑,龙若海又疑问道:“吴所长,刚开始检查的时候,你们并不知dào

谁是工厂的真zhèng

老板,而是那个缪厂长主动和你说到这件事,而石磊也是自己主动赶过来接待你们打的。到了这时,这才揭开了化工厂老板是谁的谜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龙若海如此一问,吴所长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慎重的回答说:“是的,是这么个情况。那时,我们已经基本查完了,就在要和那个缪厂长告别的时候,我和那小缪开玩笑,说他有本领,办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产。他这才告sù

我,说是战友中有人出资,为他们这些农村的战友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他让我不要忙着走,说老板是老朋友,打个电话就会要来见见我。在这后来,我才知dào

这家化工厂的真zhèng

老板是石磊。后来留下来吃饭,我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天。也就是等了这么一会儿,技术员小魏没有事干,才会跑到围墙那儿随便散步的。照理说,那个地方并没有生产管道,是查不到那里的。”

“对呀,你们是不是感觉到这中间有一点问题?我们并没有发xiàn

到疑点,石磊完全不需yào

暴露自己。倒反而是他暴露了自己以后,才让我们有了突pò

性的发xiàn

。换一个说法,也就是那个缪厂长的好客,还有石磊的热情,才会让你们取得了突pò

。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情况?”

“是呀,毒品集团的‘老大’,不会是这么傻的人呀。他应该是赶快把吴所长往门外推才对,怎么还会主动暴露疑点哩。总不至于因为是怕暴露问题,才专门现身出来,让吴所长看在龙大哥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吗?”‘小诸葛’说得好笑,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大家的心思都很重,都把精力放在案情的推理上。如果说龙若海挑出的毛病能够成立,刚刚才确定的重大疑点,就又变得有点玄乎起来。对石磊的嫌疑,也就不是那么满有把握了。看到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就连郭厅长也在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龙若海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等大家消化前面的疑问,立即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说得口干舌噪的龙若海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来了个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抹了抹嘴,接着说道:“把生产毒品的废水,通过生活污水排放系统流到大海去,确实是高招,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在车间生产机器上,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是无用功。但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个‘老大’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还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接近这条污水道,一点也没有防备,这是不是有点不符合情理呀?”

听他这么一说,吴江也感觉到有点疑惑不解的说:“是呀,那个小缪如果心中有鬼的话,就不会把石磊给说出来。同样,石磊也不会赶过来,更不会还要硬留我们在那儿吃晚饭。再说,那个小魏在污水管道那儿折腾了那么长的时间。用试剂进行检验,还又提取样品。石磊和小缪不可能不知dào

,我记得当时石磊还和我开玩笑,说小魏很敬业,休息的时间都不忘记工作。奇怪,大大的奇怪。”

“龙大,照你这么一分析,那个石磊岂不是没有嫌疑了吗?这么一来,我们还要围绕他做什么工作哩?”一个来自于省厅的刑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小诸葛’就抢先答复说:“错,你说得全错啦。龙大哥的意思很清楚,你没有能够正确理解呀。他说了这么多,就是既要抓住石磊这个重点嫌疑对象开展工作,又要对我们的目标人物,多问上几个为什么。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出现遗漏的现象。在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之前,一切可能都会出现。”

王大为拍了拍‘小诸葛’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感慨地想道:“人就是要压担子才行。以前总是认为‘小诸葛’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能委以大任。龙若海来了之后,给他压担子,很快就把他带了出来。现在把这小子放出去,不管到哪儿,都是顶呱呱的一把好手呀。小龙确实是不赖,自从他到了重案大队以后,带来了多少变化哦!”

经过龙若海这么一分析,大家都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有的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本来以为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现在看来,还有好远的路要走。郭飞扬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中,依旧是不动声色。

他在内心之中,也对自己这个徒弟不得不表示佩服。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迅速找到了案件当中的疑点。这也就罢了,还又敢于说出来,这可不容易。换个人,不一定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案件的性质这么严重,牵扯到的对象又是自己的表哥。弄得不好的话,就是干扰侦查思路,庇护罪犯的大帽子。

他满yì

地看了龙若海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小龙,说说看,你对近期工作,有一些什么设想?”龙若海也不谦虚,直接发表意见道:“几位领导都在,我就大胆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既然发xiàn

了毒品生产的化学元素,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几件事。一是找到生产毒品的机器与场所,这是重中之重。我觉得这个寻找,必须扩大范围,不能只局限于工厂生产区。为什么这样说哩,吴所长已经在那儿进行了反复清查,都没有找到一点痕迹。那就说明,生产场所不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吴江对龙若海的话,也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对生产区的每一台机器,都反复进行了清查。如果说要有问题的话,不应该在生产区里。”

“龙大,那一片的区域我都清楚。工厂周围基本就是大片的荒草地,没有什么人烟,当然也就不会有生产车间能够存身的地方。我曾经在那一带步行搜索了几个来回,都是这样的结果。要是说有可能的话,那就是唐东乐园和唐家庄了。不过,也不可能呀。”徐大勇抓了抓头皮,感觉到无法解释眼前的难题。

听到徐大勇的补充解释,龙若海的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起了茶。不但是他,就连郭厅长也在思索。得知徐大勇清查受阻的消息后,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前面是小龙的大哥有嫌疑,现在又出现了二哥这边清查受阻。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一些什么秘密哩?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产生联想和疑惑。他也不再多话,只是看着龙若海。如果徒弟能够过了眼前这一关,这孩子也就算是满了师。

龙若海没有让他失望,停息了没有多久,就继xù

说道:“徐大勇的排查,到了最后一站,在唐东村、唐东乐园受到阻止。内线侦查的结果表明,钱大毛生前经常前往唐东乐园。去干什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毒品。还有吴所长获得的成分,也离这两个地方不远。难道真的只是偶然的巧合吗?不!那又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很可能就是对方的大本营,是对方的要害所在。正是这个原因,才会导致对方不顾一切地进行反扑,期望能够转移我们的视线。”

说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停顿了一下,手指在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继xù

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显得有点生涩起来:“这两个地方,我都去过。从理论上来说,在乐园和唐家庄里边生产毒品的可能是很小的。环保措施再好,排放的污水也会影响水质。河里的鱼虾、岸上的动物生存,都将会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这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听着龙若海的下文。龙若海道:“如果要生产,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管道,将污水输送到远方。这样一来,核查工作也就不需yào

因为派出所的不配合而头疼,也不需yào

为了县zf的禁令而大动干戈。只要到乐园的外围,那些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寻找是否存zài

污水排放的痕迹就行。”

“对,小龙说得对。我建议,立即派出两名化工专家,让他们和徐大勇配合起来,在乐园和唐家庄的外围寻找有无化工污水排放的痕迹。在这儿,我要提示一下,第一要寻找的方位,就是这两个地方与化工厂相连接的区域。”听到这儿,谷中天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要查唐家庄和唐东乐园,而且要作为重点来查,其中的意思,徐大勇不敢再往下想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把龙大的两个哥哥都给牵连其中了吗?徐大勇翻了翻眼睛,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龙若海。

难怪他这么想,在唐家庄还维持着以前那种强权统治模式的村落里,如果有了毒品工厂,作为村支书的唐建军,是不可能不知情的。如果知情,也就意味着……徐大勇打了一个寒战,禁不住又偷瞟了龙大一眼。他的动作,虽然很细微,还是被对方觉察到了。

龙若海将手中的香烟,在面前的桌子上敲击了一下,然后说道:“到了眼前这个情况下,已经是刺刀见红的时候。不管牵扯到是谁,都必须一查到底。是不是罪犯,不是凭我们的嘴说,而是用事实来加以验证。在这一点上,希望所有的同志,都不能有所忽视。”当他把话说完的时候,手中的香烟已经散成了一堆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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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形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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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厅长这一次过来,除了带精兵强将过来增援以外,还带来了新的消息。省厅那边技术部门的破解分析,已经看到了成果。邱晓萍送出来的账册,在技术人员的操作下,一串串数字化成了时间、地点和成交量。虽然没有明确的姓名和住址,但绰号加电话号码,不难找到那些下线毒品贩子和参与走私的罪犯。

从初步查证情况来看,有不少人就是当地公安机关纳入视线的重点控zhì

人员。只是苦于证据不得到位,一直还处于监控之中。得知宁淮省厅能提供证据的消息后,相关省市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愿意全力以赴的进行配合。

美中不足的是‘老大’和‘二哥’的两个手机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查证结果显示,自从钱大毛死后,这两个号码相互联系过两次,此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尽管是外地号码,但可以断定,使用者一定就在宁北。有了这样的进展,大家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只要对方敢开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定位。

在各路都在报捷的大好形势下,热情高涨的警察,立即分头开始进行各自的工作。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坐等收获了。龙若海离开了训liàn

基地,还是有条不紊地上着自己的班。表面上看,他也没有做什么事,依旧是在看报喝茶,消磨时间。实jì

上治安大队参加专案组的所有警察,都已经得到了通知。大家都找出了各种理由,没有离开办公室,随时等待命令,参加最后的冲刺。

日后,当全面破案之后,宁北城里曾经有过许多传闻。有人说,叶婵娟遭到伤害的那天上午,宁北县城本来是一片大晴天。却偏偏响了好一阵霹雳,当时就有人议论说是冬日打雷,必有异事发生。时隔一月之后,终于有权威人士得出结论,说这是天老爷看不下去了,用雷劈打奸邪小人。不然一起钱大毛被灭口案件,那么多的警察忙了十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打雷之后,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之内,先是钱二毛、‘黑子’落网,继则是一直抗拒的田小弟松了口。

还有呀,就是那些黑心的官僚,把龙若海给关了起来,说是玩的什么‘双规’的把戏。才一把人给放出来,就发xiàn

了线索。徐大勇在乡镇跑了那么多天,都找不出个头绪来。没用几天时间,吴江就发xiàn

了毒品成分,徐大勇也跑到唐东镇,靠近了‘老板’的老巢。

巧事也确实太多了一些,一件、两件是巧合,太多了就是上天的报应。听到这些传言,龙若海没有解释。不管怎么说,也是劝人为善,警示世人。好事一桩,何必一定要说得太清楚。

警方这边的侦查,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警方士气高涨,四面出击的时候,对毒枭这一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换一句话来说,从‘老大’开始,都已经是彻底的乱了心神。

‘大金牙’到唐东镇去,实地寻找钱大毛走过的路线。这条消息,很快就被张跃进的手下,将这事传到了‘老大’的耳中。徐大勇要对唐东镇的化工企业进行清查,在派出所那儿受阻的事,也被‘二排长’作为献媚讨好的功绩,及时报gào

给了镇领导和乐园的唐董事长。更为要命的消息,是吴江那帮人,到战友化工厂检查了半天时间,还又在那儿吃了晚饭。种种迹象显示,警方已经在那儿找到了疑点。

各种消息纷至沓来,让赵有才感觉到有点束手无策。早晨上班的时候,看到龙若海那副春风满面的样子,一扫在这之前的颓废之气。似乎已经是大局已定,自己和背后的‘老大’也早就成了瓮中之鳖。听张跃进身边的人说,这个老家伙也已经放出风来,说是要让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人彻底完蛋。

坐在办公室的赵有才,一点也没有刚刚上位时,坐到椅子上的那种成就感,而是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得劲。形势险峻,形势逼人。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才让自己刚刚过上了好日子。要钱有钱,要名有名,难道真的就这样功亏一篑,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龙若海,张跃进,这两个名字,在赵有才口中被念叨得‘格、格’的响个不停。都是这两个家伙在捣蛋。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会这样的被动?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就是死,我赵有才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一起去黄泉。想来想去,他还是立即去了‘老大’的别墅。

还好,‘老大’只是一脸笑意的等在那儿,不但没有骂他,还乐哈哈地泡起了功夫茶。嘴上还在安慰道:“别急,别急,先坐下来,平平气。喝上一壶大红袍,再来谈正事。有才呀,人到大事,更要有静气才行。你好歹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在这一点上,更要比常人沉得住气才行。”

‘老大’就是‘老大’,一番话,加上一壶茶,还就让赵有才的心情给平静了下来。既然‘老大’能如此坦然自若,那也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程度,还有一线生机。这么一想,赵局长又恢复到大腿翘到二腿上的模样,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茶,大模大样的等待着‘老大’的锦囊妙计。

看到他这个样子,‘老大’不加掩饰的鄙夷了一眼,嘲讽地说道:“有才呀,茶有茶道,人有人品,都是有讲究的。你看你坐得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一个品茶的人。再说,喝茶就是喝茶,哪儿有你这种一边品茶还一边抽烟的道理。”

被‘老大’这么一说,赵有才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就把大腿放了下来。坐正身体以后,丢掉手中的烟蒂,再恭恭敬敬的端起了茶盅,一点点的将剩下的茶水喝了下去。“算了,算了,和你谈茶道,也是对牛弹琴。”看到他那种局促不安的样子,‘老大’‘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看到‘老大’展开了笑容,赵有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腆着个脸笑道:“我是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粗人,怎么能和老大你这样的文化人相比哩。再说,我也是心中急的。蛮好的一盘棋,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哩。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不好收拾了。也不知dào

,我们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哩。”

赵有才的话语之中,不胜唏嘘。也难怪他这样感慨万端,这几年都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做生意,没有出过一点漏洞。钱大毛出事的时候,也只是乱了几个小时,就又万事大吉的恢复正常。来了那么多的警察,也只是被牵着鼻子走,没有能够碰到自己一根毫毛。没想到那个该死的龙若海来了之后,形势就急转直下。到了今天,竟然都摸到了老巢这儿来了,怎么能不让他产生无边的感慨。

“有才呀,废话我也不说啦。总之一句话,就是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想能够打开一条生路,就必须要另辟路径。也就是说,要开始执行我原来说的第三步棋。只有从整体布局上,一举搅乱宁北的官场和商界,才是上上之着。才能让警方的视线被打断,才能让我们站到棋局之外去看戏。”‘老大’的眼睛里,依然闪动着睿智的神采。

虽然听到‘老大’说话态度,是一副很笃定的样子,赵有才还是有点底气不足。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大,如果那么做的话,影响不是一般的大。闹出事来,上面能放我们过关吗?只要认真一查,我就脱不了身啦。”

“我就知dào

你这小子认怂了吧。告sù

你,到了这时候,只有孤注一掷,才能求得一条生路。你的担心,我知dào

。你放心,到了时间会有人求着你下手的。既然是有人求你的,你还怕没有人帮你擦屁股吗?”‘老大’嘎嘎怪笑了几声,让人听了之后,感觉到阵阵发凉。

“有人求我帮着下手,可能吗?这样的人,还要能帮我擦屁股,可能吗?老大,你说的话越来越高深,我是听不懂耶。”“我知dào

你听不懂。你能听懂的话,就是你来当这个老大了。你别多问,反正是有人会要来求着你帮zhù

灭口。到了那时,你也可以为自己开开价钱。放心,有人比你还要着急哩。”看到‘老大’不肯说出是谁,赵有才也有点讪讪的离开了别墅。尽管这样,他的心情倒也确实好了不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大’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神色。他刚才分析了当前的形势,也提出了下一步的对策。回过头来看丝看,他这个老谋深算的智囊,还是输给了当年那个流鼻涕的小尾巴龙若海。

先是惊慌失措,拼命想打乱警方的部署,却反而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当他想要偃旗息鼓的时候,对方却又象闻到血腥味的野狼扑了过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决策失误所造成的后果。‘老大’是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刚才,他和赵有才所说的话,都是大实话,没有一点虚假。唯独没有告sù

赵有才的话,那就是他自己准bèi

远走高飞的打算。‘老大’出主意,让赵有才造成天下大乱的格局,也是为了给‘老大’自己的出走而赢得宝贵的时间。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谁也不能心慈手软。

‘老大’的算盘,打得很精。你龙若海要我的命,我也让你丢掉了一个儿子,还过了近三天的牢狱生活。这么算一下账,谁也没有蚀本。弟兄们闹得这个样子,当然也就顾不得往日的情分。实在要怪,就去怪老天爷吧,是他让我们走到了敌对的路上。至于赵有才的生死,那就顾不上了。嘿嘿,当你们一切都想明白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国外啦。

他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赵有才也在一边跑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世上真的会有那种冤大头,来求着自己帮着做杀人灭口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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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县长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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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大’的别墅出来之后,赵有才一路往办公室跑,一路也在头脑中盘算着。‘老大’说得这么有信心,看来还真的有人要找我帮着做这种事哩。就是不知dào

那个想要自己帮着做事的冤大头,会是谁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他的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如果问他此时的想法,只能是由衷的说一句: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料事如神,实在是高家庄的高哇!

电话是况县长打过来的。他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再加上‘老大’在这之前说的话,赵有才能不往一处想吗?

事情得从早晨说起。早晨刚上班不久,秘书周若文突然有了一个惊奇地发xiàn

。他看到了一个新奇现象,况超群匆匆忙忙的去了扬帆的办公室。这可是一件稀罕事。自从县长的位置坐稳以后,况超群虽然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尊重。但除了参加常委会,已经很少主动去县委办公楼汇报工作。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呵?周若文心中嘀咕着,也引起了注意力的集中。

不大一会儿,况超群又急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只听见‘咣当’的一声响,门就被紧紧地关了起来。况县长将自己独自关在了室内,这越发引起了周秘书的关注。也难怪他会这么重视,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有其不风的意义。

不对,肯定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人事调整?不可能,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有了在这之前的碰撞,扬帆不会由着况超群来玩。工作问题?也不太象。最近一段时间,县里的工作虽没有大的成效,但在扬帆的强势介入下,也算得上是风平Lang静。

难道说还是为了龙若海的事?周若文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先是老婆差点被人强奸,后是纪委的陷害,警方不可能全无反映。如果真的是熟视无睹的话,还有谁会为自己献身的事业卖命!再说,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警方的反应显得太平静,不太符合常理。看来是要有动作,周若文心头一阵狂喜。你还别说,秘书的眼睛是最毒的,天天跟在领导后面,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还真的被他猜出了不少。

早晨一上班,况超群就接到扬帆的电话,说是有件大事要给他通报一下。本来还想过一会再去,但扬帆的语气略带沉重,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要和扬书记搞好关系才是上策。一进办公大楼,他就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

扬帆也是昨天晚上才被市长许鹏程找去,让他要正视班子中的存zài

问题。要求宁北县委必须全力抓好稳定工作,不能再出现纪委那样扯后腿的洋相。对于党政干部有违法乱纪行为的,要坚决予以查处。有关干部个人的问题,让当事人自己考lǜ

。总之,是要在事情发生之后,尽可能的消除各种社会影响。

许市长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十分明确,扬帆还是一下子想到了龙若海被非法拘禁的事。表面上看,这事已经由顾中来、丁克明买了单,与况超群并没有什么干系。其实大家都很清楚,这事是谁拍的板。不要说其他,就冲着况超群到场以后的强硬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事情发生之后,各级领导都没有说什么,就此偃旗息鼓。不但没有批评况超群,就连‘二狗子’也给放了回去。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宋书记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警方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此事吗?就连那个顾中来,也不会不攀咬况超群的。

还有那个张跃进,疯狂之极,政界、商界都要插上一手。就连龙若海的被陷害,也是他们这帮人在背后操纵。县里是有不少干部和他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就连自己的搭档况超群,也和他站在一条船上。在龙若海被非法拘禁的事情上,也有他的影子。

这么多的事情上,就是不知他陷得有多深,能不能自拔?扬帆深感不安。从市区那儿回来后,他辗转反侧地在床上思考了大半宵,最后决定,还是与况超群通报一下情况,看他有无自拔的能力。不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青干部下水,自己也有点于心不忍。

扬帆的话一说了个开头,况超群的脑海里就如同炸了锅一样,现时就沸腾开来。话不用多说,前因后果他都清楚得很。张跃进父子的作为,路人皆知,已经是无药可救。龙若海的事,宋书记并没有准bèi

放手。许市长打招呼,说明上面已经对宁北的现状非常不满。

不满的后果是什么?要抓干部队伍的违纪,还要让当事人自己思考,这不是在说自己又是说谁哩。难怪呀,龙若海的事情发生以后,警方这么好说话,自己一打招呼,就能把‘二狗子’给放了出来。原来是想先拿下张跃进,然后再将自己直接致于死地。

这两年,小日子过得太舒服,忘记了最基本的警惕性,有着太多太多的把柄丢在张跃进那儿。虽然自己从机床厂的事情以后,开始有所警惕,有意识地拉开了距离,但时间太仓促,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痕迹。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张跃进出事,肯定会供出自己和一批干部,那些干部也一定会将自己攀咬出来。

况超群也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走出书记办公室的,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急得直搓手。通风报信,让其逃亡,况超群没等这个想法完成,就予以扼杀。张跃进父子这对‘土包子’,也只能在宁北耀武扬威。离开了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逃脱警方的追捕!到头来,只会给自己增加一条罪名。主动投案自首,不行不行,自己这半辈子的打拼,就会全部付之东流,怎么能舍得下。

思前想后,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卷上一幅赵有才刚刚孝敬的民国年代的国画,自己驱车上道,去了省城。不但没有带上秘书,就连驾驶员也没有用。在这种非常时期,特别要多加小心。多一个人随行,也就意味着多一分泄密的可能。

按照周若文的推测,况超群这一趟去省城,起码要有个几天时间。没曾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回了宁北。一进办公室,就把门关得铁桶一样。周秘书也只能在外间听得出,况县长是在不停的打电话。电话的具体内容当然听不到,只是感觉到了一种急切的样子。

时近傍晚,眼看就要下班,赵有才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还没有等到周秘书进行招呼,况超群已经在里间办公室里开了口:“是赵局长吧,进来,进来坐。”话音未落,人已经迎到了门前。

一看到这样的架势,就知dào

他们一定是有约在先,而且是有机密需yào

商量。周若文倒是识相得很,给赵有才泡好茶后,就主动退了出来。他刚一退出来,就听到门‘咣’的一声关了起来。估计他不主动退场的话,也会被况县长给赶出门的。

“老赵呵,最近情况怎么样?”看到自己的秘书很识相的退了出去,况超群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他丢了一支烟给赵有才,先帮他点上火后,然后才给自己点燃了香烟。这种礼下于人的做法,在况超群来说,是到了宁北以后的第一次。

赵有才一边抽着烟,一边在心中佩服‘老大’的神机妙算。他也打定了看戏的主意,想看看姓况的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在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口中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答说:“谢谢县长的关心,各方面都很好的。”

“最近和张跃进那边的交往怎么样?”“保持正常状态吧,来往也不是太多的。”赵有才听到况县长如此问话,回答得当然也很有分寸。

“噢,那好,我们是党政干部,和他们做商人的人不一样,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好。来,我帮你加点开水。”“谢谢县长,谢谢县长,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礼数,赵有才连忙站起来表达感激。

倒好水以后,况超群继xù

说道:“老赵呀,我找你来,是想给你通报一件事的。”“领导有什么吩咐,我赵有才保证绝不推辞。绝对是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直的干部。既然这样,我也就实话实说啦。我告sù

你,你们警方要对张跃进动手了。这个消息,可能你还不知dào

吧?目前还在绝密阶段。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告sù

你的,不能外传哦。”

况超群说这个话,还是有一点依据的。他从扬书记办公室出来,考lǜ

和分析到的情况,只是估摸警方会拿张家父子开刀,然后再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给拿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去了一趟省城,找到了老师向侃。

向部长也是恨铁不成钢,直接就用脚将跪在地上的况超群踢得滚了好远。在这之前,向部长已经在海关总署的一个朋友那儿得知,宁北有个姓张的老板,涉嫌走私犯罪,警方准bèi

在近期动手,将有关人员一网打尽。

如果说在这之前的况超群,还在患得患失的话,到了这时,他也知dào

自己已经到了悬崖绝壁的边上,没有退路可走了。在这无可奈何之时,一个最要好的朋友,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这也就是他此时找赵有才的目的。

听了况超群的话,赵有才当然是吃了一惊。这么大的行动,自己这个副局长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得到,看来上面对自己有戒心呵。是为了自己和张跃进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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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秘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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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赵有才继xù

往下想,况超群又开了腔:“你肯定在想,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会不知dào

。原因很简单,就是你和张跃进的关系害了你。老赵呵,我提前给你通气,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bèi

,不要弄得个措手不及。”

他叹了一口气,有点惋惜地说道:“你这个同志,在政治上还是不错的。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吧,好好考lǜ

考lǜ

。你是警察,就是要有魄力,做事不要优柔寡断的。该下决心的要趁早,不能留下任何漏洞给人利用。”

况超群的算盘很精明。他想借赵有才之手,从张跃进那儿夺回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做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只能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证据落到‘老大’和赵有才手中相比,他的下场将会更加悲惨。

他更不会想得到,正是由于他的这么一点私心杂念,才会出现两个集团首犯凶死的结果。一个被杀,一个自杀,让整个案件侦查的结果,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想得到,也会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有关事件的。不会留下一点尾巴,决对不让领导为我操心。”赵有才信誓旦旦表了态。

看到赵有才如此上路,况超群吩咐笑道:“老赵,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如果下面的干部都象你这样灵活,我也就省事多啦。”“县长放心,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一个兵。你指到哪里,我就冲到哪里。”

“吩咐,好、好、好,你能这样想就行。哦,有个事我关照你一下。如果你到张跃进家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与我有关系的东西,也一并帮我取回来。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白费力的。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弟兄们都是风雨同舟。呵呵,祝你成功。”

“况县长,有你这句话,我老赵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担心会不会有人说闲话。尽管我的为人做事,都是大公无私,万一有了什么话,事情就不好办啦。”“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哩。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弟兄。你大哥的事,我能不负责到底吗?”话一说完,两双手就紧紧的握到了一起。

赵有才笑嘻嘻地走出了况超群的办公室。边走边在心中骂道:“哼,姓况的,你还真的是在关老爷面前舞大刀呀!这一套,还敢在老子面前玩。要说和张跃进勾结的事,谁都知dào

你要排在第一号。想借刀杀人,主意倒是打得不错。不过,张跃进这个老东西确实是个麻烦。为了纪委的事,他怀恨在心要报复我。老大说得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闭嘴,再给他栽上一点赃,让龙若海认为已经破获毒品案件。这样就是一举两得,彻底解决问题。”

况超群和赵有才达成默契以后,相互都找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安定。只是他们没有想得到,就在他们感觉开心的时分,乔督导员、郭副厅长、鲁局长,已经带着部下悄悄地进了宁北县城,在那个曾经关押过龙若海的龙翔宾馆里安营扎寨。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将近一年的努力终于看到了曙光,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急不可待的心理,急切地希望听到出击的指令。只是,大多数人接到的通知是休息,真zhèng

能出发工作的人数并不多。

沈全斌这一路队伍的任务,是秘密挖掘尸体。为了防止有人注意,当然也是拣在路上无人行走的时光。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有了成果,从一片树林里的草地上,挖出了两具尸体。法医验尸以后,确认系性虐待后窒息死亡。

尸体上那一条条鞭痕,斑斑点点的火灼伤,还有那沾满全身的血污,都在无声地诉说。诉说着死者生前所经lì

的痛苦和折磨。伤痕告sù

法医,凶手是一个暴戾恣睢的家伙,典型的以虐待为乐,以暴力为刺激的凶徒。下步工作就是进一步确认死者的身份,为一举拿下‘二狗子’做准bèi

就行。

徐大勇也早早就离开了县城,对预定的目标进行最后的冲刺。早已对唐东地形了然于胸的他,听清龙大的清查思路以后,就立即找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

在唐家庄的东边,有一条早已废弃的沟渠。雨季无法排泄的大量雨水,可以由此而一直流向大海。这条沟渠,只有一小段是明渠,大部都是埋在地下的水泥管道。其中还有一段,是经过化工厂的区域。这次徒步勘查的时候,徐大勇找了一个老猎人领路。路过这段沟渠时,他听老猎人嘀咕了两句。说是不知谁做了件大好事,将这段老是让人摔跤的沟渠,给埋了起来。

龙若海的话刚一说出,徐大勇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段被人修好的沟渠。经过水流的稀释,再顺着沟渠,将污水排放到大海。神不知,鬼不觉,真的是很精细的算计。而且,这段沟渠又恰巧要经过化工厂。万一发生问题,也是先让那个‘战友化工厂’担上责任。

从徐大勇自己的感觉上,也不能接受石磊是毒品‘老大’的结论。想到这儿,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假如一切成真,对方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

各路人马都出发之后,龙若海一直在苦苦思索着石磊的事。那么阳光的磊子哥,会是毒品集团中的‘老大’吗?。如果说不是,那么多的疑点,又怎么能够解释。如果说是,那么狡诈的‘老大’会这么简单的让警方发xiàn

证据吗?

他在基地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香烟头丢了一地也顾不上打扫。反复考lǜ

,也没有办法来解决这许多相互矛盾着的事。这时,他听到有人对自己说道:“小龙,决战即将开始,你可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乱了自己的心神呀。”

说话的人,是谷中天。他看到自己的老部下愁眉不展,忍不住的就劝说起来。这话一说,本来也没有什么,龙若海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好象锾了什么灵感一样,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决战,决战。”

说了一会以后,他猛一跺脚,兴奋地说道:“对呀,既然是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我们还在等什么哩?唉,我真笨。”看到他这个样子,本来就一直在关注地看着他的几个领导,都露出了笑意。知dào

这个年青人能这个样子,肯定又是有了什么新的思路。

没有等到他们发问,龙若海就抢先介shào

说:“什么叫决战?不就是抓住毒品集团中的所有罪犯嘛。我们既然已经明确了石磊这个重点人物,那又何必再在这儿苦等结果。现在就可以动手,进行短兵相接的决战。石磊是那个‘老大’,也省得以后再进行抓捕。如果石磊不是‘老大’,也好尽早揭开面纱,把真zhèng

的‘老大’给揪出来。我有一个预感,‘老大’是另有其人。”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所有的领导都在点头赞许。现在就和石磊进行正面接触,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进可退,警方也就掌握到了主动权。郭厅长用眼神征求了乔督导员的意见,对方报之以微笑和颌首。鲁局长和谷支队长直接就点起了头。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他也就笑道:“小龙,你是前线指挥员。这种事情,你自己拿主张,我们支持你。”看到师傅都已经这样说了话,龙若海也不忸捏作态,直接就抓起了电话机,一如往常平静的说道:“大哥,我是小龙。你忙吗?噢,不忙,那你来陪我聊聊天,好吗?你有空,好,我让车子去接你。”

龙若海通电话的时候,特意打开了免提,让大家都能听得清通话的内容。说穿了,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造成自己说不清的情况发生。

从通话内容中,大家听得出石磊没有什么提防之意。听到龙若海想要他陪了聊天,还认为是心情不好,还没有从纪委那场闹剧中解脱出来。石磊不但在电话中劝说了两句,还答yīng

立kè

就到。说是弟兄两个好好喝杯酒,把心中的烦恼都说出来,然后再好好睡上一大觉。等到醒来的时候,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说话内容,大家都在面面相觑。这样的人,会是那个阴险、狡诈的‘老大’吗?要么就是太会伪装,要么就是找错了人。不然,怎么能够解释石磊此人的言行哩。

谷中天看到大家的表情,没有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多想的,无非就是这么两种可能。是与不是,把人给请来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看着,还会看走眼了吗?”

这话说得也是,既然把石磊请上了门,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肯定是走不了人。这样面对面的进行交锋,总比隔靴搔痒要来得实在。肯定与否定,都能迅速得出明确的结论,可以避免因为误判案情而影响整体决战。最为重yào

的问题,是让龙若海有个痛快的结果,不要总是在这儿经受心灵的煎熬。

没隔多长时间,石磊就来到了宾馆。他是特警大队的丁大队长亲自驾车接来的。在这种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还是要小心一点。绝对不能因为照顾亲情,而发生任何意wài

。孙圣杰的事,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终生的遗憾。

老丁带着一名特警去接人,石磊倒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径直就上了车。自己的兄弟已经打来了电话,来接自己的人又是兄弟的同事,那还有什么需yào

担心的事。

“小龙哎,心情不好,跑到这儿来散心吗?你可不会挑选地方呀,这里可没有什么好景色啦。”人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石磊的大喉咙。只是当他跨进房间时,一下子就楞住了神。

屋子里,不但有他口中的小龙,还有好几个公安局的领导。隔壁房间里,也好象有不少人。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心情不好,让我陪着散散心,不会有这么多人呀!再说,这个地方这么僻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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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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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也是头脑比较灵活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白手起家,办起了自己的企业。他一进场,就感觉到了不对头。尽管如此,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扫向了龙若海。兄弟把自己找了过来,又摆出了这样的阵势,肯定会是有原因的。

看到龙若海没有吱声,他就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掏出香烟,也不和大家客气,就独自点燃了香烟。吸了两口之后,感觉到自己已经平静以后,他才开口说道:“小龙,你们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吧?行,你们可以开始了。我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到石磊如此坦然的样子,龙若海的嘴角闪现出了微笑的波纹。原来吊在半空中的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脸上的皮肤,也不再是那么紧绷绷的了。表哥能在这种态势下,依然保持如此平静的心态,应该说基本能够摆脱了嫌疑。

既然这样,他也不再拖延,直接就切入了主题:“石磊,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记录在案。希望你在回答问题之前,要仔细回忆,要按照事情的本来面目,对警方作出合理的解释。”

看到表弟摆出了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石磊感觉到有点可笑,但也意识到事情不会小。如果不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屁漏,小龙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更不会来了这么多的领导。那个郭厅长,还有鲁局长、谷支队,都是小龙的顶头上司,都是对小龙很好的领导。

既然他们都这样慎重,事情肯定不会小。可是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呀,能惊动这么多领导的事,自己会心中无数吗?想到这儿,他也就爽朗的说道:“小龙,不要说这么多的废话。公事公办,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我石老大这辈子,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在唐东镇的海边上,办了一个‘战友化工厂’?”“是呀,这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为了让当年的一些战友也有碗饭吃吃,就办了那么一家工厂。你如果是为了污染环境的事找我说话,那就找错了人。我石老大虽然要赚钱,但不会昧着良心做人。”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办厂的事,一直要对我秘而不宣哩?”“噢,你说的是这事。我本来是想要和你父母亲商量一下的,后来听你唐二哥说啦,不要事情还没有成功,就弄得满城皆知。这么一想,我也觉得也有道理。等到事情做成功以后,再给你们全家一个惊喜也不算迟。”

听到石磊如此解释,不但是龙若海能接受,就连周围旁听的警察也都在点头。事情当然不可能就此结束,龙若海继xù

发问道:“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你怎么会想到办化工厂的呢?既然办了厂,为什么要办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不是靠近城脚下呢?还有,你为什么要用其他人的名义进行登记,而不是光明正大的让自己做老板哩?”

龙若海连续提出的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就连郭厅长听了以后,也是连连点头。当事人石磊倒没有什么感觉,他对表弟的疑问,淡然地回答说:“这事的起因倒也简单。有一次,战友聚会到了一处,谈到了生活的艰难。你唐二哥就出了一个主意,说是他出30万,我出70万,联合办一个企业,让战友们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话不错,有了钱以后,也要多想着当年的穷兄弟。”听了石磊的解释,谷中天也表示赞同。听到谷支队长的话,石磊感觉碰上了知音,立即给老谷递去了香烟。

“是呀,我一听这主意不错,也就答yīng

了下来。当时是在酒席场上,我是几杯酒下了肚,头脑一热就拍了胸脯。到了第二天想到这事时,才知dào

自己说了大话,我哪儿有这么多的钱来办厂呀?男子汉,说话算数,不能不认账。我也没有其他法子好想,只好挪动纺织厂的资金了。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在纺织行业效益那么好的情况下,我会出现差点破产的情况。”

石磊这番解说,倒也是无懈可击。不过大家也不着急。毕竟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关键还是要看他如何解说后面的问题哩。现场上的警察,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这让石磊内心里也是不平静,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突然把自己请到这么一个地方,还要面对一帮警察的询问,要说石磊不紧张,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紧张,他也不会独自抽烟,而不发给别人。更不会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思考以后才开口说话。

他也在心中嘀咕,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会让这么多的警察如临大敌。直到听了小龙提问的问题以后,他才放下了包袱。这能有多大的事,不就是办了一家化工厂嘛,我告sù

你们就是。这些警察呀,吃饱了饭没有事做,就是大惊小怪。

他的心理上变得轻松起来,龙若海的心情也显得十分舒畅。从听到消息开始,他就一直不相信这样的结果。也正是出于这样的信念,他才会主动提出短兵相接的战术。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误判案情,才能不让自己在侦查方向上走弯路。

现在这样的初步印象,已经让他进一步的信心。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接到了周若文的电话,得知况超群召见赵有才的事。在眼前这个形势下,这位昔日的况大哥还想干什么哩?此时,他没有余暇来考lǜ

这件事。最为关键的事情,还是听石磊下一步的解释。

随着第一个问题的解答,对接下来的问题,石磊回答得更为流畅。他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办化工厂?张跃进在化工这个行业发了大财,这在宁北县,是大家都知dào

的事。当时我也在想,办什么企业好哩?你建军二哥就说到了张跃进办化工厂发了大财的事,我们也来办一个。我听了之后,当然不会反对,要办企业,当然是要办能赚钱的企业呀。当然,我们不学他那个样,要办就要远离人群,把环保设施也搞好才对。”

石磊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介shào

起了办工厂的前后经过。厂址是唐建军帮zhù

选的,基建工程也有他的功劳。至于让石磊不公开做老板和不通知龙若海父母亲的事,也是唐建军出的主意。石磊是越说越轻松,就这么大一点的事,也值得这么认真吗?随着他的介shào

,龙若海和周围的人,却是越听越心惊。

很显然,坐在这儿侃侃而谈的这个石磊,也只是那个‘老大’早就准bèi

好的一件外衣。到了关键时刻,随时都可以抛弃,为的只是帮zhù

抵挡一阵警方的攻势。如果这一切都是实话,也就意味着‘老大’是另有其人,绝非眼前的这个石老大。那个人会是谁呢?能把石磊算计得死死的,让石磊把一切疑点全部给承担起来。郭飞扬、鲁光淦和谷中天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警察,心目之中都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唐建军,这个四兄弟中的二哥,唐东镇的副镇长、唐家庄的支部书记、乐园的董事长,跺跺脚就能震荡整个唐东镇的大款,会对身边的毒品生产一无所闻吗?是不知情,还是别人以唐东为中转,还是……一刹那的功夫,各种可能性都在这些老警察的头脑中掠过。他们没有说话,依然把问话的主导权交给了龙若海。

此时,龙若海的头脑中也如同开了锅一个样,在上下翻腾个不停。自己这个二哥,自小就很贫穷。在三个哥哥中,沙怀中的家境最好,父母亲是国家干部,也就是现在的公务员,算得上是官宦家庭;石磊次之,父母亲在国营工厂当工人,也算得是捧上了铁饭碗;唐建军家中最穷,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让他上学,就已经是整个家族的共同努力,勒紧了裤腰带才勉强实现的大事。

三人之所以能玩到一处,就是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贫富之分,只凭喜好走到了一处。有吃的分着吃,有玩的也是换着玩。改革开放以后,三人的经济状况恰好换了角色。唐建军成了远近闻名的富翁,虽然没有张跃进那样张扬,但实jì

资产却一点也不逊色。

石磊好歹也有一家规模不算太小的工厂,算得上是颇有成就的个体户。唯有沙怀中,过得是最为落寞。谈官,只是清水衙门的一尊哑口菩萨。谈财,夫妻俩靠着点总是拿不全的工资度日。所以说,虽然沙怀中在‘陷害门’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不算光彩的角色,龙若海还是能够理解的,并劝阻了石磊的登门声讨。

不可能呵,不可能,在这三兄弟当中,最不可能与毒品交yì

扯上关系的人,就算是唐建军。提到他,龙若海总会想到他那张嘴角下的弧线,给人的印象就是一脸的苦形。当时还曾和他玩笑说过,扮演扬白劳的话,那是一点也不需yào

化装。还有就是那银白的头发,更是引人注目。上中学的时候,不知是遗传基因的缘故,还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唐建军早早就白了头,一副早衰的模样。

发财以后,虽然财大气粗,但他还是原来那个样,总是喜欢站在别人的后面,很少会到大众场合露脸。要说露脸的事,只有两种事,唐建军最为乐意,也做得最多。

一是到寺庙上香捐款,简直是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逢年过节,县城里的天王寺必定会看到他的身影。出门在外,也是逢庙必捐,说是化解今生的孽债。二是修桥补路,救助孤寡,在唐东镇成了出名的大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那个老谋深算的‘老大’挂得上勾,又怎么会是那个在幕后暗算自己的人?龙若海深思了好大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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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认定毒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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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徐大勇报gào

说只剩下三个乡镇的时候,龙若海的心中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兆,但又总是将之强行从脑海中驱除。一边是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二哥,一边是设计让自己陷入囹圄,险些失去生命、让自己的妻子差点失去清白的‘老大’;一边是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善者,一边是疯狂敛财的毒品大鳄。就到了此时,他还是很难将二哥与‘老大’联系起来。

虽然还没有达到刺刀见红的状态,但从石磊眼前介shào

的情况来看,石老大是毒品集团‘老大’的概率,就已经是微乎其微。难道唐建军真的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大’?龙若海下意识的想将二哥的疑点从脑海中抹去。

也许‘老大’另有他人,对方只是以唐东为中转站;也许在唐家庄不可能找到期待的那种化工废水排泄的通道,也许……该来的还是要来,徐大勇的一个电话,就将他的的幻想全部打破。

就在龙若海的脑海中翻滚起伏的时候,徐大勇的电话打进了会场。在唐家庄东边出海口处,发xiàn

了一条污水排放的管道。经过检测,提取到了生产脱氧麻黄碱冰毒的化学成分。这条水沟向东,直达大海。顺着管道向西搜索,确认就是在化工厂发xiàn

的那一条污水排放管道。再继xù

向西,则是通过一条水管,从河底通往唐家庄河边的一处竹林。

找出去年县里绘制地图时留下的航拍照片,可以看到河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密不透风的竹林。再找到一个在县城工作的唐家庄人,打听了一下情况。那里是原来的村部,后来废弃不用,转让给了唐建军大伯家的儿子。做什么用途?那人也不清楚。刚开始好象说是要开工厂,但又没有听说过什么产品。后来又说工厂不办,就做了仓库。那地方路道不通,基本没有人行走,庄上的人都说他家这笔交yì

吃了亏。

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所有人都没有疑惑。石磊的所谓疑点,等于是不解自解。既然毒品成分来源于唐家庄,那也就意味着嫌疑人从大哥石磊的身上转移到了二哥唐建军的身上。在唐家庄,唐建军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物,只有他才能完成河底管道的大手笔,也才能生产毒品数年而不被人发xiàn

和举报。消息传来之后,龙若海终于丢弃了最后的一点幻想。以往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

“要不是前年化工厂出事,我们这儿的鸟儿会更多。”“有好多好多的野鸡和野鸭,还有好多好多的丹顶鹤,死了,都死了,死得好可怜。庄子上有人要拾了去卖钱,爸爸不肯。”这都是中秋节那次去唐东时,小强那孩子和叶婵娟说的话。

“昨天婵娟听侄儿说了一件事,村上化工厂的水毒死了好多野鸟。”“哦,你说的是这个事,那都是我大伯家的老大做的好事。办了个电镀厂,用的是有毒的化工原料。什么环保措施都没有,就将污水直接排放到了河里,被我给关了厂门。当时县环保局也来了人,罚了他30万元钱。钱是小事,污染环境是大事。”这是唐建军的解释。

“我爷爷给狗咬伤啦,爸爸带他到医院来打针,说是防止狗病的疫苗。”“兄弟。我劝你啊,早点回市区去好。在这种小县城,混不出个人家来。”“我给烈士送上10万元钱,也是求的个心安呵。”……

过往的事情,一幕,一幕,象幻灯片一般在龙若海眼前回放,在龙若海的头脑中飘忽而过。是他,是唐建军,不会有错。龙若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犹如小溪般的缓缓流下。

在这之前,说石磊是重大嫌疑人的时候,他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在他的脑海深处,就没有认为表哥是‘老大’的感觉。到了此时,他的心痛了,是因为他从心底认定了这个结论。

谁能想得到,自己恨之入骨的‘老大’,竟然就是平时那个总是宛若亲人般的二哥。他怎么会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龙若海怎么也想不通。就在破案以后的许多时日里,他还是为之困惑。在商品大潮中,亲情、感情、友情,难道真的是一钱不值?

在这之前,大家就已经对石磊是‘老大’的事产生了怀疑。徐大勇消息的传来,等于是为整个案情分析会一锤定音。大家的目光一致转向了现场的最高指挥官——郭副厅长。老郭是最清楚自己爱徒的心理状况了,不动声色的拍了拍龙若海的肩头,扬声说道:“唐建军构成重大嫌疑,这是不用置疑的事。下面的工作,就由小龙统一调配警力,发起最后的攻击。”

听到郭厅长的指示,龙若海也不敢怠慢,连忙用手背擦干眼泪说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如果要行动的话,现在就必须要定下整个行动计划啦。”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各自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表、手机,确实不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总说寒夜漫漫无尽头,却不知dào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小诸葛’叹息一声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一夜时间就过来了。”

“下一步的工作,分为三个部分。”这个时候的龙若海,当然顾不上随着‘小诸葛’的感慨去发表议论,而是立即开始布置工作说:“一是完善相关证据,具体的来说,就是找石磊和有关人员谈话,把开办战友化工厂的前后始末搞清楚,让全部证据到位。吴所长,这件事就由你来牵头。为什么要让你负责,就是你对相关人员的情况比较熟悉。我让让沈大调派一组刑警配合你,没有问题吧。”

听到龙若海作出这样的安排,吴所长虽然感觉到有点不乐意,还是点头答yīng

了下来。谁让在座的这么多人,也就是自己最熟悉情况呀。他笑道:“行,没问题。有你们这么多小伙子在,上阵抓捕犯人的事,也轮不到我上呀。”

“第二部分,就是进行搜捕工作。这项工作实施之前,需yào

明确两个问题。一是搜捕的对象,二是搜捕的时间。”龙若海这话一说,在座的都是行家,一听就知dào

他是说到了点子上。毒品案件不同于其他案件,凡是涉案的人,大都是要处以重刑的,甚至是极刑。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出现炸窝的现象。死的死,逃的逃,难以一网打尽。

从行动时间上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快也有问题。快固然是好,但又涉及到抓捕范围的问题。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可以抓捕的对象也只是张跃进父子、唐进军、赵有才,还有就是‘二狗子’手下的几个参与走私的打手。走私案的罪犯能基本做到一网打尽,即使还有几条小鱼小虾漏网,也不影响大局。毒品集团呢?情况就比较复杂。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明显可抓的人,就是唐进军和赵有才。毒品集团的其他成员呢,还没有能够定位。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生产、运转,当然不是他们两人所能完成的事情。还应该有其他成员才对。从钱大毛的账本上来看,也只是找到了一些下线的受货人员,真zhèng

主持这张毒品大网的老板又是谁哩?要想查清这些问题,时间上就不能快,必须要有一个过程。

“我反复考lǜ

了这个问题,觉得很是矛盾。快也不行,慢也有问题。”没等到龙若海把话说完,‘小诸葛’就插嘴道:“大哥,你说慢有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哩?我们完全可以故作不知这些情况,再等待一段时间,把那两个人的活动情况全部摸清楚以后再动手呀。到了那时,虽说不上是一网打尽,但也能有个八九不离十吧。”

‘小诸葛’的话,赢得了不少人的咐合。实践中,也有许多案件就是这样办的。尽管锁定了主要目标,还是不收网。一定要等到破案时机成熟以后,才会出手,实现人赃俱获和一网打尽的目标。几个领导不开口,是因为他们矜持。当官的人,总是要有风度的,不到满有把握的时候,绝对不表态。王大为也不吭声,就引起了‘小诸葛’的注意。他立即收住了嘴,继xù

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

“‘小诸葛’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龙若海先对自己这位小兄弟的话表示肯定,然后又说道:“但是,现在的形势是标准的时不我待。今天下午,唐进军突然离开宁北,去了省城。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而是和‘豪门会所’的洪三妹一起走的。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办理了去岛国旅游的签证。”

龙若海没有顾及大家震惊的脸色,而是自问自答的说道:“他想干什么?如果说只是出去幽会,那好说。用不了几天时间,就会返回宁北。假如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准bèi

出逃呢,我们又怎么办?还有,要下班的时候,况超群突然召见了赵有才,又可能会给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变数?这都是我们确定行动时间,需yào

加以考lǜ

的问题。”

听到这两个新情况,原来倾向于按部就班进行搜捕的警察,都张大了嘴巴。‘小诸葛’的反应最快,张嘴说道:“原来是有这么多的新情况。早说哩,大哥。你要是早说,我就不会出这个洋相啦。”

龙若海用手掌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在今天上午七点半钟开始行动。分为五个行动小组和一支预备队。”听到龙若海说到行动方案,大家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唯恐漏过了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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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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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思想以后,龙若海立即开始分工道:“第一组,由沈大队负责,对唐家庄进行搜捕。目标是生产毒品的车间和机器,具体位置,应该就是在那一片竹林之中的办公室。需yào

注意的问题,是对全庄实行无线电话屏蔽、电脑网络中断,有线电话切断。这一切都必须在进庄之前完成。给你调派的力量,将会是最大。因为你们还有一个重yào

任务,就是要对庄内所有人员迅速进行鉴别,把涉案人员找出来。庄内所有人员必须限制行动,待确定主要嫌疑犯以后再放松警戒。我让‘小诸葛’协助你,有没有问题?”

沈全斌听到自己逮到了这么一个大任务,当然是咧着嘴在点头。‘小诸葛’也高兴,大哥就是大哥,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有面子的事。当即表态说:“大哥,你放一百个心,保证完成任务。”

坐在一旁的谷中天,却皱了一下眉头。这一组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目标,但要从全庄人中迅速鉴别出罪犯,而又不能惹出风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业务角度上来看,沈全斌眼界狭了一点,‘小诸葛’有时容易浮躁。为了保险起见,他开口说道:“小龙,我老头子也闲得无聊,就跟在他们后面跑一趟吧。”

听他这么一说,不但龙若海松了一口气,就连郭飞扬和鲁光淦也在连连点头。这一组的分工上,没有其他问题,需yào

的就是谷支队这样的老将在现场压一下阵。看到老领导主动请战,龙若海当然开心。即使谷中天不说,他也要请求去一位领导到场指挥,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的发生。

“第二组,由王大为负责,具体任务是对张跃进进行搜捕。需yào

注意的问题,是在对其住宅和办公地点进行搜查的时候,注意鉴别犯罪证据与行贿证据的区别。涉及走私、侵吞国有资产、卖yin**的证据带回来。涉及到行贿、腐蚀拉拢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证据,一律进行封存,转送有关部门查处,在场警察不得进行阅读和传播。”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领导都在点头,赞许这孩子考lǜ

事情很全面。警察就是警察,只做自己的事。至于官员那些龌龊的事,就要交给应该管的部门去管。如果说现场上的警察看到了不应该知dào

的事,难免不会传了出去。那样的话,是不是对有关官员都要按法律法规进行处理?到了那时,就会让领导处于尴尬境地。一视同仁吧,难免不会碰到领导身边的人。有所区别也很为难,不好堵塞悠悠之口。

“第三组,由徐大勇负责,任务是对张小强、也就是‘二狗子’进行搜捕,并同步进行搜查。这儿有一份名单给你,都是‘二狗子’的手下,要做到一个不漏的抓获。另外,我提示你一下,在‘天上人间夜总会’那儿,‘大金牙’和陈二是我们自己的人,在现场工作要多听他们的指导。”

刚刚从海边返回的徐大勇,听到自己的任务,先是一喜,继则是一惊。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副大队长,也能在这场决战中担当一个重yào

角色。也没有想得到,那个看上去十分讨嫌的‘大金牙’,竟然是卧底的警察。人家有水平呀,扮龙象龙,扮虎象虎。当然,他更不会想得到,那是郭厅长的儿子。

“第四组,由姜政委负责。”对自己的直接上司安排工作,龙若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地颌首示意了一下。姜政委倒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也学着几个领导的口气说道:“小龙,你不要客气。现在你是前线指挥员,尽管下命令。保证是你指向哪里,我打到哪里。”听他这么一说,知情的人都深深一叹。李照远只要有这么一半的气度,何至于把事情弄得这么糟。

“行,姜政委,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这一组的任务,就是抓捕赵有才。要注意的问题,此人已经办理旅游通行证。下手的时候,先要查清其下落。这一点,估计问题不大。省厅的同志,已经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监控。只要你们相互一衔接,就可以解决问题。抓捕的时候,注意发xiàn

其通讯工具,以便下一步的扩大战果。”

看到姜政委没有异议之后,龙若海又转过头来,笑着对马政局长说道:“马局长,整个追捕工作的‘重头戏’,就是抓捕唐进军。这项工作,恐怕只有请你出山才行。”坐在一旁看龙若海在遣兵布将的马局长,听到点到了自己,笑着说道:“小龙,有什么吩咐,你就尽管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唐进军去了省城,根据我的估计,应该是从那儿出逃。为什么要去省城,而不是去上海?很有可能是要去那儿见什么人。”听到龙若海如此推测,马局长也表示赞同地说道:“你这样的分析有道理。省城那边去岛国的班次,并没有上海这边多。没有特殊理由,他应该是从这边走的多。或者就是找偏远的小机场走人。在这种紧要关头去省城,肯定会有原因。你说吧,他目前的位置,我与谁取得联系?”

“目前对他进行盯梢的人,主要是两个人,是李小江和我们户籍中队的张大姐。配合工作的是我们的两个线人,一个叫王凡,也就是‘小三子’。还有一个叫丛金宝,绰号叫‘虫子’。他们目前已经与雨东区公安分局局长孙跃华取得了联系。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如何协调各方,将唐进军和他的联系人一网打尽。能在省城进行这种协调工作的人,只有请马局长了。”

听到龙若海如此说话,马政当然是笑嘻嘻的。确实也是这样,让市局、县局的人去省城,协调上肯定会有一些问题。在这种关键时刻,容不得一丝半点的误差。更何况,还有可能要涉及到机场等部门。在场的人中,当然是马局长最为合适啦。

对他如此调兵遣将,几个领导都表示赞同。还没有等到他们给予表扬,特警大队的丁大队长不高兴的开了口:“龙大队长,你把我给忘记了吧?总不能这么多人都有工作,就把我们这么一帮人放在这儿吃干饭吧。”

老丁长得高大剽悍,说话声音就象吵嘴一样。大家听到老丁这么低声一吼,嗤嗤地笑了起来。还就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这么多人都有工作可干,唯独他和手下的弟兄们没有任务,你说他能不急吗?

龙若海也赶忙笑道:“老丁,你姓丁,可不姓急呀。也要让我一个个的说,才行哩。接下来,这就说到你的任务了。你们特警的任务一共是两项。一项就是刚才各组的任务中,有需yào

特警配合工作的,你要抽出人员进行配合,确保各组的搜捕工作万无一失。”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丁大‘嗯’了一声,还在等待下文。龙若海也不介yì

,到了这时候,有谁不是热血沸腾,有谁不想担当主攻手。他接着说道:“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担负预备队的工作。”“龙大呀,龙大,弄到最后,就给了我们这么一项任务。你这么一闹,让我怎么和弟兄们交待哩。”听到是当预备队,丁大当场就表示了不满。

“老丁,我就知dào

一说让你当预备队,你就要叫苦。怎么样,我的预料不错吧。这样吧,我也不做解释,我让‘小诸葛’给你说说他的看法,看看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你看,这样行吗?”“行,不管是谁来说,能把我老丁说服就行。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说不服我大老丁,那我可不依噢。”

“行,一言为定,不准反悔。”“好,一言为定。男子汉,说话算数。”看到老丁和龙若海较上了劲,大家也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诸葛’的身上,看看他是不是能正确理解龙若海的意图,并且如愿的把丁大队给说服。

充满表现欲望的‘小诸葛’,当然是志得yì

满。他嬉皮笑脸的登了场,一点也不加推辞的说道:“我们这一次的全面搜捕,看起来是打的有准bèi

之仗,其实是一场比较仓促的遭遇战。如果不是龙大哥预先有准bèi

的话,我们到现在都不知dào

唐进军在哪里。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小诸葛’这么一反问,还就问到了点子上。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是点头赞同。看到大家的反应,‘小诸葛’得yì

的说:“由于仓促,这中间就必然会有许多漏洞,就需yào

有一支预备队,也可以说是突击队,随时随地的帮zhù

进行补救。特别是唐进军的出走,况超群与赵有才的突然接触,这中间到底有多少变化,谁也说不清。所以说,龙大哥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就必须要把最强的力量抓在手中,以便应付突发事件。”

对‘小诸葛’的解释,丁大队长也挑不出眼儿来,只得悻悻地说道:“行,算你小子会说话。你们在座的各位,有谁需yào

我们支持人力的,尽管开口,不要客气呀。”他这么一说,其他各组组长也就相继开口说话。刚才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盘算过了自己的任务与手中力量的对比,听他一说话,当然也不会客气。

“小龙,给我说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唐进军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早汇报呀?”看到其他的人都在忙于自己手中的任务,只剩下几个领导没有动身,郭飞扬开了腔。

这个问题不但是他要问,鲁局长和谷支队长也早就想要问了。早在他刚一说到唐进军和洪三妹去了省城,并且有了去岛国旅游签证的时候,几个人就想要提问了。只是因为不想担搁工作任务的部署,才拖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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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最后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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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郭厅长的发难,早有精神准bèi

的龙若海立即解释说:“报gào

各位领导,我正要准bèi

向你们报gào

这个情况。”“哼,我不问的话,你还准bèi

等到什么时间?”郭飞扬一脸的怒容,只是他那眉眼之中的笑意出卖了他。谷中天毫不客气的揭露说:“我说老郭呀,你就别给我们唱这出戏啦,好不好?”

龙若海也不迟疑,连忙解释说:“在第一次确定赵有才为重点嫌疑对象的时候,我们曾经把出入境管理科的曲科长找过来,落实了对相关人员的限制出境。就在那一次,我问到了有没有什么特殊敏感人员在近期内申请出国出境。当时他没有说得出具体人员,只是告sù

我,说我的二哥唐进军,不但自己办理了出国护照,还帮zhù

‘豪门会所’的洪三妹也办理了护照。这个事情,就引起了我的怀疑。”

“就凭他办理出国护照,和情人一道外出旅游,你就引起了怀疑,这恐怕也有点牵强附会了吧?”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乔闻斌,也引起了兴趣。眼前这个年青人,给他的震撼也太多了一点。尽管知dào

对方的推测已经成为了现实,他还是有意识地进行了挑剔。

对乔闻斌的疑问,龙若海依旧是不慌不忙的回答说:“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不会让我产生怀疑。但是放到唐进军的身上,就让我有了不好的联想。主要依据有三点。一是他曾经说过,出国出境很麻烦,语言不通,人家是咕噜,自己是扑通。人家是嘴动,自己是头动。不管什么人请他,他都不去了。为什么会突然拣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出国,这能不让我怀疑吗?”

他这样的解释,还是能说得通的。马局长却不肯放他过关,而是有意抬杠的说道:“那也不一定。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想法。你也应该要允许别人的思想观念更新才对呀。”

“是的,发生变化也应该是可能的。日月在更新,人的想法也在变化。但我们必须要注意到一条,唐进军在生活作风上,一直是很严谨的,一直没有诽闻出现过。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这么一个女人出国,难道不应该有所疑问吗?”龙若海进行了反驳。

马局长轻轻一笑,继xù

抬杠道:“刚说思想要解放,认识要更新,怎么又不行了哩?唐进军有了钱,就想着艳遇,很符合有钱人的习惯呀。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是的,有了外遇也正常,但如果说这个女人,有其特殊性,那就值得考lǜ

了吧?”

“特殊性?那个女人我看到过,是长得不错。你说的特殊性,不会仅仅是从容貌上来的吧?”沈大队长是宁北人,当然去过‘豪门会所’,自然也曾见过洪三妹。他看到马局长抬杠抬得有趣,也就参加了进来。

“当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洪三妹是‘豪门会所’的大堂经理,是不是特别应该要与警方搞好关系?假如她是一个能随意指责赵有才的女人,是不是应该要有所疑问?要知dào

,赵有才可不是一般的警察。在我到任之前,他一直是治安大队的当家人,而且是毒品集团中重yào

成员。”龙若海说这话也是有依据的。他刚到任不久,赵有才曾经请过一次客。那个洪三妹,当时就嘲笑过赵有才的夜不归宿。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请不要忘记,‘豪门会所’的来历不凡。在这之前,就连你们的县长、县委书记也被蒙在鼓里,也要给他三份面子。洪三妹对赵有才不假词色,也能说得通呀。”马政到底是刑侦局长,虽说是有意识在抬杠,但句句都抬在点子上。

换个其他人,还就没有办法来回答他的刁难。闹得不好的话,就会贻笑大方,给人一个得知事实真相以后,才冒充先知先觉的印象。龙若海当然知dào

马局长的意思,只是为了让案件探讨得更为彻底,避免发生判断失误才会这样追根究底。

“是的,当然说得通。”他报之以一笑道:“这三条理由,分割开来都不成其为疑点。但我们如果把他综合起来看一下,一个能嘲讽赵有才的女人,与一个自称不再出国的男人,在这个非常时期突然相约出国旅游,能没有疑问吗?借用吴江所长劝说徐队长的一句唱词,那就是怀疑江上的每一条船,怀疑船上的每一个人。你说,有了这么多疑问,我能不问一个为什么吗?”

“嗯,说得有道理。有了这三条理由,产生疑问能说得通。但你又凭什么将他正式上任为疑点的呢?没有更充足的理由,就让你调动警力对一对进行幽会的男女进行盯梢跟踪,还是站不住脚噢。”谷中天也卷了进来。

“那是当然。”龙若海对老领导的挑剔,当然点头称是,继xù

解释说:“我让李小江去搜集唐建军有关情况的同时,自己也悄悄地进行了一番查证。在沈小雨遭到劫持的第二天早晨,我到医院去探视一下,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唐进军的儿子小强。孩子告sù

我,说是‘爷爷给狗咬伤啦,爸爸带他到医院来打针,’我就想到了狗的事。那次去他家玩,孩子曾经说过他家有一条大狼狗,非常凶狠。为了这事,我专门找到了唐进军的堂弟唐进丰。这孩子分配在环保局工作,我找到他以后,经过反复询问,最后确认他家养的是一条正宗的德国黑贝狼狗。”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啦。”已经和沈全斌落实好搜捕工作的‘小诸葛’插嘴道:“那个张跃进,一共弄回来四条狼狗,有两条是留在自己家养了玩,还有两条是被赵有才弄走送朋友了。一条已经在那个‘扬百万’家中发xiàn

,这也是我们认定赵有才有嫌疑的依据之一。如果在唐进军家中发xiàn

德国黑贝狼狗的话,那他的嫌疑也就大大得到增强。”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没有及时报gào

情况,反而让大家一直在石磊身上打圈子哩?”还没有等到马局长再挑刺,郭厅长笑眯眯的开了口。到了这时,场上已经变成了龙若海独战群雄。由于心情好,领导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场,就是要逼出龙若海的底牌。

“我获知黑贝狼狗的消息,基本是与化工厂有毒品化学原素成分的消息同步。如果说我抛出这条消息,是不是有为石磊开脱罪责的嫌疑。毕竟,一个是我的亲表哥,一个是我的结拜弟兄。同时,狼狗这条消息,不具有唯一性,完全可能通过其他途径获得。而污水管道发xiàn

特殊化学成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小诸葛’永远是一个不甘静寂的人,立即发问道:“大哥,那你什么时间下决心进行盯梢,并且决心把事情捅破的呢?”“对,这是问题的关键,小龙,给大家好好解说一下。我老头子也想听一听哩。”到了这时,就连鲁光淦也不甘寂寞起来。

“问得好,到了今天下午,噢,不对。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应该算是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唐进军要和洪三妹去省城的消息,这才感觉到事情不能再拖。一方面让李小江和张大姐带了两个孩子尾随跟踪,一面向领导报gào

,要求和石磊短兵相接,把事情挑明了说,省得总是在猜疑不定。”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爱放在心里。你把话挑明了说,我们几个老头子还会不理解吗?”谷中天疼爱的说道。话说到这个样子,就连马局长都不在发问了,‘小诸葛’还是问出了一句话:“大哥,行动时间为什么要定在早晨七点半呢?”

听到‘小诸葛’的疑问,龙若海解释说:“从通常习惯来说,应该是在凌晨动手最好。我们可以打对手一个冷不防,造成瓮中捉鳖的态势。但由于我们的决定比较仓促,大部分的搜捕对象,所在位置并不清楚,容易出现漏网之鱼。特别是唐家庄那一边,具体搜捕对象还是未知的比较多,需yào

有一个鉴别、确认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放到白天比较合适。即使有一点差错,也好解释,老百姓也容易接受。对大部分的人来说,七点半这个时间,已经起床,还没有离开家门,适宜我们堵住家门搜捕。”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龙若海是连续的抽烟,连续的喝水,连续的答辩。他知dào

,这不是大家和自己过不去,而是在行动之前进行最后的论证。用这种相互挑剔的方法,以确保行动的准确性和成功率。看到大家不再提出新的问题,他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鲁局长丢了一条毛巾过来,痛惜地说道:“擦把汗,好好休息一会。”

“小龙,有你的。行,我现在就出发。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打电话给你,让你亲自去把唐进军给请回来。”马局长的路程比较远,当然是先要出发。他知dào

这个案件的最大功臣是龙若海,给小龙的面子,就是给郭厅长的面子。他特别会做人,这种顺水人情,做起来也来得特别顺畅。

听到马局长的吩咐,龙若海也不推辞,爽快地答复说:“行,领导有指示,我们当然是坚决执行。只要时间允许,我就和丁大队长一起去。让他们特警给我们保驾护航。”

龙若海也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老丁当预备队,说得是好听,以防万一。如果没有万一哩,那就有点不好说话了。这样一来,也就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老丁也爽快,开心地说道:“行,我就跟在局长、大队长后面,也到省城去风光一下。”这话说得全屋子里的人,都乐得哈哈大笑。用郭飞扬的话来说:“行动之前,大家都能有这么好的情绪,这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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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准备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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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各路兵马都在整装待发。这个时候的‘天上人间夜总会’里,‘二狗子’也已经起了床。过去,他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从女人怀中爬起身。自从释fàng

以后,他就一直学着做‘乖宝宝’。每天早晨,都是早早的就起床。时间一长,就连朋友们都知dào

了他这个好习惯。

今天早晨,才六点出头,他就接待了一个老朋友。这个朋友,不是别人,而是唐东派出所那个新上任的‘二排长’。朱长富把自己如何戏弄徐大勇的事,从头到尾的学说了一通,惹得‘二狗子’哈哈大笑,说是帮自己出了一口气。

两人说笑了一阵,‘二排长’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朝外边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关紧了房门。‘二狗子’看他这么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在我这个楼上,只有‘大金牙’一个人能上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放心地说吧。在我这儿,你放一百个心,说什么话也没有事的。”

“小心无大错。”朱长富回过身来,严肃地说道:“我问你一件事,愿意说就说,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再问第二回的。”“看你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问就是了,吓不倒我的。”‘二狗子’不以为意地往沙发上一躺。陷害龙若海的事,把京城、省城的人都给惊动了,也不过就是这么结束。除此而外,还能再有什么大事哩!

“我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让人埋过两个小姐的尸体?”‘二排长’问得很慎重,声音也很小。“呵!你怎么知dào

的。”‘二狗子’惊得一下子跳起了身,急步冲到了朱长富的身前,两只手紧紧地揪住‘二排长’的衣领。

“你别问我怎么知dào

的,看来我说得不错,是有这事了。我告sù

你,尸体已经被沈全斌挖了出来,是昨天下午挖的。正巧运尸体的灵车驾驶员,是我的一个亲戚,不然我还不知dào

呢。赶紧走人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朱长富先将‘二狗子’的手指扒开,再将他推坐到了沙发上。

“大哥,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二狗子’从沙发上往地上一滚,跪到了‘二排长’的脚前。“兄弟,我今天能来报信,就是看在我们之间的交情份儿上,已经是担着天大的风险。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个姓沈的老东西,也不是好说话的人。你只有一条路,赶快走人。走得远远的,不能再回来。”‘二排长’皱着眉头,拍了拍‘二狗子’的肩头。

“我能到哪儿去?我除了到过劳动改造过的农场,哪儿都没有去过。你让我能去哪儿哩?”‘二狗子’一付走投无路的样子。这付样子,很难让人将他与平时那种飞扬跋扈的面孔联系起来。

“傻瓜,只要有钱,哪儿不能去。你真的是当局者迷吗?去找张跃进要上个几百万元钱,全国哪个地方都能去,就是出国也行呵。”‘二排长’看到‘二狗子’那付可怜相,忍不的就出手帮zhù

指点迷津。

“一下子让他拿出几百万元钱,他哪儿会有这么多钱?再说,就是他有这么多钱,他肯给我吗?”尽管‘二狗子’知dào

张跃进对自己不错,但就是不知dào

相互之间这种父子关系。

这也是张跃进的不是,他一直以为‘二狗子’已经知dào

内情。只是由于性情乖舛,所以不肯喊自己一声爸爸。由于看到‘二狗子’从小失教,自己心中有种内疚之情,也就把认祖归宗这事给拖了下来。以致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二狗子’对于找他这个做老子的索要逃跑资金,还是存zài

信心不足的问题,这才被人利用从而最后酿成大错。

“我听说他在书房里有个保险柜,那里边有不少现金,美元也不少,还有好多贵重首饰。钱倒是不少,就怕你要不到。善财难舍呵,哪个人都是这样。别看他是你的伯父,毕竟不是亲的。要想从张跃进这种‘铁公鸡’身上拔毛,不是件容易的事。”‘二排长’一拍脑袋,费尽心机的样子,才想到了这么一条点子,随后又表示失望地摇了摇头。

“什么?你说他有钱,你怎么知dào

的?”“我当然知dào

啦。有一次,我跟赵有才去他那书房,他取钱给老赵,我在旁边看到的。钱倒是真有,就怕他不肯给你噢。他真的不肯给,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哼!不给?谁敢不给钱,我就要谁的命。”‘二狗子’受不住半点刺激。刚听了‘二排长’一点撩拨,暴戾恣睢的本性立即就显现出来。他从沙发下面掏出了一把仿制的‘五四’式手枪,抓在手中晃了晃,得yì

洋洋的说道:“这玩艺儿,可不是吃素的家伙。”

“小祖宗嗳,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别给人听了去。”‘二排长’先是一脸惊恐,伸手要捂住‘二狗子’的嘴。然后又指着手枪,担心地问道:“这东西有用吗?你不要弄上一个假冒伪劣产品来吓人。”

“管用,我试过,保证打得响。不信?你拿去瞧瞧。”‘二狗子’得yì

地将枪往‘二排长’怀中一丢。吓得他一下子跳到一旁,看到没有动静,才用茶几上的台巾把枪包住了拿到手中观察。

“看你这么个熊相,真的没有用。亏你还是当过兵的人哩?比我都不如。”看到‘二排长’的狼狈相,‘二狗子’乐得嘴直咧。经过这么一番打岔,他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副呼天抢地的可怜相,也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伸手从‘二排长’手中接过手枪,将台巾朝地上一丢,看也不看就将手枪插入了裤腰。

‘二排长’也不以为意,低声嘱咐说:“兄弟,我为你的事,算得上是两肋插刀吧,你可不要把我给卖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说出是我给你报的信。”“老朱,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不管到了什么时间,也不会出卖大哥的。”‘二狗子’拍着胸脯表了态。

“‘大金牙’,快点起床,不要再挺尸。再挺下去,就快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前脚送走‘二排长’后,后脚就急不可耐地在过道上嚷嚷了起来。‘吱呀’一声,隔壁房门打了开来,‘大金牙’一脸疲惫的样子走了出来。

‘大金牙’走到门前,先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不满地说道:“还早得很呢,吵什么事?刚才是来的什么人呀,静悄悄地都没有听到声音。”

难怪郭小洋这么问,昨天晚上,他也一直没有睡觉,始终在在用手机发信息,等待着指挥部那边的消息。夜里没有睡得好觉,一直听取行动通知。到了凌晨,才算是合了一会眼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朱长富上楼特别轻巧,他也就没有听到声响,才让他漏过了‘二排长’的来访。

“‘大金牙’,我问你一句话,你得老实回答我。你告sù

我,张小强对你如何?”‘二狗子’也不回答郭小洋的问话,而是将‘大金牙’拉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后,才一脸正色地问道。

“这还用说,你张少爷对我的恩情,那真的是比天大,比海深,让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呀。怎么啦?今天怎么会问这个事。是不是发烧啦?让我摸摸。”‘大金牙’手往‘二狗子’的额头上摸去,开玩笑地说是想看看他是否在发烧。郭小洋说这话的时候,也在暗暗心惊,知dào

又发生了不可预测的新情况。

“别闹,别闹。再闹就没有时间了。”‘二狗子’挡住了‘大金牙’开玩笑的手。然后一五一十地将‘二排长’说的话,告sù

了他。接着问道:“我已经是大难临头的人啦。只剩下逃难这一条路可走,你怎么办,跟不跟我一起走?”

‘二狗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计的人。他知dào

,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到哪儿都不成。在本地是靠着张跃进的yin威,没人敢惹自己。要想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逃难,那是肯定不行的。非要拉上‘大金牙’不可,要有这个在全国各地流窜的老手帮着带路才行。

听到‘二狗子’如此介shào

,郭小洋心中暗骂一声‘二排长’,为了这个败类,预定好的行动方案可能又要被打乱。此时离全面发动搜捕还有一个小时,怎么办?是立即下手,还是看一看‘二狗子’到张跃进那儿有什么秘密?

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郭小洋的脑海中闪过了好多念头。到了最后,他还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决定陪‘二狗子’走上一趟。拿定主意之后,他故作江湖好汉那种豪爽样子,手往‘二狗子’肩头一拍道:“行,只要你兄弟信得过我,‘大金牙’这100多斤就卖给你啦。上刀山,下火海,大哥都跟着你跑。”

‘大金牙’胸脯一拍,头一昂,很有一种江湖好汉的派头。‘二狗子’被他拍得腿脚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嘴上在哼哧道:“轻点,轻点,‘大金牙’。你这一巴掌,差点就要把我拍得散了架哩。”

当他听清‘大金牙’的话以后,立即地说道:“好,谢谢郭大哥。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就走。先收拾一下东西,只带现金,其他的带了也没有用。然后就到张跃进那儿,找他要上几百万无元钱就跑路。”“他怎么会有有这么多现金,再说,这么一点时间能来得及吗?”‘大金牙’有点担心地问道。

“那老东西那儿有这么多钱,还有美金哩。刚才‘二排长’说了,他那儿有个保险柜,里面还有不少美金和珠宝哩。不会错的,我也看到过那个保险柜。哼,他不给,老子就抢。”‘二狗子’杀气腾腾的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好,我去趟厕所,一会儿功夫就好。”“行,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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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别墅枪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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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二狗子’到底是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到了这种情况下,依旧没有找到逃亡的感觉。他是这也要,那也丢不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背了一大包。‘大金牙’和他恰巧相反,手上只是拎了一个小包,就算是全部家当。

走到楼下的时候,‘大金牙’懒得自己动手开门,乒乒乓乓地敲响了一间杂工宿舍的房门,大声地吆喝开了:“好你个陈二,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你还在挺尸嘛。我和少爷到张老板那儿去一趟,你快点帮我们把门打开。动作再慢的话,我要你的好kàn

。”

虽然到‘二狗子’手下的时间,陈二要比‘大金牙’长好久。奈何他的地位不如‘大金牙’,只能在楼下担当一个看门的小角色。听到‘大金牙’这么一嚷嚷,嘴中来不及的喊着‘来了、来了’,连忙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恭敬地帮着他们打开大门,让‘二狗子’的汽车好开出去。

就在这一照面的瞬间,‘大金牙’的嘴歪了一下,陈二回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动作。看到‘二狗子’的汽车刚一出门,陈二的脸色一变,立即匆匆忙忙的返回自己房间,取出暗藏在床垫下面的手机,迅速拨动了起来。

此时,马政已经回了省城,谷中天和姜政委也已经分头带着队伍上了路。剩下的人,象王大为和徐大勇这两组人,也已经编排定当,在掐着时间准bèi

出发。

一夜未眠的龙若海,依然是精神十足。大战在即,上了床也无法入睡。反正是睡也睡不上多大一会,干脆就和丁大队长等几个没有出发任务的警察,打起了‘八十分’。人老了,睡眠也不多,郭厅长和其他几个领导也没有睡觉,也凑成了一套班子玩起了扑克牌。大家都在用打牌来消磨时间,等待前方传回的捷报。

就在玩得兴高采烈的时候,龙若海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场的人都很敏感,一听到手机铃声立即就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肯定是发生了新情况。龙若海先是‘嗯、嗯’了两声,然后就答复道:“你在大门那儿守着,我现在就让徐队长带人赶过去。”

他搁下电话,立即把电话情况向大家介shào

说:“刚才是海关卧底的缉私警察陈二打来的电话。他说二十分钟前,朱长富去了夜总会,和‘二狗子’交谈了约十分钟左右时间。然后,‘二狗子’就拉着郭小洋去了张跃进别墅那儿去了。临走时,小洋暗示他向我们报gào

情况。根据这一新的变化,我决定对张家父子这两组的行动提前动手。”

“小龙,为什么要提前行动?你这样一动手,就会打乱整个行动计划,甚至于会打草惊蛇。”第一个提出疑问的人,是郭厅长。他可不想为了自己的儿子,打乱整个工作部署。

“我这样做,有两点理由。一是对张家父子提前动手,不会影响对毒品集团的搜捕行动。因为他们互不统属,没有直接的交叉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甚至于希望我们把精力集中到张家父子的身上。”对他这个观念,在场的不少人都表示赞同。王大为点头说道:“小龙说得对,这两组的行动没有多大的影响。再说,时间差距也不是很大。”

龙若海接着说道:“再说,朱长富拣在这个时候,去找‘二狗子’聊天,不能不引起我们的警惕。上次在‘百乐门’事件上,他也是在关键时刻杀了出来。这一次,他又在我们总攻前夕冒了出来。这样的巧合,不会没有原因的。”

说到这儿,龙若海的话音有点生涩:“上次,我们为了求得全胜,人为的统一行动时间,结果牺牲了孙圣杰同志。这样的教xùn

,我们不能不吸取。因此我决定,王大为、徐大勇,你们立即展开行动。对夜总会和‘宏大’集团本部展开搜查,拘捕相关人员。丁大队长,我们立即出发,现在就去张跃进的别墅。”

郭飞扬本来还想说什么,立即就被鲁光淦拖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其他领导都已经相继出发,也只有老鲁来做他的工作了。话还没有说得上几句,就在这时,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这一次,是郭飞扬亲自接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省厅负责对赵有才进行监控的刑警。他们发xiàn

,赵有才在五分钟之前,突然带领局里的值班警察,荷枪实弹的乘坐一辆警车,奔往了城郊别墅区方向。

“糟糕,小洋有危险了。”龙若海的反应,不能说慢。先有‘二排长’出场,使得‘二狗子’突然要去张跃进那儿。现在又有赵有才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察,也奔往了那个方向。看来,对方是想借警察之手,来进行灭口。

问题的出现,是因为双方的行动时间撞到了一处。本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关键是有自己的卧底警察也进入了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龙若海也不多说,把手一挥道:“出发,目标张跃进的别墅。”此时的郭飞扬,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知dào

,龙若海的担忧是正确的。只要稍有差池,自己那个独子的小命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从‘二排长’离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金牙’驾着加满油的汽车,就已经来到了张跃进的别墅。‘二狗子’自身就有别墅的钥匙,连喊门的过程都给减免掉了。轻车熟路,二人毫无阻挡地就到了二楼的阳光室。张跃进正眯着眼睛,躺倒在休闲椅上前后起伏地晃动,享shòu

着初升的阳光。

听到声响,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见是‘二狗子’,也没有什么在意。儿子来看自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又将眼睛闭了起来,继xù

享shòu

阳光的照射和温暖。看到张跃进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有压力的‘二狗子’以为他是有意怠慢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就不怎么好:“别睡,别睡,我有事找你哩。”

“怎么啦!说话怎么这么冲呢?有话好好说嘛。”张跃进坐起身来,训了‘二狗子’两句。这爷儿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地争执了起来。还是站在阳光室门边的‘大金牙’冷静,主动进行了提示。说是正事要紧,才算是让这爷儿俩结束了舌战。

听说‘二狗子’手上有两条人命案,张跃进也慌了神,一下子没了主意。这个孽障,真的是没魂没胆,这么大的事也敢做。听到‘二狗子’说出要外出避风的打算,他也赞成。事实上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被警察抓了去挨枪子吧。

刚求得共识没几分钟,俩人又吵了起来。‘二狗子’一定要五百万现金,张跃进确实是没有,只能好言劝说。家里仅有的三百万现金,他让‘二狗子’先带着上路。家中不可能存放巨额现金,这是个简单常识。象张跃进一下子能拿出三百万,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但这个时候的‘二狗子’,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他只以为张跃进是不想掏腰包,是在故yì

推托。他哪儿肯答yīng

,说了没几句,喉咙就大了起来。

一看果真没有效果,‘二狗子’想到了‘二排长’的话。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就从裤腰上取出手枪,顶住了张跃进的胸膛。恶狠狠地问道:“老东西,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没等话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响,‘二狗子’手中的枪冒出了青烟。随着枪响,张跃进也应声倒在了那张还在摇晃的休闲椅上。

‘咣啷——’随着响声,‘二狗子’的枪丢到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连声说道:“不是我开的枪,不是我开的枪。”‘大金牙’站在门边,看得清清楚楚。‘二狗子’根本没有打开手枪保险的动作,扣动板机也不应该会能射出子弹。这种时候,也来不及考lǜ

得太多。他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内,就抢步来到张跃进的身边。

他扶起张跃进瘫软的身体,张罗着让吓得有若痴呆的‘二狗子’找来干净的毛巾,捂住正在向外大量流血的伤口。张跃进拒绝了‘大金牙’打电话给‘120’的建议,却忙着查问起枪响的原因。他看得很清楚,刚才的枪响,完全不是‘二狗子’的本意。在‘大金牙’的帮zhù

下,总算是让大脑已经陷入一片空白的‘二狗子’,稍许恢复了一点理智,说出了一些情况。

昨天晚上,‘二狗子’在房间里玩弄手枪,后来还是‘大金牙’提醒他早点睡觉,并帮他把手枪保险关上。大家从‘二狗子’零乱的解释中,方才得知是‘二排长’在手枪上动了手脚。听完经过,张跃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自己算计了一辈子人,没想到临到老时,还让人家借儿子之手,来算计了自己一把。

这种算计的结果,是自己生命的失去。“报应!”这是张跃进唯一能得出的解释。他想到了被自己弄得家破人亡的姨表哥邓大安一家;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巧取豪夺的商家;想到了被自己抢走饭碗的街坊邻居,想到了…….

其实,张跃进什么也不会想,自私的人只会归罪于人,却永远不会去谴责自己。此时的他,涌入胸膛的只有愤nù

,只有复仇。他用颤抖着的手,指着书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门,门后,有保,保险柜。密码,是,是你的,你的生日。680502。打开。”

这个时候的‘二狗子’,要比什么时候都要乖巧。不过,他去的时间很短,一会儿功夫就从书房里跑了回来。他一脸诧异地说道:“伯父,里面没有钱,只有一本笔记本和十几张光盘。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呵。”这个笨蛋,到了这个时辰,他还在头脑中想着‘二排长’的话,以为保险柜里边是有大量的现金。

‘二狗子’对自己怀中的笔记本和光盘不感兴趣,站在一旁的郭小洋却是两眼放光,这都是一些宝物呀,都是认定案件的证据呀。张跃进听到‘二狗子’这样说话,只能是无力地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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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别墅枪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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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看到‘二狗子’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张跃进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慈爱的苦笑。闯荡江湖一生的他,知dào

是有人不想让自己活下去,有人起了灭口之心,想让自己也要步钱大毛的后尘。只是知dào

自己防范之心甚重,才用上了这种借刀杀人的方法。

可惜傻小子这一枪打得太准,击中了自己的心脏要害。即使去医院抢救,也拖不了几天。估计那些想自己死的人,也不会让医生顺利进行抢救的。钱大毛不就是死在医院的吗?既然这样,对方肯定还有后手,肯定还会追到家中来。他们即使看到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二狗子’还活在人间。

想到这儿,他欠起身来,急促地对着‘二狗子’说道:“快走,快走。赵有才他们那伙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很快就会追到这儿来的。”对张跃进的话,‘二狗子’没有反映得过来。他不能理解,赵有才怎么会追到这儿来。到了这时候,也不需yào

再多加解说了,因为别墅大门外已经传来了猛烈砸门的声音。

‘大金牙’将张跃进的身体轻轻地放倒在摇椅上,急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一看,赵有才带着一帮警察站在别墅大门外,正在用大铁锤猛烈地砸着不锈钢大门。只是由于张跃进平时一直就怕人报复,大门修建得特别牢固,暂时还没有能够得手。

‘大金牙’转过身来,说了一声:“恐怕来不及了,赵有才已经带了好多警察,正在砸门哩。”张跃进一听,顿时如同雷劈一般,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继而恢复了清醒,对着‘大金牙’说道:“小郭兄弟,求你帮我一把,帮我把‘二狗子’救出去,千万不能让他落到姓赵的手中。有了那笔记本和光盘,多少还能找到一些人帮忙。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到了这时,‘二狗子’也回过了神,知dào

是灭口的杀神已经到了楼下。眼看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他急中生智,连忙抱着‘大金牙’的小腿,哭天抹泪的嚎道:“郭大哥,救救我。郭大哥,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我一切都听你的。”

‘大金牙’用脚将‘二狗子’踢开,就不再理这对父子,自顾自的拿起手机拨打起来。电话接通以后,只听他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快来,赵有才带人来灭口,已经到了门前,正在砸门。”

“你是谁,你在给谁打电话?”已经处于弥留间的张跃进,到底是**湖。他听到郭小洋在打电话,突然间又好象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一点清醒,张口就问‘大金牙’的身份。生姜到底是老的辣。就这么一句通话,立即就让他发xiàn

了问题。

“我是警察,从省城来的警察,名叫郭小洋。”到了这时候,郭小洋也不再隐瞒。他将包裹在牙齿上的两颗金牙外壳取了下来,自豪地告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跃进一听这个回答,哆嗦着用手指着‘大金牙’,也就是郭小洋,说了一声“你——”话没能说得结束,只见身子往下一倒,接着又是一挺,脚也一蹬,随后白眼一翻,就再也没了声响。郭小洋走上前去,将中指和食指放到张跃进的鼻孔下一拭,发xiàn

已经没了呼吸。原来是急怒攻心,乌呼哀哉。

这也难怪,先是赵有才、‘二排长’的借刀杀人。后又是身边唯一可以依赖,并且准bèi

托孤的人,变成了警方的卧底。任谁碰上这种剧变,再强的意志也是承shòu不了,只会是走上精神彻底崩溃这么一条路。更何况,张跃进本来就已经是到了弥留阶段的人。

‘二狗子’得知郭小洋是警察,再一看到自己唯一的依仗也已经去了西天,当然知dào

势头不对,连忙就往房门方向窜去。没等他跑出门外,郭小洋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以手作刀,在他的颈项后面用力一砍,就见着‘二狗子’软软地躺到了地板上。

“里边的人听着,赶快放下人质,缴械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眨眼之间,警察已经打开了别墅大门,冲到了楼上。轻车熟路的赵有才刚一上楼,立即准确判断出目标就在阳光室内,当即组织部下开始砸门。郭小洋一看形势不对,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肯定坚持不到龙若海那边的援兵赶到,门就会被砸开。一旦当自己和‘二狗子’暴露在赵有才的枪口下,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亮明身份,取得赵有才同行警察的理解,从而缓冲一点时间。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也容不得半点的优柔寡断。他立即对着房门方向喊叫了起来:“门外的人听着,我是省公安厅的刑警,我叫郭小洋,正在执行特殊任务,请立即停止砸门。我人在里面,是跑不掉的。省厅、市局的刑警马上就到。”

“别理他,有刑警在执行任务,我还能不知dào

吗。加紧时间给我砸,不行就开枪。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进去。如果死了人质,我们谁也交待不了。”赵有才内心那个急呵,确实是没法子来形容。‘老大’给他定下的任务很重,要致张跃进于死地,这是放在首位的任务。当然,也不能让‘二狗子’活着。更要紧的是将张跃进手中的证据材料,全部要掌握到自己的手中。这是保护自己的需yào

,也是以后要挟况超群为首的那帮官员的需yào



本来一切都设计得很妥当,每一分钟都计算得十分精确。早晨乘人还没有上班的时候,就让‘二排长’去引诱‘二狗子’上当。得到‘二狗子’出发的消息后,他自己则召集值班警察,集中前往解救所谓的‘人质’。如果‘二狗子’打死了张跃进,那是更好。即使万一打开手枪保险的措施没有发生效果,也不要紧。可以慌忙出错,打死张家爷儿俩。

这种做法听起来,是有点荒唐。赵有才听信了‘老大’的话,认为只要掌握到了张跃进手中的证据,自然会有况超群帮着解脱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二狗子’会多带了一个‘大金牙’,这就让整个事情多了一层变数。

刚开始,还以为这是好事,多了一个‘见财起意、挟持人质的罪犯’,可以使整场戏显得更为合理。不然的话,硬要说‘二狗子’杀死张跃进,总是会让人不相信,容易让人怀疑的。有个‘大金牙’帮着顶罪,那是再好不过的事。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逃犯,怎么说都会有人相信。

却没有想得到,这个‘大金牙’竟然是省公安厅卧底的刑警。不但是刑警,而且已经通知了警方前来支援。如果说等到那帮刑警赶了过来,自己什么手脚也就做不了。白费了一番心机不谈,还把自己推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下。到了这时候,赵有才当然是急红了眼。郭小洋不说自己的身份还好,这一亮明身份,反而弄巧成拙,使得赵有才顾不得再加丝毫掩饰,直接下达了开枪的指令。

“你们姜政委知dào

,你们治安、刑警的龙大、沈大都知dào

我的身份。如果你赵有才心中无鬼的话,可以立即打电话核实。”郭小洋刚才话一出口,就知dào

自己出了错。亮明身份只会让赵有才狗急跳墙,使原本就很紧张的形势变得更加恶化。没有办法,他只能一边硬着头皮继xù

进行解说,以缓解其他警察的行动,一边将沙发堵塞到了门背后,以拖延破门的时间。大脑也在不停地翻动,寻求脱身之计。

‘砰、砰、砰……’在赵有才的带领下,枪声还是响了起来。不过并不怎么整齐,有点参差不齐的样子。原因倒是简单,就是郭小洋的解说发生了一些作用。有些警察,已经感觉到其中似乎有点不妥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时的开枪都是没有道理的。

说是解救人质,那应该是尽lì

进行谈判,而不应该是这样的盲目开枪。这样的做法,除了逼罪犯杀死人质外,没有任何好的效果。开枪还会造成一种可能,那就是人质的性命,可能不是死于罪犯之手,而是要死在警察之手。这不是解救,而是谋杀,纯粹就是要致人质死亡。

再说屋内的人已经亮明身份,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核实清楚,为什么要急着开枪?赵有才给大家的印象,可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呀,为什么今天表现得这么急迫的样子哩?这种反常,让有些警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所以开枪就不是那么集中。即使开枪,也是朝上打的多。也幸好是这样,才让郭小洋逃过了一劫。不然五、六支手枪一齐开火,总可能有几颗不长眼睛的子弹,会碰到他的。

事后,为了这事,郭小洋被他当副厅长的老子狠狠地教xùn

了一通。说是让他好好地跟着龙若海学着点,做事悠着点,不要总是莽莽撞撞的。特别是到了危急关头,更要冷静对待。你看人家小龙做得多好呀,遭到非法拘禁,先是让人传递信息,接着再挟持人质自救。这么一熊,说得本来立了大功的郭小洋,落得个直翻眼睛。

郭小洋与龙若海打通电话之后,就将手机丢到了沙发上。由于一直就没有关闭,坐在车子上的龙若海,对现场上的情况了如指掌。听到手机中,接连不断地传来枪响声。他知dào

张跃进别墅里的形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

龙若海一边倾听着电话,一边不停地催促着驾驶警车的丁大队长加快速度。从来不信菩萨的他,也在心中求起了佛祖。反复地祷告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不能出事啊,小洋。难怪他会这样紧张,孙圣杰的牺牲,对他的打击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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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别墅枪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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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郭小洋的叫嚷,还是龙若海的祷告,都没有能够阻挡赵有才砸门的进度。眼看房门已经摇摇晃晃,瞬间就会被冲垮。而自己手中虽有武器,却不能对着奉令砸门的警察使用,郭小洋真的是很郁闷。他知dào

,随着房门的打开,迎接自己的肯定就是赵有才的黑枪。即使自己死了之后,人家还会振振有词的解说一大套。说是为了解救人质,说是精神紧张,在慌乱之中走火击毙罪犯。尽管有怀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能放在心里。

面对如此境地,郭小洋知dào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能自己创造条件来拖延时间。不管能拖多久,拖得一分是一分。想到这里,他立即环顾了一下阳光室四周。其实他不用看,也能知dào

阳光室的情况。

以前到这儿来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观察过所有房间的进出通道。这间可恶的阳光室,除了赵有才正在砸的房门之外,三面是水泥墙壁。只有朝南的方向,是一面用钢化玻璃建成的落地窗。让人叹息的是,玻璃外边还有一道用不锈钢管建成的防盗窗。

好苦呀,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等着赵有才来抓啦。郭小洋一边哀叹,一边动手。他左脚一伸,将‘二狗子’踢到了一张三人沙发下面。然后将‘二狗子’捧来的笔记本和光盘用外衣一兜,往怀里一揣。到了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尊重死者的话题,将张跃进的尸体往地上一掀。然后用出了吃奶的力qì

,将那张休闲椅举过了头顶,猛地往落地玻璃窗上一砸。

只听到‘咣’的一声巨响。八公分厚的钢化玻璃被砸出了道道裂纹。到底是好货色,如此力量都没有能出现粉身碎骨的效果。郭小洋也不气馁,接着就又举起了一张单人沙发,依旧砸了过去。只‘哗啦啦——’的声音,玻璃散了一地,原来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就象纸老虎一般,转眼之间就全部成了碎片。听到屋内的连续巨响,屋外的警察当然知dào

屋内有情况。赵有才一边让人抓紧砸门,一边让人从楼梯下楼,到屋外去进行堵截。

落地窗的问题虽然得到解决,可惜的是外面还有防盗窗。郭小洋听到房门摇摇欲坠的声响,知dào

时不我待。如果再不能脱出这个牢笼的话,自己必将死于赵有才的黑枪之下。他这时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拼了。他想的这个‘拼’,可不是与门外的警察拼,而是与堵塞自己逃亡之路的防盗窗拼。

郭小洋重新举起张跃进的休闲椅,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地奔跑了起来。人随着椅子之后,猛烈地撞击到了防盗网上。一次、两次,到了第三次的时候,终于见了效。可怜的防盗网,虽然建造得很是坚固,足以阻挡许多‘梁上君子’的侵袭。可是谁曾想到,会能遭遇到如此大力的破坏。防盗窗在休闲椅和郭小洋的身体反复冲击之下,来回摇晃了几下,终于不甘心的带着分割自己的物品一起,轰然坠落到了地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郭小洋跃离阳光室的那一瞬间,房门也轰然倒地。杀气腾腾的赵有才,手持‘五四式’手枪抢先冲了进来。到底是军人出身,他一看到郭小洋腾起在半空之中,毫不迟疑的开枪击发。只听到一声闷哼,他就知dào

已经击中了目标。急步追到落地窗前,准bèi

继xù

开枪时,却发xiàn

地面上灰尘弥漫,目标却已经消失不见。

郭小洋在发起最后冲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房门被砸开的声音。只是他的人已经腾起在空中,明明听到身后扣动扳机的声音,也只能是无能为力。唯一的措施,就是将身体弓得象头刺猬,最大限度地保护头部。果然不错,枪响之后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一疼,人就已经落了地。他在心中暗骂道:“老东西,你好狠毒噢。再偏一点,我们老郭家,到我这一代就算断根了耶。”

骂归骂,还是逃命要紧。落地之后,他没有急着往别墅大门方向逃奔,却反而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别墅里边。这一跑,郭小洋确实是走对了棋。如果他顺着下跳的劲头往大门方向跑去,再快的速度,也快不过赵有才的手枪子弹。这一逆向逃避,反而让自己进入了死角地区,使得赵有才暂时找不到了灭口的目标。也就有效地拖延了时间,让自己得到了援兵的救助。

“狡猾的小狐狸。”赵有才口中嘟嚏了一句。也顾不得再去检查张跃进的死活和‘二狗子’的下落,而是不加迟疑地跟着跳楼而下。他顾不上危险,也从二楼上跳了下去。只是缺乏锻炼的他,不会消散冲击力,直筒筒的摔到了地上,一时也爬不起身来。看到局长如此拼命,随他而来的警察,也纷纷跳楼而下。只是大家不能理解,什么原因导致赵局长如此拼命?

导致赵有才如此不顾嫌疑的大动干戈,也是信息上的失误害了他。在他认为,‘大金牙’的手中,肯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否则,那个郭小洋不会如此急于逃命。他从况超群那儿到的消息,是上级领导准bèi

要对张跃进和‘二狗子’动手,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危机。

此时此刻,他还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既想灭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又想获取掌控况超群的把柄,更想将已经丢在张跃进书房的毒品栽赃成功。如果让他知dào

,警方对‘老大’和自己的逮捕令已经签发,执行任务的特警也已经出发。估计他也就顾不上眼前的一切,而是要忙着亡命四海。

到底是年近半百的人,和郭小洋那种未及三旬的小伙子,是不好比的。跳到地面的赵有才,躺在地上好大一会,才在其他警察的帮zhù

下,好不容易站起了身来。他知dào

时间急迫,甩开扶着自己警察的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一楼过道,几个房间稍一扫描,没有发xiàn

郭小洋的踪影。转身向外一扫视,看到正对别墅大门的车库电动门,正缓缓地落到了地面。

这个时候,别提赵有才有多恨,真的是淘尽三江水,也难描绘出他那悔恨交加的神态。如果说他在跳下之后,稍许留一下神,就不难看到地面上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往车库方向延伸,就不难发xiàn

屁股和大腿受伤的郭小洋,正斜靠在张跃进的奔驰轿车的车门上。其实他也无需后悔,即使真的发xiàn

了郭小洋,也只是一场枪战而已。郭小川手中的‘六九’式手枪,虽然小一点。也不是吃素的烧火棍,鹿死谁手,谁又能说得清楚。

就这么一打岔的时间,跟着赵有才来的警察,有的跳楼,有的顺着楼梯追了下来。两路人马汇集到一处以后,唯一的指令还是砸门,要迅速砸开车库的大门,抓获杀害人质的罪犯。赵有才这次下达的指令,遭受到了无声的抵抗。这些警察,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经lì

的事情,要比生活中的不少人多上若干。相对来说,头脑也要灵活上许多。他们已经从赵有才异乎寻常的举止中,看到了种种不妥。

再说,车库是个绝地,没有其他通道可以利用。早开门与晚开门,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对方是罪犯吧,也只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人质在手。在楼上的时候,还可以说是为了解救人质。到了此时,对方手中没有人质在手,等待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哩?更何况对方既然有武器,为什么没有对警察开上一枪?

赵有才一看不对劲,这样有气无力地砸门,要砸到牛年马月啊!袖子一捞,就直接下达了‘开枪击毙罪犯’的命令。不但在嘴上下了命令,而且率先开了枪。这道命令一下,让在场的警察陷入了两难之境。开枪吧,显然有问题。要是打死了执行秘密任务的刑警,那是无法交待的事。对方不亮明身份还好说,在表露身份以后,不但不去加以证实,反而要急于击毙对方,这显然是有鬼。可是如果不开枪,万一判断失误,以后又将如何面对领导!

“我是龙若海,我是龙若海。不许开枪,任何人都不许开枪。”远方疾驶而来的警车上,传来了车载喇叭的急促呼喊声。这一下子,立即就解开了这些警察的围。他们不但没有按照赵有才的命令举枪射击,就连手中砸门的工具也放了下来。大家知dào

,故事有了下文。一方急着要开枪,一方不让开枪,其中必有玄机。只是在场的警察并没有想得到,这是宁北城里围剿毒品集团的最后决战。

大势已去,这是赵有才唯一的感觉。好不容易部署了这么一个必杀之局,而且也已经实现了一大半。既能陷张跃进和‘二狗子’于死地,又能掌控况超群于手掌之中。却没有想得到,凭空会蹦出一个省公安厅的刑警,让一切如意算盘都变成了水中捞月。还好,刚才已经有警察向他做了报gào

,说是张跃进已经死于非命。不用说,肯定是死在那个‘二狗子’的手中,那个刑警是不会下这个手的。哼,‘二狗子’虽然还活着,也等于是已经死了。就凭书房的那包毒品,也够让警方去头疼一阵子了。

虽然有点怨恨未竟全功,恨归恨,还是要面对现实。赵有才面色一整,重新下达命令,让在场的警察收起武器,围困待命。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行动虽然有点不合常规,但也可以解释为情况特殊,救人心切。有怀疑又能怎么的?只能放在心中,顶多是失误就算顶了天。了不起给个撤职处分,连查办都算不上。

只要有钱,就会有一切。时过境迁,那些想要吃肉的官员,照样还会把自己捧上台的。更何况,自己是为况超群服wù

的。他和他后面的靠山,也要为自己说话。不然的话,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想到这儿,赵有才心有所恃地迎向了大门,伸出手来准bèi

和冲进来的警察握手。他有这个信心,龙若海再牛,还是自己手下的兵。面对自己这么一个分管局长,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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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唐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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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才脸上的笑容,没有能够保持多长时间。本来在他的心目中,至多就是龙若海带了几个刑警,赶过来帮zhù

解救卧底的人。只是当他站到张跃进别墅门前,准bèi

迎接来人的时候,就知dào

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这个差错,还不是一般的大。

来的警察,可不仅仅是龙若海,也不仅仅是局里的几个刑警,而是来了好几辆警车,甚至出动了两辆大卡车。车子还没有停得稳当,手持微型冲锋枪的特警,就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卡车。跳下之后,也不要人指挥,就‘呼呼呼’的往别墅大门这儿冲了过来。

这不对呀,为了解救一个卧底的刑警,怎么会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呢?赵有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边想边往院子里跑去。还没有等他跑上几步,耳边就听到一声吼叫‘别动’。转过身一看,一支微型冲锋枪顶住了自己的胸口。紧接着,又是一个特警冲上前来,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到墙边,进行了全身搜查。不用说的话,腰间插着的手枪,当然是被人取了下来。

赵有才转头朝院子里面看了一下,自己带来的警察,也享shòu

到了同样的待遇。所有的人都靠墙站着,被这帮不讲理的特警给缴了械。再看看四周,都有荷枪实弹的特警在全神戒备着,如临大敌一般。就连屋顶上,都已经有了狙击手。这是怎么回事哩?难道出现了自己所不掌握的新情况?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瓜子有点不够用了。

还好,时间不长,这些特警就将他们这帮人放了下来。毕竟都是警察,也不好让大家过分难堪。更何况,武器装备已经全部收缴,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接着冲进来的警察,是龙若海和姜政委。从小车子上开车门出来,与从卡车上跳下来,存zài

着一个时间差。他们俩人,当然要比特警慢了一拍。

看到他们俩,赵有才立即招呼道:“姜政委,龙大队长,你们来啦。来得好,来得好。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弟兄们和我们误会啦。怎么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哩?连我们的枪都给缴械了,啧,这可不太好呀。”

龙若海可不管赵有才满脸的笑容,更不听他的叨唠,毫不犹豫地就下达命令:“把他给我铐起来。”他这个命令一下,特警是立即就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笑容还没有完全消退的赵有才给铐了起来。不但如此,还专门落实了两个人,对他进行重点监护。

这么一闹,立即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首先就是赵有才,大声嚷嚷了起来。刚才为了迅速击毙郭小洋,他已经嚷叫了好长时间,此时再放开声音叫喊,显得就象野狼的嚎叫一样。“姓龙的,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凭什么把我铐起来?我是你的领导,你有什么资格铐我!姜政委,你要主持公道呀。”

赵有才看到姜政委对自己的呼天抢地,不但不理睬,还流露出了一种厌恶的神情,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妙。没有特殊的情况,龙若海的胆子不会这么大,姜政委也不会这么熟视无睹。不管怎么说,还是脱困要紧。他赶忙打出了自己的底牌道:“你们不要瞎来,我是接到况县长的命令,才到这儿保护张老板的。”

他的叫喊,并没有能让姜政委和龙若海有所停步。他们心急如火,要查看郭小洋的安危。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他们当然无暇来加以应答,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别墅里面冲去。看到这样的情景,赵有才知dào

自己完了。这些特警和刑警不光是冲着张家父子而来,恐怕是把自己这帮人也收在网中了。他长叹一声,就闭上了自己的口。

不过,这么一来,现场就有年青警察不答yīng

了,要上前帮zhù

打抱不平。不管怎么说,他赵有才再有许多的不是,毕竟还是你龙若海的上级。和你打招呼,你不理睬,倒是可以理解。但将人铐起来,这就有点过了吧?更何况,还要将我们也要缴械。你姓龙的是警察,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可是不等到他们开口,就被稍许年长的警察给拉住了。冲进来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而且一个个都很面生,就知dào

情况不对。再看到平时说话做事,都是一脸笑容的龙若海,刚一进门就采取这种反常的做法,敏感到其中必有玄机。再说,如果真有不对,姜政委为什么也不制止哩?他们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准bèi

叙说公道的年青警察。

“人呢?”这是龙若海进场后的第二句话。赵有才被铐住以后,自然会有紧随而来的刑警接上手,用不着他再多费心。此时,最为忧心的事情,还是郭小洋的安危。当他从在场的警察口中,得知郭小洋就在车库之中后,连忙大声喊叫了起来:“小洋,我是龙若海。我来了,你开门吧。”

车库的电动门徐徐地升了上去,失血过多的郭小洋,得知获救之后,原来紧崩着的神经系统也就松懈了下来,顺着汽车的后备箱滑到地上,瘫软地坐在一片血泊之中。“小洋!”龙若海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经lì

过一次和孙圣杰生离死别的遭遇后,他的精神特别恐慌,唯恐再失去一个战友。

还好,郭小洋仅仅是屁股和大腿受伤,虽说血流得不少,神志也还很清楚。他咧了一下嘴,戏谑地笑道:“你抱错人了哦,大哥,我可不是你的小叶子啊!”“这小子,吓得我不轻。等到你伤好了,再好好和你算账。”郭小洋被随后赶来的医生抬上了救护车。看着远去的车影,龙若海笑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张罗着后步工作。他让随行的警察,分工对现场展开搜索。人力倒也很充沛,王大为这一组本来就是负责搜捕张跃进,当仁不让的当起了现场总指挥。负责搜捕赵有才和‘二狗子’的两个小组,也派来了警察进行增援。‘二狗子’当然是成了阶下囚,张跃进的尸体则被运往殡仪馆,等待法医的解剖检验。

在部署整个搜捕计划时,大家就已经估计到,可能会查到不少对当地官员不利的证据。这些证据对宁北县公安局来说,无疑是一只烫手的山芋,只有交给省公安厅比较妥当。所以,龙若海从郭小洋手中接到笔记本和光盘以后,也不打开,更不会让在场的警察观看。而是严密封存,一刻也不停留地让专人送到指挥部,交给郭副厅长。

他自己则是和丁大队长等人,立即转移战场,赶往唐家庄。在这种关键时刻,什么样的特殊情况都有可能会出现。在这之前,谁能想得到,会有‘二狗子’开枪打死亲生父亲,赵有才带警察前往灭口的事情会发生?谁能想得到,即将凯旋归来的郭小洋,会落入生死一线之差的境地?所以说,他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当他们赶到唐家庄的时候,谷支队长率领的警察,已经对唐家庄实现了包围。不但是唐家庄如此,就连隔壁的‘唐东乐园’也是一样,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但陆上如此,就连水面上,也有水上派出所的快艇在穿梭。当庄子上的人发xiàn

情况有异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现实。村庄的每条道口,都有全副武装的警察在站岗。制高点上,也有狙击手在监视着所有人的活动情况。

村主任唐建安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中喝茶。生活条件好了,他也跟着堂哥唐建军后面,学上了品茶。每天早晨起床以后,总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喝上一会茶。过了茶瘾以后,才会去过问村上的事。昨天下午,唐支书去了省城,家中就是他当家作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也就用不着着急。

“三叔,三叔,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这种如丧考妣的喊叫声,唐建安就知dào

事情不妙,喝茶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也有一点溅到了刚刚做好的一件唐装上。

门外叫喊的人叫唐小山,也是本家侄子。照道理来说,这小子应该是在庄门口那儿站岗。怎么一大早的,就跑到我这儿嚎叫来啦。唐建安虽然感觉到不妙,但对其严重性还是估计不足。庄子上有了唐建军这杆大旗竖着,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哩?

他将茶杯慢慢地放回桌子上,然后又用毛巾擦了擦手,把刚才溅落在衣服下摆的水珠也顺势抹了一下。没等到他把这一切都做好,唐小山已经冲了进来,大声叫喊着:“警察,警察,来了好多警察。”“什么,你说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唐建安的脸上,一点也找不到平时那种憨厚的笑容,更看不到总是遇事不慌的沉着面孔。

唐建安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抓起了家中的电话机。他想要和唐建军取得联系。只有那个当支书、当董事长的堂哥,才是唐家庄的主心骨。尽管平时也有着想和唐建军一争高低的念头,争了多少次,也没有能够得到半分好处。时间长了,也就死了这份心。事实也是如此,到了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候,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想着要找唐建军。

电话打不出去,都是忙音。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建安在嘴上嘟囔了一声,就将电话筒一摔,从口袋之中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两次,也没有反应。再一细看,手机上根本没有信号。没有等到他反应得过来,就有人在说道:“不要再打了,再打也没有用的。”抬头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刑警大队的沈全斌。

老沈这一路,虽然没有明确的搜捕名单,但这个唐建安,还是肯定会被列入重点对象的。在唐家庄办毒品工厂,没有唐建安这个村主任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说,警察一进庄,沈全斌就跟着唐小山后面,顺道找到了唐建安的家。看到他这种气急败坏的样子,而不是急着找警方进行勾通、了解情况,就不难清楚此人在毒品集团中的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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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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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又一次走进了唐家庄,只是和十月份那次来的情况大不一样。那次来的时候,湖中的荷花竞相开放,百鸟争鸣,游人云集。这一次,则是百花衰败,鸟亦难飞。季节的原因,再加上才刚刚是早晨八点多钟,游人当然不会多。即使有那么几个游人,也被堵在了警察的警戒线之外。看到这么多的警察蜂拥而来,他们也就站在那儿看热闹。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引得警方如此大动干戈。

那一次来,是以朋友的身份,是以兄弟的身份,前来作客。随行的人,也是自己的朋友、兄弟和妻子。这一次,自己是以警察的身份,前来对罪犯执行法律强制措施。同行的人,也是一大批荷枪实弹的特警和刑警。那一次前来,看到的都是笑容。这一次哩,入眼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放眼望去,几乎是家家关门闭府。

龙若海乘坐的警车,驶至唐家庄门前大桥时,并没有停留,而是长驱直入,一直开到了原来的村部附近。守在道口的那条‘黑贝’狼犬,已经被警察制服,牵到了一边。越过关口,刚一转弯就看到了有点破败的三间瓦房办公室和一幢占地面积不小的会场,掩映在高大的竹林之中。

办公室的外墙壁上,依稀还可以看到那场席卷全国的运动痕迹。白石灰刷墙,用红漆书写的标语‘要准bèi

打仗’。仓库的外墙壁上,则是写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标语。由此不难看出,这几间房屋的悠久历史。谁能想得到,警方到处寻觅的毒品制造工厂,竟然就隐匿在这里。

已经先期进入房屋之中的‘小诸葛’,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不用他说,肯定是和原来的判断一个样,这个地方,就是毒品集团生产毒品的大本营。尽管心中早有准bèi

,当龙若海走进室内之后,还是大大吃了一惊。这么大的机器容量,远远不是‘扬百万’家那种规模可以比拟的。也不知dào

到底有多少毒品,从这里流转到了社会上,毁灭了多少无辜的家庭?

此时,不是发表感慨的时间。既然已经能够证实这里就是毒品制造的窝点,龙若海也就不在这儿继xù

停留,而是直接转道去了唐建军的家。一进家门,就看到平时老实巴交的二嫂,正搂抱着侄子小强,蹲在地上号啕大哭。也难怪她们会这样紧张,平时由于龙若海的缘故,看到警察总是感觉到特别亲热。

没有想得到,今天一早就被警察把门敲了开来,而且还被立即限制了人身自由。面对这种突然的变故,自己的丈夫又不在家,家中只有她一个识字不多的女人和没有长大的孩子,除了哭,还能有什么哩?还好,前来执行任务的警察,也知dào

这中间的关系,没有进行过多的干涉。

乍一看到龙若海进了门,唐二嫂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大声的喊道:“小龙,你可来啦。你快告sù

嫂子,这是出了什么事?”平时活跃的小强,却有点犯楞。只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龙叔叔’,而没有象以往一样,飞快地扑了过来。

作孽呀,唐二哥,你标准的是在作孽。不仅毁坏了无数幸福的家庭,也毁了自己的家。这母子二人以后生活的路,又将怎么走哩?唉,自己作孽,害了一家人。龙若海边想边跑了过去。他蹲下身来,抚摸着小强的脑袋,和蔼地说道:“小强,别怕。那些警察叔叔只是在工作,不会伤害到你的。”

“小龙,你告sù

嫂子一句实话,是不是建军惹了什么事?”唐二嫂也不笨。这么一大早,这么多的警察冲进门来,到处在翻箱倒柜的搜查,必然是自己的丈夫犯了事。只是她想不通,自己那个忙于修桥补路、修心念佛的丈夫,能犯什么样的罪过哩?总算是看到了龙若海,她才把一直堵在心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作孽呀作孽,龙若海在暗暗地腹诽着。他从二嫂这句话中一听就知dào

,这个善良的农家妇女一点也不知dào

唐建军的犯罪,更不知dào

自己的丈夫,已经抛妻弃子,陪着另一个女人准bèi

远走高飞,到另一个国度去享shòu

花前月下的快乐。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忿,安慰道:“二嫂,建军是出了事,是犯了罪。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和小强没有关系。”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算是把唐家这母子二人给安顿了下来。这还多亏石磊夫妇的及时赶来。他在警察结束对自己的询问之前,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知dào

了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被自己视为亲人的好兄弟所为。唐建军不但是策划劫持叶婵娟、导致胎儿夭折的幕后黑手,也是龙若海遭到非法拘禁的暗中推手。就连自己差点黑白难辩、陷入囹圄,也是拜他所赐。

听到这么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都是那个看上去一脸憨厚的唐建军所为,石磊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好大一会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楞到最后,他猛地一跺脚,说了一句‘我去找他说话’,就往门外冲去。幸好担任记录的警察反应快,连忙告sù

了他唐建军已经出逃的情况。

接到龙若海的电话以后,他得知了弟媳妇和侄子小强的情况。这个充满侠义心肠的男人,连忙将消息告sù

了老婆。夫妻二人赶了过来,帮着进行说服劝解,最终将这母子俩给接回了家。

龙若海回到指挥部以后,得知各路人马都是捷报频传,收获颇丰。要说还在期待的话,那就是省城马局长那一路人马,还处于对唐建军的监控之中。倒不是他们不想动手,主要原因是唐建军和洪三妹两个人,一直和几个岛国人在一起。为了不引起外交事件,他们准bèi

等待唐建军上飞机前再动手。

这么一来,行动时间也就拖了下来。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通过监听,完全可以证实那个入了岛国国籍的王政,就是唐建军做毒品生意的上线代表。也正是由于这么一个缘故,唐建军才会在察觉到危险之后,选择出逃岛国,并且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专程要到省城与王政见一见面。

唐建军的乘坐的航班,是中午十二点十分起飞。马局长已经与国安局取得了联系,由他们帮zhù

对王政采取强制措施。至于对唐建军和洪三妹的拘捕,也已经在机场做好了准bèi

。只要对方与外国人一脱离接触,就立即进行密捕。老马在电话中说得很清楚,如果宁北这边的大局已定,就让龙若海去省城,参加行动,并且直接把人押回宁北。

马局长送人情的意思非常明白,不过也是应有之意。为了这个案件,淮东市公安局用了大量的精力。就拿鲁光淦这个局长来说,一直都盯在案件上,很少有精力过问其他工作。到了收网的时候,让淮东警方享shòu

成功的喜悦,也是一种基本的礼仪。作为上级业务部门的领导,作出这样的姿态,当然可以理解了。

正是为了这些原因,龙若海和‘小诸葛’,还有特警的丁大队长,刚刚回到指挥部就被赶上了去省城的警车。他们一行人,到达省城国际机场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四十分。他们站在机场的监控视频前,看到唐建军、洪三妹正在通过安检门,并回首向前来送行的王政等人挥手致意。不大一会儿,俩人就通过了安检,进入了候机大厅。

送行的人看到一切顺利,也就纷纷各自离去,他们本来就不是一道的人,只是因为王政的邀请,才临时凑合到了一处,来为他的朋友顺利出行,增加一点热闹气氛。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当然是各奔东西。王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甩掉了一个包袱。只是当他回到公寓时,就会因为召妓买春的事,遭到当地警方的传唤。接下来,就会因为涉嫌毒品犯罪,遭到国际刑警组织的调查。至于他以后的下场,就不在书中一一交待了。

唐建军、洪三妹推着做样子的行李箱,进入候机大厅,正在张望着准bèi

找个舒适的地方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过半个小时,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生养自己的国家了。说起来好象有一种不屑回首的气概,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儿女情长的感觉。想到被自己抛弃的妻子和儿子,唐建军不禁谓然长叹了一声。何时才能重回故乡,何日才能重见自己的妻儿老小?

“先生,请问你是唐建军先生吗?”一声悦耳的询问声,打断了唐建军的愁思。抬头一看,是一个面目姣好的机场女边防警察,正在向自己问话。“是耶,是耶,我是唐建军。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唐建军的心中一紧,感觉到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这即将上飞机的前夕,有人要找自己,总不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唐先生,你的签证有一点小问题,需yào

你协助我们核对一下。不好意思,请你理解和支持。”女警察不但人长得好kàn

,说话也很和气。唐建军转首看了一下四周,自己的周围没有乘客,只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和清理物品。看到那些人虎背熊腰的样子,唐建军哀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呀!

“行、行、行,没有问题。支持你们的工作,也是应该的嘛,我和你们一起去。咳、咳。”唐建军说话也很客气,只是说到最后,可能是说话太急的原因,干咳了两声。他连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咳嗽引起的喷嚏散发开来。站在一旁的洪三妹,轻柔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笑道:“建军哥,怎么好好的,还会咳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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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兄弟对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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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建军预感得不错,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他看到的是人,当然就是龙若海。到了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他很光棍的将行李箱往旁边一踢,就伸出了双手,说道:“来吧,小龙。不要为难,这是你的职责,也是我的宿命。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哈哈,是在这里审讯,还是回到宁北去?”

给人戴手铐的事,当然不会让龙若海为难,有老丁和‘小诸葛’在,自然就会有人帮作完成了任务。告别了马局长之后,一行人就迅速地返回宁北。从警方来说,当然是要到案发地进行审查,也便于和相关人员核对口供。对唐建军来说,也希望回到家乡再对自己进行讯问,说是也算得上叶落归根。双方不谋而合,当然是一路顺风的抵达了宁北县公安局。

这么大的案件,当然不会把人放在预备役训liàn

基地那儿进行审讯。唐建军一被押回宁北,就被送进了一间特殊的审讯室。不但是视频设施齐全,把室内的一举一动都给转播出去,任何一点声响,也不会被拉下。室内的四周墙壁上,也给弹力特大的泡沫塑料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管你用脑袋撞击多少回,也休想损伤一分一毫。

下午四点钟,稍作休息的双方,就进入了各自的位置。警方的代表,是龙若海、王大为和‘小诸葛’。审讯室外的那一间监控室里,坐在那儿的人,可就多了。郭厅长、鲁局长、谷支队长,一个不拉的都坐在那儿,审视着即将开始的最后较量,就连检察院的鲁检察长,也带着手下的检察员,提前介入了案件。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看着龙若海和唐建军这一对昔日结拜弟兄的口齿较量。

“你来啦。呵呵,我还以为你要申请回避哩。”坐在特制审讯椅子上的唐建军,虽然身体不能乱动,但并不妨碍语言和表情。他一看到唐建军进场,就主动打起了招呼。这家伙的心眼儿就是多,刚一开口说话,就想在口齿之间占个上风。

“我来了。为什么要申请回避哩?你能告sù

我是什么原因要让我回避吗?你现在说出来,还不算迟,我还来得及找领导申请去。”龙若海本来并不准bèi

多言,此时此刻,一切寒暄的语言都显得有点多余。只是他被唐建军的小动作弄得有点冒火,也就不客气的来了个反唇相讥。

“知dào

你会来的。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犟脾气,认准了的事,死也不会让你退缩半步。你想要问什么,就开始问吧。我知dào

你很着急,呵呵,还是改不了的急脾气。”唐建军看到龙若海有点冒火,也就识趣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对自己进行讯问了。

“好。”龙若海还是惜字如金,只作简洁的应答。看到眼前这个人,他说不上是恨,还是怜悯。让自己险些死于非命,让婵娟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家庭……此时,一切的解说都是多余的话。他没有直接讯问犯罪事实,而是从犯罪动机上开始追究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做?”龙若海还是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烦燥,一连三个‘为什么’脱口而出。

听到龙若海的问话,唐建军用戴着手铐的手,端起审讯椅上的塑料茶杯,举到鼻子底下,闭上眼睛嗅了一会,再慢慢地饮了下去。然后又用舌头tian了tian嘴唇,仿佛是回味无穷一般。睁开眼睛后,朝着龙若海笑了笑,回答道:“为什么?要回答这个为什么,应该说的话,有很多很多。简单地说,就是几个字吧。先是穷。刚开始是穷,穷得让人瞧不起。那时光,只有你们三兄弟,把我这个穷农民的儿子放在眼里。不但是外边的人瞧不起我,就连家里的亲戚,过年都不会来串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嫌我家穷呗。有钱以后,这些人就象苍蝇一下扑了上来。好象一个个都是我的至亲密友。我就是要有钱,要有许多许多的钱,我要看这些人的嘴脸,让他们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巴。”

“后来是贪。刚开始,我还想着有了钱就收手不干。但后来却是希望钱越多越好,象疯了一样的敛财。看到过去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拜倒在我的脚下,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看到那些当官的人,围绕在我身边献殷勤,我就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你就不感到内疚,就没有负罪感!”看到唐建军侃侃而谈的样子,龙若海一头的不自在,忍不住就刺了他一下。

“有,当然有。想到那些家破人亡的家庭,想到那些妻离子散的家庭,我在梦中常常吓得醒了过来。老婆看我睡觉总是一惊一炸的,总是一头一身的冷汗,经常问我有什么心事闷着不肯说出来。我能说吗?别看我有钱也有地位,可我活得就是没有你们自在,没有你们快乐。我也想收手不干呀,那些人能让我收吗?不要说黑道上的人,舍不得放qì

这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就是那些当官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听他说官场上的人也不让他收手不干,‘小诸葛’有点不解。他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疑问道:“你说官场上的人也不肯放手,这话怎么理解?难道说他们也和你一样,要在毒品生意中发大财吗?”

“从公字上说,他们要政绩。就这么个屁大的地方,哪儿有这么多的效益。从私的角度说,他们要好处。没有好处,他们会这么护着唐家庄,护着我。他们排了这么多次,就真的不知dào

我的庄子里有小化工厂?哈哈,苦的是你们这般真心想做事的人。吃了多少苦,还要遭到那些人的打压。小龙呵,连我这个站在对立面的罪犯,也为你们不值呀。”说到这儿,唐建军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监控室内的好多人感觉无言。是呀,为什么真心做事的人,却要遭受许多刁难和打压。

唐建军狂笑了一阵之后,接着说道:“我是个罪人,走上黄泉路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任何人。要说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有很多很多。那些因为毒品遭到伤害的人,与我无关。谁让他们染上毒瘾的呢?就是家破人亡,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什么圣人,管不了那些人的死活,也不想去管那些人。”

“到了此时此刻,你能感觉到对不起什么人吗,需yào

对什么人有所交待吗?”坐在一旁的王大为,也感觉到有点不耐烦。他对唐进军的狂妄看不下去,忍不住地插上了一句。他这话听起来很温和,实jì

上是直刺心腹。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妻子和儿子。还有你们三兄弟,和三妹。在我正式开始交待罪行之前,就是想先见见大哥和三弟。放心,我只是把有些事做个最后交待。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最好是抓紧时间,不然时间拖长了以后,你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可不要怪我没有把丑话说在前面。信不信,由你们。”话一说完,唐建军就闭上眼睛,摆出了一副悉听君便的架势。

看到他到了如此境地,还摆出这种得瑟的样子,‘小诸葛’‘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王大为则是不动声色,用手拍了拍自己这位小兄弟。胜券在握的时候,没有必要与一个以小时计算生存时间的罪犯计较。再说,这种事情自然会有后面坐镇指挥的领导帮zhù

决策,用不着着急。果然不错,紧接着,室内的扩音喇叭就响了起来,是郭厅长的声音:“让他等十分钟。”

“大哥,三弟,你们来啦。我对不起你们哥儿仨,乘着我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想把一些事情给你们交待清楚。”石磊和沙怀中刚一进入审讯室,王大为和‘小诸葛’就主动退了出去,让这弟兄四人,在这个特殊的场所,进行一次特殊的交流。有了现代化的设备,就是有这点好处,完全不需yào

担心室内的人,是否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的事。每一点声响,每一个表情,都会录制得清清楚楚,不用担心事后说不清楚。

石磊听他这么一说,就有点不乐意。都到什么时间了,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早干什么去啦?他不客气的说道:“你就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话啦。这些不管用的话,我也不想听。时间也不多,你唐建军还有什么家事,抓紧时间给我们说一说就行。”

“你们不要阻拦我说话,只有说清楚了这些往事,我才能走得安心。”唐建军停了一下,继xù

说道:“先是赵有才这个狗东西,借‘二狗子’的手害了大哥一把。大哥,这事我也知dào

,但我没有制止。在这儿,兄弟向你陪罪了。”

听到唐建军到了这种时候,才来给自己打招呼,石磊没有好气的说道:“哼,我没有想得到,平生唯一的一次进拘留所,竟然是拜你兄弟所赐。如果说不是小龙他们做事有分寸的话,恐怕还要再下一次大牢哩。你让我应该怎么说你哩?进军兄弟。”

听到石磊喊自己兄弟,唐建军的眼眶红了一些,咬了咬牙齿继xù

说道:“还有三弟和四弟,我也在这儿给你们陪罪啦。是我和赵有才,借着顾中来的手,离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我要说清楚,不然以后就会成为永久的冤案。”

听到唐建军说到这件事,在场的弟兄几人都在注意听。自从龙若海遭遇陷害之后,沙怀中一直就是避不见面,当然也就更谈不上做解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沙怀中帮zhù

顾中来那帮人陷害四弟龙若海,一直就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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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兄弟对话(二)

看到与自己咫尺相隔,却处于两重天的三兄弟,唐进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长时间之前,弟兄四人还在一起把酒言欢。这才过了多久,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叹气归叹气,他还是开口解释说:“三弟在纪委工作,一直就是不自在,总是得不到顾中来的赏识。好几次提拔获奖的机会,都给别人拿走了。我知道姓顾的这家伙,只要有了钱,什么话都好说。就想花点钱帮三弟疏通一下,偏偏三弟也是个倔脾气,说什么也不肯答应。”

对这个情况,大家都理解,用不着唐建军再来饶舌。到了这个时间,再来探讨沙怀中与顾中来的恩怨,也没有意义。但大家也知道,唐建军既然这样说,肯定会有其中的因果关系。三人也不开口,只是耐心地等待下文。

“这次是赵有才出的绝主意,说是让三弟出面帮顾中来约见小龙,才不会引起怀疑。不然的话,下午刚刚发生了那个‘吸毒女’的事,纪委的人晚上想要将小龙约出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即使能约出来,也不可能保得住密。”听他这么一解释,龙若海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情况,最起码的来说,自己要去见纪委的人,也会通知沈全斌和‘小诸葛’一声,不至于让自己平白无故的玩起了‘失踪’。

唐建军看到龙若海不说话,就知道他是认可了自己的解说,干咳了一声说道:“顾中来让三弟出面约见小龙,四弟肯定不会往深处去想。三弟以为这是改善与领导关系的机会,也不会多想。顶头上司想见一下自己的弟兄,也没有什么大事,当然就帮助打了电话。当天晚上,他和姓丁的一起接到四弟以后,就被姓顾的派出去办案,手机也被要求关闭。”

听到这里,龙若海‘哦’了一声,唐建军没有停口,而是继续说道:“这样一来,整个事情的前后过程,三弟一点都不知道。三弟一直到回家以后,才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才知道自己的一个电话,险些送了小龙的命。他知道是自己出的错,就一直不好意思出面解释。大哥找上门去,他也不开口解释。大哥打了他两个耳光以后,这个犟脾气的家伙宁可挨打,宁可被人误会,也没有解释。”

听到事情的内幕如此,直率的石磊这才恍然大悟,立即红着脸检讨说:“三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你这傻小子,为什么不解释哩?打你的时候,连让都不会让一下。”“大哥,你别这么说,我是该打。不是为了升这个劳什子官,也不会想着与领导改善关系,更不会差点送掉小龙的性命,是我对不起小龙兄弟呀。”

用钢管制成的铁栅栏外,石磊的手与沙怀中的手紧紧地握到了一处,兄弟之间的隔阂,都在这一瞬间陡然消失不见。一旁坐着的龙若海,更是心潮澎湃。他在自责。自责没有做好工作,竟然让大哥打了三哥,自己还蒙在鼓里。自责自己也有小心眼儿,对三哥产生了误解。事后没有主动去加以沟通,才让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化。自责自己不应该未加核实和分析,就这么冷淡了兄弟情谊。

龙若海在自责的时候,也在腹诽着唐建军。你这个唐二哥,做得真是成功。不但自己做毒品生意,还让我们三兄弟都卷了进来,大哥进了拘留所,我被‘双规’。就连三哥也没有能够逃得过去,也被你利用,白白的被大哥打了两个嘴巴,还被我们误认为是丢了良心的人。唉,难道这就是弟兄之情吗?

在监控室观看的‘小诸葛’,咂着嘴巴评论说:“唐建军这么一段话,算是了结了一段公案,打开了三兄弟之间的心结,也算得上是良心发现。”“‘小诸葛’,这你就不懂了。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哩。人呀,为什么总是要到了这个时候,才会展示自己善良的一面哩。”平时很少发表感慨的王大为,也难得地议论了一回。

这个时候,室内的唐建军说道:“我对不起大哥,让你被拘留,还让你差点背上了黑锅。化工厂的事,是我设的套,是我想让警方能晚一步发现我。特别对不起的人,要算是你小龙和弟媳。先是让你们丢掉了孩子,后来又让小龙差点丢掉性命。当时,只是为了你逼得太狠,想把你从宁北赶走,不要再卷入这潭浑水。虽然肯定会要伤害到你,但没想到赵有才这家伙玩了这些损招。”说到这儿,唐建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带有歉意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在监控室里的人看了以后,感觉到比哭还要难看。

“赵有才这个家伙一生没有朋友,和张跃进之间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人家把他当一条狗,他也把姓张的当个遮掩,双方都不会以真情相待。正是由于这样,他也特别看不得我有你们三个兄弟,他总是想着法子让我也变成孤家寡人。我说这话,倒也不是想推卸自己的责任。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这个时候,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到了这个时候的唐建军,特别珍惜兄弟之间的情谊,唯恐自己所说的话不被这三个兄弟接受。

“人常说,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就是不能。穷的时候,我就是一股劲的想钱,觉得说钱不是万能的人,都是他妈的王八蛋。让他饿着肚皮试试,就知道钱是不是万能。有了钱以后,我才知道,钱真的不是万能,真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过去我们四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多快乐,那真的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好日子。有钱以后,再也找不到这种感觉。要算计人,还要怕人计算,整天尔虞我诈,睡觉也不得安宁。”

说到这儿的时候,唐建军有点红了眼睛,。他不想让这个兄弟看到自己的泪水,侧过身体说道:“自己的事,不敢和兄弟说,不敢和老婆说,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你们知道吗?我多么眼红你们三兄弟,夫妻同心,无愧于天。你们知道吗?我整天求佛烧香,就是想求个心安,只是因为我做了这种伤德的事。人不可无良心,背天理,有钱买不到快乐与幸福,这是我的感慨。假如真有来生,我一定会选择和你们一样,清贫度日,快乐一生,绝对不会走这条伤天害理的路。”

唐建军大段大段地发表着感慨。龙若海听得出,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语言中流露的是真实情感,也是一种放下心理包袱以后的释放。要知道,唐建军的罪行,不管他说多少好话,也不可能为他自己赎得了罪。这一点,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唐建军说的话也不错,确实都是人生哲理。可为什么总要到这种时候,才会找到这种顿悟,龙若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啦,弟兄四人一场,总算能最后见上一面。罢、罢、罢,老天待我还算不薄。老婆和孩子都不知道我的事,以后你们能帮就帮一下,不能帮,我也怪不得你们。谋人钱财,祸及子孙,谁让我疚由自取的呢?再说,我对你们三兄弟负义在前,就是你们不帮我,也是正当理顺。说到天边,也怨不得你们。”说到此时,唐建军似乎也算是得到了一种心理慰藉,面孔上又重新浮现了一种淡然处之的神色。

“哼,亏你还记得自己的老婆,还记得小强那孩子?你自己作孽呀,自己犯了罪,到了最后屁股一拍,带着小情人跑了路,到外国去享福啦,哪儿还有半点夫妻之情、父子之情。今天早晨,如果不是小龙去得快,你就到黄泉路上找她们娘儿俩。”石磊没有好气的臭了他一句。想到这些事,他就是一肚子的火。被好兄弟阴了一把,差点沦为囚徒,能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自己还又狠不下这个心来,还要帮作扶养家小。

“什么,她们要寻死。唉,这个傻婆娘,怎么就这样笨哩。她又没有参加犯罪,关她什么事?难道家中的钱财,还不够她们母子过一生吗?”“钱、钱、钱,你的眼中就只剩下钱了。你那些钱,都是毒品赚的钱,能用吗?自己的老公是这样的人,外人会不说吗?你的孩子又怎么做人?老公跟人跑了,让她还有什么指望?她不死,又能怎么样?哼,眼中只有狐狸精,哪能想到结发夫妻和儿子!”

“大哥,你说什么我都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不能这样说我和洪三妹。我们是真感情,相依为命,风雨同舟。就是到了这种逃命的时候,三妹还一直是对我不离不弃。世上能有多少女人,能够这样做?”

“好了,好了,我也不劝你啦。她们娘儿俩现在就住在我家。以后,有我们三兄弟在,少不了她们吃的。”看到唐建军到了这种情况下,依然还是执迷不悟,就连沙怀中也感觉到有点不耐烦。这是什么人耶,到了生死关头,还在想着那个野女人。他不忿地拉着石磊就往外跑。

“谢谢大哥,谢谢三弟。如果有来生,做牛做马,我也要报上你们的恩惠。”得知石磊不计前嫌的收留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内疚的唐建军顿时泪流满面。只是他在洪三妹的事情上,还是不肯认错。在他认为,妻子只是一个老实人,只是一个帮助自己生养了一个儿子的人。只有洪三妹才是自己的知己,才是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

此时,他看到石磊和沙怀中绝然而去,再也顾不上自己的矜持,号啕大哭。哭了一会,他才收住泪水,哽咽着说道:“四弟,我也知道,时间不能再拖长了。再长,估计你们的领导也快要嫌烦了。哈哈,我的时间也快要到点了。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见一见三妹。你放心,只有几句告别的话说一下,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第二百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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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张跃进乱了方寸,赵有才也就煞有介事的帮着分析说:“这件事的处理过程,暴露了龙若海的真zhèng

实力。你想想,短短半个小时,就能让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离岗培训,让刑警大队那个‘活阎王’全力以赴地出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赵有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镀金的小干部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Lang的。张跃进听得连连点头。

他赞许地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起码说明李局长和姜政委,对他是非常关照的。我们对龙若海的定位可能有问题,恐怕不是单纯的镀金,说不定就是冲着化工厂来的。”

“是呵,如果这一次让了姓龙的,下一步他就要接着对化工厂下手。到了那时,还是要发生冲突的。与其拖到那个时候,不如乘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教xùn

一下龙若海。”

“唔,有道理。这事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对。我要好好的找‘二狗子’说一说,不能再惹事。对这件事的善后处理,你就不要出面啦。还是和他表面上和睦相处。让我来找况县长,稍稍收拾石磊一下也好,不然他们会更狂。那样的话,今后更不好打交道。”

“张常委,你英明果duàn

。”赵有才真诚的捧了张跃进一下。只要这个老东西动了真火,这场战火就会越烧越旺,谁也无力扑灭。只有这样,自己这一方的人才能做到乱中取胜。

夜总会里,‘二狗子’气得直跺脚。设计好的剧本,因为李局长的突然介入,就全都变了味。本来想把石磊送进监狱,至少判个三到五年刑的。现在连治安拘留15天都做不到,这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一个晚上了吗?

‘二狗子’站在夜总会的落地窗前,看着大街上的的龙若海,正蹬着自行车往公安局方向行去。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龙若海的背影。越看越来气,越看越冒火。

就在‘二狗子’的眼睛,快要冒出火花来的时候,他上衣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跃进打来的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半天,方才挂断电话。

张跃进在电话中说了他要出手,要拘留那个石磊。只是估计要另外搭上个钱二毛。不然的话,警方是不会松口答yīng

的。

这个钱二毛是钱大毛的嫡亲弟弟,弟兄俩都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自从大毛死在医院以后,‘二狗子’怜悯其兄长的忠勇。就将他当了保安队的头目。

前些日子,二毛为了配合演戏,心甘情愿地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二狗子’为了拉拢人心,就撺掇着张跃进,将原本兼并的机床厂,交给了二毛打理。

这一次是需yào

有个老板出来演戏,才将二毛又拉了出山。事情成功之后,大家光顾了祝hè,都在忙着在喝‘庆功宴’。就是没有人能想到应该要及时做好假,让扮演争风吃醋老板的伤情弄得象真的一样。

为这事,‘二狗子’悔得把肠子都悔青了。更没有想到,刑警大队那个老不死的大队长,会有那么快动作,打了自己一个冷不防。

接完电话的‘二狗子’,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会,才恨恨地说了一句:“哼,好戏还在后面呢!不要看你龙若海是从上面下来的人,老子不尿你这一套。路上不遇桥上遇,给我等着吧。”

龙若海到纺织厂安抚定当以后,直接就回了局里。李小江接在他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详细介shào

了刑警大队夜间的行动。正当两人为沈大队长做事老扎而感叹的时候,综合中队的内勤警察小全走了进来。

“大队长,大队长,又有麻烦事来了。”小全手中举着一张报纸,显得有点紧张。龙若海上任以后,坚持不戴‘有色眼镜’,对所有的同事都一视同仁。他的言和行,极大地打动了大家的心。

别看治安大队在外面的风评不怎么样,真zhèng

算得上败类的人,暂时还没有能让龙若海找得到。就连禁毒中队那么几个人,也只是小贪而已,找不到什么明显的污垢。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正义感很足。不然的话,龙若海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治安大队里面组建起一支11个人的专案队伍。这不,刚一看到报纸上的不利消息,小全就急忙给他送来了报纸。

龙若海抢过小全手中的《宁淮晚报》,第一版面上赫然两行黑体字的标题:色老板舞厅争风酿大祸自食其果。署名的是本报记者宋丹青。

“混蛋!我们的党报记者,都不顾事实真相而胡编乱造。还能指望他们能如何伸张正义?”《宁淮晚报》是省报《宁淮日报》的副刊,宋丹青是省报社会新闻的首席记者。在副刊上发表一篇报导,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龙若海当年对宋丹青的相救之恩,一直是让这个痴情的丫头没齿难忘。尽管知dào

龙大哥已经是使君有妇,她还是念念不忘。

由于龙若海的原因,这小妮子还和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成了无话不谈的闰中密友。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搅和到了里面,并且摆了龙若海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我看又是‘二狗子’这帮人搞的鬼。”李小江劝解说:“人家记者也是上当受骗,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当警察的可以大杀四方,唯独对新闻记者退让三分。只要一被记者在报刊杂志上来一个反而宣传,工作上就会出现很大的被动。碰上一个只顾自己仕途的领导,更是会对自己的部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指责。

李小江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才会劝龙若海冷静,不要与这些记者发生正面冲突。

换作是其他记者的话,龙若海还会三思而行,还会接受李小江的劝说。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站出来打击自己,龙若海都会坦然面对。既然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没有什么温情好说。毕竟记者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的人。

有道是爱之深,责之切。由于是宋丹青,他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才会感觉到不能接受。尽管自己不能接受对方的爱,但在内心之中,也早已经把青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情况下,青妹也在自己的背后插上了一刀,这是他感觉到最不能接受的事。这种怒火,既有对报纸反面宣传的不忿,也有一种被爱叛变的失落。

在这种火头上,李小江的劝解当然不会发生作用。他怒不可遏地抓起了办公桌子上的电话。拨通省报电话之后,就连珠炮般地对准宋丹青开展了轰击。

“你是不是党报的记者?”

“混稿费要不要记者的良心?”

“晚报副刊要不要真实?”

“你的职业道德到那儿去了?”

……

一连串的发问就象头顶上的惊雷,炸得宋丹青目瞪口呆。

她开口反驳道:“龙若海,你吃错药了吧。你们那儿的传真一过来,我就连夜发稿。好心好意地支持你的工作,还好象犯了罪似的。真的是莫明其妙!”

“有传真你就不会去核实吗!你到实地去好好了解一下,那个石磊是这样的人吗?乱弹琴。”龙若海发了一通火之后,从昨天夜里就积聚在胸中的戾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火发到最后,他也知dào

可能是错怪了青妹。语气也从原来激昂的‘高八度’,变成了温和的‘低八度’。从指责人家的良心开始,到最后只用一句‘乱弹琴’就收了场。标准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说真的,应该是自从那一年巷道中的救援,龙若海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入了宋丹青的心坎上。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妙龄女子,对省城那些纨绔子弟总是嗤之以鼻。

那些人能有什么?除了依仗父母的权势和钱财外,就是声色犬马,比富比权比场子。唯有龙若海这种全凭自己奋斗的草根人物,才算真zhèng

拨动了她的心弦。

尽管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把龙大哥放在心中。采访的时候,两个人异地重逢,自己也是芳心暗许。只是因为一时的羞涩,才使得欲想表露的心声给咽了回去。

就是这么一耽搁,就成了自己永久的伤痛。才让婵娟妹妹捷足先登,使得龙若海早已名草有主。

宋丹青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硬是刹住了内心奔腾的思绪。把自己与龙大哥的关系,硬是定格为朋友与知己。其中的痛苦和纠葛,外人难以想象与置信。

尽管如此,宋丹青还是主动加深了和叶婵娟、鲁祥云的交往。每时每刻,她都在关顾着龙若海的一切。在茶楼的开办上,在过少兵欲想强娶叶婵娟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全力相助的影子。

如果没有宋家那种若有隐若现的扶持,龙若海能否有今天?在他与经侦局副局长的争吵中,师傅郭飞扬会不会鼎力相助?对他的印象落到最低谷的时候,局长鲁光淦会不会有那么大的逆转?还有,面对朱定军的压力,市长许鹏程能不能顶得住?那都是一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宋丹青。这个傻丫头,一直都是在无私的奉献。她心中的愿望,好象只要能经常听到龙大哥的消息,知dào

心中‘白马王子’的状态,就是一种满足和慰藉。

这次看到与龙若海工作有关的新闻,也就不假思索地略一修饰,连夜排版发表。本以为是好心好意地帮龙大哥张目,没有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

宋丹青越想越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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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连环妙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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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说,不要着急。放心,天塌不下来。现在告sù

我,发生了什么事?”龙若海知dào

越是急的时候,越要沉得住气。所以他先让李小江平静下来,再问情况。

“你的大哥石磊在夜总会出了事。说是为了抢舞女,动手打人,造成重伤害。已经被城西的那个‘二排长’带人抓到派出所去了。”原来是警察小吴和龙若海不太熟悉,就将电话打给了李小江。

他平息了一下,继xù

说道:“我了解了一下情况,事情有点奇怪。事情刚一发生,那个‘二排长’就到了现场。也不调查事实,直接强行将石磊带走,这中间肯定有鬼。”

“混蛋,这帮混蛋。这是那些混蛋为了报复我而下的套。”龙若海怒不可遏的同时,也立即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并且脱口而出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下套?为什么要下石磊的套?”李小江一下子没有想得通这里面的前因后果,故而迷惑不解地问道。

“理由多着哩。大勇的事,‘猴子’妈妈被打的事,还有‘扫黄打黑’的事,‘二狗子’一直都在不服气。他又没有办法找我的麻烦,只好把气出到了石磊身上。还有呵,也有可能是为了常武威的事。人家拆损了一员大将,想要借‘二狗子’的手,给我一个教xùn

。”

龙若海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全部推测,接着又吩咐道:“我和石磊是亲戚,不方便公开出面。你到现场去一下,摸一摸真实情况。再让徐大勇到所里盯住点,防止他们下黑手,我在家等你们的消息。”

龙若海得知是‘二狗子’伸出獠牙之后,反而有所冷静。他知dào

此时自己不能出面。就连让徐大勇到派出所去,也只能是一时的应急措施。只能站在一边当观察员,让对方在行事之间有所顾忌就行,绝对不能直接插手到案件当中去。

如果自己或者自己的部下,卷入了这起飞来横祸之中,马上就会有说不清的麻烦找上门来。肯定会有人要借题发挥,将这潭水给搅浑,以便有些人浑水摸鱼。

要说借口,这些人多得很。他们可以在民间炒作,也可以在官场上公开发难。找出种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龙若海这个‘打黑’英雄,在一夜之间成为包庇‘**’的‘保护伞’。也可以让他成为只认金钱、只认亲情的贪官。

龙若海意识到对方玩的是‘连环计’以后,也不迟疑,立即就将电话打给了李照远局长。这个时候,最好站出来说话,也能帮自己说话的人,当然就是李局长啦。

他将案件的前后经过作了详细汇报以后,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推断。然后有点恼火地说道:“就凭他们这么一点花招,难道说就能让我们不办案件吗?哼,不管他们玩什么花招,我都在这儿给接着,他们都别想让我停手。”

“嗯,我知dào

了,这明显是一个有计划的报复行动。看来是我们这一阶段的工作,已经打中了对方的要害。不然的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你那个亲戚石磊是吃的冤枉亏,是代你受过哎,小龙。估计那个所谓的女学生,也是找不到的多啦。”

李照远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以后,就作出决策说:“小龙,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插手这个案件,治安大队也不要介入。我估计呀,有人正等着你冲到一线来哩。呵呵,以为我们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来通知刑警大队的老沈,让他安排人来办理这起案件。”

应该说,李照远这个做法,是一着高招。

石磊的事情,不要说有龙若海介入,会让人说闲话。就是治安大队有一卒一兵介入其中,都是打不清的官司。人家当然会要抓住其中的亲戚关系,来大做文章。对方的做法,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的就是龙若海来上钩。

“和我斗?他龙若海差得远哩!”此时的宁北国际大酒店,‘二狗子’正在包厢中庆贺晚上行动的胜利。他左拥右抱,正对着两个浓妆艳抹,袒胸露背的女子上下其手。其他的人也是司空见惯,不当作一回事儿。

“那是当然的了。在宁北城想要能和你张少爷对着干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哩。”打手‘大金牙’坐在一旁,正自得其乐地品尝着法国红葡萄酒。那可是酒店珍藏的1982年产的‘拉菲’葡萄酒,一瓶要值好几万元钱哩。关键还不在钱,还在于那是有钱还不好买的东西。

‘大金牙’今天晚上可是立下了大功。

石磊是身大力不亏,一般的人还真不容易近得了他的身。如果没有‘大金牙’的一个虎跃,将石磊死死的压倒在地上,其余几个打手还真的没有办法对付石磊。

为了这个原因,‘二狗子’今天晚上特意放宽政策。让‘大金牙’喝这种平时只有自己才能品尝的好酒,说是有功必赏,奖励功臣。‘大金牙’是一边喝得酣畅,还一边在心中咒骂着。

他奶奶的,老子做警察的还不如一个小混混。凭自己的工资,一辈子也喝不上这种好酒。今天算是逮到了机会,既保护了那个石磊没有受硬伤,还又尝到了鲜。老子当然要拼命的喝他‘二狗子’一顿才是。

其余的几个打手,都在用馋涎欲滴的眼光,盯住‘大金牙’手中的酒瓶。其实大家并不一定都喜欢喝这种洋酒。只是因为这个传闻已久的名声,还有那个令人心跳的价格,才会让大家这么样眼馋的。

‘大金牙’也是很会做人的,将酒瓶往桌子中间一推。爽直的说道:“来,来,来,有福共享,有难同当。一人来上一杯,大家也都来尝尝鲜。”打了一个饱嗝以后,惬意地转身对着‘二狗子’拍了一个马屁。

“哈哈,‘大金牙’,你说得对。想想这家酒店的老板,当初不也是很牛的吗?”‘大金牙’把酒给人喝的事,‘二狗子’虽然看在眼中,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他听到的是‘大金牙’对自己的吹捧。‘二狗子’瘪了瘪嘴,趾高气扬的回答了这么一句。

接着又说道:“他龙若海有什么后台?不就是下岗工人的儿子和一个穷教师的女婿吗。凭他这么一点资本,还想和我斗?做他的大梦去吧。”

“是呵,那家伙有什么值得牛的资本!就凭他那小白脸的样子,给你张少提鞋也不配的哩。要是有机会,我来帮你好好收拾他一顿,让他知dào

宁北城的主人到底是姓什么。”‘大金牙’继xù

恭维说。

他在心中还恶搞地笑道:“龙大哥呵,龙大哥。你在外面风光,让兄弟我钻在阴沟洞里见不得阳光。不行,你也必须要让我埋汰埋汰才是。嘿嘿,有了机会的时候,非要把今天说的话当面说给你听听才好哩。”

对‘大金牙’的马屁,‘二狗子’感觉到很是受用。他得yì

地说道:“哼,这才是第一步。只要他龙若海敢出来救人,我就让他灰溜溜的滚出我们宁北去。”

夜已经很深。一团乌云正慢慢地向东漂移,侵蚀着那轮挂在半空中的明月。大地也在慢慢地变暗,暗得渐渐让人要摸索着才能找到前进的路。

徐大勇一接到李小江的电话,就知dào

事情很紧急。人落到那个‘二排长’手上,不死也会脱上一层皮。更何况这种蓄意报复的事,肯定会急于屈打成招。只有这样,对方才能抢占有利位置。

接完电话之后,他二话不说,立即就从家中赶往城西派出所。一进派出所,看到的人就是‘二排长’。这时,那个胖得看不到颈项的朱长富,正得yì

洋洋的在派出所户籍大厅里来回闲逛。一边悠闲自在的转着圈子,一边快乐的打着口哨。

猎物已经关在笼子中,不愁他不乖乖地在审讯记录上签字划押。这种事不是办过一次两次,经验丰富得很。要想顽抗,老子的办法多得很。即使事后有人来找场,看到白纸黑字的交待材料,也只能自认倒霉,无话可说。

此时的他,在等待,在等待龙若海这个猎物来上钩。宁北城就这么一点点大,夜总会发生的事情,肯定会在第一时间里要传到对方的耳中。只要姓龙的一伸手捞人,嘿嘿,下面的事情就由不得对方作主哩。

当他看到徐大勇的光临,就暗笑在心。嘿嘿,钓不上大鱼,就先用徐大勇这头犟牛来开开胃,也是不错的事。反正你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你们有人上了钩,那就一个也跑不掉。

从理论上来说,公共场所的打架斗殴,正是行动中队长的职责范围。如果他要接手办理案件,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可是扯上了龙若海和石磊的那层亲戚关系,这个理由反而成了徇私舞弊的借口。

虽然龙若海本人没有出场,只要徐大勇这小子敢伸手要接管案件。接下来的事情,那个龙若海,就是跳下黄河也洗不尽自己的干净身子啦。

“你们忙,你们忙,别受我的影响。我只是来看看,看你们是怎么样办案件。顺便取取经,以后也好让我们家的弟兄多学着点。”嫉恶如仇的徐大勇,没有伸手要接管案件,却一反常态悠闲得很。他只是两手抱臂在留置室门口晃悠,根本不提要接手案件的事。

这一招,弄得‘二排长’不知如何是好。

本来已经准bèi

好对方要抢着接手案件,那么自己就可以借题发挥,把事情给闹大。没有想得到这个徐大勇,却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

这么一来,原来准bèi

好的方案,一点也用不上啦。最麻烦的事,就是石磊的口供还没有能够拿得到手。没有口供,后面的事就不好办。这头犟牛往门那儿一堵,什么手段也用不上。总不能当着徐大勇的面,来进行刑讯逼供吧。

可是不逼供,又怎么能够得到理想的口供哩。那个石磊又不呆又不傻,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怎么会往自己的身上拨脏水?‘二排长’的心中,又是着急,又是纳闷,不知徐大勇壶中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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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连环妙计(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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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排长’心中患得患失的时候,他接到了姜政委的电话。

“我和李局长研究决定,你明天早晨到淮东市公安学校报到,参加为期一周的派出所所长培训班。你现在就将手上的工作,立即移交给教导员。”这个从来不给自己好脸色的领导,在电话中说话也是同样的严厉。

厉害呀,这一招釜底抽薪玩得太绝啦。这一下让‘二排长’傻了眼。教导员和自己不对路,原本就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看不惯。自己这一被调开,也就意味着今天晚上谋划的事情全都泡了汤。

“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话筒中传来了姜政委的厉声叱责。‘二排长’只顾楞神,一时忘记了回答姜政委的话。听到对方的叱责声后,才回过神来。连声回答说:“听到了,听到了。我现在就移交工作”

这边的电话刚一接完,‘二排长’方才发xiàn

,那个在家休息的教导员,就已经到了户籍大厅。他在心中哼道:“这事做得太明显了一点吧。明摆着的就是把我从这个案件上调开去,不让我再插手接下来的调查。那么一来,事情的处理也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啦。”

完了,全完了。‘二排长’捧着自己那个硕大的肥脑袋,蹲在地上发愁。他不知dào

自己如何面对‘二狗子’的怒火。

这时,刑警大队的沈全斌也到了户籍大厅。乖乖弄的个咚,这边把我调开,那边又把刑警大队的人给调了过来。有了这么两斧头一砍,再巧妙的‘连环计’也不管用啦。真倒霉,怎么碰的全是这些惹不起的人哩?看来是今天自己没有烧香,出门才会这样撞太岁。‘二排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沈全斌亲自出马,接手石磊的案件,那可是了不得的事。都是一个城里的人,石磊是什么人,‘二狗子’是什么人?他当然了如指掌。更重yào

的事实,是他知dào

这事是冲着小兄弟龙若海而来。是别有用心的人在打报复,是有人想要搅浑当前的形势。

他接到李局长的电话以后,就没有当作是简单的治安案件来理解。二话不说,立即拿出了‘狮子搏兔’的精神,抽调了大队部能办案的好手,连夜开展了突击行动。

看到沈全斌带来的兵马,‘二排长’就知dào

事情不妙。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不但是原来的方案全部用不上,就连最基本的处罚都很困难。到了这时,他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能连忙安排手下的亲信,往‘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奔去。

不是他不想打电话给‘二狗子’报信,只是派出所那么多人在盯着他,根本没有办法来打这个电话。再说,就是打了电话,正处于狂欢之中的‘二狗子’,根本也听不到电话铃声。

等派去通风报信的人在夜总会碰壁之后,转身再赶到宁北国际大酒店门前的时候,刚到门前就发xiàn

刑警已经抢在前面,闯入了‘二狗子’正在摆庆功宴的包厢之中。

这些刑警,不但‘请’出了与石磊发生冲突的钱二毛,还‘请’走了当时在场的一些所谓‘证人’。从那些警察的面孔神情上来看,哪儿是来请他们去做询问记录,请他们去作目击证人?明摆着的是把钱二毛也当作了嫌疑人,带到警方去进行审查的哩。

刑警的行动,一下打乱了‘二狗子’的全部布局。首先是钱二毛断了几根肋骨的伤情露了馅。经过县人民医院的仪器检验,只有胸口处略有红肿和青紫斑,这是得之于石磊那一脚的赏赐。

反而是石磊鼻青脸肿,身上也有不少伤痕,当然也只是一些表皮伤。那是‘二狗子’的手下,看到石磊被‘大金牙’压倒之后下的黑手。

看到双方的伤势之后,沈全斌心中有了底。他是个精细人,立即让人悄无声息地找来公安局、检察院、法院三家的法医,连夜组织对双方的伤情做了联合鉴定。

最后确认为双方都是‘轻微伤’。这一下子,就把‘二狗子’所有能做手脚的后门,全部都给堵得死死的。伤势上做不出文章,后面也就掀不起大Lang来喽。

钱二毛原本以为将石磊送进了公安机关,就万事大吉。他根本没有考lǜ

到会有警察来询问自己,当然也就没有准bèi

好应付的说辞。他一会儿说是石磊冲到自己包厢来抢‘小姐’,一会说是‘小姐’在包厢门前被石磊抢走的。所作的陈述,当然是前言不搭后语,无法自圆其说。

那个遭人非礼的所谓‘女学生’,肯定是找不到了。而那个作证的‘小姐’,没有进过双方的包厢,对包厢里的人头情况都说不清楚。只知dào

有好几个人在打一个彪形大汉。

根据这种情况,沈全斌当即做出裁判。双方的口供均不予以采纳,只能以一般纠纷加以调解处理。通常的处理结果,无非就是对双方批评教育一下,相互贴补一点医药费就可了事。

老沈为了堵塞后患,决定加重处罚。在处理完医药费的赔偿之后,对双方分别罚款200元,才宣bù

结案。沈全斌这一下子,做得是滴水不漏。方方面面可能出现的隐患,全都顾及到了。表面上是没有帮石磊昭雪,甚至还让他吃了点小亏,却又没有让石磊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种没有有效证人的案件,很难查得清楚。只能是糊涂官司糊涂判。根本原因还是因为目前的形势,没有时间和精力去与‘二狗子’一争短长。

这样息事宁人,委曲求全的做法,符合破案这个大局的需yào

。最大的好处,是将随时可能引发滔天波澜的事端消弭于无形。听到这样的结果,龙若海暗自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地说:“生姜还是老的辣呵。”

龙若海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钟了。本来他可以不去。因为有了沈全斌在现场照料,石磊就吃不了大亏。只是他在内心之中,感觉到有一种内疚。觉得大哥是为自己而遭罪,不到现场去看一下总是感觉到有点过意不去。

当然,他没有鲁莽地单独行动。而是让局里的纪委葛书记,陪着去看一下石磊。一人是私,二人是公。更何况是主管监督、查处警察的领导陪同前往,当然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到了这个时候,本来就没有‘二排长’什么事儿了。他早就可以回家休息,明天早晨去市区参加培训班的学习了。只是他仍不死心,还依然赖在所里不肯走。‘二狗子’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哩。不看到结局,他怎么能够放心,怎么好对‘二狗子’有所回复哩?

此时,看到龙若海来到所里,他的心中也有点懊恼。他不是懊恼不应该得罪对方,而是在懊恼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能够伤害得到这个臭小子。以后要想扫当初的一箭之仇,还不知dào

能不能再找到这样的机会哩。

别看‘二排长’胖得象头猪,他的那对眼睛却是特别的小。不但小,而且转动得特别的灵活。注意观察一下,就会知dào

这也是一个胸有城府的人。

他心中是在恨失去了报复的机会,表面上还主动上前套近乎说:“不好意思呀,龙大队长。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认不得一家人。我错把你的亲戚给抓来了。”

看到龙若海默不作声的样子,他又继xù

解释说:“龙大,我事前不知dào

是你的亲戚,就没有及时向你汇报。有所不到的地方,还请领导多多恕罪呵。”

“没有什么,我的亲戚朋友不多。你们可以慢慢来,想怎么对付都行。”龙若海本来不想回答。听到‘二排长’还在假惺惺地打招呼,更是火不打一处来。毫不迟疑地将‘二排长’的话顶了回去。

“你看看,你看看,我也是为了工作呵。”‘二排长’看到龙若海发火,心中反而开心。干脆双手一摊,满脸委屈地对着纪委书记喊开了冤。

“知dào

你是为了工作,才会这么不辞劳苦的连夜工作。我们局里如果再多有一些你这样的人,我这个纪委书记就省心多啦。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呵?可爱的朱所长。”葛书记不无讽刺地回应了‘二排长’一句。

“做人真难呵,我们这些当所长的人更是难上加难。不管这些事吧,又怕人家说我们是恂私枉法。管哩,又要得罪人。书记呵,你说我们这种做部下的,怎么就这样难呢?。”

“好了,好了。朱长富,我知dào

你是公安局最大的清官,最大的能人。这个世上,还有你敢不做的事情吗?”葛书记看到对方这么不要脸,也就直接将他顶了回去。

“大哥,为我的事,让你受牵累了。”龙若海知dào

石磊是受自己的牵累,内疚地打着招呼。此时的石磊,已经没有了刚从舞厅揪来的狼狈相。这让龙若海的心中,多少好受了一点。

“没有什么,是我不冷静。当时多喊几个人在一起做见证就行了。这个世界呵,做好事还真的非要打成帮才行哩。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会用女学生做诱饵,真卑鄙。”石磊不以为意,只是感觉自己不应该上这种当。

他在心中还有一个不好说出口的懊恼。女学生的胸部,哪儿会有那么丰满?鼓得象座山似的,这不是一个明摆着的破绽吗?自己一个结过婚的人,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还不是活该吃亏上当吗?

“你放心,家中的事我会料理好的。”龙若海看石磊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牵挂厂里的事,连忙安慰了一句。

“这我知dào

,家中的事我不担心。我这事你也不要为难,就当花钱学乖吧。你千万不要掺和进来,防止有人找毛病。”石磊已经意识到‘二狗子’这些人的用意,是想用自己为铒,好将龙若海钓出来。特意嘱咐了一句。

龙若海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天空中已经月暗星稀。他在暗暗思索,‘二狗子’还会有什么后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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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连环妙计(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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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以后,躺在床上的龙若海,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想不通‘二狗子’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候发疯。从张跃进一连串示好的行为中可以看得出来,对方不想轻启战火。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有今晚的报复性行动?

想来想去,就是找不到答案。想到最后,他干脆就不去想哩。稍稍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刚刚睡着一会,就听到一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在窗外楼下路边的桂花树上回荡着。

龙若海一听知dào

已经天亮,连忙翻身起床。看到窗外那才刚露出的薄薄晨光,他赶快洗漱了一下就匆匆忙忙的奔了出来。他急于要赶往石磊的厂里,唯恐那边再发生什么变化。大哥已经为自己的事受到了牵累,不能再让他的工厂也遭到波及。

在街头的摊点上,他草草了事的弄点豆浆、油条充了一下饥,就匆忙直奔石磊的纺织厂而去。他怕去晚了,‘二狗子’他们这帮人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刚进厂区大门,就听到厂部办公室那儿乱哄哄的在吵闹。仔细听了一下,有好几个人在吵着要结账走人。

“我要退股。今天不把钱还给我,我就要搬机器。”“我的钱都是血汗钱,你们不能让我血本无亏呀。”…………

石磊的妻子独自一人在那儿疲于应付。劝了这个,那一个又吵了起来。本来嘛,一个女人突然听到自己的丈夫被抓到了派出所,心里就已经够烦乱的啦。再加上又听说是为了什么抢女人的事,更是让人猜疑不定。

想去派出所打听个究竟,又不敢去。只得一个人在家急得直转,不知怎么办才好。还好龙若海及时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没有大事,让大嫂放心。今天早晨想去探视一下老公,却没想到碰上这帮无德小人在添乱起哄。

闹着要退股,闹着要哄抢财物,让自己分不开身来。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一个女人,就是大男人也难以应付。石大嫂又急又恨,眼泪恨不得都急了下来。

“是谁要走人的,站到前面来。我来帮石磊作个主,只要想走的人,一个都不挽留。不管是多大的股东,我们一分钱账都不会欠账。钱不够,我给。我给不了的,还有朋友。实在不行,我找银行去贷款。”龙若海的话一出口,立即镇住了场面。

原来闹哄哄的声音没有了。挤成一团的人群,也在纷纷向后退却。大部分人也只是担心自己的钱财打了水漂,并不是真想闹事。听到有人出来帮着承担责任,当然不会再和石大嫂过不去。

毕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平时相处关系也不错。石家夫妇也是厚道人,对大家都一直是很好的。如果不是为了切身利益,也拉不下这个面子来闹着要钱。现在听到危机解除,反而感觉到有点不好意思,退的动作,当然来得很快。

大家迅速退到了办公室外边,只丢下一个人仍然不知趣,还站在那儿不肯退却。龙若海认识这个人,知dào

他叫黄万里,是厂里的经营副厂长。

过去也曾经和这个叫黄万里一起喝过酒。这家伙酒杯在手的时候,总是要喋喋不休地告sù

龙若海。说石磊这个人仁义、大方。如果不是石磊送他去医院抢救,这个世上早就没有黄万里这个人了。

“是石磊亏待了你?是石磊欠你的钱?是石磊把你的儿孙丢到水井去了?”此时此刻,龙若海很难把平时那个卑躬屈膝的黄万里,与眼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副厂长挂起钩来。

昨天晚上唱歌的时候,有这人在场。此时,这人又在领着头闹事。龙若海当然会看得出这中间的诡异。说起话来,也就无需yào

考lǜ

对方的承shòu能力和感受。

面对龙若海的责问,黄万里只能是用连连摇头的动作来回答。龙若海看在眼中,终于按捺不住的吼叫了出来:“滚,给我滚出这个问题办公室。这个地方,容不下你这个卑鄙小人。”

被龙若海这么一骂,也许是气势磅礴的原因,刚才还象雄辩家一般在煽动工人退股的黄万里,顿时就抱头鼠窜般地溜出了办公室。

“大嫂,这些人闹的是怎么一回事?”龙若海把黄万里轰出办公室后,立即问起了事情的原委。

他听了石磊的妻子一番介shào

以后,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到了这时,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对手。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是连环妙计,招招致人于死地。

昨天晚上,石磊的事情刚一发生,黄万里丢下客户不管不顾,就从舞厅里直接跑了回来。他拉了一帮人,嚷着要结账。说是厂要垮掉啦,想不把钱打水漂的人,就跟着他去重新另起炉灶。

要退股也不是不可以,偏偏昨天应该到帐的钱没有到账。石磊请人吃饭,也是为的应付来要账的客户。这么一大早,哪儿会有钱来让他们结账走人。三句话没有说下来,这个黄厂长就带头闹了起来。

应该到账的钱,没有能够到账。请客吃饭打招呼,又会出事。刚一出事,就有警察在旁边等着。人抓走了,厂里又开始闹事。好一个连环套。

龙若海恨恨地想着。这哪儿是一般意义上的货款不到位。分明是有人里应外合,串通一气。出手就是要把石磊往死里整,然后再在一边等着看笑话,等着看我手忙脚乱,无力招架。

“不要紧,这事我来解决。”龙若海大包大揽地拍了胸脯。只是当他听说账上只有不足2000元现金,厂里的库存原料也只够一个星期的生产量时,也不由得楞了一下。

这么大的工厂,怎么周转资金会这么紧张?自己家中虽然也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在这儿,只是出于对石磊的信任,从来没有查问过经营状况。

就连分红的事情,也没有提起过。自己家中有茶楼那一块的收益,生活绝对是乐滋滋的。对这边的一点收益,也就没有当作一回事。没有想得到,厂里的经营会是这么一个样子。

此时此刻,也不是查问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找大嫂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知dào

厂里平时的进货、出货,都是由石磊和黄万里两人负责。其他人,都不知dào

内幕。黄万里也就是吃准了这一条,才以此为要挟闹着要破产。

既然自己已经大包大搅地把事情接了下来,就要对整个事情要有所交待。更何况大哥为了自己的事,还没有能够回家。于情于理,自己都是责无旁贷。龙若海沉吟了好大一会,最终还是拨通了妻子叶婵娟办公室的电话。

他知dào

婵娟的舅舅,年前刚从沪海市的一家大型棉纺织厂老总的位置上退休。这种集技术与经营为一体的复合型人材,有阅历,有关系,还有技术,当然是众多私营企业竟相加码招聘的对象。

舅舅不想干,不愿意帮任何一家企业打工,说是不差这么几个钱用。劳累了一辈子,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为了躲避说客,老人家只好跑到婵娟母亲家过了一个春节。

舅舅对叶婵娟和龙若海这一对小夫妻,那是打心眼里喜欢。临走时再三留言,说是让他俩去沪海玩。龙若海也知dào

,让舅舅来石磊这种私营企业来帮忙,是有点强人所难。但没有办法,谁让石磊是因为自己才受到牵连的呢!

龙若海的电话打到学校的时候,巧的是叶老师从教室检查好学生的早读课,刚好回到教研室。所以说,电话是一拨就通。

叶婵娟听到是龙哥的声音,当然是开心得很。这么一大早,龙哥就打电话给自己,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温馨。她以为龙若海是在想念自己,才会这么早就打来了电话。

得知事情的前后情况之后,心中不禁有点失望。她轻嗔了龙若海一下:“龙哥,没有这事发生,你就不给我来电话了吗?”

龙若海一听娟妹的嗔怪,暗暗叫苦。自己怎么忘记先要关心妻子的身体健康,怎么没有先和妻子温存上两句以后再说正题哩?他连忙慌乱地发誓说:“不会的,不会的。我对天发誓,一忙完手上的事情,就立即回家去看我的小婵娟,对了,还要回家看我的乖女儿。”

“哼,就会说假话哄我。”叶婵娟口中虽然还在撒娇,行动却无情的出卖了自己:“等一会,我来帮你问一下舅舅。他肯不肯答yīng

,我可不知dào

哩。”

没有多久,叶婵娟的回复就传递了过来。老人家虽然不想再出山,但一听说石磊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遭受陷害后,勃然大怒。说是这样的好人不帮,还能帮谁!

舅舅的性格老而弥坚。接完电话以后,就让儿子立即帮了买票送自己上车。按照路程计算,估计下午就能到达宁北。

叶婵娟还和两家老人联系了一下,三个家庭凑合了一下,总算是凑到了50万元钱现金。当然,这笔钱的大头,还是来自于茶楼那一块的收益。

这事不用娟妹解释,龙若海也清楚得很。除了那一块的收入,自己家中还能有哪个地方能挪动到这么一大笔钱来。只靠工资来维系生活的人,怎么节约也没有致富的可能。嘿嘿,当官的除外。

随后不久,听到消息的唐建军,也赶了过来,并且送来了20万元现金。沙怀中没有多少钱,就找朋友借,好不容易才算凑足了10万元钱。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是帮不上大哥的忙。其实大家知dào

,在三人当中,他的这笔钱最是来之不易,不过谁也不想说破。因为沙怀中是个好面子的人,最是不愿意让人感觉到他的困境。

有了这笔80万元的流动资金,整个厂里的资产就全部活了起来。开玩笑的话,在当时的经济形势下,有个2、30万元钱就能办起一家私营企业,何况这笔款子仅仅只是充作流动基金。

龙若海知dào

,有了钱是根本,就有了说话的底气。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安抚人心。不然的话,工厂还是会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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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连环妙计(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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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师傅,我给大家伙儿介shào

一下石磊的事,省得大家不明白,胡乱猜疑,反而容易受人利用。”资金问题解决好了以后,安定人心的工作就要好做了许多。

早晨龙若海到厂里以后,三言两语就将工人停止了暄闹。但大家并没有散去,而是停留在办公室门外的空地上。毕竟是涉及到大家的切身利益,每个人都想要听到一个真凭实信。

为了让大家知dào

事情的真相,龙若海主动走到工人中间。他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在场的工人解说了一通。说到最后,他反问大家说:“谁没有儿女,谁没有兄弟姐妹?你们说,碰到这样的事都不管,还是个男人吗!”

“对,石厂长才是真zhèng

的哥儿们。”被龙若海这么一宣传鼓动,厂里工人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大家本来对石磊就很佩服,不然的话,也不会推举他来带领大家创业。

“再说,这个事情就算是石磊出手重了一点,也就是这么大一点儿的事,处理肯定不会很重。绝对不是象有些人宣传的厂要垮了,钱拿不到了。你们说,就这么一点小事就让工厂垮台,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在造谣?”

龙若海知dào

经lì

过下岗遭遇的工人,虽然会同情与理解石磊,不是要关心切身利益。这个问题解决不好,说什么都是空话。他接着说道:“我知dào

大家关心的是厂会不会垮台,自己的股金会不会打水漂?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话说到工人的心坎儿上了,当场就有人举起了手嚷道:“龙大队长,你说的是我们的心里话呀。”

“这一点,我在这里打一个包票。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有80万元的现金打入你们厂里的账户。大家说,有了这么一大笔钱,会让大家血本无亏吗?”

“不会,不会。有了你龙大这么一句话,我们就有了底。”当然会有底。有了这么一大笔钱,把厂子买下来也行了。当初办厂的时候,全部股金加起来也不过是50万元。这中间,还要包括石磊和龙若海这两个大股东的钱哩。

看到工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以后,龙若海把手朝着黄万里一指,接着说道:“你黄万里不要欺侮我嫂子不知事。你想要分什么股金?这本来是石磊为了调动你的积极性,给你分的干股。只参加分红,没有股金,人走就作废。亏你还有脸来要股金!”

“你不要狂,这厂子撑不了几天的。没有原料,没有销路,我看你们有多凶?”看到龙若海揭露了自己的底细,黄万里仍然不肯服气。他自恃进出货的渠道都在自己的手中抓着,还是底气十足的顶了一句。

看到黄万里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做着春秋大梦。龙若海怒极反笑:“哟,你黄万里还真的把自己当个人物来了。嘿嘿,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放心,下午就会有比你强一百倍的当家人来。你就滚到一边淌眼泪去吧,有你后悔的这一天。”

“你黄万里把手放到心窝膛儿想一想。下岗的时候,是谁拉你一把的!”“没钱治病的时候,是谁送你上医院的!做人总要讲点道义,不能让良心都被狗子吃光呵。”“是哦,石厂长对你黄万里真是有情有义了。你家中的大事小事都是他一手帮忙操办的。”…………在场的工人知dào

了事实真相,再加上知dào

自己的利益得到保障之后,也鸣不平地开始了喧嚷。

这就是舆论的作用,只要有人加以正确的引导和利用,就能使整个形势发生逆转。从此时的情景看去,哪儿还能找得到早晨闹着要破产的半点痕迹。当然,这一切都离不开真金白银的作用。没有那个80万来撑腰,再说什么好听的话,工人也不会接受。

这么一来,黄万里就算是彻底臭了名声。不但在厂里无人理睬,就连同行的人听到他的名声,都会让得远远的。他在厂里做会计的妻子,只好闷在办公室里流眼泪,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此时,已经是上午10点钟。龙若海处理好工厂的事,才匆匆往自己的办公室赶去。此时的张跃进哩,还什么都不知dào

。他才刚刚起床,还坐在沙发上和自己的情人唐彩凤调笑。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方才获知昨天晚上的一场风波。他猛拍了茶几一掌,怒骂了一声‘孽障’之后,又无力地倒坐在沙发上。

尽管他已经通过其他途径,知dào

龙若海的下步工作目标,是要对宁北县的化工企业进行安全大检查。一旦让对方的计划得以实施,势必会让自己今年的收入大大缩水。

对立归对立,并不等于要采用这种暴烈的手段来进行对抗。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其他人的手,让龙若海的整顿计划流产,根本不需yào

多运什么脑筋,而且还能不伤和气。

现在被小强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这么一闹,不但让自己的前期努力付诸东流,也就等于和龙若海站到了敌对位置上。从大局考lǜ

,没有这个必要啊。

如果是其他人当这个治安大队长的话,什么话都好说。实在不行,把人换掉就是啦。偏偏他又是上面派下来的干部,没有合适理由,县委也不好说什么的。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赵有才,看到张跃进这副样子,他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张跃进接完电话之后,苦思无策才把他从办公室里给找过来的。

赵有才鄙夷地看了张跃进一眼以后,心中叹道,这老东西的智力已经在明显的衰退。这么一招浅显的把戏都看不出来,还能再风光几天?

大家都知dào

,他和张跃进走得很近。但却很少有人知dào

,赵有才是唯一知dào

张跃进内心隐忧的心腹。此刻,他看着这个自己表面上的靠山有点发笑,对方已不复再是当年那个精明得要命的张跃进。

可能是年轻时声色犬马,赌吃嫖徭的缘故,张跃进已经明显呈现出老态,反映能力也明显有所迟钝。特别是牵扯到‘二狗子’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时,张跃进的反映更是一塌糊涂。

对方就象许多溺爱子女的父母一样。明知自己的孩子不对,却仍然是不愿意正视现实。而是拼命地寻觅一切理由,想方设法地来为子女开脱。

‘二狗子’在目前这种非常时期惹是生非,而且又找了这么个大麻烦。要命的是还又出现了这种打蛇不死,反被蛇伤的局面。张跃进都看不出其中的破绽和含义,说明他已经没有能力来应变。

指望对方拿出主张,帮着自己这一方对龙若海进行打压,看来是已经没有这种可能。赵有才内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座曾经不可一世的靠山,已经明显有所松动。

看来自己也要考lǜ

一下以后的策略。总是想利用对方为自己的利益遮雨挡风,看来是靠不住啦。捆绑在一棵树上,也不是一回事。拉开距离才是最佳选择。

赵有才内心在波涛滚滚,表面上却还是一副鞠躬尽瘁,尽心竭力的神态。他觉得不能就此罢休,还是要再在火上浇上一点油才对。只有让龙若海那小子受点教xùn

,才符合自己的利益。

他故作深思熟虑的样子,思索了好大一会才忧心忡忡地说道:“事情既然已经闹成了这个样子,就不能退缩。再退下去,张老板就不能在宁北站脚了。大不了让钱二毛和石磊一起被拘留,也算得上是打了个平手。”

停了一下,他又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这事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起码还有一个不小的好处。”“什么好处?”张跃进闻声连忙追问了一句。

看到张跃进如此急切地追问,赵有才暗笑在心。张跃进呵张跃进,你是真的老啦。这么一招简单的借刀杀人之计,都看不出来,还象个好斗的公鸡一样,一头钻进了圈套之中。

既然张跃进乱了方寸,赵有才也就煞有介事的帮着分析说:“这件事的处理过程,暴露了龙若海的真zhèng

实力。你想想看,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让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离岗培训,让刑警大队那个‘活阎王’全力以赴地出手,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赵有才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一个镀金的小干部是掀不起这么大的风Lang的。张跃进听得连连点头。他赞许地说道:“嗯,有才,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最起码的来说,也能证明李局长和姜政委,对他是非常关照的。我们对龙若海的定位可能有问题,恐怕不是单纯的镀金,说不定就是冲着化工厂来的。”

“是呵,如果这一次让了姓龙的,下一步他就要接着对化工厂下手。到了那时,还是要发生冲突的。与其拖到那个时候,不如乘现在这个机会,好好教xùn

一下龙若海。”

“唔,有道理。这事是要小心谨慎一点才对。我要好好的找‘二狗子’说一说,不能再惹事。对这件事的善后处理,你就不要出面啦。还是和他表面上和睦相处。让我来找况县长,稍稍收拾石磊一下也好,不然他们会更狂。那样的话,今后更不好打交道。”

“张常委,你英明果duàn

。”赵有才真诚的捧了张跃进一下。只要这个老东西动了真火,这场战火就会越烧越旺,谁也无力扑灭。只有这样,自己这一方的人才能做到乱中取胜。

听到赵有才对自己的吹捧,张跃进的心情也明显觉得舒畅了不少。他立即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机拨起了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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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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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会里,‘二狗子’气得直跺脚。设计好的剧本,因为‘沈阎王’的突然介入,就全都变了味。本来想把石磊送进监狱,至少判个三到五年刑的。现在连治安拘留15天都做不到,这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一个晚上了吗?

‘二狗子’站在夜总会的落地窗前,看着大街上的的龙若海,正蹬着自行车往公安局方向行去。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龙若海的背影。越看越来气,越看越冒火。

就在‘二狗子’的眼睛,快要冒出火花来的时候,他上衣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原来是张跃进打来的电话。他不耐烦地‘嗯’了半天,方才挂断电话。

张跃进在电话中说了,让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要再闹事,一切都由他自己亲自出手。不管怎么说,都要拘留那个石磊。只有这样,张家的人才不会掉面子。只是要这样做,估计要另外搭上个钱二毛。不然的话,警方是不会松口答yīng

的。

这个钱二毛是钱大毛的嫡亲弟弟,弟兄俩都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自从大毛死在医院以后,‘二狗子’怜悯其兄长的忠勇。就将他当了保安队的头目。

前些日子,二毛为了配合演戏,心甘情愿地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二狗子’为了拉拢人心,就撺掇着张跃进,将原本兼并的机床厂,交给了二毛打理。

这一次是需yào

有个老板出来演戏,才将二毛又拉了出山。事情成功之后,大家光顾了祝hè,都在忙着在喝‘庆功宴’。就是没有人能想到应该要及时做好假,让扮演争风吃醋老板的伤情弄得象真的一样。

为这事,‘二狗子’悔得把肠子都悔青了。更没有想到,刑警大队那个老不死的大队长,会有那么快动作,打了自己一个冷不防。接完电话的‘二狗子’,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过了一会,才恨恨地说了一句:“哼,好戏还在后面呢!不要看你龙若海是从上面下来的人,老子不尿你这一套。路上不遇桥上遇,给我等着吧。”

龙若海到纺织厂安抚定当以后,直接就回了局里。李小江接在他的后面走进办公室,详细介shào

了刑警大队夜间的行动。正当两人为沈大队长做事老扎而感叹的时候,综合中队的内勤警察小全走了进来。

“大队长,大队长,又有麻烦事来了。”小全手中举着一张报纸,显得有点紧张。龙若海上任以后,坚持不戴‘有色眼镜’,对所有的同事都一视同仁。他的言和行,极大地打动了大家的心。

别看治安大队在外面的风评不怎么样,真zhèng

算得上败类的人,暂时还没有能让龙若海找得到。就连禁毒中队那么几个人,也只是小贪而已,找不到什么明显的污垢。

绝大多数的人,还是正义感很足。不然的话,龙若海也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在治安大队里面组建起一支11个人参加的专案队伍。这不,刚一看到报纸上的不利消息,小全就急忙给他送来了报纸。

龙若海抢过小全手中的《宁淮晚报》,第一版面上赫然两行黑体字的标题:色老板舞厅争风酿大祸自食其果。署名的是本报记者宋丹青。

“混蛋!我们的党报记者,都不顾事实真相而胡编乱造。还能指望他们能如何伸张正义?”《宁淮晚报》是省报《宁淮日报》的副刊,宋丹青是省报社会新闻的首席记者。在副刊上发表一篇报导,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龙若海当年对宋丹青的相救之恩,一直是让这个痴情的丫头没齿难忘。尽管知dào

龙大哥已经是使君有妇,她还是念念不忘。由于龙若海的原因,这小妮子还和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成了无话不谈的闰中密友。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搅和到了里面,并且摆了龙若海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我看又是‘二狗子’这帮人搞的鬼。”看到龙若海如此恼怒,站在一旁的李小江感觉到不妥当。警察已经在与‘二狗子’这种地方豪强开战,不适宜再与记者发生争端,连忙劝解说:“人家记者可能也是上当受骗,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冲突。”

当警察的可以大杀四方,唯独对新闻记者退让三分。只要一被记者在报刊杂志上来一个反而宣传,工作上就会出现很大的被动。碰上一个只顾自己仕途的领导,更是会对自己的部下不分青红皂白的进行指责。

李小江就是出于这样的顾虑,才会劝龙若海冷静,不要与这些记者发生正面冲突。换作是其他记者的话,龙若海还会三思而行,还会接受李小江的劝说。

在这种两军对垒的时候,不管有多少人站出来打击自己,龙若海都会坦然面对。既然是打仗,就是你死我活的较量。没有什么温情好说。毕竟记者也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的人。

有道是爱之深,责之切。由于是宋丹青,他才会感觉到不可思议,才会感觉到不能接受。尽管自己不能接受对方的爱,但在内心之中,也早已经把青妹当成了自己的红颜知己。

在自己焦头烂额的情况下,青妹也在自己的背后插上了一刀,这是他感觉到最不能接受的事。这种怒火,既有对报纸反面宣传的不忿,也有一种被爱叛变的失落。

在这种火头上,李小江的劝解当然不会发生作用。他怒不可遏地抓起了办公桌子上的电话。拨通省报电话之后,就连珠炮般地对准宋丹青开展了轰击。“你是不是党报的记者?”“混稿费要不要记者的良心?”“晚报副刊要不要真实?”“你的职业道德到那儿去了?”……

一连串的发问就象头顶上的惊雷,炸得宋丹青目瞪口呆。她开口反驳道:“龙若海,你吃错药了吧。你们那儿的传真一过来,我就连夜发稿。好心好意地支持你的工作,还好象犯了罪似的。真的是莫明其妙!”

“有传真你就不会去核实吗!你到实地去好好了解一下,那个石磊是这样的人吗?乱弹琴。”龙若海发了一通火之后,从昨天夜里就积聚在胸中的戾气,总算是发泄了出来。

火发到最后,他也知dào

可能是错怪了青妹。语气也从原来激昂的‘高八度’,变成了温和的‘低八度’。从指责人家的良心开始,到最后只用一句‘乱弹琴’就收了场。标准的是雷声大,雨点小。

说真的,应该是自从那一年巷道中的救援,龙若海的形象就深深地印入了宋丹青的心坎上。这个平时眼高于天的妙龄女子,对省城那些纨绔子弟总是嗤之以鼻。

那些人能有什么?除了依仗父母的权势和钱财外,就是声色犬马,比富比权比场子。唯有龙若海这种全凭自己奋斗的草根人物,才算真zhèng

拨动了自己的心弦。

尽管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把龙大哥放在心中。采访的时候,两个人异地重逢,自己也是芳心暗许。只是因为一时的羞涩,才使得欲想表露的心声给咽了回去。

就是这么一耽搁,就成了自己永久的伤痛。才让婵娟妹妹捷足先登,使得龙若海早已名草有主。

宋丹青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姑娘,硬是刹住了内心奔腾的思绪。把自己与龙大哥的关系,硬是定格为朋友与知己。其中的痛苦和纠葛,外人难以想象与置信。

尽管如此,宋丹青还是主动加深了和叶婵娟、鲁祥云的交往。每时每刻,她都在关顾着龙若海的一切。在茶楼的开办上,在过少兵欲想强娶叶婵娟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全力相助的影子。

如果没有宋家那种若有隐若现的扶持,龙若海能否有今天?在他与经侦局副局长的争吵中,师傅郭飞扬会不会鼎力相助?对他的印象落到最低谷的时候,局长鲁光淦会不会有那么大的逆转?还有,面对朱定军的压力,市长许鹏程能不能顶得住?那都是一些不好说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宋丹青。这个傻丫头,一直都是在无私的奉献。她心中的愿望,好象只要能经常听到龙大哥的消息,知dào

心中‘白马王子’的状态,就是一种满足和慰藉。

这次看到与龙若海工作有关的新闻,也就不假思索地略一修饰,连夜排版发表。本以为是好心好意地帮龙大哥张目,没有想到拍马屁却拍到马腿上了。宋丹青越想越生气。

自己连夜把报导发出去,是为了帮龙大哥捧场,为他到一个新单位的工作扬名。却没有想到不受人情反受怪。早晨刚刚上班不久,就被龙若海莫名其妙地痛斥了一通。

“婵娟,你说龙大哥是不是应该这样说我?”越想越气愤的宋丹青,就打了个电话给叶婵娟。

“丹青呀,这事可不是我要帮着龙哥说你。你做的这件事,确实是毛糙了一点。”一番鸣冤叫屈之后,也没有得到想象中的支持。那个说话总是温文尔雅的女孩儿,却一反常态地数落了自己一通。

宋丹青越想越觉得亏心。招谁惹谁了?坐在办公室里,被人家小夫妻轮番教育了一下。从出生以来,她就是整个家族争相追捧着的宠儿。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腌臜气?无论是上学,还是走上工作岗位以后,也没有人这样数落过自己。

心中越想越后悔,不应该帮着那个没良心的大哥造势。越想越不甘,姑奶奶什么时候受过别人这样的挂落?

“小吴,走。跟我到宁北去。我还不相信哩,只要下劲去找,还会找不到那个石磊的毛病哩?”想到后来,她干脆拉了同办公室的一个女实习生。俩人直接打车,下午就赶到了宁北。

哼,咱谁也不惊动,来上一个民间暗访。查清了事实,到时候看看究竟是谁教育谁?我就不相信还有不吃腥的男人。只要找到石磊一点斑点,我就要你们小夫妻俩的好k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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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丹青暗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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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龙若海在自己面前低头认错的情景,想到叶婵娟会要陪着笑脸打招呼的样子,宋丹青不由自主地‘格格’笑出了声。惹得随行的实习生一阵发楞,以为这个美丽的宋老师突然之间发了花痴。

其实龙若海和宋丹青两个人都有点犯了迷糊,都没有发觉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怪圈。如果不是把宋丹青看作自己亲近的人,龙若海绝对不会大发雷霆。

换作另一个记者写的文章,他也许不会生气,也许能够接受李小江的劝说,并且能够理解这是一种社会现象。顶多也就是将事情交给局里职能部门去处理,自己才不会有精力来生这个闲气哩。

宋丹青如果不是关心则乱,一定会到实地论证。最少也会再与当地警方进行一番电话论证,然后才会发稿。遭到龙若海的怒火后,也不会如同小儿女般的感觉委屈,更不会想出这种近似孩子气的报复方法。

到了宁北,宋大小姐还真的是‘日本鬼子进村,打枪的不要’。她悄悄地找到了石磊的家门口,从街坊邻居开始进行走访。没有想到,一点有用的东西也没有找到。整个采访过程中,光听着那些大娘大嫂子,在一个劲儿的夸石磊为人厚道,做事本分。

有个社区干部,带领着她俩到了敬老院。指着衣着整洁、正在那儿聊天的老人说道:“人家做好事,不是挂在嘴上说说,都是实实在在的摆在眼面前的事。这就是石磊包养的10个孤寡老人。你问一问他们,就会知dào

石老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走到那些老人面前的时候,正好碰上个敬老院的工作人员,在和几个老人指着桌子上的报纸骂人。有个牙齿不全的老太太正在愤慨地发表议论:“老天不长眼睛呵。不知从那儿钻出来的个缺德记者。得了人家的好处,就这么闭着眼睛瞎写。”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怎么现在的记者,会不顾事实的瞎说一通哩。那个报纸的领导也有责任呀,这么样的文章怎么会能登得出来的呢?”这是一个白发苍苍老大爷的评论。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被人家说成了缺德记者、不顾事实瞎说的记者,宋丹青还真的没了脾气。说什么好哩?总不能和这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争执一番吧。

转念一想,现在城里的人疏于交往,信息闭塞,可能不知dào

石磊的真实面目。自己干脆找到厂里去,总会有人能说实话的吧。没想到,从门卫开始,一路上都有人在骂记者没有起码的职业道德。

“我们家石磊,没有别的好处。在‘色’字上,我是绝对放心的。就说他喜欢唱歌吧,他宁可在厂里办了活动中心,也不到外边唱的。不是为了要接待客商,他从来都是不肯到那种地方去的。”石大嫂接待了她们俩,说出来的话让宋丹青为之沮丧。

到了厂部,见到了石磊的妻子以后,宋丹青才确切地知dào

自己错啦。自己没有深入调查,中了别人的圈套不说。还从别的角度伤害了自己心中的龙大哥,伤害了大哥的亲戚。

到了这个时候,他更是恨那个设计陷阱的人。不但伤害了龙大哥,还让自己丢了一个大丑,让自己在龙大哥面前出了一个好大的洋相。叶婵娟那个小妮子,也不帮我说话哩。她在懊恼,却不知dào

歌舞厅的风波还在继xù

进行着。

早晨上班的时候,赵有才要比平时晚了一会。到班以后,又出去了好大一会功夫。回到大队部以后,他一脚就直接跨进了龙若海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他就连声说道:“想不到,想不到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真是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我一大早就去找张老板做了劝说工作,那个‘二狗子’呵,就是不听话。”

刚刚从报纸事件中平息下来的龙若海,也不为已甚。他只是淡淡地回答说:“赵大,你不要着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和他‘二狗子’,从来也不会是一家人。过去不是,现在也不会,将来更不可能。不要紧的,一切依法办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是的,是的。这个‘二狗子’太不象话,是要好好收拾收拾才行。不然的话,他总认为我们做警察的人软弱可欺哩。再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他会自食其果的。”赵有才的说话,有点愤愤不平。

这与他在张跃进那儿,帮着出谋划策的身份完全两样。虽然说的话不一样,出发点还是一致的。那就是帮双方点火,让双方相互展开较量,从而让自己这一方的人更好地置身事外。

“张跃进在这件事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着赵有才带着不平的样子走出办公室,李小江忧心忡忡地说出自己的推论。他知dào

,张跃进自从攀上况超群以后,就没有打过败仗。这也养成了他们那帮人气焰嚣张,无所顾忌的德行。

张跃进曾经说过:“在宁北县,能得罪我的人还没有生哩。是虎你给我趴着,是龙你给我盘着,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吃公家饭的,我会让你丢官。吃私家饭的,我也能让你破财。”

这话传开以后,大家才算知dào

了为张跃进撑腰的是谁,也算是知dào

了况超群的真实嘴脸。退下来的老干部,纷纷都在责备自己看走了眼,让况超群那种礼贤下士的假面具给骗了。

县委书记扬帆更是有苦说不出。况超群刚来时,那种毕恭毕敬的请示汇报,早已是昨日黄花。独断专行,唯我独尊,这就是现在的况超群。甚至于人事变动的事,也经常是不打招呼。总要到了常委会上表决的时候,才让自己知dào



扬帆也想来个冲天一怒,以重振朝纲。可想到况超群背后的向侃,他就软了劲。他知dào

自己的政治生命没有多久,混得好还能到上一级的**、政协弄个副职,混得不好也就到此为止。

自己在官场争了大半辈子,也就是这么一个样子。胜则为王败则为寇,大家都是舞台上的匆匆过客。几年、十几年以后,有谁还会记得自己。恩恩怨怨的事,有谁能够说得分明。

何必争哩。为了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生,扬帆干脆让道于况超群,彻底放权。他常常独坐于办公室,修身养性。做了一个哑巴和尚以后,他和况县长之间倒也相安无事。

对张跃进这种狂言,他当然也只能是充耳不闻,予以自然过滤。作为宁北的一号当家人是这样的态度,当然也就促成了张跃进在宁北县的霸主风格更加张狂。他就象是大街上的螃蟹一样,养成了横行霸道、我行我素的德行。

李小江知dào

张跃进的行事方式,当然会对昨天晚上的事情有所担忧,有所感觉到不容乐观。

龙若海也在担忧,但他和李小江担忧的内容,却是大不一样。他还是和昨天晚上事情发生以后的思虑一个样,在反复揣摩着‘二狗子’的动机是什么?

这次的报复,来得有点出人意wài

。说是为了前一阵子的铲除恶势力而报复,不太象,为时有点太晚;为了孙圣杰母亲的事而报复,也不太象,自己还是给了他们的面子。

为了对化工厂清理整顿的事,还是不太象。凭张跃进的实力,完全可以用其他方法来阻止自己的动作。根据对方频频向自己示好的表现来看,完全应该会是那样干。

难道是……龙若海不敢往下想了。如果真的是为了常武威的事而展开的报复,这说明自己已经打到了对方的疼处。但也让原来有点明朗的形势,变得更为混淆不清。

从这次的报复来看,要说最有疑点的人,肯定是‘二狗子’。但从郭小洋传递过来的信息来看,张跃进对毒品极端排斥。不止一次的下过禁令,不准‘二狗子’碰毒品。

并不是张跃进的品质有多高尚,而是他有自己的‘小九九’。张跃进的理念,是自己不差钱用,犯不着这样铤而走险。真的碰上了这种‘高压线’,不管自己有多大的‘保护伞’,自己也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张家不与毒品打交道,不想靠毒品生意发财,为什么又要拣在这个时候对自己进行报复?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二狗子’会突发这个疯狂?龙若海的头涨得发痛。

从沈全斌那边的调查结果来看,应该是闹不出什么大的风波。公安局的处理意见就是这个样,相互贴补医药费,分别罚款200元。不偏不倚,谁还能怎么着?

有了这么一起突发事件的发生,张跃进肯定会要借题发挥,让自己对化工厂的检查成为泡影。其他的呢?张家还会如何走下一步哩!是双方各退一步,就此罢休。还是让事情进一步扩大呢?

龙若海想得是一点也不错。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这样的处理意见,确实是无懈可击。无论是从情理、法理上来说,都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地方。

凡事都会有例外,这一次的舞厅纠纷案就是一个大大的特例。张跃进给‘二狗子’打电话,让他安分一点,不要再找新的麻烦。在这之后,他就奔了况县长的办公室。

看到自己的财神爷来了,况超群是一脸的怒容,脸色沉得比往日格外的难看。就连张跃进都感觉到有点异常,况县长为什么事情在发火哩?会不会是在怪自己的儿子招惹了他的小兄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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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县长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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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况超群已经是了如指掌。不为其他,因为他有一个能干的秘书。这个秘书就是他的‘耳报神’、‘千里眼’,能帮着他及时掌握宁北的好多情况。

昨天晚上事情刚一发生,周秘书就从一个在舞厅潇洒的朋友口中获知了整个事情的始末。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二狗子’在报复龙若海,在和新来的龙大队长较上了劲。没有办法对付得了警察,就拿人家的亲戚在出气。

这件事情的发生,对周若文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自己正想着要借这个嫉恶如仇、精明强干的龙大之手,为小表弟一家报仇雪恨,机会就找上了门。

他知dào

,这个龙大是况超群的小兄弟。在这种事情上,况县长总会站在龙若海这一边吧。即使不拉偏架的话,这件事情处理下来,也会让张跃进这一方丢个大大的面子。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周秘书刚一上班,就把事情的始末,全文报gào

给了况县长。听到这样的新闻,况超群没有象以往那样当笑话听,更没有流露出袒护‘二狗子’的态度,只是陷入了深深的深思之中。

张跃进进门的时候,况超群一直是阴沉着脸。看到他这个样子,各人是各人的想法。

周若文表面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帮着泡茶。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张跃进呵张跃进,你也会有这么一天。你的后台老板不帮着你,看你还能靠什么再猖狂?他在等着看张跃进的笑话。

张跃进看到况超群这副形状,心中也难得的有点忐忑不安起来。况县长和龙若海的关系,自己已经在上次请客的时候,就有所了解。不好,况县长的脸色这么难看,难道是对小强招惹龙若海有所不满?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说话倒要留上一点神才是。

“张大哥,这么一早就到我这儿来。是想请我吃中饭吗?不要这么客气嘛,打个电话也就行啦。”看到张跃进这么匆匆忙忙到自己这儿来,况超群对他的来意当然是心知肚明。知dào

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久经沙场的他,当然会故作不知,他依然是不动声色的在寒暄。这就叫领导水平,谈判艺术。东拉西扯,不主动说及主题,这是在为自己争得说话的主动权。也可以换取一种说法,也就是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虽然不点破对方的来意,他况超群脸上的笑容,还有他所开的玩笑,却明白无误地发出了一条信息。这条信息没有其他内容,只有‘友好’二字。

看到况超群转换了脸色,而且是一如既往的在和自己开玩笑,张跃进在内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对方能这样说话,起码说明还没有收到舞厅纠纷案的消息。或者说是收到了消息,并没有完全站到龙若海那一边去。

既然是这样,自己当然还能有所作为。不过,接下来的说话,自己就要好好注意方式了。还是先探索一下对方的态度,看看况县长是重哪一个兄弟之情?

张跃进并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他明知dào

况超群和龙若海的弟兄之情,却仍然找上门来寻求支持,也是有着自己的依仗的。他知dào

自己这个所谓的兄弟,最为看重的是金钱的‘钱’,而不是感情的‘情’。有了这一条,自己就稳立不败之地。

周若文看到况县长如此说话,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底下。完了,彻底完了。这个况超群是一点也没救了。在这种是非曲直十分明白的情况下,在自己的好兄弟受人报复陷害的情况下,他都要站到张跃进那一边去,还能有什么公道可讲?他在自我叹息的同时,也在为龙若海悲哀。怎么会攀上了这么一个大哥哩?

“况县长,昨天晚上小强那儿发生了一点事情,想来听一听你的意见哩。”张跃进说话的时候,是一脸的谦恭。在别人的面前,他可以耍大牌。在况超群面前,他是一点儿也不敢。

他知dào

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如果得罪了对方,自己在宁北的身价,只是一摊臭不可闻的狗屎。

“哦,小强那儿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说话,我帮你打电话找龙若海。”况超群依旧是不动声色地打着哈哈,还一本正经的要帮对方找人。

只是他要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点明了要找龙若海。这种说话艺术,让张跃进如坐针毡,全身都在难受。他不知dào

况超群是不了解情况才这样说,还是生了气才这样讽刺自己,准bèi

要帮龙若海出一口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话已经说出了口,张跃进虽然不知dào

况超群的真实想法,还是不得不把昨天晚上的情况如实介shào

了一遍。说是如实,他当然不会是说自己儿子设陷阱报复龙若海。而是按照‘二狗子’原先的剧本进行介shào

,说了石磊好多不堪之处。

“况县长,照理说哩,那个石磊判上几年刑也不算冤枉。只是你那个小兄弟龙若海搅到了里面,公安上当然都在帮作拉偏架了。我也是怕你为难,才到你这儿讨公道来啦。大兄弟,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

“哎呀,这事怎么这么麻烦的呢?一边是我的老大哥,一边是我的小兄弟,你说让我怎么处理这件事哩?老大哥呵老大哥,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呀。”况超群面露一脸的难色。

看到况超群没有批评‘二狗子’的做法,也没有一口回绝自己的要求,张跃进就知dào

有戏。对方能在表面上装作不偏不倚的样子,其实就已经把屁股坐到了自己这一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看自己所能出的代价了。

况超群朝着外间办公室看了一眼,张跃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走过去关上了门,然后才俯着个头到对方的办公桌子上,低声嘀咕了好大一会。

当门重新打开以后,张跃进是笑着离开了况县长的办公室。他是满载而归,因为况县长在双方的较量中站到了自己这一边,答yīng

帮着小强出手解恨。当然,他也付出了在省城购买一套房子的代价。

他并不知dào

,况超群出手的原因,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夜总会抢夺舞女,也不是为了帮他争面子。至于房子的事,只是一种附属效应,顺其自然多增加一点收益罢了。

舞厅纠纷,这种低水平的把戏,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二狗子’设的套,是在报复龙若海。自恃甚高的况超群,当然也不会上这种当。也不会因为一套房子的事,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来帮着整治自己的小兄弟龙若海。

让况超群发怒的真zhèng

原因,是一个电话,还有放在桌面上的一份警方请示报gào

。导致他想到要敲打龙若海,是缘于朱定军前两天给他打来了电话。

这个电话,对于况超群的决策来说,是一个最为关键的原因。朱少爷在电话中,说是过些日子还要到淮东和宁北来。提到龙若海的时候,对方是恨声不绝,骂声不断。

朱定军在电话中有点阴沉沉的说道:“你们可能认为我搬不了一个小警察。如果这样想,那就是大错物错。龙若海算什么东西?我想要动手,那还不是谈笑之间的事。我告sù

你,要么不动手,要动手的话,我就要把他的蛋黄都要给挤得冒出来。”

“那是,那是。在你朱少爷面前,龙若海能算得上是什么东西?”“他不就是有个分管刑警的副厅长师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哼,给你交个底吧。京城公安部那边负责你们这边大区刑警的乔督导员,是我的铁杆哥儿们。”

“乔家的子弟?”“你也知dào

乔家?见识不凡哦,况县长。告sù

你吧,乔大哥就是他们家走上政坛的新生代。哈哈,他就是那个郭飞扬的顶头上司。你说,有乔大哥出场,姓郭的敢说话吗?姓龙的还能再猖狂几天时间?”

听了朱定军这话一说,况超群心里也是凉了半截。自己怎么这样不成熟的哩!一看到朱少爷没能对付得了龙若海,就赶快给这小子献上了殷勤。

不但请客吃饭,还找了组织部长和接待办的美女主任作陪。这事以后传出去的话,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嘛。那个不讲道理的朱少爷,知dào

了我请客吃饭的事情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给自己吃。

啧,这事情麻烦大啦。朱定军本来就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现在又请出乔家这个庞然大物。自己怎么还能站在龙若海这一边?不好,不好,自己做了一件大大的蠢事。

自己必须抢在朱定军发作之前,站好队伍。不但要与龙若海划清界限,还要对朱定军有所交待。不然的话,况超群想到可能面临着的局面,就有点不寒而栗。

再说,就凭龙若海想要对化工企业进行整顿的事,也让人无法容忍。眼面前的这份报gào

,更是让况超群恼火万分。你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什么事情不好去干,却要对化工行业进行检查整顿。没有几个月就要换届选举,只要把今年的政绩搞好,自己就能稳稳当当地取扬帆而代之。

你们拣在这个时候搞整顿,今年的财政收入我找谁去要?这不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吗!看来龙若海这个小兄弟有点狂妄,需yào

敲打一下子才行。不然的话,他就有点太不知dào

天多高,地多厚了。

自己正想着要与龙若海拉开距离,秘书就送来了这条好消息。说是张家那个‘二狗子’,为自己送来了打压龙若海的借口。张跃进来求援,那是恰到好处的事。帮张跃进那私生子出气,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只不过是让自己多送了一份人情。

况超群心中的曲折,有谁能想得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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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权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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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打定主意之后,就把公安局分管治安的柳副局长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可不会直接对着龙若海发威。那样做的话,面子上多少会有一点下不来。刚刚还在口口声声地喊人家小兄弟。转眼就反目成仇,容易授人以柄。

再说,县长与大队长之间,职务悬殊也大了一点,犯不着直接发生冲突。如果龙若海犯上了犟脾气,顶上了自己,还不好下台哩。事情闹得下不了台,损失的只会是自己的威信。这种不合算的事情,况超群当然不会干。

他找柳副局长来实施自己出手的计划,也是有自己的用意的。用武侠小说中的话来说,这一招就叫作‘隔山打牛’。没有和你对面较量,却让你龙若海受了暗伤。只是作为中间承shòu压力载体的老柳,是不是会莫名其妙的吃大亏,那可不是况县长需yào

考lǜ

的事。

“我说老柳呵,你们公安局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白白的治安案件,为什么要让刑警去办?是不是部门嫌多?这样好吧,我明天让编制办公室的同志过来,把你们的内设机构全部撤销,有一个大部门就行了。”

看到柳副局长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况超群连座都没有让一下。劈头盖脸地就冲着对方发作了一通。到底是跟在领导后面当过秘书的人,打起官腔来那是绝对的字正腔圆。

况超群不直接说昨天晚上的事,而是先对办案的单位进行指责。既是声东击西,又是先声夺人。只有最为标准的政客,才能把官场艺术玩得这么纯熟。

他这么说,怎么都不叫错,错就错在他选错了说话的对象。老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还有两个月就要退居二线的人,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性格。在这种人身上打官腔,先天性上就决定了必然失败。

听到况超群发火,柳副局长没有搭腔,只是不屑的撇了撇嘴。撤不撤内设机构,与他这个副局长有个屁的关系。他不答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dào

对方的话没有说完。

既然如此,那就等着呗。好戏还在后面,我也就静下心来好好听上一听。开场白的火药味是这样重,今天的谈话气氛肯定好不了。老柳的思想之中,也已经有了足够的精神准bèi



果不其然,况超群很快就将话锋一转,直接点明了主题:“公安局到底会不会办案!寻衅滋事办成了治安纠纷,这就是你们的执法必严?”

“我看过案件卷宗了,给予治安罚款的处理,是最为恰当的处罚决定。”柳局长一听是这事,而且直接干预的态度很明确,是赤裸裸的在帮着张家那个小畜生。他也不多言,言简意赅地就顶了回去。

早晨刚一上班,沈大队长就把卷宗报到了李局长那儿。李照远把姜政委、柳副局长和景少华都找了过去,最终确定了这样的处理意见。既然况超群要这样发难,老柳当然不会推诿,也就实事求是的做了解释。事实上,也没有任何转弯的余地。

“你们准bèi

如何处理那个争抢‘小姐’的石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实是石磊在争抢‘小姐’。各种迹象表明,是有人在寻衅滋事。”看到对方一点都不讲道理,老柳干脆自己坐到了沙发上。他从口袋中掏出香烟,自顾自的吸了起来,看得况超群直瞪眼睛“你这样的说话,有什么依据?做警察的人,说话要有证据。那个石磊将人打得那个样子,还不够处理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执法必严吗!”

“要说打也对,是几个人在打石磊一个人。伤情鉴定报gào

在那儿,双方都是轻微伤。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规定,可以调解处理。现在这样的处罚意见,已经充分考lǜ

到了各种因素。”

“你知dào

不知dào

?‘天上人间夜总会’那儿,是全县对外交际的窗口。要让外地的客商了解宁北,就必须要保证那儿有良好的经营秩序,要让外地客商吃好、玩好。否则人家会如何看待我们宁北,还敢不敢来我们宁北搞投资?”

况超群的问话,咄咄逼人。把舞厅发生的事情,与经济建设挂上了钩。一顶大帽子压了下来,好象这种事情处理不好,就是破坏党和国家基本路线的罪人一般。面对况超群的责问,柳副局长会如何应答呢?

“夜总会那儿卖yin**现象非常严重,是需yào

很好的整顿一下。”柳副局长不好正面为石磊的事和况超群进行顶撞,就从侧面隐隐约约地开展了反击。

“你说什么!”听到柳局长这样的回答,况超群不禁勃然大怒道:“你这个同志的头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吧?都到了什么年代,你还给我说这些东西。难怪要搞年青化哩,不搞真的不行。你知不知dào

这么一个基本道理?为了宁北的发展,牺牲一代女人又有何妨。”

“你大县长如此理解,我没有办法左右你的看法。我只能一切按法律办,那就是要坚决地打击卖yin**。前些日子已经打了,今后还要继xù

打下去,绝不松劲。”董副局长依然是不卑不亢回答况超群的指责。

很少有人能对况超群这样说话,更不可能一句接一句的分辨。柳副局长不但是在分辩,而且是在进行反驳。甚至还有一种我行我素,和县长在较劲的味道。这种状况,当然会让况超群火冒三丈。

“法律,法律是什么?是政治。你这个同志很危险,还在死抱资产阶级自由化的那些东西。我看你这个副局长也当到头了,非要让位不可。”况超群看到柳副局长这个样子,知dào

自己碰上了官场上最不好对付的人。

这种人就是死脑筋,不肯转弯。真的干上了之后,也是胜之不武,反而会成为官场上的笑料。对这种人,他也没有什么其他好办法。一见话风不对,立即祭起了‘乌纱帽’这个百用百灵的法宝。

以往碰上不好说话的干部,用上这一招,对方就会偃旗息鼓。可是今天肯定不行,因为他忘记了对方是一个过了元旦就要退居二线的老干部。这么一顶‘乌纱帽’对柳广州来说,有也等于无,对他进行威胁,等于是放了空炮。他的话音刚落,柳副局长就反击了过来。

“我什么都不懂,只知dào

你大县长和张跃进是同志。这样说来,我和你肯定不是同志。如果我和你成了同志,将来肯定没有脸面去见马XX、毛XX的。你的报复手段,无非就是乌纱帽吧。给你,老子不陪你玩,行不行!XX党的名声,就是败在你们这帮人手上。”

并不是柳副局长硬要和况超群对着干,而是他无法忍耐啦。自己也是五十多岁的人啦。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干部没有见识过!到了仕途就要划句号的时候,怎么还要受你后生晚辈的这种气哩。

不就是早上两个多月的时间回家嘛,何必要委屈自己?更何况自己挺直腰板做人,反而让自己更有威信。这么一想,他也就将满腔的怒火,一下子给发泄了出来。话一说完,‘咣’的一声就自己拉开门,面带嘲讽之情地走出了县长办公室。

对柳副局长的怒火,况超群一点也没有精神准bèi

。门前过往的人们,也没有人会想得到他敢这样回击况超群的训斥。大家都感觉到惊讶,感觉到震惊。

‘哗啦——’直到柳副局长离开好久以后,才听到况县长屋里传出了一阵物件落地的响声。况超群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和办公用品,全都掀到了地上。

大家知dào

他是真的发了火。这个火,是前所未有的大。自从调到宁北来工作之后,还没有人敢于这样逆过况超群的龙鳞哩。办公室的小秘书们,一个个都是能躲开多远就躲多远,唯恐遭受池鱼之殃。在这种火头上,被领导当成出气筒,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事情闹得这个样子,客观地评价应该要算况超群的不是。作为一县之长,他不应该借助于舞厅事件来打压龙若海。换个其他理由来说话,也比较符合自己的身份。面子上要好kàn

许多,也不会招来老柳的如此激烈的反弹。

更不应该用官职来要挟柳副局长。人家到了年底就要退居二线,也就是几个月的事情了。你还要去撩拨人家,不是‘猪八戒照镜子——自找难看’嘛。

老柳知dào

要让位于龙若海。对这个接班人,他是十分的满yì

。来了不久,就办成了许多自己想在心里,却不能变成实jì

行动的事。说到底,就是这个小伙子给自己大大长了脸。

他当然看得出况超群的做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表面是冲着自己发火,实jì

上是给龙若海一个耳光。更重yào

的,是想阻止对化工企业的整顿。

其他事倒还好说,在这种事儿上,柳副局长是半步也退不得。总不能为了这几个月的乌纱帽,让自己坐在火山顶上睡觉。万一有个好歹的话,自己不就要丢掉一辈子的清名吗?事实也是这样,当老柳离职后不久,就发生了一次全省有名的化工厂爆zhà

事件。

柳副局长回到局里后,向李局长介shào

了况超群召见的情况,然后就递上了辞职报gào

。看到李局长和姜政委要开口劝说自己留下,他抢在前面拦截住了两个人的话头。

他用不容否定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要多说啦。我既然不想同流合污,就会有提前下台的思想准bèi

。起码来说,还能让我问心无愧地解甲归田。你们就算是成全我吧。再说,满打满算我的任期也只有两个多月时间了。提前休息,就算是补一补这么多年来,我放qì

的公休假吧。”

事情演变到这种状况,完全是出人意wài

。李局长和姜政委相对无言,不知dào

如何解决这个矛盾。接受老柳的辞呈吧,心理上无法接受。不接受吧,况超群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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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露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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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姜政委的想法,就是要据理力争。哪怕把官司打到上一级公安机关,也要争出一个明白来。李照远苦笑了一声,事情要是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那个杀人灭口案件就不会破得这么艰难啦。

柳广州虽然文化不高,毕竟在公安上干的时间不短了,当然知dào

李局长苦笑的意思。他制止住了两个人的讨论,开玩笑的说道:“这事就不要再讨论啦。你们真的体谅我老头子的话,就放我走人。实在感觉到不过意,请我喝一餐酒就行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个人也不再多说,只好约了老柳晚上聚上一聚。当天晚上,几个人也没有到饭店去,就在姜政委的家中摆开了宴席。除了龙若海这个特邀客人以外,也没有其他人参加。

“若海呵,你的人品我是绝对的放心。把班交给你,我是一百个愿意。”喝酒之前,老柳拉着龙若海的手,坐到姜政委家客厅的长沙发上,说起了内心话。

这种组织人事的事情,说得这么直率,让当事人感觉到有点不好回答。好在龙若海等着接柳副局长的班,在公安局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倒也不至于觉得十分唐突。

龙若海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主要是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当他得知柳副局长为了帮自己说话,被迫打报gào

提前退居二线的事,就一直很难受。此时的他,‘嗯’了半天,也没有找出词来安慰对面这个老前辈。

柳副局长没有注意他的反应,依然在自说自话。“现在要想在宁北混得好。一种是同流合污,一种是装聋作哑。这两种方式,你若海都是不会做的。你是想做也是能做一番事业的人。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那就是要学会保护自己。那些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谢谢你,柳局长,我会努力的。”一刹那间,龙若海好象感觉词穷。感到自己平时所学的词汇,突然之间都不知dào

跑到哪儿去了。他只是紧紧地拉着柳副局长的手,不停地摇。

摇着,摇着,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眶,不知不觉地湿润了起来。他知dào

,眼前这个在军队、在警界打拼了一辈子的老前辈,是一个正直无私的楷模。如果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是完全不需yào

和况超群对面较量的。他不能理解,自己的况大哥为什么会变得这个样?

看到老柳和龙若海谈得很投机,李局长和姜政委也凑了过来。由于不了解内幕,军人气味很浓的姜政委,当然无法看得破其中的玄机。他只是从多年军旅生涯的经验中,感觉到其中必有奥妙之处。

这里没有外人,他也就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就搞不懂哩,那个‘二狗子’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不是有况县长给撑腰,他能得到一些什么哩。还有我们那什么狗屁不通的县长,看那样子倒象是很有水平的人,怎么能这样倒行逆施哩!”

对他的问题,李照远和龙若海当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有些话不好放到明面上来说,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以后都是苦笑无言。停了一下,还是由李局简单地提示了一下。

他不好直言,只能是用调侃的语气说道:“‘二狗子’这样做,当然好理解。因为他本身就是一条疯狗。前段时间‘扫黄打黑’都伤害到他们的利益,当然会引来报复。”

停了一下,他有点叹息地说道:“至于领导的态度嘛,那是给我们整个公安局一个警告。是让我们不要在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上,再继xù

做文章。老姜呵,柳局长之所以不肯退让,也就是不想在这种关系到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的大事上,做千古罪人。”

“我们不想做罪人,他况超群就能冒天下之大不讳吗?”对于姜政委这种赤裸裸的问话,在场的人只能是苦笑相对。

柳副局长辞职的报gào

,第二天就批了下来。知dào

的人都说,况县长的特事特办,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一接到通知,老人家就捧着茶杯,带着连晚准bèi

好的行李,搭上了去省城的汽车。他从那儿转道去海南那边看望孙子去了。

在况超群的压力之下。纪委、政法委和zf办轮番出动,坐镇公安局督查这么一起简单的治安案件办理情况。最终结果,石磊还是被治安拘留了15天,案由是扰乱公共秩序。

由于警方的据理力争,钱二毛也没有能够得到好处,也得到了同样的处置。对这种结果,所有知情的人都只能是无言。权与法的天平,孰轻孰重则一览无遗。

还在宁北城里采访的宋丹青,得知内情之后当然是忿忿不平。他连夜写出了通讯报导,想在晚报上揭开内幕。只是让她失望得很,写好的稿件到了主编那儿,遭到无情地枪杀。

这并不是好听的玩笑,党报的副刊报出前后矛盾的新闻,不但要让同行发笑,还会引起轰动。消息传到上边去,主管部门也不会答yīng

。再说,揭露基层一级zf的黑暗面,也不是晚报应该承担的任务。

事情会至此结束吗?当然还是会有下文的。没有其他原因,只是缘于双方都没有服气,都在胸口积蓄着一团火。

得知自己亲手导演的一幕闹剧,落得了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二狗子’是一百个不开心。从听到消息开始,他就在夜总会的五楼上发疯。堂堂的‘宁北一哥’,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小老板。这话传出去,以后还有谁会畏惧自己。

看到他一发疯,屋子里的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上他的霉头。正是这个缘故,诺大一个客厅,只剩下两个人在陪着‘二狗子’。一个是‘小鸡’田小弟,另一个当然就是‘大金牙’啦。

这两人,现在成了‘二狗子’最为贴心的‘哼哈二将’。主人有忧,走狗当然要帮着出谋划策。在这一点上,‘小鸡’还是做得很不错的。

他眨了一会自己那细成一条缝隙的小眼睛,献计道:“张少爷,你也不要生气。既然把人送到了拘留所,那就好办啦。我们让景光明帮着教xùn

教xùn

那小子。不是也能出上一口气吗?”

‘小鸡’知dào

‘大金牙’刚来不久,还专门给他说了一番解释。这个景光明是景少华的一个远房堂弟。平时仗着堂哥是公安局副局长,总是在外面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儿。后来又腆着脸,求景少华帮着安排到拘留所当上了联防队员。

由于他和‘二狗子’臭味相投,相互之间当然一直是息息相通。这事交给他去办,那是肯定能让石磊好好喝上一壶。

“不错,不错。‘小鸡’这个主意出得有水平。”‘二狗子’一听这个主意,当场喊好。他在田小弟的肩膀上拍了两下以后,立即就给景光明打了电话过去。说是把这事给办好了,可以免费让对方到夜总会来玩一个礼拜的女人。

郭小洋对如何整治石磊的事,并不太关心。在夜总会的时候,自己抢先压在对方的身上,没有让他受到太大的伤害,就已经是帮了大忙。如果再要多事的话,反为不美。不但帮不了忙,还会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此时的他,考lǜ

得最多的事情,和龙若海是一个样。那就是‘二狗子’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个疯?

自从张跃进到夜总会这边训过话以后,一切都是正常运转。这么一段时间里,谁也没有提起过报复的事。怎么常武威一死,‘二狗子’就突然发了疯。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毒品上的往来?

不对呵,不对。郭小洋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因为常武威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二狗子’还在拍手称快。因为对方长得比他帅,花钱比他大方,在小姐面前受欢迎的程度,当然也要比他高。

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二狗子’采取这样的报复措施的呢?这样的报复,是一整套的连环计。如果不是龙大哥应付得法的话,肯定要被弄得焦头烂额。这样的计划,不应该出自于‘二狗子’之手。

自己一直是和‘二狗子’形影不离,如果有谁在这个草包面前献计,自己多少也应该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呵。那又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对自己玩了这么一招瞒天过海哩?

郭小洋把排查的时间,从常武威的死讯传来开始,到前天晚上实施报复计划之前。左思右想之后,终于想到了几个人。能脱离自己的视线,能和‘二狗子’单独接触的人,那就是田小弟和钱二毛。对了,还有‘白眼狼’卞学进。

这三人之中,田小弟有什么事都会告sù

自己。象这种报复行动的话,肯定会在事前给自己透露一点风声。就拿他要让那个景光明对石磊下手的事来说,一点也没有瞒着自己的意思。

钱二毛是在报复行动之前才赶到夜总会的。看‘二狗子’对他讲述行动计划的样子,明显的是不知情。剩下的人,就是‘白眼狼’卞学进。郭小洋的眼前,浮现出了前天上午的情景。

上午九点钟的时光,卞学进匆匆而来,说是要找‘二狗子’有事商量。看到自己之后,突然说是肚子饿哩。要吃自家酒店的汤包,让自己跑了一腿。看来就是这个空隙,让对方完成了这一个报复计划的灌输。

哼哼,这个卞学进,倒是有点意思哩。拣在这个时候,撺掇‘二狗子’对龙若海进行报复,看来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人。嗯,要赶快把这一条消息传递给龙大哥才对。

古人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如果赵有才知dào

自己的报复计划,在这个地方露出了破绽的话。打死他,也不会采取这个报复行动。

那个景光明,会如何帮着‘二狗子’教xùn

石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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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警棍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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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进了拘留所,小日子倒是过得很舒服。管理这儿的警察,本来就是治安大队的派出人员。再说大家知dào

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谁还会去顶真,更不会帮着那个‘二狗子’倒行逆施。

此时的他,躺在地铺上看着书,难得地给自己放了一会假。外面的事情,他也不担心。有了龙若海那个小兄弟出手,绝对能让自己放心。

他一边看书,一边在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从整个事情来看,应该是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因为自己做的纺织生意,与张家的业务没有冲突。平时生活中,更不可能与‘二狗子’结仇。

对方这个做法,看来是在恨小龙兄弟。有气没处出,才拿自己做了个出气筒。这么一盘算,他倒也没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之前。那时家中有人进了班房,左邻右舍都会感觉到不耻。现在嘛,一笑了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是为了这种事被拘留15天,更没有什么可难为情的事情。要说让石磊不开心的事,也不是完全没有,那就是为了黄万里参与对自己的陷害。

这个姓黄的副厂长,当初是张跃进在皮革厂的搭档。靠着倒卖合同,倒也跟在后面发了一笔小财。只不过他没有碰到张跃进那样的运气,在家是坐吃山空。后来得了一场大病,就将那笔带着全厂工人血汗的钱花得精光。

时间一长,黄万里连医药费也没有法子来支付。在这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时候,多亏碰上了陪老婆到医院看感冒的石磊。看在当年老街坊邻居的份儿上,石磊不但帮黄万里付清了医药费,还让他到厂子里帮着跑供销。

时间长了,石磊看他能说会道的,在供销上也是一把好手。用得好的话,能帮自己挡上好多差使。因为这么一个缘故,就让他当了供销副厂长。

为了让他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自己给了他百分之二的干股,还让他下岗在家的老婆到厂里当了会计。

当时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理由就是他黄万里初在皮革厂的劣迹。说狗改不了吃屎,担心他还会犯**病。对这事,石磊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在黄万里最困难的时候,是自己拉了他一把。

可以说,没有石磊,就没有黄万里今天的幸福生活。他黄万里可以对不起天下人,也不会对不起自己,难道他就不怕招来别人的指责和良心的责备吗!

殊不知,就是这个最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帮着‘二狗子’陷害了自己一把。不但要把自己送进监狱,还要让自己的工厂也要破产,这是多大的仇恨才能做的事呀。石磊想得头疼,也没有能够找得到合乎逻辑的答案。

“你是来接受惩罚,还是来享福的吗?给我滚起来。他妈的,三天不打,就要上屋拆瓦啦。”正当石磊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一道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刚想坐起身来,就感觉到全身一麻。遭到电击的身体,‘扑’的一下子又跌到了床上。

他睁眼一看,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上身穿着一件没有系扣子的警服,嘴上叼着一根香烟,正手持电警棍在朝自己发威。其他被拘留的人,都已经靠墙站得毕恭毕敬,不敢有一点儿马虎。

尽管这人不是自己见过的那两个警察,但也很有一点威风。一脸的戾气,好象是来找自己的麻烦一样。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没有必要与其硬掰。闹出事来,反而会让小龙难做人。

石磊这样一想,也就顾不上计较刚才被电警棍捅的酥麻。一骨碌的跃了起来,也驯服的站到了墙边。他这个样子,并没有能够换来对方的宽容。景光明是带着找麻烦的任务而来,怎么可能轻易放石磊过关。

“说,谁批准你躺在床上的?说,谁让你把书带进来的?说……”景光明每一个问号,就是一警棍,捅得石磊又是麻木又是疼。要照他的性子,就要将电警棍夺过来,反过来捅对方两下子。不过他怕给自己兄弟招祸,就是不敢出手反抗。

周围的人,也在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挨打的大个子。怎么平白无故的招惹了这么一个‘丧门星’。拘留所的警察,只是挂着个名。平时的许多事,都交给了景局长的兄弟来办。这也就造成了景光明在拘留所里的霸主地位。

“混蛋,是谁让你用警棍捅人的?你喜欢捅人,我也来捅捅你。”说话之间,景光明手中的电警棍就被人夺了过去。接着而来的感觉,就是一阵阵电击带来的酥麻。对方很是刁钻,专门总是拣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捅。捅得他跳上窜下,鬼哭狼嚎。

等到对方停下不追的时候,景光明才敢站下身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行动中队的徐队长。见到是这头犟牛,他在心中暗自叫苦。自己在整个治安大队,最怕的人就是这个徐大勇。

这人从来不会因为自己是景少华的堂兄弟,就给上半点颜色。今天自己捅这个石磊,是为了‘二狗子’的承诺,能到他那儿白玩一个礼拜的女人。偏偏又被这个徐队长抓了个正着,这可怎么是好!

“说,警棍是做什么用的?你为什么要捅人?你是受了谁的收买,你是……”徐大勇本来是出来办事,正巧路过拘留所这儿。他想到龙大亲戚遭人陷害的事,就拐了进来探视一下。没有想得到,竟然会看到了这么一幕。

他看到景光明在拘留所里公然使坏,用警棍对石磊进行毒打,当然知dào

其中必有缘故。虽然对方在不停地求饶,他依然是不依不饶的在追问。

一边问,一边把警棍举得高高的。就和刚才景光明的做法一个样,问一个问题,要捅上一下子。唯一的区别,就是被捅的对象、被打的对象换了一个人。

本来他就对局领导在明知石磊是受龙若海的连累,仍然来上一个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不满。再看到这个景光明又在倒行逆施,当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景光明哪儿敢把自己和‘二狗子’的交yì

说出来。只能拼着挨打,也不能吐露实情。如果不是石磊看到打得太厉害,而主动上前劝说的话,估计徐大勇非要把景光明打得扒在床上不可。

经过这么一闹,石磊的日子过得滋润着哩。景光明看到他,犹如老鼠看到猫一样,老实得很。他不但怕徐大勇,更怕龙若海会找自己的麻烦。

本来吃了亏之后,他就去找景少华哭诉,想让这位当副局长的哥哥帮着出一口气。却没有想到,被景少华没头没脑的骂了一场。什么人的麻烦不好找,偏要去和龙若海斗。不是自找难看,又是什么?

到了这时,景光明才知dào

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他在恨‘二狗子’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的同时,也在恨自己怎么这么样没有眼光。就凭自己这么一点能为,哪儿能吃得消人家的报复。

从这以后,石磊过上了真zhèng

舒心的日子。他虽然人在拘留所,外面的消息倒是一点儿也不闭塞。原来最担心的就是纺织厂的生产会乱套,没有想到龙若海会请来了高手帮忙坐镇。

叶婵娟的舅舅来了以后,那泰山可不是吹出来的。老人家认识的原料供应商和产品购销商真多,而且都不是做一般小买卖的客户。自己厂里用的这点原料和产品的数额,在人家那儿不过是毛毛雨而已,根本值不上一谈。

老爷子的面子,还倒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大。自从他来了之后,供货方是先将原料送到地头以后,再谈付款的事。购货方则是先将货款打到了账户上,再等着产品出库。

老爷子还请来了几个当年一起搞技术的老伙计,在少量投入的前提条件下,对机器重新调试了一番。那效果是立竿见影,让产量翻了两番,一等品的数量也增加了百分之十八。

工厂的效益一上来,工人的奖金明显增多,积极性当然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上涨。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石磊乐得不操心。石大嫂来探视的时候,看到他乐得在里面唱起了京剧。

石磊和钱二毛都被拘留了15天,对赵有才这一方来说,是稍稍扳回了一城。总算是遏制住了龙若海连下数城,高奏凯歌的势头。至于谁胜谁负,还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不是他们所要考lǜ

的问题。最好的局面,就是较量的双方,从此陷入争斗之中,让他们站在一边看戏才好。

目前的结局,在许多人的眼光中,算是打了个平手。在执法问题上,而且明摆着的是陷害。能和警方较劲,而且得了一个不输不赢的结局。应该说是平手,甚至是张跃进占了上风。

在张跃进的眼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自从得势之后,堂堂的张常委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面子。不管是哪个部门,包括在这之前的警方。只要听到牵扯到张某人的事,有谁不是望风披靡,主动示好。从来没有发生过较劲掰手腕的事。

象这种劳驾到自己亲自出马,登门去找况县长帮zhù

发力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出马之后,也只落得一个各打五十大板,以平手告终的结局,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张跃进很不开心,整天都耷拉着个脸找下面人的麻烦。大家知dào

,张常委出现这样的情况之后,肯定会有人要倒霉。只是一直没有等得到消息,反而让人有点感觉摸不着头脑。

赵有才很精明,专门拉着‘白眼狼’和‘二狗子’来探望张跃进。明面上是探视,实jì

上是想能不能再烧一把火。到了那间董事长办公室后,大家寒暄了几句以后,就静了下来。

几个人都在冷眼旁观,等着想听一听老头子有什么新章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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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追根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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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坐在那儿不说也不动,只是脸色有点阴晴不定。赵有才和‘白眼狼’看在眼里,心中在暗暗叫好。只要你这个糟老头子动了真火,这台戏就算唱了起来。

姓龙的本领再大,有了这个老头子在唱‘对台戏’,也将会是无所作为。不要说想侦查杀人灭口案件,就连正常工作,恐怕都将会是寸步难行。

不过,他们俩人吸取上次用钱大毛之死,来给警方上眼药的教xùn

,只是坐在一边抽烟喝茶,没有敢进一步煽风点火。唯恐弄得不好,再让这个老东西回过神来。

如果让张跃进察觉到是有人把他父子当枪使的话,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坐在一边抽烟喝茶,一句话也不说。却没有想到,等了半天,换来的是张跃进的挥手,让大家先回去休息。

尽管有点怏怏不乐,赵有才还是驯服的告退。在这个气头上,还是不要触霉头为好。说不定到了明天,这老东西就会发起了攻势。看到手下诸人退出去的背影,张跃进叹了一口气。

他这人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牵着不走赶着走的性格。处于顺风的时候,他从来不会考lǜ

到让步的事情。一旦碰到挫折,反而会象狗一样夹着尾巴做人,处处审时度势。

过去处于四面楚歌的时候,他是一步一个脚印,做起事来总要考lǜ

好前后得失。况超群来了之后,才让他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坏毛病。做起事来,总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而为。碰到阻力,也能借着县长的旗号而乘风破Lang。

这一次,让他找到了一种不好的感觉。最初听到处理结果的时候,他是有着冲天的怒火。想要借题发挥,好好的出一下从年初到现在,就一直憋在心中的恶气。

如果对方是自己能任意揉搓的面团,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去做吧。这一次,偏偏碰上了‘拦路虎’,想要出气也感觉到有点无从下手。张跃进大怒之后,反而让他冷静下来考lǜ

问题。

自己借着况老弟的势力,也只得到了眼前这种结果。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很有实力。这种实力,是一县之长也难以左右的实力。想到这里,张跃进有点不寒而栗。

自己与这种有实力的人抗衡,又是为了什么呢?好象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吧。再说,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大到需yào

让自己的儿子,非要大动干戈地进行报复。想到这里,张跃进就想到了自己父子被人利用的可能性。

要想理清这中间错综复杂的根源,就必须要找自己的儿子好好谈一谈才行。当他打定主意之后,当然不会再在自己的手下面前流露一些什么。只是挥手让赵有才等人退去,给大家留下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

在石磊和钱二毛这两个当事人进入拘留所的第三天上午,张跃进突然轻车简从的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的五楼客厅。‘二狗子’依然如故的在做着自己的春梦,只有‘大金牙’在张罗着组织手下打扫杯盘狼藉的战场。

看得出来,自己那宝贝儿子,昨天晚上又是花天酒地玩了一个通宵。郭小洋看到张跃进突然降临,知dào

肯定是要找‘二狗子’有事商量。一边让人催促张少爷起床,一边赶快帮着泡了一杯茶送到了张常委的手中。

“小郭呵,你很能干呵。”看到‘大金牙’利索地将在场的人都打发地离开,张跃进满yì

地表扬了郭小洋。从这一次‘扫黄’时,这个‘大金牙’及时劝阻自己的儿子,使得警方无功而返之后,张跃进就对这个打手有了不错的评价。

郭小洋一听这个老东西在夸自己,感觉有点不寻常。他连忙装作憨厚的样子笑道:“张常委,你过奖啦。我也只是尽好自己的本分。”“嗯,你说得好。做人还是要本分一点的好。”对‘大金牙’说的‘本分’二字,张跃进特别的感兴趣。

他眨巴了一下眼睛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说老实话哦。”“张常委放心。只要你老问我的话,我‘大金牙’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郭小洋说话的时候,一脸的阿谀之色。

“嗯,这就好。那我问你。小强这一次为什么要惹这个事?是谁在这中间挑的事?”听到张跃进查问的是这回事,郭小洋也松了一口气。不要说你想问,我也想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哩。

心中在想,嘴上却不敢有所迟缓。他用有点迷糊的神色回答说:“张常委,我们也在犯楞哩。早晨起床时好好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到了晚上就突然有了这事,也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我们反正是做下人的,只知dào

奉命行事。”

“哦。这一天当中,小强见到了哪些人?”“嗯,让我想一想。”郭小洋回忆了一会,才用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一天,少爷没有见到外人。就是我、田大哥、二毛,还有两个小姐。对了,还有表少爷。其他就没有人啦。”

这话刚一说完,‘二狗子’就到了客厅。他睡眼腥松地打着呵欠。伸了一个懒腰以后,有点不满地埋怨说:“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呵,让人的早觉都睡不好。”

“好了,小郭,你先出去。以后有什么事,多给小强提着点醒,我不会亏待你的。”张跃进没有理睬‘二狗子’,而是先把‘大金牙’给打发了出去。

回过头来,他才好好打量了自己的儿子。看到‘二狗子’有点浮肿的双眼,就知dào

是酒色过度的原因。对这个姗姗来迟的儿子,他也有点无法可施。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只能由着他的性子瞎来。

张跃进今天来,就是要解开胸中的谜团。当然,他也想对儿子好好的开导两句。总是这样子下去,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此时他的脸上,一片慈爱之色。与他平时的狠毒相比,判若两人。

“小强,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呵?”“有什么好不好的。有酒喝,有女人玩,还能想怎么样?”“那不错耶。能有这样的日子,应该是很开心了吧?小强。”“嗯。就是那个龙若海不好,总是惹我生气。只要能把他拿下了,我就更开心哩。”

听到‘二狗子’一开口,就主动扯上了自己的来意。张跃进暗中心喜,表面却依然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小强呵,那个龙若海又弄了什么事,惹得你不开心哩?告sù

伯父听听,让我来为你出气。”

“真的吗?那我说给你听听。”前些日子,张跃进刚刚告诫过‘二狗子’,让他不要找龙若海闹事。现在听伯父主动这么说话,‘二狗子’比较兴奋。

“只要你能说出个道理来,我肯定要帮你出气。”“姓龙的来了之后,就总是和我对着干。以前的事,听伯父你的劝,我就不和他一般计较啦。这一次,他又把常武威给逼死了。再这样下去,不是要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吗?”‘二狗子’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忿忿不平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哪一个常武威死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常武威并不出名。说到底,也只是经常游走于歌舞厅的一个混混而已。张跃进不知dào

他的名字,也是很正常的事。

对于伯父的连续提问,‘二狗子’倒是很来劲。他认为张跃进是要帮自己出气,才会这么详细的打听情况。他先给伯父递了一根香烟过去,然后才回答说:“常武威经常到舞厅来玩,算得上是我们这儿的老顾客。这小子特别有女人缘,花钱也大方。”

“哦,是这个人。他为什么原因死的?”张跃进也曾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突然之间听到这人死了,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不知dào

自己的儿子与这人的死有什么关系。

‘二狗子’继xù

回答说:“龙若海说前面抓的人,都是一些小喽啰。要挖就要挖出大家伙。他盯上了常武威,说人家也是黑社会。要从他的身上,挖出宁北两个黑帮的后台老板。那家伙胆小,一吓就往外跑。开车子又不小心,死在海北那边的河里。”

“我记得你们不是还有怨恨的吗?为了女人的事,好象还打过架的吧。怎么又好了起来?行,你继xù

说下去。我听着哩。”张跃进已经听出了毛病。让‘二狗子’去帮一个有怨恨的人出气,其中必然另有玄机。

“是呵,是呵。那都是小事,都是过去了的事。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况是一个死人哩。”‘二狗子’大度地将手一摆,一脸不计较的样子。

“怎么又扯到龙若海哩,这人的死,与你又是什么关系呀?”张跃进还是感觉到有点迷糊。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这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儿子要帮一个死掉的人出气,更不明白这与姓龙的有什么关系。

“你说,姓龙的这不是蹬着鼻子上脸吗?人家欺到我张小强的门上,我能不生气吗?”“就为了这事,你才整治了那个石老板一把?”“嗯。我不回击一下,姓龙的就要在我们宁北横着走哩。我要让他知dào

,谁才是真zhèng

的‘宁北一哥’。”

“小强呵,这些话是谁告sù

你的呀?”听到这儿,老于世故的张跃进,已经可以得出结论,肯定是有人给自己儿子点了火。不然的话,这些话张小强是说不出来的。

“是‘白眼狼’呀,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二狗子’感觉到张跃进的问话有点不对劲。‘白眼狼’做人不咋的,说话还是蛮中听的呗。他说的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上,怎么伯父好象有点不高兴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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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强烈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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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报复的计划,也是他帮你拿的吧?”听到这儿,张跃进再不明白儿子是被人当枪使了,那他这么多年就是白活啦。只是他没有想得到,这事是自家外甥在里面做的怪。

“不是他拿的计划,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伯父,你别瞧不起我。这点小事我还办不了吗?”‘二狗子’还在假充能人,不肯承认其中的内幕。

“小强,这儿没有外人,我把话给你说明白。我这份家产,本来是给学进的。现在有了你,当然是给你啦。除了你,还有谁能得到我这份家产?在我面前,你还不说老实话吗?”

被张跃进这么柔声一劝,‘二狗子’哪儿还能再坚守得住自己的阵线。他乖乖地交代说:“嗯,是他帮我想的点子。他让我找的那个黄万里,来了一个里应外合,才把姓石的给忽悠到了我这儿。又让我和‘二排长’联系上了,才做成了这么一个陷阱。”

“哦,也是他让你不要说是他的主意吧?”“是的。他说如果把他说出来,我就没有面子啦。”到了这时的‘二狗子’,什么话都如实说了出来。至于他自己在‘白眼狼’面前拍胸脯所发的誓言,早就丢到了东洋大海里面去了。

“哼哼,学进现在是有出息啦。”张跃进不怒反笑地说道:“小强呵,我刚才已经把话给你说到底啦。从现在开始,外面的事你不要去管啦。我帮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早点帮我们张家传宗接代才是根本。知dào

吗?”

“你的意思,是不和姓龙的去计较啦。”“是呵。你试试看,姓龙的敢不敢碰你一下子。只要我张跃进在一天,宁北就没有人敢动你。还有呵,以后不要再听学进的挑唆,有什么事情先要告sù

我。听话哦,小强。”

张跃进已经看穿了这场风波的奥秘。他和‘二狗子’一番交谈之后,总算是明白了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一切都是外甥卞学进在从中作祟。自己父子二人,都被这头‘白眼狼’当作了炮灰。

不过,他没有发火。只是让儿子不要再听对方的挑唆,就算了结了这么一桩公案。毕竟是自己内心有愧。在‘二狗子’出现之前,都是外甥在帮自己打理生意,也曾经答yīng

过,要把这份家业交给他。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出现之后,才改变了这一切。

为了这么一份内疚,他也不想追究外甥拨弄是非的原因。只是他也注意到,秋风瑟瑟,早晚已经有了阵阵寒意。路两旁的树叶,也已经在开始随风飘舞。

他也不想再与龙若海争斗下去,不想与一个连况超群都无法降服的年青人较量。只是他虽然有了一点明悟,也知dào

龙若海不好惹,但还是没有能够将对方放到同一平面上去认识,当然也就更没有换位思考的自觉性。

在他内心之中认为,这件无故陷害他人的公案,就这样画上句号算是最好的结局。我张跃进给你姓龙的一个面子,也不再找你龙若海和你身边人的麻烦了。

这事没有人给他提个醒,没有人让他考lǜ

如何让对方消除怨恨。就是有人提醒的话,恐怕也只会换来张跃进的眼睛一瞪。在我这方土地上,还想怎么来着!

在张跃进的心目中,根本没有考lǜ

过,如何对龙若海和石磊有所交待。他的心态,就和古代的帝王一个样。按照规矩你就应该跪拜,让你平身就是一种恩典。我张某人不再计较这些事,就算是给了你们的面子。

不但张跃进这样想,况超群也是这样想,就连李照远和龙若海也认下了这个结局。为了整个公安局的利益,龙若海都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不然的话,警方将会和zf陷入对立状态。那样的话,依靠地方zf支持的警方,将会寸步难行。

处罚决定刚刚出来的时候,李照远专门将龙若海找过去做了一番解释。龙若海不但自己要理解李局的苦衷,还要安抚好治安大队一帮人,加上重案大队的的两个弟兄。特别是石磊在拘留所差点被人折磨的事,更是让他费尽了口舌。

这些人当中,就数‘小诸葛’的情绪最为激烈。他手指着龙若海的鼻子指责说:“大哥,这可不应该是你的风格。我们自己是为了工作,流血牺牲都能说得通。凭什么要让无辜的人也卷入到这中间来,要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委屈?”

面对‘小诸葛’的指责,龙若海无言以对,只能苦笑了事。还好在有个老成持重的王大为夹在中间,能帮着做一点说服缓解工作,不然的话,‘小诸葛’能冲到局长室去。

徐大勇倒没有象‘小诸葛’这样激动,只是有点情绪消沉的说道:“龙大呀,你说这成了什么样的世道?流血流汗我不怕,我怕的是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刀杀人,怕的是这种明明做了**,还要竖贞节牌坊的官僚政客。”

对大勇的愤慨,龙若海也有点无言相对。他自己也在心中咒骂,**娘的B,不是为了手中要侦查的案件,老子可不尿你况超群。还有你李局长,这事做得也不地道。为了局里的利益,就应该牺牲我的家人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群情鼎沸的局面总算是得到了平定。谁也没有想得到,就在这时,宁北县城来了一个客人。石磊被拘留的第二天,在地税局工作的小严,到宁北来看未婚夫‘小诸葛’。

自从到了宁北以后,‘小诸葛’就一直没有回过市区。这让处于热恋之中的小严,当然会感觉到有点寂寞和失落。女孩子就利用调休的机会,到宁北来看‘小诸葛’啦。

“小飞,你这是怎么啦?”刚一见面,就看到‘小诸葛’郁郁寡欢的样子。没有得到恋人的热烈拥bào

,小严当然要询问一个究竟。

“能有什么事,我在为龙大哥不值。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还被人陷害报复,让自己的亲戚被人送进了拘留所。”听未婚妻这么一问,‘小诸葛’没有好气的回答说。

在小严的追问下,‘小诸葛’当然是把石磊被拘留的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不但为石磊鸣了一会不平,还借机对龙大哥忍气吞声的做法发泄了心中的不满。

‘小诸葛’也就在是在未婚妻面前发发牢骚而已。他自己也知dào

,这种牢骚话说也无用。人已经被拘留了,警方吃了一个哑巴亏。而且这种亏,人家是用警方手中的法律武器,打了警方自己一个嘴巴。

本来这事就到此结束。却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么一番牢骚,又引出了新的变故。

小严从宁北回去之后,看到了刘强。她知dào

顶头上司和龙若海之间的关系,就把这事给学说了一遍。对大哥在宁北的遭遇,身为稽查科科长的刘强,也是无能为力。

隔行如隔山。想要帮着大哥出气泄愤,也只能是放在心中想想而已。事有凑巧。一肚子郁闷的刘强,坐在办公室里有点百无聊赖。他就这么随便地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

说是翻阅,其实也只是心不在焉的一种下意识动作。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文件上,而是在为龙若海叹息,在为况超群的劣质而愤慨。偶然之间,他的眼神落在了一份文件的标题上。

这是宁北县税务局的一份经验交流材料,已经作为正式文件上报到了省税务局。本来这都是一些****的文章,没有多少人会留意。只是碰上了刘强这个有心人,当然立即引起了他的重视。

文章的题目是‘宁北宏大集团率先完成全年纳税任务’。这篇文章表面上是在为张跃进吹牛皮,实jì

上是为况超群的政绩在摇旗呐喊。说穿了,就是帮着况县长年底的上位在提前大造声势。

这样的把戏,并不稀奇。对于刘强来说,也是见怪不怪。大部分地区都是这样玩的数字游戏。钱在账面上转上一圈,马上又转了回去,还是原样不变。到了年底一看,纳税的数额并不会发生实质性的增长。

只是今天这个情况,在刘强的眼中却是如获至宝。他将这么一份平时看都不看的文件,反复再三地看了好几遍,并且用红笔在一些重yào

的地方打上了记号。这一切都做完之后,他靠坐在老板椅子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文杰,龙大哥遭人给修理啦。”刘强考lǜ

到最后,觉得还是要有同盟军参战比较合适,当即打了个电话给许文杰。他觉得,有了这位纨绔子弟的参战,才能更有把握一点。

“是谁给找我们弟兄们的麻烦?老子带人毁了他。”许文杰对龙若海的感觉,那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尊重。一听心中偶像被人修理,当场就在电话中发了飙。

“你别在电话中发这些饿狠。真想帮大哥出气的话,就赶快到我这儿来。”刘强听到许文杰如此说话,心中很是高兴。人常说,患难见真情。如果这个时候的许大少稍有迟疑不决,相互之间的朋友情谊也就要打上问号了。

许文杰很快就到了刘强的办公室。三个臭皮匠,凑个诸葛亮。刘强的头脑本来就很灵活,加上许文杰对官场这一套也很精通。弟兄俩一阵商议,转眼之间就拿出了一个损人的计划。

先是作为稽查科长的刘强,向分管局长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宁北的经验,已经成为白纸上写黑字的事情,就一定要经得起省厅的检查。不然的话,那就是弄虚作假,欺骗上级的大事啦。

分管局长当然知dào

经验交流材料中间的玄虚。只是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也就没有谁会来顶这个真。自己的部下把这个问题公开提了出来,他还就不好回答。

是左是右,是好是坏,都可能造成轩然大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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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强烈反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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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局长确实是不好回答。管吧,怕麻烦。说放任不管吧,毕竟刘强说得在理。如果没有反应的话,万一闹到上面,事情就不好处理了。

想到最后,局长反复权衡利弊,剖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最后觉得自己与那个况超群没有任何交往,和那个张跃进更是没有什么交集,何不如让自己的部下称心如意一番。

就这样,为了加强对基层税务工作的指导和检查,避免纳税之中会有不实现象的发生,市税务局党委决定派出以刘强为首的工作组,直接驻到了宁北县。

有了这么一个决定,刘强当然是堂而皇之的做了一回不速之客。所谓不速之客,也是对着况超群和张跃进而言,因为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他是在石磊被拘留的第五天,带着一个检查组到了宁北税务局检查工作。紧接着,许文杰又参加了市人民银行组织的联合工作组,也驻到了宁北。这么一来,弄了个四方风雨会宁北,打了况超群和张跃进一个措手不及。

带着尚方宝剑而来的刘强,一到宁北就来了个真抓实干。对所有纳税的数额,都是在一丝不苟的进行盘查。有数字就要有现金到账,一点也让不了劲。

由于是带着目标而来,张跃进的宏大集团纳税就成了重中之重。加之张跃进虚报纳税的数额特别大,即使税务局长想要帮作用其他资金垫付,也没有这个实力。

看到检查组到了真格的,税务局局长只好找借口跑了出去。去找况超群和张跃进求援,让他们将税款迅速到位。刚开始,况超群还没有当作一回事。总认为,有了自己这个县长出面,什么样的检查组长也要给个面子。只是当他听说组长是刘强之后,才倏地变了脸色。

换一个时段,换一个检查组长,况县长知dào

自己还能帮着出面打个招呼,偏偏这个时候就是不行。自家的事自家清楚。明摆着的事,这是刘强帮龙若海来找场子哩。

不过,况超群并不着急。几个月的资金周转,单凭你税务局就能卡得住吗?东方不亮西方亮,我找金融系统去。只要有钱在手,你想怎么跳都没有用。

没有想得到,当他陪着张跃进到了工商银行行长室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讥笑的许文杰。到了这时,他才知dào

大事不好。这是两个小兄弟联起手来啦,齐心合力地来找自己为龙若海讨个公道。

一家不行,再换一家银行。他俩将所有的金融系统跑了一个遍,就是没有能够贷到一分钱。所有的行长都在打招呼,说是要过了这一阵清理坏账、死账的风声才能贷款。

况超群是个聪明人,仅仅两个小兄弟的能力,是掀不起这么一番大Lang来的。他意识到,这已经不单纯是小兄弟在找自己的麻烦。而是有了实力超过自己的大人物,卷入了这中间。在与自己较劲,在让自己为难。

况超群估计得不错,确实是有大人物出了场。这人不是别人,就是许鹏程市长。

刘强和许文杰进行策划的时候,就想到了要借用金融系统的力量。自己在税务系统再怎么折腾,人家都可以不鸟自己。只要和银行打一声招呼,就可以让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在瞬间化为无形。

只是许文杰的力量太小,根本无法影响和左右到行长的决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两个人的想法,就是恶心况超群一下。让他知dào

龙若海也不是好欺侮的就行。

同时也是把双方的矛盾给明朗化。明明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还要装作弟兄情深的样子。撕破了遮羞布,让况超群不要再做自欺欺人的勾当。

许文杰想了有点不服气,到家以后还是把事情捅给了许鹏程。他本来的出发点,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知dào

自己的父亲是个官场老油子,没有明显好处的事,是不会掺杂其中的。正是这个原因,他根本没有指望许市长会介入到这件事的中间。

由于市委书记病重,市里的工作就成了许鹏程与过文康分庭抗礼的局面。在两人较量的过程中,况超群不自量力地早早站了队,站到了过家这一方。

许鹏程早就想收拾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家伙,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借口。看到现成的借口送上了门,许市长当然会借题发挥。他把人民银行的赵行长找了过去,从经济建设的高度谈起。谈到最后,就把话题转到了宁北的宏大集团。

“老赵呵,我听到一个不好的反应。说这个宏大集团靠着zf发大财,周转资金全是靠的银行,赚了钱就往国外送。这不好,很不好。已经贷出去的款,要积极促还。不能总是让他今天还,明天借的,用银行的钱来发财。你们要发挥金融杠杆的作用,让他把资金回流。可以暂时停贷一段时期嘛。”

听到许市长如此发话,赵行长还有什么会不明白的事。他知dào

宏大集团是况超群心中的宝贝疙瘩,市长用他开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作为许鹏程的心腹,赵行长立即组织几家金融单位,联合对宁北的金融系统进行放贷大检查。说到底,就是卡住了张跃进的脖子。

考lǜ

到张老板家大业大,这种卡脖子的事根本发挥不了什么大的作用。拟定计划的时候,许大少爷有点不解地问刘强说:“我们这样做,能有什么大的作用?人家大不了让资金回流一下就是了。”

对这种提问,刘强也有点无奈地说道:“你想要有多大的作用?人家恶心了龙大哥,我们也恶心他一下就是啦。有了这样的结果,就算不错的啦。姓张的资金一来一往,也够麻烦不少的哩。”

谁也不会想得到,刘强轻轻这么一策划,却偏偏打在了张跃进的软肋上。不但刘强不知dào

,就连张跃进本人也没有想得到,竟然会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

得知内幕以后,张跃进也是后悔莫及。自己应该是在得知内情之后,就迅速采取补救措施才对。没有想得到,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后盾和爆fā

力。

在张跃进的人生经lì

中,起步阶段发的最大一笔财,就是利用表哥邓大安借了五十万元钱去做走私生意。他是大笔大笔的钱往家中捞,却让表哥一家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结局。

在宁北县城,只要知dào

这件事的人,都要咒骂张跃进不得好死,并且多出了‘张跃进的良心——狗屎’这句歇后语。他的老婆和女儿,都感觉到羞于出门见人。当然也就参加了对他进行批判的大军。

况超群到了宁北之后,张跃进就算是得了势。到了这时,他也就开始了自己的清算行动。凡是过去对自己打压过的人,统统都在清算之列。清算到最后,他才发xiàn

对自己辱骂得最厉害的两个人,没有得到认真的清算。

那可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从早到晚,没有一分钟的安歇。耳边总是充满了指责,充满了懊悔。老婆是说自己怎么瞎了眼,找了这样一个不讲良心道德的老公。女儿则是指着鼻子说,有你这样的人做父亲,是女儿人生中的最大悲哀。

得势后的张跃进,回家之后总是感觉到不舒心。只有看不到这母女的时候,才会找到一点快乐。加上他当时已经找到了好几个情人,更是把这母女看着是十分的碍眼。

想来想去,就让人帮着自己把母女送到了北美一个国家。当时是想得很好,既拔掉了眼中钉,又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不是总说狡兔三窟嘛,这就叫预早布局。

他知dào

自己做的有些事不怎么靠谱。一旦风向变了之后,难免不会有被清算的那么一天。到了那时,再想避让肯定来不及。那些被自己伤害过的人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反扑过来。自己将会重新变得一无所有,重新开始社会最低层的生活。

想到这样的前景,张跃进就感觉到不寒而栗。无论怎么说,他也不会愿意再回到过去仰人鼻息,寄人篱下的时代,不愿意过着数着票子来计算开支的日子。

多重因素,导致他把老婆和女儿送到了国外。同时,也把所有不干净的收入都转移到了国外。到了后来,只要有了利润,他就把钱往外转。在他的心目中,只有钱到了国外,才能真zhèng

算得上是自己的钱。

就这样,张跃进在国外的存款,足足有两个多亿的美金。这笔款子在当时的国内来说,绝对是一笔让人咋舌的数额。对一个小县城的老板来说,这笔财富更是沾染了无数老百姓的血汗,打印了国有资产流失的符号。

张跃进将这笔钱放到自己的老婆和女儿的手中,那是绝对放心得很。没有什么文化,在国外也没有亲戚朋友,肯定是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的,只能乖乖地帮着自己当好财富的看护人。

不碰到重大难题,绝不动用海外那笔存款。这是张跃进当初立下的誓言。现在的他,不但碰上了难题,而且是大大的难题。更气人的是雪上加霜,一辈子算计人的人,也会被人算计了一把。

他不但被人计算了,到了被迫动用那笔存款的时候。屋漏偏逢阴雨天。当他拨动了越洋电话之后,才发xiàn

自己是雪上加霜,辛苦积攒而成的那笔巨额存款早已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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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强烈反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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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成张跃进眼前如此被动局面的起因,是因为况超群需yào

政绩。他不管实jì

情况如何,张嘴就向市里报了个三季度税收‘开门红’。

作为他的铁杆死党,张跃进当然是义不容辞的要帮zhù

撑面子。一下子就把一个多亿的流动资金全部都缴了出去,算作是提前完成全年纳税任务的典范。

本来以为,只是账簿上的数字游戏,过不了几天就会返还到账。既不会影响资金周转,还又给况县长撑了门面。对外宣扬了自己宏大集团的名声,对内能从县财政和税务部门得到不少的优惠政策。

张跃进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对上缴的税款不能及时回笼的问题,当然也有精神准bèi

。万一真的碰上个周转不灵的情况,完全可以先让银行贷点款解决问题。

从一开始,张跃进就没有把这场数字游戏当作一回事。况超群到任之后,他一直就是这样干的。人算不如天算。谁也没有想到,市里会突然派来这么一个税务检查组。更没有想到,这个检查组长一点也不给面子,硬是让所有的事情都乱了套。

找人帮着打招呼,也不管用。那个检查组长是个楞头青,根本不理这个茬。软的、硬的都用上了,全都没有用。就连‘美人计’也被挡在门外。

那个叫刘强的检查组长,还把卞学进给狠狠教xùn

了一通。说道:“你不要把我们税务干部,也当成你们县里的有些领导。这些女人,还是送给那些需yào

的人用吧。”

刘强带着人,一笔笔账的过目,缴到账的钱就不准再流动出去。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这么大的集团没有流动资金,怎么能够运转得起来。

况超群听到情况之后,当然是责无旁贷。张跃进是帮自己撑门面,才会出现这样的险情。自己肯定是要赶着去帮着协调解决问题。不过他也不担心,税务局长对自己还是很给面子的。

到了那儿之后,况超群一句话也没有说,拉着张跃进的衣袖就往外跑。人还没有出门,就听到有人扬声说:“唷,那不是况县长嘛,怎么看到我们这些老百姓,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哩。”

“哦,哦,刘科长,我先有点事。过一会再来给你打招呼。”况超群尴尬万分,只好不淡不咸地打了一声招呼,转身就走,唯恐有人拖住他一般。

到了半路上,张跃进才知dào

那个姓刘的检查组长,是龙若海的铁杆死党。怪不得人家是水火不浸的金刚之身哩,原来是帮姓龙的出气来啦。没有办法的事,碰上了对头冤家还能再说什么?张跃进只好跟着况超群,转头往银行跑去。

第一家去的是工商银行,还是和到税务局的情况一个样,况县长也是不说话就往外跑。接下来去的各家银行,态度都不错。抽烟喝茶,热情得很。只是提到贷款的事,都是苦笑不已。

说是市里来了工作组,正在检查整顿坏账、死账的情况。在这个风头上,谁也不敢往外贷款。提到具体放开的时间,都说是要到年底才会有所放松。

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到了这时,况超群也不瞒他。直接说明了这是龙若海的朋友在帮着找场子。那个银行工作组的实jì

负责人,是许市长的公子,也是龙若海的死党。

听到这么一番介shào

,张跃进也有点傻了眼。自己怎么这样不长眼睛,得罪了这样一尊大神。同时,他也在心中暗自责怪况超群。我不知dào

龙若海的来头,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是知dào

情况的人,怎么也办起了这么一桩蠢事。

他不知dào

的是,况超群也在内心叫苦不迭。明明知dào

这个小兄弟的背景不一般,何苦要去招他惹他哩。他和朱定军的矛盾和冲突,那是他们之间的事。

黄牛力大上岸,水牛力大下河。自己只管站在岸上看戏就行啦,根本没有必要掺杂其间。这下倒好,得罪了人不算,还引起了这么强烈的反弹。何苦哩!

到了这时,难兄难弟也顾不上相互指责。企业要运转,生产要维护。所有这一切,都要有钱来保证才行。到了这种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张跃进只好祭起了最后的法宝。

他立即拨通了越洋电话,想让定居在国外的老婆,赶快打一点款子回来救一下急。直到这时,张跃进方才发xiàn

半年多没有打过的电话已经停了机。再打电话找当地的熟人查询,说是他的老婆和女儿早已不在原处。好象是从人间蒸发一样,突然之间就沓无音信。

这下子,张跃进是真的慌了起来。他关心的不是人,而是自己那两个亿的美金下落。他连忙通过各种关系,千方百计的到处打探母女俩的下落。

张跃进将老婆和女儿移居国外之后,只顾着自己在国内的风流快乐。对这母女俩的情况,基本上是不闻不问。母女俩也不是傻瓜,当然知dào

自己是被当作碍眼物给踢了出来。

绝对不是如张跃进所说的那么美妙,说是送妻子、女儿到国外来享福。她们无法抗拒张跃进,干脆也就认命地在国外生活了起来。反正张跃进是把这儿当作为自己预设后路所埋的暗点,放的钱也不算少。母女的生活,倒也算得上安逸舒服。

应该说张跃进对自己家人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异国他乡,两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女人,加上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根本翻不出他自己的手心。

没有外力的作用,一切都是如他所算,不会有太大的偏差。千算万算,他就是忘记了外力的作用和人性的变迁。一对母女生活在异国他乡,不求学也不打工,生活水平还蛮高,要想不引起人的注意,也是十分困难的事。

先是一对意大利籍的华裔父子搬来做了邻居。人家从拉家常开始,进而嘘寒问暖,帮zhù

做点杂事。逐步走进了她们的生活,填补了母女俩情感生活的空白。

郎有意,妹有情,两对男女很快就打得火热。这母女俩早已厌倦了现有笼中鸟的生活,渴望着早日能够自由。加上那对父子有意接近,言行举止刻意奉承,当然很容易打动母女的心。

碰上这对知冷知热的父子,母女俩当然会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如此烈火与干柴,哪有不起火之理。双方一拍即合,带着张跃进辛苦赚下的黑心钱远走高飞,再也不见人影。至于这双母女归宿如何,就不在书中交待了。

但这一下,确实是送了张跃进的老命。鸡飞蛋打,落了个赔了夫人又折兵。偏偏还又鞭长莫及,国外的事,那里能让他这个小县城的土霸王来左右。

得到消息的当时,张跃进吐了一大滩血,吓得集团办公室的人赶快通知医院来了救护车。尽管如此,还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酸甜苦辣自己独自品味,面场上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然的话,整个集团就会迅速破产。

宏大集团破产,接踵而至的就是政治、经济上的连锁反应。财政收入的下滑,工人下岗,还有就是人心的不稳。这在强调政治稳定的上级领导眼中,就是政治意识、大局意识和执政意识不强的表现。如果发生了**,况超群就只有等着下课一条路可走。

这时的况超群,已经是急红了眼。他连夜跑到省里,找到了老领导向部长。得知自己的部下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向侃当然不会有好脸色。从大局的稳定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辩证关系,到做人的素质与与部下的和谐,足足训了一个小时。

训到最后,向部长还是帮他给省里一家银行行长打了电话。人家也不好对下级银行的行为给予指责。毕竟整顿坏账、死账是合情合理的事,也是自己对下级提出的要求。

为了帮着解决问题,最后人家答yīng

从省里直接贷款五千万。不过人家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宁北县zf提供担保。省行的行长,也不是白当的。领导的面子要给,但也不能把自己给栽到了里面。有你zf出面担保,万一砸了锅也好有个帮着顶罪的部门。

对这种把饮鸩止渴的事,况超群也只好认了下来。如果不提供担保,宏大集团现在就会垮台。让集团过了这一关的话,有自己帮着保驾护航,倒还不一定会垮台。

对于他这种做法,扬帆很有看法。指责他说:“万一出了问题,你让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况超群本来就是急怒攻心,哪儿还能再听得进别人的质疑。当即不耐烦地回答说道:“扬书记,这是zf行为,你就不要多操这个心了吧。”

一席话,呛得扬帆直翻白眼。过了好久,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在这之前,扬帆对况超群的许多做法,虽然不很赞成,但也没有往心里去。他没有想得到,自己的多方忍让,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从这儿开始,两人之间的裂痕,算是正式开始形成。

有了五千万,还不能完全解决问题。张跃进的摊头太大了一点。想发财的时候,自己是希望摊头越大越好。到了救急的时候,则是相反。总是在埋怨,怎么会铺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张跃进往医院一躺,反而是因祸得福。不要操这个闲心来救急,更不要扮着个笑脸去求人。这一切,全都推到了况超群的身上。此时的他,不是县长,而是成了消防队长,成了宏大集团的老总。

还差三千万元资金,才能让宏大集团恢复运转。这钱从哪儿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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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化解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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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三千万元资金,况超群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被抓得更是少了许多。他也知dào

,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主动去找龙若海这一方示好,让对方放张跃进一马。

事情到了这个样子,对况超群来说,已经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事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如果宏大集团过不了眼前这一关,自己肯定是要下台。既然连里子都没有了,还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

关键的问题不在况超群能否放下架子,而是龙若海这一方肯不肯、能不能让这一步。况超群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就连周秘书也被他关在了门外。

况超群头顶上的头发被揪掉不少,但这种牺牲还是有代价的。他在抱怨石磊怎么会成了龙若海大哥的同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唐建军,他不也是龙若海的二哥吗?想到这儿,他是哈哈大笑。真的是天无绝人之路呵。

况超群到宁北不久,在唐东镇召开座谈会时,发xiàn

唐东村的支部书记唐建军是个能人。不但在村子里有威信,还特别能理解自己的意图。当场就提出了要利用湖光山色的自然风光来招商引资,创办旅游景点的设想。

这样的人,对于想抓政绩的况县长来说,当然是要作为典型来树才对。时间不长,唐建军就成了县里面的党代表,成了唐东镇的副镇长。

虽然不到职上班,毕竟也成了吃皇粮的国家干部。还有他引资兴办的唐东乐园,也得到了县zf一系列的优惠政策。让整个村子的经济水平,要比周围的老百姓要高上一截。

有了这么多的关爱,两人之间的关系当然是突飞猛进。要说况超群在宁北真zhèng

处得最好的朋友,那绝对是唐建军,而不是张跃进。和唐建军比起来,张跃进是俗得不能再俗的一个凡夫俗子。如果不是为了从他手中获取钱财的话,况超群都不想和他发生交往。

唐建军不是这样,一点也不张扬,只是本分地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与他相处,没有压力,也没有负担。如果不是有石磊这事出现的话,自己都不知dào

他是龙若海的结拜二哥。

行,就找他出来帮作打这个圆场。宏大集团的事,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多拖一天,就多增加一份风险。况超群当然知dào

形势的严峻,想到主意之后,一刻也不敢拖拉,立即就驱车赶往唐东镇去见唐建军。

不是他不想打电话让唐建军到县城来,只是为了抢时间,争速度才会这样做的。

九十年代初期,一个经济不发达地区的村干部,几乎是不可能拥有私驾车的。要是有的话,那肯定会在全国成为头条新闻。当然,是反面典型的宣传。

既然没有私家车,唐建军来的速度肯定就快不了。况超群当然不能再坐在办公室等待。他感觉得到,再拖下去的话,自己都可能会要发疯。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自己去见唐建军,才是最好的办法。

“况县长呵,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啦。”得知况超群的来意之后,唐建军立即苦笑了起来。你帮着张跃进整治我的大哥时,怎么就没有想到我唐某人哩。到了这个时候让我做说客,这个口我能张得开吗?

况超群也有点羞愧。逼着警方拘留人家的大哥时,没有想到相互之间的友情。到了这时再让人家出面帮zhù

打招呼,确实是有点不好意思。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呵。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好意思也要开口哇。

他腆着脸皮说道:“唐大哥呵,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呵。被狗日的张跃进这么一闹呵,我况超群的面子是丢到东洋大海去啦。到了这时,也只有你老唐能帮着我度过这个难关啦。”

“嗯,这事我要好好想想。”唐建军闭上眼睛深思了一会,睁开眼睛摇了摇头道:“难,难,难。况县长呵,况县长,这事真的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实在帮不上呵。”

看到况超群急于说话,唐建军用手挡了一下,继xù

说道:“你别急,听我分析一下就知dào

原因哩。你不了解我家小龙兄弟的脾气,那可是个宁折不弯的性格。他特别注重我们弟兄之间的感情。这事如果说单纯伤了他本人,还好商量。千错万错,不应该把火烧到石大哥身上,这就是让小龙不能接受的地方。”

听唐建军这么一说,况超群也很服气。他自己也和龙若海相处过一段时间,不是不知dào

对方很重感情。不然的话,刘强和那个纨绔子弟的许大少爷,也不会这么闻风而动的来找自己的麻烦,更不会呼风唤雨的玩出这么大的阵势。

看到况超群不吱声,唐建军知dào

对方认可了自己的看法。发了一根香烟之后,继xù

说道:“如果仅仅是刚才说的这个原因,我还能拼着挨弟兄们寒碜一番,去帮着说一下情。可惜这事的起因,又是为了张跃进那个老东西。这事就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办法找啦。”

况超群算是明白了过来,要想在这事儿上,让龙若海那帮人放手,纯属是天方夜谭。道理是道理,现实是现实。他的身子无力地往沙发上一软,脸上呈现出一派灰败之色。如果这时有后悔药可卖的话,他肯定是跑得比谁都快。

唐建军站起身来,帮他加了一杯开水。坐到他的身旁说道:“老话说得好呵。‘东边不借宿,西边一千家’。既然这条路走不通的话,我们换条路走走不行吗?”

‘唉——’况超群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以后说道:“还能有什么路好走哩?我一直跑到省里,也才借到了五千万。再想要借,我也找不到什么银行好借啦。”

“坐下,坐下。不要急的,会有办法的。”唐建军将况超群拉着重新坐了下来。他还没有看到过,一惯意气风发的况县长会狼狈成这么个样子。

“我能不急吗?再有两天时间拖下来,宏大就非垮台不可。到了那时,我就不是什么况县长啦。”此时的况超群,一点也找不到平时那种神定气闲的风采。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到了穷途末路的样子。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唐建军将又要站起来的况超群按坐到了沙发上,然后胸有成竹的说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只是一旦说给你听,就有点对不起我那两个兄弟啦。”

一听唐建军说有办法,况超群就象落水之人一般,一把抓住对方的衣袖,连声哀求道:“唐大哥,唐大哥。无论如何你都要拉兄弟一把,好歹也要让兄弟过了眼前这个难关。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听你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我只希望你的官当得长一点,当得大一点。我没有其他要求,只要求你和那个姓张的拉开距离。你说你好好的县长不当,帮着人家当狗,还要到处叩头帮人家借钱,是不是有点难为情啊!”

“行,我听你的。张跃进这个老东西,这一次是把我给害惨啦。过了这个难关之后,我就和他一刀两断。”

唐建军出的主意也不算很高明,但确实是能解决燃眉之急。他从乐园中抽出了三百万的流动资金,让况超群再找一找其他企业帮忙。大家联起手来,共助宏大集团度过这一次难关。

这么一说,况超群也是眼前一亮。宁北有这么多的企业,一家支持一百万,也就让张跃进过了关。不过说是好说,还非得要由自己出面才行。如果说是姓张的出面的话,估计人家不痛打落水狗就是好事。

唉——张跃进的为人,确实是太张狂了一些。况超群也不知dào

自己在这几天里,究竟叹了多少回气。只是他知dào

此时不是感慨的时候,连忙起身告辞。他急着要把这个想法变成行动。只有钱到了账上才能算数呵。

看着千恩万谢的况超群匆匆忙忙的离去,唐建军却是一脸的苦楚。他不知dào

自己如何面对两个兄弟的指责和怒火。特别是石大哥从拘留所里出来,本来就是一肚子的邪火。如果知dào

是自己出了这么一个主意的话,那还不是要和自己翻脸成仇吗?

这么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争斗,其波及的层面也不算多。虽然在一些有心人的眼光中,发xiàn

了税务和金融部门在动真碰硬的抓管理,发xiàn

了况超群和张跃进到处借钱的异动。

但没有人会把这两者与石磊的拘留结合起来。更没有人会想得到,声名赫然的宏大集团,竟然到了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险境。已经成了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只要有人轻轻一戳就能全面崩溃。

这种情况,就连发起攻击的刘强和许文杰,也没有想得到。他们的最初出发点,也就是折腾一下张跃进。如果知dào

造成这么大的危机的话,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干。

宏大集团在宁北是独执牛耳的企业,就象一个巨人似的席卷了不少行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如果一旦轰然倒下,不仅是况超群要倒霉,就连许鹏程也同样脱不了干系。

经济指标已经与各级官员的政治前途捆绑到了一处,更何况宏大集团的破产,还会带来社会动荡不安。上万名职工丢掉饭碗的事,可不能等闲视之。

许市长刚一得知张跃进到了这种状态的消息时,立即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如果出了这样的漏子,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

得知消息是真实的以后,许鹏程当然是让有关方面立即放宽了政策。除了税务部门的税款不能松动以外,其他的事情,都让下面从有利于稳定和发展的角度,来进行合理合法的调控。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那些平时没有少得好处的行长们,当然立即将信息传递给了况超群和张跃进。收到消息的况超群,才刚刚借钱回来。他刚一听完情况,就脱口而出地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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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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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个B。到了这个时候才松口子,不是在玩人吗?”很少说粗话的况超群,终于忍耐不住的爆了粗口,而且是很不雅的脏话。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那些老板手中借足了三千万元钱,你们这边就放松了政策。这不是在玩人嘛!

那些老板的钱好借吗?别看他们平时对自己这个县长多尊敬,对张跃进这个龙头老大多畏惧。涉及到金钱的时候,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全都和铁公鸡一样,一毛也不肯拔。自己容易吗!

想到借钱的艰辛,他是愈加痛恨龙若海和张跃进。不是这两个人,自己这么一个堂堂正正的县长,会受这种腌臢气吗?

事情闹得这么大,当事人之一的龙若海却一点也不知晓。策划反击的时候,刘强就和许文杰有约在先。说是不要让龙大哥夹在中间为难。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通知他。两个人到了宁北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也没有让龙若海知dào



时间很快就到了九月一号,也就是石磊拘留期满的时间。龙若海已经打算好了,一定要好好的帮大哥去一下晦气。也算是对大哥受自己连累,变换形式的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吧。

快要下班的时候,当他准bèi

前往拘留所时,却突然接到了两个电话。先是听到内勤小全喊自己接电话。说是纪委的丁主任从浴场打来的电话,点明要由大队长来接。

这个电话不接还罢,一接倒真的是让龙若海啼笑皆非。丁克明这个肩负督促检查干部纪律作风重任的官员,竟然督查到了浴场。这也就罢了,找了几个小姐按摩了一个下午。据说还探讨了一下生理健康方面的问题,却又不想买单。

他气焰嚣张的教育服wù

小姐,说是老子到饭店吃饭,饭店老板都是争着要请客,要免单。你这个小小浴场倒牛得很,洗了个澡还要收费。这个浴场还想不想开?你们不信我说的话,那我让治安大队长给你们说话。

这种事情,丁主任可不是干过一回。小全是知dào

情况的人,抢先把丁克明平时的德行介shào

了一下。

龙若海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就感觉到很不是一个滋味。自己这么一个治安大队长,竟然要帮着别人到浴场去白玩女人保驾护航,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得知对方要自己和浴场老板通话的时候,龙若海脱口而出的回答说:“丁主任,和老板通话的事情,就免了吧。我不是物价局,管不到收费的事呀。如果说浴场有涉嫌卖yin**的事,我立即让人去查处。其他的事,我就帮不上忙啦。”

搁下电话以后,龙若海感觉到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话,幽默地说道:“这些人把自己当什么人啦?难道是真的把自己当成锦衣卫吗?吃遍天下,玩遍天下。”

这话逗得在场的人笑得直喊肚子疼。就是这样一个电话,让龙若海惹恼了丁克明。当时也有人提示过龙若海,但他没有在意。说是我不违纪,怕他个什么。世上的事,有谁能说得清哩。

龙若海接到的第二个电话,是许文杰打来的传呼。既然上面已经对张跃进的宏大集团松绑,他这个检查组的工作任务,也就自然宣告结束。按照日程安排,他就可以回市区去啦。只是他没有随队伍同行,而是独自留了下来。

从认识龙若海以来,许文杰就一直是处于吃鳖的状态。不管是碰到什么事,都是对方在帮着自己。这让他在心理上,总是有着一种比龙若海和刘强矮上一头的想法。

这一次好不容易让自己有了露脸的机会,却又被刘强有约在先。说是做事归做事,不能告sù

龙若海。做了这么大的事,帮了自己心中的偶像,却无法得到别人的称赞。这种做法,让他有一种心痒难熬的感觉。

得知整个检查任务结束的消息以后,他当然不肯就这么回到市区。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出一把风头才对。更重yào

的是自己和刘强的约定已经结束,当然不要再刻意的封闭自己。

他在第一时间打了龙若海的传呼。不等见面,他就在电话中把自己的贡献,给好好自我表扬了一番。听到许文杰这么一说,龙若海吓了一大跳。

没有想得到,石磊被拘留之后,还会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为这两个兄弟的行为所感动。就这么不声不响的为自己讨要公道。他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就拜托徐大勇帮着到拘留所接人。自己则赶快和许文杰会合到一道,去税务局找刘强去啦。

两个兄弟到了宁北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才是。答谢的话当然就用不着说啦,那样的话反而会让感情有所生分。当龙若海找到税务局时,刘强才知dào

自己的行踪已经被许大少爷给出卖了。

他用带有怒火的眼睛盯住许文杰,吓得后者连连躲避。还好在有龙若海帮着打圆场,才算是没有当场发飙。三个人先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将这前后过程介shào

了一遍。听得龙若海是惊心动魄,震撼万分。

龙若海自己在这儿陪朋友,没有能去接石大哥。却不知dào

在拘留所那儿会演出了一幕让人啼笑皆非的闹剧。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去迎接石磊回家的人,竟然会是黄万里。

“大侄子,让你受委屈了。来来来,我帮你拎东西。”此时的黄万里,显得分外的热情,一点也看不出那天早晨的疯狂劲儿。这种情景让石磊有点迷惑。根本无法将眼前的黄万里,与他做的那些让人伤感的绝情事情联系在一起。

随后赶来的人,是老同学唐建军、沙怀中。他们也在揉搓着自己的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睛。这么热情的人,会是那种出卖主人、落井下石的小人吗?

黄万里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成为宁北城里的一大新闻。特别是他找‘二狗子’索要原来承诺的报酬,反而被对方一番奚落的故事,更是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受龙若海委托而来的徐大勇,则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黄万里。他在公安机关工作了这么多年,见识的人当然是形形色色。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小人,也不是没有见过。

只是无耻之徒看得不少,但象这样登峰造极的确实不多。徐大勇不屑一顾地‘哼’了一声,沙怀中知dào

他的不满之意。有意识地打趣问道:“徐队长,你哼的什么事呵?”

“能有什么好事?你不知dào

嘛,人至贱则无dí

。看看眼前这个熊人,就是典型的贱人。”徐大勇可不管黄万里是否受得了,直截了当地就开了炮。

别人对自己的鄙视,黄万里何尝不清楚。只是他也是咬着个疼指头,有苦说不出来。当‘二狗子’以张跃进的名义,找到黄万里的时候,当时他确实是为难了好久。

他的为难,绝对不是为了石磊对自己的所谓恩义。在他的内心世界里,良心根本不值什么钱。有奶就是娘,别人的指责也不能当饭吃。

当初皮革厂由于自己和张跃进这般人的吃里爬外,造成了工厂的倒闭。不是也有许多人戳自己这般人的后背吗?时到今日,也没有能少得了自己身上一块肉。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张跃进就是一类货色。只不过是他没有碰上邓大安那种傻瓜吧。如果他能碰上这种机遇的话,也绝对不会对邓大安之类的人,存有丝毫怜悯之情。

他的为难,是在盘算自己走哪条路比较合算。帮‘二狗子’整治石磊,只是举手之劳。只要能把当初拉自己脱出困境的恩人,引到‘天上人间夜总会’就行。第二天早晨再领头闹一下,唾手可得五万元人民币的报酬。

钱倒是不少,也不费什么大力qì

。可惜的就只能是一锤子买卖。赚了这一笔钱以后,就要重找东家吃饭啦。凭良心来说,找不到再比石磊厚道的东家。

拒绝‘二狗子’的要求,石磊也未必会领自己的情。更何况石磊肯定是斗不过张跃进的。不管自己是不是为虎作伥,厂子照样是要垮。到了那时,自己就是人财两空。倒不如抓住这个机会,抢手捞上一把再说。

至于别人的指责,那又能算得了什么。不是有句话,说历史永远都是胜利者写的嘛。只要自己手中有钱,就永远是大爷。不管到什么时候,钱都是大爷。自己再怎么愚笨,也不能和人民币做仇人呀。

想是想得不错,黄万里确实也把自己的小算盘打得很是精湛。他千算万算,只是没有算到,‘二狗子’这小子会翻脸不认人。石磊被拘留之后,这小子就耍起了赖皮。说是黄万里没有能帮着把厂子弄垮,当然不能按照约定付钱。

‘二狗子’这一生当中说过许多大话空话假话,但有一句话还是很靠谱的。那就是在宁北城里,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会耍赖皮。这话实在,算不上是吹牛皮。

他这个赖皮一耍不要紧,弄得黄万里立即成了驼子跌跟头——两头不着实。没有得到好处不谈,还白白的让自己给臭了名声。

‘二狗子’的钱,肯定是没了指望。本来以为工厂要在张家的打压之下,迅速倒闭。却没有想得到厂里的生产,越来越红火。自己的老婆还在那儿当会计,对财务上的往来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知dào

这种红火不是表面现象,而是实实在在的兴旺发达。

黄万里目前在家是坐吃山空,又回到了当初离开皮革厂以后的状况。本来想凭着自己对业务的精通,手上还掌握着石磊厂里的一些老关系户。无论跑到哪儿,都是人家争相聘请的抢手货。

却没有想得到,他对石磊的所作所为传开以后,没有一家老板愿意聘用他。有谁不怕吃里爬外的小人,有谁不怕成为石磊第二。这样的人,本事再大也没有人敢用。

黄万里急呀,急着要重找吃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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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压惊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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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里在家歇息了两天,虽然放出风声想重找东家,却没有一个老板上门来邀请。看看情况有点不对头,他就找了几家自我感觉还不错,平时也有来往的工厂,登门去进行毛遂自荐。

这一套也没有管用。人家的态度倒是很好,对黄万里总是夸上一大段。好象他的才能是天上有,地上无一般。说到最后,又总是用一句庙太小,容不下你黄某人这尊大神,来将他打发出门。

到了这时,黄万里也不是不知dào

问题出在哪里。他没有想得到,人品问题有时也很重yào

。落到这样的境地,自己心中烦恼,老婆也在家叨唠。埋怨他不应该做这样的势利小人,害得自己在厂里也无法抬头做人。

左思右想,只剩下重新回厂一条路可走。这事找其他人没有用,只有石磊这小子重情谊。只要能厚着脸皮去找他,说不定还能有点指望。在他的心目中,只要自己几句好话一说,作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就能重返副厂长的宝座。

想是想得不错,石磊也确实是个心软的人,总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听不得别人对自己说好话。能帮忙的时候总是尽lì

去帮,而不会去计较别人对自己的不是。

“黄爹,我有朋友来接我的。就用不着麻烦你了。”石磊用臂膀挡开了黄万里来接自己生活用品的手。石磊只是为人厚道一点,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他可以在其他地方心软,但绝对不会原谅出卖朋友的人。

黄万里的谄媚和无耻,让他感觉到齿寒。他也在社会上闯荡了这么多年,对黄万里主动来接自己的用意,当然是洞若观火。只是他不喜欢恶语相加,才用这种不温不火的方法拒绝了对方。

石磊拥bào

了唐建军、沙怀中和徐大勇。然后就按照当地的风俗,在他们的陪同下,到理发店理了发,去浴室洗了澡,说是去掉霉气。

呆立在原地的黄万里,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只得恨恨地跺了一下脚。然后在路旁行人鄙夷的眼光中,步履蹒跚地离开了现场。就在这一刻,昔日跟在石磊后面,显得无限风光的黄厂长,明显衰老了几分。

晚上给石磊压惊的酒宴,就在纺织厂的食堂中进行。厂里的中层干部都参加了晚宴,叶婵娟的舅舅更是被推到了上位。唐建军、沙怀中、徐大勇都凑到了一个桌子上。李小江当然也是少不了的人。他是不请自来,还在中间插科打诨,成了酒席桌子上的中心人物。

最后来的客人是龙若海。他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刘强,另一个当然是许文杰。本来他们弟兄三人,是要单独找一个地方叙一下情谊的。只是石磊得知以后,哪儿肯依。在他的坚持之下,就将两边的酒席合并到了一处。

“谢谢大伙儿,谢谢老爷子,感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对我石某人所给予的支持和关心。是你们的的信任,让我感觉到,这么多年的做人,没有完全失败,也只有你们的支持,才能让厂子更加兴旺发达。”石磊首先致了祝酒词。

酒席桌子上的战幕一旦拉开之后,各种各样的敬酒理由那可是层出不穷。祝他财运亨通,贺他否极泰来,一个个都把矛头指向了石磊。大有不把他放倒决不罢休的架势。

石磊也不是傻子,连忙邀请大家一起敬老爷子的酒。感谢的话语,说了有一大筐。龙若海站在一旁听得清楚,说了那么多的话,基本上都是废话。中心就是一句话,挽留老爷子不要走。

老爷子这把刷子,搁到那儿也不会轻易松手放人的。好比财神爷一般,能点石成金呀。石磊当然是要可着劲儿的加以挽留。

接着,石磊夫妇又敬起了龙若海的酒:“兄弟,我也不和你说客气话,老爷子的工作就交给你们夫妻俩做了。人是非给我留下不可,谁让你们把这个大人才送到我眼前的呢。哈哈。还有你们三家的钱,我也暂时不还,到年底我给大家分红。”

“老爷子的工作交给婵娟去做。钱想用多久就用多久,我也不等钱用,分红就免了吧。”龙若海连忙拒绝。

“与你不搭界,这是我们和弟媳妇之间的事。”石磊的老婆回了龙若海一句。

“你们知dào

吗?张跃进那个老东西,这一次可出了大洋相。”号称‘四脚白’的李小江,又开始推销他的新闻。听到有张跃进的丑闻,大家当然爱听,全把眼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这种情景,是李小江的最爱,他点头晃脑地说了起来。

“我听外事处的朋友说,宏大集团被龙大的两个朋友联手一整,资金周转上发生了困难。在这节骨眼儿上,张跃进只有打电话给老婆。想把藏在国外的钱打一点回来救急。到了这时,他才发xiàn

老婆和女儿早就跟人跑啦。他要请外事处的人帮着找人,才让他们知dào

了这个秘密。”

“哈哈,张跃进这个老东西,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恶有恶报呵。他害了一辈子的人,终于也被人害了一把。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哩。”“难怪他这些日子在到处求人借钱哩。就连况县长也在帮着叩头打招呼。”…………

李小江这个最新消息一经报导,立即引起了在场人的议论。难怪大家这么激动,确实是张跃进太不得人心啦。

听李小江提到龙若海的两个朋友,石磊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之处。小龙的两个兄弟为自己两肋插刀,主动站出来打抱不平,自己还一直没有表示谢意哩。

他连忙站起身来,冲着龙若海说道:“小龙,陪我一起敬一敬你两个兄弟的酒。大恩不言谢。今后我这里,是小龙的家,也是你们两个兄弟的家。”

刘强和许文杰看到石磊出面敬酒,当然是赶忙站了起来。将酒一口喝了下去以后,刘强客气的说道:“大家都是弟兄,没有什么谢不谢的事。”

在这种场合下,许文杰当然也不甘落后,接着就大大咧咧的说道:“小事一件啦,值不得说的。你石大哥不是资金周转有困难吗?我来帮你,多的说不上,一、两百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谢谢你,许主任。”有人帮着解决周转资金,石磊当然开心,连忙站起来又喝掉了一杯酒。

“大哥,你的资金是怎么回事?不应该这样紧张呵。”龙若海有点不解地问道。石磊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神mì

的笑道:“秘密,这是军事秘密,你日后自然会知dào

。”

没有等到龙若海继xù

发问,唐建军又站了起来。他将杯子朝刘、许二人面前一送,然后说道:“两个小兄弟,我先自罚一杯酒,然后再敬你们二人。”

听唐建军说要自罚一杯酒,众人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他将一杯酒喝下以后,再给自己斟满酒后说道:“有个事情我要打个招呼。张跃进没钱周转的危机,是我帮着出主意化解的。坏了两个小兄弟的事,我要向你们打个招呼。”

“什么?是你帮的张跃进的忙!”“凭什么你要帮那个混蛋解除危机?”“唐书记,你得了张跃进什么好处吗?”…………

一石激起千层Lang。唐建军的话甫一出口,就引起了众人的强烈反应。就一象一阵狂风般的,迅即卷绕了整个全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对唐建军的行为表达了不满。

席中诸人,只有婵娟的舅舅和龙若海、刘强安坐不动。他们知dào

唐建军这样做,并且公开说了出来,必然有其原因。

对大家的指责,唐建军苦笑了一下以后说道:“大家的反应,算得上是群情鼎沸勒。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张跃进的做人有多失败。哈哈,我既然要公开说出来自己帮张跃进脱困的事实,自己就会有我的道理。”

“大家肃静一下,建军不是一个瞎来的人。我们听听是个什么道理以后再做评论,行不行呀?”看到大家依然如故的在议论纷纷,石磊站了出来。

“小兄弟们对张跃进那家伙的报复,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同时,我出手帮着解除危机,也是有十足的理由的。”

“唐书记,你能有什么样的理由,说得我们这么多人心服口服哩?”徐大勇有点不相信唐建军能说服大家。张跃进算得上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人了,帮他的忙还想要赢得大家的支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小江用眼睛看了看龙若海,发xiàn

他只是笑而不语,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机灵的李小江知dào

其中必有玄机,连忙拉了徐大勇一把,让自己的哥儿们不要再说话。

“张跃进在国外的钱,都被老婆和女儿给卷着跟人跑了。如果不帮着出主意让他度过难关,带来的后果就是宏大集团破产,就是上万名工人的下岗。大家说,你们会如何面对这个情况?”唐建军象个教书先生似的开了口,他直接就提出了一个问题让大家回答。

在场的人,也不是不知dào

利害关系的人。听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家不难想象得到,上万名工人打破饭碗以后在社会上造成的波动。

“如果再继xù

坚持下去的话,我们就会伤害许多的无辜者。两个小兄弟,我相信你们能理解我的做法。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快的解除禁令。如果能谅解我的话,就请喝下这杯酒。”

话一说完,唐建军就主动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把目光落到了龙若海的两个兄弟身上。刘强和许文杰会喝下这杯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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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本性炎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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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唐建军的介shào

以后,许文杰还是有点不满yì

。只是碍着龙若海的面子,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在口中低声嘟囔着。刘强连忙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再多说话。

一边站起来,一边在口中回应说:“唐书记,你这话说得有点生分啦。这杯酒应该我们来敬你,因为是你帮我们消除了隐患。我们也没有想得到张跃进会人财两空,陷入到如此的困境之中。”

他看到有人不解,就解释说:“本来只是想折腾他一下,让他把国外的钱转回来就行。如果知dào

是这样的话,我们怎么做,也不敢拿这么多工人的饭碗开玩笑的。”

许文杰被刘强拉了一把以后,也反应了过来。接口说道:“是呵,是呵。后来一得知宏大集团真的陷入困境,也就很快放宽了政策。这样也好,对我们金融机构以后的放贷工作,也算是产生了一个很大的警醒作用。”

听许文杰这么一说,龙若海大为惊讶。士别三日,便当刮目相看。这个老弟的说话,很有水平呵。到底是领导家庭的子弟,话一出口就有一种高屋建瓴的气势。

觥筹交错之际,不知谁提到了黄万里的窘态。加上有李小江在座,更是披露了这个黄厂长不为人知的许多丑闻。众人听了之后,都笑着说他是利欲熏心,自取其咎,座中诸人,唯有石磊闷闷不乐。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黄万里会如此对待自己?听了他的疑问,众人也无从解说。一时间,场上的气氛有点冷了下来。

叶婵娟的舅父,是这张桌子上唯一的老人家。他慢慢腾腾的饮了一小口酒以后,对石磊说道:“这样的事,你都想不通?说明你还是太年青啦。”

“老爷子,我还年青吗?”石磊抚摸着刚刚刮光胡子的下巴,有点不服气的反问道。

“一个人,没有经lì

过背叛和出卖的话,也就是一个永远没有长大的人。起码说,在人生经lì

上存zài

一个很大的缺陷。这样的话,一旦碰到风Lang,就容易沉沦下去。”老人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这么一段很有含意的话。

说完之后,他又把脑袋转到了龙若海这一边,继xù

说道:“小龙呵,你是在政界打滚的人,更要有这样的境界。当你经lì

到这么一种伤及肺腑之痛的时候,不要后悔,不要悲伤,更不要沉沦。只有这样,你才会认识真zhèng

的社会与人性。”

龙若海点点头。老人能这么说,肯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老爷子看到龙若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溺爱地拍了拍小龙的肩膀,他为外甥女有这样出色的老公而高兴。借着酒精带来的兴奋,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小石呵,我年青的时候,也碰到过被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出卖的事,当时也和你一个样,怎么也想不通,苦恼了好久。年纪大了以后,有个朋友听我说到这事,就给我推荐了一本书。”

“舅舅,你也被人出卖过?”龙若海大吃一惊。在他的心目中,婵娟的舅舅是个无往而不胜的神人,是一个永远不知dào

悲哀的乐天派。

自己也曾经设想过,老爷子的这一生,应该是见过无数大风大Lang的人。知dào

肯定会有坎坷不平的遭遇,不然的话也不会一到年龄就毫不恋栈的转身就回家。但没有想到他也会被亲近的人给出卖。

“傻孩子,谁都有‘走麦城’的时候。”舅舅疼爱地拍了拍正在为自己斟酒的龙若海,接着说道:“书中有一则故事,说的是解放以前的事。有一个人到江南去打工。他发xiàn

一起打工的人,都不理睬其中一个打工者。说这人喜欢向老板告密献殷勤。这人有点不以为然,觉得大家都是在外边混饭吃的人,何必要这样苛求。”

“这人恐怕要遭殃。人生在世,最为可恨的就是这种打小报gào

的人。只要有利可图,他们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龙若海听到这话,感觉到有点不以为然。

“你说得对,小龙。可小说的主人翁不是这样想的。他就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独自和这个打工者交上了朋友。他认为自己让那人摆脱了孤独,肯定也能得到那人的友谊。有一次,这个打工者突然得了急病,也是他将其送到医院抢救,才挽回了一条性命。这事和石磊帮黄万里看病,应该说是差不多的意思。”

“救命之恩,有如再生父母。如果这种恩情都能忘记的话,那是连畜生都不如哩。”性格直爽的徐大勇,还是抢在众人前面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事后,这个打工者跪在他的面前。说他是再生父母,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救命大恩。那个黄厂长也是整天在说石老板的大恩大德吧?哈哈。时隔不久,故事的主人翁就被老板辞退了工作。有人告sù

他说,就是这个打工者打的小报gào

。刚开始他是死活也不相信,后来从老板的口中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

“这人的做事,倒也和黄万里差不多哩。都是恩将仇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沙怀中,也插上了一句。

“是呵。这人听到事情的真相以后,也和石磊一个样,百思不得其解。我对他这样好,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事后有人看到他想不通的样子,就说了两个字,让他顿时感觉豁然开朗。”说到这里,老人端起酒杯,慢慢喝下了杯中剩下的一小口酒。

龙若海看得出来,老人的动作很慢很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人生在世,最大的悲哀就是被自己亲近的人出卖、背叛,这是最为惨绝人寰的事。老人流露出这个神情,显然是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

“是哪两个字?你快点说呀。舅舅也真是的,老吊人的胃口。”李小江是个自来熟。到了听得心痒痒的时候,显得比别人更为着急。看到老人不说话,立即开口催促了起来。

“好,好,好,舅舅说。”舅舅看到李小江这种自来熟的样子,也有点哑然失笑。连忙举手投降说:“就是‘本性’两个字。有的人天生刻薄炎凉,永远感觉别人欠他的,从来不希望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别人对自己再大的好处也是应该的。只有不足,没有感恩。”

“嗯,舅舅你说得对。黄万里就是这样的人。再多的恩惠,也买不到他的一颗真心。”听了故事,石磊似乎是明白了几分。

“你们不要认为他有多少思维,其实这种人只是一种本能,是一种本性炎凉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种人。所谓亲君子,远小人,就是这么一个道理。石磊这次是吃了一点小亏,我看值得。一是你看清了小人,免得以后再吃大亏,二是有这么许多朋友帮着你,这就是财富。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你们能有这样的情感,好,好,好。”

舅舅的故事说完了,众人先是集体进入了沉思状,随后不约而同地鼓掌赞同。老人说的话在理呀,有谁不怕被人出卖,有谁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多一点?

徐大勇接口说道:“我看还是有不少人懂得这个道理的。那个黄万里到处在求职,没有一家老板敢收留他,恐怕就是为了这个原因。人家都在说,你祸害了石磊,可不要再来祸害我呀。”

“是呵,不看朋友如何对待自己,只看朋友如何对待别人,也就能知dào

这样的朋友能不能相处了。”李小江接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关于黄万里的事,经过舅舅这么一个故事,算是打开了石磊心中的结。接下来,就是各找对象拼酒了。由于大家都是朋友,说起话来当然投机得很。接下来喝酒的气氛,显得更是浓郁。

唐建军喝到兴致勃勃的时候,主动邀请说:“各位兄弟们,我邀请大家到我那儿过中秋节,让你们体会一下真zhèng

的农家乐。怎么样,给不给我们农民伯伯这个面子呵?”

得到的反应,当然是十分的热烈。李小江接口说道:“你那个唐东乐园,已经成了人间仙境。就是让我们正常住在那儿也愿意哩。不说大话的话,多活过三、五年,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啦。”

酒席结束之后,龙若海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在回想着白天的一切。既为刘强和许文杰对自己的感情而感动,也为差点儿造成大的社会波动而捏了一把汗。

思索到最后,他发xiàn

了一个蹊跷之处。刘强让税务部门到宁北来审核税收情况,这是正常行为。因为他本身就是稽查科长。许文杰让整个金融机构都参入其中,就有点不太符合实jì



那些行长在一些小事上,可以给许文杰一个面子,不与他计较。这么大的动作,上面没有人发布指示,这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行长们,是不会有这种积极性的。

这个人会是谁哩?莫非是许市长。为儿子的同学这么大动干戈,显然不现实。还有什么原因会让市长这么做?那就是权力斗争了。看来况超群在市委书记的竞争中,是站在了过副书记那一边。不然的话,许市长是不会这样整治他的。

这样一来,自己和况大哥是彻底的站到了对立面上。龙若海苦恼地摇了摇头。人家总说官场无友情,看来还真有几份道理。自己与县长根本不搭界的人,却也会有间接的冲突。

不过他也不后悔。现在看来,这个况大哥不是一个能够为友的人。在对方的眼中,恐怕是利益重于一切。既然这样,这种朋友没有也罢,没有什么值得伤感的地方。

应该说,龙若海的判断基本接近了事实。想到最后,他苦笑了一下。官场如战场,步步都在勾心斗角。自己这么屁大一点的官,都要这么扣脑子扒心的考lǜ

问题。当大官的人,还不知dào

要怎么样盘算人哩。

唉,还是当一个单纯的警察好哇。现实能让龙若海过上那种只管破案的警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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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提拔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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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的压惊酒宴的第二天,刘强和许文杰就回了市区,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样。接下来的日子里,显得很平淡。前些时间的硝烟弥漫,好象被一阵龙卷风都给卷跑一样,没有留下一点残痕。如果不留心的人,甚至都没有发xiàn

城里曾经出现的暗流涌动。

张跃进这一方,是惊魂未定。整个集团面临着差点破产的恶梦,给他们留下了很深很深的阴影和教xùn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谁也不愿意再挑起新的战火。

‘二狗子’被伯父找去狠狠收拾了一顿。那种怒火,是他找张跃进认亲以后第一次看到。当然是不敢再反驳,只好乖乖地夹起了自己的尾巴。

‘白眼狼’卞学进也被舅舅喊了过去,本来以为也要接受暴风雨的洗礼。却没有想得到,张跃进说话的语气却很淡然。只是这种淡然,淡得让人感觉到全身发凉。

他很温和地说道:“学进呵,你在我这儿干的时间也不算短啦。人也长大了,本领也早已经超过了舅舅。如果你想独立门户的话,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不留你,我不耽误你的大好前程呀。”

“舅舅,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我哪儿做得不好的话,你可以骂,也可以打,不要赶我走呵。”

“哦,你不想走嘛。我还以为这个小庙,已经容不下你哩。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要挑唆小强找麻烦,惹是生非哩。你别忙着给我辩解。”张跃进用手势止住了急于说话分辩的卞学进。

他走到外甥面前,俯视着坐在沙发上的‘白眼狼’说道:“你不要告sù

我石磊的事,不是你让小强帮你在算计龙若海?也不要告sù

我,钱大毛的事,不是你让我们和警方在打架?嗬嗬,学进呵,你是大有长进呵,连我这个舅舅也敢算计啦。”

说了这么多,张跃进也感觉到有点累。他坐到自己的躺椅上以后,说道:“不想走的话,就给我好好干。如果还想这么算计我和小强,哼哼,不要怪舅舅不给你妈妈的面子。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不要听,给我滚吧。”

说完之后,张跃进就往下一躺,看也没有再看外甥一眼。卞学进看到这个样子,知dào

张跃进是真的动了肝火。他当然不敢再多加分辨,连忙跑出了屋子。

这个情景,让在场的‘二狗子’乐不可支。从张跃进那儿回来之后,就把前后经过说给了‘田小鸡’和‘大金牙’听,惹得几人开心大笑了一场。

赵有才这边也算是安顿了下来。倒也不是他认为解了气,不想再在这中间搅事,而是在事情发生之后,他就被自己的‘老大’狠狠地骂了一顿。

‘老大’在电话中指责说:“你是头猪呵。这种小小的伎俩能哄得过张跃进那老东西吗?别看警方没有能够找得到你,你惹恼了张跃进这种人,他肯定能把你的祖坟都给扒出来的。从现在起,不准乱动,不准惹是生非。”

柳副局长离职以后,县公安局很快就将提拔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报gào

,送到了县委组织部。这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因为龙若海下派的时候,市委组织部就已经和县委打过招呼,要接任老柳的副局长一职。

尽管副局长一职,对龙若海来说算不上是提拔。应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上一遍的。只是这种程序性的工作,也会出现卡住的现象。这让本来不以为意的好多人,都对况超群的霸道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事情的卡住,是因为情况发生了变化。因为况县长对龙若海的怨恨,已经到了顶点。没有这份报gào

还好说,看到这份提拔报gào

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况超群拿定了主张,绝对不让龙若海能够轻易过关。他想要给龙若海一点难堪看看。

提拔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报gào

,送到县委组织部已经有了好多天,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下文。李局长和姜政委登门去追过好多次,郑部长总是回答说要等待县委常委会研究干部的时候,才能一并考lǜ

解决。

为了这件事,淮东市公安局干部科的崔科长来过好多次。他与组织部门进行交涉,答复总是不很理想。言辞之间,他这个老组织人事干部,当然看得出对方明显是在推托。

崔科长仍不死心,回去之后,就将有关情况详细向鲁局长做了一番汇报。听到这样的情况,鲁局长感觉很是惊讶。这种事不应该会有什么麻烦呵,都是走过场的活计。如果宁北那边想搞鬼的话,又是为了什么呢?

虽然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看不透宁北想干什么,鲁光淦为了有利于龙若海的工作,他还是从保险的角度,专门到宁北县来了两趟,与县委、县zf进行勾通。

扬帆的答复很简单,说:“老鲁呵,这是市委组织部交办的工作,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放心,马上就会落实的。”

况超群总是拍拍鲁局长的肩膀说:“鲁局长,你不要急嘛。地方上办事就是作风拖拉,快不起来的。再说你们市局的意见,我们县里也不敢不执行呵。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既然没有什么问题,鲁光淦也就放了心。他在离开宁北之前,又专门将龙若海找到了李照远的办公室。“小龙呵,有多长时间没有回家了?”

听到鲁局长问到这个问题,龙若海还就有点不好回答。自从到宁北上任以后,只有那天为了演戏才回去了一宿。他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天夜里回去过一次。”

鲁光淦也不理他,朝着对面的李照远说道:“李局长,你们这个龙若海同志有问题哦。到了宁北以后就不想回家,已经有人把状纸送到我那儿了。你说怎么办呀,李局长?”

“这个问题,是我做局长的有责任。只让他工作,就没有注意到劳逸结合。龙若海呵,这个星期五的下午,你必须要到市一中的大门口,去迎接我们的警嫂,听到了吧?”

在李照远的安排下,龙若海给自己放了假。星期五的下午,当他出现在市一中校门前的时候,叶婵娟和鲁祥云这对姐妹花也正好推着车子走出了校门。

“婵娟。”随着龙若海一声轻轻的呼唤,叶婵娟猛地一抬头,终日魂牵梦萦的老公突然出现在眼前。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龙若海这对小夫妻成婚也有了好几年,但一直是分多聚少,加之没有孩子,所以每次见面还是如同新婚燕尔,情意深深。

如果不是手中有自行车,如果不是在学校大门口,叶婵娟恨不得立即扑入龙哥的怀中。尽管如此,她还是如同痴了一样,幽怨和惊喜交集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老公。

“咳,咳。”两声不合时宜的轻咳声,打断了两人瞬间的眉目传情。龙若海立即反映了过来,转脸就笑呵呵地对着鲁祥云打开了招呼:“鲁老师好。”

“真是难得呵,龙大队长。你是公务繁忙的人,总是让我们的叶老师望眼欲穿呵。”鲁祥云一见龙若海称其为老师,立即反唇相讥地将这小俩口的身份都给喊了出来。

“云妹,这段时间真的是麻烦你了。”刚才龙若海话一出口,就知dào

要糟。在私下场合只应该是喊云妹,而不应该称呼其为鲁老师。这是鲁祥云知dào

龙大哥称呼叶婵娟为‘娟妹’之后,为自己争取得来的权益。

龙若海知dào

自己犯错以后,也不正面应答鲁祥云的嘲讽。而是来了个转换话题,向她表达了自己的谢意。鲁祥云见龙若海知趣,也不过分刁难,放他一马地说道:“我照顾自家姐妹,要你谢什么!”

说话虽然还是不理不睬的,毕竟比刚才的生硬要好上了许多。“今天怎么有空回家啦?”叶婵娟看到两人不斗嘴了,才算插上了话题。龙若海自从到宁北上任以后,除了上次回家过了半宿之外,还就真的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叶婵娟也知dào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自己老公肩负的使命,至今还没有一点眉目,哪儿能放得下心来回家。既然做了警察的妻子,就要有这种经常分居,咫尺天涯的精神准bèi



龙若海在刑警支队上班的时候,过家门而不入的事情也是常有的事。用龙若海的话说,老一辈子比自己这些年轻人更苦。那时光,下乡工作能有自行车就很不错了。为了一起案件,成月驻在老百姓家中也是正常的事。现在多好,家中有事,汽车一坐就到了家。

尽管如此,已经怀孕的叶婵娟,也比平时更加思念龙若海。今天下班,突然看到龙若海出现在眼前,当然是喜出望外。但又害pà

空欢喜一场,担心老公只是路过而已。

“过周末了,我也给自己放一下假。如果再不回家看看,老妈和岳母大人那儿肯定是要挨骂了。”龙若海边说边做了个鬼脸,一副怕怕的样子,惹得叶婵娟和鲁祥云‘格,格’地笑出了声。

龙若海这次回家休假,固然有叶婵娟的原因,怕她因为自己长期不在身边照顾,造成心情压抑,影响胎儿的发育成长。更怕双方父母的教xùn

。两家老人发起飙来,可不是好玩的事。

自己正好也有事要向领导报gào

。正好又碰上了鲁光淦到局里说了话,他才顺势而为,给自己放了假。

是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还是打草惊蛇,继xù

赶蛇出洞,都必须要向领导报gào

。得到领导的批准之后,才好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更重yào

的是他在回家之前,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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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商讨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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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门口接到叶婵娟以后,陪着鲁祥云开了一阵玩笑。时间不长,平时总是腻人的鲁祥云就告辞而去。这让龙若海感觉到有点诧异。

人就是这么一种怪物。人家腻在身旁的时候,自己觉得是多了一只电灯泡。尽管也知dào

别人对自己的情意,却又总是表现出拨水不进的架势。

人家这么一走,他却又在内心之中,感觉到了一阵隐隐的失落。还好娟妹陶醉在龙哥回家的快乐之中,当然不会觉察到老公的细微变化。

当天晚上,小两口哪儿也不去。只是在自己的爱巢中,一声不吭地享shòu

温馨。到了第二天,才到两家老人那儿报了个到,让老人感受合家欢的快乐。

星期日的下午,龙若海到了鲁局长的家中。郭副厅长等在那儿,要听宁北的详细汇报。时间不等人呵,领导心中也是急得直上火。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当然也参加了听汇报。

在老郭的心目中,这就是一次纯粹的案情分析会,不需yào

其他多余的人参加。不但李照远没有参加,就连王大为和沈全斌这些在一线直接参加破案的警察,都没有参加会议。

“小龙,前一阶段的工作,你是做得不错的。在不长的时间,就打开了这么一番局面。治安大队本来已涣散的人心,也重新聚拢到一处。公开的黑恶势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刚一坐下,郭副厅长就对爱徒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

谷中天也实事求是的评价说:“那个常武威被灭口的事,虽然有点功亏一篑,让人感觉有点失望。但毕竟已经接近了毒品团伙的边缘人物。比起以往只在外围转的情况,算得上是大大的进了一步。后生可畏哦。”

“老谷呵,我们这些人不得不服老呀。在宁北转了半年多的圈子,都比不上小龙20天的成果。”鲁光淦看到谷中天在感叹,也在一旁凑起了热闹。

“小龙,你来说说看。下步工作,你有一些什么样的打算?”听到老朋友们都在夸自己的爱徒,郭飞扬黝黑的面庞上闪现出了一阵红光。他没有接着后面赞扬龙若海,而是直接把话题转到了下步工作上。

龙若海抓了抓后脑壳,回答道:“问题的关键,还是要寻找黑道上传说的那个‘老大’。把毒品生产基地给挖出来,这就是我们要放在第一位的任务。”

“空话少说。你对当前的形势,有些什么看法?”谷中天接上了口。目标和任务是明确的,说多少都不解决问题。急性子的他,当然是要靠船下篙,一针见血的回答问题。

见到老领导如此急切,龙若海不敢迟缓。连忙直接入题的回答说:“从初步情况来看,这个隐藏在黑处的贩毒集团‘老大’,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刚一到位,对方就连连出手,想把我困死在事务圈子里。才开始碰到毒品集团的边缘人物,就又换来了对方对石磊这个无辜者的报复。”

“是呀,这是一个犯罪智商很高的对手。从表面上来看,这次报复好象是‘二狗子’的擅自行动。透过表象看实质,这事应该是有人撺掇的结果。”鲁光淦在旁边也补充了一句。

“嗯,我们对化工厂的检查还没有开始,整个计划就立即胎死腹中。看起来这是张跃进出的手,我看呵,也应该是要有那个‘老大’的影子才对。”谷中天有点不满地‘哼’了一声。

郭飞扬对这个‘老大’画像说:“小龙说得对,这个‘老大’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他能通过各种途径,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张跃进父子两人的决策,甚至于有可能接触和影响到况超群。此人的活动能量不小,有足够的渠道掌握对其有关的信息。但又喜欢隐藏在暗处,擅长于借刀杀人。”

停了一下以后,他才决断地说道:“石磊的事是这样,对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也是这样。所以说,你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就是要拓宽视野,重新寻找新的目标,不能总是把眼光落在张跃进、‘二狗子’身上。否则的话,还是会在原地踏足踏,不得前进。”

话是这么说,具体工作又怎么开展呢?谈到下步工作的计划,鲁光淦提出了自己新的思路。他说:“你们的计划被县里否决,估计暂时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我的想法是让市局出面,专门召开会议,自上而下地要求你们与消防部门配合起来,联合对化工企业开展一次突击安全检查。”

龙若海对这一方案并不看好。他坦诚地说道:“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我估计也难落到实处。对方的实力好比是水银泻地,无孔不入。肯定会想出方法来加以阻拦。当然,试一下也不是不行。也可以让我们心中有数,看一看对方到底有多大的实力。”

对他这个看法,三个领导都很有同感。郭副厅长拍板说:“这样吧,你们先试一下。实在不行的话,就由省厅出面。会同安全生产监督部门和环保部门一起,国庆节后在淮东市开展以宁北县为重点的专项行动,彻底清理那些具有重大安全隐患的化工厂,取缔那些严重污染环境的不合格企业。”

说到这儿,他感觉到犹有不足。又补上一句道:“行动期间,省里从其他市抽调一些对毒品有研究的专业技术人员组成督导组,亲临一线参加宁北的检查行动。明为督导,实为现场检查。希望能发xiàn

一些细节性的问题,从中找到突pò

口。”

听到厅长这样的安排,谷中天打趣地笑道:“总是感觉到我们的对手实力很强,就是不知dào

强到何种程度。这样试一下也好。不是那么强dà

的话,我们就按部就班的开展排查。强dà

的话,也让我老谷开一开眼界,看看官场是如何的黑暗。”

对他这话,其他两个领导也不好搭腔。就把话题转到了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一事上。鲁光淦把到宁北做工作的情况介shào

了一遍,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宁北县委、县zf打的是什么算盘。从我的感觉上来看,他们好象是有点拖着不想办的意思。”

“鲁局,我觉得你不要再为这事跑啦。从我的直觉来说,这个事已经基本是黄定了。”听到局里打报gào

让自己担任副局长的事,龙若海就知dào

这件事不会很顺畅。况超群刚刚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无论如何都是要出上一口怨气的。好在自己不在乎这个位置,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此时听到鲁光淦说到这事,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龙若海这么一说,鲁光淦感觉到有点不好理解。他有点疑惑地问道:“小龙,那个况县长不是和你的私交很好的吗?你结婚和去京城学习的酒席,我看他都来参加了的呀。怎么才去了一个多月时间,关系就僵化得这个样子呢?”

“鲁局,你想要问是什么原因吗?来上一支香烟,让我给你详细说道说道。”因为说到自己职务的事,龙若海感觉到有点不好过多插话。既然鲁光淦发了话,他就先用玩笑做了开场白。

“臭小子,香烟够你抽的。”鲁光淦一边说,一边将茶几上的大半包‘中华’香烟丢到了龙若海的面前。“谢谢,谢谢领导。”龙若海接过烟盒,给几个领导发了一圈烟以后,再给自己嘴上的香烟点着了火。

“应该说从一开始,我和况县长之间,就站到了对立面上。先是为了裘一飞的事,没有给他的面子。接着是石磊的事,他帮着‘二狗子’撑腰。后来又因为税收的事,感觉到折了面子。还有我要查化工厂的事,也让他感觉到我是在找他的麻烦。有了这么几件事加起来,关系能好得了吗?”看到老领导有点不理解,龙若海只好耐心地做起了解释。

“哦,是这么一回事。”听了解释的谷中天,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后果。他接着又来了一句感慨说:“这个官场,怎么就这么样浑浊呵!好好的人,只要进了官场,为了当什么劳什子的官,再好的朋友也会变得无法相认。唉,无法理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谷中天这么一感慨不要紧,倒是让鲁光淦弄了一个大红脸。还好他知dào

自己这个老搭档是个有口无心的人,不会往心里去。换个人这样说的话,那是肯定会要暗记在心上的。

眼前的尴尬,龙若海当然是看得分明。他到京城去学习了半年时间,在乔家弟兄和同室学友孙跃华的熏陶下,对官场的知识倒是学到了不少。加上培训班本身也有领导艺术课程的开设,也让他对人性的认识,明显增强了几分。

他立即解围的说道:“这个副局长的职位,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上面不再另外安排副局长来分管治安工作,或者是让李局和姜政委直接进行分管,对我们的工作计划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妨碍。”

“对,小龙这话说得对。老鲁呵,你也不要再为这事去求那个况县长啦,和李局长打好招呼就行。一切都以大局为重,其他的事都先搁置一旁。”郭飞扬立即出言支持了龙若海的意见。

对副局长一事的讨论结束之后,龙若海就想把自己掌握的最新资料给抛出来。当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鲁局长的妻子就已经把做好的菜肴端了上来。

“小龙,先别忙着说工作。陪我们几个老家伙喝一会酒以后,再告sù

我们你有什么打算。”谷中天注意到龙若海要说话的动作,就先让他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要先喂饱胃中的酒虫才行。

“对对对,有什么好消息等一会再说,让我们有了三杯酒下肚,才能更好地找到感觉。”郭飞扬对谷中天的建议大表赞同,龙若海只好咽下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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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商讨对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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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在一起研究了好大一阵工作后,就在鲁局长的家中喝起了酒。席间,郭飞扬提起了刘强和许文杰帮着龙若海出气的事。

“你那两个小朋友蛮厉害呀,小龙。这么一个税务和金融检查工作,就在宁北来了一个翻江倒海,差点让人家那么大的宏大集团都给弄得破产唷。”

龙若海赶快解释说:“他们也不知dào

会有这么大的风Lang。如果知dào

的话,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做的。”

“嗯,你那个唐二哥也有点意思。不动声色地就帮着况超群解开了难题,避免了破产局面的出现。小龙呵,我现在有点佩服你啦。”

“师傅,你就不要笑徒弟啦。我能有什么让你佩服的东西?”

“老鲁,老谷,你们有没有发xiàn

?这个臭小子玩的一些朋友,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人。”

“咦,不说不知dào

,一说吓一跳。老郭,你这一捅破窗户纸,还就是这么一回事。”鲁光淦也发觉了这个问题。

对几个领导的夸奖,龙若海只能用‘咳、咳’来表示回答。还好,几个老头子很快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方面。

不大一会儿,鲁局长戏谑地对郭副厅长开起了玩笑:“老郭呵,有没有去看看未来的儿媳妇?”

“说啥呢,老鲁,八字还没有一撇哩。也不知dào

人家女孩子,是不是看得上我那个傻乎乎的儿子哎。”郭副厅长笑眯眯的,看样子对鲁局长所说的儿媳妇很满yì



“你请若海帮zhù

做工作呵。这么好的公差不拉,还想干什么?你给他下个死命令,一切唯他是问。我就不信,你那认准了的媳妇会跑上天,哈哈。”鲁局长得yì

洋洋的仰天大笑。

龙若海先是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个老家伙,开起玩笑来,就长辈不象长辈,领导不象领导的瞎扯一通。后来猛一楞神,想到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已经两天没有出现的鲁祥云。

以往放假的时候,小俩口难得地聚到一起,正是恩爱缠绵的时候,鲁祥云就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总是挤在身边当电灯泡。唯独这一次,除了在学校门前碰到过一次外,就一直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听婵娟说是有人请鲁局长做介shào

人,要找鲁祥云做女朋友。对方是在省公安厅工作。从鲁祥云的口气中,好象是熟人,但没有想到会是郭副厅长的儿子。

再联想到郭小洋在自己这儿做客的那几天,两个人确实相处得不错。特别是小洋离去的时候,那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更是说明了一切。想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感觉到一种若有所失的烦燥。

几年来,自己虽然不能接受宋丹青和鲁祥云对自己的爱,但也习惯了她们俩人腻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听她们的娇笑,看她们的芳颜,也成了自己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突然之间,就要失去,当然会要有一种痛楚。不过又能怎么样?自己什么都给不了这两个妹妹,只能给她们美好的祝福吧。想到这儿,他笑嘻嘻的说道:“这个工作,我家婵娟倒是能忙上一把忙,但不知dào

厅长大人拿什么给我做谢礼。”

话未说完,就对着鲁局长和谷中天两人,促狭地眨了眨眼。惹得两个人,也跟在后面笑了起来。当初鲁光淦还曾经误解过龙若海,以为他是在玩脚踏两只船,甚至是三只船。直到龙若海和叶婵娟结婚以后,才算是打开了这么一个心结。

“反了天呵,你个小毛孩子也敢对我老头子敲竹杠。要谢礼?好呵,给你两个大巴掌。”郭副厅长装出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耍起了赖皮。

挤在鲁局长怀中吃饭的小孙子见状,将自己的食指放到鼻尖上下刮动,对着郭副厅长叫道:“爷爷耍赖,哦,爷爷耍赖。”

孩子稚嫩的说话,引得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等大家笑定当以后,龙若海才说出了自己去宁北之前,郭小洋和鲁祥云比武的事。

“你们这几个急着喝喜酒的老头子,不要多操闲心喽。有情人自成眷属。有了好的开头,就会有希望。”

这一说,反而让郭副厅长恨声不断。“这个臭小子,哄得我好苦。我还在担心人家姑娘看不上他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他们倒好,已经好到一起去了”。

鲁局长做出了一个鄙夷的神色,忿忿地说道:“姓郭的真不是玩艺儿。想骗我们鲁家的女儿,还要得了便宜再卖乖。”

说到郭小洋的时候,龙若海倒是想起刚才到了嘴边准bèi

说却被打断的一件事。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低声说道:“小洋给我传过一条消息。”

“快说说,是什么消息?”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鲁局连忙让老婆将孙子抱了过去。看到他们这个样子,龙若海暗中发笑道,刚才我要说话,你们一个个都拦住不肯说。现在一提话头,又都不要喝酒啦。

“小洋说那个‘二狗子’一直是被张跃进管得死死的,不让他与我发生冲突。这次舞厅的事,事前也没有什么预兆。到了傍晚的时候,‘二狗子’才突然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也就没有把这条消息传给我。”

“这是对的呀。不需yào

为了这种小事而暴露自己的。”对郭小洋的做法,谷中天表示赞同。

“是呵,我们关心的不是这个。关键的问题,是‘二狗子’为什么会突然发这个疯?”

“对,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郭飞扬点头赞许道。

“小洋在事后,一直想能弄清内幕,都没有在成功。我回家之前,他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张跃进把他外甥给骂了。”

“为什么事骂?”“你这小子说话能不能快一点,实在是急死人。”“我看你是欠揍呵,小龙。”几个领导同时着了急。

“别急,别急。骂的具体原因没有说,只是说了一句,以后再拿‘二狗子’当枪使的话,就让那条‘白眼狼’滚蛋。”

“哦,有点意思。这条狼有意思,会让狗帮自己出头露面做事情。小龙,你有了什么新的想法?”郭飞扬是个精明人物,一听就知dào

自己这个徒弟是话里有话。

龙若海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在宁北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是况超群的秘书。这人姓周,告sù

我一个情况。”

听到又有新的情况,几个老头子没有先前的激动。只是用眼睛盯着龙若海,耐心等待着他的下文。

“元宵节那天,发生开枪事件之后,周秘书接到公安局的报gào

,自己开车到张跃进家接况县长去现场。当时张跃进一直把况超群送到汽车上。边跑边骂,说这个该死的钱大毛,应该一枪把他打死才好。”

听到这么一说,几个领导立即陷入了深思状态。桌子上的菜早就没有了热气,也没有人顾得上看一眼。

“小龙,你的看法是什么?”郭副厅长的最大特点,就是要让基层的警察先把话说完,自己再发表意见。既有利于集思广益,也能调动积极性,更好地培养基层干部。

“周秘书的信息,证实了我们原先的推断,也解开了我们心中的疑团。张跃进的本意对钱大毛之死,根本就是无动于衷。他为什么要阻拦我们对灭口案件的侦查?是因为有人从中挑唆。再联想到张跃进说卞学进把‘二狗子’当枪使的事,我们能否大胆推测一下。”

“小龙,你的意思是说——卞学进就是那个从中挑唆的人?”“老谷,你先别打岔。小龙,继xù

说下去。有点意思啦。”“臭小子,你还有好货色放在肚子里面哩。”

等到几个领导停口之后,龙若海才继xù

说道:“我推断卞学进就是那个从中挑唆的人。上一次让张跃进和警方对垒了这么长时间,让我们的侦查工作陷于僵局。这一次是让‘二狗子’出面,为的是我们让他们损兵折将,折了一个常武威。他要打一个报复,教xùn

我一下。”

“嗯,小龙,你这个分析有点道理。不管是不是准确,在我们没有其他目标的情况下,大胆怀疑,小心求证,那是绝对不会有错的。说说,你有什么打算?”听到这儿的时候,郭飞扬端起了桌子上的酒杯。

看到他这个动作,鲁局也笑了起来。龙若海能分析到这个样子,肯定会有了自己的打算。自己这么急促的追问,表现得有点大失平时遇事不慌的水准。谷中天尴尬的笑了笑,也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老太婆,快点帮我们把菜热一下。”鲁光淦则是朝着房间里哄孙子玩的妻子叫了起来。

龙若海也知dào

关心则乱的意思。这起案件拖的时间太长,让他们的心理压力太大,才会露出这么急切的样子。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和小洋商量了一下,不管是不是准确,先将这个卞学进作为重点目标监控起来。我准bèi

明天上班以后,就让人调查常武威死的那天晚上,卞学进和他身边的人在干什么?”

对他这样的安排,三个领导是连连点头。见到领导认可了自己的做法,龙若海又补充解释说:“这个情况没有及时汇报,主要原因是我们感觉到把握性不是很大。想待进一步查证之后,有了更大把握以后再说的。”

“这事就不要解释了。”郭飞扬把手一挥,示意自己的徒弟不要再多说。谷中天也接上一句道:“只要能把案件给破掉,怎么做都行。再说你们在一线的情况是瞬息万变,不可能都及时汇报的。”

“既然领导这么放手,我还有一个预感,一直放在心中没有敢说出来。”看到领导这么通情达理,龙若海的思维也感觉灵活了许多。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小子在我们三个老头子面前,还用得着打什么埋伏吗?”谷中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郭飞扬和鲁光淦也表示支持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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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安全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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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工企业这一块阵地,虽然我们一直没有能够插得进去。毕竟也已经借着罗华的事,让我们撕开了一条口子。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化工厂的安全隐患很严重。已经到了随时随地都可能引发重大事故的边缘。”为了增强说服力,龙若海先对宁北的实jì

状况进行了一番介shào



“有这么严重!不会吧,小龙。你可不能危言耸听哦。”鲁光淦有点不相信龙若海的判断。这种消息,对一个掌握一方社会稳定大局的公安局长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鲁局,我不是在吓人。确实是隐患很多,有些企业完全是野蛮操作,典型的要钱不要命。我估计呵,一旦出事,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鲁光淦也知dào

龙若海是个说话做事很稳重的人。刚才的质疑,也只是因为职责的因素,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此时冷静下来,更是感觉到形势的严峻。

“小龙,你有什么想法?”对龙若海性格最为了解的人,要算是谷中天。他知dào

自己的部下言不轻发,既然说出了口,必然会有自己的应变计划。

“对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我们就要把安全检查的工作立即放到重yào

位置上来。不然发生了什么意wài

情况的话,谁都不好交待。”龙若海立即说出了自己对危机严重性的看法。

“对,是这个道理。真的死了人,对老百姓不好交待,对上级领导也不好交待。”鲁光淦感觉到龙若海的话,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上。

“我认为,鲁局刚才说的计划,必须立即落实到行动上。最好是下周就召开会议进行落实。没有干扰的话,既是对老百姓生命财产安全的负责,也为我们的案件侦查提供了条件。”

“这话有道理。无论是从大义上来说,还是从具体的侦查工作上来说,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鲁光淦一听龙若海的提议,立即表示接受。

一直没有说话的郭飞扬,这时开口说道:“如果对方进行干扰,让检查整顿行动流产的话。嘿嘿,谁跳出来干扰,谁给我把责任顶回去。这样一来,老鲁肩上也就没有了担子。”

“对,老郭说得有道理。宁北那一边,小龙已经送了计划给县zf,被况超群给否决掉了。有责任的话,也算不到公安局的头上。这么一来,我们警方从上到下都没有一点责任。行,我明天就召开会议。”鲁光淦显得兴致勃勃。

“你们这些人呀,只要说到自己没有责任,就开心了。小龙,你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谷中天对鲁光淦这种忙于推卸责任的想法,充满了鄙夷之色。

鲁光淦也知dào

自己刚才有点情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赶忙抓起酒瓶帮着大家斟酒。对于领导之间的这些事情,龙若海可不敢介入。他赶忙说道:“如果万一我们的整顿计划被人给否决的话,我们就要有做好善后工作的精神和物质准bèi

。”

“是呀,什么事情都要有两手准bèi

。”郭飞扬点了点头。

“一旦发生意wài

事件,我的想法就要把事闹大。要让消息迅速传到上面去,绝对不能让他们人为的捂盖子。”

“闹大,为什么要闹大?”鲁光淦感觉到头脑有点不够用。抓在手中的酒瓶,还在不停地往谷中天满满的酒杯中倒酒。还好谷中天帮着接过了酒瓶,才没有倒得满桌都是酒。

“如果我们不从中推波助澜的话,发生了事情之后,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有闹大之后,闹得无法掩盖的时候,省公安厅才好介入进来呀。”龙若海解释道。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事情不闹大,各层各级都可以装聋作哑。一旦全部捅了出来,谁也不敢往外跳。”郭飞扬猛地一拍桌子。他这一拍不要紧,所有的酒杯全都翻到了桌子上。桌面上,全部都是酒水在流淌。

“你们都是孩子呀?吃饭还要拍桌子。”鲁大嫂拿了抹布,一边帮着擦桌子,一边进行声讨。郭飞扬不好意思地检讨说:“力qì

大了一点,嘿嘿。”几个人看到他这种吃憋的样子,都‘咕咕’直笑。

“小龙,继xù

说下去。”郭飞扬赶快转移大家的视线。听到师傅发令,龙若海不敢怠慢。赶忙说道:“我的想法,只要一发生事情,就把情况往省里捅。只要省zf的领导出了面,最好是分管环保和安全生产的领导到了宁北,师傅不也要到现场吗?”

“那是当然,我就让分管治安的王厅长休息一下。我自己来,名正言顺的到基层来。然后再撺惑一下领导,开展安全大检查。”郭飞扬也是聪明人,当即来了个举一反三。

“是哦,师傅。接下来,你准bèi

的那些专业技术人员,不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开到宁北了吗?”

“嗯,是这个道理。行,老鲁。你这边先照计划准bèi

起来。我回去之后,也立即落实人员。喝酒,喝酒,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才行。”郭飞扬的酒兴大发。

谷中天也在一旁凑热闹的说道:“小龙,你今天的表现,让你师傅满yì

,喝酒也要让你师傅喝个痛快淋漓才行哦。”

酒过三巡之后,郭副厅长停止了海阔天空的闲聊,关切地问道:“若海,压力大吧。”

“压力肯定是会有的。过去单纯地侦查刑事案件。有事都是支队长和大为他们在应付,我很少会与官场上的人打交道。”龙若海笑了一下。

“说说看,有什么区别?”“在刑侦上,那些当官的人顶多是到现场拍两张做秀的照片,其他的事根本看不到人影。”

“治安上有什么不同吗?”龙若海这么一说,谷中天也来了兴趣。

“治安这条线就是不一样。屁大一点的事,都会有人关顾。过去抓杀人犯,没有人过问。现在拘留一个**人员,都会有无数个关心的电话。说到底,就是利益和权力的问题。”龙若海在这三个老头子面前,说话也无所顾忌。

“要想真zhèng

做到秉公执法,不是件容易的事。”谷中天叹息了一声。

“还有就是做事的时间少,谋人的时间多。就拿我们查的这个毒品案件来说,本来应该不太复杂,但因为涉及到有权有钱的人,就出现了这么许多麻烦。”

在几个老领导面前,龙若海直抒胸臆。自从自己到宁北任职以后,张跃进对自己一直是拉多于打,如果不是被‘二狗子’横插上一棍子的话,可能双方到现在还不会有所碰撞。

对方总是用一种长辈的关心来问寒问暖,说话做事也总在谱儿上,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假若不是深入了解张跃进的为人,真的能为其所感染,引以为忘年之交。

其实,龙若海倒也并非一定要与张跃进等人过不去。

张跃进的负义行为自会有道德法庭去审判,张跃进的巧取豪夺也应当由经济法规去制裁。至于官商勾结,侵占国家财产,逃税漏税更不是自己这个治安大队长的职能范围内的事。

但由于况超群的化工兴县策略,导致了宁北县的化工企业泛滥成灾,几乎是每个乡镇都有无批准手续、无安全措施、无环保措施的小化工企业。

尽管如此,治安部门也只要配合抓好安全生产就行,其他的自会有安全生产监督部门、环保部门来管。但由于涉及到毒品的制造与销售,事情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在宁北县,要寻觅制毒工厂,不彻底清查化工企业,无异***捞针。更为难的则是要想清查,就不可避免地要与况超群、张跃进等人发生碰撞。涉及到况超群的政绩,他是不会让步的。

作为化工企业的龙头老大,宁北县绝大多数的化工厂与张跃进有所关联。三分之一的工厂是其直接下属,剩余的也大都是他的业务协作单位。

只要一开展清查工作,势必会有不少‘三无’企业要停业整顿。这对于张跃进来说,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流失,肯定不会答yīng



为了加快侦查工作的进程,减少不必要的扯皮。在请求上级领导支持的同时,就是审时度势。选择最好的机会,进行突然而有力的一击。

龙若海的想法,得到了三个领导的赞同。到了最后,郭飞扬用有点凝重的语气叮嘱说:“小龙呵,工作上的事用不着我多说什么。只关照你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龙若海听出了师傅的话音,再看到鲁光淦、谷中天关切的目光,重重地点了点头。

星期一还是正常上班。上午到了要下班的时候,赵有才接到支队的通知,让大队长和禁毒中队长负责人下午到市局开会。发通知的人,是他在治安支队的老朋友,市局治安支队综合科陈科长。

俩人平时没有少在一起吃喝玩乐。上次的突击检查,给龙若海添堵的事,就是他帮赵有才做的。听到老朋友的声音,赵有才也就不客气的问了起来:“什么内容?”

“不知dào

,支队长什么都没有说,好象很神mì

。”说完以后,对方又压低喉咙说了一句:“是鲁局长把支队长喊到局长室以后才决定开会的,可能与化工企业安全检查有关。你要当心呵,好象特别提到了你们宁北县是重点。”

“谢谢了,下次到宁北来,我让老哥到桑拿玩个全套。”赵有才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暗自骂着:“好你个龙若海,对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在宁北通过不了,就用市里的人来施加压力,还对我们玩起了阴招。奶奶的,我倒要看你能玩得出个什么花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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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安全检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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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大,治安支队有通知,让你和禁毒中队的负责人下午去市局开会.我说呀,你干脆在家陪一陪弟媳妇,明天再来。”随后,接完电话的赵有才就到了龙若海办公室,若无其事地报gào

了支队的通知。

“唉,这个支队也真是的。早点通知,我就不要来回跑了。好吧,家里的事就交给你啦。”龙若海满面笑容地回答了赵有才。

十分钟以后,赵有才出现在张跃进的董事长办公室。他介shào

完电话通知的前前后后情况以后,说出了自己的推论。“照我看来,龙若海这次下来,目的不单纯。不是简简单单为镀金而来,还是冲着你的化工产业而来的多一些。”

坐在老板桌后的张跃进,递了一支硕大的古巴雪茄给赵有才,然后给自己也点着了雪茄。喷出一口浓密的烟雾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还是为了钱大毛的死?”

“我估计是的。钱大毛的死一天没有说法,上面是一天不会死心的。应该说龙若海就是冲着这事来的。不然,好端端的刑警支队副支队长不干,要到我们这儿来干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大队长,图个什么!”

赵有才直了直身子,接着说道:“还有,你不要忘记,侦察凶杀案正是他的主项。”

“杀人,杀人,一天到晚就是杀人灭口的事。再这样让他们纠缠下去,被人家连锅端了还在喊好哩。”‘二狗子’一听赵有才介shào

的情况,火就上了头顶,冲着张跃进和赵有才吼了起来。

尽管他不知dào

自己与张跃进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也估计得到自己那个死鬼妈妈很有可能与张跃进有那么一腿。再加上张跃进平时对他的溺爱,也就恃宠而骄,从来不知dào

‘收敛’二字如何写。

敢于在宏大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咆哮的人,也只有他‘二狗子’才能这样。张跃进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用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斥责道:“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不懂,只有你们懂,你们慢慢商量。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钱大毛,让我们也不得安身。”‘二狗子’也火了,说了两句就夺门而去,只留下门被猛然关上的轰鸣声。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好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这个‘二狗子’,咳咳,真的是越越不像样了。”张跃进被雪茄烟呛了一口,咳得一下子差点喘不过气来。

“别着急,别着急,岁数再大一点就好了。”赵有才走到张跃进背后,帮zhù

拍打了好一会,才算是让他平息了下来。

“还小!快30岁的人了,一点不知dào

天高地厚。”张跃进把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不说他了。你说,这事如何解决。”

赵有才看着这个保养虽好,但却已经呈现出老态的靠山,暗自摇了摇头。后继无人,这是中国许多迅速暴富,又迅速衰败的家族企业的通病。

金山银山,也架不住这种Lang荡子的作践。化工企业的安全检查只要一开始,宏大集团就要走下坡路,这是明摆着的事。关键是张跃进不能再成为挡箭牌,自己这一方面的人倒是要考lǜ

退路才对。

再这样跟在这父子二人后面,也不是长久之计。弄得不好,说不定还会被这父子俩一起拉下河。他心中在思量,嘴上却立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对方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硬顶不是回事,总要给他一点成果,才能将他打发回府。”

“那些钱,姓龙的都收下了吧?”张跃进答非所问。

“收了,都有录音。是由三个人分五次给的,虽然也推托了好大一会,最后还是收下了。我听过录音,很清楚。”提到这事,赵有才有点眉飞色舞。

这一类的事,他是驾轻就熟。刚开始,县里有几个干部对张跃进就是不买账。也是通过他的设计,也是用的这样方法,让对方中了暗箭,从而不得不俯首听命。

“你去忙你的吧,我也到市里想想方法,你注意配合一下就行。要记住,事情不要闹大,只要不检查就行,见好就收。这件事情过后,我会给你个说法的。”张跃进认同了赵有才的建议。

赵有才笑嘻嘻的走出了张跃进的董事长办公室。他知dào

,赵有才这次的承诺,是动了真格。也就是说,可能要为自己谋一个已经向往许久的位置。

看着赵有才的背影,张跃进则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二瞎子’算命真的是准呵,张跃进长叹一声。自从正月初十请他卜卦以后,他说的话都已经得到了应验。

说我破财,两个亿的美金就这么打了水漂;说我有血光之灾,真的是发生了命案。看样子事情还没有结束,自己的霉运还没有行完。还是得按‘二瞎子’说的去做,偃旗息鼓,一切假手于他人才是。

不然的话,自己哪儿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在宁北打听打听,只有我张跃进欺侮人。哪儿会有人打上门来,我还在送钱赔笑脸。包括赵有才这条老狗,身上也长出了反骨,送给龙若海的12万元钱,他还从中截留了两万。

不过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不但不能翻脸,还要给他点甜头尝尝。养条听话的狗,也比处处都要自己出面好得多。再让姓龙的在宁北扎下根来,就会得不偿失,事情更难办。

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熬过了今年,什么账都能算得到。

当天下午,市局的安全隐患整顿工作会议按时召开。当各县区参加会议的民警按时到达市局报到后,会务工作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变数。

事前曾经向市里分管安全工作的钱副市长做过汇报,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只是领导的工作很烦忙,没有时间参加这类事务性的会议,礼貌地谢绝了鲁局长的邀请。

就在会议要结束的时候,市zf办公室突然发来通知,说是钱副市长要陪过副书记来参加会议。没办法的事,官场上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人家既是市委副书记,又是年末换届选举时要高升一步的热门人物,鲁局长无可奈何地让会议停了下来。

他在心中佩服龙若海,这小子推算得好准,果然会有人要跳出来搅乱。说不定呵,这小子都能估计得到,是过文康跳出来哩。

嘿嘿,你姓过的想跳就跳吧。出了事以后,我看你怎么收场?苦就苦了那些无知的老板,还有那些无辜的死伤者。鲁光淦在心中叹息了一下。

看到会议莫名其妙地宣bù

休息,龙若海就有一种预感。估计预定的方案要有变化,但又觉得这是自己太多疑。这么大的动作,哪能说变就变的。他在内心还有一种幻想。认为当大官的人,不会拿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开玩笑。

姗姗来迟的过副书记在鲁局长等领导热切的等待中,终于来到了会场。他没有使用公安局的秘书们赶班写出的讲稿,而是来了一段即席讲话。

过副书记充分肯定了市公安局对安全工作的重视,强调指出:“安全工作是生命线,容不得半点马虎。经济工作是第一要务,是重中之重。所有的检查工作都要围绕经济转,绝对不允许出现影响经济发展的情况出现。”

对于如何开展检查,过副书记也提出了具体要求。“所有的检查,必须在县、区zf的领导下,采用报gào

审批的方式,分步有序地进行。不能一哄而上,更不能以影响经济建设为代价,来换取个人的政绩。”

熟悉地方政治的人都能听得懂,领导的前半段讲话都是走过场,关键要听后面的话。转折点以后的话,才是领导要表达的真实意图。这么一来,原先的所有设想全都泡了汤。如果说龙若海的判断不错的话,看来宁北的老百姓是逃不了这一劫难啦。

鲁局长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还只能接着讲话,违心地要求大家认真贯彻落实过副书记的指示,围绕经济建设开展安全检查。会后,鲁局长和郭副厅长通了电话。

老郭倒是对过文康的突然到会很感兴趣。一个分管党群工作的副书记,不请而至的到安全整顿的会议上大放獗词,肯定包涵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玄机。

他们并不知dào

,由于治安支队的一个干部饶舌,让赵有才引起警觉,从而造成况超群、张跃进的连诀拜访过文康,继而诞生了这么一番让警方计划泡汤的即席讲话。

散会之后,龙若海邀请李小江到自己家做客。两个人刚刚离开会场,龙若海的寻呼机就响了起来。是鲁局长让他到局长室去一趟。两个人只好又走了回来。

李小江本来还有点别扭。毕竟,基层的一个股级干部,到市局一把手的办公室,还是有一点拘束的。这中间的层次差距,稍许太大了一点。

“你不是说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吗?怎么去过局长室都这么害pà

!”还是龙若海激了他一下,才让他鼓起了勇气。到了鲁光淦的办公室,谷中天和治安支队的江支队长已经等在了那儿。

“你是李小江同志吧?久闻大名呵,坐,坐,坐。”李小江刚一进门,鲁光淦就上前和他握上了手。看到领导这么平易近人,李小江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就迅速平静了下来。跟在龙大后面做事好呀,连这么大的领导都知dào

我李小江。就连平时很少和自己说话的江支队长,今天也是一脸的春风。

“哈哈,过副书记今天这个横炮,打在了我们的节骨眼儿上啦。大家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大家都坐好之后,鲁光淦开了口。

到底是当局长的人。尽管心中是满腹的怒火,表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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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谁是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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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扫视了一眼.两个支队长是领导,当然会矜持一番。小江来自于最基层,在这种场合下多少总会有一点怯场。首先发言的人,当然就是自己啦。

“嘿嘿,我先打开个头炮,让领导给我们基层的同志指导指导。”有其他领导在场的时候,龙若海的说话,总是中规中矩的,一点也不敢马虎。

“过副书记的突然到场,又来上这么一段即席讲话。明摆着的事,有人在事前就已经知dào

警方的布局,而且洞悉其中的玄机,才会下出这着妙棋。问题出在哪儿呢?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说话,又接着说道:“问题出在哪儿哩?我回宁北以后,连徐大勇、李小江都没有说过这件事。小江也是在开会的路上,才听我说了这么一个计划。”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几个领导都在面面相觑。郭厅长回了省城,没有泄密的机会和可能。剩下的人就是鲁光淦、谷中天和龙若海。两个领导没有泄密的理由,事后也没有告sù

过任何人。

如果一定要找疑点的话,会不会是龙若海在不注意的情况下露了底?这也就是散会之后,鲁光淦匆忙将龙若海找来的原因。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傻了眼。

“怪啦,谁都没有泄密。这个消息又是从那儿漏出去的呢?”谷中天感觉到这事有点不好解释。江支队长也在挠头道:“真的出鬼啦。我是上午接到鲁局的电话,才知dào

这么回事的。让下面的人发布开会通知的时候,也没有说是什么事呀。”

“江支队长,你把刚才的话说慢一点。”龙若海一下子就发xiàn

了疑点。江支队长感觉到龙若海的话里有话,但又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说什么哩?我没有说什么呀。”

鲁光淦倒是听出了一点含意,帮着解释说:“**,你把刚才的那句话重复一下就行了。”“哦,是这么一个意思。”江支队长立即复述道:“我说就是鲁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才知dào

这么一回事的。”

“江支,你接电话的时候,旁边有人吗?”“没有呵,我的办公室里怎么会有其他人哩。”江支队长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哦,我想起来啦。有人进来给我送报纸和文件的。”

“是谁?”“是哪一个?”“哪一个?”屋子里,除了李小江没有开口之外,其他三人都迫不及待地进行了发问。声音出口之后,相互之间都感觉到有点发笑。江支队长对大家如此急切的样子,虽然感觉到有点奇怪。还是立即说出了答案。

“是我们支队综合科的科长陈秉仁呵,有什么问题吗?”在江支队长说出‘陈秉仁’的名字之后,鲁光淦、谷中天和龙若海都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江支队长听完解释之后,才知dào

自己的身边竟然藏着一个奸细,内心之中的恼怒当然是可想而知。

就在这时,龙若海的手机响了起来。能知dào

这个手机号码的人不多,能打这个电话的人更不多。龙若海连忙从包中取出手机一看,原来是郭小洋在给自己传递消息。

今天中午,‘二狗子’喝酒后,对身边的保镖和几个贴心的随从夸海口说:“龙若海想检查化工厂,县里不同意。他又想找市里面,让上面说话。没有想到老子在市局有朋友当科长,早就知dào

他要玩把戏。有过书记给我们撑腰,他龙若海算个球。可惜他没有胆量来查,不然老子非要搞他一个下不了台。”

这条消息来得很及时,更是证明了泄密的渠道,来自于治安支队的陈秉仁。一场精心策划的整顿,就这么被人给搅了局。作为成功搅局的张跃进,并没有感觉得到胜利的喜悦。他还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屋漏偏逢阴雨天。前几天,就在张跃进为周转资金而焦头烂额的时候,集团下属的机床厂也出了事。这个当年全县居于老大地位的国有企业,自从发生张跃进以借钱的名义挪用公款50万,使得姨表哥家破从亡以后,就一蹶不振,处于半停产状态。

况超群来了以后,大笔一挥,就将厂子以零资产的价格卖给了张跃进。当时也不是没有不同意见,理由就是机床厂刚以3000万元购买了一套流水线,土地和厂房也能值上不少钱,应该要有偿转让。

况超群当场就发了火。说你们这样算账,还有谁会和你们合zuò

?当老板的不赚钱,难道你让他来学雷锋!争执到最后的结果,就是在合同上多加了一条规定,工厂不得改作他用,必须保证保证所有职工的就业和基本生活费,以及各类保险费用的缴纳。

这笔生意对张跃进来说,是狠狠地大赚了一把,将没有安装的流水线转手一卖,就足以支付职工的保险费用和生活费。剩下的厂房、地皮和机器、原料,纯粹就是况超群送给他的一份大礼。

机床厂到手以后,张跃进那儿会花精力来打理,转手就将尚未安装的流水线卖给了别人。只是他舍不得花到工人身上,当然是直接放进了自己的腰包,白白地得了一大笔钱。

钱到手之后,工厂又怎么办哩?张跃进会赚钱,但不会办厂,只有把工厂交给别人来打理了。交给谁才好呢?既要听话,又要能帮着做一点事。挑到最后,才挑中了钱二毛。

自从张跃进有钱以后,钱二毛就一直跟在他后边混。比大毛跟在‘二狗子’后面混,还要早上几年时间,应该也算得上是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钱二毛的老婆余晓风,结束了和许文杰的那一段奸情之后,又被张跃进给看中了。对于老板看中自己的老婆,钱二毛不但是毫无怨言,还做了不少思想动员工作。

在他的心目中,女人嘛,谁睡还不是一样。不会少得了一根毛,更不会少得了一块肉。丈夫丈夫,一丈之夫,离开一丈,管他做什么?这一点,钱二毛想得通。

他不但动员老婆上了张跃进的床,并且总是主动提供方便。特别是前些日子,为了让‘二狗子’能够下得了台,钱二毛还无怨无悔的挨了‘白眼狼’两个嘴巴。

为了奖赏钱二毛的忠诚,张跃进就把机床厂的管理权给了他。尽管只是个帮人数钱的老板,但钱二毛还是做得有滋有味。七大姑八大姨的统统拉了进厂,从厂部到后勤科,全是清一色的女性。在自己老婆身上失掉的东西,一定要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钱二毛用了京剧《龙江颂》上一句台词自嘲的说道:“咱这就叫堤内损失堤外补。”这种日子,倒也是让他乐不思蜀,出家不再想家。至于老婆和谁在一起,他是连问都不想问。

厂子本来就不景气,那儿吃得消这样的折腾。看到这样的情景,有本领的技术人员、老师傅都被邻县的一个机床厂挖走,剩下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无路可走的人。

钱二毛也无所谓。因为他早就听张跃进说过,办厂不如搞房地产。机床厂原来是在县城的西边,靠近了农村,地皮虽大,却并不起眼。由于城区的扩大,已经逐步到了中心区。转让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块待价而沽的宝地。

一分钱不出,就能得到这么一块黄金宝地,利润空间肯定是巨大的。这一点,精明如张跃进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让机床厂早点破产,好让自己将工厂转化为房产,成为下蛋的金鸡。

由于这样的因素,钱二毛才敢有恃无恐地玩乐、卖机器。不然的话,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挥霍张跃进的财产。说穿了,钱二毛的任务就是让机床厂早点完蛋,让那些穷工人走人了事,好让张跃进搞房地产赚大钱。

从接受况县长这份大礼开始,张跃进就没有考lǜ

工人出路的打算。现在的家底子已经是败落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拆庙赶和尚,让自己再好好捞上一笔。

没有想到的是工人不答yīng

,听说已经有不少人在暗中串联要**。这个厂有许多人家是两代同厂,甚至还有三代人在这当工人的。拆了厂,就等于拆掉了许多人家的饭碗。工人被逼到了悬崖峭壁上,能不发出自己的吼声吗!

急于要补上目前资金短缺空额的张跃进,只有两条出路。一条是化工企业。这是下金蛋的鸡,一刻也不能停产。这也是他不遗余力的要破坏警方安全检查计划的根本原因。

另一条就是房地产。要是能让机床厂的地皮变成商品房,眼下的资金危机就会迅速得到解决。所以说,他把精力放到了这一方面,根本无力再与警方争雄。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宁北城又进入了一个安定的时期。唯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事,就是龙若海的副局长,一直没有能够批得下来。

由于当事人并不在意,警方催促的声音也消失得干干净净。这种状况,反而让从中作难的况超群,感觉到有点不适应。他本以为龙若海要低下高昂的头,本以为警方会要不依不饶地上门来做工作。却没有想得到,这一切都没有出现。

嗯,他们肯定是认为这个副局长的事,属于是口中的食,不愁我不给他。既然这样,我还就非要打破你们的美梦,让你们知dào

宁北是谁的天下。

这个时候的况超群,已经从原有的刁难,到了坚决不让龙若海上位的状态。他需yào

通过这件事来证明自己,来挽回自己在张家被查税款上所造成的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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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拥抱龙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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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八月中秋节。龙若海没有回家过节,也没有接受沈全斌的邀请,而是早早就回了自己在宁北的家。上次为石磊压惊的酒席上,二哥唐建军就发出了邀请,说是让大家一起到他家过上一个‘农家乐’的节日。

今天下午,叶婵娟已经早早的到了宁北。龙若海当然是要急着回家,然后再和妻子一起到石大哥家中吃晚饭。刚一拿出钥匙,房门就自动打了开来。龙若海伸出臂膀,准bèi

拥bào

一下自己的妻子。咦,怎么会是鲁祥云哩!他的手臂有点僵化地悬在半空之中。

来开门的鲁祥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副情景。她被龙若海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虽然自己早就想要大哥一个深情的拥bào

,但可不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唷。想到叶婵娟还在屋子里,鲁祥云当然给闹了一个大红脸。

“喂,你们两个人站在门口干什么呀?”背后传来了叶婵娟感觉奇怪的问话。龙若海的反应来得快,连忙应声回答说:“娟妹,我们家还请了客人吗?怎么我不知dào

哩。”

“怎么啦,我来作客,你还不欢迎吗?”鲁祥云也算是反应了过来。“欢迎,欢迎,姑奶奶来了,怎么敢不欢迎哩。”就这么一问一答之间,两人也就恢复了正常。鲁祥云屁股一扭,转身就回了客厅。

龙若海抓耳挠腮了一番,也跟在后面进入了室内。他弄不懂这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疯丫头,不在家中过节,怎么又跑到自己这儿搅局来啦。

进屋一看,屋内还有一只‘电灯泡’。不过这只‘电灯泡’的态度要好上不少。看到自己以后,还有着一点羞羞答答的样子。

“你们三姐妹,怎么一起都过来啦?”

“怎么啦?我们过来,你是不欢迎,还是咋的啦?”已经恢复过来的鲁祥云,说话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霸道。不注意的话,根本不会想象得到,她刚才的脸蛋红得象搽了胭脂一般。

“欢迎,欢迎。两位妹子到我家,那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唷,怎么能够不欢迎哩。”看到鲁祥云斗嘴,龙若海也来了劲头。

“哼,还怕你不欢迎吗?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考验考验你们,是不是以友情为重。”

“当然,当然。友情为重,友情为重。”龙若海扮着小丑,点头哈腰的象条哈巴狗。看得一旁的叶婵娟和宋丹青‘格格’直笑。

鲁祥云一看大家都在笑话自己,当然不依啦。眼睛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坏主意。她一把将躲避在一边的宋丹青拉了出来,调侃地笑道:“这位妹妹,你也欢迎吗?要是欢迎的话,就来上一个热烈的拥bào

才对。”

平时一贯大方的宋丹青,被她这么一作弄,脸一直红到耳朵根子。自己坐到宁北来暗访以后,她自知被人当枪使了。可是当她想要再发文章挽回影响的时候,却被总编辑卡了下来。说是要注意党报的形象,不能朝文夕改。

宋丹青今天的到来,与一定硬是跟着来当‘电灯泡’的鲁祥云不一样,是带着一种负罪心理而来。当她听到要叶婵娟要到宁北来过中秋的消息后,就缠住鲁祥云,要到宁北来当面搞什么负荆请罪。

由于在电话中被教xùn

了一顿的原因,苏丹青才一见到龙若海,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见他坚毅的面庞上朗眉星目,散发着淡淡的英气,不由得更加忐忑不安。再被鲁祥云这么一调侃,更是手足无措。

“云妹,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我还是先拥bào

你一下才对唷。你们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本来不知如何摆脱尴尬局面的宋丹青,听到龙大哥为自己解围,第一个鼓掌表示赞同。就连叶婵娟也乐观其成,想看看自己这个已经有了男朋友的妹妹,是怎样拥bào

自己的龙哥。

“切,拥bào

就拥bào

,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没有想得到,鲁祥云一点也不怯场。用小手指头朝着宋丹青和叶婵娟比划了一下,然后就大方的拥bào

了龙大哥一下。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会,龙若海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力度和心跳的速度。特别是胸口那鼓鼓的部分,更是让他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鲁祥云可能也意识到了他的反应,特意让胸部加大了一点力量。这种促狭的做法,又是在娟妹的眼皮子底下,让龙若海的心神在瞬间就开始有点失守。

“青姐,你不是总在想着龙大哥的吗?怎么到了面前,反而忸忸捏捏起来啦。”拥bào

完毕的鲁祥云,转身就把矛头转向了宋丹青。自己的心意,被这个口无遮拦的鲁祥云一语道破。任宋丹青再是走南闯北,见过无数阵容的人,也感觉到羞羞答答。

在这种情况下,叶婵娟是最难表态的人。干预吧,让人感觉到自己太小气,在好姐妹面前没有面子。放任吧,又明知鲁祥云的做法是别有怀抱,感觉不妥。

想到最后,她也想通了一个问题。既然鲁祥云已经拥bào

了老公,那也不在乎多一个宋丹青。哼,只是让龙哥今天如了心愿。不行,晚上一定要把这笔账算回来。

“青姐,拥bào

就拥bào

呗,能有多大的事?让我家龙哥也好好体会一下,两个妹妹和我有什么区别。”叶婵娟心中想着自己的心事,嘴上也在附和着鲁祥云。

宋丹青被叶婵娟这么一劝说,再被鲁祥云从背后推了一掌,也就和龙若海拥bào

到了一处。只是她没有鲁祥云那么胆大,真的是一触即分,连什么感觉都没有能够分辨得出来。

几个人闹了一阵以后,就到石磊家中吃饭。三个美女的光临,让石磊夫妇犹如进了百花园。

春兰秋菊,姹紫嫣红,各领擅场。娇媚绝伦,小鸟依人般的叶婵娟,散发出阵阵清香,犹如空谷幽兰一般;眉眼如画,高挑丰满的鲁祥云,宛若多刺的芍药;明眸皓齿的宋丹青,神态端庄中带着淡淡的冷意,象极了一朵冰川雪莲。

酒席要结束的时候,苏丹青借着酒色的掩盖,满脸通红地站到了石磊夫妇身旁。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大嫂,我给你们赔礼道歉来了。”

“这说什么话呀,你也是好意,想帮我家兄弟宣传的,没想到上了那帮畜生的当。今后都是自家人,过去的事就不准再提,谁提我跟谁急。”快人快语的石大嫂连忙扶起了苏丹青:“再说,没有这样的事,我想交也交不上这么好kàn

的大妹子呀。”

由于只有石磊、沙怀中陪着喝酒,一席酒喝得比较文静。加上龙若海也一直在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酒量,虽说略有酒意,总体还是不错的。

用龙若海来说,咱的小婵娟好不容易才能来一趟,小别胜新婚。让老婆独守空房,这可不是咱这种极品男人所能做的事。散席后,俩口子将鲁祥云和苏丹青送到宾馆安顿下来,就沿着两边栽种桂花树的后街往家走去。

已经很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半空中。如水的月色,让人们更加领略到秋色的美丽,也在折射着人间的善善恶恶。略带凉意的秋风,使得脸庞上的酒色得到发散。

刚一到家,龙若海情不自禁地将婵娟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婵娟那嫩若凝脂的脸颊,对着鲜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上去。

“唔”许久,许久,两人方才分了开来。婵娟娇媚而羞涩地长出了一口气,龙若海总算是稍稍发泄了一下饭前被两个妹妹撩起的火气。

进了卧室以后,某人放qì

了在外人面前的面具,对着心目中的女神上下其手。婵娟一边挪让,一边嗔怪地说道:“孩子,不要碰到孩子。”

龙若海听到妻子的提醒,有点沮丧地停住了作乱的手。婵娟看到他这副扫兴的样子,想到饭前鲁祥云闹着要拥bào

的情形,戏谑地来了一句:“真的难受了,就到宾馆去找你那两位红颜知己哦。”

“婵娟。”龙若海急了,“难道你还不知dào

我的。”“知dào

,知dào

,我的大情圣。你也真的心狠,把个丹青骂得那个样。”

真的说起来,女人对情感的第六感觉是十分灵敏的。别看婵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整天就只知dào

乐。她乐,是有她的条件。家中的事情,父母和老公全都担了下来,根本轮不上她这个小公主操上半分心思。

她乐,并不代表她对身边的事没有觉察。只是她有把握,她能把握自己老公对爱情的忠诚,也能把握自己这两个闰中密友的人品。确定恋爱关系以后,龙若海也不象社会上说的那种男人,喜欢动手动脚,弄点揩油的所谓Lang漫动作。

用龙若海的话说,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到神圣的那一刻,才是最好的Lang漫。龙若海的点点滴滴,滋润着婵娟的心。让婵娟从内心深处,爱上了这个只会滔滔不绝谈论工作中趣事的大男孩。

所以说,婵娟对龙若海有着太多的信心。再说,自己的两个闰中密友,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决不屑于拾人零碎,更不会做出偷情偷男人的勾当。

鲁祥云只是在择偶时,喜欢用龙若海作为标本来进行衡量,倒也并不是真的有什么想法。假如碰到了心中的白马王子,这个结也就自己地解开。

从前些日子和郭小洋比武较量的样子来看,还真的大有可能。宋丹青则不然,她是随着对龙若海的了解加深,更加对省城的那帮纨绔子弟不屑一顾。

心中有念想,但又不会兴起争夺之心。很有一种古人风范,只求远远观之,内心有所慰藉就行。她对龙若海工作上的关心,曲意与自己的结交,全都是为了这样一个目的。

婵娟为老公骄傲,也为自己骄傲,有这样一个众人瞩目而又能让人放心的老公,今生何求。只是她没有想得到,人也是会变的。自己的女友跨出了拥bào

这一步后面,还能再拖得住感情的脚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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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半火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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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在石磊家中喝酒的时候,张跃进也在喝酒。他今天晚上在‘宁北国际大酒店’接待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其他人,而是那个对他有两番指点之恩的王政。对方刚从香港过来,听说了前一阵的风波之后,专程登门拜访的。两个人也不要其他人陪客,就这么边喝边谈,倒也自得其乐。

“大哥,没有想得到,你这么一个老码头,也会犯下这么一个低级错误。”王政举了一下手中的洋酒杯子,示意了一下以后,自己就浅浅地品了一小口。“别提他了,怎么想得到这两个贱女人会跟着人家跑掉哩。”张跃进象赶苍蝇一下的挥了挥手。然后也举起自己面前的白酒杯子,回应喝了一杯酒。

“老哥呀,我劝你一句话哩。无论你把钱存zài

什么地方的银行,都要是你的户头才行。密码更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个世界呀,只有金钱最可靠,最贴心。其他什么都是假的呀,老哥。”“是呵,吃一亏,长一智。谁能想得到会出现这么一件乌龙事儿哩。不瞒你老弟说,我是实实在在的吐了一大口血呵。不说这些了,说了让人难受,换个题目吧。”

两个大男人吃饭,谈话的内容除了权力金钱上的事情,剩下的无非就是美酒与女人。“老弟,今天给你安排什么样的女人?尽管说出来,只要宁北有的,我都能让你满足。”王政的一大嗜好,就是爱玩各种各样的女人。高矮胖瘦,老少皆宜,总是会别出心裁的提出不同的要求。每一次回到宁北,张跃进都在可着心意帮他寻找合适的猎物。

“大哥,说真的,从T国女郎到J国的慰安学生,各种各样的女人我都玩得不少。只是一想到那些女人都是千人骑,万人跨的货色,就感觉到没有意思。”“兄弟,你的眼界宽广,走的地方多,当然玩的女人就多哩,品肯定不同于一般呀。说说看,你这一次回来,想要找什么样的女人哩?只要我们宁北有的,我都会想方设法地帮你找到的。”

王政略带酒意的说道:“你帮我找的那些女人,年轻的太生涩,成熟一点的又太**,哪儿有大嫂那种良家妇女的风情,既成熟又纯正。哈哈,绝品呀绝品。”酒席之后,张跃进用车子送王政去宾馆休息。分手时,看到王政**的手势,张跃进心中清楚,这是让自己给安排女人的信号。联想到王政席中的话,当然也就明白了几分。

“好你个姓王的,我的女人你也想要,不觉得太过分一点了吗!”想是这么想,但张跃进也只是刹那间的不快而已。毕竟不是原配夫妻,也谈不上什么戴绿帽子的事。唐彩凤也经常和她的老公偷嘴吃,自己也不是不知dào

。再说,要找这样的女人多的是,只要有钱,还会有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如果duàn

了和这个小鬼子的线,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那可是一条黄金线呀。

张跃进是有钱人,当然不会去住那种鸽子窝式的商品房。他住的别墅,位于县zf的背面,算得上是闹中取静。从外边看,这幢别墅并不惹眼,只是占地面积不小罢了。高高的围墙,挡住了院内的春光,自动门也阻挡了好奇人的脚步。太靠近了的话,就会听到两条狼狗凶狠的叫声。据传说,这是专门从德国进口的正宗黑贝。黝黑发亮的脸庞、厚厚的毛、四爪锋利,听觉灵敏,警惕性高,素有“天然警犬”之称。当时一共进口了四条,还有两条说是被赵有才弄去玩,也不知送给什么朋友去了。

自从和妹妹发生战争以来,唐彩凤内心一直在期盼张跃进能给自己一个下台的石阶。那怕就和妹妹共伴一夫自己也认了,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妹妹呢。偏偏张跃进连个照面都不打一个。今天晚上,不知是哪阵风,将张跃进给吹进了自己的房间。顿时,唐彩凤是喜出望外,两眼放光。她以为是张跃进的天平,到了最终还是偏向了自己这一边。

毕竟自己跟在他后面的时间最久了,情感总要比其他人深上不少。她在内心盘算着,明天要狠狠地修理一下那个骚得不成人样的小蹄子。“彩凤呵,我今天晚上想让你帮我做件事。不知你是不是愿意帮我这个忙呀?”平时说话总是十分霸道的张跃进,难得地表现得这么温柔敦厚。

“老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不管你有什么吩咐,我都会帮你去做的。”唐彩凤一听张跃进如此对待自己,很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好,既然你愿意帮我,那我就说啦。”当张跃进说出让她陪王政睡觉的要求以后,唐彩凤整个人都象傻了一样。

几年来,唐彩凤虽然知dào

张跃进在外边有不少的女人,但都没有放在心上。她一直都是以张门的正牌大夫人自居,以此来满足自己内心的空虚。尽管张跃进在某些方面的功能在衰退,并不能满足自己这个如狼似虎年龄女人的欲求。唐彩凤也无怨无悔地坚守在这个男人的身旁,就一直是图的这么一个名声。

实在饥渴难忍的时候,也只是以回家看儿子的名义,与老公偷上一下嘴,还从来没有在外边给张跃进戴过绿帽子。当然她也不敢,如果被张跃进知dào

了,不死也要脱层皮。自己当初会被张跃进这么个糟老头子追到手,除了钱的因素以外,更重yào

的是对自己那个老公伤透了心。

总想找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能够多疼爱自己一点。她为张跃进守了这么多年的贞节,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被人当作礼物送给别人,被张跃进就这样轻飘飘地将自己当作礼物送给王政。“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送给王政。”唐彩凤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抱着张跃进的脚,连哭带说的哀求着。她心中的支柱一下子全部倒塌了下来。

张跃进没有想到唐彩凤会拒绝自己的命令,劝说一阵见没有效果以后,就发怒似的把手中的打火机扔到了地上,然后不耐烦地用脚将她蹬到一边。“想去就乖乖地去,把王政服wù

好。不想去就立即给我滚蛋。”话一说完,他就怒气冲冲地往房门外走去,唐彩凤只得趴在地上哀恸地哭哭啼啼。

“大姐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既然是大哥的人,就要帮大哥做事,你怎么连这么一点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呀。”门外,传来了唐彩云那娇滴滴的说话声。唐彩云本来是在楼上看电视的。反正这几天张跃进也一直不肯回家,自己就乐得享福。吃吃玩玩,倒也蛮自在的。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年青,会战胜不了人老珠黄的姐姐。

听到楼下有男人的说话声,她立即打起精神来偷听。当她听到张跃进发火后,就连忙走过来,顺势来了一个落井下石。张跃进本来正在为唐彩凤的事头疼,真的不肯去,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是担心会让王政心中有所芥蒂,一时也不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看到唐彩云以后,不由得眼前一亮。既有熟女的风范,又有青春的活力,肯定能让那个狗日的王政满yì

。“怎么样?愿意去帮大哥去陪一下朋友吗?”张跃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听到张跃进的问话,唐彩云满脸都是笑容。

“只要大哥有吩咐,小妹就会去做。”她在暗中想道,这不是废话吗?既在这个糟老头子面前争了宠,又搭上了那个假外国人的船。两者兼有的事,也只有姐姐这个傻子才不去干哩。“好,还是彩云来得爽快。放心,只要你把王政服待好啦,大哥不会亏待你的。”“大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呀?只要你大哥一声吩咐,小妹什么事都会为你做。”唐彩云嗲声嗲气的投入了张跃进的怀抱,在他的老脸上‘啵’了一下。

张跃进临出门时,就象踢开垃圾一样,将唐彩凤的身体用脚拨到一旁,和唐彩云紧紧搂抱着走出了房间。哀莫大于心死。唐彩凤的眼前,全是漆黑一片。没有想得到,几年的恩爱在这一瞬间就全部化为了灰烬。自己视为终生依靠的男人,竟然要把自己作为礼物送给别人,这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尽管自己作为别人的姘头,也是公认的事实。但在唐彩凤的内心之中,还一直是用老公的无耻,用自己与张跃进的真情,来作为自傲的支点。短短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心中的支点倒塌了。看着一双狗男女的背影,唐彩凤爬起身来。她用手背擦拭掉眼角上的泪水,到车库搬来了两桶汽油。

她留恋地看了一眼儿子的照片。一边哭,一边诉说着不愿离开儿子的痛苦。到了最终,她不舍地将儿子的照片放在怀抱之中。坐到了曾经无数次听张跃进诉说过恩爱,而现在则是浇遍汽油的席梦思床上。

张跃进丢在地面上的打火机成了引火物,瞬间就让火势充满了房间,窜出了窗户,在整个大楼之中肆虐。一处一处的被引燃,一点一点地增大着火焰的疯狂。当消防车拉着警报器赶到现场的时候,别墅的主楼已经完全被大火所吞没。

如水一般的月色,洒落在这座曾经让无数人羡慕的豪华别墅屋脊上。她目注着一缕火焰变成了火海,一个生前也曾风光旖旎的女人,随着火势的漫延化成了灰烬。此时的龙若海并不知dào

夜间发生火灾的事,不知dào

火灾与张跃进有关,当然也不知dào

此事的发生,对自己和张跃进的关系,产生了重yào

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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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唐东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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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宵温存,小俩口相拥着诉说了半夜不为外人所应知的情话,直到凌晨,俩人方才朦胧入睡。除了夜间曾有消防车出警的声音外,其他没有任何声响。第二天一早,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照射到了龙若海家的床上,照到了慵懒无力地躺在床上的婵娟。此时的她,身上盖着薄薄的毛巾被,娇媚的脸上,仍然挂着两朵红晕。

窗外,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不好,赶快起床,时间不早啦。”突然惊醒的叶婵娟,连忙翻身坐了起来。“还早哩,再睡一会吧。”龙若海还想继xù

再睡个回笼觉“不早啦,还要去宾馆陪云儿、青儿她们吃早饭哩。去晚了的话,鲁祥云那张不饶人的嘴巴,不知又要编排多少羞人的笑话哩。”叶婵娟看龙若海依旧不想起床,一把就揪着了他的耳朵,“她说由她说呗,反正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龙若海一边穿衣服,一边在口中嘟囔着。“你还说!”叶婵娟娇嗔道:“上次迟了一会儿功夫,这个死丫头,就总是把‘春梦不觉晓’挂在嘴边上。今天再晚了,又不知dào

要说些什么让人不好意思的话来哩。”

小俩口匆匆洗漱一番,就去宾馆接了鲁祥云、苏丹青。然后就到宾馆的自助餐厅,与等在那儿的石磊、沙怀中等人会合在一道,自行用餐。可能是有什么单位召开会议的原因,餐厅用餐的人不算少。说话的人虽多,但声音都不大,好象在议论什么新闻。龙若海用心注意听了一下,虽然听不清楚,但也知dào

是夜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是与张跃进有关。

过了一会,他又接到了徐大勇打来的电话。听完情况以后,龙若海感觉到有点啼笑皆非。没有想得到,堂堂的张跃进,竟然会在宁北城里跌了这么大的一个筋斗。事情清楚以后,也算是让夜间消防车出警的声音有了正确的解释。转头望去,餐厅里的人,还在低头咐耳地传递着各自得到的消息。

虽然传说得有点神乎其神,其实大家都不完全了解内情。只是知dào

唐家姐妹争风吃醋,再加上一点推理和想象,这就构成了若干个情杀、自杀的版本,也算是小城早餐桌子上的一道佐餐吧。早餐过后,大家就按照预先的约定,分乘两辆汽车,朝着唐东镇的唐家庄杀了过去。车上除了三对夫妇加上鲁祥云、苏丹青外,还多了一个沈全斌家的女儿小雨。

这一路上,小雨算是最开心的人儿了。婵娟是专职的英语老师不谈,鲁祥云也是科班出身的老师,一口英语当然是顶呱呱的。偏偏碰上个宋丹青,工作中采访外国人也是家常便饭。在实jì

使用能力上,一点不比叶婵娟逊色。他们全都用英语对话,说得稍有不对,就会有人停下来帮zhù

纠正。这种身临其境的学习,当然会让小雨感觉获益非浅。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说得兴高采烈,只是苦了开车子的龙若海。因为泼辣的鲁祥云总是会拿他来说事,再加上宋丹青也不时的帮腔,参加调侃上这么几句。还好婵娟有先见之明,没有让龙若海泄露自己怀孕的天机,不然还不知dào

这两个损友要说上些什么。

“龙大哥,我们三大一小四个美女,陪你一起下乡,是不是感觉到很幸福唷?”乘着叶婵娟辅导小雨的机会,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鲁祥云又在寻龙若海的开心。“当然,当然,有缘身在众芳谷中,我怎么能说不开心哩。”龙若海算是摸透了鲁祥云的脾气。对她的问话不能回避,越是回避就越是麻烦。

看到龙若海敢于当着叶婵娟的面如此说话,鲁祥云倒是吃了一惊。在这之前,只要一开玩笑,龙若海总是退让三舍,从来不敢正面回答。“唷,龙大哥才当了一个多月的治安大队长,就大有长进呵。小叶子呀,你可要加强管理才行哦。”鲁祥云眼睛珠子一转,就来了一个挑拨离间。想让小俩口斗起来,好让自己站在一边看戏。

“云儿,我是管理不了龙哥啦。就把他交给你管理,你说行不行呀?”听到鲁祥云在拿自己夫妻俩开玩笑,叶婵娟也不客气,立即反击了过去。她这一反击不要紧,倒把一贯口齿利索的鲁祥云给噎了回去,一时说不出话来。听到旁边有‘吃吃’的笑声,转身一看,是龙若海手握着方向盘在一边偷笑。

“你还笑!我让你笑,我让你笑。”鲁祥云用手中的报纸打了龙若海肩膀一下,嗔怪地发起了大小姐的脾气。“云儿,既然娟儿把大权交给了你,你就放手管理就是啦。”宋丹青看到鲁祥云下不了台,也来插上了一杠子。“青姐,你是眼红了吧?你要想管龙大哥的话,我就把管理权移交给你哟。”看到宋丹青也来趁火打劫,鲁祥云当然不依。干脆就把她也拖下了水。

“死丫头,你倒象条小母狗一样,到处咬人哩。”龙若海从后视镜中看到宋丹青羞红了脸,一对波峰也在上下起伏。再一听到她把鲁祥云比着是小母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鲁祥云这里也算明白了过来,立即从椅子上翻了过去,与宋丹青打闹到了一起。

唐东乐园旅游区,离城有100多里路。虽然路不算太好,有了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目的地。车子刚一到唐东村的地域,就有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孩子迎了上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是唐建军大伯家的儿子,叫唐建安,也是村主任,看得出很是精明强干。

还有一个是唐建军三叔家的儿子,叫唐建丰,腼腆得很。刚从大学毕业不久,才分配到了县环保局工作。小朋友有九岁了,是唐建军的儿子小强。唐建军要忙着按排客人的吃住,作为主人当然要提前做点准bèi

,毕竟也要接待这么多客人哩。出发前就说好的,到了唐家庄的吃喝玩乐,就统统交给他这个大地主了。唐建军正在家中忙着,就把他们俩专门请来帮zhù

接待客人。

“哇,这个地方好漂亮哦。”几个女人刚一下车,就发出了自己的惊叹。小雨更是跑到了河边,直接去亲近水中的荷花。“这个乐园是去年才兴办起来的旅游景点,很是吸引了不少游客的眼球哩。游客特别喜欢这儿的淳朴原生态,说我们这儿少了许多人为的粉饰,让人有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看到客人欣赏乐园的景色,唐建安得yì

地开始了介shào



龙若海插嘴道:“我听说这个乐园的兴办,是二哥坚持的结果。”“那是当然,乐园能有今天,怎么说也离不了唐建军这个董事长的功劳。”听到唐建丰介shào

乐园的由来,几个女士也暂时停止了嬉戏。“这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担任村党支部书记的建军大哥,到上海参加亲戚家中的活动。就是那次偶然的机会,让他认识了一个香港老板。回来之后,他就产生了兴办唐东乐园旅游区的设想。”

石磊说道:“我也知dào

一点情况。当时大家对乐园的前景并不看好,一直不能成为现实。为这事,建军还在我那儿发了不少牢骚。说是真心想要做一件事,比唐僧取经还要难。”“是呵,还是况超群来了之后,拍板支持建军大哥的设想。强行通过了兴办乐园的方案,才有了乐园的今天。”唐主任的说话,充满了自豪感。

从他的介shào

中,龙若海一行人才知dào

,唐家庄用3000亩废弃抛荒的土地和劳动力入股,占有51%的股份。香港老板投资3000万人民币,占有49%的股份。乐园开办以后,效益出奇的好,吸引了大量的港澳游客和南方游客。庄上的农民也都成了乐园的服wù

人员,家家都增加了一份不菲的收入。

这样一来,唐建军的人气平增许多,让他顺理成章的成了宁北县党代会代表。如果他愿意的话,也能担任唐东镇的镇长。只是他怕麻烦,依旧满足于村里的支部书记一职。说到最后,也只挂了一个副镇长的名,始终不肯离村高就。

一行人将车子开到了唐东村的所在地。放眼望去,紧靠在唐东乐园旁边的唐家庄,是一个自然村,四边环水。隔水相望,可以看到不少人家已经升起了吹烟。“我们唐东村,祖祖辈辈一直是靠摆渡与外界打交道。不管什么消息,都比外面慢上一拍。”唐建安这个做村长的人,到底是见过不少世面。看到汽车停了下来,他也将摩托车停放到路边,跑过来做起了解说员。

“那多麻烦呀,出门要办个什么事情多不方便。”鲁祥云第一个表示了自己的意见。看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在问自己的话,唐建安把嘴一咧。笑嘻嘻的说道:“话可不能绝对,不方便也有不方便的好处哩。”“叔叔,交通不方便,还会有什么好处吗?”小雨感到不可思议。

“那场大**期间,有消息说外地的学生要到我们这儿来破四旧,说是要砸毁我们村里的唐家祠堂。”唐建安得yì

地解释说,看到大家都在用心听,他更是说得带劲。“你们知dào

吗?我们这个村子上,姓唐的是大姓。姓唐或者与唐姓有血缘关系的人,要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支部书记和村长也基本都是由唐姓来担任。当时村里的老支书知dào

这件事后,立即召开了全村五十岁以上的老人会议。”

“这事开会能有用吗?那些学生可不管你什么老人不老人的事。只要是被他们认定为是封资修的东西,都是要打光、砸光和烧光的哦。”作为新闻记者的宋丹青,对那一个时期的许多事,当然都曾有所了解。听说这个村的祠堂,被一腔热血而失去理智的学生盯上了眼,村子里的对策,竟然只是找老人开会讨论,感觉到这是一个并不好玩的笑话。

(为了感谢读者的支持,从明天开始,连续半月,每天更新三章,敬请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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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唐东乐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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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半月,每天三更,敬请期待。)貌美如花的宋丹青,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唐建安觉得这是大有来头的人。他不敢再多加饶舌,连忙说出了答案。“那次会议的结果,就是通过了一个决定。将庄子封了整整一个月。说是自己动手闹革mìng

,砸烂封资修。红卫兵到了庄门口,就是进不来。只能隔着河,与我们村子里的年青人打语录战。纠缠了好长时间,最后还是不战而退。”

听到是这样的结局,大家当然都是哄然大笑。龙若海笑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有利有弊。你们瞧瞧,就这么个交通不便,还也能做出了这么一篇好文章。”

龙若海等人的汽车是一直开进庄子的。这是得益于前任县长提出的村村通公路的规划,才在这儿修了一座大桥,总算是结束了对外闭塞、自给自足的状况。一过大桥,大家都下了车。龙若海等人将汽车停好以后,边走边看庄子四周的景色。中秋佳节,青砖铺就的环村大道上,依旧是络绎不绝的游客。

这两年来,唐家庄倒也是很占了乐园一点光。有不少游客总是喜欢到唐家庄采风。不要门票,加之这儿的原生态保存得比旅游区那边还要好。走得累了,随处都可以休息一番。特别是村民家中的‘农家乐’更是一绝,原汁原味的野生鱼类和野菜让游客赞叹不已。价廉物美,既增加了村民的收入,也赢得了游客的欢心。

“我们这儿的环境保护比旅游区还要好,没有搞大的建筑,也没有那么多的游客。相对而言,也能吸引不少游客。”这个时候,唐建丰也开始履行自己的导游工作。这孩子看到四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说话稍许显得有点紧张。大学里虽说也是美女如云,可那儿有这么高的密度。老沈家的女儿小雨正处于发育期,虽说有点生涩,但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脸庞有脸庞的美人胎子。

看到堂弟在介shào

,唐建安又插了上来。他用手指着进庄大桥旁的一间屋子,卖弄地问道:“你们知dào

那是干什么用的?”几个人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龙若海看到房间里有床铺,试探地回答说:“是不是值班室呀?”“龙大队长,你到底是警察,一下子就猜了个准。”唐建安竖起了大拇指。

“这地方要个值班室干什么用呵?”看到龙若海说准了答案,不服气的鲁祥云又问起了为什么。在唐建安的解释下,大家了解到唐家庄的独特之处。修了大桥,村子虽然对外开放,但村民的生活、劳作还是坚持了集中管理,许多事都是唐建军这个当支书的一个人说了算。就拿桥口的检查站说吧,白天进出有人登记,晚上封桥,没有村领导的批准不准通行。

当时有不少人都感觉到没有这个必要。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但由于唐建军的坚持,这个检查站还是办了起来。这几年,不少地方的偷盗案件不少,但唐家庄就是没有发生。有一天下午,一户农家发xiàn

被盗。消息一经传出,庄口的卡口立即封了起来,小偷被逼得只有跳河逃生。短短十分钟,就被抓了回来。从那以后,远近的小偷就再也不敢来唐家庄撒野。直到这时,大家才更加佩服唐建军的远见卓识。

刚一见面,小强就紧随在4位女士身边。可能与婵娟是老师气质的吸引,也可能是她身边带的巧克力发挥了作用,还有可能是婵娟刚刚怀孕的那种气机吸引的缘故,这个孩子一直缠绕在婵娟的身边。“要不是前年化工厂出事,我们这儿鸟儿会更多。”他悄悄地告sù

这位长得好kàn

,说话也好听的阿姨说:“有好多好多的野鸡和野鸭,还有好多好多的丹顶鹤,死了,都死了,死得好可怜。庄子上有人要拾了去卖钱,爸爸不肯。”

“为什么不肯哩?”婵娟故yì

拿出课堂上的架势,考问说。孩子腰板一挺,象个小大人似的,理所当然地回答说。“爸爸说了,这些野味是中毒死的,不能拿去害人。”对唐建军这么一个农村干部,能有如此的见识和处理问题,几位女士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婵娟还特意用手摩摸了一下孩子的头顶,以示奖励。

“我家还有一条大狼狗,名字叫‘黑虎’。听说是从德国弄回来的,好凶,好凶。能把一个大人都扑倒在地上不敢动身的,但我不怕它。”小朋友越夸越来劲,恨不得把自己家里的事全抖擞给这些阿姨姐姐。“小强,你真勇敢。那阿姨怕狗,怎么办哩?”叶婵娟半真半假的问道。她倒是真的有点怕狗,如果是小宠物狗可能要好上一点,象这种特别凶猛的狗,想想还是有点不寒而栗。小强一听这个漂亮阿姨如此问话,将小胸脯挺得老高说道:“阿姨,你不要怕。我爸爸今天一早就把‘黑虎’给关到后河边的仓库去了,吓不到你的。”

唐建军的家建在湖边,是幢占地面积有两亩地的四合院。一进门,石磊就咋乎开了:“好你个唐建军,总说我是为富不仁的资本家,你才真的是大地主刘文彩呢!”龙若海还是上学的时候,跟石磊到过唐建军的家。那时他的家是三间破旧的草房。下雨的时候,外边下大雨,里边是下小雨。没有想到,十年的变迁,唐建军的家,竟然是座带内走廊、明清气息很浓的四合院。

院内还有鱼池、花园,四周栽种的树木也都是名贵品种。葡萄架下的石桌、石磴,一看就不是大路货。屋内的家俱皆是明清时期的老红木家俱。“我就喜欢这种古香古色的味道,那种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屋一点也没有意思。”唐建军笑嘻嘻的解释说:“办了野鸭场,赚了两个钱,都投到房子上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真的让所有**开眼界。许多菜都是不知名的菜,有许多是龙若海他们没有见到过的,还有的就连石磊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形。知名的菜也没有常见的鲜美,肥嫩。“来来来,大家尝尝,这是野生的铜头鱼,有十多年看不到了。”唐建军举着筷子指点大家吃菜,并耐心地做起了讲解。

铜头鱼是内河的一种野生鱼种,因其喜爱用头撞击桥墩而得名。过去的桥墩多为木头,撞击的结果就是造成桥墩有好多洞。由于这种鱼性子烈,至今尚未能有人工养殖。在到处都是电瓶、电网进行灭绝性地捕鱼的状况下,能吃到这种野生鱼确实是不容易。

下午的活动是狩猎,这是男人最喜欢的游乐活动。服wù

区的当家人很有创意。将靠近200亩的草地、水洼地带用铁丝网分割成大小不等的狩猎区,在里边放养了一些野兔、野鸡和野鸭。上面也有网子罩着,不怕野鸟能飞得掉。地上还埋设了涵洞,以便猎物躲藏。有了这样的安排,多少也能让人体会到一点持枪打猎的感觉。

这下子可热闹了起来。四个大男人,人手一枝猎枪开始打猎。鲁祥云这个‘假小子’当然不甘示弱,人家在军用靶场的射击成绩也是一流水平,玩个猎枪还不是手到擒来。宋丹青虽然没有玩过枪,老老实实地做足了事前功课。她不慌着进入场地,而是仔细地向管理员请教射击要领和打猎的注意事项。

管理员看到这么一个只能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大美女近身求教,乐得差点分不清东西,当然是竭诚服wù

。不厌其烦地帮着进行指点,让宋丹青迅速掌握了基本知识。

狩猎一开始,唐建军就先开战绩,打落了一只在半空扑腾的野鸭。专门服wù

打猎的大型贵宾犬立即将猎物噙了回来。在这之后,枪声就此起彼落地响了起来。三个当哥的是军人出身,虽然离开部队时间不短,但宝刀未老,战绩一路领先。宋丹青后知后觉,却也有所建殊,打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

龙若海则是不慌不忙地寻觅猎物,看到了就是一枪,而且是弹无虚发,毕竟这么多年的实战训liàn

还是有成效的。他看不惯公安机关的训liàn

方式。一年只是打上一次靶就算是完成了训liàn

任务。就那么几发子弹,能适应实战需yào

才怪!幸亏有个理解他的郭副厅长,经常帮他开‘小灶’,再加上鲁祥云的关系,让他成了军分区靶场的常客,这才让他在今天有大显身手的机会。婵娟和小雨则总是尾随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表演。枪声总是和小雨的惊叫声同步响起。婵娟可不敢咋乎,只能文静地站在一边抿嘴微笑。

最不甘心的要算是鲁祥云了。看到猎犬在自己身前将猎物撵得上飞下跳,可自己就是打不到,子弹总是在猎物的屁股后边不远的地方开花。就连苏丹青那个从来没有摸过枪的‘二杆子’,都有了不菲的收获,自己还是一个大鹅蛋。这让好强的鲁祥云怎么下得了台。

“气坏本小姐了。”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婵娟身边。刚站立好身子,就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龙若海实在不忍心看到鲁祥云这么没有面子,就让婵娟悄悄地告sù

她,让她提前一个猎物的身子开枪。“云儿,你的枪口要向前一个距离呀。”叶婵娟抿嘴笑道。“早说哩,我也知dào

这是提前量。”这一说,才让鲁大小姐恍然大悟。心中明白,嘴上还是不肯认输。她是说干就干的人。随后就听到一声枪响,果然击中了一只野鸡。只是提前量不太准确,把个野鸡头打得稀巴烂。让小雨乐得弯下了腰,好久都笑不出声来。

龙若海也难得地如此放开自己,当然是乐得大显神通。随着枪声的连续响起,他在心中琢磨着。这个唐二哥总是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杰作,不知他还会给自己这一行人安排一些什么样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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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唐东乐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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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的活动安排,是乘船游览唐东湖。一行人分乘几条船,飘荡于浩瀚的湖面上。唐东乐园旅游区确实有其独到的亮点。乘船在湖区游玩时,沟汊河湾,到处都是。如果没有导游的指点,还真能迷失在这集蓝天、绿草与碧波为一体的水网地带。成群的野鸭在头顶上飞,湖面上随处可见到一趟一趟的白天鹅、黑天鹅。草丛中不时有野兔跃起,偶尔还会传来野鸡拍打翅膀的声音。运气好的旅客还能在草丛中摸到野鸭、野鸡蛋哩。

“各位女士、先生们,我们这儿的‘唐东螃蟹’,那可是名闻遐迩的一绝哩。肉质腴嫩,膏体丰厚,被评为蟹中上品。还有呀,湖区盛产的鱼虾、菱藕、水瓜,都是一些无公害的绿色食品。”刚一进入湖面,唐建军就大声吆喝了起来。“听了唐二哥的介shào

,令人口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唷。”看到大自然的景色,沙怀中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仕途上的不顺畅,让他的性格也变得有点内向。这时,也主动地搭上了话。

唐建安接口说道:“我们这儿,春有荠菜夏有瓜,秋有莲藕冬有芹。还有椒红、韭菜、黍黄、茄紫,色彩娇艳,水灵脆嫩。象老菱、荸荠、茨菇、山药,这些城里人稀罕的东西,在这儿都值不上一谈。”“要说吃呀,单是河藕就能做出若干种菜。就连荷叶,也是我们这儿做菜的佐料哩。”唐建丰也接上了口。

“小强,有个诗人叔叔是怎么夸我们唐东的?你背给这些叔叔、阿姨听听。”唐建军把自己的儿子给抬举了出来。小强一听爸爸的提醒,站立在船头上背书一般的朗诵了起来。“白天帆影翩翩,打鱼采莲摘河藕;夜晚渔火点点,品藕嚼蟹尝鱼虾,神仙过的日子,让人留连忘返。”

看到小强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婵娟喜爱得将他一把抱入了怀中。男人划浆,女人采摘莲藕,孩子在嬉水。小船边上不时飘过密如地毯的荷叶。红似霞,白如雪的莲花,星罗棋布,口感清新甘甜,果实粒大饱满,咬到嘴里带着一股令人陶醉的荷花清香,引得女士和孩子们竟相争采。

沿着湖面掠过的成群野鸭,更是惹得他们咋舌不已。小雨当然是开心得不亦乐乎。从上幼儿园起,好象就从来没有这种美好的记忆。一天到晚的就是学习。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多亏这次小叶老师来看龙叔叔,才把自己解脱出来。回家之后,一定要造爸爸的反。叶老师说了,适当的放松,有益于提高学习的效果。此时,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的沈大队长,连续打了几个喷嚏。暗自思量着是谁在说自己的坏话。全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念叨自己。

看到满面春风的美景,龙若海也深深地陶醉在湖光水色之中。倏地,他突然想起了婵娟晚上告sù

自己的话,就问了起来:“二哥,你这儿也办了化工厂?”唐建军一楞:“什么化工厂?”“昨天婵娟听侄儿说化工厂的水毒死了好多野鸟。”龙若海看到唐建军一脸诧异的样子,也感觉奇怪。这么大的事,你个村支书怎么会不知dào



“哦,你说的是这个事。是我大伯家的老大办的电镀厂,用的是有毒的化工原料,什么环保措施都没有,就将污水直接排放到了河里。”“怎么能这样干哩?”对环保领域也有所介入的宋丹青,立即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是呀,当时我一听到这消息就冒了火。当场给了他两个大耳光,逼着给关了厂门。当时县环保局也来了人,罚了他30万元钱。钱是小事,污染环境是大事。我们不能发子孙财呵,那是作孽。”“那些当领导的,要是都象二弟这样明理才对。你看看我们宁北县,到处都是化工厂,到处是废水毒气。只要为了赚钱,就不顾子孙万代的利益,那真的是作孽。”沙怀中插嘴说了自己的看法。

湖畔专门划拨出来的垂钓中心,让男士们留下了脚步。龙若海的运气不错,连续拖上来几条鳊鱼、鲫鱼,让婵娟乐得象个孩子似的。她想大呼小叫,又怕影响到腹中的孩子,憋气憋得好难受。她在帮着抓鱼的过程中,手上、脸上和衣服上沾染了好多泥巴,也浑然不觉。小俩口边钓鱼边窃窃私语,为这湖边增添了几多Lang漫情怀。

石磊的收获也不错,两条重达5、6斤的大青鱼被钓了上来。惨的要算是鲁祥云、宋丹青这一组了。鲁祥云性子急,总是没有等到钓鱼的胡子下沉就急忙收竿,只落得个两手空空。干脆放手不钓,当起了宋丹青的参谋长。

苏丹青的性子比较沉稳,耐心地等待,很快就有了成果,一条有4、5斤的草鱼上了钩。起水的一刹那间,鱼尾乱摆,水花四溅,鱼线一下子被拉得笔直笔直。鲁祥云也不当参谋长了,伸手就抢鱼竿子,说是自己能行。苏丹青那儿肯依,两人就在那儿打起了争夺战。只听得‘嘭’的一声,鱼竿从中折断,鱼儿摆了摆尾入水而去。两人也不钓鱼了,就在现场打起了口水仗。

龙若海对这姐妹俩的闹剧视而不见,依旧是和婵娟一起卿卿我我,乐此不疲。倏地,手中一紧,鱼线迅速拉得笔直,向前方延伸。龙若海知dào

这次是中了大奖,钩上的鱼肯定不小。鲁祥云看到这副情景,也不打口水仗了。连忙跑过来主动要帮忙,被他直接拒之门外。只见他拉紧鱼线,将鱼头微微拖出水面,在那儿打起了持久战。鱼头忽东忽西,上下翻腾,也吸引了众多钓客的眼球。

几个女士站在一边,帮着鼓掌加油。纠缠了好长一段时间,龙若海在唐建军、石磊的帮zhù

下,一条大青鱼终于被拉上了岸边。“不会低于20斤。”有人在旁边权威性地做出了推测。刚才还噘着嘴,在一旁独自生闷气的鲁祥云,好象忘记了是因为龙若海拒绝帮忙才不开心的原因,连忙跑到服wù

区取来了秤杆和秤砣。几个人一撮合,嗬,足足26斤。

鱼称好后,龙若海想起刚才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耳熟。转头一看,站在旁边的人,竟然是张跃进。跟在后边的人,除了zf办的袁主任,还有组织部的郑部长、纪委的顾书记。他连忙擦擦手,客气的打了招呼:“郑部长,袁主任,顾书记,张老板,你们也在这儿玩的?”随后又与几位领导一一握手致意。

“是呵,是呵,来过几次,都没有象你这样,能钓到这么大的青鱼。”张跃进不无遗憾地打起了哈哈。龙若海注意留意了一下张跃进的神色,根本找不到一丝生活中刚刚发生过不幸的痕迹。要么是消息有假,要么就是这人的城府深沉得可怕,或者就是为人刻薄寡恩到了极点。龙若海暗自思索着。边想嘴上也边打着哈哈:“真是有缘呵,在这儿都能碰上各位领导。看来张老板也是钓鱼的行家,以后有机会还要多多请教。”

“龙大队长能给我一个面子吧。我在这儿有一套别墅,想邀请你们一起共进晚餐如何?”张跃进直截了当地发出了邀请。龙若海在心中敲着边鼓,这些人的鼻子倒尖,能追到这儿来请客,请来的陪客也是让自己不好回绝的领导,佩服呵佩服。不过知dào

自己行踪的人确实不多,也真的难为他们了。

“不好意思,龙大队长今天是我的客人。你们这些当领导的,可不能喧宾夺主哇。”唐建军是宁北县农业上的一面旗帜,平常在一起开会的机会也多,和在场的几个领导也算是老熟人了。他看到张跃进要拉走自己的客人,就连忙上前制止。

“你请我请都是一样,今天在场的一客不要散。郑部长,顾书记,袁主任,你们说呢?”张跃进最是善于利用权势压人。没有说上几句话,他就把皮球踢给了几个当官的人。几个领导本来就是张跃进请来帮忙的人,当然是纷纷开口帮着留客。

“唐镇长,今天就给我一个面子,让张总做个东吧。”为了唐建军当副镇长的事,郑部长没有少出力。一个农民转身一变成了公务员,这中间的程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唐呀,今天这个面子你是一定要给的呀。你家的酒,留着下次让我们一起来喝,行不行?”袁主任也不肯落后。他跟在况县长后面,也和唐建军一起吃过不少次饭。

看到领导出面讲话,唐建军为难地看着龙若海一行人。此情此景,他确实有点不好说话。客人是自己请来的,再到别人家吃饭,面子上有点下不来。不答yīng

吧,几个领导这里又不好交待。他是个聪明人,就把决策权推给了客人。

石磊看到张跃进来请客,本能上就想拒绝。再又看到唐建军这个样子,还又担心龙若海不好做人。索性就什么话都不说,自己独自跑到一边看人钓鱼去了。他能忍耐,石大嫂可没有这么好说话。自己的丈夫,莫名其妙地被人家弄得进了拘留所,工厂也差点被弄得垮了台。这么一个笑脸,就能让人一笔勾销吗?她是纺织工人出身,直肠子的性格,说话做事也喜欢快人快语。

“老石呀,人家请人家的客。我们做穷工人的,不想攀这个高枝。还是不凑这个热闹吧。建军,你这边有粥给我们喝就行。没有的话,我们掉头就走。没有车子的话,我们就自己跑回城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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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乐园之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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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婆发了话,而且是帮自己争面子的话,石磊当然会支持,并且立即付之于行动。“各位慢慢玩,我们俩口子先行一步啦。”石磊嘴上说了,脚上就开始行动。他俩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直接就往唐建军家的方向走去。这么一闹,几个当官的脸上都有点不好kàn

哩。就连唐建军,也夹在中间不好说话。只好赶快示意着老婆,让她抢着回家去接待石磊夫妇。张跃进那个急呀,额头上的汗珠直往下流。

“沙主任,你帮着做一做工作吧。”纪委书记顾中来一看话不投机,连忙朝着自己的部下打了个眼色。看到顶头上司这个样子,沙怀中当然只能是点头为上。事情闹得这个样子,也怪张跃进太自信了一点。他认为龙若海和沙怀中是官场上跑的人,只要请出做官的人来帮着撑门面。对方不管怎么傲气,也不会驳这个面子。到了酒席桌子上,借着酒来打个招呼,也就算把这一节揭了过去。

至于直接受害者石磊,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小老板。人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根本不在他的考lǜ

范围。但他偏偏忘记了泥人也有个土性子。你对人家的感受可以置之不理,人家同样可以不要仰视于你。一直到事情陷入僵局之后,张跃进等一行人,这才发xiàn

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那就是石磊的工作做不好的话,龙若海等人根本不可能应邀出席作客。

石磊的被打击报复,是沾的龙若海的光。这中间的道理,所有的人都是心照不宣。如果说龙若海不照顾石磊的感受去赴宴的话,那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个弟兄感情哩。龙若海不肯赴宴的话,这个客请了,还会有什么意义哩?

“能和各位领导共进晚餐,是我们做下级的荣幸。只是我们确实是有约在先,实在是不好意思。改日让我给各位领导陪罪。哈哈,我们先一步啦。”石磊夫妇已经先行,龙若海当然不能再作停留。他打了一声哈哈,就拉着妻子迈动了脚步。他这一走,其他人也就都跟着往唐建军家走去。这么一弄,剩下唐建军和沙怀中两个人。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十分的尴尬。

“啧,老张呵,不是我说你。你没有先把那个石老板的工作做通,就这么贸然的请客。实在是有点荒唐唷。”郑部长不需yào

看况超群的脸色行事。对张跃进的说话,当然也用不着那么客气。“是呀,是呀,这事是我做得莽撞了一点。唐镇长,沙主任,你们帮我出个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打个圆场。只要能把龙大队长请到了位,什么话都好说。”

“是呵,沙主任,你就帮张常委想个办法。以后有了什么事,老张也不会忘记你的。”顾书记不能象郑部长那样倚老卖老,当然要帮着张跃进说话。他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能在沙怀中身上加压力。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哩,沙怀中内心之中感觉到十分郁闷。因为我不送礼,你姓顾的从来就没有用正眼看过我。到了要请人吃饭的时候,却又想让我帮着当说客。换个性格比较刚强一点的人,可能就会打个哈哈走人。偏偏他又是软绵绵的性子,只得把救援的目光转向了二哥唐建军。

袁主任也知dào

必须帮着张跃进把客请到。不然的话,张老板的面子就丢大了。他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老唐呵,不管怎么说,你都必须帮着做工作。不然的话,你就是不给我们大家的面子哦。”唐建军一看不行,这个麻烦怎么还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摇摇头,苦笑着说道:“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张老板把我大哥伤得太狠了一点。这事搁在谁的头上,都不好下这个台的。”

对他这个话,在场的人都点头赞同。就连张跃进也尴尬万分的笑了笑。这个时间是求人的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都要耐着性子听下来。唐建军知dào

,自己不帮着出个主意,肯定交不了差。他想了一下,建议道:“要么这样吧,郑部长打个电话给小龙,看他能不能松一点口。”“嗯,有道理。行,你把你家的电话号码报过来,我就卖一卖老面子吧。也不知dào

行不行哩。”“行,行,行。部长的面子,一个顶俩。”张跃进连忙凑上去拍起了马屁。

石磊夫妇到了唐建军家之后,发xiàn

龙若海一行人也走了回来。奇怪地问道:“小龙,你怎么也回来啦?快回去。你要在官场上混,不能得罪这些人的。”刚才走回来的一路上,石大嫂也从石磊口中了解了官场上的一些知识。知dào

龙若海和沙怀中不能得罪这些人的道理。这时,她也开腔劝道:“小龙呵,你和我家老石不一样。端人碗,受人管。别为了我们斗气的事,让你不好做人。”

“哼,那个姓张的老东西,一看就不是一个正人。如果要依我的性子呀,就去吃他一顿,再闹他一下子。不然的话,这口气怎么能出得了。”鲁祥云跳了出来,要帮作打抱不平。“妹子,你厉害。”石大嫂看到鲁司令的姑娘这么仗义执言,竖起了大拇指。就在这时,唐建军家中的电话机响了起来。

“小龙,建军说是什么郑部长请你接电话。”正在感觉为难,不知说什么是好的唐二嫂,赶忙走过去接电话。“小龙,你听大哥的。如果是请你吃饭的话,你就去吧。得罪一个姓张的好说,得罪这么多的官员就没有必要啦。”一听到是郑部长的电话,石磊立即开了口。

“是呵,小龙。听你大哥的,没有错。除了我家石磊不谈,你们几个人都是要在上打滚的人。没有必要得罪他们。”石大嫂也接在后面劝说道。“大哥、大嫂说得有道理。过分的执拗,反而让人感觉到你不会做人。”宋丹青虽然不关心官场上的事,对官场上的一套还是有所了解的。

鲁祥云看到龙若海还在犹豫不决的样子,鼓动道:“去就去呗。谁怕谁?我就不信有一个县长做后台,有多大了不起的事。不行的话,我帮你保驾护航,好好出那家伙的洋相不可。”看到大家都在劝自己,妻子叶婵娟虽然没有说话。她的眼神也已经做出了示意,让自己不要过分固执。

龙若海见此情景,明摆的对方请的是一个‘霸王餐’。不答yīng

的话,就要得罪人。不但要连累三哥不好做人,就连二哥也会感觉为难。算啦,干脆就顺水推舟,让人家破费一下也是快乐的事。“你好,郑部长。”“小龙呵,有些事就不去说啦。刚才我已经狠狠批评了老张,怎么总是由着孩子的性子来哩?这样吧,他和老石之间的事,由他自己去处理。今天让我老头子做个东,请你和小叶吃个饭,给不给这个面子呀?”

看到在场的人,都在用手势和眼神示意自己赶快答yīng

。由于大家已经说了那么多,再加上郑部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龙若海能不答yīng

吗?他也就不再推辞。爽朗的说道:“郑部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不客气啦。那条青鱼也算上一道菜吧,我一定好好陪领导喝上几杯酒。”

接受了邀请去吃晚饭以后,龙若海又碰上了为难的事情。白天玩了一天,娟妹的体力已经明显有所不支。如果再让她去参加这种空费精神的晚宴,那是不行的事。他这一迟疑,站在一边的石大嫂就看出了端倪。毕竟也已经有了将近5个月的身孕,除了宋丹青、鲁祥云这样未经人事的姑娘没有觉察之外,其他几个做嫂子的都露出了微笑。

“小龙呵,不是大嫂要说你。你们也太不当心啦,万一有个事怎么好?这样吧,婵娟不去吃晚饭。我来帮着熬制一小锅稀饭,再配上点酱菜,也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石大嫂是快人快语。大嫂的话一出口,就等于把事情披露了开来。这下子,可就苦了龙若海。一行女同胞展开了一场批斗会,将他批得体无完肤。石磊,还有赶回来的唐建军和沙怀中,几个哥儿们也是一点义气也不讲,只是躲到一边耸肩做鬼脸,就是没有人上前帮zhù

说一句好话。

龙若海嘴上在检讨,心中也在发誓,将来如果这几个哥儿们犯了事,自己也要火上浇油,让他们也体会一下自己今天的感受。谁陪龙若海赴宴呢?唐建军肯定是不去的。他要留在家中接待客人,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和郑部长等人打好了招呼。

沙怀中夫妇无法避开,顾书记特别点名让他们两口子做陪客。只是叶婵娟不能去,沙怀中的妻子又不肯一个女人去参加这种活动,就让事情又陷入了僵局。“这有多大的事情。如果不行的话,我陪沙三嫂去。青姐,你去不去?”出来帮着解围的人是鲁祥云。

宋丹青的内心之中,倒是有一点想去。尽管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出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能和龙大哥一起出席公开的酒宴,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只是她没有鲁祥云放得开,思索了一下还是拒绝了这一诱人的劝说。就这样,两男两女从唐建军家中出发,走向了张跃进在度假村中的别墅。占地总面积达80多亩的度假村,座落在三面环水的一个湖心小岛上。

建筑设计新颖,装修富丽堂皇,充分体现园林风格和水乡特色。区域内绿树环抱,芳草如茵,加之临湖而建,不仅空气清新,而且可以通过明净的窗口远眺一望无际的湖面。

四个人边走边谈,顺便享shòu

着湖心吹来的阵阵凉风。鲁祥云第一次和龙大哥结伴做客,心情当然是特别的好。尽管身旁还有两个超大型的电灯泡,并不能影响到她的快乐。她一蹦一跳地在湖边上嬉戏着。只是龙若海有点心不在焉,他在预测着张跃进请客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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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乐园之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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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在揣测,张跃进为什么要这么刹费苦心地请客,无法是想融洽关系。只是前一阵子的冲突,双方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势成水火。特别是刘强他们的查税行动,险些造成宏大集团的破产。以张跃进那种张狂到极点的性格,再加上他那睚眦必报的行事方式,怎么会如此轻易认输?

“龙大队长,你这个客可不好请呀。”龙若海一行人刚刚进入张跃进的别墅,等得有点不耐烦的顾中来,就不阴不阳地来上了这么一句。这是什么意思?是请客吃饭,还是摆鸿门宴?龙若海有点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自己和纪委没有任何交集,完全不需yào

看这个什么鸟书记的脸色行事。

反击的语言已经到了口边,还是咽了下去。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是郑部长请来的客人。如果尚未入席,就与顾中来发生冲突的话,势必会让郑克如感觉到没有面子。再说,也会让三哥沙怀中夹在中间为难。龙若海是这样想,鲁祥云可不这样认为。不管你是什么人,想让我的龙大哥吃鳖,那是做不到的事。

“是不是不想请我们龙大哥吃饭呀?如果是不想请的话,我们掉头就走。哼,来吃饭是给你面子。”她想也不想,话就脱口而出。顾中来不知是何方女子,说话会这么强势。由于没有精神准bèi

,一下子楞在那里没有说话。

郑克如是见多识广的人。他听到顾中来发话的时候,就感觉到有点不妥。好不容易把客人给请来了,你老顾何必再节外生枝?再一看到出来回话的是鲁祥云,更是在心中叫苦。鲁司令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护短也是出了名的事。为了帮女儿争口气,能和过副书记对手过招。打了儿子,还非要逼得人家做父亲的出面赔礼道歉。

事情已经发生,如果自己再不出面灭火的话,顾中来这个楞头青还不知dào

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哩。到了那时,所有的事情就都会搅到了自己的身上。郑克如连忙热情的迎了上去,客气的说道:“龙大队长,快请到屋里坐。小鲁来啦,又有好久没有看到老领导喽。”他的说话是有艺术的。言语之间,已经巧妙地点明了鲁祥云的来历。

顾中来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整个淮东市姓鲁的人中,能让郑克如这么客气说话的人能有几个?他不禁抹了一把汗。如果不是郑部长的点醒,自己也不知dào

会说出一些什么混账话哩。没有想得到,龙若海会请来了这么一个女人做保镖。有了这么一段插曲,惊魂未定的顾中来,当然不会再找龙若海的麻烦。袁主任是一个乖巧人。虽然不知dào

鲁祥云是何方神圣,站在旁边冷眼旁观,也已经发xiàn

了这是一个自己惹事不起的人。

接下来的接待工作就要好做了许多。大家就这么不淡不咸地寒暄,没有营养的话说了一大筐。就在鲁祥云听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张跃进出来邀请客人入席。酒席入坐时,发生了争执。张跃进要让龙若海坐在主宾位上。龙若海心中明白,有这么多领导在场,无论从哪能个角度来说,也轮不到自己坐那个位置上。就是不算那些明摆在那儿的领导,就连三哥在正式酒席上,都应该要比自己这个机关中层干部的位子要高得多。

生活当中,人们在入席就餐时,是很讲究座位的次序的。为了所谓的君长有序,甚至发生过因为位置不当,而推翻酒席桌子的事情。龙若海可不敢冒这个大不韪,让自己的座位居于这些领导之上。不然事后说起来,知dào

的人,会说自己是推辞不力。不知dào

的人要说自己是不知天高地厚。坚持到最后,还是由郑部长坐了主位,顾中来和龙若海分坐于两侧。鲁祥云当然要靠着龙大哥坐下,接下来的就是沙怀中夫妇。

袁主任坐到了顾中来的旁边。张跃进则坐在郑部长的对面,算是买单的位置吧。张跃进的旁边就是沙怀中。他几次三番地敬酒,请沙主任帮着代向石磊打招呼。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二狗子’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在这种场合上,沙怀中必须要顾及到顾中来的面子,当然不好说什么,只能是闷闷的喝酒。酒席开始以后,主客之间都在刻意寻求一种和谐的气氛。

双方都不提刚刚过去的不愉快,话题始终围绕在湖光山色、文人逸事上打转。或者就说些官场上的趣事笑话,甚至于连一些不为人所知的内幕新闻都给搬了出来。鲁祥云本来是为了陪伴龙大哥而来,对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当然不感兴趣。她感觉到这些人的说话,都好象戴了一张面具似的,也不知dào

累还是不累。还好在沙怀中的妻子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小声说点女人的私话,才让她勉强地坐在位置上没有抗议。

酒到微酣,郑部长拍了拍手,说道:“我们不能总是这样敬来敬去的,这样喝酒有点生分。总要找个题目喝酒才行。”“对呀,对呀。我支持部长的意见。”袁主任率先表态支持,并又转过头来征求意见说:“龙大队长,你看如何?”“好是好,只是我们不能与主任这样的大文人相比,真要来个什么赛诗的,我只能是甘拜下风,拼个一醉了。”对这种提议,龙若海根本无从反对。这些人都是酒席场上的老手,要谈玩这些把戏,还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哈哈,没有想到龙大队长也有怕的事。”袁主任乐得笑个不停,很有领导风度地摆了摆手,说道:“行,喝酒不带欺人的,我们不比诗歌,就说笑话。能把大家说了笑起来就算过关。不过我要招呼在前,在座的女士不少,笑话不能带荤腥,谁违规谁罚酒。”龙若海暗自佩服,不愧是领导干部,素质就是不一样。不象有些人,三杯酒下肚,荤素全都搬上了桌。而且越是有女士在场,荤的说得越来劲。

“我发起的,就从我开始吧。”郑部长自告奋勇地打了头阵。带头说了一个笑话。“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去寺庙烧香许愿。寺庙里有很多的佛像,他们见佛就拜,当然是一副很狼狈的模样。一个香客看到这个情况以后,就告sù

他们,不要每尊佛像都拜,佛祖不会喜欢三心二意的人。”

“拜佛还有这样的讲究吗?”袁主任就象说相声中捧哏的人一般,立即就恰到好处的补上了一句。张跃进也帮着进行解释说:“那是当然,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一点也乱不得的。”郑克如自顾自的继xù

说道:“敬香的男人听了以后若有所悟,感觉到那个香客说得很有道理。只是女人觉得有些为难,说这里供奉的菩萨,咱一个也惹不起。怎么能敬一个不敬一个哩?”

众人听过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第一个笑起来的人,反而是龙若海。只见他站起来自饮了一杯酒,说道:“在座的都是菩萨,我才真的是一个也惹不起,以后要请大家多多关照才是。”众人都笑了起来,说龙大队长是个聪明人。看到郑部长举杯,袁主任、顾书记率先响应喝了这一杯酒。

“轮到我了吧。”袁主任一点都没有架子,接着也说了一个生活哲理的故事。“猴哥从西天取经回来以后,自以为自己有本领。当然也就一点恃才自傲,自认为只要张张嘴就会有工作找上门来。可几次面试下来,没有一家公司给他发出聘书。”“这是什么道理呀?这么有才能的人都不用,还想去招什么样的员工?”鲁祥云有点不解,当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袁主任笑了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xù

说道:“一日面试,大圣冲到面试官面前责问,你们为啥不要我!面试官大惊,吱吱唔唔地说了一句话,因为我们是卖桃子的。”大家听了以后,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喝了一杯酒。

接下来就到龙若海了,他就将前几天在酒席桌子上听的涨价的笑话说了出来。“有个人很喜欢吃素包子。一天早晨去买包子的时候,发xiàn

包子涨了价。他就问老板说‘怎么包子涨了价?’。老板说‘因为肉价涨了。’这个人感觉很是奇怪。肉涨价,素包子为什么也要涨价?”

“是呀,素包子用不到肉,不应该涨价呀。”还是鲁祥云提的疑问。她感觉到不可思议,肉涨价,为什么素包子要涨价。这中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呀。龙若海揭开谜底道:“老板哈哈大笑说,‘素包子不要用肉,做包子的大师傅他要吃肉啊!’”众人又是大笑,都说:“是哦,要吃肉,就要涨工资的。”

随后,张跃进也说了一个笑话。“经理的办公室里养着一缸金鱼。一个朋友对经理说,‘这些金鱼太美了,不过你不怕它们分散您的精力吗?’经理笑道,‘不会的,这里惟一开口却不向我要钱的,就是它们!’”袁主任诙谐地补了一句道:“放心,今天在座的谁也不找你要钱。”大家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顾中来因为刚才碰了鲁祥云一个壁,感觉到有点讪讪不乐。他又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就示意自己的部下沙怀中出来救援。在这种情况下,沙怀中当然不好驳了领导的面子。只好站起来说了一个老师和学生的笑话。“一天,地理老师问同学们,河水向哪里流呀?一个学生站起来,唱了一句,大河向东流啊。老师没理会他,接著问道,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啊?那位同学又唱了一句,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老师气急了,说道:你给我滚出去!学生还是唱,说走咱就走啊。”

“这个学生有意思。”鲁祥云夸了一句。“鲁老师,真的碰上这种学生,你的头就要大了吧?”袁主任已经知dào

了鲁祥云的身份,也就凑起了热闹。大家都用热切的眼光盯着沙怀中,等候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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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唐东乐园(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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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笑不可支,沙怀中依旧是不动声色地继xù

往下说.“老师无奈地说道:你有病吧?学生继xù

唱,你有我有全都有啊!老师火了,你再说一句试试。学生一笑,又唱了一句,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老师威胁说,你信不信我会揍你?学生继xù

唱,该出手时就出手。老师怒吼了起来,我让你退学!学生唱得更响了,风风火火闯九州!”

故事尚未完全说完,众人就全都笑出了声。鲁祥云用手指着沙怀中,笑得直不起腰,直接就躺到了龙若海的怀抱之中。她这一躺不要紧,倒是让龙若海吓出了一身冷汗。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年轻女子躺倒在有妇之夫的怀抱之中,那不是标准的桃色新闻吗?更何况,在座的人中,只有沙怀中夫妇算得上是自己人。其他的人,都是一些鸡蛋里找骨头的对头冤家。自己怎么能丢这样的话柄给这些人抓着?

龙若海的动作来得也算快。刚看到鲁祥云向自己这边倾斜的时候,左手就放到桌子下面托了一把。他的想法是好,只是手托的部位不是太好。他的手,一下子托到了一砣柔软而又结实的肉馒头上。如果说就这么一托,倒也就罢了。偏偏他在发觉不对连忙松手的时候,却又鬼使神差的在那玉峰上捏了一把。

虽说已经进入秋季,鲁祥云身上穿的衣服,也只是在真丝衬衣外面罩了一件外衣。进入室内之后,早就将外衣脱了下来。偏偏她又有一对超大号的玉峰,不屑于用那些加厚的文胸。这样一来,也就失去了中间阻隔层。龙若海的这一捏,直接就侵袭到了这对从来未经人抚摸过的圣地上。

把个鲁祥云捏得体内涌起一股灼热,脸上也浮起一抹嫣红。她恨不得就此躺在大哥的怀中不再起身。还好,她毕竟是一个很有理智的女人,知dào

此时此处不是品尝甜蜜的时候,立即借着龙若海的一托之力坐了起来。在座的人,都是一些人精子。刚才鲁祥云那笑得身子一歪的动作,有谁看不出其中的腻味。只是大家都是过来之人,不会无聊得在这种场合下说扫兴的话。

几个人的脑袋都不往他们这边看上一眼,反而是谈兴很浓地继xù

讨论刚才那个笑话。只有顾中来有点不识相。他对刚才被鲁祥云教xùn

的事有点不满,看到她闹了笑话,也就盯着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惹得本来就娇羞难忍的鲁祥云大发脾气道:“看,看,有什么好kàn

的?”郑部长一听,不好,鲁大小姐在恼羞成怒,要发飚啦。啧,这个老顾也不懂事。人家小朋友之间的事,你要盯着看什么?不管怎么说,在座的是自己职务最高,也只能自己出面帮着解围啦。

“鲁老师,还剩下你的笑话没有说喽。我们可是在等着听哩。”听郑部长送了一个台阶,其他人当然会意,纷纷鼓掌欢迎鲁祥云说笑话。袁主任开玩笑的说道:“鲁老师,你的水平最高。肯定要说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笑话才行哦。”这么一闹笑,鲁祥云也从刚才的尴尬之中恢复了过来。她不甘示弱,真的动起了脑筋,说是要别具一格才行。想了一会,才算想出了一个父亲从外面带回家的笑话。

“有一个县长犯错误,被免去了职务。一气之下,气成了植物人。家里人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诊断以后说道,你们给他念个官复原职的通知,兴许会好的。县长的老婆一想,既然要念,干脆念个厅长,让他高兴高兴”。听鲁祥云说到这儿,顾中来为了挽回刚才的印象,连忙捧场道:“这个方法省事。不要打针,不要吃药,值得提倡和大力推广。”

“哪知那位县长一听,挺身而起,大笑一声后又倒了下去。医生一查,人已经气绝。医生埋怨说,你们不遵医嘱,擅自加大剂量,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笑话说完以后,大家都有点尴尬。这个故事传出去的话,万一给况县长听到,有点不太和谐。袁主任见机得快,连忙插言说:“只顾说笑,菜都凉了,吃菜吃菜。”

一阵哈哈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应该说,这顿酒席还是达到了张跃进的预期目的,那就是通过对石磊事件反复表达的歉意,向龙若海传递了友好的信号。回程的路上,沙怀中夫妇也不想当电灯泡。他俩说了句‘你们慢慢跑’,就把龙若海和鲁祥云甩到了后面。

在月光如水的湖边漫步,是一件充满Lang漫情调的事。夜风中,传来了三嫂和沙怀中的对话声音。“怀中呀,你这个小龙什么都好,就怕这个情关不好过哩。”夜空中,三嫂的话传得好远好远。“别瞎说。年青男女的事,谁也管不了。”沙怀中还是很维护亲兄弟情谊的。

“就怪你,就怪你。我不依啦。”听到三哥夫妇对话的鲁祥云,一把抱住龙若海的胳膊肘儿,撒起了娇。她没有注意到,自己那对硕大的玉峰,又重重地压到了龙大哥的胳膊上。只是感觉到接触的部位上,传来了一阵心醉魂迷的感觉。心神在颤动,全身都在颤抖。

夜凉如水,鲁祥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龙若海伸出手去,将她揽到了怀里,将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的肩上。龙若海轻抚着云儿的秀发,云儿依偎在他的怀中,呢喃地发出了舒适的呻吟。此时的龙若海,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需yào

。这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欲望,毕竟自己已经禁欲了好几个月。理智告sù

他,云儿已经有了男朋友,自己不能这样。

“云儿,我们不能这样。你已经有了恋爱对象,哥哥只能给你最美好的祝福啦。”“龙大哥,你知dào

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吗?自从在表哥婚礼上见到你以后,我就再也忘记不了你,忘记不了你这个坏人。我总是和你闹事,想吸引你的注意。你的心还是给了小叶子。”“云儿,是我不好。你有你的生活,你有你的未来。忘记这一切吧。”

“不”鲁祥云发出了一声哀鸣。“我想忘记你,我想把你从脑海中抹去。可是,我做不到。大哥,我做不到呀。你知dào

吗?”自从参加鲁局长儿子婚礼以后,就爱上了龙大哥。这中间发生过许多事,让她始终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爱。在叶婵娟捷足先登之后,纵然心中是百般爱慕,但心里那份与生俱来的傲骨,还是让她更加注意自己的尊严和矜持。

鲁祥云的面孔仰视着,紧闭着双目。粉红的嘴唇,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鲜艳。丰满的胸部,也在夜色一下轻轻地波动,更加冲击着龙若海的视角。如果到了此时,龙若海还没有行动的话,那肯定是一个矫情的男人。鲁祥云也就不会再停留半步,而是会不屑一顾地的弃之而去。

龙若海慢慢地贴了上去。两唇相接,他轻车熟路地长驱直入,舌尖与伊人的舌尖纠缠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瞬间划过了鲁祥云的全身。她几乎瘫软成了一团泥,任由龙大哥予取予夺。鲁祥云喃喃的发出了一声轻柔的呻吟,她把龙若海的头抱在了自己的胸前。一对鲜红的蓓蕾,好象是镶嵌在天然白玉上的两颗明珠,让口干舌燥的龙大哥直咽口水。

此时的度假村,客人们早就进入了自己的夜生活。只剩下主人张跃进还在忙碌之中。唐彩凤的突然自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心目中,唐彩凤就是一个只要有了钱,什么都可以出卖的女人。为了钱,她可以放qì

家庭,也可以忍受性生活的不满足,而陪伴自己这个老头子。

他认为唐彩凤离不开自己。要想过得上穿金戴银的生活,要想能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就必须听自己的话。张跃进看惯了官场上的那些女人。为了权和利,什么都可以做。在办公室,在汽车上,为狗为奴皆可。甚至于为了上司的欢心,用自己的身体去献媚于对方的关系户。既满足自己的**,还能增加自己的人脉,何乐而不为。

在他的心目中,唐彩凤这样的女人,肯定会比那些女人能走得更远。根本不可能会为了所谓的贞操,所谓的感情而勇于自焚。人死了不算什么,只要有钱,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关键是丢了自己的面子。女人,女人,你真的是一本读不懂的书呵。从这一点上来看,唐彩凤要比伍主任那个官场妓女还要强上一百倍。张跃进不想面对别人的询问和打探,把善后工作全抛给了‘二狗子’。

正好听说龙若海一行人去了唐东镇,这才有征对性地邀请了一帮当官的,也赶到度假村来游湖。在这人生的关键时刻,他可不想激怒龙若海。所以说,张跃进出现在唐东湖度假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别看张跃进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人在度假村,心还连在‘二狗子’那儿。酒席一结束,立即拨通了电话,向‘二狗子’了解情况。前半段情况,张跃进听了还算满yì



张跃进欲将女儿送给王政玩弄的事,唐家父母当然不会知dào

。只以为是两个女儿相互争风吃醋所导致的结果,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只能乖乖拿了10万元钱养老金了事。娘家好安抚,婆家就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没有想到的是,唐彩凤的婆家就是不答yīng

。她的老公平时要靠唐彩凤用身体换来的钱来花天酒地,说话做事还能让着他张跃进。

现在‘摇钱树’倒了,从此再没有来源供自己挥霍,当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对方在不依不饶地进行折腾,一定要公安机关找出杀人犯来。双方谈了整整一天,到深夜都没有丝毫进展。张跃进听着‘二狗子’的学说,越听越冒火,听到最后,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嘴上恨恨地骂了一句:混蛋,随后就砸烂了话筒。他这一发火不要紧,却又造成了‘二狗子’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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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挟尸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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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子’和唐彩凤老公的谈判,是一场艰难的谈判。别人都怕和‘二狗子’打交道,可唐彩凤的老公不怕。你‘二狗子’是一条‘赖皮狗’吗,那我就是一块标准的‘滚刀肉’。你张跃进有钱有什么用,有人力背景又能奈何于我?我不当官,不做生意,穷光蛋一个,你能怎么样对我?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俗话说,人怕狠的,鬼怕恶的,光脚的不怕穿草鞋的,此时不闹,更待何时。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

谈判之中,唐彩凤的老公,用各种各样自我打气的话,努力在为自己壮胆。任你‘二狗子’说好说歹,我只有一个字:钱。没有钱,天王天老爷说了也不行。张跃进听到这个情况以后,心中是加倍的郁闷。为了缓和与龙若海的关系,自己装了一个晚上的孙子。没有想到,就连那种不入流的小混混也欺上了自己的门。他越想越气,一口戾气涌上心头,一声‘混蛋’也就脱口而出。他在这边骂唐彩凤的老公,‘二狗子’却不知dào

他骂的是谁。再加上张跃进随后又砸碎了电话机,他那儿子的心中更不是一个滋味。

搁下电话的‘二狗子’,也在那边骂开了:“你这个老混蛋,自己作孽,要我帮着擦屁股。还在那儿嫌好识丑的。既然如此,老子也不干了。”话一说完,他就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安乐窝。找了两个小姐陪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被下面跑腿的喊醒。

‘二狗子’出身虽然不高,但投奔张跃进后,手上的钱多得烧手,也养成了一些所谓上等人的习惯。其中睡觉要睡到自然醒就是一条,说是有益健康。今天被跑腿的陈二喊醒,真的是火不打一处出,抓起枕头就朝陈二砸了过去。“出事了,张老板。”投靠他也不算太久的陈二,顾不上躲闪,连连出声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陈二大声喊道:“他们把唐彩凤的尸体放在板车上,在大街上边走边喊,要公安机关为民伸张正义,严惩凶手。”“报警了吗?快报警呀,楞在那儿干什么?”‘二狗子’这才知dào

是自己错怪了陈二。但也顾不上表扬他的忠心,只是急切地追问下文。陈二连声回答说:“报了,报了。早就打电话给‘110’了,也有警察到了场。”

说话之间,‘二狗子’三把两把的就穿好了衣服。他走到临街的房间窗户那儿,对着大街上看去。大街上是一幅奇妙的情景。一群人拥着一辆装载尸体的板车,有哭有闹地沿途诉说。围观的人群,在不停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公安民警倒是来得很迅速,也来了不少,都很尽职的在维护秩序。

可能是大家对张跃进平时的飞扬跋扈,也都恨在心中的原因,工作效果并不明显。交警在指挥前方车辆改道,防止道路堵塞。进行说服动员工作的民警,基本是说上两句话,就退了下来。没有一点着急的模样。还有一些民警则在阻止围观人群靠近板车,使得本来想挤进去捣乱的小混子无功而返。板车的速度虽然缓慢,依然不停地向县zf方向拉去。

‘二狗子’一看到这个样子,就知dào

事情玩大了。公安民警不是在控zhì

事态的扩大,倒好象是来看笑话似的。这可不是自己所能控zhì

的范围,连忙打电话向张跃进报gào

。一番急促的电话勾通,还在情妇王芳床上做着美梦的赵有才,被匆匆忙忙的叫了起来。不管他是否愿意,张跃进出了这么大的彩,不出场总是说不通的。更何况龙若海在下乡之前,将大队的事拜托给了自己。

他带着一帮民警全力以赴地做工作,终于在靠近县zf不远的地方,将板车截下送到了殡仪馆。再居间组织起唐彩凤的老公与‘二狗子’开展谈判,最终以30万元达成协议,了结此事。此后,这个闹剧传了好久,也传到了许多地方。这件事让张跃进认为是奇耻大辱,恨上了不少人。当然最恨的是唐彩凤的老公,后来用引其赌博、借高利贷的方式,将他折磨得倾家荡产,这是后话不提。公安局的民警明是制止,实为看笑话的做法,更让他看到,在公安局内部,必须要有一个铁杆亲信掌权,从而坚定了扶持赵有才上位的信念。

远在唐东的龙若海,并不知dào

一夜之中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故。昨天赴宴返回的路上,自己与云儿缠绵和暧昧的一幕,既让他感觉到兴奋,又让他感觉到内疚。回到住宿的房间时,发xiàn

婵娟还在等候自己。他匆忙冲了一个凉,就上了床。只是刚才暧昧所引发的灼热,依然存zài

。要命的事情,是下面的旗杆依旧是高高的耸立。

“龙哥,是不是和云儿在一起的时候,让你想入非非啦。”叶婵娟戏谑地问道。她在调侃老公的时候,还将手往龙若海的旗杆上一搁。调皮的要想将放倒。她越是这样做,旗杆越上倔强地站立了起来。听得娟妹这么一问,心怀鬼胎的龙若海尴尬地笑道:“哪能哩。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嗯,我知dào

龙哥难受了。有红颜知己在身边,能看又不敢吃,这些日子委屈你啦。我问过医生,只要小心点,没有事的。来吧,注意点,没有事的。”叶婵娟将龙若海的手,拉着放到了自己圆鼓鼓的胸部上。听得妻子这么一说,龙若海的心咚咚直跳。双手也不由自主的抓住她那日渐增大的胸部,轻轻柔搓着。婵娟也在用手抚摸着龙哥下面的命根子,让那物事儿坚挺的竖立了起来。龙若海的手在下移。从玉女峰到隆起的山头,再到那触手已经湿漉漉的芳草地…………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窗外的一排白杨树上,几只颜色各异的小鸟在枝头跳跃着,歌唱着,清脆的鸣叫声在庭院中回荡。晨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间隙,折射到小鸟的身上,仿佛是披上了一套金色的新装。睡得甜美的婵娟翻了一下身,依旧将娇小玲珑的身子挤进了龙若海的怀里,继xù

进入自己那甜甜蜜蜜的梦乡。

昨夜终于将积蓄多日的子弹喷发出来了。考lǜ

到孕妇的身体,再加上在人家中,隔墙有耳的原因,虽然未敢放手恣意妄行,还有一种犹有未尽的意味。但也算得上尽兴。特别是在别人家中做这种事,更有一种偷情的意味,倍加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性。

吃完早饭以后,活动节目就是陪着游兴未尽的女士们,继xù

昨日的游玩活动。就在要出发的时候,龙若海接到了县城的电话。得知挟尸游行事件的整个前因后果以后,他就立即意识到是徐大勇在搞鬼。狠狠的在电话中把他教xùn

了一通,让他以大局为重,立即组织力量赶赴现场,协助赵大队长平息事态。

这边电话刚一搁下,那边传呼机的铃声又响了起来,惹得等着出发游玩的鲁大小姐直翻白眼。昨天晚上虽然和龙大哥说出了心理话,也做了不少让人羞答答的暧昧事儿。毕竟都有一种负罪感,双方还是在**的边缘刹住了车。回到房间以后,面对着宋丹青那双一探究竟的眼睛,鲁祥云只好装成很平常的样子,立即上床入睡。偏偏晚上的情景,始终在自己眼前掠过。面庞,还有胸腹被龙大哥碰过的地方,都有一种异样的刺激,让自己难以入睡。

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又从隔壁房间传来了的声音。本来以为是有老鼠在闹事。时间长了,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响。看到宋丹青那双在黑暗中显得特别亮的眼睛,鲁祥云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龙大哥是在小叶子的身上耕耘哩。想到那些羞人的事情,一种从未有过的电流,让身体的好多地方,都出现了一种酥麻的感觉。

一夜没有睡好的鲁祥云,没有好气的对着婵娟嘀咕说:“还好只是当了个大队长,假如当了局长、厅长,忙得接电话恐怕都要来不及哩。”早晨起床的时候,龙若海就看到鲁祥云的眼睛。知dào

这个疯丫头肯定没有睡好。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她讥讽的话语自然过滤。千万不能招惹她。

龙若海低头一看号码,是李局长的电话。原本以为是为了张跃进的事,龙若海伸了伸舌头,做好了被刮胡子的思想准bèi

。没有想得到却不是为了这事,而是宁北县有一批被拆迁的老百姓在中秋节前跑到了北京去**,况超群大发雷霆。他要求公安机关立即派出得力民警,协助信访部门将**者带回,并且点名由龙若海带队去北京。

这事做得比较明显,属于是阳谋,摆在桌面上的调虎离山。你们不是要搞什么安全大检查吗?我就将你们的指挥员抽调离开。稳定压倒一切,如果你们连这个命令都不肯执行,还说什么公安机关在党委领导下开展工作!马上就会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压下来,不怕你会抗令拒绝。应该说,这个方法很绝,也是许多人的智慧结晶体。

在这个时间进行安全大检查,不符合好多人的利益。况超群不开心,这会影响年末的财政收入,也就是影响自己的绩效,影响随之而来的换届选举。张跃进也不满yì

。只要这个检查一开展,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大批化工厂会关闭,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收入锐减。

在这个非常时期,自己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钱。不把眼前危机摆脱,宏大集团还是难以逃脱破产的噩梦。什么事情都可以让步,唯独化工厂的生产,是无路可退的事。既然自己不想在今年再开战火,那么借助于况超群之手,让龙若海无能为力,就是最好的选择。

站在暗处的‘老大’也不愿意。真的让化工厂关了门,自己的进货渠道、污水排放都很容易暴露出来。当然要借助于况超群、张跃进的手,让警方的安全检查方案胎死腹中,这才是上上之策。听到是这么个意思,龙若海当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为那些人的匠心啧了一下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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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瞎子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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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海呵,我知dào

你会有想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们用大帽子套下来,我也不好说话。案件的事,你先把需yào

做的工作交给其他同志。至于其他的事,只能是等你回来再作商议。”听到李局长是这样的吩咐,龙若海一时没有吭声。自己这一离开,手头上的工作,必须要会有所停顿。局长有局长的难度,自己做部下的当然不能由着性子来。

“我也已经将情况向郭副厅长、鲁局长做了汇报,一切等到你回来再说。去北京的事你要细心,这件事涉及到老百姓,更要细上加细。这里面有许多说不清的猫腻,公安机关管不了,但也千万不能让人当枪使,给某些得利的人背黑锅。”李局长说出了掏心窝的话。“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坚持文明礼貌,安全护送**的老百姓到家。”领导把话说到了这么个份儿上,如果自己再坚持什么的,就是不懂事了。

得知龙若海要去北京执行任务,还没有等到叶婵娟说话,鲁祥云抢先噘起了嘴。昨天才和心上人有了突pò

性的进展,还想乘着这一次的机会,能让自己多有一点心理上的慰藉,却又转眼成空。当然她不会让自己的心声流露出来。只能是埋怨李局长不通人情,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dào

照顾一下。小夫妻团聚一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还有点不快的叶婵娟,反而被弄得面红耳赤。早晨起床的时候,她就被鲁祥云和宋丹青堵在房间里。青姐是用欲笑不笑的目光,反复打量自己的脸庞。云儿这个疯丫头,则干脆就在眼光落到了床上。叶婵娟知dào

,自己夜里和龙哥的恩爱活动,肯定是落到了睡在隔壁的两个丫头耳中。只是羞得说不出话来。现在再被鲁祥云这么一说,当然不敢答话。只好等不及的打包要回家,用行动来堵住鲁祥云的嘴。

唐建军也乱了手脚,急忙拾掇起让客人带回家的土特产。还好,都是自家常备的东西。一会儿功夫,就都准bèi

齐全。让各奔东西的客人都恋恋不舍地起了程。送别了泪眼娑娑的婵娟,告别了幽怨而落寞的宋丹青,托付了大大咧咧的鲁祥云,龙若海登上了去京城的车子。去京城的所有工作人员,分乘一辆桑塔纳警车和一辆伊维科,信访局的沈副局长当仁不让地扒上了警车。

自从在沈全斌家相识以后,俩人就结下了忘年之交。老沈50开外的人,见闻广博,十分健谈。他对仕途看得很透,也很淡,当然也就不会再有所梦想。有了这样的心态,反而让他的工作做得是得心应手。在别人眼中是焦头烂额的事,到了他的手上,都能做得是有板有眼。信访工作,是一项很另类的工作。说起来的时候,比什么工作都来得重yào

。真zhèng

做起来的时候,还不是用‘次要’所能形容的。而是人见人畏,不愿沾身。从县领导开始,到各个部门的掌门人。只要看到老沈,脸上笑嘻嘻,脚上快步飞,把他当成了官场中的‘丧门星’。

他看到龙若海这个对人尊重、知书识理的后起之秀,确实是打心眼儿的喜欢。这使得他一路上总是打起精神来为龙若海指点迷津,很是让龙若海获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谈到**的事,龙若海不解地问道:“为了拆迁,zf不是从财政上拿了好多钱,用以贴补拆迁户吗,为什么还要有人在**?”他的房子是双方父母一手操办的,根本不知其中的艰辛。加之长期在刑侦部门工作,去外地接**户,也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回,就虚心向老沈讨教了起来。

“zf是用了不少钱。财政支出在拆迁这一块上,就象是个无底洞。公务员的工资,也被拖欠和扣发了不少。但涉及到群众利益,没有人敢说三道四。”老沈这么一说,龙若海更不理解了,困惑地搔了搔头。“不理解的还在后面呢。”老沈看到龙若海的动作,开心地笑了起来。“施工的建筑队也说没有拿到钱,拖欠工程款的数目也是十分惊人。”

“难怪经常看到包工头在城里饭店请客。”龙若海若有所思,说出了自己看到的情况。“对了,要想拿到被拖欠的建筑工程款,先要把大大小小的权力机关的人员喂饱。所以说城里的饭店、浴场和舞厅生意特别好了起来,这也能算是城市拆迁的意wài

效果吧。你看一看就知dào

,县zf最新的政绩,就是发展了第三产业。”沈局长嘲讽的笑了笑。

“老百姓没有得到实惠,建筑队拿不到工资,财政又确实拨了款,钱都到那儿去了?”龙若海又抓起了头皮。“这还不清楚吗?钱到了开发商和少数有权的‘人民公仆’手中去了。不然那些优惠政策会这么容易出台!”老沈不无讽刺地笑了笑。接着解释说:“你去看一看商品房,就能看出一个大概。从防盗门到浴缸,从水泥到钢材,都有领导干部亲属的影子。至于其他幕后交yì

,就只能靠你小龙自己去想象啦。小伙子,那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呀。”

“那我们这次去北京带人应该如何办?”龙若海对这位坦诚相待的长者打心眼中佩服,恭恭敬敬地给他点着了香烟。“能有什么好办法!老百姓不容易哦。全家人都有工作的还要好一点,再碰上下岗的,家中有病人的,你让他们怎么办?就好比要哭的孩子,你不惹事他也要哭,何况再有人从中发财。老弟,听我劝一句,对老百姓一定要耐心劝说,以礼相待,换位思考,安全为重。”老沈的脑袋往座位的后背上一靠,长长地吐出了一口烟雾。“放心,我们一定照你沈局长的指示执行。”龙若海坦诚地表了态,一老一小的两只手握到时了一处。

休息了一会,龙若海又虚心地请教了起来。他将这次与张跃进交锋的全过程给老沈讲了一遍,反正开车子的是徐大勇,也不怕泄漏什么内幕。“你知dào

张跃进最信任什么人吗?”听完龙若海介shào

的情况后,老沈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接口却问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连专心开车子的徐大勇,也情不自禁的掉头看了看老沈。

“不知dào

吧。哈哈,你们不要瞎猜,既不是‘二狗子’,也不是况超群,更不是赵有才。你们想破了头皮也不会想到的。”老沈象个孩子似的,为自己出的问题难倒了这两个头脑机敏的年青人而乐得合不拢嘴。等到最后,还是老沈自己解开了谜底。他笑着说道:“猜不到吧?哈哈,大勇应该认识这个人,就是沙东镇钱里村的‘二瞎子’。”“怎么会是他?”徐大勇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寻求证实的问道:“就是那个到处招摇撞骗,大儿子出了车祸,二儿子坐了牢房的‘二瞎子’!”“就是这个‘二瞎子’。”老沈颔首加以肯定。看到龙若海不明白的样子,老沈介shào

说:“龙大,这个‘二瞎子’,在我们宁北也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什么名人不名人的,不就是一个走街串巷的算命瞎子吗?”徐大勇有点不以为然。

在老沈的介shào

下,龙若海终于明白了‘二瞎子’是什么样一个人。改革开放以前,‘二瞎子’的算命,在众多同行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只是靠着一张嘴骗骗老头老太太,也能勉强为生,混上个粗布衣服菜饭饱。那场大运动的时候,到处都在扫除封建迷信。他也没有了市场,只好老老实实地回到生产队里做起了农民。大农活也干不了,就在生产队里帮着记记工分。

村民们看他一副可怜的样子,孤苦伶仃的一人生活也不容易。就有**发善心,给她介shào

了一个寡妇。俩人成了家,小日子过得还不错。虽说寡妇带来了两个儿子,但也能按人口分上一点口粮。生活也就这样你帮我扶地,过了下去。在这期间,也有人偷偷找他算过命。生意上门,‘二瞎子’也不会推托。只要做得隐秘,能混点酒菜钱也是不错的事。张跃进就是他不多的顾客之一。

张跃进是到亲戚家来吃喜酒,听人说这儿有个‘二瞎子’,算命有一套,就动了心思。当时他已经做了采购员,手上也有一点活泛钱,可以说温饱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唯一让他不能释怀的事,就是没有一个儿子。当时的计划生育抓得又紧,没有法子能生第二胎。自己在外边寻花问柳,除了解决生理需yào

以外,也希望能有哪个女人能帮自己留下一个种。他精明,人家也不傻。

就是为了那么一点粮票,偷点嘴也就罢了。真要怀上张跃进的种,那就要亏死了,打也要被丈夫打死。所以时间过去不短,粮票也花去不少,张跃进就是没有听到一个来劲的消息。这次听到‘二瞎子’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找上了门。‘二瞎子’一听这事,可不好回答。如果是以前,自己还可以回答个模棱两可的话。生养无穷期,可以让他慢慢等。老树开花的事,也不是没有。说不定有哪一天会生个儿子的。

现在计划生育抓得这样紧,等也没有用。上门的客可不能推出门,‘二瞎子’装神弄鬼的算了好大一阵,最后吟了一句诗:云深不知处。弄得张跃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三追问如何理解诗义。‘二瞎子’哪能儿肯回答,只说了一句‘日后自明’,就模仿传说中的世外高人,闭目不语,自顾自的打起了座。

‘二瞎子’的算盘很精明。你如果没有儿子,我已经说过了。说的什么?这你都不懂吗?云深之处是什么,是虚无飘渺。就是告sù

你,儿子的事只是空中楼阁,没有指望的。如果有了儿子?更简单,我也已经说过,你有儿子。只是因为云雾遮挡,看不清罢了。

“咦,这事与张跃进最信服‘二瞎子’能连得上吗?”龙若海还是有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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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瞎子算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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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龙若海的疑问,沈全瑞轻笑了一声,继xù

介shào

说:“‘二瞎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得张跃进是将信将疑。越是想得到答案,‘二瞎子’就越是不肯说谜底。装得象个世外高人似的,口口声声只说天机不可泄露。张跃进只好带着谜团回了家。”“回家以后又怎么啦?”徐大勇是个直性子,还是紧追不舍的问着。

“时间久了之后,算命的事也就被张跃进丢到了东洋大海之中。直到有一天,‘二狗子’找上门来以后,张跃进才忽然想到了‘云深不知处’这句诗,也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原来是说自己已经有了儿子,只是自己不知dào

罢了。想到这儿,张跃进立即备了一份厚礼,专程送到了‘二瞎子’的门上。”

“嗯,这个‘二瞎子’还就有两把刷子。算命打卦的人说话,就总是模棱两可的,可进可退。正面理解也行,反面理解也对。他算是掌握了算命的精髓,难怪能让张跃进这样的人信服。”龙若海听了以后,立即听出了其中的窍门。“是呵,他这一送礼不要紧,却把‘二瞎子’的生意,给带动得红火了起来。当年在街头算命的瞎子摇身一变,成了宁北城里有名的易学大师。手中的道具,也由几根竹签变成了电脑。客户的主流,也由老头老太太,变成了年青男女和西装革履的大款。而且‘二瞎子’的业务水平也在直线上升。据说能算出苏联的解体,算出大兴安岭的火灾。”

徐大勇掉头不屑地‘呸’了一声道:“哼,都是一些吃饱了饭没有事做的人才会信他这一套。他有本事的话,就应该能够算出自己儿子的祸福呀?怎么会一个坐牢,一个出了交通事故哩。”“是呵,大勇这话有道理。你再怎么能算,怎么也没有算得出两个儿子的生死祸福哩。有人问到这事时,‘二瞎子’总是神mì

感十足的解释,只能帮人却不能为自己卜卦的道理。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张跃进就是十分的相信‘二瞎子’。每年春节一过,总是要让‘二瞎子’给自己卜上一卦。”

“说穿了,就是一个极品忽悠大师罢了,其他还能有什么哩。”老沈说了这么多,龙若海还是稀里糊涂,搞不清张跃进连番表达善意与‘二瞎子’有什么关系。老沈知dào

他的疑惑,不慌不忙地打开旅行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不屑地说道:“只因为‘二瞎子’今年春节过后,给张跃进卜了一卦,说他今年是诸事不顺,恐有大灾。劝他要龙潜于水,不要做任何大事,更不要引起纷争。实在要做,也要假他人之手去做。这就是他不愿意与你们争斗的原因,明白了吧!”

一席话说得龙若海和徐大勇啼笑皆非。几个人费尽心神猜测张跃进的动机,都没有能够猜得出原因。揭开谜底,竟然是这样一段让人意想不到的笑话。“张跃进这么样精明的人,竟然被‘二瞎子’哄得团团转,真的是想不到。不过说得好象有点道理哦,张跃进今年确实是有点不太顺畅。”徐大勇发出了自己的感慨。

“好好开你的车,不要分神。”老沈警告了徐大勇一句,然后又出人意料地来了一句:“这次呵,说不定还真的让‘二瞎子’给瞎蒙蒙对了。”“不会吧!”龙若海和徐大勇异口同声地表示置疑。“年轻人,张开你们的眼睛吧!这个世界上,什么离奇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只是有的你知dào

,有的你不知dào

罢了。”老沈用一种哲学家的腔调,调侃了两个年轻人一句。

信访局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有真的是为了冤屈而**,也有胡搅蛮缠而闹事。反正是个小诊所,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就这么陪着耐性,和来访者打发消磨时间就行。好在来访者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寄予多大的希望。时间长了,那儿就变成了传播各种新闻的中转站。各种各样的消息都有。从民间新闻来分析,张跃进今年还真的有点流年不利。

先是资金出了问题,后来又在银行碰了壁,行长们都齐起心来不给贷款,说是要清理不良贷款,就连况超群出场都没有管用。还有就是唐彩风的事了。据说新兼并的机床厂也有不稳的迹象。“真的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张跃进降低身价来委曲求全,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啦。”听了老沈的介shào

,龙若海和徐大勇当然会得出了共同的结论。

在这之前,虽然也知dào

前些日子的一段闹剧,却没有把张跃进所有的情况都联系到一起来进行分析。现在知dào

了他的真实状况,也就不难理解其行为的不正常之处。想到自己这一方原来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思路,他们两个人都在摇头。人家本来就不想动,你要以静制动,恰好中人下怀。这么一番交谈,让他们意识到原来的策略,需yào

加以调整,到达北京后,很快就见到了宁北县的**户。老沈和他们都是老熟人,相互之间知根知底的人。什么废话也不用说,就让大家直接上车回返家乡。老刘头是从拆迁开始就参加了**队伍。原因是家中三间祖传的店面房被拆除,zf却不肯按照店面加以补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开发商高价出售在原址建成的店铺。

**的时间长了,经验也就多了起来。他和zf玩起了游击战。你来带,我就跟你回去,但必须要将出来的差旅费全部解决掉。过几天我再出来,循环往复,绝不硬抗,直到问题解决为止。他一看到龙若海这个生面孔,就和老沈打起了哈哈:“沈老头,要退休了吧?上面给你派助手了。”“还有几年呢,这是治安大队的龙大队长。”

“是新调来的吧?哦,是那个专门‘扫黄打黑’的龙大队长吗?”“是呵,刘爹,我才调来一个多月。”龙若海一边回答,一边给其他人送水拿面包。“你是一个好人呀。宁北城里的老百姓,都在夸你哩。象你这种真心执法的人,不多唷。可惜呵,好人都是帮不上我们的人。”看到龙若海的言谈举止,老刘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很是引起了几个**户的共鸣。

到了京城,本来应该是要和乔小兵弟兄见过面。只是自己来得仓促,两手空空的去见人家有点说不过去。再加上人又多,事又杂,时间又紧,龙若海确定打个电话问个好就行。电话一打,乔小兵正巧就在京城,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就和李家弟兄二人赶到了龙若海一行人临时休息的宾馆。他们也是个明理的人,看到这么一大帮人在场,当然知dào

龙若海是身不由己。

也不多话,就从越野车上捧下两箱‘二锅头’白酒。用拳头对着龙若海的胸脯先先敲打了几下,然后说道:“大哥,知dào

你忙,我就不留你啦。这两箱酒让你回去之后慢慢喝。”龙若海哈哈大笑地一把拥bào

住了乔小兵,然后又和李家兄弟进行了拥bào

,并帮着徐大勇进行了介shào

。得知这个徐队长是龙大哥手下的好兄弟,小乔当然不会拿什么官家子弟的架子。

他爽快地报出了自家的传呼机号码。拍着大勇的肩膀说道:“既然是我大哥的朋友,那就错不了。我大哥不方便的时候,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呼我。”告别了小乔和李家弟兄,龙若海一行人就直接打道回府,从原路返回宁北。车出京城不久,眯着眼睛的沈全瑞,笑眯眯的问道“龙大呀,刚才那三个小伙子的来头不小呵。”

龙若海在暗自佩服老沈眼光毒辣的同时,也故yì

想考一考他,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能有什么来头?不就是在京城当兵的普通人嘛。顶多也就是普通话说得比我们标准一点吧。”“你就给我装吧,龙大。这三人说话的风度很大气,站在那儿有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还有身上的衣服,虽然看起来很平常,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我给你说呀,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女。”

徐大勇也在一边接上了口说道:“龙大,你还就别说。他们这三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你那个姓许的同学是市长的儿子,看上去还就比不上他们三个人的风度。”到了这时,龙若海也不得不佩服乔小兵和李家兄弟的家学渊博。使得自家的子女不管到了什么地方,都能让人察觉到不凡之处。这就是气质,是暴发户所无法模仿得了的气质和内涵。

一路无话,车子平安无事的返回宁北。没有想得到,接车的人竟然会是县zf办公室的袁主任。他将老沈和龙若海拉到一边,传达况县长的指示:一个不准放回家,全部集中到一家停业的乡镇宾馆办学习班。什么时候答yīng

不**,什么时间再放回家。“办学习班?”老沈和龙若海不约而同地疑问了一句。“是的,这次县zf下了决心,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的风潮更厉害。”袁主任的态度不容置疑。

“那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吧。”龙若海和袁主任打了一声招呼,就忙着通知随行的民警一起撤tuì

。他知dào

这是县zf又在玩的花花点子。想让公安机关唱‘红脸’,用执法机关的权威来震慑**者。更重yào

的是通过这种方式,将自己和部下拖住,无法介入对化工企业的日常管理工作。此时,他只有故作不知,装作以为自己的任务已经结束,准bèi

抽身走人。

“不对,不对,龙大队长,你理解错了。况县长的意见是让公安当主力军,从审查到看守都由你龙大队长负责。”袁主任一见情况不对,连忙张口阻止。对县zf这样的不按牌理打牌的做法,龙若海紧紧地皱起了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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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生日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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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公安机关有明确规定,不能介入这种非警务活动,怎么能主办这种学习班。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啦?”龙若海一脸诧异,表示不能理解的样子。“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街道或者所在单位比较好。让龙大他们直接插手的话,对社会不好交待的呀。”老沈也在一旁帮zhù

龙若海敲边鼓。

“你懂个什么!这是况县长的指示。”袁主任对老沈这种过了气的副局长,是不会看在眼里的,说话当然也是一点不留情面。在他的眼中,能够在自己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不过就是那么有限的几个人。姓沈的算什么,一根朽木而已。龙若海的回答,本来就让他有所不满。老沈再在旁边搭腔,更是让他不快。尽管老沈曾经做过他的直接领导,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进行了训斥。话一说完,他就将眼神落在龙若海的身上。意思是执行不执行,由你看着办。

“不好意思。”张口就要拒绝的龙若海,感觉到有人在踢自己的脚。眼角的余光,发xiàn

老沈嘴唇朝上噘了噘,顿然有所明悟。他话风一变说道:“让我向李局长报gào

一下,行不行哩?”这话无懈可击。袁主任虽然不很满yì

,但也只能点头答yīng

。你的权威再大,总不能阻止人家向上级领导请示汇报工作吧。

老沈此举实在是高,无形之中消除了龙若海与袁主任以及他背后人的直接冲突。龙若海感激地朝着老沈点了点头,然后当着袁主任的面,打通了李局长的手机。他将去北京的情况和袁主任的要求做了详细的汇报。李局长的答复很明确,所有人员全部撤回,办学习班的事公安民警不得参与,有什么意见由zf办与公安局直接联系。李局长的声音很大,站在一旁的袁主任听得一字不拉。

只见他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也无可奈何。zf办主任固然可以对许多局长、镇长姿意指手画脚,但毕竟公安局是双重管理的单位,有些时候说话做事还是要有所顾忌的。他只好把手一挥,让龙若海他们走人了之。顺利完成任务以后,要犒劳大家一番,这是龙若海在北京就承诺好了的事。一行人先到浴室冲了一把澡,洗涤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稍许恢复一下疲劳以后,也顾不上回家,龙若海就带领大家准bèi

往石磊定点的饭店走去。

刚调来的时候,表哥就给饭店打过了招呼,一切开支记在他的账上。走到半途,迎面碰上了赵有才。只见他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远远地就伸出了双手。连声招呼说:“大队长,你可回来了。”“看赵大队长这么热情的样子,好象是要给龙大队长接风,我们也跟着沾光吧。”一看到赵有才,徐大勇就是有点不舒服。虽然经过龙若海的劝说,比过去好了不少,但只要碰到机会,还是喜欢在话语中夹三杂四地敲打赵有才一番。

“就是,就是。我打你们的传呼又打不通。追到**户下车的地方,说你们早就走了。你们看看,我的额头全是汗。”看到赵有才这副热情的样子,徐大勇的看法很简单,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龙若海心中也很感动,乐呵呵地打着招呼:“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几个人冲了一把澡,让你着急了。怎么样,一起去弄杯酒。我从京城带了一点‘二锅头’白酒,大家一起为弟兄们接个风。”

“不了,不了。今天是张常委六十大寿,知dào

你回来了,特地让我来请你去赴宴。”赵有才连忙说明来意。“哪个张常委?”龙若海一下子没有反映得过来,张口就问。“就是宏大集团的张总呵。一直以为你去北京,赶不上参加宴会哩。这不,刚才一听袁主任说你回来了,就让我赶了过来。”

张跃进总喜欢别人喊他常委,以此彰显自己的身份。只不过真这样喊的人不多,所以龙若海刚开始就没有听得出来。人家主动示好,当然要给面子。尽管如此,他还是追问了一句:“请弟兄们了吗?”“没有,那儿请的都是有场面的人,那儿会请到小民警。”“那我就不去了,我要陪大家一起喝酒。这是在北京就答yīng

好的事。你帮我打个招呼,不然会被弟兄们说我这人说话没有信用的。”

龙若海的拒绝,让赵有才感觉到很为难。毕竟,他也只是一个中间人,是一个帮人请客的跑腿人。不过他的头脑很灵活,稍一楞神,就想到了主意:“这样吧,让我打个电话看看。”过了一会,赵有才跑了过来,连声说道:“都去,都去,张常委请大家都一起去喝酒。”徐大勇他们用眼神瞟了瞟龙若海,只见他将手一摆,说道:“弟兄们,难得张老板请大家喝酒,我们就一起去开开洋荤如何?看看有钱人的生日是如何做的。”“行哦,我们就沾一下大队长的光,去开开洋荤。”

在赵有才的引导下,大家来到了宁北国际大酒店。这幢县城一流的交际场所今天不对外营业,经过一番重新装饰后,显得比往日更加气派。停车场上,不时驶来一辆辆档次不低的车辆。从车子上下来的人非富即贵,徐大勇在龙若海身边一一指点着。

虽说是小县城,看来有钱的人还是不少的。从那些人的车子和衣着上瞧,不难看出其中有不少人是暴发户。只是有些人虽然也是西装革履,却好象有种沐猴而冠的样子。明明是想阔步走动,却又偏偏在慢慢腾腾的移动;明明想大声说话,却又斯斯文文,显得很滑稽的样子。有的人将西装里面的衬衫敞开大部,领带拉到了肚脐眼。有的人将袖子卷到了胳膊肘儿上面,总是给人一种另类的感觉。

还是徐大勇在一旁帮着进行了说明,方才让龙若海解开了心中的迷团。原来其中有些人曾经被公安机关打击处理过,说穿了就是社会上的痞子。平时都是大大咧咧地习惯成自然,说话没有‘脏’字不开口的人。这些人,坐总是二郎腿翘在茶几上,立则是两肩耸动,脚没有安定的时辰。突然让这帮人学做上流社会中的绅士,确实是有点为难了他们。不过也没有办法。今天这个时光,除非不想在宁北县混了,否则还是要听话一点为好。

‘二狗子’也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虽然也不象个样子,但可能是有钱的日子过得久了一点,比他那些狐群狗党要强上不少。今天晚上,他也算得上是半个主人,表现得还算是中规中矩。脸上少了许多乖舛之气,满面春风地游走于客人中间,不停地打着哈哈。也难怪他这么开心。曾几何时,自己还是乡村里一个人见人恨的小流氓,而且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现在的自己,则是成了出名的‘宁北一哥’。

虽然没有多少人承认他这种自封的称号,但也要看在张跃进的面子上,给他几份颜色。就拿今天晚上来说吧,不管是什么样身份的客人,看到‘二狗子’的时候,都要尊称一下‘张少爷’而不名。当然也有人不给他的面子,那就是龙若海这一帮人。不过‘二狗子’也有自知之明,或者是张跃进在这之前已经打过了招呼。他看到警方的这一帮人到场之后,转身就来了一个溜之大吉。

“现在我是真的看不懂了,奉公守法的人发不了财,这些流氓地痞倒一个个混得人模狗样的,汽车一个比一个好。刚开始有辆桑塔纳就算好的了,现在是宝马、奔驰都有。”徐大勇提到这些事,就有些愤愤不平。“不要想不开,人家这叫捞的是偏门。”曾被打伤过头部的治安警小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并且解释说:“要走正道,必需缴纳各种费用,还要受到许多部门的管卡压。捞偏门的就不同了,玩的是暴利行业,走的是偏锋。只要将少数人摆平了,钞票就如同银沟一样往家淌钱,不发财才怪哩。”

“想这些干什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鬼不惊。他有钱怎么了,能有我们活得这么坦荡,活得这么开心吗?”龙若海对这种事也算是见怪不怪,在刑侦部门侦查案件时,没有少碰上这种外表财大气粗,内里男盗女娼的有钱人。如果硬要去追根溯源,只会让自己活得不自在,让自己失去生活的目标和动力,甚至于会让自己陷入深潭。

张跃进今天穿得很传统。别看他只是个草莽出身,但由于曾在广州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上流社会的生活一直是推崇有加。有钱以后,对自己的衣着、生活习惯也在不断地推陈出新,总是用西方标准来衡量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因为城市太小,怕被人看着另类,再加上包括况超群等人在内的反对,本来还想用晚礼服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尽管如此,他那一身显然是精工制作的唐装,还是与龙若海一行人匆匆换上的休闲装形成了明显的对照。

“欢迎,欢迎。欢迎龙大队长的光临。”张跃进热情地伸出了双手。“祝你生日快乐,张老板。”龙若海礼貌地握住了张跃进的手,并示意徐大勇将蛋糕递给了站在张跃进背后的服wù

员。“你看,你看,人来我就很高兴了,要买什么东西呢!”张跃进礼貌地将龙若海引进了大门。

他对徐大勇却始终没有正眼看上一下,为唐彩凤的事他恨着呢。不是为了拢络龙若海,徐大勇要进这个门,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徐大勇也无所谓,自己做的事自己心中有数。反正是跟着龙若海来的,他若无其事地和同行的几个民警走在一起,对着厅堂内的布置指点一番。说得高兴处,还旁若无人地大笑一通,恨得张跃进直咬牙。

祝寿晚宴还是很有特色的,在小县城来说,绝对是首屈一指。张跃进虽然没有办成心中所想要办的派对,但也和通常意义上的生日晚宴有了很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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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生日宴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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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大厅,被装扮得富丽堂皇,灯火通明,四周的花草树木上也都是彩灯闪烁。正中央的位置上,被布置成了一个能容纳十多对舞伴的小型舞池。为了对应60大寿的吉祥,四周错落有致的摆放了60桌酒席,标准的是中西合璧。

参加晚宴的宾客已经基本到齐,客人一堆一堆的扎在一起,按照各自的交往圈子,拉帮结伙的围拢在一起闲聊。龙若海谢绝了让其坐到那些达官贵人中间的按排,还是和同来的一行人聚集在一起,加上政法系统的几个同行凑足了一桌。大家也就这么随意地在一起闲聊。只有赵有才没有入座,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忙活了。大家知dào

他是个忙人,也不等他。今天这个时辰,他肯定闲不下来。张跃进家办大事,他当然是要鞍前马后的帮着操劳。

来参加晚宴的党政干部不少,最有面子的事,是县委书记扬帆也到了场。尽管他并不喜欢张跃进,从思想深处认为,这是一个品格低劣的商人。但为了况超群的面子,他还是要到场帮着这个宁北第一大企业的老板脸上加点彩。当然,他也只是亮了一下相,就推说家中有事赶快走了人。况超群则在现场呆了好长时间,先是即席发表了祝寿辞,还主动到一些酒桌上敬了酒,最后则邀请了今天客串女主人的唐彩云,率先下场跳了一曲舞,使整个生日晚宴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酒是好酒。茅台、五粮液,还有一些说不出牌子的洋酒,全都摆了上桌。菜是好菜,小县城难得一见的鲍鱼、鱼翅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上送。“到了这种地方,你们就不要装腔作势。装了以后,也是自己吃亏。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要客气。”龙若海招呼着大家选自己合口的菜肴吃。“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徐大勇嘻嘻哈哈的应答着。他的嗓门,引来了四周一片打量的目光。

有了这两个家伙在带头起哄,桌子上的几个同党也不示弱。顿时是筷子如雨点,眼睛如电闪,风卷残云般地将这些价值不菲的菜肴一扫而光。当况超群来敬酒时,碗盘中已经只剩下一些残汤剩水。惹得他还误会少上了菜,让张跃进找服wù

员查究。还是龙若海解释了一下,说是旅途辛苦,大家饿了肚皮。此时的况超群,本来并不想来敬这个酒。在歌舞厅之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让自己这个做县长的大大丢了一回面子。但表面文章还不得不做,还是要屈尊就驾的来敬酒。听了以后,还要装作是大为感动的样子,连忙让人再加菜,并且和大家一起干杯。

况县长敬酒刚走,突然有人在背后敲了龙若海的脑袋一下子。这会是谁呢?在宁北县,能和自己开这种玩笑的只有三个人,但都不会到这个场合上来。石磊是纺织行业,无论是经营项目,还是资产规模,都与张跃进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再加上前面为‘二狗子’而结下的梁子,肯定不会到这儿来。沙怀中是纪委接待室的副主任,这种干部还不在张跃进的眼中。虽然为了请自己吃饭,对方才被迫打了三哥这张牌。但这种嘴舌之间的事,人家肯定不会记在心上。唐建军来的可能性,也几乎接近于零。虽然都是大款,但两人的个性、风格和名声,却完全不一样。一个飞扬跋扈,一个温柔敦厚;一个薄情寡恩,一个乐善好施;一个臭名远扬,一个有口皆碑;一个呼风唤雨,一个低调做人。双方这么一比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级别上。

这个人会是谁呢?龙若海看到徐大勇笑而不语,意识到此人就是自己的三个哥哥之一。转身一看,嗬,真的是唐建军。惊讶地问道;“你老哥怎么会来到这儿?”“哦,只许你大队长到这种大富豪之家来做客,就不许我这乡下人也来开开眼界吗?”唐建军笑眯眯地弄了龙若海一拳“我刚才看到一个象你的人,还以为是看错了人呢。”龙若海进门的时候,确实看到了唐建军的影子,只是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人,也就没有在意。

“你一进门,我在那边就看到了你。不过要等到一个个应付下来,才能过来找你喝酒。”原来,唐建军的岳母是张跃进的表姐,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只有到了这种大的活动,才相互应酬一下。本来也轮不到唐建军来,只是岳母突然生病,只好让他们夫妻做代表前来帮着送礼。弟兄两个碰到一起,没有二话可讲,只说一个‘喝’字。你来我往,再加上徐大勇一帮上在旁边起哄,顿时就成了整个宴会最喧闹的一桌。

酒席接近尾声的时候,临时舞场上的交流活动,则已经逐步推向了高潮。一对对青年男女,轮番下场翩翩起舞。当然,也有不和谐的地方,时不时的会传出一声声女人的尖叫,那是‘二狗子’的狐群狗党出的洋相。龙若海和唐建军几个人都不想跳舞,几个人就这么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围在那儿谈天说地。接待办的伍主任,今天是兴致勃勃,开心万分。她刚陪况超群跳了一曲拉丁舞。双方珠联璧合的舞姿,赢得了满场的喝彩声。更重yào

的事,在跳舞过程中,她得到了盼望已久的一个承诺。

况超群答yīng

在最近的人事变动中,让她到人事局当副局长。这个消息真的是太好了,也算是让她近两年的肉体奉献,有了一个十分辉煌的收获。自己这个接待办主任,名义上也是副科级干部,其实就是一个陪吃陪玩的交际花。领导有了某个方面的需yào

,自己还要主动迎上去,让对方感觉到男人的风采。

在场面上风光的自己,背地里还不知要有多少人在戳自己的背脊。那些女人,自己对她们鄙夷的目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的人多着呢,谁让她们长得没有自己娇媚哩!这下子好了,当上了正儿八经的副局长,就是真zhèng

进入了有权阶层,不要再整天为别人的‘性福’而操劳。事情有人办,钞票有人送,还有小白脸为会自己的‘性福’而主动服wù



正当伍主任闭目浮想联翩的时候,又有人前来邀请她跳舞。睁眼一看,是那个常驻宁北的岛国人井上太郎。尽管她也知dào

这个所谓的岛国人,其实就是本国人的一个变种。只不过是命运好,凑巧跑到了国境外面,入了外国籍,也就成了所谓的‘国际友人’。去他娘的,一换‘马甲’,就是国际友人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过,形势比人强。谁让人家现在有钱,谁让人家现在是什么株式会社驻宁北的代表哩。

如果他还是宁北乡下的一个‘二流子’王政,估计连这个大门都进不了。自己不敢让况超群、张跃进不开心,也不会与钞票过不去。尽管这个王政是个三级残废的男人,个头也只到自己的耳朵,伍主任还是勉为其难的装作开心的样子,愉快地接受了他的邀请。在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伍主任,不愿与王政对视,更不想看到王政不停伸向自己胸部和臀部的魔爪。她的目光,在朝着四周打量,看身边不停飘逸的舞友,看场边各式人等的神态表情。

倏地,她的眼前一亮,她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总是让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龙若海。这个冤家,分手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过,害得自己想找个理由,与他假作偶然重逢的机会都没有。这个时候,伍主任才算是真zhèng

找到了度日如年的真谛。好不容易等到一曲舞毕,匆匆忙忙地告别了那个兴犹未尽地岛国人,伍主任就直接奔着意中人龙若海而来。

龙若海等人聊得正起劲,忽地传来一个清幽的声音:“龙大队长,你真的是一个大忙人呵。”众人回首一看,见是方才在舞场上大显芳采的伍主任。平时到那儿都是风风火火的伍主任,今天好象有点戚生生的样子。大家先是一楞,再看到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龙若海,俱都是会心一笑。徐大勇最是促狭,低声对着唐建军说道:“人长得帅,就是沾光,到哪儿都会有美人找上门。”然后又拍拍龙若海的肩头说:“看不出来哦,老弟,你还有这么一手呀。”

龙若海有点尴尬,他是最怕这种玩笑了。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教xùn

。本来没有事,却硬是被人牵强附会地加以联想,最后弄得当事人无力自净。“不要胡说八道,这是接待办的伍主任。”徐大勇话音未落,龙若海就立即正色地制止了他。然后,又用稍许有点淡然的口气说道:“伍主任,有什么事情需yào

我们效劳的吗?”

看到龙若海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伍红芳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你这个冤家对人说话有说有笑,为什么对我却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呢。她全没有想到,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名声?别人和自己有了亲近的言行,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副面影响?只好言不由衷地说道:“看到你龙大队长在这儿,就来给你打个招呼的。”想想不服气,自己一副笑脸迎来的就是这样的冷面孔吗?遂转守为攻地反问道:“怎么了,要当副局长的人,就不想认我这个大姐吗?”

这下子还就真的让龙若海不好回话了,说不认有点不留余地,说认又有点暧昧。楞了一下,说道:“哪儿的话,不谈什么副局长不副局长的话,你伍主任来打招呼,就是看得起我们。来,坐,坐,坐。”话是客气,就是没有接伍主任自称‘大姐’的话。伍红芳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这边在毫无营养地交谈,那边的岛国人王政却是气炸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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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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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王政的如意算盘,本来以为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能够将宁北政坛上的这朵花给摘到手。况超群已经离去,场中已经没有人可以和自己一争高低。而且刚才自己对着这朵交际花上下其手,对方也没有明显的反感,特别是她那丰胸翘臀,更是让自己心猿意马。在舞池里,他就下定决心,今晚一定要摘下这朵垂涎已久的艳丽花蕊。没想到,伍主任从舞场上一下台,招呼都不打,就匆匆离去。目光尾随着一看,**爱俏,这话一点也不假,原来是找小白脸去了。再一细看,发xiàn

是那个惹不起的龙若海,遂将身子朝后缩了缩。

转念一想,我是谁?我是有钱的外国人,在这个有钱就有一切的土地上,在这个各层官员听到是外国人就要点头哈腰的小县城里,我会怕谁!想到这儿,王政重又挺直了身体。可惜的是伍主任也好,龙若海也罢,全都没有把眼睛往这边瞅上一眼。但他仍不死心,想要看看那个女人究竟会和龙若海做些什么事。

就在王政把眼睛死死盯住这一边的时候,张跃进也走了过来。关切地询问说:“你们为什么没有跳舞呀?伍主任呵,你可要把我们的龙大队长给照顾好才对呀。”“我当然会照顾好他的,只是我们的龙大队长架子大,他不肯赏光,我也没有办法呵。”伍主任拖着长长的尾音,戏谑地看着龙若海。“酒喝多了,不能再跳舞。我再看一会,就准bèi

回家休息了。谢谢张老板。”龙若海心中有所提防,出口就封死了伍主任邀请跳舞的可能。龙若海不接招,伍主任也没有办法,只好扁了扁嘴,一脸的不乐意。

“如果喝多了酒,那就不要为难,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记住哦,今天欠我一曲舞,下次一定要补上哩。”伍主任也不为已甚,故作大方地放了龙若海一马。听到伍红芳如此说话,龙若海也就坡下道,赶快答yīng

道:“那是当然,以后有了机会,一定会和伍主任好好跳上一曲。”接着,他和在场的几个人随意寒暄了几句,就告别起身,各奔东西。

张跃进生日晚宴的第二天,龙若海将徐大勇和李小江召集到了一处。他先是将去京城路上了解到的情况介shào

了一遍。李小江听到这些自己不知dào

的情况,也有点目瞪口呆。“一天到晚的穷吹牛皮,说自己是无事不知。哼,这么多的事情,你都不知dào

。这下子,牛皮吹炸了吧?”徐大勇看到他这个样子,幸灾乐祸的进行了抨击。

“失算,失算。我算到了许多可能,就是没有算到‘二瞎子’这么一环。总以为张跃进这种精明人物,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笑话的。”李小江不是没有听说过‘二瞎子’的事。只是当作茶余饭后的笑话一听了之,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听到正确答案是从自己手边放过去的笑话,还就感觉到有点不是一个滋味。

“小江,你忘记了一个生活中的基本现象。那就是越有钱的人,越是惜命,越是信佛讲迷信。所以说,张跃进对‘二瞎子’的话言听计从,也是正常现象。我们侦查案件,不能只从我们的角度,来分析事情的因果关系。要多从对方所处的位置,来进行思维才对。”龙若海对李小江的疏忽大意,感觉到有点啼笑皆非。“嗯,是这个道理。欠学呵欠学。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李小江算是跟在龙大后面又学了一招。”

龙若海和两个人闹笑了一阵,就准bèi

言归正传讨论接下来的工作。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还是李小江抢先开了口。“龙大,我有一个新情况要报gào

。”“有话就直说,弄得这个神乎其神的样子,也不知有多大的秘密不可告sù

人似的。”徐大勇对李小江一脸的神mì

感,最是感觉到看不惯,看到他又在故弄玄虚,立即毫不留情地进行了抨击。

对于徐大勇的攻击,李小江予以自然过滤,自顾自的介shào

说:“前些日子,龙大和我谈起了那条‘白眼狼’的事。我就把对他的调查,列为了重中之重。”听到李小江说到‘白眼狼’卞学进的事,龙若海也来了一头的劲。自从郭小洋传递过来有关‘白眼狼’的消息以后,自己就把这家伙当成了常武威被灭口以后的一号重点人物。

这条狼掀风鼓Lang,挑唆‘二狗子’与警方较量,并不是偶然和孤立的行为。在其背后,一定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将其列为重中之重的监控对象以后,却一直没有新的消息出现。尽管如此,龙若海还是在耐心等待。没有想得到,今天会有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就连徐大勇也知dào

这条消息的重yào

性,没有和往常一样,再继xù

调侃上几句话。

“我有个同学,一直也想踏进化工厂这个圈子。他通过人找到了‘白眼狼’,经常请他一起吃喝玩乐。我就带着这个问题去找这个同学聊天。”“言归正传,言归正传。”龙若海敲击了一下桌子。不要说徐大勇,就连龙若海也无法忍耐李小江这种说话的慢腾劲儿。看他这个样子,要等到介shào

正文的时候,还不知要多长时间哩。

“嘿嘿,这就到了正题。”李小江也知dào

自己的毛病,连忙打起了招呼。李小江为了排解众怒,立即说出了自己要说的情况。“昨天下午,我去找到这个老同学。装作无意之中提到了他要办化工厂的事。那个老同学就说别提了,卞学进这条‘白眼狼’确实不是一个东西。我就关心地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小江还是习惯性的停了下来,要卖一下关子再说话。看到徐大勇愤nù

的脸色时,才知dào

这时不能停顿,连忙继xù

说道:“老同学告sù

我说,前些日子卞学进答yīng

他,要帮作引进张跃进一起吃个饭。结果是酒席定好了之后,一直都看不到他的人。打电话,发传呼,都没有下文。”

“‘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说话不算数也是很正常的事。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对李小江的神乎其神,徐大勇有点不以为然。这话倒也是,象卞学进这种人爽约,确实不需yào

大惊小怪。龙若海知dào

李小江虽然调皮一点,但也不是不知轻重缓急的人。拣在研究案件的时候说这事,肯定有其特殊的原因。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李小江。

“你听我往下说哟。当时,我就对同学说,‘白眼狼’放人鸽子的事,也很正常。那你花了冤枉钱,不会去找他说话。同学告sù

我说找啦,答复只有一句话,说是临时有急事去了省城一趟。”“哦,就这么一点情况。”徐大勇感觉有点扫兴。本来以为会有什么重大进展和发xiàn

,听到最后,却一点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内容。

“是呵,我当时也感觉到有点扫兴。走到门口的时候,随口开了一句玩笑。问他说你是哪一天摆的酒席呵?没有客人的话,把我请去吃饭也行呀。就这么一句玩笑话,让我感起了兴趣。”“快说,是哪一天请的客?”徐大勇立即意识到请客的时间中,有着重大玄机。李小江得yì

的说道:“你们知dào

吗,就是常武威死的那天晚上。”

“什么?是常武威死的那天晚上!”这条消息的披露,不要说徐大勇,就连龙若海的脸上也改变了颜色。自从常武威被灭口以后,部署下去两个方面的工作,始终没有一点进展。不要说其他人,就连龙若海本人的信心,也在一天天的消失。没有想得到,会在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今天,传来了这种佳音。尽管不能直接证明卞学进有参与灭口的嫌疑,但将他与这之前的挑唆行为联系到一起来看,就很值得让人思考了。

“好,这条消息很重yào

。这说明前一阶段对‘白眼狼’的监控很有必要,必须进一步加强。这个家伙,很有可能就是毒品团伙在‘二狗子’这边的代理人。由他来操纵‘二狗子’这一方与我们争斗,从而掩护他们自己的犯罪活动。这个案件如果能取得突pò

,小江算是立下了大功。”对部下的成绩,龙若海当然不会吝啬表扬和鼓励的语言。

接下来,三个人围绕‘白眼狼’的事讨论了一会,又将总体形势分析了一通。龙若海开宗明义的说道:“从张跃进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这么一来,掩藏在他身后的毒品集团也会销声匿迹,不会有什么大的活动。所以说,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是呵,龙大说得对。还是你说的要赶蛇出洞的方法好。只有让他们自己跳出来,我们才能找得到目标。”徐大勇一听说要动手,就来了一头的劲。

“那我们怎么动手哩?没有目标,不能就这么随意出击呀。”李小江有点犹疑。“我们要对化工企业进行安全检查,人家不同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集中进行检查哩?”龙若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是呵,我们的例行工作,也可以进行检查呀。真笨,只会想到集中,就没有想到分开。”李小江到底是个聪明人。龙若海刚一破题,他就找到了答案。

“对,我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们可以先划出一个范围,从最有嫌疑的地方查起。一步步的来,逐步缩小包围圈。总有一天会找到目标的。总比在这儿枯守要强得多。”龙若海说出了自己经过冷静思考以后的打算。“好法子,总是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样动起来,也能把毒品团伙那一边的人赶动了身。”两个志同道合的部下,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支持意见。

“既然大家赞同,小江就抓紧做好准bèi

工作。你把重点嫌疑工厂列出来,国庆节一过,我们就开始检查。争取用一个月的时间,能有一个明确的结果。”龙若海拍板确定了新的思路。只是他自己也不知dào

,这样的计划是不是能够得到有效的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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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家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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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知秋。龙若海这边在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张跃进也已经从唐彩风尸体游行的事件中,感觉到了危机。他在努力修复与龙若海关系的同时,也意识到不能再让龙若海有施展才能的空间。不然的话,会给自己造成更大的被动。为了这个目标,张跃进专门将况超群请到了自己在宁北县城的那座豪宅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虽然经lì

了一场火灾,短时间内就已经修复一新。如果不加留意的话,一点也找不到被火烧过的痕迹。

“况老弟,你说你们想要让龙若海接那个姓柳的班?”张跃进将况超群请到自己的家里说话,当然用不着藏头露尾,直接就挑明了话题。“是呀,公安局已经把报gào

送到了组织部。他们局里一直在追这件事,就连淮东那一边也来追过了好几趟。”况超群有点烦恼。已经有老朋友找上了门,说是想让赵有才取代龙若海。听到这个设想,对他来说也是正中下怀。他本来就不想让龙若海上位,可惜的是偏偏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这个人不能用呀。不信你试试看,只要这个姓龙的一上了位,接下来就是要整顿化工企业的生产秩序和环保问题。真要那样做的话,有个屁的钱好赚?你的税收和财政收入也全他妈的泡汤啦。”“你说的我都懂,我也知dào

这是一个给我们造麻烦的人。问题的关键,是出在上面。龙若海这个副局长的位置,是市委组织部出面协调的。我们宁北县改变上级决定,确实有点不太好说话呀。”况超群嘴上不说心中在想,你不在其位不知其中的艰辛哟。他将眼睛盯住对方,看看张跃进能有什么好主意出给自己。

张跃进一看况超群的样子,当然知dào

对方还在患得患失,就用话激他道:“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只要动脑筋,我就不信想不出办法来。我说呵,老弟,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副局长换成赵有才,我们才能省心一点。”“张大哥,你说得好是蛮好,只是做不了。我们县里换人的话,肯定会引起市委的不满yì

。再说,宁北城里很少有人不知dào

赵有才和你的关系。要想换人,还有公安局李局长那一关也不好过。基层组织不上报,县委也不好通过任命哦。”

“麻烦是麻烦。只要想办法,总是能找到路走的。”“是呵,我也不想把这个位子交给龙若海。上次那个税收和贷款的事,我的怒火还没有出得了哩。不然的话,早就把副局长给批了下去。”“既然说到这个事,那就更不能让这小子当副局长。让他上了位,我们弟兄二人的面子往哪儿搁?他这么做,哪里是为了什么工作,纯粹是在我们宁北耍威风呵。”

“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的上位。我来找郑部长好好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跳过公安局那一关。你放心,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了,肯定就让你那个赵有才上位。”况超群心里开心得很。如果真的把龙若海拉了下来,既出了自己胸中恶气,还把人情送了两家人,何乐而不为哩。“那好,我让赵有才也在李局长那边做一点工作。最好呀,就是让他们相互之间有了矛盾,这事就好办多啦。”

送走况超群以后,张跃进和‘二狗子’这对没有正名的爷儿俩,又坐到了一起,继xù

着刚才谈话的内容交换看法。“赵有才这家伙,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你别看他现在象条狗,说什么都听的样子。我看他有反骨,不值得为他去用这么大的劲。把他扶得太高,将来就会反脸不认人的。”‘二狗子’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他对赵有才却看得很准。

他从赵有才平时对自己说话做事的语言和眼神中感觉得到,貌似谦恭,其实是鄙视。如果没有张跃进在撑着局面,估计赵有才连正眼看一看‘二狗子’的兴趣都没有。这是最让‘二狗子’瞧不起的事了。你靠山吃山却不认山,靠水吃水却不爱水。一天到晚摆出个公务员的架势,谁还不知dào

谁?又要做**,又要竖牌坊的老混蛋。

“这你就不懂了,孩子。”和‘二狗子’说话,张跃进是最有耐性了。张跃进是有机会就说教,恨不能把自己一生的经验都能传授给‘二狗子’。如果‘二狗子’现在就能支撑门面,这比让他多赚个几千几百万人民币要开心得多。他耐心解释说:“你能看得出赵有才有反骨,这是好事,说明你比以前有长进。赵有才是个什么东西?是条永远也喂不饱的狗。但是你能不养狗吗?你总不能自己去看门吧,总要有狗为你服wù

才行。”

张跃进有点志得yì

满的感觉,继xù

说道:“事情总得有人去做,况超群也不可能包搅一切。如果有赵有才在姓龙的位置上,徐大勇的事,‘猴子’的事,还需yào

我们去烦神吗?唐彩风的事,还会让我们出洋相吗?化工厂的事,还需yào

让我们担惊受怕吗?所以说,狗是一定要养的,而且要养有用的狗。养狗要舍得花代价,不放点血,他况超群不会卖力的。”

“他赵有才有反骨不可怕,原因是他和我们捆绑在一条绳上。赵有才和罗华不同。罗华只是拿了我们一点说不上口的好处,出了事也只是个吃喝不分。他赵有才就不一样了,要出事他和我们一起出,要翻船大家一起翻。别看他在表面上既和我们亲,又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好象还很清廉的样子。他那几个情妇养在那儿,哄得了别人瞒不了我,他的钱是哪儿来的。他是不敢出卖我们的,只是要防好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防什么?”听到对赵有才只要防一点,‘二狗子’来了兴趣。“防什么?就是在出了大事的时候,要离他远一点。”“这是什么意思?到了那个时候,不是更应该要同心协力,共度难关吗?”‘二狗子’想不通这个问题。“大道理是对的,但碰到赵有才这个有反骨的人就不行了。到了那个时候,千万不能让他靠近你自己的身边,要防止他灭口。只要将我俩的嘴堵上了,还有谁能证明他做过的许多事!他灭不了我们的口,就要想方设法地保护我们。千万千万,切记切记。”张跃进语气十分郑重。

转眼之间,就到了国庆节。考lǜ

到节后就要对化工企业开展检查的安排,龙若海也给自己放了假,早早的就回到了市区。当然,他也没有闲得下来。要向几位领导报gào

情况,还要和几个同事、朋友一起聚会玩一下。就这么一扯,时间就算过去了。明天就要回单位上班。小俩口中午在父母这儿团聚,晚上又到了岳父这儿聊天。当龙若海说到中秋节在唐家庄的前前后后时,两个老人都笑逐颜开。连同在厨房忙菜的岳母,也被鲁祥云当时说的笑话给引了出来。

笑过以后,岳父淡淡地说了一句:“那几个领导都是有心人,想要告sù

你的话,都在笑话里说了出来。”龙若海当然是连连点头称是。郑部长的笑话,明明白白地在告sù

自己,眼前的这些菩萨,你一个也惹不起,不要自找苦吃。袁主任说得也很清楚,你不要学孙大圣,猴哥恃才自傲,照样是没有好结果,没有好位置的。张跃进毕竟是想缓和关系的人,说话的语气就要稍许含蓄一些。话中的意思,是说只有金鱼才会不想找我要钱,你龙若海自己去掂量掂量。

“你有什么想法?”‘老夫子’听到儿子和龙若海的对话以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龙若海知dào

在这个正直,还又稍许有点迂腐的老人面前,说话既要讲究技巧,也要直言不讳。微一沉吟,然后用略带坚决的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我也想要提拔,我也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但是,这一切都必须是自己努力而成,而不是靠渎职,靠出卖良心来获得。我承认,社会是有腐败,包括公安机关内部也有黑暗面。不然徐大勇的事情,就不会一拖半年之久,孙圣杰母亲被打的事情,也就不会黑白颠倒。”

“对呀,现实摆在这儿。再不承认存zài

腐败,又有什么意义?”‘老夫子’赞许地点点头。龙若海接着说道:“这些事的存zài

,不代表我们就有理由要去搞腐败。难道做贼的多了,我们就不去抓贼,反而也要去做贼?做人要有人格,当警察也要有警品。人格和警品都必须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而不是用嘴巴来获取。”

“对呀,做人当如此。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小龙,我支持你。”‘老夫子’连连点头称是。龙若海对老人的支持,报之以一笑道:“况超群的腐败,我管不了,张跃进的官商勾结,侵占国有资产,我也管不到。但只要涉及到我的职能,不管是碰上谁,我都将是一往无前。如果每个人都手举一根火把,阴暗的东西就无从藏身,如果每人手上都有一把扫帚,腐败也就没有滋生的土壤。”

“嗯,做好自己的事,种好自己的田,行使好自己的职能。其他的事,有应该管的部门和人。切记不要越俎代庖,这是一个关键所在。”沉默了这么长时间,叶校长才插了这么一次嘴。‘老学究’爷爷听了龙若海的解说,点了点头。这个孙女婿的悟性倒是不错。如果去做学问,肯定会能成为一个领域的后起之秀。可惜的就是做了警察,不可避免地要陷入争权夺利的是非圈子中去。还好,这个孩子功利心不重,只是对事业的一种执著和忠诚。

他颔首赞同的说:“是呵,人人都在说要反腐败,甚至于腐败人的声音还特别大。就象你说的,要少说多做。古人还知dào

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抵挡不住红尘中的各种诱惑,那也不如别当这个官。”老人停顿了一下,捋了捋下巴上那一把雪白的胡子。豁达大度地说道:“孩子,做不到大官我不怨你。我们家不需yào

这个乌纱帽来光宗耀祖。但如果说为了权、财、色而被人拉下水,那就真的是要让人耻笑一辈子了。”

“我知dào

,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对老人的期望,龙若海只能是连连点头。岳父一直很少说话,只是静悄悄地坐在一边听这爷孙俩对话。他在教育界任职多年,平时只管育人,很少有人听到他对政界的事发表议论。别人也只知dào

他是个与世无争的书生,其实岳父对仕途险恶早就明悟在心,只是不愿发表意见。不说话,不等于没有自己的看法。只是有些话,在自己父亲面前不好说得太白。他斟酌了一下以后说道:“小龙,从这些人的举动来看,你的工作已经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最希望的就是把你也拉下水,也和他们同流合污。在这种情况下,最要紧的就是学会自我保护。”

耳中咛听两个老人的教诲,龙若海的心中却是热Lang滚滚。老人家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此时此刻,他只能是点头称是。因为有好多题外的话,不好说出口。叶婵娟的脸上更是笑容可掬。还有什么,能比长辈夸自己的老公更开心的事?她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回忙着,让妈妈也来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

就在龙若海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就在他感觉奇怪的同时,还是麻利的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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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县长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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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接通了电话,‘嗯、嗯’了几声,然后说出岳父家的住址,就‘通,通,通’地跑了出去。叶婵娟从大门往外看去,只见一辆宁北牌照的‘柏拉图’轿车停在门外。龙若海与车上的人交谈了几句话,对方也没有下车,和龙若海握了一下手,汽车就扬长而去。上楼以后,对着两个老人苦笑了一下,说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他们找错了对象。”

家人们关切地围了上来,听龙若海解说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刚才有人传递消息给龙若海,说是况超群已经下决心不让龙若海上副局长的位置。谁也不会想得到,前来通报消息的人,竟然会是况超群的秘书周若文。自从那一次张跃进让况超群出面请客以后,周若文就坚决执行县长的指示,和龙若海交上了朋友。只是他没有虚与委蛇,而是真心诚意的成了弟兄之交。

龙若海得知周若文的来历时,唯一的感觉就是世界真奇妙。没有想得到况超群的秘书,会是张跃进的对头冤家。更没有想到兄弟之情的况超群,会让人和自己虚情假意处朋友。地位决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就有这么一点道理。况大哥呵,况大哥,公道自在人心。你可想不到派来打探消息的人,会成为警方的内线。不但让我知dào

了张跃进在开枪事件发生时的态度,而且知dào

了你今天拜访李照远的真实意图。

今天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正在办公室值班的况超群,突然说要到公安局检查值班情况。没有等到周若文消化得了领导的真实意图,况超群就已经走出了办公室。作为秘书,当然要抢着跑在前面为领导打开车门。公安局的值班领导是李局长。他对况县长的突然来访,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到任以后,这个县长大人就一直是对自己不感冒。基本上是属于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格局。不知今天刮的是哪一阵风,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县长大人,屈尊驾临到了自己这座小庙来啦。他在心中在不停地猜测,口中也是不停口的打着哈哈。说了一会没有营养的话以后,况超群先打破了僵局。

“老李呀,到宁北也快一年时间了吧?”“是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8个月啦,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一样。”“李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哦。你来之后给宁北带来的变化,我们县委、县zf都看在眼中。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很高的。你可不能枉自菲薄哟。”听到况超群对自己如此抬举,李照远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不知dào

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么长时间,对自己都是不理不睬的样子。怎么过了一个国庆节,就变得这么友好起来哩?

心中疑惑归疑惑,李照远在表面上还是一板一眼地打着太平拳。他谦虚地说道:“工作上有成果,都是县委、县zf领导得好呀。我们只是一个忠实的执行者,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哦。”“老李,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一次我到省里去,被向部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通。说我对公安工作不关心,不重视,是政治上的短视行为。一个地区的发展,离不开稳定,离不开你们的奉献。今天我来,就是对前段时间的失误表示检讨哦。”

听到况超群说到向侃,李照远也不得不打起了精神。毕竟那是管干部的干部,全省县处级干部的提拔、调动都在人家手里掌握着哩。自己这种干部的提拔,是市里拿主导意见。尽管到省里也只是走一下形式,但如果走不通的话,也同样不行。对方是向侃的得yì

门生,还是修好比较妥当。最简单的来说,也不能为敌。听到况超群如此放下身架说话,李照远当然也不敢继xù

拿大。连忙客气的说道:“况县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要有错误,也是我请示汇报工作做得不到位呀。”

“哈哈,你瞧瞧,我们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哩。行,那我们都不再做检讨,一切向前看,好不好呵呀?老李。”“好,你领导说了话,我做部下的当然是坚决执行。就这么说吧,一言为定。”“这一次去省城,向部长还提到了你。说你在市局的时候,就是后备干部中的培养目标。”况超群先是花力qì

调节气氛,看到气氛已经不错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话风一转。

看到李局长一楞的样子,他得yì

的说道:“老李呵,我给你提个建议。不一定要回到市局再解决副处级的问题呗。在我们这儿先挂上个副县长,不也是一样的效果嘛?以后回到市局的时候,说话还要更硬气一些,你说对吧?”听到况超群的提议,李照远楞了一下。对方这个提议,不能不说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能在宁北就把副处级的事情解决好,自己回到市局的时候,话语权将会大大增加。

不过他也知dào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对方给自己了这么大一块馅饼,肯定是要有回报的。他没有急着表态,而是瞪大了眼睛,耐心等待下文。李照远不着声的样子,况超群看在眼中,骂在心中。他知dào

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德行,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不过他也知dào

,李照远没有看到自己的底牌之前,是不会表态的。馅饼虽好,也要能吃得下才行。对方是怕自己开价太高,才没有显露神色。这事搁在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反应。官场上的人,总是会比一般的人多一点猜疑。

“老李,你是知dào

我这人的性格的。在宁北,我是想做出一点政绩的。我用干部的标准,也就是能为我政绩贡献力量的人。你们局里的龙若海,是我的好兄弟。照理说,我要尽lì

让他上位才是。”听到况超群说到龙若海的事,李照远也打起了精神。这个年青人,是眼前这盘棋中的一条大龙,来不得半点疏忽大意。有了什么问题的话,自己对上面那几位可不好交待。

“小龙他本来就是正科级的干部。这个副局长对他来说,纯属可有可无的职务。他在这儿干不了多久就要走人,到时候我们还是要重新提拔干部。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道理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龙若海走了以后,自己还要在这儿工作。与其那样的话,倒不如一步到位。可是……李照远想到几位领导的意图,还是摇了摇头。这事,自己可不能乱表态。

看到李照远这个样子,况超群内心之中也有一点焦燥。这一关不好过呀,看来还得再加一把力。他笑着建议道:“老李,我看这样吧。组织部马上派人到你们局里进行考察,把赵有才也增加进来。以后有需yào

的话,也就不要费事啦。”况超群看到李照远想要说话的样子,又补上了一句道:“今天是十月一号。你的事放到明年一月解决,我们俩就一起搭上两年档,你说好吧?老李。”

听到况超群如此的交换条件,说李照远不动心那是假话。但让他立即表态也确实有困难。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杀人灭口案件,就将那个赵有才提拔起来,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话说到这个地步,况超群也看出对方有所动摇。但他是官场上打滚的人,知dào

需yào

让对方有一个思索的时间。逼得太紧的话,反为不美。他打了一个哈哈道:“这事你先思量思量。不管怎么说,多考察一个干部也不是坏事呗。我可和你说定了,明年一月以后,你可一定要好好帮我才是哦。”

双方后来的对话,周若文没有参加。他只是在被赶出办公室之前,听到了一言半句。但不妨碍他知dào

况超群的意图,就是不想让龙若海上位。正好县长让他帮着送点东西回家,他也就顺便把消息给传了过来。接待完周秘书之后不久,小两口回到自己的房子,龙若海还是先到书房休息了一会。他要消化周若文带来的消息。

况超群找李照远,是什么意图?说服李局长,不让自己上位吗?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李照远是知dào

整体布局的,怎么可能答yīng

这种要求?即使由于况超群的阻挠,使自己不能上位的话,他也不可能答yīng

让其他人来取而代之。从道理来说,他不可能让别的人,再在治安这块地盘上插上一脚。

管他哩,明天自己就要开始对化工企业进行逐步蚕食。随着时间的推移,与况超群的矛盾将不可避免的暴露出来。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矛盾出现之前,迅速找到了毒品集团的‘老大’和‘二哥’。那样的话,将会是皆大欢喜的结果。破案后的自己,立即抽身走人。况超群想要在宁北如何折腾,那是他自己的事。即使有了什么问题的话,自会有相关部门来处理,用不着自己来费神。

这是一段平静的时间,双方都在分析对手,都在排阵布局,都在养精蓄锐,准bèi

迎接即将要到来的挑zhàn

。只是对垒的双方,不是警方与毒品犯罪团伙,反而成了警方与张跃进之间的较量,而况超群这个一县之长却成了警方破案的重大障碍。这对双方来说,都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警方因为张家的扯皮,使得工作上出现了许多人为地麻烦。张家由于警方的侦查工作,不可避免地影响到经济利益。双方的对垒,已经成了一件势在必行的局面。况超群的处境,既有受人恩惠,为人消灾的原因,更重yào

的是为自己的政绩考lǜ

,为自己的位子考lǜ

,也将别无选择的投入到了这么一场对垒之中。毒品团伙的‘老大’在笑,‘二哥’也在乐。他们想要的局面已经基本形成。坐山观虎斗,何乐而不为。

只是再好再巧妙的布局,都不可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愿望前进。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发生了一件意wài

事件,其影响和后果,都出乎了正邪双方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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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爆炸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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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指向十二点,宁北县城北郊的一座小化工厂里。六个夜班工人正在有气无力地做着活计。厚厚的口罩,挡不住呛人刺鼻的气味。工人忍着让人闻之欲吐的味道,正在将原料投入拌料机中。就在这时,嘈杂的轰鸣声慢慢地停了下来,机器停止了运转。“糟糕,机器又出毛病啦。”“老牙货啦。说了多少次,老板也舍不得更换新的。小气鬼,总有一天会小气出事情来的。”“管他哩,出事也是老板的事。我们抓紧时间,去好好玩上几把牌。”……几个上夜班的工人,乘着机器罢工的机会,打起了扑克牌。

以往这种情况也发生过多次,机器停止运转,工人就打牌。过不了多久,机器还会自己恢复运转。老板也不把这当作一回事,上班的工人更是习以为常。你停你的机,我打我的牌,一点也不误事。打牌的工人没有注意得到,屋角的一处电线正在冒着火花。随着火花的不断增多,周围的一些易燃易爆的物品,也已经被烘烤到了一个临界点。“咦,这是什么味道?”“打你的牌吧,管他什么味道不味道的事。”“出牌。出牌,赶快出牌。”……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大半个厂房被卷上了半空之中。

凌晨四时,对垒双方的手机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起来。铃声响起的一刹那间,刚进入梦乡不久的龙若海猛地一挺身,就坐了起来。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作为一个警察,特别是一名治安大队长,夜半三更的电话,绝对不会是有什么报太平的事。晚上陪两位老人喝酒时,也只是浅尝辄止。尽管没有任务在身,但长期形成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还是让他不敢放纵自己。两个老人也能理解这个满头脑都是工作的女婿,稍微举杯意思一下就行。饭后也只是聊了一会天,就把时间让给了这对恩爱缠绵的小俩口。

龙若海一看号码,是大队值班室的电话,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妙。电话是行动中队的小路打来的。只听他在电话中急促地报gào

说:“龙大,城郊结合部的光明化工厂发生爆zhà

事件。初步统计,已经造成三人死亡。”三人死亡,这可是特大事故。龙若海一接电话,就感觉到全身大汗淋漓。活鲜鲜的生命呵,就因为利益至上,政绩第一的观点,被这么轻易地给送掉了。

这个时间,顾不得去抱怨,也顾不得考lǜ

再多的东西。龙若海立即发问道:“现场情况怎么样?”“徐队长已经组织人员去了现场。他让我向你报gào

情况,其他的事他会抓紧时间处理。”“好,我马上赶到宁北。你让徐队长立即向上级报gào

,并组织人员维持秩序,抢救伤员。对责任人员,要迅速采取措施落实控zhì

,进行隔离审查。我们要为后续处置争取时间,创造条件。”

龙若海的指示简单明快。他一边接电话,一边穿衣服。电话接完以后,谦意地对着已经起床的婵娟挥了挥手,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路上让车子开慢一点,不要着急。”婵娟将一包饼干放入龙若海的皮包之中。她知dào

,龙若海这一去,还不知dào

要忙上多久才顾得上吃饭。这一点干粮到了关键时刻,也能冲冲饥。

张跃进的固定电话也响了起来。只是他一下子没有反映得过来。铃声响了好久以后,才不耐烦地抓起了床边的话筒。电话一接完,他就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真的是个灾年呵!这一炸,又不知dào

要损失多少万呀?”他靠在床边上抽了两根香烟之后,然后就开始打电话,让集团总部派人到现场。总的原则,就是迅速撇清两者之间的关系。爆zhà

的光明化工厂,只是集团的外围协作单位。相互之间没有隶属关系。一定要将两者分割开来,以免矛盾又绞到总部这一块。这样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会影响到整个化工生产大局。

况超群在哪儿?这是许多人都在关心的事。死了三个人,这是大事。方方面面的诸侯大员都已经到了现场,唯独他这个一县之长没有看到踪影。这种现象,无论从哪能个角度来看,都有点说不过去。这个时候的zf办公室袁主任,象个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着圈子,不知怎么办才好。宿舍没有人,宾馆保留房间里也没有人,省里、市里那两处用于藏娇的别墅还是没有人。袁主任傻了眼,还能到哪儿去找哩!

公安局李局长那边已经在追问,如何上报信息。照道理上说,有什么报什么,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各层各级的领导,也在不断地要求下级如实上报情况。事实上,这样做的人都是傻瓜。官场上的人,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谁会把情况如实上报。就象今天这个事故,就有一个统一上报口径的问题。如果况超群在场的话,这事不算什么问题。问题出在他不到场,没有谁敢拍板向上汇报的分寸。

“这样吧,就先报死亡一人,受伤五人。现场火灾已经及时扑救,易于引起爆zhà

的危险物品也已经得到隔离。至于伤者的问题,正处于抢救之中。”这个时候的袁主任,勇敢地站了出来。自己身为况县长的大管家,怎么能不挺身而出。他定下的这个口径,是很有水平的。死三人,是特大事故。死一人,虽然也属于是事故范围,但严重程度则是大大缩小。至于事实上死了三人的问题,那是很好解决的事。只要不是死在现场,就不算特大事故。

这是国人的文字艺术,也是国人的统计学。离开现场之后,无论死上多少人,都没有什么大事。换一句话来说,只要说是有一口气离开了现场,那就万事大吉。这种做法,就怕有人会把事实真相捅上去,或者是捅到新闻媒体上去。到了那时,谁拍板做假,谁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也就是大家焦急地等待况县长表态的原因。

此时,龙若海正在从市区返回宁北的路上。他能迅速地踏上归程,应该要归功于鲁光淦。在这之前,鲁局就考lǜ

到宁北发生突然情况的可能。为了以防万一,他命令‘110’指挥中心,只要龙若海有需yào

,就必须立即派出警车送其返回宁北。没有想得到,这么一套预备措施还就发挥了作用。“龙大,我有情况向你汇报。”龙若海正坐在车子上考lǜ

事故的后续措施,突然接到了徐大勇的电话。他听得出来,大勇的语音很着急。

“徐队长,不要急。你慢慢说。”一听这种声音,龙若海就知dào

事情有了新的变化。果然不出所料,徐大勇说出了一个意wài

情况,“zf办袁主任已经定下了上报信息的口径,说是只承认死了一个人。”“那怎么行,剩下的两具尸体尸体怎么处理哩?”听到县zf如此做假,龙若海当然是大吃一惊。他还等着将这件事上报省厅哩,怎么能让他们如此应付过去。

“他们要将两具尸体也拉到医院去,作为抢救无效死亡的证据。”袁主任到底是做假的老手。他连尸体这么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如果尸体直接拖到了殡仪馆,只死一人的假话就不攻而破。尸体从医院转手运到殡仪馆,那就说明是抢救无效造成的死亡。对这种做法,龙若海也不好让徐大勇公开抵制。只好让他赶快向李局长报gào

,自己则拨通了鲁局长家中的电话。不大一会儿功夫,消息就传到了郭飞扬那儿。“按照预定方案进行。”郭副厅长的指示干脆利落。他所说的预定方案,就是把爆zhà

事件放大影响。让真实情况立即汇报到各级领导那儿,警方也将早已经准bèi

好的技术队伍开向宁北。

短时间内,宁北光明化工厂爆zhà

的事件,迅速惊醒了许多人的美梦,吸引了无数人的关注。在宁北带有水份的情况汇报,到达上级领导那儿之前,警方关于“宁北化工厂发生三死三伤的特大爆zhà

事件”的报gào

,已经到了省、市两级领导的面前。省里、市里的领导,看到自己的属下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本来就很恼怒。再一看到宁北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胆大包天的说瞎话,更是火冒三丈。各级领导相继发表指示,用词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峻。

分管安全的曲副省长,立即带着相关部门的负责干部上了高速公路。他和郭副厅长坐到了一辆车子上。听到了进一步的情况报gào

,也理解了警方要借机进行安全隐患整顿的良苦用心。市长许鹏程驱车登程,省厅刑侦局马局长、市公安局局鲁局长也带领早就抽调好的人马向宁北聚拢。宁北真的出了大名,一时之间,成了全省聚焦的亮点。

龙若海赶到现场的时候,李局长已经组织将伤者送往了医院。剩下的工作,就是扑灭爆zhà

引发的大火和消除可能引发再次爆zhà

的隐患。消防队员们戴上防毒面具,冲进大火的包围圈中,拖出了随时可能爆zhà

的氧气瓶,并立即用水枪进行冷却。从徐大勇的介shào

中得知,李小江已经将准bèi

潜逃的老板抓获,正在一个隐蔽的地点进行审讯,相关证据材料也全部到位。到了早晨7点钟,大火全部得到扑灭,伤员也都得到了及时的救治。

由于真实情况已经爆光,袁主任原来准bèi

将尸体拖到医院的假动作,已经失去了意义,当然不会再继xù

进行。死者的遗体,已经都移送到了殡仪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相关部门大大小小的领导们,全都集中到了附近的一所中学大会堂里。大家看着主席台上脸色严峻的曲副省长,还有省、市相关部门负责人不苟言笑的面庞,更是感觉到惴惴不安。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一个能担当责任的领导到场,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县委书记扬帆去京城开会,这是大家都知dào

的情况。但县长况超群依然没有到场,就有点不正常了。他的人在哪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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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爆炸之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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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管安全的曲副省长面冷如冰,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默默听取各个方面大员的汇报。还算让他满yì

的事情,就是警方行动迅速,立即抓住了准bèi

潜逃的工厂老板,询问了知情的伤者以及没有上班的工人,对第一手资料掌握得完整无缺。事故发生的原因很简单。起火点在车间的角落,是车间靠近原料存放处的一组随便拉的电线。由于电线老化、表皮裸露,造成了这次的起火原因。车间堆放大量的易燃易爆物品,则是发生火灾和爆zhà

的关键。

企业属于‘三无’企业,没有生产许可证,没有环境保护合格证,更没有安全生产许可证。消防队和派出所多次上门敦促消除安全隐患,都被拒之不理。还被有关部门批评为阻碍经济建设,在大会上多次通报批评。**人士出身的曲副省长,知dào

自己说话的分量有多重。平时总是笑脸多,很少见到他发火。今天,他感觉到自己有点坐不住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到了这个时间,竟然只有分管安全的副县长到了场。

县委书记扬帆去了北京,参加新时期基层组织工作座谈会。他不在家,这是可以理解的事。县长况超群的手机关机,怎么找也找不到人。事故的发生,明显是人祸,是管理不到位。职能部门的意见听不进去,一味的用经济压安全。特别是他听公安部门的领导介shào

说,这样的‘三无’企业还有许多。污染重,隐患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再次发生比今天更严重的事故,更是感觉这个问题不能轻易放过。

分管安全的副县长也是欲哭无泪。别的人可以装傻,他装不了。这中间的隐患,他不是不知dào

。柳副局长在位的时候,也不止一次的和他说到这件事。只是这样的话,况超群哪儿能够听得进去。这个时候,他只能盼望况超群早点到场,帮zhù

分解接受领导的一部分怒火。

张跃进在度假村的那幢别墅里,两具赤条条的白身子,还在床上做着一些少儿不宜的原始运动。云消雨散之后,那个众人寻他千百回,而不知身在何方的况县长,终于心满yì

足的躺倒在床上。前几天,机关里分配来了一个女大学生。乍然一见,与那个熟透了的伍主任完全不是一种类型。含羞而无邪的容颜,苗条而不瘦削的身材,立即让况超群兴起了征服欲。

对于XY的事,他从来是不加遮盖。经常指着自己那没有头发的前额,自我调侃地说,头顶光光,XY超强,两鬓光光,XY旺旺。况超群之所以敢于这么放肆,就是因为他有个好老师。在为向侃当秘书时,况超群就没有少为他按排女人。在他们这类人的观点来说,老百姓有男女关系,是生活作风问题。到了一定级别以后,只要不跟错人,这些都是生活小节,值不得一谈。

真要说什么,也只能说上一句感情生活丰富多彩。有受贿下台的,没有玩女人下台的。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时代,谁还再把男女之情当回事。只有贪赃枉法的事情暴露以后,才会有人提到某人有多少多少情妇,某人睡了多少明星。其实那些事情都是在明处,谁都可以看得到,谁都很清楚。只要不闹出家庭纠纷,就是皆大欢喜。即使闹出了矛盾,上级领导也只是一笑而已。应该提拔的还是提拔,应该调任要职的还是走马上任,你说况超群怕个啥!

才刚毕业的学生,哪能是况超群这种超级**的对手。对这种成功,况超群是充满信心的。人生在世,只要你有欲望,就没有攻不下的城堡。女孩子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世间无难事,有价钱都好商量。要名,给她个小官;要利,给她一笔钱,让她有着过去没有的享shòu

,还能不让她乖巧听话吗?在他的强势进攻之下,没有几天功夫,他就攻城拔塞。昨天晚上,他终于心满yì

足的将女孩儿带到了唐东乐园别墅区,将小女孩收入后宫之中。

一番云雨之后,俩人又睡了个回笼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竽。刚一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顿时将室内照得光怪陆离。况超群看了看腕子上那价值六十万的劳力仕手表,发xiàn

已经是上午九点钟了。回头看看那副柔软无骨、任君采撷的玉体,况县长‘嘿嘿’yin笑了几声,又顺手打开了昨天晚上怕人打扰而关闭的手机。低头一看,顿时傻了眼。无数个未接电话扑面而来,无数条未读信息如雪片般的闪烁。出事了,肯定是出大事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电话和信息。机关的人都知dào

,他们的况县长不喜欢夜间被惊扰。

况超群匆匆忙忙的赶到会场的时候,曲副省长已经将现场情况分别向省委书记和省长做了汇报。他也已经知dào

况超群是向侃的人,要解决问题,当然要和两个一把手先通好气。当况超群忙着解释手机被盗而不能即时到场的理由时,曲副省长只是面无表情地摆摆手,让他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就代表省委、省zf直接宣bù

了几点处理意见。

一是由县里出面,迅速落实对死者、伤者的善后处理工作;二是由政法部门对特大事故责任人员追究刑事责任;三是由市纪委对涉嫌渎职人员进行查处;四是由省公安厅组织相关部门对宁北化工企业存zài

的隐患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清查和整顿。对前面三条处理意见,况超群是有精神准bèi

的,也是发生事故以后的必备程序。

最后一条却让他傻了眼。这下子一搞,下半年的利税就算泡了汤。他很清楚宁北的化工企业,大部分都是带病工作。这一整顿,基本上就算是都要关门大吉。面对得到省里两个一号大佬支持的专项整治行动,况超群也无能为力。只是听保洁员说,垃圾中茶杯的碎片多了不少,几乎每天都能看得到。

能不生气吗?约三分之二差一点的企业没有批准手续,属于立即关闭的范围。还有三分之一的企业,存zài

环保或安全方面的隐患,必须停业整顿。符合条件的竟然只有三家,而且不属于张跃进的集团。全年的利税算是完了蛋,自己的政绩也下了水。张跃进那窝能生金鸡蛋的老母鸡全死了,自己的那份红利在哪里?要孝敬上司的财物又从何而来?

况超群的头涨得有几个大。烦呵烦,此时此刻,还有谁能帮自己破得了眼前这个局!尽管如此,自己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还要在曲副省长面前做出一副亡羊补牢,戴罪立功的样子,让领导感觉自己只是犯了官僚主义的错误。教xùn

是深刻的,认识是诚恳的,纠正错误的力度是明显的。不为其他,自己还要顾及到元旦过后的换届选举哩。

张跃进也在发火,看到什么东西都不顺心,都要用脚去踢。几天时间,被他踢伤的员工有好几个,弄得大家看到他就躲避,不敢再象以前那样拢到身边拍马屁。就连自从陪了王政,一直都很得宠的唐彩云,也没有例外的被踢得不敢往他身边靠。坏的习惯很容易养成,并且容易得到发展。张跃进踢人的动作在发展,在扩大。

上车时,汽车车门被踢成了三花脸。到家以后,平时被当作宝贝的两条德国纯种黑贝狼犬迎上来,摇头摆尾地献殷勤,也被他给了两脚。畜生可不是人,哪能够看你老板的眼色行事。‘刷’地一下,张开大嘴就照着张跃进的大腿咬了下来,如果不是唐彩云出来得快,真不知dào

会出什么样的后果。即使是这样,张跃进的大腿也已经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真的是祸不单行呵,‘二瞎子’算的命真准,这是张跃进昏迷前的感慨。

‘二狗子’也在咆哮。夜总会的三个小姐被他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了整整两天,就连贴身的打手保镖也进不去。最贴心的‘大金牙’,也只能借助于送饭才能接近到房间。在门边,他听到小姐们哀哀的求饶声,看到小姐们被脱得精光身体上的青紫斑。难怪呵,张跃进麾下的化工厂全军覆没。怎么能够心不疼?

伯父已经说过了,这些都是自己的家产,那条‘白眼狼’根本就没有份。越是这样,‘二狗子’才越是心疼。话是说得好听。有批准手续的企业是停业整顿,什么时候才能恢复生产哩?要花那么大的代价去落实环保和安全措施,还能赚什么钱?不如去搞其他行业算了。这么多的投资,这么多的心血,全都下了水,怎么能够让人甘心!

他们在暗中发火的同时,当然会迁怒于他人。恨到极处,不约而同地恨上了一个部门,那就是公安机关。据在场的袁主任介shào

,就是省厅来的郭副厅长和市局的鲁局长的汇报,才促使曲副省长这个老好人发了大火。公安机关的两个领导一到现场,就能说出那么多的数据,就能戳破死伤人数的谎言,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他们两人的资料和数据从何而来?还不就是宁北县公安局在作怪。

想到这里,龙若海的名字就跃入眼帘。化工厂的问题,不是今年才出现的。这两年都没有出事,唯独这个姓龙的来了就出事。恨呵恨,怎么能不恨呢?断人财路,这可是天理难容的缺德事,三人都在心中暗暗地咒骂。他们在骂,是恨自己的财路被堵。另外,还有人在骂,在恨警方让自己的毒品生产受到严重威胁。那个潜伏在暗处的‘老大’也在恨,他知dào

此事被闹得这么大,完全是警方蓄意而为,是对着自己这一方而来。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将面临着从事这项买卖以来最严峻的考验。

况超群在恨,张跃进在恨,‘二狗子’在恨,‘老大’也在恨。尽管大家的目的不一,但在心中却都形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绝对不能让龙若海走上副局长的岗位。权力越大,对自己的威胁和伤害也就越大。他们在竭尽全力地消除爆zhà

事件影响的同时,也在处心积虑地动着脑筋,要让自己的代理人走上领导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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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爆炸之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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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当天,扬帆在就从京城赶了回来。听完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后,本来十分紧张的他,反而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是呵,总算是放下了这个沉重的包袱,以后能睡个安稳觉了。从况超群提出要大办化工厂的时候,扬帆从内心来说就不想同意。开玩笑的事情,发达国家早就禁止生产这些高污染的化工产品,宁可花大价钱到国外去购买成品,也不在国内生产。国内的发达地区也在搬迁,不让化工企业有存身之地。我们反而要逆流而上,把别人的垃圾捡回来,污染环境,贻害子孙,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后来看况超群坚持得厉害,内心还想借力能够得到最后一次进步,进而混个副厅级的想法,战胜了他自己内心之中的良知,也就放了一马。总认为顶多是一、两家企业,真有问题也好转舵。没有想得到,况超群一下子铺了这么大一个摊子。据说有200多家企业,结果是尾大不掉,管理工作基本是形同虚设。事故连续不断的发生,污染造成老百姓的人身、家畜和庄稼受到伤害。为此而带来的老百姓**、打闹事件是直线上升。

这些情况虽然被压住没有上报,但作为县委书记的自己,可一直是隐忧在心。总是担心会有这么一天,出现谁也无法承担责任的滔天大事故。到了那时,他况超群固然跑不了,可扬帆自己也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能往那儿跑哩?这下子好了,一关了之,这个所谓的政绩不要也罢。推而广之,这种用毕生事业来赌博的副厅级,不要也就罢啦。

要对这么多的企业作出停业整顿的决定,各级领导也在担心,害pà

会引起工人**闹事。谁知恰巧相反,担心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反而是赢得了老百姓的一片欢呼声。原因是大部分的化工厂,都是一些家庭作坊式的企业。用工本来就不多,有的甚至于只有家庭成员在操作。所以说因停业而下岗的人数比重很小,工作也就很容易能做到点子上。老百姓对污染的问题,本来就是深恶痛绝。碰到风向朝城里吹的时候,上街都要戴眼镜和口罩,家门也要关得铁桶似的。不然的话,那个味道真的是吃不消。

农民对这些工厂的关闭,更是双手拥护。家门口立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爆zhà

的炸弹,担惊受怕不说,鸡养不活,猪养不大,羊子养了卖不掉,人也整天生活在难闻的气味中,这下子总算是解放了。有的农民干脆敲锣打鼓,到镇zf门前高喊‘***万岁’。方方面面都听到了群众的反映,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龙若海虽然也在听,可他没有时间去过多地想,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警方要借助这个天赐良机,把一直想进行却总是被破坏掉的化工企业整顿工作开展起来,进而找到那个隐藏的毒瘤,这个一线的组织者当然是非他莫属。

这次的专项整顿力度是空前的大,每个乡镇的书记、镇长、派出所长都要在‘责任状’上签字,保证本镇无整顿死角,所有化工企业都要登记在册,都要落实整改措施到位。省、市两级zf的督导组都到了一线,跟班作业到每个工厂。本来,曲副省长还在担心。一下子抽不出这么多的专业人员,单靠官僚组成的督导组,将会是很容易的就被糊弄过去。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一次的整顿又将是轰轰烈烈的走过场。还是郭副厅长帮着出了个主意。让各个大市的环保、安监和公安局派出专业人员参加督导。有了这么三大部门的介入,督导组就成了一个以警方为主、各部门参加的实战单位。

有个乡镇的书记、镇长资格比较老,对这一类检查当然是屡见不鲜,根本没有当作一回事。签完了责任状,就被县城的朋友请了去喝酒。一直玩到第二天上午,才返回了所在的镇zf。当宿酒未消的他们,带着还很浓郁的酒气回到zf,看到几张生面孔时,都没有想得起来签定责任状的事,而是自顾自的回房间睡觉去了。最终的结果当然不很美妙,换来了一个当场撤职的处分。有个派出所长仍然沿用过去的老一套,在所有报表上都划了一个零,就算应付了事。省厅来的警察,带着他一个村一个村的跑,查出了5家没有登记的化工厂,这下子才傻了眼。淌眼泪,流鼻涕也没有用,只能乖乖地脱下警服。

重压之下出效益。连续有人落马,使得原来不把整顿当回事的官僚们受到了震动。特别是看到曲副省长坐下不走,知dào

这次是动了真格。再猖狂的人,也知dào

不能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一个个全都埋下了身子,认真开展了清查摸底。这些事情说难也不难。一家化工厂不是火柴盒子,收不起来也藏不住身。只要下劲查,没有查不出的道理。龙若海将面上排查和整改的统计工作交给了李小江和罗华共同负责,并由赵有才总牵头。这个时候的赵有才,比上次‘扫黄打黑’的时候还要忙碌。不仅承担起了龙大队长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就连整个临时指挥部的后勤保障也一肩担了起来,整天忙得是屁滚尿流。没有办法的事,‘老大’已经下了死令,必须全过程盯在指挥部里。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丝一毫都不能放松。

龙若海自己则带着徐大勇陪同省厅和市局的同行一起,忙着对各项统计数据进行分析,从中寻觅疑点。进而确定可能制造毒品的窝点,以求取得突pò

。这个时候的李照远,倒反而悠闲得很。大事有郭飞扬在那儿拍板,具体的工作有龙若海在掌握。他这个当局长的人,反而是落得个一身轻松。看到李局长晃悠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赵有才连忙迎了上去。一番泡茶拿烟之后,就陪着一起拉家常。

“李局呵,我们龙大真的不简单。打了一个电话,就请来了这么多的领导。不但让我们没有压力,恐怕你肩膀上的担子也轻松了不少吧?”李照远本来对这种状况就不太开心,偏偏赵有才又来了一个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更是让他感觉到不高兴,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起来。这个龙若海还算是自己的部下吗?有事直接就通到了省里,还要自己这个局长干什么?这几天,别人都有事在做。自己这个局长,反而倒成了一个摆设。

所有的风光,全是人家师徒两个的。恐怕这个案件即使破了下来,评功摆好的时候,也轮不上自己的份。再发展下去,将来市局那把椅子也应该是姓龙,而不是姓李了。就在他感觉郁闷的时候,姜政委给他打来了电话。老姜充满奇怪地问道:“老李呵,县委组织部要来考察干部。点名说要到治安大队去考察能进入领导班子的人选,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听到是这么一回事,李照远想到了况超群给自己打的招呼。本来还不想答yīng

对方这么干,但想到眼前这么一个状态,就有一点厌烦的感觉。他就在电话中直接回答说:“县委想多考察几个后备干部,说是省得以后再麻烦。”“哦,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是龙若海同志担任副局长的事有了什么变化哩。那好,我就让人配合他们进行考察。”听到李照远了解情况,姜政委也就不再多说。

考察干部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一般都是先定好提拔对象以后,才搞一下形式。局里最近没有其他提拔干部的打算,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意wài

情况发生的。接完电话的李照远,心中也有这么一点不安。如果况超群真的那么做了以后,自己以后可不好做人了。不过他又想到,局党委没有打报gào

要求提拔其他人。对方就是想要这样做,从理论上来说也是行不通的事。自我安慰之下,他信步跑到了龙若海工作的地方。

昨天晚上,这儿曾经出现过一阵小小的惊喜。原因就是在分析资料时发xiàn

,有三家小型作坊式的化工厂,没有任何批准手续,原料来源和产品去向也说不清楚。这条信息,实在是太激动人心了。别看外边在忙得热火朝天,可这屋子里的人,还一点成效都没有看得到。嫌疑厂家没有找得到,有涉嫌毒品化学成分的样品,更是没有能够提取得到。挖不出制毒的窝点,再大的成果,对这些埋首于数据进行枯燥分析的警察,也没有任何意义。龙若海边向两位坐镇指挥的领导报gào

,边组织身边的力量连夜扑向了目标。

郭副厅长和鲁局长接到消息后,也迅速赶到这间临时指挥部,并调集了防暴警察分路尾随策应,以防不策。喜讯来得快,去得也快。三家作坊的土壤、机器和墙壁取样检验,都没有发xiàn

毒品构成的相应原素。再细一了解,这些小作坊都是张跃进麾下的员工假公济私,从集团取料,生产好以后,再出售给集团,从中获取一笔不菲的加工费。消息传来,指挥部的人都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个情况,郭副厅长眼睛一瞪:“叹什么气?你们不感觉到这是一个好的兆头吗。有了这么一个好的开头,我就不信后面就没有新的下文。去,拿瓶酒来,我和大家喝一杯,然后好好睡一会,说不定胜利就在明天。”冥冥之中,也许人世间真的会有神灵在操纵。谁也不会想得到,郭副厅长为了振奋士气,在指挥部的一段即席鼓动,竟真会的不幸而言中。

当一轮红日冉冉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大家都知dào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秋高气爽,晴空是一碧万顷。晨风吹来,立kè

令人神爽。稻田中黄熟了的禾苗,预示着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龙若海他们的工作,可能也到了收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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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竹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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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整顿工作,整个治安大队的人,也全部被打散参加到了各个工作小组,被分配到了各个乡镇。治安警小路和‘猴子’孙圣杰俩人做了一路,被分配到了距县城最远的曹里镇。自从徐大勇开枪事件发生后,最内疚的人就要算小路了。不是自己被打倒在地,徐队长不会急得鸣枪警告,钱大毛这个毒品走私犯,也不会疯狂地冲向徐队长,从而逼得徐队长开枪自卫。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帮不了徐队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徐队长被停职检查。这件事,也就成了小路的心病。还好,来了个龙大队长,才算让事情得以拨乱反正,也才让笑容重又回到小路的脸上。

这次下乡清查,小路也在暗暗鼓劲,一定要取得成果,来回报于龙大队长和徐队长。虽然被吸收参加到了专案组中,他也只是清楚工作的目标,就是要找出杀人灭口案的凶手。至于进一步的原因,为什么要对化工厂的各项数据,要了解得这样详细,他也不是十分了解。反正是领导有令,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决不放过一家黑化工厂就行。

‘猴子’孙圣杰对原因比较清楚,因为龙大队长曾经给他交过底,他自己也在这方面多留了许多神,只是一直没有取得进展。他也在为自己暗暗鼓劲,这一次的清查工作,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做出点成绩,不然就太对不起关心和帮zhù

过自己的人了。自己也要活出点人样,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有了这样两个‘拼命三郎’,曹里镇的清查最为彻底。先后排出了7家无批准手续、存zài

严重污染和安全隐患的私人化工企业。也许是山高皇帝远的缘故,这个镇的化工厂的环保和安全措施接近于零,完全是一种‘杀鸡取卵’的做法,用污染和生命安全来换取财富。得到指挥部的通报表扬后,他们两人更是工作得带劲。其他人回城休整,他们还是埋在曹里镇,骑着自行车逐村再进行最后一次拉网式过滤,防止有所遗漏。

忙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两人找到曹家墩一户农民家中。和屋子的主人打了一声招呼,准bèi

找点开水泡一包方便面充饥。就在等待开水的辰光,孙圣杰和男主人拉起了家常。这个地方人少地多,而且土地距离居住的地方很远。到了农忙的时候,就在田边搭个棚,免得来回跑Lang费时间。有钱的人家搭的棚子就要好一点,大一些。庄子上的‘杨百万’,就是用的原来生产队的仓库做的临时休息的地方。

说到这儿的时候,正在烧火的农妇撇了撇嘴,满不是滋味地说道:“人家那个睡觉的地方是个安乐窝,有电有床能休息。还是个‘聚宝盆’,只要机器一响就有钱到家。”“不要瞎说,人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你还是看到什么了,女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当心招祸。”男主人连忙不停地喝止,让自家老婆住口。这哪儿能来得及,孙圣杰和小路就象猫儿闻到腥一样,好不容易听到这么一条信息,哪儿能舍得放他跑掉。方便面也顾不上泡了,立即死皮赖脸的缠住男主人探问起究竟。

“来,大哥。抽支烟,给我们说说‘杨百万’发财的事。能有用的话,我们也跟着学一点。”孙圣杰忙着发烟,小路连忙给男主人点上了火。“哎呀,你们实在要听,我就说给你们这两位干部听听吧。这个‘杨百万’,大名叫扬前进。早些年因为他老婆得了个肝癌,到处求医问药,结果落得个人财两空。家中所有的家俱,都被债主搬走抵债了。他成了村上有名的贫困户,一个穷得只剩下一屁股债的人家。”“哟,这么穷的人家也能成了‘杨百万’!别是说笑话吧?要真能这样的话,我们大家不也都能发了大财吗?”小路故yì

用有点不相信的话语表示自己的疑问。

“是呵,别说你们不相信。就连我们这些做邻居的人,到现在都还觉得是一场梦哩。他家那个穷呵,可不是一般的穷,是穷到了骨子里。两个儿子长大了以后,也添不上老婆。谁敢把女儿嫁给他家?大家都笑他家是一门三光棍。”“这么穷的人家,怎么会突然发财哩。不会是突然挖到了一座金山吧?或者是找到一个有钱的海外亲戚。”听得有点名堂,孙圣杰也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

“谁说不是这个道理哩。按照他家这个状况,也只有挖到金山,或者碰到财神爷,才会起死回生哩。大概是前年吧,扬家的大儿子出去打了一阵时间的工。回家就捣鼓起一种机器,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只知dào

开起来就有一种象化肥一样难闻的味道。后来他家就发了财,”孙圣杰和小路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都在流露着笑意。有点门道哩。偷偷办起了化工厂,又突然发了财,这可是一条重大利好的消息。今天这一趟跑得值。

“就这么小小的捣鼓,能发多大的财?”平时说话有点木讷的孙圣杰,这时候好象是灵智大开一般,竟然流露出了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你不信呀?我告sù

你,可别吓一跳。人家建起了别墅,开上了小汽车,也添上了老婆。听说他家老二还在城里找了个‘二奶’呢。”正在烧水的女主人,听到这两个年青人不相信自己家男人的话,丢下手中的烧火棍跑了出来。

“大嫂,照你这么说,他家就是靠那个有味道的机器,才发了大财?”小路看得出,女主人比自己的男人健谈。可能是嫉妒心理的原因,话音中总是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那也说不准。他家那机器也只是捣鼓了一阵子。后来大家都有意见,说是味道太难闻,让人吃不消。说了几次以后,他家也就不弄那机器了。”看这两个年青人总是在追问机器的事,男人有点怕事。他不敢再在那机器的事上纠缠下去,连忙帮着解释了两句。

“哼,他家说是打工赚了钱,鬼才相信这种话哩。村里的人出去打工的多哩,也没有看到哪个人能赚到大钱。大家都说他家是发了外财,究竟是什么财,没有一个人知dào

。就连他扬家的媳妇也说不清,都不知dào

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去、去、去,你女人家知dào

个什么!人家发财是人家的本事,你眼红个什么?一天到晚的就是瞎猜疑。”男主人怕老婆说话惹祸,连忙将她赶到了厨房里。

听到只是开始有过难闻味道的机器,以后再也看不到‘杨百万’家捣鼓机器的话后,小路有点泄劲,白高兴了一阵。‘猴子’不服气,继xù

缠住这对夫妻聊天。他总感觉到,有个什么地方被自己放了过去,没有能够问得清楚。就在这时,农妇又酸溜溜地开了口,羡慕地说道:“人家过的什么日子,下田做活计晚上还有个电灯、电风扇。”

“对,问题就在这儿。话题就是从睡觉的地方引起的。”孙圣杰一拍自己的脑瓜,连忙问道:“他家真的是这么讲究?临时睡觉的棚子还要拉电线,这要花多少钱呵。真的是人不能比人。”说完之后,他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呀,人家还是拉的工业用电哩。有钱人,钱多了骚得慌。有人在那儿听到机器响的哩,只是我们靠不到那个地方,谁也说不清楚。人家在那儿养了一条大狼狗,谁去就咬谁。”农妇得到孙圣杰的支持,说得更来劲,根本不顾丈夫的制止。

“有门道了。”这是小路和孙圣杰得出的共同结论。两人告别有点不安神情的男主人和饶舌的农妇后,先是骑上自行车沿着大道往镇上走去。脱离那对夫妻的视线后,就转道朝着刚才已经问清的位置赶去。扬家购买的生产队仓库,离庄子有三里多路。弯弯曲曲的,加上拖拉机走得多,道路破坏得很厉害,外人是很难走到这儿的。远远看去,就是一片浩瀚的竹林,一间房子也看不到。

到了距离仓库还有500米的时候,俩人将自行车放倒在路边的草丛中,蹑手蹑脚的顺着路两侧的树林子向仓库摸去。抵近一看,方才明白远处看不到房屋的原因。扬家买下仓库后,就在四周种下了密密的竹林,如今已经高达两层楼。除了站在正面的一条小道上,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里面有房子,其他角度就什么也看不到。除了原来就是这儿的农民以外,其他的人根本不会想得到,这儿还会有这么大的一座仓库。只要村上的老百姓不说,浮在上面的干部是不会清楚这个情况的。难怪怎么排查,也排不到这样一家可能潜在的化工厂。

在小道的径头,可以看到一条狼狗正懒洋洋的趴在地上。从那条狼狗的身形来看,应该还是一条具有优良血统的德国‘黑贝’。有了竹林的包围,除了这条小道,就没有其他路径可以进入。再加上狼狗的守卫,要想了解里边的情况,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真的是一块作奸犯科的好地方。他俩也不敢过分接近仓库。人才走到200米处,狼狗就站了起来,朝着自己藏身的地方低低地吠叫了几声。看到无法接近,两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好后退了事。仓库里的人听到狗叫声,一个50多岁的男人出来望了一下。看到没有什么情况,用脚踢了狼狗一下,然后不干不净的骂了两声,就转身回了仓库。

竹林深处,有着这么一幢夫人能够接近的仓库,拉上了工业用电,听到过机器的响声,还养上了正宗的德国‘黑贝’狼犬。这样一处高度隐匿的地方能没有问题?鬼才会相信哩!龙若海接到消息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原因是他的电话一直在占线,孙圣杰怎么打也打不通,急得是满头大汗。电话为什么会这么忙,龙若海又在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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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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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没有能够及时接通电话的原因,是因为他在忙。他是人也在忙,电话也在忙,忙的也是在接受这一方面的消息。下午一上班,他就在忙得不亦乐乎。忙到半途的时候,突然接到汽车司机孟师傅儿子打来的传呼。小孟给他传来了一条重yào

信息:今天下午,宁北宾馆来了两个南方客人,形状剽悍,举止有点不太正常。来人除了一只密码箱以外,没有任何其他行李。入住以后,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作为龙若海专门关照过的小孟,看到这种形状后立即留上了心眼。他记得很清楚,龙大哥给自己打过招呼,对这种客人一定要特别留意。好不容易找到这种能够报答人家的机会,自己无论如何也一定要珍惜才是。小孟得知客人反映电视机遥控器不灵光的消息后,身为大堂经理的他,没有让服wù

员去服wù

,而是自己亲自出马登门帮zhù

进行检查。他这么一番举止,惹得当班的服wù

员直翻眼睛,不知经理哪根筋搭得不对头,竟然抢起了下属的交yì



小孟进门的时候,发xiàn

房间里只有一个身材高大,并且一脸剽悍之气的男人,站在窗口那儿,边抽烟边看窗外路上的景色。另外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则是不见踪影。他也不多话,问清电视打不开的情况以后,不动声色地帮zhù

进行了检查。稍一检查,就发xiàn

遥控器不灵光的原因,只是由于电池没有电,并没有其他问题。他借着帮zhù

进行调换的机会,在房间里观察了一下,发xiàn

那个个子矮小的男人,并没有外出,只是钻在卫生间里打电话。尽管通话的声音不大,而且又用的是粤语,但他毕竟是做宾馆生意的人,接待过南来北往的客人。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还是听到并且听懂了几个关键的词语:今晚七点半,百乐门。

“百乐门?”龙若海先是一楞神,然后猛地一拍前额,暗中骂了自己一句:傻了吧,不就是和对方通话的人,约着在晚上七点半的时间,到百乐门见面嘛。唔,有情况,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情况。两个南方人,到了宁北这么一个小县城。既不是办事,又不是访友,这本身就有问题。再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显然是在等时间。也就是要等到晚上七点半,到百乐门去会朋友。不正常,太不正常啦。即使不是毒品交yì

,也不会是正道买卖。

提到百乐门,龙若海还是很熟悉的。这是一家比较有名气的歌舞厅,老板是个从自卫反击战场上下来的残废军人,比较正直。他的歌舞厅里,一直是拒绝毒品,拒绝奇装异服的混混儿进入。他的经营理念还是不错的。真zhèng

的消费群体是不会愿意到‘瘾君子’横行,白粉、摇头丸泛滥成灾的地方花钱娱乐的。如果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失掉的将会是大头,实践充分证明了这一点。‘二狗子’的天上人间夜总会,规模大于百乐门,人流量超过百乐门,营业额和利润率却总是做不过百乐门。要说差别,可能就是差在这个经营理念上。这个老板为人很仗义,各方面的朋友也不少。‘二狗子’不服气,曾经几次找小混混上门闹事,最后总是吃了哑巴亏,灰溜溜地走人了事。

毒品贩子选择这个地方交yì

,应该说也是有道理的,人员成分不杂,一惯的社会评价好,不容易引起公安机关的注视。因为工作上的事,徐大勇找过百乐门老板几次,都得到了很好的配合。唔,这个地方不错。既方便黑道上的人进行联系,不容易引起警方的关注。也方便警方求得配合,更好地打击犯罪。应该是一个于人方便、于已也不错的地方,龙若海在心中暗笑。龙若海一边向郭副厅长和鲁局长、李局长报gào

,一边找来了沈全斌、王大为、徐大勇和特警大队的领导,共同商量行动方案。匆匆赶来的郭副厅长听完了详细汇报以后,拍板批准了龙若海等人拟定的方案。

一是由龙若海出面,与歌厅老板取得联系,7点进入百乐门,掌握歌舞厅监控室的控zhì

权,由技术人员对每个包厢进行监控和筛选,尽快确定目标所在包厢,并且增加一定的监控设施;二是由市局特警大队丁大队长带领十名特警化装成客人,7点15分,分头进入到两个包厢待命;三是由王大为带领十名刑警支队的刑警穿便衣,7点开始在歌舞厅的东西两个出口进行巡逻守候。任务是及时发xiàn

嫌疑对象,堵截可能脱网的罪犯;四是从7点15分开始,对‘百乐门’歌舞厅及其周围的通讯用具实行频闭,切断罪犯的内外联系,自己人的对外联系,使用歌舞厅的有线电话。

这么一套方案拿出来以后,在场的人看了又看,也挑不出多少毛病。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大意,几个领导之间又再相互传阅了一会,没有意见之后就算拍了板。“丁大队长,你们来的特警当中,有没有女同志呀?”就在这时,王大为发xiàn

了问题。特警的丁大队长抓了抓头皮,感觉到不解地问道:“没有呵。我们是来帮着抓人,要女警察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王大为刚一发问,大家就发xiàn

了问题所在。让那么多的大男人去唱歌,却没有一个异性陪伴,确实是有点无法自圆其说。让服wù

小姐陪唱吧,又担心会让人看出破绽。临时抽调女警察,时间已经迫在眉睫,这会儿功夫到哪儿去调女警察来?这是一个现实问题,而且是必须立即加以解决的问题。

“让我们去吧。”说话的人是宋丹青。发生爆zhà

事件的当天早晨,她就跟着曲副省长到了宁北。只是由于工作上的事千头万绪,一直没有时间和龙若海谈上一句知心话。她也一直的忙着,默默的把宁北的写成内参送到省领导的案前,从另一个角度在无声的帮zhù

龙大哥。用郭副厅长的话来说,宋记者是在特殊战线上为警方、为环保事业作出了特殊的贡献。

此时,看到龙大哥的方案碰到了问题,一直守在郭副厅长身边的她,才主动站了出来。看到青妹和她带来的实习生,龙若海当然是眼前一亮。只是没有等到他说话,郭飞扬就已经表了态。“行,就用你们这两个小丫头,还有电视台的两个丫头。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只能在包厢里唱歌,不准出包厢半步。”“保证服从命令听指挥。”看到郭副厅长能够批准自己到一线去,宋丹青自然是喜上眉梢。

这边方案刚刚拍板,‘猴子’孙圣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在场的领导是喜不打一处来,不知dào

今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好日子,怎么好消息都接踵而至了。大家来不及感叹,当即决定由沈全斌和李小江开赴第二战场。他俩也不迟疑,立即带着一批人朝着曹里镇奔驶而去。指挥员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压力,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一个普通农民的家庭,一个老人加两个儿子,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武力,还不是手到擒来。大家都没有想到,惊心动魄的一幕,就发生在那个偏僻的小村落。

这边在调兵遣将,张跃进还在医院里忍受疼痛。当时钟指向下午6点35分的时候,一直被数据缠得死死的赵有才终于脱开了身,来到医院探望自己的老朋友。今天一个下午,各种数据都很繁多,一下子都汇集到了自己这一块,罗华和李小江也忙得是满头大汗。自己本来是要到四周去转转,打探打探风声。偏偏碰上李小江这张不饶人的嘴。左一口‘赵大要发挥表率作用’,右一声‘你赵大怎么做,我也怎么学’,弄得自己一步也走不开。只好就一直陪在办公室里帮作做事。

到了要下班的时候,李小江接到一个传呼就去了龙若海那里。自己不放心,和罗华稍微聊了两句话,就也跟在后面去了那个所谓的临时指挥部。到了那儿的时候,李小江已经不见踪影,只看到郭副厅长坐在那儿喝茶,鲁局长和李局长陪在一边谈天说地。龙若海正陪着两个女记者在那儿说笑,一副乐滋滋的样子。这么多的领导坐在那儿,自己这么一个副大队长,当然不好赖在那儿不走,只好讪讪地打了个招呼就退了出来。看到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也就想到了老朋友张跃进。赵有才想来看看自己的‘靠山’,想知dào

对方扶自己上位的消息。到了病房,俩人聊了一会,提到罗华和‘猴子’孙圣杰现在工作特别卖命的事。张跃进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家这个小强呀,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呵,硬是把能用的人都推给了龙若海。不然的话,那小子哪会有这么得心应手哩。”

时间已经到了7点05分,‘二狗子’也来探视张跃进。大家天南海北说了一阵子话。说话说得好好的,他突然冒出一句话来:“今天‘百乐门’好象有什么事,有好几个陌生人在那边转悠。”你还别说,人有人路,蛇有蛇道。象这种街头出现几个陌生人的事情,还就只有整天无所事事,在街头晃悠的人才能注意得到。所以说,警方要掌握这些消息,也经常要找这些人才行。作为经常和这些人打交道的‘二狗子’,迅速得到这些消息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

说话的时候,‘二狗子’有点幸灾乐祸。他在经营上一直做不过‘百乐门’。能看到对手有麻烦,当然是件开心事。说不定呵,那个残废的老板得罪了什么道上的人,人家要来灭门哩。真要那样的话,宁北的夜总会就是自己一统天下了。‘二狗子’这话一说不打紧,病房里顿时就有人的脸上变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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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星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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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狗子’这话一说出口,赵有才的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就连张跃进和他说提拔副局长的事,也没有兴趣听得下去。匆匆忙忙的打了一声招呼,急步告辞而去。他这个样子,惹得张跃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连‘二狗子’这种不注意看人情形的糊涂虫,也感觉奇怪的说道:“这个老东西,怎么好象掉了魂一个样似的。话也没有说完,就这么急急忙忙的走了人,哪个地方有女人等着他去玩吧?”“嗯,这个赵有才,可不简单哦。”

离开医院之后,赵有才没有象‘二狗子’说的那样,赶着去玩女人,而是直接就赶到了家中。他还是和以前一个样,找出了秘密隐藏的手机卡,立即与‘老大’取得了联系。他急着报gào

说:“老大,我听说‘百乐门’那儿有陌生人出现,不会是便衣警察吧?这个时候有这种消息,可不是好兆头呀。”刚一接通电话,赵有才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做这种毒品交yì

,不怕穿制服的警察,就怕便衣警察。赵有才也知dào

,自己所控zhì

的那个所谓‘扬百万’,今天在‘百乐门’那儿有一笔交yì

。现在有了陌生人的出现,说明有可能是公安机关盯上了这笔交yì

。‘扬百万’做这一行的时间虽然只有两年时间,但在毒品生产这个行当来说,时间也不算短了。那家伙越是发财,越是想赚更多的钱。只是最近风头太紧,才算忍痛确定了暂时停产的策略。

今晚是‘扬百万’将存货全部交给广东客户的时间,地点就定在‘百乐门’。之所以选择那个地方作为交yì

地点,就是因为那儿人不杂,不容易引人注意。牺牲‘扬百万’不要紧,反正当初的布局,就是将他作为弃子来安排的。万一被警方盯上了,就将‘扬百万’抛出去,吸引注意力,让公安机关以为大功告成,从而达到掩护主体的目的。没有想得到,自己这边还没有抛弃他,这家伙自己却已经被警方盯住了。他栽了不要紧,如果广东来接货的人也一起栽进去,这就要有大麻烦,必须花费好大力qì

向对方客户做出解释才行。

“你说得很对,我也收到了消息。已经让人给‘扬百万’家去了个电话,查问有没有什么情况。”接到消息以后,‘老大’和赵有才这个‘二哥’的担忧一个样,并且已经采取了防备措施。这是从开始就养成的习惯,他们这帮人从来不和‘扬百万’家发生直接联系。有事也是通过中间人发布指令,使用的手机号码也是广东省的,让人很难与宁北发生直接联想。

中转指令的好处是安全,但也带来不方便的弊病。枯坐无事,只能听着时钟嘀嘀嗒嗒的响着。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05,真的要命呵,等消息的时候,最让人感觉时间走得很慢很慢。到了7点12分,查询情况的电话回转了过来。‘扬百万’那边说没有什么事,只是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听到过两声狗叫,没有看到人,狗子后来也没有再叫。听到这样的答复,‘老大’也就放下了心。没有事最好,没有哪个人希望碰到麻烦呀。时钟指向7点16分时,‘老大’又收到情报,说是有人看到龙若海刚刚进入了百乐门。而且是进了那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出来过。这下子事情算是全明白了,这笔交yì

肯定已经砸了锅,当务之急就是做好弥补工作,‘老大’接连不断地发出了一条条指令。

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天空慢慢地布满了星斗。亮晶晶的星儿,像宝石似的,密密麻麻地撒满了辽阔无垠的夜空。ru白色的银河,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那东南大地。望着它,人们仿佛觉得能听见它那潺潺流动着的水声……这个夜晚,对宁北县来说,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是一个多事的夜晚,也是一个同时写上光荣与耻辱的夜晚。多年以后,许多当地人还在谈论着当时的点点滴滴。在这一切都发生之前,夜,还是那样星光灿烂;灯,还是那样五彩纷呈;路上的行人,还是那样按步就班地在漫步。

7点02分,临时指挥部的电话响了。李局长拿起电话,是龙若海报gào

情况。他已经进入‘百乐门’的控zhì

室,并且获悉‘扬百万’的大儿子已经提前定下了9号包厢。这个信息与‘猴子’孙圣杰报gào

的内容连到了一起,顿时就让指挥员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原本暗藏于心的担忧,顿时一扫而光。这倒也难怪大家的自信心不足,只因为这次重大行动的依据,仅仅就是‘线人’的一条消息。

由于消息推测的成分很大,而且无法得到其他方面的验证,所以说带来的副作用,就是行动的风险很大。‘猴子’孙圣杰的消息一来,现在又与包厢的预订联系到了一处,这就让毒品生产与毒品交yì

能够联系到了一处。不消说,行动的准确系数当然也就大大得到增强。李局长立即将情况通报给了沈全斌,得知‘扬百万’家只有父子二人在家,老大去了县城的消息,更是心花怒放。当即敲定两路人马同时展开行动,以免打草惊蛇。

7点05分,临时指挥部开始沸腾。“洞幺,洞幺,洞两到位,洞两到位。”“洞幺明白,洞幺明白。”“洞幺,洞幺,洞三到位,洞三到位。”…………此起彼落的呼叫声,瞬间充塞于临时指挥部那诺大的空间,让在场的人们热血在流动,在呐喊,在沸腾。一幅大战来临前的图画,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呼叫声如同潮水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最后一个小组报到完毕以后,所有的对讲机重又归于静默。临时指挥部又恢复到了鸦雀无声的境地。在等待,在等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洞幺,洞幺,洞八呼叫,洞八呼叫。”7点14分,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还没有到行动时间,就有人在呼叫,肯定是发生了意wài

情况。所有人的心神一下子全都被提了起来。“我是洞幺,我是洞幺,有话请讲,有话请讲。”李局长象恢复了年青时的劲头一般,从沙发上一下子冲到桌边,抓起对讲机就吼了起来。

“朱长富带领四个着装警察,到达我的前方200米处。目标是‘百乐门’方向,报gào

完毕。”洞八的呼叫内容简洁明快,但也同时让所有人的心弦一下子提到了半空之中。洞八是设在最外围的观察哨。发xiàn

没有行动任务的‘二排长’朱长富,突然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出现在自己位置不远的地方,立即引了警觉。他在第一时间,向指挥部做出了汇报。

这个时候,‘二排长’去那个地方干什么?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李局长没有时间多作考lǜ

,迅即拨通了‘二排长’的手机。“你是朱长富吗?我是李照远,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李局长,你好。我此刻在建军路上。”建军路就是通向‘百乐门’的一条大街。在这一点上,‘二排长’倒是没有说假话。“你去那里干什么?”“我发xiàn

一条案件线索,带人去追查。”“到哪个地方,是什么线索。为什么不事先报gào

?”李照远问话很急促。如果是赵有才一听到这个语气,心中当然就会全都明白了。今天晚上‘百乐门’肯定有行动,只是瞒着自己这个副大队长而已。

‘二排长’虽然想不到这么远,这么深,但他也能意识得到,李照远这么急切地和自己通电话,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想到这儿,他就有点火冒三丈。你们一个个都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也就不要怪我给你们添乱。他不紧不慢地告sù

李照远说:“李局长,我得到的是一条毒品案件线索,目标就在‘百乐门’。线索也是刚刚才得知,来不及汇报。工作结束后,我会主动报gào

的。”

“我命令你立即返回,先到指挥部报gào

情况以后再行动。”“对不起,我不能执行你的命令。案情高于一切,有什么错误我回去再检讨。”二排长’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李照远的命令。站立在一边的郭副厅长对‘二排长’的回答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等和李局长再行商量,立即对手持对讲机的值班长下达指令:“通知洞八,执行二号方案。”

“是。”值班长反映非常敏捷,毫不迟疑地就对着对讲机大声叫了起来:“洞八,洞八,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洞八听到,洞八听到。”“执行二号方案,执行二号方案。”“洞八明白,洞八明白。”拟定行动方案时,龙若海就考lǜ

到如果有意wài

情况发生时,如何避免毒品贩子被吓跑的现象出现。他在调配人力时,专门配备了两辆民用汽车和4名刑警,用来应对突发事件。

此时的‘二排长’知dào

,这个时候不能让李照远的气势压倒,必须不顾一切地前往‘百乐门’。只有这样,才能达到虚张声势的目的,也才能保证自己的十万元酬金顺利到手。至于对李照远如何交待,那倒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抓不到自己的什么把柄。再说,为了抓获犯罪嫌疑人,不计较个人得失,不怕得罪上司,更证明自己是一个理直气壮的人。他李照远什么都没有办法说。官司打到上面,道理还是在我这一边。再说自己的弟弟是常务副县长,到了时间也是会帮着说话的。

‘二排长’听到电话中出现忙音以后,不以为意地收起了手机,将手一挥,准bèi

带着派出所的四个民警,继xù

前往‘百乐门’歌舞厅,执行自己大造声势的任务。‘二排长’不紧不慢地往‘百乐门’方向走去,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17分,无论是临时指挥部的警察,还是毒品犯罪集团的首脑,都在密切关心着他的行动。双方的心跳,都在‘怦怦’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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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星光灿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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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排长’只顾志得yì

满的向前走着,却没有注意得到,身边无声无息地驶来了一辆旧‘仓河’面包车。车与人平头后,敞开的车门内突然伸出两双大手,将他一把就拉上了车。没有等到周围的人来得及发出惊叫,汽车就已经疾驰而去。剩下的几个民警,先是没有反映得过来。他们怎么可能想得到,在闹市之中会有人公开劫持自己的所长哩。当他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徐大勇也已经站到了面前。

这不能责备他们反映迟钝,而是因为他们突然被‘二排长’喊出来执行任务,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刚才听到所长和李局长的对话,心中正在犯着嘀咕,不知这中间到底有些什么弯弯绕,更不知dào

事情结束之后,应该如何面对局长的怒火。当他们发xiàn

‘二排长’突然被汽车截走以后,先是一楞,不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接着就被徐大勇喊到了路边,听了三言两语的解说,然后就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回到局里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

“好险,差点就被‘二排长’这个家伙给搅了局。”这是所有人的共同感觉。事情来得突然,解决得也很果duàn

。就象大海中的一朵Lang花,很快就被后面的Lang花席卷而去。指挥部得到消息时,时针已经指向了7点19分。看到事情如此圆满得到解决,大家崩紧的心弦,方才重又得到缓解。而同样也在等待消息的‘老大’和‘二哥’赵有才,与接货人的电话无法联系得通,唯一解救的方法又归于失败,他们只能报之以一声叹息,只能准bèi

迎接最坏的结果。

这么一幕序曲,并不是完全无声无息,还是让在场的一些人看在眼中。只是有警察在场,而且什么都没有说,大家也就没有把这当作是一回事。充其量,也就是把那个不得人心的‘二排长’,当作笑料讥讽一番罢了。如果要说有所惊动,倒确实是惊动了一个人。当‘二排长’大声说话时,‘百乐门’歌舞厅对门的‘虞美人’女士用品专卖店里,一个打扮入时的少妇正在观看一件新品内衣。

她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大声说话,就慢步走出门外,转头往喧嚣的方向望去。当她走出来时,只看到一辆破‘仓和’汽车的背影,其他什么也没有看得到。既然没有什么事,她也就不以为意地回到刚才瞩目的那件内衣跟前。事后审查得知,‘扬百万’为了保险起见,本来是要让两个儿子一起来送货的。只是老二中午多喝了一点酒,这才派大儿子夫妇俩共同来送货。

儿子进门交货,儿媳在门外观察,发xiàn

有什么不对的情况,就及时用手机报警。有里有外,有进有出,有退有进,应该说这个按排还是不错的。可惜的问题,就是大媳妇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老公是在做什么生意,更不知dào

为什么要这样神神mì

秘的旬特务一样小心。她当然也就不会把这个望风当作回事,自顾自的在专卖店里欣赏起了商品。

华灯初上,街面上逛街的人流量开始逐步增大,‘百乐门’歌舞厅也开始有客人进入。先富起来的人们,又开始了他们对夜生活的享shòu

,一些年青貌美的女孩子们,也开始了他们用青春、用肉体换取享shòu

的劳作。时针走得真慢,龙若海无暇打量那些衣冠楚楚、故作深沉的男人,更没有时间去观察那些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小姐,他的眼神专注地看着9号包厢。

两分钟前,‘扬百万’的大儿子已经进入了包厢,行动小组的特警也已经化妆成前来消费的公子哥儿们在放歌大唱。宋丹青也和女实习生一道,正在和特警一道唱歌。与之形成反差的是‘扬百万’的大儿子。这个总是被人称作扬老大的家伙,挥退了前来推销自己的小姐,也驱逐了专门放歌曲的‘公主’。他只是点了一点水果和瓜子,再加上一箱啤酒,独自一人坐在那儿,自斟自饮起来。他一点也不着急,时间还早。这事情也不是做了一次,到时间就会有人带钱取货。简单得很,不需yào

大惊小怪。

‘嘀嗒,嘀嗒’,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指挥部的领导在等,包厢中的特警在等,外围接应的徐大勇他们在等,远在曹里镇的沈全斌他们也在等。此时此刻,多少花前月下的年青人,正在陶醉于爱情的芬芳之中,多少合家团聚的人们,正在品尝天伦之乐。你们可曾知dào

,这些平时让你们爱少恨多的警察,这些让你们频频加以指责的警察,正在忍受时间的煎熬,正在准bèi

用青春和热血捍卫小城的春天。

7点30分,两个戴着宽边墨镜的男子出现在歌舞厅的台阶上。一个高大剽悍的年轻汉子,手中持着一只密码箱,走在前面。另一个矮小精悍,满脸精明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走到台阶时,只见那矮个子的人微一住脚,头部向背后和两侧稍稍扫描了一下,方才继xù

向歌舞厅里边走去。这两人,是7点25分到达歌舞厅对面‘百姓超市’的。他俩进去买了一包‘中华’香烟以后,矮个子就一直靠在超市的门框上抽烟。带着密码箱的年轻人,则站在吧台附近无所事事的看着营业员聊天。

他们买烟之前,就已经仔细打量了一番。歌舞厅的对面就只有三家店面,能清楚地观察到歌舞厅大门口的一举一动。正中央是一家体育彩票代销点,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不知是老板还是伙计的年轻人,一个劲儿的趴在电脑上聊天、玩游戏,时不时的还在轻声咕噜两句听不懂的方言。左侧的‘虞美人女士专卖店’里,只有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在看商品。那个女人的装扮一看,那样子也不是什么贤惠女人。柜台里面,只有一个女营业员自顾自的在看电视。右侧就是这家超市了,两个女营业员正在家长里短的聊得热闹。只是地方方言太多,不完全能听得懂。

尽管矮个子走南闯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也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平静、正常、和谐。他松了劲,但是紧隔壁彩票代销点的营业员,却是来了一头的劲。他虽然埋首于电脑,时不时的抬头动作让他用眼睛的余光,将这两人的举止打量得清清楚楚。小伙子用电脑将所看到的点点滴滴,及时发送了出去。指挥部的领导和龙若海对这两人的情况,当然是了如指掌。

目标为男性两人,符合毒品交yì

的一般规律。人数过多,不利于保密,易于吸引警方的注意。人数太少,又不能防止可能出现的意wài

。正常情况下,还是两人为宜。总不至于象拍电影一样,装上几卡车的黑社会,带着比警察装备还要牛B轰轰的自动武器,到这儿来接受毒品。哈哈,那是吸引观众眼球的孱头,做不了准的哦。

装扮成彩票代销点营业员的民警注意到,手持密码箱的青年孔武有力,左胸口的西装微微有点鼓起,可能携带枪支,应该是保镖性质的人。密码箱中的货物,不消说,当然是装满了贩毒资金。那个矮个子不用说,肯定是主事人。到超市买香烟、停留,都属于有经验毒品贩子的正常表现。交yì

前,再最后一次对交yì

地点进行安全考证。

指挥员和龙若海都同意和接受了观察哨的结论意见,将这两个到歌舞厅潇洒走一回的豪客列为一号目标。事后大家谈论到战前较量时,都对三方分占三家店铺这种巧合感觉有趣。销售毒品的居左,购买毒品的居右,成为黄雀的警察居中,真的是井然有序。有人对龙若海开玩笑说,这场对垒实jì

上是一次不公平的较量,选手尚未上场,对方已经输掉了一半。所有的底细已经全部泄露,不束手就擒才怪。

“先生,几位?有没有预定包厢?”看到来了生意,一个英俊小伙子服wù

生迎了上来。笑容可掬的目前打着招呼,一看就知dào

这家老板会做生意,服wù

员的素质不差。“9号包厢。”矮个子不耐烦地舞了舞手。尽管顾客的态度不友善,年青的服wù

生依旧保持着一脸职业式的微笑。朗声叫道:“9号包厢上客了。”

“先生,这边请。”一个身着旗袍的女服wù

员颔首微笑,将右手平伸向身体的右侧,指引着两位客人来到了标牌为‘0098’的包厢房间门口。‘0098’包厢就是9号包厢,这是商家的经营策略。所有的包厢尾数都是‘8’,‘8’的谐音是发,可以满足国人对发财的愿望,也可以回避对3和4的忌讳。前面加上两个零,表示老板的生意做得大,包厢有几百个。实jì

上都是玩的数字游戏。小县城最大的舞厅,能有几十个包厢就顶了天。扬老大点名要9号包厢,也是想图个吉利,年年久发,多好的口彩。

到了包厢门前,两个花钱买乐的客人没有立即敲门,而是停住了脚步,警惕地向周围四邻的房间张望了一下。他们听到隔壁的7号、11号和斜对面的8号包厢都有人在唱歌,男的女的都有。有的唱得不错,有的纯粹就是在吼叫。他们还是没有进门,依然还在犹疑。这个时候,龙若海终于发xiàn

了让对方迟疑不决的问题所在。才刚刚到了七点半钟,小县城里的宴请,通常也才刚刚到了高潮,哪能有这么多的客人到歌舞厅来消费?

时间明显早了一拍,这是整个布局中的唯一破绽,龙若海懊恼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个响亮的巴掌。只是对方已经站在包厢间的过道中间,根本来不及再加以任何调整和补救。他在思索,也在期待,希望能有天助神力,让对方乖乖巧巧的自动进入包厢,让警方实施瓮中捉鳖。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准bèi

强行出手,就在包厢过道之中开始战斗。只是那样一来,伤亡人数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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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星光灿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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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在忐忑不安,在心惊胆战,在犹豫不决。他不知dào

是提前下达动手的指令好,还是再继xù

等待的好。还好,这个让人如同在火上烤的时间不算长。两个接货的毒品贩子,都是来自于广州那个南方的大城市。那儿的夜生活要比内地早上好多,这才让对方将这个破绽从眼皮底下给放了过去。这家歌舞厅的生意不错,这么早就有这么多的客人进来消费,看来是很发财的买卖。这是矮个子进门前的想法,也是让他后来懊悔不及的重yào

原因。

两个人稍许犹疑了一会,就敲响了包厢的门。看到来客得到应答之后,不再迟疑地进入了九号包厢,龙若海这才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全神贯注地投入了自己的工作。歌舞厅自有的监控设备,通常只能控zhì

到所有的通道,不可能覆盖到所有包厢里面的情形。九号包厢是个只能容纳10人左右的中型包厢,虽然使用频率也不错,但还是没有安装专门的监控视频。还好事前确定了重点目标,市局的技术人员帮着紧急安装了两组微型探头,让整个房间的一举一动都能了如指掌。龙若海在监控室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戴在脑袋上的耳机,也在忠实地履行着职责。

“你是二哥的朋友?”扬老大就象电影上的特务接头一样,先行说出了暗语。只是他说话的样子,一点也找不到认真的态度。“不是,我是三叔的侄子。”矮个子慢条斯理地回答了问话。看到暗号对头,双方面孔上的神色都有点放松。“请坐。”扬老大首先露出笑容,伸手让座,还举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烟盒让客。“谢谢,我自己有。你的货带来吧。”矮个子不苟言笑,自己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含到了口中。然后嘴朝后面的大个子保镖一歪,示意他将密码箱放到了茶几上。接着亲手调节好密码,将箱子一下子打了开来。

只听箱子盖‘啪’地一声,弹了起来。银行包装好的100元面值的人民币一迭迭地整齐地码在箱子里,估计要有30万左右。这么多的钞票放到一个地方,说不让人心动那是假话,扬老大一下子就看直了眼睛。“货在这儿,你查查货,保证没有半点问题。”扬老大也不迟疑,立即从沙发背后拎出个密码箱,不当回事地往茶几上一丢。他也没有要调密码,直接就将箱子打了开来。只见几十只装着白色粉状物体的塑料袋,整齐有序地摆放在箱子子里。

矮个子不放心,从里面取出一只塑料袋。揭开封口,用手指头沾了点粉末送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过了一会,才满yì

地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不错,是好货。”扬老大对矮个子这样的举止,有点不以为然,傲然地回答了一句:“那是当然。我们的货,从来都是实打实的真货,不带玩假的。要是有一次玩水的话,你们还会再继xù

找我们拿货吗?”

看到这儿,所有的情景、对话,都已经充分证明这是一起标准的毒品交yì

。到了这时,身负指挥重任的龙若海,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控zhì

台面上的一个按钮。这是下午七点,才让技术部门专门按装的震动器。这一按下,所有参加行动的警察都会接到信号,也就意味着,整个行动就会全面启动。战斗,就在这瞬间打响。三个房间的特警都将按照分工,有的冲往九号包厢,制服罪犯;有的控zhì

两侧,防止罪犯脱逃;还有的拦截过往行人,杜绝罪犯狗急跳墙,将无辜群众劫持作为人质的可能。

“不喝上一杯吗?大热的天,解解暑气。”“不啦,有货在手是不能喝酒的。”室内的矮个子,验过货后就不再停留。他谢绝了扬老大的邀请,不慌不忙地关上密码箱,顺手把自己的密码箱往扬老大面前一推,然后就站起了身。保镖见状,也赶忙起身准bèi

开门。“啊”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声。这是一个服wù

员,正好送酒水到其他包厢,看到一群客人拿着手枪、冲锋枪,突然从包厢中冲了出来。不管什么人,突然之间看到这个情况,都会大吃一惊。这个服wù

员的直接反应,就是一下子惊叫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为首的特警丁大队长,也顾不得去埋怨那个坏事的服wù

员,猛地抬起右脚,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踢开了9号包厢的玻璃门。听到惊叫声的高个子保镖,反应也不算慢。眨眼之间,他就从西装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了一支‘五四式’手枪。只是没有等到他再有其他动作,就被从外向里飞溅的门玻璃,一下子打得满脸是血。刹那间的剧烈疼痛,让高个子的反应迟缓了一下。一息,仅仅就是一息。尽管他连用手抹去脸上血污的动作,都没有分神去做,而是直接就准bèi

开枪击发,还是慢了那么要命的一息。

闯进门来的丁大队长,未等站稳脚步,也不去察看屋内形势,而是不假思索地‘砰、砰’就是两枪,准确地击中了大个子的右手手腕。只听‘铛’的一声,手枪摔到了地上。事后总结得失的时候,大家都是有感同发。多亏了丁大队长的这一脚,将包厢门上的玻璃全部砸到了高个子保镖的脸上。剧烈的疼痛和头部血水的流淌,让他的反映慢了一拍。不然的话,伤亡的事还真的不好说。

听到惊叫声的时候,矮个子的第一感觉就是上了警察的当。他想到了那彩票代销点年青人那灵活的眼神,想到了门厅那儿服wù

热情的服wù

生,想到了周围包厢那么高的上座率,想到了扬老大可能是警方的卧底,想到了…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想,也来不及多作思考,只是身体猛地向前一探,就将扬老大象抓小鸡一般揪到了自己身前。他的左手虎口扼住扬老大的咽喉,右手拔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将锐利的尖端对准了扬老大的胸口。“别,别,别……”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扬老大感觉到有点无所适从。直到被矮个子卡住咽喉的时候,方才知dào

大事不妙。连忙想解释可又被扼住喉咙,想说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瞬间即逝的时刻,高个子保镖刚用左手护住右手手腕的时候,老丁的左侧闪进一个人影。个子虽然不高,胜在灵巧机警,他就是‘小诸葛’。不知dào

是怎么说动丁大队长的,让他混入了第一波的行动队伍。只见‘小诸葛’身影一晃,就到了那个疼痛难忍的保镖身前。先是一个最为简单不过的膝顶,然后一个侧摔,就将这个疼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的家伙,打趴到包厢外的走廊上。

两个如狼似虎的特警小伙子,正在为自己没有赶得上‘小诸葛’的动作而懊恼,看到目标被甩出了包厢,当然不会客气。两个人同时来了一个虎跃,将大个子保镖死死地压在地上。眨眼之间,就给他戴上了手铐脚镣。这个曾经在东南亚一带地下黑拳擂台上称雄的家伙,不管碰上什么样的对手,都能阻挡一阵。阴差阳错,在这小小的宁北城里,全没有一点空隙让他有施展武力的机会,就这么乖乖地当上了俘虏。

大个子保镖就擒以后,丁大队长用手势拦住了准bèi

往前冲的队员。既然已经胜利在望,何必再与对方拼命。他一边让身边的队员展开喊话,一边将左手伸到背后,急促地打起了手语。“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出路。”接着,就有警察开始进行例行喊话。地方狭小,也不需yào

什么话筒,甚至于连喉咙都不需yào

放开喊叫,双方在场的人,就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不要废话,给我让一条路。不然的话,我就拼个鱼死网破。”矮个子看到保镖已经束手就擒,要想脱困的唯一办法,就是利用手中的人质。他误认为扬老大是警察,当然是有恃无恐地在讲价钱,为自己离开包围提出要求。“你不要看错了形势,你手中的人质,只是你的同伙,威胁不了我们警方。”喊话的队员一语道破了矮个子的心机。开玩笑的话,你竟然想用自己的同伙来威胁我们,不是做梦吃饺子想得美吗?

“唔,唔,我,我不是,不是警察。”扬老大也在凑热闹,急忙在解释自己的身份。他抓住矮个子听到警察喊话一楞的机会,连忙一挣扎,让自己得到了喘息,并不失时机的进行了解释。他不怕警察会乱开枪,反而怕自己这个同伙会狗急跳墙杀了自己。其实扬老大不需yào

再进行解释,当矮个子一把将他抓到自己身前的时候,就已经知dào

是自己弄错了方向。警察再怎么无能,也不会用这种窝囊废来当卧底。再怎么说,卧底的人警惕性也不会这么差吧?差到能让自己手到擒来的状态,不是自己的同伙,又能是什么人?只是事急无耐,明知错了也只能是硬撑门面,看看能否找到一条生路。

这边在僵持,门外也已经有了反应。枪响以后,尽管声音不大。但由于是封闭式的空间,还是有一些人听到了枪响。到了生命攸关的时刻,人的反应和求生能力总是不错的。舞厅中,立时就有人向外逃跑,唯恐遭受池鱼之殃。一传十,十传百,眨眼之间,舞厅大门口,就如同开了锅一样,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去。

扬老大的老婆,还在女士专卖店里挑拣内衣。这么大的声响,当然也惊动到了她。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任务。怪不得那个老不死的公公要这么紧张,能开枪的事情,会是好事吗,会是小事吗?不行,我不能再在这儿死等。再这样死等下去,肯定也是死路一条。她立即放下手中已经拣好的衣服,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她不知dào

自己此时撤tuì

,是否还来得及?不管怎么说,也要搏上一搏。自己没有做什么事,应该不会有警察找自己的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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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星光灿烂(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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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老大的老婆想到就做,立即放下手中已经拣好的衣服,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十分钟前,那个老不死的公公还打来电话。反复查问有没有异常情况,被自己狠狠顶了回去。自己本来是个城里人,不是为了他家有点钱,能让自己过上奢华的生活,谁还会嫁给他们这种没有一点教养的人家!城里的小白脸有的是。

自从结了婚以后,自己一直就住在城里,不想与老公的家人直接打交道。偏偏这个老东西还又不识趣,一脸的皱纹,一口的臭气,还总是往自己面前凑着说话。真的是个乌鸦嘴呵,说出事就真的出了事。不行,这个事情出得不算小,能开枪的事情,恐怕是惹了大祸。自己还是要赶快回家,收拾一下细软物件和存款。然后回到娘家去,也能图个舒舒服服的后半辈子。

她边想边跑,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跑到了专卖店门口。正当她想着去推自己的摩托车时,旁边有两双手抓住了这个愚昧的女人。她回头看去,却是两个似曾相识的女人。她们虽然没有穿制服,但也能看得出是警察。她不知dào

,自己在专卖店的一举一动,完全落在门前监控的警察眼中。为了抓捕她,指挥部专门调来了信访室的丁主任和治安大队的张大姐。两个女警察一左一右的将她夹在中间,推上了一辆刚刚才停下的民用汽车上。

在这大街上就有人敢玩绑架,那不是翻了天吗?有人看到这个情景以后,当然是大吃一惊。张口想叫喊,却立即遭到身边的亲人朋友的阻止。小县城就这么几个警察,虽然不一定说得出名字,尽管穿的是便衣,但老居民还是都能记得个模样。更何况女警察本来就不多,大家更是好认得很。这个装扮得人模狗样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看样子与舞厅的枪声也有关系,不然警察不会拣在这个时候乱抓人。而且这种抓人的动作很果duàn

,连查问的程序都没有,那就更能证明问题了。

歌舞厅外的嘈杂声逐渐趋向平静,矮个子想乘乱寻找逃跑机会的梦想已经破灭。他在审视自己所面临的处境,可惜的是封闭式的歌舞厅,连个窗户都找不到。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打开了音响。一曲高昂的《当兵的人》,顿时充斥于不大的空间之中。矮个子烦燥地摇了摇头,想把声音从耳边驱散时,只觉两臂同时一麻,扬老大就从自己的手中摔落到地上。

他知dào

不好,自己遭到音响的袭击,使注意力在这关键时刻有所分散,从而中了警方的麻醉弹。他仍不肯放qì

,立即欠下身休,想将扬老大重新控zhì

在手。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两条身影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闪了进来。他的手臂立即被反绞到了背后,无奈地被戴上了手铐。转头看看那个扬老大,也是低着个脑袋瓜子在哀声叹气。

刚才在矮个子将扬老大控zhì

到手的时候,丁大队长制止住了部下的冲击。已经是关门打狗的形势,犯不着硬拼。接下来他就用手势动作,传出了自己的手语。他的命令就是用音响干扰矮个子,用麻醉弹制服对方。实践证明,他的策略是正确的。

遥控指挥的‘老大’坐在家中,急得是坐立不安。他在急切地等待,在关心着‘百乐门’那儿的消息。他不知是什么原因,和南方客人的手机一直无法打得通。可悲的事,是他不知dào

警方还会有这么一种工具,能将一定范围内的无线电波全部频闭。知识的缺乏,使他误认为南方客人已经遭到警方的控zhì

,从而也就不敢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默默的等待之中,各类消息纷至沓来。先是传来朱长富没有能够进入舞厅,途中就被警方挟持走人的消息。这条消息让‘老大’懊恼不已,唯一能救人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接着,‘老大’又听到消息。说是歌舞厅枪响之后,出现了大批客人拥挤不堪往外逃命的情况。他感觉到有点兴奋,激动得站了起来。能开枪说明交yì

双方已经有所惊动。这就让广东取货客户有了逃脱的可能。

电话停顿了几分钟的时光,正当‘老大’还在忧心忡忡的祷告,想让菩萨保佑,能让客户安全脱身的时候,此起彼落的电话铃声无情地砸碎了他的梦幻。传来的消息告sù

他,歌舞厅中先是拖出了一个高大剽悍的男子,‘老大’知dào

这是取货人的保镖。歌舞厅对面的女士专卖店门前,也有一个女人被抓上了车。‘老大’不知dào

是谁,估计也是与交yì

有关的人。后来又有两个男人相继被拖了出来,接着就被押上了警车。这样的消息传来,‘老大’知dào

这次是全军覆没,没有一点指望了。

‘老大’欲哭无泪。伤心呵,从做这个交yì

开始,没有捅过这么大的娄子。尽管如此,他也知dào

这个时候不是伤心的时候,必须迅速将消息通报于买主。必须要抢在被捕人员交待之前,割断所有一切联系。以免扯动荷花带动藕,让警方将所有的人员连根拔起。为了保险起见,‘老大’迅速拨通了王政在香港住宅的固定电话。越急越没有用,等了好久,也没有人来接电话。他也知dào

,在这个时间段里,正好是上流社会应酬和夜生活的黄金时段。没有办法的事,他只好打破规矩地又拨打了王政的手机。好不容易才算是打通了电话,传到耳中的全是音乐声。

费了好大力qì

,一直等到王政走到无人处,才让‘老大’听清对方的说话,说是要用固定电话通话。过了一会,王政的电话打了过来。得知原委后,不出‘老大’所料,迎来的是辟头盖脸的一阵谩骂。一直等到火气发泄完毕,王政才算是风平Lang静。双方又进行了好长一会的讨价还价,直到最后,王政才答yīng

让‘老大’赔款500万,用以让买货方弥补损失,堵塞漏洞,才算是了结了此事。

歌舞厅的战斗大获全胜,指挥部的欢腾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又转向了曹里镇。在歌舞厅的战斗打响的时候,曹家墩的战斗也兵分两路,同时打响。刑警大队长沈全斌在治安警小路的带领下,七点之前就已潜伏到扬前进的别墅附近。李小江一行人则在‘猴子’孙圣杰的引导下,来到了扬前进买下的仓库附近。

等待,一切都在等待,等待县城里的战斗打响。伏在草木中的孙圣杰,静静地仰望着广袤的夜空。繁星啊,满天都是闪亮的繁星。一颗颗亮闪闪的星斗,镶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辉的宝石,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辉。淡淡的弯月,隐隐地悬在天之一隅,酷似笑弯了的眉…

人称‘扬百万’的扬前进,今天有点烦燥不安,总好象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尽管这个毒品交yì

做了好几年,也一直是顺风顺水的没有一点差错。但他今天的心里,还是总感觉到有点不踏实。这次将存货全部出手以后,是要考lǜ

收手不干的事了。常在江边走,难免不湿脚。万一有个散失,这个家就会全部完蛋。唉,总是说收手,可就总是收不了手。没有其他原因,只为这种钱来得太容易了一点。

由于心中感觉到不安,刚才专门给那个城里的儿媳妇打了个电话,还被她狠狠给呛白了一下。说是让自己不要没话找话说,还说自己是乌鸦嘴,没有好话说。这个媳妇呵,真不是个玩意儿。不就是生了个好命,出生在城里吗?老子家里有的是钱,实在不听话,就让老大把她给休掉。哼,有了钱,想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

时针指向7点18分,再有个头二十分钟,交yì

就会结束。只要老大平安无事的把货出手,把货款取回家,自己也就不需yào

这么提心吊胆的了。‘嘀呤’,家中的固定电话猛然响了起来。扬前进先是吓了一大跳,慌得不知往哪儿躲藏才是。继而又哑然一笑。我今天怎么了,来个电话都要吓得象个草鸡似的。

他定了一下心神,不慌不忙地向电话机走去。眼睛一扫,看到是一个广东省的移动电话号码,心脏跳动顿时加快了几分节奏。在这个交yì

的关键时刻,突然有对方的电话打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不,这不是好事。难道今天真的让自己算了个准,真的会要出大事?扬前进伸手接过电话,还没有等到扬前进开口,对方就连珠炮似的叫开了口。

对方的说话很急促,很武断地说道:“快快快,你赶快到仓库那一边去,立即动手放火烧掉仓库,不能留下一点痕迹。然后就赶快离家出逃,逃得越远越好。”扬前进的脑袋瓜子,一下子就被这个电话给打得稀里糊涂,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对方根本不给他回神的余地,话一说完,电话就给挂上了。估计这个电话号码从此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原来的主人再也不会使用。

肯定是出了大事,这种大事是属于灭顶之灾的大事。事不疑迟,先将老大招回家才对。平时做事很有决断的扬前进,迅速拨通了儿子扬老大的电话。连续拨打了三次,还是无法能够接通。该死的老大,怎么在这种时候让手机出现了故障?可怜的扬前进,他哪儿知dào

世间还有电话频闭这么一回事,还在以为是儿子的手机出了问题。

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拨打大媳妇的手机。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竟然也会发生。由于小心,刚才给媳妇打了一个电话。竟然就是这个电话惹了祸,媳妇嫌他烦,干脆关了自己的手机。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时候的扬前进,真的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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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星光灿烂(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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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报警的电话,却又无法通知到前往县城交货的儿子。这个时候的‘扬百万’,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既然无法联系大儿子,他就只能走自保之路。能逃一个是一个,总比被警方一网打尽要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揪醒醉倒在床上的二儿子。这该死的臭小子,早不醉,晚不醉,偏偏拣在这个要命的时间醉了酒。老大救不了,总不能再让这小子也被警察抓走呀!

左近出名的‘扬百万’,豁出命的在呼喊,在摇晃。费了好大的劲,过了好大一会,才算是让迷迷糊糊的老二起了床。可还是不管用,起床的儿子站立在那儿,依然是摇晃不定,象棵遭到霜冻了的茄子一样。这个时候的扬前进,也顾不上责骂这个不知大祸临头的儿子。抓起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上去。这下子,算是解决了问题。稀里糊涂的儿子,总算是被凉水惊醒了过来。

‘扬百万’也不解释,只是连声催促,让儿子收拾钱财赶快先往外逃。自己哩,自己怎么办?扬前进楞了一下。他想和二儿子同时往外逃,这个时候是保命要紧,其他的事也顾不上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想到了刚才的电话,想到了让自己毁灭证据的电话。该死的警察,你们怎么这样的讨厌,怎么就不能放我过上几天好日子哩!

是逃,还是去放火毁灭证据以后再逃?扬前进又再次楞了一下。不,不行,不能把证据留给那些该死的警察。他转身走回房间,将一棵早年民兵实弹训liàn

时,遗留下来的手榴弹插在腰间,然后是急匆匆地开了一辆摩托车,飞快地往仓库方向赶去。“二号,二号,‘大头’去你那儿,‘大头’去你那儿。注意观察,注意观察。”由于还没有到达行动时间,沈全斌当然没有阻止扬前进的行动。而是立即拿起对讲机,将扬前进的行踪通知了李小江。

“二号明白,二号明白。”‘大头’是指扬前进,这是行动前确定的暗号,扬家老二则是用‘小头’来称呼。李小江低声回答的时候,已经看到扬前进开着摩托车闯进了仓库外侧的大门。看到扬前进慌不择路的样子,李小江作为一个多年在一线工作的治安老兵,迅速发xiàn

了异常。事不疑迟,他也就不假思索地发布了命令。低声吼叫说:“不好,有情况,立即行动。”埋伏在道路两侧的警察闻声而起,呼呼呼地往仓库方向冲去。拴在门前的狼狗未及张口,就被两根警棍砸倒在地。李小江更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猴子’孙圣杰则是紧追其后,抢在众人前面冲进了仓库大门。

扬前进知dào

时间紧急,匆匆忙忙的来到仓库后,连停放摩托车的功夫都舍不得Lang费。顺手一推,就从摩托车上跨了下来,然后就快步走进了充作生产车间的大仓库。进门之后,他立即取出了早已准bèi

多年的炸药,打算放到生产毒品的机器下面进行引爆。为了自己的安全,他特意整理出了一根长导火索。以便点燃之后,自己能够有脱身的时间。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门前的声响。

他听到的是狗的哀鸣。抬头一看,发xiàn

自己平时爱若珍宝的‘黑贝’狼狗已经倒卧在地,一群陌生人正在向着自己冲来。不用说,这些人肯定就是那些堵人财路的警察,就是送自己全家人下地狱的恶神。“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扬前进最后的内心道白。他知dào

毁灭证据的企图已经破灭,他知dào

扬家的风光已经成为过眼烟云,他知dào

两个儿子也将在劫难逃,他知dào

……他拉响了放在身边的手榴弹,捧起炸药包就冲了出来,准bèi

与这帮断人财路的家伙同归于尽。反正自己也活不了,那就也拖住言之有物警察一起下地狱。以我一个年近花甲之年的老头子,换你们这么一帮年青力壮的警察,我也算值啦。

李小江的脚步刚一跨进大门,就看到了刚才匆匆忙忙赶来的扬前进。只见对方手上捧着一个正在冒着青烟的炸药包,脸色狰狞地冲出了仓库。不好,对方想玩同归于尽的把戏。一刹那间,李小江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他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有效地保护自己和自己的队友。

“让开,有危险!”就在这时,李小江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肩膀被人猛地一推,然后自己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向左侧地面摔去。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一声爆zhà

的轰鸣声。只见眼前尘土飞扬,本来跟在自己身后的‘猴子’孙圣杰,已经血肉横飞的扑倒在身上。“圣杰”李小江一声悲鸣,扑向了伏身在扬前进身体上面的‘猴子’孙圣杰。在场的人一下子全明白了,是孙圣杰,是他用自己年轻的生命,维护了大家的安危。

恨呵恨,扬前进在怨恨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本来以为用自己一个老头子换上这么一大帮年青人,值了,说什么也值了。却没有想得到,伏在自己身体上的这个傻瓜,竟然会独自冲了上来。拼命抱住自己,让自己的美梦全成了泡影。孙圣杰原来是紧跟在李小江的身后向前冲的,曾经专门接受过爆破知识训liàn

的他,看到火光一闪,就知dào

坏了事。知dào

扬前进狗急跳墙,拉响了炸药包。

就在这一刻,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胆小怕事了半辈子的孙圣杰,迸发出了他这一生中最为灿烂的火花。他抢上一步,对准李小江的右肩膀猛地一掌,然后就借劲向着扬前进扑了上去,将这个祸害了无数家庭的元凶扑倒在地上。他将这个手持炸药包,想祸害自己战友的歹徒死死压在身下。直到炸药引爆以后,方才无力地翻身躺在地上。

孙圣杰无力地地看着天上的星星。天好亮,好亮,一颗流星破空而去。老人说,出名的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这颗突然逝去的流星,那就应该是我孙圣杰。我也是天上的星星,也是有用的人,不是那个谁也瞧不起的窝囊废。是的,一定是的,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孙圣杰的嘴角上,露出一丝欣悦的笑容。

“圣杰,你好傻呵!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推开我呵,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嫂子和虎子呵。”李小江泣不成声地哭喊着。是呵,我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将生的希望给了李小江和其他战友?我傻吗?是的,我是傻。我与人为善,帮人做了无数的好事,却从来没有谁拿正眼瞧过我。总认为我为他们做的事,都是理所当然,甚至还不够,还差上许多许多。

从来没有哪个肯帮我孙圣杰说句好话,哪怕是举手之劳的事,也不愿为之,就连罗华那样的亲戚也不愿意帮我。自从龙大队长来了以后,我孙圣杰才算活出了个人样,才算是扬眉吐气地为自己的母亲讨回了公道。我是傻,没有人愿意用正眼看我。没有尊重和友谊,总是‘猴子’、‘猴子’的喊个不停。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尊,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龙大队长来了以后,徐队长、李指导员这样的好兄弟,也成了我的朋友。平时说话没有个‘圣杰’不开口。这一切都让我孙圣杰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尊重和友谊。为了救这样的朋友和弟兄,我孙圣杰死得就不冤。

李小江已经哭倒在孙圣杰的身旁。悔呵,为什么自己过去要对这个兄弟不屑一顾,要嫌弃他的窝囊劲。恨呵,自己为什么要等到被龙若海和徐大勇收拾了一顿以后,才找到了自己做人的不足,才会主动和孙圣杰拉近关系。愧呵,为什么牺牲的人不是我李小江,你让我如何面对你的一家人。就在短短的十分钟前,我们俩一起伏在草丛中,还在谈论着未来和期望。

你的期望是那么的微薄。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有一份适应的工作;只是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堂堂正正的做人,能够象其他孩子一样开心、健康的生活;只是希望自己的母亲,也能够欢度晚年,不再操劳。你的期望又是那么的艰难曲折。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又怎么能够帮嫂子找到理想的工作?又怎么能让你的儿子和别的孩子一个样,充满欢乐,充满笑容?又怎么能够让伯母不再操劳,不再露出愁容?

爆zhà

的声音,虽然不是特别响亮,但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幕之下,在这空旷无人的田野上,还是能够传递得很远很远。在村庄上指挥围剿扬家大院的沈全斌,听到声响之后就是猛然一惊。他知dào

出了大事,二话不说就往仓库这边赶来。闻讯赶到仓库的他,远远看到有人躺在地上,李小江则是跪拜在一旁,当然知dào

大事不好。他抢步来到孙圣杰身边,蹲下一看他的腹部,心‘刷’地一下全都凉了半截。

碗口大的窟窿,深可见骨的伤口遍布整个前半身。红的是血,白的是肠子,一副惨不忍睹的形状。身体不能移动,只有通知医生到现场急救,这是沈全斌的第一判断。具有丰富救生经验的沈钱斌,当即发出指令:“派车到曹里镇上找医生,先到现场来抢救。通知县局,让县人民医院派救护车来接伤员,要最好的医生随车前来救护。”

沈全斌的决定是务实的,也是最容易见效的,当然也就得到了迅速落实。在场的警察,打电话的打电话,驱车去镇上找医生的找医生,大家都想能为英雄出上一把力,都想能够挽回英雄的生命。大家都在期盼奇迹,都在期盼着能够让英雄更好地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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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九章 星光灿烂(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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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圣杰仰望着夜空。满天空都镶上了小小的星斗,都在散发着细微的星光。它们都在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交织在一块。不像阳光那么刺眼,也不像月光那么清澈,却是明亮的。人生何尝不是这样。许许多多的人,都注定了平凡地度过自己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也没有让人仰视的才华和位置。可是,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还是需yào

这么多平凡的存zài



“小江,不,不要麻烦了。我,我知dào

,我不行了。”孙圣杰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声音是模糊不清,只有跪跌在他身旁的李小江,勉强能够听得清楚说话的意思。“圣杰,你没事的,你给我挺住。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的虎子还在等着你,你一定要给我坚持住。”李小江紧紧地抓着孙圣杰的手,泪水止不住的往下直流。这个时候,哪怕让自己用生命把战友给救活过来,他也是在所不惜。

“别这样,小江。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兄弟。”孙圣杰看到李小江的泪水,情不自禁地劝了他一句。到了这个时间,他都没有想到自己才是最最需yào

安慰的伤员。“是的,我们是朋友,我们是兄弟,是最好最好的朋友和兄弟。”李小江连连点头,只是泪水怎么也控zhì

不住的往下流。他只知dào

机械的点头,就连抹眼泪的动作也都忘记了。

“告sù

我的老婆和虎子,我是真zhèng

的,真zhèng

的男人。我就是天上那小小,小小的星星。虽然不亮,不亮,但也有光,也是有光的。”孙圣杰突然想起了这件大事,自己一定要让老婆和孩子以自己为荣。“是的,你是真zhèng

的男人。”李小江连连地点头答yīng

着。此时的孙圣杰,无论说些什么,他都会点头答yīng

。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是自己的换命兄弟。

“告sù

龙大队长,我,我,我帮不了他。我,我,我欠他的情,我下辈子一定会…”孙圣杰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话未说完,只见他的头一歪,就停止了呼吸.“不,圣杰你不能走呵.你的妈妈,你的妻子和虎子,还在等着你啊!”李小江一把抱着孙圣杰逐渐发冷的身体,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着对方的胸前,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

尽管孙圣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民警,尽管在场的战友中还有人不认识他,尽管……但在这种痛悼战友的时刻,没有上下之分,也没有亲疏之情,沈全斌跪下了,所有的战友们,全都不约而同地跪拜在孙圣杰的遗体身旁。谁说男儿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时。所有的人,都是泪流满面。当噩耗传到县城时,正在为胜利而欢腾的临时指挥部里,一下子就全都静了下来。

接完报gào

噩耗的电话后,郭副厅长默默不语的站了起来,鲁局长站了起来,龙若海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摘下了头顶上的大盖帽。宋丹青和几个女同志,则是捂着嘴巴在低声抽泣。她们不敢大声哭泣,唯恐自己的哭声,会打破这肃穆的气氛。大家在为战友默哀,在为战友送行。孙圣杰那总是谦恭的音容笑貌,总是跑前跑后的忙个不停的样子,仿佛就在大家的眼前。大家想起了他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他宁可自己吃亏,却不愿意沾上别人半点便宜;想起了他总是默默无闻地做着别人不愿意接手的工作,想起了他的成果被别人侵占也只是憨厚地一笑;想起了他总是在别人最需yào

帮zhù

的时候,披风戴雨地出现在战友的面前;想起了……就是这样一个在众人眼中显得有几分怯懦的男人,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壮举.他的形象在升腾,在放大。此时此刻,大家的心中都是无比的心悦诚服。孙圣杰,你才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

如同灿烂阳光下会有黑暗、朗朗乾坤也会有罪恶的道理一个样,灿烂的星光下,也总是免不了会有邪恶在作祟,会有丑恶现象的滋生。今夜的宁北城里,同样也会有与英雄业绩不相吻合的东西出现。警察在用热血和生命捍卫共和国的旗帜,‘老大’在为自己的黑暗泥门塞洞。况超群在干什么?况超群和宁北县的父母官在干什么呢?他们又在为宁北这个不平常的夜晚增添光彩还是耻辱呢?

他们在开会,在开专门研究人事工作的县委常委会。由于况超群明天要去省城参加一个招商引资的活动,就把本来要过几天才召开的常委会提前到了今天5点钟。会议的主要议题,就是研究干部调整。这是当领导的最为关心的大事,也是最为体现为官者权力的重yào

内容。不管是谁,都不会放qì

自己在这一方面的权力。

况县长当然也不会例外,肯定不会让这种事脱离自己的掌握。更何况这一次的人事变动,有一些自己的私货在内。如果没有自己在场的话,很有通不过去的可能。由于只是一些简单的调整,需yào

研究的干部数量当然也就不会很大。会议时间能有多长?乐观一点估计的话,预计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会议开始以后,况超群的心情很好。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设想在运转。照这样下去的话,自己的意图全部可以顺利实现。没有想到的是会议到了后半场,突然急转直下,一下子就卡了壳。就这么一卡,直到晚上七点半钟还没有能够结束会议。

原来的预计是不错的。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将大部分干部的任免定了下来。按照这样的速度,与会的一些常委乐观地估计,用不到下班时间,就可以结束常委会,自己也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去应酬和逍遥。看到会议进行得很顺畅,组织部郑部长的情绪也很好。他笑嘻嘻的宣bù

说:“下面只剩下3个人的任免要研究,大家抓紧一下时间,很快就可以散会。”

天不从人愿。他这话一说以后,会场上一帆风顺的气氛,立即发生了逆转。究其根源,倒也不是他的话说得不对。客观地讲,还是后来研究的干部名单出了问题。第一个摆上桌面要研究的对象,是重新任命信访局长。几年来,信访局的工作,一直是副局长沈全瑞在主持。原因就是任命的局长嫌这个位置不好,始终是借病不肯到任。

况超群到任之后,又嫌沈全瑞不听话,不懂事,总是在为**户说话。几次三番的这样搞,弄得自己经常很没有面子。更重yào

的问题,况县长认为,是沈局长的支持,才让**户闹得更厉害。考lǜ

到他还能做点事,说了话老百姓也肯听,能够作为一面旗帜忽悠**户,还是不宜走马换人。最后确定以加强信访工作的名义,重新委派一个局长。让他压在沈全瑞的头上,使信访工作真zhèng

达到为zf服wù

的目的。

对于况超群的想法,与会的常委分成了几派意见。有的认为沈全瑞干得不错,只要再给他增加助手就行,不需yào

再委任新的局长。有的是不置可否,还有的对被推荐对象提出了质疑。组织部门推荐的对象,叫王大力,司机出身,半道混了个党校的大学文凭,后来当上了zf小车班班长兼保卫科长。自从况县长到任以后,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前后奔波。有的人对新提拔的局长人选有非议,觉得应该要挑稳重、有涵养、有事业心的人选比较好,起码也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才行。象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没有较高素质的人,是不能做好耐心细腻的思想工作的。

对这些观点,况超群是涕之以濞。现在是解放思想的年代,干什么工作都要有创新意识。其他工作要振奋精神,信访工作也不能总是一潭死水。要想减少信访,就是要用年轻人。要大胆出击,让那些无理取闹的人知dào

害pà

,知dào

畏惧。这才是真zhèng

从源头解决好**的上上之作。在况超群的坚持下,这个任命还是得到了通过。

第二个要研究并且是重用的对象,是接待办的伍主任,推荐担任人事局副局长。刚一报出名字,会场上就有人发出了笑声。有人开了头,最后是大部分人都笑了起来。后来还是扬帆书记实在看不下去,用指尖轻轻敲打了几下会议室的桌子,才算是让笑声停了下来。即使这样,他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是难以掩饰。

况超群知dào

大家笑的是什么意思,也知dào

怪不得大家。那个女人的名声,确实也是有点太那个了一点。但自己已经允诺了伍主任,也就没有办法再行退让。毕竟这个女人,在床上也是一个难得的欲海娇媚,让自己得到了男人最大的满足。只要自己有了欲望,总是呼之即来,来之能让自己快乐。在场的人,基本都知dào

自己与她那点关系。男人有红颜相伴,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谁又能拿我怎么样!

看到场上无人说话的状况,他也知dào

郑部长很为难。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再不站出来说话的话,这个提案,就很有可能会夭折。那样的话,不但自己无法对情人有所交待。更重yào

的事,是自己折了威风。连提拔个女人都为难,自己在宁北还想干什么?想到这儿,况超群开了腔:“要加强我们的工作,就必须大力任用年青干部和妇女干部,这是一个基本常识,也是大势所趋。伍红芳同志的工作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几年来,也为我县的对外联络和友好交往做出了重大贡献。嗯!”

况超群很有威严地‘嗯’了一下,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是想要用自己这两年形成的霸气,来促使这一提案的通过。他这么一介shào

,好多与会的人直到此时,才知dào

全县大名鼎鼎的交际花,原来是叫伍红芳。平时大家私下里虽然都知dào

她姓伍,但绝对不止5个男人,总是以‘万主任’而笑之。没有想得到,这个不知让多少男人睡过的交际花,竟然还会有这么一个艳丽的名字。

让一朵交际花,到人事局这么一个重yào

的岗位担任副局长,况县长的魄力确实是不小呀。也只有他这样的领导,才敢这么想,才会这样做哩。不但常委们这样想,就连扬帆也这样认为。不过,大家都对这个方案的通过不持乐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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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星光灿烂(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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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大家的笑声,况超群十分不悦,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说种笑声,名义上笑的是那个女人,挑zhàn

的却是自己的权威。他扳着面孔说道:“我知dào

大家笑的是什么意思,就是有人说她生活作风有一点小问题,是不是这个意思?”这话可没有人敢于接腔。要是搭上了话,那就是等于指着秃头骂和尚,公开指责堂堂正正的况县长,在生活作风上是不检点的,甚至是乱七八糟的。那样一来,也就等于是在常委会上抓破了脸皮。

况超群看到大家不敢正面跳出来答话,心中还是很高兴的。起码说明自己是有威信的,是没有人敢于挑zhàn

自己的。他也就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们都是领导干部,说话要注意政治,办事要讲究证据。作为党的干部,不能人云亦云,更不能捕风捉影。要对同志的政治生命负责,对党的事业负责,难道我们能为一些蜚短流长的言语影响,就封杀干部的成长吗!”

他用目光扫视了一下与会的众人,激昂地说道:“再说,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如果我们还在为生活小节的事情纠缠不休,我们的经济建设什么时候才能搞得好,还会有什么希望?说句笑话吧,如果我们大家真的都能精力充沛的去想婚外情,那是好事。那说明我们的经济建设就真的有了大的进展,说明我们大家手中的钱多了,不要再愁温饱问题。思想要解放呵,同志们。”况超群象个雄辩家一般,语调高昂地结束了自己的演讲,也为伍红芳的通过赢得了支持。说实话,大家对他的话并不信服。绝大多数人是当作笑话来听,也是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而采取了沉默。

最后一个研究对象,是公安局提拔一名副局长。大家听到是这么一个提案,也都没有当作一回事。这本来就是一种走过场,是市委组织部早就定好的事。对象是明确的,是现任的治安大队长龙若海。市委组织部和市公安局,已经多次来宁北进行过协调,要让下派任职的小伙子上岗。只是因为县里一直没有研究干部,才拖了这么长的时间。这种事,只要一宣读名单就可以通过,根本不存zài

什么争议的事情。既然这样,还要说什么废话?性子急的常委,已经在收拾笔记本准bèi

散会走人。

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在了今天。郑部长说出候选人名字以后,会场上在一刹那间顿时静了下来,准bèi

起身的常委,也重新坐稳了身体。只因为大家听到的名字不是只有一个人,除了预料中的龙若海外,还多出了一个赵有才。只要在宁北当过几年干部的人都知dào

,赵有才就是张跃进的铁杆死党。能在副大队长的位置上,主持工作这么长时间,就已经是有人蓄意关心的结果。

此人连简单的案卷材料都不会做,办个案件都要联防队员当秘书。这些事情在宁北城里都不是秘密,在座的常委当然早有耳闻。当个副大队长,把宁北城的社会治安弄得乱七八糟的。还要再扶之上位,简直就是天大的政治笑话。在座的都是成了精的人物。知dào

出现这样的冷门,必有下文,必有内幕,必有背后的交yì

。碰到了这样反常的事情,而且是牵扯到市委组织部和公安机关的事情,谁也不肯开口,不肯出这个头。

看到会议一下子冷了场,郑部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本来他就对这样的变动不看好,一直坚持着不想这么做。那个龙若海到宁北之后的业绩,是有目共睹的。自己这样倒行逆施,坏的是自己的名声。只是因为况超群的一再坚持,才做出了这种有违规矩的事来。还好,时间不长,纪委书记顾中来在况超群的暗示下,终于打破僵局开了口。他反反复复说了许多话,谁也听不出一个中心思想。直到让人听得心烦的时候,才算是住了口。顾中来也没有说得出什么大道理,只是强调要想发展经济,就要用本地干部。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家也没有听得懂。难道经济建设与干部的本地化有关系吗?如果是这样,况超群和在座的一些常委也应该早点离职才是。

最先进行反驳的是政法委的吉书记。这是个老好人,因为他知dào

自己在常委中的说话分量不足,所以在平时的常委会议上,只要不涉及到政法工作,基本上是个‘闷嘴葫芦’。今天他是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了,这才‘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吉书记虽然平时很少说话,今天这个情况,却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这是自己分管的一方土地,不能由着这些人瞎糟蹋。更何况,龙若海到任以后,给宁北带来的变化,那更是有目共睹的事。如果再让那个赵有才上位,又怎么来保证宁北的安宁?

他站起来以后,用手指头指着郑部长的鼻尖,忿忿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更换名单!这是谁的主意?是想让宁北的社会治安混乱,还是想干什么?”“看来我们的郑部长财运亨通,最近的收获肯定不会小呵。不然的话,怎么敢于做这种逆天的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怎么连最简单的社会稳定大局,都置之脑后了哩。”人武部的孟部长慢吞吞地开了口。

这也是个开会只带耳朵的常委,只要不涉及到武装工作上的事,他就从来不开口。没有想到的事,他今天竟然也不做哑巴了。话虽不多,却比吉书记的怒语更要诛心,更要让人难受。孟部长是从鲁司令那儿知dào

这个小伙子的。从一开始,他对龙若海的印象就不错。特别是龙若海为了保护妻子,敢于怒打过少兵的事,更是让这个来自胶东半岛的血性男儿连声喊好。龙若海到任以后的一系列举动,更是让其得到了孟部长的好评。宁北社会治安的明显好转,老百姓都是有口皆碑,何况他这种为官之人。有了这么多原因,他的挺身而出也就不足为奇。

“孟部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哩。什么叫收获不小,什么叫逆天,你给我解释解释。我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批评,但你不能乱说。”郑部长对吉书记的怒火可以置若罔闻,却对孟部长的话无法不做出正面应答。不然就会被人认为是做贼心虚,是心中有鬼。虽然明知与孟部长这种军人出身的人正面冲突,不会有好果子吃,但还是迫不得而已地作出了回击。只有公开出击,才能维护自己的清白,才能保证自己的官声不坠。其实郑部长也知dào

,有了这么一回乌龙,自己在政界的声誉将会是直线向下。不但是在宁北的官场上,就连整个组织系统,也将会是对自己非议不断。但是自己已经是骑在牛背上的人,欲罢不能。

“什么叫收获不小,你去请教语文老师,我可不收你这个学生。什么叫逆天,你问宁北的老百姓去,让他们告sù

你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叫**不可违?”孟部长不让郑部长这个邪,‘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硬邦邦地将他顶了回去。“坐下来,坐下来,有话好好说,这站起来吵,象个什么样子。”作为班长的扬帆,此时也坐不住了。他只得出面来和稀泥,以安定已经有点发乱的会场秩序。

“郑克如同志,你给我说说看,这么突然的调整人选,究竟是什么回事?为什么我不知dào

?”分管党群工作的薛副书记,竟然事先不知dào

这样的变化,说话的口气当然也显得不很客气。没有称呼郑部长,而是直呼其名,说明他的火气也已经到了一定程度。“情况是这样的,公安局的老柳退下去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和公安局构通,以便早日确定接替的人选。”面对几个人的责难,郑部长也很为难。既不能把况超群给推出来,又不能惹火烧身,只好斟字酌句的在组织回答的语言。

“你不要给我绕圈子,给我直接回答,为什么想用赵有才换掉龙若海,是谁让你这样干的!”吉书记不让郑部长有塘塞的余地,点明主题让他直接答话。“你这是什么态度!请你注意,我是组织部长,不是你们要抓的罪犯。”郑部长恼羞成怒,也耍开了脾气。其实他是个聪明人,知dào

不能让眼前这帮人给纠缠住身子。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回答呵。

自己再有古代苏秦说六国的本领,也没有办法正面回答。只有挑起战争,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才能让自己脱身。和其他人吵,自己占不了光。只有吃包子拣软的捏,冲着平时比较老实的吉书记发起了火。至于后面的事情如何办,那是况超群的事,自己不需yào

动太多的脑筋。通过了任命,自己是付出了重大的代价,不愁张跃进和赵有才不给自己上贡。通过不了,自己也尽了最大的努力,况超群也必须要领自己的人情。

“态度,你想要什么态度!狸猫换太子的故事,还会有现代版?哈哈,郑部长,你能改行去当电视编剧啦。”孟部长坐在一旁,开始冷嘲热讽地进行帮腔。他和吉书记是一条战线的战友,当然要同进共退。薛副书记的肚子里也是一盆火,分管干部工作的人,却被部下玩了这么大一个乌龙。提拔一个副局长的名单,被人换了自己竟然不知dào

,可想这个况超群和郑克如勾结得如何紧,如何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他在生气,扬帆也不开心。干部的任免工作全让他们这帮人给操纵,还不过瘾。竟然已经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的地步,自己这个‘班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我来说两句。”看到郑部长已经稳不住阵脚,场子上的气氛也有失控的趋向。一触即发,随时都有可能引发大的冲突。况超群知dào

自己必须要出场,不然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局。他的心中也在恨张跃进,给自己摆了这么一盘难下的残局。不管怎么说,我况超群既然想下这盘棋,就一定要下赢。宁北这片天是我姓况的说了算,就是错了我也要下好这盘棋。在这种群情激愤的情况下,能不能挽回这种颓势,况超群自己也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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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一章 星光灿烂(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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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为什么要调整这个名单?这是我和郑部长商量的结果。由于时间紧张了一些,没有来得及和扬书记与薛副书记打招呼,这个事我要检讨,以后会加强构通交流。你们都是老领导,可不要计较我呀,哈哈。”况超群轻轻一带,先是将责任搅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口不应心地检讨一句就算了结。他有这个把握,只要自己出了场,扬帆会退缩,薛副书记也会退缩,其他常委的感觉,根本就不需yào

加以考lǜ



“行呵,既然是王副书记的决策,那就给我们说说原因和理由,也让我这个分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长长见识。”况超群的自信,还是出了岔子。他没有想得到平时很好说话的薛副书记,今天根本没有买账,而且在语言上针锋相对,一点也不让步。并且在说话中,点明况超群是副书记。就是告sù

他,不要在常委会上摆市长的臭架子。然后又告sù

他,你是副书记,我也是副书记,而且是分管干部工作的副书记,你再霸道也不能捞过了界。

“是呵,是呵,这样调整,当然是有我的想法和道理的。我会一一说明的,请耐心听下去就明白了。”况超群涨红了脸。被人顶得当场下不了台,只能打哈哈圆场,这是他到宁北的第一回。没办法,再难也要硬着头皮上。这股气千万不能泄。如果今天泄了气,自己以后在宁北说话的力度,就要大打折扣。那样的话,事事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日子可不好过。

他脸色一扳,眼光对着常委们扫视了一下,接着说道:“为什么要调整?为的是宁北的经济建设,为的是宁北7七十万人民的幸福。不错,龙若海是个很有能力的同志。但仅有这一点是不够的,我们也不能只用这个标准来衡量一个干部。他是来锻炼的,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来镀金的,时间不长就会走人。他走了以后怎么办?宁北的工作又怎么办?我们是不是再从头培养干部?”

况超群说顺了口,语气也开始转为缓和:“不能这样做呵,我的同志。我们要对事业负责,要对宁北的经济负责,就一定要有大局意识。再说,来镀金的同志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只顾捞政绩,而不考lǜ

本地的实jì

情况。最近发生的化工企业整顿,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一年的财政收入呵,全都泡了汤。今年的日子怎么过?你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要对全县党政干部的工资负责。说实话,龙若海这样的干部我不敢用,也不想用。”

“照你这个说法,化工企业的问题就不要抓,不要管,爆zhà

了也要熟视无睹。这就是对宁北人民负责,我不能理解你王副书记的意思。再说赵有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宁北人民更清楚。让这样的人上位,难道就是对宁北人民负责吗?”政法委的吉书记,今天也是豁了出去。他也顺着薛副书记的话,不呼其市长,而称其为副书记,就是告sù

况超群,在党内我们是平等的。

“如果你对这次整顿有意见,应该去对曲副省长去说,不应该把火气发到年青人身上。退一万步说,你不用龙若海,也不能任用赵有才这种干部。如果真的用上了这种干部,起码说明我们这个班子,已经不是***的基层组织,已经是变了颜色。”孟部长说话一点不拐弯,直接就把况超群顶了回去。象这样连续有人对况超群发难的情况,那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搞围攻吗!太不象话。我们都是党的干部,就应该要顾全大局。你们用这样的情绪说话,怎么来求得统一。这样吧,既然不能求得共识,我们就按照党的组织原则来办,举手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在这一点上,况超群是有充分把握的。会议开到现在,也就是两三个人在说话,真要表决,是一定能以压倒优势通过这顶方案的。

会议开到了这个样子,常委们全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们的班长扬帆。面对这样的状况,扬帆真的是又急又恨。这个况超群太不是个东西了,竟然会把自己逼上梁山,把自己逼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他感觉到了大家的目光,也在内心之中充满了对况超群的不满。而且,这种不满并非仅仅来自于今天晚上。但他又不想真的得罪况超群,起码来说,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之公开绝裂。没有几个月了,自己就要让位走人,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人呢!

“大家都是一片好心,都是在关心我县的公安工作。既然出发点都是好的,完全可以平心静气的进行探讨嘛。不要着急,大家慢慢说。”扬帆还想努力一下,想通过自己的调停,让事情得到缓和的解决。他的话说完之后,争议的双方都没有开口。这种沉默,不是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和咐合,而是直截了当地表示了不屑一顾,对他这个县委书记表示了鄙夷。

“同意赵有才同志担任公安局副局长的请举手。”看到这个情况,扬帆也知dào

自己做不成和事佬,只好有气无力地主持了投票。他在说话的同时,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举手赞同的是4位。况超群、郑部长投了赞同票,这在大家的意料之中。另外两位,是常务副县长朱长满和纪检书记顾中来,这也不让大家感觉奇怪。他们本来走得就很近,基本属于是同进同退的阵营,而且也是最有希望随着况超群而水涨船高的人。

“不同意的请举手。”举手的只有薛副书记、孟部长和吉书记。他们三人反对也很正常,说明了他们是铁了心进行反对。余下的人就是弃权票,扬帆举了手,市委办主任当然要跟在他的后面。剩下的宣传部长、**部长,两边都不好得罪,只好也参加了这支队伍。4票赞同、3票反对、4票弃权的结果,使况超群的动议获得通过。让赵有才取代龙若海,担任了宁北县公安局副局长。这样一种结果,三个方面都不满yì



况超群感觉大跌颜面,没有能够以压倒多数的结果通过任命,说明自己的权威有了巨大的挑zhàn

。自己到宁北任职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被动状态。扬帆也很泄气。作为一个县委书记,在主持讨论人事工作的会议上,不能求得共识,只好用投票来解决,自己还投了弃权票,真的是说不出口。孟部长对这种投票结果,则是用军人的爽直方式,明确地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他走到扬帆面前,用笔记本对着扬帆说:“书记当到你这个份儿上,真是丢人。你不难为情,我都替你害臊。假如在战场上,我会一枪毙了你,因为你是投降派。”

一席话说得扬帆面红耳赤。就在大家不欢而散地准bèi

离开会议室时,吉书记的手机响了起来。随着他的应答声,常委们看到他的脸色逐步开始严峻。只听他说了句‘我马上就会赶到’以后,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愤慨地对着在场的常委们,说了这样一段以后在宁北城里流传了许久的话语:“各位常委,几分钟前,我们一位年轻的民警,为了抓捕制造毒品的罪犯,为了保护自己的战友,英勇地牺牲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与此同时,我们宁北县委也通过了这样一个将被老百姓辱骂的荒唐决定。什么是光荣,什么是耻辱,时间将会证明这一切。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也将会要面对历史的评论。”

话一说完,激怒的吉书记就夺门而去。他的人虽然离开了会场,但吉书记这么一段激怒之言,这么一段震撼人心的话,却留在了会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冲击。孟部长立即起身走人。在自己的管理范围内,发生了用炸药和手榴弹与警方拼命的事,可不是小事。他立即追着吉书记后面去了警方的临时指挥部。

扬帆坐不住了,他的脸上都是汗水。警察在一线打拼,自己带着县委一班人却通过了这么一个荒唐的决定。这个时候,他特别痛恨况超群,怎么拣在这个时候,玩了这么一出难以自圆其说的闹剧。他也在恨自己的软弱,到了这种状况下自己还能再往哪里退?有了事情,他姓况的是自作自受。自己哩,也要帮作他来分担责任。这又何必哩,那个所谓的副厅局级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呢?

想到这儿,他把桌子一拍,说了一声‘走’,拔腿就追着吉书记和孟部长的脚步,也往指挥部方向赶了过去。他这一走,剩下的人也就分成了两块。一块也随在后面去了指挥部。这些人中,有薛副书记和办公室主任,还有宣传部长、**部长。另一块就是留下的人,也就是刚才投赞成票的4个人。看到这个情景,几个人也有点面面相觑。没有想得到,就这么一个副局长的事,会演变成这么一副模样。

此时的况超群,也失去了原先那种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镇静自若。脸上的色彩连续不断地在翻新。今天的变化,让他有了一种失控的感觉。吉书记会有意见,会有看法,这都是可以预料的事。鉴于那人平时从不得罪人的个性来说,完全可以将他的反应忽略不计。没有想得到,他会这么冲动地跳了出来。孟部长的跳出来,完全是出乎意料的事。调整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关他姓孟的什么事。没有想得到,他不但跳了出来,而且是象一匹野马一样横冲直撞,根本没有把况超群看在眼中。薛副书记的反应,也让况超群感觉到吃惊。以往也曾多次捞过了界,直接插手人事工作。对方虽然也有不快,但没有这一次反应得如此强烈。

事情已经办了,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他将自己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了郑部长的身上。淡淡一笑说:“不就是死了一个警察嘛,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老郑呵,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一切都按规矩来。明天就将县委决定下发吧。”到了这时候,郑克如还能再说什么。拨水难收,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啦。面对况超群的目光,他只好苦笑地点了点头。

况超群定下调子以后,自己就爬上汽车去了省城。他可不愿意到现场上去看什么遗体,更不愿意接受警方的指责。更为重yào

的事,是他不知dào

还会产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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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二章 烈士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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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圣杰的灵堂,设置在他自己那简陋的家中。为了这事,还引起了一番争论。有的领导考lǜ

到他家地方太小,只有六十多个平方米,客厅也只有十多个平方米。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之后,前来吊唁的人,肯定不会少。人来了之后,当然也就会有无法转身的感觉。特别是领导同志来了之后,更是无法落坐。他们建议将灵堂放到殡仪馆,或者是礼堂。这一提议,遭到了烈士的母亲和妻子的坚决拒绝。

“我们家虽然小,但总是自己的家,是圣杰自己亲手建起的家。求求你们,就让灵堂奸在家中,就让圣杰在家里再呆上最后几天吧。”这是孙圣杰妈妈的想法。老人没有眼泪,只是一脸的企求。“为什么要出去?我们家再小,也是我们自己的家。无论如何,也要让我家‘猴子’回家再看上几眼。嫌地方小的人就不要来,是真朋友的人,就不会嫌弃我们家地方小。”悲伤让孙圣杰的妻子邱树梅脸色苍白,双眼红肿。尽管如此,她的说话还是直来直去,一点也不转弯子。最后还是龙若海到场拍板,按照亲属的要求,将灵堂设置在家中。与此同时,在住宅楼下面的空场上,连夜搭建好一座两百平方左右的大棚,用于安放花圈、花篮,供吊唁的领导和朋友临时驻足。

第二天上午,熬了一夜的姜政委,才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作为政委来说,要做的事情不是一般的多。从灵堂的设置,到烈士亲属的接待,无一不要他来关注。还好,有了龙若海这么一个能办事的干将帮忙,省去了自己好多麻烦。本来,大家是劝他回去躺上一会的。只是姜政委想到发生了这种大事,方方面面的衔接,肯定是少不了的事。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的算盘打得也不错。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在办公室的床上休息一会。有了特殊事情,也能一喊就到。只是他刚到办公室擦了一把脸,政治处的蒋主任就跑了过来。“姜政委,组织部来了电话。”“有什么事情吗?小事的话,你就直接处理一下,不要烦我了。”筋疲力尽的姜政委,说话有点漫不经心。这个时间,料理烈士的事情,是头等大事。其他事务性的工作,都可以暂时让一下位。

“他们通知谈话哩。”也是一夜未眠的蒋主任,眼睛珠子也是通红通红,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也不想来烦人,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跑来请示。“谈话,谈什么话?”姜政委一下子引起了警惕。平白无故的,组织部找人谈什么话哩。“说是昨天晚上的县委常委会上研究决定,任命赵有才为副局长。让我们通知他去组织部谈话。”“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党委没有研究,也没有打报gào

,更没有进行考察。他们凭什么来提拔干部!”这种违背提拔干部常规的事,当然会引来姜政委的指责。

“政委,你忘记了吗?昨天下午,他们不是来了两个人,说要考察什么后备干部队伍的。我还向你作了汇报,你答复说是由他们去吧。”蒋主任看到姜政委发火,也是一脸的委屈。老姜在部队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听蒋主任这么一诉苦,立即捕捉到了其中的玄妙之处。不好,上当了。知dào

上了当,他就想到了昨天和老李电话联系的事。二话不说,他抓起电话就找李照远说话。明显的事,老李肯定是知情人。

正在临时搭建的大棚内陪同领导的李照远,听姜政委把情况一说以后,也楞住了神。虽然知dào

况超群要抬举赵有才,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有想到会拣在这个时间宣bù

任命。这样的时间,作出这样的决定,当然会把自己逼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坐在一旁的郭副厅长,以为又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连忙关切地问道:“老李,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来,大家商量着办。”

这个时候的李照远,也是无路可退。只好如实地把县委常委会的决定说了出来。在场的扬帆,尴尬得只好连声干咳。郭飞扬虽然是个火爆性子,还是知dào

不好干预地方党委、zf的决议。只是冷‘哼’了一声,就走出了大棚。这个时候的鲁光淦,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尽管早就从龙若海的口中得到消息,知dào

要想让他上位的事,不会一帆风顺。预感归预感,真的得知方案被人推翻,而且是让赵有才取代龙若海当上了副局长,老鲁还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听到消息之后,他就一直感觉到有点疑惑。

宁北县委的领导再混球,再糊涂,也不应该会什么招呼都不打,什么工作都不做,就突然提拔了一个副局长吧。老郭隔着一层不好说话,自己是直接领导,可不能熟视无睹。他让人将宁北县公安局的两个领导找到了自己的面前。“老李,老姜,你们给我说说看,这中间到底有一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名堂?”鲁光淦的声音显得有点冷。就连李照远递过来的香烟,也被直接丢到了桌子上,看都没有看上一眼。如果是熟悉他的谷中天、王大为这些人在场,就会知dào

他的火气已经到了顶点。

姜政委不知dào

内情,心中也没有什么需yào

隐匿的东西,当然也就实事求是的解释说:“昨天下午,县委组织部突然来人说要考察干部。我当时就感觉到比较奇怪,因为我们除了要让龙若海担任副局长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提拔计划。”“嗯,你继xù

往下说。”鲁光淦是个聪明人,才听了这么几句话,就知dào

问题不是出在姜政委的身上,而是出在进场以后就一直不说话的李照远身上。

“得知这一情况以后,我就打电话给李局。当时老李给我的答复,说是县委是为了多掌握一些后备干部,省得以后提拔的时候再麻烦。老李,你是这样答复我的吧?”姜政委虽然不知dào

内情,但也意识到这中间有问题,是有人玩耍了一点把戏。不管是谁在从中捣鬼,老李肯定是个知情人。既然这样,他也不想帮人背黑锅。因此,他在介shào

情况的时候,当然也就有一说一的捅出了所有底细。

“老李呀,我不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也能想象得到,无非就是‘官’与‘名’二字吧。我们这些当官的人,整天都在教育下面的人,要这样做,要那样做。大道理能说上三天三夜,为什么到了我们自己,就不能把事业放在第一位哩!”鲁光淦听完情况之后,当然明白是自己的部下和人家唱了一出‘双簧’。事已至此,再说多少也没有大用。他也只能忍住脾气,耐心地劝说了两句。

尽管他使用的语言很是控zhì

,声调也尽量的缓和,但还是让当事人感觉到十分刺耳。他这么说了以后,李照远心中并不服气。大道理谁都会说,做起来就不容易喽。想当初,你鲁光淦为了上位,不也是到处东跑西托吗?在‘豪门会所’的案件处理上,你不也是按照向侃的指示,放了人家一马了吗?不然的话,会是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发号施令吗?

有了这样的抵触情绪,这么一番谈话,当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木已成舟的事情,鲁光淦也无法改变。就连郭飞扬事后听了情况之后,也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在为自己的徒弟担心,今后在宁北的工作难度,将会是大大地增强。不但要和毒枭斗智斗勇,还要提防内部的暗箭。现在就连原有的同盟军、就连一条战壕的战友都这么不给力,让人怎么能全力以赴地对敌?有谁能说得清,还会有多少幕后的交yì

,在等待着暗算龙若海呢?只是此时属于非常时期,一切都要为妥善处理好孙圣杰的丧事让路。面对这样的现实,郭飞扬也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无能为力。自己如此,寄人篱下的龙若海又当如何!

烈士牺牲的第二天,经过方方面面的努力,瞻仰烈士遗容的活动开始启动。这种事说来容易做时难,其间的各种细节,都不能有所忽视。稍有不慎,就会惹来一大堆的废话。还好,有了龙若海在场,烈士的母亲和妻子都是尽lì

地配合。到了上午十点,曲副省长来了,郭副厅长来了……一批批大大小小的领导都来了。他们来到了这么一个卑微的普通警察家中.目睹家徒四壁的清贫,耳闻烈士的为人处世。

当他们得知孙圣杰全家仅靠他一个人的工资度日,年老的母亲还在农村种田的时候,在场的领导们一个个唏嘘不已.他们见惯了花天酒地的警察,听多了警察的胡作非为。象这种坚守清贫、安于本分的警察,让他们耳目为之一新。街坊邻居们来了,亲朋友好友们来了,学校的老师、学生们来了,还有好多好多不认识的人也来了。大家是来为烈士送上一程。点上一柱香,鞠上一个躬,表达一下对英雄的敬佩之情.

赵有才也来了。刚刚走马上任的他,意气风发的穿着一身崭新的警服,显得很有一番威势。他迈着不紧不慢的四方步,在罗华的陪同下,来到了烈士的家中.当他鞠躬完毕,走到孙圣杰母亲身前,让老人家节哀顺变时,意wài

的事情发生了。老人不认识这位红光满面的领导,站在一边的罗华连忙上前做起了介shào

:“姑妈,这是我们局里的赵局长。”

罗华怕老人听不清楚,说话的声音高了一点。正在一旁拟定追悼会的有关事项的龙若海,闻声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低头自顾自的继xù

工作。这个时候,他不想再节外生枝。更不想在烈士的灵堂上,出现丝毫对孙圣杰的不恭。人算不如天算。让他们没想到的,罗华的高音量,却是将邱树梅这根爆竹埝子给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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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葬礼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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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孙圣杰牺牲之后,邱树梅一直就处于高度的压抑之中。别看她平时在家是个女强人,事事都冲在孙圣杰的前面。其实她的内心最为软弱,却是最需yào

丈夫的肩膀,却是对孙圣杰最为关心和心疼的人。平时有人伤害到自己的丈夫,她总是象一只护窝的老母鸡冲上前去。丈夫的去世,她虽然也在哭,也在流泪。但考lǜ

到要办丧事,考lǜ

到老人的承shòu能力,只能强忍悲痛,把所有的伤心都悄悄地放在心中。这样的压抑,必然需yào

一个宣泄口。

此时,她在不断的陪着来宾给丈夫为礼,心神也有点麻木起来。看到来瞻仰遗容的人是赵有才和罗华两个人,她的气就有点不打一处来。只是碍于礼仪,就没有开口说话。没有想得到,礼仪结束之后,却又弄出了麻烦。她听到罗华在介shào

赵有才的身份时,故yì

加大音量,当然是不会开心。我们家死了人,你们还要跑到门上来炫耀自己。这不是糟蹋人,又是什么?

我家有难时,你罗华不帮忙,到了要拍马屁的时候,反而出了场。还有你姓赵的,帮着那个‘二狗子’欺侮我们,现在还要到我家门上摆威风。邱树梅的性子本来就很火爆,这几天的压抑,也已经到了极限。到了这时,哪儿还能控zhì

得住。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对着老人家嚷嚷开了:“妈,这姓罗的警察,就是那个你被打了以后,不肯认亲的侄子。就是这个姓赵的,罩着那个‘二狗子’,才让我们家有冤无处伸的。老天不睁眼呵,这种人都当了局长。”

“圣杰啊,圣杰。你死得苦呀,死得冤。你帮老百姓做好事,得好处的人,却是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呀。”邱树梅边骂边说,骂到最后,伏在水晶棺材上嚎啕大哭了起来。“滚,滚,我家没有你这样的亲戚,圣杰也没有你这样的同事和领导。”孙圣杰的妈妈听到儿媳妇这样一说,当然是恨从心头起。老人怎么会忘记,自己被打伤住在医院里的情景。她挥舞起手中的拐杖,当场就下了逐客令。

楼上的嘈杂声,惊动了大棚中的一群领导。郭副厅长正在向曲副省长以及扬帆等人通报缉毒工作的有关情况,突然听到烈士的家**声哭闹起来,当然是在第一时间里进行了查问。得知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再看着赵有才和罗华抱头鼠窜的样子,郭副厅长实在是忍耐不往了。他冷若冰霜地对着扬帆说道:“扬书记,这就是你们选拔的干部,这就是你们的用人理念!不是我说你老哥,当书记当到你这种份儿上,也算是登峰造极了。我为你不值呵,为了一个不知dào

能不能到手的副厅职,就值得你这样放qì

做人的底线,放qì

做官的原则,放qì

起码的尊严。”

他看到扬帆面红耳赤的样子,索性又加了一码说道:“我郭飞扬是明人不做暗事,有话放在明面上说。你们宁北县的这种做法,我将以省公安厅的名义,向省委、省zf做出报gào

。哪儿有这样的道理,定好的干部你们都敢给换掉。走遍全省,没有你们这样做法的。你扬帆,你宁北县,确实是有门道。”“你们这个宁北县,确实是要注意哦。有些事不能太简单化的,多听听主管部门的意见比较好,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曲副省长说话很含蓄,熟悉他的人就会知dào

,这已经是表达了他的最大不满,也是最为严肃的批评。尴尬万分的扬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谁让自己说不响嘴的哩,谁让自己摊上况超群这样一个糟糕搭档的呢?他倒好,惹下了这么大的麻烦,来了个拔腿走人,一走了之。自己只好硬着头皮来接受指责,还不好分辩。

三天后,孙圣杰的追悼会在他家住宅楼附近的一座礼堂召开。由于地方不大,许多人只能站在礼堂外边参加。追悼会由郭副厅长主持,曲副省长致悼词。许多人都说,这是宁北有史以来,最高级别的一次追悼会。曲副省长是个文人,秘书写的悼词也是文绉绉的。介shào

好孙圣杰的生平以后,照着稿子读了一会。当他读到‘居陋室,不沾人一丝一线,忍嘲讽,不伤人一字一词’时,声音顿时哽咽了起来。

曲副省长到过孙圣杰的家,深知烈士一家生活的艰辛。妈妈多病,妻子下岗,他没有叫过一声苦,没有向任何企业和个人伸过一次手。他听人介shào

过烈士生前的软弱。帮人办了无数的份外事,得不到一句感谢。受了别人许多嘲讽,却从来没有反唇相讥过。想到烈士生前的一点一滴,曲副省长取下了戴着的眼镜。

他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脱开稿子说了起来:“有人说孙圣杰软弱,那我问一问大家。他为同事、朋友和街坊邻居们无怨无悔地办过多少好事?有人说孙圣杰没有阳刚之气,他在办理案件打击犯罪时,可曾退让过半步?”连续几个反问,曲副省长算得上是问到了点子上。在场有不少人想到了烈士生前的点点滴滴,想到了许多被自己疏忽的细节,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有人说孙圣杰傻,是的,他是傻。他不会敲诈勒索,他不会溜须拍马,他只会堂堂正正的做人。他不是那种欺软怕硬的狗熊,不是那种到了关键时刻就拉稀的孬种。孙圣杰,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是顶天立地的铁血男儿,是关键时刻能够为了战友的安全,而不惜牺牲自己的英雄。”曲副省长几乎是用吼一样的声音,结束了自己的即兴悼词。当他说完之后,才发xiàn

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喉咙也有一点沙哑。礼堂内外,传来了一片哽咽声,唏嘘声。

当领导们走到亲属面前握手安慰时,孙圣杰的妈妈只是嘀嘀不休地重复着一句话:“孩子他爸,领导说了,领导说了,我家圣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孙家的男人是英雄。”邱树梅尽管红肿着眼睛,说话还是那样的快人快语:“你们放心,我不会给我家‘猴子’脸上抹黑。再穷我也要把我们家虎子带大,让他也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长大以后,我也和爸爸一样当警察。”孙圣杰8岁的儿子,只知dào

自己的爸爸是英雄,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那些同学的爸爸,虽然有钱、有权、有力qì

,一个也比不上自己的爸爸。自己的爸爸已经成了所有同学心目中的偶像。

人呵人,为什么要相互争斗,为什么要以邻为以壑,为什么总是以欺侮弱者而自豪?为什么要在烈士殉职以后,才会感觉内疚,才会想到他那无数的亮点?假若孙圣杰在世的时候,我们多给他一点理解,多给他一点宽容,多给他一点友谊,生活将会增加更多的阳光,增添更多的笑容,烈士也将离去得更加从容。送葬的路途上,不停地有车辆和人群加入到送葬的队伍当中。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说是要为英雄送上一程。所经之处,值勤的民警全都肃立敬礼。大街两侧的高层建筑上,市民们自发地拉出了‘圣杰,你一路走好’的横幅。

《宁淮日报》也在头版头条的位置上,刊载了宋丹青撰写的长篇通讯“他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宋丹青采写这篇通讯的时候,一直是在流着泪。她为烈士的壮举所感动,她为烈士生前所遭遇的不公正而不平,她也为官场上的那些丑恶而愤nù

。她所采写的通讯,在全省老百姓中引起了轰动,她所采写的内参,却在官场上引起了震动。宁北县委在烈士牺牲当晚的会议情况,引起了省委领导的关注。

轰动归轰动,宁北城里还是原样不动,一切都还是在原样的轨道上运行。尽管公安局对县委的决定很是不满,组织部还是照章办事。赵有才在县委常委会议的第二天上午,就正式走马上任。只是他虽然如愿以偿地走上了领导岗位,却没有引起预想中的震动。除了在孙圣杰家中碰了一鼻子灰以外,简直就象没有他升官这回事一样。整个治安大队的警察,除了罗华以外,几乎是连讨论的人都没有。

容易挑头闹事的徐大勇,整天忙着审查抓获的几名罪犯,根本不知dào

这么一回事。李小江则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头脑中只有孙圣杰三个字。其他的人,不约而同地都采取了沉默。大家都知dào

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是这个位置本来是属于龙若海的。只是因为他带着大家打出了治安大队的威风,让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心中不快乐,才会出现了眼前这种格局。才会因为张跃进的介入,让赵有才这个张家的狗上了位。

既然世道如此,大家当然都会感觉到有一种无话可说的疲惫。世道如此,官场黑暗,谁能有什么办法?再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又能管得了什么?神仙之间打架的事,自己说了也没有用,不如眼不见为净吧。赵有才很不满yì

这种状况的存zài

。自己成功地摆脱了一次全军覆没的危机,又迎来的了仕途的升迁,标准的是双喜临门。作为胜利者来说,就是要品尝胜利果实。

此时的赵有才,最想看到的人,就是失败之后的龙若海。他多次悄悄地打量龙若海,想从对手的脸上找到一丝失落,找到一丝愤nù

。但是,赵有才如此的举动,换来的却是失望。龙若海没有失落,也没有愤nù

。从他的脸色上来看,应该是疲惫不堪,应该是憔悴枯涩。从他的行动上看,依然还是风风火火,还是不间断地在忙碌。

龙若海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连正眼看赵有才一眼的功夫都没有。这让他反而感觉找不到滋味。好歹也算是当了一个副局长,没有尊重也能理解,为什么会连妒嫉的目光都没有呢?要知dào

,这个副局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得来的。那是好多幕后的交yì

,那是付出了好多代价,那是硬生生的从人家手中抢过来的呀。为什么对方会没有反应哩?这个龙若海的城府也太深了吧。赵有才这种想法,其实是真的冤枉了龙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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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新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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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龙若海确实是忙得分不开身。先是操办孙圣杰的葬礼,接着又要忙整个毒品案件的侦查工作。即使他想要对赵有才表示内心的不满,也没有这个空闲的时间。表面上,这次案件的审理工作,全部由省公安厅接管。实jì

上,龙若海还是脱不了身。所谓接管,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是为了防止某种不安定因素,而采取的预防措施。

郭飞扬是老公安,已经从龙若海这一次的职务不能到位,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暗流。赵有才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难说得清楚。用龙若海的话来说,在公园的枪击事件发生的那天晚上,赵有才的行为举止有点失常。在公园打电话的人员当中,他也是属于说不清楚的人之一。

这些事情,由于没有直接的证据,只能存疑在心,而不好摆放到桌面上来。偏偏宁北县委太不象话,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将他提拔成了分管治安的副局长。如果赵有才要了解和插手龙若海正在办理的案件,也是正当理顺的事情。为了摆脱可能出现的麻烦,郭飞扬果duàn

地决定由省公安厅刑侦局接手案件的侦查工作。

整个审查工作的进展并不顺利。广东来的那两个接货的人,当然是口供紧得很。龙若海也明白,要想撬开这种职业罪犯的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相比较而言,反而是扬家弟兄的堡垒,可能要容易攻克一点。扬老二是最先缴械投降的。刚被抓获的当天夜里,他就和盘托出自己所知dào

的情况。只可惜这家伙是个吃饭不管事的主儿,制造毒品的原料和销路他都不知dào

。只能说出大约是前年,哥哥到县城打工不久,就带回了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毒品的买主是南方人,究竟是谁,他不知dào

。本来对他迅速开口抱有很大希望的徐大勇,听了交待以后真的很扫兴,连声直喊‘晦气’。

接下来松口的人,是朱长富。他在一个特殊的时间,出现在一个特殊的地点,并且采取了不服局长指挥的特殊行径,怎么可能不引起警方的怀疑。负责对他进行讯问的警察,是市局重案大队长王大为。人立名,树立影,这话一点也不错。当王大为自报家门之后,朱长富的眼泪鼻涕就流了下来。怎么就这样倒霉哩?不就是为了一点钱,跑了一趟‘百乐门’吗?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也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局里的领导不找我谈话,要请这么个‘活阎王’来,我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呀!

‘二排长’是又恨又怕。在这种情况下,他对葛书记的话是言听计从。听说只要交待清楚去‘百乐门’的原因,就可以带回局里处理,他当然是连连点头。来不及的表态说一定会要好好表现,会让市局来的领导满yì

。只是让他真的说出内幕,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是牵扯到权与钱的交yì

,说出来是要受处分的。按照‘小诸葛’的性格,就要对这头胖得象个猪的家伙上手段。说是要让他尝一尝利害,才会老老实实的交待问题。

“你们听我的话没有错。免费减肥,也算是我们帮zhù

他‘二排长’做点好事。这种好事,别人求也求不到哩。我这也是行善积德做好事。”‘小诸葛’在竭力鼓动采取措施,教xùn

教xùn

‘二排长’。王大为哪儿肯答yīng

。低声笑骂道:“别胡闹,好歹也是穿警服的人。如果也要采取这种手段,以后对方方面面都不好交待的。传出去的话,更是会让人家老百姓发笑的。”

就在这时,龙若海走了进来。和他一起来的人,还有黄海刑警支队的卢支队长。大家都是熟人,曾经见过一次面的。上次的见面,还是在沈全斌的家中。那次是常武威被灭口,才让大家聚到了一处。当时,龙若海拜托黄海警方帮zhù

寻找和打听常武威生前的行踪。没有想到,老卢来了个一去影无踪,一直都没有消息。

当时龙若海一共安排了两项任务,还有一项是让李小江寻找当天离开宁北县城的人。所好的是,他那一头有了线索,找到了‘白眼狼’卞学进这条重yào

线索。今天老卢的突然出现,肯定是不同寻常。‘小诸葛’立即停止了与王大为的争执,把目光注视到了卢支队长的身上。他能想象得到,对方的前来,肯定是有了重大进展。

“我们接受任务回去以后,就组织了两个小组的力量,秘密寻找常武威当天晚上在我们黄海地区的行踪。只是一直没有效果和进展,也就没有来汇报情况。就在我们要泄气和放qì

的时候,昨天晚上有了新的发xiàn

。”卢支队长一边介shào

,一边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他从包里取出了一卷画像后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海北城里发xiàn

了一家小饭店,是在我们调查走访的名单之外。详细了解之后,才知dào

这家饭店是在常武威死后的第二天就停了业,才没有被我们走访得到。当时我们还以为这个停业与常武威之死有关联,大家都很兴奋。”

在场的人都笑了。别说是黄海的刑警会这样想,就是在座的各位,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哩。这边死人,那边你就关门,这种巧合也有点过分了一点吧。卢支看到大家在笑,知dào

大家的想法都是差不多。接着介shào

说:“我们兴冲冲的去了一班人,想要抓大花鱼。到了那儿才知dào

,人家是因为死了父亲,才不得不关门停业的。就在我们失望的时候,那个老板又给了我们一个喜悦。瞧,就是这个。”

“咦,这不是‘白眼狼’吗?”李小江第一个认出了画像上的人。他的整个精神还没有恢复得过来,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只是看到画像以后,才让他有了一点精神。“对,就是卞学进这家伙。”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老卢手中的画像。沈全斌也不落后,立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白眼狼’的脸庞瘦削,眼睛突出,相对来说还是好认的。

“饭店老板回忆说,就是这个家伙陪同常武威一起喝的酒。姓常的喝醉之后,还是饭店的服wù

员帮着把他扶上了一辆柏拉图轿车。车子就是图上这个人开走的。我们请了三个绘图高手,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成果。”“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龙若海紧紧地握住了卢支队长的手。太兴奋哩,刚刚才破获了毒品大案,又迎来了重yào

线索,这不是喜上加喜嘛。

‘百乐门’缉毒和‘扬百万’一家的落网,本来是让大家有一种大获全胜的感觉。虽然由于孙圣杰的牺牲,让这种胜利减弱了许多喜悦,但毕竟还是一次巨大的成功。随着葬礼的结束,龙若海等人进入了理智的思索。虽然还没有撬开罪犯的嘴,但还是有一种未竟全功的感觉。原因就在于对‘扬百万’一家人的深入了解。越是深入了解,就越是感觉到这一家人都不具备老谋深算的能量。从时间和能力上来说,也没有条件迅速掌握钱大毛和常武威的情况,更没有迅速灭口的条件。

卢支队长这么一来,就让整个案件有了合理的解释。证明了原来那种‘未竟全功’的直觉是对的。就在这时,徐大勇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龙大、王大,沈大,唷,所有的领导都在这儿呀。我来给大家报gào

一个好消息。”这边的喜悦还没有消化得掉,那边又有人来报喜,大家的脸上都多了几分春光。徐大勇不知dào

原先这边的情况,只是自顾自的介shào

说:“‘二排长’已经交待了。说是‘白眼狼’让他去的,要带穿警服的警察,大张旗鼓的去‘百乐门’查毒品。只要事情做成了,就给他10万元好处费。”

听到徐大勇这么一介shào

,所有的线索就都重合到了一处。李小江的朋友反映说常武威死的当天晚上,‘白眼狼’离了城。饭店老板反映说,是‘白眼狼’陪常武威喝的酒。这就足以证明,卞学进是常武威之死的重大犯罪嫌疑人。现在又来了一个‘二排长’,交待说是卞学进让他到‘百乐门’去搅局。为什么要去搅局?为什么要让警察公开去查毒品?目的只能有有一个,那就是打草惊蛇,让参加毒品交yì

的接货人有所警觉,从而能够闻讯脱网而逃。

卞学进是毒品团伙中的重yào

成员,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得出了这个结论。在场的人都不是弱者,有了这么多的疑点,或者说是证据,当然会迅速作出自己的推断。“不好,卞学进完蛋啦。”大家还陶醉于胜利的喜悦之中时,龙若海发出了一声惊呼。他这样的推断,自己会有自己的道理。

对方能让卞学进出面找‘二排长’来公开搅局,当然会预料得到事情发生之后,警方必然要对‘二排长’进行审查。审查的结果,当然是不言而喻,肯定会要将卞学进给牵扯出来。对于这样一枚已经暴露的棋子,唯一的可能就是灭口。或许说,对方让卞学进出面找‘二排长’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他的生死,就已经做好了灭口的准bèi



对方这样做,应该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事情迫在眉睫,不得不把重yào

成员牺牲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预感到‘白眼狼’有暴露的可能,让他发挥最后一次作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老大’和‘二哥’的敏锐太厉害了一点。没有解释,也不需yào

过多的解释,一支支队伍立即分头开始了行动。有的扑向了‘宏大’集团总部,有的奔向了‘天上人间夜总会’,还有的去了‘白眼狼’的家,还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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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又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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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的预感是正确的。没有多长时间,消息就传回了临时指挥部,报gào

说是找到了‘白眼狼’卞学进。只是不出龙若海所料,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是死在自己的家中。按照专程从市局赶来的法医专家分析,死亡时间已经超过90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卞学进在完成与‘二排长’的交yì

之后,就已经离开了人间。

龙若海赶到卞学进的家,仔细察看了现场。卞学进是死在自己家中的椅子上,尸体的脸庞上都是惊讶的神色。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有一只喝过的咖啡杯,还有一张用钢笔写好的‘遗书’。咖啡杯中的残液里,不出意wài

地检验出了剧毒。没有打斗,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一切都很自然。加上本人亲手书写的‘遗书’为证,符合自杀的基本特征。死亡这么长时间,没有被人发xiàn

,也算得上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了解情况之后,才发xiàn

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事。他的孩子在省城上学,老婆也在那一边陪读。他本人又是一个捉摸不定的人,一时在东,一时在西,很少有人关心他的行踪。

“灭口,标准的杀人灭口。”看完现场的龙若海,毫不犹豫地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看到自己的队员还在犹疑,他耐心解释说:“你们看一看卞学进的脸色,是剧毒发作之后的痛苦,还有一种意wài

的神色,还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神色。为什么会感觉到意wài

?那就是他想不到会有人对自己下了毒。”解说了一段之后,有人仍然还在那儿疑惑不解。他也不着急,毕竟有些人的经验不足,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他就用手指着桌子上的咖啡杯说道:“你们看看这个杯子,能告sù

我有些什么疑点吗?”“这么个杯子能有什么问题?一枚指纹也没有。”李小江听到龙若海的提问以后,答案就脱口而出。“是呵,没有指纹。没有罪犯的指纹,难道卞学进自己喝咖啡,也不用手抓杯子吗?我们这个对手是聪明反为聪明误,聪明得过了一点头哟。”“龙大说得对。这个罪犯只顾消灭自己的痕迹,却把卞学进自己的指纹,也给去除掉了。这样一来呀,反而留下了破绽。”‘小诸葛’在旁边帮作解释说。

“还有这份绝命书,你们看一看内容,就应该明白这是帮其他人写的。你看这句话,‘自己感觉到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这样的内容,符合卞学进这种人的身份吗?他不管死多少次,都不会说得出‘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的话来。”“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写?如果是帮人写,又是帮什么人写哩?”李小江还是感觉到有点不解。看到他这个样子,龙若海摇了摇头。自己这个部下虽然很聪明,但毕竟不是刑警出身,在逻辑推理上还是差上一点功夫。

这也难怪,刑警和治安警的破案方式不是完全相同的。刑警是大海捞针,对任何一个疑点都不能放过,都要反复再三地进行推理。治安警则不相同,大多数的办案都是有了主体线索,只要再寻线搜集证据就行。他朝着‘小诸葛’笑了笑。相互之间配合久了,也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默契。不用再多说话,‘小诸葛’也明白,龙大哥让自己为李小江做解释,也是在考验自己的推理能力有没有新的长进。

‘咳咳‘小诸葛’先干咳了两声,算是清了一下嗓子。然后,他拍了拍李小江的肩膀,才开口说道:“大哥呀,你这就看不懂了吗?我可告sù

你呀,卞学进为什么会写绝命书?应该是有人让他帮别人写的。也就是说他们原来约定的灭口对象,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哦,你的意思是说,卞学进和害他的人在一起商议灭口的事。只是灭口的对象是别人,却没有想得到别人要灭口的对象,是他‘白眼狼’自己。”李小江也有了一点明白。

“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凶手让他先草拟一份绝命书,说好了是给别人用的。同时给他在咖啡中加了一点作料。这也就是卞学进知dào

中毒以后,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原因所在。如果我的判断不错的话,当时说灭口的对象,应该是‘二排长’。只有他,才能适用于绝命书中的那些语言。”“嗯,不错,不错。我们的‘小诸葛’,现在是大有长进啦。”龙若海鼓起了掌。

李小江听了以后也感觉到很有道理,敬佩地说道:“‘小诸葛’就是‘小诸葛’,没有你这么一解释,我打破脑袋瓜子,也想不到这中间的奥妙。”“那当然,你也不看看我”。‘小诸葛’本来是想说‘看看我是什么人’,突然感觉到了两道锐利的目光盯在了自己的身上。知dào

不妙,连忙改口说道:“你也不看看我,我是谁的徒弟。”

“不要拍马屁。你给说说看,对方为什么不去灭‘二排长’这个外围人员的口,反而自己动手灭掉了手下一员大将?”龙若海不放他过关,依然如故的追究着问道。“这个嘛,嗯,这个问题哩嗯,这个问题很复杂,很复杂,让我好好想想再说吧。”‘小诸葛’搔了搔头皮,一时回答不出来,只好在打‘哼哼’。

“说不出来了吧?瞧你刚才得yì

洋洋的样子。”王大为笑骂了一句,然后帮他解围说:“对方没有灭‘二排长’的口,应该是有两条原因。一是因为‘二排长’从现场上被带走之后,一直控zhì

在我们的手中。这么说,并不是对方就灭不了他的口。但也必须承认,风险程度会大大增强。”“嗯,有道理。如果说被我们发xiàn

疑点的话,继xù

追下去,反而会让他们陷入了不利的局面。”‘小诸葛’是个聪明人,王大为刚一点拨,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第二点嘛,‘二排长’只是他们可以利用的人员。即使死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大用,我们还会继xù

追下去。卞学进就不同了。他让‘二排长’出面搞破坏,再查下去,还能发xiàn

常武威死的当天晚上,他的下落不明。所有这一切,都证明他是毒品团伙中的重yào

成员。如果我们将他和‘扬百万’家的人加在一起,不就等于可以宣告成功地破获了宁北的毒品大案吗?”“嗯,有道理呀,有道理。这样一来,就可以让我们以为是大功告成,鸣金收兵喽。”‘小诸葛’不得不佩服。无论是龙若海,还是王大为,在业务上确实是比自己强上不少。

事实推理得再准确,也改变不了断线的现实。龙若海不得不佩服对方这个‘老大’的行事果duàn

。每一次的灭口,都比警方快了一拍。可以说,只要他的反应稍有迟缓,等待对方的下场,肯定就是灭顶之灾。他在心中叹息,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这么说,卢支队长带来的喜讯,如果早上这么几天,整个形势就将完全不一样,警方这一边就将会占据完全的主动。毒枭那一方哩,则将会是溃不成军的局面。

喜悦来也快,去得也迅速,一切又都重新回到了原点。‘小诸葛’扫兴地说道:“唉,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做老本行,看看那几个家伙,能不能给我们带来一点惊喜。”当刑警大队和治安大队的警察倾巢出动的时候,刚刚身居高位的赵有才立即引起了警觉。当他从侧面得知是去捕捉‘白眼狼’以后,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心中连续呼了几声‘好险、好险’。

那天得知‘百乐门’前有异常情况出现以后,他就和‘老大’取得了联系。随着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到,俩人取得了共识。那就是这一次的毒品交yì

,肯定是已经走漏风声。‘扬百万’一家的毁灭不要紧。他们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应付危机而特意制造出来的牺牲品。随着钱大毛和常武威的暴露,如果没有这样级别的牺牲品抛出来,恐怕也无法让警方停止侦查的脚步。

关键的问题是南方来接货的客人,如果出了事情的话,对那一边的老板是不好交待的。为了这个原因,‘老大’决定铤而走险,冒死搏上一回。只有搏了以后,才好对南方的老板有所交待。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我们确实是尽了力。全力以赴之后,也没有能够把人给救出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为了这一搏,‘老大’决定牺牲‘白眼狼’。对这个问题,赵有才是有不同意见的。“老大,我们能用的人已经不多啦。再要灭下去,马上就要无人可用啦。”“那你说怎么办?‘二排长’那边只要一出动,警方马上就要进行审查。人家不是傻瓜,怎么会不查清那家伙到现场去捣乱的原因?你以为那家伙是地下工作者?能经受得住警方的审查!到了那时,我们一个也跑不掉的。”

“那我们灭‘二排长’的口,反正他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你的头脑子里面进了水吧?‘二排长’出面以后,肯定是要被关起来的。到了那时候,你要在人家的包围圈中下手。不谈是不是能成功,就是成功了以后,又怎么能把你自己洗得干净?”“嗯,这倒是一个大麻烦事。他们现在要是关人,都关在那个训liàn

基地。看守的人也是特警,我们根本就进不去。”

“那不就得了吧。你的人都进不去,还想灭什么人的口?再说,你们挑唆‘二狗子’做的那些事,时间长了,总会要暴露出来。只有让‘白眼狼’死了,才能对前面的事有个很好的交待。我告sù

你呵,张跃进那个老东西,对你们不是没有戒心的。”‘老大’这话一说,赵有才也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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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面对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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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老大’这么一说,赵有才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老大’看事情,就是超凡脱俗,不同常人。这两年能化险为夷,往往都是因为他那不同寻常的嗅觉。既然‘老大’这么说了,那就要采取果duàn

措施。至于是保自己,还是保‘白眼狼’,那是不需yào

考lǜ

的问题,傻子也会作出正确的判断。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和‘小诸葛’推断的一个样。

赵有才想通之后,立即就发出了通知。他让‘白眼狼’卞学进出面,安排了‘二排长’到‘百乐门’制造有影响的活动。然后又以讨论如何消灭后遗症为理由,到了‘白眼狼’的家中。两个人商定,只要‘二排长’从‘百乐门’回头,就用对付常武威的方法,将那头喂不饱的猪约到海北去吃晚饭。将其用酒灌醉后乘隙下毒,再在回头的路上乘机抛尸。

为了使‘二排长’的死,显得更加逼真,赵有才提出来要帮那家伙起草一封‘遗书’。要让警方认为,‘二排长’的死是因为男女之情,是因为家庭矛盾。大家都知dào

老赵没有文化,执笔的事当然是归‘白眼狼’。卞学进不知dào

这是为自己准bèi

的死亡道具,还在直呼‘高明’、‘高明’。更何况,两人之中也只有自己才能执笔。接着,他就在赵有才的口授之下,在自己家中亲手执笔写下了‘二排长’的所谓‘遗书’。

写好之后,他又一口喝下了赵有才为自己精心准bèi

好的咖啡。到了这时,‘白眼狼’才发xiàn

自己中了毒。也许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二排长’准bèi

的毒药,怎么会跑到了自己的嘴中?当然,他可能也会意识得到,自己也走上了那个常武威的路。赵有才看到一切都按照‘老大’的计划得到了实施,也对自己的能力感觉到佩服。到底是当过兵,又当过警察的人,杀起人来一点也不为难。

他不但用软布将咖啡杯上的指纹消除得干干净净,还将地面上的痕迹也彻底打扫了一遍。不管是什么样的神探,也休想能够找得到他杀的依据。赵有才可不知dào

,他毕竟只是半路出家的警察,而且从来没有从事过侦察破案的工作。说句让他不开心的话,他在这种业务上,纯粹就是一个门外汉。所谓的知识,也就是平时听局里的警察说笑的一些常识。

他没有意识得到,没有痕迹就是留下痕迹的道理。既然有人生活、停留的地方,怎么会一尘不染?现场竟然会干净得这么可怕,不是有外人帮忙,还能是什么?他没有意识得到,平时参加政治学习多了以后,加上经常用大道理忽悠别人,说话也养成了固有的习惯。一开口就要说大话空话,就连帮人口授‘遗书’的时候,也忘记不了要说‘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这种空话、套话。

当赵有才看到刑警和治安警倾巢而出的时候,当然知dào

是‘二排长’交出了卞学进。这种现象,他倒也没有什么感慨。本来嘛,这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值不得什么大惊小怪。只是事情没有至此为止。当他听人说,黄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卢支队长也到了宁北,这才让他大变了脸色。在这种非常时期,姓卢的到宁北来,意味着什么?那就说明常武威的死,已经让人家揪住了尾巴。好险呵,幸好‘老大’的决策早了这么一小步。不然的话,自己和‘老大’只能亡命天涯海角,过着今朝不知明日的生活啦。

从现场回来之后,大家看到龙若海的面色不好,也知dào

他确实是累极了。先是化工厂爆zhà

的事,忙着组织善后和大清查的事。特别是为了早日找到毒品的线索,更是日以继夜地在工作。接着是孙圣杰牺牲的事,让他充满了内疚。不但要起早摸黑地操持烈士的后事,还要在不停地自责。整个案件的审查工作,也是他一个人在牵头。越是着急,越是看不到一个头绪。连续这么熬下来,铁打的汉子也吃不消。在大家的劝说下,龙若海也知dào

自己不能再硬抗下去啦。他和大家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拖着沉重的脚步回了自己的宿舍。

孙圣杰牺牲之后,龙若海一直是感觉到心痛。每天一回到宿舍,怎么也是无法入睡。躺在床上,只要一合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猴子’孙圣杰的音容笑貌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烈士在期盼,在期盼自己继承遗志,完成未竟的事业。可是自己的工作,却是盲人瞎马,找不到一个头绪来。身体的疲乏,心灵的煎熬,让他感觉到累。还有那无休止的人事倾轧,更是让他感觉到累上加累。

赵有才上位之后,那种‘得志便猖狂’的小人格调,就全部显露了出来。从这个方面来说,徐大勇过去对这人的评价,还是很有道理的。最起码的来说,此人不是表面上所扮演的那种忠厚老实人。随着赵有才的上位,罗华也没有之前那么听话了。听说在工作布置上,已经和李小江进行了正面较量。表面上,是工作上的分歧,实jì

上是要夺回失去的权力。再往深处想一想,也就意味着背后有人在给他撑腰。大队民警的心情,也出现了波动。不管怎么说,人家赵有才是治安工作的分管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尽管大家心中知dào

好歹,但在表面上,还是要看赵局长的脸色行事的。

最让龙若海感觉痛心的事情,是局长李照远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直观上看,是拉开了距离。过去是直接热线联系,现在有了什么事情都是让人中转。从深层次上来说,是产生了严重的隔膜。说话做事,都出现了明显的客套。不是把自己当作同一战壕的战友,也不是把自己看着是工作上的下级,而是当成了上级机关的工作人员敬而远之。他想不通,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让李照远这个同一战壕的战友和自己产生了这样的隔膜。不说对方在提拔副局长问题上的暧昧态度,就拿这几天的治安工作安排,也以自己忙于案件为由,把自己给关到了门外。

此时的龙若海,身体固然很累,很多的累还是心理上的累。严酷的现实,让这个一直被人誉为是‘铁汉’的男人也感觉到了无力。他不想去过多思索这些人际关系,但又无法回避这些现实矛盾。他拖着如同挂着铅坠的双腿,一步步往自己租赁的房屋走去。此时,他的最大愿望,就是好好喝一点酒,让酒送自己一程,麻烦神经系统后好好睡一觉。

“龙大哥,你跑得好慢哦。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你好大一会儿哩。”龙若海抬头一看,一个穿着大红风衣的姑娘,正满脸笑容的迎着自己。咦,这丫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在宁北城里,能穿着这种时装风衣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宁淮日报》的记者宋丹青。这个女孩子对自己的一缕情丝,龙若海何尝不知。说不动心,那是假话。嫉恶如仇,美貌善良,多才多情,人生能得此女为妻,夫复何求。奈何自己已经是使君有妻,只能在心中说一声抱歉而已。

所好的是宋丹青很能顾大体,识大局,只是把自己的情愫深藏于内心,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流露过一丝半毫。就拿她曲意结交叶婵娟来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多有机会了解心目中的偶像,多看一眼心目中的偶像,从来没有想过一点**之事。对这些情况,叶婵娟也是看在眼中,只能常作叹息之声。可惜的是男女之情,永远都是独占排他的,无法与人共享。婵娟对自己的老公有绝对的信任,不会做出亵渎爱情的事,总是善良地劝说龙若海,千万不要伤害这个女孩子纯洁的心灵。那一次为了石磊的事,龙若海发了大火。事后,叶婵娟也感觉到龙哥做得过了一点。

宋丹青是前几天随曲副省长一起来宁北采访的。先是对化工厂的爆zhà

事件,连续不断地在内参上进行报导,在省委、省zf领导层里引起了轰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报导比曲副省长的汇报还要管用。接下来,是为了孙圣杰的牺牲。作为省委、省zf的喉舌,《宁淮日报》当然是要对英雄的壮举浓笔重墨地予以报导。宋丹青是淮东市的常驻记者,对这一报导肯定是当仁不让的主笔。

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个人都在忙,忙得连见面说话的机会都很少。当然,这中间也有龙若海刻意回避的原因。上次和鲁祥云的单独相处,就让他领略到了热情似火的感觉。温柔乡是男人所爱,只是如何回报于对方的爱,这是一条无解的数学题目。龙若海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只可惜他在内心之中实在是跨不过这道坎。

不想对不起妻子叶婵娟,也不想让深爱自己的鲁祥云和宋丹青痛苦。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为了避免双方被燃烧的火焰所毁灭,他除了回避,还只能是回避。他想用距离,让两个妹妹对自己的热情有所降温。用时间,让两个妹妹能够早日选择到自己满yì

的佳偶。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摆脱两难的境地。

宋丹青当然知dào

龙大哥的心意,也一直在理智地处理着双方之间的关系。除了实在无法回避的环境,否则的话,都只是远远的观望,绝对不望面前凑。正是由于宋丹青的理智,这才使得双方都相安无事。从爆zhà

事件到今,大家都感到非常开心,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没有想得到,她今天怎么会一反常态,跑到自己家来了。

此时看到宋丹青笑靥如花的站在自家门前,龙若海当然是无法回避。只好也故作大方的笑道:“我一边跑路,一边考lǜ

问题,当然快不了啦。呵呵,你这么一个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跑到这儿来等着我的哩?”是呵,今天的宋丹青,怎么会打破常规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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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面对佳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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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龙大哥的发问,宋丹青嫣然一笑地解释道:“我今天的稿件已经发出去啦。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抽出时间,帮zhù

我把写好的长篇通讯审一下稿,再把一下关嘛。”这个小妮子,也是上次被石磊事件给吓到了。从那以后,只要是有关宁北警方的稿件,都要自己的偶像龙若海帮zhù

审一下稿。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有没有其他目的,也只有宋丹青自己才能说得清哩,龙若海自己也应该是个明白人。

“明天审稿不也一样吗?不要这么急嘛。”最难消受美人恩呵,龙若海感觉到一阵痛苦。如果李小江在场听到他这种内容的心声,肯定又要大为抱怨世道不公,说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只是这种温柔对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来说,也会让人有一种无力的感觉。“我反正没有什么大事。洗了一个澡,就到你办公室去看一看,想要你请我吃饭哩。”宋丹青俏皮的一笑,接着又解释说:“正巧碰到‘小诸葛’他们回办公室,才知dào

你回了宿舍。”

“我说哩,你怎么来得这么巧的哩。”看到宋丹青那一头随风飘洒的披肩长发,在夕阳的映照下黑得发亮。龙若海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暗叹了一声。这个丫头长得实在是要人老命唉。“我猜测到你回宿舍,肯定又是一包方便面,就算是解决今天的晚饭。这才赶了过来。你瞧,我买的是什么?”龙若海低头一看,内心说不感动,那是哄人的假话。

这个丫头是个有心人,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还赶到菜场去买了菜。有红烧肉,有咸菜小鱼,还有花生米。另外还有什么烧的炒的,装了一大包。进屋之后,宋丹青嫣然一笑道:“大哥,你到卫生间去冲个澡,把身上的汗水冲一下。我到厨房去把菜处理一下,都是熟菜,很快就好的。你冲好了澡,也就可以吃啦。”宋丹青的到来,这让龙若海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迅速恢复疲劳的想法落了空。看到暂时没有办法睡觉,青妹又买了自己喜欢吃的菜,他索性也就不去多想,直接就去了卫生间。

当他冲好澡出来之后,看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餐具,热气腾腾的直冒香味。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又咽了一下口水。只是此口水非彼口水。前面说的口水是秀色可餐,此时说的口水,倒是因为美味佳肴而引起了胃口。听到龙若海咽口水的声音,宋丹青就象女主人一般,卸下腰间围着的围裙,在椅子上轻轻拂拭了两下,低声说道:“大哥,你先坐吧。等着,我给你拿酒去。”

龙若海依言坐下后,宋丹青身体一扭,转身就回了厨房。看到青妹那丰满结实的臀部,任是龙若海再加控zhì

自己的思绪,也不由得感觉到心神一阵荡漾。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宋丹青这种大美女,怎么可能让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不会产生遐思。脱去风衣的宋丹青,上身是一件粉红色的薄型羊毛衫,将她丰满的胸部突显了出来。纤细窈窕的腰身扭动之间,更是展示了一种和婵娟不一样的风情。

宋丹青跑到厨房里,取出了一瓶五粮春白酒,还有一瓶张裕红葡萄酒。看样子,这个丫头是早有准bèi

。今天晚上要陪着龙大哥度过一个美好的晚上。她对龙若海那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似有所觉,也有着一丝丝兴奋。只是她没有祥云那死丫头大胆,不敢象她那样有意地将胸脯一挺来挑逗龙大哥。而是玉颊微红的说道:“来,大哥,我敬你一杯酒。祝你早点大功告成。”

听到青妹这么说,龙若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前这么一种状况,不要说案件,能把人际关系处好了,也就谢天谢地啦。他什么也没有说,举起酒杯就来了个一饮而净。“大哥,别急,别急。慢慢喝,先吃一点菜。”看到龙若海喝酒这么急,宋丹青连忙用筷子帮他拣菜。不大一会儿,龙大哥面前的碗里已经堆上了不少菜。

“青妹,我对不起孙圣杰呀。”有了一杯酒下肚,龙若海就失去了刚才那种欣赏美色的心境。他没有吃青妹为自己专心选好的菜,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宋丹青知dào

自己的偶像和心仪的男人,心中不是一般的难受。她知dào

这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自从孙圣杰牺牲以后,一直在深深地自责。龙大哥不是那些官老爷,不是站在主席台上高谈阔论的人,更不是把烈士的牺牲当作了自己政绩的人。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又能怎么办呢?她只好柔声地劝说道:“大哥,这也不是你的责任呵。”

“怎么不是我的责任?如果我不要求一起动手,如果我让他们一发xiàn

情况就动手,这事怎么可能会发生?”龙若海把头一昂,立即对宋丹青的话进行了批驳。宋丹青知dào

龙大哥是把自己当成了批判对象,也不好过多分辩,只得低声劝解地说道:“孙圣杰是英雄,是真zhèng

的男子汉。他舍生取义,永远活在大家的心中。”

“活、活、活,每个人都在这样说。可有谁想到过,他的妈妈依靠什么来生活?他的妻子拿什么来养家活口?他孩子的今后又有谁来关心?他妈的,当官的只会说好话,大话,就是不解决具体问题,全是一帮混蛋。”这些事情,从孙圣杰牺牲之后,就一直闷在龙若海的心头。只是为了维护领导的形象,他不好说出口,只能是让自己的良心,在经受着不停地煎熬。

今天喝了几杯酒,加上青妹又是自己的红颜知己,他才借着酒兴说出了自己的内心话。对龙大哥的心思,宋丹青当然很清楚。她更知dào

,大哥今天能说得出粗话,那就说明他内心之中的郁闷,也已经到了极限。“龙哥,别急。你有什么苦闷,都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酒,也慢点喝。喝好了,好好睡一觉。不管多大的事,都会得到解决的。听话呀,大哥。”

可惜的是此时的龙若海不会听话,也听不进青妹劝解的话。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一段接一段的说。桌子上的菜肴,吃来吃去,也只是盘子里不多的几粒花生米。不大一会儿功夫,一瓶白酒就见了底。“大哥,我给你下碗面条吧。我们吃饱了以后,再泡上一杯茶,我陪你慢慢聊天,好吧?”宋丹青知dào

龙若海是在空腹喝酒。作为记者,出席酒宴也是经常的事,当然会知dào

这么一点常识。

自从化工厂爆zhà

事件以来,龙若海一直是处于高负荷的运转之中。心力交瘁的情况下,这样喝酒,能不醉才有鬼哩!已经有了八分酒意的龙若海,哪儿能听得进她的劝说。他摇晃着身体打开了厨房门。在橱柜中找出了上次徐大勇在这儿喝剩下的半瓶白酒。看到这个情况,宋丹青哪儿还敢再让龙若海继xù

喝下去。她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刚一跑到自己心中情郎的身边,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道。宋丹青皱了皱秀眉,再一看到龙若海满面通红、眼睛也充满血丝的样子,知dào

他已经进入了酒醉状态。

面对眼前这个形状,她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知dào

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只有时间才能让这个令人心醉的男人,慢慢地从痛苦之中解脱出来。龙若海虽然酒意十足,看到宋丹青上来准bèi

夺取自己手中的酒瓶,还是清楚她的意思的。嘿嘿一笑,身体往左边一晃,就从青妹的身边滑了过去。宋丹青一把没有夺得下酒店瓶,转头看看,龙若海已经坐到桌子边上,旁若无人地举起酒瓶朝着口中倒。看他这个样子,是准bèi

一口气就将瓶中酒全部消灭干净。

一看这个样子,宋丹青没有好气地冲上前去。一把夺下了瓶子,说道:“别喝啦,再喝就成酒鬼了。我给你下碗面条去。”龙若海没有回答,只是挥了挥手,也不知是答yīng

还是不答yīng

。当宋丹青下好面条时,瓶中的酒,已经全部到了龙若海肚皮里。宋丹青无奈地摇了摇头。取走了酒瓶、酒杯,将面条碗推到龙若海面前。

当她将筷子递过来时,龙若海的酒虽然已经到了极限,但思路还很明晰,知dào

要接过筷子吃面条。只是他的手有点哆嗦,一不小心就将筷子碰掉在地上。看到龙若海弯腰准bèi

捡筷子,宋丹青知dào

酒喝多了的人,不适宜做这个低头的动作。当然不让他来捡筷子,连忙抢先伸手将筷子检了起来,再次送到了龙大哥的手中。

只是这么一个没有能够完成的弯腰动作,却将龙若海喝下去的酒精全部涌上了的头部。“啊”随之而来的是宋丹青的一声惊呼。龙若海没有接筷子,却一把抓住了她递筷子的手,并顺势将她拉到了怀中。长大成人之后,宋丹青从来没有被异性男人这样拥bào

过。尽管是自己的梦中情人,她的脸上还是浮起了一抹嫣红。还没有等到她反应得过来,接踵而来的是龙若海一声悲鸣:“婵娟,我错啦,我大错特错,我对不起他们一家人啊。”

宋丹青口中有点犯涩,也很是有一点心痛。多少次梦幻投入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却没有想得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被龙大哥拥bào

在怀中。涩的原因,是自己被人家如此轻薄了以后,还被人家当作了自己的妻子。疼的是这个男人多么实在,酒醉以后,也还是忘记不了心中的内疚。

她有一点害pà

,也隐隐的有着那么一点期待。宋丹青担心酒醉后的龙大哥如此这样,会伤害他自己的身体,害pà

会发生一些不测的事情。期待的是能让自己和大哥之间更多那么一点Lang漫。被龙若海拥bào

在怀中的宋丹青,有一点瑟瑟发抖。她不知dào

下一步还会发生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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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面对佳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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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宋丹青的龙若海,脸色愈来愈红,红得怕人。偶一睁开的双眼,也是一片血红。宋丹青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dào

应当如何应对。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男人,更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喝得这样多的男人。她没有推开龙若海,而是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感觉到热得烫手。她误以为龙若海是在发高烧,轻声询问说:“龙大哥,你在发烧。我送你去医院查一下,输上一点液就会好起来的。大哥,行不行呀?”

“不行,不行。青儿,你赶快离开,赶快离开。”宋丹青吐气如兰的关切话语,反而给龙若海带来了一丝清明。他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炽热,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部的热度越来越高,小腹那儿的某种欲望也愈加强烈,也在蠢蠢欲动。他和宋丹青不同,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对这种生理上的反应,当然是清楚得很。

他怕自己熬不过欲望的煎熬,会毁了青妹的贞操。连忙伸手向外推去,想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这一推,却更是惹火烧身,因为他意wài

地推到了宋丹青那高耸的胸脯上。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让龙若海心神荡漾,手感的异样引发了他心底情绪的异样。男女之事本来就是身体的本能,酒为色之媒,再加上这么一种特殊的接触,当然更是火上浇油。

被龙若海猛然一推的宋丹青,险些摔倒在地上。仓促之中,她只好探手一把扶住了龙大哥的肩膀。由于被碰到了女人的禁地,宋丹青脸庞上陡然升起了片片红霞。她那幽深似水的眼眸中,闪耀着缕缕柔情似水的神光。心情的激荡,让她将整个身体都依偎进了龙大哥的怀抱。这么一个投怀送抱的动作,顿时就让龙若海将最后的一点理智,都丢到了九霄云外。

龙若海一只手紧紧地搂抱着这个让不少人馋涎欲滴的大美人,一只手托住她的脑袋瓜子,嘴唇也迅速地贴上了对方的面庞。接着,他的嘴唇在对方的脸上到处乱吻,大肆开展了疯狂的袭击。这么几年来,他对宋丹青的爱意,也是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同步增长。只是理智和底线,让他始终在拼命地压抑着自己。但当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洪水不再受到控zhì

时,男人的疯狂,也就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龙若海最后驻足于宋丹青那柔软和温暖的嘴唇上,在那一块开始了冲击。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结婚多年的龙若海,对于挑逗配偶当然不会感觉生疏。两唇相接,他轻叩苏丹青的牙床,很快就夺关入塞,轻车熟路地长驱直入。在那一瞬间,他的舌尖就与伊人的舌尖纠缠起来,在里面翻江倒海的拼命吮吸起来。

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子,哪儿能够经受得了这种突然而来的袭击。就在这一吻之间,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瞬间划过了宋丹青的全身,让她的大脑陷入了停顿状态。她先是不知所措,顿觉整个身体都如同触电一般,百般的酥麻涌向身体的各个角落。继则食髓知味,你来我往地交织在一起。接就如同一团泥巴般的瘫软下来,任由对方予取予夺。任凭对方那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摸索。

不停地吮吸,更是让龙若海的**升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开始对着青妹的身体上下其手,在他那双魔手的侵袭下,宋丹青的衣裙在渐次脱落,慢慢露出了那粉嫩白皙如雪、晶莹剔透的肌肤来。宋丹青发xiàn

龙大哥将手抚摸到了自己的**,那发端于身体而震撼于灵魂的悸动和欲望的勃发,直接摧毁了她那最后一丝娇羞的理智,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在**的泛滥下,最后一丝迷离也慢慢地消散开来。

龙若海感觉到,触手处是光洁柔嫩若凝脂一般的肌肤。他的冲动一下子就到达了顶峰,双手猛的一抱,将青妹抱离了地面,抱进了房间,抱到了床上。此时,宋丹青已经认命地放qì

了所有的抵抗。本来就是自己心仪的男人,再加上生理和心理上传来的阵阵刺激,让她无从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和内在愿望。随着身上衣服被一件件地解除,宋丹青摆出了一副任君采撷的架势,内心只是期盼着心爱郎君能够温柔体贴。

只是,她的愿望并没有能够实现。先是一阵剧烈的撕裂,疼痛让她一下子咬住了龙若海的肩头。如果在平时,这种被咬的疼痛会让龙若海止步。可惜此时的他,已经丢掉了那副温柔敦厚的样子。就象一个在疆场驰骋的将军,奋力开发自己的战场。就象一匹发狂的野狼,只知dào

征服自己的猎物。随着最初的疼痛过去,宋丹青也渐入佳境,主动迎合起来。

时间的推移,龙若海已经逐渐清醒。他已经知dào

身下的女人不是妻子婵娟,而是一直环绕在身边的宋丹青。心有所知,身却不能,他依然一面继xù

不停地在那柔嫩、白皙的胴体上征伐,一面在口中轻轻地呼唤着‘青儿,青儿’。宋丹青醉了,自己心爱的郎君终于认出了自己,而且在人生第一次的**中反复喊着自己的ru名。总算是没有辜负自己的这番付出,这个让人痴迷的冤家。

第二天一早,天刚放亮,龙若海从睡梦中醒来。经过一夜酣睡,他倍感神清气爽。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感觉到自己又恢复到了这次大战之前的身体状况。他匆匆坐起之后,触手处碰到了一具嫩若凝脂一般的肌肤。龙若海猛地一惊,俯首看去,赤裸着身子的宋丹青,依然处于熟睡之中。经lì

了昨夜的一番风雨,此时她脸上的红潮,依然未完全褪色,嗔怒的样子显得更为迷人。

龙若海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不能完全确定。只记得自己下班的时候,宋丹青来过自己的宿舍。对了,她来是为了审稿的事。哦,还记得青妹陪自己喝酒,还为自己下了一碗面条。想到面条,他突然心中一揪,记起自己去抓宋丹青手的事。可接下来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记起梦中有过艳遇,和一个看不清面孔的年轻女人共享鱼水之欢的情景。是春梦还是现实?龙若海脸色一变,连忙朝着床上看去。当他看到床单上留下的一沫殷红和点点白斑时,知dào

大错已经酿成。

‘砰’的一声,重重的坐到了地上。怎么办,怎么办?龙若海想到的不是逃脱责任,而是如何对妻子婵娟和苏丹青这个红颜知己有所交待。“糟啦,糟啦。这下子怎么对得起青儿哩!”此时的龙若海如梦初醒。昨天晚上的一幕一幕,重新浮现到了眼前。他知dào

,自己在过度疲劳之后,又饮下了过量的酒,从而侵犯了自己心中的红颜知己。

这一切,都不能成其为理由。大错已经酿成,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自己在酒后沾污了青儿,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怎么办,怎么办?龙若海的脑袋,变得有几个大。不管怎么解决,自己都是一个罪人,都要伤害到对自己情有独钟的几个好妹妹。他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子蹲到了地上。他不知dào

如何面对眼前的现实,也不知dào

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才好。

“龙哥,你蹲在地上干什么哩?”初为人妇的宋丹青,刚刚醒来却没有看到自己委身的男人。她的心中一惊,连忙放目四巡,却发xiàn

龙大哥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她强忍住身体某个部位的严重不适,抬起上身问道。“青儿,我对不起你。”听到宋丹青的问话,龙若海连忙站到了床边。看到宋丹青有点吃力地往起坐,他用手扶住用胳膊支撑住床铺、脸上露出不适的青妹,让她坐正了身体。

“龙哥,你别这样说。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你知dào

吗?从重新相逢那一天起,我就想和你在一起,就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宋丹青看到龙若海扶了自己一把,幸福地笑了起来。看到龙大哥准bèi

把手抽回时,她促狭地一笑。伸手将大哥那宽厚的手掌一把给捂到了自己的胸口。那种柔软而又有弹性的感觉,一下子又让龙若海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头来,某个部位也随之有了明显的反应。

对自己的这种反应,龙若海感觉到阵阵无奈。他在内心中斥责自己,怎么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这些事?只是这种生理反应,他再怎么斥责也无济于事。只好转移视线地说道:“青儿,让我怎么对你交待哩?”宋丹青的眼睛很尖,一下子就发xiàn

了他那隆起了的部位。她只是轻轻的抿嘴一笑说:“龙哥,我要你交待什么呢?我愿意,我喜欢就行。龙哥,你让我尝试到了女人的快乐。难怪婵娟那丫头整天笑嘻嘻的。”

她看到龙若海仍然皱着眉头,有点心酸地说道:“放心吧,傻大哥,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从这儿采访结束之后,我就到香港做常驻记者啦。”“那怎么行!让你一个人在那儿忍受相思之苦,我的良心也对不住呵。”“龙哥,你有这份心意,我就高兴啦。只要你的心中还有妹妹的一席之地,妹妹也就开心死啦。”“青儿,你不要这样说。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你,只是”“龙哥,你不要再往下说哩。我知dào

你的心意。既然这样,我们就充分享shòu

自己的快乐吧。在这几天中,让我好好做一回女人。行吗?龙哥。”

“行,我会好好珍惜的。”“那你还傻样的站在那儿干什么?”龙若海也是一个拎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大错已经酿成,后悔也没有用。倒不如好好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多给青儿一点爱,多让青儿享shòu

一点男欢女爱的甜美。至于后面如何了结这么情缘,谁又能说得清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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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表彰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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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个人白天是各忙各的事,到了晚上就悄悄地凑到了一处。初尝云雨之情的宋丹青,当然是食髓知味,不停地索取着。龙若海哩,有一种负罪的心理,当然是鞠躬尽瘁的努力奉献。尽管醉心于男欢女爱,龙若海在工作之余,每当想到孙圣杰的牺牲,还是感觉到有一种锥心的痛。他总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提前下令动手,总是在想到假如早一点动手,假如将扬前进堵在家中,假如……世上的事能有这么多的假如吗?

特别是当他看到烈士家中那番清贫,就更是心酸。为了能让烈士安息,让烈士的亲人不再为生活而操劳,龙若海在审讯工作轮空的时候,一直在奔波。宋丹青也是一样,始终没有忘记龙哥耿耿于怀的大事。她把孙圣杰家的遭遇,写成了通讯,写成了内参。发到了全省,发到了省领导的桌子上。

文章的大标题,就是“我们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烈士!”。文章中,她先是用大幅段落介shào

了烈士的家境。到了最后,才用撼人肺腑的笔墨写道:烈士已经离开了人间,他的家人仍在。他那年老的妈妈靠谁扶养?他那失业的妻子靠什么为生?他那年幼的孩子又靠什么成长?一连三个硕大的问号,让人目瞪口呆。然后宋丹青的笔锋一转,她列举了英雄牺牲之后官员们的各种表现,又用犀利的语言对各级当权者进行了抨击。你们在庆功,你们在升官。可是,你们听到了吗?烈士在悲鸣,他的家人在哭泣。难道你们就不能付出一点微薄的努力,让烈士在九泉之下得到安宁吗?你们就不能作出一点奉献,让后人敢于学英雄、当英雄,而不要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候,还在思考自己的后顾之忧吗?

有时候,文章的力量也是巨大而且有力的。时间不长,就充分体现出了效果。龙若海在系统内倡导开展的募捐工作,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从全县发展到了全市,报纸上发表文章之后,这一募捐工作更是得到了全省警察的支持。甚至于外省的警察,也在不断地汇款给烈士的亲属。这项工作,还得到了全社会的支持。龙若海的大哥石磊行动最快,组织全厂工人募集到了十万元人民币。在追悼会的当天下午,就亲手将现金支票送到了公安局。说是英雄流血,不能再让他的家人流泪。

二哥唐建军的行动也不慢。他以私人的名义送来了十万元人民币。说是不图别的,只想求个心安就行。总不能让烈士家人还要跟着受苦受累吧。就连张跃进的宏大集团也送来了二十万捐款,说是表示对烈士的敬意。学校、机关和社会各界人士,都在行动,都在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表示着自己的敬意,也在无声无息地催促着各级官员的行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郭副厅长和鲁局长的支持下,在扬帆的帮zhù

下,孙圣杰的妻子邱树梅,被破格录用为人民警察,到县公安局后勤科担任会计。这是她的老本行,倒也不存zài

什么业务上的障碍。

表彰大会在烈士牺牲后的第15天举行。谁也不会想得到,整个表彰活动,都是在况超群的亲自组织和操作下进行的。会议的规模,也是空前未有的庄严而盛大。为了这个会议的成功,况超群确实做到了不遗余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让他对这么一项活动如此投入?许多人都无法理解。因为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听到消息的他,连一点关顾的表示都没有流露出来。

得知自己的辖下发生这种大事以后,况超群采取的反应是一走了之,连夜走人,连夜赶往省城去参加招商活动。本来他以为自己带着向侃最喜欢的物品,肯定会要得到大大的青睐。却没有想得到,人刚到达省城的第二天下午,就被自己的靠山兼恩师召去痛骂了一通。“你是猪头脑子呵,那个赵有才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花这么大的力qì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把这么个家伙拉上台,你值得吗!除了让自己沾上一身臭气,就是孤立了自己。别看你表决时多了一票,实jì

上你已经输了。你不但是输了,而且是输得很惨,扬帆他们已经和你拉开了距离。”

上午接到曲副省长和公安厅的报gào

,还有宋丹青写的内参,向侃的面子算是丢了一个清大光。在高书记、丁省长还有宋副书记的面前,他是一句分辩的话都没有敢说。看到自己的亲信站在面前,向侃连让座的话都没有说上半句,更没有让自己家的保姆帮着泡茶。他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手中的香烟恨不得要点到况超群的鼻尖上。他调匀了一下因为怒火而有点急促的呼吸,接着骂道:“你现在胆子大了,翅膀硬了。在宁北就是天老大,你老二了,无法无天。曲副省长和公安厅都将状纸送到了高书记和丁省长那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到了这时,况超群这才知dào

,自己这次真的是把玩笑开大了一点。让高书记和丁省长惦记上了,自己的仕途还能再有什么希望?还有那个专门分管纪检工作的宋副书记,如果想找自己的麻烦,那更是没有日子过啦。站在向侃面前,他一句话也不敢争辩,满头的汗珠也是一个劲儿的往下直滚。挨骂到最后,只好将事先准bèi

的一只古董茶杯留在茶几上,然后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老领导住的小楼。

接下来的这三天时间里,况超群真的是度日如年。总是在找向侃的现任秘书,也是自己的师弟小丁打探消息,可就是没有下文。向部长根本没有再见自己的打算,连电话都不肯接一个。向侃也有自己的算计。这个况超群也就是在自己的面前装得象个孙子,在外边可是张狂得很。不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敲打他一下,真的惹出事来,对自己也不好。

不过这小子对自己还是挺他妈的忠心,总是想着法儿讨自己的欢心。这两年,捣鼓回来的字画也不算少,而且还都是一些真迹。其他人,可没有他这么用心为自己做事。这次不知从那儿弄回来的这只茶杯,请人鉴定了一下,说是宋代钧窑的货,值几百万哩。冲着这只茶杯,也要帮这小子一把。不过先要凉他几天,以后才会少给自己惹事。

第四天的下午,吃喝都不知是什么滋味的况超群,总算是接到了丁秘书转达的通知:老领导晚上在家中召见你。这下子况超群才算是拨云见日,重新恢复了生气。“这几天考lǜ

得怎么样?”在自己的家中,向侃如同对待子侄一般,亲手为况超群削了一只苹果。他显得十分慈祥的模样,与前几天的雷霆万钧判若两人。“我错了,我知dào

自己错了,请老师狠狠地批评我吧。”况超群把苹果小心托在手中,一副恭敬求教的样子。如果有宁北县的官员在场,真的很难相信,此人就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况超群。

“吃一亏,长一智。从哪儿跌倒,就从那儿给我爬起来,明白我的意思吗?”看到况超群还有点懵懂的样子,向侃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破了毒品走私案,这么大的事情,你当县长的不去好好的去庆祝,去表彰,你想干什么?这是县zf抓紧抓好综合治理的成效呵。荣誉和钞票,都要给。要让同志们越干越有劲,钱要用在点子上,让大家记住你的关心才对。”

向侃倒的确是老谋深算的人。他这一指点不要紧,顿时就让况超群由被动化为主动。本来是一个对警方工作不闻不问的人,这么一来倒好象是一个热心公安工作的领导。反而在各方面的说话中,占据了上风地位。从向部长的家一出来,归心似箭的况超群就连夜离开了省城。他知dào

时不我待,必须立即采取行动,才能夺回失地。不然的话,等到省里那几位大佬发了话,那就会让自己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他刚一回到宁北,立即把铁杆心腹郑克如、袁同庆和顾中来找了过来。自从常委会召开之后,况超群屁股一拍去了省城。这几个人就一直处于尴尬之中,整天都要面对别人讥笑的目光。看到他一回来,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得知向侃的意见以后,都是连声喊‘高’。几个人一商量,就把召开表彰大会的事抓到了手中。从筹备到实施,根本不让别人插手。

县长把表彰大会的事放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上,还又身体力行地亲自出马抓好抓紧各项准bèi

工作的落实,哪儿会有不顺当的道理。各个部门,都闻风而动地唱起了赞歌。况超群不但是亲自抓这项工作,并且还当仁不让地在表彰大会的召开上唱起了主角。其实,这种会议也没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只要有领导重视,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表彰大会召开的时候,能容纳3000人的剧场是人满为患。从领导到群众,各行各业的代表都到了会场。会议上,郭飞扬代表公安部宣读了表彰决定。孙圣杰被公安部追记一等功。当身穿一身警服的刘树梅和儿子孙小虎一起搀扶着婆婆走上领奖台时,全场参加会议的干部群众都站了起来。会场上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向她们一家人致意。

龙若海等参加侦查工作的民警,也分别被记功表彰。接在后面,曲副省长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对人民警察的献身精神,给予了充分肯定。并且大声疾呼地要求社会各界,都来关心社会治安,关心环保建设和安全生产。就在会议要宣bù

结束的时候,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却又来了一个突发其招。他那别出心裁的表演,让所有与会的人都给弄得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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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审讯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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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zf认为公安机关的这次缉毒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果,并且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专门召开大规模的庆功会,对有功人员进行表彰,当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这样的做法,无论是警方,还是社会各界都还是比较满yì

的。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就在大家以为表彰大会就要结束的时候,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并没有宣bù

散会。而是背离了原来制定好的大会议程,突如其来地代表县zf,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对烈士和参战民警的奉献精神与优异业绩,给予了高度的评介,并突如其来地宣bù

了两条决定。一是奖励孙圣杰家110平方米的住宅一套,免除烈士儿子孙小虎的全部教育费用;二是拨专款20万元,用于奖励在破案过程中做出贡献的单位和个人。况超群的讲话和宣读的决定,赢得了一片掌声。只是当他宣bù

这些决定的时候,扬帆的嘴张得老大老大。这么大的事情,自己事先一点也不知晓,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表彰大会开了,也就意味着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缉毒战斗落下了帷幕。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真zhèng

的核心工作人员,没有一个能松懈得下来。大家的精力和目光,都盯在被抓获的几个犯罪嫌疑人身上。整个审查工作,并不算十分顺利。前后足足拖了半个多月时间,才算是基本撬开了几个案犯的口。

扬老大在看守所蹲了一个星期以后,才松**待问题。他从龙若海口中得知,家中的生产工具已经全被抄没。再看到扬老二和自己老婆戴着手铐从自己所在的审讯室前经过,就知dào

自己一家已经全部完蛋了。他知dào

自己没有一点后退之路。左右都是一个死。既然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之路,就要接受这种结局。与其没日没夜地接受审讯,还不如来个竹筒倒豆子一干二净地全部交待了事。扬老大从前年到天上人间歌舞厅当保安开始说起。“那一年,家中穷得确实是没有法子过。除了债,还是债,整个人就掉在了一个债窝里。”这一点倒也是事实,与警方事后的调查十分吻合。

“后来我在一个亲戚的介shào

下,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当保安。活计倒也不算重,只是站在门口装装样子就行。反正在宁北县,也没有人敢找张跃进、‘二狗子’的麻烦。”扬老大看到‘小诸葛’一脸不屑的神色,连忙解释说:“为什么不敢?他有钱呵,黑白两道都能摆得平。听说他家又攀上了新来的县长,当然是牛上加牛了。”

“你和‘二狗子’相处得怎么样?”“你问我是否认识他?我是认识他,可他眼中哪有我呵。就是制造毒品发了财以后,我也站不到人家的面前呵。他是大拇指,我连小手指也算不上。”看到扬老大总是在东拉西扯,龙若海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在听。到了这个时候,比的就是耐心。让对方由着性子说,还容易得到有用的东西。

“瞧我都说到哪儿去了,我接着往下说。在夜总会做了一阵以后,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把我家的事说了出去。这儿的人,个个都知dào

我家是一门三光棍。穷就穷吧,反正我也富不了。要想富,除了天老爷丢块金砖砸到我头顶上才行哩。”‘小诸葛’看到他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只得由着对方信马由缰的说。毕竟这是人家在走上黄泉路前的叙述,总要让他说个痛快才是。

“没有想得到,还真的有这种好事找到了我。保安当了三个月以后,有个到舞厅消费的广东客人找上了我。说是看我做人实在,是个本分人,要指点我一条发财路。”看到扬老大说话上了正路,在场的几个人都来了精神。“哦,那人是姓陈,让我喊他陈先生。当时我以为人家拿我开心,就对那个陈先生说,‘你要我做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啦,不要拿我穷人开心哦。’那人看我不信,就承诺说,机器原料由他出,我只要负责生产就行。”

龙若海奖励性地给扬老大发了一支香烟。对方接到以后,来不及的就含到了口中。‘小诸葛’帮他点上了火。香烟刚一点燃,扬老大就狠狠地抽了两大口,一支烟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半。舒服的喷出烟雾之后,他才继xù

说道:“那人说利润大得可怕,只是要保密就行。我听了很动心,也很害pà

,知dào

这个财不是好发的。但又想到没有风险发大财,这种好事到哪儿能找得到?顶多我做上几年,赚够了钱就不做吧。”

龙若海点了点头,这种想法很正常,也符合刚刚踏上犯罪道路人的心理特征。只是随着时间推移之后,随着到手的钱财越来越多,越来越轻松之后,那就很难放手了。扬老大继xù

说道:“想来想去,我还是不放心,又舍不得放qì

。那人让我好好考lǜ

一下,我想了一夜也没有拿得定主意。第二天一早,我就请假回了家,和父亲、弟弟商量这件事。我刚一说出这事的前后经过,父亲、弟弟两眼都红了起来。就好象看到猎物的饿狼,恨不得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小诸葛’好奇的问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呢?”“还能说什么!他们两人连声催促我赶快回城把事情定了下来。说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我们都已经穷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怕什么人来栽害不成。就这样,我们先是在家里小打小闹。时间长了,手上也有了一点钱,陈先生建议我买下了生产队里的仓库。说是那儿偏僻,不惹人注意,能够扩大生产,周围的人又不会嫌有气味。”

“毒品到哪儿去了呢?是你自己销售,还是人家来取货?”“生产出来的毒品全都交给了陈先生。他不让我们直接销售,说是那样容易出事。我们一想,有人帮着出货也是好事。”“那个人的姓名、住址,你知dào

吗?”“你问我陈先生的姓名、住址,我真的不知dào

。都是他到县城以后,再约我送货,有事也是打电话。我曾经回打过一次,发xiàn

是路边的公用电话。后来还被他骂了一顿,问我是不是想找死。”龙若海对着‘小诸葛’点了点头,‘小诸葛’也反过来颌首示意。两个人都意识得到,这是专业犯罪,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从对方步步为营的做法就能看得出来,不会有任何线索留给扬家父子。

“到了去年,就改成了县城里的钱大毛来取货。今年年初,钱大毛出了事,说是在他身上查出了毒品。我当时正好也在县城,一听说这事,就想着要逃跑。哪知dào

才收拾好东西,就又听说钱大毛死了。有人给我们打来了电话,让我们放心。”听到扬老大提到了钱大毛的事,龙若海和‘小诸葛’当然不肯轻易放过,反复再三地进行了追问。扬老大知dào

这两个警察是在怀疑自己杀了人,当然不肯承认。

他诅咒发誓的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杀钱大毛,也不知dào

是谁杀的钱大毛,当时只感觉是老天帮了忙。你们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对天发誓。假如是我们家里人杀的话,就让我们一家人都死光光。”‘小诸葛’暗中有点发笑,这种咒不诅也罢,诅也是白费力qì

。你的父亲已经死了,你们弟兄二人制造和贩卖了这么多的毒品,离死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啦。

最为难以攻克的堡垒,当然要算是广东来的提货人。他们两个人十分顽强,不但是不交待问题,而且是足足和刑警大队的沈全斌演了半个月的哑剧。抓不到嫌疑犯的时候,老沈是心急火燎。人犯到手以后,他反而倒静了下来。就象上课一样,天天陪着两个嫌疑犯打持久战,累了再换班。他的理论也很简单。这些毒品贩子知dào

自己的罪行有多重,不要指望他能良心发xiàn

,更不要指望能用宽大处理的许诺来让他们松口。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持久战,比意志,比耐力,当他们精神溃败的时候,自然就能不战而胜。

半个月刚过,高个子保镖就先垮了下来。他交待了自己从两年前受雇于矮个子当保镖,专门负责跟随雇主到宁北来交yì

毒品。今年年初到宁北交yì

时,得知钱大毛与人打架时,被警察用枪打伤,暴露了随身携带的毒品。他俩一边咒骂钱大毛这个混蛋,一边按照电话指令到医院进行了灭口。所好的是医院那边完全没有防备,灭口如入无人之境,一点都没有困难。从那以后,他们有时直接从扬老大那儿接受毒品,有时也从一个姓常的那儿取货。

矮个子其实也不是真zhèng

的买主,只是黑道上的一个‘马崽’。被一个‘大哥’赏识以后,就接受了这个接货的任务。这个交yì

是个轻松活计,要比到金三角那儿买卖毒品安全多了。内地查处的力度要小得多,基本是一点风险都没有。对钱大毛灭口的事,他也全部承认。说是宁北这边有人通知自己的老板,然后再由老板让自己出手灭口的。对这事,矮个子比保镖多说了一句话。就是这边有人担保安全没有问题,医院里不会觉察。

事实也是这样。灭口的时候,矮个子望风,高个子保镖下的手。现场上有人在暗处指点了线路,面庞没有看得清楚,只知dào

是一个又瘦又小的男人。当时钱大毛正躺在病床上输液,病房里只有一个女人在照顾他。医生护士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相互聊天说话。值班的警察,也都躲在一个房间里喝酒。

矮个子剪断电线以后,现场上是一片混乱。可能是谁也没有想到电路会被剪断,突然的黑暗才造成了紧张。传到耳中的声音,就是护士的惊叫声,还有警察在查问停电原因的喊叫声。‘小诸葛’不想听这些让警察感觉到脸红的话,没有好气的追问说:“接下去说,你们是怎么灭口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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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重定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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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作案手段的交待,矮个子接货人倒也不推托。淡淡的回答说:“我负责截断电源,我的那个保镖就冲进了病房。他先是将那个女人打晕在地上,然后又打出了一把飞刀,正中钱大毛的咽喉。接下来的事情也很简单,我们撤出去的时候,那几个警察还在那儿吵着找手电筒哩。从那以后,我们就暂时停了一段时间的交yì

。这次也是说好了的,把他们这儿的存货全部取走,然后就停下来,等过了风声再说。”

对于为什么要拖延这么多天才交待,矮个子的回答十分简单。他苦笑着说道:“我自己的事,自己知dào

。走上了这条道,反正是死路一条,交待不交待都是一样的结果。拖上十几天,与交yì

有关的人员,都会得到转移。只有这样,我自己的老婆孩子,也才能得到保全。”事实也是这样,广东警方接到通报以后,很快就查明与矮个子打交道两个人的情况。一个发生交通事故死亡,一个下落不明,时间都是他俩被抓获的当天深夜。

“小龙,整个侦查工作算得上是告一段落了。你来说说看,对整个案件应当如何定位?”历时半个多月的审查工作,算是基本告一段落。就在取得全面突pò

的的当天晚上,郭副厅长和鲁局长专门召集核心人员开了一次会,对整个案件的侦查进行了全过程回顾。会议一开始,郭副厅长就直奔主题,点了龙若海的将,让他先发言。

“客观地说,我们这次的缉毒工作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开表彰大会不是不可以,只是从时间上,感觉到好象急促了一点。”龙若海没有谦让,接在郭副厅长后面就谈起了自己的看法。“是呵,那个况县长好象有一种为表彰而表彰的意思。口口声声就是说县委、县zf对公安工作十分重视。听起来就象是在他的领导之下,我们才破获了这起大案。”‘小诸葛’不客气的发起了牢骚。

“‘小诸葛’,不要东拉西扯。人家的事我们不管,也管不了。此时我们只是就案件谈案件,其他的事一概不要管了。”王大为看到‘小诸葛’跑了题,连忙抢在领导批评之前刹住了他的话头。鲁光淦倒是没有责怪,笑眯眯的说道:“小龙,你继xù

往下说。”听到鲁局长的指示,龙若海继xù

说道:“我认为,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从几个人的供词中可以看得出,应该是有宁北当地人看中,并选择了扬老大家作为毒品生产基地,所谓的陈先生只是一个幌子。”

面对有人表示疑惑的目光,他耐心解释说:“一个南方人,千里迢迢的跑到宁北来。漫无边际的寻找一个合zuò

伙伴,而且是一个素昧平生的保安。你们想一想,是不是有点不合乎情理。”“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事情有了不合情理的苗头出现,那就要好好打上几个问号才对。很好,继xù

说下去。”郭副厅长听得很感兴趣,主动给龙若海点着了一支香烟。

“如果这个本地人是钱大毛,那就会有几个矛盾无法得到解决。一是钱大毛的被灭口,这是为了保护什么人?他被灭口后,交yì

就应该中断,但事实上还在继xù

,这充分说明钱大毛背后还有人。”谷中天插嘴说:“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钱大毛只是一个前台人物。那个‘老大’和‘二哥’潜伏得很深,还根本没有能够浮出水面来哩。”

“二是从两个凶手的交待中看,都说有人承诺保证安全。事实上也是这样,他们灭口的全过程,一直都是畅通无阻。那我要问一问,是谁在暗中提供了方便?”“从现在来看,那个卞学进是其中的一个人。是他主动给罗华他们这些值班警察提供夜宵,发挥了调虎离山的作用。”沈全斌主动进行了补充。‘小诸葛’不以为然的插嘴说:“仅仅他一个人还不行,还不足以完全提供方便。”“对,还有公园现场上的变化,到底是谁在这中间作怪,这个问题也没有能够得到解决。”王大为也在一旁进行了补充说明。

“三是谁在当天夜里就让广东方面卡断了一切线索?另外,从扬老二的交待中得知,有人提前给扬前进通了电话,让他毁灭证据和逃跑,这才导致扬前进赶往仓库,狗急跳墙地进行了自爆,从而造成了孙圣杰同志的牺牲。”龙若海这么一说,大家都在点头。明摆着的事,警方在缉捕罪犯的时候,还有一伙人在警方包围圈的外面活动。他们在想方设法地突pò

重围,想让警方的努力归于失败。尽管没有能够得到成功,还是给警方造成了麻烦和损失。

“所有这一切,都从不同的方面充分证明,在宁北有一只黑手,而且是一只很有能量的黑手躲藏在幕后。这只黑手,就是那个‘老大’和‘二哥’。没有他们从中捣鬼,孙圣杰同志就不会牺牲。”龙若海长吸了一口气,强忍了内心之中的一阵酸痛。这几天只要提起孙圣杰,他就感觉到难受,感觉到对不起自己的战友。他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xù

说道:“侦查工作到了这一步,要是硬上肯定会有困难,也难有进展。就如同当初侦查灭口案一样,正面进攻有困难,就采用侧面迂回进攻的方式。表面偃旗息鼓,大部队撤tuì

,留下我、沈大队长继xù

和他们纠缠,发xiàn

线索,再杀他个‘回马枪’,来他个一战定乾坤。”“我支持若海的意见。灭口案没有结束,但我们可以在表面上大张旗鼓地宣bù

结案,松懈对方的警惕性。我就不信,有我们刑警与治安联手,有上级领导的支持,还拔不掉这颗毒瘤!”沈全斌明确表态支持龙若海的意见。

“小龙,你认为目前的工作目标是什么?”鲁光淦虽然同意龙若海的意见,但他更关心下一步的工作方向。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整个侦查工作,又将会回到龙若海到宁北来之前的三五。也就意味着,辛苦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虽然拔掉了‘扬百万’这一家制毒窝点,也找到了钱大毛灭口案的凶手,但没有找到真zhèng

的毒枭。

在场的人都知dào

,只有把那个‘老大’和‘二哥’挖出来,宁北这一块的毒品案件,才能算得上是真zhèng

破案。在这一点上,大家都没有异议。听到鲁局长的提问以后,龙若海斟酌了一下以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下一步的工作方向,要说有很明确的目标,那倒也没有。我只能是根据自己的感觉,说一点想法供大家参考。”

“大哥,你就别谦虚啦。有什么方案你就说出来,我们都听你的。”‘小诸葛’不喜欢听龙若海的客套。他看到龙若海在摸香烟,连忙就将郭飞扬面前的香烟取了过来。不但给龙若海点着了香烟,还给所有吸烟的人都发上了一支。惹得郭副厅长故作生气的说道:“好你个‘小诸葛’,我的香烟自己不会发,要你来帮作做好人吗?”

“领导的心意我明白,所以才帮领导做事。这就叫想领导之所想,急领导之所急。鲁局长,你说我这样的干部,是不是特别具有培养前途呀。”“行行行,我明天就把局长这个位置让给你。你说,行不行呀。”鲁光淦也是一脸的笑意。他这么一说,引得哄堂大笑。‘小诸葛’一点也不难为情,依旧是嬉皮笑脸的说道:“谢谢,谢谢领导抬举。那我就不客气了。”

‘小诸葛’这么一插科打诨倒是很简单,因为和这几位领导如此开玩笑,对他来说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并没有什么值得好奇的事。只是看在徐大勇和李小江眼中,感觉就大大的不一样。象自己这种最基层的警察,平时想要见到厅长都不容易,哪儿会有这种和厅长开玩笑的可能。他们只以为‘小诸葛’是沾了在市局工作的光。却没有想到,自己和市局的领导也没有能够达到如此热络的程度。其实他们好好想上一想,也能找得到原因。

鲁局长原来就出身于刑警支队,‘小诸葛’和他说话没上没下的也是正常现象。再加上全省有名的‘一号大案’侦查,‘小诸葛’也是出了名的人,也曾经跟着龙若海到郭副厅长家做个客。有了这么一些原因是加在一起,‘小诸葛’当然能在这样的场合上如鱼得水的嬉笑。换作是李小江的话,可能也差不了多少。看到大家都笑得基本停当以后,龙若海方才开始说话。

“我的看法,首先是从‘白眼狼’的死查起。在这一点上,即使我们想装傻,也瞒不过对方。与其那样,倒反而不如大张旗鼓地开展侦查。这项工作,就由沈大来牵头,市局重案大队的同志来配合。”“行,没说的。这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刑警大队的应尽职责。有了王大和‘小诸葛’的支持,那我就更有信心了。”沈全斌当即表了态。

“第二条线,是查清常武威之死。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好长时间,泄密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下一步,就是要从我们的‘线人’身上查起,是谁把风声走漏了出去?这项工作,就交给李小江负责。”“是,保证完成任务。”李小江听到龙若海把这件事交给自己来查,当然是有一点受宠若惊。本来就是自己的工作出了毛病,还能委以如此重任,不是信任,又是什么?

“第三条线,是组织重点清查。也就是在这一次对化工厂的清理整顿基础上,对一些有嫌疑的企业和死角地区再次进行拉网式的清查。”“小龙,还会有死角地区吗?”对龙若海的这一点看法,王大为也表示了疑问。这一次的清查力度,已经算得上是登峰造极。如果这样的清查还有遗漏,还有死角的话,那就真的让人感觉到有点无言哩。是呵,清查工作做到这种程度,还会有死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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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家有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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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王大为会提出疑问,龙若海一点也不感觉奇怪。他轻松地解释说:“王大,你想一想‘扬百万’的发xiàn

,就应该能够理解我说话的意思哩。象他家那种偏远地区,人烟稀少的地方,再加上一点刻意的掩藏,难道就不会还有什么‘牛百万’、‘朱百万的出现吗?”“对,小龙这话说得有道理。我们不但要到那些偏远地区去找,还要防止‘灯下黑’的现象。这一点犹为值得注意,防止由于人为的刻意掩护,让目标从我们的眼皮底下滑过去。”郭副厅长出面表态支持自己徒弟的意见。

谷中天也插嘴说:“既然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能够找到真zhèng

的毒枭,那也只能是象小龙说的这样来认识。罪犯依然隐藏在我们没有能够找到的死角地区。小龙,你继xù

往下说。”“这一项工作,我想请大勇负责。快到年底啦,各项费用都很紧张,就请你带队下乡去创收吧。重点就是那些人烟稀少的地区,还要象郭厅长说的那样,注意防止‘灯下黑‘的地方。”

明明是在布置工作任务,突然听到龙若海说起了创收工作,王大为和‘小诸葛’有点不理解,徐大勇、李小江和沈全斌却是心领神会。在基层公安机关工作,到了年底就要开始筹划各项费用的支出。诸如年终福利、奖金,还有方方面面所需yào

的进贡。有一个方面照顾不好,下年的工作就会受到很多的刁难。

一年下来,各种来人客去的招待费也会欠账不少。到了年底,人家开饭店的老板,当然也要登门来结账。这么多的项目加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据。尽管今年‘扫黄‘捞了不少收入,但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嫌钱多吗?所以说,用这个题目下乡进行密查,当然就是最好的借口。

“行,这事就交给我吧。中队的工作怎么办?我下乡以后,肯定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徐大勇在接受任务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这也难怪,行动中队就相当于消防队,专门是用于扑救治安工作上的突发**件。没有一个当家的领导,及时处置事务,那是肯定会有问题的。总不能事事处处,都让大队长来亲自过问吧。

“这个事情,就交给李小江吧。既然人家那边要权,要地盘,我们就让位吧,省得人家总是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总是要找他夺回权力。”说到这儿的时候,大家都能听得出来,龙若海的话音有点苦涩,有点无奈。赵有才上了位以后,立即对李小江主持禁毒中队工作的做法提出了异议。他这个分管局长,当然有权对这些事情指手画脚。尽管对他要让罗华重掌大权的做法有不同意见,不听还真有点说不过去。稍许有点执拗的话,人家就会说龙若海是在闹情绪,说他不听指挥。

说得刻薄一点的话,赵有才的当官,等于是给龙若海找了一个婆婆。不管想做什么事,先要考lǜ

如何摆脱对方的制约。郭飞扬听到自己的徒弟如此说话,狠狠地盯了鲁光淦一眼。意思是说,都是你们干的这些好事。鲁光淦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些事怎么能怪我哩。要怪也要怪那个李照远,不知是怎么搞的,蛮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头脑子里进了水。

龙若海看到自己的说话,让领导有了其他想法,连忙掉转话题说:“第四项工作,就是我们的队伍中有内奸,有毒枭的代理人,或者说是在我们警察队伍中有毒品团伙中的重yào

成员,甚至于是头目。”这话一说,大家都结束了原有的话题。不为其他,只因为龙若海说的这个题目太惊人了。尽管大家心中都有这种预感,实jì

工作也是采取的是内外有别的做法。但是,做归做,说归说。真的把这个题目捅破了说,这是需yào

胆量,更需yào

依据的。弄得不好,就会造成很大的负面效应,甚至还会出现相互猜疑的现象。

“小龙,你能这么说出来,一定是有自己的见解和看法的。好,今天就把这个问题敞开来,好好讨论一下,省得总是似是而非,放不开手脚。大胆地说,说错了也没有什么嘛。大胆怀疑,小心求证,我们公安工作不一直就是这样做的嘛,能有什么问题哩!”郭飞扬,就是郭飞扬。他在徒弟最需yào

支持的时候,旗帜鲜明的站了出来。

“是呵,既然是讨论问题,就要畅所欲言。”鲁光淦也接在后面表了态。龙若海感激地看了两个领导一眼,自己这个时候最需yào

的就是领导的支持。或者说,李照远的有些做法,已经让他感觉到了一些寒意。如果领导在这个时候表示沉默,玩什么心计的话,他只能收回自己的话题。

“我这么说,是有这么几点依据的,请大家帮着参谋一下。一是公园开枪之后,有4个警察在公园的电话亭里打了5个电话。经过沈大调查,这4个警察,已经知dào

的是3人,分别是徐大勇、李小江和赵有才。”听到龙若海报出名字之后,大家的目光都在徐大勇和李小江的脸上飞快地掠过了一下。当然,大家也知dào

,龙若海能当着他们的面捅出这个题目,也就意味着他俩已经被排除了嫌疑。徐大勇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是心中无鬼,没有什么需yào

解释的事。倒反而是平时一惯大方的李小江,此时感觉到有点尴尬。自己刚刚在泄密的事情上有责任,现在又成了说不清的人,他怕大家信不过自己。

“从目前查证的情况来看,徐大勇是接到路小明的传呼,给他回的电话,内容是了解发xiàn

毒品的情况。李小江是让传呼台给在家休息的几个警察发传呼,通知他们立即赶到医院待命。赵有才是接到罗华的传呼,给他回的电话。内容是罗华得到孙圣杰关于发xiàn

毒品的报gào

后,向他作出的汇报。”说到这儿,龙若海将手中的烟头丢到了地上,喝了一口水后,继xù

说道:“这三个电话,都已经得到证实。剩下的问题,一是还有一个打电话的人是谁?那人是打了一个电话,还是两个电话?”

“一个电话与两个电话的区别在哪里?”‘小诸葛’是直性子的人,一有疑问就要说出来。也正是他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才能不断地挖掘案件当中的疑点。“如果那个人打了两个电话的话,那通风报信的疑点就到了他的身上。”“如果只打了一个电话呢?”“那刚才说的这三个人,就都有可能打过那第二个电话。也就是说,谁打了那第二个电话,谁就是嫌疑人。”

“哦大哥,你还有话没有说得清楚。”‘小诸葛’先是一声拖长音的‘哦’,表示了自己的疑惑。既然这两个人还有疑点,你为什么还要当面说这件事。‘小诸葛’毕竟是‘小诸葛’,刚刚一‘哦’,就觉察出了龙若海说话之中未能说清楚的地方。龙若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夸了他一下。接着说道:“经过沈大查实,徐大勇和李小江打电话的时候,都有本大队的警察在旁边。这么一来,他们俩人的嫌疑就得到了排除。”

“照你这么说,通风报信的人,应该就在赵有才和那个不知是谁的人中间喽。”“是的,你说得很对。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不管这个人是谁,都应该是在我们的警察队伍之中。这既是我当初将赵有才排除出专案组的原因,也是我大胆推断我们队伍中有毒枭的代理人的依据之一。”“嗯,大哥就是大哥。有道理呵有道理。既然有了之一,那我就洗耳恭听你的之二喽。”‘小诸葛’信服地表示了认可。

“依据之二,就是治安支队那个陈秉仁。我的直觉认为,让他到宁北来找麻烦的人,应该就在我们的警察队伍之中。从他口中得知市局要组织对化工企业进行安全检查的人,也是我们宁北县公安局的警察。”“嗯,这一条虽然没有刚才那一条过硬,但也算得上是八九不离十了。从我的感觉来看,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谷中天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其他人没有说话,还在用眼睛盯着龙若海。

“第三条,实jì

上应该列为第二条才比较合适。在开枪的现场上,当时的领导人突然改变主意,要让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应该说是事出有因,不是无缘无故的。”提到这件事,徐大勇就是一头的火。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还好有厅长、局长在场,才没有大倒苦水。‘小诸葛’可不管这些,直截了当地说道:“罪犯斗殴没有事,我们处警的警察,倒反而有了麻烦。简直就是我们公安队伍的耻辱。”

龙若海知dào

这个话题牵扯到现任在职的领导,‘小诸葛’可以信马由缰的瞎胡闹,郭副厅长和鲁局长可不行。连忙又把话题收了回来,赶快补充说:“除了有人给领导打电话,施加压力以外,当时在场的人中,应该是有人帮着领导出了主意。这个人是谁?我们不知dào

。但我们能知dào

一条,他是警察。因为当时在那个领导身边的人,都是我们本局的警察。”

“对,有道理。就凭这三条,也能确定我们队伍中有叛徒。”谷中天来了兴致,一掌拍得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他顾不得这些,继xù

追问道:“小龙,还有吗?”“还有两条,一是那个常武威的被灭口,二是卞学进的被灭口。虽然没有直接证据来证实,但我请大家想一想,没有内鬼在作祟,罪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吗?”

郭飞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徒弟的眼光不错,已经找到了问题的症结。他笑道问道:“小龙,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那么,你有什么对策吗?”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都盯到了龙若海的身上。看得出问题,找得出原因,这都是水平和能力的体现。有了这样的水平和能力,但不等于就能找到破案的钥匙。在座的人,对龙若海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大家投向他的目光都是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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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丹青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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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家期待的目光,龙若海依旧是侃侃而谈地说道:“我的想法是分两个阶段。一是目前阶段的防范。刚才分工的工作,不得发生横向联系。都直接和我衔接,再由我汇总以后作出调节。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也就是由我进行总控zhì

。”“对,小龙,就是要有这个魅力。大敌当前,我们就要有这种责无旁贷的精神和气魄。只要是参加这个案件侦查的人,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你的指挥。好,继xù

说下去。”鲁光淦明确地再次重申了指挥权。

“第二个阶段,就是对现有的几个疑点进行跟踪。一旦有所突pò

,可以考lǜ

对有关嫌疑人员采取技术侦察手段。同时要采取果duàn

措施,对景少华和陈秉仁进行正面教育。前者是解决公园现场上是谁帮着出主意的问题,后者是解决他是在和谁取得联系的问题。”应该说,龙若海已经讲得够多的啦。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有提到戚长春。而是找景少华这个第三者,使用迂回曲折求证的方法,来寻求最终答案。

“大家的意见基本上是统一的,我表示同意和支持。”郭副厅长在与会人员相继发表意见以后,做了小结。他强调指出:“小龙和老沈,你们肩头上的担子很重。今后的情况将会变得更加复杂,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bèi

。有些人的事情,我的意见还是要让他有表演的舞台,表演得越充分越好。最后再说一句,小龙你也要好好调整一下,不要总是自责。孙圣杰的牺牲,我们大家都很难受,都有责任帮zhù

烈士的亲属脱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知dào

吧!”

郭飞扬说完之后,又转过头来叮嘱说:“老鲁,老谷呵,小龙在这边的工作环境不是很好,你们恐怕要多盯着点才行。我们有点同志呀,心思不知用到什么地方去啦。”对郭副厅长的叮嘱,鲁光淦也只能是苦笑。为了侦查这起案件,专门将李照远调了过来。现在再加以调整的话,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借口。即使调整,也会对整体工作造成一定程度的震荡。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眼睛睁大一点,防止那位老兄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会议结束后,龙若海送别了郭副厅长一行人。看着大家逐一登车驶往远方,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往自己的宿舍走去。对于郭副厅长行前的教诲,龙若海只能是连连点头。他瘦了不少,也憔悴了许多。只是这种悲伤,需yào

时间才能冲淡。回到房间以后,他看到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却没有看到宋丹青。感觉到有点不对头,但又不知dào

原因在哪里。他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以后,突然发xiàn

枕头边上有几张信纸。龙若海知dào

不好,急忙拿到手中,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不出所料,这是宋丹青留下的信。信中说得很淡然。她让龙若海放心,不要自责。一切都是她自己愿意,才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不然的话,怎么会让一个醉汉得成。再说能和心爱的人一起共渡鹊桥,也是自己早已盼望的事。大愿得偿,她将离开大陆,到香港担任特派记者。龙若海看完信,有点哭笑不得。这个傻丫头,她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留下我在这儿忍受内心的煎熬。

他可不知dào

,宋丹青写得轻松,其实是流着泪写完这封信的。这一次的越轨,说起来是一个意wài

,其实也是一个必然。这一次采访结束之后,无论是否发生什么事,宋丹青都将要去香港上任。这是宋副书记的杰作,做父亲的对女儿的心思不会不清楚。小龙虽然是很优秀,只是人家已经是一个成家立业的男人,又能怎么样?这事还又怪不得人家,完全是自己的女儿粘在人家身旁。为了割断女儿这种不切实jì

的思慕,宋书记才采取了这种釜底抽薪。

接到通知的宋丹青,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正是因为这种明白,她才由一直坚持的远远观望,改变为主动登门看望龙大哥。虽然龙若海的酒醉是一个偶然事件,但没有宋丹青的情根深种,也不会发生那Lang漫涟漪的一幕。一个初经人事的丫头,刚刚领略到男女之间的欢娱,就要自我流放,这是何种悲剧?但她不得不这样做。不能让婵娟妹妹伤心,不能让心爱的人为难,只能采取这样的选择。信纸上的斑斑泪痕,就是她痛苦选择的见证。

“走啦,都走啦,留下了我一个人。”龙若海有点失落地呢喃着。走的走了,留下的人当然要继xù

开展工作。别看龙若海在大家面前发表意见时,侃侃而谈的样子。真的到了实践当中,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沈那一边的灭口案件侦查,本身就是一块硬骨头,不容易咬得下。罪犯已经消除了一切可以利用的痕迹,要想再找新的突pò

口,当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加上死去的卞学进,自身就是一个形踪诡秘的人,对他交往、活动场所的调查,都很难以取得进展。

徐大勇下乡进行秘密调查的事,也是一波三折迟迟不得起程。别看他只是一个中队长,连个副科级都算不上,摊到他头上的事情也还不少。想要推托吧,到处都说很重yào

,必须一把手亲自抓。连续忙了几天,气得他直在骂娘说:“老子停职检查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事非要找我这个中队长不可,天也没有塌下来。怎么现在想要做一点正事,就有这么多扯蛋的事找上门来哩。”

三个小组的人分头工作,只有李小江这一边取得了进展。他在调查自己受命寻找常武威时,从哪一个环节走漏风声的事。经过反复求证,确认是‘小三子’王凡捅出来的漏子。这个王凡,就是那个和绰号‘虫子’丛金宝一起,上中巴车找麻烦的‘小三子’。在‘打黑’之中,同样得到从宽处理,并且被李小江发展成了‘线人’。

从调查的情况来看,那天他在接受帮zhù

寻找常武威的任务时,李小江曾经再三叮嘱说要秘密打听,不能惊动他人。‘小三子’刚一离开李小江,没有人注意得到的时候,他就满怀愤恨之情的朝着地上‘呸’了一口。接着,他就跑到好几家常武威经常去的夜总会,找保安、找老板打听对方的下落。被他找了打听的人,都感觉到有点奇怪,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

只是由于龙若海刚刚在宁北城里搞了‘扫黄打黑’的大动作,听到消息的人也不敢多事。再加上与已无关,也就没有人把这事给放在心上。听了,也就算了,没有造成大的波澜。当‘小三子’找到钱二毛的时候,这才引起了麻烦。这家伙生了一只狗鼻子,听到消息就感觉到不对味,迅速将消息报gào

给了卞学进。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只能依靠推理来解决啦。应该是‘白眼狼’得到消息之后,就在幕后人的指使之下,连夜实施了灭口计划。只是他没有想得到,时隔不久,自己也成了被灭口对象。

这个‘小三子’为什么会这样做哩?龙若海在自己的头脑中反复推算原因。从介shào

的情况来看,‘小三子’的行为,不属于无知和莽撞,而是一种蓄意而为的举止。记得当初物建他为‘线人’的时候,自己还专门找他谈过话。当时的情景很感人,小家伙不停地流泪,感谢公安机关给了自己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决心和丛金宝一样,做一个让父母放心的孩子。

那种情景,绝对不是装出来的。龙若海坚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这个叫王凡的小家伙,在这么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会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反复哩?不想当‘线人’,可以理解,出工不出力,也能够原谅。为什么要和公安机关捣蛋,和警方对着干哩?这中间肯定有不为人知晓的原因。为了进一步解开这个谜团,龙若海让李小江找来了丛金宝。

“我也不知dào

‘小三子’是怎么一回事。刚从你们那儿回家的时候,他还和我说得好好的,要一起做小生意,要好好的重新做人。时间不长,他就反了脸。骂你们警察都是骗子,都是土匪,还劝我不要上当。说你们放我们回家,都是要有好处的。我当时被他说得也有点迷糊,还专门回家问了爷爷。”

听到丛金宝这么说,龙若海也感觉到有点意wài

。从宽处理的事,怎么又扯到了好处上呢?他在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爷爷是怎么回答的呢?”听到龙若海的问话,丛金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吱吱唔唔地说道:“咳咳,这个嘛,这个,嗯我就给你们说了吧。”丛金宝吭哧了半会,终于说了出来,“我爷爷当时就打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是个畜生。说人家龙大队长做了这么大的好事,连一口茶都没有喝得上。你个臭小子,还敢怀疑人家收了好处。”

“哦,那后来呢?后来你有没有和‘小三子’说过这件事。”事实本来就是这样,龙若海当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依然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丛金宝。他知dào

还应该有下文。“后来我也劝过‘小三子’,说龙大和李指导员不是这样的人。‘小三子’听不进去,说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一个好东西。另外还骂了好多难听的话。我怕你们生气,就没有敢告sù

你们。”

“行,你继xù

说。”龙若海知dào

丛金宝在‘红枪会’混乱,其他本事没有学得上,烟瘾倒是不小,干脆就把香烟盒子丢到了他的面前。“谢谢大队长。”丛金宝先给龙若海点燃香烟之后,自己也吸了起来。接着说道:“李指导员让我们帮着找常武威的第二天,‘小三子’就找到了我。说是他闯下了大祸,要出去避难。等警察的火气小了以后再回来。”“哦,没有说闯什么祸吗?”听到‘小三子’说自己闯下了大祸,龙若海意识到了自己猜测的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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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各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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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龙若海的问话,丛金宝回答说:“他说了,说是警察要找常武威,他就非不让你们找得到。没有想得到常武威会死了。他怕你们误会是他杀的人,才要跑路的。”“嗯,小丛,情况说得不错。如果‘小三子’和你联系的话,帮我带个信给他,就说我想找他聊聊天。如果是我姓龙的或者是李指导员,有什么事情对不起他的话,可以当面说出来。只要是我们错了的,肯定会要还他一个公道。”

“行,我保证把你的信给带到。不过,这小子脾气倔,能不能信,我也做不了主。”丛金宝有点为难似的抓起了头皮。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确实做不了‘小三子’的主。“小丛,这个事情是很难。不过你想一想,两个朋友之间产生了误会,你是不是要想着办法,来帮zhù

消除隔阂哩。去吧,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丛金宝走后,龙若海沉默了好大一会。他连续抽了两支香烟之后,才开口说道:“小江呀,这个事情肯定有古怪的地方。我记得这个‘小三子’的事情,只有一个人帮着出面说过情,而且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这个人就是赵有才,他说是自家的一个远房亲戚。”“不对呀,‘小三子’姓王。赵有才的父系不谈,母系姓张,和张跃进这一边挂上了线。他的老婆又是外乡人。不应该和王凡这一边扯得上亲戚关系呀。”

“这个事情,先不要做结论。你悄悄地做一下调查就行。”“好,这个事情不费难。‘小三子’的姐姐做水果批发生意,我也有亲戚在水果市场那边做生意,好调查的。”“倒是有一个事情,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那就是‘小三子’口口声声的说我们警察索要好处,我在担心,会不会是我们那位大局长贪了人家什么,让‘小三子’回家以后,感觉到了受骗上当,才对我们布置的工作产生了逆反心理。”

“这种事情,那人是做得出来的。在你来之前,我们大队查处的事和人,他都要插上一杠子。有时自己不好出面,就让老婆出来帮着打横炮。整个大队,也就只有徐大勇能和他对着干。”“哦,不说这个问题啦。说多了,人家又要往邪处想哩。哈哈,你去搞这个走访,也要注意保密。不然传了出去,我更是说不清楚啦。嘿嘿,副局长,我龙某人为了这么个职务,就会不要脸面的和他争吗?”

“是呵,人家肯定是要说,你是对当不上副局长心中有想法,才会说这些难听的话。其实那些人好笨,你龙大堂堂正正的正科级,要和他争什么副局长,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哈哈,小江还会说上两句文言文哩。我说呀,既然这个‘小三子’,从常武威死后的第二天就逃了出去,说明他自己也知dào

闯了大祸。对他不要吓唬,要多做解释工作。把事情查清楚了就算结束。”

卞学进的死,也引起了张跃进父子的警惕。张跃进还是躺在他那宽敞的老板椅上,睁着一对无神的眼睛。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只能是躺在那儿问话道:“小强啊,你对学进的死,是怎么看的?”整个董事长办公室里,就只有他们父子二人。这与之前总是坐上好几个人商量事情的做法,有了明显的区别。‘二狗子’说话的态度也很认真,有点迟疑不决的说道:“这件事,我感觉到有点不能相信。其他人我不敢说,对‘白眼狼’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自从‘二狗子’认亲以后,占据了卞学进原有的位置。两个人就一直是处于争斗之中。尽管卞学进技高一筹,能压过‘二狗子’一头。但‘二狗子’也不甘示弱,仗着有张跃进的袒护,两个人倒也争得个旗鼓相当,斗得是不亦乐乎,很是热闹。相互的争斗,倒也让‘二狗子’对卞学进有了真切的了解。所以说,他对‘白眼狼’之死的看法,是一种很为公允的结论。

张跃进听了之后,不停地点着头。自己这个半途认亲的儿子,从小失教,有时候就象比人少了个心眼儿似的。今天这个看法,倒还有一点见识。事实上,他也对自己外甥的死,有着不同的看法。这么几年来,外甥在自己这儿,也跟着捞了不少钱。在宁北这一方土地上来说,当然也算得上是一个有钱人喽。有钱人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怕死。越有钱的人越怕死,这是大家公认的结论。张跃进自己就是这么看的。不然赚那么多的钱干什么,都丢给别人用吗?那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这样,卞学进为什么会死?死了之后,还要被人弄成自杀的样子。这说明其中有鬼,鬼又在哪里呢?张跃进也在猜疑。张跃进想到了卞学进平时的一些举止。是他,在钱大毛受伤以后,撺缀着自己打电话给公安局长戚长春,要争上一个面子。是他,在钱大毛死了之后,让自己父子不能退让,要与警方对着干。结果让自己父子成了杀人灭口的最大嫌疑人,真zhèng

的凶手反而在旁边看笑话。也是他,让小强找那个石磊的麻烦,引来了龙若海那一方的疯狂报复,差点造成自己的‘宏大集团’破产。这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这个宝贝外甥,为什么要做出这些让人看不懂的事情哩?张跃进有点估摸不透。

“伯父,我听到一条消息,就是不知dào

真与假。”‘二狗子’打破了沉默。“哦,你听到了什么?你说,你说。不管听到什么,都要说出来。今天没有外人,就咱们爷儿俩好好商量商量。”‘二狗子’被张跃进一鼓励,也就开口说道:“我听人说,公安局抓毒品贩子的那一天晚上,那个‘二排长’带了好几个警察出面搅局。当场就被特警给强行带离了‘百乐门’那个地方。”

“这事我也听说了。那个‘二排长’真是一头猪。那种时候,还敢到那种地方去闹事。”“我听人说呀,他就是被‘白眼狼’给收买了去的。当时答yīng

只要他敢去闹事,就给他十万元钱。”“真的吗?竟然有这种事!”张跃进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这么一说,所有的事情就都好理解了。

外甥是毒品集团的人,为了拖延警方投入侦查的时间,好对钱大毛进行灭口,才让自己打电话给戚长春,找那个徐大勇的麻烦。为了不让警方顺利侦查灭口案件,才让自己父子和警察掰手腕,闹得警察把自己父子当成了仇敌。为了报复那个龙若海,才要挑唆儿子找那个石磊的麻烦。那个姓龙的在破案上特别有功夫,让那个毒品集团的人感觉到了危险。

所有这些,都与毒品有关。想到这儿,张跃进也不寒而栗,出了一身冷汗。好危险呵,自己父子中了人家的圈套而不自知。照这样走下去,那个姓龙的恼羞成怒,先把自己父子给灭了都有可能。这事还怪不得人家,谁让我们爷儿俩偏要挡作人家的道路儿哩。想到这些,他叮嘱道:“小强呵,伯父今年诸事不顺,你是知dào

的。我对你怎么样,你也是知dào

的。你的父母不在世,我就等于是你的爸爸。今天只关照你一句话,什么事都不要做,什么话都不要说。从今天开始,关起门来过你的日子。那些人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也不能管。知dào

了吗?”

“知dào

啦。我保证不去找其他人的麻烦。我就蹲在夜总会里不出来,这总不能再说我不好吧。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找我的麻烦,我也不放他好过。”想到‘白眼狼’的下场,‘二狗子’当然也有点害pà

。只是放不下面子,说话的口气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赵跃进看着窗外的天空,叹了一口气以后说道:“秋天就是这么个样子的冷,看来今年的冬天不好过哟。”

由于‘白眼狼’的死,张家父子算是暂时平息了下来。赵有才和他的‘老大’,却无法平静得下来。眼前的形势,完全脱出了当初的估计。原来预设的替代品已经抛了出去,还牺牲了手下的大将,他们心疼呀!“老大,多亏你当机立断。不然的话,这一次我们可就惨啦。”坐在沙发上的赵有才,满脸都是佩服的神情。“你呀,就只知dào

看眼前。龙若海能在全省都能玩得出了名,肯定不是吃干饭的人。他能让人悄悄地帮着找那个常武威,人死了却一声不吭,这本身就不正常呀。”

“老大,你说的道理是对的。但我们当时的手脚很干净,我认为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可以给他利用呵。”“是呀,这就是龙若海的不同常人之处。当时你不也告sù

我说,那些下线不知dào

常武威的情况吗?后来他发xiàn

了常武威。接下来,你以为常武威一死就万事大吉。人家哩,悄悄地让黄海警方在帮着做工作。他这人呀,最大的特点,就是变不可能为可能。”

赵有才欠起身来,接过‘老大’递过来的茶杯。心有余悸的说道:“老大,这事还没有算完呵。表面上省里市里的人都已经撤tuì

了,实jì

上哩,那个王大为没有走,还有那个‘小诸葛’也在这儿盯住哩。”‘老大’喝下一小口茶后,闭上了眼睛,好象在回味茶香。沉吟了好大一会,才用生涩的语气说道:“自从龙若海来了之后,我们的日子就一直不好过呵。他就和一条该死的猎犬一样,始终盯住我们不放。”

赵有才也不喝茶,直接就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颇有同感的说道:“是呵,那个‘沈阎王’和市局的两个人,整天盯住了‘白眼狼’死的事。还有那个李小江,整天神出鬼没的不知在搞什么鬼。就连那个徐大勇,也在忙着要下乡去搞创收。我真担心呵,不知他们还会在什么地方再找出毛病来。老大,我们再不反击的话,就要完蛋啦。”

‘老大’会采取反击吗?如果反击,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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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筹划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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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才提出要进行反击,‘老大’赞同地说道:“有才呵,你说得不错。他们已经把绞索套到了我们的脖子上,而且是一步步的在抽紧。我们再不作反击的话,恐怕接下来要死的人,就是我们两个人喽。”“是呵,是呵。现在事情已经是迫在眉睫。这个姓龙的,一步紧似一步,不能再拖时间呀。”“龙若海呵,龙若海。不是我想伤害于你,实在是你先对我不仁,我才不得不对你不义呀。”‘老大’的面孔上,也有了一种不忍之色。

“老大,癞蛤蟆要命蛇要饱。到了这个时候,谁也顾不得谁的情分啦。你说,我们能怎么办?其实我们有了这么多钱,这种生意不做也罢,就是不知dào

那一边肯不肯答yīng

哩?”“唉,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告sù

你实话吧,钱大毛一死,我就想抽身不干哩。常在江边走,哪有不湿鞋。钱,我们有了,名,我们也有了,我们还想要什么呢?何必要冒着杀头的风险,把脑袋提在裤带子上做这种生意哩。”

听到‘老大’也是这么说,赵有才当然很高兴。他开心地说道:“老大,我还怕你不肯收手哩。既然这样,我们就干脆不干这个买卖了。只要我们真的停了下来,姓龙的本事再大,也找不到我们。他又不是神仙,凭什么来找到我们呀。”“唉”‘老大’又叹了一口气,有点苦涩的说道:“这事要人家那边肯放手才行哩。那边要货的人不肯放手,我们再说多少也没有用。贼船好上,不好下呀,老兄。你说,我们这边能稳定提供货源,安全上又没有什么问题,人家肯放手吗?”

“那怎么办?总不能因为我们这边的生意好做,就让我们做一辈子吗?”“是呵,我也这样想过了。只要我们还在宁北这一方生活,那个狗日的王政,就能要挟住我们非干不可。如果我们不要眼前这片江山啦,他还能再有什么办法来制约于我们?”“不要这片江山,我们能到什么地方去?在宁北,和到其他地方生活都是一个样。整个大陆,也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把我们关得死死的。深山老林是能藏人,你和我愿意去吗?”

“出国呀,只要离开了大陆,他姓王的再找我们也没有用。我们人到了国外,除非他想拼个鱼死网破。不然的话,也只好让我们脱身走人。唉,金盆洗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呀。哦,对了,你也要早点把护照办好才对。不管怎么说,都要以防万一才是呵。”“护照?他奶奶的,早知dào

我就不当这个副局长啦。现在要想办护照可麻烦哩,副科级以上的干部出国,不但要组织部批准,还要市公安局同意才行。你说这事讨厌不讨厌?”

“不管有多麻烦,你都要提前做好准bèi

才是。不能到了危险的时候,再想这个事。到了那个时候,想走走不了,一切就都晚了。老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呵。”“嗯,好吧,我来做准bèi

。听你这么一说,这事还就不能大意才行。话又说回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先把眼前的危机给解决掉才是。否则的话,一切都是废话。”

“那是当然,你以为我那么愿意离乡背井到国外去逃难吗?现在的关键问题,就是要给那几个警察一个很深的教xùn

。让他们的精力分散,才不会危及到我们的安全。”“对,要打就打得狠一点。姓龙的不能放过去,还有那个姓沈的,也是一个专门坏我们好事的人,也要好好教xùn

才是。”“好,就这么说定了吧。我们分两路下手,一路是拿龙若海的老婆开刀,那是他的软肋。二路是拿姓沈的丫头开刀。哼,这也是他的软肋。四十大几的人,就这么一个女儿。被人玩了以后,看他还有没有心情来破案。”

天,阴沉沉的。从早晨到下午,一直就没有看到太阳出来过。也许太阳曾经出来过,只是被那无边无际的乌云给遮盖。看这早早就暗淡无光的样子,宁北的冬天,好象已经提前到来。忙碌了几天以后,一直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恰好又到了周末,龙若海动了回市区休息的心事。

上次回家,还是因为国庆长假。到了最后一天晚上,又因为化工厂爆zhà

事件,连夜赶回了宁北县。弹指之间,已经离家足足有了二十多天的时间,龙若海还一直没有回过家。在这期间,妈妈来过电话,说是有事要和他商量。叶婵娟也来过电话,虽然没有说什么事情,但也能够听得出来,话音之中充满了委屈和思念。

可是自己确实是真的太忙,忙得喘不过气来。表彰大会结束以后,又碰上了宋丹青这档情感之事。想回家,又怕回家,他一直是处于矛盾和煎熬之中。此时,一旦想到了要回家,当然是归心似箭。其他的一些顾虑,自然全部都抛之于脑后。龙若海当即打电话给李照远局长请假。这一点,李局长的态度还是很友善,并且让他在家多休息两天。

龙若海回到了市区的家。可是他没有想得到,破案的喜悦,没能给自己的这一次返家带来好运,没有象以往一样的欢娱,碰上的全是一些揪心的事。腹部已经有点微凸的叶婵娟,脸色不是很好。刚一看到龙若海,泪水就情不自禁地往下流淌。这下让龙若海傻了眼,反复询问,她也只是嘴唇哆嗦,就是说不出话。同办公室的老师,只是同情地对着龙若海打手势,使眼色,让他好好安慰叶婵娟。然后就一个个离开了办公室,好让这小俩口有个交流的空间。

“你还知dào

回来呀,我还以为你连老婆都不要了呢?”办公室门被人一脚踢开,人未到,声音就先传入耳中。不用说,这是叶婵娟的好姐妹鲁祥云到了。听她怒气冲冲的声音,也不知dào

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鲁大小姐,龙若海暗自揣测着。他连忙站起身来,调侃地和鲁祥云开起玩笑说:“呵呵,是谁得罪了我们可爱的鲁小姐?让我来帮你出气。”

以往这种百试百灵的方法,今天并不管用,鲁祥云恨恨地坐到了叶婵娟身旁的一张办公桌子上。口无遮拦的说道:“得罪个屁呵,婵娟被人欺侮你都不回来,世上有你这样做老公的吗?”“什么!婵娟被人欺侮?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来还是嬉笑的龙若海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涨红得象个关公。

看到他这个样子,鲁祥云感觉到有点好笑。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当事人自己的老公还不知dào

。她有点不相信,用嘲讽的语气问道:“怎么,我们的龙大队长还不知dào

这些事?”“是我没有告sù

他。我看他太忙了,又没有真的出事,怕他工作分心,就没有告sù

他。”看到在场的老公和好朋友如此模样,叶婵娟弱弱地做了解释。

“你呵,舍不得老公也不是你这样。要是真的出了事,我看他龙若海怎么个悔吧!”鲁祥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看到她们这副样子,龙若海知dào

必有隐情,当即急不可耐地催促说。“说呵,到底是怎么回事?”由鲁祥云介shào

、叶婵娟补充,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龙若海才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听到最后,他简直是有一点啼笑皆非。没有想得到,还是老冤家在作怪。

过少兵被打之后,在市一中也呆不下去了。人家有个当书记的老爸,当然不要愁工作的事。很快就调到了市委宣传部,而且还当上了副科长。身上有了光圈,加上龙若海又被贬到了宁北县,这小子就更加得瑟起来。有事没事的就要到一中来转上一转,让自己不停地亮相。当然,他只是在校园里晃荡。看到长得好kàn

的女教师和女学生,就上前搭讪几句。

他就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地在校园里东逛西荡。一天下课的时候,他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叶婵娟。心中的美女重又相逢,顿时就让这小子找不到了东南西北。婵娟本来长得就是极品美女,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过少兵整天惦记在心。再加上怀孕之后,她的脸上总是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异彩。少妇的成熟妩媚,顿时就让这个色狂不克自制。

如果说龙若海还在城里工作的话,过少兵可能还要忌惮上三分。可惜的是他被发配到了宁北,当了一个小小的治安大队长。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为了女色,立即就忘记了曾经的伤痛,曾经的羞耻。遭到骚扰之后的叶婵娟,知dào

龙哥的性格。担心传到老公的耳中以后,又会闹出上次那样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发生那样的事情以后,对龙哥的仕途总是不好的事。

她只好采取避让的方法,尽量不与过少兵见面。越是这样,过少兵的追求,就越是得寸进尺。整天纠缠在叶婵娟的办公室,送鲜花,送化妆品,无所不用其极。怀孕的叶婵娟本来就有点烦燥,老公又不能陪伴在身旁,再被这么个死乞白赖的家伙缠在身边,更是不胜其烦。偏巧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鲁祥云到省城去观摩公开教学师范课,一直不在叶婵娟的身边。这些事又不好告sù

父母,怕老人家着急。实在忍不住就打了个电话给龙若海,听到老公疲惫不堪的声音,话到嘴边的委屈和烦燥,又收了回来。这个时候的叶婵娟,最需yào

的就是龙若海那坚强的肩膀。可又难以如愿,叶婵娟当然是充满了委屈。

本来还是在微笑的龙若海,听完经过以后脸色变得铁青,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那紧握着的双拳表面,连青筋都显露了出来。估计过少兵如果在场的话,不死也要掉成皮。“说,这小子现在在那儿?”听到龙哥这样的说话,叶婵娟就知dào

事情不好。连忙上前抓住他的双手,连声说道:“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龙哥,你不能闹出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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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六章 婵娟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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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龙若海平时总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什么事情都不计较,都不放在心上。甚至对副局长一职被赵有才谋夺的事,都能大度一笑。但他听到有人这样伤害叶婵娟,那是绝对不可能会有丝毫容忍。更何况人家是想要让自己戴上‘绿头巾’,只要是个男人都不会答yīng

这种事。上次怒打过文杰,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没有想得到,那么样沉重的教xùn

,都没有能让这小子有所收敛。反而乘着自己到宁北破案的机会,竟然又想卷土重来。

自己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也无法忍耐得下这种事情。何况自己刚刚偷食禁果,本来就对婵娟有一种内疚,有一种负罪感。听到这些事情,龙若海哪儿还能按捺得住。他双眼瞪得血红,明摆着的是当场就要发飙的模样。‘啪’的一下子拍得桌面上的东西四面摇晃,然后就要出去寻找过少兵。

“你别这样好不好。那小子听到你回来,还不早就溜得比兔子还要快多少哩。你以为人家傻呵,等你这个拳击冠军回来把他当沙包打哇!切,你想把我们学校当成你们公安局吗?也不知是傻,还是怎么啦!”还是鲁祥云有办法,一句笑话就将处于暴走状态的龙若海拉了回来。“哼,这小子别让我碰上。到了那时,我可不管他有没有什么当官的老子,先打了再说。只要见到面,我就揍他个皮。非要揍得他父母亲认不得自己的儿子,才会吸取教xùn

哩。”龙若海咬了咬牙,说出了很少说的狠话。

“好了,好了,你就不要在这儿发狠啦。今天我也不当护花使者啦,也不做你们小两口的电灯泡。省得人家总是说我不解风情,说我不知进退。嗯,我给你们时间,让你们小俩口回家慢慢交流吧。”鲁祥云下了逐客令。“云儿,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改日我来摆酒做东,把你的男朋友也请过来,一起聚上一聚,行不行呵?”

龙若海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他知dào

如果再说这个话题,叶婵娟心里肯定不好受。以后哪儿碰到哪儿算,反正饶不了这小子。这样一想,龙若海的脸上重又露出了笑容。听到鲁祥云如此善解人意,也就说上了笑话。他这一和云儿开玩笑,叶婵娟一直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你这人真是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才好了一会儿,就又在瞎说八道。婵娟,你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才是。不然的话,我可不依你哩。”鲁祥云一听龙若海提到男朋友的事,脸色也难得地红了起来。她知dào

龙大哥这是欲盖弥彰,当然是一脸的羞涩。自从上次在唐东乐园那餐晚饭之后,两人之间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龙若海和鲁祥云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微妙起来。尽管知dào

这是不可能的事,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鲁祥云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龙若海。

她知dào

龙大哥是有特殊任务在宁北,她知dào

自己与龙大哥的情,只能是水中月,镜中花,让人感觉有点无奈。越是这样,越能激起鲁祥云对英雄的崇拜之情。距离与惊险,让这个自幼就充满英雄情节的女中豪杰陶醉。当她得到龙大哥的消息时,总是激动与焦急共存,担心与自豪同行。此时的她,只能多情地瞟了龙大哥一眼,拉着叶婵娟嗔怪地说着抱怨的话。尽管心中也有无数的话,想与龙大哥叙说。但她不得不承认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此刻的时间,当之无愧的要属于叶婵娟。她只能强忍内心的委屈,催促着小夫妻俩赶快回家。

回家的路上,叶婵娟听着龙若海介shào

这二十多天的辛苦和艰险。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嘘唏。说是下次去宁北,一定要去看看孙圣杰的一家人,要给他们一家带去真诚的祝福与关心。俩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了龙若海的父母家,因为老母亲给在宁北工作的儿子打过几次电话。虽然没有说什么事,但龙若海知dào

,肯定会有事情要说。不然,妈妈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的。

刚刚从茶楼下班回家不久的父母,看到儿子和媳妇双双进门,当然是笑逐颜开。妈妈乐哈哈地给媳妇拿水果,爸爸则是推上自行车去菜场。龙若海见状,连忙陪着爸爸一起去了菜市场。一家四口,也算得上是吃了一顿难得的团圆饭,龙若海的妈妈唯恐叶婵娟吃不好,不断地将菜捡到媳妇的饭碗中。惹得龙若海大发牢骚,说妈妈是只顾媳妇,不要儿子。

妈妈听了龙若海的抱怨,又好气又好笑,连忙也捡了几筷子菜送到儿子的碗中,说道:“吃吧,吃吧,你就怕自己吃亏。和自己老婆都要争个高下,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叶婵娟捧着个碗,‘吃、吃’地偷笑不已。她知dào

龙若海这是变着法儿,哄两个老人开心。儿子再大,到了父母眼中还是孩子。饭后,一家人团坐在一处,随意的聊起天来。

不用龙若海发问,他妈妈就说起了给儿子打电话的事。自从宁北县开始对化工企业进行专项整顿以后,就不断地有人给龙若海的父母打电话,说是让龙若海悠着点儿,断人财路的事不要做得太绝。老人家也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毕竟这不是自己儿子说了算的事。副省长都在那儿坐阵,谁还能说不查吗?明摆着的,这是大人物的事,自己的儿子才多大一点的官!

发生了毒品案件以后,又有人打来电话,说是今天能拿掉龙若海的副局长,日后也能拿掉他的人头。龙若海自己跑得掉,父母和老婆跑不掉。在这样的情况下,妈妈越想越不放心。知dào

在电话中,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这些事,才想起给龙若海打电话,说是想让儿子回家一趟。不为其他,也要为媳妇考lǜ

才是真。

“这帮无赖。”龙若海在心中暗暗地骂了一声。他在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地笑笑说:“怕什么,他们也只能在背后发发饿狠。能少得了你儿子一根毛吗?”“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要当心一点好。我们老了没有什么,还能把我们吃掉不成?你和婵娟要当心,特别是婵娟更要注意。”听了龙若海的话,妈妈稍许宽了点心,但还是关切地叮嘱儿子和媳妇。

回到自己的爱巢后,叶婵娟感觉到有点奇怪。龙若海没有急于上床,更没有象往常那样急不可耐地要与自己热情和缠绵。龙若海是有心事在身,当然没有以往急切。他在犹豫不决,如何向自己的爱妻启齿,说出和宋丹青的那么一夜荒唐。当然,并不止一夜。他不是担心自己所会遭受到的责难,而是害pà

因为情绪的激烈波动,会影响妻子的健康。

磨蹭了好一会,龙若海还是没有想定主意,只好脱衣上床。当他还在辗转反侧,构思解说词语的时候,叶婵娟的脸皮已经变了颜色,只因为她抚摸到丈夫肩头上多了一块牙痕。什么都不用说,叶婵娟明白了丈夫今天反常的原因。没有吵,没有闹,她只是披上上衣,静静地坐了起来。她也知dào

自己的龙哥不是一个瞎来的人,但她还是需yào

一个答复和交待。

当妻子的手抚摸到那块尚未脱落的疤痕时,龙若海就已经知dào

,无法再加以拖延。婵娟是一个聪明人,哪儿会有不明白的道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必须迅速做出解释。叶婵娟看到自己的丈夫,象个犯错误的学生,在自己的面前局促不安的样子。也不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等到龙哥吞吞吐吐地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出以后,她也就已经原谅了龙若海。

她能想象得出,自己怀孕以后,老公就一直处于禁欲状态。在身心高度疲劳的情况下,饮酒过度,又碰上宋丹青这么一个早就情根深种的美女在旁边,擦出火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当她看完宋丹青留下的信,更是唏嘘不已。这个傻妹子失身之后,还要在信中再三地帮作进行陈说,事件与龙若海无关,纯属偶然,请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要责难姐夫。自己将远走天涯,不会干扰姐姐的家庭生活。

虽然宋丹青去香港工作的事早就定了下来,但她一直不肯接受,不想远离离自己心中的情郎。如果不是这次突然事件的发生,她还不会迅速接受这个决定。不难想象,青姐的用情之深。“便宜了你这个花心大王。”叶婵娟用手指点了点龙哥的额头,她那灿然一笑,就象盛开的花朵一般,看直了龙若海的眼睛。到了这时,作为老公的龙若海,哪儿还会不知dào

如何抚慰自己的娟妹。二话不说,拥bào

住娟妹就吻了上去。

第二天是星期六,小俩口昨夜将事情的前后说清楚以后,感情不退反增,相拥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床。稍稍洗漱了一下,两口子就往岳父母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听到屋内有一个沙哑的喉咙,在高声吵闹。龙若海有点奇怪,什么人敢在‘老夫子’这儿放肆?前来开门的岳母,轻轻地摇了摇头。让他们不要多话,然后就自顾自的回了厨房。

走到客厅时,看到一个身体有点发福的中年女人,正大腿跷在茶几上,用手指着‘老夫子’爷爷在叫骂:“凭什么你能给孙女婿钱,一给就是二十万,外孙要买汽车你就没有钱。你这老头子,欺人也不能这样欺呀。”沙发扶手上坐着个脸色略显苍白,双眼浮肿的年青人,正大口大口地朝外吞吐着烟圈。

叶婵娟见到这番情景,不容龙若海上前打招呼,就拉着他回到了自己结婚以后依然保留着的房间。龙若海不能理解,有谁能这样冲着爷爷说话,有谁能在爷爷这儿如此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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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叶家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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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进了房间之后,龙若海侧耳听着外边的吵闹内容,再加上叶婵娟在一旁的解说,总算是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屋外那场让人听了感觉很是不舒服的争吵,竟然会与自己有关。只是这种有关,让他也感觉到有点无奈。

吵闹的那个女人,是叶婵娟的嫡亲姑母,叫叶罗兰。她在市直机关事务所当个小干部,手上也算得上有那么一点小权。她的老公在zf某个部门当个副处长,听说在外面也很有一点排场。这样的家境,让叶罗兰在娘家人面前很是有点趾高气扬。她瞧不起当穷老师的哥哥,退休在家的嫂子,当然更是不在她的眼下。加上老公当年要升正职时,老爷子坚决地拒绝了为其到市领导那儿帮zhù

说情的要求,致使功败垂成。从那以后,她就断绝了和娘家人的往来。说是不认这种没有人情味的父亲,不和这种不合时宜的老古董往来。

接在这后面的事情,龙若海多少也有一点了解,当然就不需yào

婵娟再详加介shào

了。这个当姑妈的女人,曾经张罗着要把叶婵娟嫁给过书记家的公子,并且在自己第一次登门时就给过自己难堪。只是在婵娟的坚持之下,她帮过家的提婚才遭到了坚决拒绝。当叶婵娟结婚时,这个做姑妈的长辈,连到场亮相的表面文章都没有肯做一做。

只是在前不久,龙若海在宁北搞了一个‘扫黄打黑’,才让叶罗兰想到了这个侄女婿。她打电话帮‘黑龙帮’那个候三说情,是因为接受了人家五万元的一个大红包。只是这个候三是‘黑龙帮’的新任帮主,怎么可能得以逃生,当然是遭到了龙若海的拒绝。难怪龙若海走进门的时候,叶罗兰要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几下。不为其他,为的是到手的那个大红包,就被这个不识抬举的侄女婿给打掉了。

叶罗兰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她看到候三家人送来的红包,如同饿狼一样,两眼一直就在放光。虽然事情没有办得成功,到手的红包儿也不会舍得让它跑掉。她装作是若无其事,一副我已经帮你办了事,收你红包也就心安理得的样子,高低不肯退还红包。对方哪儿肯依。先是用话提示,后来发xiàn

不行,就干脆把话给挑明了说。叶罗兰始终是装聋作哑不作理睬,实在无法回避了,就干脆拉下了脸皮说道:“我好歹也帮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哩。一个屁大的红包,你们还好意思往回要?”

候三本来就是吃黑道饭的人,家人也在耳濡目染之下,沾上了一点霸气。更何况,花钱是用来捞人的。总不能人捞不到,还落得个人财两空吧。听说叶罗兰不想退还红包,当即就闹了起来。开始只是到叶罗兰的家中闹,她还可以耍耍嘴皮子,给人家吃闭门羹。几次一弄,候三的家人也不到她家去了,干脆就闹到市zf去啦。这一下子,可算是抓住了叶罗兰的麻筋。她怕在机关造成坏的影响,只好乖乖地还钱走人。

这件事情,算是让叶罗兰彻底恨上了龙若海。不是这个穷小子不给自己面子,煮熟的鸭子怎么会飞得掉!在叶罗兰这一生中,最亲的东西,当然是钱。最恨的人,就是断其财路的人。你说,她能不恨龙若海吗?就为了这个恨,她连带着也恨上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一家人。如果他们能帮着说个情,这个红包怎么会飞得掉!

自私的人,只会看到自己的利益。稍有不顺心的地方,满眼都是别人的不是。在她眼中的人,只要没有能为她的钱财大业建功立业,那就统统都是坏人。此时看到龙若海进了叶婵娟的房间,叶罗兰的两眼瞪得老圆老圆。按照她的性子来说,恨不得就要冲上去咬上两口才能解恨。只是她也知dào

,自己毕竟是在哥哥家中,不能象在自己家中一样发威。偏偏她一时还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当然也就不好对着那个穷小子发滥。只能是气得恨声连续不绝,把火气转到父亲和哥哥的身上。

龙若海被婵娟直接拉进房间,虽然不知其意,但也能明白必有自己不好直接照面的原因。听了一会,知dào

了对方是婵娟的姑妈,当然也就能快速地想到了这前前后后的许多事情。不说其他,就冲着前些日子在候三的事情上没有给面子,自己此时也不宜和这个长了一双势利眼的姑妈见面。他在娟妹房间里继xù

听了一会,当然也就知dào

了叶罗兰在吵的什么事。

婵娟这个姑妈,确实是对金钱情有独钟。自从做媒失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来看望过自己的老父亲。她这一次前来找上老爷子的门,也不是良心发xiàn

来看望年老的父亲的。她在上班的时候,不知是听谁传了一条消息。说是自己家的老爷子一下子拿出五十万钱,让孙女婿借给朋友做生意。这话一听,她哪儿肯甘心。

这还了得,有这么多的钱,我都不知dào

。有这么多的钱,怎么能不分点给我用用?她越想越气。你这个老东西,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元钱给孙女婿,手上的私房钱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万元钱。能给孙女婿用,难道就不能分一点给我这个做女儿的吗?她觉得自己命很苦,做父亲的都不知dào

疼爱自己这个女儿。有了钱,宁可给外姓旁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女儿。

既然这样,也就怪不得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不讲道义。她就以儿子孟小轲要买汽车为由,气势汹汹的杀上门来。一定要老爷子也拿出五十万元钱出来意思一下,不然就不肯走人。老爷子本来就没有钱,当然也就不可能会满足她的要求。这么一来,双方根本就没有谈得拢的可能。越说话越多,越吵也就火气越大。不知岳父劝说了一句什么,叶罗兰跳了起来。一手叉着腰,一手揪住自己哥哥的衣袖,吵着说道:“哼,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一个外姓旁人的野种都能给钱,我家嫡系子孙反而倒不行,你们这是那儿的道理。”

‘啪’只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打耳光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叶校长厉声叱责说:“出去,你给我滚出去。从现在开始,我这个家不欢迎你。”原来是叶罗兰刚一说出‘野种’二字,就惹得岳父勃然大怒,随手就给了她一个嘴巴。这下子让叶罗兰惊住了,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个哥哥就是个好好先生,从来不会对自己发火的。自己在这儿吵闹了这么久,大家都只是好言相劝。那个做嫂子的女人,也只是钻到厨房不敢出头,看着自己耍威风。怎么也不会想得到,哥哥会打自己。她可不知dào

,这对小儿女在三个老人心中的地位。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尽管脸上的疼痛犹如在,叶罗兰仍不肯相信自己的感觉。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以为是自己大脑一时产生的迷茫。“对,是我打的。谁让你不刷牙的,满口的污言秽语。这么一大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吗?”叶校长火气依然很大,并没有因为打了妹妹一个巴掌之后而有所降温。

“你打,我给你打。”在这个家庭里一直霸道惯了的叶罗兰,明白自己今天真的被哥哥打了以后,怎么肯善甘罢休。眼睛一瞪,头一低,冲着叶婵娟的父亲胸口就冲了过去。文质彬彬的叶校长,什么时候会有和这种恶妇打架的经验?他被自己的妹妹这么一撞,连续向后退了好几大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还好在婵娟的妈妈看到情况以后,连忙冲了出来,才算是把他扶着坐到了椅子上。“你,你这个没有羞耻之心的女人。竟然到了和街头撒泼骂街女人一个样的德行。”叶校长用手捂住被撞的胸口,也是满脸的不相信。他知dào

自己的妹妹不可理喻,却没有想得到她会到了这种程度。

客厅里的情景,变幻得让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谁也不会想得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看到爸爸被撞得摔倒在地上,叶婵娟急得直跳。这也难怪,毕竟是这么大年纪的人哩,摔上这么一跤,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龙若海哪儿敢让妻子往外冲。怀孕近七个月的人哩,可容不得丝毫闪失。万一被那急红了眼的女人推上一下,自己找谁哭去?只是婵娟怎么肯依,坚持着要出去。龙若海没有办法,只好扶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虽然撞了哥哥一个筋斗,叶罗兰感觉到还是没有能够得到解恨。她还要继xù

冲上去,继xù

发泄自己内心中的怒火。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得到家庭的助力,难道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出一下胸中的恶气吗?只是她看到那个身材要比自己健壮的嫂子,已经站到了哥哥的身边,不免觉得有着那么一点胆寒。别看嫂子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人,真的要打到那个书呆子哥哥的时候,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还好,自己那个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儿子,到了这种时候,也还知dào

好歹。他将手中的香烟往地上一甩,也站到了自己的身旁。并且捞起了袖子,准bèi

帮着动手。就在叶罗兰鼓足勇气,准bèi

再大发一下yin威的时候,她看到了侄女慢慢的走了过来。更重yào

的是她看到了那个让自己痛恨的侄女婿,也紧紧地贴在了婵娟的身边。

“好,你打我,你们一家都在欺侮我。哼,我饶不了你们,你们等着吧。”叶罗兰知dào

时机已失。自己再想闹事,人家做女儿、女婿的,肯定是要帮着自己的父母和岳父母说话的。要是比力量,自己这一方肯定占不到光。她只得说上一句狠话,然后连哭带骂地就跑出了门。她那个儿子也恨恨地踢了一脚房门,跟在后面扬长而去。龙若海摇了摇头,他搞不清这个问题,书香门第的叶家,怎么会出现如此另类的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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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有才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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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兰母子气呼呼的离开之后,一直坐在那儿不说话,气得直打哆嗦的老爷子,无力地拍了拍桌子,然后长叹一声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呵!我们叶家,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忤劣的东西.”老人说话的时候,也是老泪纵横,气得直喘。叶婵娟连忙乖巧地跑到老人的背后,帮着爷爷拍打着背脊。龙若海也赶忙给老人家换了杯热茶,再给岳父点燃了一支香烟。过了好大一会功夫,全家人才算是基本恢复了平静。

因为叶罗兰骂龙若海‘野种’的原因,岳母一直是有点忐忑不安,唯恐女婿心中有所芥蒂。吃饭的时候,岳母特意关照龙若海说:“小龙呵,那人说话有点不着边际。人在气头上,有时说话是不动头脑的。不管是什么话,你都别往心里去呀。”“妈妈,你放心。刚才姑妈说什么话,我也没有听得到。即使听到了,我也不会去多想的。不管听到什么样的话,都要往心里去,做人还不累死呀。”龙若海这话说得俏皮,饭桌上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调侃,顿时轻松了许多。

“唔,有道理。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小龙这次下去工作,心境大有提高,这是好事,对你今后的工作大有好处。”已经吃好饭的岳父,对龙若海的回答大加赞赏。他到底是做老师的人,事情过去以后,很快就又恢复了坦然自若的心态。“我只是奇怪,象爷爷这种书香门第、礼义传家的家庭,姑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口无遮拦、利欲熏心的人。就是受到社会思潮的影响,也不应该这么无视亲情呀。”龙若海也是实话实说,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放下饭碗的老夫子,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深有感触地说道:“劣障呵劣障,好好的一个人,就是让利欲迷昏了头。眼中只剩下孔方兄,什么礼义廉耻,人情国法,全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小龙呵,你可千万要记住把握住这个根本,别让白花花的银子给照花了眼。婵娟,你也要帮着把住点关,千万别学你姑妈这个样。”“知dào

哩,爷爷。不该收的钱,我们都是尽量不收。实在无法拒绝的钱,我这儿都有账目记载。时间、地点、对象、原因和数额,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省纪委和市纪委的收条。不管谁想要找我们的麻烦,保证他会碰得头破血流。”婵娟连忙乖巧地向爷爷报gào

,说出了自己和龙哥对待别人行贿的做法。

“这就好,这就好,你们这样做,爷爷就放心了。小龙家有了茶楼,经济有了基础,抵抗别人腐蚀的力量也要强dà

得多。行,给爷爷说说你在宁北的事儿。听说你在那儿搞得声势不小,不少人都在夸你哩。”‘老夫子’开心地捋了捋颔下的白须。老人这是转移话题,不想再说那些让人伤感的事情。

龙若海当然明白老人的意思,也就顺势而为,详细向几个老人介shào

了国庆节以来的点点滴滴。说的人是说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听的人也是感慨万端,心驰神往。就连刚洗好碗的岳母,也给吸引了过来,为孙圣杰的牺牲流下了热泪。说到婵娟在学校的遭遇和亲家母接到的威胁电话,岳母更是连拍心口。怪女儿也不知dào

早点告sù

家里,万一出了事怎么好。

‘老夫子’也紧紧地皱起了眉头。社会上的那些坏人,可不会象女儿那样来闹一下就算完事。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岳父比较冷静,思考了一下以后对龙若海说:“看来你这次是碰上了硬骨头,不好啃呵。估计你已经戳到了对方的痛处,狗急跳墙,这些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老夫子’听了儿子的话以后,当然赞同。他立即拍板说:“从现在开始,婵娟每天都回家住,不要与外人打交道。这个月结束以后,直接就请产假。不要再上班了,省得两头牵挂。”龙若海对老人的按排当然举手喊好,这样一来,自己也就少了后顾之忧。小夫妻俩对视一眼,也就算是把这事给定了下来。岳母还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道:“小龙呵,你让你爸爸、妈妈也多留点心,防止那些人使坏。”

龙若海对自己面临着的形势,当然有着足够的思想准bèi

。他不但要把精力投入到案件侦查中去,还要准bèi

应对赵有才的掌控,当然是感觉到十分累人。赵有才的感觉与他恰恰相反,正在准bèi

好好折腾一下原来的领导龙若海,算上杀上一回‘下马威’吧。

自从提拔为副局长以后,赵有才的小日子,过得可不是一般的滋润。祝hè上任的酒席,已经排到了半个月之后。过去对他不屑一顾的人,现在也是远远的就笑脸相迎。副大队长与副局长就是不一样呵。无论是交往人员的层次,还是客气的程度,都绝对是今非昔比。这种当官的感觉,远不是那种躲在老鼠洞里发财可比拟的。

当了官,风光无限,根本用不着花钱,一切都会有人送上门。过去想要玩个女人,除了要运用权力、施加压力之外,多少还要花上一点钱来加以诱惑。现在完全可以减免这些程序,直接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贩毒发了财,有钱也不敢大用,还要整天防着警方揪住自己的尾巴,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早知dào

这样,自己何必要走上这条道路哩。唉,只是上船容易下船难。即使自己现在想要洗白,‘老大’能答yīng

吗?他和自己一个样,也是欲罢不能呀。

表彰大会结束以后,况县长还专门将他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面对面的坐着聊天,喝的是极品白茶,抽的是大熊猫香烟,最后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好好干。当然也聊到了那只宋代钧窑的茶杯,况县长几次说到那玩艺儿不错。赵有才心领神会,知dào

领导说的是什么意思。当即表态说要多动脑筋,估计还会找得到这样的小玩艺。

想到这个事,赵有才就笑得肚子疼。从张跃进那儿收到自己升官的消息以后,先是对着自己这个靠山感激涕零了一番,然后就一直在盘算着如何答谢况超群。送钱不好。送少了,拿不出手;送多了,自己也肉疼。再说自己一个小公务员,凭什么能拿得出几十万人民币来送礼,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想来想去,赵有才想到了一个办法。人家是文化人,我就送点有文化气息的东西。选来选择去,最后选择了家中的一只古董茶杯。找了一个玩古董生意的人看了一下,听人家说是能值不少钱。这样既拿得出手,也显得自己有那么一点文化素质。没想到,真的合了况超群的胃口。当然自己也有点肉疼,事后听说能值几十万,卖得好的话,上百万也是小菜一碟。

还想要?慢慢来吧。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好处我是不会再轻易出手的。官嘛,再升也升不上去喽。钱哩,老子的钱还少吗?你们不来打我的秋风就差不多啦。这一类的古董,赵有才家中确实不少。几年前,他还是普通民警的时候,承办一起盗挖古墓案件。刚开始,领导并没有把那个案件放在眼中,就让这个出门要带秘书的警察给顶上一个门面。

赵有才接手案件之后,在盗墓人家中查获了不少古董。赵有才并不懂行,但他知dào

一个硬道理。那就是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成了古董就是好东西。能让人犯罪的古董,更是会值大价钱。就这样,他利用当时警力不足、能够单独办案的机会,截下了一批古董。有字画,有瓷器,还有红木家俱。反正家中地方大,先放在那儿,说不定以后会发大财的。

后来赵有才利用职权,还陆陆续续地收集了不少古董。只是他不懂价值,一直放在家中睡大觉。这一次看到况超群对自己送的礼品有兴趣,他突然动起了请行家帮zhù

进行鉴定的念头。这一鉴定倒是让他乐坏了,他才知dào

自己居然是身居宝山不识宝。这批物品的价值,可以让他不做不动,轻轻松松的吃喝上几十辈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手中有钱又有权,想要多乐就有多乐。

当官没有威,如同锦衣夜行,这是张跃进告sù

赵有才的一句话。自从走马上任以后,随处都可以找到对自己曲意逢迎的人。唯一让他找不到感觉的地方,就是自己分管的治安大队。龙若海一直没有和自己正面接触过,都是来去匆匆,好象就他一个人是真zhèng

的革mìng

党人。徐大勇也还是那个不着调的样子,从来没有喊过自己一声‘局长’。其他不少人,也跟着有样学样,对自己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时间长了会让人忽视自己这个副局长的存zài

。最好的办法,就是要找个机会杀杀他们的威风,这是赵有才给自己定下的近期工作任务。

“有才呀,你当这个局长,用时髦的话来说,不是为的做官,而是为了帮老百姓做事。你也是这样,官不官不很重yào

,关键的是帮我们的生意打好掩护,这才是根本的根本。你如果本末倒置,我们就离完蛋不远啦。”对他这个想法,‘老大’并不欣赏。并且针对他的思想变化,专门找他谈话,算是给了他一次严重警告。

只是这种话,处于春风得yì

的赵有才,哪儿能够听得进去。不管是为了什么目的当官,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谁若不把我老赵放在眼里,我就要让谁难堪。擒贼先擒王,挽弓当挽强。赵有才要实施杀鸡给猴看的最好目标,当然是龙若海。只是他要通过什么样的途径,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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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九章 有才当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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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晨,过完周末的龙若海回到宁北之后,按照常规召集所有中层干部开起了晨会,小结上周的工作,布置本周的事务。会议刚要召开,赵有才捧着茶杯走了进来。在这之前,龙若海也想到了要请分管局长参加会议的事。只是他从内心里对赵有才有一种厌恶感,不想与这个品格反差太大的人打交道,就让小全帮着打了一个电话。

听小全报gào

说,赵有才的答复很明确,说是要和局长、政委研究近一阶段的工作,没有时间来参加这种没有营养的会议。这才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怎么他就自己跑了过来?赵有才进了门,头抬得老高老高,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打招呼。然后,他也不等龙若海谦让,就大模大样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这和过去相比,那倒真的是一个大逆转。

没当副局长的时候,他在龙若海面前说话做事,要多谦恭就有多谦恭。说话之时,没有一声‘龙大’不开口。从而也为他自己赢得了不计个人得失、一心为工作的风评,也坚定了李照远要在龙若海之后扶其上位的决心。人一阔脸就变,这话不是全无道理。就看赵有才昂首挺胸地进屋,一脸得色的样子,你就能知dào

这人最近不是发了财,就是升了官。再看到他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当然会知dào

这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

听着参差不齐的请安声,赵有才本来就很严肃的脸,更是显得有点冷若冰霜。你们这是对待一个副局长的态度吗,在你们这些人的眼中,对我的态度还停留在原来对待副大队长的地步上。这样能行吗?他装模作样地看了看手腕上的劳力士表,也不等龙若海宣bù

会议开始,就抢着打起了官腔:“我马上还有个会,想就当前工作说几点意见。希望大家集中精力听讲,思想上不要开小差。”

赵有才这种做法,让在场的人都有点犯楞。不管你是多大的干部,说话之前也要和主持会议的人打声招呼吧。怎么一点礼貌都不讲哩!大家都把目光洒向了龙若海。从赵有才进门,龙若海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当局长的人出尔反尔,到场以后又采取这种高压态势,看来是想找麻烦吧。行,今天就让你好好表演一下,也让我看一看这个大队还有多少人心可用。龙若海有了这么一种想法以后,脸上的表情当然显得很平淡。参加会议的人中,有人甚至于在为他着急。人家都已经欺上门来了,你怎么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哩。

“承蒙组织上的信任,让我担任副局长,分管治安大队的工作。既然在这个岗位上,咳咳,我就要对得起上级领导的关心和器重,就必须要抓好各项工作,就一定要让治安大队的工作上台阶,出成绩。”说到这儿,赵有才的话音停顿了一下,从自己桌子面前的‘中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刚刚噙到嘴边,罗华就‘啪嗒’一声打响了打火机,凑到了他的身旁。

点燃香烟之后,赵有才满yì

地喷出了一口烟雾,继xù

说道:“说实话,对治安大队最近这一阶段的工作,我是不满yì

的,是很不满yì

的。既然领导上让我抓治安工作,那我就要从纪律作风抓起。就不能让这支队伍再象以前那样散漫,那样无组织,无纪律。”赵有才的话音落地,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大家都不是傻子,都很明白赵有才的说话矛头冲谁而来。作为当事人的龙若海,却依然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照样在抽烟喝茶,根本不为所动。

他越是这样,赵有才越是忿忿不平。有点火气的说道:“比如今天这个晨会,你龙大队长为什么不向我报gào

,起码的请示报gào

,难道都不知dào

吗?你大队长都这样做,还怎么能带好这么一支队伍!”龙若海笑了笑,没有吱声。他还记得刚来时,赵有才对自己的那种推心置腹,那种以自己的进步为荣的期盼。话音犹在耳边回响,人的脸色却已经成为四川的‘变脸’,变得让人无法相认。

对这个副局长的失去,说完全没有想法,那是不客观的。尽管这个副局长对龙若海并无任何实jì

意义,但话又说回来,年轻人谁不想能让自己的事业得到成功,谁不想让仕途能够走得更远。再说他不是输在其他地方,却恰恰输在了自己为之献身的事业上,当然会感觉到有点让人无言。更何况,赵有才在这之前的一些疑点,一直没有能够让人信服的解释。还有他的为人,反差太大。是本质如此,还是在刻意对自己进行打压?如果是后者的话,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出发点?

这些事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愤nù

,会抱怨,会生气。但对于龙若海这个倾心于侦察破案的行家来说,却是一个大大的问号。对于赵有才今天在晨会上的发难,龙若海当然也是静观其变,不露声色。不但他自己这样做,还用眼色制止住了站起来准bèi

进行反驳的小全。难怪小全急于要说话,刚才用电话通知赵有才准bèi

要开晨会的是他,报gào

大队长,说这个姓赵的不来开会的也是他。明明是赵有才出尔反尔,怎么又倒打一耙,说龙大不懂规矩的呢!

龙若海能这样冷静,徐大勇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他一会喝茶,一会摔笔记本,他在用种种细微的动作,在不停地发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他对赵有才有一种天然的排斥,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调和。龙若海来了以后,也曾做过大量的工作,就是没有半点效果。以至于到了最后,龙若海都觉得徐大勇心胸不够开阔。

其实他俩之间,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利害冲突,甚至于赵有才对徐大勇还有点刻意的迎合。原因在哪里,徐大勇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和赵有才尿不到一只尿壶里。要说具体的,他感觉到赵有才不是表面上的那样和善,那样的正派。这人一面和张跃进打得火热,却又好象没有帮张跃进做过什么不法的事。张跃进是那种能养闲人的人吗?再说,公安队伍中帮张跃进做事最多的人,肯定要算是城西派出所的那个‘二排长’朱所长。这人和赵有才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赵有才看起来不收礼贿,但他生活的享shòu

标准可不低,钱从哪儿来?还有人说他在市区包养了情妇,钱又从哪儿来?最让徐大勇不能释疑的,就是枪击钱大毛时,赵有才的反映也不正常。尽管徐大勇平时说话做事有点大大咧咧,但对这种涉及到人的政治生命大事,他还是十分谨慎,始终是把这些疑点都埋在自己的心底。按照他的性格,就想拍案而起。只是看到龙若海的样子,才在极力地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

看到大家都没有声响,赵有才很是得yì

。看来还是张跃进说得对,人是轻骨头,经常敲打是有好处的。自己等于在指着鼻子骂阵,谁都不敢说半个什么。看这些家伙的反映,纯粹就是一群窝囊废。想到这里,赵有才提高了声音,继xù

说道:“在坐的各位,你们有谁到我办公室去汇报过工作?没有,一个也没有。这样不好,很不好。我希望你们要很好地反省反省。”

赵有才用自认为比较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大家一眼。看到所有人都仍然没有反应以后,他满yì

地说道:“好了,我还要开会,还有许多事要做,也就不再多说啦。希望所有的同志,今后都能多向我报gào

工作。特别是龙大队长,我希望能够经常听到你的工作报gào

。”话一说完,赵有才就站了起来。他打的是如意算盘,先说不参加会议,然后再突然出现在会场,来上一个突然袭击。在大家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映的时候,就迅速撤离战场。既狠狠地打了龙若海一个‘下马威’,又不至于在现场过多纠缠,造成自己的难堪。

“既然治安大队的工作一塌糊涂,当初你这个副大队长又是怎么当的?既然在你的领导之下,治安大队的工作如此不堪,那你这个副局长又是从哪儿来的?是你自己送礼买来的官,还是张跃进帮你买来的官?”徐大勇边说边拦到了会议室的门口。这家伙确实是个刺儿头,人往门中间一立,顿时就让赵有才进退两难。进吧,就必须要硬行闯关。退吧,有违自己的原意,而且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赵有才,你这样说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你人一走,治安大队的工作就不行了!为什么有事,就一定要到你办公室去汇报呀?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是不是不还要搞什么早请示,晚汇报呵?”户政中队的张大姐也开了口。“早请示,晚汇报有什么不好?这也是对领导的一种尊重嘛。”赵有才看到徐大勇拦在门口,本来就乱了神。再被张大姐这么一问,不假思索地就顶了这么一句。话一出口,他就知dào

不好,但为时已晚,想收也收不回来啦。

“摆什么臭架子呵!你赵有才什么时候也成了个人样。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不就是姓张的一条狗吗?”从来不发火的张大姐,顿时就拉下了脸,不但说话难听,还将笔记本砸到了桌子上。“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会去tian他的臭屁股。”“花钱买了个官,牛什么呵!”……会场上顿时七嘴八舌地乱成一团,最后还是龙若海让李小江拉开徐大勇,才算是了结了这么一场闹剧。

如果说龙若海到宁北工作之前,治安大队是三分天下的话,那赵有才就是最强的一方之首。但今天的风向全变了,由于前面的种种传闻,已经让他不多的威信损失无存。而今天这种滥施yin威,更是连他的老班底人马也在离心离德。就连本来还在拍他马屁的罗华,这时也闪到了一旁,一声也不吭。

这么一闹,龙若海算是对赵有才有了深切的了解。只是他也在担忧,不知dào

李照远会如何看待这么一场风波。李局长的态度,将严重左右着自己在宁北的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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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晨会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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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上看,晨会的风暴已经过去,但余波犹存。下班的时候,龙若海看到徐大勇依然是一副怒形于色的样子,眉头一皱,就给信访局的沈局长打了个电话,然后拉了李小江和徐大勇,一起去打老沈的秋风。这是几天前就说好了的事,老沈说是要请龙若海到自己家吃晚饭。到了老沈家一看,不出所料,沈大队长果然是必不可少的陪客。多上李小江和徐大勇两个人,当然也没有什么,反正大家都是很谈得来的老熟人。

到了老沈家,一看到徐大勇那副没精打采的模样,沈大队长就笑话开了:“打败仗了吧,大勇?看你这个样子,就象是才从战场上下来的残兵败将一个样。”“败仗,真的是打了败仗,我也服输。你说说,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这种人都当了副局长,还要让人早请示,晚汇报,真他娘的是好坏不分。干的不如不干的,不干的不如捣蛋的。以后这工作,还怎么让人干得下去?”

徐大勇一脸的心灰意懒,接着说道:“说真的,从让我停职检查开始,我的心就冷了。混日子的事,我徐大勇也会做,可我能那样吗!若海来了以后,总算是让我看到了一点希望。不是我个人想要得到点什么,只图个能让我爽爽快快做事的环境,这要求高了吗?穿了这身制服,总要做点人事吧!”

“那你就做呗,还能有谁拉着你的手,不让你干事吗?”沈全斌看到龙若海拉着徐大勇来当不速之客,看到他那种垂头丧气的样子,再听到如此说话,哪儿会有不明白之理。为了调节情绪,故yì

对他进行调侃说。“沈大呀,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个世道总是小人得志呢?看到他那副气焰嚣张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基层工作,想混很容易,想做坏人也容易,就是想要做点事不容易。你说这个毒品案件吧,查得多艰难,既怕外边,又怕内部,这让人还怎么工作!化工厂的整顿,没有那次爆zhà

,没有省zf,没有省公安厅插手,你说能查得下去吗?”

“是呵,看到赵有才那样子,我就想了又想。我在想孙圣杰的牺牲,是不是值得!烈士的鲜血,就是让这些人升官吗?我真的想不通。”一贯总是显得比较低调、内敛的沈全斌,本来还大大咧咧的在调侃别人,到了这时,也站在一旁忍耐不住的发起了牢骚。“造导弹不如卖茶叶蛋,当警察的不如劳改犯。你看看,要么是有权人的子女在发财,要么就是这些社会渣滓在发财。真的是靠智慧、凭才能发财的人,占了多大比重?科学家发财我理解,靠的是知识,工人农民发财我也接受,凭的是勤劳。那些人凭的什么?张跃进,赵有才,呸!”李小江也在一旁发起了感慨。

“说真的,我也有想法。副局长的位置,对我到没有什么。只是让赵有才这种人上位,实在是让人想不通。我们的基层党组织在干什么?难道是唯钱是才,唯色是才,唯权是才吗?基层组织垮掉了,中央的经再好,也要被这些歪嘴和尚给念坏了。我倒是有点害pà

了,害pà

老祖宗的预言会成为现实。不是人家对我们和平演变,而是我们的堡垒不攻自破。”表面看起来古井不波,在部下面前要装作少年老成,在领导和长辈面前又要做乖宝宝的龙若海,其实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今天在这些好弟兄面前,他也难得地畅开了心扉。

“要想做事,确实是很难,首先要想到的是方方面面的反映。说到底,就是不要侵占了别人的利益。过去我在机关工作,总以为自己有点本领,是靠自己的努力奋斗,才能得到现有的一切。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全错了。不是那么多的领导和老同志为我遮风挡雨,不是大家帮我把所有的为难事情全给拦住了,哪儿会有我的今天。”经lì

了风雨之后的龙若海,也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悟。

“喊你们来玩,说这么多无用的干什么?来,来,来,喝酒。”老沈一手端了一盘菜走了过来,打断了大家的谈话。他张罗着让大家坐下后,就领着头喝起了酒。大家都有了几杯酒下肚以后,老沈搁下筷子,用手指着龙若海、徐大勇和李小江说道:“今天在家里,我就倚老卖老,说你们几句。刚才你们说的这些话,我都听到了,都是大实话,都是社会现实。但不要想得太多,人如果整天总是在想这些不公平的事,就容易钻牛角尖,就容易剑走偏锋。”

老沈和沈大队长对干了一杯酒,接着说道:“我老沈这一生,所经lì

的不公正事情多着哩。如果总是沉湎在不平之中,那是一天工作都不想做。面对现实,就是最好的选择。你们不要搞反了我的意思,我说的面对现实,就是做好自己手中的事,能为社会做点事就行。总的原则就是一条,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是呵,国家大事我们管不了。但我可以种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这样做,我们这个社会也要晴朗得多。”沈大队长为老沈的话作了一个浅显易懂的注解。一席人听了以后,大家都是明白人,当然是报之以会心一笑,哈哈哈地集体干了一杯酒,桌子上原来有点沉闷的情况,也明显有了改观。

看到大家的情绪有了好转,沈局长才转身问道:“若海呀,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没有事情,大勇不会气得这个样子,你和小江的情绪也不会这么差。”“是呵,不是特别气人的事,你说我们会这么生气吗?”说话的人,当然是李小江。伶牙俐口的李小江,用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把早晨发生的那么一幕,给沈家弟兄解说得清清楚楚。

听完全过程的沈家弟兄俩,都有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耍威风的人,不是没有见识过。但象这样烧第一把火的官老爷,还是第一次听说。沈全瑞笑着劝解道:“若海,你应该是感觉到开心才对呀。”“开心?你说赵有才这么做,还让我们龙大感觉开心。沈局长,你不是老糊涂了吧?”李小江作势伸手要摸沈全瑞的额头,边伸手边调侃地说道:“让我摸摸,看看你是不是在发烧。”

沈全瑞‘啪’的一个巴掌,打掉了李小江伸过来要在自己脑袋上作怪的手。笑着说道:“学着尊敬点老人,你看龙大坐在那儿多安分。嘿嘿,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都看不懂吗?也不知dào

你们这个警察是怎么当的。”“大哥,你就别逗他们啦。你再不说,我就帮你说出来了。”沈全斌有点看不下去,坐在一旁打抱不平了起来。

“好好好,到底你们都是警察,说话都在相互帮着。那我就不逗你们了。照我说呀,今天早晨的事,是一件大好事,帮着龙大检验了人心。小龙呵,你才来了多长时间,就赢得了大家如此的拥护和支持,这是一件多好的事情呵。”“咦,你们还别说,还真的是这个道理哩。今天这个事呀,让我们看到了人心的向背。今后我们做工作的时候,就不要总是担忧有人在背后使坏。”徐大勇被老沈这么一点破,当即明白了过来。

李小江的反应也不慢,接在后面说道:“对,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说其他人,就连那个罗华,刚开始还在拍赵有才的马屁。到了后来大勇拦住那家伙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哼,说明我们治安大队的人心还是整齐的,还是有药可救的。”沈局长说话的意思,龙若海不是不明白。早晨赵有才在发泄yin威的时候,他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想看一看治安大队会有多少人跟在对方后面走。

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倒到赵有才一方去,这是可以预料得到的情况。但没有想得到,会是这种一边倒的状况。不但是徐大勇、张大姐站在自己这一边,就连罗华都没有站到姓赵的那一边去。这充分说明人心可用,自己在治安大队不是孤军奋战。此时听老沈这么一说,心理上更是好受了许多。刚开始那么一点怨气,也就随之风吹云散。

“嗨,老沈呵,你们那儿现在怎么样?”龙若海知dào

信访局的人事也有变化,关心地问了一句。“能怎么样?凑合吧。依我看呵,机床厂的事情再不引起领导的重视,肯定会有大事要出的。”老沈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接着,老沈就给龙若海几人介shào

起了机床厂的事情。就在这时候,李局长和姜政委也在办公室里交谈,讨论赵有才在治安大队发生的事情。

“这个龙大队长,很能收拢人心哦。老姜,你看看,他才来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能造成这种一边倒的态势。我说呀,那个赵有才不是他的对手哦。”“李局长,我怎么感觉到你有点变了呢,特别是在对龙若海的态度上,有了很大的变化。”“哦,你说我对龙若海的态度有变化?不会吧。行,你来说说看,我自己怎么还没有觉察到哩。”

姜政委看到李局长还在装腔作势,感觉到有点不愉快。军人性格的他,楞了一下神以后就不客气的说道:“龙大刚来的时候,你对他是很支持的。特别是他表哥被人陷害的时候,你的反应也是很迅速的。”“我现在不还是一样在支持他的工作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觉很奇怪哩。”李照远意识到老姜有一点不满yì

,口头上当然不好承认,更不会说出自己内心的变化。

“老李呀,我也不是才参加工作的人。虽然不懂公安工作,并不等于我连你在赵有才上位的事上玩了把戏,也看不出来吧,哈哈。今天我们那位赵副局长大发yin威,你不是指责他的说话不负责任,反而说的是龙大会拉拢人心,担心赵有才不是龙大的对手。亲疏之间,还不是一看就知吗?我的李大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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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县长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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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北官场上的人,只要稍许细心一点,就会发xiàn

况超群变了。就会发xiàn

他们的况县长,变得又象当初才到宁北任职的那样。谦逊,和蔼,总是深入到一线去,帮zhù

基层解决实质性的困难,而不是走马观花,蜻蜓点水式的视察工作。最大的变化,要算是加大了对公安工作关心的力度。只要到乡镇去检查工作,一定要同步看看派出所和交警中队的民警。而且还多次教育乡镇领导,要主动关心人民卫士,没有他们的保驾护航,经济建设就没有保障。

当他到公安局视察‘110’指挥中心时,却意wài

地拍了桌子。事情的起因,是派出所有个民警积劳成疾,得了胃癌以后,却因为医疗费用不得到位,而不能及时得到治疗。得知这一情况以后,他当场就冲着李照远发了火,丝毫不客气的说道:“老李呵,你是老同志,不是我要批评你呀。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延误呢?没有钱!砸锅卖铁也要挤出钱来。怎么能让这样的好同志,流汗流血又流泪哩。”

陪同视察的姜政委,一听到说这种话,当场就不乐意了。报gào

打了无数次,自己亲自出马,一个部门一个部门地登门拜访,就只差当场下跪了。可是什么用也没有,只好发动局里的民警捐款,杯水车薪,能顶什么用?你当县长的理都不理,从来没有发过半句人话。今天跑到这儿来,轻飘飘地说上几句好话,就想能糊弄人吗?

不行,既然你要说好话,那我也不客气。说什么也要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这事情给解决掉。想到这儿,姜政委朝着李局长戏谑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就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况县长,这个事是我做得不到位,我要向县委、县zf要检讨。办事不力,委屈了民警,也给领导增加了麻烦。现在象你这样关心民警利益的领导那可不多哩,值得我和老李好好学习。”

“嗯,这个态度不错。只要抓紧把这个问题解决好就行。同志哥呵,我们不能让自己的弟兄流汗流血再流泪呵。孙圣杰同志的血,应该要引起我们的警惕呀!”况超群一听姜政委主动检讨,情绪高涨,当场就很有感情地演说了一番。“况县长,有个事情我要解释一下。我不是不汇报,大大小小的部门,我都求过了不止一遍。不信你问问袁主任,他那个庙门,我也不止去过一次。可惜我的脸太小,没有用呵。”姜政委一步不让。他接过况超群的话把子,当场就告上了状。

袁主任一听况超群的高谈阔论,就知dào

事情要遭,就知dào

况超群中了姜政委的圈套。没有办法,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违心愿地点头做证说:“是的,李局长和姜政委为这个民警的医药费,确实跑过不止一趟。你正巧去了省城不在家,也就没有找到机会向你报gào

。”“这象什么话!我不在家,我们的职能部门都干什么去了?给我把卫生局、财政局和医保办的负责人都找来,今天就来个现场办公,我不信解决不了问题。”

况超群很不高兴,批评了人家一通,自认为是居高临下地抹了一下公安局的面子。没想到,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这儿,是自己的下属部门在刁难。还好,况县长的临机应变能力还是不错的,将错就错地来了个现场办公。他从公安工作的重yào

性说起,到相关部门的衙门作风要进行整顿,一个小时的会议,赢得了一个满场彩。民警的医疗费用得到了解决,机关作风得到了整顿,县电视台的专题节目增加了收视率,老百姓的反响也很好。不管你是做秀也好,真心做事也罢,老百姓看重的是你有没有帮zhù

解决实jì

问题。

况超群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还是由于那次常委会上研究人事的后遗症。他从向部长那儿得知,省公安厅对赵有才取代龙若海的事,有着很大的意见。要想消除负面影响,自己就必须要从与警方的对峙中解脱出来。开好表彰大会,仅仅是第一步。要想彻底改变警方对自己的观感,让省公安厅不再找自己的麻烦,就必须要有务实的行动才行。正是这样的出发点,才让况县长变成了关心社会治安的热心肠。

从老百姓对自己解决民警看病经费的反映中,况超群得到了一个很好的启示。那就是要想迅速扭转自己的形象,就必须从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做起。要把小事做大,搞得轰轰烈烈,不愁没有效果,不愁省委领导不会改变对自己的印象。况超群刚有了想法,机会就立即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天早晨,恢复骑自行车上下班的况超群,走到信访局大门口时,发xiàn

那儿聚集了不少人在看热闹,便停住了脚步。

机灵的周秘书立即停好车子,跑到人群中去打探情况。过了一会,周秘书走了过来,向况超群报gào

了事情的始末。跪在信访局门口的是一对母女,家住在曹里镇。老公姓曹,会点瓦工手艺。由于家庭经济困难,就经常乘田里活计不多的时候,抽空到城里找点零工做做,贴补贴补家用。今年在城里的一个建筑工地上做了半年的瓦工,想结点工钱给孩子报名上学。没有想到的是老板不肯结账,说是要等到房子出售以后才肯给钱。等老板把房子卖完,不知是猴年马月的事了。

曹师傅一听着了急,拦着老板的车不让走,说是那怕只结一半的钱,让孩子有个学费就好。那个老板感觉丢了面子,嘴角一歪,几个打手就将曹师傅拖到暗处,狠狠地打了一通。事后,‘110’也出了警,派出所也进行了调查。最后的结果,说是证据不足,结案了事。工钱没有要得到手,老公住院又欠上了一笔债,一家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

医院里有病友知dào

情况后,看不下去,就给这母女俩支了个招。让她们到信访局找沈局长,说老沈是个热心人,还可以到公安局找龙大队长,说他不怕邪气,能伸张正义。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况超群上班途中所看到的这么一幕。惩处黑心老板,帮zhù

弱势群体。短短的一瞬间,况超群就为自己将要采取的行动做出了定性。这样出彩的事,为什么要让沈局长和龙若海去做?自己既然碰上了,肯定要当仁不让地主动接上手,也来当上一回现代版的‘况青天’。

想到这儿,况超群就往人群中走去。心领神会的周秘书,理所当然的抢先一步。边跑边在口中喊道:“大家让一让,大家让一让,况县长来了,况县长来了。”围拢在四周的老百姓听到喊声,立即让出了一条通道。况超群朝里边一看,老沈正在扶那母女俩起身,便也急步上前,帮着搀扶了一把。口中连声说道:“大嫂,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家,让你们受委屈了。”

这番话当场就赢得了围观群众的好感,也让对况超群了解颇深的老沈,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知dào

今天刮的是什么风,会把这尊大菩萨吹了出来。不但出了场,而且是这样的高亢出场。不管怎么说,能有利于这个**事件的解决,总是好事一桩。时间不长,况超群就从老沈口中获知了事情的一些细节。

事情并不复杂,派出所也不是不尽lì

。真的要处理的话,也并不难处理。问题就在于建筑工地的老板是钱二毛,一说到这儿,况超群就知dào

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钱二毛不算个什么东西,但他是张跃进的走狗。事情牵扯到张跃进,有关部门当然会要畏首畏尾,不肯上前。估计赵有才也从中做了手脚,不然不会连一分钱医药费都没有要得到。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唱的高调,想收是收不回来的。唯一的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唱,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出戏唱好。想到这儿,况超群将脸往下一板,厉声说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要我们这些部门干什么?立即通知建设局和公安局,还有那个什么老板到这儿来。现场办公,看看我们的群众观点和公仆意识都到那儿去了。”

老沈暗笑在心,况县长呵况县长,你就不要给我唱这些高调吧。如果你真能把群众的利益放在心上,下面的人怎么敢于这么渎职。这些事情,确实是真的不难处理,问题要有人处理才行哩。许多纠缠了多少年的老大难**,为什么领导一出场就不难。说穿了也很简单,还不是有各种利益关系在作怪。这件事难在哪里?难就难在你那个大财神身上。想归想,老沈还是立即传达了况超群的指示。

建设局负责此事的副局长叫陈如云,此人是zf办袁主任的老婆。这个女人不识几个大字,硬要说她识字的话,也就是会写自己的名字‘陈如云’几个字。她原来是一个企业的保管,连仓库的货物数据都弄不清。只是仗着自己的男人手上有着那么一点小权,才在企业混饭吃。看到企业要破产,又让老公把自己调到了行政执法部门。转了几个圈子以后,竟然也在况超群的手上,给提拔成了建设局的副局长。

要问她有什么管理能力?这倒是不好说。但人家在建设局,还就混得风生水起。比她在企业的那辰光,要风光上许多。知情的人在外边喝多了酒,说出了一个让人笑掉大牙的秘密。陈如云当官以后,就反复练习5个字,内容是‘同意’‘陈如云’,听说还真写得不错。只要给她送了礼,管你是什么事,她都敢给你写上这5个大字。如果没有钱,哼哼,那就请你一边休息去吧。

她那才参加工作不久的儿子,将妈妈的做法看在眼中。单位负责人为了对袁主任的公子负责,就动员他多学点业务。她的儿子脱口而出的说了这么一句经典名言:我将来是要当官的。要学业务干什么?只要会签自己的名字就行了。有了这样一个副局长负责处理老板欠薪的事,瓦工能讨得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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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 县长亲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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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局负责处理工人讨要工资的领导,就是那个只会写5个大字的陈如云。为了这件事,她没有少收钱二毛的礼物。曹师傅的妻子、女儿也找过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赶出了门。没有钱上门,还想找人办事,那不是讨骂吗?有这么一点闲功夫,还不如自己喝喝茶,听听音乐来得舒服一点,老娘的时间就是金钱哩。

陈局长接到沈局长的电话,一听说是要会办这件事,她就在电话中骂骂咧咧地吆喝开了。坏就坏在老沈使了个阴招,只说领导通知要会办这件事,压根儿就没有提到过况超群。听到老沈的通知,她根本就没有当作一回事。别看姓沈的和自己的官一样大,大家都是副局长。相互是不好比的,含金量不一样呀。老沈是清水衙门,自己是热点部门。老公就是姓沈的顶头上司,还怕他能翻得起大Lang来。

“我说老沈呵,你是吃饱饭撑的慌还是咋的了?这么一点点子小事,也要组织会办!你连把她们赶出门都不会吗?还要姑奶奶跑一趟!是哪一个没有事做的县长要开会,你就告sù

他,姑奶奶我没有空。”陈如云依仗着老公是zf办主任,在县里说话做事一直比较霸道。别人看她没有文化,加上照顾她老公的面子,总是让上几分,不和她计较。这样一来,也就养成了她的说话口无遮拦。

陈如云的喉咙不小,说话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况超群听得清清楚楚。陈局长的飞扬跋扈,在县里是出了名儿的,但没想到会达到了这个程度。县长召集开会,她都能公开表示拒绝。况超群哪儿能容得下别人对自己如此无理,当即恨恨地说了一句:“沈局长,你告sù

她,是我况超群闲得没事做,想要开这个会,问她有没有时间,究竟来不来?”

况超群的声音也不小,陈如云同样是一字不拉地听到了耳中。她吓得差点连电话都丢到了地上,哪儿还敢再要老沈进行转述,放下电话,就往信访局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脸色阴沉沉的况县长,站在那儿盯着自己看。她心里知dào

今天吃了老沈的暗亏,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自己不把话问清楚的呢?她只能乖乖地坐下身子,来不及的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在况超群强势的主持下,陈如云哪儿还敢再说半个‘不’字,钱二毛也只能是对‘双倍给付拖欠工资’的会办意见,表示全盘接收。反正是老板的家产,有张跃进自己在那儿撑着,有事回家向他报gào

就行。公安局是由龙若海做代表参加会办,处理意见也很简单,对两名打手治安拘留15天,赔偿医药费、误工费、营养费7500元。这个意见早就确定,当初只是由于赵有才的干预,才没有能够得到执行。

对于这个结果,与会各方除了陈如云和钱二毛以外,大家都感觉到很满yì

。曹师傅的妻子再次给况县长下了跪,说况县长真的是青天大老爷。这话让况超群听得是心得yì

满,开心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送走了千恩万谢的母女俩,情绪高涨的况超群,依然有一种兴犹未尽的感觉。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有完全做得到位,还有一些后续工作没有做好。

第二天上午,召开县直机关中层以上干部会议时,他都有点心不在焉,还在反复思考着这件事。直到扬帆书记传达省委加强纪律作风教育的报gào

结束时,他方才一拍额头,找到了问题所在。按照常规,扬书记的主报gào

结束以后,主持会议的况超群,只要再强调几点就算了结。与会的人没有想得到,况超群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来了个突出奇兵,对母女俩**的事,来了一个大讲特讲。

“同志们呵,我不知dào

那对母女跪拜在你们的身前,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不是感到难受,感到惭愧,感到耻辱。她们是什么人?是我们的主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整天都在喊,说是要当好人民公仆。为什么主人有了困难,我们反而要把主人给关到了门外!典型的叶公好龙呵,同志们。”

“我们的工资和福利是谁给的,是老百姓给的。是他们种的粮食,是他们织的布,是他们纳的税。为什么当他索要自己工资的时候,当他无辜被打的时候,我们的职能部门全都视而不见,全都集体失声。这是为什么?请在座的各位父母官,回去之后都能好好想一想,都能把自己的工作好好对照一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你们做好了没有?”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不少,来自于四面八方。我不知dào

在座的各位父母官,出身于农民家庭的有多少人。但我知dào

,即使你的父母是城里人,父母的父母呢?再往上多数几辈子,归根到底还是出身于农民。我们这个国家,本来就是一个农耕之国。为什么要瞧不起农民?为什么要对农民的疾苦视若无睹?我不讳言,我是农民的儿子,我对农民有感情,我对这种伤害农民感情的事看不下去!”

“同志们呵,老百姓对我们太宽容了呵,只是拿回了自己应该得到的工资和医药费,就对我们再三感谢。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做好自己的工作,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的农民兄妹再流泪!同志们呵,当你乱耍权威的时候,当你腐化堕落的时候,当你违法乱纪的时候,要多想一想,自己是农民的孩子。不能忘本呵,同志们!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扬书记已经做了详细的传达和部署。我建议在原有的讨论题外再加上一条,就是我如何面对父母的疾苦?这个父母就是最广大的人民群众。”

几个月以后,况超群在自己的忏悔录中写道:那一阵,是我为官以后最欢乐的时光。看到老百姓真诚的笑容,望到下属发自内心的拥戴,自己的心情也阳光了许多。其实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解决温饱问题,能得到最基本的平等,也就认可了我们这些做领导的。可惜的是,当我利欲熏心的时候,就连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也不想做。根本没有想到在我看来是简单的事情,对平民百姓来说,却是跨不过的一道坎。可惜的是,当我迈出了第一步,并且尝到甜头以后,却又屈服于利益的需yào

,走上了回头路。不然的话,我的罪行要小得多,也能让自己有一个补救的机会。假如让我重新选择,我肯定会就此收手,做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

可是,人生的事有‘如果’二字吗?答案肯定是没有。况超群的智商并不低,如果不是‘利欲’二字堵塞了他的灵智,完全可以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如果就一直这样走下去,也能让自己给国家造成的缺失大大减低。但是,张跃进这类人能答yīng

吗?他又拿什么再去孝敬自己的老师?他又怎么能甘心于终老在县长这个位置上。欲望将况超群和向侃、张跃进这帮人捆到了一条利益的大船上,尽管他们的出身不同,地位有高低,目标有区别,但利益让他们走到了一起,让他们无视于人民群众的疾苦,无视于天理良心国法。

况超群的即席讲话,在电视台上全文播放以后,好评如潮。加上他在这之后连续几次的真抓实干,做出了一些顺应民心的事,让他的威信,达到了他到宁北为官的顶峰。在这期间,况超群还让周秘书打电话约龙若海打了一次扑克牌。官场的人都知dào

,这是况超群在示好。是在向宁北政界的人传播一道信息,意味着龙若海进入了他的小圈子。

况超群邀请龙若海打牌,也是有着自己的算计。他知dào

,省公安厅的不满,主要是为着自己这个昔日的小兄弟,所遭受到的委屈。要想解开这个结,还是要在龙若海身上下功夫。只要他能和解,省里那一关也就好过了。接到周若文的电话,龙若海不会感觉到奇怪。自从那次相识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少联系。只是小周传递过来的信息,让他却是大大吃了一惊。

应该说,自从石磊被拘留的事情发生之后,双方就算是抓破了面皮。特别是在刘强、许文杰出手之后,差点造成张跃进的‘宏大集团’破产,更是让双方的怨恨达到了顶峰阶段。况超群之所以要在龙若海担任副局长的事情上,大动手脚,也是因为心头的一股怨恨。他对刘强等人的介入,差点造成‘宏大集团’破产,差点造成自己仕途完结的事,始终是耿耿于怀。夜静更深的时候,也有好几次为这事吓得一身大汗,从梦中惊醒过来。

周若文对况超群的变化,一点一滴全都看在眼中。作为旁观者来说,他最是清楚这位况县长想的是什么,请人打牌的目的又是什么?所有这些,他当然都是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龙若海。对况超群的邀请,龙若海也迟疑了好大一会。去,还是不去?去吧,心理上的这个结,确实是有点解不下来。泥人也有个土性子哩,何况自己这么一个七尺男儿。

你姓况的不认兄弟之情可以,但不应该用我的表哥来耍威风,来帮你有钱的兄弟撑腰。你为了报复我,就连偷天换日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还让人再敢和你交朋友吗?你在省里吃了鳖,就想用这种打牌的形式来缓和关系,想为自己明年的上位铺平道路。人家说,政治家的心是黑的,还就真有点道理。最起码的来说,厚黑学是学到了家。

思考到了最后,龙若海还是选择了去赴况超群的牌局。他从总体全局上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不宜过分对立。去了,起码会让况超群在近期内,不会给自己的工作掣肘。不去,则是会将自己与对方彻底站到了敌对位置上,肯定会对大局不利。他开玩笑的对徐大勇说道:“大勇,我这也是一种功利主义者。为了达到破案的目的,就要将自己打扮起来去演戏。好可怜呀。”

正巧赶到的李小江,听到龙若海如此说笑,也涎着个脸凑趣道:“龙大呀,你这是快活人说的快活话。人家大县长请你打牌,多少人想也想不到的好事,你还在感觉到是天大的委屈。传出去的话,恐怕赵有才也要眼红你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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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接受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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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龙若海能否接受自己的邀请,况超群心中也没有数。如果不是为了缓和省公安厅那边的激怒,不管说什么话,他也不会做出这种礼下于人的事情。倘若是求一个比自己官大的人,那倒也就罢了。官场上,历来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自己现在要屈辱求和的对象,只是自己辖下的一个小小官员。这样的事,怎么能让况超群不感觉到有点憋气。如果对方是个懂事的人,痛痛快快的接受邀请,那倒也就罢啦。再弄上两句冷嘲热讽,自己这个县长的面子还往哪儿搁哩?

还好,龙若海算得上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没有一丝娇情,更没有发泄胸中的不满yì

,而是爽爽快快的接受了自己的邀请。打牌的时候,本来是龙若海和周秘书打对家,况超群和组织部的郑部长打对家。况超群不答yīng

,一定要让两个年青人分开,说是也要沾点青春气息。结果是郑部长和周秘书打对家,他和龙若海搭档。四人打牌打得很是开心,晚上还一起喝了几杯小酒。

席间,况超群指点周秘书说:“小周呵,你要多向若海学习学习。年青人,一定要有大将风度。你看若海,受了委屈,副局长没有了,宠辱不惊,工作照样做得很好。郑部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若海,大哥让你受委屈了。来,喝上一杯酒,哥哥给你陪个不是。”况超群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一点惊讶。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他本人。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只是不好公开点破而已。不知dào

况县长是不是酒喝多了,还是怎么一回事,哪壶不开偏要提哪壶,自己要把这事给捅了出来。

况县长是个聪明人,知dào

这个副局长的事,是自己最大的败笔。由于这个败笔,才使得自己的仕途出现了一波三折。这个败笔,也成了梗塞在喉咙口上的鱼刺。不把他拔掉,终究不能让自己与龙若海的关系有所缓和。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主动把这个脓包给挤掉。在这样小范围的活动中,软话也说了,招呼也打了。更重yào

的是,自己摆出了一个姿态,不管是你龙若海,还是省公安厅的领导,也不好再说什么。自己一个县长,对下面一个副科级的干部如此说话,还想要我再这么样?

“县长说得对,现在能有若海这种心理素质的年青人确实不多。这件事呀,是我老郑做得欠思量。若海,我们一起敬况县长一杯酒,祝他步步高升,我们也好跟着沾光进步。”郑部长在政界混了这么多年,头脑稍一思考,就明白了况县长的用意。知dào

他是以退为进,弥合相互之间的裂痕。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一点也不会含糊。先是帮着兜责任,然后又立即顺着况超群的话音打上了帮腔。

“哈哈,来,我们大家一起来,喝一杯进步酒。祝大家都能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发挥更大的作用。”郑部长的帮腔,搔到了况超群的痒处,乐得他爽朗地表了态:“若海,你放心,就在宁北好好干。没有个副处职给你,你们市公安局不要想调我的人走。”“谢谢两位领导的厚爱,我就用这杯酒来表个态,一定会以宁北为家,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件工作,让领导放心。”龙若海既不邀宠,也不故作清高,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两个领导分别敬了酒。

席终人散,况超群稍许多喝了点酒,摆摆手,让周秘书帮自己送客。龙若海先和周秘书一道,把郑部长送到家,说是应该尊重长者。看到两个小年青离去的背影,郑部长感慨万端地对老婆说了一句:“小伙子确实不错,做事懂情懂理,后生可畏呵。我这一次,是站错队啦。日后遇到叶老师,还不知dào

如何开口说话哩!”难怪郑部长有这种感慨,他做组织人事工作这么多年,眼中不知评鉴过多少年青人。换一个人在今天这种场合下,要想做到不抱怨,不献媚,进退有度,不卑不亢,确实真的不容易。

周若文继xù

送龙若海回宿舍,俩人肩并肩地一路走,一路谈,一路笑。看到的人,都说这哥儿们的感情不错。到了宿舍以后,龙若海帮周若文和自己泡了一杯浓茶,说道:“来,解解酒。”“谢谢大哥。”周若文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接过了茶杯。“学会客气了,跟在县长后面就是进步快呵。”龙若海看到周若文说客气话,也就来了一句嘲讽。“见笑,见笑了。我的道行比大哥差得远哩。”周若文也不示弱,立即反扑了过来。两人相顾一视,哈哈笑了起来。

张跃进请客那天,借着况超群让自己主动与龙若海交好的掩护,周若文对龙若海摊开了自己底牌。他从警方的有效工作中,让自己的努力看到了希望。也提供了张跃进在钱大毛中弹以后的反应,从而让警方进一步定位了原先的判断。前不久,龙若海能够超前知dào

自己副局长黄了的消息,也是来自于周若文的情报提供。这两个人年龄相近,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也有着许多的共同语言。难得有机会碰到一起,当然会泡上一杯茶,好好聊上一会。

对况超群的一系列变化,两个年青人的看法是一致的。由于曲副省长和公安厅采取了联手行动,将宁北的情况,向省里两个主要领导作了汇报。在省委常委会上,高书记专门把这个问题点了出来,对只顾捞政绩,不顾百姓死活的做法和使用干部的反常做法,提出了严肃的批评,这也导致况超群受到了向侃的严词斥责。在这即将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他必须作出姿态,以挽回人心。

“我心中有一个希望,希望他能就真的这样一直走下去呵,也不枉我和他共事一场。这人除了一个‘贪’字,其实还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有时做人也蛮有人情味的。”周若文对况超群还是很有情感的,期望自己服wù

的领导能有一个好的结局。“是呵,他有能力,也有魄力。如果不是和张跃进这种人走得太近,也许会和我们俩成为好弟兄。唉,路在脚下,各人自己选择吧。”龙若海叹息了一下。如果让外人听到这段对话,非要大吃一惊不可。两个小年青在为县长将来的下场而叹息,不是狂妄是什么?世间有许多事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最后覆灭,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露出了颓败之势。只是许多当事人仍不觉察,还在一意孤行的踏上灭亡之路。

况超群采取的一系列动作,老百姓在喊好,也有人感觉到不舒服。他请龙若海打牌的时候,张跃进的别墅里,也聚拢了一帮人在商量对策。‘二狗子’、赵有才当然在座。与以往不同的是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钱二毛,一个是‘大金牙’。自从钱大毛被灭口后,钱二毛在张跃进这一系人马中的位置,明显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许多重yào

的事情,都有他参与其中。特别是他一手出面撑持起了集团下属的两块大的门面,一是房地产公司,二是机床厂,这两块肥肉连赵有才都感觉到有点眼红,说这小子沾了死人的光,发了死人的财。

‘大金牙’能够参与这种会议,让钱二毛有点意wài

。因为他曾经亲耳听张跃进对‘二狗子’交待过,此人可用,但不可参与机密。这种在家乡作了重大案件逃出来的家伙,因为有案底在身,不会为警察卧底,但心狠手辣,唯利是图,忠心有限。时隔没有几个月,这小子竟然也能登堂入室,成了张跃进别墅里的座上客,看来他是通过了‘张常委’的考验。钱二毛猜测得不错,‘大金牙’确实是赢得了张家父子的信任。

公安局缉捕毒品案犯的那天晚上,知dào

出了大事的张跃进不甘寂寞,也想从中捞取一点好处。刚一说出这话的时候,‘二狗子’以为自己这个伯父被狗把大脑咬出了问题,还用手去摸张跃进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在发烧。当张跃进说出自己的打算后,‘二狗子’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声‘绝’。伯父说的好处,竟然是让他配合演一场戏,说是借机纯洁内部和身边的人。听完了张跃进的话,‘二狗子’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老奸巨滑。

当天晚上7点25分的时候,正是‘百乐门’那边到了毒品交yì

的前夕,也是最为紧张的时刻。‘二狗子’拣在这个时候,将身边的几个得力的人全部召集到了一起。说是有个朋友在‘百乐门’被警察给盯上了,要集体出动去把人给抢救出来。在场的人,都是唯‘二狗子’之令而动的人,当然是嗷嗷地喊好。一身酒气的‘大金牙’,是最后赶到的人。他听到‘二狗子’的命令后,摇了摇头,表示反对,惹得‘二狗子’当场就踢翻了面前的茶几。

‘大金牙’没有解释,而是将他拉到落地窗口,朝着窗外呶了呶嘴,说道:“我不知是那人是你的什么朋友,但你要想清楚值不值这个价,能不能这样硬碰?如果需yào

的话,我‘大金牙’绝对不会说二话。就把这条命卖给你了。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二狗子’低头朝窗外一看,原来自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警方在布置对‘百乐门’采取行动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其他的不安因素。在‘二狗子’这种特殊对象这儿,特意多加了警力进行监控。只要他带人一出去,绝对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这件事让张跃进和‘二狗子’十分感激。特别是赵有才事后也得了消息,指挥部确实做好了两手打算。如果‘二狗子’这边有人跳出来,那就干脆利落来个一锅端,把他们走私犯罪的账好好算一算。当然,赵有才并不知dào

指挥部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通过对‘二狗子’爪牙的审查,扩大突pò

口,进而找到毒品交yì

的幕后人物‘老大’。这样一来,张跃进等人对‘大金牙’的评价大大升格,从而把他列入了可以参赞部分机密的心腹。今天让他参加会议,肯定是要有大事要研究了。只是‘大金牙’不知dào

,需yào

如此慎重考lǜ

的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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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章 风波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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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连晚召集亲信会商事情,不是为的其他,而是要研究对策,以应对况超群的变化莫测。这些日子以来,这位况县长的一连串亲民举止,对张老板的生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害。那个索要工资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钱二毛介shào

了那个曹师傅索要工钱事件的前前后后,最后犹有余忿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dào

况县长发的是哪门子神经,本来已经摆平了事,公安、建设都在帮我们说话,却硬是被他给翻了个身。”

“我还真的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哩。前两天,况县长把我找了去,狠狠的进行了一顿批。专门就说我在大队发火的事,说是要以大局为重,让我不要和龙若海为难,还要我放权给龙若海。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呵,张常委?”赵有才也是一肚子的怨气。由于况超群的居间协调,龙若海的工作少了赵有才的制肘,当然是顺当了许多。徐大勇也在没有阻力的情况下,当上了副大队长。

几家欢乐几家愁。对于徐大勇这个一根筋不转弯的家伙升官,赵有才的心情是严重的不好。本来总以为会是大权独揽的局面,能顺理成章的安插亲信来接替自己的位置,没想到竟然会是徐大勇这个总是和自己对着干的家伙上了位。按理说,赵有才这个分管副局长可以设置障碍,但事实上却什么用处都没有。

找到局长室去论理,没想到正好撞上了有火无处出的李照远,不冷不热地说了两句让人听了很不是滋味的话。让他正确对待组织的决定,好好反思自己的工作。姜政委也没有好脸色给他,要他检点自己的言行。赵有才也知dào

,自己抢了副局长这个官衔,现在倒是犯了官场大忌。特别是自己在大队耍威风的事,更是让这些领导对自己产生了反感。局长、政委不支持也就罢了,况县长和郑部长也开了口,让自己不要和龙若海唱‘对台戏’。所有这一切,都让赵有才感觉到头疼。

“他呵,这是又要做**,又要竖牌坊。既然脱了裤子,还要装什么良家妇女!”别看‘二狗子’说话粗鄙,但还是说到了点子上,在场的几个人都在点头称赞。“别管他,我们按我们的章程办,抓紧时间把机床厂这块商品房开发出来,不然今年这个年,谁也不好过。”张跃进打断了大家的议论。他这也是没法子的情况下,才做出的决定。老婆和女儿跟人跑了,两亿美金打了水漂;化工厂全部关门,那么多的资金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这次化工厂的爆zhà

,不仅让自己丢掉一个‘聚宝盆’,还要赔上一大笔钱。集团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要多少钱才能转动得起来!偏偏况超群不知得罪了上面什么人,调来的银行行长、税务局长一个个都不给面子,想要多贷一点款都不行。如果真的象他们文化人说的是资金链断裂,那就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

想到这儿,张跃进断然做出了自己的决策:“不管怎么说,11月9号,农历是10月初八,一定要开工。我请‘二瞎子’看了黄历,这是个好日子。元旦前后要是能够建到二层楼,春节前资金就能回笼两个亿。那么一来呀,我们的日子就要好过得多。”“况县长那儿怎么说?不能我这边一开工,他那儿又跑出来插上一杠子。”钱二毛具体负责实施这件事,当然要问得详细一点。不然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肯定就会成为老板的出气筒。

“有我呢!”张跃进有钱有名以后,气势也是见涨。他大手一挥,意气风发地说道:“二毛,你负责落实图纸和施工手续,还有施工队和材料。‘大金牙’,你带几个人帮着到现场照料一下,吓吓人就行,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张跃进想了一想,感觉还是有点不能放心,又转头对赵有才说道:“有才呀,这事你也不能闲着。你也给我安排一下,找几个自己的人,在那儿给护着点。银行的贷款,由我和小强负责。先用夜总会和大酒店,还有机床厂做抵押,贷出个一两个亿来。有了钱,才能转动得起来,穷家不好当呵。”

况超群想要竖立新形象,张跃进想要抓钞票,这是一对无法相容的矛盾。就这样,一根绳子上扣的两只蚂蚱,在利益上必然会发生不可避免的碰撞。由于这样的碰撞,也就让况超群刚刚起步的良心之旅毁于一旦。在沈全瑞的家中吃饭的时候,老沈给龙若海几个人说到了自己的担忧,就是担心机床厂的工人会要**。

这个原来在宁北算是王牌的大企业,自从张跃进接手之后,一直就是开开停停,处于不景气的状况。这种状况,并不是市场行情不好所造成。恰恰相反的是行情很好,而且是大好。邻县的一家同类工厂红火得很,还在千方百计的到这儿来挖技术工人。原因就在于张老板不想办工厂,只想用工厂的地皮做房地产生意。从他的愿望来说,就是工厂垮得越快越好。

张跃进在自己家中作出的这么一番决策,当然也就把机床厂变成商品房,从设想转化成了行动,也就让厂里工人原本一直处于控zhì

状态下的怒火,给彻底引发了出来。这场怒火的领头人,是机床厂机修班长卢雨生。老卢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方方的脸膛,个子不高,长得很结实。他的技术不但在机床厂是第一,就在相邻几个县市的同行中来说,也是拔尖的好手。

厂子不景气,他是急在心中,却什么也不好说。不为其他,只怨自己是个普通工人。尽管前来高薪相邀的私营企业不少,但他就是一直都下不了这个决心。父亲是机床厂创建者之一,始终是对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情有独钟。儿子媳妇也在厂里做工,三代人的心血,倒真的是有点故土难舍啊。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凭着自己精湛的技术,在宁北城里随便找点活计干干,还是能把全家生活维持下来的。真的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再有感情也没有用。

卢雨生只是个普通工人,虽然年龄大,技术精,威望高,这些都不在张跃进和钱二毛的眼中。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偏还就是这个平时只做事,少说话的蔫巴儿十分犯嫌。半个多月前,工人们听说张跃进要拆厂房建商品楼的消息后,三三两两地都找上了卢雨生的家门。应该说机床厂的工人们,确实还是很能忍耐的。尽管一直停工在家,大家依然没有怨言。自己在到处找活养家糊口,没有赖着张跃进要饭吃。

能让大家如此忍耐的原因,只有一条,那就是内心还有所企盼,还在指望着工厂能够复工。当工人看到钱二毛已经在组织施工队进入厂里,开始拆除房屋的时候,知dào

最后一线希望已经破灭。到了这种情况下,羔羊也会变成老虎。平时让钱二毛颐指气使的工人们,不再那么温驯。他们在交流,在谋划。溪流渐渐地汇集成了大河,唯一欠缺的,只是需yào

有人振臂一呼,方才会出现万马奔腾的情景。大家的目光,都盯在了卢雨生的身上。

说实话,卢雨生并不热衷于挑头反抗张跃进和钱二毛。他也知dào

,这台戏不好唱。张跃进和钱二毛他们都是一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更重yào

的问题,是他们背后的那棵大树,不会轻易能够放qì

对张跃进的支持的。民不与官斗,这是传了多少代的老话,也早已经被各种史实反复进行了证实。自己这么一个穷工人,又拿什么去与县长大人掰手腕呀。再说,凭自己的技术到那儿都会有饭吃,儿子媳妇的工作,也能一并得到解决。

可是一家三代对机床厂的感情,很难用利益划拨得清楚。在父亲的支持下,卢雨生当上了请愿的召集人。为了2000多工人的饭碗,卢雨生豁了出去。他带着几个召集人商定了集中请愿的方式和目标。总的原则就是通过反应问题,用温和的手段来解决问题,一是书面反映情况,将请愿书用挂号信送达各级领导;二是文明**,在书面**无效的情况下,组织工友到县zf办公楼两侧静坐,用标语来表达诉求;三是邀请新闻记者进行现场采访,散发反映机床厂真实演变情况和工人面临窘境的打印件。总之,一切行动必须听从指挥,任何人不得在言论上攻击zf,不得侮辱人格,不得使用暴力。应该说卢雨生也是一个有理智的人,再三劝告大家,不能越轨,不能使请愿活动变得不可收拾。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国家的各级权力机关都忠实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能,都在15个有效工作日内,及时处置了工人的**信件。结论基本都是一样,加上几行批示和一枚公章,原封不动地被发送到了宁北县信访局。指示的内容,也都惊人的一致。都是要求妥善解决问题,切实保证稳定。这些被批转下来的信件,都到了沈全瑞的手中。新上任的局长王大力,对这些信访件连看都不看一眼。他的算盘打得很精,自己又不傻,这种牵扯到张老板、张常委的事,自己可不会去主动惹火烧身。

这么一来,沈副局长就担负起了处理这些**信件的任务。每天早晨一上班,老沈就捧着一大捧信件,到处去寻找能够接受的部门。只是他的辛劳,没有任何作用。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徒劳无功。发改委说这是国土部门的事,国土局说是建设局的事,建设局说是城关镇镇zf的事。老沈跑了一大圈,谁也不肯接受。理由都是十足,让老沈感觉到所有的部门都有不管的道理。

到了这么一个样子,他也不知dào

找谁才好。将信访件压在自己手上,肯定不行。既对不起那些工人兄弟,将来万一闹出事来,这个责任谁也承shòu不了。上面那些人做事不出力,推卸起责任来倒是很有本领。那么,让我去找谁哩?老沈在内心之中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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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风波前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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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手中的信访件,送了几天也没有能够送得出去。从表面看来,好象没有一个应该接受的单位。其实不然,明眼人都很清楚,知dào

这事也很简单,根本不需yào

如此麻烦。大家都知dào

,这几个部门都有叫停的权力,可是谁也不敢叫停。张跃进没有什么,关键是他背后的人物不好惹。况超群不说话,整个宁北县还会有谁敢捅这么一个马蜂窝哩?

也只有老沈这么一个憨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到处找人收下信访件,才会被人看作是在上门找麻烦。老沈跑到最后的效果,就是出现了一个宁北独特的景观。只要他一跑到哪个单位,人家局长室的门都是立即关得紧紧的。领导不是开会就是下乡,找不到一个说话能管用的人。想要把信访件丢给办公室,工作人员则是声色泪下,就差跪拜求情,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些惹祸的东西。

老沈不是不知dào

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是他也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他总希望有个部门能将**信接过去,信访部门也能交差就行。可惜的是,新来的信访局长王大力,根本不想管这事。不但不管事,还在说老沈是饭吃饱了没事做。跑了几天都没有效果,老沈也跑得恼火。没有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跑到了况超群的办公室。刚要敲门,就被袁主任挡了驾,说是县长正在考lǜ

大事,不能打扰。

几十年的zf经lì

,让老沈也炼成了**湖。这么一点小把戏,哪儿能哄得了他。一听袁同庆的话,就知dào

其中有猫腻。再看到小周秘书那种欲笑不笑的神情,当然知dào

是况超群不想见自己。这也难怪,没有哪个当领导的人,会喜欢这种专门送麻烦上门的干部。至于那天在信访局大门口,主动走上前去接待老百姓,只要是稍有智商的人都会知dào

,那是在作秀,是做给老百姓看的玩艺呵,当不得真的。作秀的事情,只能是偶一为之。没有哪个领导会愿意天天去接待**户,天天去帮着部下擦屁股,去做那种专门得罪人的事情。况超群虽然也想改变形象,但不等于他就愿意天天处理这些麻烦事。

沈全瑞什么也不说,就坐在秘书办公室里拉家常,和况超群耗上了时间。看到他这个样子,袁主任也没有办法。只好大袖一甩,脸色很不友善地扬长而去。小周秘书又等待了一会,看到老沈叫上了劲,不见况超群不罢休,也只好敲响了县长办公室的门,报gào

情况之后,然后再出来将老沈给引了进去。老沈进去的时候,况超群还在忙着,不停地翻阅着桌子上的文件,时不时地还在文件上批上几行字。当然,有的文件也只是在上面划了一个圈就算了事。

沈局长见多了这种故作深沉,以沉默来打压对方气势的伎俩。他知dào

这时不能开口说话,一出声就失了先手。干脆就自己找了一张沙发坐了下来,翻阅起茶几上不知谁看了丢下来的《参考消息》,戴上了老花眼镜,一字不拉的慢慢阅读了起来。老沈这种人,软硬不吃。重不得,轻不得,况超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僵持了一会以后,况县长也不得不摇了摇头。他放下手中批阅的文件,摘下眼镜,用丝绒布擦拭了一下镜片,然后抬起头来问道:“老沈,最近身体怎么样?”

“谢谢县长的关心,我能吃能睡,还能跑能跳,好得很哩!”老沈知dào

况超群这个人,不喜欢的人就不想见。但真的见了面以后,还表现得如同老朋友一般。总要先从生活、健康上寒暄几句,问寒问暖,询问有没有困难。不了解他的人,还真能为他这种礼贤下士的做法所感动。常在一些场合中帮他辩护,说他不是个霸道的人。但这一套对老沈来说,纯属小儿科,统统免疫。

“这我就放心了。老同志都是财富呵,一定要关心好,保护好。给你们新配了局长,你要注意搞好传帮带,好好培养接班人哦,不能事事处处都是自己打头阵哩。”“呵呵,我一定会在新局长的领导之下好好工作的。你看,这就是局长让我找你来汇报工作了。”老沈打蛇顺棍子上,一点也不把县长的话当客套。但他也知dào

,说话要适可而止。因此,话一说完,就将信访件放到了况超群的办公桌上。

“信访部门怎么看?对这事有什么好的处理意见吗?”况超群一看信访件的标题,就皱起了眉头。他不是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一个好主意。既要能把工人打发掉,还不能出问题。还又要能满足张跃进发财的愿望。毕竟‘宏大集团’的麻烦,是摆在那儿的现实问题。如果得不到很好的解决,就是一颗随时都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国企改制有明确的规定,合同上也写得很清楚。土地性质,是明摆着的事,属于工业用地,不能转为商品房开发。建议由发改委牵头,国土、建设和劳动等部门部门会办,明令予以制止。”到了节骨眼儿上,老沈毫不迟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尽管知dào

所说意见不为县长所喜,也不会被采纳。他就是这个性格,反正人也老了,也不想讨领导的欢心。

“嗯,具体情况要做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呵,老沈。要动脑筋,要想办法来化解矛盾才行。”况超群当然不喜欢听这样的话,但又不好下面进行批驳,只能皱皱眉头。“还是县长有水平,知dào

要化解矛盾。现在的问题,在于让谁来操持这项工作哩。不瞒县长说,我这几天鞋子都跑破了,也找不到哪一家愿意接受哩。”

老沈把皮球踢给了况超群,让他来指定承办单位。况县长也不是好当的,也不想硬性指定承办单位。这话不好说呀,不管指定到哪一家,都会上门来叫苦不迭。不过他有的是办法,二话不说就抓起笔来,唰,唰,唰地在信访件上批了两行字:“转相关部门酌处,必须做到经济建设与社会稳定两不误。”

这种批复滑头得很,全是模棱两可的话。换个年青人,还真的不知怎么执行才好。老沈没有问是哪些部门叫相关部门,也没有问如何做到两不误,拿起信访件就走。处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那倒是小菜一碟。回到办公室,他就将县长批示和原件复印了十多份。然后,又跑回到了zf办公室。他将所有的信件,用大信封装了起来,让他们以急件的形式,送达到自己认为应该具有管理职能的部门。

他也知dào

,这样的指示肯定是石沉大海。这种毫无营养的话,对任何单位都没有作用力,只能是应应景而已。话又说回来,自己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后面的事,不是也不应该是自己管。要说管,也就是注意事态的发展,及时报gào

领导,也就算是尽到自己的心意了。世间不平的事太多,不是哪一个人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况县长的指示,虽然及时转发到了各方。时间过去了好几天,各个部门依然都是毫无声响,就连最起码的表面文章都没有。因为大家知dào

,谁先出头谁倒霉,张跃进可不是好得罪的人。尽管大家不是不清楚,这件事情闹起来以后,后患不会小。不过大家又都有一种依赖心理,总认为麻烦惹大了,反正有高个子顶着,自己没有必要去惹火烧身。

最聪明的要算是国土局的局长,与上面沟通了一下,去参加一个为期半个月的研讨会,把家中的事丢给了常务副局长。常务副局长也不是傻子,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老狐狸,平时一点权也不肯放手,到了这种时候你就彻底放权了,想把烂摊子丢给我,没门!他干脆自己也来了一个溜之大吉,说是心跳过速住进了医院。这一下,国土局算是开了锅。剩下的几个副局长,一反过去那种为一点权都要争得头破血流的常态。个个都是谦恭得很,都成了温良恭谨让的君子之人。推让再三,才让一个刚从乡镇调进的胡副局长担当了临时主持人。

又是几天过去了,并没有出现大家所担心的恐惧局面。相关部门的掌门人,也只是虚惊一场。反而是国土局的局长,成了大家口中的嘲笑对象。看来还是zf办袁主任说得对,老百姓是什么,一团泥巴而已,顶多中间有两粒砂子罢了。在宁北县这块土地上,况县长就是天,就是地,谁能翻天,谁能掀地?就是有上一、两个想挑头闹事的人,也只能躲在背后发发饿狠,没有人能掀得起大Lang来。该喝酒的喝酒,该收礼的收礼。紧张了几天的官老爷们,都回复到了往日的花天酒地之中。

沉默的背后是什么?这个时候唯有老沈这个信访专家最清楚。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想说。不能说,是因为他说了也没有人肯相信。甚至还会有人要骂他是个老糊涂,说他是没有事找事做,是拿这些权力部门过不去。不想说,则是他从心底里同情这些工人。所谓改革的阵痛,就是痛的这样一个群体。‘铁饭碗’被打碎了,由国有或者集体所有制的工人、职工,变成了一无所有的打工者。

本来这些工人还有一点期望,‘铁饭碗’虽然变成了‘泥饭碗’,但总比没有饭碗要强,只要自己肯出力,总是会有饭吃的。现在张跃进这么一搞,就让工人彻底地打包回了家。工人不是农民,生活上缺乏一种基本的保障。农民不打工,家中还有一份田。工人不打工,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情况谁都清楚,谁都不想清楚,反正损害不了自己的利益。

当官的人,家中老婆孩子加上亲友,早就调到了党政机关、权力部门,什么都不需yào

操心。老沈处理完这一切以后,看到来办事的龙若海。他长叹了一口气,心灰意懒地说道:“古代人都知dào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这些当官的呵,实在是让人没法说。事情真的闹起来,你们公安民警又是跑不掉。这些人只会用这个方法来对付老百姓,就不肯花一点力qì

来解决问题。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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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风波前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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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时光总是易于逝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11月5号。这些日子以来,况超群扮演清官的角色,已经渐渐入戏。早起晚睡,走村串乡,少喝了许多酒,少抽了许多烟,开始发福的腰围小了一圈,人却显得精神了不少。跟在他后面的周秘书,也在为他高兴。不枉自己也跟随了他两年,也希望自己的领导能混成正果。如果说况县长能和张跃进拉开距离的话,周若文将会更加高兴。

树欲静而风不止。5号的晚上,况超群刚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自己的师弟,也是向侃现在的秘书小丁,给自己打来的。况超群平时每次到省城,都要去看望一下这位小师弟。要想知dào

领导对自己的印象,要想知dào

如何献媚于领导,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讨好领导身边的秘书。他自己是过来之人,当然知dào

其中的奥秘。

超常规的土特产,当然能让丁秘书感受到况超群这个做师兄的友谊。作为回报,对方也总是不停地把省委大院里的最新信息,提前通报于况县长。再说,前次去省城虽然挨了一通骂,但他给老师送的那只茶杯,可也是价值不菲的哦。这不,小师弟就给自己打来了电话。小丁在电话中的说话也很简单,只有两句话:“师兄,下个星期一,也就是11月9日上午,老师要到淮东去搞一个调研。准bèi

路过宁北的时候,先去看看你,你可要做好准bèi

哦。”

接过电话之后,况超群就兴奋得睡不着觉。这还要再多说什么?他知dào

,老师的来意很明显,是为自己造势来了。盼望多时的书记宝座终于要尘埃落定,花归我家了。越想越兴奋,越兴奋就越是睡不着觉。到了最后,况超群干脆也就不睡觉了。打电话召来了秘书周若文,让他陪自己就着花生米喝啤酒,说是一起分享快乐。这一个晚上,他也不知dào

说了多少话,勾画了多少蓝图,给小周画了多少只大饼。

老师,也是现任的省委组织部长向侃,下周一要到淮东市搞调研,先要路过宁北县看看基层干部工作。明眼人一看就会知dào

,向侃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摆着的是为况超群在造势。明年1月各县市都要召开党代会、人代会,进行换届选举。向侃拣在这个时候,到淮东市搞调研,说白了就是要和市里沟通新一届县、市级领导的人选按排。宁北县现任县委书记扬帆,肯定是要走人了。不是直接退二线,就是到市**或者政协弄个副职过度一下。

向侃先到宁北县视察工作,就是放出了一个信号,就是告sù

淮东市的领导,要主动把况超群放到县委书记候选人的位置上。导致向侃这样大动干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况超群在宁北县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各个方面引起了很大的反弹。经济建设上只重眼前利益,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干部工作上独断专行、任人唯亲的做法,让许多老干部非议很多。

特别是在省里工作的一些宁北籍贯和曾经在宁北县工作过的老同志很有看法,多次向省委报gào

有关情况,有的甚至找到了一把手高书记当面汇报有关问题。这次宁北的化工厂爆zhà

事件和赵有才的提拔,省公安厅做了专题报gào

。曲副省长在向高书记和丁省长汇报工作时,也顺带地提及了一下这件事。

两位主要领导当然知dào

,能让这位深谐明哲保身之理,从不干涉党内事务的**人士,顺嘴说到的事,绝对不是简单的事。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也在一次常委会上,专门提出了要加强秘书、驾驶员等身边人的管理工作,特别是在提拔、任用上一定要严格把关,以提升省委领导自身形象的课题。

虽然况超群在事情发生之后,也做了大量的补救工作,也为自己夺回了不少印象分。毕竟大错已经酿成,在社会各方造成的负面影响,也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抹去的。一切都需yào

时间,都需yào

有一个淡化的过程,偏偏现在就是时间不等人,换届选举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如果要等到影响自然消除的话,况超群就肯定赶不上这班车了。

作为一个掌管组织人事大权的组织部长来说,要让一个县长换岗为书记,本来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但高书记、丁省长这样一讲,就给他提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硬着头皮让况超群上,显然是很不妥当。让人看起来,有与一、二把手对着干之嫌。而且,自己也根本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不让况超群上,对他本人不好交待,毕竟这几年还是为自己做了不少事。对外来说,自己也很没有面子。

想来想去,还是让基层主动推荐的变通做法比较稳妥。他也知dào

,况超群在宁北县不是一般的飞扬跋扈。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法,让淮东市的领导很有看法。如果自己不发力的话,那个许鹏程肯定不会让况超群上位。那里毕竟是自己的老根据地,有着自己的老班底。自己在调研的路线和时间上的选择,他们也应该是能看得懂的。到了一定的领导层次,许多话是不要说得太明白的,点到为止,否则就没有资格参加这种权力角逐。

第二天一早,况超群到办公室的时间比往日要早上许多。尽管昨晚睡得很晚,早晨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是神采奕奕,精神焕发的样子。在走廊上看到况超群的干部,留心一下就会发xiàn

况县长的精神有点亢奋,笑声比平时响,笑的次数比平时多。再不敏感的人,也能想象得到,况县长有开心事。是的,况超群是有开心事。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依然笑得合不拢嘴。幸好这一切,都是在他自己办公室里边发生的事情。

如果在外边的话,会要让人以为况县长得了失心疯。灵巧的周秘书很会察颜观色,帮他关紧了办公室的门,并且擅自作主回绝了一切来访,让他能有一个静静思考的环境。半个小时过后,况超群总算是平静了下来。他召来办公室袁主任,专门就向侃前来视察工作的接待发出了一系列的指示。从汇报材料的准bèi

开始,到土特产的采购,从饮食起居的安排,到城区卫生和秩序的整顿,逐一做出了详细的按排。

袁主任获知内情后,心中也在嘀咕。这几天,他的内心也有点不是滋味。你况县长要竖形象,不应该拿我老婆开刀呵。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面,何况是我老婆哩。如果你是想要把我换掉,重新提拔一个办公室主任,那你就错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错。你的什么事我不知dào

?要好大家好,要想不好那我们就走着瞧。

这些日子,心中有气的袁主任,也就一直没有再登过况超群的办公室。当日发火之后,况超群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好。毕竟这个袁同庆,也是自己的死党,是自己手上为数不多能用得上的干部。他一直想找个机会,主动安抚一下自己的亲信部下。偏偏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赌气的袁主任,就一直没有和况超群在私下见过面。三绕两转,他也就把这事给忘记得干干净净。

他没有想得到,就为了这件事,袁主任和自己有了隔阂,做起事来再也不象过去那样卖力,甚至于还有一种想看笑话的意思。你姓况的想树立新形象,那我们就看看你到底能变得什么样?再好的清洁剂,也没有办法洗得白你况某人哩。今天得到况县长的召唤,他不好不来。进门之后,袁主任就一直在注意察颜观色。他感觉到况超群今天对自己的说话语气,从表面上来看还是蛮真诚的,还是推心置腹的样子。但由于有了前面那么一个心结,就不知dào

是真是假喽。

他既想帮况超群,又担心他会卸磨杀驴。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悠着点好。表面上我袁某人也不得罪你,有了好处当然能靠得上。骨子里不要卖真力qì

,免得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就因为老袁有了这样的想法,机床厂拆迁工程也在同一天开工的消息,就在他这儿给压了下来。

还有一个人,也是值得一提的重yào

人物,那就是况超群新提拔的信访局长王大力。老沈获悉张跃进要在11月9日推倒机床厂,在原址上开发房地产的消息后,立即在第一时间向顶头上司王局长王大力做了汇报。头天晚上,和几个赌友打了一宵麻将的王局长,正坐在办公室里打盹。刚刚梦见周公说自己今年升官又发财时,就被老沈硬是拉着回到了现实。

“去,去,去,没看见我在考lǜ

问题吗?一大把的年纪,也不知dào

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怎么这样不懂事哩。”王局长没等老沈把话讲完,就耍开了局长的威风。说真的,这小子人虽然当了局长,脾气、性格,还是原来那股二流子像。说话做事也和过去一个样,从来不知dào

尊老爱幼是什么词语。在他的眼中,有权有钱的才是大爷,其他的人,全是他妈的狗屁。

对于王大力的出言不逊,老沈是见怪不怪。知dào

和这种人生气无异于自己找病害,有时间不如自己去看看《史记》。从古人的遭遇中,找到一丝自己的痕迹。他也不多想,只是把情况简要地介shào

了一遍,然后淡淡地丢下一句话说:“机床厂的事我向你报gào

过了,听不听是你的事。以后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后悔哦。”话一说完,他就扬长而去。

就老沈而言,作为一个被上级极力打压的部下,获知机床厂要破土动工的消息后,迅速作出判断,知dào

会引发**事件。并且预见到可能会与向侃的视察发生碰撞,即时向顶头上司作出了汇报。这已经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如果还要责怪的话,那就只怪况超群用了一个庸才当信访局长。

风暴在酝酿之中,云层也在不断地加厚、变暗,宁北县城的这么一场风云变幻,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番局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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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上访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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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下午要下班的时候,省委和市委办公室相继发来电话通知,说是向侃同志下周一到淮东市调研组织工作。途中,要停留宁北县看一看基层干部工作。这个通知从时间上来说,确实是来得太晚了一点。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明、后天又是休息日,时间紧迫,扬帆急得手忙脚乱。他连忙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市委常委开个碰头会,落实领导视察的准bèi

工作。

扬书记的意见没有得到执行,却被县委办公室张主任酸溜溜地告知说:“哎呀,扬书记,这个事情,就用不着我们这边去凑热闹啦。人家况县长那一边,早就收到了消息,已经忙了好几天,全都准bèi

妥当了。”这也难怪张主任不开心,省委组织部长下来视察工作,理所当然地应该是县委办公室落实接待。眼下到好,自己这个常委级的主任,被人家搁到一边乘凉,只能干看着zf办姓袁的那边风风光光地玩热闹。

扬帆得知全盘情况之后,心中也很不是个滋味。尽管自己的政治生涯已成定局,很快就要划上句号。自己也一直是抱着与世无争的想法,放手让况超群揽权。但这样做,并不等于扬帆心中完全没有想法。那次要让zf为张跃进的‘宏大集团’担保的事,自己只不过是劝阻了一下,况超群就发了大火,说是zf的事。言下之意,就是用不着自己这个书记过问,或者是说自己这个书记,没有资格过问他况县长的事。

特别是上次研究人事的常委会,更是让他有种如刺梗喉的感觉。一个王大力,纯粹就是流氓加地痞。再加一个伍红芳,官场中的交际花。最后又用赵有才换掉了龙若海,更是在常委当中引起了争议,造成了分裂。社会上对这次会议研究的人事变动,讥讽为流氓得道,妓女入仕,走狗升天。那次会议,扬帆是受伤害最大的人。班子成员在指责他,市委也有领导在批评他。

这种政治笑话在整个淮东市都传了开来,到市里开会时,都会有嘴巴尖舌头长的人来调侃自己,说自己是一个傀儡书记。许市长更是直接地对自己说:“老扬呵,你怎么会变得这样?就是人要退二线,也不能退得没有骨头了哩。”所有这一切,扬帆都忍了下来。反而是况超群若无其事的在表彰大会上做秀,在视察工作中到处竖立亲民形象。

泥人也有土性子,况超群这样的做法,还是让他在心中有了芥蒂。不管你况超群有多大的后台,也不能把我当猴子耍,好歹我还在位子上呢。再说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到大街上听听就知dào

了。还真的马不知脸长哩,全不知dào

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扬帆生气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放到脸上去。他只是笑了笑,就回转了自己的办公室,继xù

做自己那每天不误的入静修行功课去了。据说,长期坚持下去,能够青春永驻。

其实,这个事情有点冤枉了况超群。他并没有不把扬帆放在眼中的意思。起码在这件事上,一点也没有瞒天过海的想法,也没有这个必要去瞒着对自己根本不存zài

威胁的扬帆。只是他兴奋得有点过了头,就忘记了基本常识,忘记了应该要主动先到扬书记办公室去打个招呼的规矩。

人立名,树立影,以往霸道的名声在外,也就难怪别人会往这方面来想。这事的后果,就是导致了扬帆内心疙瘩的产生。也就连以往有领导视察时,作为重中之重的稳定,都懒得加以过问。对重点矛盾、重点人员的排查、疏导和防控,也被人为地忽视。反正一切都有你况县长在过问,我扬帆犯不着讨人嫌,这也就决定了9号这天,是个不平静的一天。

星期一的早晨,县委、县zf机关的大小官僚们,都难得地开始了高效运转。用况超群的话来说,平时马虎点不要紧,关键时刻谁要给我掉链子,我就饶不了谁。大街小巷都有人分工负责,城管、工商、税务全部上阵,街头上的小摊贩们被赶得鸡飞狗跳,统统不准上街。街面上的门市部也被要求设置一新,颇有一点过节的气象。宁北人都知dào

,有了这样的大动作,肯定是有大领导来视察。特别是有了交警在大街上指挥交通,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至于这个领导是不是够得上保卫级别,国人已经管不上这些事了。只要是上面来人,就会实行交通管制,警车进行开道保护的。宁北是个小县城,几十个交警收收费,查查违章还马马虎虎。警力上,也就是勉强能够管用。要说正常指挥交通,那肯定是天方夜谭。偏偏现在下来的领导就好这个排场,不管多大的干部都要前有警车开道,沿途有警察护卫。

曾经出过这样一个笑话,小县城警察的装备差,开道的警车当然也好不了。结果车速上不去,总是把领导的车子压在后面吃灰尘。后来领导一生气,就让自己的车子提速超车,改变方向到其他地方视察去了。从那以后,当地的领导吸取了教xùn

。交警的开道车,永远都是公安机关最牛的车辆。

上午十点,四套班子的领导成员,都准时来到淮宁高速公路的宁北道口,恭候从省城来的向侃一行人。尽管还要等上半个小时,没有一个人敢有不满的意见。从来都是这样,只有下级等上级,哪能让领导等部下。等的时间越长,越能证明自己对领导的尊重。心中有气的扬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没有任何流露。他主动和**主任、政协主席几个人站到路边上,一起打起了哈哈。用他的话来说,过不了几天,大家就都是同一阵线的同僚。况超群则是另外一副情态,不停地和丁秘书电话联系,确定领导的准确位置,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惹得扬帆翻起了白眼。

今天的袁主任可不是一般的得yì

,总算是扬眉吐气压了县委办张主任一头。况超群将家中的接待准bèi

工作全部交给了他,如果能借此东风赢得向侃的欢心,那可真的是一本万利的事。所以说,今天的袁主任也是开足了十二万匹的马力,在全力以赴地张罗接待工作。至于他那些内心之中的不忿,已经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切准bèi

工作皆已就绪,就等着向侃一行大驾的光临。

袁主任看到这般情况,也就忙里偷闲,乐滋滋的给自己燃起了一根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大口,顺便让自己放松一下。同时也在自己的内心之中,暇思着美妙的前景。“不好了,不好了,袁主任不好了。”没有坐上多大一会儿功夫,zf办的一个办事员,惊慌失措地冲进了门。一进门,就是大呼小叫,让袁主任一个早晨的好心情,顿时全部破坏无遗。

“什么不好了,你一家才不好呢,滚,给我滚蛋!”大清早的就听到这样的话,肯定不是好兆头。非常注重口采的袁主任,火不打一处出,高八度的男高音立即吼叫了起来。小办事员越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急中生智让他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冲上前来,不顾礼貌的拉着袁主任的手,将领导拖到了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袁主任是个比较注重尊卑礼仪的人,一看下属这种不成体统的举止,就要发火斥责。只是当他顺着下属的手指头放眼一看时,就被zf大门外的情景所震慑,也刹住了已到嘴边的话语。

约有200多人的**队伍,整齐有序地排列在zf门外的人行道上。不少过往的车辆、行人,都停下在周围观看热闹。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袁主任一看外面的架势,就知dào

今天的事情是一个大麻烦。**的人群,有专人在维护秩序。偶有看热闹的人,想插入队伍之中,也被人给及时地劝阻了出去。zf的大门始终保持畅通,进出大门办事的工作人员,虽然习惯了zf被围困的场面,但也从工人们冷静有度的做法中,感觉到了无声的压力。

袁主任从喘息未定的小办事员口中得知,来**的群众,是机床厂的工人。**的原因,当然为的是张跃进要拆除厂房建商品房。这件事袁主任也知dào

,前一阵子,信访局的沈局长,为这事还专门捧着好多信访件找了况县长。这事后来没有人过问,也就不了了之。没有想得到,会在这节骨眼儿上闹腾了起来。

“老沈呢?赶快找沈局长。这事只有找他才行。”家贫思孝子,国破思良将。到了危难之时,平时眼高于顶的袁主任,还是在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被他视为老朽的沈全瑞。“沈局长已经到了现场,正在那儿帮着做工作哩。”袁主任顺着小办事员的手指,看到了站在**人群中说话的沈局长。不过,效果并不明显,**的工人没有一点撤tuì

的动向。

这样慢腾腾的做工作,还是不行呀。向部长很快就要到宁北,如果不能赶在领导到来之前,将这些**工人驱散的话,今天这个麻烦就大了。想到‘驱散’二字,袁主任首先想到了警察。对,这个时候,只有用警察来进行强行驱逐,才能在最短时间里解决危机。象沈局长那样慢慢地进行说服动员,这工作还不知dào

要做到牛年马月哩。

当他刚刚想起要让人通知公安局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身穿制服的警察也已经到了现场。带头的人,就是公安局长李照远。在袁同庆的一生中,从来没有感觉到警察会是这么样的可亲。李局长带头在zf大门外维护秩序,疏散交通。袁主任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只要赶在向书记到来之前疏散**人群就行。

能不与**工人打交道,还是不打交道的好。袁同庆本着这么一个原则,继xù

站在落地窗前观察着外面形势的发展。当领导的人,就是要有一种大将风度,不需yào

事必躬亲。袁主任还是太大意了一点。人家是有备而来,会这么听话地让你赶走吗?再说,警察愿意做这种打手吗?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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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 上访风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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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以后,龙若海这些中层干部,就被通知到了局会议室参加局务会,汇报上周工作和本周工作计划。会议开到半途的时候,局长李照远突然接到电话,局指挥中心收到了机床厂工人集体**的信息。信息很详细,不但有部分工人到了县zf门前,在zf门前静坐。还有大批量的工人,正在零散地向机床厂那边的拆迁工地涌了过去。这个时间发生这种事情,对上面可不好交待。

今天是什么日子?是省委组织部向部长来宁北视察的日子。公安局早早的就接到了通知,不但是交警上了路,有的准bèi

开通接引,有的沿途护送,还有的要对特殊路段进行交通管制。其他的警种,也没有能够闲得下来。特别是派出所的警察,早就深入到了社区,以便及时掌握了解不稳定的因素。机床厂工人**的消息,就是派出所民警汇报上来的。

“不好,要出大事。”这是李照远听到消息后的第一反映。对于机床厂工人要**的事,公安局早已收到了信息。一面落实专人负责信息搜集,一面向县zf和市公安局做了专题报gào

。不知是什么原因,收到这类涉及稳定的信息以后,县zf一直没有任何反映。李照远亲自出马,跑到zf办公室去进行交涉。却没有能够见到况超群。在办公室那一关,直接就被袁主任挡了架。说是闹不出大事来,尽管放心睡大觉。

尽管如此,李照远还是感觉到有点不放心。他专门组织人员,让大家负责打听和搜集情报信息。得知只有30到50人参加**,而且组织得很严密,不会出现恶**件,这才放下了心。此时,当他得知还有大批人往机床厂方向涌去,就感觉到了事情是大大的不妙。今天是向部长视察的日子,发生这种大规模**的事件,影响肯定不会好。

这事闹大了以后,不但县zf讨不了好,就连公安局也要沾上一些寒碜。最起码的来说,公安机关也要负上一个对社会面控zhì

力度不大的责任。他也是一个果duàn

的人,立即决定休会,抽调部分交警到现场去疏散交通,让龙若海带队到机床厂先行观察事态发展。自己则亲自带领民警赶到zf那一块,去进行现场处置。出发的同时,他还发出指令,要求机关和周围派出所的所有民警,全部集中待命。

李照远到达现场一看,就知dào

今天这事不好处置。zf大门两侧,被人贴上了一副新写的对联。上联是‘改革本为民富’,下联是‘为官更需心正’,横批是‘还我工厂’。矛头明确得很,就是对准了况超群。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坐在地上,反复齐声合唱着‘社会主义好’、‘咱们工人有力量’。四周有戴红袖章的工人在维护秩序,保证道路畅通。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想插入队伍,或者发表过激的言论,都被这些纠察队员礼貌地进行劝阻。面对记者的摄影和提问,静坐的工人不回避,也不回答任何问题。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由卢雨生等三名代表进行答复。到目前为止,他们也只是发放打印好的**材料。看到这番情景,李照远和局里来的警察,不约而同地都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这些工人,有理有节,不给人以任何可以利用的话柄。看得出来,这是一支有备而来的队伍。

面对李照远和沈局长的劝解,卢雨生等三名代表的答复,很是通情达理。他们详细介shào

了自己逐级书面**的做法,以及各级zf的批复。还有批复到了县里,各有关部门相互推诿的情形。当然,也介shào

到了张跃进今天举行开工典礼可能酿成的后果。工人的要求很简单,只是希望能有zf官员出场说句话,让今天就要举行的开工仪式停下来,对工人的切身利益有一个明确答复。他们在对话的时候,中央、省、市三级新闻单位的记者,在竟相拍照、录音。还有不少外省市的记者,也在一旁凑着热闹。

看到楼下的老沈和警察们,仍然停留在说服动员的状态,袁主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他知dào

如果还是这么个样子拖下去的话,今天向部长到宁北视察工作的戏,就算是砸了锅。本来以为在家当总管,是一个能够出头露面的好差事。却没有想得,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雄鸭,好事反而倒变成了烫手山竽。到了这种情况下,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到了警察身上。事不疑迟,袁主任当即拍板让人去找李照远。

看到李局长等人走了进来,他好似看到救命的菩萨一样,连忙迎了上来。详细情况的介shào

,他也不想听。时间是分秒必争,容不得再有丝毫的拖拉。他以大总管的架势,直截了当地发布指示说:“老李,你们不要再拖泥带水的打太极拳了。光讲道理不管用,只有立即出动所有的警察,进行强行驱散才行。不然的话,冲撞到向部长的车队,我们大家都不好交待。”

“什么?这种事情,你还想让我们强行驱散。袁主任,人家工人**,是按规矩来向领导反应情况,难道你还想火上浇油吗?”李照远也被他这种瞎胡闹的指示,给弄得有点傻了眼。站在一旁的沈局长,也有点忍耐不住的开了腔,“袁主任,你这样做,是要激成大的事端吧。如果硬是要强行驱散,工人的情绪肯定无法控zhì

。到了那时,谁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你们都说不能强行驱散,那行,你们想个办法,让人立即散去。我可告sù

你们,向部长马上就要到宁北了。”听到李照远和沈全瑞都在异口同声地反对,袁同庆也是恼羞成怒。被他这么一顶撞,李照远也有点火气。他奶奶的,早就向你们报gào

过情况,早干什么去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想借我们公安局这把刀来杀人吗?想得倒美。老李把脸往下一板道:“你想要办法,有哦。人家工人也没有提什么过格的要求,只是要有领导出面对话就行。”

“对话,谁去对话?说话管用的领导,都去迎接向部长了,哪儿会有领导能出面去安抚这些**的人。”“领导,你不就是领导吗?救场如救火,这个时候,只有你袁大主任有资格出场。只有你,才能代表zf说话。时间不等人,要出场就要快一点。不然误了况县长的大事,就不好办了。”沈局长想到为找况超群汇报机床厂的事,当时可是看够了袁主任那张阴阳脸。今天好不容易抓到这个机会,当然是结结实实地补了他两句。这段话说得不轻不重,让袁同庆脸红脖子粗,但还又无法反驳。

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光,袁主任也顾不上斗气。他知dào

,此时也只有自己能代表zf出面说话。更知dào

,此时如果说不冲上去的话,况超群肯定饶不了自己。他二话不说,直接拉着沈局长就往楼下跑。之所以要拉着老沈,主要还是想仗着老头子平时在老百姓心目中的那么一点声誉,好和工人进行勾通。接待室里,袁主任会见到了卢雨生等三名工人代表。面对工人提出的停止拆迁、恢复生产的要求,他皱起了眉头。张跃进的事,不是好办的事,但接待向侃又是迫在眉睫的大事。

两难之下,袁主任必须作出选择。他很清楚,没有明确的表态,是打发不了这些已经铁了心的工人的。换位思考的话,自己被逼到了这种地步,恐怕也不会轻易退让的。话是这么说,可是自己又能表什么样的态呢?轻描淡写的糊弄工人,肯定没有用。要想表一个响当当的态,势必要侵犯到张老板的利益。这事,打死自己也不能做。即使说了,也没有用。没有况县长的表态,谁敢叫停?

就在这时,又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约有1000工人聚集到了机床厂附近,与正在准bèi

剪彩的张跃进、‘二狗子’、钱二毛等人,发生了严重的对峙。双方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只要有一颗火星,就能演变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这条消息,不管是对卢雨生来说,还是对袁同庆来讲,都不是一条好消息。真的闹出事来,那就不会是小事。到了时候,大家都不好交待。

对于工地那边的对峙,卢雨生等三名工人代表,当然也是苦笑不已。英雄造时势,时势也造英雄,眼下就是时势,将他们推到了风口Lang尖上。依照卢雨生的本意,只是想借助于向侃的到来,搞一个30到50人的集体**,用以来引起各级领导的重视。但没想到的是,张跃进也选取了这一天举行开工仪式。

这个消息让忍耐太久的工人情绪,达到了迸发的熔点。各种过激的言论,也随之冒了出来。甚至于有人提出了‘用鲜血唤醒良知’的口号,并且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拥护。这个时候,卢雨生突然有了一种被人架在火堆上烧烤的感觉。不制止的话,肯定会引发不可预期的后果。制止的语言,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连自己都无法能够说服。

没有办法,他只好来了个釜底抽薪。增加到zf**的人数,把一些激进分子都收拢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有想到,此举不但没有达到预期目的,适得其反的是,反而激起了工人的不满情绪。最终的结果,就是造成了这边**,那边对峙的局面。几个工人代表都在zf这一边,而机床厂那一边则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稍有不慎,双方就能擦枪走火。

现实已经容不得袁主任再有任何犹豫不决,事情的发展状况,远远超出了办公室主任所能掌控的范围。他知dào

凭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无法扑灭这场可能烧掉不少乌纱帽子的大火。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将这块烫手的山芋,迅速传递到况超群手中。此时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电话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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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 上访风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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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儿在迎接向部长,难道你还要给我添乱不成。”接到袁主任的报gào

后,正处于亢奋之中的况超群,好似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尽管预感到兆头不好,知dào

今天这个麻烦闹得不算小,他还是想凭自己与张跃进这种特殊关系,先让对方把开工典礼停下来。只要过了今天,有什么话不好说,有什么开工仪式不能搞?

“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在自己的土地上开发房地产,能有什么错!你们不赶快让警察来帮zhù

我将人驱逐走,我就自己驱逐,到时候出了事情以后,你们也不要来找我说话。”因为向侃马上就要到达的原因,况超群刚才说话的语气,相对来说显得比较急促。他没有象以往那样张总、张大哥的称呼,这让财大气粗的张跃进感觉到很没有面子。张老板不开心了,因此回起话来也就特别生硬。当然,他能用这种硬邦邦的语气对况县长说话,也是自认为自己能够吃定了对方。不说其他,就凭他况某人从自己手上拿去的钱财,也就让自己有了说话的底气。

“张大哥,你不要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话。出了大事,我好不了,你也不好受。还是赶快停下来吧,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嘛。”知dào

自己说话语气出错的况超群,立即转换了声调和口吻,降下了身架,来和张跃进打起了商量。张跃进看况超群软了口气,也就不为已甚,当场表态说:“你这样说话,倒还差不多。行,我给你况县长一个面子。今天先停下来不开工,但我后天是一定要开工的。到了时间,你可不要再烦我。不管是谁,我都是不会再给面子的。”

其实张跃进送的是空头人情。借个胆子给他,此时他也不敢开工。外边集中了那么多工人,还有家属和看热闹的,加起来足足有2000多人,真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县城里的警察全搬来也不一定管用。再说开工剪彩是个喜庆事儿,闹出个血光之灾也不是好事。更重yào

的是‘二瞎子’说了话,说是算出后天的日子更好。公历是11月11日,农历是10月初十,全都重叠在一起,算得上是难得的发财日子。做生意的人,谁会和发财过不去哩。生意做得越大,越是要挑最好的日子。在这种情况下,张跃进才算给了况超群一个面子。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如果没有以往那些乱七八糟的往来,一个开发商,何至于如此这样敢和县太爷叫板。平时官威十足的况超群,何至于被张跃进牵着鼻子跑,又被拉回了本来可以脱离的轨道。时间不等人。张跃进虽然答yīng

不开工,但要做好工作,让所有工人全部撤离,还需yào

一段时间。更何况,zf那一边的**队伍,依然在那儿静坐,等县里的领导出来对话。

就在况超群焦急的时候,向侃的车队,已经抵达宁北县与邻县的交界处。在他到达之前,况超群的心理发生了一个逆转。先是盼着向部长早点来到,当得知zf门前有人**时,又盼望着车队晚点到。他盼望能腾出点时间,好让自己有空隙进行处置**事件。看到车队的影子以后,他知dào

自己的愿望已经难以实现。只好降下身价,主动找到扬帆进行沟通。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才来找扬帆,当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再说,扬书记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冷着个脸,提出了让向侃直接到宾馆休息的动议。这个方法虽然说不上好,在眼前这种情况下,况超群也只能连连点头。

车队停下之后,满面春风的向侃走下车来,和前来迎接的官员们亲切握手,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逐一握手以后,向侃拉着况超群坐上了自己的车。看到如此情景,再笨的人也能知dào

其中的含义。扬帆若无其事地站在那儿,好象在等待什么似的。这下子让参加迎接的领导们楞住了神,不知这位即将下台的县委书记,站在那儿是什么意思,不知他肚子里打的是什么算盘。

从道理上来说,向侃到宁北来视察,如果要拉当地的领导上自己的车,怎么说也应该是让县委书记上车。现在是况超群上车,这中间的亲疏当然是一目了然。大家能够理解扬帆的心情,只是看到他不上车,也就不好上车。所有的人只好都站在那儿,大眼看小眼,内心之中不停地在猜疑着,不知今天唱的是哪一出戏。

上了车的况超群,刚一说出让老领导转道先去宾馆休息的想法后,向侃就变了脸色。作为长期在基层工作过的领导,况超群的话音一出,他就知dào

肯定是有人在**。老百姓拣在这个时候**,肯定是得到了自己要来视察的消息,当然不会轻易罢休。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者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转道而放qì

目的,肯定还会追踪到宾馆。到了那时,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自己这么一个常委组织部长,如果在宁北这个地方被**者给堵住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听的笑话。刹那间,向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哼’了一声以后,就让况超群下了车。然后招呼也不打,车队就往淮东市方向绝尘而去。看到一场为自己造势的大戏,就这么砸了锅,况县长的心情当然好不了。如果张跃进在眼前的话,他恨不得要咬下对方一口肉来。他不能理解,平时对自己总是毕恭毕敬的张跃进,怎么会敢于对自己如此无礼。

别看张跃进在电话中和况超群说话的语气很硬朗,其实在现场的人如果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xiàn

他那比芦柴棒粗不了太多的小腿,一直在打晃,一直是在晃个不停。不要说让张跃进去面对1000多个愤nù

的工人,就是1000多只愤nù

的羔羊,也足以让他心胆俱裂。平时总是打、杀不离口的‘二狗子’,此时也在嘴巴上装上了筏门,老老实实地蹲在厂长室里,一步也不敢往外跑。

‘二狗子’属下的几十个打手,平时眼高于天,总是牛B轰轰的。此时一个个也是耷拉着个脑袋,扛着根搭建脚手用的钢管,有气无力地在那儿装模作样。建筑工程队的100多个工人,对双方一触即发的情景看到眼中。他们是出来混饭吃的人,可不想介入到这种可能酿成大规模械斗的漩涡之中。人家找了个靠后的车间休息,摆明了两不相帮的立场。

此时最拉风的人,要算是‘大金牙’。他一个人拦在厂区大门口,当上了守门将军。脸上戴着副宽边墨镜,屁股往石狮子上一靠,身旁放着根长达两米的钢管,双臂相抱,一口口地吞吐着烟圈。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在他身后站着的是‘小鸡’田小弟。这家伙满脸都是紧张的神色,手中抓着一根钢管,握得紧紧的。表面上看,好象随时都准bèi

投入战斗。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可以发xiàn

他的手心全是汗。

说了别人也许不相信,张跃进和‘二狗子’此时最为盼望的人,不是别人,竟然会是龙若海。他们知dào

,此时只有人民警察才是救星,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这场流血事件的发生。其实天底下的道理都是这样,坏人作恶时,最不喜欢警察的到来。当他遭遇威胁时,却又最为盼望看到警察叔叔的出现,这就是矛盾的统一体。

也许是张跃进接连不断的‘阿弥陀佛’的念诵声感动了佛祖,龙若海终于在冲突发生之前赶到了现场。他指挥治安大队和派出所的民警,迅速插入到工人与厂区大门之间的大道上,形成安全隔离带以后,才有空抹了抹额上的汗水。好险呵,假如在冲突发生以后赶到,仅此二十几个民警根本无力遏制事态的延伸,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呶,那是谁?牛b轰轰的样子。”徐大勇先用肩碰了碰龙若海,然后嘴朝着‘大金牙’那一边噘了一下。“那就是‘二狗子’才收的打手,绰号叫‘大金牙’,只知dào

是A省人,具体住址还没有查得清楚。听说在‘二狗子’那儿很吃得开。在他后面的是‘小鸡’田小弟。这两人现在是‘二狗子’身边的‘哼哈二将’。”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李小江就抢先说出了答案。

“哦,原来他俩就是‘大金牙和‘小鸡’田小弟’呀。哈哈,真的要说是久仰久仰了。”龙若海对这两人的大名,当然算得上是闻名已久。特别是那个‘大金牙’郭小洋,更是熟悉得很。两个人虽然同在宁北城里工作,只是因为自己从来不去夜总会,却很少有见面的机会。要说见的话,还是自己刚到宁北,陪治安支队的那个陈秉仁检查场所行业时见过一次。其他时间里,两个人也就只有在电话中见面了。

就在龙若海和徐大勇交谈的时候,张跃进将‘大金牙’和‘小鸡’喊进了厂里。既然人民群众的‘保护神’来到了现场,也就不要再让他俩当门神了。‘大金牙’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摘下墨镜,示威似的对着龙若海身后的工人晃了晃。然后又戴了起来,一摇二摆地走进了机床厂。‘大金牙’摘下墨镜的瞬间,龙若海感觉到自己眼前一亮,也报之以会心的一笑。

郭小洋这小子装什么象什么,也不知他想的什么办法,给自己装上了这么两颗大金牙。如果不是自己和他熟悉,再加上知dào

他现在的身份,仅仅就让拿下墨镜,还真的不容易认得出来。嘿嘿,看他今天这样的表现,大概又能在张跃进、‘二狗子’的心目中,得到不少加分吧。

得知张跃进取消了剪彩活动,工人们发出了呼喊,庆祝自己的胜利。只是工地的危机虽然得到缓解,但zf门前的队伍依旧没有撤tuì

。反而由于这边形势的缓解,大批工人又拥向了zf那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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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上访风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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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况超群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变换了几次之后,最后变成了铁青。除了扬帆坐在他的身边外,被通知来参加紧急会议的其他领导,都是尽量坐得离他远一点,唯恐遭受池鱼之殃。大家都知dào

,况县长已经到了即将爆fā

的顶点。这个时候,谁也不会不识相,去碰这个火药包。

“沈全瑞,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信访部门事先不掌握,事先不报gào

?你不给我说出一个道理来,我现在就撤你的职。”况超群第一个施虐的对象,选中的是信访局的沈副局长。来参加紧急会议的对象,都是各个实力部门的一把手。别看当县长的况超群,平时总是飞扬跋扈的样子。真的对上了这些实权派,说话的时候还真的是要惦量惦量,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特别是对上了那些‘双管’单位的领导,说话做事更是要有分寸。这一次硬扶赵有才上位造成的负面效应,就是最好的说明。没有必要的时候,他还是要尽量避免冲突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以后,他把第一炮砸向了信访局的老沈。用当地的土话来说,这就叫吃包儿拣软的捏。他没有象以往那样喊老沈,也没有称呼沈局长,而是直截了当地称呼老沈的名字,充分显示了他的内心愤nù



“况县长,这个事情你最好问一问王大力局长,我在星期五已经专题向他做过报gào

。他让我不要多事,还说我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去了。”老沈一脸无辜地的样子站了起来,依旧是不卑不亢地在回话。他对况超群的话,当然听得懂,也知dào

对方是将自己当成了出气的椽子。不过他是久经沙场的人,当然不会把内心的不忿,给写到自己的脸上。只是来了个兵来将挡,一脚就把皮球给踢了回去。

他的话一出口,场上一些老资格的局长,就知dào

王大力要遭殃。沈全瑞是出了名的‘**湖’,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事没有碰到过。他不找你的麻烦,你就要偷着笑了。你个驾驶员出身的局长,何苦还要主动去得罪他。这下好了,什么叫‘眼前报’?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与说明。

“王、大、力,你、怎、么、说?你怎么给我交待好这件事!”况超群的话虽不多,但一字一断,听者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阵阵寒意。加上随之而来的‘啪’的一声,桌面上的茶杯都在跳舞。本来是想借老沈这只鸡,来警告一下在座的猴子。却没有想得到,对方原来不是鸡,而是一只老狐狸。没有吓到别人,反而被人家来了一个倒打一耙。况超群心中的怒火,根本无法宣泄得出来。到了最后,还是把火发作到了自己的亲信头上。

“我,我以为没有什么大事,就没有报gào

。”王大力看到自己的靠山真的动了怒,哪儿会有不怕的道理。他在心里恨老沈没有帮自己挡一下灾难,嘴上也只好嗫嗫嚅嚅地回答说。“混蛋!”况超群心中暗自骂了王大为一句。对这个自己亲手提拔的草包,只能是无可奈何地叹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人家有个在京城当官的亲戚哩。

只是他的脸孔上,依然还是毫无表情,还是不改初衷的要对准原先选好的靶子继xù

发难。只有这样,他自己也才能下得了台。他继xù

对着沈局长问道:“你是老同志,难道不知dào

这事有多大的分量!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我报gào

?”他这话问得也不算错。王大力是有责任,但你老沈是个老信访了。对这种大事,应该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人。既然是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就应该要越级汇报。没有这样做,那你就还是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这你就要问袁主任了,是他让我不要越级汇报的。说是有了一把手,就要上规矩。不能再象以前那样‘草台戏’,有事要按层按级地请示报gào

。”老沈还是象个乖孩子似的,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气得况超群只能将骂人的话,又重新给咽了下去。在沈局长这儿没能找得到泄气孔,况超群又把火烧向了公安局。

“公安局是谁来参加会议的?你们的情报信息工作是怎么做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没有一点消息?”“是我来参加会议的,请问县长有什么指示?你想要什么样的消息?”话音未落,李照远就不客气的把话给接了上来。他之所以要说话不客气,主要是看出了况超群在老沈那儿没有找得到缺口,就想要把公安局当成替罪羊。

“我问你们为什么没有提前发xiàn

这个情况?象你们这种对社会面的管理和控zhì

,很难让人放心哩。”看到是李照远接话,况超群的语气有所转为和缓。尽管缓和了一些,还是让人感觉到很刺耳。“你别问我。要问就问你们办公室。书面报gào

给你们送过,我本人也亲自来过。见不到你大县长,我有什么办法,还要我们公安局怎么做?”李照远说话也没有好气。大家都知dào

,这时被姓况的抓住了话柄,那是要对整个事件负全责的。李局长的回答当然是滴水不漏,而且是有了火气。这也难怪,从早晨就开始忙这事,说得是口干舌燥。到了最后,还要被人质疑,李照远当然不会有好脸色给况超群。

先是找信访局的麻烦,碰上了个滑头滑脑的沈局长,什么也抓不住。再找公安局的麻烦,却又碰上了个硬钉子。这下子,让况超群僵硬在会场上,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扬帆有点不耐烦了。火都上了屋顶,还在这儿纠缠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要怪,就怪你自己的眼力,用的都是一些什么废物。他接过口来说道:“大家说说,如何解决眼目下的**问题?”话一转入正题,本来还在看笑话的局长们,立即是个个正襟危坐,全都进入了深思状。有的还装模作样的在笔记本上,快笔疾书上几行字,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沈局长,你最有发言权。你来说说看,如何看待这起**事件?”大家都不开口,扬帆也没有办法。他知dào

事情并不复杂,问题也不难解决,关键是在张跃进的身上,因为他的背后有况超群。别看老沈平时嬉笑怒骂,什么都来,好象老顽童似的。真的顶了真,他还就是比许多整天把人民利益挂在嘴边的领导豁得出去。老沈知dào

,自己所能做的事也就是借助这个讲台,帮上工人兄弟一把。

只见他把脸色一整,清了清喉咙,先是详细介shào

了工厂的变迁和工人**的过程,接着说道:“各层各级领导,包括我们况县长的指示都放在那儿。但至今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单位和个人,对工人有任何答复,这就是导致今天集中**的根本原因。当然,集团的开工典礼,也是主要诱因。”“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如何解决**问题,你说这么多废话,又有什么用?”况超群没有好气地臭了老沈一句。

老沈的耳朵,对况超群的斥责自然过滤,不加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以后,继xù

说道:“解决问题的方法很简单,一是落实工人的生活保障问题,这是当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只有这个问题解决好了,才有可能探讨开发商品房;二是明晰土地的用地性质。即使工人的生活有了出路,要建商品房,也必须转换土地性质,公开招标,补缴差价。这两点落实之前,集团必须无条件停工。”

老沈的话铿锵有力,在会议室回荡,也让不少在座的领导自感汗颜。在工人利益与领导喜好的天平上,能这样坦荡自若地公开维护正义的人,确实不会很多。会场重又进入冷场。道理大家都懂,只是没有谁愿象老沈那样畅所欲言。“其他部门的同志也说说,关键是要立即将zf门前的队伍驱散。总是围在那儿,象个什么样子!县委、县zf的面子往那儿放!”况超群有点不耐烦地用手中的钢笔敲了敲桌子。

“我来说说。”看到大家都不发言,国土局临时主持工作的胡副局长来了劲。他原来在乡镇当党委书记,四处钻研,才算进了城。让他不开心的是,过去一呼百应的场面一去不复返,只是当了一个排名末位的副局长。今天有了这个机会,难得的是一、二把手都在场,自己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才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来个咸鱼翻身,还弄个一把手干干。

再说,在农村也看惯了老百姓闹事的场面。不要说是赤手空拳地静坐,就是手拿铁锨、钉耙到镇zf打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见过。带上几个警察,手铐子一亮,包准让这些**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这些机关里的人,平时说话做事总是一套一套的。真到了节骨眼上,都是他妈的熊包。在这种事情上,哼,我是得看我老胡的。老百姓算什么?吓跑就是啦,还要这么慎重干什么?

他志得yì

满地说道:“土地问题是zf的事,能不能盖商品房,也是由zf说了算,要不要贴补差价,更是zf说了算,与他们工人有什么关系?所以说,我不同意沈局长刚才的意见。那是迁就,那是投降,那将会把事情越闹越大。”说到这儿,他很得yì

。从刚才况县长发怒的样子来看,也能看得出那个沈局长不受领导欢迎。在他肩头上踩上一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用激昂的语气说道:“这个习惯不能养,嗯,坚决不能养。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们更是不能松劲。我在乡镇蹲的时间长,有经验。只要抓上几个为首的人,一抓就灵,保证没有人敢再闹事的。”他这话一说,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是明白人,都在看况超群如何对待这个白痴出的这么一个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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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上访风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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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对正在发言的胡副局长并不熟悉,听了袁主任的介shào

以后,才知dào

了自己部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才。他感觉到眼前这人,话说得虽然有点粗鄙不堪,但还是很有点道理的,还是很符合自己的想法的,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众人听了胡副局长的发言,个个都是腹诽在心。傻小子唉,人笨不要紧,但千万不要笨得把自己当猪卖呵。县城不是你那小乡镇,山高皇帝远,能用警察和手铐就把老百姓吓得往家跑。万般烦恼皆为强出头,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看到况超群不经意的点头,胡副局长心中暗自得yì

。我老胡是有真才实学的人,只是没有碰到一个伯乐。今天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抓住才行。他脸上的笑容,却也让另一个与会者萌动了争雄之心。此人姓罗,是法院的一个副院长。这些日子,由于正职院长刚刚调离,几个副院长都在为自己乌纱上去掉一个副字,而不遗余力地在奔波。

通知开会的时候,其他副院长都不在家。有的去了省城,有的去了市区。还有一个更夸张,直接就去了京城。听说是去找本地一个在中央某部任职的老乡,请人家帮了找有关部门打招呼。只有这个罗副院长最倒霉,轮到他值班,一步也走不了。听说是参加这种会办会,就是一头的不开心,知dào

什么好处都落不上。接到通知以后,是满心不愿意的来参加这种会办会。

胡副局长的一席发言,赢得了况县长的好感,也让罗副院长看到了光明。路就在眼前,就在足下,何必要舍近求远。只要在职工**的事情上,赢得了主要领导的欢心,何愁官位不得到手!只要立场鲜明,不但能得到况县长的欢心,还能赢得张跃进的友谊。权和钱,两者兼而有之,何乐而不为!谁也想不到,就在胡副局长结束发言的瞬间,罗副院长的头脑中转了这么多的圈圈。

“各位领导,我也来谈一点个人看法,不对的地方请大家批评指正。”罗副院长的话一出口,就让人听出与胡副局长的不同之处,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草莽气息。这也是罗副院长暗中骄傲的一点,你胡副局长说话,就象生产队长做报gào

,直来直去的,一点含蓄都没有。这是文化底蕴的问题,你姓胡的这辈子是赶不上我了。

罗副院长的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围攻县zf,聚众打砸抢,这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必须从重从快地严厉打击。我觉得卢雨生等三人,就是这次煽动、组织打砸抢的为首分子,必须先对他们绳之以法,才能杀一儆百,使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再在面上广泛开展法制教育,进行政治喊话,从而也就能不战而胜。”

罗副院长结束发言时,忍不住的将自信的目光,对着县长、书记和与会的人员的脸上扫描了一圈。让他失望的是,就连况县长的脸上也是一点笑容都没有,只是面无表情的在转动着手中的派克钢笔。再看看紧靠在旁边坐的公安局、检察院的两位领导,脸上都露出了那种鄙夷的笑容。他的心中更觉得不是个滋味,不禁萌生出一个拖大家一起下水的念头。

他接口补充说道:“只要公安局能抓、检察院批捕,我们法院就能审判。”话一出口,甫又后悔莫及,得罪人呵,得罪人!罗副院长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图了一时的口齿快乐,就得罪了政法部门的两大巨头,实在是得不偿失。所好的是效果还是明显的,况县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管他哩,只要能得到领导的欢心就行。其他人的好恶,又算得了什么。

“罗副院长,我想请教一个问题。”鲁检察长抢在按捺不住的李照远局长之前开始发难。这个姓鲁的检察长,是鲁祥云的小叔叔,叫鲁光尧。“不敢,不敢。检察长有什么问题请讲,请讲,只要我能回答的,一定会作详细说明。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也请你多多原谅。”一看到说话的是鲁检察长,罗副院长的头皮都麻木了起来。还没有开始回答问题,就先软了腿。

他怎么也没有想得到,会得罪了这么一尊大神。在淮东市政法界,提到鲁光尧鲁检察长,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32岁就当了市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在鲁光尧的职业生涯中,只要被他盯上的官员,入狱率接近于百分之百。这个数据有两层意思,一是官员的贪污,已经到了比比皆是的严重地步。加上被他盯上的官员,基本都已经是赃证在手,当然比重yào

高;二是不管谁来说情打招呼,皆是被拒之于门外,彻底堵塞了‘幸运之门’。

向侃任市委副书记时,亲弟弟向荣因为受贿十万元,落到了鲁光尧的手上。本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以为他会懂事放人,谁知却一点也不放松,说是市委书记更会支持反贪工作。就这样,他让向侃吃了个‘哑巴亏’,还要违心愿的进行表扬,在政法会议上表扬这个刚正不阿的卫士。也让向荣丢掉了官职和铁饭碗,走上了经商之路。从此以后,淮东少掉了一个贪官,多了一个官商。

鲁光尧在官场上,也是人见人怕出了名,被人称之为‘鲁铁头’而不名。有人编了一段顺口溜,说是‘梦见铁头找,夜半起床跑。醒来长叹息,噩梦何时了。’可想鲁光尧的威风,何等之大,算得上是一时无双。当然,这种威风也是有代价的。时间过去了十多年,他还是在副处级的岗位上徘徊。话又说回来,尽管老鲁在官场上没有进取,但他的虎威,还真的不是罗副院长这种人能轻易撩挠的。

“有什么敢与不敢呵。公检法,公检法,过去公安是老大,抓不抓人由他们说了算。现在你们是老大,你划线,我批捕,公安再抓人。是不是呵,罗大院长?”鲁光尧那张‘国字脸’,一旦严肃起来,还真的不是一般地怕人。尽管此时的语气中,只是充满了讥讽,但还是让人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鲁检察长,你误会了,你误会了。我只是建议,建议。是不是采纳这个建议,还是你老人家说了算,你说了算。”罗副院长连声解释说。“你不要紧张嘛,我只是请教一下,应该要按照什么样的法律,什么样的条款来抓人,也好让下面的同志照章办事。”尽管罗副院长在退缩,鲁光尧还是一着不让。如果龙若海在场,肯定会发xiàn

鲁祥云的脾气,和她这个小叔叔不是一般的象。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一个是步步紧逼,一个是步步退让,其他人都不开口,只是坐在那儿看笑话,整个会场都陷入了僵局。看到这种情况,扬帆有点坐不住了。时间在流淌,已经到了中午一点。还要继xù

拖下去,谁也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况超群的脑海中,也在天人交战。是停工,还是抓人?两者交替着占据主位。

停工是最为简单的上策,张跃进能答yīng

吗?答案不问自明。他在国外的损失,化工厂的损失,提前缴纳的税金,这么一大笔巨额款项,就是把县财政全部搬给张跃进,也无法帮他填补上这个窟窿。抓人,法律上能行得通吗?政法部门能这么无原则的听自己的话吗?万一引起反弹又怎么办?到了换届选举的关键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酿成巨变。今天的风波,已经不算小了。即使现在就能平息的话,还不知要费多大的代价,才能平息老师的怒火呢?难呵,况超群的头皮恨不得炸了开来。那个因为**被处理的副局长,写的打油诗说得是不错的。六(溜)是六(溜)不掉的,只有面对才是出路。

“咳,咳,刚才同志们发表了很好的意见,胡副局长、罗副院长的发言,都很有积极的创意。不错,不错。在大家发言的基础上,我先说两点意见,再请扬书记指示。”况超群还是老习惯,先咳上两声,让大家安静,然后自己再讲话。他接着说道:“这个事情的解决,要两条路走路。一是派出得力人员宣传法律,让工人知dào

任何要挟、打闹都是无用的,是破坏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犯罪行为。要识大体,顾大局,不要受骗上当,不要让坏人利用。”

停了一下,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自己讲话,他也有了一点勇气,开始加重语气说:“二是公安机关要迅速调查取证,检察院也要提前介入,从重从快打击破坏安定团结的首要分子。你们不要给我这个本本,那个条条的对照。我只有两个字:抓人。只有抓人,才能平息眼前的风波,才能挽回已经造成的不良影响。”

说到这儿的时候,况超群的语调有点高昂,面部肌肉也有点扭曲,好象在跳动一般。仔细看的话,显得似乎有些狰狞。说句不好听的话,况县长有点歇斯底里。把桌子一拍道:“大家要有大局意识,要有政治意识。什么是大局,维护好宁北的稳定,就是眼前的大局。什么是政治,一切手段都要服wù

于经济建设,这是最大的政治。”

看到无人反驳自己的说话,况超群更是来了精神。他用威胁性的语言强调说:“每个单位,每个部门,都要围绕大局开展工作,把解决这起性质极其严重、影响极其恶劣的**闹事事件,作为头版头条的大事来抓。不要给我说什么‘双管’部门的特殊性,既然喝了宁北的水,就要为宁北的稳定做事。你们在座的人,都是第一责任人。有不到位的地方,我就找你们说话。”

“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法律专家。在法律问题上,都比我懂得多,我只是班门弄斧,班门弄斧。所以,最后我再提醒大家一句话,所有的一切活动,都必须依法办事哦。如果有谁违反了法,我们将会是严惩不贷。”说到最后,况超群也想到万一酿成事变的可能,给自己的说话买上了一道保险。“扯淡。”没等到他的话音完全落地,会场上传出了两个极不和谐的字眼。大家的目光,一齐投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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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上访风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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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光尧的声音,说起来是不大也不小,恰到好处的能让况超群听得见。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再不说话的话,他也就不是那个广为传诵的‘鲁铁头’了。当初,他的亲哥哥鲁光淦,为了提拔的事而放了‘豪门会所’一马。事后,不知被他讥讽了多少回。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难以容忍这种为官不仁的政客。此时,他的心情很不好。看到过不要脸的人,没有看到过如此脸厚的人。明明是自己要想借政法机关的刀来杀人,却在下达命令之后,还要帮自己洗净身子,让他自己不要承担任何干系。

面对鲁光尧的挑衅,况超群没有接招。当年向书记弟弟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向书记当年碰的那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被前任秘书描绘得活龙活现,好象还历历在目一样。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招惹这个软硬不吃、六亲不认的家伙为妙。况超群好象没有听见鲁光尧的话一样,老着脸皮将在场的人进行了分工。他不相信,姓鲁的会正面抗拒自己的指挥。

按照分工,罗副院长、胡副局长和王大力、沈局长做了一路,到工人当中去宣传法律。李照远和鲁光尧做了一路,将手下的大将们,召集到一处,混合编组,明确工作要求。对于况超群的决策,苦笑的人不少。老沈算得上是第一个。他看到和自己编组的几个人,就是一肚子的怨气。他知dào

让这几个马屁精去做事,纯粹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们只知dào

迎合上意,根本不知dào

老百姓的疾苦为何物。让这样的官僚来做疏导工作,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只想靠压力和手铐就能化解这场风波,那只有大脑进水的人才会这样想。阿弥陀佛,千万不要再火上浇油哦。如果引发了大的冲突,不管是谁,都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想到那种可怕的局面,从来不信佛的老沈,也打起了佛号。龙若海也在苦笑。事情经过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工人**的事,根本没有所谓的黑手存zài

。当然,也没有所谓的预谋策划打砸抢。这样的结论,肯定不会让领导满yì



“怎么啦,天不怕地不怕的龙大队长,也会有头疼的时候?”鲁光尧一脸坏笑地在看龙若海的笑话。因为鲁祥云和叶婵娟的关系,平素大家就很熟,说话没大没小的机会也很多。“我头疼,有你和李局长在,会轮得到我头疼吗?”鲁光尧一开腔,反而提醒了龙若海。他眼前一亮,立即反唇相讥地说道:“这样的好事,还是让给鲁检察长吧。哈哈。”

“行哦,那你们就都听我的。我们两家暂时先按兵不动,大家来上一个骑驴看唱本,先看看法院和国土局的那两只猴子怎么跳,到了时候再帮着解围就是了。”鲁检察长三言两语之间,就定下了公安局和检察院的策略。下边的人,当然也就聚拢到一起说笑起来。这边在闹笑,zf大门那一边已经开了锅。

老沈的预感,一点也没有错。在乡镇张狂惯了的胡副局长,到了县城还是一样的大大咧咧。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官与民的区别,根本就没有想到城里的工人,与没有文化的农民之间,会有什么区别。他耀武扬威的走到静坐在zf门前的工人中间,用脚推推一个正在打盹的老工人,喳喳呼呼的说道:“坐在这儿干什么!去、去、去,要睡觉回家睡觉去,不要在这儿添乱。妈拉个B的,没有王法了吗!”

由于胡副局长刚从乡镇上调时间不长,在场的工人,基本没有人会认识他。被他用脚拨动的工人,同样也没有开口,他只以为是有人在和自己开玩笑,当然也就没有往心里去。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有当作一回事。头一低,依旧准bèi

继xù

打瞌睡,还是去梦周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解决自己的饭碗问题。

“谁要想进看守所去吃牢饭,就在这儿蹲着。我可告sù

你们说,劳改农场多加几百个人吃饭,绝对不成问题。”不甘示弱的罗副院长,在这种时候当然不愿意输给胡副局长,抓紧时机也开了腔。刚刚在会议室里,王大力也被况超群的怒火吓得不轻。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找到了让自己发泄的空间。

他张牙舞爪的冲到人群中,手脚上在推搡,嘴巴上还在骂道:“你们不要眼中认不得人,这是法院的罗院长和国土局的胡局长。你们要是再不识相,我们就要你们的好kàn

。一个个都给我留下来,统统不要回家了。”王大力的喉咙特别响亮。不但是周围的工人听得清楚,就连记者也忙着把摄像机和话筒对准了他。

一石激起千重Lang。这句话,放在这儿一点也不为过。王大力这一生中,说过无数的话,骂过无数的人,恐怕都不会出现如此壮观的效果。坐了一个上午,嗓子哑了,肚子也饿了,就是没有看到一个zf官员来照面。加上卢雨生为了防止工人到机床厂那边去闹事,特意将一些刺儿头的工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他的用意,是想靠自己的人格魅力,来稳住这些工人。但他不知dào

,魅力的作用也有一个限度。同样的道理,忍耐也有一个极限。这些工人的耐性,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极限。

卢雨生等三人的威信再高,魅力再强,也已经到了疲于奔命的境地。他们尽lì

在人群中安抚,让工人冷静。万句好话,也抵不上王大力的一句威胁。王局长刚刚一耍官威,工人们‘呼’的一下子就都站了起来,将三个当官的团团围在中间。胡副局长本来还想要再耍一点威风,刚一开口,就被人在他那比较丰满的腰身上,狠狠地捣了几下黑拳。他还比较识相,被人捅了几下以后,立即就关上了自己的嘴巴。老老实实地站到一旁,一声不吭地当起了哑巴。

身大力不亏的王大力,可不服这个邪。他倒是能折腾,可惜的是好手难敌双拳,被几个工人推来推去,就象大海之中的一中扁舟,在人群之中东奔西走。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喘气的劲儿。罗副院长说话虽然凶狠,那副深度近视的眼镜,还是出卖了他。让人一看就知dào

是银样腊枪头,外强中干,没有什么大用。他倒是没有吃到什么皮肉之苦,只是被调皮的年轻工人摘掉了眼镜。他的双手在到处乱伸,嘴中还在嘀咕着说道:“不象话,不象话,我是法院院长,你们这样做,是要吃官司的。”

老沈看到情况不好,就想帮着将三人拉出人群。到了这种时候,工人们怎么会让他如愿。还好,大家知dào

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没有能够帮得到下岗工人,但也一直在为工人打抱不平,吃了不少苦。对付他的时候,大家也就用上了巧劲。看起来也是在推他,其实一点也没有遭受到伤害。三推两转之后,老沈才发xiàn

,自己已经被工人推到了空地上。

他在内心之中感谢工人师傅的关爱,只是自己也无法完成说服工人的任务了。他看到场子中间的情况,知dào

仅凭自己的力量,也无法将那几个惹祸精解救出来。他只得苦笑一声,准bèi

回到会议室去报gào

情况。没等到他走动脚步,就被李小江一下子拉了过去。开口劝说道:“沈局长,你傻了吗?这个时候上去,不是自己去找骂吗?有这点力qì

,不如陪我们哥儿几个聊聊天。”

确实是不需yào

沈局长上楼去报gào

,四人陷入困境的情况,5楼会议室的领导们,站在窗口看得是一清二楚。个个都在咒骂,骂这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的工人,好比是要哭的孩子。你去好好劝解倒也就罢了,何苦硬是要去撩拨他们。扬帆真的服了况超群的气,怎么全用的是这样的货色。

到了这个时候,况超群也软了劲。他知dào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硬上,采取武力镇压的措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措施过于猛烈的话,很有可能就要酿成大的事变。那样的话,整个宁北将会在全国都要出名。再说鲁检察长和李局长的态度,也明摆的放在那儿。到了这个时候,都不动不摇的,没有半分动静。要想让他们采取强制措施的话,肯定不会支持和配合。

唉,为什么自己的手下,全是这么一些庸才哩,况超群也在叹息。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有着一批象龙若海那样的精兵强将,肯定不会让自己坐守愁城。其实他的想法是错误的。在场的精明之人并不算少。正是因为他们精明,才会对况超群这种决策不抱希望,才会不愿意淌这趟浑水,也只有胡副局长、罗副院长那种利欲熏心的蠢人,才会不顾利害的为他冲锋陷阵。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就简单了许多。在场的人,都在看着况超群。他自己也知dào

,面对这种兵临城下的状况,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对其他的解决方案,他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他不再去指望李局长和鲁检察长,他们是不会给自己解围的。到了这个时候,退却是没有出路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出面与工人进行对话。

他带领zf系列的官员,鱼贯而入地来到了广场工人兄弟中间。到了现场,他又摆出了这段时间已经被大家熟悉的那副亲民嘴脸。一脸的痛心,一口的自责。他先是对大家的处境,表示万分的理解和同情,自责是zf的工作没有到位。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给zf一点时间,将尽快地给大家一个满yì

的答复。

工人是通情达理的,听到况县长亲自出面表态,纷纷鼓掌表示拥护,没有一个人有所置疑。接下来,大家主动撤离现场。在现场警察的组织下,一切都显得是秋毫无犯。闹哄哄的zf大楼广场上,一下子就全部静了下来。没有出现让人不敢想象的场景,卢雨生松了一口气,龙若海松了一口气,扬帆也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是有人没有能够松得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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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上访风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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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二点,张跃进别墅的书房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赵有才、‘二狗子’当然是座上客,他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正宗古巴哈瓦那雪茄。与往日不同的情形,只是在书房里多了一个人。多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县之长况超群,是那个整个白天一整天,都一直在为工人**的事,而烦心的况超群。

和赵有才、‘二狗子’那种满不在乎的神情不一样,此时的况超群,他有一种屈辱感。尽管这间别墅,他来的次数很多很多。多得已经不可用手指头来加以计算,但象今天这样的来访还是第一次。以往每次的到来,都是张跃进的盛情邀请,还有各种别出心裁的娱乐活动。总是让自己开心而来,快乐而去。如果要谈什么事务,也是张跃进先让自己找到了快乐,然后才乘着自己的兴头上,满脸媚态的说出要求。

今天上午,自己为了他姓张的,先是在老师那儿,落了一个大大的不是。自己想当书记的梦想,还不知是否能够实现。后来又是和那帮老奸巨滑的家伙周旋了半天,最后还被迫与**的工人,正面对话了半个小时,才算是打开了僵局,缓解了当时迫在眉睫的危机。但是,他张跃进却没有一点内愧,还大模大样的坐在这儿等着我上门来。

他张跃进,一个被整个宁北人所不耻的家伙,竟然对我这样无礼。哼,他把我堂堂正正的县长当成了什么人了!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过了这件事,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你姓张的,最好不要看错了形势,不要错认为宁北县,就是你一个人能当我的代理人。离了我况超群,你张跃进是寸步难行。

过了这一关,我会将你打回原形。哼,失去我支持的张跃进,恐怕会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吧。我离了你,还照样有人可用。唐东乐园的唐建军,多好的一个人呀。只帮我做事,从来没有找过我一点麻烦。宰相肚子能撑船。行,不管好丑,我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等到我缓过劲来,不但要和官场上的人算账,和你张跃进的账,也要好好算一算才行。

“这个事情就真的没有商量了吗?过了换届选举行不行?你要知dào

,这个时间是个很敏感的时间。只要我当上了县委书记,什么话都好说。不就是这么几个月的事情嘛。”求人的事,只能降下身价。况超群说话的中气,明显有点不足。这也难怪,人家要的是金钱,自己要的是稳定。相互之间,发生了矛盾。

“况县长,你这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呀。要停工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钱就行,谁要是能拿出两个亿来,我们立即就停工,绝对不说二话。”‘二狗子’一点也不给况超群留面子,接口就呛白了他一句。可能是况超群平时对他们父子俩也太厚爱了一点,在‘二狗子’的心目中,就没有把对方当作是县长来看。说起话来,当然也就有一点口无遮拦。

“你!你说的是什么?”况超群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什么时间混到了这么个地步上,连‘二狗子’这样的小混混,也敢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真的是翻了天,再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这个县长也就不要当了。过了今天,怎么也不能再这样纵容这帮人了。想到这儿,况超群将手中的香烟丢到了地上。红红的香烟头,在纯羊毛的地毯上冒着青烟。他也没有看上一眼,更没有顾得上去用脚踩上一下。

他冷冷地扫视了张跃进一眼,然后用手指着对方的鼻子说道:“你们真的要把我搞下台,也不是不可以,我就提前祝福你们发大财。行哦,从今天开始,咱们路归路,桥归桥。你们走你们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也别再来找我,再见。”况超群知dào

,和‘二狗子’这种地痞流氓说话,连对牛弹琴都算不上。他当然不会选错目标,直接就把火气冲着张跃进发了出来。话一说完,拿脚就往门外跑。

“混蛋,你怎么能这样和况县长说话。大人说话,你小孩子乱插什么嘴,给我滚蛋。”张跃进一边斥责‘二狗子’,一边给赵有才使了个眼色。赵有才当然明白张老板的意思,是让自己将况县长追回来。他也在心中同情况超群,堂而皇之的一个大县长,却要吃‘二狗子’这种人的奚落,可怜呀!

他立即追到门前,好说歹说,硬是将况超群拉了回头。张跃进还是坐在自己的老板椅子上,没有动身。其实‘二狗子’说的这番话,正合他自己的心意,说出了他想说而不好说的话。事情也确实是这样,并不是自己不顾大局,不是不懂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只是因为再没有外来资金注入的话,自己的资金链,随时随地都会有断裂的危机。

现实就摆在眼前,想否认也没有办法。正是因为这些,‘二狗子’说话的时候,张跃进才没有立即制止。而是站在一旁看笑,让儿子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当然,张跃进也有试探况超群底线的用意存zài

。他想知dào

况超群的底线,到底能为自己担待多大分量的责任。万一走私的事情暴露以后,对方会采取什么样的立场。

这样的试探,对于自己来说很有必要。特别是对于自己今后的决策,有着重yào

的意义。其实他这也是一着昏招,除了真的是丧心病狂的人,没有几个zf官员会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就不顾一切地卷入走私之中。从这一招中,赵有才感觉到了眼前的张跃进,已经走上了末日之路。

只是因为眼前的危机,还需yào

他们父子二人,帮着挡一挡警方的攻势。只有他们的胡搅蛮缠,才能让龙若海他们感觉到头疼,才能无法集中精力追寻自己这一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眼前还有这么一点利用价值的话,自己都懒得继xù

与这老东西玩下去了。哼,都是一些什么玩艺呀?连出昏招,还能对付得了姓龙的吗?过了这一关,嘿嘿,你们父子俩慢慢去乐吧。

“兄弟,你以为我想这么干吗?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钱,所有的事都没法转得起来。如果没有一大笔资金注入的话,今年这个春节都难度过得去。你总不希望这么大的一个集团,就这么弄得破产吧?”张跃进也知dào

不能把弦拉得太紧,看到况超群被赵有才劝到沙发后,亲手重泡了一杯碧螺春,送到了他的手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可怜巴巴的坐到况超群身边解说着自己的苦衷。

“那你说怎么办?开工就会闹事,就会要**。你这边又不肯让步,总不能真的闹出流血事件,让大家一齐完蛋吧!”况超群也不是不清楚眼目下的困境,关键是找不到一条两全之策。又要工人不闹事,又要让工地能开工,真的是很难呵。况超群用力揪了一把自己已经不多的头发。

“哼,都是卢雨生这个狗日的坏的事。要是依着我的性子来,先把那几个什么破代表给砸扁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做什么工人代表?”不知什么时候,‘二狗子’又从外边踱了进来。‘二狗子’的话一出口,张跃进从他的话中就好象捕捉到了一丝灵感,但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好连忙开口“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我又没有说什么,你又骂我干什么?你心中有火气,不要总是往我头上来散,行不行噢?”‘二狗子’以为张跃进嫌他多嘴,口中不满地嘟囔了起来。“别废话,你把刚才说的那句话重说一遍。我要听你刚才说的那一句话。”张跃进也有点冒火。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是随口乱说。让你说话的时候,反而又在犯傻不开口。

“我只是骂了卢雨生这个狗日的,说是把他打得不敢做工人代表,其他没有说什么呵。”‘二狗子’有点莫名其妙,不知dào

自己这个叔叔在发什么神精病。“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傻人有傻福,不错,不错。”张跃进乐得眉开眼笑,转脸对况超群说道:“兄弟,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你先回去休息,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就行啦。”

“行,我回去等你们的好消息。不过,千万不能闹出事来,知dào

吧!”况超群似乎也回过神来,意识到张跃进必有举动。走到门外以后,又返回身来叮嘱了一句。“知dào

,知dào

,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哈哈,回去睡个安稳觉,等我的好消息吧。”郁闷了一整天的张跃进,这时也终于笑出声来。况超群走了之后,赵有才和‘二狗子’都把眼光盯在张跃进的身上,不知他有什么锦囊妙计,能够化解眼前的危机。要知dào

,那些工人不是学校的学生,不是只用好话就能哄骗得了的人。

“有才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就要看你的作用哩。”张跃进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行,张常委,你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绝对不退后半步。”听到这个老家伙把算盘打到了自己的头上,赵有才也在心中暗自咒骂,嘴上却仍然表现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

“好,我要的就是你有才这么一句话。你来听我说,擒贼先擒王。只要按照我这个计划行事,先把那几个工人代表给我拿下,那些工人就会成为一盘散沙。这个危局,当然也就不攻自破了。”听张跃进这么一说,‘二狗子’翻了翻白眼,能有这样的好事,你早干什么去啦?不过他知dào

自己这个伯父,属于是老奸巨猾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妙计,让那些工人不敢闹事哩。

赵有才不敢接话。他知dào

眼前这个张跃进,历史上就是一个专门损人利己的家伙。既然要自己亲口允诺,才能解开眼前的危机,就不会是什么好事。自己可要打起精神来听,不能被这家伙给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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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上访风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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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卢雨生等三名工人代表,被警察从床铺上请了起来。理由很简单,只是警方让他们协助调查一起刑事案件。只是三人从家中被带走后,享shòu

的待遇,与证人的身份可大大不一样。他们三个人,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房间。谈话的内容,倒也基本一致。就是要他们交待私下串联,建立非法组织,策划暴力事件的犯罪事实。

卢雨生等人中,年龄最小的人,也是五十岁开外的人。一看到这个阵势,当然知dào

是为了白天的**。这些警察是张跃进的打手,是想用这个罪名,来封住自己这些人的口。他们更清楚,什么坦白从宽,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可以走人回家,全是他妈的扯淡。只要自己在那张纸上签了字,那肯定是作为犯罪事实予以认定。

那就肯定要被杀一儆百,立即被投入大牢,吃了苦还没有地方伸冤去。更何况,既然是刑事犯罪,就应该有刑警或者治安大队的人来审理。再不济的话,也应该是县zf所在地的城东派出所出面呵。可现在却不是这样,从头到尾就只有城西派出所的人出场,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呵?石头不能跟鸡蛋碰,三人不约而同地采用了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方法,和审讯的警察打上了持久战。

这边在进行无声地对抗,外边却已经是闹翻了天。卢雨生等人刚一从家中被带走,家人们就相继找到了公安局的熟人和朋友,打探亲人的消息。最先接到消息的警察是李小江,他人头熟,找他的人当然也多。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开玩笑。白天**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得很。工人的疾苦,都是明明白白的事。要说有什么不妥的话,那就是县里的领导感觉到没有面子。

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情都不应该使用警察来抓人。就是要了解情况,也应该是在白天,怎么也不会夜半三更上门去带人。电话接多了,他有点猜疑起来,难道真的会有这种事?直到卢雨生的父亲也打来电话,才算是让他确认了这件事。李小江也不睡觉了,穿上衣服就给龙若海打电话,查询这件事。在他的心目中,自己可能会不了解情况,大队长肯定会知dào

内幕。

没想到龙若海听了以后,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也和李小江的想法一个样,这种事情不应该运用警方的力量。如果能够运用的话,白天就会接受况超群的命令,动用警察对**工人进行强行驱赶。不过龙若海是个做事精细的人,他担心可能有意wài

情况的发生,还是立即起床进行了电话沟通。逐一查询之后,出乎俩人意料的是,几大业务部门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这下子大家全都傻了眼,总不会是外星人来到了宁北城,把人给抓走了吧。人呢,亲人哪儿去了?听到亲人没有下落,三个工人代表的家人情绪有点失控。还好,卢雨生的儿媳妇想起到家中带人时,有个胖得看不到脖子的人,象个当官的样子,是他带领警察到家抓人的。那人虽然穿着个便衣,连门都没有进,就是他站在门外指挥将人带走的,难道是朱长富?是城西派出所那个只要有钱什么都敢干的‘二排长’。联想到他在石磊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再加上他在‘百乐门’事件中的表现,都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他和‘二狗子’这些人的交往,还有他平时仗着有个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而肆意枉为的行径。想到这么多的疑点,龙若海心中恍然大悟。在宁北城里敢于如此做事的警察,除了这个‘二排长’以外,还就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龙若海立即打电话,将卢雨生等三名代表被抓的情况,还有自己的推断,向李局长做了报gào

。听到自己的属下,发生了这样的怪事,李照远可不敢大意。这种事弄得不好的话,是能让不少人掉乌纱帽的。其他的事情好说,对于这种涉及到自己位子的事,他当然是高度重视。在电话中,李照远当即指示龙若海。让他带着闻讯赶来的徐大勇、李小江等人,立即赶往派出所去。

派出所内的审讯,也已经到了‘白日化’的地步。‘二排长’得到的嘱托,是有时间性的。那就是一定要在上午十点之前,拿到有用的供词。看到时针走得飞快,他也没有耐心再和这几头犟牛打口舌官司。从四点开始,朱长富就下达了指令:只要是不伤害到表面肌肤,能用的手段全部用上。

哼,想当英雄?英雄是要有代价的。我就不信,为了大家的事,还会真的有宁死不屈的英雄。再说,那些刑讯逼供所造成的痛苦,可要比死难过得多。功夫不负有心人。才一个小时的折磨,就有一个代表无法忍受痛苦的煎熬。那人在钻心的疼痛之下,不得不缴械投降,乖乖地在笔录上签字划了供。

还有一个代表也已经在犹豫不决,估计也撑不了多久。总算是撬开了两个人的嘴巴,只剩下卢雨生这个硬骨头不好啃,到此刻为止还是不肯松口。‘二排长’急得满头是汗,‘二狗子’的要求,可是全部按照预定的框框交待罪行,然后直接刑事拘留。但现在为首的卢雨生,还是一字不供,这事可不好办。

再说,时间不等人。要不了多久,自己这儿的审讯,肯定就会被叫停。到了时间,不但前功尽弃,追究不了这三人的责任。说不定呀,还会来个责任倒查,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儿,朱长富不由得后悔莫及。‘二狗子’的钱不好拿呀,他有点悔恨自己不应该贪图这笔五万元的巨款。这是一笔烫手的钱呵,算不定自己又要栽在这上面了。他想到前面‘百乐门’的事情,那笔账还没有清得了哩。是自己那个当常委的兄弟出面,又拉着况县长打招呼,才算是让李局长松了口。如果这次再出事的话,估计是要老账、新账一起算了。

“人呢?你们抓的人在哪里?”一进派出所大门,龙若海等人直扑留置室。在过道上,碰到了‘二排长’,龙若海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就问他要人。“什么人呵?大队长不在家好好休息,天还没亮就到我这儿来要什么人呵?”朱长富嘴中装糊涂,心中在骂。你们来得也太快了一点吧,还不到早晨六点钟,你们就来找我要人。还让人有活路吗?

“卢雨生。你不会说他不在你这儿吧!”徐大勇最是看不惯‘二排长’的装腔作势。上次为了石磊的事,这家伙也是这么一个熊样。所以他说话也不留下余地,一句话就把他顶到了墙壁上,无路可退。“哦,你说的是卢雨生呀。人是在我这儿,咋的,你们治安大队是想抢功,还是想干什么?”‘二排长’一看无法回避,干脆就耍开了赖皮,撒起泼来,以此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

“抢你屁的功!”徐大勇也火了,上前一把揪住朱长富的前胸衣襟,口中骂道:“你是财迷心窍,还是怎么的?这种非法拘禁、刑讯逼供的事,你也敢于做?”“咋的,仗势欺人呵。你们治安大队这一套我可不吃,在我这一亩三分地上,就是我说了算。想要人?没门,一边凉快去吧。”既然拉开了脸,朱长富也就有恃无恐地对上了徐大勇。哼,你一个无根无攀的副大队长,在我面前能算什么?老子上有当县长的弟弟,中有副局长的赵有才,后面还有财大气粗的张跃进在支撑着,怕你个逑。

朱长富在派出所发威,县公安局大院里却乱成了一片。大门外有亲属在要人,县zf的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在追问公安机关有没有抓人、为什么抓人的电话。偏偏几个办案单位的领导,都说没有抓过人。就连县zf所在地和三个工人代表的住址所在地的派出所,也都查询了一遍,还是没有消息。

人到哪儿去哩,不会是有人冒警察身份进行绑架吧?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推测。这种荒诞无稽的推论,当然不会被在场的人接纳。除了张跃进那一方的人,谁也不会对这么三个穷工人感兴趣。就在大家聚在一起分析的时候,龙若海打来了电话说:“我听老百姓反映,说城西派出所的门前,围拢了不少工人和亲属,估计这事是那个正事办不了,麻烦一大堆的朱所长干的。”

朱长富?李照远口中重复了一下,在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看不到脖子的胖所长,就是那个抓石磊的所长。想到这儿,李照远当然明白得很。此人和张跃进、‘二狗子’这帮人的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在石磊的事儿上那么卖力qì

。这次工人**的事又是通着张跃进,这个‘二排长’的出手,也就一点也不为奇怪。

在场的人听了李照远的分析,个个都是点头赞同。姜政委‘啪’的一拍桌子说:“老李,上次那回‘百乐门’的账还没有算,这个朱长富还敢这样胡作非为。再要放纵就没有天理了。”“若海已经赶去了。老沈,我们一起去城西派出所。”李局长也知dào

事不疑迟。再拖下去的话,非出大乱子不可。他来了一个当场点将,让沈全斌与自己一起赶赴现场。

“我也去,纪委葛书记也去。如果有违法违纪行为,我们就要当场采取措施,不能拖延。不然的话,无法对工人有所交待。”姜政委意识到这件事牵连甚大,处置不果duàn

很容易酿成事变。“好,老姜,老葛,你们也一起去。没有一点说服力的话,估计这场乱子是平息不下来的。我们现在就走,立即出发。”对于姜政委的提议,李照远立即表示赞同。有这么个副手配合工作,确实是要轻松得多。几个人立即上了车。去的一路上,李照远就一直在心中担忧。他不知dào

那个可恶的‘二排长’,会把这场乱子给惹得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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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 上访风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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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更深,车速当然很快。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城西派出所门前的大路。还没有等得及下车,就可以看到派出所门前拥挤得水泄不通的状况。什么都不用说,大家心里就都明白,推测已经成为事实。沈全斌个子高,喉咙也大。他走在最头面,放开嗓子嚷嚷开了:“各位师傅,各位师傅,请大家让一让,我们局长、政委亲自来处理这件事,一定会给大家有所交待的。”

听到沈全斌的喊叫声,人群迅速让开了一条通道。有些想对这群公安干警发泄怨气的工人,也被周围的人拉了回去。理由是来的人都是说话有用的人,都是能帮着解决眼前问题的人。

一进门,大家就看到朱长富手插在腰部中央,一脸嚣张的样子,正站在那儿对着先来一步的龙若海叫嚣。对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满口狂言,李照远也不去搭理,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朱长富,不知我说话有没有用?”“谁说也没有用。在我这方土地上,就是我朱某人说了算。”‘二排长’也是说话说顺了口。听到有人问话,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来了个张口就答。

答完之后,方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头。当他发xiàn

别人都在用奇异的目光,瞪着自己的时候,顿时察觉到了不妙。他转头一看,发xiàn

局长和政委两人,都站到了自己的背后。说话的人,原来是李局长。他知dào

事情砸了锅,连忙改口说道:“有用,有用。你们领导说话,怎么会没有用哩。”“人呢?立即把人给我交出来。如果有了闪失,我饶不了你。你自己的账,等一会我再和你慢慢算不迟。”李照远懒得和他饶舌,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在,在,人都关在留置室里。”本来还想自我辩解一下的‘二排长’,没想到李局长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直接就向他要人。他也不敢多言,只好在前面带路。走了几步路以后,他才回过神来,转头对着几位领导说道:“李局长,姜政委,我们发xiàn

了有人策划**闹事,还准bèi

进行打砸抢的线索,就连夜出动抓人,并且进行了初步审查。”

说到这儿,他偷眼看了看李照远。发xiàn

领导的脸上没有表情,又大着胆子说道:“他们已经交待了自己的基本犯罪事实。我们正要准bèi

采取强制措施哩,你们领导们就来了。也好,不用我到局里汇报了,省得我再跑一趟。”“是吗?他们都已经交待了犯罪事实吧!给我说说,你是用的什么方法,让人家交待的。你如果真的这么有本事的话,我就让沈大队长把位置让给你坐。”李局长怒目而视,逼得心虚的朱长富,不得不将头又扭了过去。

“这就是你说的审查,这就是你说的证据,这就是你说的交待!”一进留置室,大家就看到三名工人代表瘫软在地上。李局长看着眼前的情景,怒火怎么能控zhì

得住。抓起桌子上的所谓的供词,一把就摔到了‘二排长’的脸上。姜政委和沈全斌几个人,当然知dào

这是一件麻烦事。急忙拥上前去,将瘫坐在地上的工人代表,扶到了椅子上。龙若海几个人,也赶快端来开水,让他们平定了一下情绪。大家都知dào

,这种刑讯逼供的事,如果不能得到当事人的谅解,会让整个公安机关都陷入困境。

“卢师傅,是我们工作失职,让你们受苦了,我代表公安局,向你们检讨。请放心,我们决不护短。凡是参与此事的人,一个也不放过,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明确交待。”李局长沉痛地拉着卢雨生的手,铿锵有力地表了态。姜政委也接着李局长后面说了话,“三位师傅,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会邀请检察院和市纪委的同志一起参加调查,等待他们的下场,将是党纪国法的严惩。”‘嘭——’,在场的人只听一声响,‘二排长’已经瘫坐到了地上。他知dào

自己这次是真得玩走了火,不应该贪‘二狗子’的一点钱财。这一次的麻烦,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也是保不了自己。

‘120’的救护车,很快就到达了派出所。在将卢雨生三人扶上车的时候,围拢在派出所门前广场上的工人队伍中发生了骚动。有人提出了一个方案,说是要将被刑讯逼供的工人代表送到县zf去,向县里的领导讨要一个公道。这个提议,得到了相当一部分人的支持。他们阻拦在救护车前,不肯让车子开动。

徐大勇是处置这种群体**件的老手,当然知dào

其中的厉害关系。如果不能迅速将伤者送离派出所,很容易酿成大规模的骚乱。由于警方在这件事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说话的力度也同步大大降低。这个时候,能起作用的关键人物,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卢雨生。因此,他一看到情况不对,就立即钻到救护车内,将事情的厉害关系告sù

了卢雨生。

“工人兄弟们,我卢雨生谢谢大家了。请你们听我劝一劝,这件事情,只是派出所的个别人所做的。我相信公安局的领导,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说法,事情也一定会得到公正的处理。现在,请大家先让路,让我们到医院去治疗,”卢雨生很明事理,一听徐大勇的介shào

,就主动拿起了话筒,帮zhù

开展了宣传。刚刚赶到现场的检察院和纪委的干部,也深入到工人中间,帮zhù

做开了工作。总算是劝开了激忿的工人,让救护车得以迅速离去。

姜政委和纪委书记留了下来,配合检察院和纪委开展工作。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等待朱长富的下场将是法律的严惩。对于他的下场,张跃进和赵有才没有丝毫怜悯之情。我花钱,你做事,天经地义。你把事情办砸了,这是你的运气不好,关我什么屁事。再说贿赂‘二排长’的事,几个人都没有公开出面,只是让‘二狗子’下面的一个马崽出面接洽。事情闹开来,让他顶罪也没有什么事,花上一点小钱就行。大不了,过上一段时间再把他捞出来就行。你公安局不给面子,劳改农场也是会做好人的。因此,朱长富痛哭流涕的时候,张跃进和赵有才根本没有想到过他的处境,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下一步。

三个工人代表肉体上的伤势,实jì

上并没有多严重。更多的伤痕,应该是在心理上。在受刑的时候,主要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朱长富也是**湖了,下手并不是很重。既让人从表面上看不到伤痕,但受刑的时候却又疼痛难熬。三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就都回家休息。没有想得到,他们刚一进家门,就都有人带着礼品上门探视。

言语之中,含蓄地告sù

他们,民不与官斗。,别看公安局的局长、政委说得多好听,时间一过,他们还是一家人。再说张跃进有的是钱,和况县长又是铁杆的交情,你们能斗得过人家吗?还有那个‘二狗子’,最是心狠手辣。万一有个好歹闪失,家人和孩子又怎么办?人家张跃进说了,都是本乡本土的人,也不想和大家做对头。只要你们愿意放手,一人给两万元好处费。如果说能帮了点工作,让工人不再**闹事,那就再加两万元。

这话一说,那个最先熬不住刑的代表,就点了头。他算了一笔账,自己冲在前面,风险最大,就是成功了以后,好处也是一样,不如走人算事。再说,这钱我拿得也不算亏心。就当作是他张跃进,给我的皮肉痛苦费吧。反过头来去帮着做工作,自己也不好意思。那个两万元,不要也罢。这样一想,他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就直接上车去了东北。

还有一个代表,犹豫了好长时间,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觉得鸡蛋碰不过石头,自己斗不过张跃进。人家文有况超群的官场支持,武有‘二狗子’的黑社会,穷工人能有什么?他也选择了走人的道路,去了上海的亲戚家。只是他一分钱也没有肯要,说自己走人已经不对,对不起工人弟兄的信任,做了逃兵。如果再收张跃进的贿赂,那就真的成了万众唾弃的工贼。

三人之中,唯有卢雨生坚持了下来。他是软硬不吃,一股劲儿要奋斗到底。他的理念,就是不能辜负工人弟兄的信任。宁可打败了也要败在战场上,绝对不能当逃兵。

深秋的傍晚,天色已经显得十分昏暗。机床厂宿舍附近的小道上,也早已是人迹渐稀。得知张跃进明天还要举行开工仪式的消息后,卢雨生就骑着自行车,到了另外两个代表的家中,想找他们商量一下对策。没想到,却都是铁将军把门,没有见到人影,吃了个闭门羹。念头一转,卢雨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两位口口声声把工人利益放在首位的兄弟,已经在威胁利诱面前当了逃兵。没法子,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自己也不能强加于人。他只好先回家,吃好晚饭以后再做打算。

卢雨生也不着急,只是不紧不慢地蹬着那辆已经看不到原有颜色的破自行车,在厂区小道上‘叽咔,叽咔’地行走着。倏地,道旁闪出一条黑影,手中的木棒,朝着他的脑袋瓜子猛地砸来。卢雨生听到脑后传来的风声,就知dào

事情不妙。他将身子向右一歪,顺势向下一倒,让过了这劈头盖脸的一棒。按照他年轻时打下的武功底子,一个扫堂腿就可以转守为攻。可是没等到他爬得起身来,背后又是一棍,狠狠地砸到了脑袋上。随后就是乱棍齐上,让他倒在了血泊之中。隐约之中,好象是听到了一声惊叫,随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卢雨生倒下了,倒在了夜幕之下,倒在了血泊之中。消息传开以后,宁北城里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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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上访风暴(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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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贼先擒王。要想摆脱眼前的危机,就必须先将几个为首的人给消化掉。只要拿下了卢雨生为首的三个工人代表,就可以让**的烈火不扑自灭,这是张跃进和赵有才的如意算盘。其实他们不知dào

,现在不是旧社会,不是那个缺乏知识、信息不灵的年代。那时候的基层群众,愚昧落后,没有文化,加上信息不畅,要想组织工人运动,非常的困难。必须要有人进行私下串联发动,才会形成波澜壮阔的工人运动。

文化的普及,时代的进步,加上共同的利益,还有信息传递的快速,所有这一切,都能轻易的将大家组合到一处。张跃进采取的‘斩首行动’之后,并不可能出现他们想象中的群龙无首现象。适得其反的是,由于这种错误的判断,反而会将更多的工人,从家中给引了出来。卢雨生的血鲜红鲜红,有人开心,有人流泪,有人在愤nù

。工人在沉默,怒火在燃烧……

卢雨生遭遇袭击时,龙若海正在召集徐大勇等人开会,分析研究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和对策。他们收到可靠消息,说是明天上午十点零八分,张跃进要重新举行商品房开工仪式,并且放出了风声,说是谁要想来进行阻拦,就要敲断谁的腿。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让张跃进取消开工,这是县太爷们应该考lǜ

的事。作为基层公安机关的领导,需yào

考lǜ

的是如何避免事件的发生,降低事件的负面影响。

龙若海安排李小江迅速拟稿,以县公安局的名义,向县zf和市公安局提出报gào

。将所掌握的情况和可能引发的后果,统统都列了出来。建议上级领导立即采取措施,取消开工仪式。为了防止万一,他让徐大勇先和周边派出所的负责人打好招呼,保证在明天上午将民警集结待命,以便应付突发事件。他自己则赶往局长室,专题向李局长报gào

已经掌握的情况和自己拟定的对策。

李照远听了龙若海的报gào

后,当然知dào

其中的分量。真的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力冲突,公安局长是第一个要承担责任的人。他半点也不敢怠慢,立即抓起电话,分头向况超群和扬帆汇报情况。电话中,他详细介shào

了开工的消息和可能引发的后果,建议县zf抓紧时间采取果duàn

措施,对张跃进的商品房叫停。搁下电话之后,李照远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向市局报gào

了相关情况。他想通过市局求得市zf的支持,再给宁北县zf施加压力。

与此同时,李照远还让政工室通知机关和驻城民警,明天上午上班以后,全部集结待命。就在这时,‘110’传来了卢雨生回家途中遭遇袭击,人已陷入深度昏迷的消息。听到消息之后,李照远和龙若海面面相觑。此事不用细查,大家心中都很明白,这事肯定是与工人代表被抓、两个代表不辞而别一脉相承,为的都是明天的开工仪式。

“哼,这个混蛋,越来越猖狂了。威胁利诱,黑白两道,无所不用其极。偏偏还有人要包着,容着。猖狂的极限就是灭亡,就是这个局长不当,我也不会容忍这种败类再危害百姓。我到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逍遥几天!”李照远不怒反笑,冷冷地发出了自己的誓言。

拔腿要赶往现场的龙若海,听到李照远的话以后,不禁回过头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是自己所知dào

和熟悉的李局长哩,与前一阶段的李照远,完全是判若两人。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多想,立即冲出了门外。刚上了汽车,龙若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是谁呀,拣在这个时候来凑热闹,讨厌。”他一边在嘴上嘟囔着,一边还是很迅速的掏出了手机。他知dào

,能打自己手机的人,都是关系很密切的朋友。

“小龙,猜猜我是谁。”刚一接通电话,一个男中音就传了出来。龙若海一乐,这还用猜吗?省城的电话号码,不是郭飞扬那种粗犷的声音,也不是乔小兵那种‘格嘣、格嘣’的音调。除了自己在京城学习时的同学孙跃华,还会有哪个!

这个老兄从京城学习回来之后,就如愿以偿的被扶了正,当上了雨东区公安分局的一把手局长。得知自己的学友龙若海,因为打人被贬到宁北当治安大队长的消息,他感到十分惊讶。尽管如此,他还是一直保持着与龙若海的联系。以孙跃华的政治阅历来看,哪儿会不知dào

龙若海的潜在实力。一个科级干部,和自己一样去京城培训。在京城,有那样实力的‘***’和他为友。这种人,想不发迹都不可能。

“老孙,是不是又发了什么大财,喊兄弟一道分享呀。”“你这个小龙呀,思想有问题,而且不是小问题。一天到晚的,就是想着发财了。我这一方呀,除了医院多一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哈哈。”听到孙跃华说到医院多,龙若海心中猛一‘格楞’。他在这一瞬间,萌生了一个主意。抓着话筒说道:“老孙呀,你说医院多,我还真的就有事情要找你哩。”

“行嘞,你小龙找我的事,保证是全力以赴。说呀,我这一方的医院,随你点到哪一家,都没有话说。”孙跃华听到有能和龙若海增进友谊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我这儿有一个案件的当事人,被人打成重伤。我想把他转到省城去治疗,既是为了更好地恢复健康,也是为了保护伤者的人生安全。另外嘛,我就是想割断消息,把凶手那一方给逼出来。重点就是两个字,‘保密’。老孙,怎么样?”“行噢,你小龙说的事,还能有什么不行的吗?没说的,我帮你把人藏到军区总院去。弄两个士兵在那儿把门一守,保证是一点消息也传不出去。”

通完电话之后,龙若海没有赶往现场,而是迅速赶到了医院。他一进门,就看到了李小江。立即张口问道:“怎么样?卢师傅的伤势怎么样?”“我刚从手术室那边过来,没有什么大问题。脑袋瓜子被人砸了一下子,幸好不是直接命中,很可能是打到脑袋的时候,卢师傅让了一下,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其他的伤,都是骨折之类的伤,没有生命危险。”

“这些情况,有多少人知dào

?”“没有多少人知dào

。就是医生和护士。卢师傅的家属,还在那边等我的消息哩。我这就是准bèi

和他们通报情况的。”“先别忙着通报消息。我问你,主治医生你熟悉吗?”“熟悉呀,我和他就等于一个人哩。”李小江不明白龙若海说话的意思。卢师傅的伤情有了结果,最要紧的就是赶快通知他的家人,才好稳定已经开始燥动的工人情绪。

“别开玩笑,我问你和主治医生能不能说得上话。”到了这种火烧眉毛的时候,听到李小江还在开玩笑,说什么等于一个人的话,龙若海拉下了脸皮。“我没有开玩笑。主治医生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李大江。那还不等于和我是一个人嘛。”李小江知dào

龙若海发生了误会,有点委屈的解释说。

原来是这个情况,龙若海懊恼地一拍脑袋,也不打招呼。只是拉了李小江一把,说了一声:“走,我们一起去找你的哥哥。时间再长,消息就要走漏出去啦。”见到了李大江,嗬,还真的是双胞胎兄弟,两个人长得十分相似。只是大江显得老诚一点,不象李小江这么油腔滑调,不着调的样子。得知是弟弟的领导找自己,李大江很是热情。

“龙大,我早就听说过你了。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尽管吩咐。”“吩咐谈不上,我倒真的是有事要找你帮我。”“行,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没有二话好说。”“我想请你和那位护士帮我保密,对卢师傅的伤势进行夸大,说是生命垂危,需yào

立即转入省城去抢救。”龙若海这话一说,不但是李大江不理解,就连李小江也瞪大了眼睛。不知dào

龙大队长唱的是哪一出戏。还好,李小江知dào

龙若海做事的风格。知dào

他既然能这样说话,肯定是内有玄机。他连忙止住了要问话的大江,等着龙若海的进一步解释。

“案件发生了,对方肯定会消除一切作案的痕迹。我们要想在短期内找到罪犯,肯定不容易。如果对方知dào

卢师傅的伤势不重的话,还会进一步下手。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龙若海的话,说得李家弟兄连连点头。看到他们接受自己的解说之后,龙若海继xù

说道:“我的想法,就是让卢师傅到省城去治疗。既保护了他的安全,也让他能得到更好的治疗。更重yào

的,是把对方给逼出来。他们得不到卢师傅的消息,肯定会疑心生暗鬼,从而产生混乱。这样一来,我们就容易找到破案的机会。”

“行,龙大,我听你的。我现在就向院长报gào

,说是需yào

转院治疗。然后,由我和当班护士一起护送到省城。这样的话,也就达到了保密的要求。咦,医院怎么说?是我来联系,还是你另有安排。不过,省城医院那边能不能保住秘密,我就不好说哩。”李大江很爽快。能答yīng

的事,一口就答yīng

了下来。不能保证的事,也说得明明白白,绝不拖泥带水。

“不要紧,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去军区总院那儿。小江,你也随车一起去。到了省城,你就打这个电话号码,找雨东公安分局的孙局长,他会帮你安排好一切的。”听到龙若海已经如此做好了安排,李家兄弟当然没有异议。事实上,如此安排,确实是对案件的侦查,有着很大的好处。只是龙若海没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卢师傅的伤势不明,会对工人的情绪波动,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也就让事态的发展,走向了况超群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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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施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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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把自己的想法,向郭副厅长进行了汇报。然后又让李小江护送卢雨生去省城,在孙跃华的按排下,住进了军区总医院。所有关于治疗的消息,当然全部被封闭了起来。他这样做,并不是不知dào

其中的风险。得罪况超群,那是肯定的事了。只是在他的内心之中,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忿。为什么要置那么多工人的利益于不顾,你硬是要帮着张跃进说话哩?

龙若海知dào

信访局沈局长一直在为着这些事情闹心,说是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帮不上那些工人的忙。有人说,想用鲜血来唤醒当权者的良知,那纯粹是扯蛋。有权的人,神经大条得很。你流你的血,他做他的官,各有各事,才不会为这些事烦忧哩。不过当鲜血影响到有些人的乌纱帽时,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作用的。龙若海打的就是这种擦边球。他要给况超群造成压力,让这位屁股坐在张跃进那一边的县长担心自己的乌纱帽。只有这样,才能促使况县长让步,帮zhù

工人解决一点具体问题。

送走卢师傅后,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破案,寻找凶手。现场勘查的效果,很不理想。事情发生以后,到场参与抢救伤者和围观的人比较多。除了凶手遗留在现场的两根铁棒之外,基本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痕迹。

外围走访工作,也没有什么效果。事发时,天色昏暗,没有发xiàn

行人路过。唯一的发xiàn

人,是工厂家属区的一个妇女。当时,她是准bèi

到路头商店买点盐和味精。刚从家中出来,一转弯就看到有人在行凶打人。她惊叫了一声,转头就往家中跑,根本没有看得清凶手的模样。

再三询问之下,她也只能说得出凶手是两个人,一高一矮,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没有办法,只能让这个惊魂未定的妇女回家休息。龙若海再三安慰以后,又亲自将她送回到家门口。就在辞别的时候,那个妇女突又从家中走了出来,悄声告sù

龙若海说:“龙大队长,你是个好人。我告sù

你句真话,你别说是我说的就行哩。那两个人,恐怕是A省人。”

龙若海一听,当然是闻言大喜。连忙细问说:“大嫂,你怎么知dào

他们是A省人的呢?”“那两个人听到我的惊叫声以后,一个人说了一声‘麻爪啦’,另一个人说了一声‘瓦’。”这个大嫂之所以敢于肯定凶手是A省人,是因为她工作的单位里,有个A省藉的打工者,平时听惯了那种语音。她知dào

‘麻爪啦’是坏事了、不好办了,‘瓦’是跑的意思,夜深了,县zf会议室的灯光依然没有熄灭,县太爷们在头疼。公安局的报gào

,让他们无法回避,市zf的指示让他们感到了压力。如何面对明天肯定会要到来的狂风暴雨,这个时候的况超群感觉到无能为力。许鹏程在电话中的怒火,等于就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在骂人。公安局的报gào

,又等于把自己架到了火堆上在烤。

扬帆更是感觉到窝囊,好好的一片江山,被你况超群糟蹋得象个什么样了!到了眼前这个状态,这盘残局又应该如何收拾才对哩?事情明摆着的放在这儿,只有对张跃进的工程亮出‘黄牌’,才是釜底抽薪的唯一办法。偏偏自己这位搭档,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犹豫不决,还在琢磨什么两全之策。

夜深了,公安局的灯光,依旧是光辉灿烂。警察们也在头疼,如果不能叫停开工仪式,冲突肯定就难以避免。大家都在骂,不是那个狗屎迷了心窍的县长,在为张跃进当后盾,这点小事,根本用不着头疼。权力呵,权力。权力一旦被滥用,对社会发展的作用,就会由动力演变为阻力。

夜深了,张家大院里也是灯火通明。‘二狗子’在大厅中踱来踱去,手中还附庸风雅地摇晃着一杯红酒。张跃进微闭着双眼,伸出两手拇指,轻轻地按摩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赵有才则是一脸尴尬,刚才因为对明天的开工仪式不肯看好,很是受了‘二狗子’一顿冷嘲热讽。

虽说自己不学无术,但也毕竟做了这么几年警察,这点基本常识还是知dào

的。卢雨生生死不明,工人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不要看李照远这帮人明面上一直在对况超群忍让,真的到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肯定不会听从瞎指挥,而是会采取断然措施。再说,况超群也不会用自己的政治生涯,来帮着张家父子如此一博。到了关键时刻,必然会走上畏缩退让的道路。

忠言逆耳呵,几句大实话,竟然受那个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二狗子’呛白。这也就罢了,他是个畜生,可你张跃进竟然一言不发,以后还怎么再让人为你卖命!赵有才是误会了张跃进,以为他是在庇护和纵容自己的儿子。其实不然,张跃进是在头疼,是在感慨。今年真的是不顺遂,什么事情也不能做啊。做什么,烦什么。

张跃进哀叹一声,心中更是对‘二瞎子’佩服万分。殊不知,他这一刻的短暂失神,深深地伤害了赵有才,加速了赵有才抛弃张家父子的速度。回过神来的张跃进,首先关切的还是眼前这盘残棋。用探讨的语气问道:“有才,你是警察。这里面的关门过节,只有你清楚。你来说说看,这事应该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我说了话能管用吗?”赵有才用如此语气对张跃进说话,这还是第一次。他生气的是张家父子如此不识时务,肯定会要碰得头破血流。张家灭亡不要紧,关键是会把隐藏在背后的自己这帮人,也要给凸显出来。

张跃进听到赵有才如此说话,当然知dào

对方是生了气。但在他的内心中,却是更加的恼火。你姓赵的,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得瑟起来。不是我的话,顶多就是一个出门带联防队员做‘秘书’的小民警吧。才刚刚让你上了位,就敢和我这么说话了吗?哼哼。

心中尽管作恼,张跃进的口中还是在打着哈哈:“老赵,你这说什么话哩,别和孩子计较啦,有什么招呼,都是我来打。你说,眼前这事应该怎么样来处理,我在听着哩。”“如果那个卢雨生真的死了,麻烦肯定不会小。警方肯定要有大的动作,zf那一边,恐怕也不会让你开工。我担心呀,事情闹起来肯定不会小。”

“这些废话就不说啦,要紧的是我们怎么办?”“首先要让那两个动手的人赶快走人。不然的话,难保不把这一边给咬出来。另外,这一边的开工,也要有精神准bèi

。我担心呀,开不成的多。”“你说了这么多,我主要是想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怎么说来说去,就只是劝我不开工哩。”张跃进也失去了冷静。这也难怪,年关将到,一切都要钱呀。心中一急,说话就有点气急败坏了。

赵有才看到自己无法劝得醒张跃进,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说:“张常委,说真的,我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哦,那好吧,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到明天再说吧。”张跃进盯着赵有才的背影,幽深的眼睛中闪烁着阵阵泛蓝的颜色。站在那儿的‘二狗子’,恨恨的骂了一声:“老畜生,标准的是一条吃里爬外的老狗。”

“小强,这个赵有才的事,以后再说。今天这笔账,哪儿碰上哪儿算。他别以为当上了副局长,就能在我面前翘尾巴。哼,老子想收拾他,还不就是一句话事情吗?”“嗯,我早就说过哩,这是一条喂不饱的老狗。这才当上了几天副局长,就摆出了这种人五人六的样子。不好好收拾他一下,还不知dào

他自己姓什么哩。”

“闲话少说,你先把动手的两个人给打发掉。要连晚走人,不能停留。给人家一点钱,走得越远越好。没有这边发消息,都不要回来。明天的事,我们先准bèi

着。到了这时候,谁也顾不了谁。没有钱给我,谁说话也没有用。”“行,就这么说定了。‘小鸡’他们两个人走了,我也要打电话追一下,让‘大金牙’从黄海那边连夜赶回来。不然的话,明天还没有得力的人用哩。”

“那你就抓紧去办吧。那个‘大金牙’,嗯,还不错。昨天开工的时候,表现得还是蛮忠心的。胆量也大,那么多人面前也不怯场。你,你平时多给点好处给他,养着也是有用的。”“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是谁挑的人。不是说大话,我张小强看中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哪儿会象赵有才这条老狗。”“去吧,去吧,早点把事办完,明天还有大事哩。”

夜深了,许多居民家中也还亮着灯。城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会传得家喻户晓。机床厂有两千多工人,他们有亲人、朋友和邻居,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就是吸引了全城老百姓的目光,大家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他们在传播,在深思,在讨论。

工人代表被抓的事,尽管只是张跃进和朱长富的私下勾当,但在工人的心目中,没有县zf的指示,派出所是不敢这么干的。工人代表当了逃兵,也肯定是zf的压力所致。因为事情的发生,是在派出所抓人之后。卢雨生被打,当然也会与zf有关。张跃进之所以能够这么肆无忌惮,大家都知dào

,因为他的背后站着个况超群。

国人的特点,就是同情弱者。下岗的工人是弱者,被警方刑讯逼供的工人代表,当然也是弱者,被暴徒偷袭打伤的卢雨生,更是弱者。亲帮亲,邻帮邻。在这种群情鼎沸的时候,年青工人开始了呐喊。

我们说让鲜血唤醒良知,你们说不能。一定说是要用平和的方式,尽lì

求得zf的理解。现在怎么样了?我们不愿意流血,人家给我们放血。到了这种时候,如果说我们还要软弱,还要跪拜在那个况县长和张跃进的面前,那就不要再搞什么**请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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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施暴之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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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东方出现了一片红中带赤的朝霞。稍有点气象常识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一个大晴天。这让期盼能有点雨水,造成形式仪式延期、工人**难以结集队伍的况超群,感觉到大为失望。昨晚讨论了那么长的时间,也没有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知dào

,今天的张跃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张跃进。那时的张跃进,是众人鄙夷、万夫所指、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自己只要有一根肉骨头在手,就能指到哪里,让他咬到哪里。现在的张跃进,羽毛已经丰满,棱角也已经展露。弄得不好的话,还会反咬主人一口。痛恨之中充满无奈,这就是况超群的内心写照。当然,他也不完全是束手无策。大不了到时间自己丢个面子,让扬帆出面叫停就是。难道还真的让我和你绑在一起死吗?笑话。

早晨八点钟的时光,县zf门前的广场上,机床厂门外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人群。无情的事实,残酷地证明了张跃进的‘斩首行动’,彻底归于失败。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流量也在逐渐加大。人们在汇集,在聚拢,慢慢地形成了人的海洋。工人来了,邻居来了,亲友来了……闻讯赶来的人们,相继来到了这么两个地点。

卢雨生的血,激怒了许多善良的人们。难道有钱人,真的就能这样为所欲为吗?难道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民公仆,真的就连起码的遮羞布也不要了吗?大家都在在用自己的行动,为机床厂的工人发出声援。黑压压一大片人群,吓倒了张跃进,也惊住了况超群。这是多大的气势呀!

在这种规模的群众集聚形势下,任何个人的力量,都将显得十分的微薄,十分的苍白。人数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由于没有人帮zhù

组织和指挥,工人的队伍显得格外地混乱。zf大门前,也不再象前天那样畅通无阻,而是被堵塞得水泄不通。

时间快到十点,县太爷们还在会商。经lì

了前天下午的风波,罗副院长和胡副局长吸取了教xùn

,再也找不到人影。王大力更是简单,说是宁可不当这个局长,也不敢再和工人对话。只有信访局的老沈,还有龙若海带着的一帮公安民警,站在大门口那儿帮着维持秩序。

说起来,这些站在一线的人也是很尴尬。只能是进行劝说和宣传法律,尽量让工人兄弟理智。对于实质性的问题,他们根本无从回答。面对这些态度诚恳的警察,工人们也还能耐心地在等候,没有象前天那样发生碰撞和对峙。但是大家也不会退缩,从群情激奋的样子来看,今天到达最后爆fā

的顶点时间,不会超过中午十二点钟。

时针指向十一点的时候,集聚的人群,又开始按捺不住地出现了骚动。工人们已经开始和说服动员的警察有了冲突,有了肢体上的接触。如果还没有果duàn

措施的话,今天这场冲突将会是无法避免。冲突一旦出现,其后果也将是十分惨重的。龙若海无法忍耐了,因为在最前沿的人,都是自己的部下。老百姓的疾苦,警察能理解。可是理解又能有什么用哩?工人不能只靠你的‘理解’二字就退缩,就让老婆孩子回家喝西北风去。

一方要前进,一方要阻止,冲突已经是初现端倪。警察为了大局,只能忍受老百姓的推搡和指责。有的警察,已经受到了人群中的冷拳。即使知dào

有些人是乘机闹事和报复,但也无法予以制约和反击。大家知dào

,只要稍许有那么一点不理智的行为,就会引起轩然大波。到了这时候,有些事情很难说得清楚。

龙若海焦急地回头看着楼上,那些领导,还在那边无何止的抽着香烟,喝着茶水。这时,徐大勇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龙大,再不赶快采取措施,弟兄们快顶不住了。”听到大勇这么一喊,龙若海心中更是着急。广场上的人群,已经开始了骚动。场中间的工人,一波一波地向前涌动。拦在前面的警察,也在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缩。

“妈的个B,我去找他们。”龙若海将手中的话筒送到嘴边,然后大声疾呼起来:“工人弟兄们,请给我十分钟时间。我现在就到楼上去找那些领导去。”话一说完,他就将话筒往地上一扔,转头就往办公楼方向跑去。

‘砰’,龙若海一脚踢开了会议室的门,冲着里面开会的人,就嚷了起来,“你们还准bèi

研究到什么时间?是不是非要等到出了人命之后,你们这些做领导的才能动身,才能做出决策?”他这一嚷,况超群就顿时变了脸色。这不是反了天吗?一个小小的大队长,竟然敢踢县zf会议室的门。还好李照远和鲁光尧见机得快,知dào

龙若海急得这个样子,肯定是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

鲁光尧站起身来,就往落地窗前跑。放眼一看,一波一波的工人已经沸腾起来,已经将警察完全吞没到人群之中。他脱口而出的喊道:“快,快,快下去,再晚就要出人命了。”不要鲁光尧说话,屋中的人也都已经看到了楼下的情况。到了这时候,况超群也知dào

再也无法推托。他只好在袁主任等一行人的陪伴下,姗姗来迟地来到了广场。

“工人兄弟们,三名工人代表被关押的事情,我和你们一样,很愤nù

。县委、县zf已经责成检察院和纪委迅速开展调查,一定要严加惩处。请大家放心,对这种徇情枉法的害群之马,我们决不手软。对于卢雨生卢师傅被打的事,我们也很痛心,已经责成公安局限期破案。”况超群手持着话筒,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开始了讲话。

“还我工厂”“交出凶手”“打倒官商勾结”……人群中,响起了参差不齐的呼喊声。刚开始喊声并不响亮,也不整齐。时间不长,心有灵犀的工人们,喊声就合上了拍。一声比一声高,最后形成了全场共同的呐喊。

听到工人的呐喊,况超群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得到,工人会把锋芒直接对准自己。说什么‘官商勾结’,不就是在指着自己的鼻子在骂人吗?尽管如此,他还是忍气吞声地劝解说:“关于工厂的事,我们会很慎重地进行研究。能不能开发商品房,是否应该要收土地费,这是zf的事。请大家理解,我们会按照国家的法律办事的。”

“滚下去”,“姓况的滚下台”,“况超群就是张跃进的黑后台”……况超群更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么一番中规中矩的套话、官话,却引来了狂风暴雨般的反击。此起彼落的口号声犹如雷霆,一下子就把况超群给弄得晕头转向。

人群在骚动,警戒线早已崩溃。被工**潮所淹没的警察,也纷纷在向后面退缩。到了这种情况下,还在讲这些官话、套话的领导,实在没有必要为之卖力qì

嘞。大家都能看得出,如果没有让人信服的解决方案,一场大的风波就在眼前。

“蠢材,百分之百的蠢材。”平时说话一直都很讲风度的扬帆,到了这个时候,终于也骂出了粗口。在这种一颗火星,就能点燃漫天大火的非常时刻,你还在庇护那个没有人格的东西。也不知dào

这样的人,凭什么会爬上高位,还会要继xù

提拔?

“扬书记,必须立即叫停开工仪式,对工人作出公开承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李照远满头大汗地挤到扬帆身边,再次重复了自己在会议室的意见。扬帆也知dào

,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刻。这个时候,不能再想靠况超群来解决问题了。他和分管党群工作的薛副书记,简单交换了两句,就分头开始投入了扑火。

“工人兄弟们,我是县委书记扬帆。请冷静,请冷静。现在我代表县委、县zf宣bù

几条决定。”徐大勇带领着手下的民警,在人群中游走,声嘶力竭地让大家安静。在公安民警的齐力劝阻下,现场终于重又停止喧闹。工人的目光,齐整地投向了站到台前的扬帆。

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说扬帆把握不住的话,**就将不可避免地会发生。扬书记的背脊上全是汗水。这个时候,什么都顾不上了。不管他况县长事后会怎么想,救火才是第一要紧的事。他联想到龙若海踢门的事,难怪呀,火已经上了屋顶,怎么能不着急哩。

“一是机床厂工地立即无条件停工。能否复工的首要条件,就是看工人的安置工作做好了没有。”他的话音未落,场上就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二是责成宏大集团在元旦前按照合同要求,完成所有工人的‘两保’经费缴纳。逾期不缴,由zf按照合同法规定,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扬帆的话音再次被掌声打断。

“三是机床厂开发商品房的事,必须实行土地性质转换,补交差额费用。否则将进行公开拍卖。”气极了的扬帆,这下子也是豁了出去,一条紧逼一条,将张跃进的所有退路全部封死。

在场许多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得到,当年的扬书记又回来了。扬帆是从基层一步一个脚印,坐到书记这个位置上的。如何处置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纯粹是一件驾轻就熟的小事。前段时间只是为了自己的位置,尽lì

想维持好和况超群的关系,说话做事,就总是显得缩手缩脚。今天到了背水一战的时候,他也就放了开来。当年的虎气和果duàn

,也全都重新显现。

“四是责成公安局,元旦前必须抓获凶手。以上四条,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推倭、拒绝。将由县委督促检查,确保落实。请全县人民监督。”

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扬帆的表态结束后,大家也就慢慢散去。当然,大家心中有杆秤,从这天开始,况超群在宁北人民心中的威信,也就彻底的一蹶不振。

zf广场这一边的**,是得到了及时有效的疏导。扬帆并没有能够放松自己的心弦。机床厂那一边,可是一台‘重头戏’。那边的工人多,‘二狗子’又带着一帮打手在押阵。只要有一方失控,都能酿成大的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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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风波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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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副书记赶到机床厂的时候,工厂门前广场上的形势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大批激奋的群众,已经涌进了厂区。已经将搭好的礼仪牌匾、气球、爆竹等物品,全部被愤nù

的工人推翻砸毁。张跃进手下的打手,犹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被人群从东推到西,再从西拥到东,无人敢发出一丝声音。就连匆忙赶回来的‘大金牙’,也早早就丢掉了手中的铁棍。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任凭激怒的工人在自己身上‘打沙包’。

张跃进总算是见识到了群众的力量。他们一帮人被围困在厂长室里,不敢向外看上一眼。在这命在旦夕的时刻,他很悲哀地发xiàn

,再多的金钱,也没有自己的生命珍贵。此时,他的想法很简单。什么都可以放qì

,工厂、商品房,都可以不要了,只要能保有自己和儿子两条性命就行。

张跃进在自己的心中,不断地哀求着菩萨,不停地在喊着‘阿弥陀佛’。平时总是不可一世的‘二狗子’,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找不到以往那种张狂的样子。脸上的戾气,也早已消失不见,换上了一脸的灰败之色。他的嘴上不停地在叽里咕嘟着什么,只是谁也听不清。当然,谁也不敢自讨没趣凑上去找骂。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的时候,龙若海陪伴着薛副书记赶来了现场。还在途中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在现场控zhì

情况的沈全斌打来的报急电话,知dào

现场的形势已经到了时不我待的状况。在这刻不容缓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发出了动用全部预备队的指令。预备队的动作很快,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全部都赶到了机床厂。总算是抢在更严重的事态出现之前,强行在厂长室与群众之间拉出了一条隔离带。

“工人兄弟们,工人兄弟们,请冷静,请冷静。县委薛副书记来了,带来了县委、县zf的最新决定,请大家耐心,安静。”在场不少人认识他,认识这个平时总是微笑的小伙子。特别是家中有孩子误入歧途,参加了那个‘红枪会’组织的工人,更是感激涕零。不为其他,是这个龙大队长帮zhù

自己,把自家的孩子拉回了正道。这样的人出来说话,总是要给一点面子的。

听到龙若海的大声喊叫,就连张跃进和‘二狗子’的脸色,也明显地松懈了下来。他们知dào

,尽管龙若海是自己的‘对头星’,但他的到来,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了。喧闹的现场,慢慢地静了下来。薛副书记宣bù

决定以后,毫无疑问的赢得了满场的掌声。危局得以化解,工人们在撤离现场,刚刚还在为生命担忧的张跃进和‘二狗子’,刚刚还在为龙若海的到来,而感觉到庆幸的他们,却更是恨上了这个‘灾星’。

是他,让自己的化工厂,成为了一堆废物,大把的金银,也都成为泡影;是他,为自己的开发商品房带来了恶梦,一片心血全都付诸东流。到了危机解除的这一刻,他们却全然没有想到,如果不是龙若海的及时赶到,如果不是龙若海的果duàn

调动预备队,如果不是龙若海在工人之中的威信,还有谁能阻拦暴怒的人潮?工人冲开办公室门的后果,又会是怎样一种情景?

人呵,人。危难时刻,能够放qì

一切。仿佛只要保存性命,一切皆可抛弃。方一脱离危险,就又原形毕露,故态复荫,反而把一切的怨恨,都转借到恩人的头上。这,就是人的劣根性。‘二狗子’砸碎了办公桌上的玻璃台板,恨恨地发誓说:“龙若海呵龙若海,你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一切。哼哼,你不要让我逮到机会。到了时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北县城的**,很快就被传了出去。这事震惊了省委、省zf,而且将之定名为‘11.11事件’,并对宁北县zf专门予以通报批评。这是短短时间内,宁北再次在省里扬名。省委高书记详细了解事情的前后经过后,对况超群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印象极差。对扬帆的前期软弱,虽然也有所不满,但对他后期的果duàn

,还是给予了高度评价。让高书记印象特别好的事情,是在危难时刻,公安民警所作出的贡献。当他得知龙若海被人强行将升职机会剥夺以后的表现,更是赞不绝口。称颂这才是真zhèng

的后起之秀,国家的未来和栋梁之材。

在社会上,机床厂的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下一步的工作,就是督促张跃进履行合同。扬帆也是铁了心。既然自己已经在危难时刻插了手,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也算是自己政治生涯中,最后一次告别演出吧。有人问他,如果张跃进不肯配合怎么办?对此,扬帆的回答很简单。那就是运用法律武器,来维护工人的利益。既然有《合同法》,为什么我们不去运用!至于况超群的感觉如何,他也顾不上去考lǜ

太多了。人就是这么一回事,没做之前,瞻前顾后,顾虑重重。真的迈出了第一步以后,丢掉了莫名的包袱,反而感觉一身轻松。

《宁淮日报》对机床厂在改制中出现的新情况,当然是很感兴趣。说是这么一种现象,在全省都有代表性。他们派出了很强的采访队伍,进行整体的采访、探讨和研究,写出内参供领导参考,以便更好地指导下一步的企业改革。况超群感觉自己是最倒霉的人,成了钻在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张跃进这边是埋怨自己无能,责问自己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全城的老百姓,则对自己是骂声一片,说自己就是张跃进的黑后台。

这些倒也就罢了。这些年来,自己就是在骂声中成长。能否升官,与**根本没有丝毫关系。那些依仗**,想与自己竞争的人,根本就是傻瓜一个。最让况超群生气的事情,这次不仅让扬帆出了一个大大的彩,还引来了老师狠狠的一顿臭骂。问自己是不是让猪油堵塞了七窍,全不知dào

审时度势,全不知dào

可能引发的后果会毁了自己。

想到这儿,况超群加倍的痛恨张跃进。如果当时听自己的劝告,最后的处理结果,肯定要比现在好得多。现在倒好,害得自己丢了一个大大的面子,他张跃进也没有讨得了好处。要给工人缴纳‘两保’,还要补交土地使用费。况超群确实是恨到了极点,恨自己当初选错了合zuò

对象,虽然得到了一些眼前利益,却让自己的仕途变得举步为艰。

开心的开心,烦恼的烦恼。不管怎么说,宁北县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气象。与之相比,公安局的破案工作,则是显得很是沉闷。虽然召开了几次分析会,但由于没有线索,也只能是纸上谈兵。参加会议的人,说出了许许多多的可能和大慨,完全无济于事。刚开始,赵有才还是以分管局长的身份,每会必到。时间一长,也就懒得再来做指示。只是电话要求龙若海不能放松,要从县里稳定大局的高度,来认识这起案件的重yào

性,要当作政治任务来完成。

转眼之间,就到了周末。一大早,赵有才就听说龙若海不抓破案,却在大抓基层基础工作。要求每个派出所,对辖区的外来人口和私房出租户,都要登记造册。要做到一个不漏,一户不少。为了保证工作到位,龙若海还将治安大队的人,统统都赶到了派出所,说是推进工作进度。初一听,赵有才是连声夸赞龙若海有大局意识,破案不忘基础工作。

到了办公室以后,赵有才给自己泡好茶后,又想到了这件事。他总感觉有点不对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想到这儿,他就给禁毒中队的罗华打了个电话,询问大队的情况。自从孙圣杰牺牲以后,罗华就和赵有才开始有了裂痕。人就是这么怪,过去好的时候,罗华总是感觉到自己和赵有才是一路人,对龙若海这些人就是看不上眼。

转换角度以后,罗华才发xiàn

自己过去的感觉完全是错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错。俗话说得好,不看朋友待自己,只看朋友待别人。赵有才眼中只有自己,只有利益。而龙若海对大队的弟兄,那是真的情同骨肉,不管谁家有了事,只要能让他知晓,总会得到及时帮zhù

。点点滴滴,大家都看在眼里,罗华当然也看在眼里。

就说孙圣杰吧,一个没权没势的人,得罪了‘二狗子’以后,就连自己这个血肉相连的表哥,都不敢公开出面帮zhù

说话,更谈不上申张正义。人家初来乍到,和孙圣杰没有任何私交,就能两肋插刀,为手下的弟兄伸张正义。孙圣杰牺牲以后,龙若海帮zhù

跑工作,搞募捐,硬是让这个只剩下哭声的家庭,重新迎来了阳光。这种善举,在全局上下赢得了一片赞颂。

赵有才当上副局长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拢自己,答yīng

帮自己解除边检查、边工作的尴尬状态,帮自己夺回被李小江霸占的权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企盼和梦想。罗华当然不作多想,就一头投入了赵有才的怀抱。那天在灵堂上,邱树梅当众发难,说罗华是只顾金钱和权利的小人,对他的刺激确实不小。

对比龙若海所做的一切,的确是让罗华这个做表哥的,感觉到无比的难堪和汗颜。只是他也在心中抱怨,表嫂不知dào

自己也有说不出的苦衷,只是一直闷在心里,而无法表露出来。想我罗华,也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怎么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污辱自己的人格。罗华有了这个想法以后,当然会对赵有才的言行,有了新的认识,开始感觉到有点格格不入。特别是赵有才在大队晨会上的发难,更是让他选择了沉默。

事后,罗华将过去的许多事情,都在头脑中过了一回‘电影’。回想的事情一多,他就越是感慨万端。这才开始悔恨自己跟错了人,从而也就与赵有才拉开了距离。这一距离的拉开并不要紧,此时的赵有才,却开始感觉到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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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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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罗华的这一种思想变化,倒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是在现实之中,却让赵有才造成了大大的不便。罗华再也不象过去那样,整天追随于赵局长的身后。即使赵有才有事找上了他,也是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来。这样一来,就让赵有才在治安大队里断了根。没有了眼睛和耳朵,做起事来,当然很不顺手。就象基础调查这种事,早就应该知dào

所有的情况才对,现在都要自己打电话查询才行,这让赵有才很不是个滋味。

“罗队长,最近好吗?”尽管心中在暗骂罗华不是个东西,赵有才还是乐呵呵地先和他寒暄了起来。罗华也知dào

,对方肯定是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表面上还不好失礼,就不淡不咸地应付说:“我不是你当局长的呀,能有个什么好不好的事情哩。”

“罗华,我知dào

你的心思。你放心,用不了几天,就会帮你把问题给解决掉的。我已经和李局长打过招呼啦,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那个葛书记在刁难嘛。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赵有才当然知dào

罗华的心病,话没有说上两句,就立即抛下了鱼饵。

“谢谢局长关心,我也算是想开了。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我就是这么大的问题,也就是一个处分罢啦,还能把我怎么样?再厉害的话,还能让我回家当农民吗?哈哈。”罗华的话音中,没有过去那种欣喜若狂的反应,反而显得很是淡然。

这种反应,让赵有才有点找不到过去那种大局在握的感觉。到了这种情况下,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向罗华打听起基础调查的有关情况。哈哈笑道:“嗨,罗队长,你们最近把人都派到派出所,去搞什么基础调查,是个什么意思呀?”

罗华听到赵有才是这么个意思,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不淡不咸地介shào

了这项工作的基本要求。赵有才听了半天,从中根本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扫兴地搁下电话后,坐在那儿深思了半晌,还是理不清一个头绪来,百无聊赖地随手翻起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是上面部署的整顿、整治,一个接一个,还让不让下面的人活了。

他一边发出怨言,一边将文件收入文件夹。就在他要盖上文件夹的时候,一行黑体字跃入眼帘:整顿的工作重点。“重点,重点,重点是什么?”赵有才丢下文件夹,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重新回忆了一遍罗华刚才介shào

的情况。“这次调查的重点,是查清所有的外来人口,特别是外省藉的暂住人口,要一个也不放过。”这是罗华的原话。嗯,问题出在这儿,赵有才恍然大悟。

去打卢雨生的人是谁?他是知dào

的,就是‘小鸡’田小弟和他的一个小老乡‘黑子’。他们是什么人?都是外省籍贯的暂住人口。龙若海这步棋下得狠啊,表面上纹丝不动,只抓基础调查,好象对破案工作漠不关心。实jì

上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让我们松懈警惕,又能给他自己争取时间。这小子看起来年轻,做起事来却比**湖还要老辣,差点儿让我八十岁老娘坐儿车——翻了个身。真要是被他破了案,我这个分管治安的副局长,也算是脸面全丢光了。

不提赵有才如何与张跃进商量对策,且说龙若海在干些什么。自从卢雨生被打伤以后,他就一直把身子扑在这起案件的侦破上。多年刑警生涯,让龙若海敏锐地捕捉到此案的关键之处,就是那个妇女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两个A省人。这件事情,本来有一个最为快捷查证的方法和渠道。那就是通过‘大金牙’郭小洋这条暗线,了解一下是谁出的手就行。偏偏在‘二狗子’派人暗算卢雨生的这一天,郭小洋到黄海市去出了公差。

他出的这趟公差,也不是全无收获。原来是张跃进和‘二狗子’考lǜ

到经济萎缩的原因,打算重新启动原来搞走私的老本行。黄海市那边有一个深水港口,当然也是原来张跃进进出货物的通道。郭小洋和‘二狗子’手下的另一个打手陈二结伴,一起去了黄海市。他们按照‘二狗子’的指点,找到了张跃进原来做走私生意的接引人。既帮张家的走私生意达成了协议,也为以后一举端掉这个走私犯罪团伙,打下了基础。

有得就有失。郭小洋在破获走私犯罪上建立了功勋,但也失去了获知是谁报复作案的时机。本来,他从黄海市返回之后,也不是不可以帮zhù

打听消息,却又在机床厂门前,碰上了意wài

。在那种人海之中,再有多强壮的身体,也不管大用。他被激怒的群众推来推去,时不时的再被人捣上两记黑拳。见势不妙,郭小洋只得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和关键部位。尽管这样,他还是被打得全身是伤。虽然没有达到伤及肺腑的程度,却也是卧床不起,疼得睡觉都无法安宁。这样的处境,当然也就无法帮zhù

打听消息。

县委、县zf那一边,一直在追着要破案结果。没有捷径可走,龙若海也只好循着那个妇女提供的线索,认真地开始寻找那两个A省人的下落。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采用了迂回曲折的手法。以加强基础工作为名,在全城公开进行外来人员和私房出租户的调查登记工作。龙若海也知dào

这种做法,不能完全蒙蔽有心人的眼睛,关键是要一个‘快’字。为了抢时间,争速度,他和徐大勇一直蹲在派出所。对每一个排出来的对象,及时进行过滤,以期尽快对全县人民有所交待。

这天下午,龙若海又来到了‘天上人间夜总会’所在地的城东派出所所长室里。马所长捧了厚厚一迭的登记表,放到了龙若海面前的办公桌上。马所长特意点了点最上面的两张表,得yì

地说道:“我估计呀,这两个家伙差不了多少。我让人了解了一下,刚才听说在事情发生的当天晚上,就看不到他们的人影了。”

“哦,有这样的对象?有意思,我来看看。如果能破了案件,你老马可是立下了首功哩。”龙若海一听排查出来的对象,赶在这时候玩失踪,立即来了劲头。接过登记表一看,他和徐大勇会心地相视一笑。两个对象,一个是‘小鸡’田小弟,还有一个是他的小老乡‘黑子’。两个人都是A省人,又是‘二狗子’手下的打手。他们为了张跃进的事打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还又赶在这时候避风出走,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会是什么!

“马所长,谢谢你。破了案你是首功。”两张表看好之后,龙若海的心中基本就已经认定了下来。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只是一把拉住了马所长的手。“谢什么!你为的啥,我为的啥?不都是庙上的公事吗!真要谢,破了案以后,你请老哥我喝上一杯酒就行。”马所长也是个有趣人。一听到龙若海认可了自己的看法,也就笑嘻嘻的打开了哈哈,开心之色都写在了脸上。

“一定,一定,这杯酒一定要喝。这胜利的酒,不用大队长请,我来请,只要你小子,到时不要逃酒就行。”徐大勇一看破案在望,豪爽地站了出来。“不要看你个子大,喝酒我还不含糊你大勇。”马所长也是一脸豪气。龙若海一看要糟,这俩人真要斗起嘴来,没有一时半会儿可是停不了的。他连忙打了个招呼,拉着徐大勇就回了局里。

回局的半途中,他又收到郭小洋一个电话:“大哥,作案的人,是那个田小弟和他手下的‘黑子’。当天夜里,他就回老家避风去了。‘黑子’的下落不明,可能是去了上海。”本来卧床不起的郭小洋,是没有法子去打听消息的。如果硬要强行挣扎起床,当然会引起张家父子的猜疑。毕竟是混黑道的人,哪儿会有这么一种献身精神。

无巧不成书,‘二狗子’为了表现自己对手下的恩典,特意买了慰问品,到医院去探视自己手下头号悍将‘大金牙’。郭小洋一边对老板的恩典表示感激涕零,一边又关切地问起了工地的情况。‘二狗子’的说话,本来就有那么一点大大咧咧。再被郭小洋刻意一奉承,说话之间更是嘴上没有了站岗的人。从他口中,郭小洋得知,田小弟和他手下的‘黑子’,已经‘瓦’(跑)了的消息。当然是喜出望外,赶在第一时间通报给了龙若海。

这下子,龙若海算得上是更加定了心神。对作案对象的认定,已经是没有问题了。徐大勇感觉到有点奇怪,虽然说自己也能感觉到,这两个人有重大嫌疑,但自己没有龙大这么有信心呀。龙若海也不解释,带着他直接就到了李局长的办公室。听完情况汇报以后,李局长也是喜出望外。这几天,他也被县里的电话,追得够烦的了。能找得到罪犯,也总算是能交差啦。

听了汇报之后的李照远,本来是想让徐大勇带队去A省追捕田小弟。没想到龙若海却另有见解。他摇摇头,别出心裁地提出来了一个新的方案。龙若海想由自己带队,从刑警大队抽调两人,加上在省城陪护卢雨生治疗的李小江。四人组成一个小分队,秘密出发执行抓捕任务。这样做的好处,是能最大限度的达到保密的效果。

他自己不在位的借口很好找。已经到了周末,对外就说自己请假休息。刑警那一边的人,则可以推说执行自身的工作任务。李小江哩,更好解释。本来就不在位,去不去参加追捕,都没有问题。这样做,就是能够起到突然袭击的效果。不会由于治安大队突然有人失踪,从而引起内部有心人的注意。

话是这么说,李照远仍然没有认可。他觉得自己这个部下的做法,应该还是另有玄机的。笑着问道:“龙大,你给我说说看,为什么要动这么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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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又增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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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局长的提问,龙若海没有急于回答,而是从他办公桌子上拉来一本稿纸,先用笔在中间划上一个小圆圈,然后在里边写上了‘二狗子’。接着,他在边上也划了一个圈,里边写了‘钱大毛’三个字,并在两者之间划了一根直线。在场的人一看就知dào

,这是表示钱大毛与‘二狗子’是一条线上的人,是有联系的人。这个说法,当然是站得住脚的,钱大毛本来就是夜总会的打手。

龙若海又划了一个圈,里边写上的是扬老大,这次是拉了两根直线,将扬老大与钱大毛、‘二狗子’都连了起来。这一拉线,让李照远和徐大勇的眼睛有点发直,不知他用什么依据,来加以说明这之间的联系。

“扬老大是在夜总会做保安时,被有心人看中,选择做了毒品加工点。起码说明一点,‘二狗子’这儿是个媒介。更何况,钱大毛也是夜总会的人。他和扬老大能走到一起,是不是也与夜总会有关系呢?应该值得让我们推敲。不管怎么样来说,起码都是一个大大的疑点。”看到几人对自己将扬老大与‘二狗子’连到一处有所不解,龙若海胸有成竹的做开了解释。不过,他这种解释,多少还是有一点牵强附会。所说的依据,也只能说明相互有着一点关系,不能证明就是犯罪同伙。

龙若海也不继xù

解释,而是又在纸上划了一个圈,还在圈里边写上了名字。只不过,这一次的名字换上了‘田小弟’三个字,还是在他与‘二狗子’之间连上了一根直线。

“这伙人异常的狡猾,平时的交往和通讯联系都是滴水不漏。上次毒品交yì

失败以后,他们更是提高了警惕。要想知dào

内幕,就必须找准突pò

口。这个不露面的毒品‘老板’有个特点,喜欢借力使力。从钱大毛开始,到扬老大,都是‘二狗子’身边的人。出了事以后,警方的注意力,也只会落在‘二狗子’的身上。前一阶段侦查工作进入歧途,就与对方这个布局有关。”

“这话说得在理。如果从这个角度来思考的话,还应该要加上被灭口的‘白眼狼’卞学进和常武威。这两个人,也与‘二狗子’这边的联系很紧。卞学进本身就是夜总会的人,常武威正常出没于夜总会,都是与‘二狗子’有关系的人。”听龙若海一说,李照远的思路立即就打了开来。

“对呀,我说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既然‘二狗子’身边不少人,都与毒品集团有关系。那么,我们就来上一个逆向思维。不去大海捞针的寻找毒枭的人,而是从‘二狗子’身边的人查起。请大家想一想,平时我们要想对‘二狗子’身边的人动手,不谈有没有阻力,就凭打草惊蛇这一条,我们就必须放qì

。更何况有况超群、张跃进这些人,他们在这中间的破坏性,也让我们必须要慎重考lǜ

自己的行动方案。”

“龙大,你这话说得好呀。有了这么一个理由,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抓田小弟这些人。然后再由此及彼,把案件的侦查方向,往毒品案件上靠。只要再能找到象‘白眼狼’卞学进和常武威这样的人,我们的案件也就又取得了重大的突pò

。有道理,太有有道理啦。”徐大勇也算是明白了过来,连声发出了称赞。

“田小弟就是‘二狗子’他们,送给我们的最好礼物。这个家伙跟在‘二狗子’后面的时间很久,被‘老板’看中的可能性,同样也就很大,也应该能够知dào

毒品犯罪团伙的一些内幕。这次我请刑警大队去人,就是要给他一个错觉。让他误认为卢雨生已经死亡,案件性质已经由伤害案件转变为杀人案件,从而形成心理压力。”

听到这里,李照远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撒了起来。口中说道:“抽烟,抽烟。小龙,你这个思路有道理。让田小弟处于杀人命案的精神压力之下,从而求得重大突pò

。哼哼,平时即使抓到他,也只当是毛毛雨,不当一回事。这一次,就要看他的心理素质如何哩。”

“是呵。田小弟的逃跑,更是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可以让我们打一个时间差,能够先声夺人。当然,也不排斥他也不了解真zhèng

内幕的可能。但我们毕竟有了一个出手的理由,那就是伤害案件的侦破。对这一点,他们即使搬出况超群,也不好指责于公安局。”

“好你个若海呵,好文章都放在肚子里,还给我打起了埋伏!”李照远听龙若海这么一介shào

,知dào

整个案件的侦查找到了突pò

口,乐得开起了龙若海的玩笑。“这可不是我要对你保密。”龙若海一看李照远那张严肃的脸,连忙做起解释。他可不想在这个时段里,再与李局长发生什么误会。有了什么矛盾的话,对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更重yào

的问题,是会直接影响案件的侦查。

‘噗哧’,徐大勇在旁边看得清楚,知dào

李照远是在开玩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笑,惹得李照远绷着的脸,再也禁不住了,也‘哈哈’一下子也笑了出声。听到两人的笑声,龙若海方才恍然大悟,知dào

自己在情急之中,上了李照远一个大当。看到李局长心情不错,他也就涎着脸笑道:“李局长,我犯了一个严重错误,现在向你做检讨。听了之后,你可不要生气呀。”

“没事,没事。你龙若海,能有什么会惹我生气的事!说吧,今天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怎么样?这个态度不错吧。”李照远把手一挥,一脸不在意的神情。只是当他听完之后,还是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上次抓获毒品交yì

的罪犯之后,众人都在欢笑,郭副厅长和鲁局长却操上了心思。他们在担心,担心幕后的黑手,经此一次挫折以后,会就此收缩起来。尽管有了一些模糊的破案方向,但整体破案工作,却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当‘二狗子’派人打伤卢雨生的消息,还有龙若海所采取的转移伤者的做法,传到郭副厅长耳中时,这个大师级的破案专家,第一反映就是笑了出声。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坏事能引出好的结果。敢于在这种情况下,用打手行凶,只能说明这帮罪犯的猖獗。猖獗到了极点,就是灭亡。郭副厅长对龙若海将卢雨生送到省城治疗的做法,大加赞赏。他要求龙若海派出得力人员陪伴治疗,以安全为名封锁了所有关于伤势的消息。这样做的好处是迷惑对方,增大对方出错的可能。现在得到了田小弟的消息,龙若海当然要用狮子搏兔之力,全力以赴地抓捕田小弟。

李照远和徐大勇听了这么一番曲折之后,想法当然是各不相同。徐队长想得很简单。他对龙大的做法,佩服得是五体投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玩了这么一招瞒天过海之计,那可不容易哩。不但头脑子反应要快,还要有足够的关系,帮zhù

实现这个计划。

李照远的内心并不舒服。你们师徒俩玩这种把戏,纯粹是把别人当猴子耍哩。你们玩瞒天过海,不应该连我也瞒了过去。你们可知dào

,卢雨生的生死不明,对我的压力有多大?这种事儿,也怪不得李局长会生气。事情发生在星期二的傍晚,今天已经是星期五的下午。过去了四天时间,才让自己知dào

情况。就算当时时间紧急,来不及请示报gào

的话,后来的几天呢?

如果不是今天恰巧要研究追捕的事,还不知dào

要拖到哪一天哩。从这个角度来看,无论怎么说,李照远都站到了道义的制高点上。不管是让谁听了情况,都会说是郭家师徒欺人太甚。换一个角度来看,龙若海又显得很委屈。事情发生的当时,由于是突然接到雨东区孙局长的电话,这才产生了临时动议。当时的情况下,根本来不及与任何人商量和汇报。稍有迟缓,就会把卢雨生的伤势给泄露出去。

接在后面,他又直接到了现场,组织进行侦查,一直忙到深夜才回宿舍。第二天,就是工人**与张家典礼的冲突。忙了一整天的龙若海,也是累得筋疲力尽。昨天和今天,就这么两天时间,不是开会,就是走访,也没有能够歇息得下来。在这期间,如果两个人能在开会的时候碰到一处,事情也就早已说了个清楚。当然,也就不会产生今天这种尴尬。

偏巧两个人,虽然都是在开会,开的会却大不一样。李照远是在县里面开会,研究机床厂的善后事宜。龙若海则是在局里开会,研究案件的侦查。就象是两股道上跑的车,根本交叉不到一起。这种特定的情形,也就酿成了今天这个误会的基础条件。当然,如果在这之前,李照远对龙若海没有心病的话,也要好说得多,只要换位思考一下就行。只是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多少人能为别人换位思考哩?

由于刚一开始,就有了不生气的承诺,李照远当然不会把内心的不悦,放到脸面上来。他依然在哈哈笑着说话,不过他这种笑,明显有点假,有点生硬。不但龙若海听得出,看得出,就连徐大勇也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大家都不是傻瓜,当然会意识到李局长心中的不悦。只是谁也不会说破,接下来还在若无其事的研究着工作。只不过,大家只是在表面上表现得依然如故,实jì

上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采取这么大的动作,当然是要向郭副厅长、鲁局长报gào

。这一次,龙若海也算学了一个乖。坚持不肯自己打电话,而是在局长室里,由李照远分别向两个领导报gào

了新的情况和方案。对于龙若海这种礼让,李照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有徐大勇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这位大队长。别看龙大做人很厚道,很精明,也很风光。有谁能知dào

,他在背后要忍受多少委屈和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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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特殊宴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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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领导接到电话之后,对于宁北县出现的新情况,还有警方提出的新方案,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在毫无意wài

的批准和支持的同时,还给予了明确的指示。

郭副厅长接到报gào

之后,就在电话中答复说:“行,就按你们说的办。A省那一边,我先和他们省公安厅取得联系,再由他们与县公安局进行衔接。这样的话,也为龙若海他们去那个地方工作,更好地得到当地公安机关的支持和帮zhù

,先做一点基础准bèi

。”

鲁局长听到李照远的汇报后,乐哈哈的回答说:“好,老李,你有一套呀。不动声色的,就为我们准bèi

了这么一盘大餐。放心,只要抓到人就行,后面的工作都由我来安排。我会在市区准bèi

审查的地点和人手,保证嫌疑犯一旦押送到位后,就能得到秘密、高效的审讯。”

两个领导,都是如此的开心,对自己的工作,也是如此的满yì

,这让李照远的心情好上了许多。心情一好,面皮也就不再是那么崩得紧紧的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在场的两个部下,心中也算得上是放下了包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龙若海和徐大勇一道,乐呵呵地走出了局长室。他一边跑,一边哼着军旅歌曲《小白杨》。刚才因为李照远而产生的那么一丝不安,早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人生在世,不要想得太多,只要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就行。

他迈着轻快的脚步,顺着楼梯从六楼的局长室,朝着自己在五楼的办公室走去。没有急事,龙若海不喜欢用电梯。说是多跑跑,有利于锻炼身体。刚下了没有几级楼梯,迎面碰上个姜政委。他立即停住脚步,准bèi

打招呼。

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姜政委,看到他那悠然自得的样子,也十分难得地开起了龙若海的玩笑。调侃地问道:“若海呵,这么高兴,是不是叶老师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呵?”“不是,不是,还有好几个月哩。我家要生就是千金,可不是那调皮捣蛋的小子呀。我这是看到领导,才会这么开心的哩。”龙若海也俏皮地陪着姜政委调侃了一句。

“好哦,现在会迎合领导说话。若海同志有进步,有了很大的进步。”姜政委乐得合不拢嘴。尽管平时他和龙若海接触不多,对其所担负的秘密使命也不清楚。但龙若海的一身正气,以及卓有成效的工作,还是得到了这个戎马半生的军人由衷赞赏。

“跟在领导后面走,想不进步也难呀。”“不错,不错。我也是喜欢部下拍马屁的领导哩。龙大队长,你这两下拍得我很舒服哩。”……龙若海和姜政委闲聊了几句之后,很快就分了手。接着,又与徐大勇告别,然后直接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只是他刚一进门,桌子上的电话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赵有才打来的,想要约龙若海晚上一起聚一聚。说是上任以来,工作上得到了龙若海的大力支持。为了表示谢意,约了几个朋友,小范围的一起聚一下。

自从大队晨会的那场风波之后,龙若海就算是看透了这个人。从心眼里,就不想和再和赵有才绞到一起。更何况,每次单独与对方打交道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累得慌。累的原因,当然很简单。当你面对一个用心险恶的人,不知dào

他会在那儿设下陷阱,必须要全身心地应付才行的时候,不累才怪。

再说,前不久的晨会,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双方虽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但与撕破脸皮也没有多大区别。赵有才改变了战术,时不时的就来搞个突然袭击,到大队检查工作。徐大勇最绝,知dào

赵有才要来检查办公秩序,专门用毛笔写了《红楼梦》中的两句诗,贴到办公室的门上。

赵局长走到门前,不知写的是什么,还装模作样的在那儿看了一会。当他看到其他人捂着嘴,不敢笑出声的样子,就知dào

自己又吃了没有文化的亏。脸色一沉,扬长而去。回去之后,还又不好意思请教身边的人。到了最后,总算是让他想到了办法。他让已经读高中的儿子,给自己解释诗句的意思。听完之后,他气得砸碎了几个平时视如至宝的花瓶。想想不服气,但又找不到发火的借口。只能把满腔的恨压在心中,等待机会一定要报这个仇。

龙若海当时不在办公室,后来才听说这事。再一细问,才知dào

徐大勇写的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虽然他不赞同这种促狭的方法,听了以后也是笑得流出了眼泪水。从那以后,赵有才就没有再踏进治安大队半步。召集会议,是要求大家到局长会议室去。有工作安排时,也是电话联络。

不管赵有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又不知犯的哪门子毛病,要请自己吃饭。夜猫子进宅——没有好事。赵有才刚一说明意思,龙若海就直接拒绝说:“不好意思,我刚到李局长那儿请了三天假,下班就要回家。正要打电话给你,向你报gào

哩。”

“是急着回家看叶老师吧!应该,应该,我支持。都是家里的弟兄,说什么报gào

不报gào

的事。不妨事的,我们早点开酒席,保证不会误了你回家。”此时的赵有才,就象个长兄一般,懂情懂理,一点也没有刚提拔时的那股傲慢劲儿。

“我看就不要麻烦啦。你们玩你们的,有什么招呼,下周由我来打。你看行不行?赵局长。”尽管赵有才说话很客气,龙若海还是不想与其扯上边。对这种人,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早已谋划定当的赵有才,哪儿会让龙若海脱得开去。他声音一沉的说道:“龙大呀,你这就不对啦。我知dào

自己上次做得不对,就是想找个机会,向你赔礼道歉。难道我说到这个份儿上,你也不给面子吗?”

赵有才到底是老奸巨猾的家伙,直接把话捅到了相互的心结。我是错了,我向你打招呼,你还想我怎么办?这样一来,反而让龙若海无法拒绝,只好应承了下来。搁下电话的赵有才,一脸的笑容。嘿嘿,任你龙若海再精明,我也要把你弄得个脚大脸丑,看你如何在宁北混下去。

他想到的办法很简单,也很容易见效。‘二狗子’那儿有一种刚进口的催情药物,听说是叫什么‘西班牙苍蝇’。真进口假进口不知dào

,但听说特别有效。掺在酒里让男人吃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产生生理反映。

原来只有微红的面庞,也会在瞬间变得赤红,如火一般灼热。然后是在小腹之中,突然窜起一股热流,向着全身各处奔驰,男性特征也会陡然勃起。到了那时,看你龙若海还能往哪里跑?你不是要发泄吗,不是要解除生理的骚动吗?旁边就坐着伍红芳那个**。干柴烈火碰到一起,还能不烧出一点风流佳话来。

到了那时,你龙若海只有乖乖走人了事。善后工作?什么屁的善后工作。老子安排一个人,装成服wù

员,中途进包厢转一圈,再让他动一下酒瓶就行。事后追查的时候,你们就去慢慢寻找那个并不存zài

的服wù

员吧。

不提赵有才在这儿陶醉,接完电话的龙若海也在动脑筋。他不知dào

自己这位昔日同僚、今日对手,又在耍什么鬼花招。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找来徐大勇商量了好大一会,这个傻大个子也没有帮着说出个什么头绪来。逼到最后,也只冒出了一句话:“嗨,要是小江在家,那就好了。这小子会耍阴谋诡计,肯定能看得出这中间有什么鬼把戏。”

这不是废话一句吗?如果李小江在家,怎么也不会找你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来帮着商量这种玩弄心计的事。也许是被龙若海瞪大的眼睛所吓的原因,徐大勇一下子又冒出了一个主意:“有了,把罗华找来商量商量。”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罗华对赵有才的为人做事十分熟悉和了解,应该是能够做好参谋。重yào

的是自从孙圣杰牺牲以后,他和赵有才明显拉开了距离。特别是他在晨会那一天上午的表现,大家更是看在眼中。刚开始时,罗华还在拍赵有才的马屁。主动帮着点香烟,有着阿谀奉承的意思。到了冲突开始的时候,他却意wài

地保持了沉默。在这之后的工作中,他的为人、做事,都与过去有了很大的变化。

在查处化工厂爆zhà

事件和现在的排查外来人口中,都有很好的表现。刚开始,他还在想着从李小江手中夺回权力,后来也主动歇了下来,一变而为主动协助工作。所有这一切,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让他帮着做参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大勇去找罗华的时候,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感觉头疼。刚才他也接到了赵有才关于赴宴的通知,心中实在是很为难。参加吧,会让人误解自己还在和赵有才沆瀣一气。不参加哩,又会和局长公开抓破脸皮。再想想赵有才的为人,摆出个什么‘鸿门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不看天,不看地,就冲着死去的表弟的份儿上,也应该要帮着报上一份恩情。

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今天必须要到场。万一龙大队长真的中了赵有才的暗算,说不定自己还能帮着拉上一把。思前想后,罗华还是选择了赴宴。就在这时,徐大勇找上了门,这倒反而让罗华一身轻松。把话说清楚,也就省得别人会误解。他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被邀请的情况,还有自己的判断。

对于赵有才的真实目的,罗华也很搔头。但有一点看法是明确的,那就是赵有才属于无利不起早的人。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请这个客,既然请了,肯定就会有特殊的用意。

两个人来到龙若海的办公室,罗华介shào

了赵有才早晨打电话查问大队工作的情况以后,疑惑地说道:“当时他再而三的问我,大队有没有什么特殊举动。我说没有哇,就是正常工作呀。整天都在忙着排查外来人口,还有登记私房出租户呵。他当时‘哦’了一下。”

罗华这样一介shào

,龙若海和徐大勇算是明白了三分。看来,还是这个电话出了问题,又让赵有才这个老狐狸从中嗅出了不正常的味道。这么一来,今天这个晚宴就有一点说道了。去,还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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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逞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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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勇和罗华的意见是一致的,希望龙若海提早离开宁北,来上个一走了之。龙若海不这样想,原因就是他不想让矛盾公开激化,更不想引起赵有才对自己突然回家的猜疑。三个人商量到最后,确定由龙若海临机决定。情况不对,就来上个突然走人。罗华则是在现场帮zhù

观察,注意发xiàn

疑点,并且提供掩护。当然,徐大勇也不会闲着。他的任务是在外接应。发xiàn

情况不对,就由罗华打电话通知他进包厢搅局。

赵有才的如意算盘,将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哩?晚上六点半钟,宁北国际大酒店的牡丹厅里,宾主齐聚,呈现出一派热情洋溢的气氛。坐在主位的,当然是赵有才赵副局长。他今天虽然没有穿制服,身板挺得笔直,还是有着几分威风的。

在他右边的客人,是龙若海,算是今天的主宾。左边,则是zf办袁主任,作了今天的主陪。靠在龙若海身旁的人,则是新上任的人事局副局长伍红芳。禁毒中队的罗华,当然是坐在袁主任身旁。

真的是象赵有才所说的那样,小范围的聚一聚。五个人,也只是凑了个半桌。还好在桌子不算大,不然的话,更是要显得稀疏。赵有才也有办法,他让大家靠拢在一起坐,也好方便说说话。

他看到自己要请的客人,都是准时的如约而至,乐得合不拢嘴。好的开头,也就意味着事情成功了一半。他边忙着张罗着让大家入座,边解释说:“本来还是要玩上几把扑克牌的,只是为了照顾我们龙大要赶着回家看望叶老师。今天就一切从简,直接开席啦。”

袁主任算是今天座中的最高长官。这些日子以来,他过得也不是很舒服。原本一直是依仗着况超群这棵大树的遮蔽,自己才能在宁北这方土地上呼风唤雨。风头之盛,都盖过了县委办的那位常委张主任。如今却是好景不再,日子变得不好过起来。况超群在机床厂的事件上,出了一个不算小的洋相。

从那以后,说话的声音,也比过去小上了许多。有的时候,甚至当上了缩头乌龟,一声也不吭。再加上那天况超群找人发泄,却都碰了壁。先是找的信访局老沈,那个老狐狸一句话,就把他的发难给顶了回来,说是袁主任不让越级汇报的。后来又是李照远,那个硬得象铁板的家伙,也把袁主任好好收拾了一通。弄到最后,况超群竟然把知情不报的责任,都算到了袁主任的头上。

他况超群也不好好地想一想,那时候向他汇报这些事情,不是自找霉头触吗?作为况县长昔日旗下干将的袁主任,现在只能看着市委办的张主任风光,自己当然也只能是夹着尾巴做人。本来象赵有才这种角色请客,还能拿一下架子。最简单的来说,也要装出勉为其难的样子,假惺惺地推托一下以后再答yīng

下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是一请就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呵。公安局不是其他单位,掌握着好多特殊的权力。说不定在什么时间呀,也会用得到这种实力派人物。更何况,今天的主宾是龙若海,更是要非来不可。这个年轻人可不能小瞧呀。副局长没有能当得上,竟然惊动了省委、省zf两个一号人物。也不知他到底有多大的来头,自己更是要好好结交一下。人生变幻莫测,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能用得上这种关系哩。

如果龙若海知dào

袁主任此时此刻的想法,肯定会将大牙笑掉在地上。一个普通劳动者家庭出身的孩子,能有什么来头?只不过是风云际会,化工厂的爆zhà

和毒品案件连到了一处,才会将自己这个小人物的职务变迁情况,也一起捧到了省里大领导的办公桌子上。

伍红芳今天打扮得艳而不俗,淡雅的略加修饰,颇有清水出芙蓉的感觉。甫一出场,就赢得了个满场彩,很是吸引了几位男士的眼球。做为主人的赵有才,竟然也会有了一点后悔之意。觉得这朵鲜花,还是应该留给自己享shòu

才对。就连平时被叶婵娟、鲁祥云、苏丹青这帮美女环绕,弄得有点审美疲劳的龙若海,也不禁多看了几眼。他暗自赞叹了一句:难怪能让这么多男人趋之若鹜,确实也有其出色之处。

伍红芳当上副局长以后,才算是尝到了权力的快乐。过去自己只是别人眼中的一个玩物,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现在哩,人家在求着自己办事,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伍局长。那些对自己不屑一顾的人,也在对自己陪着笑脸了。满足了虚荣心之后,她却又陷入了更大的失落之中。人,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动物。有的时候,不惜一切的来搏取身外之物。真的到手之后,却发xiàn

自己失去得太多,太多。

自己期盼着不再是官场交际花,不再是别人的泄欲工具,期盼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真挚的爱情。本来以为,况超群就是自己命中的白马王子。时间长了,她才发xiàn

,这不过是一笔交yì

。自己满足人家的欲,人家给自己的是钱和权。

当伍红芳大权在握的时候,更是企盼属于自己的爱。只是,她却悲哀地发xiàn

,过去嗤之以鼻的东西,现在却是变得那么的遥远。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只能是独自一人在暗自垂泪。那些追在身后的人,不是为了自己的色,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权。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怀念那个对自己不加迎合、总是拒自己于门外的帅哥。总是在夜静更深的时候,投入到那人的怀抱,醒来方知又是南柯一梦。

本来赵有才请客,她是不想来的。这种除了玩阴谋诡计,什么素质都没有的男人,纯粹就是警察中的败类。和他交往,倒是会让自己掉价。只是听说有龙若海参加,才让她迅速刹住了拒绝的话语。

赵有才在为自己的周末活动顺利进行而乐,龙若海在期盼早点结束这种无聊的活动而急,其他三人也各有一番情怀在心头。可以说,桌子上主宾五个人,各是各的想法。但在场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片欢颜。

相互之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不用赵有才的刻意引导,龙若海就成了桌子上的中心。袁主任总是围绕着龙若海说话,敬酒也是彬彬有礼,让人感觉到热情而又不难受,颇有长者风度。

伍红芳仗着地利的优势,靠在龙若海的身边,总是温情脉脉地看着心中的白马王子。不停地加上一些小小的肢体动作,骚扰得龙若海避让不及,让她得yì

地暗笑在心。

罗华则是表现得比较沉默。除了刚开始的几轮礼节性敬酒外,后面也只是帮着服wù

,更多的是冷眼旁观。从礼仪上来说,他这样做,也算是说得过去。在座的诸位,他的官职最小,当然是做好服wù

生。更重yào

的,他是想看看赵有才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菜是好菜,酒是好酒,赵有才确实是下了真本钱。尽管会是公款买单,但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桌子上的客人,虽然不算多,气氛却很是热闹。看到客人之间热气腾腾的样子,赵有才大有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他的心中有着痒痒的感觉,急切地想看到龙若海中计之后的形状。嘿嘿,到了那时候,看你还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招!

赵有才在这边得yì

,龙若海的心中也在暗自思量。酒席时间已经过去大半,都是漫无边际的说笑,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猜来猜去,还是猜不透赵有才今天唱的哪一出。

整个酒席过程中,除了中途进来过一个服wù

员,让人感觉到有着一点突兀。那家伙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那么傻乎乎的在服wù

台那边站了一会,还翻动了一下酒瓶。然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走了出去。

这也算不上什么疑点呀,难道狗也有不吃屎的一天,赵有才真的只会是为了溶洽关系而设宴?龙若海心中的结论,当然是否定。三个陪客中,除了罗华也在暗中猜疑外,另外两人却是言笑甚欢,大有难忘今霄之感。

“不好意思了,我要先行一步。哈哈,改日我再专题请各位喝酒。”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龙若海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早走为妙,免得中了赵有才的圈套而不自知。更何况徐大勇不知dào

这里面的情况,还不知dào

会有多么着急哩。他一个人在外边等着,说不定呀,已经将车子停到了酒店门前。

“还有什么活动安排吗?”袁主任以为龙若海另外还有酒席,要忙着赶场子。这样的情况,在小县城是常有的事。社交广泛的人,一个晚上往往不止一场酒宴。总是上场吃不完,就要忙着赶下场。一听这话,伍红芳不高兴了。好不容易碰到一次帅哥,又要来个半途而废,那不是让人扫兴吗?她用手揪住龙若海的右臂,说道:“大队长,不要跑场子哦,就在这儿聊天多好,你一走就不热闹了。”

“你们误会了,不是赶场子,我是要赶着回家。家中的领导打来电话,我是急着回家看老婆哩。”龙若海知dào

大家发生了误会,连忙出声解释说。坐在一旁的罗华,也帮着龙若海做开解释道:“哈哈,龙大队长马上要做爸爸了,他是急着要回家看弟媳妇哩。”

赵有才看到龙若海的去意已决,主动说道:“这样吧,再喝三杯酒,我也不拦你。”他一边说,一边到服wù

台那边去拿酒。“龙大,来,我们先要干第一杯酒。你这人呀,真扫兴。本来嘛,人家今天晚上还想好好陪你跳一曲的唻。”伍红芳得知龙若海的妻子怀孕的消息后,只能是暗自叹息。她抢着站起身来,先和龙若海干了一杯酒。

赵有才到服wù

台拿酒的时候,罗华就留上了神。桌子上的酒还有大半瓶,为什么还要再去拿酒?虽说赵有才是背朝着酒席桌子,眼尖的罗华,还是看得很清楚他的动作。酒中有鬼!这是罗华瞬间作出的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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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四章 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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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wù

台上还有两瓶酒,赵有才却要弯腰到服wù

台下面的柜子里面去拿酒。这是为什么?罗华的脑袋里当然会打上了问号。这个举动,在平时也许没有人会注意。酒喝多了以后,什么样的反常行为,都有可能会出现。

算无遗策的赵有才,今天的唯一错误,就是多请了罗华这么一个客人。这个罗华,酒没有喝多少,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主人的一举一动上。这么一个动作,当然会让他迅速感觉到了其中的反常。说时迟,那时快。得出结论的罗华,立即站起身来。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抢着帮龙若海和伍红芳斟满了酒。

当赵有才将酒拿过来的时候,龙若海的酒杯已经被罗华加满。看到这般状况,赵有才当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是狠狠地瞪了罗华一眼,有点不甘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在动脑筋,要在第三杯酒上实施自己的计划。

“哦,弟媳怀了孕。这是好事,这是大好事。到了时间,我可是要讨两个红蛋吃哦,哈哈。来,小龙兄弟,我来祝你早日升级当爸爸,干一杯。”袁主任一听是这事,也就推波助澜地打起了哈哈。

“行,袁主任的这杯酒,我当然是要喝啦。赵局长,我这一杯酒,要算是第二杯啦。”龙若海当然也不会拒绝,站起身来和袁主任来了一个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喝酒的同时,还忘记不了把账算清楚。

酒方一喝完,赵有才不待罗华有所动作,立即利用地利之便,抢着帮坐在身边的龙若海、袁主任斟满了酒。无可奈何的罗华,只得用眼神盯住龙若海,嘴唇朝着酒杯噘了一下,然后再微微地摇了摇头。看到罗华的动作,龙若海先是一楞,继后就不管不顾的按动了裤袋里手机的呼叫键。

他的想法很简单,罗华的示意,肯定是发xiàn

了情况。最好的对策,那就是让徐大勇过来帮zhù

解围。做好这番手脚之后,当他正要进一步推测罗华动作的含义时,坐在一旁的伍红芳,却撒娇般地拉了龙若海一把,娇声说道:“龙大呀,姐姐今天放你一把,下次你可要请客哦。”

“当然,当然。能请到伍局长吃饭,那是我的荣幸。”龙若海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困境,当然是连声应承。看到龙若海的注意力,被伍红芳转移了开去,罗华只得长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也无能为力。酒中有问题,毕竟只是自己的暗中猜疑。如果自己硬要扯破面纱,万一有个闪失,肯定会弄得里外不是人。既得罪了赵有才,又会引起其他人的反感。

想到这儿,罗华只能在心中祝愿龙若海吉星高照,过往的各位神灵,多加帮zhù

庇护了。看到大家的杯中都有酒以后,赵有才站了起来,煸情地说道:“为了今天这个美好的周末,也为了祝hè我们龙大队长早得贵子,让我们大家最后一起来个‘满堂红’,大家说,好不好呀?”。

“好哇,我们赞成。”话音一落,众人齐声响应,一个个个都站了起来。罗华虽然心中仍然有所不甘,面对这样的状况,也只好应声而起。眼看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赵有才狡黠还又略带得yì

地笑了笑。只要龙若海能喝下这杯酒,下面的事,就是等着看大戏啦。

不管这小子有多大的自控力,丢丑卖乖是跑不了的事啦。事情过后,不管有多少人会提出疑问,一切责任,都可以推到那个可疑的服wù

员身上。要想查找的话,那人早已跑得不见了踪影。这枚苦果,嘿嘿,他姓龙的也只能和着眼泪给我吞了下去。

就在大家都准bèi

仰面干杯的时候,本来已经绝望的罗华,却把心一横,‘吱’的一声,抢在大家前面将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下去。这也就罢啦,喝得快与慢,这是各人的习惯。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出人意wài

的扬声说道:“龙大,你是重任在肩的人。不但要照顾自己,回家还要照顾弟媳哩。我们做部下的,可不能让你回家去跪踏板哟。来来来,今天也让我给领导服wù

一下。你的这杯酒,就让我来帮着喝了吧。”

罗华这样做之前,也已经算过了一笔账。今天这餐酒席,赵有才肯定是在酒中玩了鬼。但在今晚这种情况下,放毒的可能性不大。最大的可能,就是玩下三滥的那一套。说到底,顶多也就是在酒中动了手脚,下了那种驱情之类的药品吧。后果嘛,无非就是让龙大喝酒之后,造成失态,出上一个大大的洋相,从而也就在宁北无法立足。

这杯酒,如果让龙大喝下去,影响肯定会是很大。如果是自己喝下去哩,嘿嘿,那就什么也不是。自己反正是和黑乌鸦差不多的人,再洗也白不了。就是再加上一点好色名声的话,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罗华想到这些道理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有点吃惊。我罗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吃遍宁北,拿遍宁北,除了不拿人家的钱以外,一个‘贪’的名声,已经成为公认的事实。怎么我这样一个人,还会有舍己为人的情操哩?他奶奶的,要管这么许多干什么?老子今天豁出去啦。管他什么原因不原因,全当为表弟孙圣杰还个人情吧。

这一边,罗华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而震惊的时候,赵有才已经变了脸色。不好,这小子要从中进行搅局。他不由分说的立即叱责道:“罗队长,你这说的是什么废话。我们龙大还会就多这一杯酒吗?不管怎么说,我赵某人这么一点面子,龙大总是要给的吧。”

这时的龙若海,已经意识到酒中有鬼。罗华的示意动作,肯定是有所指。再加上后来不顾礼仪的要帮zhù

自己代酒,更是验证了这一点。赵有才这种气急败坏的说话,当然也很能说明问题。不管是什么情况,龙若海都已经打定了主意,坚决不喝这杯酒。反正自己已经按下了手机呼叫键,徐大勇眨眼之间就会赶到。

他将手中的酒杯,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歉意的笑道:“赵局长,不是我不给面子,实在是不能喝了。不然回了家,也不好给你弟媳交待哩。”听到龙若海这么一拒绝,赵有才都有了一种把罗华给吃掉的心思。好好的一台戏,就全都毁在这小子的手上。早知dào

是这个样子的话,说什么也不会请这么一个坏事的陪客来。

“龙大呀,这可不是姐姐要说你。已经喝了这么多酒,难道还会就多了这么一杯吗?赵局长的面子,你可以不给。姐姐的面子,你也能不给吗?”就在赵有才懊恼的时候,伍红芳却在一旁开了腔。她这话一说,顿时又让赵有才有了一种峰回路转的感觉。

这个伍红芳,实在是太可爱了。恨不得要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地亲上一口才是。本来嘛,自己已经不好再说话。如果说硬要逼着龙若海喝酒的话,反而更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下子好了,有了这个女人在中间帮着劝酒,姓龙的也算得上是在劫难逃了。赵有才暗笑在心,嘴上还在自我解嘲的说道:“龙大呀,我的面子倒也不算什么。沈局长的面子,你可不能不给哟。”

这么一闹,本来已经被解开的危局,重新又回到了原点。罗华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贱女人’,但也只得是无能为力。他叹息一声,难道龙大就是这个命,非要陷在这儿不可吗?无奈之下,他只好在口袋里拨动了徐大勇的手机。

守在门外汽车上的徐大勇,一听到手机响,再看到是龙若海的号码,知dào

有了情况,立即就从汽车上冲了下来。龙大能发出信号,就肯定是赵有才玩了什么花招。他知dào

时间不等人的道理,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酒店的电梯方向奔去。急惊风偏要碰上个慢郎中。他走到电梯那儿才发xiàn

,墙上贴了一张告示。说是‘电梯已坏,请走楼梯’。

“**妈的。”徐大勇骂了一句粗口以后,转头又朝着楼梯方向奔去。这时,他又收到了罗华发来的信号。知dào

事情迫在眉睫,也不管别人惊讶的目光,放开大步就往五楼攀登上去。

“龙大,喝呗。不就是一杯酒嘛。给姐姐一个面子,好吗?”包厢里,有了几分酒意的伍红芳,脸上显得格外的好润。她用手拉着龙若海,说话也格外的显得嗲声嗲气。这一招,还就弄得龙若海有点尴尬。推又不是,让又不好,只好被伍红芳拉着站了起来。赵有才乐得直喊‘好’。嘴上喊着好,还嫌不够味。专门又插到两人中间,帮着把酒杯送到了龙若海的手中。

看到龙若海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伍红芳找到了一种久违的乐趣。促狭的心理,让她产生了进一步捉弄对方的欲望。反正自己的名声就是这个样,也不在乎别人在背后的说东道西。她突然伸出左手臂,环绕龙若海的右臂,将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到一处,并且用自己的**,摩擦着对方的臂膀,撒娇地说道:“龙大呀,我们今天要喝,就喝出点情调来。怎么样,来上一个交杯酒。一饮定深情。行不行呀?龙大。”

“交杯酒?怎么喝!”听到伍红芳说要和自己喝这么一种酒,龙若海的头脑,一下子也没有反应得过来。其实,他在平时也听人说过这种酒,也曾被朋友闹过,和自己的娟妹喝过不止一次。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和这样的女人,喝这样的酒,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就连和自己有过床第关系的青妹、和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云妹,都没有喝过这样的酒。

尽管他的脑筋,一时没有能转得过弯来,没有想到是怎么一回事。但从理智上也能感觉得到,这一定是很暧昧的喝酒方式。当他看到周围人都用一种颇带玩味的笑容看着自己和伍红芳时,脑海中也在不停地翻腾着。

他考lǜ

的不是什么叫交杯酒,也不是喝不喝交杯酒的事。这点小事,眼睛一眨,就会找到答案,也能找到对策,值不得多用什么脑筋。他在考lǜ

的是眼前的危机。到底是什么危机?又用什么方法,在不抓破脸皮的情况下来化解危机?这才是最大的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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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急中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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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的头脑中,在急剧地思考着。今天这餐晚宴,肯定是内有杀机。要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在酒上。酒——酒会有什么问题哩?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也没有发xiàn

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呀。要是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应该发生在后面的酒上。准确的说,就是最后三杯酒,可能会有问题。那也不对头哇,我已经喝下了两杯酒,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在这之前,罗华也没有发信号呀。

第一杯酒,是原来桌子上就已经斟好的酒,应该没有问题。第二杯酒,是罗华抢着帮自己斟的酒,也没有问题。对了,要有问题的话,就在这第三杯酒上。记得罗华帮我加好酒,赵有才露出了很不高兴的神色。当我把第二杯酒喝掉之后,他是迫不及待地就帮我和袁主任斟满了酒。也就是这个时候,罗华才向自己作出了示意,让自己不要喝酒。

照这么说来,整个桌子上,有问题的酒,也就是我和袁主任的两杯酒。如果是这么说的话,事情也就简单得很。眼前这个发情的女人,就已经把方法给我送上了门。这时的龙若海,已经是智珠在握了。想到这儿,他露出一种不敢相信的样子,故作疑惑地问道:“伍局长,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喝这杯交杯酒?”“龙大队长,姐姐会哄你吗?有这么多人作证,我就和你喝一杯。其他人想喝,我还不愿意哩。”

本来还站在旁边着急的罗华,看到龙大由深思,却突然转化为轻松的样子,并且主动发起了进攻。虽然不知dào

缓解危机的具体方法,但也应该是好事。他当即高声咐和的叫了起来:“好耶,我们今天有福了。能看到美女伍局长,和我们帅哥龙大喝交杯酒,那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哩。”

罗华起哄的同时,也惹起了袁主任的兴趣。那个伍红芳,玩这些东西,倒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要让龙若海这个小伙子,也随着开这个玩笑,还就有那么一点看头。他见到有热闹看,当然也在一旁笑着静看好戏上场。

赵有才一听,也是乐于见成。这样才好哩,有了这样的铺垫,后面再出什么洋相,你龙若海跳下黄河也洗不净哩。他也大声拍着手,跟着起哄的笑道:“快耶,不要光说不炼哩。”看到大家都在起哄,特别是赵有才的眼睛都在放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小羊羔在他自己狼爪子下面呻吟一般。龙若海暗地一哼,姓赵的,高兴得太早了一点吧。

“伍局长,你既然是大姐,让兄弟和你喝交杯酒,那就要喝出一点特色来,不然人家会笑我们没有情调哩。”此时的龙若海,一反平时总是庄重成熟,在伍红芳面前步步退让、回避的样子。不但说话用语轻佻,就连声音也变得有点暧昧起来。再加上他提出要喝出特色来,想不让人往别的方面去思考,都是很难的事。如果不是知dào

他是谁的话,听起来就象是一个花花公子似的。

伍红芳一听眼前的帅哥如此入港,心中当然是快乐到极点。切,原来真的是没有猫儿不吃腥。这个龙若海,平时看起来,总是那么不容接近的样子,原来也好这一套呀。早知dào

是这样,自己根本不用多伤这么多的脑筋。直接发起进攻,不就早已得偿心愿了吗。唉,枉我伍红芳在这欲海之中闯荡了这么多年,竟然还玩不过一个小年青。

她也不甘示弱,刚听龙若海的话一出口,就连忙接着说道:“帅弟弟耶,姐姐听你的。你说怎么喝,我就怎么喝。今天姐姐是豁出去啦,舍掉这一百多斤,也要让弟弟喝个痛快。”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伍红芳的话,是一语双关,充满了挑逗之意。

看到这个情形,袁同庆更是充满了好奇心。尽管他和龙若海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并不代表他对小伙子不欣赏。他知dào

,这个年青人,不是伍红芳所能勾引的人。如果说龙若海是那样的人,也就不会得到那么多领导的关注。今天这个样子,肯定是另有原因。作为一个在政坛上打拼多年的政客,他也感觉到今晚的气氛有点诡异。越是这样,他越是想看到下文,想知dào

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玄机。

“那行,我们的交杯酒,不但要手臂相互交错,还要同时饮尽对方杯中的酒。你说,这个方法好不好?有新意吧。”龙若海不管伍红芳是如何勾引自己,还是抛出了自己投其所好的对策。

他这话一说,袁同庆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不知dào

眼前的龙若海,是不是自己所认识和熟悉的那个小伙子。伍红芳却是乐不可支,嘴巴一直咧到了耳朵根子。这个帅哥耶,一旦放开,那就不简单哩。行,这样的玩法,做姐姐的绝对不会拒绝,而且是求之不得哩。

罗华的脸上,充满了佩服之色。龙大就是龙大,不但领会到了自己传递的信息,而且巧妙地进行了化解。这种化解之策,高呀,不是一般的高。不动声色之间,就将赵有才的阴谋诡计,全部化解于无形。

在座的人,各有各的想法,一时都没有开口说话。如果要说有什么举止的话,那就是伍红芳扮上了清纯少女的角色,用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在了龙若海的脸庞上,充满了柔情和娇艳。

其他人还在消化龙若海的提议,赵有才可就不依了。平时所说的交杯酒,其实只是相互臂膀交错,并不是真实意义上的交杯酒。如果按照龙若海的提议,让交杯酒改变成了这种相互喂对方饮酒的话,自己的计划,那就肯定是要归于失败啦。

不但是失败,还会让其他人中了镖。本来嘛,自己还在这儿动脑筋,考lǜ

如何动手脚,要把袁主任的那杯酒给偷偷处理掉。这个贱女人,却又别出心裁,要喝什么交杯酒,结果是给自己惹出了天大的麻烦。你骚,你骚,骚得没了边。真要把这杯酒喝下去,今天晚上有得你骚的呢。

说来这个伍红芳今天晚上也倒霉,连续被两个人骂成了贱女人。一个是罗华,一个是赵有才,双方代表不同的立场,却都对她进行了无情的诅咒。骂归骂,赵有才哪儿肯放qì

即将到手的战果。他立即插手叫停,赶忙大声叫嚷道:“不要相互喂酒,不要喂酒。交杯酒就是交杯酒,哪儿有你们这样喝法的。只喝交杯酒,就行啦。”

交杯酒是相互环绕手臂,然后再喝下自己手中的酒。龙若海的提议哩,虽然也是相互环绕,却是将自己手中的酒,喂到了对方的口中。这样的话,将会显得更加暧昧。这么一种方法,对于色心高涨的伍红芳来说,那是正中下怀,求之不得的好事。只要能拿下眼前的帅哥龙若海,这种事,越是暧昧越好,越容易让自己能够接近对方。此时,赵有才的话,她哪儿可能听得进去。

“喂酒好,相互喂酒好,这样才有看头。”罗华在一旁凑着热闹,大声地起着哄。就连袁主任也开了腔,跟在后面喊道:“对对对,当然是喂酒好。要么不玩,要玩就玩个一步到位。龙大,你不会不给我们伍局长一个面子吧。”

这时的龙若海,很是轻松。他本来是想直接拒绝伍红芳的劝酒,却又要考lǜ

到赵有才设计的陷阱。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么一个对策。此时看到罗华那种起劲的样子,再联想到他刚才那种紧张的神态,心中忽然感觉到一种清明。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应该是走对了路。

龙若海笑嘻嘻的将身体转向了伍红芳,两人的手臂,原来就由于这个女人的主动进攻,而相互交织在一起。虽然是一左一右,不怎么方便。奈何龙若海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把自己手中这杯酒,给转交出去,就能达到效果。

他也不去管什么温情不温情,抓起自己的酒杯,就送到了伍红芳的口边。那边的伍女士,则是含情脉脉的饮了下去。然后又把自己杯中的酒,喂给了眼前的小帅哥。两人相互喂了对方一杯酒,伍红芳乐得是眉开眼笑,站在一旁起哄的罗华,也随着嬉笑阵阵。

想察看究竟的袁同庆,则是一脸的猜疑之色。他没有想得到,龙若海不但说出了这种暧昧的喝酒方式,而且还真的这样喝了酒。他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还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自己亲手导演的一幕闹剧,竟然会砸成这个样子,赵有才心中的懊恼,那是无法说得清楚。他哪儿肯就此善罢甘休,既然事情已经演变到了这一步,不做也得继xù

做下去。他举起酒瓶,要帮着龙若海和伍红芳继xù

斟酒。口中分辨道:“龙大呀,刚才那杯交杯酒,只能算是你和伍局长两人的私下交yì

,可不能算在我说的三杯酒中哩。来来来,重新补上一杯。”

这种耍赖让人多喝酒的事,在酒席场上也是屡见不鲜的事。赵有才嘴上说着,手中的酒瓶就要开始斟酒。刚刚解除危机,哪儿能再入苦海。龙若海怎么会让他如意,赶忙一把抓着酒瓶,坚持不肯让他斟酒。一个要斟酒,一个不肯斟酒。一时之间,两个人是相持不下。

正在相互纠缠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一下子推了开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气喘吁吁的徐大勇闯了进来。这也难怪,一口气攀登到五楼,再精壮的小伙子也会累得直喘气。徐大勇的头发上冒着热气,衣服也敞了开来。他一进门,目光朝着屋子里一扫,看到两个人正在争执着斟酒的事情,就知dào

自己来得正是时候。喘了一口气以后,就大声嚷嚷了起来:“龙大,你还在喝哇!快走吧。我把你送到市区,还要赶着回家哩。”

他是人到话到手也到,眼睛都不朝在座的人看上一下,话还未说完,就已经将龙大拖得离了席。龙若海也乐得为之,装出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连作揖,给大家陪着不是。然后就不再多作纠缠,直接跟着离去。剩下的人哩,将会是如何一番情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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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鸡飞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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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龙若海逐渐消失的背影,赵有才气得脸色铁青。随手一摔,只听到‘砰’的一声,大家的耳中传来了瓷器的碎裂声。注意一看,只见他手中的酒杯,已经砸到了对面的墙壁上。看到赵有才气得这么一个样子,在场的人全明白了过来。不用说了,肯定是酒中另有文章。

对于自己的失态,赵有才自己也楞住了神。他知dào

自己这样的行为,等于是泄露了天机,泄露了自己想要陷害龙若海的企图。此时,他很焦急,不知dào

在场的人,会如何理解自己的这种卑劣手段,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没有想得到,你赵有才会真的是这么卑鄙无耻。”这是罗华的声音。猜测归猜测,毕竟还有可能是自己的误会和猜疑。当事实得到确实以后,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震惊。这几年来,自己怎么就瞎了眼,跟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后面。恐怕自己以前做的事,大部分都是为虎作伥的多了。想到这儿,他二话不说就拔腿走了人。

“赵有才,这是你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应该做的事情吗?你是警察,你的作为,简直就是一个败类。这事儿,不管你说到天边去,怎么也辩不过这个理来!”罗华刚一气呼呼的冲出门外,接着又传来了袁主任的说话声。

在这之前,老袁虽然意识到今天的酒宴有点情况,但没有想得到会是这样一番结局。做梦也不会想得到,况超群亲手挑选的这个心腹,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的同僚和部下。不但做了,而且还差点让自己也做了帮凶。更坏的事,是让自己也乘兴喝下了这么一杯酒。袁主任是越想越悔,越想越后怕。

“我看到过下流的人,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你这样下流的人。畜生,你是畜生。你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做公安局长哩。你这样的人,把警察的脸都给丢光了。”伍红芳得知自己竟然会中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计算,当然是没有好话出口了。

“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只不过是和大家开个玩笑的吧。好酒呵好酒,能让你们快乐的酒,别人想喝还喝不到哩。”赵有才知dào

,自己刚才一时没有能够控zhì

得住情绪,已经泄露了天机。那个砸酒杯的动作,在场的人都能看得懂。

到了眼下这个状况,再怎么否认也是无济于事。那个预设的什么服wù

员进场的动作,已经彻底失去了效果。既然这样,赵有才在龙若海离去的那一刻,也就打定了主意。索性不再推卸责任,而是大大咧咧的承认了下来。事到临头,他只好自圆其说地打开了哈哈。

本来,他并不担心在场的人会指责自己,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背后的那点破事,谁还不知dào

谁的底细。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会引来这样强烈的反映。

这时,伍红芳突然感觉到小腹涌起了一股热Lang,心底深处,原本就已经被激发的欲望,显得更为强烈。她惊呼一声,急忙冲了出去。这位女士到底如何解决**,也只有她自己知dào

哩。袁主任看到伍红芳突然不辞而别,先是一楞,继而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热度越来越高,暗流涌动,遐想连连,某种欲望也愈来愈加强烈。心中知dào

不好,肯定是刚才喝下的那杯酒在作怪了。他也不再多说,匆匆忙忙的就夺门而去。

尽管当事人不想把这事说出去,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宁北传了开来。事情发生的时候,有服wù

员,还有听到吵闹后围观的酒客。有了这么多人与闻,当然会让事情迅速的传播了出去。尽管有况超群的尽lì

补救,还有纪委的顾中来帮着压制,事情才没有进一步恶化,没有达到追究纪律处分的地步。

只是这么一来,赵有才的名声,算是彻底的臭不可闻了。袁同庆和伍红芳经此一回,也断绝了和他的交往。为了这事,公安局的姜政委更是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责说:“这是公安干警吗?我说不是。这是土匪,这是黑社会。竟然要用这种手段,来对付自己的战友。对我们警察队伍来说,是一种耻辱。”

李照远虽然和赵有才的私人感情很好,对他这种做法,也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他不能理解,这个副局长为什么要这样做?更想不通,如此老实人,怎么会做出了这种这样的事。老于世故的李局长,只是悄悄地提高了自己的警惕。

龙若海被徐大勇接出餐厅的时候,听到了赵有才砸碎酒杯的声音。不消说,事实已经证明,自己确实是逃脱了一场大难。他俩迅速开车,走上了回市区的道路。开车不久,就接到了罗华的电话。听他介shào

了自己离开以后的情景,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是这些好弟兄的庇护和照料,自己肯定会是一个身败名裂的结果。

这么一来,他在心中突然对赵有才产生了一丝怀疑,也更坚定了这次A省之行的信心和决心。他在心中突然涌起了一个念头。只是这个念头,感觉到有那么一点疯狂。让他感觉到有点害pà

,有点不可想象。

徐大勇和他不同。他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始了自己的思考。他在听完事情的全过程以后,感慨地说道:“龙大,今天这个事情的发生和解决,让我不能不佩服你。”“佩服!佩服我什么?差点中了人家的暗算,你还来佩服我!是不是在嘲笑我呀?”“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想一想呵,能让罗华这样的人,豁了出去要帮你代酒,需yào

多大的决心和牺牲精神?”

今天这个事情之前,徐队长也一直是把龙若海当成自己的偶像。当他得知罗华竟然能够如此牺牲自己的做法以后,更是对龙若海充满了敬佩之意。这不是职务能够搞定的事,纯粹就是人格的魅力。听他这么一说,龙若海也感慨地说道:“是呵,罗队长如此的保护我,确实是让我想不到。特别是他已经知dào

酒中有问题的时候,还要不顾一切的帮我代酒,更是让我感动。”

“龙大呀,好人做好事,好事有好报。罗华那点乱七八糟的事,你也应该帮着给解决掉才对。”徐大勇是个热心人,一听到罗华如此表现以后,立即帮着说起了好话。“那是当然。我也了解过了,他就只是多吃一点,多拿一点土特产,其他的钱什么的,从来没有碰过。要说还有什么问题哩,那就是在钱大毛之死的问题上,有所失职。”

“那就好,顶多也就是弄上个处分吧。有你龙大出面说个情,再稍许轻一点,中队长的位置也能保住吧。”“我估计呀,应该是这么个结局。完全不处理,对各方不好交待。有个差不多,就行啦。”“龙大,你有没有发xiàn

?赵有才的表现,有点不正常呀。给人的感觉,好象有一种狗急跳墙的意思。我有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哩?找不到让人信服的理由哩。”

“是呀,我也有点想不通。说是为了副局长之争吧,有点说不通。不瞒你徐队长说,这本来是应该我的位置。现在给他争了过去,要说生气也是我的事呀。”“你这事我也想过,不可能是为了副局长之争。晨会那事,也值不得这样做。为了张跃进的开工仪式,一是怪不得你,二是按照他的性格,也不应该是这种强行帮着出头露面的人。”

“我有一个疑惑,他会不会是对我们排查外来人口有所怀疑?从时间上看,他是打电话给了罗华以后,才想到要请我吃饭的。也就是说,才下定了决心,要对我下手。”“下手?为了我们追捕对卢雨生打黑棍的凶手,他就要对你下黑手。这中间的道理,有点说不通哇。虽然我对赵有才的感觉很坏,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但我知dào

,他在张家的事情上,还是尽量在表象上摆出个不直接卷入的架势。今天这样做,有点不好理解哩。”

“是呀,事情有点反常。正是因为这种反常,让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勇,到底是什么预感,我现在不好说。只是拜托你一件事,我出发以后,你要抽出一部分精力,对我们这位赵副局长多多关注一点。空究竟是什么答案,我们还是让事实来回答吧。”“行,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事情布置到位的。”尽管龙若海没有说出具体预感,徐大勇还是意识到了不同寻常之处。回答的时候,也多了几份慎重。

此时的赵有才,已经到了他那个‘老大’的别墅里。听完全过程之后的‘老大’,一反平时那么一副总是云淡风轻、书卷气十足的风格,破口大骂道:“你是个人,还是一头猪呀?我怎么就这么样倒霉,摊上了你这么一个蠢材!”

“我也想不到罗华这个狗娘养的坏东西,会突然冒出来,插上了这么一杠子呀。”好不容易等到‘老大’骂得累了以后,赵有才这才讪讪的为自己辩解说了一句话。

“想不到?为什么会想不到!你早就应该想得到。罗华和你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你早就应该要对他防着一手啦。到了今天,你还告sù

我说想不到,你不是蠢材,又是什么?”‘老大’被他这么一解释,又将刚刚平息下来的火药味给撩了起来。

赵有才虽然畏惧‘老大’,但还是有点不服气。继xù

分辩说:“他姓罗的,也吃了,也拿了,身上的屁漏,数也数不清。纪委那边还立着案,等着要处理他哩。是龙若海把他架到了空中,让李小江给夺了权。他不恨龙若海吗?再说,他还要靠着我来帮着减轻处分。这样的人,我怎么会想得到他会反水,倒过头来帮着姓龙的。”

这事儿,确实是让人有点挠头。不管是谁,身在这个环境之中,都难以想得通罗华为什么会如此作为?赵有才就不懂,自己的‘老大’凭什么能为这事说是自己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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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老大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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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老大’,已经渐渐的平息了胸中怒气。他坐回自己的茶几面前,重新开始泡起了自己的功夫茶。随着一连串娴熟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一杯‘大红袍’已经送到了赵有才的面前。

静静地品尝了一会‘大红袍’带来的香味,‘老大’才睁开双眼说道:“你说得不错,罗华是应该和你接近才对。但你忘记了,他和那个死掉的‘猴子’是表兄弟。不要看他们平时也不算亲密,但毕竟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平时看不出来,有了事以后,就会分得出亲疏来。”

“你别慌着要解释,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话。”‘老大’用手势制止住了急着要说话的赵有才,接着说道:“你认为这种亲戚关系,不足以让罗华这么做。对的,是这么一个道理。我告sù

你,除了他们是亲戚关系以外,还有龙若海的人品,也是决定性的因素。”

“人品?我——”赵有才本来想说我的人品也不比龙若海差,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自己拿什么去和姓龙的比?他只好嘟囔道:“这东西有什么好比的。”“你自己也知dào

比不过龙若海吧?我可告sù

你,如果我们不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也是宁可选择他做朋友,而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想知dào

原因吗?”

赵有才当然不服气,凭什么要说自己比姓龙的差。比文化、比年青,自己是比不过他。为什么要说比人格、比人品,自己也比不过他哩。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知dào

吗?因为他肯帮人。姓龙的来了之后,帮着大队里的弟兄们办了多少事。你知dào

这些吗?”听到‘老大’问出这样的问题,赵有才一时也有点张口结舌。

‘老大’也不等他回答,继xù

说道:“撇开其他关系不说,你会为‘猴子’妈妈被打的事情,去得罪张家父子吗?你会在‘猴子’死了之后,去帮着上下呼唤,为他家去争取福利和待遇吗?这一切,你都不会去做。龙若海不但做了,而且都做到了位。你说,他在你们大队警察心中的位置,能不高吗?”

看到赵有才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老大’也不以为意,喝了一口茶后说道:“你会用自己的钱,去请大队里的警察吃饭吗?据我所知dào

,他可没有在局里报一分钱的账哟。”“那有什么,他不是依仗着你们几个哥哥帮着买单嘛。还有,就是家他中有两个钱,烧得慌吧。”赵有才仍然在分辩。只要有人帮自己买单,做好人的事,谁还不会去做。

“我告sù

你吧,龙若海让我们帮着买单,是有这么一回事。你可知dào

,他这是在给我们面子。人家对钱看得很淡,也不差我们帮着买的这么一点单。我查过账了,前后一共才用了两千多元钱。大部分的招待呀,还是他自己买的单。还有那些酒和烟,也是他自己带到饭店去的。你也有钱,你会舍得这么做吗?还有呀,罗华的变化,你早就应该看出来啦。”

“我凭什么能看得出来呀?他在表面上,一直都和我保持着关系,谁能想得到,这个狗娘养的,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坏了我的事。”“想不到,为什么会想不到哩?你在大队晨会闹那一出的时候,罗华帮了你吗?”

“没有帮我。不过,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最起码的来说,他也没有帮着姓龙的呀。”“你还在强调。他不帮你,等于就是在帮对方。你和他是同类人,他为什么不帮你?说明龙若海有魅力,说明他认为龙若海更贴心。”

“就这一点,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呀。你总不能让我就因为他没有说话,就把他看作是姓龙的人吧。”“当然不会这样。你好好想一想,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有没有向你汇报过你们治安大队的工作?从晨会那一天开始,他有没有再主动和你接触过?这些问题,你都没有想到过。不是蠢,又是什么?”

“嗯,你这一说,倒也确实是我错了。看错了人,选错了陪客。不然的话,也不会让姓龙的给逃了过去。”“你错得最大的问题,还不是选错了人。你是错在龙若海走了之后,不应该那么样发火。你也这么大的人啦,为什么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本来你还可以一推了之,现在你还推给谁?”

“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顶多说我品德卑劣,嫉贤妒能吧。其他能有什么?我赵某人天生就不是什么圣人,谁要想说就去说吧。”看到赵有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老大’气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吓得堂堂的赵局长顿时跌坐在沙发上。

“你呀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犯糊涂。不错,局外人是会认为你是品德问题,甚至会当作一个笑话,到处去传说。龙若海哩,他会这样想吗?他肯定会要思考,你赵有才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副局长吗?乌纱帽已经戴到了你的头上。为了晨会的事儿吗?没有这么大的仇呀。人家只要再往深处一想,再往毒品上一联系,就能发xiàn

问题啦。你呀你,你是把自己给推到了第一线,给送到了人家眼皮底下。大祸临头,还在这儿糊里糊涂的说昏话。你给我记住,姓龙的可不是你这么一种蠢材。”

听到‘老大’如此一分析,赵有才这才知dào

撞了大祸。特别是听到危在旦夕的预言之后,更是慌得一塌糊涂。他用有点颤抖的语气问道“老……老大,你……你说,你说怎么办?”

“呸,还能怎么办?是你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老大’没有好气的‘淬’了他一口,接着吩咐道:“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停止表面上的所有动作。即使有事,也要让别人去干。”

“行行行。那是一定了,照你说的办。我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做个泥塑木雕的菩萨。”“就你这个怂样,还想做菩萨?当心天上响雷,会打破你的头哩。”

“是是是,我不做菩萨,只做个哑巴,这总行了吧。”“也不是不做事,不说话。对外,就是因为嫉妒,才这样对付龙若海的。其他的事,就不要再多作解释啦。对沈全斌和龙若海的牵制行动,现在就要开始,不能再拖了。你不要自己做,让别人来做。知dào

了吗?”

“知dào

,知dào

。这一次,我一定不能再惹火烧身了。”“现在动手,就是为了保护你。要让龙若海把注意力从你的身上引开去,要让那些人没有精力来关顾你。那样的话,我们才会得到安全。我可告sù

你,不能再出错啦。如果再捅娄子的话,哼哼,你是知dào

后果的。”

‘老大’嘴上‘哼哼’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的幽深。让赵有才看了之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只是口中连连答yīng

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第二天早晨天刚放亮的时候,一辆半新不旧的黎明吉普车,就徐徐驶出淮东市区,往A省方向奔驰而去。车上的乘客,除了龙若海、李小江以外,还有宁北刑警大队的两个刑警。

“王队长,这车子看样子不咋样的,怎么上了路,还挺能跑的嘛。”坐在前排的龙若海对车速很有兴趣。按照他当交警对车子的认识,这种黎明吉普车根本跑不了这种速度。

“那是当然。你别我这车子外表不咋的,骨子里可不简单哩。”正在驾驶车子的警察,是刑警大队重案队的王队长。他听到龙若海这么一问,立即颇为自得地搭上了腔。从他的介shào

中,龙若海方才得知,刑警大队连续发生了几次贻误战机事件。事后分析原因,都是车况不隹所造成。为了这事,沈全斌不止一次的大闹局长室。

闹到最后,也没有大的效果。不说局里拿不出这笔钱,就是局里拨了款,也没有办法购买。你刑警大队,就是那么一个普通的副科级建制,凭什么资格能用高档次的汽车?不用多说,财政上不会批准,审计上也通不过。

听到王队长如此介shào

,龙若海‘嘿嘿’笑了起来。开玩笑的说道:“这么一点困难,肯定难不住你们沈大队长吧。”“那是,那是。还是龙大了解我们沈大。他老人家看到硬上不行,就采取了绕道而行的方法。向上面要一点,大队里再挤一点。我们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用克扣其它车子修理费的方法,一点点地省下了一笔费用。”“这倒是一个好方法,谁都管不到。”“谁说不是哩。沈大把大队里的一辆半新的黎明吉普车送到修理厂,从里到外来了一个彻底大翻新。”

“不要说其他,就冲这车跑的速度,也能知dào

这车的投资不会小。我们这个老沈呀,在这车子上是下了血本哩。”“谁说不是哩。你别看这车子外表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起眼。内脏那可全是新的,都是用的悍马车的机件。真的有了情况,跑个两百码绝对不在话下。平时这车子是沈大队长的心头肉,轻易舍不得动用的。为了这个灭口案件,这次他可是下了决心。龙大,你放心。用这个车子去追捕犯人,肯定误不了事。”

王队长驾驶的车子又快又稳,加上有了李小江这个大活宝在车上,大家一路都没有感觉到疲劳,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光,就到了A县的邻县B县县城。从这儿到A县,大约还有70公里的路。上了路之后,不用开高速,也用不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到了那儿,不但可以找好食宿的地方,还可以和当地警方接上头。大家一起吃个晚饭,联络一下感情,顺便也就能把接下来的工作给落实了下来。

因为口袋里没有了香烟,车子才拐进了县城。反正时间不紧张,谁也不会愿意在路边小店里,去买那种不知是真是假的香烟。车子刚刚进了大街不远,就看到前方的路面上围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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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A省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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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快停车,看一看前方是什么情况。”尽管是在异省他乡,尽管身上并没有穿着警察的制服,龙若海那种发自骨子里爱管闲事的天性,还是充分流露了出来。听到他的喊叫,正在换班开车的李小江,二话不说就停了车。

这一次的停车,他吸取了上次在沙东镇停车,救钱大毛岳父挨骂的教xùn

。车子没有继xù

向前驶去,而是直接就在路旁,找了一个离围观地点远远的地方,将车子停了下来。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不想碰上那些说不清的麻烦。要说真的碰上那种恩将仇报的事,几个操作外地口音的异乡人,肯定是说不过当地老百姓的。到了那时候,赔了钱以后,还会要惹上一肚子的晦气来。世人总说是见义勇为的人太少,殊不知是那种倒打一耙的事情太多,让满腔热情的人寒了心。

只是看到有人围观,他们也不知dào

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了车的龙若海,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近前一看,就和在沙东镇的情景差不多,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躺倒在地上。一看到老人身上的衣服有车轮的痕迹,再听到围观人员的议论,就知dào

是发生了车祸。只是没有一个人出手搭救,龙若海有点奇异地问道:“各位乡亲,这儿是不是发生了交通事故?有人受了伤,怎么不赶快把人往医院送哩。”

周围的人群,看到来了这么一个小伙子,再听到说的是普通话,当然就能知dào

是外乡人。有人翻着白眼说道:“小伙子,你没有眼睛看吗?这个老头子,是被一个开摩托车的年青人给撞了。”“那赶快送医院呀。拖下去的话,对伤势治疗会有影响的。”

“你傻了吧,这道理有谁不懂呀。送医院,是要钱的哩。没有钱,哪个医院会受这种伤员!”“是呀,没有人帮了交钱,哪个医院也不肯受这种伤者的哩。”“医院就是救死扶伤,怎么会不收伤者哩?让我来,我来帮zhù

送到医院去。”“小伙子,没用的。你这样送过去,不但医院不会收人,说不定还会让你自己惹上麻烦的。”周围的人,象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龙若海。还是站在旁边的一个老人,实在是看不下去,终于开始发声进行劝阻。

“没事,我送他上医院,能有什么麻烦?再说,这儿有这么多的证人哩。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嘛,说是一个年青人,开摩托车闯的人。到了时间,大家肯定会给我证明的。你们说,对吧?”“小伙子,你是个好人。我老头子这么一把年纪,也不想你栽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你别看现在人这么多,到了时间,没有一个人会帮你做证明的。更没有谁会为了你一个外乡人,而堵人财路的。不然这么一笔医疗费,让谁来给呀?”

“没事的,老大爷,我是警察。再说,你们这么多人说话,我都录了音的,谁都推不到我的身上来。放心,公道自在人心。谢谢你,大爷。我先送人去医院啦。”龙若海的话一出口,就没有人再进行劝说了。人家佩服呀,这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十分精明的好警察。不但是要救人,而且早就把退路考lǜ

好了。

龙若海喊了一辆三轮车,就和李小江一道,把躺在地上的老人抱上了车,往医院方向赶去。看着他们的背影,围观的人中,有人说他俩是‘好人’,有人感慨‘我们这儿怎么没有这种好警察’。当然,也有人说是‘来了一对外乡的傻B’。

就在他们走后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戴着眼镜,象个知识分子似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青年。他们一到,就急匆匆的打探伤者的情况。得知已经被两个淮宁口音的警察做好事,送往医院之后,那个女青年一边跟着往医院方向追过去,一边高兴地对长者说道:“高伯伯,救人的警察,肯定是龙大哥。”

到了医院急诊室,一个值班医生正和一个小护士坐在那儿聊天。看到他们那种头颅靠得紧紧的样子,就知dào

是充满了暧昧色彩。抱着伤者的龙若海,也顾不上这些,刚一闯进门就大声喊道:“医生,医生,快救人,赶快抢救伤者。”

“吵吵,吵什么?缴钱了吗?没有缴钱,跑来吵个什么鸟事!”被人打扰了自己调情的男医生,当然是一头的不开心。再看到龙若海没有缴钱,不由分说的就将他们往外推。

“这是交通事故,先要抢救人才对呀。这个时候,到哪儿去找人来缴钱?”“没有人缴钱,你来充什么好人?我可告sù

你,不缴钱,我是不会收病人的。不然的话,医院要扣我的工资,我去找你要吗?”“真的不能先收下伤者吗?”“不能,肯定不能。你既然要做好人,那就先帮着把钱给缴上。”“要多少钱?”“一千元,低于一千元保证金,你就不要再来烦我了。”

看到这个样子,知dào

无法再继xù

协商下去了。龙若海苦笑地摇了摇头,只好将一身血污的伤者交给了李小江。自己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千元现金,往缴费处跑去。折腾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算是把手续办好。还好伤势不算太重,经过抢救的伤者很快就脱离了危险。送进病房,并且开始了输液。

忙得一身大汗的龙若海,到了这时,才在病房过道里,找了一张椅子歇息了下来。旁边也是累得筋疲力尽的李小江,调侃地笑道:“龙大,如今这个世道,要想做好人好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那边是龙大哥吗?”龙若海刚想回答李小江的话,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年青女人的问话声。咦,在这个B县,我可没有熟人呀。这个地方,平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哩。

他回头一看,唷,还就真的是熟人。来者不是别人,而是在京城学习时认识的那个乔小妹。这丫头美得不可方物,记得自己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注视她的面庞和身材。嗯,她不是在京城一个部里工作吗?怎么会跑到这么一个小县城来?

龙若海也顾不上头脑中的猜测,立即开口问好道:“小妹,你好。怎么不在京城上班,跑到这儿来啦?”“嘻嘻,我猜得真准。我听那路边上的人说,是两个淮宁口音的警察救了人,我就猜测到准是龙大哥。”

乔小妹的话一说,把个李小江听得直翻眼睛。不会这么夸张吧,宁淮全省也有好几万警察哩。总不能做好事的警察,就是你的龙大哥吧?这种猜测的准确概率,实在是太小太小,近乎于零。如果李小江知dào

,乔小妹昨天晚上刚刚和她堂哥乔闻斌在一起吃饭。如果他知dào

,乔闻斌又是公安部常驻淮宁,分管这个大区刑侦工作的督导员,又从郭副厅长那儿知dào

龙若海要到A省的消息。那么乔小妹的推测,也就一点也不会感觉到奇怪啦。

“小妹,你真聪明。”龙若海表扬了她一句后,又惊奇的问道:“小妹,你怎么也会跑到这儿来啦?”乔小妹听他一问,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和他一起来的那个老人,已经走进了病房。她伸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陪高伯伯到B县,来看他哥哥的。也是刚刚才到,就听人说他被摩托车给撞伤了。追到街头一看,又说是被两个外地警察给送到医院来啦。龙大哥,你说巧不巧?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碰到一起。”

“是呀,是真的很巧。”从来就不甘寂寞的李小江,这个时候也插上了话。他从龙若海这儿知dào

相互的渊源之后,也就不再吃生,一五一十的把刚才到医院的情况,详细给介shào

了一遍。

“这些医生,良心都给狗吃掉啦。还一天到晚的说什么救死扶伤,白衣天使哩。呸,他们什么也不是。如果不是正巧碰上龙大哥的话,高伯伯的哥哥,那肯定就没救啦。”

“小妹,这就是你说的龙若海吧?”“高伯伯,你刚才没有听到哩,那些医生好可恶。没有一千元钱,就不肯收病人哩。幸好龙大哥出差在外,身上带着钱。不然的话,谁会在口袋里放上一千元钱?”“小伙子,谢谢你。不是你们的话,我大哥的一条命就危险啦。”那个五十岁开外的老人,没有回答乔小妹的报怨,而是先把手掌伸向了龙若海和李小江两个人。

“高伯伯,你这说的什么话?为老百姓分解忧愁,本来就是我们做警察的天职。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说不上感谢的话。”龙若海看得出来,对面这个老人肯定有不简单的身份。就凭他站在那儿,不怒自威的架势,那就不会是平凡之辈。

有了乔小妹在这中间,龙若海很快就和这位高伯伯谈到了一处。看到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即使赶到A县,也不好去找当地警方的人。龙若海当即决定,就在B县住上一宿,明天上午再赶往A县去。和王队长他们会合到一起以后,六个人就找了一家比较干净的饭店,点了几个家常菜和啤酒,就这么吃喝了起来。高伯伯也是一个健谈的人,再加上他的见闻广博,更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小龙,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警察为老百姓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也吃了很多苦,为什么还是要被老百姓责难,还是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哩?”“这个问题嘛,要从两个方面说起。”由于双方谈得熟悉起来,说话也就不象开始那么拘束,龙若海坦言道:“一是问题出在zf那一块,二是我们的队伍自身不争气。”

“哦,你说警察队伍自身不争气,我能理解。就是你们警察当中有一些人,吃拿卡要,赌钱**,和黑恶势力勾结在一起,无所不为,无恶不作,严重败坏了自身形象。zf那一块,又是怎么说哩?”

“老高,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我来告sù

你。”说话没大没小的李小江,在高伯伯让他们直接喊‘老高’以后,说话就开始无所顾忌起来。他介shào

说:“我们基层的警察,有个‘三子’的说话,不知dào

你有没有听说过?”

“‘三子’!什么叫‘三子’?肯定有意思哩。龙大哥,你快给我说说看。”乔小妹一听到这个说法,顿时就来了兴趣。迫不及待地就追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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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如此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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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乔小妹如此急切的样子,龙若海会心的笑了起来。这些基层的事情,很少会传到上面去。象小妹这样的娇小姐,哪儿会听人说起过。此时,高伯伯也流露出了关心的神色,不过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乔家的交往,非富即贵。看来这位高伯伯,可能也是京城的官员。难得到民间一趟,可能也是想顺便了解一下基层的真实情况。既然是这样,龙若海也就不再推托,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方法介shào

说:“所谓‘三子’,也就是杀儿子、烧老子、拆房子。”

“什么,什么?龙大哥,你说的是杀儿子、烧老子、拆房子吗?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听了龙若海这么一说,乔小妹立即从坐着的板凳上站了起来。她都有一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小龙,你说的是不是计划生育、殡葬改革和房屋拆迁,这么三项工作?”高伯伯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头脑中稍一打转,就得出了正确答案。“高伯伯,我怎么听不懂你们说话的意思哩。”“小妹呀,难怪你爸爸要让你到基层来体验生活哩。这事呀,还是让你龙大哥给你做解释吧。”

“小妹,把怀孕的妇女送到医院去引产,不就是‘杀儿子’吗?把埋葬到坟墓的死人挖出来,再强制送到殡仪馆去火化,和‘烧老子’有什么区别?还有那些城市改造,不是要拆房屋吗?所有这些,就合成了‘三子’。”

“哦,是这么一种‘三子’,真恶心。咦,这些事是zf的事呀,与你们警察有什么关系?”“是呀,zf要做这三项工作,老百姓不答yīng

,当然就会有矛盾和冲突,不就要让警察出面压制吗?你说,警察总是做这些事,和老百姓的关系能好得起来吗?”

“嗯,是这么一个道理。zf的事,zf干,不能总是用警察进行压制的。不过警察队伍本身的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大事。有了那么一些败类,也就让你们整个警察队伍都会受到影响。小龙,好好干,我看好你。”高伯伯听到龙若海的解说,微微地点了点头。如果是郭飞扬在场,肯定会要为自己的徒弟高兴,肯定会要说龙若海是傻人有傻福。能得到这么一个大人物的欣赏,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就连自己这么一个副厅长,还没有这种福分哩。

高伯伯和乔小妹还要在这儿待上几天,第二天一早,四人小组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赶到了A县公安局。由于郭副厅长已经提前和A省公安厅打过招呼,A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熊大队长,早早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恭候龙若海一行人。

“是你?龙若海。”“当然是我小龙啦。来的路上,我还在猜测,我们的老熊还在不在岗位哩。”龙若海和那个熊大队长,紧紧的拥bào

到了一处。看得出来,俩人原来就是老朋友。

“哈哈,我这个老不死的,能往哪儿跑呢?听说宁北来了一个龙大队长,我还在猜疑哩。不知dào

来的龙大,是不是我们的龙若海同志呢?说说,怎么摇身一变,跑到县城当了一个治安大队长哩。要我说嘛,你早就应该是支队长位置上坐的人了。”

“大哥,大哥,你别寒碜我。我能吃多少粮食,自己知dào

。你想把我吹到半空之中再松手吗?出了人命,我家叶老师要来找你算账的哩。”龙若海先是陪着贫了两句嘴,然后才把自己这件案子的背景情况介shào

了一下。

听完龙若海的介shào

之后,熊大咂咂嘴,感慨地说道:“我们当警察的人,真的是命苦。为了破上一个案件,还要防止那些当官的干扰。这算是哪一家的道理哩。算了,不说这些。到哪儿都一样,我们这儿也是这么一个鸟样子。”

接下来的事,就是相互交换案情。大家都是行家,三言两语就将情况构通得清清楚楚。熊大队长听了情况之后,沉吟了一会,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不住地摇着头。停下脚步之后,他给大家介shào

说:“龙大,田小弟所住的村子,有点麻烦。那个鬼地方,相互通婚的现象很普遍。村子里的人,几乎家家都有那么一点弯弯绕的亲戚关系。他们在外边犯罪的时候,也是相互勾结在一起的。”

“哦,如果是这种情况,那倒真的有麻烦哩。他们相互抱成了团,我们就是知dào

目标在家,想抓人也不容易哩。”龙若海曾经到A县抓过人,知dào

这儿的民风。听到介shào

之后,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是呀,每次进村追捕逃犯,都要先花代价摸清情况,确保没有差错之后,再组织大批警力进村,还要快打快走才行。不然的话,只要一走漏风声,从村头到村尾,都是手拿铁锨、钉耙的农民。就是抓到了人,也出不了村呀。”

“嗯,这事是个麻烦事。想要虎口拔牙的话,太难啦。最好的办法,就是引蛇出洞,把那个田小弟给引出来才行。否则,就会造成太大的声势。就是抓到人,也不利于保密。”

“老弟,心急吃不到热粥。这抓人的事,一定要慢慢来,吃准了才能下手。不说这些了,今天晚上老哥给你接风。大老远的来到我们这穷地方,好酒好菜说不上,弄几杯老酒,让咱弟兄们好好亲热一下,还是做得到的。”熊大队长滔滔不绝地介shào

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总算是让追捕小组的同志们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次任务之艰巨,是过去所不能想象的。没等到大家转过神来,熊大队长又向大家发出了共进晚餐的邀请。

“熊大,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晚餐我们不参加,自己弄点工作餐就行。我知dào

你们的情况,确实是很困难。做兄弟的大钱没有,支持你们五千元钱,你看行不行?”龙若海接着熊大队长后面说了这么一段话,让李小江这个人尖子弄得有点不知所谓,反而是重案队的王队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熊大队长涨红了脸说道:“兄弟,损人不带这么损法子的。哥哥我过去那么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才会那么弄了几次。今天你小龙来啦,无论如何,我做哥哥的也要尽个心意。那些钱不钱的事,你就别再臊老哥哥啦。说好了,让我招待你一下。不然的话,下次我也不好意思到你们淮东去了。”

“熊大,我理解你的苦衷。钱不多,你可不要嫌少哦,我们那儿可不比那些发达地区,也只能是温饱而已。能帮你一把,也是做兄弟的一份心意。你再多说得,就是不把我当兄弟了。”“龙大,你是知dào

我们的。兄弟是明白人,我也就不和你套假面具。真人面前不说假,确实是真的支撑不下去,才想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法子。惭愧,惭愧。”熊大队长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理解,理解。我只要求能尽快掌握田小弟的信息,让我们能完成任务就行。另外请大哥帮我找一张五千元钱的发票,不然回家不好走账的哦。”“当然,当然。总不能让兄弟自己从口袋掏钱吧。田小弟的事,我现在就去落实,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今天晚上这餐饭,我还是一定要招待的。”熊大队长将龙若海一行人安排好住宿之后,就忙着找人打听田小弟的消息去了。

“龙大,你们刚才打的是什么哑谜?”送别熊大,刚一回到宾馆房间里,李小江就迫不及待地问了出声。刚才他听龙若海和熊大的对话,就总是感到有点不对劲。偏偏又不好当面问话,就一直是闷在心中。看到人走了,当然是要急着要得到答案。

“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李大才子。你不是自诩为天上知一半,地上事全知的‘小灵通’吗?”看到李小江那股急切劲儿,难得开玩笑的龙若海,也卖起了关子。他知dào

时间很宽畅,加之心情也很好,也就乐得调侃一番。

“是呵,是呵,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dào

,还说什么‘小灵通’哩。”“难得呵,难得有这么一天,宁北县公安局鼎鼎大名的‘小灵通’,也会有哑口无言的一天。”……重案队的王队长和另外一名刑警,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见龙若海在拿李小江开涮,也就蜂拥而上,找准目标开起了炮。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个平时说话总爱占个先的李小江逗得团团转。只好打躬作揖,连声陪个不是,才让笑得合不拢嘴的龙若海三人说出了原委。

那还是龙若海去公安大学深造之前的事。一次,上海来了几个刑侦战线的同行。客从远方来,当然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席间,客人突然问起这桌酒席的招待标准。从常理上来说,这样的问题在酒席桌子上提出来,应该是一个不算很礼貌的做法。但因为双方相交日久,知dào

言必有因,也就很直率地告sù

客人,加上烟酒大约就是四百元钱左右的样子。

客人没有直接说出问这个题目的原因,而是拉远了话题,说起自己到A省的一番经lì

。他们也是为了追捕犯人,跑到了一个小县城。当地公安机关很是热情,特意摆酒为上海客人接风洗尘。既然是人家的一片盛情,他们也就没有推辞。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绝对不会去吃白食。

到了饭店之后,看到坐了满满两桌子的警察。他们也没有在意,不就是两桌酒席的费用嘛,有个一千元钱就足以解决问题。酒足饭饱以后,他们当然没有让主人去买单。自以为财大气粗的上海同行,当然是抢着去付钱买单。毕竟自己来自于大城市,经济水平要比人家那儿强上不止一点。再说自己是要请人办事,哪能让当地的警察出力再出钱。

结账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个大大的意wài

情况。让他们没有想到的事情,是账单上的消费金额竟然是12800元。这么一笔钱,进入二十一世纪,可能不算什么。但在当时的经济水平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特别是对这些警察来说,更是感觉到不可想象。搁到谁身上,也不会愿意付,这明摆着的是在宰人嘛。后来还是主人出面调停,付了9800元钱,才算是了事,说是求个吉祥数。

“什么!12800元?不可能吧。这么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的消费?多了一个零也不止呀。难道吃的是龙肝凤胆吗?”李小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由分说的打断了龙若海的介sh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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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警察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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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小江的疑问,龙若海微笑地回答说:“是呵,说给谁听,也不会相信是这么一个价格。当时,我还防止是招待标准的问题,专门询问了一下。上海客人告sù

我,菜、酒、烟的标准,还比不上我当时的接待标准哩。也就是说,不应该超过四百元钱。收得再多,也不会超过五百元钱。”

“说不通呵,说不通,这事确实是说不通。”李小江摇头晃脑了好半天,还是找不到正确的答案。他在那儿推敲了好一阵,就是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道理。他自言自语的分析道:“有当地公安机关的同志参加,饭店老板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量来公然敲诈。问题应该出在接待的警察身上,但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贪财吧?毕竟大家是同行,说出去了以后,也不好听呵。万一碰上个顶真的,那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吗?”

“开始,我也和你一个样,是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总是在少数警察贪财上考lǜ

,就是找不到答案。后来才知dào

,当地的经济十分困难。别看那些当官吹得有多厉害,实jì

上就是一个吃饭财政。能把工资发到位,就是很不错的事儿了。”“是的,这事我也听说过。有好多地方的警察,辛苦了一年,带回家的是一包差旅费报销单。要想办个案件,先要发动单位的警察出去借款。不然的话连路费也解决不了。”

“是呵,什么办公费、出差费,全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奖金和福利了。又要马儿好,又要马儿不吃草。时间一长,就被这帮家伙啄磨出这么个吃大户的方法。也就是请发达地区的同行帮了买单。这事我在好几个地方得到了证实。”

“哦,吃大户,怎么个吃法?总不能到别人口袋去抢钱吧。”“你笨呀,刚才说的招待标准,就是其中一种办法。来了客人,先将你请到饭店去吃饭,然后再请你帮着把他们欠下的招待费都给结掉。”“高,高家庄的高,实在是高。不过,这中间还有一个问题。如果碰上一个比他们还要穷的同行,他们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白白的要损失掉一桌酒席哩。”

“切,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笨呀。”龙若海用出了有点生疏的‘一指神功’,和以往招呼‘小诸葛’一样,在李小江额头上弹了一下,接着解释说:“他们按照经济水平,将全国的警察,分成了上、中、下三等。然后再对号入座的进行征收。碰到全国都在统一追捕逃犯的时候,他们就什么也不做,坐在家中等着收钱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今天真的是算开了眼界。他们倒也算得上是生财有道哩。据我所知dào

的情况,他们这儿的人,在外犯罪的多。那到这儿来追捕逃犯的公安机关,就肯定不会少。嘿,那也算得上是财源滚滚啦。难怪你不要他们接风,直截了当地答yīng

给他们五千元钱。我看那个熊大队长,高兴得那个样子。”李小江这才恍然大悟。

“话是这么说,倒也不完全是这样的意思。我在接待上海客人以后,就来过A县追捕逃犯。当时,也是老熊接待的我。当他一说招待的事,我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咦,龙大,那个老熊碰上了你这个懂行的人,应该是没辙了吧?肯定是一分钱也没有能敲得到你的。”“哪能这样哩。他们也是没法子的事,我能理解他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维护一方平安,也很不容易呵。”龙若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龙大这话说得对,不让人敲竹杠是对的,但能帮人的话,还是要帮上一点。说天下警察是一家,有点夸大。地方保护主义,严重得很哩。要说天下刑警是一家,还是有点靠谱的。”刑警大队的王队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呀,当时我就直接把话给捅破了说。说是我们就不玩虚的啦,让老熊直接给开个价,就当作是支持兄弟公安机关的硬件建设。”“那按照三类标准来说,老熊给你算的是哪一档哩?”听到李小江提到这个问题,龙若海也是‘噗哧’一笑,给他解说道:“这个老熊鬼着哩。他说我们淮宁省属于是上等地区,但全省又分为南、北和中间三个区域。我们淮东市属于北,那也就是上等省份的下等地区。”

“乖乖弄的个冬,这个老熊的算盘这么精!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做警察,应该是去经商才对呀。Lang费人才,标准的Lang费人才。龙大,那你怎么回答他的呢?”“我能回答他什么?什么废话也不说,我就直截了当地告sù

老熊说,我们也没有多大的家底子,尽我所能,掏个五千元钱,表示一下兄弟情意。打那以后,我们还交上了朋友。他路过淮东时,还到我家做过客。所以呀,他今天要接风,倒不是为了钱的事。你李小江可别想歪了,白费了人家一番真心。”

几个人唏嘘了一阵以后,吃了饭休息。一觉醒来,也不过才到了下午三点钟。小县城也没有什么消遣的地方,加上几个人也不敢随便离开宾馆,防止熊大那边有了消息找不到人。要想打发时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打牌来消磨时间。四个人正好凑上一副‘八十分‘的牌局,谁也不会拉下。来来去去的打了几个回合,双方互有输赢。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把窗帘布吹得老高老高。

龙若海站到窗前,朝着外边的天空一看,已经是乌云密布,一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样子。不禁说道:“王队长,看样子今天这场雨不会小哩。”“是呀,到了秋天,下一次雨要冷一下。这雨下了以后,估计要降温哩。”

王队长的话刚说完,李小江接上来说道:“那不是糟了吗?碰到这种鬼天气,要想抓人,那就更麻烦哩。”“那可说不准。不是有句古话说了嘛,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世上的事,有谁能说得准哩。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我们也不要再打牌了,抓紧时间出去就餐。免得雨下了以后,走路都不方便。”

就在大家准bèi

动身的时候,熊大队长匆匆忙忙的从外边走了进来。一看他那个跑路生风、面带笑容的形状,大家就知dào

肯定是有了好消息。不用招呼,几个人就自动围拢到了一处。“你们的运气真好,我找到田小弟的踪影啦。”熊大队长没有卖关子,张口就说出了大家急切关心的消息。他喘了一口气以后,继xù

说道:“这个家伙要死不要活的,自己跑到城里来了。”

田小弟在家乡有个初恋情人,当初由于彩礼没有能够达成协议,落得个劳燕分飞的结局。双方各自成家以后,一直还是藕断丝连。田小弟每次回家,都要和对方会上一面。情人在县城的‘天南宾馆’打工做服wù

员,说穿了就是卖yin女。在他们家乡,有个‘笑贫不笑娼’的说法,只要有钱进家,管他是什么来路。一般的人,都是到异地他乡去做这种皮肉生意。他这个情人,由于家中孩子小,脱不开身子,才在本地宾馆做这个行当。

田小弟结婚以后,养了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这让他很不服气,一心想要生个带把的儿子。他和老情人一直保持关系,也有着借胎生子的打算。毕竟对方连生两个,都是带把的小崽子。俩人见面的地点,就在女人打工的宾馆。房间有的是,厮混个几天,然后再各奔东西。

这次田小弟回家,先是老老实实地在家蛰伏了几天。在家没有一点娱乐生活,实在是感觉到有点无聊。看到没有什么情况,再加上‘二狗子’那儿传来的消息,说公安局那帮饭桶还象没头的苍蝇,在到处乱撞哩。他也就放大了胆子,到城里来会情人。

“不过——”熊大队长眉飞色舞地介shào

了一通以后,又突然来了一个停顿。说了一句“不过”,就没了下文。急得李小江一把抓住他的衣袖,连声问道:“不过什么?老熊,你快说呀,不要总是说半句留下半句的,真的是急死人。”

“小江,你别急,老熊这个样,肯定是有为难之处,你让他慢慢说。熊大呀,我们是老朋友了,不管有多大的事,说出来,我们再慢慢商量。就凭我们这些人,没有爬不过去的山。”龙若海及时制止了李小江的动作和说话。

听他这么一说,熊大队长有点赧颜地解释道:“说起来真的是不好意思。这事在你们那儿,只要将门一堵,来个瓮中捉鳖就行。在我们这儿,还就有了难处。那个宾馆,是我们县长的小舅子开的,警察根本进不了门。”

“有什么进不了门的话。我是警察,我在执行公务,哪个地方我不能查呀?只要是我认为有怀疑的宾馆房间,我就能进行突击检查。都象你们这样的话,警察有什么用?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啦。”对老熊的解释,李小江有点不以为然。

“李指导员,理是这么一个理,在我们这儿就是行不通。谁要是违了这个规,明天肯定会被拿下。在我们这儿有个说法,‘天南宾馆’是警察的盲区,犯罪者的乐园。贩毒吸毒、卖yin**,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好管。”

找到了田小弟的踪迹,却没有办法动手抓人,这倒是一件麻烦事。龙若海皱起了眉头,在脑海中盘算着如何解开眼前这道难题。让熊大配合自己抓人,必然会将对方置于一种十分尴尬的地位。既不好得罪县长,又会感觉到有点对不起同行。

没有老熊的支持,自己这么四个人,就这样冲进‘天南宾馆’,可能还没有见到田小弟,就会被宾馆的服wù

人员给纠缠住了。到了那时,听到风声的田小弟,肯定是闻风而逃。再想要抓人的话,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照这么一个说法,我们不能进宾馆抓人,那就只能在宾馆外边守株待兔啦。等到田小弟从里面出来,再来上一个突然袭击。”“不行,这个方法不能用。”李小江的主意刚一出笼,就遭到了龙若海的断然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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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绑架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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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小江的疑惑,龙若海解释说:“你说的守株待兔,在我们那儿还能行得通,在这儿肯定不行。我这么说,有三点理由。一是人力上,二是时间上,三是环境上,都对我们不利。有了这三不利,我们还抓个屁的人呀。”

龙若海说出了‘三不利’,大家都是内行人,一听就懂。要想进行24小时全天候的守候伏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A县这边的警察帮不上忙,仅仅依靠宁北来的四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时间一长,不要说抓人,就是累,也会把人给累垮的。

谁也不知dào

田小弟会在这个宾馆里厮混多少天,如果他在情人这儿玩上个五到七天的话,宁北那边的形势,根本不能容许这样拖下去。再说,龙若海如果离位时间太长的话,也会让人产生怀疑。再说,在A县这方土地上,谁是田小弟的朋友?‘天南宾馆’又有多少出入通道?老熊也说不清楚。说不定呀,警察在这边枯守无功,人家倒早已逃之夭夭了。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李小江也有点泄气。他冒火的说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行,总不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田小弟在那儿陪情人吧。我现在发xiàn

,当警察这一行,越当越没有出息。怎么时间当长了以后,反而还比不上罪犯潇洒哩。”对于他的牢骚话,在场的人也是大有同感。只是此时重任在身,谁也顾不上去参加讨论。大家最关切的事,是如何解开眼前这盘难下的棋。

“是呀,进也不能,守也不能,能有什么替换的方法吗?”龙若海一边说,一边用手托着个下巴,在房间里面转着圈子。看到他一直在转来转去,李小江不耐烦地说道:“能有什么好方法?要有的话,那就是也学罪犯一样,上门去绑架才行。”

“什么,你说什么!小江,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龙若海猛然一停脚步,精神振奋地问道。“没有,我没有说什么呀。你问我刚才说的话,要么我就是说了绑架。总不成,我们也象黑社会一样,去进行人质绑架呀。”

“哈哈,绝对是高明。对,就是绑架。小江,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有创意。”在场的几个人,看到龙若海高兴得这个样子,当然知dào

,他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龙若海笑声停下来后,转头对着熊大队长说道:“老熊,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你们不插手,让我们自己直接行动。就是以后有人查问,你也可以一推了之。你看这样做,可以吗?”

“那倒没有什么问题。反正你们的到来,也只有我和教导员两个人知dào

。只要我们俩不说,谁也不会知dào

你们来过。如果你们自己行动的话,更不会有人与我们挂起勾来。只是——”老熊有点尴尬地停住了自己的说话。

龙若海能够理解熊大队长的尴尬之处,有心除恶却无能为力,真的是让人好生为难。他不让对方再把话说下去,接口道:“老熊,你不要再解释了。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的想法,就是小江刚才说的方法,对田小弟进行绑架。为了经济纠纷,黑道上的人,在非法绑架欠债人。”

“绑架?对,这是一个好方法。”王队长先是一楞,转眼就回味了过来。他赞叹地说道:“这个方法好。我们以旅客的名义,悄悄地进入‘天南宾馆’住宿。然后再进行突然袭击,将人劫持而走。当然,一定要打出个欠账不还、上门讨债的旗号。妙妙妙,这么做,还又牵扯不到熊大的身上。哈哈,还能让‘小鸡’背后的人,晚上几天发xiàn

情况。”

王队长这么一解说,大家都明白了过来。熊大队长也赞同地说道:“照我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否则,让田小弟回到了山沟里,那就更是难以动手。你们可以装作是进去住宿的旅客,上了二楼以后,直扑2108房间就行。”

“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方案,那我们就好好来筹划一下。先把所有的细节都考lǜ

好,然后乘着下雨,路面行人减少,宾馆也没有多少人的机会,抓紧时间动手。老熊,你先来说一说,有什么需yào

注意的地方?帮我们提醒一下。”

“照我说呀,整个行动并不算难。你们突然破门而入,制服田小弟以后,只要注意不要让那个女人呼救就行。时间不要长,只要有十分钟就行。你们留下一个人,将车子准时开到宾馆门外接应。人一得手,立即就离开我们A县。”

“熊大说得对。小江,你负责驾驶汽车,要保证我发出信号后的五分钟时间内,将汽车开到宾馆门前。王队长,我们三个人去住宿。到了楼上以后,你负责把守通道,我来破门。”他停了一下,继xù

对另外一个刑警说道:“老孙,你个子大,负责把田小弟挟持下楼。人下楼之后,你们只管上车,我来断后。”

“人一上车,你们就立即出发,只要离开了城区就行。你们放心,只要动作快,我再帮你们拖延一点出警时间。到时候,我会安排一辆卡车停在道口,在需yào

的时候,帮你们阻挡一下追兵。”熊大队长得到龙若海的理解很是开心,也在尽lì

地帮zhù

完善捕捉方案。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确认这个方案可行。李小江把自己的包一拿,看到大家都没有行动的意思,开口招呼道:“咦,你们还楞在那儿干什么?走呀,早点动手早点安心呀。”“忙什么哩,小江。天还没有全黑下来哩,再等上一会,路上的人少一点,我们行动的成功系数,才能更大一点。”龙若海止了他一下,然后说道:“乘这个功夫,你去买上一点面包和矿泉水,省得路上再要停车。”

“龙大,这事我来办。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大老远的来了,本来还想陪弟兄们喝上一杯酒。为了这事,就让你们连夜走人了。传出去的话,我老熊也太没有面子了。”“老熊,你这说什么话?弟兄们的情谊,哪儿会在乎这么一点吃喝上。要想喝酒的话,什么时间到我们淮东去,我保证陪你老哥喝个痛快。”

风,越刮越大,地面上的树叶,都被卷到了半空中,飘往远方。天也越来越黑,为了躲避风雨,时间才刚到晚上七点,路上的行人已经屈指可数。

此时正是旅客最为稀少的空档,‘天南宾馆’接待大厅里,只有两个服wù

小姐坐在那儿闲聊。昨天来的客人,已经结账走人。今天晚上要来的客人,可能还坐在酒席上推杯换盏,或者是在奔波的道路上。这两个小丫头,也就乐得偷闲。

就在这时,门外进来了三个客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帅哥,合体的休闲装,将其装扮得格外潇洒,一看就知dào

是个有钱的主儿也不知是富二代哩,还是官二代?是住宿哩,还是访友?对这种气势不凡的客人,俩人也没有敢主动过问。

她俩下午刚刚接班,不知dào

前面登记的客人情况。只能看着登楼客人的背影,陷入沉思。她们猜测着帅哥的身份,期盼着自己也能碰上这么一个年少多金的白马王子。

龙若海一行走上二楼后,空旷的过道上空无一人。应该出现的楼层服wù

员,也没有看到人影,乐得他们暗自叫好。2108包厢,处于过道的最尽头。他们一路走来,两侧的房间,只有一间亮着门灯,说明有人在使用。其他的房间,全是黑灯瞎火,这更让龙若海平增了几份信心。

走到2108包厢门前,他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停了下来。稍一定神,传入耳中的声音,是人类最原始的喘息声。一听这种声音,龙若海当然知dào

事情有门儿了。他迅即回过身来,朝着站在楼梯道口观望的王队长挥手示意,表示行动开始。

站在包厢门前的龙若海,先用手轻推了一下,发xiàn

门是从里面关上。二话不说,猛的抬起右脚,朝着房门揣去。只听到‘哗啦’一声,房门就应声而开。田小弟确实也是太大意了一点,总以为是在自己的家乡,根本没有一点戒备之心。房门并没有加锁,只是用插销关住了房门。这样的设施,哪能吃得消这般大力冲击。

跃入龙若海和老孙眼帘的情景,是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正女上男下重合在一处进行上下起伏运动。老孙未等那个女人发出惊叫声,已经就冲到了床边。他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一手对准她的后颈就是一手刀,将她砍得昏睡过去。

龙若海的动作也不慢,则不等田小弟爬起身来,一步冲上前去,卡住他的咽喉,使其无法呼救。在老孙的帮zhù

下,龙若海给上了手铐的田小弟口中,塞上了一条毛巾。接着,俩人帮着他穿上羊毛衫、裤,再用大衣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龙若海将头伸出包厢,朝着望风的王队长望去。看到老王将手朝下一挥,立即转头对老孙说了声‘走’。俩人各自拉着田小弟一条胳膊,将他挟在中间向楼梯口走去。

“抢人了!抢人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原来是那个有人入住的房间,听到房门被砸开的声音,屋中旅客开门察看究竟。无巧不成书,恰好被他们看到了田小弟被挟持下楼的情景。

“他奶奶的,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谁要多事,老子就放他的血。”龙若海头也不转,脚下当然更不会停留。就这么随口发出威胁,让那个叫喊的人吓得退回了房间。“不理他们,快走。”他知dào

,此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纠缠。只有迅速脱离宾馆,才能夺得此次行动的最后胜利。

三人连拉带拖,将田小弟当作死狗一般,脚不离地的在红地毯上拉出了宾馆。他们冲下楼梯,奔出门厅的时候,声响惊动了吧台上的两个服wù

小姐。在他们的身后,紧接着就传出了高八度的尖叫声。

龙若海知dào

,有了这么两拨人员的意wài

惊叫,等于就是在向宾馆老板报了警。自己的动作,必须是加快再加快。稍一迟缓,就是被人家困住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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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绑架行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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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刚一冲出宾馆的旋转门,迎面就扑上来了一个手持警棍的保安.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粗一看起来,还就有那么一点门神的样子。他刚才躲在门洞里抽烟,难怪龙若海他们进门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这么一尊门神。此时,他突然听到服wù

小姐的尖叫声,当然知dào

是宾馆里面出了事。

偷懒归偷懒,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冲上去的话,被老板炒鱿鱼都是轻松的事了。就怕老板把火气都发到自己的身上,那就不是一个‘惨’字所能描绘。保安心中一打哆嗦,立即就冲着这几个敢于上门闹事的小子扑了上来。

龙若海看到对方来势汹汹,猛地把田小弟朝着王队长和老孙那边一推,口中喊道:“你们先上车。他奶奶的,谁挡我的财路,老子就放谁的血。”嘴上说着,手上可没有停着,辟面就朝着对方来了一招‘黑虎掏心’。

对方保安一看这个架势,就慌了神。他在心中暗道:“我的妈耶,原来这是黑道上的寻仇哩。我就拿了这么一点辛苦钱,可犯不着为老板去淌这个浑水哩。”他在心中这么一想,原本的那股威势,当然也就减弱了不少,手上的动作,更是随之松软了几分。没有等到他再有新的思维,手上的警棍,已经被对方那个杀气腾腾的小伙子,随手给夺了过去。

“给我到一边去凉快凉快吧。下次再要找麻烦,老子给你放血。”龙若海促狭地开了一个玩笑。他的拳头刚一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就发xiàn

这个保安完全是个绣花枕头,根本没有一点战斗力。毕竟不是生死大敌,他也就把砸向对方的拳头,减轻了几分力道。最后的结果,只是让那个保安躺到了地上。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李小江已经将汽车开到了门厅外的汽车上下道上。王队长和老孙一道,七手八脚的将田小弟塞上了汽车的后座。龙若海的动作也不慢,一脚将那个保安踢到了门外的草坪上。自己则攀上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来了个一跃而上。口中同时喊道:“快开车。”

“都给我上,给我打。我倒是要好好kàn

一看,是谁敢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就在车子即将启动的时候,一个气焰嚣张的吼叫声,从楼上传了下来。可惜的是当声音的主人,一个脸上充满戾气的年青人,带着一帮手持警棍的保安跑到门厅时,龙若海等人已经登上了车子。

“拜拜。”李小江嘴上调侃着宾馆的老板,脚下却毫不迟疑,油门猛加,‘刷’地一下子,车子就冲了出去。从未被人扫过面子的年青老板,歇斯底里地发出了怒吼:“给我追。”没等他们冲到自己的汽车旁边,一场孕育已久的暴风雨,劈头盖脸地降了下来。雨幕中,只剩下两盏汽车尾灯,隐隐约约地在微笑闪烁着。

到了转弯的道口时,李小江用汽车喇叭,向守候在路边卡车上的熊大队长致谢告别。老熊看到事情办得如此成功,也是乐得连按汽车喇叭。听着透过雨幕的喇叭声,再看到身后没有追击的汽车,李小江乐得放声朗诵起了原苏联作家高尔基的名篇《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与龙若海等人的快乐相比,田小弟的心中则是充满了沮丧。自己本来就是因为犯了案要避风,才从宁北回的老家,怎么又这样大意的呢?就是要会情人,也应该把门好好反锁才对呀。只要有那么一点响动,就会惊动宾馆那个十分张扬的老板。到了那时,这几个外乡警察怎么会抓得走自己?

田小弟和宁北的公安机关打交道,不是一次两次。别看龙若海在喊什么‘道上寻仇’的话,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龙大队长和那个李指导员。时间再长一点,坐在他左右两侧的人,也给他认了出来。耶,怎么来的是重案队的王队长,还有那个大个子刑警老孙。不好了,这一次的事情给玩大了。田小弟的脑袋之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自己在宁北,因为打架斗殴,组织卖yin,和警方打的交道不算少。至多也就是罚款、拘留,就连劳动教养,也因为赵有才的庇护而得以幸免。有了这样的‘保护伞’,自己也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这次和以往的情况不一样呀!虽然没有和刑警大队的王队长直接打过交道,但也是久有耳闻。

重案队代表什么?一般老百姓可能说不清,道上混的朋友可是清楚得很。那可是专门侦查杀人、放火一类大要、恶性案件的部门。被他们抓上了手,不死也要脱层皮。单纯是打伤了人,那是治安大队的事,怎么会连刑警也出了场哩?是不是卢雨生伤重致死?很有可能。头上的那一棍太重了一点,很有造成死亡的可能。

自从卢雨生被打伤以后,就一直不知dào

伤情如何。如果不是伤势很重,警方不需yào

这样严密保护。如果不是死了人,刑警不会介入这种打打闹闹的小案件。以往也不是一次打伤过人,有张跃进在,有他家在警方的死党在,‘二狗子’从来也没有让自己避过一次风头。这次让自己回家避风,本身就说明事情玩大了,卢雨生肯定是已经离开了人世。不然,宁北警方不会让治安和刑警联手来抓自己。

咦,会不会是钱大毛的事情出了漏洞?也有可能。‘老大’打电话,让自己和‘黑子’一起去帮忙灭口。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只是放风,没有动手。顶多是个从犯吧,只要态度好,判不了死刑。会不会是…………从家乡押往淮东市区的路途中,田小弟一直在指望龙若海一行能露出点口风。想从中揣测出自己这次落难的缘由,以便确立自己应付审讯的对策。

偏偏这几个熊警察,就是一言不发。王队长和老孙将自己挟在中间,坐在后排座上,什么话都不说。一个个都好似几天没睡觉的样子,眯着眼睛在打瞌睡。那个龙大队长,也只是在陪着开车的李指导员抽香烟。只看到火光一冒一冒的,就是不说话,真拿他们没办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警察这么大动干戈,连‘二狗子’那么神通广大的人物,都没有得到半点消息呢?

别看田小弟将脑袋靠在后背上,不说不动,好象是在大模大样地闭目养神,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jì

上,在他的脑海之中,已经掀起了千重波涛。田小弟把自己在宁北所做过的坏事、恶事,逐一来了个兜底翻,就是吃不准到底自己犯事犯在哪一茬上。想到最后,田小弟感觉到头晕目眩,好象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管他哩,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癞蛤蟆要命蛇要饱,只要老子留得性命在,他‘二狗子’的事,自然会有人帮着擦屁股。主意一定,田小弟反而落得一身轻松,竟自酣然入睡。他这一睡,反而把本来想通过沉默来施加压力的龙若海,给弄得内心嘀咕起来。不知dào

田小弟凭什么作依仗,敢于这么若无其事。这个谜底,一直到好多天以后方才揭晓。

到达淮东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星期一的凌晨。还好,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已经将一切都给安排得十分妥善。王大为和‘小诸葛’,在刑警支队专门秘密审查人犯的据点那儿等着。一见到人,二话不说,就将他们一行赶到了住宿的地方。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短。龙若海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翻身起床的龙若海一看手表,口中呼了一声‘糟啦’。本来是想稍许休息一下,中午抽空回家看一下娟妹的。这么一弄,也只好晚上再说啦。

“龙大哥,你醒啦。”‘小诸葛’推开房门,走了进来。“醒啦,醒啦,今天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领导找我了吗?”“没有,鲁局让我告sù

你,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就行,说是郭厅长要来听情况。”“哦,那我要早点去。”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么随便聊了起来。反正那边的审查工作,还处于僵持之中,谁也没有打速决的准bèi

。从警方来说,知dào

田小弟身上的问题肯定不会少。要想让这样的人缴械投降,肯定是要有一个过程。

作为田小弟本人,尽管知dào

事情不妙,也还保留着一点幻想。让他一进审讯室,就象炒豆子一样,来上一个‘噼里啪啪’的交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他在等待,他在观望,他要知dào

警方到底是掌握到了自己什么问题。总不能刚一接触,就来上一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问题全部交待清楚吧。

这个时间段的双方,比的是耐力,比的是意志,打的是持久战,看谁先亮出底牌。‘小诸葛’和王大为两个人,当然也不要都一直盯在那儿。有了时间,他当然要来陪自己的老大哥聊上一会。龙若海知dào

,叶婵娟正是上课的时间,当然也不要忙着回家。

两个人聊得正在热闹的时候,李小江一头闯了进来。张口嚷道:“龙大,你知dào

我碰到谁啦?”还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他就自己解开谜底说:“我找到王凡啦。”“王凡?王凡是谁呀?”“王凡就是‘小三子’呀。就是那个把我们要找常武威的消息,给泄露出去的‘小三子’呀。”

“是他,赶快让他来见我。我要看看,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情况。”龙若海一下子站了起来。“好,我已经把他带到这儿来了。这小子说了,只和你龙大说话。其他的人,他一个都不要见,说警察的心,都和黑乌鸦一个样,黑到了底。”

“哦,龙大哥,这个‘小三子’有点意思。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对警察恨到了骨子里。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小混混,顶多就是绕着警察走。还好,他对你龙大哥有信心。”‘小诸葛’知dào

这个‘小三子’惹下的麻烦,听到李小江这么短短数语,就作出了自己的推断。

“是呀,我总感到这个‘小三子’的有些做法和语言,好象是和我们警方有一种刻骨铭心的仇恨。我曾经见过这小子两次,不是那么一种胆大妄为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他这样做?很让我奇怪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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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三章 王凡哭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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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江带着‘小三子’走进来的时候,龙若海已经有点不认识眼前这个小青年。象鸡窝一样的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打了不少皱纹。已经是深秋的天气,还只是在T恤衫外边,加了一件薄薄的外衣。从他那不停打战的样子来看,就能知dào

那是冷得慌。

再从他那有点憔悴的脸色来看,这小子孤身在外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当然也不奇怪,一个从来没有出过家门的大孩子,身上又没有多少钱,还又没有亲朋好友来接待,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没有病倒在路边,也就算是不错的了。

“是‘小三子’吧?来,快坐下。呶,这是给你泡好的茶,乘热喝,先暖一下身体。你看你,这么大冷的天,就穿了这么一点衣服,能不冷嘛。”人与人,有时酒和肉招待,也不会激起一点内心的感动。龙若海这么简单的几句问候语,却偏偏让‘小三子’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是好。他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不让自己在警察面前流泪。只是泪水不受控zhì

,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小三子’,你别难过。我知dào

,你的心中有委屈。不然的话,你是不会说话不算数的。来,先把茶喝下去。然后,再把心中的委屈说出来。不管你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有龙大哥帮着你。”让龙若海没有想到的回答,却是‘哇——’的一声大哭。随着哭声,‘小三子’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他自己,也随之跪到了地上。口中哭喊道:“龙大哥,你要给我做主呀。”

看到眼前这么一副情景,龙若海和‘小诸葛’、李小江对视了一眼。不用说,这孩子心中充满了委屈。他们的心中,有着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有了委屈,还又让这孩子来了一个出尔反尔,对警方部署的工作阳奉阴违。那么这个委屈的缘由,应该还是来自于警方自身。弄得不好呀,又是哪一个败类做了坏事。

龙若海连忙将‘小三子’扶了起来,在‘小诸葛’将地面上玻璃打扫干净的同时,李小江也已经重新泡好了茶。连续喝下两杯热茶以后,王凡的脸上才重新恢复了血色。只是当他一边哭,一边说出姐姐和外甥女的遭遇之后,龙若海面前的茶杯,也变成了地面上的碎片。

他‘啪’的一拍桌子,口中骂道“畜生,赵、有、才,你这个老畜生,我饶不了你。”“妈的个B,老子还不信这个邪哩。我们现在就找鲁局长去。我就不信,这样的事,还有谁能帮着这个姓赵的杀才。”‘小诸葛’一把拉着‘小三子’,就要往门外跑。

“怎么啦?这吵吵闹闹的,象个什么样子!”‘小诸葛’刚刚打开门,就被人给堵住了。抬头一看,是王大为。他急忙分辩道:“王大哥,你不知dào

情况。这种事,如果我‘小诸葛’还能忍得下去,那我就不是人啦。”

“‘小诸葛’,先别吵。这个事情,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我看呀,这事不简单。我们不是要到鲁局长那儿开会嘛,一并汇报也不迟。”经过‘小诸葛’这么一闹,龙若海也已经冷静了下来。他需yào

时间,让自己好好消化一下这个最新情况。

“‘小三子’,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来。宁可我这身警服不穿,也不会让赵有才逃得过法律的惩罚。”他先安慰了一下‘小三子’,再接着说道:“‘小诸葛’,你先去帮着买几件衣服来,不能把孩子给冻坏了。”

看到眼前这几个警察如此愤nù

,如此热情,‘小三子’的心也感觉到温暖了几分。他有这个信念,眼前的龙大队长答yīng

了自己,就一定会能兑现到位的。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在事情发生之后,一个人跑到市区来。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苦苦守候等待龙大哥的。

“‘小三子’,你怎么会一直蹲在市区这儿的呢?”为了转移王凡的注意力,龙若海特意岔开了话题。‘小三子’听到他这么一问,有点委屈地回答说:“我在等你,却一直没有等到你,也没有看到你们家叶老师。”

“等我?等我干什么?”‘小三子’的回答,让龙若海感觉到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知dào

这个小朋友为什么要等自己,为什么还想找叶婵娟?不单是龙若海,就连坐在一旁的王大为、李小江,也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换好‘小诸葛’买回来衣服的‘小三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撞了祸,觉得对不起龙大哥。又想到我们家这种事,找其他警察没有用,也只有找龙大哥才行。”

‘小三子’捅下大娄子,也是一冲之兴。事情过后,他也想到了害pà

。担心警察在一怒之下,会把他给送入牢房。毕竟是个大孩子,在这六神无主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自己最能信任的人。龙大哥,找龙大哥。这个时候,‘小三子’的心目中,能想到的人,就是龙若海。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他,让自己不要泄气;也是他,对自己充满了希望。

王凡不敢在宁北找龙若海。他怕给赵有才知dào

,就一腿跑到了市区。在跑之前,他专门找人打听过龙若海。知dào

这个龙大哥的家住在市区的教师新村,知dào

龙大哥的妻子是叶老师。到了市区,他就一直在教师新村那儿守着。只是他不知dào

,龙若海一直没有回过家。不知dào

为了安全的原因,那个叶老师也一直没有回过家。更不知dào

,由于自己这么一身乞丐的打扮,谁也不会告sù

他叶老师住在自己的妈妈家。

李小江为了缓解屋子里的气氛,开玩笑的说道:“‘小三子’,如果一直都找不到龙大哥,你会怎么办哩?”“不,不会找不到龙大哥的。如果真的找不到龙大哥的话,我也想好了,我会和赵有才拼上一个鱼死网破的。”

‘小三子’的话音之中,充满了杀气,也充满了对赵有才的痛恨。这孩子如果不是因为对龙若海这个警察有着期望的话,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哩。在场的几个警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他们不是为自己害pà

,而是为着整个社会在害pà



听了‘小三子’这么一番介shào

之后,众人都是一番嘘唏。既有为‘小三子’这种执着的念头感慨,也有为他的不巧而叹息。谁也没有想得到,说到最后的时候,这小子突然又冒出了一句话:“大哥,我发xiàn

还有人在盯着你的家哩。”

“哦,‘小三子’,说说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在盯着我的家。”刚一听到这孩子说出这样的话,龙若海内心的震惊可不是一般。只是在表面上,他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不但是他,就连在场的几位警察,也都把心都提到了半空之中。‘小三子’盯着龙若海的家,犹有可说。如果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做着同样的事,那就值得深思啦。不消说,肯定是与毒品案件有关系。

‘小三子’没有觉察到现场气氛的变化,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说:“连续好几天,我都看到‘天上人间夜总会’那边的‘小鸡‘和‘黑子’两个人,也和我一样守在你家门前那条路上。我认识他们两个人,也就避了开去。过了两天以后,他们又不在喽。”

短短几句话,让龙若海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全是冷汗。明显的事,已经有人盯上了自己的妻子。只是因为当初考lǜ

到妻子怀孕的原因,没有让婵娟回家独自生活,才算是避免了一劫。

“大哥,这事不能不引起重视啦。下午开会的时候,这个问题一定要提出来。在未曾破案之前,我们警方要对大嫂上下班的路途安全,进行专人护送。”‘小诸葛’的反应很快,一下子就发xiàn

了问题的症结。“是的,小龙。看样子,我们这一阶段的工作,已经把那个‘老大’和‘二哥’给打疼啦。不然的话,对方不会采用这样的布局。”王大为的想法,又比‘小诸葛’考lǜ

得更深了一层。

“对,王大你说得对。毒枭那一方连续损兵折将,当然会感觉到肉疼。再加上我们的紧追不放,他更是要提心吊胆。在这种情况下,不对我有所行动的话,他就不是毒枭了。”龙若海当然同意两个兄弟的看法。只是他来不及考lǜ

这些事,眼前要做的事,先要将‘小三子’安排好才行。

他征求意见说:“‘小三子’,你有什么打算?不管怎么说,我都一定会给你们一家人一个交待。只是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忍耐,必须要给我一个时间。你懂我的意思吗?”“龙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懂事的。下午我就回家,有了什么情况,我就及时向你报gào

。你放心,我不会瞎胡闹的。”‘小四子’虽然不知内情,虽然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但也已经从这几个警察不多的话语中,听到了分量。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当然不会再给龙大哥找麻烦。

“行,你先回家,我让李指导员和你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情,你就找我,或者找他都一样。哼,除非我龙某人不当警察。否则的话,都会给你们王家一个交待。”“谢谢你,龙大哥,谢谢你们,各位警察大叔、大哥。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好警察。我和我们全家人,都会记住你们的。”‘小三子’毕恭毕敬的给大家鞠了一个躬。

送走李小江和‘小三子’以后,龙若海一看手表,也快到五点了。总不能让领导等着自己这么几个人吧,他也不作思考,直接就喊着老王和‘小诸葛’一道动身,往市局大院子赶去。

刚一进大院子,他就看到了一个最不想看到的人。这个人,就是他当初才到宁北就职的时候,专门赶去找麻烦的陈秉仁。龙若海的眼睛眯了一下,就一声不响的从对方身边擦了过去。陈秉仁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大一会。看到最后的结果,是让他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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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毒枭发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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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秉仁不但盯着龙若海看,还对王大为、‘小诸葛’的背影,也好好打量了一番。当他发xiàn

这么三个人,都进入了鲁局长的办公室,紧接着,刑警支队的谷支队长、治安支队的江支队长,也相继进入了那间办公室以后,他那不大的眼睛珠子,不停地闪烁了一会。如果有人盯着看的话,好象有一丝幽暗的蓝光在闪现。嗯,有情况。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凑到一起,肯定是有大事才对。陈秉仁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拨动了宁北县公安局的电话。

“赵局呵,你好,我是陈秉仁。升官了也不请客吗?我可是等着喝你的酒哦,哈哈。”“陈科长,你好。弟兄们,说什么升官不升官的事哩。要喝老酒,还不是小菜一碟。上次那个洋妞还满yì

吧?只要你老弟赏光,我保证是全程陪同,非让你满yì

不可。”

星期一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正在拿包准bèi

回家的赵有才,突然接到了市局治安支队综合科陈科长的电话。一看是老朋友的电话,他放下手中的包,重又坐到老板椅子上。脚往桌子上一跷,笑嘻嘻地打开了哈哈。

“你老哥做事还有什么可说的,每次去你们宁北,都是那么样客气。咱俩是谁跟谁?一条战壕的弟兄呵。”陈科长一听赵有才说话这么上路,骨头也一下子轻了几分。

“当然了,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哈哈,还有什么关系比我俩弟兄还铁的吗!说吧,有什么事要老哥办的,尽管吩咐。”赵有才知dào

陈秉仁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有话要说。都是合穿一条裤子的人,也就不再多加客套,直接了当地挑明了话题。

“你们治安上,最近在市局这边有什么案件办理吗?”陈秉仁明显压低了说话的声调。“没有哇。什么意思?求求你,老弟,说话不要总是说半句,留半句,好吧!”赵有才一听话音,就感觉到有点不对劲,连忙接口追问了起来。

“你们那个姓龙的大队长,还有李小江,今天一直在市局这一边。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在刑警支队的办案据点审查犯人,而且是在办什么大案。刚才,我看到刑警和治安的支队长都去了鲁局长的办公室,龙若海和重案的人也去了,很神mì

的样子。”

“这个小畜生,给我请假说是帮老婆检查身体。哼,还给我玩起小把戏来了。”赵有才怒不可遏,在电话中就发作起来。“我怕你老哥被人架空了,给你透个气。不要被人卖了还帮着数票子。好了,有事再联系。”陈秉仁将消息送到,也就不再多说。反正这种事情只能点到为止,说得再多也没有什么用。再说赵有才是个聪明人,也不需yào

别人给他指点。

“谢谢,谢谢。过两天我到市区请你喝酒。”挂断电话的赵有才阴沉着个脸,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默默地思索着。今天晚上,本来是安排好了一个活动。内容是想和袁主任缓和关系,将上次酒中下药的事情弄个了结。自己约好了几个人,说好晚上一起吃个便饭,然后泡个澡,再打上几圈麻将。这样子,金钱、面子全到,也就让老袁好下台了。

这个电话一来,所有的活动安排全都要丢到了脑后。这个龙若海,明里是为老婆请假保胎,暗地里却在市局那边参加密审。为什么要玩瞒天过海的把戏,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还有那个李小江,不是在省城陪伴被打伤的卢雨生吗,为什么会跑到市局去?想到这儿,赵有才似乎从一团乱线中找到了线头,连忙抓起了电话。

“张少呵,我是赵有才,在吃饭吗?”“是不是没饭吃,要找我帮zhù

安排?不是的话,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正忙着哩。”接电话的‘二狗子’确实很忙,大腿上坐着两个新出道的小妞。一个端着酒杯,一个用筷子挟着菜,等着为他服wù

哩。

从‘二狗子’的话音中,赵有才听不到他对自己这个堂堂正正的公安局副局长有半分尊重之意,心头不觉燃起一股怒火,忍不住就要脱口来个反唇相讥。多年养成在强者面前忍气吞声的习惯,让他想到了‘二狗子’身后的张跃进、况超群,想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到了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齿,强行压下了胸中的一股浊气。

他继xù

笑呵呵的说道:“张少,你忙你的。我只是找你问一句话,田小弟那边有消息吗?”“不知这小子死到哪个女人的肚皮上去了,昨天晚上电话就关了机,他家里人说是进城会以前的老情人去了。咋的,你有事找他吗?”

提到田小弟的事,‘二狗子’也很生气。怎么一点招呼也不打,人就没有了影子,还中止了电话联系。要是有个特殊情况,这种手下也管不上用哩。此时听赵有才一说,他更是感觉到有点不悦。

“没事,没事,我只是问问而已。张少,你继xù

忙你的去吧。不打扰,不打扰,拜拜。”搁下电话的赵有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知dào

,算一算龙若海的时间,就基本能够得出结论,田小弟算是完蛋了。龙若海是星期五晚上回的市区,星期六加星期天,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和李小江赶到田小弟的家乡县城。昨天晚上田小弟就失去联系,显然是已经被缉捕归案。

今天白天,龙若海和李小江在市局刑警支队的密审据点出现,显然是在审查田小弟。两个支队长的联手登场,不言而喻地说明了上级公安机关的重视程度。看来这事闹大了,不好下台呵。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狗子’,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有才用手捋了捋气得发疼的心口,径直回了家。

一进家门,赵有才匆匆忙忙的走进了自己的书房。反锁上书房门后,他还是老动作。从平时很少问津的书架最上层一格,抽出了一部厚厚的《史记》。打开书的包装封面后,露出了一只信封。他轻轻将信封中的三枚移动卡倒在桌子上,从中择取了标志为‘1’号的移动卡。然后将其装入办公桌抽屉中的一只新手机中,拨动了卡上唯一存贮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以后,再按下‘停止呼叫’的按键,放下手机静静地等待。过了一会,手机响了起来,他连忙抓起手机,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听键。“老大,我是二哥。”“我不是让你少打电话的吗?有什么急事!”对方不满yì

赵有才这个时候的通话。

“老大,田小弟已经被龙若海抓回来了。市局两个支队长,已经亲自出了面。看样子来势凶猛,要做好应变才对呀。”赵有才顾不上注意听‘老大’的语气,只是急促地将最新情况通报了过去。

“你不是说龙若海请假回家陪老婆去了吗?”‘老大’一听这个情况,也感觉到有点诧异。“是呵,他是这样说的。没想到,这小子玩了个金蝉脱壳。明里说是在家,暗里却是去了A省。偏偏田小弟这小子又去了县城会情人,让龙若海拣了个便宜。”赵有才十分懊恼,龙若海的运气怎么会好得这个样。

“混蛋,一天到晚就是离不了女人,死也要死在女人肚皮上。你也是个窝囊废,连手下的人都看不牢。”‘老大’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在电话中发起了脾气。“没想到,真的没想到。龙若海这小子看上去一副老实象,说话做事都蛮谦虚的样子。谁会想得到,这小子竟然会有这样狡诈。”龙若海的这一招千里奔袭,确实是打了赵有才一个冷不防。让他找到了一种终日打雁,却被雁啄瞎眼睛的感觉。

“田小弟那小子,估计也顶不了多少天。警方用这么大的力量来抓他,目标肯定是盯在我们的身上。你好好想一下,有没有什么把柄丢在他那儿?”‘老大’和缓了一下语气,关切地询问了起来。

“没有,我一直按照你说的,除了和张跃进那爷儿俩有交道,其他的人,一概不予交往。他过去是‘白眼狼’的人,与我没有直接关系。”说到这些事的时候,赵有才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自己没有漏洞和把柄,根本不需yào

紧张什么。

“那你们之间的联系哩?好好想一下,有没有什么漏洞?不要再象那些毒品贩子那样,一开始也是没有问题,给我打了那么多的包票。到了最后,人家不还是把常武威给找出来了吗?”“没有,肯定没有。我只是用你给的二号卡和他联系外,当面总是当作不认识他这个人。我用的是‘二哥’的名义,说话也是用的闽南口音,怕就怕‘二狗子’那小子会有把柄在他手中。”

“那就行,反正那爷儿俩又不知dào

我们的事。顶多就是你拿了他们一点好处吧,出不了大事。你抓紧把二号卡毁掉,不要留下后患。不过,龙若海是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时间一长,非坏大事不可。”“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报复行动,恐怕不能再拖了。要下手的话,现在就要动手。时间再长,等不到我们整倒人家,他们就会找到我们的家门了。”

“对,是这么一个道理。你现在就布置下去,让人对沈全斌的那个丫头下手。只要人找不到了,他们就要慌了神。这边一有动静,龙若海就要停下那边的工作,赶回宁北来。明天再让人对他的老婆下手,让他疲于奔命,两头奔波。”“老大,你这一招真高。要么不出手,要出手就来他个狠的,让姓龙的那帮人乱成一团。等到他们重新调整过来的时候,我们这一边也早已经安稳下来哩。”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你也要注意,田小弟出事,肯定是会要扯到‘二狗子’。你就暗中烧上一把火,让张跃进出面,从官方的渠道上,将龙若海赶跑。这就是我们的第三招。”听到‘老大’如此吩咐,赵有才不禁摇了摇头。他不知dào

对方凭什么这么自信,就这么嘴皮子一动,能如此轻松的把龙若海给赶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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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出语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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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这事可不容易做哩。除了姓龙的自己想离开,那还差不多。我们想要通过官方渠道把他赶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微有上一点小动作的话,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那边,都会有领导出面帮着他说话的。平白无故的,他怎么会走人?”

“蠢材,我让你出手了吗?再有几个你加在一起,也赶不动他姓龙的一根毫毛。我告sù

你,那个朱定军又来啦。今天上午到了会所,一到之后,就在我家三妹面前发了狠。说是这一次,不把龙若海给拿下来,绝不罢休。”“哦,老大,这倒是一个好机会。我也听人说过这个朱太子,说是在京城那边有很大的场面哩。如果有了他出手,那是五个指头捏田螺——跑不了的啦。”

“是呀,今天中午,他在会所请了况超群和顾中来吃饭,就谈到要打龙若海一个下马威。没有想得到,那个顾书记对姓龙的怨恨也不小哩。这倒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思路,那就是要借纪委的手,把龙若海给赶跑。你的任务,就是通过‘二狗子’,给那个朱太子提供炮弹。懂我的意思了吗?”

“懂了。那个朱定军想要整龙若海,偏偏又没有借口。就好比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我们就来上一个投其所好,给他们制造和传送龙若海的毛病。接下来的事,嘿嘿,我们就坐在一旁,等着看好戏哩。”

“对,就是这么一个意思。记住,只要整得灰溜溜的就行,不要伤人性命哟。哈哈,毕竟他也是我的好兄弟哩。对了,你也要把自己的队伍抓在手中,不要总是收不拢人心。只有这样,上面才不会再派人来。不然走了龙若海,还会再派马若海来。到了那时候,我们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大’听到赵有才的语气,是这样的驯服,也算是放下了心。

接着,‘老大’详细给赵有才解说了自己设想的报复方案。听完之后,他有点不解地问道:“老大,需yào

安排得这么急促吗?如果这样弄的话,我手上的人也不够用啦。”“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你自己惹的那些麻烦事,都放在龙若海的眼中哩。如果让他回过神来,你就等着下监狱吧。”‘老大’哼‘了几哼,只是他没有说出最大的危机,是徐大勇那小子已经跑到了自己的老窝旁边了。

“老大放心,这一次呀,我一定按你说的锦囊妙计行事,半点也不走样。人的事,我让‘黑子’自己去解决。出了事,也找不到我们的头上。嘿嘿,我一定会弄得那小畜生自己主动往回走,看他还敢不敢再这样多事。”

………….赵有才在和他口中的‘老大’,在电话中商议整跑龙若海的对策。当事人却一无所知,正坐在鲁局长的办公室里,商讨着如何把他们给挖出来的事。陈秉仁说得不错,除了龙若海、王大为和‘小诸葛’以外,还有谷支队长、江支队长。当然,他不知dào

,郭副厅长和刑侦局马局长,已经早早的就坐在了那儿。

“小龙,这一仗打得不错。只要大为和‘小诸葛’这一边加强审讯,那些个什么小鸡、小鸭的,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一定会缴械投降的。”郭飞扬听完汇报之后,心情不是一般的好。说话语气,也多了一点诙谐。

这也难怪,徒弟争气,给自己争面子呀。摧毁那个‘扬百万’毒品家族,是徒弟的贡献。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倒又重新撕开了毒品集团的缺口。大家听他说得这么风趣,当然也感觉到开心。没有想得到,开心之时却来了一个扫人兴致的家伙。还没有等到大家跟在领导后面笑得出声,‘小诸葛’却抢先一步扫了众人的兴。

他满脸不忿地说道:“各位领导,你们先别忙着高兴,我这儿有件让你们生气的事情,等着要说哩。”听到‘小诸葛’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个领导,都在用诧异的目光看着他。有的领导,已经在为他这种无礼,露出了不悦的脸色。厅长说话,你这么一个小警察插什么嘴?要插嘴,也不是绝对不可以,也要会说话才行呀。

谷支队长看到自己部下那种眉头紧皱的样子,就知dào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别看这孩子整天嬉皮笑脸的,到了正事上,一点也不会含糊。更何况,就连龙若海和王大为这两个稳重人,都脸色很难看的坐在一旁。他的心中一动,就抢先开口道:“别急,‘小诸葛’,有话慢慢说。”

有他这么一说,就连想开口批评的鲁光淦,也只好刹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头。郭飞扬瞟了他一眼,自己这位鲁老弟,没有老谷知dào

自己的兵呀。郭副厅长和‘小诸葛’打过交道,当然知dào

,这小子虽然有时会没上没下的说话打趣。但今天有自己这个副厅长在场,谈论的又是正经大事,绝对是不会口无遮拦的瞎说一气。他点头笑道:“‘小诸葛’,你来说,我来给你撑腰。”

在两个领导的支持下,其他领导当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当他们听完了‘小三子’一家的遭遇之后,再是脾气好的人,也忍耐不住了。“败类,真是我们公安机关的败类。”“必须将这种畜生清理出公安机关才行。”“单纯清理还不行,必须绳之以法,否则的话,我们何以对人家母女俩有所交待?”…………

众人都在发怒,龙若海坐在那儿,却是纹丝不动。这种情景,不但让鲁光淦感觉奇怪,也让他的师傅郭飞扬注意到了。不对呀,这小子是一个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会无动于衷哩!“小龙,说说看,你是什么想法?”知dào

自己这个徒弟,每逢大事有静气。碰到这样让人拍案而起的事,竟然还不说话,那就肯定有了新情况。郭飞扬当然不会等着,直接就来了一个点将上阵。

“师傅,我的想法,可能你们听了之后,会感觉到有一点不可思议。我说出来,就是想请大家帮着进行分析。可能不一定正确,但我可以用警察的荣誉为誓,没有一点个人的恩怨掺杂其中。”听到龙若海说得如此慎重,在座的人也都意识到非同小可。一旦说出来之后,很可能会有一种石破天惊的效果。这么一想之后,大家不由自主的坐正了自己的身体。

“我怀疑,赵有才就是毒品集团中的一员。不但是其中的成员,而且有可能是其中的重yào

成员。”说话之前,龙若海的思想负担很重,毕竟是怀疑同一战壕的战友。话一出口之后,他反而感觉到一阵轻松。自己端起茶杯,慢慢腾腾的品起了茶香。

“大哥,你可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呀。就凭这么一个问题,就敢把赵有才靠上了毒品集团。你说,你说,你肯定还会有下文。”‘小诸葛’的话,说出了大家的想法。在座的人,都是胸有城府的人,当然不会象‘小诸葛’这样一惊一炸的样子。大家都在用深思的目光,盯着龙若海。小伙子能这样说,肯定已经有了足够的思考。绝对不会浅薄地认为是副局长之争,从而引起的内乱。

看到大家的反应都很理智与正常,龙若海也算是放下了心。其他不怕,怕就怕事情没有做,就先让战友们对自己产生了误解,误解自己是心中有怨气才借题发挥。他先介shào

了星期五晚上的酒席情况,听得在座的人目瞪口呆,没有想得到龙若海还会碰上了这么一劫。从这一点来看,赵有才这人的品格,还不是一般的差哩。

郭飞扬惊叹地说道:“小龙呀,多亏你的人品指数高,没有那个罗华反戈一击的话,你就算是栽在宁北啦。”“就冲着罗华这样的做法,我也要让纪委放他一马。”鲁光淦当场就表了态。如果罗华在场听到之后,也许会能想到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句话,会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事情发生之后,我一直就在想,赵有才为什么要这样做?”龙若海的一句话,又把大家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接着说道:“如果与他霸占人家母女的行为联系起来看,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品格卑劣的人,是我们警察队伍中的一个败类。”

这话说得在理,不少人都点了头,表示赞同。龙若海摇摇头说道:“我同意这样的评价,但我认为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为了副局长之争,他是胜利者,不需yào

这样做。为了晨会丢了面子的事,有这个必要吗?”不等大家回答,他又继xù

说道:“我在上次分析的时候,已经说过我们的队伍中有内奸。准确的说,这个内奸,应当就在元宵节那天开枪事件的现场上。”

“是呀,那个人应当就在现场上。不然的话,就没有人把钱大毛身上被发xiàn

有毒品的消息给传递出去,也就没有紧接着给那个领导施压的电话出现,更没有人在现场上,帮那个领导出主意,让徐大勇停止执行职务。”王大为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着。

龙若海接着说道:“当时在现场上,有四个人使用公用电话,一共打了五个电话。后来查出的是三个人,各自打了一个电话。他们分别是徐大勇、李小江和赵有才。前两个人的嫌疑,都已经得到排除。他们不但能够相互为证,还有张大姐能够帮作证明。各自是打了一个电话,分别是打给在医院的警察路小明和局里的寻呼台。”

深深吸了一口烟之后,龙若海索性就站了起来。他边走边说道:“赵有才说是打了一个电话,是打给罗华的。这一点也已经得到了证实。有没有打第二个电话?没有人能帮着进行证实。这在眼前,算得上是一个谜。那么,剩下的嫌疑,就在赵有才和那个不知名的打电话人身上。如果是那个不知名的人打了两个电话,赵有才也就没有了疑点。”

是呵,说是这么说。可是不解决那个不知名的人是谁,一切都是空谈呀。龙若海既然能把问题给抛了出来,肯定还会有下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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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狼狗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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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诸葛’一边在听情况介shào

,一边也在开动着自己的脑筋。龙若海的话音一停,他的问题就提了出来。开口发问道:“是呀,如果姓赵的只打了一个电话,那就没有疑点了。可这个问题不好解决呀,那个人是谁?我们现在不知dào

。当然,也就更谈不上知dào

那人打了几个电话。这么说下来,还是空话一句呀。”

“说是这么说,但由于这个疑点没有能够得到解决,我也就没有让赵有才参加我们的专案组工作。一直到昨天上午,我从B县去A县的路上,接到徐大勇的电话,这个问题,才算是得到了解决。”“哦,这么说,你有了新的线索?快说,你想急死我老头子呀!”听到有了新了情况,谷中天一下子就来了劲头。光是说嫌疑,没有新的佐证,一切都是空谈。

看到老领导如此着急,龙若海笑道:“我们原先已经查到,那两个电话,一个是打给了南方开放城市号码的手机,一个是打到了我们局里的自动寻呼台。要是有问题的话,应该是那个手机号码。问题就出在那个神mì

的通话者身上,我们不知dào

他是谁?现在已经查清楚,她就是被我赶出治安大队的冯秀丽。”

“是她,怎么会是她哩?”“为什么不可能是她哩?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事情未曾落定尘埃之前,什么样的可能都可以出现。”“这个女人虽然作风上不怎么的,要说和毒品有联系,不大可能哩。啧,有点不可思议哩。”…….场中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探讨着龙若海刚刚抛出的这么一枚重磅炸弹。不为其他,大家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身后的人。

“怎么啦,吵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嘛。涉及到毒品案件,不管他是谁,不管他的背后又有谁。哪怕就是通到了天王天老爷的身上,也一定要查一个明白。”郭飞扬意识到场上的气氛有点不对,连忙敲了敲茶几。到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因为某些顾忌,而影响了判断能力的发挥。

龙若海不去多管大家的反应,依旧是自顾自的介shào

说:“冯秀丽在饭店和一个朋友吹牛皮,说知dào

沈全斌在打听那天在公园打电话的人,想找出对钱大毛进行杀人灭口的凶手。只是因为知dào

老沈和我关系好,就是不告sù

他,不想让他立这个功。说是以后只要牵扯到我的朋友,她都会要进行报复。这句话,被她那个朋友传给了大勇。我们徐队长知dào

以后,也立即进行了查证。证明她打的那个电话,是打的自动传呼,打给了我们那位领导。”

“老鲁呀,你看看,你们都用的是一些什么警察呀?一个冯秀丽,整天卖弄风情,给经营风流行业的老板当内线,还活得有声有色的,上面也有人帮着照看着。治安大队混不下去,就到了经案大队。那个赵有才,五毒俱全,也当上了副局长。老鲁呀,真不知dào

,你们的警察队伍,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听到郭飞扬这么一番炮轰,鲁光淦翻了翻白眼。这个问题,你来问我,我又去问谁哩?这种情况,难道仅仅就是宁北有,就是淮东有吗?这是一种社会大气候,谁也没有办法。象孙圣杰那样的老实人,就是没有出路。唯有冯秀丽、赵有才之流,才能如鱼得水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姓赵的,也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吧。不然的话,你这厅长的位置,说不准他也能坐得上。

“龙大哥,这事有点不对呀。据我所知,那个贱女人是有手机的。那次搞突然袭击,她不是就没有上缴手机吗?既然是这样,她怎么又会要用公用电话发信息哩?”对于‘小诸葛’的疑问,龙若海赞许地点了点头。做刑警的就是要这样,哪怕有一点疑问都要提出来。只有这样,才能少走弯路。

“别急。这个疑问,徐大勇已经帮zhù

我们找到了答案。当时在酒席桌子上,冯秀丽的朋友就感觉到有点不合情理,说她是在吹牛。明明自己有手机,怎么会去打公用电话,不是太掉份子了吗?冯秀丽也急了,说是自己的手机没了电,偏偏自己春节以后,一直没有和那个领导在一起,心中痒痒的。着急之下,才用公用电话发了数字传呼,约了一下见面的时间。”

“这倒也有一点道理。他们是奸夫yin妇,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要拨上一组数字,就能领会其中的含义。说得通,说得通。只是就凭这么一说,你就认定赵有才与毒品集团有联系,恐怕也有一点牵强附会了吧?难道就不可能是冯秀丽打了第二个电话了吗?”‘小诸葛’不忘老本行,还是在案件研究时,自觉充当上了挑刺的角色。这种角色的运用,就是能把所有不合理的部分,都给找了出来。

“我们认为,冯秀丽既然能够吹牛皮,把自己打传呼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就从另外的角度证明了她自己,不是那个打第二个电话的人。否则的话,她就不会把自己给暴露出来。”“话是这么一个道理,但毕竟没有准确的佐证,顶多说赵有才和冯秀丽都有打第二个电话的嫌疑吧。”

面对‘小诸葛’的挑剔,龙若海依然是不动声色。他又给自己点燃了一支香烟,继xù

说道:“为了这事,徐大勇和沈全斌又找到了公园小卖部的服wù

员。经过反复启发,那个服wù

员不但想到了有一个女警察打过电话,而且能够确认,那个女警察只打了一个电话,并且没有说话。本来以为是没有接通,后来发xiàn

收费显示器上,是接通了的信号。”

“耶,照这么一个说话,赵有才还就构成了重大嫌疑。大哥,你早这么说,我也就早能确认啦。但是,仅凭这么一点,也只能是嫌疑,离确认他是毒品集团中的成员,还早着哩。当然,也就更谈不上他是重yào

成员啦。”‘小诸葛’虽然初步认可了龙若海的推断,还是又提出了新的疑问。

“是的,但如果说你把其他的事,与这儿联系在一起,也许会同意我的看法的。”“其他还有什么事,你都说出来,也好让我‘小诸葛’帮zhù

揣测揣测。”“行哦,我说出来,你来帮我打分,看看我说得是不是在理。”在这一会,两个人都已经进入了角色,完全忘记了坐在面前的领导。还好,大家知dào

这是一种脑力高度集中的表现,谁也不会加以计较。

“我在得到账本之后,曾经向三个人打听过‘老大’和‘二哥’的事。这三个人,分别是徐大勇、李小江和赵有才,接着就发生了对石磊的报复事件。”“嗯,大勇和小江已经从嫌疑人当中排除了出来,赵有才应该有这么一点疑点。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事,也许,会是一种巧合哩。好,就算是在电话事件上,再加上一点嫌疑分吧。大哥,你再努力,还差好大一块哩。”

“如果我说常武威和‘白眼狼’卞学进的被灭口,与赵有才有关,你们肯定不会信服。但我问你们一句,除了治安这个警种的人,宁北县公安局里,有谁能够对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会有这么敏锐的反应哩?在治安大队里,有谁会有这么多的疑点哩?”“道理是不错。从理智上来说,我也认为赵有才有重大嫌疑。关键还是差证据,还是差那个临门一脚呀。没有最确凿的证据,还是只能停留在猜测之中。”

“那好,张跃进被咬伤的事情,你听说过吗?”“等等,我们在这儿说赵有才有嫌疑的事,怎么又扯到了张跃进啦?那个老东西,咬死了也是活该。”尽管龙若海和‘小诸葛’已经进入了角色,双方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在进行举证与反驳的论战。说到这儿的时候,话题突然这么一转,‘小诸葛’还是对龙大哥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感觉到了不解。

“张跃进被咬伤之后,我也打听了一下。说是他在发财之后,曾经专门从国外进口了四条纯种德国‘黑贝’狼狗。有两条留在了自己家中,还有两条哩?我得到的答案,是被赵有才要走送给朋友了。”“那又怎么了?他们是狼狈为奸的人,赵有才找张跃进要上价值贵重一点的狗,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的,要狗是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当狗的去处,与毒品发生了联系,你就不会说没有关系了。你可知dào

,那个‘扬百万’家看仓库的狗,就是一条正宗的‘黑贝’狼狗。嘿嘿,你不要给我说什么花钱买狗的废话。就凭扬家父子三人,花钱也买不到这种纯正血统的狗。本来,我对这事也没有注意。破案之后,我一直在忙着处理孙圣杰的丧事和审查工作。直到上个星期五的上午,曹里派出所的所长给我打电话,征求对这条狼狗如何处理的意见,我这才知dào

这条狗的来历不凡。”

尽管‘小诸葛’再是会挑剔,也在这个时候卡住了壳。在场的人都知dào

,这条狼狗的事情一抛出来,也就意味着龙若海先前所说的论点,得到了强dà

的佐证。也可以说,他在前面抛出来的依据与线索,只是让人逐步对赵有才产生怀疑。到了最后,来了这么个猛然一击,才让人找到了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

屋子里一片寂静,龙若海也不再说话,而是回到了自己原来坐着的位置,静静地喝起了杯中的茶水。过了一会,郭飞扬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小龙,你的意见哩?”“我的意见,就是对赵有才采取技术手段。实行全方位的监控,把他的全部活动都掌握到手。与此同时,由省厅那边动手,将景少华调到省城去,秘密搞清楚,那天在现场撺掇那个领导的人,是不是赵有才?”

龙若海这话一说出来,屋中各人的表情,那是精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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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小雨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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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对一个公安局副局长采取秘密措施,进行全方位的监控,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背着大家,‘小诸葛’朝着龙若海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头。从内心之中,他对自己的偶像佩服得五体投地。王大为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没有说话。他在理智上认可了龙若海的思路,但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坦荡。要知dào

这种事情有个闪失的话,很可能会沾上许多题外的闲话。

谷中天倒好,只是在给自己点上了一支香烟之后,就将脑袋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朝着天花板吞云吐雾起来。鲁光淦倒显得很平和,毕竟是老刑警支队长出身,见怪不怪,对老部下的提议,没有一点吃惊的感觉。郭飞扬还好说一点,就连马局长也没有任何表示。他只是在用好奇的目光,不停地打量着龙若海。看来厅长选择这个徒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讲究的。

“龙大队长,这么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如果有个万一的话,那我们就会显得很被动哩。”说话的人,是治安支队的江支队长。他这种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都是穿同一种制服的人,有了差错以后,是不好交待的。特别是龙若海又和赵有才有了前一阶段的副局长之争的说法,将来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话,那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的。到了那时,有些人就不管你是一心为公,是为了案件的侦查,什么脏水都敢往外泼的。

只是没等到他的话音落地,就被谷支队长接了上来:“**,你是为了小龙好,我能理解。但我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事。请问,如果是一般可疑分子的话,有了这么多的疑点,我们是不是还要再犹豫不决?那肯定是不要吧,既然不需yào

,那我们也就不要为这么一个败类,再多动那么多的脑筋了。”

“好,老谷这话说得对。这事情不要再多讨论,就这么定了下来。马局长,你回去之后,就抓紧时间把所有人手都给我落实下来。时不我待呀,同志们。我的第六感官在告sù

我,大战已经迫在眉睫。一切都要从紧从速来安排。我们在这一阶段的任务,就是要盯牢宁北的风吹草动。一有新的情况,就要立即扑过去。大家看一看,还有什么需yào

补充的?”

领导已经定好了调子,最后这么一问,也仅仅就是客套语而已,谁也不会再当真。就在大家都在摇头表示没有不同意见的时候,却听到‘小诸葛’开口说道:“报gào

领导,我有一点新情况,需yào

请领导帮zhù

作出决定。”

他这么一开口,就连谷中天的脸上都有点变了颜色。不为其他,只是感觉到自己这个老部下,在这种情况下有点不知进退,太有那么一点恃宠而骄了。看来过了今天,还是要好好敲打敲打才是。不然的话,对这孩子以后的成长进步不利呀。

反而是郭飞扬的心态倒很好,照样保持着一脸的笑意,依然故我的在等待‘小诸葛’的下文。王大为的反应也很正常,他已经猜测到了这小子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他不但没有出面制止,反而在嘴角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小诸葛’可不管别人的反应,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刚才我们在接待那个‘小三子’的时候,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重yào

情况。说是他在龙大哥家门前等候的时候,发xiàn

‘二狗子’的手下‘小鸡’和‘黑子’也在那儿守候。这就给了我们一个危险的信号,对方可能要对叶老师下手。”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可能进一步证明了小龙刚才的推断,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已经接触到了对方的核心,打到了对方的要害之处。所以我们建议,公安局要对叶老师的安全工作,迅速提上重yào

的议事日程。如果让对方的阴谋得逞的话,不但会打乱我们的步骤,还会由于混乱,给对方造成可乘之机。”王大为也接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进行了补充。

“老鲁,这可是一件大事,一点也不能马虎。”谷中天一听是这样的情况,当然是很快就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在这一刻,鲁光淦的反应也不慢,立即表态说:“这样吧,我让街头巡逻的巡警,抽出一个小组,每天在上下班的时候,护送小叶回家和到学校。没有特殊情况,让小叶尽量不要离开她父母的家。在学校的时间,我让云儿一直陪着她,进行贴身保护。那个丫头的擒拿格斗,比我们家的女特警都要强上几分。你们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听了鲁局长的安排,大家都在点头赞许。这样的保卫措施,不要说是一个警察家属,就是市长也没有如此待遇。正当龙若海要说上两句感谢的话语时,包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低头一看,是大队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打开一接,就听到了徐大勇急促的话音:“龙大,出事了。沈大的女儿小雨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是小雨不见了吗?你怎么知dào

是出事了哩?会不会是到同学、老师家中玩去了哩?”听到是沈全斌的女儿失了踪,龙若海急得嚷了起来。在场的人,也都意识到是出了大事。只是龙若海问得对呀,现在的女学生,放学不及时归家的情况多得很,凭什么一过放学时间,就要说是出了事哩。

“小雨是和同学一起放学回家的。她和同学在离家门不远的一条路口分的手。同学到了家以后,给她打电话,才发xiàn

小雨没有到家。沈大嫂出门找的时候,发xiàn

小雨的书包,就丢在分手那儿不远的地面上。这就说明,她是分手不久就被人给劫持了。”徐大勇也意识到自己的激动,反而说不清情况。现在这么放慢速度一陈述,顿时就让大家意识到事情不再是误会,而是残酷的现实。

“大勇,你立即调动全大队的警察帮zhù

寻找。对了,你让全城派出所的警察也给我动起来,把出城的路道都给封锁好,一辆可疑的车子都不要放过去。还有,立即向李局长报gào

,请他动员全局的警力帮zhù

寻找,我马上就赶回去。”龙若海的话一说完,就把头抬了起来。他要把情况向眼前的几位领导汇报一下,然后就要赶回宁北。

不等龙若海再进行汇报,郭飞扬立即发布指示道:“老谷,**,你们立即组织人力,和小龙一起赶到宁北去。要带特警去,防止对方用人质进行威胁。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也把孩子给我找回来。哦,对了。小龙,‘二狗子’那儿的打手陈二,是海关总署派过来卧底的人。他们是为了破获走私案件而来,最近是因为和小洋一起去了黄海市,有了进展以后,才和我们省公安厅取得了联系。你和小洋联系,为了孩子,哪怕暴露其中一个人,也要把孩子的信息给我传出来。”

郭厅长在发布指示的同时,鲁局长也已经在拨李照远的手机。刚一接通电话,他就直接说道:“情况不要再说了,你立即调动所有的警察,将出城的路道都给我封锁起来。周边的乡镇,也给我设成第二、第三道卡口,绝对不能让罪犯把孩子给转移出去。用电视台、广播电台进行呼叫,让所有的老百姓都来帮zhù

我们寻找孩子。老谷和**先到,我也马上就赶到你那儿。请你记住,孩子的安全,高于一切。”

没有等到鲁局长的电话打完,火烧火燎的龙若海就已经和‘小诸葛’等人,在第一时间往宁北方向赶去。在路上,他和郭小洋取得了联系。没有等到他开口说话,小洋就压低声音说道:“情况我已经知dào

了,‘二狗子’这边没有人出动,所有的人都在夜总会这一边哩。刚才他还在喊好,说是不知什么人帮他出了这口恶气。你别急,我和陈二都已经分头在打听。一有消息,就立即给你去电话。”

‘二狗子’那边没有动手的信息,事情就有了大麻烦。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落到了不知是哪一路的罪犯手中,龙若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小雨的身材长得很好,那次去唐东乐园的时候,龙若海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在娟妹和青儿、云儿的包围中间,都能让人感觉到她的美貌。这么一个还处于含苞欲放的女孩子,真的落到豺狼口中,能会有好的结局吗?要是有个万一的话,沈大哥、沈大嫂如何能够接受得了那么一种打击。

龙若海始终保持着和徐大勇的联系,不断掌握着宁北城里的后续情况。沈大嫂得知女儿被人劫持之后,当场就晕倒在地上。目前已经在医院中苏醒过来,不肯继xù

输液,一定要出去寻找自己的小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沈大哥只好陪着他在大街小巷寻找。李局长接到鲁光淦的命令以后,对所有出城的道路都进行了封锁。派出所的警察和社区人员一道,正在逐门逐户的进行走访调查。全城的老百姓,也已经给发动了起来。

当他直接冲进局长会议室的时候,李局长正和几个领导坐立不安地抽着香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这种情形,不能不让人对小雨的安危存zài

着担忧。特别是沈大嫂在沿街的哭喊,更是让在座的领导,感觉到一种压抑,感觉到一阵心酸。为了社会的安宁而惩恶治邪,却没有想得到会祸及家人。他们恨不得要冲到楼下的广场上,对天大吼几声才行。

看到龙若海冲了进来,李照远眼角上的眉毛轻轻跳动了几下。他知dào

眼前这小伙子,刚从顶头上司鲁局长的办公室赶了过来。来了又能怎么样?面对眼前这种情况,谁来也没有用。尽管如此,李局长在徐大勇介shào

完情况之后,还是用有点黯淡的语气问道:“龙大队长,你帮zhù

看一看,有什么好方法能把罪犯给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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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小雨遭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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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李局长的问话,龙若海也来不及思考什么,脱口而出的回答道:“李局长,我认为,罪犯藏在城里居民家中的可能性不是很大。那一块的工作,可以交给派出所就行。其他的警察,都要拉出去,对全城的死角地区进行切块包干,分工协作。特别是废弃的工厂,没有完工的楼房工地,一处都不能放过。”

他这话一说,犹如一语点醒梦中人,在场的人也都站立了起来。是呀,除非疯了的人,才会收藏这样的罪犯。要想找人,当然是要到这些空旷之处才对。到了这时,李照远也不得不佩服。龙若海能得到那么多领导人的器重,绝对不是偶然因素。当然,也更不会是走关系、拍马屁的结果。这样的人才,就如同是埋藏在沙土中的金子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发出自身的光芒。

他也不再多说,立即按照龙若海说的意思,进行了调兵遣将。就在他忙得得汗流满面的时候,公安局大门那儿,正有一个小伙子急着要找龙若海。

‘小三子’随着李小江回到宁北以后,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一下自己那个‘虫子’大哥。自己从家中出走的时候,也只告sù

了丛金宝。现在已经回了家,当然也要告sù

那个同命运的‘虫子’大哥才对。这么一想,他告别李小江以后,拔腿就跑到了丛金宝开的那个小杂货店门前。

“咦,‘小三子’,你什么时间回家来啦?”“今天,今天下午才回的宁北。我一下车,就来看你了。够交情吧。我的‘虫子’大哥。”“那是当然,我们俩是什么交情的人啦。哈哈,一起打过人,一起敲过竹杠,一起被警察抓过,还一起发誓做好人。你说我们的交情,能一般吗?”“那是当然,好的坏的,都跑到一起了。”

“还给我说跑?你这小子,一跑就给我来了一个影无踪。你知dào

吧,李指导员还来找个你。说是龙大队长想要见你,想要知dào

你有什么委屈。人家说啦,不管是多大的事,只要说清楚了就行。‘小三子’,不是我说你。那个龙大队长是好人哩,你可别把他和姓赵的那种警察一样看待。”“知dào

了,‘虫子’大哥。你知dào

吗,我在市区那边见到了谁?”

“市区那么大,我能知dào

你会见到谁?”“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龙大队长和李指导员。他们还给我买了衣服,龙大队让我喊他们大哥哩。刚才,就是李大哥和我一起回的宁北。”“那是好事。小子,你有福气,能交上了龙大队长这么一个大哥。不行,我也要让他做大哥。”

接下来,两个人就这么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王凡也下了决心,这一次回来以后,就算是定下了心。也要和丛金宝一样,好好做个小生意。心思也不要太大,能把自己的生活给维持好就行。有了钱,再买一套房子,把父母接到城里来养老。

两个人坐在店里,海阔天空的聊了一会。心情好,说什么也开心。聊了一会,‘小三子’的目光不在意的朝门外斜睨了一下,口中突然‘咦’了一下。“又怎么啦?‘小三子’。我可告sù

你,既然下了决心做好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们就不要管啦。”

王凡没有理睬丛金宝的唠叨,依旧把脑袋伸出了店铺外面,盯着刚刚从店门前走过的行人看着。看了一下,突然站起身来,口中说道:“‘虫子’大哥,事情不对呀。刚才那两个人挟持在中间的人,我认识。那是刑警大队那个‘沈阎王’家的丫头,叫沈小雨,以前和我同过学的。”“你在瞎说吧?在宁北县城,有谁敢这样整他家的女儿!”丛金宝尽管在嘴上不相信,还是跑到了店门前的路上,朝着那两个人跑的方向望去。

“不好,出事了。下午我在龙大哥那儿的时候,就听他们说过,可能会有人要对付他们。我在市区的时候,还看到‘二狗子’那儿的‘黑子’和‘小鸡’,在龙大哥家门口盯着哩。不行,这事我非管不可。你去不去?由着你。”“你这说什么话哩?有了你‘小三子’,还少得了我‘虫子’吗?没说的,大哥跟着你跑。”

两个人连店门都没有来得及关,拔腿就朝着那两个人跑的方向追了上去。追着,追着,对方越来越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事情已经明显得很,沈小雨是遭到了别人的劫持。“‘虫子’大哥,你赶快回头,到公安局去找人来救小雨。我在后面跟着,一路上给你留下记号。你只要顺着走,就一定能够找到我。”“那不如你去报信,我在后面跟着。”“你懂什么?我个子小,他们不容易发xiàn

到我。你个子大,跑得快。”“那行,你要注意安全呀。”

王凡一路尾随而去,终于看到前面的人停留了下来。对方选择的歇脚地点,是上次发生爆zhà

事件的化工厂。这个地方由于刚死了人不久,到了傍晚时光,很少有人在这儿停留。从行走的速度来看,那两个人本来是不想在这儿歇脚的。只是他们准bèi

通过前方那座桥,就能到达郊外的时候,偏偏来了一个警察和两个联防队员站到了桥面上。如果要想过桥,就必然会和那三个人打上照面。

对方显然是不想和警方的人打上照面,这才临时改变计划,转弯走进了这么一片已经因为爆zhà

事件,而成为一片废墟的工厂。虽然经过了一番爆zhà

,还有这么几间厂房竖立在这儿。那两个人将沈小雨挟持进了空无一人的车间之后,就将她不管不顾的扔到了地上。

一个个子不高、满脸横肉的年青人,累得往地上一坐,满脸不开心地就唠叨开了:“这些熊警察来得真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路给堵上了。”“你还说,不是你慢腾腾的走路,这会儿,我们正巧就过了那条桥口。”另一个高个子没好气的回答说。

被人摔在地面上的沈小雨,顾不上肉体的疼痛,却在思考着自己的出路。刚才路过丛金宝开的杂货店门前,她听到了昔日同学王凡的声音。尽管平时对这个总是不学好的‘小三子’不屑一顾,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把求生的愿望寄托到了王凡的身上。

到了店门前的时候,鬼怪精灵的沈小雨,突然来了一番猛烈的挣扎。这一挣扎,虽然不足以让她自己能够脱身,倒也把罪犯蒙住她自己脸的衣服给挣脱得离了位。从而也就在这一瞬间,让王凡看到了自己的面孔。

她的这么突然一挣扎,差点让自己从两个绑匪的手上挣脱到了地面上。这一下,惹得那个满脸横肉的绑匪大发脾气。那家伙立即停下脚步,狠狠给她来了几下。也正是由于这么一停留,郊区派出所的警察赶到了桥口,让绑匪原来的出城计划成了泡影。此时,沈小雨不知dào

王凡有没有看到自己?看到了以后,会不会向警方报警?

两个绑匪斗了一会嘴以后,也只能坐在那儿憋气。原来的计划,是把人绑架之后,就迅速带离县城。然后带到预先准bèi

好的潜伏地点,再用电话和警方开价钱。得手之后,再来上一个溜之大吉。现在这么一来,原定的计划只能是作废。偏偏两个人都没有手机,这黑灯瞎火的,也没有办法和那个‘黑子’取得联系。

联系不上,也就意味着不知dào

下一步怎么办才对。别看大家都是老乡,不能达到主顾的要求,照样还是拿不到半分报酬的。高个子叹了一口气,埋怨地说道:“谁让你发火的呢?你这么一打岔,就被警察堵住了路口。达不到‘黑子’的要求,还想拿个屁的钱呀?”

“怨怨怨,你就知dào

个怨。怎么啦,不就是没有用人去要挟那些警察嘛。起码来说,我们也帮他们做了一半。我敢打赌,那些警察已经乱成了一片。”满脸横肉的年青人,说话的时候还是一片骄横。并不把自己延误时间的事,当作多大的事。

“乱有什么用?没有钱给我们,一切都是空话。”“不给钱?哼,老子不是白干了吗?不行,无论如何,老子也要找回一点赚头来。咦,这丫头长得还不错哩。他们不给钱,老子就玩一下处女,也是不错的事。”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嘎嘎怪笑了几声。他看到了沈小雨那纤细窈窕的腰身,还有领口露出的那么一抹雪白,顿时就让下体的欲望增加了几分。

“别瞎来,我们劫财不劫色。人家还是一个孩子,这种作孽的事,就别做啦。”“你别说这些修心积德、因果报应的话啦。我们走上了这条道,还想能有什么好下场。我可不管这些,既然出了手,就不能白干。”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将高个子一推,就冲着沈小雨跑了过来。

沈小雨的外衣,本来就已经被这两个绑匪脱了下来,用于遮挡头部,方便出逃的。此时,她穿着白色的内衣,胸前的饱满被紧紧地束缚着,显得格外地坚挺。绑匪没有想得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竟然会发育得这么丰满。

他是一阵眼热,蹲下身子,就将自己的脑袋俯冲贴了上去。在他的想象中,一个双手被紧紧缚住的小丫头,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只是他没有注意得到,当他自己的脑袋低下的时候,沈小雨突然昂起了头。小丫头的眼睛盯住绑匪,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上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胸部不断地在起伏,显然是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bèi



“哎——”随着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准bèi

开始猥亵小雨的时候,耳朵根处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尽管他也算得上是一个见过阵容的男人,也曾见过血,甚至于还能自诩为是不畏生死的人。但这种疼痛,还是不能忍耐,还是疯狂地叫了起来。费了好大一阵功夫,他才在高个子的帮zhù

下,将自己的耳朵,从沈小雨的口中解救了出来。

他用手抚摸着被咬下一半的耳朵,借着月光一看,满手全是血。到了这个时候,满脸横肉的年青人再也无法控zhì

自己的情绪。他冲了上去,一脚又一脚的朝着地上的女孩子踢了过去。沈小雨知dào

自己无法避免眼前的劫难,只好随着对方的施暴,不停地在地面上翻滚着,尽量避开自己的要害之处。

随着疼痛的不断增加,沈小雨的神智也在渐渐地进入昏迷之中。她感觉到一切都在飘荡,一切都变得有点虚幻,都在逐渐的离自己远去。就在这时候,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大吼:“不许打人,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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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九章 小雨遭劫(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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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折磨,对于一个半大的女孩子来说,当然是倍加的痛苦难忍。只是突然传来的王凡这么一声大吼,却让本来已经就要昏迷过去的沈小雨,顿时清醒了过来。她听得出来,这是王凡的声音。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这种声音显得格外的美妙。

只是没有多长时间,她就感觉到了失望。乘着绑匪受到惊吓,脚掌停住踢往自己的那一瞬间,小雨透过绑匪两脚之间的空隙,看到了王凡。可惜,昔日的同学,只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大群警察叔叔,更没有手持着枪支、警棍,尾随在后面来救援自己。

傻瓜,我在你面前特意露出脸庞,是想让你帮着去报警,让警察叔叔来救我。我可不是让你来单刀赴会,来表演你的个人英雄主义的呀。这下子完了,被人家抓了一个,还又白贴上了一个,小雨在心中嘀咕着。同时,她也在为王凡的勇敢而感动着。看不出来呀,平时总是胆小如鼠的‘小三子’,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也会象电影上的英雄那样冲了出来。

听到王凡的叫喊声,两个绑匪倒也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在这个时候,能够追踪而来的人,当然是警察。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了身子,准bèi

豁出去放手一搏,看看能否有这种机会逃得出去。没有想得到,映入眼帘的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不可能吧?怎么出现了如此声势,只是一个小毛孩子?他俩楞了好大一下,又把目光注视到了王凡的背后,看着是否有大批的警察尾随其后,前来执行救援任务。

“臭小子,你吃了豹子胆了吗?竟然一个人也敢来寻老子的开心。”那个脸上有横肉的绑匪终于回过了神来,根本没有其他后援,只是这一个小子在唱的‘空城计’。两个堂堂的男子汉,被一个半大的孩子给吓住了,这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二话不说,他们就冲了上来。王凡如果这个时候想跑的话,以他那种机灵劲儿,还是能跑得脱的。只是他有点担心小雨的安危,担心她会遭到不测。这么一楞,他也就落入了对方的手中。

“救命呀,救命呀,这儿有绑匪了。”王凡一看到自己没有办法逃脱出去的时候,立即就改变了策略。他想到了刚才站在桥面上站着的警察和联防队员,有点悔恨自己不应该一时冲动,而应该是先去求援才对。只是当他听到小雨那种凄惨的叫声时,哪儿能够控zhì

得住自己的情绪。此时想到了这一点,也就拼命叫喊了起来。

脸上有横肉的绑匪,听到他这样叫唤,更是恼火。上前一把将他揪到了身边,然后就将他自己的衬衣一撕,堵住了他的嘴。用劲将他往地上一摔,做好这些以后,就跑到厂房门那儿朝着大桥方向看去。只见那把守大桥的三个人,将衣服拉到头部,挡住了耳朵,根本没有听到这一边的动静。这也难怪,大冷天的,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被抓了公差出来加班。这事搁到谁的身上,也不会高兴。他们能按时赶到大桥,就已经算是不错的啦。路上又没有一个人,当然会用衣服护住脑袋瓜子不要受冻。

看到路上没有动静,两个绑匪算是虚惊一场。回到车间以后,当然是把火气都给撒到了王凡的身上。两个人你一脚,我一脚的踢来踢去,踢得他在地上直打滚。这么一来,反而倒是让沈小雨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起码来说,那个脸上有横肉的家伙,算是暂时收起了色心,顾不上再来猥亵她了。疼痛之中的王凡,心中直在唠叨:“‘虫子’大哥,你怎么还不来呀?你再不来,我就没命了。”

此时的丛金宝,还在公安局大门口那儿纠缠。他要进门找龙大队长,门卫说龙大请了假还没有回来,死活不肯放行。双方都错都不错。丛金宝找龙若海不算错,如果门卫说人不在的时候,就赶快改口说找徐大勇或者是李小江,或者直接说有重yào

情报来汇报的话,门卫也就会很快放行。那个门卫,也死板了一点。不知dào

龙若海回来是情有可原,坚持原则也是对的。只是,你也应该问一下人家有什么事呀。两个头脑都不够灵活的人,就这么僵持了起来。

龙若海在局长会议室里,如坐针毡。看到李局长在那边发布指令,不停地调兵遣将,忙得不可开交。而自己守在这儿既插不上去,也没有事干。他就和李局长打了一声招呼,准bèi

到城区各个角落转悠一下,随便也好去看一看沈大嫂。听他说要出发,李局长的驾驶员连忙报名说:“龙大,你要到下面去跑跑,让我来送你去。”

李局长的这个驾驶员,姓刘。本来只是一个普通警察,只因为成了领导的专职驾驶员之后,身份陡涨三尺。平时说话办事,都有一点眼睛朝上的味道。大家看着李局长的份儿上,也就不和他多计较。前些日子,又给挂上了后勤科副科长的官衔,说话更是拉风了不少。龙若海平时看到这个人,都是敬而远之。能不打照面,尽量不与之打交道。没有想得到,这小子今天晚上也凑热闹的要跟着自己出去跑一趟。

看到是这么一个见官大三级的人物,要陪自己到一线去,他不禁有点感觉为难。没有等到他表示拒绝的意思,李照远就已经开口说道:“行,这样也好,省得小刘闲在这儿没有事做。”既然领导已经说了话,龙若海当然不会再说让人扫兴的话,朝着自己的几个部下一挥手,‘蹬蹬蹬’的就下了楼。

他们的车子刚刚开到公安局大门口,就看到丛金宝在那儿大吵大闹。龙若海连忙让车子停了下来,将情况一问,那是真的急坏了。到处都找不到线索,却偏偏将重yào

情报拦在大门口进不来,这不是要人的老命吗?

“快上车,走。”时间紧迫,龙若海也来不及去责备谁。他只是在心中祷告,希望没有延误战机才好。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孩子有了闪失,自己心中的内疚将永远也无法得以消除。他在车上,就用手机把人往城北方向调集。在他的思维中,那一带,只有爆zhà

过的化工厂那儿是死角地区。其他的地方,还都不适合让人隐匿身形。

车子到了丛金宝和王凡分手的地方,几个人都下了车。龙若海吩咐道:“刘科长,你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在这儿守着,我们顺着小丛指引的方向向前搜索前进。”话一说完,一行人就快速地向前奔去。还好,王凡做的标志都在显眼处,几个人不需yào

在这方面Lang费太多的时间,基本算得上是一路狂奔。

龙若海一边跑,一边在辨认方位。跑了没有多远,他就已经基本做出了认定。只要对方没有冲过出城的那座大桥,就应该是潜伏在曾经爆zhà

过的那座化工厂里面。理由很简单,那一带,除了那几间破旧不堪的厂房之外,没有其他地方能够让罪犯带着被绑架的猎物藏身。到了工厂附近,王凡的标志就突然消失不见。这也就意味着,所要追踪的人,应该就在那废弃的车间之内。

龙若海也不多言,将手一挥,几个人就分成几条线,刷、刷、刷地向着车间那一边围了过去。刚一接近那儿,就听到叫骂声,踢打声,还有被堵塞住嘴巴以后发出的‘呜咽’声。就是这里了,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这里就是所要追踪的目的地。只要前来的警察,发起一个突然冲击,就能很轻易地将罪犯制服,将被劫持的小雨和王凡解救出来。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特别振奋。

龙若海拔出了手枪,就在他准bèi

发出出击的命令时,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啪、啪’两声响声。他恼怒地朝后看去,这是什么人,如此不懂事,如此暴露军情?

踩碎地面上那些瓦片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带,显得格外的清脆。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传来一声沙哑的喊叫:“龙大,你们在哪儿?我怎么看不到你们呀。”这是那个刘科长的声音。这家伙本来就是要跟着出来看热闹的,哪儿会愿意守在汽车那儿。车子停好之后,他也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他这一追来不要紧,却让本来好好的一台戏,给砸得是一塌糊涂。

刚才那瓦片的响声,里面的绑匪还可以忽视。听到这个刘科长的喊声,他们再怎么傻,也不会不知dào

外面来了警察。两个人也不多说,不约而同地拔出了腰中的匕首,各人抓住了一个人质,卡住人质喉咙的同时,还将人推到自己的身前,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到了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废话。龙若海也不打岔,直接就冲进了厂房里面。一方手中是匕首,一方手中是枪支。双方各有顾忌,谁也不敢乱动。一时之间,警察与绑匪之间,形成了对峙状态。

“龙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就在这时,那个傻不拉叽的声音又在龙若海的背后响了起来。刘科长刚从外面突然跑进来,还没有看得清厂房里面的状况。只是感觉到有人站在那儿动也不动,连忙开口问了起来。

他这一喊,龙若海的火气再也控zhì

不住了,‘呼’的就来了个劈面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脸庞上。没有精神准bèi

,再加上这一拳的力量确实也不算小,刘科长一下子就直接摔倒在地上,并且还滚了几滚。只是这种时候,没有谁有功夫来欣赏他这种尴尬的样子。

龙若海也不管他的喊叫,而是大踏步地跑出了车间。他急着哩,他要赶着将最新情况向领导报gào

。随着信息的传递,李局长、姜政委赶来了,谷支队长、江支队长直接转道赶来了,鲁局长也直接就赶了过来。原来分布在四周搜索的警察,也全部都围了过来。

整个化工厂的原址,再一次的热闹了起来。大型聚光灯将整个空地、整个车间照得亮如白昼,四周围也被赶来的警察围得水泄不通。与外面那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情形相比,厂房里面却是显得很平静。没有打斗,没有怒骂。空旷的厂房里,只听到李小江一个人在说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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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小雨遭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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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出来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给了李小江一个暗示,让他先与罪犯进行语言交涉,用缓和的方式,避免意wài

事件的发生。眼前的情况是明摆着的,由于那个可恶的刘科长出现,已经让警方失去了突然袭击的最佳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和绑匪之间进行攻心战。要让对方紧张的情绪缓解下来,防止因为一时情急而产生不测的后果。

这项任务,当然是交给李小江无疑。谈到玩嘴皮子,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他说第二的话,肯定没有人敢说第一。李小江确实也不负龙若海的希望,看到领导将那个刘科长击倒的同时,也只是哑然一笑,就开始了他自己独创的那种噪音攻势。

“绑匪弟兄们,不对不对,我说错了,哈哈,我宣bù

作废。哈哈,你们是绑匪,我是警察,我们不是弟兄,是初次相逢的陌生人。重来,重来,一切都让我重来。哈哈,让我们重新来过。对面两个A省的老乡,你们不要紧张,我们龙大队长,是个好心人。他知dào

你们没有什么文化,特意让本少爷来给你们上上课。放心,我这堂课是免费的哟。”

听到李小江如此说话,沈小雨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如果不是身处险境之中,她恨不得要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李叔叔说话太逗人笑了,明明是在对绑匪进行政策喊话,却偏偏要说出这么一套乱七八糟的话来。

“你们不说话?哦,我明白了,你们是在听。那就好,那就好。这就对啦,说明你们还不是那种不可救药的人。那我就认真给你们讲解讲解。”别看李小江东拉西扯的在逗笑,其实他在观察对方的反应。当他注意到那个高个子的绑匪,脸上明显表现出紧张的神情,就知dào

事情大有希望。

他立即转换语气说道:“我不知dào

你们是受了谁的愚弄,让你们来做这种傻不拉叽的事,来绑架警察的孩子。你们说,这种事情,是好做的吗?好做的事,人家早就自己去做啦,还会轮到你们来做吗?”听他这么一说,高个子绑匪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悔恨的神色,脸上有横肉的绑匪,虽然有所犹豫,却还是很快被戾气所取代。

李小江仍不动摇,继xù

说道:“你这个高个子的大哥,一看就知dào

是个老实人。我也不欺侮你,给你说句透气的话儿吧。你们绑了我们警察的孩子,给我们警察的脸上抹了黑,已经就达到了那个幕后策划者的目的。人家让你们做事,自己在干什么哩?他躲在家中笑。笑我们警察跌了一个大筋斗,也笑你们两个大傻瓜哩。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你们都是跑不了的结局。”

李小江这话说得有水平,听得龙若海是连连点头。这家伙可不简单哩。坦承警方的难堪,吹捧幕后策划者的高明。不知不觉的,就将对面两个绑匪的立场进行了移动。在心理上,与指使者之间有了一层隔膜。他还用一种设身处地的说法,和对方建立了初步的信任感。这样一来,也就为下一步的说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他这么一番说话,让站在门外空地上的鲁局长很有感慨。对着旁边的李照远、姜政委说道:“老李,老姜,你们手下的人才不少呀。你看看,你这个本家指导员,就很有才气哦。”“那个徐大勇也不错,做起事来比李小江只强不弱。这两人,都是我们小龙的左右手哩。”谷支队长在旁边补上了一句。

“是吗?有这样的人才不用,怎么总是用那种乱七八糟的人哩?**呀,我看这个李小江,调到你们治安支队那儿,做个大队长,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吧。”鲁光淦这么一番话,明摆着的是指桑骂槐。李照远听了之后,也只能是一口咬着个疼指头——有苦说不出。

不就是提拔了一个赵有才吗,引来了这么一大堆的废话。还有自己的那个驾驶员,也他妈的给自己长脸,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只是你龙若海也不够意思呀,打狗还看主人面哩,你怎么就把他给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哩。

站在一边的江支队长,不知dào

其中的内情。他倒是真的爱上了李小江这么一个人才,实事求是的回答道:“鲁局长,这话可是你说的呀。过了眼下这些事,你就把他调给我,去当综合科的科长,肯定是没有话说的。”在场的人,各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话又说回来,笑话也是能成真的。时间不长,李小江还就真当上了治安支队的综合科科长。

李小江不知dào

外边领导对自己的评介,依旧在鼓噪着自己的如簧之舌,对两个绑匪进行劝说着:“我可告sù

你们,人可以有一错,但不能再有二错呀。你们绑架了警察的孩子,已经是犯下了大罪。如果说还想在警察的包围之中,玩出个什么把戏的话,那可就是罪上加罪啦。你看你们的手,都在颤抖。万一有个好歹的话,你们就是死路一条。两位大兄弟,我也不劝你们。你们家中,肯定是有老也有小。眼目下,是死还是活,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想不想被人家笑话,说你自己是一个傻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位警察兄弟,你说的话我都懂,我也信你的话。只是我们放下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就能得到宽大处理呀?不是我们不信你。如果是真的话,你能不能找个大领导出来给我们说个话呀。”

李小江一听高个子绑匪说出了这种话,心中乐得不知说什么是好。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大哥,你这话是这么一个意思?是信不过我呢,还是怎么着?再说,你是这个意思,那个兄弟又是怎么想的哩?”

“兄弟,你别误会,我也是想求个保险,没有其他的意思。”高个子绑匪一听李小江这样说话,先解释了一通,又转过头对着那个脸上有横肉的绑匪说道:“你想死想活,倒是说句话呀。要是杀了人,你那才娶的老婆送给谁呀?为了别人,我们值得做这种事吗?”

“大哥,我又没有说不行。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行,你们都能这样想,我就能保你们一条生路。不过,我不知dào

你们想要什么样的领导出来说话?只要不太离谱,我李某人跪在地上求,也要去把他们给求过来。”

四周的人听到这里,再不佩服李小江语言能力的人,也实在是太少了。明明是想动员绑匪放下屠刀,却变成了帮着对方考lǜ

生死存亡。明明是领导已经整装待发,准bèi

着随时和绑匪进行对话,却让人家不要过格。还要再卖上一个面子,说是要去帮着人家请求领导来出场。

当李照远出现在车间之后,一切都变得不再有丝毫悬念。两个绑匪,乖乖地丢下了手中的匕首。被松开手臂的两个孩子,看到龙若海以后,就一齐扑了上来。一个口中喊声着‘龙叔叔’,一个喊着‘龙大哥’,都扑到了他的怀中。到了这个时候,一直表现十分坚强的沈小雨,才泪水纷飞的哭了起来。

听到消息,就赶到现场的沈全斌夫妇,一直都守候在封锁线那一侧。老沈是个明智人,担心过分接近现场以后,妻子的哭声会干扰了现场的施救工作。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车间那边的大笑声,再看到两个年青人被押了出来,当然明白解救工作取得了成功。他连忙搀扶着妻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着母女俩抱头痛哭的情景,老沈一把拉住了龙若海和李小江,口中嘀嘀不休地说道:“兄弟,谢谢你们。”

两个孩子身体上的伤痕不少,很快就被守候在大路上的救护车,送往了医院。遭到连续的毒打,总是会造成了不少的伤势。特别是沈小雨,被劫持以后,一直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形势之下。送到医院去,进行一定的恢复性治疗,当然是摆到首位的大事。

第二天一早,龙若海先到医院去看望了一下两个孩子。他陪着沈大哥两口子聊了一会以后,才在沈大嫂的连番谢谢之下离开了医院。跨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喊声:“龙叔叔,你也在医院的呀。”龙若海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唐建军唐二哥家的小强。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特别招人喜欢。

“小强,你怎么跑到医院来啦?”“我爷爷给狗咬伤啦,爸爸带他到医院来打预防针,说是一种防止狗病的疫苗。”龙若海疼爱的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脑袋,打招呼的说道:“哦,那你不要乱跑呀。叔叔今天有事,不能陪你玩。过几天,到叔叔这儿来,叔叔陪你好好玩上几天,好吧?”小强乖巧地点了点头。

返回局里的这一路上,龙若海就一直在头脑中反复地盘算着,对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疯狂?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候,发起了对警方的疯狂反扑?难道是为了田小弟被抓的事?如果是这么说的话,这个家伙就应当是毒品集团中的重yào

成员。

想到这儿,龙若海摇了摇头。既然是这样的人物,就不会参加对卢雨生的报复行动。这种街头小混混做的事,不应该是毒品集团中人所为。象钱大毛那样的人,有了一个,很难再有第二个。不是为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能让毒枭感觉到疼痛的事情呢?

龙若海想破了头脑,也没有想到是怎么一回事。是因为赵有才的逐步暴露,那还有一点道理。此人如果真的是毒枭集团中的重yào

成员,是值得对方狗急跳墙的。可是,此人虽然已经暴露了不少疑点,但我们并没有掌握什么过硬的证据呀。说句泄气的话,对方只要向后一缩,我们就什么办法也没有。

难道说,难道我不在家的这几天时间里,徐大勇的秘密勘查工作,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进展?不可能,如果有了进展,大勇不会不汇报的。他不是那种性格的人,他不会把成果压在心中,到了最后再背着我来上个一鸣惊人的。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会不会是我们已经接近了对方的要害,而自己却不知dào

呢?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引起了对方的强烈反弹。照这么说来,根子还是在大勇那儿。这一阶段,所有人的工作,都明白得很,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要说有可能出现意wài

的话,那就只有他的那一路可能会出现。不行,回办公室以后,就去找他好好聊一聊,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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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防卫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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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钟,叶婵娟教完了自己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英语课,心情舒畅的回到了教研室。从明天开始,她就不到学校上课,就会一直蹲在家中,等着做妈妈啦。本来还不会这么早的就请产假,要等到寒假的时候再休息。那样的话,在家待产的时间就会增加好多。只是昨天发生的突然情况,让她自己不得不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和决定。

昨天下午,她就接到了龙哥的电话。说是已经回到了市区,要在家中过一宿,第二天再回宁北去。谁知dào

,计划没有变化快。到了五点多钟的时候,她又接到了龙哥的电话。说是沈大哥家的女儿小雨被人绑架,他已经直接赶回了宁北,急着去解救小雨去了。电话中,龙哥让她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能漏单,不能给罪犯有可乘之机。

尽管龙哥说得那么紧张,叶婵娟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以为意。谁会来找自己这么一个穷老师的麻烦?但她想到小雨的遭遇,也就开始重视起这个事情来。她抚摸了一下自己已经明显凸现的腹部,露出了甜蜜的微笑。小雨被人劫持,沈大哥、沈大嫂还不知有多着急哩!为了还没有出生的孩子,自己也不能出上一点问题才是。

到了下班的时间,叶婵娟正准bèi

去推自己的自行车,死党鲁祥云走了过来。一见面,就咋咋呼呼的嚷道:“小叶子,你今天不要去推自行车,有专车送你回家哩。”

“嘻,坐专车,也只有你鲁大小姐才能享shòu

这种待遇吧。你可不要拿我这种穷老师开玩笑呀。”周围的老师,听到这对姐妹花在开玩笑,也打起了兴趣。“真的,我不哄你。骗你的话,我就是小狗。”为了增强说服力,鲁祥云还伸出了小指头。

“云儿,你倒给我说出个道理来听听,看看谁有这么大的面子,用专车来接我下班?”“有呀,当然有这么一个人。这个人呀,嗯,就是你的龙哥呀。不但是今天送你回家,而且在本学期结束前,都有专车接送你小叶子。在校园里吗,就由我鲁祥云这个编外警察,当你的贴身保镖。怎么样,这个面子够瞧的吧?”

“鲁老师,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你看看,让我们旁听的人,都听得着急哩。”在旁边听热闹的老师,看到鲁祥云在卖关子,也提出了抗议。叶婵娟则在心中有所敏感,估计云儿说的这事,与龙哥电话中说的是一回事。她没有作声,只是瞪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好姐妹,等着对方的回答。

鲁祥云一听旁边老师的发问,才警觉到周围还有不少旁观者,连忙收住话头道:“哇,不说了,不说了。差点就把秘密都给泄露了出去。走吧,小叶子,汽车在学校大门那儿等着哩。”她不由分说的拉着叶婵娟,就往校园门口走了过去。

其他老师听鲁祥云说得这么神mì

,也荫生了探其究竟的兴趣。反正也到了放学的时间,一个个跟在后面做起了‘跟屁虫’。到了学校门前,确实是有汽车停在那儿。哇,不是一般的汽车,而是一辆在街头巡逻用的警车。

她俩刚一走到校园门前,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警察就迎了上来。问明叶婵娟的身份以后,立即和蔼可亲的说道:“叶老师,从今天开始,我们这个中队,负责你上下班途中的接送和安全保卫工作,希望我们能合zuò

愉快。”

让警察来对一个老师的上下班进行护送,不要说周围的老师不能理解,就连叶婵娟也感觉到夸张得有点过分。自己的龙哥只是一个正科级的干部,在小县城担任了一个副科职的大队长。再怎么说,他的妻子也没有资格享shòu

到这样的待遇呀。假如云儿刚才不是开玩笑的话,还要让好妹妹对自己进行贴身保护,事情恐怕就不是一般的严重啦。她的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婉转的拒绝说:“这位警察大哥,谢谢你们的好意啦。你们的工作都很忙,不需yào

再为我这么一个人,专门用汽车接送了吧。”

中年警察听到叶婵娟的拒绝,也感觉到有点诧异。只是见多识广的他,立即笑着劝说道:“叶老师,龙大在一线破案,我们要免除他的后顾之忧,也就等于是亲身参加了战斗。将来有了成果,军功章中,也有我们的一份汗水。你总不能让我们弟兄们,连这么一点光都沾不上吧。”

听人家说得这么风趣诙谐,再加上鲁祥云的说服动员,叶婵娟当然没有继xù

坚持下去。到家之后,三个老人听完事情的前后经过以后,脸色都变得有点难看。经lì

过风霜的他们,当然是明白得很。很明显的事,龙若海那边的工作,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候。对方既然能绑架那个沈大队长的女儿,也就能对叶婵娟下手。领导能动用警察进行护送,说明危险已经是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放松。

‘老夫子’爷爷捋了捋自己那雪白的胡须,‘咳’了一声之后说道:“看样子,小龙那边的工作,已经到了最为要紧的时刻。对方的人,在不择手段的进行报复。今天发生的那个绑架,就是一个信号弹。下一个目标,说不定就到了我们家。人家会找谁呢?我也想了一下。找我们三个老人?不会。找小龙的父母?也不会。最可能的目标,就是你呀,娟儿。”

“爸爸,人家盯上了娟儿,我们怎么办哩?总不能天天让孩子冒着风险去上班吧。”婵娟的妈妈一听‘老夫子’的话,立即就着了慌。“你别着急,我们不是在这儿商量方法吗?”叶校长制止住了妻子的慌张,然后商量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话。我看呀,与其大动干戈的进行护送,不如不去上班。再说,离放假也没有多长时间啦。不如现在就让娟儿请产假,让她早点回家休息。这样一来,我们也能放心,人家做警察的,也省得来回奔波。”

“对,这话有道理。我们就把人蹲在家中,哪儿也不去。这儿又是闹市区,那些罪犯还能闯到我们家中来作恶吗?现在请假,从明天就不上班,也就损失了几十天的产假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实在不行,到了时候再多请一点假,不就是一两个月的工资嘛,哈哈。”看到能如此解决问题,老人扫除了刚才的担忧,哈哈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未停,叶婵娟在旁边来了一句道:“不行,我明天还有一堂观摩课哩。到了这时候,怎么好换人呀!”她这话说得不错,观摩课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要临时换人,还就会让学校领导难以做人,临时上阵的老师也不会愿意。毕竟没有丝毫准bèi

,很容易出乖露丑。

叶校长一听女儿的话,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才拿定主意道:“这样吧,明天再辛苦那些警察一次。你去学校把观摩课教完,中午就回家。回家以后,就不准再出去啦。请假的事,由我来做就行。”

第二天上午,市区一中英语教研室里,刚刚下课的叶婵娟叶老师,笑靥的脸上象一支花。她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大口。刚才的英语观摩课,上得很成功。自己教得投入,学生答题的兴奋度也很高,赢得了一个满堂彩。下课时,外校前来听课的老师,给予了经久不息的热烈掌声。下午就要回家了,她开始收拾起自己的物件。

“笛笛笛……”叶婵娟的传呼机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能有谁给自己打传呼呢?肯定不会是龙哥。这个时候的他,一定是忙得不可开交哩。掏出传呼机一看,原来是表弟孟小轲发来的信息。说是有事要商量,在学校大门口等着自己。

虽然姑母对自己的龙哥并不友善,对自己的父母也不客气,但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还是血脉相通的一家人。婵娟总是本着宽恕的原则,始终是对姑母一家人保持着和颜悦色的姿态。能有改善关系的机会,她当然不肯放过。

这一听说表弟有事来找,要让自己到学校门口去,她也没往其他地方想,放下茶杯就朝着学校门口走去。如果换个人,也许婵娟不会那么轻易答yīng

到校门外接待,更不会一人前往。老公三番五次地给自己敲警钟,说是处于非常时期,要当心自己的安全。好朋友鲁祥云也给自己打过预防针,说是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要有她的陪同。

昨天沈小雨的被劫持,就是最现实的教xùn

。不然的话,警方也不会让自己享shòu

这么高的警卫待遇。在淮东市,就连许市长也没有达到这样的保卫级别哩。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了龙哥说的那句话。那些人,很可能要狗急跳墙,对参加破案的警察家人下毒手。

小轲是自己的弟弟,也只是站在学校门口说上两句话,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错过了今天这个机会,会让姑妈更是增加误解,会让一家人的关系更是难以恢复,自己怎么能不去哩。

还在远远的地方,叶婵娟就看到了表弟孟小轲。穿着很超前的时新服装,站在学校门前来回地踱着步子,双手还在不停地在相互摩擦着。她可不知dào

,自己那位视为亲人的表弟,心中在想着什么。

孟小轲的想法很简单,要不了多大一会儿功夫,100张老人头就可以进入自己的腰包,这钱来得真他妈的是太容易了一点。只要能把表姐从学校里面喊出来,让那个过大少爷说上几句话,钱就能到了手。

过大少爷找表姐干什么?这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想乘表姐夫不在市区工作的机会,结下一点露水姻缘吗?那又能有什么,自己又没有让你们去做那种事,只是为你们引进了一下。成与不成,还是在于你们自己。最好是不要一次就成功,要能多折腾几次才好。如果每个月都象今天这样,多来上这么几回,我的小日子那就真的美得没法子说。

叶婵娟一边开心地喊着‘小轲’,一边迈着轻快的步子,向校园门前走来。她可不知dào

,危险,正在由着自己的亲人,给引到了自己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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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突然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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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娟刚刚离开教研室不久,鲁祥云就带着一大包零食走了过来,想着要与好姐妹一同分享。进门之后,没有看到叶婵娟的身影,她奇怪地问道:“咦,小叶子哩?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能跑到哪儿去啦。”旁边有个男老师接口说道:“叶老师到学校大门那儿去啦,说是表弟要找她有事。”

“嗯,这个小叶子就是这点不好。说好了我是她的贴身保镖,她不能离开我的身旁,怎么又搞单独行动哩。咦,不对,你是说她到学校门口去啦?不好,不好,我得赶快去,千万不能出事呀。”鲁祥云话一说完,手中的爆米花随手一丢,就冲了出去。爆米花滚了一地,也顾不上看上一眼。

看到她这种张皇失措的样子,一个老教师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念念有词的说道:“虽万刃在前,而不动声色,方为大将风度也。”两个年青男教师,倒是感觉到有点奇怪。平时的鲁祥云,虽说也是风风火火的样子,但没有象今天这样紧张过。莫非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两个人也跟着她的后面追了出去。

叶婵娟刚一走到孟小轲身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辆很拉风的宝马跑车就无声地停到了她的身边。一个上身穿着白西装,戴着一副金丝眼睛的小伙子,走下车来,很绅士般地捧着一束鲜花。“叶小姐,好久不见啦。能否让我有这么一个荣幸,让我有一个为美人服wù

的机会哩。”那人来了一个90度的弯腰动作,就将手中的鲜花递了过来。

婵娟连忙转身避了开来,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可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鲜花。定睛一看,送花的男人不是别人,原来还是那个让龙哥给打跑的过文杰。不知dào

今天是精虫上了脑,还是忘记了当初的伤痛,怎么又跑到学校来折腾什么来了。

叶婵娟一看到这个过文杰,打心眼儿里就有一种厌恶感。她也不想搭理眼前这么一条癞皮狗,当然也就谈不上接过鲜花。至于对方将手一摆,邀请自己上车的动作,叶婵娟更是熟视无睹,她转身看着表弟说道:“小轲,有什么话,你就快点说吧,我还有事要办哩。”

到了此时,叶婵娟还没有想得到,至亲骨肉的孟小轲,是和过文杰串成一气的人。她还以为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更没有想得到,亲表弟会对自己劝说道:“表姐,你也应该给人家过少爷一个面子。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片痴情。没有猫儿不吃腥,人不风流枉少年。大好年华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好好潇洒潇洒。再说姐夫也不在家,你也应该抓住机会,让自己好好享shòu

快乐才对呀。”

“混账,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气愤的叶婵娟,甩手就给了孟小轲一个耳光。却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个表弟可不是一般的坏。这小子一边说着混账话,一边用手抓住了表姐来打自己的那只手。过文杰一看大喜,孟小轲这小子够朋友呀。不但帮我把人给约了出来,还在帮着把人往我身边送哩。他也不迟疑,连忙上前拉上了婵娟的另外一只手。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竟然就在校园门口拉拉扯扯,硬是要将叶婵娟拖上车。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特别是亲人所展示的无耻,顿时让婵娟陷入了短暂的大脑短路。只要自己上了这家伙的车,带给龙哥一家人的后果就将是无尽的耻辱。这时的叶婵娟,绝对的欲哭无泪。自己怎么会碰上了如此无耻的亲人,自己为什么要独自跑到校园之外来?龙哥呀龙哥,你在哪里哩!

眼看着这么一幕人间悲剧即将上演,这边的打闹,也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学校门口的保安一看形势不妙,就想到了上次龙若海怒打过文杰的情景。他虽然知dào

书记的儿子得罪不起,但也不愿意看到小叶老师遭人欺侮,更不愿意做一个见死不救的冷漠路人。情急之下,他只记得叶婵娟为自己孩子补课,却从来不肯收取半分费用的情景。他一面大声疾呼‘不准动手’,一面就手舞警棍冲了上来。

小卖部的胖大嫂,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上次冲突的时候,她就敢对着过书记的夫**打出手。到了今天这种时候,她哪儿还会有半分迟疑。顺手抓起店中打扫卫生的拖把,抢在前面就冲了出来。她没有发布警告的习惯,一声不吭地就将手中的拖把高高举起,朝着过文杰的头部狠狠地砸了下来。

刚开始,过文杰还陶醉在即将可以享用美人的欢乐之中。他暗中还在埋怨自己,早知这么容易就能得手,何必还要忍耐这么久的单相思哩。对于保安的叫喊,他还是不以为意。玩个女人,用上点强,能有什么大事?你们这些下等老百姓,敢于管老子的闲事,我就敢把你们的饭碗给打破。

当胖大嫂冲上来的时候,他震惊了。何曾见识过这么一种新式武器?过文杰的第一反应,就是赶快向后退让。这么脏的东西,不要说打到头上,就是那么一种味道,也就够难闻的啦。他赶忙将头一偏,向后猛退几大步,总算是让拖把砸到了空处。只是他没有想得到,就在自己向后退的时候,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保安也冲了过来。

老人家气血上涌,把什么不要多管闲事的经验之谈,什么书记儿子不能得罪的前车之鉴,统统都丢到了脑后。举手就是一警棍,重重地砸到了过文杰的头上。然后又是横向里将警棍一甩,甩到了孟小轲的脸上。这小子好倒霉,被保安大叔的电警棍甩了一个正着。只听到电流的‘滋滋’声,一下子被电击打得摔倒在地上。

这种高压电流的击打滋味可不好受,孟小轲只感觉到全身都是麻酥酥的。到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再帮着过少爷抓自己的表姐了。手上一松,也就任由着叶婵娟逃脱了自己的掌握。叶婵娟方自庆幸自己脱出生天,准bèi

往学校奔回的时候,却又发生了意wài

之事。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背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扭头向后看去,一个素不相识、长得黑黑的粗壮男人,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臂,正用力地将自己往路边的一辆旧面包车上推去。她不禁感到一阵眩晕,今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日子耶,除了那个该死的过文杰,怎么还会有人来我的麻烦哩?这个时候,她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听龙哥的话,不应该独自跑到校园外面来。

就在即将被推上车的时候,婵娟突然惊醒过来。她发xiàn

自己已经被推到了汽车的后门边,正被别人用劲的往车上推哩。知dào

自己危在旦夕的她,不假思索地一把抓着车门,身体往下蹲着,死也不肯上车。那个男人急得眼睛直冒金星,尽管自己的力qì

超过了这个女人,还就没有好的办法。他就转到婵娟的身后,捧着屁股,拼命往车上推。

坐在驾驶室的另一个男人,看到形势不对,也冲了出来。他冲下汽车之后,帮zhù

用力地扳叶婵娟的手指。一时之间,双方处于僵持之中。没过一会,婵娟突然感觉身下一热,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慢慢地流了下来。仿佛刚才的挣扎,已经抽空了全身的力qì

一般,她整个人也一下子软了劲,突然就瘫软地往地上坐去。

就在那两个男人以为婵娟已经放qì

反抗,正要为今天的行动大功告成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一个过路的大嫂惊叫了起来,连声喊叫:“出事了,出事了,出大事了!”保安大叔一听到叫喊声,往地面上一看,发xiàn

那里已经积了一大滩血迹。

那两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畜生,还乐得哈哈大笑,还在将这个见人总是一脸笑的小叶老师,拼命地往汽车上拉。胖大嫂的反应来得快,挥舞着拖把就又冲了上来。保安大叔挥舞着警棍,口中骂着‘畜生’,也快速地冲了过来。就在双方就要开打的时候,鲁祥云赶了过来。

到办公室没有找到叶婵娟的的鲁祥云,听说小叶子去了学校门口,就有点慌了神。她三步并作两步,以百米赛跑的速度,朝着学校门口奔去。鲁祥云赶到现场,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跌坐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两个不认识的男人,正在将她往汽车上推。这时的鲁祥云,火不打一处出,‘腾’地飞起一脚,就从背后将那个黑黑的男人踢倒在地上。

当她低身去搀扶叶婵娟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站在车门那儿的一个男人已经扬起了手中的匕首。就在这时,保安大叔惊呆了,他高喊一声‘小心’之后,就闭上了双眼。他不忍心看到如此美丽善良的姑娘香消玉殒。胖大嫂连忙将本来砸向场面上那黑男人的拖把,转向了鲁祥云身后的那个男人。

听到保安大叔的惊呼,鲁祥云就知dào

不好。要想完全避让,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自己的足边,还瘫软着一个好姐妹。这时,就显示出了她那不亚于男人的刚劲风格。牙齿一咬,身体一扭,就将自己的左肩迎着匕首顶了上去。随后,又是一个扫堂腿,将那家伙扫得跌跌撞撞的向前冲了好几步。

跌坐在地上的那个黑男人,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劫持人质的最好时机,已经丧失。再拖下去的话,不要说劫持人质,就连自己也跑不了。二话不说,他就爬起身来,直接就往车上钻。另一个家伙,向前冲了几步以后,发xiàn

本来就没有熄火的汽车,已经开始起步。明白已经到了‘扯乎’的时刻,连忙急跑几步,一把抓着车门,也跳上了车。

鲁祥云腿扫那个用匕首刺伤自己的男人之后,由于用力太大,自己也差点摔了下来。当她站稳身形之后,才发xiàn

汽车已经离开原位,正在慢慢向前行驶。她哪儿肯依,大喊一声‘不要走’,就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鲁祥云一把抓住汽车车门,也想跳上车去。奈何汽车已经开始加速,加上车厢里的那个男人用力一推,她就仰面摔到了地上。这一跤摔得不轻,好大一会也没有爬得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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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三章 挺直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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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儿的功夫,算得上是风云变幻,让人有点儿目不暇接,来不及思索其中的原由。先是过文杰和孟小轲突然发难,想将叶婵娟给劫持上汽车。接着,就遭到了胖大嫂和保安大叔的半道袭击。

本来以为有了这么一番救援,就能让叶婵娟成功地度过这一劫。却没有想得到,后面突然又来了两只‘黄雀’,玩起了趁火打劫的把戏,将这个怀孕近七个月的孕妇,给架到了汽车旁边。

幸好鲁祥云来得快,在这关键时刻,玩起了飞腿救人的功夫。她先是飞起一脚,将叶婵娟给救了下来。接下来,对方使出凶器,差点儿玩出人命来。还好鲁祥云的反应来得快,只是让自己的胳膊受了伤。紧急着,又发生了追击与反追击的争斗,使得这丫头躺在地上还起不了身哩。

兔起鹘落的动作,让人眼花缭乱,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片混乱。这时的过文杰,更是没有弄得清楚是怎么回事。当然也不知dào

整个形势,已经发生了超出他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

跌坐在地上的他,揉了揉自己被电警棍捅得有点犯晕的脑袋瓜子,依然还和以前一样的张扬,大声叫骂道:“妈的个B,谁敢打老子的。我可告sù

你们,我爸爸是市委的过书记,我的舅舅在法院当院长。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一定会要你们的好kàn

。”

就在他狂吼的时候,鲁祥云已经从地上爬起了身。一头怒火的小姑奶奶,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还坐在地上骂人的过文杰,连续就是几脚,踢得他在地上打起了滚。就这样,鲁祥云还是不依,追在后面不停地踢。她连自己臂膀上的伤势都顾不上料理,任由着鲜血滴了一路。

孟小轲的日子也不好过。一看这么多的人打到了一起,就知dào

形势不妙,知dào

这事情已经是闹大了。他就想脚底下抹油,来上一个溜之大吉。善后的事情倒是好办,完全可以推到过大少爷的身上。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妈妈出面,给表姐陪个不是就行了。

他没有想得到,刚刚准bèi

拔腿走人,就被跟在鲁祥云后面而来的几个男老师追了上去,一把给揪了回来。听到保安大叔指认说这小子是第一个动手的人,大家你一拳,我一脚的,顿时就将他打成了个猪头。估计他的妈妈站到面前,不细加观察的话,也不会认得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

胖大嫂到底是女人,第一件事就是将叶婵娟扶到店内坐了下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她已经知dào

事情不好。但又不敢说出来,怕吓着了这个已经有点陷入昏迷的小女人。她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喊着,让保安大叔打电话给医院。

校园门前的喧哗,很快就被人报到了校长室。得到消息的朱校长当然是勃然大怒,竟然有人在自己这种名校门前劫持教师,他当即拨动了‘110’的报警电话。得知是叶婵娟出了事,鲁光淦急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时间不长,叶婵娟就被‘120’的救护车送到市人民医院,很快就推进了手术房。现实是很无情的。医生和护士忙碌了好长时间,也只是让叶婵娟苏醒了过来。她腹中的胎儿,一个已经基本发育得差不多的男孩子,由于遭到强烈的揪扭和推搡,被迫提前来到了人间。却又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置与救治,让他没有能够看到人间的阳光,就又离开了人间。

这么一个很无情的结果,顿时就让所有的人都傻了眼。病房里,得知自己的孩子已经夭折的婵娟,一直是哭个不停。两家的老人虽然也很伤心,到了这时也顾不上流泪,只能是把精力都用到了安抚她的身上。

只是到了这种情况下,家人和朋友的劝说根本不起作用,叶婵娟的泪水,很快就打湿了枕巾。还是鲁祥云想得明白,此时能够安慰婵娟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龙若海。

此时在宁北的龙若海,告别沈大队一家人后,才离开医院,刚刚回到了局里。他大步如飞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刚才在内心之中的思索,让他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只要一有新的突pò

,自己就能投入新的战斗,彻底撕开宁北这个埋藏已久的制毒、贩毒集团的面纱。只是当他刚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还没有来得及找来徐大勇,桌子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时间不长,大队里的警察,就听到他办公室里传出‘砰’的一声巨响,接踵而至的声音是‘卑鄙’,那是龙若海咬牙切齿的一声怒骂。在办公室工作的警察,全都被惊动了起来。大家急忙跑到走廊里,朝着最东首的办公室张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小江和户政中队的张大姐走在最前面,抢着步子冲进了办公室。

走进屋内一看,龙若海的手背上血淋淋的,办公桌面上多了一个碗口大的洞。他的额前青筋显现,颤抖着似乎好象要爆裂一般。平时让人感觉斯文的面孔,这时也显出了丝丝狰狞,好象怒目金刚一般。看到自己的部下都涌了进来,龙若海咧了咧嘴唇。他想说没有什么事,让大家放心。但是只见到嘴唇在不断地抖动,却没有任何声音能够发得出来。

“别急,别急。有什么事情也要悠着点,让我先来帮你把手包上再说。”张大姐看到这个情况,当然知dào

出的事情非同小可。但不管怎么说,只有让这个大孩子似的领导先安静下来再说。此时此刻,也只有自己这个老字号的人上前说话才行。她一边劝说着龙若海,一边让李小江取来了急救箱,要帮着包扎受伤的手掌。

“不用了,大姐,我急着要赶回市区去。”尽管说话的声音,依然还在颤抖,龙若海还是强行将自己激动的情绪平静了下来。“再大的事,也要把手包好再去。听大姐的话,没有错。”

“真的不用,大姐。婵娟被人陷害,进了医院,我要赶快赶回去。”龙若海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原因,边说边要往外走去。不要打听具体情况,张大姐也能知dào

事情肯定很紧急。她也不多说废话,三两下子就帮zhù

包扎完毕。

龙若海刚走到楼梯口,迎面就碰上了姜政委。只见对方也是怒形于色,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未等脚步停下,张口就下达了命令:“李指导员,你开我的车子,送若海回市区。开慢一点,注意安全。”没等李小江回答,他又转过脸来,极力用和缓的语气说道:“若海,事情已经发生,千万要冷静。你放心,我们全局的警察,都是你的后盾和依靠!”

龙若海点点头,只是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下。让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场景,肯定会说这小子太狂妄。政委给你派车,让你冷静,怎么会这样不知好歹哩。对于龙若海的反映,姜政委却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他知dào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就会心碎若狂,甚至会痛哭流涕。小伙子还能稳住心神,压住心头的怒火,已经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人了。

得知叶婵娟遭遇袭击之后,警方的动作很快。市局刑警支队直接出动,很快就将过文杰和孟小轲这两个小子抓了回去,说是非要让他们尝到警察的厉害不可。时间不长,全城的警察纷纷出动,堵住了所有出城的道口,检查出城的车辆和旅客。

一时之间,城里的老百姓传言纷纷,不知dào

市区里面发生了什么大事。有的说是来了恐怖分子,还有的说是在抓捕江洋大盗。众说纷纭,也不知dào

谁说的是对的。

鲁局长办公室里的电话,接二连三的响个不停。他摇摇头,朝着虎着脸坐在一旁生闷气的谷支队长苦笑了几声。自己忙得透不过气来,急着要商量这起突发事件的背景和影响。偏偏还有这么多的闲人,忙着在为一个罪犯说情打招呼。

这也就罢了,你们为了拍过书记的马屁,倒也能够理解。可是你们不要颠倒是非黑白,把劫持妇女欲行强奸,说成是男女私情呀。这样的人,说这样的话,还不是一个两个。官场呀,已经让人迷失了本性,让人失去了基本的廉耻,实在是让人有点无言以对。

还好,这些电话都是打头阵的,是帮着后面的人来试探深浅的,当然好打发,三言两语就能挂断电话。估计接下来的电话,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啦。谷支队长斜睨了老鲁一眼,意思是就看你的腰板硬不硬了。如果在这种事情上你老鲁再软腿子的话,那可不要怪我谷某人不给你面子。

要来的事,总是无法回避的。这边的电话刚刚接完,那边的电话铃声很快就又响了起来。鲁局长一看号码,就知dào

事情的正主儿找上了门。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然后拿起了电话。

“过书记,你好。”“我不好哦,你们公安局能让我好得起来吗?”过文康说话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一听就知dào

是在发怒。过去只是听说这人比较霸道,但因为业务上互不统属,也就没有直接打过交道。没想到刚一开口就这么冲,看来真的是名不虚传。

“我们工作中有什么不到位的地方,请领导尽管批评。只是你也要说得明白一点,让我知dào

错在哪里才行呀。”鲁局长也冒了火,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

“小孩子交个女朋友,就是有点方式方法不够妥当,值得你们这样大动干戈吗?上次是你们那个警察打人,我没有和你们计较。现在是蹬鼻子上脸,越来越过分啦。是不是你们人太多,闲得无事做才会这样。看来你们公安局真的是老大地位哦,谁也不在你鲁某人的眼中。嗯!”过副书记用一声显得沉闷的‘嗯’字,表达了自己内心的严重不满。

“过副书记,既然你用这样的态度来和我们做下级的人说话,那我也就没法子和你交换情况了。这样吧,你可以将你的意见和想法告sù

给律师,让他到法庭上去说。也可以在你把持的常委会上,提请免除我这个常务副局长的位置。这一切,都由着你来。不过我也告sù

你,在我一天没有免除职务之前,你的儿子就必须在监狱里蹲着。”没等过文康发飚,鲁局长就抢先搁下了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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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如此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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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场上来说,下级抢先搁电话,这是极不礼貌的事。鲁局长并不愿意得罪上峰,这也是气极无奈,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公安局不是生活在真空里,许多事情都离不开方方面面的支持和帮zhù

。这也正是许多时候明知不对,有勃于有法必依、执法必严的誓言,但还是选择妥协的原因。

可是,自己的部下身处一线,正在为了社会安宁而攻坚克难,妻子却差点被人强奸,更差点被不明身份的人,劫持作为人质。这种事情如果还能放过去,对部下如何交待,对社会如何交待?真的让了步,自己这个局长也就不要当了,不如用块豆腐将自己拍死算了。过文康做得太过分,他把鲁光淦逼到了悬崖峭壁上。得到的结果,当然会是惹来不计后果的反击。

看到老搭档如此的大义凛然,谷中天一直充满怒容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笑容。到了关键时刻,老朋友没有让自己失望,应有的风骨,还是照样硬邦邦的。他伸出大拇指,朝着鲁光淦晃悠了几下。鲁局长也不理会他的小动作,而是把手一挥,好象拂去了额前‘嗡、嗡’飞舞的苍蝇一般。

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过家的胡搅蛮缠,而是要迅速搞清楚这起案件的幕后背景。单纯是过文杰的事情,那要简单得多,依法办事就行。加入了不明身份的人,参加到里面来趁火打劫,就有了不同的意味。到底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必须立即找到答案才行。

鲁光淦也不去多想刚才电话中的不快,而是自顾自的向谷支队长一行人下达指令说:“这件事情,过文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还会找出其他理由,来为他那个宝贝儿子来开脱罪责。有关方面的人,也会抓住这个机会来拍马屁,来给我们警方施加压力。不管他们怎么样做,上面的事都由我来顶着。你们的任务,就是要抓紧审理,要把案件办成铁案,不要留下任何可以让人钻的空子。特别要注意搞清楚,到底是孤立的一起案件,还是与龙若海办的案件有关联。”

“是的,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起案件的内在关系。刚才郭厅长也打来电话,认为这起案件不应当是孤立的存zài

。刚刚才搞了一出沈小雨的被绑架,现在又来上一出企图逼奸加劫持人质的案件,接二连三的对着办案的一线人员下手。应当是小龙那边的侦查,已经碰到了对方的疼处。”

鲁局长听到郭厅长的指示,当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他赞同地说道:“对,郭厅长说得很对。我估计呀,他也急得很。如果不是为了公安部那边的会议脱不了身,昨天他就不准bèi

离开我们这儿。有了这事的发生,更是要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的。不说这些啦,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抓紧时间,搞清楚这个问题的痛点在哪里。”

“是呵,尽管目前我们还不知dào

这个痛点在哪里,但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会胜利在望。我们目前的任务,就是不能手软,必须坚定不移地追查下去。我也没有时间再在这儿和你啰嗦啦,拜拜。”早就有点不耐烦的谷支队长,一听鲁局长的话,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准bèi

带人离去。小叶老师的遭遇,让他心疼着哩。他急着要去查出个究竟,也好对龙若海的一家有所交待。可是没有等到他起步,就有人开口进行了阻拦。

“有个事情需yào

提请领导考lǜ

一下。”刑警支队的王副支队长拦住了谷支队长的脚步。“说!有话快说,不要婆婆妈妈的。这都到了什么时候啦,还这么焉了巴吱的。”谷支队长有点不耐烦。小叶老师遭到这么严重的伤害,他是心急如焚。此时,更是心如火燎的要到审讯场所去,急着要搞清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也好对自己的爱将有个交待。

“龙若海已经在宁北返回市区的路上。如何对他有个说法,需yào

提前有所准bèi

。要防止他知dào

小叶早产以后,做出不太理智的行为。”拦路的王支队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搁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有所爆fā

。特别是这种事情,发生在龙若海这个即将成为人父的小伙子身上,更是让人难以预料。

“这个事情简单。让他跟在我的后面,旁听审查就行。只要他的思维进入了推理之中,就会变得比常人还要冷静。”谷支队长对自己看着成长的爱将有着深切的了解,带头走出了办公室。刚才为了如何通知龙若海的事,老头子就动了一番脑筋。他没有找李照远,而是将事情先告sù

了姜政委,就是考lǜ

到两者对小龙的感情问题。唯恐再在这个时候,由于李局长的态度不对头,彻底引发老部下的怒火。

叶婵娟在医院昏睡,‘老夫子’的家中却正在上演着一幕闹剧。发誓不再登门的姑母叶罗兰,又回到了自己的娘家。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揪住自己哥哥的衣袖,要他去公安局帮着将自己的儿子给保出来。不知龙若海的岳父说了一句什么,叶罗兰一跳三丈高,吵着说道:“什么,你要让公安局依法办事!你站着说话腰不疼,为了一个没有出世的胎儿,竟然要将亲生外甥送下监狱,这是那儿的道理?胎儿怎么啦,上床多睡几回,还不就有了吧。”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这个家不欢迎你。”龙若海的岳父勃然大怒,立即发出了逐客令。这下子,让叶罗兰有点惊住了。以往在这个家庭之中,自己就是横行无忌的女霸主,从来没有人敢对自己说上半个‘不’字。也正是因为这样,自己才会变本加厉,更加放肆的无理取闹。没想到今天转了风向,哥哥竟然会不给自己面子。

自从自己上次说了个‘杂种’,被哥哥打了个巴掌以后,好象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就发生了变化。不应该说是变化,而是急转直下。这可不行,叶罗兰往地上一睡,呼天抢地的撒起泼来。‘咣当’,一迭瓷碗摔碎在地上的声响。叶罗兰的哭叫声,也因为这种响声而停顿了一个节拍。随后,她就看到怒睁双目的嫂子,手持一把炒菜用的铁铲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嫂子自从进了叶家门,从来就是一个整天阿弥陀佛的人,没有一个高声。对自己这个小姑子,总是笑脸相迎。有时自己闹得厉害了一些,她也只是将自己关在房间流眼泪,典型的贤妻良母一个。今天这是犯的什么邪?哥哥敢骂我,嫂子也要打我。“好,你要打我,你们都打我。我饶不了你。”光棍不吃眼前亏。叶罗兰一看势头不妙,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边哭边骂地跑出了门。

一直坐在那儿的‘老夫子’,气得老泪纵横,直打哆嗦。看着叶罗兰的背影,长叹一声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呵!”儿子连忙跑过去,帮着父亲拍打着背脊,媳妇也赶忙给老人家换了杯热茶。过了好大一会功夫,‘老夫子’才算缓过劲来,恢复了平静。挥泪说道:“你们别管我,快到医院照顾婵娟要紧。”

叶罗兰空闹了一场,什么目的也没有能够达得到。这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女人,眼珠子一转,就把主意打到了在医院昏睡的侄女身上。只是她刚一站到病房的过道上,就听到一个小护士,在斥责着不守规矩的探视病人家属说:“你这人不要到处乱闯好吧。说你呢,就是说的你。”当她听到小护士竟然说的是自己以后,火苗子立即窜上了头顶。

“什么!你是在说我!你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给我听一听。”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呲牙齿。此时的叶罗兰,正是这么一个状况。还没有找得到侄女,就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教育了一通。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头一昂就发作了起来。看到她那种张牙舞爪的样子,小护士当然不会服气,眉毛一扬就想接话。只是没等得及开口,就被赶来的护士长给挡了回去。

“别多说话,这是医保办公室孟主任的家属,你得罪不起。”护士长拉了自己手下的小护士一把,然后转过脸来招呼道:“孟夫人,我们小护士不认识你,请不要计较哦。”

“哼,算你识相,不然我非让她下岗不可。”叶罗兰在护士长连拉带劝的说服动员下,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面子。只是当她得yì

洋洋的离去时,没有注意到几个护士都满脸厌恶的‘呸’了一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医保办公室也成了灸手可热的单位。病人看病,私人要自付多少钱,全都在他们的笔下一挥。有权的人,不管是花多少钱,都能实报实销。如果是平民百姓,那对不起。七折八扣下来,自己总是会要摊上一大笔费用。

不但是老百姓要恭维他们,就连医院也不敢得罪医保办公室的老爷。玩上几次慢慢审核的把戏,就会让医院的经费周转出现问题。如果说再出现医疗费报不了、报不全的现象,立kè

就能让医院的效益下滑一大截子。这种情况下,医院的领导会为了一个小护士的利益,而得罪手握大权的孟主任吗?

叶婵娟刚一醒来,就发xiàn

龙若海坐在自己的床边,正将自己的左手合在双手掌心,轻轻地抚摸着。“龙哥,对不起。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话未说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有的,我们都还年轻,没有什么需yào

担心的事……”龙若海强忍着心头的剧痛,温言细语地安慰着惊魂未定的妻子。

“是呵,是呵。好好恢复身体,才是根本。”除了婵娟的妈妈回家去给女儿煲汤补养外,鲁祥云和几个女老师,还有龙若海的妈妈、谷支队长的老伴都在场。大家都顺着龙若海的话头,一起劝解着叶婵娟。

鲁祥云的肩膀虽然受了伤,包着纱布后行动却不受影响。此时,她一脸内疚地说:“小叶子,都是我不好,没有能保护好你。”“云儿,你别这样说话,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如果不是有你去得及时的话,事情更要糟。”龙若海抢先帮着妻子进行了答谢。他们在这儿劝慰叶婵娟,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种不和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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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 犯罪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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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人正在安慰叶婵娟,身后却突然有人开口说道:“总算还有这么几个明白人,还懂得说这么两句人话。胎儿丢就丢了吧,上了床就会有,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说大侄女呵,你在这儿躺着,倒是舒服。你的兄弟,还在黑房子里关着哩!”

叶罗兰此行,本来是想求侄女。想要侄女帮着找警方说个情,好让愤nù

的警察放出自己的宝贝儿子。也许是长期自以为比娘家人高上一头的思想在作祟,好好的话,也不知怎么的,一出了她的口就变了味,让人听了只会生气。

背后传来这种破竹子般的声音,大家听了都是大为不满。屋内的人只有龙若海和叶婵娟知dào

是谁来了,他俩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因为是长辈,当然也就没有开口说话。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虽然很不高兴,只是因为顾忌着身份,一时没有来得及说话。

鲁祥云可不行,她可不是一个能忍耐的人。自从好姐妹出事以后,她就一直在自责不已。她怨自己不应该离开叶婵娟的身边,怨自己慢了一步。再加上她自己也受了伤,更是感觉到没有面子。此时突然听到这种不和谐的声音,来不及转身,大小姐的脾气就立即发作了起来:“你是谁?你在这儿放什么狗臭屁!”

叶罗兰是什么人?是叶家的姑奶奶。在叶家这个门第里,不管是谁见到她,都要避让三分。在单位里,别人也会看在她是个女人的份儿上,不会与之一般计较。她上门来求人,说话都是这样的张扬,怎么会是一个能受人气的人。今天听到这样赤裸裸的辱骂,哪儿能够忍耐得住。

叶罗兰乃是一个张扬惯了的人,哪能忍气吞声受下这种指责的语言,一下子就接上了火。她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屋里骂道:“什么,什么,翻了天了吗?我在和我自己的侄女说话,你算哪儿跑出来的一根葱,还敢来教xùn

姑奶奶吗?”

“我算哪根葱!我是你姑奶奶。”一听说是孟小轲的妈妈,鲁祥云更是火冒三丈。她不再多话,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她的左胳膊受了伤,右手可不受影响,一把揪住叶罗兰的衣襟,脚下一带,就将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摔出了三步之外。

叶罗兰被摔在地上以后,爬了几次也没有爬得起身。那几个小护士看到这边动了手,本来要跑过来要进行制止。只是看到被打的人,是刚才那个耍威风的女人以后,一个个的又跑了回头,站在远远的地方,指手画脚的在看热闹。

从小到大,叶罗兰哪儿吃过这种亏?她也不往起爬,坐在地上张口就要开骂。如果真的让她骂开了脏话,鲁祥云这种没结过婚的大姑娘,哪儿能够受得住,肯定非要爆走不可。到了那时,叶罗兰还不知要吃多大的亏哩。还好,有个过路的病员家属,和她老公是同事。连忙上前拉住她,告sù

叶罗兰说那姑娘是鲁司令的千金,这才让她咽下了已到嘴边的污言秽语。

社会就是这样,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嘴巴也能比**上一点。叶罗兰知dào

自己踢上了钢板,也不再多话,只好自己爬起身来,灰溜溜地跑出了医院的大门。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又碰上了叶婵娟的妈妈。老人家看到她,不再是过去的那种笑脸相迎,而是鄙夷地问道:“唷,你还有脸皮跑到医院来耶?我要是你,早就跳下大河啦。”

擦肩而过的叶罗兰本想来上一个反唇相讥,好好消散一下心中的恶气。反了天啦,不管是什么猫儿、狗儿的都欺上门来啦。老娘再不发火,还不知dào

会被人欺成什么样子哩。就在她刚一转过头来,准bèi

好好发泄一通的时候,没有想得到,首先看到的却是龙若海那阴沉的目光。

她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听到鲁祥云的身份以后掉头就走。在这个时候,她哪儿还敢招惹这个双眼发红的小伙子。唯一的办法,当然是拔腿走人。

龙若海没有心情去搭理她,和岳母打了一声招呼以后,直接就去了警方审讯罪犯的地方。他急切地想知dào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过文杰色胆包天,还是另有玄机?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原来的计划就是这样?

他在内心之中,一连勾画了好几个版本。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一事件的发生绝非偶然,很有可能与沈小雨的被劫持相互关联,是前一事件的继xù

与漫延。谷中天看到他来了之后,一点也不以为奇,只是淡淡地说道:“来了,就坐在那儿听。等一会儿,帮着出一下主意。”“嗯,我知dào

。”

屋子里,主持审讯的警察,是刑警支队的王大为和‘小诸葛’。这是一对黄金搭档,已经在全局上下都出了名。他俩刚一走进审讯室,在监控室旁听的警察,有的就笑出了声,知dào

有好戏可看,知dào

谷支队长是存心要让这小子吃点苦头。

谷中天听到笑声之后,把脸往下一沉道:“不想在这儿听的人,就给我滚出去。笑什么东西!有这么好笑的吗?什么玩艺儿嘛!”周围的人被这么一骂,全都乖乖地把脑袋往下一缩。老爷子的火气正大着哩,这个时候可不能自己找霉头触。

过文杰这小子还不知dào

自己已经碰上了克星,依然气焰嚣张得很。他在那儿大声叫嚷道:“哼,你们不要凶,我一定要让打我的人,知dào

马王爷几只眼睛。还有你们敢于铐我的警察,统统都要给我脱下制服来。”

“唉,怎么把过公子给铐上了。打开,快点给打开。”‘辣手老王’一进门,就张罗着要给过文杰打开手铐。说话的神情也是和颜悦色,一副畏惧权势的样子。听到进来的警察如此说话,过文杰本以为是来了救星,顿时就喜形于色。

可是,当他抬头看到是王大为的时候,就知dào

来的不是救星,而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只是没有等到他反应得过来,老王已经笑眯眯的抚摸着了他的某一个部位。

“啊……”一阵阵如同杀猪般的叫声,充满了审讯室,让监控室的人都禁不住的用手捂上了耳朵。“唉,你这个年青人,怎么能这个样子哩。我们老王好心关照你,怎么还恩将仇报,故yì

吵得这个样子哩?唉,好人做不得哦。”小诸葛坐在审讯台前,正摇头晃脑地在发表着感慨。

过文杰跪拜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大家会心地一笑,知dào

老王一进场就下了辣手,才会弄得过文杰这般鬼哭狼嚎。只是做得很有技术,从视频上一点也看不出问题。这也难怪,大家都是一条战壕的战友,龙若海的妻子遭受欺侮,当然是感同身受,谁也咽不下这口气。更何况龙若海原来就是重案大队的大队长,原先的手下怎么也不能不帮着把面子给找回来。

“是不是也要让我‘辣手老王’脱下制服呀?我好怕哩。过大少爷,你倒是给我说说看哦。”老王自报家门后,就懒洋洋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知dào

,有了刚才那两下子,再报一下自己的恶名,就已经足够。再加上以前曾经为了手表被盗案件的事,让这小子留下了一些深刻的印象。估计这种除了依仗父母权势,其他什么本领都没有的草包,肯定是会丧魂落魄的。

吃了苦头之后,再看到对自己下手的人是‘辣手老王’以后,过文杰倒真的是一点调皮的心思都没有。他知dào

碰上这个权贵子弟的克星以后,唯一的办法就是学着老实点。不然的话,象刚才那阵钻心的疼痛,再来两下子,实在是吃不消。这个时候,他只能叹息命苦。怎么总是会碰上这么一个克星的呢?

上次是为了要哄小保姆上手,就拿了老爸一只江诗丹顿手表。没有想得到,那个死老头子连情况也不问一声,就抢先报了案。害得自己在这个姓王的手下吃了好大的苦。没有想得到,为了叶婵娟的事,又碰上了这个讨厌的家伙。想到叶婵娟,过文杰又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一阵牙疼。这个女人,恐怕也是自己的‘丧门星’。

为了一亲芳泽,自己先先后后吃了多少苦呀。在大排档,被鲁祥云那个疯丫头打得是遍体鳞伤,老爸还被逼得给那对不讲理的父女赔礼道歉。在学校门口,又被那个姓龙的给打得一身是伤,姓鲁的丫头还来了一个趁火打劫。就连战无不胜的老妈,也给人打得鼻青脸肿。这一次更好,自己被人打得这样,还被戴上了手铐,关进了牢房。这个女人不能碰呀,打死我,以后也不敢再想碰这个女人啦。

没有多长的时间让过文杰思考,那边的小诸葛,适时的开口进行劝说道:“小过呵,我们zf的政策你是知dào

的,可不要走抗拒从严的道路哟。我劝你一句,有什么事情,就抓紧时间说清楚。不然时间拖长了,这个王大叔会不快活的哦。”

“是是是,我知dào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抓紧时间说出来的。”整个审讯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就宣bù

结束。过文杰很乖,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来不及的交待了事情的前前后后。还有以往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也一五一十地说了个清楚。

就连他老子在城建工程中接受开发商贿赂的事儿,也说了不少。如果过副书记也坐在监控室旁听,不知dào

他会是什么样的脸色哩。用老王的说法,这种审讯,一点挑zhàn

性也没有,过文杰纯粹就是一个绣花枕头,审讯虽然是告一段落,但谷支队长和龙若海一行人依然没有起身。大家都还在考lǜ

,这起强奸未遂案件到底与毒品案件有没有关联?从过文杰的交待态度来看,应该是极尽全力地想让老王满yì

,不会再隐瞒什么。但就是没能说得出今天作案的起始原因。为什么会在离开学校这么久,突然拣个大白天来作案,道理上说不通。不管怎么说,总应该有个诱发因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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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找到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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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了,看你那个脓包相,也不知你老子是不是酒后把你给做出来的种。”“老王,你这话就说错了。人家老子是大干部,怎么会不知dào

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酒后做出来的孩子,是弱智哩。”“我看差不多。酒一喝,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造人了,才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来。”

半个小时之后,老王和‘小诸葛’又再次走进了审讯室。‘小诸葛’还是和老王在唱双簧,一唱一合地数落着过文杰。据说,这也是审讯艺术的一种。从语言上打压一个人的自尊心,让他从心灵深处失去抗力,从而主动缴械投降。

此时的过文杰,瘫软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也顾不上擦拭一下。他也在着急,想着要完成老王交待的任务。他拼命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去找叶婵娟的麻烦。想呵想,就是想不出原因,自己犯的哪一门子的邪,怎么会在突然之间,跑到市一中那儿去找叶婵娟那个女人的呢?

此时此刻,他看到老王和‘小诸葛’一进门,就吓得挺直了身体,恭听教诲,唯恐再体验刚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听到对面这两个警察的对话,过文杰一下子触动到了自己的灵感。他突然站了起来叫道:“酒,酒,酒,我想起来了,我想到了。”

“吵什么吵,给我坐下。你不交待我才开心着哩。”老王表面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摆出一副你不交待正好,让我好好再过把瘾的样子。他在表面继xù

玩着欲擒故纵的手段,内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这小子如此激动,看样子有点门道。

“我说老王呵,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人家过公子一个机会吧。让人家减轻一点罪行,也是行善积德哦。”小诸葛在一旁打起了圆场。两人这个双簧呵,真的是玩得炉火纯青。过文杰一看小诸葛出面帮zhù

进行劝解,心中大喜,连忙抓着时机就抢着说了起来。

自从被赶出市一中以后,过文杰就在淮东的权贵子弟中,成了大家的笑柄。堂堂过书记的公子,竟然会被一个普通警察打了个满脸开花。不但是自己挨了打,就连自己的妈妈,也跟在后面被打得住了医院。被人打了也就罢啦,还不敢去找回丢掉的场子,这不是丢人丢到了佬佬家吗?

说是这么说,他也没有办法,谁让龙若海后面有那么多的人在帮忙哩。姓鲁的局长,刚开始,一点也不给自己老爸的面子。那些日子里,他只好躲在家中,不好意思出去见人。还算好,到了最后,姓鲁的总算是软了下来,把那小子给送到了宁北,总是是给自己一家找了一个下台的台阶。

狗改不了吃屎。时间不长,过文杰就又重出江湖。他乘着龙若海去了宁北,鲁祥云又到省城去参加观摩学习的机会,到学校骚扰了叶婵娟几次。只是还没有能够得手,就听说鲁祥云回来了。他不想去与那个疯丫头发生正面碰撞,就没有再去市一中。说得好听一点,是男不和女斗。说得难听的话,那就是我怕了你鲁大小姐。打不过你,我让着你还不行嘛。

学校不能去,他就到处寻花问柳。市委书记公子的身份,还是挺管用的,倒是有不少女人争着投怀送抱。昨天晚上,他和两个哥儿们约好了,说是到酒吧去寻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女人。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勾搭上了一个新出来混的吧女。他将那个女人抱在大腿上,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盘算着今夜如何销魂。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一张小圆桌子上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大哥,那个帅哥是谁?对,就是那个穿白西装的小伙子。”“说你没有品味,你还不肯承认,这下子露馅了吧。哈哈,连过书记家的公子,你都不认识,还在外边混什么哩。以后,你别说是我的朋友,说出去的话,我丢不起这个人。”那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大,惹得过文杰心中倍增得yì

。他特地转过身体看了一下,是个头发不多、还有点黄、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从口音上听,是本地人。

“哦,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还当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哩,不就是那个被人从市一中给赶出来的窝囊废吗?被人打了,都不敢把场子给找回来,这算得上是什么男人!”这话说得真是刺人。过文杰只感觉到胸中有一股邪火在往上顶,狠狠地瞪了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壮汉一眼。

那家伙是黑黑的皮肤,跌到炭堆里恐怕也不好找。只是因为对方长得五大三粗的,想到自己这种弱小身躯,不经人家碰,才没有敢上去动武。估计就是真的冲上前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下去。算啦,咱是斯文人,不和这种鲁莽之人一般见识。过文杰就采取这样的方法,自我安慰了一下。

“话可不能这么说,碰上鲁司令家那个不讲理的千金,谁也惹不起。你让人家过少爷能有什么好办法,哈哈,男不与女斗嘛。”过文杰内心里,深以这个黄头发的年青人为知音。他也顾不得身边才勾搭上的女人,专心致志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那个脸上有黑痣的男人,口音有点象A省人。他的说话还是那么气人,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女人嘛,只有第一次会扭扭捏捏的,用点强就行。照我说呀,只要将叶婵娟那小娘儿们诳出来,还怕她不乖乖地听话。”

“你说得倒是不错,问题是那两个女人寸步不离,谁也没有办法让她们分得开来。有鲁祥云那个小辣子在,谁又能对叶婵娟用强哩。”“还说我老土哩,我教你个绝招,保证一试就灵。”“是吗?小点声,说给兄弟听听。”过文杰一听也来了劲,特意将自己坐的椅子挪动了几步,全神贯注地偷听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壮汉说话。

还好,那个壮汉说话声音虽然小了许多,用心听,还是能够听得清楚。那**大咧咧的说道:“找个和叶婵娟熟悉的人,给一点钱人家,让他帮着来做诱饵,引蛇出洞就行。只要能把人给哄出了校门,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吗?多简单的事儿,把人往汽车上一装,还怕她敢不乖乖地听话?”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哩,原来也是纸上谈兵,废话一段。你说得倒是轻巧,根本没有什么可行性。”黄头发年青人说的话,和过文杰心里想的事,完全是一个样。大话人人都会说,也要做得到才行哩。

就在他准bèi

将椅子挪回原地的时候,那个壮汉又开口说道:“哼,你还别说我放空炮。我既然说有办法,那就真的是有办法。”“你要说就说,不要总是吊人胃口好不好?大不了,今天晚上我买单,这总行了吧?”

“行,行,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告sù

你,但你不要在外边传。”“放心,放心,我的嘴你还信不过吗。快说吧,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哆嗦。象个老太婆似的,也不知dào

烦不烦。”

“好好好,我就说,省得你这小子嫌我烦。你可听好啦,我不说第二遍。那个叶婵娟有个表弟,叫孟小轲。那是个只要有钱,就能把祖宗都卖掉的家伙。平时整天也是游手好闲的人,到处就是想着要找两个小钱花花。只要给他个万儿八千的钞票,保证是乖乖的听话。你说,让他去哄叶婵娟到学校门口说说话,还不是一哄一个准。看到人出了学校门,再把她往车子上一拉,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

“行,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真有你的,做兄弟的不得不佩服你。今晚这个单,买得不冤枉。”

这两人的对话,让过文杰听得如梦初醒。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没能够想得到呢?真的是猪头脑子呵。接下来,那两人全说的是荤段子。yin声秽语,不绝于耳,过文杰也就没有继xù

听下去。

当天晚上,由于高兴,加上那个新上手的女人,不停地撒娇讨好,疯狂了大半夜。过文杰的酒虽然喝了不少,由于心中有事,早晨六点多钟就醒了觉。刚一起床,他就想到了这件事。为了要赶快把叶婵娟搞上手,他到处打电话托人帮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孟小轲。

两人一见面,还真的是一拍即合。谈了一会儿功夫,就以一万元成交。孟小轲就把自己的表姐,出卖给了过文杰。双方约定八点半钟在一中门前会合,再由孟小轲出面,把叶婵娟诳出校园就行。两人来得都不算晚,只是由于叶婵娟在上公开课,寻呼机丢在办公室里,一直没有接听到信息,才拖了一会时间。本以为好事难成的时候,没想到叶婵娟刚好回到办公室,接上了最后一个信息。

听了过文杰的交待,众人皆是无言。这是一个标准的绣花枕头,草包到了极点。明摆着的被人当枪使了,这小子还自己以为得计。乃至于被抓获以后,都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到的主意,还一直在拼命回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点子,害得大家都在这儿枯坐傻等。

审讯结束以后,‘小诸葛’笑着说道:“我看到过笨人的,还没有想得到,人能笨到这个程度。我估计呀,那个过书记家的祖坟上,也应该是冒青烟了吧。”

谷中天一得到审讯结果,立即下达了命令:“不用再看笑话了,抓紧时间开始工作。你们把昨天在酒吧里可能看到那两个家伙的人,全部都给我找出来。另外,通知人像绘制专家待命,争取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拿出模拟画像。晚上九点,先在所有的舞厅、酒吧等娱乐场所,按照画像进行秘密搜索。如果说找不到人的话,那就从明天凌晨四时开始,到上午十点结束,对市区的宾馆、浴场和私房出租户展开一次大清查。各个出城的道口不要放松,把图片送过去,所有的交巡警,都要在各个交通要口和收费站设点守候。”

“全城警察,由谷支队长统一调度。这个时候,就看各个单位的战斗力了。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拉出来看一看。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一定要严惩不贷。做出成果的警察,也要记功晋级。”刚刚赶来的鲁局长,得知情况之后,再次重申了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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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夜查扑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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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天所说的这几个时段,都是很有说道的。晚上九点,混夜生活的人,应该都到了想去的场所。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这些家伙,也应该和鸟儿一样,都归了巢。很有可能,就能来上一个瓮中捉鳖。再不济的话,也有可能在出城的道口拦住罪犯。

他知dào

,由于警方封堵出城道路的动作非常快,这两个设局让过文杰对叶婵娟下手的家伙,很有可能还没有来得及离去。他们有可能还在等待、观望,看一下此事对龙若海的伤害。兵贵神速,只有迅速出击,才有可能将其抓获,从而进一步找出隐藏在背后的黑手。

鲁局长部署完工作之后,转过脸来对着龙若海慈爱地说道:“若海呵,下面的事就用不着你了。你还是回到医院去,好好陪陪小叶吧。给我记住,你是她的主心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

“是呵,你给我到医院去,也让两家的老人早点回去休息。这儿的事情,你尽管放心。有我老头子出场,跑不了那两个家伙的。”谷支队长也在一旁打开了包票。

龙若海知dào

,自己若是再坚持在这儿苦等,反而会影响到大家的工作。他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告辞离开了办案地点。回到医院以后,龙若海费尽口舌才劝走了两位母亲,侧卧在妻子的身边闭目小憩。他的耳边,不停地传来妻子惊恐的喊叫。

“孩子,我的孩子。”睡梦中的叶婵娟,不停地在梦呓。所说的内容,全都是围绕着‘孩子’二字。这样的情况,让他第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当然也是久久难以入睡。既然睡不着,龙若海只好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地走动着,在思索着下午对过文杰的审讯。

从供词中来看,过文杰没有说假话。这个草包,应该是遭到了别人的利用。如果估计得不错的话,那两个在酒吧出现的人,应该与绑架沈小雨的罪犯是同一伙的人。这么说起来,形势就很明朗啦,这是毒品集团的罪犯在反扑。虽然案件分别发生在两地,一处在宁北,一处在市区,却都是一脉相承。

龙若海走动了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叶婵娟倏地坐了起来。宛若受惊的小鹿一般,她那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之色,双手漫无边际的在空中挥舞着,口中也在不停地叫唤着:“龙哥,别走。龙哥,我怕。”

龙若海一看不妙,连忙伸手扶住了娟妹的身体。叶婵娟犹如溺水人碰到稻草一般,立即死死地抱住了身边龙哥的臂膀。龙若海轻轻地拍打着娟妹的后背,温柔地劝说道:“婵娟,别怕,婵娟,别怕,我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你的。”

看到妻子害pà

得这个样,龙若海禁不住的一阵阵心疼。可怜的娟妹,什么时候会碰到过这样的劫难!孩提的时候,有爷爷和父母的呵护;上学的时候,有老师和同学的爱hù

;工作以后,有同事和学生的关照、尊敬;成家以后,自己对她言听计从,没有半点违拗之意。

生活中的叶婵娟,纯洁得对谁都没有半点忌妒之心,更没有一丝丝的争奇斗艳的念头。她似乎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与世无争。仿佛是一朵降临在人间的花中奇葩,晶莹剔透。见过她的人,都会为她的美丽与善良所打动,都会油然升起一种怜惜与疼爱之心。生活之中,有谁会愿意伤害她哩?

谁也不会想得到,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人,会把魔爪伸向了这可爱的天使。白天的那一幕,对这个一直生活在阳光与鲜花之中的女孩子来说,真的是那么可怕,那么丑恶。不知要用多少时光,才能抹去这个善良女孩心中的阴影。

龙若海静静地立在窗前,眺望着市区的夜景。只见远方万家灯火,汇成了一个灯的海洋,不时有自己熟悉的警车灯光闪烁而过。他知dào

,今夜的淮东市区将会是一个不眠之夜。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迎接自己的将会是新的一轮挑zhàn



到了早晨八点,一夜未曾合眼的龙若海,就收到了好消息。两名设局的幕后凶手,已经落入了法网。得到消息的龙若海,赶到看守所一看,嗬,其中一人是钱二毛,另外一人,竟然就是自己要追捕归案的‘黑子’。

没有想得到,警方刚刚准bèi

组织追捕小组去上海,这个‘黑子’却来了个自投罗网。真可谓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呵!到了这时,龙若海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个巴掌。昨天在审讯过文杰的时候,就应该从体貌特征上听得出来,就是这两个家伙呀。嗨,都是精力不集中的缘故。

说到这两个家伙的落网,倒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戏剧性,很是让那帮摩拳擦掌,想建功立业的刑警们大为扫兴。个个都说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大好的立功机会,竟然给人家站马路的交警来了个守株待兔,坐享其成。导致这样的结果,主要根源还是在那个‘黑子’的身上。

按照‘老大’的指令,让‘黑子’负责对警方进行报复。‘黑子’同时接下了在宁北和市区的差使,让他感觉到人手有点不足。为了这事,他特意找来了三个老乡帮忙。说起来,这趟交yì

很合算。只是绑架两个女人,就能得到四十万元的报酬,他当然不会叫苦,反而是把胸口拍得通天响。

因为‘黑子’自己最近不宜在宁北出现,就让两个老乡去绑架沈小雨。说好了,先付五万无,事成之后,再付五万。他自己这边,带上一个老乡来绑架叶婵娟,只要给这个老乡五万元,就算完事。要知dào

耶,‘老大’给他的钱,可是四十万哩。扣除开销以后,能够净得二十五万哩。

为了绑架叶婵娟的事,在这之前,‘黑子’就和‘小鸡’一起进行过了踩点。本来以为,这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不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教师吗?那肯定是手到擒拿的事。踩点之后才发xiàn

,事情发生了意wài



叶婵娟根本不回自己的小家,而是回自己父母家中食宿。上下班的一路上,也有鲁祥云那丫头陪着。途中绑架行不通,上门劫持也不可行,这让‘黑子’的头变得有几个大。偏偏‘老大’那一边又追得紧,一定要两边同时下手。

没有法子,只好准bèi

冒着风险,在半路上以车祸撞人为由,然后再乘隙绑架人质。人算不如天算。宁北那一边早了半拍,让警方有了警觉,对叶婵娟采取了警卫措施。这下子一来,计划全部被打乱,总不能硬着头皮冲上警车去抢人吧。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到了最后,‘老大’那边也认识到了客观存zài

,那就是单靠‘黑子’这么一个莽夫,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把钱二毛给派了出来。

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是灵光一些,再加上他是当地人,消息也灵通得多。时间不长,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巧妙的方法。两个人在酒吧等着,故yì

和过文杰来了一个‘巧遇’。然后旁若无人的进行谈论,实jì

是帮着对方出了这么一个主意。其用意,就是想来上一个趁火打劫,乘乱把叶婵娟给劫走。

昨天上午,钱二毛没有出场。他毕竟是本地人,要防止有人认出自己的面孔来。还是让‘黑子’和他自己找来的老乡一起开着车子,早早的就来到了市一中附近等候着。一切都是按照钱二毛预先设定的计划进行,没有一点差错的地方。当过文杰开始动手的时候,‘黑子’他们将掩盖住汽车牌照的汽车,停到了揪扭的双方身旁。只是那时现场上的情况有点乱,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辆突然停下的旧面包车。

应该说,计划是周密的。可谁也没有想得到,那个保安大叔和小卖部的胖大嫂会如此卖命。不是都说没有见义勇为的人了吗?怎么还会有人宁愿得罪书记的公子,也要帮着那个叶老师哩?更没有想得到,那个鲁祥云会来得这么的快。

本来估计得不错,那个丫头得到消息的时候,应该是在自己已经得手扬长而去以后。谁会想到还在挟持的过程之中,那丫头就已经赶了过来。这两个问题,让钱二毛大为不解。想到最后,也只能归结为是天意容不得自己作恶。

看到事不可为,钱二毛当机立断地发出了信号,让‘黑子’他们进行了撤离。按照道理,他们在得知叶婵娟早产,并造成胎儿死亡的消息之后,就应该立即离开淮东市区。偏巧‘黑子’也是闲得无聊,无处可去。从内心深处,不想离开淮东市区。

他和田小弟一起打卢雨生的事情,还没有一个结局。从这儿撤离出去,也不能到宁北去,还是只能到处流Lang。由于这样的原因,他先打发走了自己的老乡,然后拉着钱二毛不肯走,说是一定要看看结局。看龙若海这个逼得自己如同丧家之狗的家伙,在自己的老婆被人欺侮以后,是如何的伤心,也算是解一解心头之恨。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的存zài

,才让‘黑子’在市区多留了一夜。钱二毛在市区打过一段时间的工,在这边有一个过去熟悉的暗娼。两个人在酒吧为过文杰设好圈套之后,也没有好地方可去,钱二毛就带着‘黑子’登了老情人的门。这一登门,‘黑子’就看中了那个暗娼的女儿,才非要多逗留这么一天。正是由于这一天,才造成了他俩在看守所连连捶胸顿足的悔恨。

俩人在暗娼家中,各自荒唐了一宿。还是‘老大’那边的电话催促,‘黑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那家女儿的床,才让他们俩启程准bèi

离开淮东市区去省城。警察再怎么搜查,总不能挨家挨户的都查上一遍吧。由于这么一个插曲,以至于全城近千名警察的大肆搜捕,全都放了一个空炮。

钱二毛和‘黑子’俩人,对警方在凌晨的行动毫无所觉,依旧是按部就班的洗漱、吃早饭,然后才告别了暗娼母女俩,驾驶汽车往高速公路方向开去。出城的路上,钱二毛注意到路面上的交警明显增多,还对着‘黑子’开玩笑说:“‘黑子’,要到年底啦,交警没钱过年,又在上路抓罚款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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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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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俩人说笑的时候,车子很快就到了收费站。钱二毛大大咧咧地将窗户一摇,手伸出汽车窗户,等着收费员给自己递送收费卡。只是他的眼睛有点不太规矩,总是在人家小姑娘的脸面上打转。

站在收费道口的交警叫陈洋,长得高大、憨厚。当初龙若海当交警的时候,就曾为了他去相亲,在盛夏七月帮他代过班。老实人总是记住别人对自己的好,从接受任务开始,他就发了狠,要帮着把敢于伤害小龙兄弟妻子的罪犯给抓住。

只是他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因为他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么多的警察进行拉网式的清查,要有功劳,也早给刑警、治安警、户籍警给拿了去,哪儿会轮到自己这么一个小交警。

正当他在收费站道口那儿来回溜达的时候,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了钱二毛的动作。他心里还在骂这小子牛什么东西,拿个收费卡都这种狂妄的样子。突然,陈洋的心中猛一格楞,好熟的脸形,还有那几根稀稀拉拉的黄头发,哦,对了,这辆面包车的车型也对路。再一细看,陈洋的嘴角顿时增加了几根笑纹。

真的是老天有眼,让我陈洋也有扬眉吐气的这一天。他连忙发出了‘有情况,准bèi

动手’的手语,然后走到钱二毛的车旁,先敬了一个礼,接着说道:“对不起,请出示驾驶证。”“吃饱了饭没事干,撑得慌还是咋的。”钱二毛嘴中不干不净地嘟嘟囔囔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驾驶证,随手往陈洋手上一摔。

放在平时,陈洋也许会对钱二毛这种无礼的举止表示不满,要数落上两句,甚至于还能好好地教xùn

对方一下。可是今天的他,脾气好得很。不但不说难听的话,还陪上了一个憨厚的笑容。他的心中在想,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生气,谁让你是送功劳给我立的人哩。

“对不起,你的驾驶证已经过了年审期,请将汽车停到这边来。”陈洋不理会钱二毛的挑衅,陪着笑脸发出了指令。他隔着窗户盯住‘黑子’细看了两眼。黑皮肤,A省口音,还有脸上的黑痣,让他的心中更是有了底。车子虽然没有牌照来进行比对,这种车型也很能说明问题。陈洋也不多说话,直接挥手让钱二毛将汽车离开道口,停到路边去。

说来也是钱二毛倒霉,年审时间也不过才过期三天,偏巧让陈洋给挑到了毛病。钱二毛在心中咒骂的同时,不耐烦地将车子停到了收费站的路边一侧。他是一肚子的不高兴,加上夜间和那个暗娼的疯狂,眼神多少也有点不济,却没有注意到几个穿便衣的小伙子,已经贴了上来。

当车门被猛的一下子拉开的时候,他才发xiàn

问题。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已经被陈洋一把从驾驶室里给揪了出来。‘黑子’倒是比他警觉得早了一拍,只是想要有所反应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揪往了头发无法动弹。两个难兄难弟,只落得个面面相觑,乖乖地进了牢笼。

那么多的警察忙活了半夜,一点效果也没有。陈洋不动腿,不动脚,却在收费站这儿白白的拣了个大便宜。这让那帮想立功的家伙,怎么能不抱怨。听那帮刑警解说了一通抓捕经过后,龙若海也是笑逐颜开。他为自己的老兄弟而高兴,倒真的是应了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

既然钱二毛和‘黑子’已经落入法网,下一步的工作,就是趁热打铁,撬开这几个家伙的嘴啦。尽管有了三个罪犯在手,在龙若海的意识当中,关键人物还是那个田小弟。主要原因是那家伙跟‘二狗子’紧,做的生意黑,外面的交往也复杂。这样的人,沾上毒品的行当比较容易。

就在他陪着几个刑警嘻笑之间,接到了一个来自A省的电话。一看就知dào

,是A县刑警大队熊大队长打来的电话。自从抓获田小弟以后,他们就一直在保持着热线联系。及时掌握A省方面的情况,可以更好地协助审讯工作。

电话一接,龙若海就笑了起来。今天是个什么吉祥日子,好事都赶到了一起来。在这一刻,让他暂时淡忘了心中的忧伤。谷支队长得知电话内容以后,也乐了起来,连声叫道:“动手,动手,让老王他们动手,今天一定要把田小弟的嘴给我撬开。”

审讯室里,戴着手铐和脚镣的田小弟坐在牢笼中。他面无表情地朝着铁栅栏外面看看,发xiàn

又是‘辣手老王’和‘小诸葛’。这样的审讯,已经进行过不止一次。双方都在进行观望摸底,一直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

‘老大’判断得很准确,田小弟确实是顶不了几天。从他落网的时候开始,内心的恐惧感就一直是有增无减。只是他还在等待,想找到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时机。田小弟采用的策略,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手法,静等警察出招。然后自己再见招拆招,以争取主动权。

‘辣手老王’知dào

,田小弟是个屡遭打击处理的家伙,具有赌徒的性格,不到黄河心不死。对付这种对手,如果迫不及待地抛出手中的法宝,那将是收效甚微。最多不过是破获了一起伤害卢雨生的刑事案件,这显然并不符合警方以田小弟为突pò

口,撕开宁北毒品案件面纱的初衷。

要想让田小弟彻底投降,必须要用水磨的功夫,让他耐不住,自己跳出来,才能直捣要害。这几天来,王大为和‘小诸葛’这对搭档的审讯工作,就是例行公事的拖时间。走过场的讯问项目一结束,就进入垃圾时间,等待下班。

今天也不例外,开场白结束后,就不再管田小弟的事,老王和‘小诸葛’自顾自的拉起了家常。就连门外有人押着犯人经过,他俩也没有抬起眼皮看上一眼。只是如果注意看的话,这两个人的眼角余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田小弟的脸上。

又是一个犯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和自己一个样,也是个重刑犯,田小弟暗中猜测着。让他作出如此判断的理由,是从脚步声中听出来的。能被戴上脚镣的犯人,怎么可能是小偷小摸的犯人。田小弟抬起头来看了看,想瞧瞧和自己同等待遇的倒霉鬼是何等样人。这一瞧,让田小弟狠狠地楞了一下。他在心中念叨着说:“钱二毛!竟然是钱二毛。这家伙,怎么也会犯了事哩。”

大家都在‘二狗子’手下混饭吃,人不熟帽儿也熟。更何况他的哥哥钱大毛,还是田小弟参加灭的口。难道说钱二毛也和他哥哥一个样,参加了‘老大’这儿的贩毒。这事情玩大了,钱二毛能进来,说明‘老大’也快要露出马脚。自己在这儿硬撑着,还会有什么意义哩!不急,不急,不能中了警察的圈套。说不定他们玩的是‘空城计’,吓唬自己的,田小弟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惊恐。

‘咣啷、咣啷’,又是一个带脚镣的犯人走了过来。咦,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重刑犯哩?田小弟也感觉到有点奇怪。平时,虽然也有重刑犯和自己同时被提审,但密度没有今天这么高呀。管他哩,自己的心事还愁不了哩。

他漫不经心地朝着门外扫视了一眼,就是这一看惹了事,眼光就再也收不回来了。是‘黑子’,我没有看错,肯定是‘黑子’。这下子真的是出了大乱子,自己和‘黑子’一起参加灭的口,一起打的卢雨生,还有许许多多的走私、贩毒的事,田小弟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有两个大。

菩萨啊,求求你。求你让‘黑子’也能和我一样,能顶得住警察的讯问。不然的话,我这辈子就只能守在监狱里看天窗,数日子了。万一这小子抢在我前面交待的话,那…….田小弟不敢再往下想。别看平时嘴上总是不把生死当作一回事,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容不得他不思绪万千。

即使自己死不开口,有别人的招供,警方也会很容易的就能搜寻到证据材料。到了那时,自己在几起大案件中的位置,就只能听人按排,由人宰杀啦。这个时候的田小弟,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只要再轻轻的一加压力,就能让他丢盔弃甲,缴械投降。就在这时,已经停息了好大一会的两个警察开了口。

“我说老王呵,我还真的有点佩服田小弟这狗娘养的东西哩。”田小弟这边是愁肠百结,心思满腹,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境是好。那边不做事,只管拉呱的一对搭档,却乘着他心浮气躁的机会开了腔。“你佩服他个啥,不就是一个不知死活的混球吗?”老王不以为然地接上了话。

“你错了,我佩服的是他的狠。我见过不少的狠人,那是对别人狠,一点也不稀罕。但象他这种对自己狠的人,倒是见得不多呀。”‘小诸葛’对老王的话进行了反驳。“这话是什么意思?狠就是狠呗,还要分上对自己与对外人狠吗?我看不出,能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你把话说得明白一点,好不好?”老王没有听得懂‘小诸葛’说话的意思,接口问了起来。

“你看人家田小弟,比钱二毛和‘黑子’他们先进来,到现在都是不开口说话。人家是一付副做特工的好材料,宁死也不供呀。他等着别人把屎盆子都扣到他头上去,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准bèi

把全部的罪孽都一肩挑。你说,这不是狠人一个吗?”‘小诸葛’做起了解释。

“这倒也是,不过也只能算是一个傻瓜罢了,说不上什么狠人不狠人的。”老王同意‘小诸葛’的解释,但也只是淡笑了一下。“这还不算呵?老王,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吧,哈哈。行,我再加一条理由,看你承认不承认他是狠人。”‘小诸葛’看老王没有惊奇的意思,有点不服气,主动提出了挑zhàn



“说说看,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就当打岔消遣吧。如果你说得有道理,今天晚上的酒,就算是我老王请啦。你也别笑,说了不能让我认可的话,嘿嘿,你懂的耶。”老王听了以后,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甚至于还露出了一脸的坏笑,他在等着‘小诸葛’上当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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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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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算你狠。如果说不通你的话,今天晚上的客,就由我来请。不过,我可把大话说在前面,今天的客,你是请定啦。”“废话少说,你先把我说服了,再谈喝酒不喝酒的事。”

“行、行、行,我就来说,不怕你不服。田小弟家是三代单传,到他这一代,偏偏养了两个丫头。你知dào

不知dào

?”‘小诸葛’象说书人一样,先拉起了开场白。“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事,现在只有一个女儿的人家,还多着哩。再说,都到什么时代啦,男女还不都一个样。”老王不同意这种重男轻女的观点。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那穷山沟里,对这种传宗接代的事,看得特别重哩。不然的话,人家田小弟怎么会养了三个情人,到处在拼命播种的哩。”‘小诸葛’不厌其烦地在做着耐心解释。

“哦,还有这种鸡零狗碎的事。说说看,这小子有结果了没有。不过,我看他这个怂样,估计要想能结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哩。”说到这种八卦新闻,老王也来了一头的劲。从原来的漠不关心,变成了迫不及待地追问下文。他这边声音一高,田小弟的耳朵更是竖了起来。

“哟嗬,原来你老王也好听这些新闻。简单,就是今天晚上一顿酒,这种行了吧。”小诸葛看到老王被告吊上了胃口,就又拿起了架子,在拿老王开心。王大为可不急,摆出了一副爱说不说的架势。这种样子,急得在一旁偷听的田小弟,恨不得要放声骂娘。小诸葛一看老王不上钩,只好自已找台下,接着说道:“好,好,好,算你王大哥狠。我说,还不行了嘛。”

‘小诸葛’被老王这么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也弄得没有办法。只好老老实实的说道:“A县那儿,有个叫阿芳的女人怀了孕,刚刚才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子。这是昨天下午刚从医院查出的结果,听说还是个男孩子哩。”

“那又能怎么样?再说,也不一定就是他田小弟的种。不能人家有个蛋,就说是与人家田小弟有关的吧。你们这种小把戏,还想在人家田老板那种老码头面前玩吗?给我早点收起来吧。”老王是在有意抬杠。但他说的话,也确实是说到了田小弟的心坎儿上了。

“你也不想想,我‘小诸葛’什么时候放过空炮?阿芳家的男人春节一过,就到京城打工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把自己的女人肚子搞大呀。嘿嘿,要么是搞航空快递,那还差不多。告sù

你呀,我听说那家人家正在闹笑话呢。”“肚子大就大了呗,这事能闹出个什么名堂来?”

“那家的公公和婆婆,在逼着媳妇打胎哩,说她肚子里的胎儿,不是他家的种。”“打就打了吧,省得将来也是个没爹的孩子。”

“是呵。所以我说田小弟是真狠。不但能为别人顶上死罪,还能连未曾出世的孩子死活都不管。老王,我赢了没有?”“好,算你小子行,今天晚上的酒,我老王请了。”

刚才钱二毛、‘黑子’的相继从门前经过,对田小弟就有着莫大的冲击。只要再加一点压力,就能让他丢盔弃甲。那么‘小诸葛’和老王的这么一番对话,简直就是一阵晴天霹雳。

儿子,儿子,田小弟的脑海里,只剩下了‘儿子’二字。如何保有儿子,如何能给自家留下一条根,这是当务之急。他知dào

,唯一的救星,就是眼前的两位警察。只有与警方好好合zuò

,说不定还能有保住孩子的一线希望。

事到如今,只有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的做法,才能保住自己一命,保住未出世的孩子一命。此刻,田小弟的防线全面失守。要不了警察再多加逼问,他就将自己在宁北参与的犯罪活动,全部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当然了,粉饰自己,诿过于人的事情,也是在所难免,也符合人的本能。毕竟田小弟也知dào

自己罪孽深重,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富有‘谦虚’精神,也是很正常的事。

正如龙若海他们掌握的情况一个样,是‘二狗子’的指使,田小弟和‘黑子’一起半途袭击了卢雨生。钱大毛的灭口案件,也有他俩参加,只不过是为人引路,没有直接动手。根据他的交待,是一个自称为‘老大’的人,用电话下达的指令。

另外,他还交待了不少‘二狗子’谋人钱财,欺男霸女的事情,甚至于还有两起杀害卖yin女的隐案。由于都是流动人口,也没有人报案,事后也只是让田小弟帮zhù

一埋了之。就凭这些罪行,把‘二狗子’送上断头台,那是一点也不成问题。

至于田小弟追随的‘老大’和‘二哥’是谁?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初才出道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广东朋友。时间长了,那人让他到宁北去发展。说是只要肯听‘老大’和‘二哥’的话,就有大钱可赚,但一定要保密。如果泄露天机,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事后,这话得到了验证。一个自称是‘二哥’的人,让田小弟做过几回居中接引的事,报酬当然不菲。从那以后,他就死心塌地的跟上了‘老大’和‘二哥’。至于对方是什么人,确实是不知dào

。只和‘二哥’通过几次电话,口音是闽南话不错,但言语中,偶尔可以听得出有宁北地方语言的发音,应该是本地人不会错。

田小弟的缴械投降,当然也带动了钱二毛和‘黑子’的防线失守。两个家伙坚持了不到半天时间,也就步着他的后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起了他们参加做过的事情。

由于三人相继开始交待,这让参加审查工作的警察,引起了疑虑。这些人的交待,是真还是假?好消息来得太快太多,也容易让人不敢相信。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鲁局长专门召开了分析会,对罪犯交代的真伪进行辩论。

“从田小弟的交待来看,我认为,可信程度比较大。其一是他很怕死,看到钱二毛和‘黑子’的落网,让他放qì

了侥幸心理。其二是因为他的情人怀孕。田小弟婚后生了两个女儿,一直盼望生个儿子。这次情人的怀孕,而且已经做了B超,说是个儿子,这对于他来说,冲击是相当大的,也更加增大了他求生的欲望。”案情分析会上,龙若海面前的茶几上,堆着厚厚一迭案卷材料,正在就田小弟的交待可信程度侃侃而谈。

他指着面前的材料说道:“其三,这个家伙很狡诈,几次大的作案都是站在二线位置,从来不把自己放到风口Lang尖上,这也就减弱了他的心理对抗程度。最后还有一点,就是他在那个制毒、贩毒集团中,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外围小卒,随时可以被他们那个‘老大’抛出来作为牺牲品,落得个钱大毛那样的下场。所以说,田小弟没有以死相抗的必要。”

“田小弟的交待速度太快,不符合常理。会不会是对方玩的虚晃一枪的把戏,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从而造成贻误战机的后果。千万不能闹出靠了草鞋戳破脚的笑话。”刑警支队的一个副支队长提出了质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小诸葛’就接上来反驳道:“你恐怕是侦探小说看得太多,才会这么想吧。我告sù

你,他田小弟可不是什么007,更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地下党员。罪犯就是罪犯,有了利害关系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谁?再说,还有钱二毛和‘黑子’的交代,可以让我们进行相互验证哩。”

沈全斌是从宁北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参加会议。一进场,先握住龙若海的手摇了摇,然后拍拍龙若海的肩膀说道:“兄弟,别难过。过几天,把小叶接到宁北去,让你嫂子好好照顾她两天。”然后,他就坐在龙若海的身边,细细地看起了三个罪犯的交待材料。边看边听着会场中的争论。听得出来,双方各有所据,谁也没有能够说服得了谁。中心问题,还是在于田小弟今天的转变来得太突然。

老沈进入情况之后,也就开始发言说:“我看了材料,也听了大家的讨论,个人意见还是觉得龙大队长说得有道理。田小弟刚被抓获的时候,也曾慌乱不安,一个劲儿的想打听为什么事要抓他。我们采用的沉默对策,更是让他六神无主,猜不透为什么要抓他。过去他猖狂,是由于有保护伞在起作用,是认为我们不掌握他的底细。这次钱二毛和‘黑子’的迅速落网,他完全没有心理准bèi

,很可能误判为保护伞被摧毁。特别是由于我们刑警的出面,更是增加了他的心理压力。出于保命的欲望,加之对外援的绝望,都能促使他快速交待罪行。更重yào

的是他的交待,和广东的两个罪犯供词,也是相吻合的。”

“如果说田小弟是灭口案的罪犯之一,当初宁北刑警也曾排查过他,不是说没有作案时间吗?”有人提出了新的质疑。这个问题很尖锐,也是用你的矛来戳你的盾,让沈全斌一时也感觉到有点词穷。

老沈不说话,‘小诸葛’可不沉默,立即辩解说:“当时的排查,有‘二狗子’在中间胡搅蛮缠,那些人的证词有水份,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肯定有诈。”“我认为可信。”…………

与会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就田小弟供词的真伪进行探讨,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不错,不错,大家分析得都很有道理。搞案件就要这个样,理越辩越明,这也是我们增长才干的有益渠道。”一直沉默着的鲁局长开了口。

他先是充分肯定了大家讨论案件的负责精神,接着说道:“听了大家的发言,我觉得龙若海和沈全斌的观点比较符合情理。我们不要总是把罪犯看得是铁板一块,都是死硬到底的顽固派。俗话说,火到猪头烂。只要功夫下足,再顽固的罪犯也有崩溃的时候。今天田小弟的心理防线被冲垮,是这几天持久战的成果,是两名罪犯落网的副产品,更是审讯艺术的结晶。”

“说到底,他们本来就是一个利益集团。当危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特别是碰到性命攸关的时候,崩溃的速度快一点,也是人之常情。象田小弟这种状况,有保命的前提条件,那就是手上直接的罪恶不大。也有保命的思想基础,好不容易盼到个儿子,当然希望活下去哦。话又说回来,我们在认可田小弟交待的同时,也不能放松进一步的求证工作。小龙,你继xù

说下去,看看下步工作有些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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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统一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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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也不推让,径直说起了自己的想法,“从目前情况来看,海关总署那一边要求协查的宁北走私案,应该说已经接近尾声。无论是内线掌握的情况,还是三个罪犯的交待,还有钱大毛那个‘账本’上所记载的内容来说,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进入最后的突击行动。在具体行动措施上,我们可以从秘密挖掘两个卖yin女的尸体入手。这既是核实田小弟供词真伪的需yào

,更是让张跃进、‘二狗子’这些社会毒瘤落入法网的突pò

口。”

说到这儿,他把身体转向后到的沈全斌说道:“这项工作,我建议由宁北刑警大队负责比较适宜。工作的难度不是很大,关键在于‘秘密’二字。切切不能打草惊蛇,影响大局。”

听到龙若海把张家父子的走私、杀人案件交给了自己,沈全斌是满脸笑容。这种案件到了目前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多少技术上的难度。或者说,就是简单的就案办案,难度不大,成绩不小。手下的弟兄们,立功受奖的机会大得很。

他当即笑眯眯的表态说:“龙大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啦。”说完之后,沈全斌还特意朝着‘小诸葛’笑了一下。只是如今的‘小诸葛’,也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了。他知dào

,龙大哥是不会把自己给忘记掉的。

看到沈全斌已经接下任务之后,龙若海继xù

说道:“要说下步的工作,我想应该先从对方连续不断地进行反扑说起。我们的对手,为什么要狗急跳墙,连续不断地在进行反扑?”

龙若海停顿了一下,继xù

说道:“应该说,是我们的工作已经打到了对方的要害之处。要害在哪儿?我好好的回忆了所有的工作,主要有这么几点,可能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弹。”

龙若海的发言,牵动了所有与会人员的心。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对手的反扑有一种疯狂的味道。事出有因,既然对手这样做,必然会有内在的因果关系。那么,只要能找到对方的痛点,整个侦破工作也就可以取得全面突pò



现在的状态很明显,打到了对方的痛处,却不能确定痛点在哪儿。也就导致了对方在拼命反扑,已方却没有能够顺藤摸瓜,直捣黄巢。听到龙若海提到了这个话题,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小诸葛’首先抢嘴道:“我知dào

,首先就是田小弟的落网。这个家伙是贩毒集团的成员,参与做了不少的事情。他的被抓,引起对方‘老大’的强烈反弹,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沈全斌有点迟疑地说道:“不对吧,‘小诸葛’。据我所知dào

,从A县反馈的消息,一直都很好。当地人都认为是田小弟在外面欠债不还,被黑道上的人给抓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说‘老大’为了田小弟而报复,有点说不通哩。再说,田小弟有这么大的作用吗?值得那个‘老大’这样做吗?”

两个人的说法,各有道理,双方都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鲁局长听了以后,也很有兴趣,笑着对龙若海说道:“小龙,你来说说看。在这个事情上,你最有发言权。”

“好,那我就来说说。我的看法是双方各有一点的道理,但都不完全对。首先,田小弟被抓的消息,我并不认为秘密能够保守多久。A县的老百姓会这样想,毒品集团的‘老大’也会这么认为吗?所以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更何况,我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很可能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说到这儿,龙若海加重语气说道:“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方的无知上。所以说,我们要立足于对方已经知晓田小弟落网的消息,要在这个基础上来分析判断敌情。从目前情况来看,田小弟对毒品集团的情况,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但算不上是核心成员。所以说,对方获知他被抓以后,可能会有反映,但不应该会这么强烈,更不应该这么迫不及待的连续下手。”

对龙若海的这个观念,大家都没有异议。对方确实是给人有一种时不我待的感觉,而这种反常与田小弟的落网,又很难直接挂得上号。听了龙若海这么一说,大家都在点头,只有‘小诸葛’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道:“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最起码的来讲,这家伙的落网,也应该算得上是让对方疯狂的诱因之一。”

“是的,你说得对,可能重yào

程度还要大一点。”对‘小诸葛’的这个观点,龙若海还是很赞同的。点点头表示赞同以后,他继xù

说道:“还有,就是‘扬百万’这个制毒工厂的摧毁,引起了对方的反弹。但我看了也不太象。将前后情况联系起来看,这个工厂从建立之初,就是一种掩护物。就是为了抛出来,作为牺牲品,从而掩护‘老大’的存zài

。所以说,‘扬百万’的覆灭,应该是对方偃旗息鼓的契机,而不应该成为对方反扑的原因。”

龙若海看到大家都没有不同意见,就继xù

推理说:“我认为,既然让对方不顾暴露的危险,在拼命进行反扑。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打到了对方的痛处。既然所说的情况,都不能成立,那么,这一个痛点在哪儿哩?我觉得应该就在徐大勇的手上。他是负责对可能隐藏毒品工厂的地点进行密查的。很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已经到了工厂的大门口,还没有能够进得了门。有了这么一种情况,就足以让我们的对手惊恐万状。他们也只能用拼命反扑的手段,来干扰我们的思路。”

“小龙,说得好。你就直接说吧,下一步,除了沈全斌的工作以外,我们还应该做些什么。说实话,我老头子都有点等不及啦。”别说是‘小诸葛’,就连谷中天都有点迫不及待的感觉。

这么一个案件,闹了半年多时间,都没有下文,还引来了对方的疯狂反扑。警察的妻子、女儿连续遭到绑架劫持,传出去的话,都感觉到脸上无光。作为刑警支队长,当然是压力重重。好不容易看到对方乱了阵,当然是要趁热打铁才对呀。

龙若海理解老领导的心情,也不再进行推理,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认为下步工作,一是抓紧对景少华的询问工作,搞清楚元宵节那天,现场上让徐大勇停职检查的内情。说到底,就是查明谁为戚局长出的主意。”

“行,这事由我来与马局长联系,在两天内落实到位。如果你的推测不错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下手了。”谷中天一口就接下了任务。

“还有,就是治安支队陈秉仁,也要在近期以内,用合适的理由将他调离进行审查。总的指导思想,也和景少华一个样,就是搞清楚,他受谁的委托,到宁北去找麻烦。又把对化工企业进行突击检查的消息,透露给了谁?我有一个预感,很有可能对这两个人的查问结果,最后都牵连到了赵有才的身上。”

“赵有才!你说的是赵有才?”“是他?怎么会是他!”在场不少人发出了惊叹声。难怪大家感到如此震惊,毕竟要怀疑同一战壕的战友,还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

由于上次在鲁局长办公室的讨论,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他们听了之后,当然都是大吃一惊。就连沈全斌,也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他也不喜欢这个人,但要说是把赵有才当作怀疑对象,当作毒品集团中的成员,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事。

不但是他,在场有不少人都流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有的人,甚至显示出了一种若有所思的样子。如果不是了解龙若海的为人,很有可能,会有人怀疑是不是因为副局长之争,而在这个地方挟情报复。

要知dào

,赵有才这人,平时的风评还是不错的。相容性好,为人谦逊,除了业务能力差一点,和张跃进走得近一点外,其他还真的说不出什么不是来。就凭这么一些怀疑,就要将他与毒品集团的罪犯挂起钩来,还真的让人感觉到有点难以信服。

鲁光淦知dào

,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参加上次的案情分析会。大家不了解情况,也是很正常的,有人会误以为是龙若海和赵有才有私人恩怨,也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他也不多说,只是淡淡地说道:“‘小诸葛’,别傻坐在那儿,你把上次说到的情况,重新给大家进行一番介shào

。大家知dào

内情之后,也就能够理解小龙刚才说的话了。”

“好耶,我来给我们龙大哥刚才说的话,补充上这么几句。大家一听,就能清楚其中的道理啦。”‘小诸葛’是知dào

内情的人,看到沈全斌那副疑惑的脸色,得yì

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然后笑嘻嘻的接上了口。

既然鲁局长让自己来表演,当然是要好好秀上一番了。他先介shào

了一下冯秀丽通电话的情况,以及将其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的依据。当然,赵有才在酒中下药,还有逼奸‘小三子’外甥女的事,也不会漏掉。‘小诸葛’这么一介shào

,在会场上顿时引起了重大反应。

这么一说,好多人才如梦初醒。纷纷议论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会是这样一个人。在这之前,大家虽然对戚长春在突然之间,让徐大勇停职检查的做法,感觉到有点不合情理。但因为没有找得到合适的解释,也就只能是存疑于心。现在爆出了电话这个重大疑点以后,当然也就会对赵有才这种做法,感觉到了反常之处。

这么一个平时做事十分慎密、不肯得罪人的人,为什么要在这种场合下跳出来?真的只是帮‘二狗子’出气吗?这不符合他的一贯为人。‘小诸葛’的介shào

,虽然没有引起预想中的轰动效应,反而是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深思之中,半天也没有人说话。看到大家的表情,‘小诸葛’得yì

的笑了笑。

当然啦,这种动人心弦的推测,确实是需yào

一定的时间,来消化吸收才对。大家都在作深思状,实jì

上也就是认可了‘小诸葛’的介shào



‘小诸葛’的话才结束,王大为又站了出来。他补充说道:“赵有才这人,从表面上看,虽然和张跃进走得很近,却查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权钱交yì

。我细细调查以后,发xiàn

了一个奇妙的现象。张跃进,甚至于‘二狗子’,都能对他发号施令,达到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程度。”

看到大家都在注意听,他加重语气说道:“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那些为虎作伥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沾过边。反而是我们内部一些见利忘义的败类,在这方面走得很远。他表面虽很清正廉洁,私生活却很糜烂,追求奢华,极度好色,包养的情人不低于三个。”

抛出的资料越多,大家脸上的震撼越是夸张。王大为声音低沉的说道:“要满足他的挥霍,钱从何处来?还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作?这样的做作,说明赵有才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就凭现有的材料,将来我们即使能将张跃进、‘二狗子’之流绳之以法,也损害不到赵有才一星半点。这么一个心机慎密的人,会是一个能够忍受‘二狗子’凌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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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一章 风雨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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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步步深入地进行着自己的逻辑推理,加上王大为和‘小诸葛’的补充说明,逐步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在王大为介shào

赵有才的时候,也就借机稍稍休息了一下。接过鲁局长递过来的水杯,呼隆呼隆的喝了几大口茶。

“小龙,继xù

说下去。”这时的鲁光淦,注视了一下大家的反应,满yì

地点了点头。表面上,还只是面无表情地提示了龙若海一下。让他接着刚才的话题,进一步的延续下去。

龙若海放下手中的茶杯,继xù

介shào

说:“这个毒品集团,有一个重yào

特点,那就是喜欢从张跃进、‘二狗子’这边挖墙脚。钱大毛、钱二毛是这样,田小弟、‘黑子’是这样,就连那个扬老大,也是这样。被灭口的‘白眼狼’卞学进和常武威,也基本是这样的情况。这样一来,也就告sù

了我们一条消息。那就是这个集团中的核心人物,应该有一个活跃人物,是一个能够正常接触张跃进、‘二狗子’这个团体的人。这个人是谁?从目前情况来看,非赵有才莫属。”

对于龙若海的补充说明,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也是这样,能够在张跃进的团体之中,如鱼得水般的上下活动,也只有赵有才这样的角色,才比较合适。如果他是毒品集团中的人,许多事也就容易解释多了。

能够发xiàn

警方的动作,对钱大毛、卞学进和常武威进行及时的灭口。还有让那个‘二排长’在‘百乐门‘闹事的主意,也只有内部的人,才能想得到这样的念头。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不再有疑问,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下一步的工作上。

鲁局长看到大家谈得已经够多,也就进行总结道:“对,小龙说得对。当前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要对徐队长的工作,好好进行一番过滤。看一看,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让我们的对手感觉到了恐慌?只要解开这个谜,全案也就可以迎刃而解。这样吧,老沈,你就按照小龙的安排开展工作。最要紧的,就是‘保密’二字。老谷,景少华和陈秉仁的事,就请你操持一下,尽快在近期能够拿到成果。只有这样,我们的行动才更有底气。其他的同志,也抓紧做好手上的工作,随时准bèi

参加宁北的攻坚战。大家明白了吧?”

“明白了。”众人齐声回答,很有那么一点气势。老鲁转过头来,又关切地问道:“小龙,你看让谁回宁北,帮着徐队长理一理前一阶段的工作?这个人选,一定要选好才行。”谷中天一听这话,连忙接口说道:“这事,就不要麻烦小龙了。小叶老师那儿,还是要稳定一下情绪才行。我看呀,就让大为先去帮着顶上一阵吧。”

“小龙,你就在家陪一陪叶老师。宁北的事,我也熟悉得很。过上几天你再去,也误不了事的。”王大为听了鲁局长和谷支队的话,连忙劝解地说道。“不用了,谢谢领导和大哥的关心。家中的事,有两家的老人在。我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让我早点回宁北。能够早日破案,也能早点安心。”“小龙,这事可不能勉强。你家中有困难,就不要勉强啦。”“没事的,你们放心。”

说到最后,终于得到了鲁局长的批准。不过,两个领导考lǜ

了很久,总觉得对方的反扑不会仅止于这些。虽然不知dào

下面还会有什么具体的动作,但可以预想得到,应该会比眼前的绑架劫持,要来得更猛烈,更疯狂。

为了防止万一,他们决定在叶婵娟身边增加了两个女便衣特警,进行全天候的贴身保卫。并且把‘小诸葛’也给派了出来,让他跟着龙若海一起到宁北去,以便帮zhù

应付突发情况。这样的安排,在正常情况下,也算得上是滴水无缝啦。

龙若海的任务,就是做好妻子和家人的工作。这一点,倒也不算为难。不管是龙家的长辈,还是叶家的老人,都对那个企图绑架叶婵娟的罪犯恨之入骨,当然不会反对龙若海去将罪犯给抓出来。只是大家都在叮嘱说:“小龙呵,你不要大意。人家能对婵娟下手,不代表就不会对你下手。时时刻刻要记住,安全第一。”对老人的话,龙若海当然是连连点头。

当天晚上,他还是在医院陪伴妻子。婵娟入睡之后,龙若海还是在苦苦的思索着。尽管白天说了那么多,他还是有点想不通,那就是暗中的对手,为什么会突然象发了疯一样的进行反扑。他不知dào

,起火点在哪里。他万万没有想得到,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自己到市局去了一下,去向郭厅长报gào

自己前往A省追捕田小弟的情况,就会被陈秉仁给盯上了眼。

这个和赵有才合穿一条裤子的战友,很快就将消息给传递了出去。更没有想得到,就此成了对方疯狂反扑的爆fā

点。当然,那个陈秉仁最后的下场也很难堪。不但由此被脱下了警服,还被追究了刑事责任。那是他疚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只是苦了龙若海,他不会想得到,和平年代的警察,不仅要流汗、流血,还要流泪。更不会想得到,当罪犯与官场的腐败勾结在一起的时候,自己会被来自于背后的暗箭所伤,会被戴上披着‘正义’外衣的手铐,从而使整个侦查工作陷入了困境。

龙若海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那个‘老大’,也和赵有才聚集到了一处,聚集到了那幢豪华的别墅。赵有才将自己得到的情况,一一做了介shào

。然后就耷拉着脑袋,等待着‘老大’的暴风骤雨。这也难怪,最近的事情太不顺利了,一连串的失败,难怪‘老大’要发火。换在自己身上,早已经把桌子翻掉了几回,哪儿还有这种耐心,在这儿慢慢地泡这种什么功夫茶。

先是田小弟的下落不明。虽然和A县那边也通过电话,说是因为欠债不还,被黑道上的人给绑架了。这话哄张家父子那对草包差不多,哄‘老大’肯定是行不通的。田小弟是差钱用的人吗?这两年来,他从我们这儿拿走的钱,就是七位数了,还会在乎一点小钱吗?再说,还有那个龙若海的行踪,也是一个最好的说明。他突然请假,又和市局那帮人混在了一起,当然是为了田小弟。

为了打乱对方的布局,‘老大’让自己开始了报复行动,想让对方的首脑人物疲于奔命,丧魂落魄,没有精力再把眼睛盯在我们的身上。谁会想得到,那个‘黑子’平时还蛮精干的人,办起事来是一塌糊涂。绑架沈小雨的人,都没有能够出得了城,就被龙若海给毛发无损的给救了回去。还有绑架叶婵娟的事,为了稳妥起见,专门又把钱二毛给派了过去。谁能想得到,竟然也来了个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老大’慢慢地饮下了一口茶,然后才淡淡地说道:“有才呀,你别怕,今天我不会骂你。事情办得这个样子,一半是人力不足,一半也是天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钱大毛死了半年多,那些警察连毛都没有找到一根。自从龙若海来了之后,事情就急转直下。”“是呀,事情就全部坏在他的手上。没有他,我们还照样还坐在旁边看大戏,一点危险也没有。”说这话的时候,赵有才有点忿忿不平。

“话可不能这么说,应该说是老天爷不帮我们的忙哟。你说说,我们对下线的人,封锁得那么紧,从来不发生直接的联系。你也给我打过包票,说是肯定没有问题。谁会想得到,那个该死的常武威,打电话的时候,会出现口齿上的漏洞?还有来取货的南方人,打电话的时候,又让服wù

员给听到,这事有谁会想得到哩?绑架沈小雨的事,那个什么‘小三子’和‘虫子’跳了出来,你能想得到吗?”

“你别说话,好好听我说。”‘老大’不让赵有才插嘴,继xù

说道:“绑架叶婵娟,你能想得到,打工的保安,做小生意的小市民,会冲出来见义勇为吗?你能想得到,那个鲁祥云会来得这么快吗?这一切,全是他妈的天意呀。”说到这儿的时候,‘老大’双手推翻了面前的茶几,眼睛赤红地瞪着赵有才。看到‘老大’这个样子,赵有才也开始有点哆嗦起来。如果连眼前这人都丧失了信心,自己也就只剩下亡命天涯海角的路可走了。

没有等到他继xù

思索下去,‘老大’又在狠声说道:“不,我从来不认这个命。我穷的时候,你们瞧不起我,我让自己有了钱。我是普通老百姓,你们瞧不起我,我让自己当了官。现在,你们谁敢瞧不起我!赵有才,你敢吗?他们那些人,有谁敢吗?哈哈,没有一个人敢瞧不起我的。张跃进不敢,况超群也不敢。”‘老大’的样子,有点状若疯癫。

发泄了一阵以后,‘老大’才渐渐地平静下来。他将茶几扶好以后,重新又泡上了茶。他招招手,让躲在墙角发抖的赵有才过来喝茶。和蔼地说道:“你也别怕,形势虽然已经很是危急,但还没有到最后关头。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们就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我这是一连三步的连环计,一步也错不得,你知dào

吗?”赵有才在‘老大’咐耳的交待中,得知了全部计划,惊叹地说道:“好计,好计。这么一连三步好棋,谁也防不住。”

“你只要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就行,其他的事,都自然会有人去做,千万不能误事。再有差错的话,你就自己去死吧。”“一定,一定,那是一定。不过,老大,这么一闹的话,整个宁北城,不就是要天下大乱了吗?”“对,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天下大乱。他们乱了以后,就会是狗咬狗的结局。到了那时,还会再有谁来想着找你和我哩?”

看到脸上露出狰狞之色的‘老大’,赵有才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此时的他,觉得是从心底里往外冷。今天这个晚上,他已经不知打了多少次颤抖。虽然还没有进入隆冬,却好象比数九寒天还要冷上几分。他不敢想象,天下大乱的宁北城会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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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二章 变生肘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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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龙若海就赶回了宁北县。整个大队的工作,在徐大勇的主持下,正常运转。大队的警察,都在忙着各自的工作。只是徐大勇没有在办公室里上班,听说是带着一班警察下了乡,去为大家的年终福利作贡献去了。

按照龙若海的想法,就要立即和徐大勇交换情况,以便迅速找到能让毒品‘老大’感觉到难受的那个痛点。只是大勇人不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加上刚一到班,总是会有无数的事情找上门来。不知不觉的,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白白地过去了。

唯一的空隙,也就是和李小江、张大姐几个人交换了一下情况。大家看到他恢复了平静,也算是放下了心。再听到案件的进展,当然都是一头的兴奋,摩拳擦掌地等着投入战斗。

中午吃饭的时间,龙若海就在心中打定主意。下午什么事情都不理,只管找徐大勇讨论情况,看看这家伙最近一个阶段,到底在乡下跑了一些什么地方。

下午一上班,他刚到办公室坐下,还没有来得及给徐大勇打电话,就看到罗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那次赵有才请客的药酒事件,龙若海对罗华是十分感激的。特别是听说那天晚上席终人散以后,袁主任、伍局长闹出了风流韵事的笑话,龙若海更是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也更是感谢罗华的暗中相助。此时看到他跑了过来,当然是笑脸相迎。

罗华急忙跑过来,也是来报喜的。他毕竟也是多年的老警察,对龙大工作的目标和方向,也能揣测出个一、二来。药酒事件发生之后,他也就等于和赵有才撕破了脸。说白了,也就是不站队的站了队。

到了这时候,罗华的最大愿望,就是帮着龙若海把那个毒品案件给破获。唯有这样,他自己在宁北公安局才能有立身之地。只是苦于平时对这一方面疏于管理,尽管有满腔的热情,还是不能提供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更谈不上建功立业了。

下午上班以后,突然接到了拘留所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是一个在押的‘吸毒女’,自称曾经是钱二毛的情妇,愿意检举揭发钱大毛、钱二毛参与贩毒的事。

这条消息,对于罗华来说,无异于大伏天吃冰棍,爽到了极点。能在毒品案件上有所建树,自己那么一点错误,还用得着再提吗?这是改变自己在大家面前形象的契机,罗华当然不会放过。刚一接完这个电话,他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了龙若海的办公室。

一听罗华说到这个情况,龙若海也笑了起来。看来,毒品集团是到了末日来临的时候,就连老天爷也在帮着我哩。龙若海乐呵呵地对罗华说道:“走,我们听听去,看看有些什么惊喜送给我们。如果有了成果的话,罗队长就是第一功臣啦。”

听到龙大喊自己为罗队长,罗华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隙。自己被审查以后,还是第一次听到龙大喊自己是队长哩。他笑容满面的说道:“哪能哩。有了成绩,也是大队长领导得好呀。”

三号提审室里,龙若海和罗华的对面,坐着一个年约30多岁的‘吸毒女’。由于只是一个治安拘留期行将届满的违法人员,也没有任何制约措施。那个女人也乐得大腿跷着二腿,满不在乎的左右摇晃着身体,卖弄着所谓的风骚。

所好的是这个‘吸毒女’还算知趣,当她索要到一根香烟以后,就一五一十地开始了交待。她从介shào

自己参加卖yin开始,说到如何认识钱二毛,说到在他的吸引下,走上吸毒道路的全过程。

就在‘吸毒女’的交待,正往关键之处深入的时候,提审室的门外有人在叫喊:“罗队长,接电话。”“什么人呵?有事不会打我的传呼机!”罗华一边嘀咕,一边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他的嘴上在嘀咕,心中也有点不耐烦。能有什么急事要找自己?这可是人生难得的机遇呀。说不定哇,自己也能跟在龙大后面,沾上一点光,让自己的警察生涯增加一点光彩哩。

走出门外没有多远的地方,罗华突然一楞神。不对呵,自己一接到说有人愿意检举揭发毒品线索的电话,什么人也没有告sù

,直接就找龙大队长报gào

情况,然后就来了拘留所。应该说没有人知dào

自己在这儿提审在押人员呵。

不对,有问题,他转身就往提审室走去。就在这时,提审室中传出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哭骂声:“流氓,畜生。”进门一看,原来坐在座位上的‘吸毒女’已经离开了位置,正用手揪住龙若海的衣襟,边哭边在叫骂。

龙若海推也不是,让也不是,正处于尴尬之中。罗华看到这种情景,当然知dào

自己是中了别人的计。他二话不说,连忙冲上前去,硬是从中间分开了两人。这边刚一分开,周围两侧提审室的警察,也都涌了过来。出了这种事,当然说什么样话的人都有。

事情发生的时候,副局长赵有才,正坐在局长李照远的办公室里喝茶。两个人一边抽烟,一边谈论着卢雨生的归来。“李局长,听到那个卢雨生养得白白胖胖的回来,我是好开心哩。”“是呵,赵局,你说得不错。没有出事就好,真要死了人,那就都不好交待啦。”

“唉,如果出事那一天,就能知dào

卢师傅的伤势没有问题的话,肯定不会闹得那么严重的。”赵有才的话,正好击中了李照远的软肋。自从得知卢雨生的真实伤势之后,李局长就一直不开心。今天听到赵有才重提此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鼻孔‘哼’了一下,就算表示了自己的意见。不要说赵有才这样的有心之人,只要是有思维的人,都能看得出李局长很不满yì

这件事。

就在这时,拘留所的电话打了过来。听到是龙若海出了这么大一个洋相,李照远还没有来得及发表意见,赵有才就用有点诧异的语气说道:“不会吧,我们龙大不会这么不注意影响吧?”他本来就是有为而来。守在李照远的办公室,等的就是这一刻。

听了他的话,李照远也不去思索事情的真伪,而是没有好气的回答道:“到了精虫上脑的时候,大脑也管不了下面那玩艺儿。”“啧啧啧,这事可麻烦哩。县里本来就对我们有看法,再出这种笑话,肯定是要说我们治警不严哩。”赵有才见他这个样,干脆就帮着再点了一把火。

“是呵,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龙若海呀,就不能让我当几天安生局长。”“是呵,李局。这事,肯定是查不清、说不明的事。我们要对龙大负责,就不能当真的来查。又要有个说法,好对社会有所交待。不然,况县长也会找借口的。”“那简单,我让龙若海先停下来接受调查。查到什么时间,查到什么样子,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吗?”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龙若海看到赵有才欲笑不笑的样子,心中就有一点腻味。知dào

对方是来看笑话的,但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是当事人,有些话也不好说,只好把目光放到了李局长的身上。李照远让人将那个‘吸毒女’带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和姜政委、葛书记、赵有才、龙若海和罗华。看到其他人出去之后,他就直言不讳的问道:“龙大,这是怎么一回事?”

听到李照远的语气不算太好,龙若海怔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往心里去。发生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领导的心情不好也很正常。他先将罗华接到拘留所的电话,自己两个人来提审的经过说了一遍,接着介shào

道:“罗队长听到有人喊他接电话,就跑了出去。他刚一出门,那个‘吸毒女’,就停止回答问题,而是戏弄地要我回答她是否好kàn

之类的题目。对她这样的做法,我当然是进行了训斥。还没有说到两句话,那个女人就冲了上来。她死死揪住我的衣襟,开始进行哭骂。就在她准bèi

撕自己衣服的时候,还好罗华及时冲了进来。不然的话,话更难以说得清楚哩。”龙若海介shào

到这儿的时候,才发xiàn

自己的额头上都是冷汗。

‘吸毒女’的哭诉,则又是一个样,说是罗华刚一出门,龙若海就开始调戏她。要让自己做他的‘二奶’,肯定要比跟着钱二毛那个家伙强。对于‘吸毒女’的投诉,没有几个人能相信。但这中间到底有什么文章?还是很让人费解。

经过查证,拘留所没有人给罗华打电话,更没有人说是有‘吸毒女’要主动揭发。这下子疑点反而到了罗华身上,所好的是拘留所也没有人承认喊罗华接电话。这可是赖不掉的事。其他几个审讯室参加提审的警察,都能证明听到有人喊罗华接电话的。

这时候,龙若海想到了调取监控录像。宁北县的经济并不发达,但公安现代化的建设要求,还是让他们不得不加快科技步伐,以备发生刑讯逼供或者徇私舞弊的事,日后可以调阅证据。难以想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偏偏就是这一间审讯室,偏偏就是这个时间段,监控设备上显示的是一片空白。雪花似的萤屏,让在场的领导无言以对。这个事实说明有鬼,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一场陷害。目的何在?大家都很清楚。

龙若海意识到,这是两起绑架事件的继xù

,是更大的暴风骤雨前的惊雷。他也预感得到,对手的招数不可能仅仅局限于此。后面将会接踵而来的就是闪电,就是狂风暴雨。此时,他应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也不准bèi

再多加辩解,只是冷眼看着在场的领导,看着赵有才。

面对眼前的沉默,纪委葛书记感觉到有点不舒服。这种明摆着的事,还要如此慎重考lǜ

,是不是也有点太谨小慎微了吧?他有点不屑地笑道:“就凭这样的女人?哼,躺在那儿也不会让龙大看得上眼哩。还想做什么‘二奶’?做大梦倒是差不多。”

“葛书记,话可不能这么说。尽管我也很相信龙若海同志的清白,但我们要面对上级领导的查问,还有社会各界的反应。在这种时候,我们需yào

考lǜ

的事情很多很多。绝对不能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做法,就把事情给掩盖掉。要知dào

,人言可畏呀。我的意见,就是先不要忙着做结论。一切的结论,都应该在调查之后再说。”赵有才的话,是站得住脚的。既把领导抬了出来,又把社会舆论给捧上了场。而且他提出的是调查,并不是处理,让谁也挑不出什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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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三章 接受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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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才说完之后,办公室内一片沉默。尽管他说得似乎有点在理,还是让人感觉到有点无法接受。对这种沉默,赵有才可不愿意看到。自己今天的任务,就是要把李照远的火气给撩起来,把龙若海送入困境。

他先是斜睨了龙若海一眼,然后有点戏弄地问道:“龙若海同志,你的做人过得硬,嘿嘿,我是相信的。见色而能做到心不动,我也是能够相信的。既然如此,那么真金不怕火炼。查上一查,也是对你负责,对公安工作负责,你不会反对吧?”

“哦,你如果想查,那就查吧。只是你赵有才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也把自己的屁股摸上一摸呢?看看是不是也很干净,也能做到真金不怕火来炼呢?”碰到这样的事,龙若海本来就是强压抑着一肚子的火气。再加上赵有才再三的挑衅,哪儿还能忍受得住,也就在言语之中进行了反唇相讥。

殊不知dào

,人家等的就是自己的反击。这边的话刚一出口,那边的赵有才就开始喊冤叫屈道:“啧,我也是为的你好,怎么不收人情反收怪哩。好啦,好啦,算我多话,算我说得不好。你当你的大队长,我管不了你,这还不行吗?”

到拘留所来之前,为了卢雨生的事,李照远的心情就一直都不好。发生了这种事,当然是不好加不好。此时听到龙若海如此说话,心中更是不忿。你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好象有理哩!照这样下去,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还要我这个局长干什么?

再听到赵有才在大声抱怨,说管不了龙若海这个大队长。他的心中猛然一动,脱口而出的说道:“这样吧,龙若海,你把大队里的工作先交给赵局长,你自己哩,先到经案大队去帮zhù

工作。有什么情况,事情查完以后再说吧。”

他这话一说,姜政委就有点发楞。明显的事情,怎么就颠倒是非地进行了处置。再说,让一个大队长停止执行职务,再怎么说也要开党委会研究决定吧。怎么自己这个政委坐在旁边,连招呼都不打,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哩?他也不再沉默,立即开口问道:“李局长,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开个党委会进行讨论一下吧?”

尽管姜政委说话的语气很和缓,李照远还是感觉到不舒服。尽管他的话刚一出口,就已经开始后悔,知dào

自己这种决定有点过分。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提出是不是考lǜ

到龙若海的威信和面子的话,他也许会就坡下道,把自己的决定给消化掉。偏偏姜政委说的是要开党委会,要让大家研究这事。

这样的话,让他感觉到很不入耳,更让他感觉到极端不舒服,遂瓮声瓮气的回答说:“不用了。有什么责任,我李照远都会承担下来的。龙若海,你如果自认是清白的,还认可我这个局长说的话,今天下午,就给我报到上班去。”

他的话一说完,招呼也不打,就独自扬长而去。看到这种情形,赵有才用一种猫戏老鼠的神情,打量了一会龙若海。然后,干笑了几声,也来了一个不辞而别。面对这种突变,姜政委也好,葛书记也罢,都没有一点思想准bèi

,只落得个面面相觑。

罗华更是感觉到尴尬,如果不是自己求功心切,怎么会让龙大处于如此难堪的境地。他将右拳在自己的左掌上狠狠击打了一下,‘唉’了一声,就双手抱头地蹲到了地上。

李照远对自己有看法,龙若海是知dào

的。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赵有才上位之说。象今天这样恶劣的态度,采取如此方法来处理这件事,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场中三人的反应,他也看得清楚,知dào

各人的苦衷不同。他也不多说,先是用手拍了拍罗华的肩膀,安慰地说道:“罗队长,别往心里去,这事不怪你。”

看到龙若海首先来安慰自己,罗华心中的感激,那是没法子说。这事情闹得这个样子,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他。从说有重yào

情报开始,到中途离开审讯室,他都脱不了干系。换个人来说吧,最起码的也没有好脸色给他看。

罗华不知dào

,如果没有前面那次药酒事件的表现,龙若海再是怎么大度,也很难让自己不产生怀疑。不为其他,就冲着罗华曾经是赵有才的亲信,就已经足够。

“龙大,你不要往心里去。有什么事情,我会帮zhù

做工作的。”姜政委的火气,其实也已经到了屋顶。只是考lǜ

到不让龙若海难受,才这样委婉说话的。“不要紧,这事我能顶得住。不管有多大的风雨,我都在这儿等着哩。这样吧,姜政委,你忙你的事。葛书记,你陪我到经案大队去报到吧。哈哈,我们要让李局长的指令能够落到实处去呀。”

“不用了,龙大,我陪你去。我倒是想要看上一看,看看还有多少牛鬼蛇神会跳出来。”姜政委听到龙若海还在让自己回避,心中更是感觉到不忿。都到了这种时候,人家年青人还在以大局为重。你老李这种做法,算个什么哩。

一行人到经案大队的时候,这边的人都已经收到了消息。为什么会这么快?原因当然很多。李照远发火的时候,旁边办公室听到的人不算少。赵有才回到局里以后,也把这个决定通知到了经案大队的崔大队长。

他知dào

,龙若海到局工作以后,与老崔之间没有发生过交集。老崔这人的脾气比较刚直,现在把一个与‘吸毒女’有说不清关系的人放到他那儿去,如果说估计得不错的话,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赵有才还帮龙若海找了一个对头,正虎视眈眈的在那儿等着哩。

“唷,这是龙大队长哩!什么时候,也到我们这个小庙来上班啦。哈哈,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那么拽的呢?原来也有这么一天,你会成了我的手下哩。”几个人刚一进门,就有一个女人迎上来,‘噼里啪啦’的来了一梭子。

龙若海的脸色一冷,他看到来说话的人,就是那个被自己赶出门的冯秀丽。人家等到了这种机会,怎么会不上来痛打落水狗哩。姜政委一听这话,面孔顿时涨得通红。这算是什么世道哩,一个有能力、有操守的好警察,不但要忍受这种不白之冤,还要经受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来糟蹋。

到了这时,自己再不说话,这个政委也就不要再当了。再当下去,也和庙里的泥菩萨差不多。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旁边就有人厉声斥责道:“冯秀丽,给我滚回去,经案大队轮不到你说话。龙大队来我们这儿帮zhù

工作,怎么啦?碍到你姓冯的什么事吗?混账,你要丢脸给我回家丢去。”

骂声传出的时候,一个身材健壮的中年男人就大步跑了出来。大家都认识,这是崔大队长,一个脾气很爆的人。他顾不上先和姜政委打招呼,而是把手先伸向了龙若海。口中招呼道:“龙大,你别听那破女人说话。她算什么东西,你在我这儿,就和在治安大队一个样。有空隙时间,你就帮大哥我指点着一点。没空的话,兄弟你就正好休息休息。什么事,你都别往心里去。多大一点的怂事,也要把我们警察这么整,以后我们还敢做事吗?”

有了崔大这么一发火,本来想好好出一口恶气的冯秀丽,有点灰溜溜地跑回了办公室。其他一些想看笑话的人,也只好失望而回。龙若海在崔大队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被治安大队的警察给接了回去。大家的说法倒也朴实,那就是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龙若海都是我们的大队长。

大家的热情,让龙若海找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既是不好冷落了大家的心,也是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既然李照远让自己离职接受调查,自己总不能还赖在这儿不走吧。只要多蹲一会,肯定就会多出无数的话来。

大队里,已经有不少警察,开始闹腾了起来。大家要到局长室去集体**,让李局长给出个说法来。为什么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就把我们的大队长给免掉了?尽管自己在内心中,也是气得无言以对。龙若海还要强打起精神来劝说自己的部下,违心愿地劝说大家要正确理解和支持局领导的决定。

他这种做法,倒也不是谁怕谁的事,而是不能因为个人的情绪,而影响整个大局。这种非常时期,还是尽量不要与李照远发生正面冲突为好。尽管身边的人都在安慰自己,都在对这种低劣的陷害表示愤慨,都在对李照远这种决定有看法,说到底,龙若海还是感觉到很不舒服。

平生之中,他最怕的就是桃色新闻。还偏偏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他感觉到就象吃了一个大大的红头苍蝇似的,恶心得没法子说。

难受归难受,他还是强制稳定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劝散了大家。劝散大家之后,将张大姐和李小江几个人留了下来。他谢绝了张大姐的帮zhù

,自己将办公室里的物品清理了一下。好在他来的时间不算长,也没有什么好拾掇的。随便一归拢,也就完了事。

龙若海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吩咐道:“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是非曲直,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大家也不要为这事,多花什么精力。更不要把怨气,出到罗华的身上。从我的认识来看,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当前,最为要紧的事,还是我们手中的案件。张大姐,你把全盘工作抓起来。这段时间里,大队不能出乱子。要确保一有情况的话,我们的队伍能够拉得动。”

“龙大,你放心。不管碰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会把大队的人心给稳住。只要一有号令,就能闻风而动。”听到张大姐如此坚决的表态,龙若海又继xù

说道:“小江,你的工作,就是抓紧时间找到大勇,帮zhù

他对前一阶段的工作进行分析。我们的对手,如此疯狂地进行反扑,根源肯定是在他那儿。只要找到了病根所在,这一切的栽赃什么的,都算不上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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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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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东西以后,龙若海就在大家的目送之下,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一路上,还是有不少警察在主动和他打招呼。这中间,有熟悉的人,也有不熟悉的人。

信访办的丁主任,看到他从门前经过,从办公室里追了出来。她特意大声说道:“龙大队长,别难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信得过你,我们对你有信心。”丁主任开了一个头,周围就有不少警察也接了上来,纷纷安慰龙若海不要难受,说是公道自在人心。

这让他有点灰暗的心情,多少找到了一点安慰。公道自在人心,这话说得多好呀。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队的警察知dào

,局里其他部门的警察也知dào

。李照远呵李照远,为什么就是你不知dào

哩?在仕途上,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呀,你为何要这样做呢?

就在他低头思索着往外跑的时候,突然发xiàn

自己差点撞到了人。连忙将身体往旁边一侧,并准bèi

开口打招呼。只是感觉到似乎不对,对方不但没有责怪自己,还发出了一阵轻笑声。抬头一看,原来是‘小诸葛’这家伙在自己面前装神弄鬼。

不知怎么的,此时看到自己的兄弟,龙若海压抑的心情突然好上了许多。这也难怪,人受到委屈之后,当然希望能够诉说出来。从事情发生之后,他就一直处于压抑之中。偏偏由于自己所处的特定身份,不能由着性子来,当然只能是闷在心中。

“走吧,龙大哥,一起喝酒去。别往心里去,不就是这么大一点的屁事吗?也只有那个脑子进了水的领导,才会这么做。走、走、走,沈大还在家中等着哩。”‘小诸葛’发了两句牢骚,就拉着龙若海去了沈全斌的家。

一路上,从他断断续续的介shào

中,龙若海才知dào

了‘小诸葛’守在公安局大门口的原因。拘留所那边的事情一发生,老沈就收到了消息。这事不用多想,参加案件侦查的警察都能想得到,这是毒枭那边新一轮的反扑。这事并没有多大了不起,也值不得有什么大惊小怪。事实真相并不难查清楚,只要把那个‘吸毒女’一审查,再把拘留所里的人一盘问,就能弄出个水落石出。

退一万步来说,就是龙若海真的有什么一时说不清楚的地方,也要顾及整个侦查毒品案件的大局,将这事延后处理。谁也没有想得到,李照远会出了这样一个怪招。在整个案件侦查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竟然自断胳膊,将一线主帅免去了职务,离开了战场。

沈全斌得知消息之后,当然知dào

事情出了大麻烦,立即打电话向鲁局长报gào

。电话通了之后,才知dào

鲁局长和谷支队长根本就不在市局,而是去了省城。景少华和陈秉仁两个人,分别都被用参加业务培训和拘捕逃犯的名义,给调到了省城。他们要连夜进行谈话,搞清楚元宵节那天的情况,还有陈秉仁的联系人。

得知龙若海的遭遇之后,两个领导刚开始还没有看得很重。一个很低劣的栽赃把戏,能掀得起多大的风Lang?只是当他们听到李照远的处置决定以后,才感觉到大为震惊,意识到这是毒枭那一边的连环计。

对方先用所谓的‘吸毒女’,来吸引破案心切的龙若海。然后再‘调虎离山’,把罗华调开,实施诬陷的计划。尽管由于罗华返回得快了一步,让对方的计划没有能够完全实施完毕。但对方并不担心,他们还有李照远这一环。虽然不知dào

李照远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让龙若海退出了破案一线,使整个破案计划受到了严重影响。

鲁光淦不敢怠慢,立即指示道:“老沈,话不要多说了。你和‘小诸葛’要抓紧时间找到小龙,把他的情绪给稳定好。在这个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再出事。特别是他的人身安全,你一定要给我照顾好。那个李照远的事,你不要管,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去,直接去你们宁北。”

鲁局长说话的意思,沈全斌当然能理解。龙若海再是精明强干,毕竟还是年青人。年青人脸嫩,碰上这种事,一时想不开,丢不下这个架子,也是可以理解的事。再加上李局长这种不近情理的做法,更是火上浇油,很容易惹出事情来。

在领导吩咐之前,他就已经让‘小诸葛’去公安局大门口守着了。他自己哩,接完电话就回了家,让老婆买菜做饭。看到龙若海进了门,他就迎了上来,拉着手说道:“小龙,这么一点小事,肯定是打不垮你的。那些人越是这么疯狂,也就越是证明我们打到了他们的疼处。我可以断言,离他们覆灭的日子不远啦。”

三个人在沙发上坐下以后,沈大嫂就给龙若海和‘小诸葛’送来了泡好的茶,并且安慰说:“小龙,大嫂相信你,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兄弟这么好的人品,怎么会看上那样的女人?这不是在糟蹋人嘛。也不知dào

你们那个局长是怎么想的。”

沈小雨插话道:“妈妈,让你去当公安局长,就不会让龙叔叔受这个委屈啦。”“那是当然,你妈妈肯定会当清官,绝对不是那个糊涂局长。”“龙叔叔,我们全家支持你。”“好啦,好啦,老婆,你抓紧时间去做菜,多做两个小龙喜欢吃的菜哦。小雨,你也赶快回房间做作业。早点做好了,也好陪龙叔叔吃饭。”

把老婆和女儿撵走之后,沈全斌给俩人发了香烟。他一边点火,一边说道:“拘留所那边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点。你分析得不错,那个赵有才的嫌疑很大。不然的话,他不会那么推波助澜。好好分析他说的话,都是在找你的麻烦。只是我想不通,李局长的智商并不低,不应该这么容易受人利用呀。”

“这事,有什么难想的。他李照远,纯粹就是小肚鸡肠。担心龙大哥的成绩超过了他,唯恐龙大哥会夺了他的位置。不然的话,他是那种让人当枪使的人吗?赵有才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会借他的手来整龙大哥。”

听了‘小诸葛’的话,龙若海和沈全斌都在点头。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李照远的行为。想到是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嫉妒,就让李局长对自己有了如此芥蒂,龙若海也只能是苦笑不已。

老沈用手指指‘小诸葛’说道:“‘小诸葛’,你确实是长大了。就冲你今天这番分析,我就知dào

以前对你看走了眼。这么简单的事,我都想不出来。反而是你一语道破天机。行,今天老哥一定要多敬你几杯酒。”

“沈大哥,‘小诸葛’,我有一个预感。对方闹来闹去,就是一个目的,那就是不让我再参加案件的侦查。”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两个人都集中了精力。‘小诸葛’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他们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吗?你在经案大队,不还是可以照样遥控指挥我们的行动吗?难道那些家伙还能让我们中断联系!哼,想得倒美。”

“‘小诸葛’,对方的伎俩,不可能是仅止于此。”老沈倒是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龙若海也表示赞同地说道:“虽然我不知dào

他们还会做什么,但从他们的手法来看,应该是一环套一环。在宁北绑架小雨,到市区绑架婵娟。今天的事,还是这样。先有‘吸毒女’,后有李局长。你们以为,对方会就此收手吗?我认为不会。正如‘小诸葛’说的那样,他们还没有能够把我和案件彻底割断开来。所以说,我认为对方还会有后手。由于这样的原因,我先把工作给安排一下。防止因为突殊情况,使得整个大局都发生混乱。”

吃好晚饭以后,从沈全斌家出来的时候,‘小诸葛’还是有点不放心,坚持着把龙若海一直送到了家门口。临行时,还再三叮嘱说:“大哥,你安心休息。一有什么情况,你就立即给我发传呼。”“知dào

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记住啦,明天早点和大勇、小江他们一起碰头,要找出他工作上的细节。只要你们那边有了突pò

,他们再怎么对付我,也是白费功夫。”

回到宿舍以后,龙若海连续抽了两支香烟。总算是让自己的心情平和了许多。其实,刚才在老沈家中的一番谈话,也已经让胸中的闷气发泄了不少。加上沈小雨充作大人似的发表评论,引得哄堂大笑,当然起到了活跃气氛的作用。

暂时也睡不着,他就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将今天下午碰到的事,从头到尾的叙说了一通。还好,妻子对自己充满了信任。电话中,叶婵娟笑得直不起腰,‘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还开玩笑的说道:“那个什么女人,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她凭什么能打动我家龙哥的心呀。哈哈,我们家老公这么帅的小伙子,要找情人也不会找这种垃圾呀。龙哥,你说是不是?要找的话,香港那儿还有个宋妹妹,在挂念着我们的龙哥哩。”

叶婵娟笑到最后,还忍不住的调侃了龙若海一下。对娟妹的调侃,龙若海也是无话可说。这本来就是自己的短处,抓在妻子的手中,当然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听到他在电话中‘哼哧’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话来,叶婵娟当然知dào

自己老公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而是关切地嘱咐说:“龙哥,我是和你开玩笑哩。你是我的老公,我怎么会对你不信任哩。你安心休息,别把这种些细微小事放在心上,更别影响到自己的心情。龙哥,明天的太阳还会升起的。记住哦,这可是你告sù

我的话哟。”

能够得到妻子的理解,龙若海的心情更是大好。电话刚一搁下,接着就又响了起来。接通以后,就听到了谷中天那熟悉的大喉咙。“小龙,心情怎么样?”“报gào

支队长,心情很好,刚刚在老沈家喝了半斤酒,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已经被酒给冲跑啦。”

“对,这才是我所熟悉的小龙。有人往你身上泼脏水,又能怎么样?不就是那些罪犯吗?还有,就是那些糊涂虫。你放心,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你能忍得下,我老头子也不会放那些人过关。”“支队长,你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有你们的支持,我就一定会坚持下去。”

连续几个电话,让龙若海的心情恢复到了正常,当然也就把思绪又转到了徐大勇的身上。不为其他,自己今天所遭遇的一切,根子肯定还是通在他那儿。只是他有点猜疑不定,对方应该还有后手才对。如果技仅止于此的话,有点不太符合那个‘老大’的出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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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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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从市区返回宁北的这一整天,都没有能够见得到徐大勇。原因就是对方按照拟定的计划,一直都在下面乡镇跑。在这之前,他们就确定派人以打击赌博为理由,到基层去进行深层次的排查。在前次化工厂普查的基础上,再对全县可能隐匿制毒窝点的地方,来一次拉网式的清查。

当时在人选问题上,龙若海还和李照远发生了分歧意见。李局长看好的是李小江,说要做好这件事,一定要心细才行。什么线索都没有,大海捞针式的排查,更是要有耐心,徐大勇的脾气太火暴,显然不是这样的角色。

龙若海的观点,与之刚好相反,极力推荐徐大勇担此重任。刚到宁北工作的时候,他也曾被大勇的粗犷外形所蒙蔽,以为对方属于大大咧咧的类型。后来还是刑警大队的老沈告sù

小龙一个秘密。说是古代有个莽张飞,谈到头脑简单,行事鲁莽,在三国时代当数第一号人物,偏偏他却能有绣花的耐性。徐大勇也有点类似张飞,看起来粗,做起事来却比女孩儿都细心。

他原来当刑警的时候,只要有大要案件,都是让他当材料总管。你想想,纷繁杂乱的各种情报,都汇集到他一人手中。要在短时间内分门别类,找出最有用的线索,提出最有效的侦查方案,能是一个粗人做的事吗?

龙若海得到提示后,注意观察了一下,果然不假。在行动中队,看起来都是李小江在张罗一切,徐大勇不太管事。但这都是一些事务性的事,如果碰上大事、难事,还真的都是徐大勇在掌握方向,这也就是能言善辩的李小江,总是爱占人上风,却能心悦诚服担当辅佐角色的原因。

此时的徐大勇很苦恼,真的很苦恼。中午吃饭的时间,他正坐在沙东派出所所长吴江的家中。酒虽好,菜也香,就是吃不出个滋味来。自从接受暗访的任务以后,他就一屁股坐到了吴江家中。

老吴是个在基层工作了二十二年的老所长,那可不是吹着玩的。全局系统中,没有比他对各个镇的乡土人情再熟悉的人。特别是他在沿海的几个乡镇全都做过所长,提到当地的地形地貌,那倒是可以如数家珍般的解说一通。

徐大勇将任务和老所长通气以后,又和龙若海商量了一通,最终确定了对地域广、人烟稀、交通欠发达、陌生人不易到达的地区,进行重点补课的排查方案。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推定,应该归功于前次化工厂爆zhà

事件。

坏事引出了好的结果。由于罗华的断然醒悟,对所有知情的化工厂都形成了翔实的资料。从原料到产品,从生产场地到污水排放,都有完整的记载。这样一来,对已经清楚情况的企业,就不需yào

再炒冷饭吃。可以集中警力,搜索死角、盲点。在这种基础上,他们才会大胆确定了这样的排查方案,使整个排查工作的范围大大缩小。

全县范围内,符合这种条件的地方并不多,只涉及到靠近海边的三个乡镇。那里有广阔的土地,一户人家种个上百亩地的庄稼,也是常有的事。总人口不及县城这边乡镇的三分之一,许多集体化时修建的机耕道早已不能使用,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个过路的客人。

信心十足的徐大勇,本以为应该能很快锁定目标,却没想到让他碰了一鼻子灰。连续拉了三个来回,地下赌场也端掉了两个,就是没能找到制毒窝点。走投无路的徐大勇,实在是没有法子可想,又跑到老所长吴江家中问计。

酒过三巡以后,吴江将老婆子赶到客厅去看电视,这对忘年交边喝酒,边对前阶段的排查进行回顾,寻找可能忽视的死角。“我说小徐呵,按你的说法,已经将这几个镇都跑了三遍,应该是没有死角和漏洞。你是不是在怀疑原来划定的范围有问题?”吴江用手指拣了个花生米送到口中,眯上眼睛慢慢地咀嚼着,仿佛在认真回味着其中的香味。

“是呵。这么大的力度进行排查,一点效果都没有。如果范围没有错,早就应该浮出水面,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呀。”徐大勇只是干坐着,筷子搁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的心里急呵,这么大的事交到自己手中,怎么就没有动静的哩。龙大昨天就打了电话,说是今天回宁北,要详细听一听前段时间的拉网情况。这种状况,让自己拿什么去向大队长汇报哩。

“你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有没有漏网之鱼。不要只是想当然,要一段一段的回忆才行。”吴江一边说,一边依然在耐心地品尝着盘中的花生米。“没有呵。除了明显没有问题的地方,我没有去查。其他的地方,我都跑过了。就连‘扬百万’周围那一带,我也跑了好几圈,绝对没有一个空白点。”徐大勇认真思索了一番,坚定地作出了回答。

“什么叫做明显没有问题?小徐呀,你这话本身就有问题。一切结论,都是在调查的末尾。你怎么能还没有开始工作,就已经先下了结论哩。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凭什么来给人划分有没有问题哩!”吴江毫不客气的训斥了徐大勇一句。然后又继xù

说道:“你看过歌剧《江姐》吗?那个特务头子沈养斋有一句唱词很有意思的。”

说到这儿,吴江拿着筷子在碗上敲击着,随口哼了起来:“我怀疑江上的每条船,怀疑船上的每个人。”哼完之后,他才接着说道:“小徐呵,你当刑警的时间也不算短。应该知dào

侦查之初,所有人都是被怀疑对象这么一个道理吧。你现在先不要考lǜ

范围错不错的问题,还是把前面疏忽的地方,再来一次全面清理才对。来,把三个乡镇的地图拿过来,我和你再一起看看,到底这个鬼藏在哪个地方。”

两人把桌子上的碗筷推到一边,摊开地图,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加以排除。凡是没有清查过的地方,全部重新列了出来。“这个地方?不可能吧。还有这儿,我也进去过,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呀。”看着吴江手中笔尖所指向的地方,徐大勇疑惑地抬起了头。也难怪他提出这样的疑问,吴所长这么一划,就把龙若海两个哥哥的地盘都划了进去。一个是大哥石磊的化工厂,一个是二哥的住宅区。

“什么都不可能,什么又都有可能,一切都在你的调查以后再做结论。这次的回头拉网,半分都不能马虎。我们是对事不对人,不管是什么人的住宅区、工厂区都不能放过。包括我父母的房子,也要一视同仁。你要记住,再排不出来,我们就有可能转移战场。如果说是因为我们轻信某个人,就草率从事,很可能就会导致前功尽弃,造成前功尽弃的结果。那样的话,我们的罪过就大了。”

两个人的这顿中饭,吃了好长好长时间,一直吃到下午四点钟,才算是结束。正当徐大勇准bèi

通知手下开工的时候,李小江给他打来了传呼。

得知龙若海遭到暗算之后,正在喝茶的吴江,把茶杯猛地往桌子上一顿,然后对着徐大勇说道:“看得出,我们的对手紧张了。他们已经在不择手段的进行反扑。可恨呀,可恨。我们的同志不帮着做正事,反而倒在帮罪犯的忙。不行,这事我不能不管。这样吧,所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我和指导员交待一下,就陪你一起去。咱们兵分两路,对刚才划定的地方进行突击暗访。只有找到了他们的老窝,才是最好的反击。那些泼向龙大的脏水,也才能不辩自明。”

在吴江的建议下,徐大勇没有返回县城,而是连夜在海边上的三个乡镇展开了突击。对以往放过的一些地方重新开始进行暗访。

在他们紧张工作的时候,宁北城里的‘豪门会所’,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作为娱乐场所来说,也已经到了上客最高峰期。在一间最大最豪华的包厢里,也到了最为旎旖的时候。

这个包厢虽然很大,玩的客人只有三位。作为主人的朱定军,一身洁白的西装显得特别惹眼。他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妙龄小姐在帮着服wù

献媚。只是他走南闯北,阅过的美色太多,对眼前这两个洪三妹特意帮着挑选出来的女人,还是有点看不上眼。他一手玩着那从来不肯离手的打火机,一边在欣赏着况超群的歌声。

另一边坐着的人,赫然是纪委书记顾中来。身边同样是两个小姐,只是丰满得多。两只玉峰挺得高高的,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两人正忙着为他服wù

,一个为其按摩,一个在把水果往他口中送。

平时总是不苟言笑的顾书记,今天好象换了一个人。笑声不断,两只安碌山的爪子也在小姐身上上下其手。两个小姐一边假惺惺的避让,一边又总是把自己的玉峰不小心的送到了他的手上。

况超群的品味,要比顾中来高一点。当然,他这种高,也是已经被伍红芳那个女人给喂饱的缘故。今天晚上,他没有要顾中来选择的那种熟透了的女人,而是选中了两个看上去蛮清纯,好象学生模样的女孩子。

此时,他拥bào

着其中的一位,合唱了一首《真的好想你》。歌声虽不怎么样,但其中的挑逗意味,却是大家都能听得出来。由于包厢里的人数太少,尽管朱定军带头在鼓掌,还是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掌声。

况超群倒也不以为怪,一把搂抱着陪唱的小姐就下了场。他刚刚坐到沙发上,另一个小姐就迎了上去。撒嗲地用嘴将一片水果喂到了况县长的口中。这一举动,赢得了在场几个人的掌声。这一次的掌声,可比唱歌时来得热烈,朱大少爷还在一旁打起了口哨。

这么三个人凑到一处,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组合。依照朱大少爷平时的为人处事来说,顾中来这种角色还不在他的眼中。在宁北,能让他看成是有资格对话的人,也只有况超群和扬帆而已。这样的组合,能导演出一台什么样的好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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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会所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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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前,朱定军就到了宁北。他这一次来,就是想报会所再次被查的一箭之仇。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他还是认真做了一些准bèi

。不再象以往只凭着自己红色家族的一块招牌打江山,而是在省城那边预先做好了布局,这才有恃无恐地找况超群来了。

没想到,刚一到宁北,洪三妹那小娘儿们就给自己送上了一份大礼。这个女人长得确实有点灵气,如果不是因为想要整倒龙若海的事大,他都懒得看那些材料。恐怕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个女人给推倒,来上一个就地正法才是。

“这些材料都是事实,没有水分吗?”听到老板的问话,洪三妹有点不奈。她对眼前这个主人那yin邪的目光,感觉到十分的厌恶。只是由于自己的情人再三要求,才帮着出面送材料,来整治龙若海那小伙子。

她知dào

那个龙大队长,得罪了自己的情人。从内心来说,小伙子要比那个赵有才强得多了。人长得帅不算,做人也很实在。此时,听到老板如此发问,她当即回答说:“当然都是真的。从上次裘一飞出事以后,我就估计着老板要找回这个场子,拜托当地的一些人帮我注意这个姓龙的。要不要用,是你老板的事。真实程度上,我能打包票。”

“好,洪经理,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只要这次事情能够做成了,我就把你调到京城去,让你也好好知dào

一下,什么才是顶级享shòu

的生活。”朱定军乐得哈哈大笑。

为了让手中的材料发挥最大的作用,朱定军一直在谋划着出手的最佳时机。没想到姓龙的运交华盖,今天下午被人用‘吸毒女’栽了一下赃。说他是色胆包天,竟然会在审讯室里对‘吸毒女’下手。这种笑话,让谁听了也不会相信,偏偏他们那个李局长信了。不但信了,而且采取了组织措施,把龙若海的工作给停了下来。

吾道不孤呵,朱定军在内心为自己高兴。这个姓龙的得罪的人,可不是我一人。栽赃的人,就是其中的一路人。还有那个李局长,也显然和龙若海不是一路人。

既然这样,自己还在等什么呢?省城那边的人,过不了两天,也会到达宁北。拣日不如撞日,不如就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把事情给闹大了。到了省城的朋友来了以后,就能帮着拍板定局啦。有了这样的想法,也才有了今天晚上这样的活动。

接下来,三男六女之间也没有多少交流活动。除了轮番上去唱唱歌以外,就是分头与各自配套的异性相互狎戏。大家互不干扰,倒也是各得其乐。过了一阵,朱定军拍了一下掌,对几个卖笑的女人吩咐道:“你们先出去一会,我们这边有点事说说。”

况超群见多了这种场面,倒也无所谓。只是在两个陪伴的女郎胸部上,用力揉搓了两把就算了事。惹得两个陪伴的女人娇笑不已,倒在他的怀中大发娇嗔。

顾中来对这种场合经lì

得不多,听到朱定军如此一说,倒是流露出了一种失望和依依不舍的样子。把那两个陪伴的女人拥在怀抱里,又啃又抓的,露出了一副急色的样子。

看到他如此形状,况超群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姓顾的和自己相比,不是同一层次上的人。这种机会,对顾中来说,还是不多的。朱定军可就不同了,脸上现出了鄙夷的神色。到底是乡下人,看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当个宝。让他到京城去玩一下,还不知dào

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德行哩。

只是此时他自己所处的位置不同,朱定军还要依仗着顾中来帮着做事,当然不会让对方难堪,而是笑眯眯的打着哈哈道:“小红,小翠,你们这一周的任务,就是帮我把顾老板给陪好。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全天候的等着顾老板。陪好了,我有大把的奖励。陪不好的话,哼哼。听到了没有?”

朱定军这话一说,两个小姐当然是开心得很。这一个礼拜的生意算是有人给包了场,还会说什么愿意不愿意的话哩。顾中来听到朱少爷这么一说,也是心花怒放,学着况超群那样,也在两个小姐的胸脯上揉搓了两把。然后,再把嘴唇贴着两个女人的耳边说道:“小娼妇,给我好好等着唷。”

朱定军对顾书记的称呼,也是很有讲究的。在这种风月场所里,再怎么嚣张,也不好喊什么县长和书记。最好的办法,就是统一称之为老板。既让当官的人,找到心理上的满足,还又不会被多嘴的小姐给说出去。

看到几个小姐相继都退出了包厢,宁北县的两位有权者,就把目光转到了朱定军的身上。他们知dào

一个基本的道理,那就是无功不受禄。朱定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况超群当然知dào

。对方从来都是把眼睛朝天看人,根本不会把自己这种干部放在眼中。今天这么慎重其事的把自己和顾中来请过来,又如此这样的安排接待,那是肯定会有事情让自己办。这种事情,当然不是什么好办的事。

顾中来知dào

是知dào

,眼前这人把自己找来,肯定是要做事的。不过他不担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哩。眼前有况县长在,什么事情都是他作主,自己根本不要多操心。

“况县长,顾书记,听说你们公安局,今天下午出了一道丑闻?”“哈哈,你说的是那个龙若海吧?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不管怎么说,公安局自己也会有所调查,会对我们县委有所交代的。这事儿嘛,我们就用不着着急啦。你说是不是呀,朱公子。”

和朱定军的交道打多了以后,况超群应对的手腕也就逐步成熟起来。他现在的做法,就是先不要顺着对方的话题说。不然的话,让对方占据了上风,自己就只有乖乖地听人吩咐。

“况县长说的话,当然会在理儿上啦。只是我不知dào

,你这么精明强干的领导手下,怎么会容得下如此道德败坏之人哩?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呀。再说,我作为投资者,要求地方zf打击这种**之人,以保证我们的投资不受影响。这种要求,不算是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朱少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哩。你这样给我们提出来,也是关心我们的政法部门建设嘛。只是,仅凭那个女人的投诉,我们还是很为难的哦。”

“况县长,你说话的意思,我能不能这样理解一下。你们不是不想打击处理这种道德败坏之人,只是因为手中没有足够的材料,才没有能够采取组织措施。”

“从一定的角度来说,你的理解没有错。我也想好好整一下公安局这股不听招呼的风气。只是仅凭那个女人说的话,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的老弟。现在当领导的,也不容易耶。说话办事,都要讲究个证据什么的,你说,是不是?”

“况大哥,你这话我要听,也爱听。既然你们也和我的想法一样,那这事情就好商量啦。我这儿有几份材料,你们两位领导看上一看,如果说有了这样的材料,你们还不能下手的话,那我也就无话可说了。放心,我朱某人绝对不会说难过的话。我掉头就走,离开你们宁北再说话,这总行了吧?我就不信,诺大一个国家,会没有我朱某人说话的地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会有能管得到龙若海的人。”

听了朱定军的话,况超群也感觉到有点无可奈何。对方既然已经发了狠,就肯定要有个交待才行。惹恼了这个豪门少爷,闹出个什么事情来,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前有赵有才当副局长的事,后有机床厂工人**的事,自己的名声已经是大受伤害。如果这个朱定军再拣在这个时候来凑上一把火,不要说升官,能保住现有的位置就是好事了。

“朱少爷,这话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弟兄之间,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哩。”况超群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捡起了茶几上的材料。本来只是装模作样的看上一看,谁知dào

一看以后,他就看直了眼睛。

材料中有龙若海家中开茶楼的事,有在石磊厂里占有股份的事,还有到纱厂、唐东乐园报支所谓招待费的事。最为严重的事,就是接受宁北一些工厂老板的红包。这些事,有当事人的反应,也有旁证,还有录音磁带为证。有了这么多的材料,龙若海想跑也跑不了啦。

况超群看了以后,当然是心中暗喜。只是为官的城府,让他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对着也在一旁看材料的顾中来问道:“老顾,这事你怎么看呢?”

“没有想得到,这个龙若海会腐败得这个样。我那儿也收到了一些反应他收受贿赂的材料,本来就要向你报gào

,请示县委批准对其进行‘双规’。只是因为今天晚上的活动,才拖了下来。”“哦,是这么回事。我们明天一起向扬书记报gào

一下,拿到常委会上通一通。形成决议以后,你们就可以工作了。”

“况县长,这事恐怕有点问题。我们常委会上的那些人,你是知dào

的。能不能通得过,那是另外一说。就是通过了,恐怕也会早早的就走漏了风声。”说这话的时候,顾中来很开心。

下午,‘二狗子’就找了他,给了他一部分龙若海受贿的证据材料,让他要借着‘吸毒女’的事,连夜对龙若海出手。本来,他还在考lǜ

如何劝说况超群的事,没有想得到朱定军找上了门。这样一来,他就是一炮双响。既完成了‘二狗子’的任务,又讨好了朱公子。听到况超群想拖一拖,他当然要立即站出来帮着进行劝说。

“况大哥,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姓龙的上面有人的事?我给你交个底吧。后天有两个朋友要到宁北来玩,一个你熟悉,是省委张书记的秘书钱一飞。还有一个,是京城乔家的人,叫乔闻斌,是我的发小,一起长大的哥儿们。他的官也不算大,只是公安部驻你们这边六省一市的刑警总督察。”

“这样的干部,应该能领导那个郭飞扬了吧?再告sù

你吧,乔大哥的姑父是谁,就是你们淮宁省副书记、纪委书记宋词。这个人,你们不会说不认识吧?哈哈,哈——哈。”看到朱定军那种狂放的样子,况超群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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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落入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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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那边有人在密谋对付龙若海,但他自己却一无所知。煲了一阵电话粥以后,龙若海总算让自己的心情得以基本恢复平常。管他哩,乌云不会持久,明天的太阳还会照样升起,天大的事也等到明天再说。想到这儿,看看已经有了九点多钟。今天这一天,他的体力和精力,也算得上是加倍的劳碌。他也不去多想,拉开被子就打算早点休息。

就在这时,‘嘀铃——’,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电话号码,是三哥沙怀中打来的电话。心情好转的他,乐呵呵地开起玩笑说:“你好,三哥呵。是不是听说我出了洋相,想请我吃夜宵,来安慰安慰兄弟脆弱的心灵吗?”

“想好事哩,你个大队长,还想敲我这小老百姓的竹杠。就那么屁大的事,还值得拿出来说。也就是你们那个李局长,才会这样做哩。下次碰到他的时候,我要帮他好好检查一下脑袋,看看是不是被牛踢坏啦。”沙怀中也不示弱,弟兄俩就在电话中开起了玩笑。

说到最后,沙怀中才说出了打电话的目的。原来是纪委书记顾中来想见一见龙若海,但又怕引起误会,这才让沙怀中居中做个缓冲。沙怀中说完后,就把电话递给了别人。

“龙大队长,我是纪委检查一室的丁克明。”对方的自我介shào

,并没有能让龙若海释疑。虽然和这人有过一次交道,但并不愉快。所谓交道,也就是为了这个丁克明在浴场洗澡不想买单,打电话找自己帮zhù

对浴场老板施加压力的事。当时是遭到了自己的断然拒绝,并且讥讽对方为锦衣卫。这事儿在对方心中,一定不会开心的。

再说,自己到宁北工作以来,从来没有主动和纪委打过交道,更不会为自己留下后路,而去刻意交好这些部门的人员。龙若海的心中尽管奇怪,口中还是很客气的打着哈哈:“是丁主任呵,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有什么事情需yào

我做的吗,尽管吩咐。”

“哈哈,龙大呀。不好意思,打扰你啦。是这样的,今天你在拘留所碰上的事情,有人捅到纪委这边来了,我们也感觉到很是意wài

。当然了,我们也不相信这种事。你龙若海,也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男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但为了对你负责,就必须尽快地查清事实,以维护党员干部的良好形象。所以我们为了防止扩大影响,打算晚上找你了解一下有关情况。”丁主任说出了打电话的用意。

照理说,丁主任的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从下午到晚上,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里,龙若海在拘留所里企图猥亵‘吸毒女’的事,就已经传遍了宁北城。社会上和局里的各种议论,当然是风起云涌。

有人说是龙若海见猎心喜,想吃一口另类的水蜜桃;有人说是罗华制造假情况,报复龙若海没有让其当上副大队长;还有人在说,是那个女人引诱不成,恼羞成怒而耍的花招……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纪委要找自己核实情况,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顺。

只是,龙若海还是感觉到有点迟疑。就这么一件明显的栽赃陷害事件,有必要这么连夜谈话吗?他疑惑地问道:“现在找我谈话?这么晚了,你们不也要休息吗?”

“事情倒是不大,本不应该这么晚找你核实情况。但考lǜ

到影响问题,还是早点了结比较好,毕竟你是县里的后备干部。城市小,时间一长,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都可能会有。龙大队长,我们做具体工作的人,还要请你多多支持我们的工作呵。”

“好吧。是到你们办公室吗?”话说得这个样子,龙若海只好点头答yīng

。而且他也知dào

,三哥在纪委的处境并不好,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事情,再让他难以做人。更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有人想要做自己的文章,又能怎么样?这么一想,他也就答yīng

了下来。

他根本没有想得到,打电话的时候,那个丁主任的脸上是满脸的狞笑。事后总结的时候,他被郭副厅长狠狠地熊了一通,说他太幼稚。政治斗争的事,什么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作为一个要担负大任的干部,对任何异常情况都应该要多上几个心眼儿才对。

“是的,是的。我们的车子马上就到你楼下。谢谢龙大对我们工作的支持。”丁主任在电话中的语气充满了友善。没多大一会儿功夫,一辆县zf的桑塔纳轿车,就停到了龙若海宿舍的楼下。车上除了丁克明外,还有沙怀中。龙若海也没往深处去想,径直就上了车。上车之后,丁主任拉着他的手,感激地说道:“龙大,你很够意思。我们的工作,如果都是碰到你这样通情达理的同志,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对丁克明的话,龙若海是付之一笑。这种话,说得再多也没有半分价值。听只管听,完全不要当作一回事。他可不知dào

丁克明的内心在发笑。人家的意思是说审查干部的时候,如果都碰上你这样的傻瓜,那就省事多了。一路无话,汽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下车之后,龙若海发xiàn

目的地不是县zf,而是郊区的龙翔宾馆。

“这是什么意思?说到你们办公室谈话,怎么会把我带到这儿来了。”龙若海虽然不关心纪委的事,但也知dào

这是纪委办理违纪案件的专用场所。对他的责问,丁克明一边打着哈哈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是我们顾书记直接到了这儿,所以才临时改变地点的。领导的事,我们也没有办法,请理解,请理解。”

一边又掉头对龙若海的三哥沙怀中说道:“沙主任,谢谢你的支持。你明天一早就要到办案点去上班,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放心,你的兄弟,我们会照顾好的。”

沙怀中走后,龙若海随着丁克明走进宾馆的会议室,纪委书记顾中来板着一张脸坐在那儿,好象有人将他老婆孩子丢下水井一般的严肃。只是脸上的红润出卖了他,让人一看就知dào

刚刚饮了不少酒,而且心情还正处于激荡之中。

这也难怪,今天如果能把龙若海给拿下,既出了自己上次在唐庄乐园那口气,又让自己从‘二狗子’那儿得到的二十万元现金,变得心安理得,还又接交了朱定军这样有钱的红色子弟。这种一举几得的事,顾中来怎么能够不乐哩。

“你是龙若海。”顾中来的人冷,语气更是显得格外地冷漠。让人听到耳中,寒气从外表一直钻到了骨节眼里。“顾中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犯人,也不是你所要审查的干部吧。”龙若海从地点的变换、语气的冷漠,意识到事情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绝对不是丁克明口中的简单核实情况。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气地来了个反问。不但是反问,就连对方的职务也给减免省略掉,来了一个直呼其名。

“丁主任,你给他宣bù

一下县纪委的‘双规’决定。让他好好听一听,也才知dào

一点规矩。哼!”顾中来一看龙若海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和自己打起了口舌官司。一点也不象以往见到的那些干部,见到是纪委找了谈话,就会胆战心惊得不知所措。既然这样,他也就甩开所有的前戏,直截了当地采用高压手段,想看看龙若海还能有什么惊喜送给自己。

丁克明宣读决定的速度特别慢。他用猫戏老鼠的心态,在注意观察着龙若海的反应。他一边宣读略‘双规’决定,一边用略带一点兴奋的神情打量着龙若海。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态,原因就是当初在浴场打的那个电话。你龙若海不给我的面子,那我也要让你好好地瞧一下我的厉害。山不转水转。只要你还在宁北这一方土地上混,那就逃不出我的手心。没有想得到,这个日子来得这么快。丁克明心中那个得yì

呵,确实是没法子说。

宣读的速度再慢,也终有读完的时间。他们想要的场面没有出现,龙若海依然是笑眯眯地站在那儿不说话,一点也没有惊恐万状的情况,这让顾中来感觉到很不是一个滋味。

从事纪检工作以来,他看到了许多党员干部被宣bù

双规以后的表现。有的是痛哭流涕,跪地求饶;有的是貌似镇静,一本正经地诉说自己比嫦娥还要冤枉;还有的是声色俱厉,竭尽全力地威胁利诱…………可以说,形形色色的人见过不少,唯独没有看到龙若海这样无动于衷的人。

其实,龙若海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震撼在心。这些年来,他曾经设想过事业上可能遭遇的各种打击,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双规’。没有想得到自己这么一个正义的使者,竟然会落入了有着正义外衣的牢笼。

尽管如此,这些年来的走南闯北,还是让他具备了一种泰山压顶不弯腰的气概。尽管内心在翻江倒海,面孔上还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这样一来,更是加倍地激怒了顾中来。他狂暴地吼道:“给我把他铐起来,看他还拽什么东西。”

龙若海被铐了起来,后来甚至于被单手铐在窗户上,整整吊了近六十个小时。刚开始,出于对纪检工作的无知,他以为这是纪检部门的工作模式,也就没有提出质疑,更谈不上反抗。否则,就凭那几个小白脸,想沾上他的身边,也只能是吹吹牛皮的事。

几个参加审查的纪检干部,也是想方设法地在折磨他。几十个小时,龙若海没有喝得上一滴水,那些硬得能砸伤人的干粮,当然也是无法下咽。时间一长,再是白痴的人,也能从审讯人员的问话中看得出,这次的‘双规’气味不对。

那个丁主任先是抓着调戏、猥亵‘吸毒女’的罪名不放,接着就是收受贿赂、侵占私营企业利益、玩忽职守等一大堆罪名,明摆着是想要置龙若海于死地。

最为可恶的事情,是有一个年青人,听说是省领导的侄子,那就表现得更是过分。也不知他是心理病态,还是对警察有仇,有事没事就用警棍在龙若海身上捅个几下。

龙若海知dào

自己中了暗算,只能暗中寻求自我解救。他没有吵闹,更没有反抗。始终只是眯着双眼,任由这帮人折腾自己。身体的疼痛,龙若海能够承shòu。身体上那几处刀疤和枪伤,都在无声证明着他过往的历史。这点痛苦,与之对比起来,不值得一谈。

心灵的伤痛,却让龙若海难以忍受。这帮披着纪检外衣的小丑,维护的是党纪的尊严吗?他们本身就在践踏党纪的尊严,毁掉党和zf的形象。自己日以继夜地工作,换来的究竟是什么?龙若海的心在滴血。这个时候,他深深地理解到,徐大勇被停职检查的那种悲愤。李照远的无情,丁克明的得yì

,顾中来的阴毒,所有这一切,都披着正义的外衣。

龙若海想要放声狂吼,想要砸碎眼前的一切,想要……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依然故我的歪着个脑袋在打瞌睡。他知dào

,如何解脱眼前的困境,这是眼前需yào

自己筹划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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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厅长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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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的失踪,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被人发xiàn

。他上午没有来上班,不少人都知dào

,但都没有当作一回事。当冯秀丽喳喳呼呼的吵闹,说龙若海不遵守作息制度时,还被经案大队的崔大队长狠狠地熊了一通。

老崔的直觉反映,认为是年青人受了委屈,心理上有点不舒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李小江也知dào

龙若海没有上班的事,但他认为是累的原因。尽管龙若海还年青,但毕竟不是铁打的人。马不停蹄的往返A省,这一路的奔波,生理上确实是很疲劳。再加上妻子遭到袭击,自己又遭到诬陷,心理上更累。休息一个上午,也是人理常情的事。

下午上班的时候,龙若海还没有到班,这让治安大队的弟兄们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劲。龙若海不是这样的人呵,重任在肩,不可能这么放松自己。就是要继xù

休息,也该打上一个招呼才对。就在这时候,徐大勇回到了大队。

他昨天和吴江所长研究了那么长的时间,重新确定了工作思路,连夜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工作。他和吴所长兵分两路,老吴负责海边那一线,自己在集镇这一边,想加快速度能取得成果,再回去找龙大报喜。

今天上午,省厅技术处的同志给他来了一个电话。省厅派来一组工作人员,到宁北来支持工作,却找不到人接待。打电话的警察,话音之中有点不太高兴。电话中说得倒是简单,意思是联系不上龙若海,只好来找他徐大队长。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徐大勇有点搞不明白。他连忙拨打龙若海的手机,语音提示是已经关机。再拨打宿舍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这让他有点不解的同时,内心之中也充满了猜疑。事情似乎有点不妙,徐大勇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联想,但又不敢再往深处想。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立即赶回了大队。

还没有等到他开始查问情况,‘小诸葛’就已经找上了门。自从昨天晚上分手之后,他就和龙大哥失去了联系。上午没有联系得上,还好说一点。到了下午仍然没有消息,他就开始紧张起来。担负着为龙大哥护驾的重任,怎么能把人搞丢掉哩!这么一想,他就找到了治安大队来了。

徐大勇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好拨打了叶婵娟的电话,想探问一下龙若海有没有回家。在电话中,他也不敢把话往明里说,只是以关心弟媳的身体健康为由,拉上几句家常话就草草了事。言谈中,徐大勇得知龙若海昨天晚上和叶婵娟通过电话,还说过‘吸毒女’的事,没有任何思想负担,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徐大勇也没了招。与龙若海失去了联系,这可是大事。不管李局长如何对待龙大,这事都必须立即向他汇报才行。唯恐电话里说不清情况,他和‘小诸葛’两个人,连等电梯的时间都顾不上,‘蹬、蹬、蹬’地就爬上了六楼。

到了李局长办公室时,俩人喘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管是谁的茶杯,抓起来连喝了几大口以后才开始说话。李照远一听徐大勇的介shào

,眉头上立即增加了好几根黑线。昨天回到办公室以后,他就一直在后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一回事,竟然会如此处理这件事。

只是一时拉不下面子来,也就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早晨上班之后,本来想先与姜政委沟通一下,为自己找个下台的阶梯。却没有想得到,一直对自己很尊重的老姜,把门‘啪’的一声关了起来,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对话。

本来坐在办公室憋气的他,听到徐大勇这么一说,感觉是十分的不好。先是‘吸毒女’事件,再来个龙若海失踪,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到宁北的使命。连续发生的绑架,再加上这些事,这说明暗中的对手已经在进行疯狂反扑。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个时候,他在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也在担忧着不可预料的后果与结局。心中翻腾的同时,他接口问道:“龙若海的宿舍,你去过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去。”徐大勇一边喘气,一边回答说。

“那还等什么?去,现在就去,我们一起去。”李照远将手一挥,门也来不及关,匆匆忙忙的就下了楼。他在内心中祷告,希望只是一场虚惊。只是龙若海因为疲劳过度,还在家中休息。哪怕就是真的生个小病也行,千万不能失踪呵。

几个人刚到楼下,迎面走来了鲁光淦,后面跟着的人,是虎着个脸的谷中天。看到这两个领导的到来,李照远在心中暗暗叫苦。怕什么,就来什么。龙若海的下落还没有搞清楚,这两个领导就到了场,自己拿什么来搪塞?

到了这个时候,事情已经由不得他来作主。‘小诸葛’已经抢先迎了上去,将两个领导拖到一旁,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前后经过,做了一段简洁的介shào

。鲁局长和谷支队长听完之后,面孔上的神色由怒到震惊,显得十分的难看。

大战在即的时候,一线指挥员突然失踪,其中的微妙之处,让人难以想象。谷中天控zhì

不住情绪的斥责道:“老李,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小龙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时候的李照远,自知理亏,也不好分辨什么。只得低着个头,跟在后面边跑。他只能在心中祈祷,龙若海呵龙若海,你可要给我顶过这一关呀!

一行人,分乘两辆汽车到了龙若海在宁北的家。打开房门的结果,让鲁局长、李照远一行人泄气得很。家中无人,一切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门锁完好无损,地面、床铺,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打斗痕迹。被子已经打开,但还没有使用。显然,龙若海还没有来得及上床,就自己从家中走了出去。

对周围邻居的访问,也没有什么结果。城市居民住入商品楼以后,都是两耳不闻门外事,天塌下来也没有人去管别人家的闲事。还是闻讯赶来的李小江,先打听到了消息。

他从一个出租车司机那儿得知,说是头天晚上大约9点多钟的时候,看到龙若海站在自己宿舍楼下。过了一会,来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将他接上了汽车。司机没有注意车牌号,但他能肯定是宁北本地的车辆。

上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龙若海能去那儿?是案件有了突pò

,还是朋友相邀,还是……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在鲁光淦等人的脑海中掠过。一个又一个设想和推测,在他们的脑海中打架。

内线郭小洋那边首先传来消息,说是‘二狗子’这边没有人员调度的动作,龙若海受这边暗算的可能不大。但也提供了一条信息,说‘二狗子’最近行动有点反常,和纪委的顾中来交往比较密切。而且都是单独行动,不让其他人陪同。

龙若海的失踪,是火烧眉毛的大事、急事。在这个紧张时刻,谁也顾不上去过问这些官场上的污秽事儿。但也正是这个认识误区,才导致龙若海多受了两天折磨。直到龙若海用计传出自己下落的消息后,鲁局长等人方才恍然大悟。但在此时,他们却放过了这条十分重yào

的线索,依着自己的固有思路开始寻找。

从龙若海龙若海失踪前的工作上找线索,向龙若海所有的熟人和朋友查询。否定,否定,还是否定……到了晚上,市局刑警支队的一班人都调了过来。战友的失踪,大家都在着急。‘小诸葛’更是责备自己,不应该让龙大哥一人回家休息。

宁北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按照通常的规矩,是要向县委、县zf汇报的。扬帆听到自己的辖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当然是刻不容缓地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公安局。他来了之后,感觉很诧异,因为他没有看到自己的搭档况超群。细问之下,才知dào

况超群因为要接待一个重yào

的客人,而不能前来。已经专门打来电话,向鲁局长和李照远打了招呼。

这时的况县长,正躺在温柔乡里风流快乐,施展着男人的雄浑之处。他一边快乐,一边和朱定军笑谈着。相互在猜测,龙若海的失踪,会让警方乱成什么样?同时也在遐想着,当一切证据都认定以后,龙若海会是怎样一种下场!

警方寻找龙若海的工作,一直是在秘密进行。虽然实行消息封锁,社会上知dào

的人暂时还不多。但查询工作,还是引来了一定的反响。龙若海的朋友们,纷纷前来打探个究竟。石磊来了,唐建军来了,想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只有沙怀中也没有来,连电话也无法打得通。找纪委的人了解,说是在外地办案,实行信息封闭式管理。

枯坐长夜,一筹莫展,这就是众人最好的写照。什么消息也没有,只是换来了一对对的熊猫眼。到了龙若海失踪的第三天下午,郭副厅长专程从京城的会议上赶了过来。他从上次沈小雨被绑架的当天晚上,就去了京城。听到这条消息之后,直接就请了假。

到了宁北,他也顾不上休息,先是虎着个脸将鲁局长和李照远熊了个遍:“我倒不信这个邪,这么大的个活人会凭空蒸发掉。小龙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你们那些什么私情、会友的分析,统统不要给我讲,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天到晚,就是小肚鸡肠的盘算没有影子的事。我告sù

你们,龙若海要上位,也是老鲁的位置,是我郭某人的位置。有些话,我现在不说。人找到以后,账是要算的。你们不要在这儿大眼瞪小眼,都给我动起来,24小时内给我找到龙若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鲁局长和李照远两人有苦说不出,只能是面面相觑,乖乖挨训,谁让这么个大活人从自己的眼皮下面丢失的呢。老鲁更是委屈,不是这个李照远闹出这些事来,自己也不会跟在后面挨老领导的窘。李照远哩,也是有苦说不出。他知dào

郭厅长的火气,有一大半是冲着自己发的。找得到人还要好说一点,如果找不到人的话,后面有好事等着自己哩。

郭飞扬的火还没有发得好,会议室里又来了不速之客。看到来人,他也只好转换角色,赶快面带微笑地上前安慰来人。不但是他,就连鲁局长、谷支队长,也都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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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寻找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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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是啼哭不停的叶婵娟。本来就很虚弱的她,此时再加上忧伤,更是显得柔弱。她在鲁祥云和两个女特警的护送下,专程从市区赶了过来。看到她的到来,几个领导也顾不上发火啦,顿时都换上了笑脸,象慈父一般哄女儿一样地进行劝说。拍着胸脯表态,让她先去休息,小龙一定不会有事的。到了明天天亮以后,就会交给她一个活蹦乱跳的龙若海。

这个时候,几个领导都在心中责骂那个将消息传递给叶婵娟的人。其实,这是放的空炮。因为谁也不会这么不懂事,更没有人会拣在这个时候,主动去向这么一个刚刚遭受沉重打击的女人,透露这样一条让人悲伤的消息。

大家都知dào

,叶婵娟是个刚刚早产过的产妇,不能让她着急,不能让她的情绪遭到干扰。如果硬要追究责任,那就是徐大勇了。当时大勇给叶婵娟去电话,说话还是很有分寸的,叶婵娟也并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接下来的事,连续两天没有接到龙若海的电话,这才是让她感觉有点奇怪的原因。

龙若海平时的做事习惯,就是不管多忙,都会抽空给妻子说上几句话。再想到‘吸毒女’的事,婵娟当然会担心龙哥又有了什么新情况。叶婵娟感觉到有点不对头,连忙拨打龙哥的手机,却碰上了关机。再打寻呼,也是没有回答。

这种情况,更是让她有了警觉。因为龙哥曾经说过,手机永远不会关,唯恐发生突然情况。她把这事给云儿一说,鲁祥云也意识到事情有点不正常。两个人也没敢告sù

家里人,立即找了一辆汽车就赶来了宁北。两个护卫的特警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一起到了这儿。

她们一到公安局,当然就会获知龙若海失踪的消息。还好有个鲁祥云这样的陪伴,反复的进行劝说,才算是让叶婵娟没有当场倒下。祥云在叔叔的暗示下,好说歹说,总算是拉着自己的闰中密友先去宾馆休息。总不能这边丢了人家的老公,再让身体还没有能够恢复的妻子,再受到创伤吧。要让龙哥回家以后,能够看到一个健康的妻子。此时此刻,也只有这个道理能让叶婵娟低头。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好的消息是一条也没有,只是室内多了满地的烟头。郭副厅长没有睡觉,就连扬帆也在一旁陪着,其他的人,当然更不要谈了。实在要打瞌睡的人,就只能伏在桌子上打个盹。苦呵,这些人民的公仆。

此时,最难受的人要算是李照远。郭厅长骂得对呀,人家龙若海的基础职级就是正科职,参加的培训,也是自己没有资格参加的县处级干部培训班。要说竞争,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竞争。自己这么做,又为的是什么哩!他在后悔自己所做的事,他更不会想得到,由于自己的心胸狭窄,导致龙若海正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那是一间不到二十个平方的房间,一左一右摆放着两张床铺,中间还放置着一张床头柜。床对面的写字台上,有一台29英寸的彩电。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宾馆客房标准间的设置。房间里有三个人,靠左边的床上,一个年约4旬的中年人鼾声如雷。靠右边的床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百无聊赖地随意按动着手中的遥控器。

右侧床边不远,是一组外有防盗窗的铝合金推拉窗,窗户上方吊着一副手铐,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一个不到三十岁年青人的右手上。谁也不会想得到,这个年青人竟然就是龙若海。

他只有一只左脚勉强能沾上地面,耷拉着个脑袋,一声不吭,似乎昏了过去一般。龙若海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被‘双规’?这个问题,就连他自己一开始也是糊里糊涂。直到时间长了,才算是悟到了点什么,知dào

自己是遭受到了暗算。

这种暗算,让人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在为挖掘毒品集团而奔波,受到毒枭的敌视,倒是一点也不奇怪的事。在这之前,沈小雨的被绑架,妻子叶婵娟遭到绑架并且导致孩子夭折,也都能理解。到了相互敌对的战场上,谁也不会手软。可是自己遭到的暗算,却是自己同一队伍的人,打着惩治腐败的旗帜,让自己沦为成了与外界失去联系的囚徒。

龙若海看清了眼前的处境,不再激怒,也不再多去考lǜ

公正与否的事。他知dào

,眼前的所谓‘双规’,一定是秘而不宣,没有让自己的领导和战友知晓。从这帮人的做法来看,向公安局通报自己下落的可能性,肯定也是微乎其微。

否则的话,早就有领导来找自己谈话,了解事情的真实情况。绝对不会在大战前夕,无缘无故的让一个前线指挥员在这儿接受隔离审查。自己的突然失踪,肯定会对整个案件的侦查,产生了不可估价的负面影响。自己的突然失踪,也肯定会引起上级领导的重视,他们一定也在急着寻找自己。

眼目下的唯一大事,就是让自己脱困。内外消息堵塞,要想安全脱身,只能依靠自己。和这帮人对着干?肯定不行,只能让自己死于非命,还要落得个畏罪自杀的下场。假交待?也不行,除了让自己脸上抹黑外,结局也是差不多。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龙若海也在心中暗暗的发火。不知dào

要用什么方法,如何才能够让自己脱出生天。考lǜ

到最后,他发xiàn

对方的看守十分严密,除了他们自己参加审查的工作人员,能够自由进出以外,竟然连一个宾馆工作人员都看不到。他悲哀地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只能等待。看看苍天能不能保佑自己,让自己能够找得到绝地反击的机会。

时间一长,还真的让龙若海找到了空隙。龙若海刚开始的忍气吞声,对丁克明这帮人产生了误导。他们以为龙若海是个纸老虎,用不了几个回合就能缴械投降。

刚开始的两天,纪委的这帮人如临大敌,全员参战。就连顾中来也都赤膊上阵,恨不得一下子就能撬开龙若海的嘴唇。没想到正式的较量开始后,柔弱的小白兔变成了沉默的卧虎。无论是威胁,还是欺诈,龙若海总是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地吊在那儿。

万事不开口,神仙难下手。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泄了气,知dào

这人的意志,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攻克得了的。从第二天晚上开始,全员上阵变成了换班作战。再后来,到了第三天晚上,也就变成了换班睡觉。大家的心中,也有一杆秤。人家这么一个外乡人,到了宁北以后,为宁北做了这么多的事,为什么要这样整治人家呢?

反正顾中来也不在场,大家落得自在。他们可不知dào

,平时道貌岸然的顾书记,正陶醉于温柔乡中。朱定军那么一番承诺,让他疲于奔命。要知dào

,这样的好日子,可是不多。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既然能不用花钱享shòu

女人,何乐而不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从龙若海被‘双规’以后,顾中来就把事情交给了丁克明。自己则一头钻入了‘豪门会所’小红、小翠的怀抱里。

如果朱定军知dào

自己的承诺,竟然会让顾中来这个样来执行自己的计划,肯定会要打自己的嘴巴。顾中来的不到位,也让龙若海找到了喘息的机会。此时,他虽然在表面上是萎靡不振,其实精力和体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也就让他的反攻,有了足够的本钱。

他继xù

着自己的伪装,一副垂头丧气、几无声息的样子。在让别人放松警惕的同时,他也在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一来二去,龙若海找准了目标,就是那个总是喜欢用警棍捅自己的小曹。

龙若海从纪委干部相互交谈的言语中得知,这小子是省里高官的亲戚,办完这个案件以后,就算是到基层镀金完毕,要到省委组织部去任职。有了这么一番经lì

,用不了几年时间,他就会再被放出来任职。到了那时,县处级干部肯定是跑不了的事。

这样的人,可能是顺畅的事情碰得多,总以为做事能一气呵成。看到审查工作进入了这么一种交织状态,当然会有点找不到感觉。这小子可能在生活中吃过警察的苦,也可能对参加审查工作,让自己不能出外花天酒地感觉到不舒服,只要一有空隙,就会用警棍来给龙若海捅上几下。

龙若海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今天是第三天了。如果估计没有错误的话,外边早就应该炸了锅。不行,我要赶快脱困。不然的话,对方很有可能狗急跳墙,对自己进行灭口。龙若海预感到了危机,就为自己定下了行动计划。就在他默默地等待战机的时候,机会送上了门。那个小曹开了口,在大声骂道:“骂的个B,连口开水都没有。你们这个宾馆干什么玩艺儿哩?”

自从龙若海被‘双规’以后,顾中来就规定了一条纪律,不允许所有的工作人员与外界联系,也不允许宾馆工作人员接触龙若海。龙若海被关在这儿的几天时间,也没有看得到一个工作人员。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防止消息会被泄露出去,警方的领导会来找麻烦。这种事情只能暗地下手,绝对不能公开出去。这也就是龙若海失踪将近六十小时,还没有人知dào

他下落的原因。

那小曹要喝开水,自己又不想去取,只好大声吆喝。其他工作人员,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谁也顾不上来服wù

他。毕竟,讨好省级领导的事,对顾中来才会有好处。一般工作人员,也不想攀这种高枝。大家知dào

,攀了也没有用。

小曹喊了几声,也没有效果,只好直接打电话给服wù

台。过了一会,只听到‘蹬、蹬、蹬’的上楼梯的声音,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拎着两瓶开水走进了门。那姑娘给小曹倒开水的时候,顺带着也好奇地朝着吊在窗户上的年青人扫描了一眼。

“呵——”姑娘只发出了一半的声音,就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没有想得到,这一次被审查的腐败分子,竟然会是自己心中的偶像。在她刚刚呼出声音的同时,龙若海笑了起来。尽管没有笑出声来,还是笑得很开心,很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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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 绝地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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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笑的原因,是他看到了熟人。帮小曹来送开水的女服wù

员,不是别人,竟然会是当初那个迟大爷的晚辈。记得自己帮迟大爷家解决困难之后,曾经下乡到沙东镇检查工作。途中救了钱大毛的岳父,也碰到了这个女孩子。当时,这小姑娘说是在城里宾馆工作,没有想得到,就是在这个宾馆工作。

看到她这种捂嘴的动作,明显是已经认出了自己。龙若海尽lì

按捺住心头的狂喜,先用自由着的左手,朝着对方挥舞了一下,接着突然开口骂道:“姓曹的,你要喝水,就不能也送点水给老子喝吗?当心掉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就让我的部下徐大勇和李小江他们也来整你,不给水你喝。”

反复说了两遍之后,还朝着女服wù

员挤了一下眼睛,示意让她帮着自己去找人。听到他这样说话,那个小曹也不理睬,只是自顾自的为自己泡着茶叶。那个女孩子乘他不注意,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女服wù

员走了之后,喝了一通开水的小曹,也算是回复了一点精神。他没有注意到龙若海和女服wù

员之间的动作,只是感觉到有点无聊。找什么事做哩?他想到了龙若海刚才说的话,眼角一扫,就来了主意,阴阴的笑道:“你想喝水吗?好,老子让你喝,让你喝个够。”话未说完,小伙子抓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朝着龙若海的脸上就泼了过来。

幸好开水已经凉了一会,虽然还烫人,多少还能承shòu。龙若海tian了一下流到口边的水珠,口中依然不服软,继xù

嘲弄道:“小子,你还有多少招数,都使出来,让老子瞧一瞧。看看你有没有长了卵子,下面的毛,有没有长得全。”

换个其他稍许有点经验的人,对龙若海这种突如其来的挑衅,肯定会要有所戒备。那个小曹,也是年纪轻了一点。加上他本来就有点趾高气扬的味道,哪儿能够受得了阶下囚的冷嘲热讽。他拿起一根电警棍,没头没脑的就砸了过去,口中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

“你嘴中含着个什么?我怎么听不清哩。”挨打的龙若海,沙哑着喉咙说话,还是充满了挑衅之意。“唷嗬,耳朵不好使吗?让我来瞧瞧!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恐怕是要让老子来调教调教才行哩。”小伙子阴笑着往龙若海身边凑了过来。

闲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来打发时间。如果这个小伙子能预见到后面的发展,打死他也不会找这种事来逗笑消遣。他走到龙若海身前站下,准bèi

用手来撕对方的耳朵,让钻心的疼痛,来帮zhù

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兔子突然变成了猛虎。被折腾了一夜,都没有丝毫反抗的龙若海,突然闪电般地展开了反击。只见他左手一圈,就将小伙子的喉部控zhì

在他自己的怀抱之中,随后,他的左手拇指和食指,就死死顶住了小伙子的食管。

“呵——”小伙子只来得及做一件事,那就是发出了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叫声。然后,很快就没有了下文。床上的中年人,原来是丁克明。昨天晚上,他也享shòu

了‘豪门会所’那充满风情的服wù

。回来之后,一直就在睡。

此时听到小曹的叫声,他有点不满地爬起了身。一边擦拭着眼睛,嘴中一边嘟囔道:“我说小曹,你还有完没完呵?再这样整下去,非要出事不可。”当他把话说完,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立即给震惊住了。他方才发xiàn

自己口中的小曹,已经成为别人的俘虏。

这对丁克明来说,可不是一般的惊吓。“啊——”他唯一的反映,就是也和小曹一样,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丁克明紧接着的动作,就是发出了高八度的呼喊:“来人呵,快来人呵,出事了!”

“什么事?”“出了什么事?”周围几个房间里,顿时涌出了四、五个人。当他们弄清事情的原委以后,不禁有点啼笑皆非。原本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竟然会变成了被审查对象手中的肉票。萎靡不振的囚徒,则成了威风凛凛的挟持者。

这可如何是好?纪检干部被腐败分子绑架成为了人质。更重yào

的是,这个人质的来历不凡,人家是省委组织部向部长的亲戚。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好对上级领导有所交待哩!混乱了一阵,总算是有人出了主意,把领导请到了场。

正在温柔乡中的顾中来,得知这样的事情之后,也是气得没有法子说。他只好匆匆赶到现场,高声劝说道:“龙若海,你不要乱来呵。我是顾中来,只要你把人放下来,一切都好商量。我可以向你作出承诺,立即解除对你的‘双规’。你不要不相信,我可以当场给你开解除‘双规’的决定书。”

此时此刻的顾中来,心中是说不出的一个‘悔’字。这个小曹,是省委向侃向部长的外甥。因为况超群的关系,才放到宁北来镀金的。弄得好,自己也能够跟在这个年青人后边再上个新台阶。所以说,这小子来了之后,也是一直当作个宝贝给呵护着,唯恐有一点意wài



本来是不想让小曹参加审查龙若海的工作,毕竟这里面还是有着许多见不得人的地方。但这小家伙硬是闹着要参加,也只好由着他。这家伙整天正事不干,就喜欢用电警棍往龙若海身上捅。也不知他和警察有什么仇怨,说是要让警察也尝试一下捅人的滋味。这下子好,捅出大事来了。万一有个什么,自己这一生也就算完了。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两个条件,一是给我把手铐打开。记住,不要搞鬼。否则,我手上的力量不做主,死了这个省委组织部长的外甥,就是你的事了。”看到来了当官的,龙若海不慌不忙地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好的,好的。”这个时候的顾中来,忙不迭地点头答yīng

。他按照龙若海的要求,让一个女同志进门帮zhù

打开了手铐。这么个傻B,等于是把猛虎放出了牢笼。龙若海被铐着的时候,行动没有自由。即使要反抗,也只有一只手。更何况,他还要控zhì

人质。如果打消顾忌硬行抢夺人质的话,就凭那两个指头,也未必能把小曹怎么样。这么一来,他的两只手都给解放了出来,那还不是虎归山林,龙游大海呀。

“给我找个说话管用的人来,我要和他对话。”龙若海活动了一下被铐得有点麻木的手腕,往地上一坐,以便恢复自己的精力。那个小曹哩,当然也被拉着坐在他的身前。接着,他又亮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条件。

“我是纪委书记,我答yīng

你,现在就解除对你的‘双规’。这样做,还不行吗?”顾中来一看有希望,连忙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说话有个屁用呵!你这样的人,和狗差不多。你说的话,能管用吗?我要的是说话管用的人。等你半个小时,过时不候。哼,到了时间,你们除了让武警开枪打死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哼,哼,过了时间,你就等着帮这小子来收尸吧。”

龙若海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挟持这个小曹当人质,肯定会让这帮家伙乱了套。上峰的子弟,出了问题,影响的是他自己的仕途,顾中来能不着急吗?

明着要求让公安机关来人解救自己,他们肯定不会答yīng

。自己从言语中给他们下套,说是除了让武警来打死自己,其他没有出路。这些人乱中无智,肯定会走这条路。打死了我,一了百了,也会让审查自己的事情无从追究。

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他们怎么能够舍得放qì

。想动用武警部队?只要这帮弱智的家伙向外一求援,嘿嘿,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哦。不知dào

军警为一体吗,小子!

照理说,龙若海看到了服wù

员小迟以后,可以不冒这个险。但他也有自己的考lǜ

,不得不这样做。那个小姑娘会不会去报信,敢不敢去报信?这都是未知数。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龙若海当然不会把这种事寄托于碰运气的事儿上。

从他的角度来说,最有保证的做法,就是把小曹控zhì

在手中,让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让顾中来自己乱起来。只有他们乱了以后,自己被人暗算的消息才能传递得出去。

早晨靠近八点的时候,满眼血丝的李照远,先是推开窗户,让室外的凉风吹进室内,吹散满屋弥漫的烟雾。然后,走到水池那儿,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清凉一下发涨的额头。

当他刚挤干手中的毛巾,准bèi

擦拭面部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声息,都有可能会是重yào

的信息,李照远当然都不会轻易放过。听到铃声,当然是毫不迟疑的将毛巾往肩膀上一甩,伸手就接听手机。

“我是李照远,有什么情况?”“你好,李局长,我是武警中队副中队长许向阳,有事向你报gào

。”到底是军人,副职就是副职,不玩虚的。不象地方上硬是要将职务上的副字去掉,才能显得高人一等。

“说。”正在柴火上灸烤的李照远,在这种非常时刻,没有一字多余的客套。“刚才县纪委书记顾中来给我来电话,说是有个罪犯劫持人质,让我派武警到现场击毙罪犯。我告sù

他这种做法不符合规定,让他与你们联系,报gào

支队领导批准后,才能出动武警。”

“是什么罪犯?你说清楚一点,具体地点在那儿?”李照远一下子放大的声音,立即吸引了所有在场人的注意。他到底是一个老警察,听到发生劫持人质事件以后,顾中来一不向警方报gào

,二不向自己的领导报gào

,反而违背常规,直接去调动武警要击毙歹徒。这种现象,显得极不正常。

“好,好,好。你稳住他,没有我和你们支队的命令,坚决不准动用战士,更不准使用武器,我马上赶到现场。”他刚一挂断电话,就兴奋地对郭副厅长说道:“有一条不正常的消息,我认为很可疑。”接着,他就把武警许队长的电话内容,给大家介shào

了一遍。

郭飞扬听了一半,就断言道:“不用说了,小龙肯定是落到了纪委的手中。走,我们现在就去解救他。”“在顾中来手中,不可能吧?如果要对干部进行‘双规’,我怎么会不知dào

这个情况?”扬帆听了李照远的话以后,也是一头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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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一章 拨云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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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委对党员干部进行审查,照例是要经过县委常委会研究。就是有了特殊情况,他这个县委书记怎么可能不知情哩。不管多大的事,这可是必经程序呵!顾中来胆子再大,也不应该敢玩这么大的乌龙呀。扬帆在头脑中,立即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只是当他想到顾中来和况超群的关系,又有点不敢打包票了,担心是他们两人私下搞的小动作。他一边跟在后面跑,一边又不放心的追问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事,你的消息可靠吗?”

听到扬帆如此发问,李照远只好停步解释说:“顾中来说有个歹徒劫持人质,要求武警到现场击毙罪犯。不管他,我们现在就赶到龙翔宾馆去,看看顾中来玩的是哪一出。”

“那也不能就肯定说是龙若海呀。我觉得,顾中来不会这么胆大的。”“说这么多的废话干什么?是真是假,到那边一看,不就知dào

了吗?就是真的有了劫持人质的案件,我们警方也要到场去解救。”到了这时,郭飞扬可不会再给扬帆的面子。话一说完,拔腿就往门外跑去。大家一看这个样子,也就跟着动了起来。

郭飞扬刚跑到门口,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到底是年纪大的人,被对面的人撞得向后倒退了几步。如果不是鲁局长手伸得快,差点就要摔到地上。李照远一看来人,立即斥责道:“徐大勇,跑路不能慢一点吗?慌里慌张的,象个什么样子。”

“报gào

局长,龙大,龙大,龙大有消息了。”这时的徐大勇,顾不上考lǜ

局长的训斥,而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报gào

着情况。“什么情况?快说。”郭飞扬推开搀扶自己的鲁局长,立即冲到了徐大勇的面前。刚才李照远说的消息,他们也只能是推测。现在有了准确消息,当然急着要听啦。

“我刚才接到电话,说龙大被纪委的人关在龙翔宾馆进行审查。让我们快去人,说我们龙大,被他们用手铐吊在窗子上,连水也不给喝。”说到这儿的时候,徐大勇的喉咙里出现了哽咽之声。“哭什么!徐大勇,把所有的民警全部带过去。哼,他宁北县委不给我郭飞扬有个交待,拼着这个厅长不当,我也要拉上几个人做个垫背的。”

到了这时,郭飞扬的火气算是彻底冲了出来。他火了。徒弟龙若海本来有着广阔的前程,却因为自己要破获这个案件,才把这孩子送到了这儿。为了破案,小龙受尽了委屈。弄到最后,竟然是落到了纪委的手中。冤有头,债有主,这下子总算是找到了目标。随着郭飞扬将手一挥,一屋子的人全都蜂拥而出。不大一会儿,十几辆警车冲进了龙翔宾馆。

“龙若海,你不要乱来。”“只要你把人放下来,什么事都好商量。”…………汽车刚开进宾馆,就听到里边乱糟糟的在叫喊。众人刚一走到服wù

大厅,就见到一个小姑娘朝着徐大勇点头,又用手指头朝上指了指。大家都是明白人,立即顺着喊声找到了三楼。

刚一上楼,就看到301房间门前站着七、八个人,正在七嘴八舌地朝着室内展开语言攻势。屋内则是不动声色,毫无反映。近前一看,郭副厅长首先乐了起来。只见龙若海跌坐在地上,那个倒霉蛋小曹,则是被他强拉在身前,有效地护住了自己的身体。左手锁喉的动作依然如故,纹丝不动。

一看这个镜头,郭副厅长乐在心头。这小子行呵,自我保护意识不错。既然是这样,他也就放下了吊在半空中的心。心中在盘算着,如何找宁北县委把场子给找回来。他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肯定没有什么把柄被人抓在手中。如果有的话,那个姓顾的也就无需yào

这么偷偷摸摸搞暗中袭击了。

听到背后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顾中来掉头一看,脸色立即变得苍白。他和武警中队通完电话,就知dào

自己上了龙若海一个大当。别看当兵的级别不高,转业以后什么也算不上。但只要他是现役军人,那就是牛得很。单凭一个小小的纪委书记,根本不可能调动得了一兵一卒。自己这个电话,除了告sù

警方是自己秘密拘禁了龙若海,其他什么作用都没有。

后悔也没有用,他只能抢时间,抢在领导和公安部门介入之前,救出该死的小曹,将龙若海重新置入自己的控zhì

之中。看到这么多的领导到了场,他知dào

自己的如意算盘没有办法再打。接下来的一切,主动权都将易手,只能听别人宰杀,而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力。他在这个时间,唯一的期盼,就是况超群。刚才给武警许队长打过电话之后,就给况县长去了电话。

意识到门前突然鸦雀无声,龙若海当然知dào

情况有变。他慢慢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朝着门外望去。刚一睁眼,就看到了走在前面的郭副厅长。刹那间,他的眼睛开始湿润,眼眶也开始红了起来。连续60个小时的折磨,没能让这个硬汉子屈服。领导的到来,却让他流下了眼泪。

郭飞扬这个在公安战线奋战了大半生的老前辈,此时也是心潮澎湃。他对现场情况稍一打量,渊博的公安实践,立即让他明白了眼前的形势。龙若海劫持人质的目的,那就是借助这些蠢人急于解救人质的慌乱,把自己被人非法拘禁的消息传递出去。

他看到了挂在龙若海眼角的泪珠,仿佛是自家的孩子遭受了别人欺侮一般,满腔的怒火由然而起。警察为了维护社会稳定,饮风餐露,无数艰辛,却没有人知晓。代人受过,尽担指责,也没有人理解。现在倒好,惩治邪恶的英雄,反倒成了这些贪官污吏的阶下囚。

多年习惯于不动声色的郭副厅长停下脚步,就准bèi

发火。紧跟其后的鲁局长、李局长也看到了龙若海眼角的泪珠,这两个老公安也已经无法遏制,全都将铁青的脸色转向了背后的一群人。

不过,还没等得到他们发作,龙若海就抢先开了腔:“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这些领导的面子。要想放人,请上一级的党委、纪委领导来和我直接对话,我信不过你们这些人。也不要找公安局的领导来,不然你们又要说他们庇护我。”

郭副厅长一听这话,反而刹住了要发的火。这小子行,看到我们来了,直接加码,提高了要价。也对,我没有必要为这帮混蛋解围,该当讨个说法才对。想到这儿,他将身子一侧,主动的为扬帆让开了道路。

看到郭副厅长的动作,扬书记先是一楞,继而苦笑了起来。人家这是赶着鸭子上架呀。你宁北县委惹的事,当然要让你县委书记来擦屁股。事到如此,纵然扬帆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得不走上前去,腆着脸皮与龙若海展开交涉。

他先是了解事情的经过情况,边听边在心中咒骂顾中来。真的是胆大包天,这样的事也敢于做得出来。他更是在咒骂况超群,你的眼中,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存zài

!他这边的话,还没有说得上几句,又听到背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况超群,还有那个讨厌的朱定军。

到了这种时候,两个人还是若无其事的笑着,根本没有用正眼打量着警方的一行人。扬帆看到这种形状,当然会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也要先把自己从这件事中给择出来。要是再拖下去,拖也要给这家伙给拖死。给这种人做陪葬,实在是值不得。

他也不等对方停下,就张嘴问道:“况超群,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个清楚。”说话的语气,实在是算不上好听,而且是直呼其名。这是况超群到任以后,从来也没有过的情况。

此时的况超群,正在心中骂娘。你个顾中来弄的什么事,给我造成了这种天大的麻烦。如果小曹有个万一,我怎么好对向部长有所交待。还没有盘算得好如何处理眼前难题,又看到扬帆在那边竖起了战旗。

况超群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扬帆的怒火。放在平时,他也许还要考lǜ

一下自己的言行。可是今天不同,心情焦急,是一个原因,当然没有好话来回答。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给他壮了胆。他完全不需yào

装作小媳妇的样子,完全可以大着胆子对扬帆说‘不’。

他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道:“这有什么需yào

说清楚的事?你不会用眼睛看嘛。不就是纪委在执行自己的职能,审查一个贪赃枉法的警察。这种事情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吗?我们是一级地方党委zf,不需yào

看什么人的眼色行事的。”

“你,你,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县委书记,还有县委常委一班人吗?”扬帆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况超群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不就是仗着那个朱定军吗?今天这种情况下,自己绝对不能退让。如果退让了,自己则会是留下一世的骂名。大不了也象公安局那个柳局长一个样,提前几个月回家休息。那样的话,起码也能得到心理上的平静。

“什么一班人不一班人,你不要用常委会来压我。事急从权,我们先采取紧急措施,然后再补上相关程序,不也是一个样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好,我们现在就召开县委常委会。张主任,你立即通知所有在家的常委,让他们赶到龙翔宾馆来,参加常委紧急会议。任何人不得请假,在病床上的人,也用担架给我送过来。我还不信这个邪哩,我要看一看,宁北县委是不是成了一些人的私有财产!”

“壮哉,扬书记,你早就应该这个样了。不然的话,你们宁北就要翻了天啦。”站在一旁看戏的郭飞扬,这个时候也跑了出来。他知dào

,此时的扬帆最需yào

的就是同盟军,最需yào

的就是支持。听到扬帆如此说话,况超群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他没有想得到,今天的扬帆会如此决断。不但是堵回了自己的话语,而且立即通知召开常委会。如果那样做的话,自己可不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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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各显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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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知dào

,上次为了提拔赵有才的事,常委会上已经出现了分裂。自己这一边,只是多了一票才取得了险胜。如果现在就召开会议的话,那三人肯定还是要站在反对方。而扬帆又站到了对立面,这事情可就麻烦啦。剩下的那几票,都是跟扬帆跑的人。只要一进入表决程序,自己还不肯定是输定了吗?

这样一输,不仅让眼前的棋局无法进行得下去,更重yào

的是让自己在有关方面也会大大地折了威风。在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刚才把话说得太满。没有办法,说出去的话已经如同泼水难收,他只好把求援的目光投向了朱定军。

依旧穿着一身白西装的朱定军,看到况超群焦急和求助的面孔,得yì

地笑了起来。他不以为意地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然后,轻松地说道:“开常委会是好事呀。什么事情,有了你们一班当官的到了场,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嘛。好事,这是好事。等一会儿,过书记也要来,省委张书记的钱秘书也要来。你们可以让他们也好好听一听,看看宁北的领导是个什么样。哦,还有呀,公安部的那个乔督察员也要来,你们让他也旁听一下,好让他知dào

这个龙若海,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

别看朱定军的话,说得是轻描淡写。对于在场官员的震动,却不亚于一场台风。特别是那些闻风赶到的各级官员,脸上更是变了颜色。不知这个龙若海到底是得罪了哪一路邪神,让这么多的领导为他而来,为整他而来。

警方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郭飞扬。在场的人中,他是主心骨。如果连他都顶不住的话,自己的战友、好兄弟就算是死定了。不要说其他人,就连郭飞扬也楞住了神。等到他从李照远口中得知朱定军的来历以后,也皱起了眉头。再听说乔闻斌也要赶过来帮着对方撑门面,更是知dào

事情有了麻烦。这些红色家族的子弟,胆子大得很。虽然平时看起来还是不错的,有谁知dào

他们会不会为了一时的义气,而做出一些无法理喻的事来。

“老郭,这事又扯到了宋书记,恐怕有点麻烦啦。”鲁光淦已经看出了危机。是纪委办的案件,那个乔督导员的背后,又有着宋词的影子,这可怎么才好呢?小龙的命苦呀。

他不说这话还好,这一说呀,反而倒是提醒了郭飞扬。是呵,宋书记可是个古板人,绝对看不惯这种事。再说,还有青儿那丫头哩。对,还有乔小兵,和小龙的关系也不错呀。那个四省的一号大案,小龙可是给那个乔督察帮上了大忙。有了这么多的底牌,老子担心个熊?

这时,叶婵娟在鲁祥云的搀扶下,也来到了现场。她看到自己的龙哥憔悴得那个样,眼泪珠子就一个劲儿的往下滚。扶着她的云儿,也在颤抖个不停。她难以想象,无所不能的龙大哥,会被人折磨得这个样。

郭飞扬连忙上前扶住了婵娟,然后三言两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到了最后,才对鲁祥云说道:“你抓紧时间,打个电话给宋丹青。把情况告sù

她,让青儿迅速与宋书记取得联系。”听到事关紧急,两个女孩儿也顾不上和龙哥说话,连忙找了个地方与宋丹青联系了起来。

这个时候,龙翔宾馆的来人越来越多。纪委的干部本来还想阻拦,被徐大勇几个人一骂,也就躲藏到一边去了。他们也知dào

,这事已经惹大了,自己这种小人物,在这事儿上根本说不上话,何苦要夹在中间讨人嫌哩?

由于这么一来,无关的人员也涌进来一大批。信访局的沈全瑞,也是其中的一个。他看到朱定军那个张扬的样子,再听说到此人的来历,也和大家一样,皱起了眉头。时间不长,老沈就想到了主意。他把徐大勇往旁边一拉道:“傻小子,你赶快打电话呀?”

“打电话,你让我打电话给谁呀?”听了他的提醒,徐大勇感觉到有点莫名其妙。这种大人物之间掰手腕的事,自己这种小警察根本插不上手。

“你傻了吗?打给龙大的朋友呀。他那个在京城的朋友,不是给了你一个号码了吗?那人一看,就是有来历的人,肯定不会比这个姓朱的差。人家会搬兵,我们也要调将。再不动手的话,小龙就算死定啦。”听老沈这么一说,徐大勇也算是想了起来。

那次和龙若海一起去京城接**人员的时候,龙大的朋友李二虎曾经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号码,说是在龙若海不方便的时候,让自己给他打电话。他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真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哩。幸好沈局长当时是旁观者,记得很清楚。不然的话,自己在事后肯定要被龙大的朋友骂个死。

他这边忙着找地方打电话不谈,那边的‘小诸葛’一听到这个情况,不要人提醒,已经开始拨打起了电话。他的电话,是打给两个人。一个是乔小兵,一个是许文杰。‘小诸葛’的算盘打得很精。你把过书记找过来,我就让那个许大少把许市长也请到宁北来。你能找得通乔闻斌,那我就找乔小兵,不但要把乔督察给搞定,连带着也把宋书记那儿的关系给打通。

在解救小曹的问题上,扬帆和况超群两个人之间,并没有分歧意见。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口舌,再请出省公安厅的郭厅长出来作担保,才算是让龙若海有所松口。答yīng

保证小曹安全,条件是由两人立即与上级报gào

,通知淮东市委、纪委的领导到场,现场审理所谓的违纪案件。

此时此刻,他们两人也顾不得家丑不可外扬的事儿,只求不发生悲剧就好。看到他们这种性急的样子,朱定军感觉到有点好笑。最好那个小曹死在姓龙的手上才好哩,可惜做不到这一点。龙若海再怎么胆大妄为,也不敢真的会杀人。

那些当官的都是傻瓜,连这种要挟的把戏都看不破,还混什么官场哩。不过,当他看到自己说话以后的反应,还是很得yì

的。连姓郭的都不敢吱声了,其他人算个逑。想到这儿,他又现场打起了电话。先是过书记,再是钱秘书。到了最后,才打给了乔闻斌。

“你好,乔大哥,我是小朱。是的,是的,我在宁北,在等你哩。哦,你在宋书记家。那行,那行,你到这边吃中午饭。好,那我们就说定了,这儿有不少老朋友在等着你哩。对,对,对,有你们警方的不少领导在。那还用说,你乔大哥来了,他们肯定要在这儿迎接哩。”朱定军这个电话,打的时间不算短,声音也很响亮。周围的人,当然也都能听得懂,这是明明白白的示威。

此时的乔督察,正在自己的姑父宋书记家。同时,人家也已经答yīng

了,要赶到宁北来吃中饭。人家来干什么?难道真的是要吃这顿饭?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帮朱定军来撑门面。

朱定军没有说假话,他打电话的时候,乔闻斌确实是在宋词的家中。而且,他也确实是答yīng

了要到宁北来一趟。只是他来的目的,和朱定军说得有点不一样。他在省城里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做,静极思动,就想到处跑一下。

正巧碰到朱定军来邀请,又和自己内心的想法碰到了一处,当然也就没有推辞。他早就和乔小兵约好了,要到宁北去看一看龙若海。他想知dào

一个参加过县处级干部培训班的警察,到下面县城里当个大队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状。

乔闻斌接电话的时候,乔小兵的手机也响了起来。这一响,就没有停得下来。第一个电话,是‘小诸葛’打进来的。还没有等到他找乔闻斌发火,郭厅长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这边的电话在忙,宋书记的电话也不闲。先是宝贝女儿的电话,费了好大力qì

,才算是安顿了下来。正当他准bèi

找郭飞扬了解情况的时候,老郭自己把电话给打了过来。

三个人把电话内容交换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龙若海遭人陷害了,遭到了朱定军、况超群等一帮人的陷害。事实不需yào

去调查,如果真有证据的话,根本不需yào

背着县委常委会私下行动,更不会瞒着警方的领导进行秘密拘禁。

更重yào

的是,那个顾中来在事情发生之后,第一解决方案,就是私下调动武警想进行灭口。还有,龙若海在得到解救的情况下不肯离去,坚持要进行公开审理,以恢复自己的清白。心中有鬼的人,能这么做吗?

有了这么多的理由,也就不难得出结论。是那个朱定军拉大旗作虎皮,用红色家族子弟的名义,在基层作威作福,滥施yin威。这帮人运用的手段,是让纪委这种维护正义和惩治腐败的机构,成了为虎作伥的工具。这种事本来就很气人,还又是自己的直系部下作的孽,宋词怎么能不发火。就在他要拍桌子的时候,桌子上的红色电话机也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宋词。哦,高书记呀,有什么指示?你说的是宁北的事?知dào

,知dào

,我也刚刚听说这件。那个龙若海我认识,是一个不错的同志。哦,高书记,你也见过他。行,我亲自去,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什么?张书记也去。哦,是这么一回事。那好,我们一起去。这个宁北,真的有名堂呀,连续在出洋相。今天要让我们两个副书记一起去,也算是在全省出足了风头啦。”

搁下电话的宋书记,告sù

两个侄子说:“行哦,这事已经闹大了,高书记也已经接到了消息,是你们那个宝贝妹妹通的信。这个龙若海呀,还真的是个人才。能得到你们乔家三兄妹的集体认可,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惜呀,可惜。”

宋书记连续说了两声‘可惜‘,乔闻斌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张嘴想问。还好乔小兵的动作来得快,赶快使眼色让他停了下来。这事可不能问,问了以后让姑父怎么回答?总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可惜的是不能成为我宋家的女婿。

此时,京城的一个要害部门办公室里,龙若海在京城学习时认识的李大虎,正在向一个两鬓皆霜的老者汇报工作。就在准bèi

离去的时候,老者开口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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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三章 群英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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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开口说道:“大虎呀,最近有不少反应,说高级干部的子弟飞扬跋扈,为所欲为,甚至于践踏法律的尊严,严重影响到了党和zf在人民群众之中的形象。中央有关领导责成我们要严抓不放,对那些‘二世祖’要好好教xùn

,一个也不能放过。对于那些招摇撞骗,冒充**子弟的人,也要严惩不贷。你最近给我多注意一些这些方面的情况,有了信息就要迅速作出反应。”

“是,局长,你放心,我会注意这些情况的。这些人呀,是要好好整治才行。不然的话,一个蛆子坏一缸酱。传来传去,假的也要成了真的了。”李大虎正准bèi

继xù

发表自己的感慨,门外他自己办公室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李大虎和局长打了个招呼,就跑到外间办公室接起了电话。过了一会,他又跑了进来,笑嘻嘻的报gào

说:“局长,你刚刚布置工作,这边就来了情况。”“哦,这么巧?说说看,是怎么回事。”李大虎把宁北的情况说了一番,然后请示道:“局长,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这样吧,你亲自跑一趟。和你姑父联系一下,请他们配合,把事情查清楚。哦,对了。既然是二虎那边传过来的信息,那就让他们警卫局也去人。如果属实的话,就由他们把人给我带回来,好好处理一下,也算是为**子弟正一下名吧。”

宋书记一行人,没有能够按时从省城出发,更谈不上到宁北去吃中午饭。原因就是李家兄弟二人都要到宁北去,他们必须一同前往。这么一来,当然就不能按照原先和朱定军的约定,到宁北来吃中饭了。

他们没有到,其他的人却已经纷纷登了场。过文康到了,省委张书记的秘书钱一飞也已经到了。况超群的助力纷纷出场,这让扬帆感觉到进退维谷。他不知dào

这个常委会开好,还是不开好。现在这种情况下,原来稳操胜券的表决,很可能会出现逆转。

这也难怪,常委也是人,当然会趋利避害。在这种时候,站到况县长那一边去,也是很正常的事。就在他踌躇不前举棋不定的时候,有人站出来帮他解开了这个难题。这个人,就是市长许鹏程。

早晨,刚上班不久,儿子就急匆匆地撞进了他的办公室。这种情况,还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许鹏程当然知dào

,肯定是出了大事,儿子才会如此失态。听完情况之后,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知dào

事情很麻烦。况超群算不了什么,过文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麻烦是在那个姓朱的身上。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办公室里来回走着方步。这时候,许文杰倒也很懂事,没有急着催促自己的老子。许鹏程把各种利害关系都摆了出来,逐一考lǜ

着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个朱定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谁也说不清。知dào

他底细的人,顶多就是那个钱一飞。他说话的可信程度能有多少,应该要打上一个问号。

龙若海这小伙子,在上面有人,那是肯定的事。不然的话,也轮不到他去参加那个培训班。对了,这个姓朱的找了一个大援,是乔家的人,这就有问题了。宋书记家那丫头,和小龙的关系可不一般。这么说来,朱定军想用乔家来镇压龙若海,也可能是空话。再说,过文康那小子已经站到了那一边,我何必再去凑这个热闹。

这个时候,充分体现出了许鹏程这个政客的气魄。主意一经拿定,就对正急得抓耳挠腮的儿子说道:“走,我们父子二人,一起去宁北,给小龙撑腰去。”“好耶,爸爸,你太伟大了。”在许文杰的头脑中,爸爸能帮着撑一下腰,就算是了不得的事情了。没有想得到,今天会这么爽快地亲自出马。

两个人去接了刘强,也往宁北赶去。汽车还没有出城,许市长就接到了宋书记的电话。“你好,宋书记,我是许鹏程。你说的事,我也才听到汇报。我们基层有的人,实在是太不象话。我刚刚上了路,正准bèi

赶往那里,准bèi

去把小伙子给解救出来。什么!你也要过来?是、是、是,我在宁北等你们。好,先让他们充分表演。”

搁下电话的许鹏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他在为自己庆幸,这一把算是赌准了。好险呀,如果还在办公室迟疑不决的话,自己也就失去了这一次站队的机会。这个龙若海,还就不简单哩。能让宋书记亲自到场帮zhù

撑腰,恐怕还不单单是他女儿的原因哩。

许鹏程到了宁北,首先看到的就是朱定军那拽拽的样子,正陪着过文康、钱一飞在那儿谈笑风生。几个人那种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旁观者都会感觉到很不舒服。郭飞扬一帮人,当然不会凑这个热闹,而是另外围成了一个圈子。

大家看到许鹏程三人进了一场,一时之间都停口不言,看他如何站位。在这之前,谁也不会想得到,他也会来凑这个热闹。大家的想法,许市长当然是明白得很。他在心中暗笑,等一会还有你们想不到的人来凑热闹哩。既然你们要摆场子,那就好好摆一下吧。

他也不多言,直接先跑到叶婵娟那儿安慰了一下。接着又和郭厅长、鲁局长打起了招呼。看到扬帆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又帮着支了一招,说是对方要显威风,那我们也不着急,慢慢等吧。免得一些常委看不清形势,站错了队伍,也算是行善积德吧。听他说得这么风趣,扬帆也松开了崩着的脸皮。郭厅长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转到一边去,和身边几个人拉起了家常。

叶婵娟的爷爷和父、母亲来了。他们发xiàn

正在医院休养的孩子突然失去踪迹,当然要追查下落。再听说龙若海出了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不赶过来。他们来了,龙若海的父、母亲当然也要赶过来。几个老人看着坐在那儿大口大口喝水的龙若海,当然是止不住的阵阵心疼。他们不能理解,孩子手上为什么还依然戴着手铐。听说是龙若海不肯解除手铐,才算是明白了一些。‘老夫子’捋着胡须说道:“小龙聪明,这是为那些人的非法拘禁,帮zhù

留着证据哩。”

这个时候,宾馆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为了让大家都能有个容身之地,扬帆请示许市长批准以后,把所有人员都转移到了宾馆食堂。尽管这样,还是有许多人进不了室内,只能是站在门前广场上等候消息。广场上,来得最多的人,除了公安警察以外,就要算是迟家庄的人了。

小姑娘把消息通知给徐大勇以后,又给那个**的迟大爷家传了消息。恩人遭到坏人陷害了,这可怎么是好?迟大爷一声喊,整个庄子上的老少爷儿们来了一大帮,说是要为龙大队长助威。

开中巴车的郭师傅,来了一大家。在工商局看门的卞大爷,也带着孙子赶了过来。烈士孙圣杰的母亲、妻子和儿子过来了,沈全斌的妻子和女儿也过来了,钱大毛的岳父和妻子也赶了过来。还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老百姓,也站到了广场上。

李小江看了一下,有得到宽大处理,重新回到学校上学的那些学生的父母亲,有过去深受黑帮之害的各行各业的从业人员,还有机床厂的工人……对于场外的情景,况超群感觉到不舒服。朱定军不以为然的笑道:“不管什么事情,都是嘴大的人说了算。老百姓来得再多,又能管个屁用。”

三个小时之后,大约是下午两点多钟,龙翔宾馆里又驶来了两辆面包车。车子还没有停得下来,朱定军就赶忙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他首先看到的是李家弟兄二人,让他顿时是大喜过望。本来只准bèi

将乔闻斌给搬过来帮zhù

镇压场面,没有想得到,连这弟兄二人也一起给请了过来。今天这个场子,大了,玩得太大了,他乐得是心花怒放。

只是对方的态度很傲慢,没有接他热情伸过去的手,而是一声不吭地直接往屋内跑。对这种情况,朱定军并没有什么反感。在京城的时候,这弟兄二人就从来都没有给过他的面子。

接着下车的人,是乔家二兄弟。乔闻斌是虎着个脸不说话,自己差点被人给卖了,哪儿会有什么好脸色。乔小兵要好一点,在他肩膀上拍拍,调侃地说道:“朱定军,京城里家喻户晓的朱大少爷,跑到宁北这种小地方来耍威风了。你能,我们弟兄二人和大虎、二虎给你捧场来啦。行,我看好你,可不能把今天这台戏给演砸啦。”

“哪里,哪里,有了你们到了场,还会有什么事情摆不平哩。谁敢不给面子,兄弟我把他的皮都给掀掉。”朱定军只顾迎合乔小兵,根本没有听出其中的调侃之意。他一面陪着笑脸,一面顺着后面说话。却没有注意得到,后面车子上走下了省委宋书记和张书记。

他没有注意得到,不等于其他人也没有看到。郭飞扬迎了上来,许鹏程、过文康当然也不会落后,就连扬帆、况超群也都跟在后面走了上前。两个领导都没有和下属握手,只是和郭飞扬、许鹏程打了个招呼,就沉着个脸,径直往食堂里面走去。

一大批部下跟在后面,都在暗自猜测着自己的吉凶。首先着慌的人,是张书记的秘书钱一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往人堆子里钻。他本来是请假,说是家中发生了一点事情,急着回家看望父、母亲。这么一撞面,等于就戳破了自己的谎言。

接下来感觉不好的人,是过文康和况超群。事先没有说到这两位书记要来,如果也是朱定军请来的客人,估计他没有这么大的面子。即使是真的话,那他早就应该吹破了天,不会把消息隐瞒到现在。

要说感觉最好的人,当然要算是许鹏程。今天这一宝,押得太妙啦。不说其他,就凭两个书记对待自己与过文康的态度差别,也就足以让他陶醉好久了。

况超群的头脑反应还是可以的。他意识到形势有点不对,很可能发生了重大变化,立即找到过文康商议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不会出现大的闪失才好。第一步,就是要立即改变被动状况。

过文康立即提出,先送龙若海治疗和休息,然后再由市委和纪委负责调查,保证给公安部门一个满yì

的答复。对他这个提议,况超群当然没有异议,只是担心警方会不会接受这个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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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逼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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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哪儿可能做得到。龙若海不答yīng

,以郭副厅长为首的公安干警不答yīng

,许鹏程和扬帆也不答yīng

,一致要求按照事先约定,现场审理所谓证据确凿的违纪案件。

双方把各自的意见,摆到了省委两个副书记的面前。宋词朝着张副书记笑了一下,看到对方点头以后,面无表情的表态说:“我们没有任何意见要说,一切都由宁北县委自己拿主张。到了事实说清楚以后,应该是谁的责任,就打谁的屁股。”

他这么一说,就把整个事情都给推到了墙角上。无论是谁,都没有退路可走。扬帆已经从许鹏程那儿得到了足够的暗示,再说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没有办法再后退。既然让自己主持,他也就当仁不让,宣bù

先行现场召开县委常委会,讨论县纪委对龙若海的‘双规‘是否合法。

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表决,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打‘擦边球’的余地。表决的结果,呈现了一边倒的形势。同意立案审查的人,只有两票,也就是况超群和顾中来两人。看到是这样的结果,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不管后面怎么样,这第一步是输得一败涂地。这个时候,他们把唯一能翻盘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朱定军的身上。

郑部长进场的时候,一听到是这么一回事,就明确地表达了抨击的态度。‘二排长’的哥哥、常务副县长朱长满,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去加入况超群的队伍。看到他也投了反对票,场中有人发出了‘嘘’的声音。不过他也无所谓,依旧是脸不变色的坐到了一旁。

接下来的议程,就是在食堂进行违纪案件公开审理。大家都很好奇,不知这么一场别无先例的案件审理,会是怎么样一个结局。说他别无先例,是因为纪委未经任何批准,非法拘禁并刑讯逼供一线警察。审查的人,再被人劫持,更是丑态百出。这种审理,在立案上就已经被确认为违纪。先决条件上,当然就已经失去效力。

这一连串的大洋相,当然是前所未有的事。这种审理案件的方式,也是没有过的。举证与辩护,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双方都无巧可讨。客观地说,到了此时还很难以说得清,到底是鹿死谁手!

宾馆的食堂中央,被临时布置成了案件审理室。顾中来、丁克明俩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最终还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还是被按排坐到了座南朝北的审理席上。座北朝南的位置上,坐着满脸憔悴的龙若海。他虽然还在用戴着手铐的右手喝茶,只是已由刚开始的如牛饮水,变成了细细品茗。人虽然在喝茶,精力却在注视着各方。他没有想得到,会来了这么多的领导。

旁听席上的队伍相当庞大,省、市、县三级领导和公安机关的领导都已入座。还好郭副厅长有先见之明,事先让武警封住了大门,没有闲杂人员进入围观。不然的话,场面将更为宏观。坐在前排的人,依次是张副书记、宋副书记和李家兄弟,乔家兄弟则和郭厅长、鲁局长坐到了一处。许市长、过书记和市里的其他几位领导,坐在两位书记的背后,以便随时接受咨询。

看到这样的阵容,龙若海也感觉到有点吃惊。在他的预想中,能把市里的领导搬动几位,不让况超群一手遮天,就算是达到了目的。不知dào

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请来了如此多的大神。看到了李家兄弟和乔家兄弟,他也想到了朱定军是何许人也。

不就是在京城喝酒时,专程跑来敬酒而李家兄弟不给面子的那个小混混吗?既然是这种人,我又何惧之有。早知dào

是这个家伙从中作祟的话,给这几个兄弟打个电话就能解决问题了,何苦还要费这么大的事。他看到乔小兵在那儿装神弄鬼,偷着朝自己挤眼睛,不由得会心的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龙若海的身上。没有人会注意到乔小兵的小动作,却都把龙若海的笑容看在了眼中。到了如此境地,还能露出如此灿烂的笑容,怎么不会引起相关人员的思索。宋词的想法,这孩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可惜我家青儿没有这个福气。

李大虎则是暗地佩服,龙若海就是龙若海,泰山压顶不弯腰。到了如此情形之下,也不会丧魂落魄。郭厅长、鲁局长,当然也是啧啧称赞。况超群和顾中来的心,则是一片冰凉。就连一直说话拽拽的朱定军,也似乎感觉到了有点不对的地方。

“我对纪检工作不熟悉,想在审理开始之前,先提问几个问题,请求领导批准。”龙若海没等审理开始,抢先发了话。“说吧。”坐在旁听席中间的人,是省纪委宋书记,嗡声嗡气的答yīng

了一声。此时,他的心情最为复杂。既不希望小伙子出问题,也不想看到自己的部下弄出如此洋相。这种事一旦传出去,肯定会是名扬全国的丑闻,他怎么会有好心情哩。

“我看到扬书记和况县长坐在旁听席上,不知dào

他们两位领导是否知dào

对我进行‘双规’的事情?”这个问题,其实是明知故问。刚才在现场上召开的常委会,就说明了这次的‘双规’,事先没有请示报gào

。他的问题问得很是锥心,让人不好回答。

说知dào

,那就请你们也坐到审理席上去。说不知dào

,那就是政坛笑话。扬帆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况超群就很难做人了,只能是低下头来一声不吭。他俩如此神态,就是最好的回答。

“对我‘双规’的事情,是不是应该与我们局里的领导沟通?”前面的问题还没有结束,后面的问题又抛了出来。听到这个问题,李照远恨恨地朝着顾中来瞪了一眼。同时,他的心中也在暗中自责,郭小洋已经说出了‘二狗子’和纪委的异常情况,自己却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片面认为,顾中来不可做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事实却恰恰相反,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公安机关三令五申地禁止刑讯逼供,我不知dào

纪委是不是特殊部门?是不是可以将人铐在窗户上,可以随意用电警棍捅,可以长达60个小时不让人休息,不给水喝?”话不用多说,龙若海扬了扬红肿发亮的右手手腕。然后掀起上衣,一道道青紫的斑痕,跃入大家的眼帘。憔悴的面庞、干裂的嘴唇,更是无声的说明。

旁听席上的众位领导,额前个个都是黑线密布。宋书记本来也不想进行公开审理,倒不是想庇护顾中来,只是不想让自己和整个部门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天不从人愿,他只能狠狠地盯了那两个部下一眼。旁听席上的龙家亲友,看到龙若海这个样子,都露出了愤恨的目光。两个做母亲的人,则和叶婵娟、鲁祥云一样,在不停地抹着眼泪。

还没有开始审理,顾中来和丁克明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上。好象他俩不是坐在审理席上,而是成了被告人。再看到自己的后盾和依仗,也都成了哑巴。顾中来一看情况不对,再不奋力一搏的话,自己将会是死无葬身之地。事已至此,想等别人帮忙,看来是靠不住了。只有依靠自己,才是出路。怕也没有用,倒不如绝地反击,输也输出个人样来。

尽管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但顾中来、丁克明还是不会轻易认输的。毕竟也在官场上闯荡了这么多年,既然你们要搞公开审理,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捅出来。只有能找到龙若海一点点问题,虽说方法不当,但也算得上是师出有名,也才能改变自己的尴尬境地。否则,自己的下场就不用再加以考lǜ



这么一想,俩人立即打起了精神,同心协力地展开了审理。丁克明首先发问道:“其他的事情,先搁一下再说,我们现在开始审理案件。你先说一说,调戏、猥亵吸毒女的事情。”听到进入了正题,全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从罗华离去到返回,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你们说,能够完成从引诱到猥亵的过程吗?是不是罗华刚一走到门口,我就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你们都有大脑,我是不是精虫上了脑,会在这样的场所、这样的时段,急不可待地做这样的事情吗?”听到龙若海这样的辩解,乔小兵‘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再说,为什么有人会否认给罗华打过电话,会否认喊罗华接电话?前者你们可以说是无法查证。后者呢?那可是有好多人听到的事实。为什么提审室的监控设施,开始还是完好无损的,唯独到了关键时候突然失灵?这么多的疑点,你们为什么不去查证,反而急不可耐的要将我关在这里!我不相信,纪检部门会是这样办案。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龙若海的辩词咄咄逼人,顾中来、丁克明两人却无从反诘。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看,这么个疑点很多的案件,办成这个样子,纪委确实是无法自清。领导席上,郭飞扬的脸色也不好kàn

,鄙夷地嘲讽道:“不但纪委有这样的混人,我们公安机关也是一样。头脑子也不知dào

是不是进了水?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李照远的脸,红得象猴子的屁股,无法吭声。

“你有没有侵占私营企业的利益?哈哈,我可提醒你,回话要小心一点哦。”顾中来一看形势不妙,立即转换话题。他也知dào

,这个问题即使坐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出于策略上的考lǜ

,需yào

先抚平一下前一问题所造成的被动。实行平稳过度之后,为后面的重磅炸弹铺平道路,以求达到最佳效果。

“没有,我没有侵占私有企业的利益。我心中无鬼,也不需yào

小心考lǜ

。”龙若海的回答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呵呵,那唐东乐园账户上,有人报支1847元钱,纺织厂账面上,有人报支了6756元钱,又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告sù

我,说你记不清楚。我可以提醒你一句,其中有5000元是星期一上午才报支的哦。”

听到龙若海回答得不留退路,丁克明来了劲头。这种事情不怕否认,铁板上定钉的事情,越是否认,越是证明有鬼。尽管问题不算很大,但也足以让自己能夺回主动权,他当然乐得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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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铁证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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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丁克明如此得yì

的样子,龙若海轻蔑一笑道:“你说这笔钱,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具体数目我说不清,应该有两千多元钱吧,是我招待外地来宁北办案的同行,还有就是‘扫黄打黑’以后,我请办案警察会餐用的费用。为什么要到企业去报支?局里的经费紧张呵。”

“石磊是我的表哥,唐建军是我的二哥。他们怕我因为经济上的困难,不能大胆执法。专门让我在他们的定点饭店就餐,由他们结算。尽管是这样的关系,我也只去过三次。两次是招待,一次是会餐,这不算是什么侵占私营企业的利益吧。至于另外5000元钱的事,让李小江向省里的领导报gào

,相信他们会理解的。”龙若海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胸有成竹的把球踢给了别人。

龙若海的话一说完,李小江就赶快跑到了领导席那儿,小声向两位书记和郭副厅长介shào

了去A县追捕田小弟的经过情况。听完介shào

以后,郭飞扬颌首认可说:“这种事,不是一例两例,我们省厅也碰到过。照理说,当作奖金送给对方也值得。这笔钱,不应该由龙若海自己来想办法帮zhù

解决,而应该是我们领导上,要出面帮作解决问题才对呀,傻孩子。”

听到郭飞扬这么一说,宋书记面无表情地下达指令道:“这事不说了,继xù

进行下一步吧。”看到满有把握的炮弹,被龙若海轻轻松松地化解了过去,顾中来和丁克明心中有点发慌,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打颤。尽管这样,他们想到自己手中的核武器,还是迅速恢复了平静。

“你在市区开了一家茶楼,在纺织厂有一笔投资,参加分红。有没有这么回事?党员干部不能经商办企业,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投资的资金来源又是从哪儿来的?”顾中来感觉到这个问题,还是很有把握的。说话的时候,嘴角也带着微笑。

“是有这么回事。我家是办了一座茶楼,这不是什么秘密。”面对顾中来的攻势,龙若海依然是波澜不惊,不慌不忙地回答说:“茶楼的资金来源,是银行贷款。房屋购买、装璜和基本设置,一看就能知dào

。是否有漏洞这一点,你们可以通过银行查得清楚。至于表哥厂里的投资,是有这么一回事。办厂之初,他无钱购买零件,我父母拿出钱来帮zhù

支持了一下。在他资金周转发生困难时,我让家人帮zhù

筹借了50万元钱。钱的来源,有我父亲的钱,也有岳父和爷爷的钱。他们现在都在场,你们可以当场进行查证。”

对于他这样的回答,顾中来和丁克明当然早有准bèi

。他们俩旁若无人的点起了香烟,透过弥漫的烟雾打量着龙若海。等着他把话说完之后,立即发起了新的攻势。

丁克明一脸诡笑道:“龙若海,请你注意一下。请你注意一下。一是党员干部不准经商办企业的问题,你没有正面回答。二是你的资金来源。你刚才所说的银行货款,只是房屋购置、装璜和开办费用。可是,请别忘记,你的加盟费从可而来。据我所知dào

,这笔费用可不算小哦。嘿嘿,你可别告sù

我,人家是免费让你加盟的哦。”

说到这儿的时候,丁克明有点得yì

,还情不自禁地调侃了龙若海一下。看到周围的人在抽烟,也勾起了龙若海的烟瘾。他给自己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

就在顾中来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他才不慌不忙的回答说:“你说得对,党员干部不准经商办企业,更不准利用自己的特权办企业。这我懂,也会这样执行。请问顾书记一声,是否下岗在家的父母亲,也不能经商办企业哩?他们借钱给自己的侄子,然后算成了股份,又违背的哪一条规定哩?至于你说的加盟费的事,对不起,我还真的无法回答你。这样吧,算你说对了,人家是给我免了费,这总行了吧。”

龙若海说到最后,反过来也调侃了丁克明一下。只是他这种调侃,没有发生很好的效果,因为大部分人没有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听到话题纠缠到茶楼的加盟费上来,宋词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审理案件,闹到自己家中来了。当然,他不会出面说话,依然坐在那儿喝着自己的茶。

乔小兵一听这样的话题,心中就乐了起来,这事我来说呀。李家兄弟对这事也是不以为意,谁不知dào

这是乔小妹的产业,免费加盟算得了什么大事。

“报gào

两位纪委干部,我请求发言。”乔小兵的话,打破了会场上的沉静。顾中来翻了翻眼睛,他不知dào

这个年青人是谁,更不知dào

他是什么身份。只是就冲着人家能坐在省委书记那旁边,来头肯定就小不了。也不知dào

是来帮场,还是来搅局的?可是,自己能说不行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顾中来只能是点头答yīng

说:“行,你说吧。”

“‘四海茶楼’是我们家小妹的产业,通过我的中介,让龙若海无偿加盟。所有的原料,也是先使用,后结账。不知我这样的证词,对两位纪委干部审理案件,有没有什么作用?”乔小兵找到了一个作秀的机会,当然是把顾中来和丁克明好好嘲弄了一下。他这话说得简单,场中人的反应可不一样。

听到这样的证词,顾中来、丁克明就知dào

,自己又打了一枚哑炮。到了此刻,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一发炮弹能够打响。不然的话,基本可以断言,他们的仕途已经到了尽头。本来还在想找机会和乔家、李家兄弟搭腔的朱定军,这时也傻了眼。

终日玩鹰,没有想到会被鹰啄瞎了眼睛。做梦也不会想得到,这个姓龙的,竟然会和乔家是朋友。早知dào

是这样,借个胆子给自己,也不敢唱这么一场大戏。哦,想起来了,乔家三兄妹请客的时候,坐在那儿的客人,不就是这个龙若海吗?唉,自己怎么就做事不看人的哩。

照这么说来,乔家也好,李家也罢,都不是来给自己帮忙的了。想到这儿,他就将自己的身体,从人群中慢慢地向后退了出来。退到空地之后,他拔腿就向门外冲去。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了京城,再想办法找人帮着打招呼吧。

朱定军没有走得了。他刚一到门前,就被两个长得高大、英俊而且剽悍的小伙子给拦了下来。常在京城厮混的朱定军,一看对方的架势,就知dào

对方是来自京城的御林军。这一次的事情给闹大了,难怪李家兄弟也到了宁北,原来是已经惊动了那些要害部门。

这可怎么是好哩,要了我的老命喽。他也顾不得身上的白西装,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此时,他还看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那就是被自己从省城请来的钱一飞。不过,对方的待遇和自己不一样。架住钱秘书的人,是两个官场上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省纪委的干部了。

许鹏程听了乔小兵的话,心中那个快乐,已经透过他面部的肌肉跳动反应了出来。唉,这一次没有看错人,也没有下错筹码。这个龙若海还真的不简单哩,能和乔家挂上勾的人,仕途上还不是一马平川吗?龙家的几个长辈,本来也对茶楼的事情不太清楚,只是看到叶婵娟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才没有表现出紧张的情绪。现在看到有人出面作证,当然是喜上眉梢。

尽管连续败北,对于自己手中的核武器,顾中来还是很有自信心的。他的手中握有无可辩驳的铁证,因此说话的中气也就格外的足了起来。他用有点阴沉沉的语气问道:“龙若海,你到宁北工作以来,接收过多少贿赂?希望你不要有侥幸心理,不要认为我一直没有亮出证据,就没有办法认定你受贿的事实。”

“你手中一定握有所谓的铁证吧?我龙若海是头顶蓝天,脚踩大地的男子汉,不是听吓唬长大的窝囊废。不就是一段录音吗,尽管亮出来,我全部接下来。”龙若海用舌头了tian了tian干枯的嘴唇,满不在乎地朝着顾中来、丁克明挥了挥手。

“你不要后悔!”丁克明一听这话,虽然感觉到不对劲,但也只能是故作镇静的追问了一句。“后悔!后悔有用吗?能抹杀事实,还是可以毁灭证据。”龙若海反唇相讥地调侃了丁克明一句。看到自己的老公在这种情况下,依然如此豪放不羁,叶婵娟原本流满泪痕的面庞上,也展露出了笑容。鲁祥云更是竖起了拳头,在为自己的梦中情人鼓劲。

到了这时,已经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退让半步,也无法退让。最好的办法,就是亮出证据来,来上个一战定乾坤。丁克明将手一挥,就有一个纪委的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台录音机。他从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两盘录音磁带,依次放入了录音机。在场的人,都在屏气凝神地听着录音。

一段录音放下来,大家都能听得出,这是龙若海收受贿赂的现场录音。次数是五次、总额达十二万元。行贿人与龙若海之间的对话,清晰得很,说明当时使用的录音设备质量不低。面对如此证据,就连站在龙若海这一方的人,也感觉到了一种惶恐不安。只是他们无法理解,龙若海为什么还是那么悠然自得的在吞吐着烟雾。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玄虚不成?一时间,场面显得有点冷静,大家都在等待着下文。

“不错,是原版录音磁带。很真实,没有编造。”不知是什么原因,龙若海对录音磁带的真实性,不但没有表示疑问,而且还给予了证实。这也就意味着,受贿的事实是确凿无疑的,也就失去了反败为胜的唯一可能。有不少人,婉惜地为之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一个好小伙子。

看到龙若海点头认可,丁克明有点兴奋。核武器就是核武器,一旦施放出来,就立即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他得yì

地回答说:“磁带当然是真实的,难道我们还会诬陷你不成!这下子你没有话说了吧?我劝你还是缴械投降,组织上会考lǜ

你还年青,会给你一条出路的。你不要笑,我不相信在如此铁证面前,你还能有什么可以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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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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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丁克明如此说话,龙若海笑了起来。不屑一顾地说道:“我说录音是原版,但不等于说没有问题呀。这些录音斩头去尾,好象没有把我拒贿的话语放出来,也没有将行贿的人,硬是丢钱走人的语言放出来呵。”

“不管怎么说,你收下这几笔钱,总是事实吧?还有一枚玉镯,那可是价值不菲的哦。你不要忘记,当时是有不少人在场看到的。你再怎么说,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法把你受贿的事实给抹杀掉。”看到龙若海的笑,丁克明感觉全身都有点发冷。但又不知dào

问题出在哪儿,只好顺其自然的进行发问。

“错了,纠正你一个词。我只是收下了他们丢下的十二万元钱,但不是你所说的受贿。”“这有什么两样?我劝你一句,你就不要狡辩了吧。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玩文字游戏,难道你不感觉到有点无聊吗?”到了这时,丁克明才算是找到了掌握主动权的感觉。

可怜的孩子,你好幼稚呵,只要承认收下这笔钱就好。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能有什么招好使。不管是什么样的铁嘴,再也翻不出我的手巴掌心哦。他和顾中来相视一笑,不容易呵,本以为是必输之局,终于又扳了回来。

“不一样的。你不问一问钱到了哪里?有了行贿人,也有了受贿人,赃款的去向,你难道就不要追查吗?没见过你这样办案的蠢货。”龙若海嘴中调侃讥讽了对方一下,他有点佩服丁克明的弱智,也可能是这种特殊性太少,所以这两个纪检行家,才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嘿嘿,你以为我不会问吗?只不过是先让你主动交待而已。既然你说到了这件事,那你就自己说吧。钱去了哪里?快说。说清楚了,也算你是有悔过自新的表现。”丁克明毕竟是纪检工作的老手,一听这个话音,很快就意识到煮熟的鸭子要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点急促起来。

“既然有人要为国家财政做贡献,我也应该帮上一把。再说,如果我没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有些人能睡得着吗?在市纪委的廉政账户上,有一个叫龙正气的人,你可以查得到这十二万元钱的下落。不但是这些,还有一枚价值不菲的玉镯,还在那儿放着哩。哈哈,这个事情,省厅、市局的领导和李局长都知dào

。具体情况,你们可以问一问我们家小叶,也可以向市纪委查询。”

龙若海的话音一落,现场如同地震一般,众人全都默不作声。关心他的人是如释重负,想落井下石的人则是大失所望。叶婵娟在好姐妹的搀扶下,走到了场地中央。在刚刚过去的这一段时间里,这个文静的女人,经受了太多的伤害。只从她那艰难的行走,就能让人产生无边的怜惜。只是事情已经到了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也只能让这个脸色苍白得几无血色的女人,来到了众人的眼光聚集之中。

看到弱不禁风的叶婵娟走到场地中央,所有的人都在为她的身体有所担忧。宋书记得知其中的原委之后,更是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食堂外边突然传来了雷鸣般的吼声:“龙若海,好警察。龙若海,我们支持你。”

喊声刚开始还不很整齐,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形成了排山倒海之势。这突如其来的吼声,不但让龙若海有所感动,也彻底震撼了在场的领导。这个小伙子到宁北工作,才有几个月的时间呀,就这么赢得了老百姓的信赖与支持!徐大勇跑出去,说明了室内的情况,让大家耐心等待佳音,才算是暂时止住了广场上的呼喊。

也许是老百姓的呼喊,给叶婵娟输送了强dà

的精神支柱。她推开了搀扶着自己的鲁祥云,开始为自己的龙哥作证说:“各位领导,我先后帮龙若海汇过八次款,其中三次的款项,来源于宁北县。具体时间我记不清,只有最后一笔我记得很清楚,是中秋节后的第三天。因为我是到宁北来度假的,结果他要到京城去带**人员,我才提前回家,所以时间记得很清楚。数额是五万元,你们一查就知dào

。到于那枚玉镯,可能也在市纪委的保险柜子里躺着哩。”

到底是做老师的人,说起话来一点也不怯场。她有条不紊地为十二万元钱的下落,逐一做了陈述。叶婵娟的音调并不高,外围的人甚至有点听不清楚。但对于坐在审理席上的顾中来和丁克明已经足够,传到他们耳中的话,却如同是晴天霹雳,震得俩人瘫痪在座椅上。

最后的一根稻草也已经失去,留下的可能不仅仅是党政纪处分。成为囚徒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尽管已经到了深秋,俩人额头上的汗珠,还是一个劲儿地流淌了下来。没有等到在场的人有所反应,叶婵娟又抛出了新的炸弹。

她用责问的语气,指向顾中来和丁克明说:“两位主宰干部政治生命的大人,你们把别人行贿的录音磁带当为至宝,要致我们家龙哥于死地。那么我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问一问,我们有没有录音磁带?告sù

你们,所有送礼人的说话,都有录音磁带,都保存zài

公安局纪委的保险柜里。”

场中的领导确实是有点吃惊,没有想到这一对小夫妻会有如此周全的准bèi

。叶婵娟自豪地说道:“你们可能要问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们信不过你们这样的小人。我家龙哥知dào

,他要做一点事,肯定会要得罪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只有想方设法的自保,才是万全之策。你们不要否认,我举一件最为现实的例子,请你们大家帮zhù

进行判断。”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把手指向了况超群,不留情面地问道:“尊敬的况县长,当初有人要送玉镯的时候,我们夫妇二人同时予以坚决的拒收。是你,出面担保,说是收了没有问题。今天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会哑了口?幸好我们不贪财,及时送交了纪委。不然的话,我家龙哥不就被你推下了河吗?可悲呀可悲,枉我家龙若海还把你当作大哥一样尊敬。呸,你配吗?”

谁也没有想得到,一惯说话都是和风细雨的叶婵娟,语言会突然变得这么尖刻,犀利得让人无法面对。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了况超群,都想看看这种挖坑给人跌筋斗的领导。‘小诸葛’可不管领导不领导的事,直接就开了火。“唷,这种人也能当县长?听说马上还要升官当县委书记哩。嘿嘿,人也当官,鬼也当官。”

乔小兵听到‘小诸葛’开了炮,当然不会示弱,也放声说道:“唉,怎么这样倒霉,和这种小人坐到了一起。去去去,老子惹不起你大县长,让你三尺,不闻你的臭味,总可以了吧。”

这两人一撬一搭,唱起了双簧,引得不少人笑出了声。如果说桌子底下有个洞的话,况超群会钻了进去。他在心中不停地咒骂朱定军,自己的全部命运,都栽在了这个江湖骗子的手上。本来以为是攀上了一棵大树,却没有想得到,自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就在这时,“铃——”手机响了起来。顾中来放在审理席这边桌子上公文包内,传出了铃声。他取出来用眼角一扫,来电显示为是‘二狗子’的电话。这个细祖宗,在这个时候还来添乱,他在心中暗暗叫苦不已。大家都是明白人,一看他那副尴尬样子就能知dào

,来电话的人与陷害龙若海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旁听席上的宋书记,早已经被气愤填满了胸膛。从开始审理,他就为龙若海的风采所折服。当他看到叶婵娟上场时,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怜爱之情。他在心中早已经打定主意,决定不再为了面子而遮遮掩掩,而是要旗帜鲜明地处理这件事。此时,他对顾中来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当即不留余地的下达命令说:“接电话!把电话放到最大声,让大家都来听一听。”

“我是顾中来,你有什么事情?”手在颤抖的顾中来,只能在心中哀求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这个‘二狗子’说出什么不知高低轻重的话,把自己再朝着死路推上一把。

“我说老顾呵,你办事怎么这样拖拖拉拉的。你知dào

不知dào

?省里来人了人,再拖下去的话,你就要完蛋啦。”‘二狗子’的声音很大,加上顾中来手机的质量也不错,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清楚。

一个堂堂正正的纪委书记,被一个社会渣滓信口指责,不少怜悯的目光,都投向了顾中来。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混得这么个样子哩?不说官员身份,就谈普通人的尊严又在何方!“知dào

,知dào

,我知dào

了,你不要烦我。”此时的顾中来,恨不得一把卡断‘二狗子’的脖子,说话的语气也显出了不耐烦。

“你知dào

个屁,看样子还是要让我来指教指教你才行。”顾中来厌烦的声调,没有引起‘二狗子’的警觉。那家伙本来就是个草包,加上平时也是嚣张惯了的缘故,根本没有把顾中来的身份地位放在眼中,依然颐指气使的在发号施令说:“我说你这个老顾,不要总是前怕狼,后怕鬼的。听我的话,没错。赶快把龙若海给处理掉,就说他是畏罪自杀,一了百了。不然的话,吃亏就是你,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能够把事情往我身上推,你讲不讲良心!”尽管知dào

有这么多人在听,顾中来一时性急,还是忙得站了起来。“什么良心不良心的,良心早就被狗子给吃了下去。你以为二十万元人民币是好拿的吗?我不管,要想拿钱,就拿龙若海的命来换。我可告sù

你,今天下午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没有你的戏了。”只听‘咔哒’一声,‘二狗子’不等顾中来的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混蛋,你瞧瞧你自己,还有个人样没有,纪检干部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宋书记大光其火,指着顾中来的鼻子骂了起来。骂了两句之后,他就停住了口。转过身来和坐在左右的张书记、李大宝兄弟二人商量了一会。

到了这时,大家都知dào

,所谓审理违纪案件的闹剧,应该是已经落下了闱幕。接下来的就是事情的处理,就看这几个来自于京城、省城的大员如何定调子。这里面的区别,可是大有学问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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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意外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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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领导想捂盖子,那顾中来和丁克明的行为,只是工作作风问题。出发点是好的,也是为了纯洁党风。只是在具体措施上,违背了有关规定。应该检讨的检讨,应该处分的处分。换一个地方,照样当官。至于况超群,顶多就是官僚主义的问题,提高认识也就行啦。这样的话,除了受害的当事人不满外,相关官员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领导想要较真,那么这两个人就惨了。被‘双规’,这是跑不了的事,说不定还会要追究刑事责任。就凭‘二狗子’刚才通话的内容,判上几年刑,一定也不冤枉。对况超群来说,好多事就都会出现了不确定因素。

由于不知dào

风向如何,整个会场上显得特别的安静。特别是顾中来和丁克明,一扫在这之前的威风,变得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不停地在人群中反复搜索着,希望能找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况超群也一反在这之前的安之若素,而是急匆匆的找了个地方打起了电话。

这边的领导,还在筹划着下步的处理意见,那边的叶婵娟,早就扑到了龙若海的怀中。‘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打断了领导们的交谈,有人不舒服地将目光扫了过来。毕竟,下属出了这么大的洋相,作为领导当然是感觉到脸上无光。特别是赶来帮腔的过文康,也算是站错了位置,心情本来就不好,当然更是一脸的不舒服。

“看什么看,不是你们部下作的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人家哪能这么伤心?哼,小叶子的身体出了问题,我看你们怎么对她们一家人有所交待!”还没等到龙若海开口说话,叶婵娟的姐妹保镖鲁祥云就不答yīng

了。她把眼睛一瞪,抢先朝着官员们就发了难。

宋书记轻轻地摆了摆手,制止住了所有人的说话。他主动走到龙若海和叶婵娟面前,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才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们的工作不到位,让你们受了委屈。”他这话一说,慌得龙若海夫妇连忙摇手不停。对方是谁?是青儿的爸爸耶,两个人怎么敢失礼。就连云儿也不敢造次,赶忙扶着宋书记的臂膀说:“宋伯伯,我们大家都知dào

,怪不得你的。”

宋词鞠躬之后,拍了拍鲁祥云扶住自己的手,然后神色肃然地转向了大家。看到宋书记如此态度,大家也就意识到了领导的立场。没有等到他开始讲话,场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郭飞扬虽然没有参加研究处理意见,但也在宋书记这一鞠躬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毕竟领导者的心意,那是不好揣度的呀。

“同志们,我们刚才参加了一场荒诞无稽的违纪案件审理。事实真相是什么?我想不需yào

我再一一细说。现在,我直接宣bù

初步处理意见。朱定军,冒充**子弟招摇撞骗,勾结少数腐败分子陷害打击人民警察,由中央XX部押回京城并案处理。钱一飞,接受诈piàn

犯的腐蚀拉拢,插手基层工作,为其犯罪行为推波助澜,由省纪委立案审查。顾中来和丁克明,接受腐蚀拉拢,制造冤假错案,由省、市纪委联合查办。其他人员的问题,待事实查清以后,一并处理。”

宋书记的话不长,句句都说在要害上。每说一句,都会赢得一片掌声。场内的消息,很快就被徐大勇和李小江传递到了食堂外边的广场上。迟大爷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带头喊起了口号:“龙若海,我们支持你。”在他之后,所有的人都喊了起来。

“老张,**不可违呀。”宋词听到之后,对张书记感慨地说道。接着,他又和张书记一起来到了龙若海家的几个老人身边。宋词握着‘老夫子’的手,惭愧的说道:“老人家,我们工作不到位,让你们全家都受惊了。我代表省委向你们表示诚挚的慰问与歉意。”

‘老夫子’虽然有点迂腐,但也并非是不通世故之人。人家省委书记能如此放下身架说话,他当然也是笑脸相迎道:“哪里,哪里,宋书记言重啦。下面的人胡作非为,你们哪儿能够全部都知dào

得清楚。能让我们家小龙的冤案得以昭雪,这都是宋书记、张书记的恩德,我们全家也就感激不尽啦。”

“哈哈,老人家过奖了。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你们能否给我一个薄面。”“言重,言重,宋书记尽管吩咐。”事情到了如此状态,也就算是求得了一个基本圆满的状况。至于当事人所受到的心理伤害,那就是很难说得清楚啦,难道还能让再让组织上怎么样?

谁也没有想到,宁书记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一个让大家都感觉到惊讶的要求。“老人家,我看到婵娟这丫头,一看就很中意。她就和我家青儿差不多,都是很善良可爱的孩子。我想收她为干女儿,不知你们几位做长辈的意下如何。”

听到宋书记在夸叶婵娟,婵娟的几位长辈都很开心。但是当他们听到宋书记的提议以后,还是都惊了一下。如此人物,在如此时间,提出如此的提议,确实是让人有点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老夫子’到底是阅遍人生的长者,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宋词的题外之意。既佩服对方的良苦用心,也为对方器重自己孙女婿而高兴。

发生了这么大的一场闹剧,要说让龙若海一点没有想法,让他的亲朋好友没有反感,在社会上没有负面效应,那是不可能的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莫过于此。省委书记把婵娟收为干女儿,闹剧变成了喜剧,谁也没有非议。当然,如果没有宋词对龙若海的器重,那也是空谈。有情绪也好,有怨气也罢,关他宋书记屁事。

‘老夫子’捋了捋颌下的白胡须,扬声笑道:“宋书记,你费心了。这是好事,算是我们高攀啦。我没有意见,听他们孩子的。”听到老爷子表了态,叶校长也跟着附和道:“我们家的事,老爷子说行就行。亲家公,你的看法哩?”

龙若海的爸爸,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也在社会上走了这么多年,特别是开了这么久的茶楼,也算得上见多识广的人了。省委书记要收自己的媳妇为干女儿,这是求也求不到的事。当然是满口赞同地说:“亲家,你作主就是啦。我们两家,还有什么不好商量的事。”

“好哇,好哇,这是一件大好事,我来为老师摆酒祝hè。”说话的人是组织部长郑克如。开完常委会以后,他就一直围绕在‘老夫子’身边,老师长、老师短的喊个不停。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挽回自己的愧疚。

当初,帮况超群拿掉龙若海副局长一职的事,如同梗塞在喉咙的一根刺,总是会让人感觉到有点不舒服。此时听到宋书记要收干女儿的事,当然是乐得帮zhù

捧场。既弥补了自己的缺失,又迎合了省委的领导,何乐而不为。

一场治安大队长遭人劫持的闹剧,就这样以喜剧的形式落下了帷幕。有这么多的领导在场,其他的善后工作,也很快就得到确定。以小曹为代表的一些人,由市纪委负责查处,其他涉及到刑事案件的事,也由省公安厅统一调度。这些明面上的事情好说,包包扎扎就算了事,毕竟谁也不想为组织上抹黑。

当天晚上的酒席,是扬帆帮着张罗安排的。不但郭厅长、鲁局长、许市长参加了,就连张书记也没有走,说是一定要喝上老宋家的喜酒。过文康倒是不想参加,可也不敢得罪这么两个省委副书记。只是坐在酒席桌子上,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消息传到省城高书记的耳中,政治家的水平就是不一样。他一听到消息,就明白了宋词的弦外之音。他在电话中乐呵呵的笑道:“老宋,有你的,一举两得。好事,好事。有时间的话,把你的干女儿、干女婿请到省城来,我请他们喝酒。”

几家欢乐几家愁。对于这样的结局,各人内心的感受当然是大不一样。酸甜苦辣,各人自知。扬帆的脸色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不加以注意的话,几乎能以为他有点无动于衷。其实不然,他是苦在心中。他没有想到只是为了图个软着陆,不想伤和气,竟然落得个南辕北辙。

况超群是飞扬跋扈不谈,人家有个大靠山。就连顾中来都敢玩上这么一手,真的是欺人太甚。人家是先斩后奏,他们连起码的报gào

程序都给省略。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不知dào

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他在心中默默调整着自己的工作思路,这也就为后来宁北县的整顿奠定了基础。

况超群是铁青着脸回到自己办公室的,一进门就将风衣狠狠的摔到了沙发上。就连周秘书进来帮他泡茶,也被赶了出去。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包用于招待客人的香烟,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一边吸着烟,一边在脑海里过着电影。

没有想得到,那个朱定军竟然是个西贝货,根本不是什么**子弟。只是他的爷爷,曾经做个一个领导的警卫员。这小子就扛着这么一层关系,到处招摇撞骗。自己可被这小子害惨啦,落下了丢人现眼不说,还平白无故的树下了龙若海这么一个大仇。

人家才是真人不露相哩。不但和乔家兄弟是朋友,和李家兄弟的关系也不赖。现在更是登峰造极,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任何一层关系给了自己,都是飞黄腾达的阶梯呀。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得罪了这么一个雷得没边的人哩。

晚上宋书记家收干女儿的晚饭,他不是没有接到邀请,也不是他不想参加。只是叶婵娟那么一段当庭指责的话,等于已经是撕破了脸皮。那么多的人,都听在耳中。况超群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去赴这个宴。即使龙若海顾着情面不说什么,还有许文杰那个损货哩。别人不说话,他都会开炮的。还有那个乔小兵,那个‘小诸葛’,一个比一个的嘴巴毒,自己能受得了吗?

他坐在沙发上抽着闷烟,又想到了‘二狗子‘的那个电话。张家的这个劣种,还不是一般的过分,谋杀治安大队长的主意,都敢说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事?到底是草莽出身,不管发多少财,有多少钱,总是脱不了一身匪气。真是一块扶不上墙的臭狗屎呀,再这样下去,自己非得被这爷儿俩拖得完蛋不可。不行,我得脱身,我得摆脱眼前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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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劫后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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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在里间生着闷气,外间办公室的秘书周若文,却是心花怒放。他知dào

自己的上司心情不好,也没有跟着走进来帮zhù

服wù

,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龙若海的失踪和回归,再加上到最后成为宋书记的干女婿,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从中看到了玄机。

各级领导的震惊与态度,让他从中看到了希望。他敏感到,张跃进的猖獗,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将门关上以后,拨打了表弟的手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描绘了一翻。最后满有把握地告sù

表弟说:“不要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迟早而已。看他们这个样子,时间不会再有多久,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不管张跃进的人品有多坏,但他的人脉还不是一般地强。龙翔宾馆这边的现场审理刚一结束,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他竟然事前一点也不知情,全是‘二狗子’在背后惹是生非。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有省里领导的介入,就连况超群也落不到什么好的结局。

张跃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羊毛地毯上的烟蒂,丢了一根又一根,用摩丝固定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也蓬乱得象个鸡窝。当周秘书乐观地发出预言,让表弟静心等待张跃进灭亡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咆哮道:“你说,你给我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小弟被,被,姓龙的抓了,抓了。我,我怕出事,就,就先下手的。”别看‘二狗子’平时人五人六,什么事情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是知dào

有人罩着才会这样。真的事到临头,也就只是草鸡一只。此时的他,就和街头讨饭的‘小瘪三’一个样,说话也没有个完整劲,让人听了空着急。

“田小弟出了什么事?他的消息,又是谁告sù

你的?”张跃进一听‘二狗子’的回答,迅速就捕捉到了问题的要害。“是赵有才那个老畜生。是他,他说龙若海在这儿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宁。”提到赵有才,‘二狗子’的恨就不打一处来。都是听了这家伙的话,自己才会落得这个样。有了可以推卸的对象,他的口齿顿时也利落了几分。

“姓龙的事,与纪委有什么关系?是谁让你找顾中来帮着出手的?说,不准有一句假话。”张跃进还是搞不懂,凭‘二狗子’的智商,怎么会想出这招‘借刀杀人’的毒计。“没有哇。没有谁让我找纪委的呀,我就这么一想,就找到了姓顾帮忙的呀。”‘二狗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一招。

“那你怎么想到找他的。没有人点拨,你是不会去找他的。”张跃进有点搞不懂,‘二狗子’是不可能想到走纪委这条线来整人的。再三询问之下,‘二狗子’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半天,张跃进才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星期一的晚上,原来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请客吃饭。自从私自关押**职工代表的事情暴露后,按照李局长的想法,就要将他移交检察院处理,追究刑事责任。只是由于他那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从中斡旋,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接下来,又是‘百乐门’的事。这下子,连李局长也遮盖不住了。将他免职后,调到了拘留所当民警。这家伙仍不死心,一直想为自己官复原职疏通门路。活动了好久,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为了表示答谢之意,才请客吃饭的。

那天说要请赵有才吃饭,喊了‘二狗子’作陪。喝酒的时候,有人提到顾中来,说他和拘留所的临时工景光明一个德行,肯帮忙,但是贪财。还有人说到,要搞臭龙若海,就要让纪委出面。当时‘二狗子’酒喝得比较多,也记不得是谁说的话。

第二天酒醒后,‘二狗子’就想到这事,他立马展开行动。先是找到拘留所的景光明,许诺给两万元钱,让他出面设套。至于那个‘吸毒女’,那倒简单,承诺了免费提供一年的白粉,就可以解决问题。张跃进一听这些情况,也顾不上发火,只是来不及的追问道:“快说,接下来你是怎么做的?”

接下来的事,也很简单。到了傍晚,龙若海调戏、猥亵‘吸毒女’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二狗子’就找到顾中来。刚开始,姓顾的一本正经,象个正人君子的样子,死活不肯接这个活。说是疑点太多,太明显,不能伤害好同志。后来出价到了二十万,那家伙才有所松口,答yīng

找况县长汇报。

‘二狗子’看到对方松了口,也就趁热打铁,提供了龙若海到纺织厂报销费用和收受贿赂的证据。后来到场的丁克明,一听到有人要整龙若海,当场就来了一头的劲。为了报复当初在浴场打电话的一箭之仇,他极力从中推波助澜,顾中来这才拍着胸脯答yīng

了下来。

至于纺织厂的证据,‘二狗子’是听那个黄万里说的。自从离开纺织厂后,黄万里一直是郁郁寡欢。尽管石磊做人很厚道,并没有赶尽杀绝,仍然让他的老婆留了下来,继xù

做出纳会计。但他并不感恩,始终认为石磊亏欠了自己,是龙若海坏了自己的财路。

有个老婆在厂里当出纳,他当然对龙若海报销费用的情况了如指掌。听说有人要整龙若海,他的心中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提供情报。至于为什么会赶在这个时候找到‘二狗子’,就只有问黄万里本人才能知dào



这个笨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dào

。张跃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子上。自己英雄了一辈子,总是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傻不拉叽的儿子哩?难道这真的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

听到张跃进在叹气,‘二狗子’慌了神。以为自己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伯父,不想再管自己的事儿。他连忙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张跃进的大腿,连声喊道:“伯父,伯父,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坐牢。”话未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常说虎毒不食儿,那是一点也不错。张跃进闯荡江湖一辈子,所有人都说他是薄情寡恩,从来不曾为别人考lǜ

过半分。到了老来,还就是这个捡来的儿子让他不省心。抛不了,丢不下,让他不知dào

如何是好。一看儿子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非常的伤感。张跃进知dào

这是那几年的牢狱生活,给儿子造成的心理阴影。这孩子如果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会吃那么大的苦,性格也不会这样孤癖暴戾。

张跃进一脚踢开了‘二狗子’,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深思半晌后,给‘二狗子’做了个止声的动作,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接通之后,和声说道:“有才呵,我是张跃进。”“张常委呵,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不用看赵有才的脸部表情,光听语言,就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觉到一阵舒服。可惜,张跃进的心情不好,也容纳不下赵局长的献媚,而是话中带刺的说道:“吩咐倒是不敢当,你现在是局长大人喽。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敢对你有所吩咐哩。”

“这是哪儿的话!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张大哥培养的结果。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说,要我做什么,兄弟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赵有才一听张跃进的话音不对味,尽管心中不乐意,还是连忙表现出谄媚的样子,连忙贴了上去。

“我问你,龙若海被审查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张跃进也不和赵有才多作周旋,直接就点明了主题。“什么事情?他被审查,那是好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有才可不这么想,他还在打太极拳,装聋作哑,好象不知dào

这事一样。

“你不要打马虎眼儿。我可告sù

你,‘二狗子’的事情办不好,我张跃进可不会高兴的。对了,我听说钱大毛死后留下了个笔记本,好象写了不少东西哦。不说这些了,你看着办吧。”张跃进一看赵有才不接自己发的球,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也就下了一点压力。

“张常委,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帮孩子擦屁股,也是应该的事。你放心,一切有我担待着呢,出不了大事。”电话中,赵有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不推托,而且是大包大揽的表了态。

搁下电话的张跃进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哩!招呼打在前面,真的不办,到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初钱大毛死后,张跃进也曾派人到他家秘密搞过搜查,唯恐自己的走私营生会有证据落在他的家中。结果什么也没有找着,反而发xiàn

有人抢行一步,在暗中搜寻一个帐本。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没有能搞清楚,只能知dào

肯定不是警方的人。再听道上的人说,有个‘老大’和‘二哥’专门做毒品交yì

。虽然不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但张跃进稍一推测验证,就判定了赵有才与这条线上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

从那以后,张跃进就对赵有才留上了神。发xiàn

这个家伙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靠着自己升官发财,狐假虎威。但真zhèng

遇上事,从来都是动嘴不动手,滑得象条泥鳅。原来是拿自己在做掩护,私下里做的是大买卖,发的是大财。张跃进心中那个气呵,真的是没法子诉说。本来还想过一阵子再发难,从中分上一杯羹,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先动了手。

这家伙借‘二狗子’的手,赶龙若海离开宁北。好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既打龙若海,又送‘二狗子’下牢。说穿了,还是保护他们自己。如意算盘确实是打得不错,可惜张跃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不知dào

帐本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还是若无其事的点画了一下。从赵有才的回话口气听得出,这小子与那条线有关系,肯定是不会错的。张跃进有点暗中得yì

,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这就是今后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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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八章 劫后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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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超群在里间生着闷气,外间办公室的秘书周若文,却是心花怒放。他知dào

自己的上司心情不好,也没有跟着走进来帮zhù

服wù

,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龙若海的失踪和回归,再加上到最后成为宋书记的干女婿,充满了戏剧性的变化。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从中看到了玄机。

各级领导的震惊与态度,让他从中看到了希望。他敏感到,张跃进的猖獗,已经进入了倒计时。他将门关上以后,拨打了表弟的手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描绘了一翻。最后满有把握地告sù

表弟说:“不要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只是迟早而已。看他们这个样子,时间不会再有多久,你就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不管张跃进的人品有多坏,但他的人脉还不是一般地强。龙翔宾馆这边的现场审理刚一结束,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么大的一个事情,他竟然事前一点也不知情,全是‘二狗子’在背后惹是生非。这下子算是捅了马蜂窝,有省里领导的介入,就连况超群也落不到什么好的结局。

张跃进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方步。羊毛地毯上的烟蒂,丢了一根又一根,用摩丝固定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也蓬乱得象个鸡窝。当周秘书乐观地发出预言,让表弟静心等待张跃进灭亡的时候,他正在办公室里咆哮道:“你说,你给我说,是谁让你这样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田小弟被,被,姓龙的抓了,抓了。我,我怕出事,就,就先下手的。”别看‘二狗子’平时人五人六,什么事情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是知dào

有人罩着才会这样。真的事到临头,也就只是草鸡一只。此时的他,就和街头讨饭的‘小瘪三’一个样,说话也没有个完整劲,让人听了空着急。

“田小弟出了什么事?他的消息,又是谁告sù

你的?”张跃进一听‘二狗子’的回答,迅速就捕捉到了问题的要害。“是赵有才那个老畜生。是他,他说龙若海在这儿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宁。”提到赵有才,‘二狗子’的恨就不打一处来。都是听了这家伙的话,自己才会落得这个样。有了可以推卸的对象,他的口齿顿时也利落了几分。

“姓龙的事,与纪委有什么关系?是谁让你找顾中来帮着出手的?说,不准有一句假话。”张跃进还是搞不懂,凭‘二狗子’的智商,怎么会想出这招‘借刀杀人’的毒计。“没有哇。没有谁让我找纪委的呀,我就这么一想,就找到了姓顾帮忙的呀。”‘二狗子’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他也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么一招。

“那你怎么想到找他的。没有人点拨,你是不会去找他的。”张跃进有点搞不懂,‘二狗子’是不可能想到走纪委这条线来整人的。再三询问之下,‘二狗子’杂七杂八的说了好半天,张跃进才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星期一的晚上,原来城西派出所的‘二排长’请客吃饭。自从私自关押**职工代表的事情暴露后,按照李局长的想法,就要将他移交检察院处理,追究刑事责任。只是由于他那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从中斡旋,才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接下来,又是‘百乐门’的事。这下子,连李局长也遮盖不住了。将他免职后,调到了拘留所当民警。这家伙仍不死心,一直想为自己官复原职疏通门路。活动了好久,总算是有了好消息。为了表示答谢之意,才请客吃饭的。

那天说要请赵有才吃饭,喊了‘二狗子’作陪。喝酒的时候,有人提到顾中来,说他和拘留所的临时工景光明一个德行,肯帮忙,但是贪财。还有人说到,要搞臭龙若海,就要让纪委出面。当时‘二狗子’酒喝得比较多,也记不得是谁说的话。

第二天酒醒后,‘二狗子’就想到这事,他立马展开行动。先是找到拘留所的景光明,许诺给两万元钱,让他出面设套。至于那个‘吸毒女’,那倒简单,承诺了免费提供一年的白粉,就可以解决问题。张跃进一听这些情况,也顾不上发火,只是来不及的追问道:“快说,接下来你是怎么做的?”

接下来的事,也很简单。到了傍晚,龙若海调戏、猥亵‘吸毒女’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二狗子’就找到顾中来。刚开始,姓顾的一本正经,象个正人君子的样子,死活不肯接这个活。说是疑点太多,太明显,不能伤害好同志。后来出价到了二十万,那家伙才有所松口,答yīng

找况县长汇报。

‘二狗子’看到对方松了口,也就趁热打铁,提供了龙若海到纺织厂报销费用和收受贿赂的证据。后来到场的丁克明,一听到有人要整龙若海,当场就来了一头的劲。为了报复当初在浴场打电话的一箭之仇,他极力从中推波助澜,顾中来这才拍着胸脯答yīng

了下来。

至于纺织厂的证据,‘二狗子’是听那个黄万里说的。自从离开纺织厂后,黄万里一直是郁郁寡欢。尽管石磊做人很厚道,并没有赶尽杀绝,仍然让他的老婆留了下来,继xù

做出纳会计。但他并不感恩,始终认为石磊亏欠了自己,是龙若海坏了自己的财路。

有个老婆在厂里当出纳,他当然对龙若海报销费用的情况了如指掌。听说有人要整龙若海,他的心中乐开了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提供情报。至于为什么会赶在这个时候找到‘二狗子’,就只有问黄万里本人才能知dào



这个笨蛋,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dào

。张跃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面坐到了自己的老板椅子上。自己英雄了一辈子,总是算计别人,占别人的便宜,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傻不拉叽的儿子哩?难道这真的是老天对自己的报应?

听到张跃进在叹气,‘二狗子’慌了神。以为自己这个唯一可以依靠的伯父,不想再管自己的事儿。他连忙从沙发上滚了下来,一把抱住了张跃进的大腿,连声喊道:“伯父,伯父,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坐牢,我不坐牢。”话未说完,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常说虎毒不食儿,那是一点也不错。张跃进闯荡江湖一辈子,所有人都说他是薄情寡恩,从来不曾为别人考lǜ

过半分。到了老来,还就是这个捡来的儿子让他不省心。抛不了,丢不下,让他不知dào

如何是好。一看儿子怕成这个样子,心中也是非常的伤感。张跃进知dào

这是那几年的牢狱生活,给儿子造成的心理阴影。这孩子如果一直生活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会吃那么大的苦,性格也不会这样孤癖暴戾。

张跃进一脚踢开了‘二狗子’,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他深思半晌后,给‘二狗子’做了个止声的动作,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接通之后,和声说道:“有才呵,我是张跃进。”“张常委呵,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请吩咐。”

不用看赵有才的脸部表情,光听语言,就让人打心眼儿里感觉到一阵舒服。可惜,张跃进的心情不好,也容纳不下赵局长的献媚,而是话中带刺的说道:“吩咐倒是不敢当,你现在是局长大人喽。我只是一个商人,怎么敢对你有所吩咐哩。”

“这是哪儿的话!我能有今天,还不都是你张大哥培养的结果。我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说,要我做什么,兄弟一定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赵有才一听张跃进的话音不对味,尽管心中不乐意,还是连忙表现出谄媚的样子,连忙贴了上去。

“我问你,龙若海被审查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张跃进也不和赵有才多作周旋,直接就点明了主题。“什么事情?他被审查,那是好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赵有才可不这么想,他还在打太极拳,装聋作哑,好象不知dào

这事一样。

“你不要打马虎眼儿。我可告sù

你,‘二狗子’的事情办不好,我张跃进可不会高兴的。对了,我听说钱大毛死后留下了个笔记本,好象写了不少东西哦。不说这些了,你看着办吧。”张跃进一看赵有才不接自己发的球,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也就下了一点压力。

“张常委,你这是说到哪儿去了。我这个做叔叔的,帮孩子擦屁股,也是应该的事。你放心,一切有我担待着呢,出不了大事。”电话中,赵有才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不推托,而且是大包大揽的表了态。

搁下电话的张跃进自言自语地说道:“哼!老虎不发威,当老子是病猫哩!招呼打在前面,真的不办,到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当初钱大毛死后,张跃进也曾派人到他家秘密搞过搜查,唯恐自己的走私营生会有证据落在他的家中。结果什么也没有找着,反而发xiàn

有人抢行一步,在暗中搜寻一个帐本。

到底是什么人,一直没有能搞清楚,只能知dào

肯定不是警方的人。再听道上的人说,有个‘老大’和‘二哥’专门做毒品交yì

。虽然不清楚那两个人是谁,但张跃进稍一推测验证,就判定了赵有才与这条线上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

从那以后,张跃进就对赵有才留上了神。发xiàn

这个家伙跟着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靠着自己升官发财,狐假虎威。但真zhèng

遇上事,从来都是动嘴不动手,滑得象条泥鳅。原来是拿自己在做掩护,私下里做的是大买卖,发的是大财。张跃进心中那个气呵,真的是没法子诉说。本来还想过一阵子再发难,从中分上一杯羹,却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个狗娘养的竟然先动了手。

这家伙借‘二狗子’的手,赶龙若海离开宁北。好毒辣的一石二鸟之计,既打龙若海,又送‘二狗子’下牢。说穿了,还是保护他们自己。如意算盘确实是打得不错,可惜张跃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虽然不知dào

帐本的事情是真是假,可还是若无其事的点画了一下。从赵有才的回话口气听得出,这小子与那条线有关系,肯定是不会错的。张跃进有点暗中得yì

,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要轻举妄动,这就是今后的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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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九章 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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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跃进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搁下电话以后,他就在盘算着报复的事情。在他一生的经lì

中,不管是谁得罪过他,都会记在心上,永远不会忘记。没有能力报复的时候,他就只能在内心之中发狠。时不时的从脑海深处搬出来晒晒,防止自己日久会忘记这段仇恨。

况超群来了以后,让他有了依仗,也有了报复的能力,逐一对过去嘲笑自己的人,统统施行了报复。当官的请他让位,发财的让他破产,这就是他自以为精彩的宣言。从那以后,在宁北县这方土地上,还真的没有找到敢于挑zhàn

他张某**威的人。

没有想得到,赵有才这老小子,刚刚靠着自己当上了副局长,就翻脸不认人,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如果这件事都能给忍了下来,张跃进在宁北的政治市场,将会大大地缩水。在况超群心目中的声望、价值和作用,也将会是一落千丈。性格决定张跃进不会让,利益也决定张跃进不能让。

要报复就要来狠招,张跃进的想法是不动则已,动则一定要致敌于死地。他不打算与赵有才公开较量,而是玩上了阴招,要让赵有才和他后面的人在毒品交yì

上翻船。话又说回来,主意虽好,也要有能执行的人才行。这事让‘二狗子’来做,肯定做不来。找其他人来做,又有谁是能让自己放心,还又能独当一面的人材哩!

赵有才是养在身边的毒蛇,不但不会忠心为主,还会有反啮的危险。那个钱大毛,倒也算得上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可惜也被姓赵的给拉了过去,而且还落得个死于非命的下场。田小弟进了牢房,算是指望不上啦。还有谁能顶用?

钱二毛,肯定不行。这小子拍马屁是不错,做事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再说,也是一只喂不饱的鹰。看他和赵有才走得那么近,就知dào

已经成了对方的人。可怜的张跃进,还不知dào

钱二毛就是赵有才的人,而且也已经落入了法网。

张跃进掰掰手指头,细细盘算着自己手下的人员。余下的人马中,有的人,不敢托以心腹。还有的人,冲冲杀杀可以,但是顶不上什么大用。没有办法的事,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将烧火棍当作屋梁来用。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大金牙’还算能用。

当天晚上,张跃进的书房里,还是三个人。除了他自己和‘二狗子’以外,没能看到老面孔赵有才,而是换成了‘二狗子’的保镖‘大金牙’。这对一直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张跃进来说,也是一种悲哀的事。过去总以为是心腹死党一大堆,没想到竟然全是镜花水月。以往的那些心腹,竟然没有一个是真的。到了想要人卖命的时候,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

‘大金牙’是钱大毛死后才来的人,与赵有才没有交往,是能够放得下心,又与毒品交yì

没有牵扯的人。更重yào

的,是这小子性格比较直爽,只要投了缘,就肯卖命。偏偏‘二狗子’就和他对上了眼,俩人一直是不分彼此,好得象一个人。过去怕这家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人,不敢大用。但从机床厂的事情来看,这小子还是知恩图报的人,也是一个有点手腕的人。

人家在那种大兵压境的情况下,敢于单枪匹马地守在大门口。虽说是靠着警方的力量,才兵不血刃地化解了那场危机。但这家伙还是一个能放心的人。无论是说忠诚度,还是胆气,都是手下其他人不好比的。思前想后,张跃进最终还是选择了‘大金牙’,让他执行报复的使命。让他做了这次报复赵有才的总管。

张跃进交给‘大金牙’的任务,就是让他悄悄地去找钱大毛生前的狐朋狗友,从他们口中了解、分析有用的东西。为的就是寻找赵有才这帮人进行毒品交yì

的大本营。到了一定的时候,再抛给警方,那可是很好玩的游戏噢。你们会玩借刀杀人,老子也会挖你们的祖坟,让你们彻底完蛋,看看到底是谁厉害。

化身为‘大金牙’的郭小洋,听到是这样的任务,当然是闻之心喜。他对张常委的如此信赖,当然是感恩戴德,一个劲儿的拍着胸脯表态说:“张常委,既然你信任我,那我‘大金牙’也就没话说。不惜甘脑涂地,也会全力以赴地完成这个任务。”

接完张跃进的电话,赵有才的大脑里,就全乱了套。他虽然知dào

借‘二狗子’的手整龙若海的事,肯定会被张跃进知晓。但因为迫在眉睫,只好兵行下策。只是没有想得到,事情会暴露得这么快。更坏的事,是张跃进竟然知dào

了账本的事,还用这事来威胁自己。该死的钱大毛,死得化了灰的人,竟然还摆了自己一道。也不知dào

是不是真的有帐本,是不是落到了张跃进的手中?

怎么办?如果‘二狗子’真的被下了牢狱,张跃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就只有鱼死网破一条路可走。缓兵之计,是只有帮‘二狗子’脱困。这次事件闹得太大,惊动了这么多的领导,要让‘二狗子’脱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己这张脸,能有多大的作用?这都是明摆着的事。省厅、市局那边的人,肯定不会给自己面子。要说能求的人,也只有找李局长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一定要真的用力。只有全力以赴地将‘二狗子’保下来,才能解开眼前的危机。只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被人控zhì

,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精于算计的赵有才,此时此刻,也感到有点江郎才尽,好象走上了穷途末路一般。

他在头脑中,反复筹划着如何才能打破眼前这个困局。灭口,肯定行不通。张跃进既然敢于捅破这层窗户纸,就不会没有防范措施。纵然不顾一切地杀了他,也难以保证他不会象钱大毛那样留下后患。再说,帐本是不是真的落到张跃进的手中,还是一个未知数,犯不着走这样的极端。

再说,眼目下最大的危险,还不是张跃进,而是那个死死盯住自己不放的龙若海。只有将他解决掉,才能平安无事。想来想去,他也顾不上吃晚饭,直接就去了‘老大’的别墅。到了那儿以后,赵有才才知dào

,不单是自己发愁,‘老大’也坐在那儿发愁,也在思考着如何才能破开眼前这个局。

也难怪‘老大’会感到手足无措。精心设计了这么一场大戏,想把龙若海赶跑,却没想到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不但赔上了一个顾中来,就连张跃进这个可供利用的保护层,也出现了裂痕。这么算起来,标准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田小弟的落网,多多少少的总会有一点线索落到警方手中。钱大毛的账本,在张跃进手中还好。真的落到了警方手中,‘老大’都不敢想象这个后果和结局。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坏的事情也是接踵而来。龙若海被顾中来非法拘禁之后的第二天晚上,赵有才陪几个朋友到‘二狗子’的夜总会去潇洒,碰到了局里办公室的一个年青人。那小子,也在陪着两个朋友唱歌。为了在他这个局长面前显耀自己的不凡,特意用有点得瑟的语气介shào

说:“赵局长,他们都是我在警察学校时的同学,现在都在省公安厅技术局工作。”

听到是这样身份的人,赵有才当然不敢大意,连忙就上前握手打招呼。客气的说道:“省厅的领导,到宁北这个小县城来检查指导工作。有什么需yào

我们协助的地方,尽管吩咐。”对方那个年青人,听说是赵局长,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掩饰地说道:“赵局长,你太客气了。我们也只是路过宁北,来看一看老同学。没有事情要牵扯到地方公安部门,你就不要客气了。”

事情虽然是一掠而过,到了‘老大’的头脑之中,就感觉到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些人跑到宁北这个小县城来,肯定是有为而来。尽管他们解释说是路过,但‘老大’可不敢这样想。他有点不寒而栗,感觉到绞索正逐步向自己套来。

怎么办?抽身不干毒品交yì

,这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自己赚的钱,几辈子也用不了。再赚下去,也就不过是数字而已。只要将所有生产工具销毁掉,再割断与交yì

各方的联系,那就真的是龙归大海,警方再有多大的能为,也无法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

这个方法好是好,却没有一点可行性。上线和下线,都不会容忍自己抽身而逃。自古以来,想要‘金盆洗手’的英雄好汉多得很,能全身而退的人,却是屈指可数。原因只有一条,其他人不答yīng

。想从肉体上消灭龙若海,绝对是个下策。不仅技术难度大,还会更加引起警方的重视。本来是想从精神上来打击龙若海,让其丧失斗志,自己退出这个战场。现在看来,自己是失败了。怎么办?

谁也想不到,当初那个流鼻涕的小朋友,竟然会有这么强dà

的人脉。朱定军搬来了钱秘书、过书记,都没有能够压得住他。他自己本人,还没有恢复自由,更没有向外打上一个电话,就能从京城、省城搬来了这么多的显赫人物。事情发展到最后,干脆还又帮他推上了一把,让他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从现在开始,如果说要想再动把龙若海赶跑的念头,恐怕还是不要再费这个神了。

可怜虫一样的赵有才,脸上象霜打了一般,没有一点光泽。此时的他,也不敢多话,只能是蜷缩在沙发那儿,看着‘老大’在那儿玩弄功夫茶那套手法。尽管心中有所不耐,还是不敢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他知dào

,别看‘老大’此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内心之中,肯定也和自己一个样,乱成了一锅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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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甘苦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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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呀,我们的前两步棋,看样子都是失败了吧。用钱二毛和‘黑子’两个得力的手下,也才换了姓龙的一个没有出世的胎儿。用顾中来这么一个纪委书记,反而让龙若海成了宋书记的干女婿。下一步棋,你是怎么看的呀?”等了好久,终于等到‘老大’泡好了茶,也终于盼到了‘老大’开口说话。

“还能怎么看?照我说呀,现在要想再通过官方来打压龙若海,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儿了。”“对呀,这小子现在是如日中天,官方上的人,围着他转还来不及哩,不会有人帮我们为难他的。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老大,你就饶了我吧。让我出主意,还不等于是让太阳从西边出呀。有什么好办法,你就只管说吧。我听你的吩咐,你指东,我绝对不敢向西,这总行了吧?”“嗯,你能这样想,我们就还能有生存之道。”‘老大’对赵有才的态度很是满yì

。到了这种兵临城下的时候,最怕的是手下的人还再自作聪明,不听招呼。

他颌首说道:“行,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要么不闹,要闹就闹个大的。要把宁北闹得翻了天,让他们乱成一片。到了那时候,如果还不能让我们摆脱危机的话,有才,我们也就只有亡命天涯这条路可走啦。”说完这话之后,‘老大’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苦涩。

张跃进在调整,‘老大’和赵有才在布局,警方当然也不会闲着。龙若海的被陷害,让大家都形成了共识。对方连续不断的出手,说明侦查工作已经到了一个非常时期,距离图穷匕见已经是为期不远。从眼前的证据来看,拿下张跃进、‘二狗子’没有任何疑问。海关总署那一边,也已经派出了精干人员,只等警方这边一收网,他们也同时介入侦查。

对警方来说,关键的问题,还是如何能把制毒、贩毒集团的‘老大’给挖出来。这是整个侦查工作的中心,一切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而动。审时度势的结果,郭副厅长决定对‘二狗子’还是暂时放一放,给面上工作和内线人员一点时间,争取能再挖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再一鼓而下地展开全面突击。

对‘二狗子’的放手,也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如果毫无反映的对其置之不理,反而更容易让人置疑。龙若海获救的当天傍晚,躲在房间里喝闷酒的‘二狗子’被人破门而入。两个身材魁梧的刑警,就象老鹰抓小鸡一般,将他从楼上拎到了警车上。

在审讯室中,龙若海所经lì

的一切,刑警们都让‘二狗子’好好品尝了一下。眼泪鼻涕流淌到一处的‘二狗子’,此时当然是后悔不迭。后悔不该听赵有才这个老狐狸的话,不应该惹上龙若海这个杀星,弄得自己吃上这个大亏。他只有爷爷、叔叔的喊个不停,求他们手下留情。

后来还是沈全斌看不下去,难得地出面做了一次好人,才算是让‘二狗子’喘了一口气。他怕这帮小伙子玩得过了头,如果让‘二狗子’交出了不应该此时交待的罪行,反而会让事情复杂化。从来不信佛的‘二狗子’刚一缓过劲来,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所有自己知dào

的菩萨,哀求他们保佑自己。只要自己能够脱出苦海,一定会到县城的大庙‘天王寺’帮菩萨重修金身。

不提‘二狗子’在留置室中的遭遇,外面的张跃进倒是急疯了心。求这个,拜那个,凡是能说得上话的领导,全都上上下下地找了个遍。可惜的是许多当官的看到顾中来的下场,都敏感到这场浑水不好淌。有的是嘴上答yīng

,没有行动;有的干脆则是闭门谢客,连面都不拢一下。人情冷暖,唯有自知。

到了这种没法子的情况下,张跃进只好拉下老脸,求到了龙若海的门上。千错万错,都是自己没有管好这孩子。只求龙大队长高抬贵手,放‘二狗子’一马。龙若海还好说一点,虽然没有答yīng

什么,倒也没有恶语相加。反而是陪伴叶婵娟的鲁祥云一点也不客气,不由分说地就将他赶出了门。

没有爬不过的山,这句话在张跃进这儿得到了证实。先是赵有才不遗余力地帮zhù

上上下下的张罗,帮着‘二狗子’减轻责任。zf办的袁主任看不下去,拉着组织部的郑部长一起出面找到了沈全斌,让他教育从严,处理从宽。掌握干部任免大权的领导出了场,沈大队长再是黑脸包公,也不得不答yīng

可以考lǜ



到了鸡飞蛋打的时候,张跃进也顾不得什么交情与面子了,直截了当地找到龟缩不出的况超群,赤裸裸地把话说得很明白:“况县长,我的儿子没有好下场,大家都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你们不要把我姓张的当成是泥捏的,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大家就来上一个鱼死网破。如果不信,你况超群尽管试一试,看看我张某人是不是在吓唬你。”

听到这种话,况超群是又恨又怕。顾中来这边的事,还没有能够了结。不要看宋书记没有提自己半句话,这反而不是好兆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反而是被宋书记骂得狗血喷头,来得要好一点。象这种无人过问的样子,更是让人看不到底,不知领导是一个什么样的想法,究竟会如何发落自己。

在这种时候,自己怎么能再惹‘二狗子’这个大麻烦哩。这个老东西,一点也不顾别人的死活耶。只是况超群内心之中不停地咒骂,嘴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不乐意。他知dào

,如果自己说不过问的话,张跃进这个老东西说得出,就能做得出。再在这个时候把天给捅破的话,自己就要到监狱里去数星星了。

没办法的事,不管好丑都要应付眼前的难关。只有过了眼前这一关,以后再收拾那老东西也不算迟。应付不了眼前的事,说什么都是枉然。可是,如今的况超群,威风扫地,说话是否有用,连他自己也失去了信心。

到宁北工作以后,况超群要找人办事,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霸主风格,只要让袁主任打一个电话,就能把事情办得条理分明。从来没有象这一次的窝囊,要自己登门去拜访下属部门的负责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心中再不愿意,他还是硬着头皮动了身。

他在去公安局的一路上,始终是忐忑不安,不知李照远是不是会给自己的面子。要知dào

,警方对自己的印象,已经是糟糕得不能再糟糕。更重yào

的是李局长也吃了他的亏,在赵有才提拔的事情上,算得上是沾染了一身泥巴。没有办法,到了这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

还好,当他找到李照远李局长的时候,对方倒是没有给他难看。反而是那个姜政委看到他进门,冷‘哼’了一声,把门‘啪’的用力一关,就扬长而去。对这种情形,不但况超群只能苦笑,就连李照远也只好尴尬地咧了咧嘴。两人对面坐了一会,连续抽了几根香烟之后,况超群才开始说出了他的来意。

“老李呀,我来的意思你也清楚,是为了那个‘二狗子’而来。从大道理上来说,要请你们从宁北经济建设的角度着想,不要让张跃进这个纳税大户伤心,不要让外来投资的老板找不到娱乐的场所。其他的话,我也就不说啦。这事闹得这样子,我也没有办法给你解释。”平时口若悬河的况超群,到了这个时候也感觉到有点词穷。说到最后,干脆不解释了,摆出了一副‘你知dào

的’架势。

“解释?你还解释个屁呀。到了这时候,你县长大人还在这儿讲什么大道理!你把我李照远当孩子耍哩。你干脆告sù

我,你和姓张的是合穿一条裤子的人,我的心里还要好受一点。”李照远指着况超群的鼻子,咆哮了起来。

接着况超群的话头,李照远狠狠地发泄了一通。他现在算得上是里外不是人。郭厅长、鲁局长根本就没有好脸色,那个谷中天,更是一看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睛。下面的警察也在议论,说不是李照远先停龙若海的职,那个顾中来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就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了。

社会上,对堂堂的李局长,也是非议不断。有人说他是官迷,只知dào

捧况超群、张跃进的大腿,和以前的戚长春是一路货。还有人说他是尸位素餐,没有半点真本事。到任几个月,也没有一点建树。靠着龙若海,打了一场‘扫黄打黑’的漂亮仗。生怕部下的风头压过了自己,就赶快来了一个卸磨杀驴。

鲁局长已经找李照远谈了话,让他配合着演完最后一场戏。伪装成没有顶得住重重压力,把‘二狗子’给放回去。做完这事以后,就离职到省城公安学校脱产学习一段时间。局里的工作,交给姜政委负责。这样的做法,也就等于让李照远提前谢了幕,被一脚踢出了这场重大决战的队伍。后面的安置,当然也不会好得了。

这也就罢了吧,自己种的因,就要收这样的果,怨不得别人。更气人的事情,是让自己在临走之时,还要抓上一把屎,擦到自己的脸上,留下无尽的骂名。这样的情况下,李照远的心情能好得了吗?再听到况超群到了这种时候,还把自己当孩子哄,还要讲什么经济建设的大道理,他能不发火吗?

面对李照远的怒火,况超群也只能是哑口无言。他知dào

,李局长是受到了自己的连累,在警方内部的威信一落千丈。赵有才的提拔,还有对龙若海的停职,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如今,也是一口咬着个疼指头,有苦无处说。自己在这个时候上门求人,当然会要对着自己发牢骚啦。

还好,李照远发泄了一通以后,就主动停了下来。不管怎么说,戏还是要演下去。还是给了况超群的面子。他把沈全斌找了过来,进行了一番吩咐。说是对‘二狗子’先行取保候审,待日后抓获畏罪潜逃的临时工景光明和‘吸毒女’,再另行处理。

这个决定一经公开,立即在宁北城里引来了哗声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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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一章 放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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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被非法拘禁的事,被当地的老百姓戏称为‘陷害门’事件。事情发生之后,大家都在拭目以待,看警方如何处置‘二狗子’。谁也没有想得到,李照远竟然会冒天下之大不韪,不顾自己的清誉,硬是在一片指责声中放出了‘二狗子’。

这个决定一经公开,本来拭目以待的宁北各个阶层,都引起了哗然大波。明眼人都知dào

,什么等待同案人到案以后再一并处理的话,都是哄人的幌子,都是徇私舞弊的借口。只要警方不认真追捕,那两个人就永远不会到案,也就意味着永远无法追究‘二狗子’的责任。

李照远的名字,一下子成了警匪一家的代名词。气得老李对着鲁局长大发牢骚说:“鲁局长,在龙大的事情处理上,我是有错,我承认。组织上不管对我有什么处理,我都服气,可不能这样糟蹋人呀。我宁可接受处分,也不要让我承担这种骂名吧。”

看到老李气成这个样子,鲁光淦当然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能耐心安慰说:“老李,你安心去参加学习,没有谁来计较你什么错与不错的事情。放心,我们做事,是一码归一码。在这事上产生的误解,我们会在破案之后,公开为你挽回名誉。”

最失望的人,要算是况超群的秘书周若文。本来还让小表弟等着听好消息,没想到48小时都不到,整个事件就全错了位。除了顾中来和丁克明这对倒霉蛋外,其他的人全都一切照旧。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一点伸张正义的希望了吗?

他实在是气不过,又要考lǜ

到不能在况超群面前流露出内心的不满,只好以身体不好为由,请假回了宿舍。独自喝了一点闷酒后,越想越不服气,气呼呼的闯进了龙若海的家门。说是心里难受,还想要继xù

喝酒。对这位小兄弟内心的苦涩,龙若海当然是心知肚明,但自己也不好明说。

看到小伙子确实气得够呛,只好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周,你知dào

成熟的人,有一个什么样的特征吗?”“成熟就成熟呗,能有什么特征?你不要给我东拉西扯,我不听这些。”周若文有点迷茫,不知龙若海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沉得住气。为大将者,当须临阵不乱。”龙若海笑了笑,故作高深地说了半句话。“什么意思?”周若文还是不懂。“呵呵,没什么意思。回去好好想想这句话,想通了再喝酒也不算迟。”龙若海隐语般地说了一句话后,挥挥手让周若文回家睡觉。

他这么一说,秀外慧中的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本来还在指责李照远是叛徒,发狠明天上班时间要登门声讨,却立kè

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云儿这丫头,立即发起嗲来,一把揪住了龙若海的衣袖,撒娇地说道:“好呀,这么大的事,都敢把本小姐和小叶子蒙在鼓起。说,你准bèi

接受什么惩罚?”

看到鲁祥云这么一发嗲,周若文也不是笨人,眼睛珠子一转,就明白了其中另有玄机。他当然不会再傻呼呼的追究答案,而是咧嘴一笑直接就走人了事。第二天,他也不再找龙若海喝酒,而是乐呵呵地找上了张跃进,祝hè‘二狗子’逢凶化吉。乐得张跃进连声称赞,说周秘书是个重感情的人,比那些狗官好得多。

‘二狗子’的事情料理定当以后,郭飞扬可没有闲着,而是又把手下一班人召集到了那个预备役训liàn

基地,对当前的形势,进行了一番综合分析。人还是那么一班人,地方还是这么一个地方,但大家来到这儿,却有着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如今的破案形势,与当初那种漫无边际的寻找,完全是大不一样了。

当然,参加会议的人员,也有了小小的不一样。和以往有所区别的人,那就是李照远换成了姜政委。这让知dào

内情的人,无不长叹一声。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做出如此傻事哩?离岗学习,虽然不是什么处分。从大道理上来说,也是深造的一种方式。每个干部,都需yào

不断的进行充电。但其中的潜台词,大家都知dào

。老李的仕途,算得上是画上了句号。但这事还又怪不得别人,谁让他那么小心眼儿的呢。

按照分工,张跃进、‘二狗子’的走私、杀人和组织卖yin**案由沈全斌牵头负责。‘老大’的制造、贩卖毒品案由龙若海负责。会场上,有人对龙若海的分工提出了置疑,建议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以免留下心理阴影。这话不是没有道理,先是叶婵娟的遭害,让人胆寒。继而又是纪委的胡乱出手,易于让人心寒。

对这个提议,郭副厅长没有表态,只是说了一句:让龙若海自己去决定。然后就撒手不管,转身去和鲁局长开起了玩笑。当谷支队长询问龙若海时,他从老领导的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一口气吸下了大半截。过了一会,他长长地吐出了大片的烟雾,将自己的脸庞都隐隐约约的置于了烟雾的背后。

“支队长,你说的问题我考lǜ

过。说实话,确实有过犹豫。对纪委的陷害,我真的是心有余悸,真的是寒心。我们没日没夜地在抓罪犯,却被背后的暗箭所伤,能不让人寒心吗?如果不是各级领导的重视,不是我的急中生智,可能我被整死以后,还要被加上一个畏罪自杀的帽子,你说能不寒心吗!难道非要让我们流汗、流血,还要流泪吗?婵娟的被伤害,是让我有点后怕。我有妻子,有父母,还有许多亲人和朋友,不能让他们受到我的牵累呵。”

龙若海狠狠地又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如果我现在退出,大家不会说什么,都能理解我,甚至还能为我辩护。说是为了让我很好的恢复一下,以便今后更好地工作。但是,我能退吗?这一退,我才会真zhèng

留下心理阴影。要么从今往后,不再当警察。否则,我没有办法再面对罪犯的挑衅,也没有办法再行使警察的职能。”

他把烟蒂往地上用力一摔,有点发狠地说道:“哼,心寒?我就打出个威风来。让那些想陷害我的人看看,是否再有这么个胆子来较量。胆寒?哼,正是因为我真的怕了,才更要全力以赴。只有将背后的黑手斩草除根,才能一劳永逸,更好地保护家人的安全。不然的话,我也对不起我那未能出世的孩子,对不起受苦的婵娟,也对不起期望我们帮zhù

复仇的钱大毛全家人。当然,也更对不起牺牲的孙圣杰烈士。”

龙若海的话语不多,却是铿锵有力,赢得了全场警察的共鸣。听到大家热烈的掌声,正在和鲁局长说话的郭厅长也转过头来,脸上全是笑容。他也不多说话,直接就让马局长给大家宣bù

最新情况。这个最新情况,也是鲁局长和谷支队去省城的工作结果。他们在马局长的帮zhù

下,用不同的理由,将景少华和陈秉仁调到了省城。

这两个家伙先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一个是到省公安学校参加局长培训班,一个是到省厅治安局去协助办理一起重特大案件。只是到了目的地之后不久,他们就看到了鲁光淦和谷中天。领导如此慎重,采取这种特殊手段,将自己从工作岗位上调出来进行问话,他们当然知dào

其中的分量。

景少华倒还好说,和冯秀丽的事,只是生活作风的小节,领导没有过多查问。至于经济上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重点。这么一来,他也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啦。元宵节的事情,与他自己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当然是和盘托出。

元宵节那天,他和戚局长一起去了现场。得知徐大勇开枪的事,当时也没有看得有多严重。流氓地痞聚众斗殴,暴力袭警,处警的警察开枪自卫,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谁也犯不着在这些事情上,去指手画脚的瞎说一通。毕竟来说,让警察心寒的事情,没有特殊情况还是少做为好。更何况是事不关己,当然是高高挂起啦。

时间不长,先是传来消息,说是钱大毛身上发xiàn

了毒品。正当大家商量如何捞取政治果实的时候,张跃进给戚长春打来电话,用为职工抱不平的理由来施加压力,接着就是赵有才帮着献计献策,说是不要拣在这个时候再让徐大勇去侦查案件,以免进一步激怒张常委。

可怜的陈秉仁,一点也不知dào

自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还在暗中笑话领导小题大做,无事找事。不就是去帮赵有才站了个场子,找了那么一个不遭领导看待的龙若海麻烦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呀。还有什么哩,噢,给赵有才报了几次信,说了市局这边的情况。这能有什么关系,也不是告sù

外人呀。当他把这一切都说完之后,才知dào

自己是犯了大忌,可惜的是为时已晚。

这两个人的证词,充分证明了龙若海当初的推断,赵有才是重大犯罪嫌疑人。如果不是龙若海的突然失踪,对他的各项监控工作也早已经开始实施。由于这个阴差阳错,不但没有能开展工作,反而发生了新的意wài

事件。当大家得知进一步的情况后,一个个都是哭笑不得。那倒真的如同老百姓说的一样,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省厅来的技术员和徐大勇联系过后,他由于忙着寻找龙若海,一时也顾不上照顾这些省城里来的年青人,就在电话中让他们先找地方住下,一切都要等到找到龙若海以后再说。并且在电话中再三叮嘱,说是不要暴露目标,更不要显露出自己的身份。

没有事情做,又不好出去游玩,这些年青人哪儿能忍耐得住。就玩起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如今警察的来源,基本上都是科班出身,其他学校毕业、社会招考和部队转业的警察只占小头,省公安专科学校毕业的学生是主流派。

这样一来,这帮小子只要在本省出差,总会碰上几个同学,或者是学友。这次来的一个技术人员,就有一个同学在宁北县局指挥中心工作。没有事做,当然就和同学取得了联系,这下子就闹出了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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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准备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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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青年人见了面,那儿会能闷得住。第一天还好说,到了第二天的晚上,他们就耐不住了,相约着一起出去喝起了小酒。由于龙若海的失踪,指挥中心的领导也处于忙乱之中,没有人有精力来管他们的这个同学。

这帮年青人就如同脱缰之马,玩得疯了心。开始还能有所收敛一点,只是找了一个隐蔽的小饭店叙谈友谊。几杯酒下肚,就疯了起来,跑到一个歌厅去飚歌。在那里,偏巧碰上了赵有才,他是陪zf办袁主任来潇洒的。

这个同学看到局领导主动和自己打招呼,骨头顿时轻了几分,不无夸耀地向赵有才介shào

了自己在省厅工作的同学。听他这么一卖弄,这个技术员心中就在叫苦不已,但又拦不住同学那张嘴。只得跟着嘿嘿傻笑,说是路过宁北,顺道来看看老同学的。

赵有才是什么人?那可是久经沙场考验过的人精子,各式人等都曾打过交待。仅凭这个刚出道的技术员,就想从他眼皮底下混过去,那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他从技术员局促不安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危险的信号。再联系对方的工作特点,当然会意识到势头不妙,很有可能是对着自己来的专业人员。

技术员的亮相,让赵有才一帮人引起了警觉,这是不用置疑的事。来搞监控的人,在被监控对象面前暴了光。这种消息让大家听了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龙若海这儿发生了不测,那些小伙子当然也就会能得到妥善安置,怎么可能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来。

到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大家的感慨就是贪官害人,贪官误事。原来还对李照远抱有同情心态的警察,也在这一刻淡漠了许多。郭飞扬恼怒地吩咐道:“让他们滚回去,给我好好检查自己的问题,等候接受处分。他妈的,不让他们知dào

一点厉害,我就不姓郭了。马局长,你负责联系一下,让他们局长亲自带人来,把赵有才监控起来。再出问题的话,我剥了他们的皮。”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寻找让‘老大’发疯的痛点在哪里。对于徐大勇前一阶段的工作,龙若海和几个领导让他反复讲述工作过程,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有所遗漏,目的就是想从中能够找到突pò

口。听来听去,就是找不到中心点。说的人,是口干舌噪,一脸的无奈。听的人,也是一头的雾气。

倒反而坐在旁边无聊的‘小诸葛’,听出了一点名堂,开口指责说:“你们翻来覆去的让大勇说,到底烦不烦呀?我告sù

你们,问题就在那三个镇。你们看一看,他最近这些日子里,一直就在这三个镇跑。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大’就在这三个镇之中,生产基地就在这三个乡镇之中。”

“对呀,‘小诸葛’说得对。假如‘老大’就在三个镇之中,我们的人整天在那儿跑来跑去,等于就是在人家门口兜风。你在那儿兜来兜去的不要紧,人家能不紧张吗?”龙若海这么一调侃,大家也都乐了起来。是呀,自己这一边是不得其门而入,只在门前转圈子。可是,人家不知dào

哇,‘老大’当然是紧张得要死,以为我们已经找到了目标,当然要拼命反扑啦。

灯不拨不亮,话不说不明。有了‘小诸葛’这句话,大家的思路也就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龙若海直接谈起了下一步工作:“对赵有才的监控,由省厅的同志负责。王大哥,你带着‘小诸葛’,还是配合老沈这一边的任务,对‘二狗子’的问题,进一步搜罗证据。到了收网的时候,确保能一网打尽所有的罪犯。”

看到龙若海在进行分工,徐大勇有点着急了,连忙张嘴问道:“龙大,我的任务哩?”“你和吴所长原先确定的排查范围,还剩下多少地方?”龙若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徐大勇的工作进程。

“就是要对这三个镇再拉一次网。我和吴所长分工以后,已经清查了一个镇,还有曹里镇和唐东镇。估计有两到三天的功夫,就能结束。”“那你们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完成这项工作。此案最终的突pò

,就是找到‘老大’的痛点。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

这么一说,下步的工作也就简单了许多。除了落实对赵有才的监控以外,就是对这剩下的两个镇进行进一步清查。龙若海小结道:“大勇,你和吴所长的思路很好。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企业,都要从手指缝里过一下。记住这么一句话,没有任何一家企业是免检企业。只有这样,我们的检查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给你们三天时间,我要看到成效。”

说到这儿,龙若海向几个领导请示说:“从我的预感来分析,既然已经能确定赵有才这个重点嫌疑人,又能划定了毒品生产基地的大致方位,还有就是那个‘老大’如此疯狂的反扑,也就意味着我们的侦查工作,已经距离最后决战的时间不远了。我们也应该提前做好相应的准bèi

。”

听他这么一说,谷中天翻了翻白眼,不满yì

的说道:“这还用你说?我们这把老骨头的人啦,要是连这点知识都不懂的话,那还不如早点打道回府哩。说吧,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不要总是转着弯子说话。”

被老领导呛白了几句的龙若海,也只得伸了伸舌头,老实地开口说道:“好、好、好,我现在就说。有许多事情,现在就应该要落实到位才行。因此,我建议参加最后收网行动的刑警和特警,也要驻扎到一线来,随时准bèi

投入战斗。还有,就是要对所有嫌疑人员的行动进行控zhì

,特别是要对宁北在最近突然要出国、出境的人,进行严密控zhì

。最起码的来说,要将嫌疑人加入到禁止出境的控zhì

名单之中。”

“对,小龙说得对,也很及时。不能我们在这边忙得热火朝天,人家倒早已出了边境。那个赵有才,还有张跃进、张小强这些人,立即就要纳入到这个名单里,一刻也不能拖。老姜,你现在就将出入境管理科的科长给调过来,由小龙直接下达任务。”谷中天是老而弥坚,接在龙若海后面,就直接朝着姜政委发号施令起来。好在老姜也不计较,立即就将曲科长给调了过来。

接到通知的曲科长,根本没有想得到,有这么多的大领导,会藏匿在这么一个有点荒僻的地方。不过他是老警察,头脑一转,当然就会意识到其中必有大文章。再听到是要对这么几个人的出境进行控zhì

,更是心领神会。张跃进怎么样不好说,虽然很有钱,毕竟只是一个老板。赵有才可就不同啦,那是堂堂正正的公安局副局长。对这种人采取控zhì

措施,事情能小得了吗?

他和龙若海交换情况的过程中,也在不停地打量着这个小伙子。前两天,龙大被纪委那帮人非法拘禁的事,在全局闹得纷纷扬扬。没有想得到,才刚被解脱出来,就已经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他在暗暗佩服的时候,就中规中矩地介shào

说:“龙大,因为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的原因,最近申请出国、出境的人员,相对减少了下来。”

“噢,那我们所列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人提出申请哩?”“有,只有一个人。赵有才刚刚提出申请,说是要到香港去旅游哩。因为他是副局长,出境必须要得到市公安局领导批准才行。为这事,才拖了几天时间。早晨上班的时候,他把批准手续给我送了过来。”

“哦,是谁这么快就把手续批给了他?”坐在一旁的鲁局长,有点好奇的问了起来。虽然批准一个副局长出境旅游,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能这么快批下来,他还是感觉到有点奇怪。

听鲁局长这么一问,曲科长当即回答说:“我看了批准手续,是戚局长签的字。”听到是戚长春做的决定,在场的几个领导都是会心的一笑。苍蝇到哪儿都会吃屎,这种污秽的事,同样地也总是少不了这个戚长春。

龙若海不愿意接着这个话题继xù

说下去,不管好丑,对方毕竟是市局的领导。鲁局长能说,他是领导。谷支队长也能说,他是老资格。自己算什么?什么也算不上,当然是不要找这种麻烦为好,遂又接着问道:“曲科长,你帮我回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里,其他还有一些什么特殊人物,要求办理护照和签证的吗?”

曲科长听他这么一问,就想到了龙若海在宁北有几个弟兄的说法,也就随口问道:“龙大,你在宁北有亲属吧。”曲科长是问者无心,坐在一旁的‘小诸葛’就有点不开心了。你这个姓曲的科长,怎么这样不会说话哩。我们龙大哥是为了工作才找你疑问,你怎么又扯到亲属不亲属的事哩?难道说这种事,还要分上一个亲疏远近吗?

龙若海理解对方这样说话,必有下文。只是有点词不达意,才会让人听了容易发生歧义。他知dào

自己这个小兄弟的德行,连忙伸手挡住了‘小诸葛’,自己用一种不在乎的态度解释道:“是呀,我在宁北是有几个亲戚和弟兄。怎么,他们之中也有人申请出国、出境了吗?侦查案件呗,不管碰到是什么人,都要一查到底的。到了这种时候,也就说不上什么亲戚不亲戚哩。”

曲科长的话刚一说出口,也就意识到了自己说得有点不对头。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怎么也和年青人一样不会说话哩!他接着龙若海的话,赶忙补充解释道:“龙大,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正宗亲戚,倒从来没有人申请办过什么护照和通行证之类的手续。倒是你的结拜二哥唐建军,最近才刚刚办了签证,说是要到一个岛国去旅游哩。嘿嘿,他还帮会所的那个洪三妹也一起办了签证哩。”

这么一段话,别人听起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就是办理了一个出国旅游的签证吗,龙若海的额头上,却是立即变得乌云密布起来。坐在一旁的曲科长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句话,能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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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伪装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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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曲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言,一下子多说了好多话。他没有注意得到,龙若海的脸庞上掠过了一丝阴霾。当他走后不久,面无表情的龙若海,就一直是坐在那儿抽着闷烟。‘小诸葛’不知dào

龙大哥是什么意思,正准bèi

发问,又被王大为给揪了过去,说是配合沈大队长去挖掘被‘二狗子’偷偷埋葬的尸体,要求立即就出发。

其后不久,龙若海就将李小江找了过来。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了好大一会,也不知dào

说些什么。只能看到李小江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点头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这小子就如火烧屁股似的,跑出了这个训liàn

基地。

看到龙若海也要走,郭飞扬把他喊住说道:“小龙,最近的工作,不要表现得太积极。给人的感觉,就是要有点低沉与消沉。你要学会保护自己,要让自己从对手的注视中消失。只有这样,你才能集中精力,更好地捕捉战机。”

龙若海听得出师傅话中的意思,那是让自己表面颓废一点,给对手造成一种假象,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自己。防止在这决战前夕,再发生象纪委这样的不测事件。他也不多说,只是感激地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他要将家中的客人给送走。

世人总说,一石激起千重Lang。其实不管Lang有多高,时间一长,总还是要归于平静。就拿龙若海被非法拘禁这事来说吧,刚开始的时候,京城、省城来了那么多的大干部,宁北县城似乎都要被压倒一般。老百姓都在猜测,说是肯定要引起一场官场地震。不管怎么说,那个飞扬跋扈的况超群肯定会是在劫难逃了。

时过境迁,不少人都感觉到一阵失望。京城的人走了,省城里的人走了,市里的官员当然也走了。该抓的人抓了,该放的人也放了。除了顾中来和丁克明这两个倒霉鬼以外,其他的人都是各有各事,还不照样一切都归于原状。况超群连毛都没有少掉一根,就连‘二狗子’那样的垃圾,也照样被放了出来。你说这样的状况,能不让充满正义的老百姓感觉到失望吗?

回到宿舍的龙若海,立即让人送走了叶婵娟和鲁祥云。只是在送他们上车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四处张望看热闹的鲁祥云,突然‘咦’了一声。龙若海听到以后,立即用眼角一扫,就知dào

坏了事。不巧得很,让这位急性子的大小姐,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

他连忙打了一个马虎眼,解释说那人是黑社会的一个打手,也是‘二狗子’的得力干将,这才让鲁大小姐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心中想到的那个和自己比武的男人,根本不会与黑社会挂上勾。她可不知dào

,就这么简单的‘咦’了一声,会让龙若海死了多少脑细胞。

叶婵娟、鲁祥云这对姐妹花走后,事件的当事人龙若海,也算是基本恢复了平静。说是基本,那就是经lì

了风雨的龙若海,对工作的热情则是一反常态,不再是事事都要追求完美,而是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名义上是人来上班,也只是虚有其表,喝喝茶,抽抽烟,一张报纸看半天。实在没事干了,就把办公室门关上,和叶婵娟煲电话粥。说到大队的工作,那是一点也不想管。

看到他这个样子,徐大勇则是有点泄气。在手下弟兄们的面前,大发牢骚。说当初我被停职检查的时候,你龙大发那么大的脾气。怎么到了自己的身上,又不这样要求的呢?标准的是马列主义的手电筒,照人不照已。

他发了几句牢骚,看到龙若海没有回音,就带着手下的弟兄们下了乡。说是年关将到,自己这个副大队长不能不尽职。为了大家的福利,他到乡下去搞创收了。

李小江倒是个烂好人,先是两边跑着帮zhù

做工作,进行说服动员。他劝徐大勇多担待点,毕竟龙若海刚刚经lì

了一场风暴,有点心灰意冷,也是人之常情。后来发xiàn

实在是看不到效果,干脆就连他自己也跑得看不到了人影。整个大队的工作,顿时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到了这样的状况,什么话都有人在说,说什么话的人也都有对龙若海这个样子,各种议论都有。谈得最多的话,就是说他不成熟,经不住风Lang的考验。才喝了一口水,就打起了‘退堂鼓’。帮他辩护的人,也只能说是要理解,毕竟年纪还轻。这种事放到任何人的身上,都会有反映,都需yào

有一个消化和接受的过程。

看到这个情况,其他人还能怎么样?想不通,那很简单,自己找个地方去哭吧,绝对不会出现哭倒长城的故事。用李小江的话来说,真能有那样的效果,还是很有新闻价值的,卖上一个好价钱也是不错的选择。

为这事,赵有才还专门找龙若海做了两次思想工作。嘴上说是做思想工作,实jì

上是想看一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姓龙的就此泄气,那倒是一件大好事,省得自己和‘老大’整天在提心吊胆。只是他自己也知dào

,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对赵有才到来的用意,龙若海当然是心知肚明。他也有对策,嘴上对领导的关心表示感谢,只是要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工作上的事,就请赵局长多辛苦着一点。人家说了这样的话,赵有才也只能安慰两句就走了人。

看到赵局长出面做工作,没有产生效应,李局长又到省城去参加学习,姜政委只好亲自出面,把龙若海喊去做了一番思想工作。不过这工作是怎么做的,没有人能清楚。不管怎么说,两个人把门关起来说了好长时间的话。谈话的效果也不是完全没有,总算是好了半天时间。

到了下午,他带着队里的弟兄们去派出所处理治安案件。也算是冤家路窄吧,一出门就看到了‘二狗子’。俩人对视了一下,先是‘二狗子’连忙夺路就跑,跟在后面的打手都不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龙若海则是将脸一沉,转头回了办公室,说是心口疼。

刚开始,听到各种不利的反应时,郭飞扬、龙若海还自以为得计,还以为自己设计的瞒天过海之策已经生效。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上班的途中,龙若海一头碰到了邱晓萍父女,发xiàn

他们对自己能够帮zhù

报仇雪恨的信心,一点都没有减弱。他感觉到非常奇怪,就疑问邱晓萍说:“我现在不想管事啦,你们就不要再对我有什么指望了吧。”没想到,父女俩异口同声地回答说:“龙大,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对你有信心的。”

看来这场戏,只能到此收场。连两个普通老百姓都骗不过,哪儿能让那帮藏在幕后的老狐狸受骗上当。龙若海只能是苦笑不已,明明全身心的在侦查毒品案件,却硬要扮演一个心灰意懒、无心工作的角色,想让对手松懈警惕。枉费了自己和郭厅长的一片苦心,空担了许多指责和不解,换来的只是让关心、期待自己的人失望而已。

“败笔呵,败笔。这场戏就此收场吧。”龙若海用这个结论,来完结了这场伪装。既然没有用,何苦再折磨自己哩。话又说回来,这次的伪装也不是完全失败,最起码的是让徐大勇沉到了基层,还让李小江也去了应该去的地方。

再说,安全的问题,也不算什么大事。经过顾中来这么一闹,估计宁北官场上的人,也不敢再弄出什么事来了。就是要弄的话,恐怕也要掂量上几分才对。至于人身安全的事,郭厅长不说,龙若海也知dào

。自己身边多了几个有着军旅气息的年青人,总是远远的环顾着自己。

“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再长就必定有诈。”这是赵有才得出的结论。对龙若海的颓废,他算得上是最有发言权的人啦。他认为龙若海是一个满腔热血的年青人,没有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污染。越是这样的人,失望才会越大。纪委这种维护党组织纯洁的部门,对他所产生的打击,伤害更是成倍地加大。

风波之后,有点心情波动也是人理常情,毕竟年纪还轻。但他断言,这种沮丧为时不会太长,不会就此沉沦下去。否则,龙若海就不是上级领导视之为重点培养的新秀,也不可能会被委之到宁北擒龙捉虎的重任。

赵有才背后的‘老大’,不认同赵有才的结论。在宁北,没有人能比得上‘老大’对龙若海的了解。从事情一出现变化,他就认为其中有诈。在他眼中的龙若海,不是一个容易低头的人。这小子是越战越强的性格,他有那种所谓正义感的支撑,绝对不会被顾中来、‘二狗子’这种人的打击所折服。除非一下子让龙若海没有回手之力,否则将会更加激起他的斗志。

那个徐大勇总是在自己的门前转来转去,本来以为他是发xiàn

了什么毛病,才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报复行动,想要搅乱警方的视线。现在看来,是自己有点贼人胆虚,自乱阵脚了。

那个姓徐的,在这儿转了几天,就为龙若海的事撤了回去。真要发xiàn

了什么秘密的话,能有这样的好事吗?既然警方没有发xiàn

疑点,自己当然不能无事找事。要想缓解警方的攻势,唯一的对策,只能是暂时高挂‘免战牌’,停止毒品交yì

,以收避其锋芒之效。

当然,还要提防张跃进一手,这老小子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明白赵有才借刀杀人的把戏,接下来,就要准bèi

迎接老家伙疯狂的报复。

那天打给赵有才的那个电话,虽然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账册的事,不代表对方的手中,就没有掌握自己这一方的把柄。特别是‘二狗子’被释fàng

以后,张跃进那一系的人,就象集体失声一样,什么话都不说。不管有什么样的事,也再没有找过赵有才去参加商量。

听说还让那个‘大金牙’当上了什么总管,主持查找钱大毛死之前的行踪。辣手呀辣手,‘老大’在自己的别墅里转来转去,在心中筹划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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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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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呵辣手,这种没有麻烦找上门来的状况,本来应该让‘老大’感觉到高兴,现在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警方的打击好说,他们的手段不多,关键是一切都要按章办事。没有证据,只能是望洋兴叹。

事情到了张跃进、‘二狗子’这帮人手中,那就不是一般的头疼。规矩对他们这种人来说,都是废话一段,说那是让没有实力的人执行的事。那个‘大金牙’也不是善良之辈,能在家乡杀人未遂的人,会是什么简单的人吗?这些人只要想查什么,是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更坏的事,是张跃进这帮人黑白两道都能玩得转。让他们放开手脚来查,说不定真能将天捅出个窟窿来。人有人路,蛇有蛇道。真要让张跃进他们给缠住了身子,可不是那么好脱身的事。

‘老大’从别墅回到了自己家中,还是在思索着这件事。他转悠了好几个圈子,就是拿不定主意。连他的老婆和儿子,都感觉到有点奇怪,这是怎么的啦,好好的日子,怎么会是一副心思重重的样子哩?问了几遍,也没有回答。老婆一气之下,就带着孩子出了门。

看着妻子和孩子的背影,‘老大’有点迟疑。这最后一步,走还是不走?一旦走了出去,眼前的一切都有可能失去。可是,可是警方会放自己过关吗?姓张的会松手吗?这样吧,我就再看上几天,看看有没有一线之机。只要能有喘气的机会,我也不想走出那第三步棋呀。

前面的两步棋,是走错了。实践已经证明,是自己草木皆兵。小不忍则乱大谋呵,我还是再看上一看,真的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时候,再走第三步棋也不算迟。到了那时候,既然要玩,咱们就玩个大的吧。要么是同归于尽,要么是姓张的让位于我。风水轮流转,他老张家也风光了好几年,也该换换位啦。‘老大’这么一想,好象是胜券在握似的下定了决心。

‘老大’想静观待变,张跃进则是忍无可忍。‘二狗子’被放回了家,没有象往常那样得yì

忘形,更没有将鞭炮放得震天响,借以消除霉气。而是去了‘天王寺’,献上了十万元香火钱。寺庙的主持达能和尚,表现得倒很淡然。只是举掌合什念了两声佛,然后说了一句‘祸福皆自找,报应总有缘’,就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方丈室。

如果换在平时,‘二狗子’早就要好好教xùn

这个老秃驴了。这一次的脾气却是好得很,一声不吭地就回了家。到家以后,整天都只是窝在房间里,什么地方都不去。熟悉的人,都说‘二狗子’改了性子。只有张跃进知dào

,宝贝儿子是被吓破了胆。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可这事又能怪得了谁!绝对不是龙若海,人家没有找自己儿子算账,就算得上厚道的了。要恨的人,就是那个赵有才。不是他借刀杀人,‘二狗子’怎么会吓得这个样。哼,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只要能找到你们做毒品交yì

的证据,我看你们往哪儿跑。这个时候的张跃进,想到的不再是如何分上一杯羹,而是如何报上这一箭之仇。

张跃进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助手。他在众多打手之中,慧眼看中了‘大金牙’,让他负责对钱大毛生前活动的调查。这种调查,对于化名为‘大金牙’的郭小洋来说,当然是正中下怀。正愁没有合适的理由开展工作,只能是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收效不大,还容易暴露自己。这下子是瞌睡送来了枕头,让自己能够名正言顺地在张跃进的内部开展调查。

他还知dào

,这是自己能否进入张家核心的一个机会。为了取得最大效益,这小子用上了吃奶的劲头,日以继夜地进行调查。张跃进从‘二狗子’口中得知,‘大金牙’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的时间以外,就一直在忙着完成自己交待的任务,没有一点空闲时间可以Lang费。

只要是曾经与钱大毛打过交道的人,一个也不肯放过。除了在‘宁北国际大酒店’里找人谈话外,还到谈话中提到的地方去进行实地勘查。‘二狗子’开玩笑的说道:“老郭呵,不是你那通缉犯的身份摆在那儿,还真能以为你是警察出身哩!”

这也难怪‘二狗子’如此说,郭小洋找人谈话时,问的话都是刁钻得很,让人无从回避。没有办法的事,谁让人家‘大金牙’现在是张跃进面前的红人。一顶‘证实对大老板是否忠诚’的大帽子压下来,谁也不敢不当个事。都要挖空心思地回忆自己和钱大毛交往的事情,恨不得连一起玩女人的细节都要说清楚。

至于‘二狗子’的疑问,郭小洋回答得倒是很滑刷:“你要是整天都在和警察打交道的话,他们那一套,你不用学也就会啦。”他在内心之中暗笑,老子可不是说假话,确实是整天都在和警察打交道。只不过没有告sù

你,老子也是警察。

‘大金牙’的排查倒也很顺当。他从钱大毛死之前的行踪查起,一点一点地核实,最终被他发xiàn

了一个秘密。那就是大毛每隔十天半月的时间,就要开着自己的摩托车下乡去跑上一趟。具体到那儿,去做什么事,从来都没有听他说起过。

这么一回忆,‘二狗子’倒也想到了一个情况。他说钱大毛经常带点海鲜和野味回来,说老婆和儿子喜欢吃,‘二狗子’自己也跟着后面沾光,享了几回口福。有一次,钱大毛还从外面带回了几只家养的野鸭。说是口味差不多,让‘二狗子’好好品尝一下。

就凭着这点线索,‘大金牙’开着‘二狗子’的汽车,到海边去兜了一趟风。回家以后告sù

张跃进,钱大毛去的地方应该是唐东镇和曹里镇,说是只有那两个地方才会有海鲜,又有野味。特别是家养的野鸭,只有‘唐东乐园’那儿才会有。

钱大毛去那儿干什么?‘大金牙’说不清楚。他的调查,也只能就此结束。张跃进一听就明白了几分,唐东和曹里就是钱大毛取毒品的地点。那两个地方,应该都有毒品生产的地下工厂,也是赵有才身后的大本营。

曹里的那个‘扬百万’,已经被警方给端掉了。剩下的生产地点,应该就是在唐东。你们不仁,我也不义,我也学着你们,来上一个借刀杀人。当天下午,龙若海的手机上收到一条信息:要想找毒品,就到唐东镇。

看到这条信息,龙若海笑了起来。在这之前,他已经获知了‘大金牙’的调查情况。他的头脑当然不会差于张跃进,当然也能从郭小洋的调查结果中得出结论,生产毒品的老巢,就在曹里镇和唐东镇。随着‘扬百万’家的覆灭,剩下的当然就只有唐东镇了。

这条结论,又比徐大勇那边原来的推断缩小了二分之一,从两个镇减少到了一个镇。他当即发出指令,重点突击唐东镇。至于这条信息是谁发给自己的,一点都不需yào

加以探讨,一看就知dào

这是张跃进玩的把戏。毒品集团的‘老大’和赵有才,玩了‘二狗子’一把,张跃进这是打报复来了。

说到底,也就是狗咬狗,一撮毛的玩艺儿。郭副厅长听说这个情况后,也笑着说:“宁北县多了一个治安积极分子,应该予以表彰。嘿嘿,这个表彰呀,就让他们父子俩和那个‘老大‘一起灭亡吧。”

案情分析会上,徐大勇和吴江接受了任务。他们也知dào

时间不等人的道理。既然案件已经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候,当然也就马不停蹄的投入了最后的冲刺。

他俩带着手下的弟兄们重新清查,加班加点地开展工作。短短两天时间,就已经将曹里镇重新核查了一大半。从质量上来说,也达到了敢于拍胸脯,担保不会留有死角的地步。如果顺利的话,只要再突击一天,就能转战唐东镇。

就在这时,他们接到了龙若海的紧急通知,让他们全力以赴地先重点清查唐东镇。这个通知,无疑是对在这之前的定位,予以了充分的肯定。也就是说,指挥部那边发xiàn

了新情况。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原先划定这三个镇的做法是正确的。两个人也不多话,依旧是一个沿着海岸线、一个沿着居民区开始清查。

和吴所长的想法不一样,徐大勇对这最后一站的排查,期望值并不很高。唐东镇是个旅游区域,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很难让人相信,乐园那里会有一个毒品生产基地。而且是存zài

好几年,都没有被人发xiàn

。唐家庄存zài

毒品工厂的的概率更是不高,污水再加让人难以容忍的刺鼻气味,要想能堵塞住全庄人的嘴,那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呀。

看到徐大勇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坐在一旁抽烟的吴江,当然知dào

他心中想的是什么,翻了翻眼睛说道:“大勇呀,你怎么又犯了**病?我早就和你说过,没有清查之前,所有的区域都可能会有问题。有没有问题,不是我们头脑中想象的事。光是空想,很难说得清楚。既然指挥部能发出这样的通知,那就说明他们有了重大的发xiàn

。龙大这个人呀,是人中龙凤。他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不但要去查,而且是要用加倍的精力去查才行。”

被吴江这么一说,徐大勇也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他只得讪讪一笑说:“那是当然。既然龙大有了指令,不管怎么说,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一个环节也不能少。你放心,工作上的事,我是不敢有所马虎的。”话是这么说,只是当徐大勇再次来到唐东镇派出所时,一进大门,他的脸就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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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重大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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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徐大勇出现如此这样的表情,不为其他原因,只是因为他又看到了老冤家‘二排长’。这家伙自从因为‘百乐门’事件被免职以后,一直就窝在家中没有上班,为了官复原职而到处活动。找到最后,还是他那当常务副县长的弟弟出面,帮zhù

打通了况超群的路子。再加上赵有才帮zhù

做工作,终于让李局长松了口,才算是恢复了职务。

拖了这么长时间才解决职务问题,是因为李照远也有自己的难处。‘二排长’惹了这么大的麻烦,省厅、市局都有领导在场看在眼中,还想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对全局的警察也不好说话呀。他虽然是局长,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为了掩人耳目,就把‘二排长’从城里给派到了乡下。口头上安慰了一句,说是先好好干上一阵,过些日子再想法子帮作调整。

说实话,朱长富对这个位置是不满yì

的。怎么干了一辈子,却把自己给送到海上来了。还是当副县长的兄弟再三劝说,让‘二排长’先忍耐一点,过一段时间再帮作活动活动。不然的话,他还不肯上任哩。

‘二排长’磨蹭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有肯上任。没有想得到,今天刚一上任,就碰上了老冤家。此时,他一看到是徐大勇找到了自己的门上,虽然脸上也在笑,只是脸上的肥肉却不做主,只是在不停地抖动,憎恨的神情当然也是流露无遗。

当初如果不是徐大勇这帮家伙从中煸风点火,李照远说什么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更不会对自己来个当场免职。其实不然,就是没有龙若海、徐大勇这些人说话,当时火冒三丈的李照远,也不会饶恕得了他。可是,‘二排长’不认这个理,他把所有的仇恨,都结到了龙若海和徐大勇的身上。

看到老冤家找上了门,‘二排长’当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嘴上打着哈哈,心中就在盘算着如何报这一箭之仇。照理说,这种协助排查的事,也牵扯不到多少警力。安排几个在当地工作时间稍许长一点的民警,悄悄地配合一下就行。

可惜的是这个‘二排长’早不调来,晚不调来,就赶在今天上午才来报到上班。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他毫不犹豫地就亮出了‘黄牌’,让徐大勇拿批准手续来。朱长富说的理由倒也不是假话,甚至还很在理儿上。

公安机关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不但要帮zhù

企业排忧解难,日常管理工作,也不能影响企业的正常经营。‘唐东乐园’是纳税大户,是绿卡企业。没有县zf的批准手续,一切明查暗访都不能进行。

这些规定,是况超群到任以后,才专门从外面学来的经验。按照这些条例,哪怕就是看到有人在绿卡企业卖yin**、赌钱,警方在没有得到县zf的批准之前,也不能入内进行检查。

双方交涉到最后,‘二排长’皮笑肉不笑地对徐大勇说道:“你是县局的领导,办个手续也不费多大的事。或者,你把需yào

检查的内容告sù

我,我让人家唐书记、唐董事长好好准bèi

一下,再来隆重接待你。你看这样做,行不行呀?”

本来就是打的暗地里核查的算盘,真要这样,还检查个屁啊!徐大勇气得直想骂娘。还好,身旁的小路拉住了他,才算是让他忍了下来。事情弄得这个样子,核查工作肯定是没有法子进行。真的顶了起来,估计人没进入乐园,消息就已经传了进去。他忍了忍自己的脾气,只好先从其他的村落查起。同时,也把这边发生的情况,向龙若海进行了汇报。

老所长吴江的情况和他不同,由于沿海一线上很少看到人家,工厂当然也很少。他们只要顺着海岸线跑,看看是否存zài

以前没有发xiàn

的企业,还有就是对在这之前放过去的企业,进行回头看。他们就这么苦了自己的两条腿,在海岸线一带沿途搜索。到了傍晚的时候,吴所长一行人,到了一家中等规模的化工厂门前。

这家企业并不是私下开办的小企业,算不上是新发xiàn

。在这之前,大家就清楚这里有一家战友化工厂。这家工厂不但是手续齐全,而且在环保措施上,也是基本完备的。在整个宁北县的化工企业当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化工厂爆zhà

事件发生之后,就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来过,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情况。

有了这么两条原因,再加上在大批量的清查中,没有发xiàn

异常化学原素,就足以让徐大勇在前一阶段清查的过程中,予以免检放过关了。在吴江家中重新确定清查思路的时候,首先就是排除先入为主的观点,对以前放过去的所有企业全部进行清查。不管是什么人的企业,都要一丝不苟的逐一进行抽样检查。

在这家工厂里,对整体生产设施和排污管道的清查,依然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迹象。既然是这样,吴江也就坐在厂长办公室里打起了哈哈。老吴这个人,在海边的边防派出所工作过多年,对这一带的老百姓也熟悉很多人。

他看到那个缪厂长,是自己当年做所长时送到部队的兵,也就一边喝茶一边开玩笑说:“你小子活得不赖呀,年纪不大,倒成了大财主啦。我老头子和你一比,简直就要跳楼了。”

“老所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小缪有多大的本领,你还能不知dào

吗?这是我们几个有本领的老战友,舍不得我们这几个农村人,穷困潦倒过不好日子,集体投资让我们有了个吃饭的地方。大家看我还能做点事,就让我做了个名义上的厂长。这话一说,让老所长见笑了吧?”缪厂长倒也是个直率人,听吴江这么一问,就说出了工厂的底细。

“噢,还有这么一回事。给我说说看,老板是谁?看看我老头子是否认识。”“不是恭维你老所长,整个宁北县,只要是稍许有那么一点名望的人,说出来以后,没有你不知dào

的人。”“废话少说,先告sù

我是谁再说。是不是保密呀?如果保密,那我就不问啦。”

“天那,对谁保密,我也不敢对你老所长保密呀。告sù

你呀,我们这个老板,只要一打电话,让他知dào

你老在这儿,肯定是马上就到。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他要一来呀,你也就走不了啦。”

确实是如此,缪厂长的电话一打,老板真的是闻讯赶到。见面一看,哈哈,倒真的是老熟人。不是别人,原来是龙若海的表哥石磊。这么一来,吴江哪儿还能再走得了人。警方的人都知dào

,石磊是龙若海的表哥,是那个遭到‘二狗子’陷害的石老板石老大。

有了龙若海这个中介,再加上石磊的为人也一直是很爽朗,大家就留在了工厂食堂里,吃了一餐海鲜加野味的酒席。酒席结束之后,谈兴正浓的石磊,还拉着吴江聊了好大一会。从龙若海,聊到‘二狗子’的事,又聊到这一次顾中来设计陷害的事。当然,也说到了龙若海有那么多好朋友的事。

越说话越多,就在准bèi

告别的时候,随同吴江进厂进行抽样测试工作的技术人员小魏,匆匆忙忙的冲进了食堂的小餐厅。一看到他那个样子,老于世故的吴江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没有等到那个年青人开口说话,他就打着哈哈说道:“小吴,是不是你老婆又在追你赶快回家了吧。行,我老头子顺应潮流,让你们年青人早点回家团圆去。拜拜啦,石老板。”

离开石磊的化工厂以后,吴江才开始过问详情。果然不错,是有了重大发xiàn

。吃过晚饭以后,小魏有个散步的习惯。他也没有往远处去,就在小餐厅门前的广场上晃悠了一会。走到靠近围墙那儿,他看到了一条食堂的污水排放管道。本来这也很寻常,只是他突然嗅到了一股化工原料的味道。

这种味道,在化工厂来说,也算不了什么奇怪的事。只要是在这个区域里,不管跑到哪儿,都能嗅得到化工原料的味道。只是碰上了这个小魏,就来了麻烦。一半是职业习惯,一半也是闲着没事,他顺着气味,找到了污水管道一处有所泄露的部位,然后又用身边的化学试剂,进行了测试。

这一测试,就惹出了大麻烦。他发xiàn

呈现出的反应很不正常,和毒品生产所用的化工原料的成分很接近。这可不是小事,自己这么一大群人,整天在海边上奔来奔去,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寻找这种东西吗?

做事一惯都很小心的小魏,没有敢声张。他怕测试有误,算不得数。为了力求保险,他立即在污水排放的出口处,提取了样品。再带到汽车上一检验,确认是发xiàn

了生产毒品的相关化学成分。小伙子沉不住气,立即就冲到了小餐厅去找吴所长。还好老吴的反应快,才没有将事情当场捅了开来。

听到小魏这么一说,吴江当即意识到,这可是重大发xiàn

,是开始清查工作以来的最大发xiàn

。他也不敢怠慢,当即发布命令,让市局来的刑警留下了两个人,留在当地进行秘密监视,注意控zhì

和掌握化工厂的一切变化。

然后又让车子开回工厂,说是自己要到其他地方去一下,让刑警大队的技术队长杜威,搭乘石磊的便车回城。他这种做法,实jì

上就已经开始了对石磊的监控。

吴江自己呢,则赶快与徐大勇取得联系,让两路人马很快就会合到一处。得知这一消息之后,正在为那个‘二排长’而生闷气的徐队长,当然是喜出望外。

双方也不多话,立即合兵一路迅速返回县城。当他们赶到训liàn

基地那儿,准bèi

向龙大报gào

情况的时候,这才发xiàn

,不但是龙若海,就连已经离开的郭厅长、鲁局长一行人,也全等候在那儿哩。徐大勇感觉奇怪,郭厅长怎么来得这么快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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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心灵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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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飞扬守在这儿,是有原因的。他回省城之后,就把宁北的情况,向厅里的几个领导作了汇报。大家都意识到,决战就在眼前,领导必须靠前指挥才行。倘若再发生顾中来从中折腾的那种事,就会让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为了这个原因,郭厅长调集好兵马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宁北。不但他来了,就连乔闻斌这个高级督察也赶了过来。这么有影响的案件,他这个专门督办刑事案件的高级官员,怎么能置身事外哩?不但要来,而且是来得兴高采烈。

听到吴江介shào

了发xiàn

的情况以后,在座的人有兴奋,也有愤nù

和懊恼。大家当然会为这么惊人的消息感觉高兴,终于找到了毒品生产的大本营。又为那些腐败分子的疯狂而感觉恼火。不是他们从中横插一杠的话,这个案件早已经应该水落石出。

如果不是龙若海突然失踪,徐大勇和吴江的清查工作,就不会中断。那么一来,发xiàn

目标的时间就会大大提前。不过,这不是卖‘后悔药’的时间,郭飞扬当即下令说:“马局长,你立即调派警力,把化工厂和石磊的工作生活场所都监控起来。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出现半点差错。”

厅长的指示,等于就已经把石磊纳入了重大嫌疑对象之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dào

龙若海与石磊之间的关系。不但是嫡亲的表兄弟,而且平时交往也很密切。案件查到最后,查到了自家人的身上。这种事儿,撂在谁的身上,都不会感觉到舒服的。

龙若海,这个侦查案件的一线总指挥,又会怎样看待这件事情哩?毒品案件查了这么久,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自己亲人的头上。这条消息,对于龙若海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从徐大勇开始介shào

情况,他的神思就有点恍惚起来。

看到他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周围的战友们,当然不难理解他此时的心情。龙若海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而不是天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此时的他,感觉到十分压抑,有一种想奔出屋子,到门外广场上狂吼一通的感觉。

“小龙,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谷中天看到自己的老部下如此形状,由衷地感觉到一阵心疼。为了这该死的毒品案件,这孩子遭受了太多的劫难。先是妻子遭到劫持,让未曾面世的胎儿夭折;继则是自己陷入囹圄,饱受折磨,现在又是亲人卷入了毒品案件。怎么所有的不幸,都搁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呢?

“嗯,也好,你们先研究,我出去抽一会儿香烟。”龙若海的嘴上是这么说,却连摆在桌子上的烟盒与打火机都没有拿,就步履蹒跚地走出了会议室。他的头脑中,全是自己小时候跟在磊子哥后面嬉戏的情景。

一起在摸鱼捉虾,一起在张网捕鸟……这一切,都还好象是昨天发生的事情。记得工厂破了产,他放qì

自己被人高薪聘用的机会,也要带着穷兄弟们重新创业。记得他赚了钱,舍不得自己享shòu

,也要去包养了十个孤寡老人……这一切,难道都是假相吗?

办了纺织厂,经营效益也不差,却总是在喊周转资金不足。为了一小笔周转款,就被那个黄万里与‘二狗子’内外勾结,差点弄得破了产,这是正常现象吗?自己家也算是大股东之一,问他是怎么回事,却总是秘而不宣,根本没有说起另起炉灶,重新办起化工厂的事。

是利欲熏心,还是别有图谋?还有,毒品集团的核心人物是‘老大’,石磊也是老大。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本来如此?龙若海在广场上来回走动着,手也在不停地抓挠着自己那已经蓬乱的头发。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来,抽支烟歇歇劲。”有人把香烟送到了他的口边。龙若海定睛一看,是自己参加刑警工作的带路人王大为。他没有说话,只是把烟点上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把背靠在场边上的一辆汽车上以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不是感觉到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如果是这样想的话,我请你想一想我们的谷支队长。他在‘豪门会所’事件中,是如何对待自己战友的。那种救命之恩,会比你们这种表兄弟之间的感情差吗?”王大为的话不多,也不严厉,甚至都没有什么安慰的意思。

这些话,对于龙若海来说,却不亚于暮鼓晨钟的作用。他口中嗫啜地解释说:“我不是想不通,只是一时感觉到有点不可接受。我不能理解,他这么一个正直的人,这么一个说话做事都很阳光的人,怎么会走上了这么一条道路?从小到大,他在我的心目中,都一直是我的偶像。难道所有这一切,都是伪装吗?”

“这个问题,要看你是怎么理解了。我只告sù

你两句话,一是人会变的。不管是什么人,都会随着时代和环境的变化而变化。有的人变好了,也有人会往坏处变。你的石大哥是什么样的人,要让事实来见证。二是一切都还没有最后落定尘埃,什么可能都会出现,现在就作最后结论,为时还早。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查清事实真相。是毒瘤,那就坚决地割除。如果不是,也能还其清白。”

是呀,自己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哩?仅仅就是在石磊的工厂里发xiàn

了毒品的化学成分,还没有最后确定他是那个‘老大’哩。再说,就是石大哥真的是那个‘老大’,难道自己就能半途而废不办案了吗?

想到这儿,龙若海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对王大为说道:“王大哥,谢谢你的指点。我是一时没有转得过这个弯子,才会这样乱了神志。多亏你来指点,才让我醒悟了过来。如果真是石磊的话,难道我就不办案了吗?你说得对,我要象谷支队长学习。”

当龙若海和王大为重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几个老领导看到他那坦然的面庞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年青人碰到这种情况,一时有所难以接受,这也是正常现象,反而更加证明小伙子是个性情中人。关键是要能迅速走出感情的漩涡,重新振作精神。本来估计,今天晚上是不要指望了。没有想到王大为刚出去这么一会儿,龙若海就能恢复了正常。这孩子,能有大出息的。

屋里的人,还在争执着。以沈全斌为首的一帮人,认为石磊的为人很正直,不象毒品集团那个阴狠狡诈的‘老大’。在龙若海到任不久,还被人陷害拘留了十五天。‘小诸葛’对他们这种观念,表示嗤之以鼻。不屑地回击说:“最基本的‘苦肉计’,你们都看不破吗?能在宁北玩毒品这么长时间,而且和我们警方对抗了这么久的人,大脑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大家看到龙若海走进来,也就停止了争论,防止有些语言刺激到这个年青人。龙若海当然理解大家的意思,只是他在王大为的帮zhù

下,打开心结以后,思绪就又重新集中到了案件上。他没有精力去考lǜ

大家的态度,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原来的位置上,翻阅起放在面前的材料,用心地阅读了起来。屋子里鸦雀无声,只听到他在翻阅材料的‘沙沙’声。

时间不长,龙若海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而是将手托住腮帮深思了一会。接着,他就抓起桌子上的香烟给大家发了起来。熟悉他性格的‘小诸葛’看到这情况,当然知dào

这是思维有所结论的表现,立即腆着脸说道:“龙大哥,你快给我们分析分析,看看你那石大哥到底有没有嫌疑?这个问题不解决,什么事情都不好办哩。”

龙若海没有帮自己点燃香烟,而是将香烟捏在食指和拇指之间揉搓了一会,然后才开始说道:“石磊构成重大嫌疑,这是没有疑问的事。秘密开设化工厂,这是疑点之一。在这之前,我只知dào

他的周转资金紧张,也曾经多次询问过他,但他始终是笑而不答,从来没有说过化工厂的事。就连他被拘留,企业险些破产的时候,他都没有说到办化工厂的事。至于用战友的名义办厂,更是显得有问题。”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不管是郭飞扬,还是鲁光淦、谷中天,都展开了眉头。这小子能够有条有理的分析问题,说明他已经打开了心结。能把大家不知dào

的资金周转不灵的事说出来,也说明了年青人冲破了情与法的难关。

就连乔闻斌,也在不住的点头。碰到这么大的事,能这么快就恢复正常,这个小龙不是常人可比的呀。‘小诸葛’看到几个领导的神情,当然也很高兴。他立kè

就举着打火机,故作献媚的样子说道:“大哥,我给你点上火。”

龙若海不去理会故作小丑模样的‘小诸葛’,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说道:“疑点之二,众所周知,他是石老大。毒品集团的首脑,对外的称呼也是‘老大’。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有意混淆视听,值得我们很好的思考。至于第三点,应该就不要我说了,吴所长的工作成果,就是最好的说明。有了这三大疑点,将他与赵有才同步列为重点控zhì

对象,很有必要,而且是刻不容缓的大事。在这一点上,我们必须立即抽调人手,围绕石磊进行重点侦查。与他有关的一切人和事,都不能放过。”

说完这一段以后,龙若海好象卸下了一个大包袱,全身感觉到一阵轻松。在场听他说话的人,也都在频频点头。只是当‘小诸葛’为龙若海点上香烟之后,他却又说出了一段相反的推论,听得不少人都是目瞪口呆,不知龙若海在唱的一出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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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新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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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连续抽了两口香烟之后,继xù

说道:“刚才我看了卷宗材料,吴所长一行人是在工厂食堂靠近围墙的下水道那儿,发xiàn

了含有毒品生产的化学成分,并没有找得到生产的机器和车间。吴所长,是不是这个情况?”

“是的,你说得不错。在这之前,我们对所有生产机器都已经进行过测试,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情况。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发xiàn

疑点之后,就立即撤离,没有再继xù

深查下去。所以说,机器和生产车间在哪里,应该还是一个谜。”吴所长的说话,钉是钉,卯是卯,一点不打马虎。

他与吴江之间的一问一答,立即引起了大家的深思。是呀,只是从一条下水道里发xiàn

可疑化学元素,没有找到生产毒品的机器和车间,并不能就此认定为破案呀。说得重一点的话,也就是发xiàn

了重大疑点。距离破案,还有一大段好走哩。大家都知dào

,破案如同走迷阵,只要有一段错了,那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没有等到大家进一步进行质疑,龙若海又疑问道:“吴所长,刚开始检查的时候,你们并不知dào

谁是工厂的真zhèng

老板,而是那个缪厂长主动和你说到这件事,而石磊也是自己主动赶过来接待你们打的。到了这时,这才揭开了化工厂老板是谁的谜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到龙若海如此一问,吴所长低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才慎重的回答说:“是的,是这么个情况。那时,我们已经基本查完了,就在要和那个缪厂长告别的时候,我和那小缪开玩笑,说他有本领,办下了这么大的一份家产。他这才告sù

我,说是战友中有人出资,为他们这些农村的战友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他让我不要忙着走,说老板是老朋友,打个电话就会要来见见我。在这后来,我才知dào

这家化工厂的真zhèng

老板是石磊。后来留下来吃饭,我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天。也就是等了这么一会儿,技术员小魏没有事干,才会跑到围墙那儿随便散步的。照理说,那个地方并没有生产管道,是查不到那里的。”

“对呀,你们是不是感觉到这中间有一点问题?我们并没有发xiàn

到疑点,石磊完全不需yào

暴露自己。倒反而是他暴露了自己以后,才让我们有了突pò

性的发xiàn

。换一个说法,也就是那个缪厂长的好客,还有石磊的热情,才会让你们取得了突pò

。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情况?”

“是呀,毒品集团的‘老大’,不会是这么傻的人呀。他应该是赶快把吴所长往门外推才对,怎么还会主动暴露疑点哩。总不至于因为是怕暴露问题,才专门现身出来,让吴所长看在龙大哥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吗?”‘小诸葛’说得好笑,但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大家的心思都很重,都把精力放在案情的推理上。如果说龙若海挑出的毛病能够成立,刚刚才确定的重大疑点,就又变得有点玄乎起来。对石磊的嫌疑,也就不是那么满有把握了。看到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就连郭厅长也在用力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龙若海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等大家消化前面的疑问,立即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说得口干舌噪的龙若海抓起桌子上的茶杯,来了个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抹了抹嘴,接着说道:“把生产毒品的废水,通过生活污水排放系统流到大海去,确实是高招,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在车间生产机器上,花费再多的时间也是无用功。但大家有没有想过,那个‘老大’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还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接近这条污水道,一点也没有防备,这是不是有点不符合情理呀?”

听他这么一说,吴江也感觉到有点疑惑不解的说:“是呀,那个小缪如果心中有鬼的话,就不会把石磊给说出来。同样,石磊也不会赶过来,更不会还要硬留我们在那儿吃晚饭。再说,那个小魏在污水管道那儿折腾了那么长的时间。用试剂进行检验,还又提取样品。石磊和小缪不可能不知dào

,我记得当时石磊还和我开玩笑,说小魏很敬业,休息的时间都不忘记工作。奇怪,大大的奇怪。”

“龙大,照你这么一分析,那个石磊岂不是没有嫌疑了吗?这么一来,我们还要围绕他做什么工作哩?”一个来自于省厅的刑警,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没有等到龙若海回答,‘小诸葛’就抢先答复说:“错,你说得全错啦。龙大哥的意思很清楚,你没有能够正确理解呀。他说了这么多,就是既要抓住石磊这个重点嫌疑对象开展工作,又要对我们的目标人物,多问上几个为什么。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出现遗漏的现象。在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之前,一切可能都会出现。”

王大为拍了拍‘小诸葛’的肩膀,赞许地点了点头。他感慨地想道:“人就是要压担子才行。以前总是认为‘小诸葛’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能委以大任。龙若海来了之后,给他压担子,很快就把他带了出来。现在把这小子放出去,不管到哪儿,都是顶呱呱的一把好手呀。小龙确实是不赖,自从他到了重案大队以后,带来了多少变化哦!”

经过龙若海这么一分析,大家都意识到情况并不简单。有的人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本来以为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现在看来,还有好远的路要走。郭飞扬将大家的反应看在眼中,依旧是不动声色。

他在内心之中,也对自己这个徒弟不得不表示佩服。在这短短的一会儿,就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迅速找到了案件当中的疑点。这也就罢了,还又敢于说出来,这可不容易。换个人,不一定敢说出自己的想法。案件的性质这么严重,牵扯到的对象又是自己的表哥。弄得不好的话,就是干扰侦查思路,庇护罪犯的大帽子。

他满yì

地看了龙若海一眼,笑眯眯的说道:“小龙,说说看,你对近期工作,有一些什么设想?”龙若海也不谦虚,直接发表意见道:“几位领导都在,我就大胆说一下自己的看法。既然发xiàn

了毒品生产的化学元素,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几件事。一是找到生产毒品的机器与场所,这是重中之重。我觉得这个寻找,必须扩大范围,不能只局限于工厂生产区。为什么这样说哩,吴所长已经在那儿进行了反复清查,都没有找到一点痕迹。那就说明,生产场所不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吴江对龙若海的话,也深以为然。点点头说道:“是的,我们对生产区的每一台机器,都反复进行了清查。如果说要有问题的话,不应该在生产区里。”

“龙大,那一片的区域我都清楚。工厂周围基本就是大片的荒草地,没有什么人烟,当然也就不会有生产车间能够存身的地方。我曾经在那一带步行搜索了几个来回,都是这样的结果。要是说有可能的话,那就是唐东乐园和唐家庄了。不过,也不可能呀。”徐大勇抓了抓头皮,感觉到无法解释眼前的难题。

听到徐大勇的补充解释,龙若海的眉头一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喝起了茶。不但是他,就连郭厅长也在思索。得知徐大勇清查受阻的消息后,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前面是小龙的大哥有嫌疑,现在又出现了二哥这边清查受阻。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一些什么秘密哩?越是这样,越是让人产生联想和疑惑。他也不再多话,只是看着龙若海。如果徒弟能够过了眼前这一关,这孩子也就算是满了师。

龙若海没有让他失望,停息了没有多久,就继xù

说道:“徐大勇的排查,到了最后一站,在唐东村、唐东乐园受到阻止。内线侦查的结果表明,钱大毛生前经常前往唐东乐园。去干什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取毒品。还有吴所长获得的成分,也离这两个地方不远。难道真的只是偶然的巧合吗?不!那又说明什么?说明这里很可能就是对方的大本营,是对方的要害所在。正是这个原因,才会导致对方不顾一切地进行反扑,期望能够转移我们的视线。”

说到这儿的时候,龙若海停顿了一下,手指在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继xù

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显得有点生涩起来:“这两个地方,我都去过。从理论上来说,在乐园和唐家庄里边生产毒品的可能是很小的。环保措施再好,排放的污水也会影响水质。河里的鱼虾、岸上的动物生存,都将会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这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都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听着龙若海的下文。龙若海道:“如果要生产,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管道,将污水输送到远方。这样一来,核查工作也就不需yào

因为派出所的不配合而头疼,也不需yào

为了县zf的禁令而大动干戈。只要到乐园的外围,那些不为人注意的地方,寻找是否存zài

污水排放的痕迹就行。”

“对,小龙说得对。我建议,立即派出两名化工专家,让他们和徐大勇配合起来,在乐园和唐家庄的外围寻找有无化工污水排放的痕迹。在这儿,我要提示一下,第一要寻找的方位,就是这两个地方与化工厂相连接的区域。”听到这儿,谷中天也立即反应了过来。

要查唐家庄和唐东乐园,而且要作为重点来查,其中的意思,徐大勇不敢再往下想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把龙大的两个哥哥都给牵连其中了吗?徐大勇翻了翻眼睛,悄悄地打量了一下龙若海。

难怪他这么想,在唐家庄还维持着以前那种强权统治模式的村落里,如果有了毒品工厂,作为村支书的唐建军,是不可能不知情的。如果知情,也就意味着……徐大勇打了一个寒战,禁不住又偷瞟了龙大一眼。他的动作,虽然很细微,还是被对方觉察到了。

龙若海将手中的香烟,在面前的桌子上敲击了一下,然后说道:“到了眼前这个情况下,已经是刺刀见红的时候。不管牵扯到是谁,都必须一查到底。是不是罪犯,不是凭我们的嘴说,而是用事实来加以验证。在这一点上,希望所有的同志,都不能有所忽视。”当他把话说完的时候,手中的香烟已经散成了一堆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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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形势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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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厅长这一次过来,除了带精兵强将过来增援以外,还带来了新的消息。省厅那边技术部门的破解分析,已经看到了成果。邱晓萍送出来的账册,在技术人员的操作下,一串串数字化成了时间、地点和成交量。虽然没有明确的姓名和住址,但绰号加电话号码,不难找到那些下线毒品贩子和参与走私的罪犯。

从初步查证情况来看,有不少人就是当地公安机关纳入视线的重点控zhì

人员。只是苦于证据不得到位,一直还处于监控之中。得知宁淮省厅能提供证据的消息后,相关省市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愿意全力以赴的进行配合。

美中不足的是‘老大’和‘二哥’的两个手机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查证结果显示,自从钱大毛死后,这两个号码相互联系过两次,此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尽管是外地号码,但可以断定,使用者一定就在宁北。有了这样的进展,大家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只要对方敢开机,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被定位。

在各路都在报捷的大好形势下,热情高涨的警察,立即分头开始进行各自的工作。接下来的一切,就是坐等收获了。龙若海离开了训liàn

基地,还是有条不紊地上着自己的班。表面上看,他也没有做什么事,依旧是在看报喝茶,消磨时间。实jì

上治安大队参加专案组的所有警察,都已经得到了通知。大家都找出了各种理由,没有离开办公室,随时等待命令,参加最后的冲刺。

日后,当全面破案之后,宁北城里曾经有过许多传闻。有人说,叶婵娟遭到伤害的那天上午,宁北县城本来是一片大晴天。却偏偏响了好一阵霹雳,当时就有人议论说是冬日打雷,必有异事发生。时隔一月之后,终于有权威人士得出结论,说这是天老爷看不下去了,用雷劈打奸邪小人。不然一起钱大毛被灭口案件,那么多的警察忙了十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打雷之后,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之内,先是钱二毛、‘黑子’落网,继则是一直抗拒的田小弟松了口。

还有呀,就是那些黑心的官僚,把龙若海给关了起来,说是玩的什么‘双规’的把戏。才一把人给放出来,就发xiàn

了线索。徐大勇在乡镇跑了那么多天,都找不出个头绪来。没用几天时间,吴江就发xiàn

了毒品成分,徐大勇也跑到唐东镇,靠近了‘老板’的老巢。

巧事也确实太多了一些,一件、两件是巧合,太多了就是上天的报应。听到这些传言,龙若海没有解释。不管怎么说,也是劝人为善,警示世人。好事一桩,何必一定要说得太清楚。

警方这边的侦查,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当警方士气高涨,四面出击的时候,对毒枭这一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换一句话来说,从‘老大’开始,都已经是彻底的乱了心神。

‘大金牙’到唐东镇去,实地寻找钱大毛走过的路线。这条消息,很快就被张跃进的手下,将这事传到了‘老大’的耳中。徐大勇要对唐东镇的化工企业进行清查,在派出所那儿受阻的事,也被‘二排长’作为献媚讨好的功绩,及时报gào

给了镇领导和乐园的唐董事长。更为要命的消息,是吴江那帮人,到战友化工厂检查了半天时间,还又在那儿吃了晚饭。种种迹象显示,警方已经在那儿找到了疑点。

各种消息纷至沓来,让赵有才感觉到有点束手无策。早晨上班的时候,看到龙若海那副春风满面的样子,一扫在这之前的颓废之气。似乎已经是大局已定,自己和背后的‘老大’也早就成了瓮中之鳖。听张跃进身边的人说,这个老家伙也已经放出风来,说是要让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人彻底完蛋。

坐在办公室的赵有才,一点也没有刚刚上位时,坐到椅子上的那种成就感,而是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得劲。形势险峻,形势逼人。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才让自己刚刚过上了好日子。要钱有钱,要名有名,难道真的就这样功亏一篑,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龙若海,张跃进,这两个名字,在赵有才口中被念叨得‘格、格’的响个不停。都是这两个家伙在捣蛋。不然的话,我们怎么会这样的被动?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就是死,我赵有才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一起去黄泉。想来想去,他还是立即去了‘老大’的别墅。

还好,‘老大’只是一脸笑意的等在那儿,不但没有骂他,还乐哈哈地泡起了功夫茶。嘴上还在安慰道:“别急,别急,先坐下来,平平气。喝上一壶大红袍,再来谈正事。有才呀,人到大事,更要有静气才行。你好歹也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在这一点上,更要比常人沉得住气才行。”

‘老大’就是‘老大’,一番话,加上一壶茶,还就让赵有才的心情给平静了下来。既然‘老大’能如此坦然自若,那也就意味着事情还没有坏到那个程度,还有一线生机。这么一想,赵局长又恢复到大腿翘到二腿上的模样,一边抽着烟,一边喝着茶,大模大样的等待着‘老大’的锦囊妙计。

看到他这个样子,‘老大’不加掩饰的鄙夷了一眼,嘲讽地说道:“有才呀,茶有茶道,人有人品,都是有讲究的。你看你坐得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一个品茶的人。再说,喝茶就是喝茶,哪儿有你这种一边品茶还一边抽烟的道理。”

被‘老大’这么一说,赵有才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之处,连忙就把大腿放了下来。坐正身体以后,丢掉手中的烟蒂,再恭恭敬敬的端起了茶盅,一点点的将剩下的茶水喝了下去。“算了,算了,和你谈茶道,也是对牛弹琴。”看到他那种局促不安的样子,‘老大’‘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看到‘老大’展开了笑容,赵有才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腆着个脸笑道:“我是个大字识不了几个的粗人,怎么能和老大你这样的文化人相比哩。再说,我也是心中急的。蛮好的一盘棋,怎么就变得这么快哩。一下子,就变得这么不好收拾了。也不知dào

,我们过了今天还有没有明天哩。”

赵有才的话语之中,不胜唏嘘。也难怪他这样感慨万端,这几年都一直是顺风顺水的做生意,没有出过一点漏洞。钱大毛出事的时候,也只是乱了几个小时,就又万事大吉的恢复正常。来了那么多的警察,也只是被牵着鼻子走,没有能够碰到自己一根毫毛。没想到那个该死的龙若海来了之后,形势就急转直下。到了今天,竟然都摸到了老巢这儿来了,怎么能不让他产生无边的感慨。

“有才呀,废话我也不说啦。总之一句话,就是我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要想能够打开一条生路,就必须要另辟路径。也就是说,要开始执行我原来说的第三步棋。只有从整体布局上,一举搅乱宁北的官场和商界,才是上上之着。才能让警方的视线被打断,才能让我们站到棋局之外去看戏。”‘老大’的眼睛里,依然闪动着睿智的神采。

虽然听到‘老大’说话态度,是一副很笃定的样子,赵有才还是有点底气不足。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大,如果那么做的话,影响不是一般的大。闹出事来,上面能放我们过关吗?只要认真一查,我就脱不了身啦。”

“我就知dào

你这小子认怂了吧。告sù

你,到了这时候,只有孤注一掷,才能求得一条生路。你的担心,我知dào

。你放心,到了时间会有人求着你下手的。既然是有人求你的,你还怕没有人帮你擦屁股吗?”‘老大’嘎嘎怪笑了几声,让人听了之后,感觉到阵阵发凉。

“有人求我帮着下手,可能吗?这样的人,还要能帮我擦屁股,可能吗?老大,你说的话越来越高深,我是听不懂耶。”“我知dào

你听不懂。你能听懂的话,就是你来当这个老大了。你别多问,反正是有人会要来求着你帮zhù

灭口。到了那时,你也可以为自己开开价钱。放心,有人比你还要着急哩。”看到‘老大’不肯说出是谁,赵有才也有点讪讪的离开了别墅。尽管这样,他的心情倒也确实好了不少。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老大’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神色。他刚才分析了当前的形势,也提出了下一步的对策。回过头来看丝看,他这个老谋深算的智囊,还是输给了当年那个流鼻涕的小尾巴龙若海。

先是惊慌失措,拼命想打乱警方的部署,却反而引起了警方的怀疑。当他想要偃旗息鼓的时候,对方却又象闻到血腥味的野狼扑了过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决策失误所造成的后果。‘老大’是捶胸顿足,后悔莫及。

刚才,他和赵有才所说的话,都是大实话,没有一点虚假。唯独没有告sù

赵有才的话,那就是他自己准bèi

远走高飞的打算。‘老大’出主意,让赵有才造成天下大乱的格局,也是为了给‘老大’自己的出走而赢得宝贵的时间。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谁也不能心慈手软。

‘老大’的算盘,打得很精。你龙若海要我的命,我也让你丢掉了一个儿子,还过了近三天的牢狱生活。这么算一下账,谁也没有蚀本。弟兄们闹得这个样子,当然也就顾不得往日的情分。实在要怪,就去怪老天爷吧,是他让我们走到了敌对的路上。至于赵有才的生死,那就顾不上了。嘿嘿,当你们一切都想明白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国外啦。

他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赵有才也在一边跑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世上真的会有那种冤大头,来求着自己帮着做杀人灭口的事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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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县长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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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大’的别墅出来之后,赵有才一路往办公室跑,一路也在头脑中盘算着。‘老大’说得这么有信心,看来还真的有人要找我帮着做这种事哩。就是不知dào

那个想要自己帮着做事的冤大头,会是谁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来电号码,他的心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如果问他此时的想法,只能是由衷的说一句: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是料事如神,实在是高家庄的高哇!

电话是况县长打过来的。他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为什么会拣在这个时间打电话?再加上‘老大’在这之前说的话,赵有才能不往一处想吗?

事情得从早晨说起。早晨刚上班不久,秘书周若文突然有了一个惊奇地发xiàn

。他看到了一个新奇现象,况超群匆匆忙忙的去了扬帆的办公室。这可是一件稀罕事。自从县长的位置坐稳以后,况超群虽然还能维持表面上的尊重。但除了参加常委会,已经很少主动去县委办公楼汇报工作。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呵?周若文心中嘀咕着,也引起了注意力的集中。

不大一会儿,况超群又急匆匆的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进门,只听见‘咣当’的一声响,门就被紧紧地关了起来。况县长将自己独自关在了室内,这越发引起了周秘书的关注。也难怪他会这么重视,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任何一点异动都可能有其不风的意义。

不对,肯定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人事调整?不可能,没有任何新的消息。有了在这之前的碰撞,扬帆不会由着况超群来玩。工作问题?也不太象。最近一段时间,县里的工作虽没有大的成效,但在扬帆的强势介入下,也算得上是风平Lang静。

难道说还是为了龙若海的事?周若文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先是老婆差点被人强奸,后是纪委的陷害,警方不可能全无反映。如果真的是熟视无睹的话,还有谁会为自己献身的事业卖命!再说,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警方的反应显得太平静,不太符合常理。看来是要有动作,周若文心头一阵狂喜。你还别说,秘书的眼睛是最毒的,天天跟在领导后面,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还真的被他猜出了不少。

早晨一上班,况超群就接到扬帆的电话,说是有件大事要给他通报一下。本来还想过一会再去,但扬帆的语气略带沉重,让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联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要和扬书记搞好关系才是上策。一进办公大楼,他就直接去了书记办公室。

扬帆也是昨天晚上才被市长许鹏程找去,让他要正视班子中的存zài

问题。要求宁北县委必须全力抓好稳定工作,不能再出现纪委那样扯后腿的洋相。对于党政干部有违法乱纪行为的,要坚决予以查处。有关干部个人的问题,让当事人自己考lǜ

。总之,是要在事情发生之后,尽可能的消除各种社会影响。

许市长的话,虽然没有说得十分明确,扬帆还是一下子想到了龙若海被非法拘禁的事。表面上看,这事已经由顾中来、丁克明买了单,与况超群并没有什么干系。其实大家都很清楚,这事是谁拍的板。不要说其他,就冲着况超群到场以后的强硬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事情发生之后,各级领导都没有说什么,就此偃旗息鼓。不但没有批评况超群,就连‘二狗子’也给放了回去。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宋书记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警方会这么轻描淡写的放过此事吗?就连那个顾中来,也不会不攀咬况超群的。

还有那个张跃进,疯狂之极,政界、商界都要插上一手。就连龙若海的被陷害,也是他们这帮人在背后操纵。县里是有不少干部和他有着说不清,扯不明的关系。就连自己的搭档况超群,也和他站在一条船上。在龙若海被非法拘禁的事情上,也有他的影子。

这么多的事情上,就是不知他陷得有多深,能不能自拔?扬帆深感不安。从市区那儿回来后,他辗转反侧地在床上思考了大半宵,最后决定,还是与况超群通报一下情况,看他有无自拔的能力。不然,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年青干部下水,自己也有点于心不忍。

扬帆的话一说了个开头,况超群的脑海里就如同炸了锅一样,现时就沸腾开来。话不用多说,前因后果他都清楚得很。张跃进父子的作为,路人皆知,已经是无药可救。龙若海的事,宋书记并没有准bèi

放手。许市长打招呼,说明上面已经对宁北的现状非常不满。

不满的后果是什么?要抓干部队伍的违纪,还要让当事人自己思考,这不是在说自己又是说谁哩。难怪呀,龙若海的事情发生以后,警方这么好说话,自己一打招呼,就能把‘二狗子’给放了出来。原来是想先拿下张跃进,然后再将自己直接致于死地。

这两年,小日子过得太舒服,忘记了最基本的警惕性,有着太多太多的把柄丢在张跃进那儿。虽然自己从机床厂的事情以后,开始有所警惕,有意识地拉开了距离,但时间太仓促,还没有来得及清洗痕迹。怎么办?怎么办?如果张跃进出事,肯定会供出自己和一批干部,那些干部也一定会将自己攀咬出来。

况超群也不知dào

自己是如何走出书记办公室的,只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急得直搓手。通风报信,让其逃亡,况超群没等这个想法完成,就予以扼杀。张跃进父子这对‘土包子’,也只能在宁北耀武扬威。离开了这一亩三分地,他们就什么都不是,怎么可能逃脱警方的追捕!到头来,只会给自己增加一条罪名。主动投案自首,不行不行,自己这半辈子的打拼,就会全部付之东流,怎么能舍得下。

思前想后,他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卷上一幅赵有才刚刚孝敬的民国年代的国画,自己驱车上道,去了省城。不但没有带上秘书,就连驾驶员也没有用。在这种非常时期,特别要多加小心。多一个人随行,也就意味着多一分泄密的可能。

按照周若文的推测,况超群这一趟去省城,起码要有个几天时间。没曾想到,当天下午,他就回了宁北。一进办公室,就把门关得铁桶一样。周秘书也只能在外间听得出,况县长是在不停的打电话。电话的具体内容当然听不到,只是感觉到了一种急切的样子。

时近傍晚,眼看就要下班,赵有才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还没有等到周秘书进行招呼,况超群已经在里间办公室里开了口:“是赵局长吧,进来,进来坐。”话音未落,人已经迎到了门前。

一看到这样的架势,就知dào

他们一定是有约在先,而且是有机密需yào

商量。周若文倒是识相得很,给赵有才泡好茶后,就主动退了出来。他刚一退出来,就听到门‘咣’的一声关了起来。估计他不主动退场的话,也会被况县长给赶出门的。

“老赵呵,最近情况怎么样?”看到自己的秘书很识相的退了出去,况超群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是省了自己一番口舌。他丢了一支烟给赵有才,先帮他点上火后,然后才给自己点燃了香烟。这种礼下于人的做法,在况超群来说,是到了宁北以后的第一次。

赵有才一边抽着烟,一边在心中佩服‘老大’的神机妙算。他也打定了看戏的主意,想看看姓况的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只是在表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口中也是恭恭敬敬的回答说:“谢谢县长的关心,各方面都很好的。”

“最近和张跃进那边的交往怎么样?”“保持正常状态吧,来往也不是太多的。”赵有才听到况县长如此问话,回答得当然也很有分寸。

“噢,那好,我们是党政干部,和他们做商人的人不一样,还是保持一点距离好。来,我帮你加点开水。”“谢谢县长,谢谢县长,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哩。”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礼数,赵有才连忙站起来表达感激。

倒好水以后,况超群继xù

说道:“老赵呀,我找你来,是想给你通报一件事的。”“领导有什么吩咐,我赵有才保证绝不推辞。绝对是指到哪里,打到哪里。”

“好,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直的干部。既然这样,我也就实话实说啦。我告sù

你,你们警方要对张跃进动手了。这个消息,可能你还不知dào

吧?目前还在绝密阶段。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告sù

你的,不能外传哦。”

况超群说这个话,还是有一点依据的。他从扬书记办公室出来,考lǜ

和分析到的情况,只是估摸警方会拿张家父子开刀,然后再顺其自然地将自己给拿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好去了一趟省城,找到了老师向侃。

向部长也是恨铁不成钢,直接就用脚将跪在地上的况超群踢得滚了好远。在这之前,向部长已经在海关总署的一个朋友那儿得知,宁北有个姓张的老板,涉嫌走私犯罪,警方准bèi

在近期动手,将有关人员一网打尽。

如果说在这之前的况超群,还在患得患失的话,到了这时,他也知dào

自己已经到了悬崖绝壁的边上,没有退路可走了。在这无可奈何之时,一个最要好的朋友,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这也就是他此时找赵有才的目的。

听了况超群的话,赵有才当然是吃了一惊。这么大的行动,自己这个副局长却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得到,看来上面对自己有戒心呵。是为了自己和张跃进的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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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秘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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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到赵有才继xù

往下想,况超群又开了腔:“你肯定在想,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你会不知dào

。原因很简单,就是你和张跃进的关系害了你。老赵呵,我提前给你通气,就是让你有个心理准bèi

,不要弄得个措手不及。”

他叹了一口气,有点惋惜地说道:“你这个同志,在政治上还是不错的。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吧,好好考lǜ

考lǜ

。你是警察,就是要有魄力,做事不要优柔寡断的。该下决心的要趁早,不能留下任何漏洞给人利用。”

况超群的算盘很精明。他想借赵有才之手,从张跃进那儿夺回所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做法,无疑是饮鸩止渴。只能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证据落到‘老大’和赵有才手中相比,他的下场将会更加悲惨。

他更不会想得到,正是由于他的这么一点私心杂念,才会出现两个集团首犯凶死的结果。一个被杀,一个自杀,让整个案件侦查的结果,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是想得到,也会孤注一掷的铤而走险。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有关事件的。不会留下一点尾巴,决对不让领导为我操心。”赵有才信誓旦旦表了态。

看到赵有才如此上路,况超群吩咐笑道:“老赵,好样的,我没有看错人。如果下面的干部都象你这样灵活,我也就省事多啦。”“县长放心,我永远是你最忠实的一个兵。你指到哪里,我就冲到哪里。”

“吩咐,好、好、好,你能这样想就行。哦,有个事我关照你一下。如果你到张跃进家去的时候,看到什么与我有关系的东西,也一并帮我取回来。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白费力的。今后不管有什么事,我们弟兄们都是风雨同舟。呵呵,祝你成功。”

“况县长,有你这句话,我老赵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担心会不会有人说闲话。尽管我的为人做事,都是大公无私,万一有了什么话,事情就不好办啦。”“你放心,一切都有我在哩。从今天开始,你我就是弟兄。你大哥的事,我能不负责到底吗?”话一说完,两双手就紧紧的握到了一起。

赵有才笑嘻嘻地走出了况超群的办公室。边走边在心中骂道:“哼,姓况的,你还真的是在关老爷面前舞大刀呀!这一套,还敢在老子面前玩。要说和张跃进勾结的事,谁都知dào

你要排在第一号。想借刀杀人,主意倒是打得不错。不过,张跃进这个老东西确实是个麻烦。为了纪委的事,他怀恨在心要报复我。老大说得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闭嘴,再给他栽上一点赃,让龙若海认为已经破获毒品案件。这样就是一举两得,彻底解决问题。”

况超群和赵有才达成默契以后,相互都找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安定。只是他们没有想得到,就在他们感觉开心的时分,乔督导员、郭副厅长、鲁局长,已经带着部下悄悄地进了宁北县城,在那个曾经关押过龙若海的龙翔宾馆里安营扎寨。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将近一年的努力终于看到了曙光,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急不可待的心理,急切地希望听到出击的指令。只是,大多数人接到的通知是休息,真zhèng

能出发工作的人数并不多。

沈全斌这一路队伍的任务,是秘密挖掘尸体。为了防止有人注意,当然也是拣在路上无人行走的时光。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有了成果,从一片树林里的草地上,挖出了两具尸体。法医验尸以后,确认系性虐待后窒息死亡。

尸体上那一条条鞭痕,斑斑点点的火灼伤,还有那沾满全身的血污,都在无声地诉说。诉说着死者生前所经lì

的痛苦和折磨。伤痕告sù

法医,凶手是一个暴戾恣睢的家伙,典型的以虐待为乐,以暴力为刺激的凶徒。下步工作就是进一步确认死者的身份,为一举拿下‘二狗子’做准bèi

就行。

徐大勇也早早就离开了县城,对预定的目标进行最后的冲刺。早已对唐东地形了然于胸的他,听清龙大的清查思路以后,就立即找到了自己工作的位置。

在唐家庄的东边,有一条早已废弃的沟渠。雨季无法排泄的大量雨水,可以由此而一直流向大海。这条沟渠,只有一小段是明渠,大部都是埋在地下的水泥管道。其中还有一段,是经过化工厂的区域。这次徒步勘查的时候,徐大勇找了一个老猎人领路。路过这段沟渠时,他听老猎人嘀咕了两句。说是不知谁做了件大好事,将这段老是让人摔跤的沟渠,给埋了起来。

龙若海的话刚一说出,徐大勇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段被人修好的沟渠。经过水流的稀释,再顺着沟渠,将污水排放到大海。神不知,鬼不觉,真的是很精细的算计。而且,这段沟渠又恰巧要经过化工厂。万一发生问题,也是先让那个‘战友化工厂’担上责任。

从徐大勇自己的感觉上,也不能接受石磊是毒品‘老大’的结论。想到这儿,他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假如一切成真,对方确实是高手中的高手。

各路人马都出发之后,龙若海一直在苦苦思索着石磊的事。那么阳光的磊子哥,会是毒品集团中的‘老大’吗?。如果说不是,那么多的疑点,又怎么能够解释。如果说是,那么狡诈的‘老大’会这么简单的让警方发xiàn

证据吗?

他在基地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香烟头丢了一地也顾不上打扫。反复考lǜ

,也没有办法来解决这许多相互矛盾着的事。这时,他听到有人对自己说道:“小龙,决战即将开始,你可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乱了自己的心神呀。”

说话的人,是谷中天。他看到自己的老部下愁眉不展,忍不住的就劝说起来。这话一说,本来也没有什么,龙若海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好象锾了什么灵感一样,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决战,决战。”

说了一会以后,他猛一跺脚,兴奋地说道:“对呀,既然是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我们还在等什么哩?唉,我真笨。”看到他这个样子,本来就一直在关注地看着他的几个领导,都露出了笑意。知dào

这个年青人能这个样子,肯定又是有了什么新的思路。

没有等到他们发问,龙若海就抢先介shào

说:“什么叫决战?不就是抓住毒品集团中的所有罪犯嘛。我们既然已经明确了石磊这个重点人物,那又何必再在这儿苦等结果。现在就可以动手,进行短兵相接的决战。石磊是那个‘老大’,也省得以后再进行抓捕。如果石磊不是‘老大’,也好尽早揭开面纱,把真zhèng

的‘老大’给揪出来。我有一个预感,‘老大’是另有其人。”

听到龙若海这么一说,所有的领导都在点头赞许。现在就和石磊进行正面接触,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进可退,警方也就掌握到了主动权。郭厅长用眼神征求了乔督导员的意见,对方报之以微笑和颌首。鲁局长和谷支队长直接就点起了头。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他也就笑道:“小龙,你是前线指挥员。这种事情,你自己拿主张,我们支持你。”看到师傅都已经这样说了话,龙若海也不忸捏作态,直接就抓起了电话机,一如往常平静的说道:“大哥,我是小龙。你忙吗?噢,不忙,那你来陪我聊聊天,好吗?你有空,好,我让车子去接你。”

龙若海通电话的时候,特意打开了免提,让大家都能听得清通话的内容。说穿了,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免得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造成自己说不清的情况发生。

从通话内容中,大家听得出石磊没有什么提防之意。听到龙若海想要他陪了聊天,还认为是心情不好,还没有从纪委那场闹剧中解脱出来。石磊不但在电话中劝说了两句,还答yīng

立kè

就到。说是弟兄两个好好喝杯酒,把心中的烦恼都说出来,然后再好好睡上一大觉。等到醒来的时候,过去的也就过去了。

听到这样的说话内容,大家都在面面相觑。这样的人,会是那个阴险、狡诈的‘老大’吗?要么就是太会伪装,要么就是找错了人。不然,怎么能够解释石磊此人的言行哩。

谷中天看到大家的表情,没有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多想的,无非就是这么两种可能。是与不是,把人给请来了,我们这么多人的眼睛看着,还会看走眼了吗?”

这话说得也是,既然把石磊请上了门,事情不弄个水落石出,肯定是走不了人。这样面对面的进行交锋,总比隔靴搔痒要来得实在。肯定与否定,都能迅速得出明确的结论,可以避免因为误判案情而影响整体决战。最为重yào

的问题,是让龙若海有个痛快的结果,不要总是在这儿经受心灵的煎熬。

没隔多长时间,石磊就来到了宾馆。他是特警大队的丁大队长亲自驾车接来的。在这种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还是要小心一点。绝对不能因为照顾亲情,而发生任何意wài

。孙圣杰的事,对所有的人来说,都是终生的遗憾。

老丁带着一名特警去接人,石磊倒也没有提出什么疑问,径直就上了车。自己的兄弟已经打来了电话,来接自己的人又是兄弟的同事,那还有什么需yào

担心的事。

“小龙哎,心情不好,跑到这儿来散心吗?你可不会挑选地方呀,这里可没有什么好景色啦。”人还未进门,就听到了石磊的大喉咙。只是当他跨进房间时,一下子就楞住了神。

屋子里,不但有他口中的小龙,还有好几个公安局的领导。隔壁房间里,也好象有不少人。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心情不好,让我陪着散散心,不会有这么多人呀!再说,这个地方这么僻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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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短兵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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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磊也是头脑比较灵活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白手起家,办起了自己的企业。他一进场,就感觉到了不对头。尽管如此,他却没有说什么,而是把目光扫向了龙若海。兄弟把自己找了过来,又摆出了这样的阵势,肯定会是有原因的。

看到龙若海没有吱声,他就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掏出香烟,也不和大家客气,就独自点燃了香烟。吸了两口之后,感觉到自己已经平静以后,他才开口说道:“小龙,你们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吧?行,你们可以开始了。我保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到石磊如此坦然的样子,龙若海的嘴角闪现出了微笑的波纹。原来吊在半空中的心,也渐渐地放了下来。脸上的皮肤,也不再是那么紧绷绷的了。表哥能在这种态势下,依然保持如此平静的心态,应该说基本能够摆脱了嫌疑。

既然这样,他也不再拖延,直接就切入了主题:“石磊,从现在开始,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会记录在案。希望你在回答问题之前,要仔细回忆,要按照事情的本来面目,对警方作出合理的解释。”

看到表弟摆出了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石磊感觉到有点可笑,但也意识到事情不会小。如果不是有了什么重大的屁漏,小龙不会这样对自己说话,更不会来了这么多的领导。那个郭厅长,还有鲁局长、谷支队,都是小龙的顶头上司,都是对小龙很好的领导。

既然他们都这样慎重,事情肯定不会小。可是自己没有什么事情呀,能惊动这么多领导的事,自己会心中无数吗?想到这儿,他也就爽朗的说道:“小龙,不要说这么多的废话。公事公办,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吧。我石老大这辈子,事无不可对人言。”

“你在唐东镇的海边上,办了一个‘战友化工厂’?”“是呀,这没有什么好保密的。为了让当年的一些战友也有碗饭吃吃,就办了那么一家工厂。你如果是为了污染环境的事找我说话,那就找错了人。我石老大虽然要赚钱,但不会昧着良心做人。”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办厂的事,一直要对我秘而不宣哩?”“噢,你说的是这事。我本来是想要和你父母亲商量一下的,后来听你唐二哥说啦,不要事情还没有成功,就弄得满城皆知。这么一想,我也觉得也有道理。等到事情做成功以后,再给你们全家一个惊喜也不算迟。”

听到石磊如此解释,不但是龙若海能接受,就连周围旁听的警察也都在点头。事情当然不可能就此结束,龙若海继xù

发问道:“在资金不足的情况下,你怎么会想到办化工厂的呢?既然办了厂,为什么要办到那么远的地方,而不是靠近城脚下呢?还有,你为什么要用其他人的名义进行登记,而不是光明正大的让自己做老板哩?”

龙若海连续提出的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就连郭厅长听了以后,也是连连点头。当事人石磊倒没有什么感觉,他对表弟的疑问,淡然地回答说:“这事的起因倒也简单。有一次,战友聚会到了一处,谈到了生活的艰难。你唐二哥就出了一个主意,说是他出30万,我出70万,联合办一个企业,让战友们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话不错,有了钱以后,也要多想着当年的穷兄弟。”听了石磊的解释,谷中天也表示赞同。听到谷支队长的话,石磊感觉碰上了知音,立即给老谷递去了香烟。

“是呀,我一听这主意不错,也就答yīng

了下来。当时是在酒席场上,我是几杯酒下了肚,头脑一热就拍了胸脯。到了第二天想到这事时,才知dào

自己说了大话,我哪儿有这么多的钱来办厂呀?男子汉,说话算数,不能不认账。我也没有其他法子好想,只好挪动纺织厂的资金了。也就是这个原因,才会在纺织行业效益那么好的情况下,我会出现差点破产的情况。”

石磊这番解说,倒也是无懈可击。不过大家也不着急。毕竟问题的核心不在这里,关键还是要看他如何解说后面的问题哩。现场上的警察,都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这让石磊内心里也是不平静,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突然把自己请到这么一个地方,还要面对一帮警察的询问,要说石磊不紧张,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如果不是因为紧张,他也不会独自抽烟,而不发给别人。更不会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思考以后才开口说话。

他也在心中嘀咕,不知dào

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会让这么多的警察如临大敌。直到听了小龙提问的问题以后,他才放下了包袱。这能有多大的事,不就是办了一家化工厂嘛,我告sù

你们就是。这些警察呀,吃饱了饭没有事做,就是大惊小怪。

他的心理上变得轻松起来,龙若海的心情也显得十分舒畅。从听到消息开始,他就一直不相信这样的结果。也正是出于这样的信念,他才会主动提出短兵相接的战术。只有这样,才能不会误判案情,才能不让自己在侦查方向上走弯路。

现在这样的初步印象,已经让他进一步的信心。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接到了周若文的电话,得知况超群召见赵有才的事。在眼前这个形势下,这位昔日的况大哥还想干什么哩?此时,他没有余暇来考lǜ

这件事。最为关键的事情,还是听石磊下一步的解释。

随着第一个问题的解答,对接下来的问题,石磊回答得更为流畅。他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办化工厂?张跃进在化工这个行业发了大财,这在宁北县,是大家都知dào

的事。当时我也在想,办什么企业好哩?你建军二哥就说到了张跃进办化工厂发了大财的事,我们也来办一个。我听了之后,当然不会反对,要办企业,当然是要办能赚钱的企业呀。当然,我们不学他那个样,要办就要远离人群,把环保设施也搞好才对。”

石磊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的介shào

起了办工厂的前后经过。厂址是唐建军帮zhù

选的,基建工程也有他的功劳。至于让石磊不公开做老板和不通知龙若海父母亲的事,也是唐建军出的主意。石磊是越说越轻松,就这么大一点的事,也值得这么认真吗?随着他的介shào

,龙若海和周围的人,却是越听越心惊。

很显然,坐在这儿侃侃而谈的这个石磊,也只是那个‘老大’早就准bèi

好的一件外衣。到了关键时刻,随时都可以抛弃,为的只是帮zhù

抵挡一阵警方的攻势。如果这一切都是实话,也就意味着‘老大’是另有其人,绝非眼前的这个石老大。那个人会是谁呢?能把石磊算计得死死的,让石磊把一切疑点全部给承担起来。郭飞扬、鲁光淦和谷中天这些人,都是久经沙场的老警察,心目之中都浮现出了一个名字。

唐建军,这个四兄弟中的二哥,唐东镇的副镇长、唐家庄的支部书记、乐园的董事长,跺跺脚就能震荡整个唐东镇的大款,会对身边的毒品生产一无所闻吗?是不知情,还是别人以唐东为中转,还是……一刹那的功夫,各种可能性都在这些老警察的头脑中掠过。他们没有说话,依然把问话的主导权交给了龙若海。

此时,龙若海的头脑中也如同开了锅一个样,在上下翻腾个不停。自己这个二哥,自小就很贫穷。在三个哥哥中,沙怀中的家境最好,父母亲是国家干部,也就是现在的公务员,算得上是官宦家庭;石磊次之,父母亲在国营工厂当工人,也算得是捧上了铁饭碗;唐建军家中最穷,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让他上学,就已经是整个家族的共同努力,勒紧了裤腰带才勉强实现的大事。

三人之所以能玩到一处,就是因为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贫富之分,只凭喜好走到了一处。有吃的分着吃,有玩的也是换着玩。改革开放以后,三人的经济状况恰好换了角色。唐建军成了远近闻名的富翁,虽然没有张跃进那样张扬,但实jì

资产却一点也不逊色。

石磊好歹也有一家规模不算太小的工厂,算得上是颇有成就的个体户。唯有沙怀中,过得是最为落寞。谈官,只是清水衙门的一尊哑口菩萨。谈财,夫妻俩靠着点总是拿不全的工资度日。所以说,虽然沙怀中在‘陷害门’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不算光彩的角色,龙若海还是能够理解的,并劝阻了石磊的登门声讨。

不可能呵,不可能,在这三兄弟当中,最不可能与毒品交yì

扯上关系的人,就算是唐建军。提到他,龙若海总会想到他那张嘴角下的弧线,给人的印象就是一脸的苦形。当时还曾和他玩笑说过,扮演扬白劳的话,那是一点也不需yào

化装。还有就是那银白的头发,更是引人注目。上中学的时候,不知是遗传基因的缘故,还是营养不良的原因,唐建军早早就白了头,一副早衰的模样。

发财以后,虽然财大气粗,但他还是原来那个样,总是喜欢站在别人的后面,很少会到大众场合露脸。要说露脸的事,只有两种事,唐建军最为乐意,也做得最多。

一是到寺庙上香捐款,简直是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逢年过节,县城里的天王寺必定会看到他的身影。出门在外,也是逢庙必捐,说是化解今生的孽债。二是修桥补路,救助孤寡,在唐东镇成了出名的大善人。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那个老谋深算的‘老大’挂得上勾,又怎么会是那个在幕后暗算自己的人?龙若海深思了好大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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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认定毒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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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徐大勇报gào

说只剩下三个乡镇的时候,龙若海的心中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兆,但又总是将之强行从脑海中驱除。一边是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二哥,一边是设计让自己陷入囹圄,险些失去生命、让自己的妻子差点失去清白的‘老大’;一边是修桥补路、乐善好施的善者,一边是疯狂敛财的毒品大鳄。就到了此时,他还是很难将二哥与‘老大’联系起来。

虽然还没有达到刺刀见红的状态,但从石磊眼前介shào

的情况来看,石老大是毒品集团‘老大’的概率,就已经是微乎其微。难道唐建军真的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大’?龙若海下意识的想将二哥的疑点从脑海中抹去。

也许‘老大’另有他人,对方只是以唐东为中转站;也许在唐家庄不可能找到期待的那种化工废水排泄的通道,也许……该来的还是要来,徐大勇的一个电话,就将他的的幻想全部打破。

就在龙若海的脑海中翻滚起伏的时候,徐大勇的电话打进了会场。在唐家庄东边出海口处,发xiàn

了一条污水排放的管道。经过检测,提取到了生产脱氧麻黄碱冰毒的化学成分。这条水沟向东,直达大海。顺着管道向西搜索,确认就是在化工厂发xiàn

的那一条污水排放管道。再继xù

向西,则是通过一条水管,从河底通往唐家庄河边的一处竹林。

找出去年县里绘制地图时留下的航拍照片,可以看到河边不远的地方,有一处密不透风的竹林。再找到一个在县城工作的唐家庄人,打听了一下情况。那里是原来的村部,后来废弃不用,转让给了唐建军大伯家的儿子。做什么用途?那人也不清楚。刚开始好象说是要开工厂,但又没有听说过什么产品。后来又说工厂不办,就做了仓库。那地方路道不通,基本没有人行走,庄上的人都说他家这笔交yì

吃了亏。

一切都已经成为事实,所有人都没有疑惑。石磊的所谓疑点,等于是不解自解。既然毒品成分来源于唐家庄,那也就意味着嫌疑人从大哥石磊的身上转移到了二哥唐建军的身上。在唐家庄,唐建军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物,只有他才能完成河底管道的大手笔,也才能生产毒品数年而不被人发xiàn

和举报。消息传来之后,龙若海终于丢弃了最后的一点幻想。以往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

“要不是前年化工厂出事,我们这儿的鸟儿会更多。”“有好多好多的野鸡和野鸭,还有好多好多的丹顶鹤,死了,都死了,死得好可怜。庄子上有人要拾了去卖钱,爸爸不肯。”这都是中秋节那次去唐东时,小强那孩子和叶婵娟说的话。

“昨天婵娟听侄儿说了一件事,村上化工厂的水毒死了好多野鸟。”“哦,你说的是这个事,那都是我大伯家的老大做的好事。办了个电镀厂,用的是有毒的化工原料。什么环保措施都没有,就将污水直接排放到了河里,被我给关了厂门。当时县环保局也来了人,罚了他30万元钱。钱是小事,污染环境是大事。”这是唐建军的解释。

“我爷爷给狗咬伤啦,爸爸带他到医院来打针,说是防止狗病的疫苗。”“兄弟。我劝你啊,早点回市区去好。在这种小县城,混不出个人家来。”“我给烈士送上10万元钱,也是求的个心安呵。”……

过往的事情,一幕,一幕,象幻灯片一般在龙若海眼前回放,在龙若海的头脑中飘忽而过。是他,是唐建军,不会有错。龙若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犹如小溪般的缓缓流下。

在这之前,说石磊是重大嫌疑人的时候,他没有这种心痛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在他的脑海深处,就没有认为表哥是‘老大’的感觉。到了此时,他的心痛了,是因为他从心底认定了这个结论。

谁能想得到,自己恨之入骨的‘老大’,竟然就是平时那个总是宛若亲人般的二哥。他怎么会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龙若海怎么也想不通。就在破案以后的许多时日里,他还是为之困惑。在商品大潮中,亲情、感情、友情,难道真的是一钱不值?

在这之前,大家就已经对石磊是‘老大’的事产生了怀疑。徐大勇消息的传来,等于是为整个案情分析会一锤定音。大家的目光一致转向了现场的最高指挥官——郭副厅长。老郭是最清楚自己爱徒的心理状况了,不动声色的拍了拍龙若海的肩头,扬声说道:“唐建军构成重大嫌疑,这是不用置疑的事。下面的工作,就由小龙统一调配警力,发起最后的攻击。”

听到郭厅长的指示,龙若海也不敢怠慢,连忙用手背擦干眼泪说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如果要行动的话,现在就必须要定下整个行动计划啦。”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各自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表、手机,确实不假,时间已经到了凌晨。总说寒夜漫漫无尽头,却不知dào

对于忙碌的人来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小诸葛’叹息一声道:“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一夜时间就过来了。”

“下一步的工作,分为三个部分。”这个时候的龙若海,当然顾不上随着‘小诸葛’的感慨去发表议论,而是立即开始布置工作说:“一是完善相关证据,具体的来说,就是找石磊和有关人员谈话,把开办战友化工厂的前后始末搞清楚,让全部证据到位。吴所长,这件事就由你来牵头。为什么要让你负责,就是你对相关人员的情况比较熟悉。我让让沈大调派一组刑警配合你,没有问题吧。”

听到龙若海作出这样的安排,吴所长虽然感觉到有点不乐意,还是点头答yīng

了下来。谁让在座的这么多人,也就是自己最熟悉情况呀。他笑道:“行,没问题。有你们这么多小伙子在,上阵抓捕犯人的事,也轮不到我上呀。”

“第二部分,就是进行搜捕工作。这项工作实施之前,需yào

明确两个问题。一是搜捕的对象,二是搜捕的时间。”龙若海这话一说,在座的都是行家,一听就知dào

他是说到了点子上。毒品案件不同于其他案件,凡是涉案的人,大都是要处以重刑的,甚至是极刑。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出现炸窝的现象。死的死,逃的逃,难以一网打尽。

从行动时间上来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说,快也有问题。快固然是好,但又涉及到抓捕范围的问题。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可以抓捕的对象也只是张跃进父子、唐进军、赵有才,还有就是‘二狗子’手下的几个参与走私的打手。走私案的罪犯能基本做到一网打尽,即使还有几条小鱼小虾漏网,也不影响大局。毒品集团呢?情况就比较复杂。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明显可抓的人,就是唐进军和赵有才。毒品集团的其他成员呢,还没有能够定位。能维持这么长的时间生产、运转,当然不是他们两人所能完成的事情。还应该有其他成员才对。从钱大毛的账本上来看,也只是找到了一些下线的受货人员,真zhèng

主持这张毒品大网的老板又是谁哩?要想查清这些问题,时间上就不能快,必须要有一个过程。

“我反复考lǜ

了这个问题,觉得很是矛盾。快也不行,慢也有问题。”没等到龙若海把话说完,‘小诸葛’就插嘴道:“大哥,你说慢有问题,会有什么问题哩?我们完全可以故作不知这些情况,再等待一段时间,把那两个人的活动情况全部摸清楚以后再动手呀。到了那时,虽说不上是一网打尽,但也能有个八九不离十吧。”

‘小诸葛’的话,赢得了不少人的咐合。实践中,也有许多案件就是这样办的。尽管锁定了主要目标,还是不收网。一定要等到破案时机成熟以后,才会出手,实现人赃俱获和一网打尽的目标。几个领导不开口,是因为他们矜持。当官的人,总是要有风度的,不到满有把握的时候,绝对不表态。王大为也不吭声,就引起了‘小诸葛’的注意。他立即收住了嘴,继xù

把目光投向了龙若海。

“‘小诸葛’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龙若海先对自己这位小兄弟的话表示肯定,然后又说道:“但是,现在的形势是标准的时不我待。今天下午,唐进军突然离开宁北,去了省城。他不是一个人走的,而是和‘豪门会所’的洪三妹一起走的。在这之前,他们两人已经办理了去岛国旅游的签证。”

龙若海没有顾及大家震惊的脸色,而是自问自答的说道:“他想干什么?如果说只是出去幽会,那好说。用不了几天时间,就会返回宁北。假如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准bèi

出逃呢,我们又怎么办?还有,要下班的时候,况超群突然召见了赵有才,又可能会给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变数?这都是我们确定行动时间,需yào

加以考lǜ

的问题。”

听到这两个新情况,原来倾向于按部就班进行搜捕的警察,都张大了嘴巴。‘小诸葛’的反应最快,张嘴说道:“原来是有这么多的新情况。早说哩,大哥。你要是早说,我就不会出这个洋相啦。”

龙若海用手掌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在今天上午七点半钟开始行动。分为五个行动小组和一支预备队。”听到龙若海说到行动方案,大家都屏气凝神的听着,唯恐漏过了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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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三章 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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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一思想以后,龙若海立即开始分工道:“第一组,由沈大队负责,对唐家庄进行搜捕。目标是生产毒品的车间和机器,具体位置,应该就是在那一片竹林之中的办公室。需yào

注意的问题,是对全庄实行无线电话屏蔽、电脑网络中断,有线电话切断。这一切都必须在进庄之前完成。给你调派的力量,将会是最大。因为你们还有一个重yào

任务,就是要对庄内所有人员迅速进行鉴别,把涉案人员找出来。庄内所有人员必须限制行动,待确定主要嫌疑犯以后再放松警戒。我让‘小诸葛’协助你,有没有问题?”

沈全斌听到自己逮到了这么一个大任务,当然是咧着嘴在点头。‘小诸葛’也高兴,大哥就是大哥,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有面子的事。当即表态说:“大哥,你放一百个心,保证完成任务。”

坐在一旁的谷中天,却皱了一下眉头。这一组虽然没有什么特殊目标,但要从全庄人中迅速鉴别出罪犯,而又不能惹出风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从业务角度上来看,沈全斌眼界狭了一点,‘小诸葛’有时容易浮躁。为了保险起见,他开口说道:“小龙,我老头子也闲得无聊,就跟在他们后面跑一趟吧。”

听他这么一说,不但龙若海松了一口气,就连郭飞扬和鲁光淦也在连连点头。这一组的分工上,没有其他问题,需yào

的就是谷支队这样的老将在现场压一下阵。看到老领导主动请战,龙若海当然开心。即使谷中天不说,他也要请求去一位领导到场指挥,防止有什么突发情况的发生。

“第二组,由王大为负责,具体任务是对张跃进进行搜捕。需yào

注意的问题,是在对其住宅和办公地点进行搜查的时候,注意鉴别犯罪证据与行贿证据的区别。涉及走私、侵吞国有资产、卖yin**的证据带回来。涉及到行贿、腐蚀拉拢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证据,一律进行封存,转送有关部门查处,在场警察不得进行阅读和传播。”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领导都在点头,赞许这孩子考lǜ

事情很全面。警察就是警察,只做自己的事。至于官员那些龌龊的事,就要交给应该管的部门去管。如果说现场上的警察看到了不应该知dào

的事,难免不会传了出去。那样的话,是不是对有关官员都要按法律法规进行处理?到了那时,就会让领导处于尴尬境地。一视同仁吧,难免不会碰到领导身边的人。有所区别也很为难,不好堵塞悠悠之口。

“第三组,由徐大勇负责,任务是对张小强、也就是‘二狗子’进行搜捕,并同步进行搜查。这儿有一份名单给你,都是‘二狗子’的手下,要做到一个不漏的抓获。另外,我提示你一下,在‘天上人间夜总会’那儿,‘大金牙’和陈二是我们自己的人,在现场工作要多听他们的指导。”

刚刚从海边返回的徐大勇,听到自己的任务,先是一喜,继则是一惊。想不到自己这么一个副大队长,也能在这场决战中担当一个重yào

角色。也没有想得到,那个看上去十分讨嫌的‘大金牙’,竟然是卧底的警察。人家有水平呀,扮龙象龙,扮虎象虎。当然,他更不会想得到,那是郭厅长的儿子。

“第四组,由姜政委负责。”对自己的直接上司安排工作,龙若海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歉意地颌首示意了一下。姜政委倒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也学着几个领导的口气说道:“小龙,你不要客气。现在你是前线指挥员,尽管下命令。保证是你指向哪里,我打到哪里。”听他这么一说,知情的人都深深一叹。李照远只要有这么一半的气度,何至于把事情弄得这么糟。

“行,姜政委,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这一组的任务,就是抓捕赵有才。要注意的问题,此人已经办理旅游通行证。下手的时候,先要查清其下落。这一点,估计问题不大。省厅的同志,已经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监控。只要你们相互一衔接,就可以解决问题。抓捕的时候,注意发xiàn

其通讯工具,以便下一步的扩大战果。”

看到姜政委没有异议之后,龙若海又转过头来,笑着对马政局长说道:“马局长,整个追捕工作的‘重头戏’,就是抓捕唐进军。这项工作,恐怕只有请你出山才行。”坐在一旁看龙若海在遣兵布将的马局长,听到点到了自己,笑着说道:“小龙,有什么吩咐,你就尽管说吧。”

“那我就不客气啦。唐进军去了省城,根据我的估计,应该是从那儿出逃。为什么要去省城,而不是去上海?很有可能是要去那儿见什么人。”听到龙若海如此推测,马局长也表示赞同地说道:“你这样的分析有道理。省城那边去岛国的班次,并没有上海这边多。没有特殊理由,他应该是从这边走的多。或者就是找偏远的小机场走人。在这种紧要关头去省城,肯定会有原因。你说吧,他目前的位置,我与谁取得联系?”

“目前对他进行盯梢的人,主要是两个人,是李小江和我们户籍中队的张大姐。配合工作的是我们的两个线人,一个叫王凡,也就是‘小三子’。还有一个叫丛金宝,绰号叫‘虫子’。他们目前已经与雨东区公安分局局长孙跃华取得了联系。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如何协调各方,将唐进军和他的联系人一网打尽。能在省城进行这种协调工作的人,只有请马局长了。”

听到龙若海如此说话,马政当然是笑嘻嘻的。确实也是这样,让市局、县局的人去省城,协调上肯定会有一些问题。在这种关键时刻,容不得一丝半点的误差。更何况,还有可能要涉及到机场等部门。在场的人中,当然是马局长最为合适啦。

对他如此调兵遣将,几个领导都表示赞同。还没有等到他们给予表扬,特警大队的丁大队长不高兴的开了口:“龙大队长,你把我给忘记了吧?总不能这么多人都有工作,就把我们这么一帮人放在这儿吃干饭吧。”

老丁长得高大剽悍,说话声音就象吵嘴一样。大家听到老丁这么低声一吼,嗤嗤地笑了起来。还就是真的是这么一回事,这么多人都有工作可干,唯独他和手下的弟兄们没有任务,你说他能不急吗?

龙若海也赶忙笑道:“老丁,你姓丁,可不姓急呀。也要让我一个个的说,才行哩。接下来,这就说到你的任务了。你们特警的任务一共是两项。一项就是刚才各组的任务中,有需yào

特警配合工作的,你要抽出人员进行配合,确保各组的搜捕工作万无一失。”

听龙若海这么一说,丁大‘嗯’了一声,还在等待下文。龙若海也不介yì

,到了这时候,有谁不是热血沸腾,有谁不想担当主攻手。他接着说道:“还有一项任务,就是担负预备队的工作。”“龙大呀,龙大,弄到最后,就给了我们这么一项任务。你这么一闹,让我怎么和弟兄们交待哩。”听到是当预备队,丁大当场就表示了不满。

“老丁,我就知dào

一说让你当预备队,你就要叫苦。怎么样,我的预料不错吧。这样吧,我也不做解释,我让‘小诸葛’给你说说他的看法,看看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你看,这样行吗?”“行,不管是谁来说,能把我老丁说服就行。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说不服我大老丁,那我可不依噢。”

“行,一言为定,不准反悔。”“好,一言为定。男子汉,说话算数。”看到老丁和龙若海较上了劲,大家也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小诸葛’的身上,看看他是不是能正确理解龙若海的意图,并且如愿的把丁大队给说服。

充满表现欲望的‘小诸葛’,当然是志得yì

满。他嬉皮笑脸的登了场,一点也不加推辞的说道:“我们这一次的全面搜捕,看起来是打的有准bèi

之仗,其实是一场比较仓促的遭遇战。如果不是龙大哥预先有准bèi

的话,我们到现在都不知dào

唐进军在哪里。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小诸葛’这么一反问,还就问到了点子上。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能是点头赞同。看到大家的反应,‘小诸葛’得yì

的说:“由于仓促,这中间就必然会有许多漏洞,就需yào

有一支预备队,也可以说是突击队,随时随地的帮zhù

进行补救。特别是唐进军的出走,况超群与赵有才的突然接触,这中间到底有多少变化,谁也说不清。所以说,龙大哥在排兵布阵的时候,就必须要把最强的力量抓在手中,以便应付突发事件。”

对‘小诸葛’的解释,丁大队长也挑不出眼儿来,只得悻悻地说道:“行,算你小子会说话。你们在座的各位,有谁需yào

我们支持人力的,尽管开口,不要客气呀。”他这么一说,其他各组组长也就相继开口说话。刚才在接受任务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盘算过了自己的任务与手中力量的对比,听他一说话,当然也不会客气。

“小龙,给我说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唐进军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早汇报呀?”看到其他的人都在忙于自己手中的任务,只剩下几个领导没有动身,郭飞扬开了腔。

这个问题不但是他要问,鲁局长和谷支队长也早就想要问了。早在他刚一说到唐进军和洪三妹去了省城,并且有了去岛国旅游签证的时候,几个人就想要提问了。只是因为不想担搁工作任务的部署,才拖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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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最后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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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郭厅长的发难,早有精神准bèi

的龙若海立即解释说:“报gào

各位领导,我正要准bèi

向你们报gào

这个情况。”“哼,我不问的话,你还准bèi

等到什么时间?”郭飞扬一脸的怒容,只是他那眉眼之中的笑意出卖了他。谷中天毫不客气的揭露说:“我说老郭呀,你就别给我们唱这出戏啦,好不好?”

龙若海也不迟疑,连忙解释说:“在第一次确定赵有才为重点嫌疑对象的时候,我们曾经把出入境管理科的曲科长找过来,落实了对相关人员的限制出境。就在那一次,我问到了有没有什么特殊敏感人员在近期内申请出国出境。当时他没有说得出具体人员,只是告sù

我,说我的二哥唐进军,不但自己办理了出国护照,还帮zhù

‘豪门会所’的洪三妹也办理了护照。这个事情,就引起了我的怀疑。”

“就凭他办理出国护照,和情人一道外出旅游,你就引起了怀疑,这恐怕也有点牵强附会了吧?”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乔闻斌,也引起了兴趣。眼前这个年青人,给他的震撼也太多了一点。尽管知dào

对方的推测已经成为了现实,他还是有意识地进行了挑剔。

对乔闻斌的疑问,龙若海依旧是不慌不忙的回答说:“这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也许不会让我产生怀疑。但是放到唐进军的身上,就让我有了不好的联想。主要依据有三点。一是他曾经说过,出国出境很麻烦,语言不通,人家是咕噜,自己是扑通。人家是嘴动,自己是头动。不管什么人请他,他都不去了。为什么会突然拣在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出国,这能不让我怀疑吗?”

他这样的解释,还是能说得通的。马局长却不肯放他过关,而是有意抬杠的说道:“那也不一定。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想法。你也应该要允许别人的思想观念更新才对呀。”

“是的,发生变化也应该是可能的。日月在更新,人的想法也在变化。但我们必须要注意到一条,唐进军在生活作风上,一直是很严谨的,一直没有诽闻出现过。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这么一个女人出国,难道不应该有所疑问吗?”龙若海进行了反驳。

马局长轻轻一笑,继xù

抬杠道:“刚说思想要解放,认识要更新,怎么又不行了哩?唐进军有了钱,就想着艳遇,很符合有钱人的习惯呀。这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呢?”“是的,有了外遇也正常,但如果说这个女人,有其特殊性,那就值得考lǜ

了吧?”

“特殊性?那个女人我看到过,是长得不错。你说的特殊性,不会仅仅是从容貌上来的吧?”沈大队长是宁北人,当然去过‘豪门会所’,自然也曾见过洪三妹。他看到马局长抬杠抬得有趣,也就参加了进来。

“当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洪三妹是‘豪门会所’的大堂经理,是不是特别应该要与警方搞好关系?假如她是一个能随意指责赵有才的女人,是不是应该要有所疑问?要知dào

,赵有才可不是一般的警察。在我到任之前,他一直是治安大队的当家人,而且是毒品集团中重yào

成员。”龙若海说这话也是有依据的。他刚到任不久,赵有才曾经请过一次客。那个洪三妹,当时就嘲笑过赵有才的夜不归宿。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请不要忘记,‘豪门会所’的来历不凡。在这之前,就连你们的县长、县委书记也被蒙在鼓里,也要给他三份面子。洪三妹对赵有才不假词色,也能说得通呀。”马政到底是刑侦局长,虽说是有意识在抬杠,但句句都抬在点子上。

换个其他人,还就没有办法来回答他的刁难。闹得不好的话,就会贻笑大方,给人一个得知事实真相以后,才冒充先知先觉的印象。龙若海当然知dào

马局长的意思,只是为了让案件探讨得更为彻底,避免发生判断失误才会这样追根究底。

“是的,当然说得通。”他报之以一笑道:“这三条理由,分割开来都不成其为疑点。但我们如果把他综合起来看一下,一个能嘲讽赵有才的女人,与一个自称不再出国的男人,在这个非常时期突然相约出国旅游,能没有疑问吗?借用吴江所长劝说徐队长的一句唱词,那就是怀疑江上的每一条船,怀疑船上的每一个人。你说,有了这么多疑问,我能不问一个为什么吗?”

“嗯,说得有道理。有了这三条理由,产生疑问能说得通。但你又凭什么将他正式上任为疑点的呢?没有更充足的理由,就让你调动警力对一对进行幽会的男女进行盯梢跟踪,还是站不住脚噢。”谷中天也卷了进来。

“那是当然。”龙若海对老领导的挑剔,当然点头称是,继xù

解释说:“我让李小江去搜集唐建军有关情况的同时,自己也悄悄地进行了一番查证。在沈小雨遭到劫持的第二天早晨,我到医院去探视一下,出门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唐进军的儿子小强。孩子告sù

我,说是‘爷爷给狗咬伤啦,爸爸带他到医院来打针,’我就想到了狗的事。那次去他家玩,孩子曾经说过他家有一条大狼狗,非常凶狠。为了这事,我专门找到了唐进军的堂弟唐进丰。这孩子分配在环保局工作,我找到他以后,经过反复询问,最后确认他家养的是一条正宗的德国黑贝狼狗。”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啦。”已经和沈全斌落实好搜捕工作的‘小诸葛’插嘴道:“那个张跃进,一共弄回来四条狼狗,有两条是留在自己家养了玩,还有两条是被赵有才弄走送朋友了。一条已经在那个‘扬百万’家中发xiàn

,这也是我们认定赵有才有嫌疑的依据之一。如果在唐进军家中发xiàn

德国黑贝狼狗的话,那他的嫌疑也就大大得到增强。”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没有及时报gào

情况,反而让大家一直在石磊身上打圈子哩?”还没有等到马局长再挑刺,郭厅长笑眯眯的开了口。到了这时,场上已经变成了龙若海独战群雄。由于心情好,领导们一个接一个的上场,就是要逼出龙若海的底牌。

“我获知黑贝狼狗的消息,基本是与化工厂有毒品化学原素成分的消息同步。如果说我抛出这条消息,是不是有为石磊开脱罪责的嫌疑。毕竟,一个是我的亲表哥,一个是我的结拜弟兄。同时,狼狗这条消息,不具有唯一性,完全可能通过其他途径获得。而污水管道发xiàn

特殊化学成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小诸葛’永远是一个不甘静寂的人,立即发问道:“大哥,那你什么时间下决心进行盯梢,并且决心把事情捅破的呢?”“对,这是问题的关键,小龙,给大家好好解说一下。我老头子也想听一听哩。”到了这时,就连鲁光淦也不甘寂寞起来。

“问得好,到了今天下午,噢,不对。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应该算是昨天下午,我突然接到唐进军要和洪三妹去省城的消息,这才感觉到事情不能再拖。一方面让李小江和张大姐带了两个孩子尾随跟踪,一面向领导报gào

,要求和石磊短兵相接,把事情挑明了说,省得总是在猜疑不定。”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情,都爱放在心里。你把话挑明了说,我们几个老头子还会不理解吗?”谷中天疼爱的说道。话说到这个样子,就连马局长都不在发问了,‘小诸葛’还是问出了一句话:“大哥,行动时间为什么要定在早晨七点半呢?”

听到‘小诸葛’的疑问,龙若海解释说:“从通常习惯来说,应该是在凌晨动手最好。我们可以打对手一个冷不防,造成瓮中捉鳖的态势。但由于我们的决定比较仓促,大部分的搜捕对象,所在位置并不清楚,容易出现漏网之鱼。特别是唐家庄那一边,具体搜捕对象还是未知的比较多,需yào

有一个鉴别、确认的时间。这个时间段,放到白天比较合适。即使有一点差错,也好解释,老百姓也容易接受。对大部分的人来说,七点半这个时间,已经起床,还没有离开家门,适宜我们堵住家门搜捕。”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龙若海是连续的抽烟,连续的喝水,连续的答辩。他知dào

,这不是大家和自己过不去,而是在行动之前进行最后的论证。用这种相互挑剔的方法,以确保行动的准确性和成功率。看到大家不再提出新的问题,他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鲁局长丢了一条毛巾过来,痛惜地说道:“擦把汗,好好休息一会。”

“小龙,有你的。行,我现在就出发。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打电话给你,让你亲自去把唐进军给请回来。”马局长的路程比较远,当然是先要出发。他知dào

这个案件的最大功臣是龙若海,给小龙的面子,就是给郭厅长的面子。他特别会做人,这种顺水人情,做起来也来得特别顺畅。

听到马局长的吩咐,龙若海也不推辞,爽快地答复说:“行,领导有指示,我们当然是坚决执行。只要时间允许,我就和丁大队长一起去。让他们特警给我们保驾护航。”

龙若海也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让老丁当预备队,说得是好听,以防万一。如果没有万一哩,那就有点不好说话了。这样一来,也就算得上是皆大欢喜。老丁也爽快,开心地说道:“行,我就跟在局长、大队长后面,也到省城去风光一下。”这话说得全屋子里的人,都乐得哈哈大笑。用郭飞扬的话来说:“行动之前,大家都能有这么好的情绪,这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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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五章 准备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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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放亮,各路兵马都在整装待发。这个时候的‘天上人间夜总会’里,‘二狗子’也已经起了床。过去,他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肯从女人怀中爬起身。自从释fàng

以后,他就一直学着做‘乖宝宝’。每天早晨,都是早早的就起床。时间一长,就连朋友们都知dào

了他这个好习惯。

今天早晨,才六点出头,他就接待了一个老朋友。这个朋友,不是别人,而是唐东派出所那个新上任的‘二排长’。朱长富把自己如何戏弄徐大勇的事,从头到尾的学说了一通,惹得‘二狗子’哈哈大笑,说是帮自己出了一口气。

两人说笑了一阵,‘二排长’先是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朝外边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又关紧了房门。‘二狗子’看他这么个小心翼翼的样子,不以为然的说道:“在我这个楼上,只有‘大金牙’一个人能上来。有什么事,你就尽管放心地说吧。在我这儿,你放一百个心,说什么话也没有事的。”

“小心无大错。”朱长富回过身来,严肃地说道:“我问你一件事,愿意说就说,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再问第二回的。”“看你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问就是了,吓不倒我的。”‘二狗子’不以为意地往沙发上一躺。陷害龙若海的事,把京城、省城的人都给惊动了,也不过就是这么结束。除此而外,还能再有什么大事哩!

“我问你一件事,你有没有让人埋过两个小姐的尸体?”‘二排长’问得很慎重,声音也很小。“呵!你怎么知dào

的。”‘二狗子’惊得一下子跳起了身,急步冲到了朱长富的身前,两只手紧紧地揪住‘二排长’的衣领。

“你别问我怎么知dào

的,看来我说得不错,是有这事了。我告sù

你,尸体已经被沈全斌挖了出来,是昨天下午挖的。正巧运尸体的灵车驾驶员,是我的一个亲戚,不然我还不知dào

呢。赶紧走人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朱长富先将‘二狗子’的手指扒开,再将他推坐到了沙发上。

“大哥,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救我。”‘二狗子’从沙发上往地上一滚,跪到了‘二排长’的脚前。“兄弟,我今天能来报信,就是看在我们之间的交情份儿上,已经是担着天大的风险。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个姓沈的老东西,也不是好说话的人。你只有一条路,赶快走人。走得远远的,不能再回来。”‘二排长’皱着眉头,拍了拍‘二狗子’的肩头。

“我能到哪儿去?我除了到过劳动改造过的农场,哪儿都没有去过。你让我能去哪儿哩?”‘二狗子’一付走投无路的样子。这付样子,很难让人将他与平时那种飞扬跋扈的面孔联系起来。

“傻瓜,只要有钱,哪儿不能去。你真的是当局者迷吗?去找张跃进要上个几百万元钱,全国哪个地方都能去,就是出国也行呵。”‘二排长’看到‘二狗子’那付可怜相,忍不的就出手帮zhù

指点迷津。

“一下子让他拿出几百万元钱,他哪儿会有这么多钱?再说,就是他有这么多钱,他肯给我吗?”尽管‘二狗子’知dào

张跃进对自己不错,但就是不知dào

相互之间这种父子关系。

这也是张跃进的不是,他一直以为‘二狗子’已经知dào

内情。只是由于性情乖舛,所以不肯喊自己一声爸爸。由于看到‘二狗子’从小失教,自己心中有种内疚之情,也就把认祖归宗这事给拖了下来。以致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二狗子’对于找他这个做老子的索要逃跑资金,还是存zài

信心不足的问题,这才被人利用从而最后酿成大错。

“我听说他在书房里有个保险柜,那里边有不少现金,美元也不少,还有好多贵重首饰。钱倒是不少,就怕你要不到。善财难舍呵,哪个人都是这样。别看他是你的伯父,毕竟不是亲的。要想从张跃进这种‘铁公鸡’身上拔毛,不是件容易的事。”‘二排长’一拍脑袋,费尽心机的样子,才想到了这么一条点子,随后又表示失望地摇了摇头。

“什么?你说他有钱,你怎么知dào

的?”“我当然知dào

啦。有一次,我跟赵有才去他那书房,他取钱给老赵,我在旁边看到的。钱倒是真有,就怕他不肯给你噢。他真的不肯给,你又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哼!不给?谁敢不给钱,我就要谁的命。”‘二狗子’受不住半点刺激。刚听了‘二排长’一点撩拨,暴戾恣睢的本性立即就显现出来。他从沙发下面掏出了一把仿制的‘五四’式手枪,抓在手中晃了晃,得yì

洋洋的说道:“这玩艺儿,可不是吃素的家伙。”

“小祖宗嗳,你说话声音小一点,别给人听了去。”‘二排长’先是一脸惊恐,伸手要捂住‘二狗子’的嘴。然后又指着手枪,担心地问道:“这东西有用吗?你不要弄上一个假冒伪劣产品来吓人。”

“管用,我试过,保证打得响。不信?你拿去瞧瞧。”‘二狗子’得yì

地将枪往‘二排长’怀中一丢。吓得他一下子跳到一旁,看到没有动静,才用茶几上的台巾把枪包住了拿到手中观察。

“看你这么个熊相,真的没有用。亏你还是当过兵的人哩?比我都不如。”看到‘二排长’的狼狈相,‘二狗子’乐得嘴直咧。经过这么一番打岔,他似乎忘记了刚才那副呼天抢地的可怜相,也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危机。伸手从‘二排长’手中接过手枪,将台巾朝地上一丢,看也不看就将手枪插入了裤腰。

‘二排长’也不以为意,低声嘱咐说:“兄弟,我为你的事,算得上是两肋插刀吧,你可不要把我给卖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能说出是我给你报的信。”“老朱,你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不管到了什么时间,也不会出卖大哥的。”‘二狗子’拍着胸脯表了态。

“‘大金牙’,快点起床,不要再挺尸。再挺下去,就快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前脚送走‘二排长’后,后脚就急不可耐地在过道上嚷嚷了起来。‘吱呀’一声,隔壁房门打了开来,‘大金牙’一脸疲惫的样子走了出来。

‘大金牙’走到门前,先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不满地说道:“还早得很呢,吵什么事?刚才是来的什么人呀,静悄悄地都没有听到声音。”

难怪郭小洋这么问,昨天晚上,他也一直没有睡觉,始终在在用手机发信息,等待着指挥部那边的消息。夜里没有睡得好觉,一直听取行动通知。到了凌晨,才算是合了一会眼睛。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加上朱长富上楼特别轻巧,他也就没有听到声响,才让他漏过了‘二排长’的来访。

“‘大金牙’,我问你一句话,你得老实回答我。你告sù

我,张小强对你如何?”‘二狗子’也不回答郭小洋的问话,而是将‘大金牙’拉到自己房间,把门关上后,才一脸正色地问道。

“这还用说,你张少爷对我的恩情,那真的是比天大,比海深,让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的呀。怎么啦?今天怎么会问这个事。是不是发烧啦?让我摸摸。”‘大金牙’手往‘二狗子’的额头上摸去,开玩笑地说是想看看他是否在发烧。郭小洋说这话的时候,也在暗暗心惊,知dào

又发生了不可预测的新情况。

“别闹,别闹。再闹就没有时间了。”‘二狗子’挡住了‘大金牙’开玩笑的手。然后一五一十地将‘二排长’说的话,告sù

了他。接着问道:“我已经是大难临头的人啦。只剩下逃难这一条路可走,你怎么办,跟不跟我一起走?”

‘二狗子’也不是完全没有心计的人。他知dào

,就凭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到哪儿都不成。在本地是靠着张跃进的yin威,没人敢惹自己。要想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逃难,那是肯定不行的。非要拉上‘大金牙’不可,要有这个在全国各地流窜的老手帮着带路才行。

听到‘二狗子’如此介shào

,郭小洋心中暗骂一声‘二排长’,为了这个败类,预定好的行动方案可能又要被打乱。此时离全面发动搜捕还有一个小时,怎么办?是立即下手,还是看一看‘二狗子’到张跃进那儿有什么秘密?

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郭小洋的脑海中闪过了好多念头。到了最后,他还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决定陪‘二狗子’走上一趟。拿定主意之后,他故作江湖好汉那种豪爽样子,手往‘二狗子’肩头一拍道:“行,只要你兄弟信得过我,‘大金牙’这100多斤就卖给你啦。上刀山,下火海,大哥都跟着你跑。”

‘大金牙’胸脯一拍,头一昂,很有一种江湖好汉的派头。‘二狗子’被他拍得腿脚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上,嘴上在哼哧道:“轻点,轻点,‘大金牙’。你这一巴掌,差点就要把我拍得散了架哩。”

当他听清‘大金牙’的话以后,立即地说道:“好,谢谢郭大哥。时间不等人,我们现在就走。先收拾一下东西,只带现金,其他的带了也没有用。然后就到张跃进那儿,找他要上几百万无元钱就跑路。”“他怎么会有有这么多现金,再说,这么一点时间能来得及吗?”‘大金牙’有点担心地问道。

“那老东西那儿有这么多钱,还有美金哩。刚才‘二排长’说了,他那儿有个保险柜,里面还有不少美金和珠宝哩。不会错的,我也看到过那个保险柜。哼,他不给,老子就抢。”‘二狗子’杀气腾腾的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好,我去趟厕所,一会儿功夫就好。”“行,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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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六章 别墅枪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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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长,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就急匆匆的往楼下跑去。‘二狗子’到底是没有出过远门的人,到了这种情况下,依旧没有找到逃亡的感觉。他是这也要,那也丢不下,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是背了一大包。‘大金牙’和他恰巧相反,手上只是拎了一个小包,就算是全部家当。

走到楼下的时候,‘大金牙’懒得自己动手开门,乒乒乓乓地敲响了一间杂工宿舍的房门,大声地吆喝开了:“好你个陈二,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了,你还在挺尸嘛。我和少爷到张老板那儿去一趟,你快点帮我们把门打开。动作再慢的话,我要你的好kàn

。”

虽然到‘二狗子’手下的时间,陈二要比‘大金牙’长好久。奈何他的地位不如‘大金牙’,只能在楼下担当一个看门的小角色。听到‘大金牙’这么一嚷嚷,嘴中来不及的喊着‘来了、来了’,连忙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恭敬地帮着他们打开大门,让‘二狗子’的汽车好开出去。

就在这一照面的瞬间,‘大金牙’的嘴歪了一下,陈二回了一个点头哈腰的动作。看到‘二狗子’的汽车刚一出门,陈二的脸色一变,立即匆匆忙忙的返回自己房间,取出暗藏在床垫下面的手机,迅速拨动了起来。

此时,马政已经回了省城,谷中天和姜政委也已经分头带着队伍上了路。剩下的人,象王大为和徐大勇这两组人,也已经编排定当,在掐着时间准bèi

出发。

一夜未眠的龙若海,依然是精神十足。大战在即,上了床也无法入睡。反正是睡也睡不上多大一会,干脆就和丁大队长等几个没有出发任务的警察,打起了‘八十分’。人老了,睡眠也不多,郭厅长和其他几个领导也没有睡觉,也凑成了一套班子玩起了扑克牌。大家都在用打牌来消磨时间,等待前方传回的捷报。

就在玩得兴高采烈的时候,龙若海的手机响了起来。在场的人都很敏感,一听到手机铃声立即就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肯定是发生了新情况。龙若海先是‘嗯、嗯’了两声,然后就答复道:“你在大门那儿守着,我现在就让徐队长带人赶过去。”

他搁下电话,立即把电话情况向大家介shào

说:“刚才是海关卧底的缉私警察陈二打来的电话。他说二十分钟前,朱长富去了夜总会,和‘二狗子’交谈了约十分钟左右时间。然后,‘二狗子’就拉着郭小洋去了张跃进别墅那儿去了。临走时,小洋暗示他向我们报gào

情况。根据这一新的变化,我决定对张家父子这两组的行动提前动手。”

“小龙,为什么要提前行动?你这样一动手,就会打乱整个行动计划,甚至于会打草惊蛇。”第一个提出疑问的人,是郭厅长。他可不想为了自己的儿子,打乱整个工作部署。

“我这样做,有两点理由。一是对张家父子提前动手,不会影响对毒品集团的搜捕行动。因为他们互不统属,没有直接的交叉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对方甚至于希望我们把精力集中到张家父子的身上。”对他这个观念,在场的不少人都表示赞同。王大为点头说道:“小龙说得对,这两组的行动没有多大的影响。再说,时间差距也不是很大。”

龙若海接着说道:“再说,朱长富拣在这个时候,去找‘二狗子’聊天,不能不引起我们的警惕。上次在‘百乐门’事件上,他也是在关键时刻杀了出来。这一次,他又在我们总攻前夕冒了出来。这样的巧合,不会没有原因的。”

说到这儿,龙若海的话音有点生涩:“上次,我们为了求得全胜,人为的统一行动时间,结果牺牲了孙圣杰同志。这样的教xùn

,我们不能不吸取。因此我决定,王大为、徐大勇,你们立即展开行动。对夜总会和‘宏大’集团本部展开搜查,拘捕相关人员。丁大队长,我们立即出发,现在就去张跃进的别墅。”

郭飞扬本来还想说什么,立即就被鲁光淦拖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其他领导都已经相继出发,也只有老鲁来做他的工作了。话还没有说得上几句,就在这时,又有电话打了进来。这一次,是郭飞扬亲自接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省厅负责对赵有才进行监控的刑警。他们发xiàn

,赵有才在五分钟之前,突然带领局里的值班警察,荷枪实弹的乘坐一辆警车,奔往了城郊别墅区方向。

“糟糕,小洋有危险了。”龙若海的反应,不能说慢。先有‘二排长’出场,使得‘二狗子’突然要去张跃进那儿。现在又有赵有才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察,也奔往了那个方向。看来,对方是想借警察之手,来进行灭口。

问题的出现,是因为双方的行动时间撞到了一处。本来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关键是有自己的卧底警察也进入了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到了这个时候,龙若海也不多说,把手一挥道:“出发,目标张跃进的别墅。”此时的郭飞扬,也不再说什么了。他知dào

,龙若海的担忧是正确的。只要稍有差池,自己那个独子的小命就会陷入危险之中。

从‘二排长’离开,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大金牙’驾着加满油的汽车,就已经来到了张跃进的别墅。‘二狗子’自身就有别墅的钥匙,连喊门的过程都给减免掉了。轻车熟路,二人毫无阻挡地就到了二楼的阳光室。张跃进正眯着眼睛,躺倒在休闲椅上前后起伏地晃动,享shòu

着初升的阳光。

听到声响,他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见是‘二狗子’,也没有什么在意。儿子来看自己,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又将眼睛闭了起来,继xù

享shòu

阳光的照射和温暖。看到张跃进爱理不理的样子,心中有压力的‘二狗子’以为他是有意怠慢自己,说话的语气也就不怎么好:“别睡,别睡,我有事找你哩。”

“怎么啦!说话怎么这么冲呢?有话好好说嘛。”张跃进坐起身来,训了‘二狗子’两句。这爷儿俩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地争执了起来。还是站在阳光室门边的‘大金牙’冷静,主动进行了提示。说是正事要紧,才算是让这爷儿俩结束了舌战。

听说‘二狗子’手上有两条人命案,张跃进也慌了神,一下子没了主意。这个孽障,真的是没魂没胆,这么大的事也敢做。听到‘二狗子’说出要外出避风的打算,他也赞成。事实上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被警察抓了去挨枪子吧。

刚求得共识没几分钟,俩人又吵了起来。‘二狗子’一定要五百万现金,张跃进确实是没有,只能好言劝说。家里仅有的三百万现金,他让‘二狗子’先带着上路。家中不可能存放巨额现金,这是个简单常识。象张跃进一下子能拿出三百万,已经是一个了不得的数字。但这个时候的‘二狗子’,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他只以为张跃进是不想掏腰包,是在故yì

推托。他哪儿肯答yīng

,说了没几句,喉咙就大了起来。

一看果真没有效果,‘二狗子’想到了‘二排长’的话。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就从裤腰上取出手枪,顶住了张跃进的胸膛。恶狠狠地问道:“老东西,你是要钱,还是要命?”没等话说完,只听‘砰’地一声响,‘二狗子’手中的枪冒出了青烟。随着枪响,张跃进也应声倒在了那张还在摇晃的休闲椅上。

‘咣啷——’随着响声,‘二狗子’的枪丢到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连声说道:“不是我开的枪,不是我开的枪。”‘大金牙’站在门边,看得清清楚楚。‘二狗子’根本没有打开手枪保险的动作,扣动板机也不应该会能射出子弹。这种时候,也来不及考lǜ

得太多。他在枪响的第一时间内,就抢步来到张跃进的身边。

他扶起张跃进瘫软的身体,张罗着让吓得有若痴呆的‘二狗子’找来干净的毛巾,捂住正在向外大量流血的伤口。张跃进拒绝了‘大金牙’打电话给‘120’的建议,却忙着查问起枪响的原因。他看得很清楚,刚才的枪响,完全不是‘二狗子’的本意。在‘大金牙’的帮zhù

下,总算是让大脑已经陷入一片空白的‘二狗子’,稍许恢复了一点理智,说出了一些情况。

昨天晚上,‘二狗子’在房间里玩弄手枪,后来还是‘大金牙’提醒他早点睡觉,并帮他把手枪保险关上。大家从‘二狗子’零乱的解释中,方才得知是‘二排长’在手枪上动了手脚。听完经过,张跃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自己算计了一辈子人,没想到临到老时,还让人家借儿子之手,来算计了自己一把。

这种算计的结果,是自己生命的失去。“报应!”这是张跃进唯一能得出的解释。他想到了被自己弄得家破人亡的姨表哥邓大安一家;想到了那些被自己巧取豪夺的商家;想到了被自己抢走饭碗的街坊邻居,想到了…….

其实,张跃进什么也不会想,自私的人只会归罪于人,却永远不会去谴责自己。此时的他,涌入胸膛的只有愤nù

,只有复仇。他用颤抖着的手,指着书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门,门后,有保,保险柜。密码,是,是你的,你的生日。680502。打开。”

这个时候的‘二狗子’,要比什么时候都要乖巧。不过,他去的时间很短,一会儿功夫就从书房里跑了回来。他一脸诧异地说道:“伯父,里面没有钱,只有一本笔记本和十几张光盘。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呵。”这个笨蛋,到了这个时辰,他还在头脑中想着‘二排长’的话,以为保险柜里边是有大量的现金。

‘二狗子’对自己怀中的笔记本和光盘不感兴趣,站在一旁的郭小洋却是两眼放光,这都是一些宝物呀,都是认定案件的证据呀。张跃进听到‘二狗子’这样说话,只能是无力地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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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别墅枪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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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看到‘二狗子’还是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张跃进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慈爱的苦笑。闯荡江湖一生的他,知dào

是有人不想让自己活下去,有人起了灭口之心,想让自己也要步钱大毛的后尘。只是知dào

自己防范之心甚重,才用上了这种借刀杀人的方法。

可惜傻小子这一枪打得太准,击中了自己的心脏要害。即使去医院抢救,也拖不了几天。估计那些想自己死的人,也不会让医生顺利进行抢救的。钱大毛不就是死在医院的吗?既然这样,对方肯定还有后手,肯定还会追到家中来。他们即使看到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二狗子’还活在人间。

想到这儿,他欠起身来,急促地对着‘二狗子’说道:“快走,快走。赵有才他们那伙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很快就会追到这儿来的。”对张跃进的话,‘二狗子’没有反映得过来。他不能理解,赵有才怎么会追到这儿来。到了这时候,也不需yào

再多加解说了,因为别墅大门外已经传来了猛烈砸门的声音。

‘大金牙’将张跃进的身体轻轻地放倒在摇椅上,急步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一看,赵有才带着一帮警察站在别墅大门外,正在用大铁锤猛烈地砸着不锈钢大门。只是由于张跃进平时一直就怕人报复,大门修建得特别牢固,暂时还没有能够得手。

‘大金牙’转过身来,说了一声:“恐怕来不及了,赵有才已经带了好多警察,正在砸门哩。”张跃进一听,顿时如同雷劈一般,楞在那里说不出话来。继而恢复了清醒,对着‘大金牙’说道:“小郭兄弟,求你帮我一把,帮我把‘二狗子’救出去,千万不能让他落到姓赵的手中。有了那笔记本和光盘,多少还能找到一些人帮忙。我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到了这时,‘二狗子’也回过了神,知dào

是灭口的杀神已经到了楼下。眼看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他急中生智,连忙抱着‘大金牙’的小腿,哭天抹泪的嚎道:“郭大哥,救救我。郭大哥,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我一切都听你的。”

‘大金牙’用脚将‘二狗子’踢开,就不再理这对父子,自顾自的拿起手机拨打起来。电话接通以后,只听他直截了当地说了一句:“快来,赵有才带人来灭口,已经到了门前,正在砸门。”

“你是谁,你在给谁打电话?”已经处于弥留间的张跃进,到底是**湖。他听到郭小洋在打电话,突然间又好象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一点清醒,张口就问‘大金牙’的身份。生姜到底是老的辣。就这么一句通话,立即就让他发xiàn

了问题。

“我是警察,从省城来的警察,名叫郭小洋。”到了这时候,郭小洋也不再隐瞒。他将包裹在牙齿上的两颗金牙外壳取了下来,自豪地告知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张跃进一听这个回答,哆嗦着用手指着‘大金牙’,也就是郭小洋,说了一声“你——”话没能说得结束,只见身子往下一倒,接着又是一挺,脚也一蹬,随后白眼一翻,就再也没了声响。郭小洋走上前去,将中指和食指放到张跃进的鼻孔下一拭,发xiàn

已经没了呼吸。原来是急怒攻心,乌呼哀哉。

这也难怪,先是赵有才、‘二排长’的借刀杀人。后又是身边唯一可以依赖,并且准bèi

托孤的人,变成了警方的卧底。任谁碰上这种剧变,再强的意志也是承shòu不了,只会是走上精神彻底崩溃这么一条路。更何况,张跃进本来就已经是到了弥留阶段的人。

‘二狗子’得知郭小洋是警察,再一看到自己唯一的依仗也已经去了西天,当然知dào

势头不对,连忙就往房门方向窜去。没等他跑出门外,郭小洋一个箭步追了上去,以手作刀,在他的颈项后面用力一砍,就见着‘二狗子’软软地躺到了地板上。

“里边的人听着,赶快放下人质,缴械投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眨眼之间,警察已经打开了别墅大门,冲到了楼上。轻车熟路的赵有才刚一上楼,立即准确判断出目标就在阳光室内,当即组织部下开始砸门。郭小洋一看形势不对,照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肯定坚持不到龙若海那边的援兵赶到,门就会被砸开。一旦当自己和‘二狗子’暴露在赵有才的枪口下,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亮明身份,取得赵有才同行警察的理解,从而缓冲一点时间。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也容不得半点的优柔寡断。他立即对着房门方向喊叫了起来:“门外的人听着,我是省公安厅的刑警,我叫郭小洋,正在执行特殊任务,请立即停止砸门。我人在里面,是跑不掉的。省厅、市局的刑警马上就到。”

“别理他,有刑警在执行任务,我还能不知dào

吗。加紧时间给我砸,不行就开枪。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冲进去。如果死了人质,我们谁也交待不了。”赵有才内心那个急呵,确实是没法子来形容。‘老大’给他定下的任务很重,要致张跃进于死地,这是放在首位的任务。当然,也不能让‘二狗子’活着。更要紧的是将张跃进手中的证据材料,全部要掌握到自己的手中。这是保护自己的需yào

,也是以后要挟况超群为首的那帮官员的需yào



本来一切都设计得很妥当,每一分钟都计算得十分精确。早晨乘人还没有上班的时候,就让‘二排长’去引诱‘二狗子’上当。得到‘二狗子’出发的消息后,他自己则召集值班警察,集中前往解救所谓的‘人质’。如果‘二狗子’打死了张跃进,那是更好。即使万一打开手枪保险的措施没有发生效果,也不要紧。可以慌忙出错,打死张家爷儿俩。

这种做法听起来,是有点荒唐。赵有才听信了‘老大’的话,认为只要掌握到了张跃进手中的证据,自然会有况超群帮着解脱自己。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二狗子’会多带了一个‘大金牙’,这就让整个事情多了一层变数。

刚开始,还以为这是好事,多了一个‘见财起意、挟持人质的罪犯’,可以使整场戏显得更为合理。不然的话,硬要说‘二狗子’杀死张跃进,总是会让人不相信,容易让人怀疑的。有个‘大金牙’帮着顶罪,那是再好不过的事。这家伙本来就是一个逃犯,怎么说都会有人相信。

却没有想得到,这个‘大金牙’竟然是省公安厅卧底的刑警。不但是刑警,而且已经通知了警方前来支援。如果说等到那帮刑警赶了过来,自己什么手脚也就做不了。白费了一番心机不谈,还把自己推到了众人的视线之下。到了这时候,赵有才当然是急红了眼。郭小洋不说自己的身份还好,这一亮明身份,反而弄巧成拙,使得赵有才顾不得再加丝毫掩饰,直接下达了开枪的指令。

“你们姜政委知dào

,你们治安、刑警的龙大、沈大都知dào

我的身份。如果你赵有才心中无鬼的话,可以立即打电话核实。”郭小洋刚才话一出口,就知dào

自己出了错。亮明身份只会让赵有才狗急跳墙,使原本就很紧张的形势变得更加恶化。没有办法,他只能一边硬着头皮继xù

进行解说,以缓解其他警察的行动,一边将沙发堵塞到了门背后,以拖延破门的时间。大脑也在不停地翻动,寻求脱身之计。

‘砰、砰、砰……’在赵有才的带领下,枪声还是响了起来。不过并不怎么整齐,有点参差不齐的样子。原因倒是简单,就是郭小洋的解说发生了一些作用。有些警察,已经感觉到其中似乎有点不妥当。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时的开枪都是没有道理的。

说是解救人质,那应该是尽lì

进行谈判,而不应该是这样的盲目开枪。这样的做法,除了逼罪犯杀死人质外,没有任何好的效果。开枪还会造成一种可能,那就是人质的性命,可能不是死于罪犯之手,而是要死在警察之手。这不是解救,而是谋杀,纯粹就是要致人质死亡。

再说屋内的人已经亮明身份,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核实清楚,为什么要急着开枪?赵有才给大家的印象,可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呀,为什么今天表现得这么急迫的样子哩?这种反常,让有些警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所以开枪就不是那么集中。即使开枪,也是朝上打的多。也幸好是这样,才让郭小洋逃过了一劫。不然五、六支手枪一齐开火,总可能有几颗不长眼睛的子弹,会碰到他的。

事后,为了这事,郭小洋被他当副厅长的老子狠狠地教xùn

了一通。说是让他好好地跟着龙若海学着点,做事悠着点,不要总是莽莽撞撞的。特别是到了危急关头,更要冷静对待。你看人家小龙做得多好呀,遭到非法拘禁,先是让人传递信息,接着再挟持人质自救。这么一熊,说得本来立了大功的郭小洋,落得个直翻眼睛。

郭小洋与龙若海打通电话之后,就将手机丢到了沙发上。由于一直就没有关闭,坐在车子上的龙若海,对现场上的情况了如指掌。听到手机中,接连不断地传来枪响声。他知dào

张跃进别墅里的形势,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

龙若海一边倾听着电话,一边不停地催促着驾驶警车的丁大队长加快速度。从来不信菩萨的他,也在心中求起了佛祖。反复地祷告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不能出事啊,小洋。难怪他会这样紧张,孙圣杰的牺牲,对他的打击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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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 别墅枪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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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郭小洋的叫嚷,还是龙若海的祷告,都没有能够阻挡赵有才砸门的进度。眼看房门已经摇摇晃晃,瞬间就会被冲垮。而自己手中虽有武器,却不能对着奉令砸门的警察使用,郭小洋真的是很郁闷。他知dào

,随着房门的打开,迎接自己的肯定就是赵有才的黑枪。即使自己死了之后,人家还会振振有词的解说一大套。说是为了解救人质,说是精神紧张,在慌乱之中走火击毙罪犯。尽管有怀疑,也拿不出什么证据,只能放在心里。

面对如此境地,郭小洋知dào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只能自己创造条件来拖延时间。不管能拖多久,拖得一分是一分。想到这里,他立即环顾了一下阳光室四周。其实他不用看,也能知dào

阳光室的情况。

以前到这儿来的时候,他就不止一次的观察过所有房间的进出通道。这间可恶的阳光室,除了赵有才正在砸的房门之外,三面是水泥墙壁。只有朝南的方向,是一面用钢化玻璃建成的落地窗。让人叹息的是,玻璃外边还有一道用不锈钢管建成的防盗窗。

好苦呀,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等着赵有才来抓啦。郭小洋一边哀叹,一边动手。他左脚一伸,将‘二狗子’踢到了一张三人沙发下面。然后将‘二狗子’捧来的笔记本和光盘用外衣一兜,往怀里一揣。到了这时,他也顾不上什么尊重死者的话题,将张跃进的尸体往地上一掀。然后用出了吃奶的力qì

,将那张休闲椅举过了头顶,猛地往落地玻璃窗上一砸。

只听到‘咣’的一声巨响。八公分厚的钢化玻璃被砸出了道道裂纹。到底是好货色,如此力量都没有能出现粉身碎骨的效果。郭小洋也不气馁,接着就又举起了一张单人沙发,依旧砸了过去。只‘哗啦啦——’的声音,玻璃散了一地,原来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就象纸老虎一般,转眼之间就全部成了碎片。听到屋内的连续巨响,屋外的警察当然知dào

屋内有情况。赵有才一边让人抓紧砸门,一边让人从楼梯下楼,到屋外去进行堵截。

落地窗的问题虽然得到解决,可惜的是外面还有防盗窗。郭小洋听到房门摇摇欲坠的声响,知dào

时不我待。如果再不能脱出这个牢笼的话,自己必将死于赵有才的黑枪之下。他这时也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拼了。他想的这个‘拼’,可不是与门外的警察拼,而是与堵塞自己逃亡之路的防盗窗拼。

郭小洋重新举起张跃进的休闲椅,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快速地奔跑了起来。人随着椅子之后,猛烈地撞击到了防盗网上。一次、两次,到了第三次的时候,终于见了效。可怜的防盗网,虽然建造得很是坚固,足以阻挡许多‘梁上君子’的侵袭。可是谁曾想到,会能遭遇到如此大力的破坏。防盗窗在休闲椅和郭小洋的身体反复冲击之下,来回摇晃了几下,终于不甘心的带着分割自己的物品一起,轰然坠落到了地面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郭小洋跃离阳光室的那一瞬间,房门也轰然倒地。杀气腾腾的赵有才,手持‘五四式’手枪抢先冲了进来。到底是军人出身,他一看到郭小洋腾起在半空之中,毫不迟疑的开枪击发。只听到一声闷哼,他就知dào

已经击中了目标。急步追到落地窗前,准bèi

继xù

开枪时,却发xiàn

地面上灰尘弥漫,目标却已经消失不见。

郭小洋在发起最后冲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房门被砸开的声音。只是他的人已经腾起在空中,明明听到身后扣动扳机的声音,也只能是无能为力。唯一的措施,就是将身体弓得象头刺猬,最大限度地保护头部。果然不错,枪响之后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屁股和大腿一疼,人就已经落了地。他在心中暗骂道:“老东西,你好狠毒噢。再偏一点,我们老郭家,到我这一代就算断根了耶。”

骂归骂,还是逃命要紧。落地之后,他没有急着往别墅大门方向逃奔,却反而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别墅里边。这一跑,郭小洋确实是走对了棋。如果他顺着下跳的劲头往大门方向跑去,再快的速度,也快不过赵有才的手枪子弹。这一逆向逃避,反而让自己进入了死角地区,使得赵有才暂时找不到了灭口的目标。也就有效地拖延了时间,让自己得到了援兵的救助。

“狡猾的小狐狸。”赵有才口中嘟嚏了一句。也顾不得再去检查张跃进的死活和‘二狗子’的下落,而是不加迟疑地跟着跳楼而下。他顾不上危险,也从二楼上跳了下去。只是缺乏锻炼的他,不会消散冲击力,直筒筒的摔到了地上,一时也爬不起身来。看到局长如此拼命,随他而来的警察,也纷纷跳楼而下。只是大家不能理解,什么原因导致赵局长如此拼命?

导致赵有才如此不顾嫌疑的大动干戈,也是信息上的失误害了他。在他认为,‘大金牙’的手中,肯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否则,那个郭小洋不会如此急于逃命。他从况超群那儿到的消息,是上级领导准bèi

要对张跃进和‘二狗子’动手,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危机。

此时此刻,他还在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既想灭掉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又想获取掌控况超群的把柄,更想将已经丢在张跃进书房的毒品栽赃成功。如果让他知dào

,警方对‘老大’和自己的逮捕令已经签发,执行任务的特警也已经出发。估计他也就顾不上眼前的一切,而是要忙着亡命四海。

到底是年近半百的人,和郭小洋那种未及三旬的小伙子,是不好比的。跳到地面的赵有才,躺在地上好大一会,才在其他警察的帮zhù

下,好不容易站起了身来。他知dào

时间急迫,甩开扶着自己警察的手,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一楼过道,几个房间稍一扫描,没有发xiàn

郭小洋的踪影。转身向外一扫视,看到正对别墅大门的车库电动门,正缓缓地落到了地面。

这个时候,别提赵有才有多恨,真的是淘尽三江水,也难描绘出他那悔恨交加的神态。如果说他在跳下之后,稍许留一下神,就不难看到地面上的血迹,斑斑点点的往车库方向延伸,就不难发xiàn

屁股和大腿受伤的郭小洋,正斜靠在张跃进的奔驰轿车的车门上。其实他也无需后悔,即使真的发xiàn

了郭小洋,也只是一场枪战而已。郭小川手中的‘六九’式手枪,虽然小一点。也不是吃素的烧火棍,鹿死谁手,谁又能说得清楚。

就这么一打岔的时间,跟着赵有才来的警察,有的跳楼,有的顺着楼梯追了下来。两路人马汇集到一处以后,唯一的指令还是砸门,要迅速砸开车库的大门,抓获杀害人质的罪犯。赵有才这次下达的指令,遭受到了无声的抵抗。这些警察,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经lì

的事情,要比生活中的不少人多上若干。相对来说,头脑也要灵活上许多。他们已经从赵有才异乎寻常的举止中,看到了种种不妥。

再说,车库是个绝地,没有其他通道可以利用。早开门与晚开门,并没有什么区别。就算对方是罪犯吧,也只是孤身一人,并没有人质在手。在楼上的时候,还可以说是为了解救人质。到了此时,对方手中没有人质在手,等待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哩?更何况对方既然有武器,为什么没有对警察开上一枪?

赵有才一看不对劲,这样有气无力地砸门,要砸到牛年马月啊!袖子一捞,就直接下达了‘开枪击毙罪犯’的命令。不但在嘴上下了命令,而且率先开了枪。这道命令一下,让在场的警察陷入了两难之境。开枪吧,显然有问题。要是打死了执行秘密任务的刑警,那是无法交待的事。对方不亮明身份还好说,在表露身份以后,不但不去加以证实,反而要急于击毙对方,这显然是有鬼。可是如果不开枪,万一判断失误,以后又将如何面对领导!

“我是龙若海,我是龙若海。不许开枪,任何人都不许开枪。”远方疾驶而来的警车上,传来了车载喇叭的急促呼喊声。这一下子,立即就解开了这些警察的围。他们不但没有按照赵有才的命令举枪射击,就连手中砸门的工具也放了下来。大家知dào

,故事有了下文。一方急着要开枪,一方不让开枪,其中必有玄机。只是在场的警察并没有想得到,这是宁北城里围剿毒品集团的最后决战。

大势已去,这是赵有才唯一的感觉。好不容易部署了这么一个必杀之局,而且也已经实现了一大半。既能陷张跃进和‘二狗子’于死地,又能掌控况超群于手掌之中。却没有想得到,凭空会蹦出一个省公安厅的刑警,让一切如意算盘都变成了水中捞月。还好,刚才已经有警察向他做了报gào

,说是张跃进已经死于非命。不用说,肯定是死在那个‘二狗子’的手中,那个刑警是不会下这个手的。哼,‘二狗子’虽然还活着,也等于是已经死了。就凭书房的那包毒品,也够让警方去头疼一阵子了。

虽然有点怨恨未竟全功,恨归恨,还是要面对现实。赵有才面色一整,重新下达命令,让在场的警察收起武器,围困待命。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行动虽然有点不合常规,但也可以解释为情况特殊,救人心切。有怀疑又能怎么的?只能放在心中,顶多是失误就算顶了天。了不起给个撤职处分,连查办都算不上。

只要有钱,就会有一切。时过境迁,那些想要吃肉的官员,照样还会把自己捧上台的。更何况,自己是为况超群服wù

的。他和他后面的靠山,也要为自己说话。不然的话,大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的。想到这儿,赵有才心有所恃地迎向了大门,伸出手来准bèi

和冲进来的警察握手。他有这个信心,龙若海再牛,还是自己手下的兵。面对自己这么一个分管局长,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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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唐庄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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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有才脸上的笑容,没有能够保持多长时间。本来在他的心目中,至多就是龙若海带了几个刑警,赶过来帮zhù

解救卧底的人。只是当他站到张跃进别墅门前,准bèi

迎接来人的时候,就知dào

自己的判断出现了误差。这个差错,还不是一般的大。

来的警察,可不仅仅是龙若海,也不仅仅是局里的几个刑警,而是来了好几辆警车,甚至出动了两辆大卡车。车子还没有停得稳当,手持微型冲锋枪的特警,就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卡车。跳下之后,也不要人指挥,就‘呼呼呼’的往别墅大门这儿冲了过来。

这不对呀,为了解救一个卧底的刑警,怎么会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呢?赵有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边想边往院子里跑去。还没有等他跑上几步,耳边就听到一声吼叫‘别动’。转过身一看,一支微型冲锋枪顶住了自己的胸口。紧接着,又是一个特警冲上前来,不由分说的将他推到墙边,进行了全身搜查。不用说的话,腰间插着的手枪,当然是被人取了下来。

赵有才转头朝院子里面看了一下,自己带来的警察,也享shòu

到了同样的待遇。所有的人都靠墙站着,被这帮不讲理的特警给缴了械。再看看四周,都有荷枪实弹的特警在全神戒备着,如临大敌一般。就连屋顶上,都已经有了狙击手。这是怎么回事哩?难道出现了自己所不掌握的新情况?他感觉到自己的脑袋瓜子有点不够用了。

还好,时间不长,这些特警就将他们这帮人放了下来。毕竟都是警察,也不好让大家过分难堪。更何况,武器装备已经全部收缴,也就没有什么危险了。接着冲进来的警察,是龙若海和姜政委。从小车子上开车门出来,与从卡车上跳下来,存zài

着一个时间差。他们俩人,当然要比特警慢了一拍。

看到他们俩,赵有才立即招呼道:“姜政委,龙大队长,你们来啦。来得好,来得好。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弟兄们和我们误会啦。怎么大水冲倒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哩?连我们的枪都给缴械了,啧,这可不太好呀。”

龙若海可不管赵有才满脸的笑容,更不听他的叨唠,毫不犹豫地就下达命令:“把他给我铐起来。”他这个命令一下,特警是立即就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笑容还没有完全消退的赵有才给铐了起来。不但如此,还专门落实了两个人,对他进行重点监护。

这么一闹,立即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首先就是赵有才,大声嚷嚷了起来。刚才为了迅速击毙郭小洋,他已经嚷叫了好长时间,此时再放开声音叫喊,显得就象野狼的嚎叫一样。“姓龙的,你这是公报私仇。你凭什么把我铐起来?我是你的领导,你有什么资格铐我!姜政委,你要主持公道呀。”

赵有才看到姜政委对自己的呼天抢地,不但不理睬,还流露出了一种厌恶的神情,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妙。没有特殊的情况,龙若海的胆子不会这么大,姜政委也不会这么熟视无睹。不管怎么说,还是脱困要紧。他赶忙打出了自己的底牌道:“你们不要瞎来,我是接到况县长的命令,才到这儿保护张老板的。”

他的叫喊,并没有能让姜政委和龙若海有所停步。他们心急如火,要查看郭小洋的安危。在这样的心理状态下,他们当然无暇来加以应答,只是大步流星的往别墅里面冲去。看到这样的情景,赵有才知dào

自己完了。这些特警和刑警不光是冲着张家父子而来,恐怕是把自己这帮人也收在网中了。他长叹一声,就闭上了自己的口。

不过,这么一来,现场就有年青警察不答yīng

了,要上前帮zhù

打抱不平。不管怎么说,他赵有才再有许多的不是,毕竟还是你龙若海的上级。和你打招呼,你不理睬,倒是可以理解。但将人铐起来,这就有点过了吧?更何况,还要将我们也要缴械。你姓龙的是警察,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可是不等到他们开口,就被稍许年长的警察给拉住了。冲进来那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察,而且一个个都很面生,就知dào

情况不对。再看到平时说话做事,都是一脸笑容的龙若海,刚一进门就采取这种反常的做法,敏感到其中必有玄机。再说,如果真有不对,姜政委为什么也不制止哩?他们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准bèi

叙说公道的年青警察。

“人呢?”这是龙若海进场后的第二句话。赵有才被铐住以后,自然会有紧随而来的刑警接上手,用不着他再多费心。此时,最为忧心的事情,还是郭小洋的安危。当他从在场的警察口中,得知郭小洋就在车库之中后,连忙大声喊叫了起来:“小洋,我是龙若海。我来了,你开门吧。”

车库的电动门徐徐地升了上去,失血过多的郭小洋,得知获救之后,原来紧崩着的神经系统也就松懈了下来,顺着汽车的后备箱滑到地上,瘫软地坐在一片血泊之中。“小洋!”龙若海一个箭步冲了进去。经lì

过一次和孙圣杰生离死别的遭遇后,他的精神特别恐慌,唯恐再失去一个战友。

还好,郭小洋仅仅是屁股和大腿受伤,虽说血流得不少,神志也还很清楚。他咧了一下嘴,戏谑地笑道:“你抱错人了哦,大哥,我可不是你的小叶子啊!”“这小子,吓得我不轻。等到你伤好了,再好好和你算账。”郭小洋被随后赶来的医生抬上了救护车。看着远去的车影,龙若海笑骂了一句。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张罗着后步工作。他让随行的警察,分工对现场展开搜索。人力倒也很充沛,王大为这一组本来就是负责搜捕张跃进,当仁不让的当起了现场总指挥。负责搜捕赵有才和‘二狗子’的两个小组,也派来了警察进行增援。‘二狗子’当然是成了阶下囚,张跃进的尸体则被运往殡仪馆,等待法医的解剖检验。

在部署整个搜捕计划时,大家就已经估计到,可能会查到不少对当地官员不利的证据。这些证据对宁北县公安局来说,无疑是一只烫手的山芋,只有交给省公安厅比较妥当。所以,龙若海从郭小洋手中接到笔记本和光盘以后,也不打开,更不会让在场的警察观看。而是严密封存,一刻也不停留地让专人送到指挥部,交给郭副厅长。

他自己则是和丁大队长等人,立即转移战场,赶往唐家庄。在这种关键时刻,什么样的特殊情况都有可能会出现。在这之前,谁能想得到,会有‘二狗子’开枪打死亲生父亲,赵有才带警察前往灭口的事情会发生?谁能想得到,即将凯旋归来的郭小洋,会落入生死一线之差的境地?所以说,他是一点也不敢大意。

当他们赶到唐家庄的时候,谷支队长率领的警察,已经对唐家庄实现了包围。不但是唐家庄如此,就连隔壁的‘唐东乐园’也是一样,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不但陆上如此,就连水面上,也有水上派出所的快艇在穿梭。当庄子上的人发xiàn

情况有异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现实。村庄的每条道口,都有全副武装的警察在站岗。制高点上,也有狙击手在监视着所有人的活动情况。

村主任唐建安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家中喝茶。生活条件好了,他也跟着堂哥唐建军后面,学上了品茶。每天早晨起床以后,总要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喝上一会茶。过了茶瘾以后,才会去过问村上的事。昨天下午,唐支书去了省城,家中就是他当家作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当然也就用不着着急。

“三叔,三叔,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这种如丧考妣的喊叫声,唐建安就知dào

事情不妙,喝茶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杯中的茶水,也有一点溅到了刚刚做好的一件唐装上。

门外叫喊的人叫唐小山,也是本家侄子。照道理来说,这小子应该是在庄门口那儿站岗。怎么一大早的,就跑到我这儿嚎叫来啦。唐建安虽然感觉到不妙,但对其严重性还是估计不足。庄子上有了唐建军这杆大旗竖着,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哩?

他将茶杯慢慢地放回桌子上,然后又用毛巾擦了擦手,把刚才溅落在衣服下摆的水珠也顺势抹了一下。没等到他把这一切都做好,唐小山已经冲了进来,大声叫喊着:“警察,警察,来了好多警察。”“什么,你说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唐建安的脸上,一点也找不到平时那种憨厚的笑容,更看不到总是遇事不慌的沉着面孔。

唐建安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以后,第一反应就是抓起了家中的电话机。他想要和唐建军取得联系。只有那个当支书、当董事长的堂哥,才是唐家庄的主心骨。尽管平时也有着想和唐建军一争高低的念头,争了多少次,也没有能够得到半分好处。时间长了,也就死了这份心。事实也是如此,到了这种大难临头的时候,自己的第一反应也是想着要找唐建军。

电话打不出去,都是忙音。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建安在嘴上嘟囔了一声,就将电话筒一摔,从口袋之中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两次,也没有反应。再一细看,手机上根本没有信号。没有等到他反应得过来,就有人在说道:“不要再打了,再打也没有用的。”抬头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刑警大队的沈全斌。

老沈这一路,虽然没有明确的搜捕名单,但这个唐建安,还是肯定会被列入重点对象的。在唐家庄办毒品工厂,没有唐建安这个村主任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说,警察一进庄,沈全斌就跟着唐小山后面,顺道找到了唐建安的家。看到他这种气急败坏的样子,而不是急着找警方进行勾通、了解情况,就不难清楚此人在毒品集团中的角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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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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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若海又一次走进了唐家庄,只是和十月份那次来的情况大不一样。那次来的时候,湖中的荷花竞相开放,百鸟争鸣,游人云集。这一次,则是百花衰败,鸟亦难飞。季节的原因,再加上才刚刚是早晨八点多钟,游人当然不会多。即使有那么几个游人,也被堵在了警察的警戒线之外。看到这么多的警察蜂拥而来,他们也就站在那儿看热闹。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引得警方如此大动干戈。

那一次来,是以朋友的身份,是以兄弟的身份,前来作客。随行的人,也是自己的朋友、兄弟和妻子。这一次,自己是以警察的身份,前来对罪犯执行法律强制措施。同行的人,也是一大批荷枪实弹的特警和刑警。那一次前来,看到的都是笑容。这一次哩,入眼都是惊慌失措的表情。放眼望去,几乎是家家关门闭府。

龙若海乘坐的警车,驶至唐家庄门前大桥时,并没有停留,而是长驱直入,一直开到了原来的村部附近。守在道口的那条‘黑贝’狼犬,已经被警察制服,牵到了一边。越过关口,刚一转弯就看到了有点破败的三间瓦房办公室和一幢占地面积不小的会场,掩映在高大的竹林之中。

办公室的外墙壁上,依稀还可以看到那场席卷全国的运动痕迹。白石灰刷墙,用红漆书写的标语‘要准bèi

打仗’。仓库的外墙壁上,则是写着‘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标语。由此不难看出,这几间房屋的悠久历史。谁能想得到,警方到处寻觅的毒品制造工厂,竟然就隐匿在这里。

已经先期进入房屋之中的‘小诸葛’,一脸笑容的走了出来。不用他说,肯定是和原来的判断一个样,这个地方,就是毒品集团生产毒品的大本营。尽管心中早有准bèi

,当龙若海走进室内之后,还是大大吃了一惊。这么大的机器容量,远远不是‘扬百万’家那种规模可以比拟的。也不知dào

到底有多少毒品,从这里流转到了社会上,毁灭了多少无辜的家庭?

此时,不是发表感慨的时间。既然已经能够证实这里就是毒品制造的窝点,龙若海也就不在这儿继xù

停留,而是直接转道去了唐建军的家。一进家门,就看到平时老实巴交的二嫂,正搂抱着侄子小强,蹲在地上号啕大哭。也难怪她们会这样紧张,平时由于龙若海的缘故,看到警察总是感觉到特别亲热。

没有想得到,今天一早就被警察把门敲了开来,而且还被立即限制了人身自由。面对这种突然的变故,自己的丈夫又不在家,家中只有她一个识字不多的女人和没有长大的孩子,除了哭,还能有什么哩?还好,前来执行任务的警察,也知dào

这中间的关系,没有进行过多的干涉。

乍一看到龙若海进了门,唐二嫂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连忙大声的喊道:“小龙,你可来啦。你快告sù

嫂子,这是出了什么事?”平时活跃的小强,却有点犯楞。只是怯生生地喊了一声‘龙叔叔’,而没有象以往一样,飞快地扑了过来。

作孽呀,唐二哥,你标准的是在作孽。不仅毁坏了无数幸福的家庭,也毁了自己的家。这母子二人以后生活的路,又将怎么走哩?唉,自己作孽,害了一家人。龙若海边想边跑了过去。他蹲下身来,抚摸着小强的脑袋,和蔼地说道:“小强,别怕。那些警察叔叔只是在工作,不会伤害到你的。”

“小龙,你告sù

嫂子一句实话,是不是建军惹了什么事?”唐二嫂也不笨。这么一大早,这么多的警察冲进门来,到处在翻箱倒柜的搜查,必然是自己的丈夫犯了事。只是她想不通,自己那个忙于修桥补路、修心念佛的丈夫,能犯什么样的罪过哩?总算是看到了龙若海,她才把一直堵在心口的问题说了出来。

作孽呀作孽,龙若海在暗暗地腹诽着。他从二嫂这句话中一听就知dào

,这个善良的农家妇女一点也不知dào

唐建军的犯罪,更不知dào

自己的丈夫,已经抛妻弃子,陪着另一个女人准bèi

远走高飞,到另一个国度去享shòu

花前月下的快乐。他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忿,安慰道:“二嫂,建军是出了事,是犯了罪。你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你和小强没有关系。”

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算是把唐家这母子二人给安顿了下来。这还多亏石磊夫妇的及时赶来。他在警察结束对自己的询问之前,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知dào

了所有这一切,都是那个被自己视为亲人的好兄弟所为。唐建军不但是策划劫持叶婵娟、导致胎儿夭折的幕后黑手,也是龙若海遭到非法拘禁的暗中推手。就连自己差点黑白难辩、陷入囹圄,也是拜他所赐。

听到这么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情,竟然都是那个看上去一脸憨厚的唐建军所为,石磊的嘴张得老大老大,好大一会也没有能够说得出话来。楞到最后,他猛地一跺脚,说了一句‘我去找他说话’,就往门外冲去。幸好担任记录的警察反应快,连忙告sù

了他唐建军已经出逃的情况。

接到龙若海的电话以后,他得知了弟媳妇和侄子小强的情况。这个充满侠义心肠的男人,连忙将消息告sù

了老婆。夫妻二人赶了过来,帮着进行说服劝解,最终将这母子俩给接回了家。

龙若海回到指挥部以后,得知各路人马都是捷报频传,收获颇丰。要说还在期待的话,那就是省城马局长那一路人马,还处于对唐建军的监控之中。倒不是他们不想动手,主要原因是唐建军和洪三妹两个人,一直和几个岛国人在一起。为了不引起外交事件,他们准bèi

等待唐建军上飞机前再动手。

这么一来,行动时间也就拖了下来。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通过监听,完全可以证实那个入了岛国国籍的王政,就是唐建军做毒品生意的上线代表。也正是由于这么一个缘故,唐建军才会在察觉到危险之后,选择出逃岛国,并且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专程要到省城与王政见一见面。

唐建军的乘坐的航班,是中午十二点十分起飞。马局长已经与国安局取得了联系,由他们帮zhù

对王政采取强制措施。至于对唐建军和洪三妹的拘捕,也已经在机场做好了准bèi

。只要对方与外国人一脱离接触,就立即进行密捕。老马在电话中说得很清楚,如果宁北这边的大局已定,就让龙若海去省城,参加行动,并且直接把人押回宁北。

马局长送人情的意思非常明白,不过也是应有之意。为了这个案件,淮东市公安局用了大量的精力。就拿鲁光淦这个局长来说,一直都盯在案件上,很少有精力过问其他工作。到了收网的时候,让淮东警方享shòu

成功的喜悦,也是一种基本的礼仪。作为上级业务部门的领导,作出这样的姿态,当然可以理解了。

正是为了这些原因,龙若海和‘小诸葛’,还有特警的丁大队长,刚刚回到指挥部就被赶上了去省城的警车。他们一行人,到达省城国际机场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四十分。他们站在机场的监控视频前,看到唐建军、洪三妹正在通过安检门,并回首向前来送行的王政等人挥手致意。不大一会儿,俩人就通过了安检,进入了候机大厅。

送行的人看到一切顺利,也就纷纷各自离去,他们本来就不是一道的人,只是因为王政的邀请,才临时凑合到了一处,来为他的朋友顺利出行,增加一点热闹气氛。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当然是各奔东西。王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甩掉了一个包袱。只是当他回到公寓时,就会因为召妓买春的事,遭到当地警方的传唤。接下来,就会因为涉嫌毒品犯罪,遭到国际刑警组织的调查。至于他以后的下场,就不在书中一一交待了。

唐建军、洪三妹推着做样子的行李箱,进入候机大厅,正在张望着准bèi

找个舒适的地方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再过半个小时,自己就要离开这个生养自己的国家了。说起来好象有一种不屑回首的气概,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种儿女情长的感觉。想到被自己抛弃的妻子和儿子,唐建军不禁谓然长叹了一声。何时才能重回故乡,何日才能重见自己的妻儿老小?

“先生,请问你是唐建军先生吗?”一声悦耳的询问声,打断了唐建军的愁思。抬头一看,是一个面目姣好的机场女边防警察,正在向自己问话。“是耶,是耶,我是唐建军。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唐建军的心中一紧,感觉到不是什么好兆头。在这即将上飞机的前夕,有人要找自己,总不是什么好事。

“对不起,唐先生,你的签证有一点小问题,需yào

你协助我们核对一下。不好意思,请你理解和支持。”女警察不但人长得好kàn

,说话也很和气。唐建军转首看了一下四周,自己的周围没有乘客,只有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和清理物品。看到那些人虎背熊腰的样子,唐建军哀叹一声,该来的还是要来,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呀!

“行、行、行,没有问题。支持你们的工作,也是应该的嘛,我和你们一起去。咳、咳。”唐建军说话也很客气,只是说到最后,可能是说话太急的原因,干咳了两声。他连忙用手挡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咳嗽引起的喷嚏散发开来。站在一旁的洪三妹,轻柔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笑道:“建军哥,怎么好好的,还会咳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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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兄弟对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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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建军预感得不错,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他看到的是人,当然就是龙若海。到了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他很光棍的将行李箱往旁边一踢,就伸出了双手,说道:“来吧,小龙。不要为难,这是你的职责,也是我的宿命。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哈哈,是在这里审讯,还是回到宁北去?”

给人戴手铐的事,当然不会让龙若海为难,有老丁和‘小诸葛’在,自然就会有人帮作完成了任务。告别了马局长之后,一行人就迅速地返回宁北。从警方来说,当然是要到案发地进行审查,也便于和相关人员核对口供。对唐建军来说,也希望回到家乡再对自己进行讯问,说是也算得上叶落归根。双方不谋而合,当然是一路顺风的抵达了宁北县公安局。

这么大的案件,当然不会把人放在预备役训liàn

基地那儿进行审讯。唐建军一被押回宁北,就被送进了一间特殊的审讯室。不但是视频设施齐全,把室内的一举一动都给转播出去,任何一点声响,也不会被拉下。室内的四周墙壁上,也给弹力特大的泡沫塑料包裹得严严实实。不管你用脑袋撞击多少回,也休想损伤一分一毫。

下午四点钟,稍作休息的双方,就进入了各自的位置。警方的代表,是龙若海、王大为和‘小诸葛’。审讯室外的那一间监控室里,坐在那儿的人,可就多了。郭厅长、鲁局长、谷支队长,一个不拉的都坐在那儿,审视着即将开始的最后较量,就连检察院的鲁检察长,也带着手下的检察员,提前介入了案件。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看着龙若海和唐建军这一对昔日结拜弟兄的口齿较量。

“你来啦。呵呵,我还以为你要申请回避哩。”坐在特制审讯椅子上的唐建军,虽然身体不能乱动,但并不妨碍语言和表情。他一看到唐建军进场,就主动打起了招呼。这家伙的心眼儿就是多,刚一开口说话,就想在口齿之间占个上风。

“我来了。为什么要申请回避哩?你能告sù

我是什么原因要让我回避吗?你现在说出来,还不算迟,我还来得及找领导申请去。”龙若海本来并不准bèi

多言,此时此刻,一切寒暄的语言都显得有点多余。只是他被唐建军的小动作弄得有点冒火,也就不客气的来了个反唇相讥。

“知dào

你会来的。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犟脾气,认准了的事,死也不会让你退缩半步。你想要问什么,就开始问吧。我知dào

你很着急,呵呵,还是改不了的急脾气。”唐建军看到龙若海有点冒火,也就识趣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对自己进行讯问了。

“好。”龙若海还是惜字如金,只作简洁的应答。看到眼前这个人,他说不上是恨,还是怜悯。让自己险些死于非命,让婵娟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家庭……此时,一切的解说都是多余的话。他没有直接讯问犯罪事实,而是从犯罪动机上开始追究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做?”龙若海还是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烦燥,一连三个‘为什么’脱口而出。

听到龙若海的问话,唐建军用戴着手铐的手,端起审讯椅上的塑料茶杯,举到鼻子底下,闭上眼睛嗅了一会,再慢慢地饮了下去。然后又用舌头tian了tian嘴唇,仿佛是回味无穷一般。睁开眼睛后,朝着龙若海笑了笑,回答道:“为什么?要回答这个为什么,应该说的话,有很多很多。简单地说,就是几个字吧。先是穷。刚开始是穷,穷得让人瞧不起。那时光,只有你们三兄弟,把我这个穷农民的儿子放在眼里。不但是外边的人瞧不起我,就连家里的亲戚,过年都不会来串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嫌我家穷呗。有钱以后,这些人就象苍蝇一下扑了上来。好象一个个都是我的至亲密友。我就是要有钱,要有许多许多的钱,我要看这些人的嘴脸,让他们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巴。”

“后来是贪。刚开始,我还想着有了钱就收手不干。但后来却是希望钱越多越好,象疯了一样的敛财。看到过去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拜倒在我的脚下,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快乐。看到那些当官的人,围绕在我身边献殷勤,我就感觉自己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你就不感到内疚,就没有负罪感!”看到唐建军侃侃而谈的样子,龙若海一头的不自在,忍不住就刺了他一下。

“有,当然有。想到那些家破人亡的家庭,想到那些妻离子散的家庭,我在梦中常常吓得醒了过来。老婆看我睡觉总是一惊一炸的,总是一头一身的冷汗,经常问我有什么心事闷着不肯说出来。我能说吗?别看我有钱也有地位,可我活得就是没有你们自在,没有你们快乐。我也想收手不干呀,那些人能让我收吗?不要说黑道上的人,舍不得放qì

这个能下金蛋的老母鸡。就是那些当官的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听他说官场上的人也不让他收手不干,‘小诸葛’有点不解。他用手中的笔敲了敲桌子,疑问道:“你说官场上的人也不肯放手,这话怎么理解?难道说他们也和你一样,要在毒品生意中发大财吗?”

“从公字上说,他们要政绩。就这么个屁大的地方,哪儿有这么多的效益。从私的角度说,他们要好处。没有好处,他们会这么护着唐家庄,护着我。他们排了这么多次,就真的不知dào

我的庄子里有小化工厂?哈哈,苦的是你们这般真心想做事的人。吃了多少苦,还要遭到那些人的打压。小龙呵,连我这个站在对立面的罪犯,也为你们不值呀。”说到这儿,唐建军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让监控室内的好多人感觉无言。是呀,为什么真心做事的人,却要遭受许多刁难和打压。

唐建军狂笑了一阵之后,接着说道:“我是个罪人,走上黄泉路也是罪有应得,怨不得任何人。要说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有很多很多。那些因为毒品遭到伤害的人,与我无关。谁让他们染上毒瘾的呢?就是家破人亡,又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什么圣人,管不了那些人的死活,也不想去管那些人。”

“到了此时此刻,你能感觉到对不起什么人吗,需yào

对什么人有所交待吗?”坐在一旁的王大为,也感觉到有点不耐烦。他对唐进军的狂妄看不下去,忍不住地插上了一句。他这话听起来很温和,实jì

上是直刺心腹。

“我对不起我的父母,对不起我的妻子和儿子。还有你们三兄弟,和三妹。在我正式开始交待罪行之前,就是想先见见大哥和三弟。放心,我只是把有些事做个最后交待。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最好是抓紧时间,不然时间拖长了以后,你们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可不要怪我没有把丑话说在前面。信不信,由你们。”话一说完,唐建军就闭上眼睛,摆出了一副悉听君便的架势。

看到他到了如此境地,还摆出这种得瑟的样子,‘小诸葛’‘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王大为则是不动声色,用手拍了拍自己这位小兄弟。胜券在握的时候,没有必要与一个以小时计算生存时间的罪犯计较。再说,这种事情自然会有后面坐镇指挥的领导帮zhù

决策,用不着着急。果然不错,紧接着,室内的扩音喇叭就响了起来,是郭厅长的声音:“让他等十分钟。”

“大哥,三弟,你们来啦。我对不起你们哥儿仨,乘着我还有最后一点时间,想把一些事情给你们交待清楚。”石磊和沙怀中刚一进入审讯室,王大为和‘小诸葛’就主动退了出去,让这弟兄四人,在这个特殊的场所,进行一次特殊的交流。有了现代化的设备,就是有这点好处,完全不需yào

担心室内的人,是否会说出一些不应该说的事。每一点声响,每一个表情,都会录制得清清楚楚,不用担心事后说不清楚。

石磊听他这么一说,就有点不乐意。都到什么时间了,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话,早干什么去啦?他不客气的说道:“你就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话啦。这些不管用的话,我也不想听。时间也不多,你唐建军还有什么家事,抓紧时间给我们说一说就行。”

“你们不要阻拦我说话,只有说清楚了这些往事,我才能走得安心。”唐建军停了一下,继xù

说道:“先是赵有才这个狗东西,借‘二狗子’的手害了大哥一把。大哥,这事我也知dào

,但我没有制止。在这儿,兄弟向你陪罪了。”

听到唐建军到了这种时候,才来给自己打招呼,石磊没有好气的说道:“哼,我没有想得到,平生唯一的一次进拘留所,竟然是拜你兄弟所赐。如果说不是小龙他们做事有分寸的话,恐怕还要再下一次大牢哩。你让我应该怎么说你哩?进军兄弟。”

听到石磊喊自己兄弟,唐建军的眼眶红了一些,咬了咬牙齿继xù

说道:“还有三弟和四弟,我也在这儿给你们陪罪啦。是我和赵有才,借着顾中来的手,离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我要说清楚,不然以后就会成为永久的冤案。”

听到唐建军说到这件事,在场的弟兄几人都在注意听。自从龙若海遭遇陷害之后,沙怀中一直就是避不见面,当然也就更谈不上做解释。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沙怀中帮zhù

顾中来那帮人陷害四弟龙若海,一直就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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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兄弟对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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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与自己咫尺相隔,却处于两重天的三兄弟,唐进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长时间之前,弟兄四人还在一起把酒言欢。这才过了多久,却已经是物是人非。叹气归叹气,他还是开口解释说:“三弟在纪委工作,一直就是不自在,总是得不到顾中来的赏识。好几次提拔获奖的机会,都给别人拿走了。我知dào

姓顾的这家伙,只要有了钱,什么话都好说。就想花点钱帮三弟疏通一下,偏偏三弟也是个倔脾气,说什么也不肯答yīng

。”

对这个情况,大家都理解,用不着唐建军再来饶舌。到了这个时间,再来探讨沙怀中与顾中来的恩怨,也没有意义。但大家也知dào

,唐建军既然这样说,肯定会有其中的因果关系。三人也不开口,只是耐心地等待下文。

“这次是赵有才出的绝主意,说是让三弟出面帮顾中来约见小龙,才不会引起怀疑。不然的话,下午刚刚发生了那个‘吸毒女’的事,纪委的人晚上想要将小龙约出来,肯定是不可能的事。即使能约出来,也不可能保得住密。”听他这么一解释,龙若海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情况,最起码的来说,自己要去见纪委的人,也会通知沈全斌和‘小诸葛’一声,不至于让自己平白无故的玩起了‘失踪’。

唐建军看到龙若海不说话,就知dào

他是认可了自己的解说,干咳了一声说道:“顾中来让三弟出面约见小龙,四弟肯定不会往深处去想。三弟以为这是改善与领导关系的机会,也不会多想。顶头上司想见一下自己的弟兄,也没有什么大事,当然就帮zhù

打了电话。当天晚上,他和姓丁的一起接到四弟以后,就被姓顾的派出去办案,手机也被要求关闭。”

听到这里,龙若海‘哦’了一声,唐建军没有停口,而是继xù

说道:“这样一来,整个事情的前后过程,三弟一点都不知dào

。三弟一直到回家以后,才听说了这么一件事,才知dào

自己的一个电话,险些送了小龙的命。他知dào

是自己出的错,就一直不好意思出面解释。大哥找上门去,他也不开口解释。大哥打了他两个耳光以后,这个犟脾气的家伙宁可挨打,宁可被人误会,也没有解释。”

听到事情的内幕如此,直率的石磊这才恍然大悟,立即红着脸检讨说:“三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你这傻小子,为什么不解释哩?打你的时候,连让都不会让一下。”“大哥,你别这么说,我是该打。不是为了升这个劳什子官,也不会想着与领导改善关系,更不会差点送掉小龙的性命,是我对不起小龙兄弟呀。”

用钢管制成的铁栅栏外,石磊的手与沙怀中的手紧紧地握到了一处,兄弟之间的隔阂,都在这一瞬间陡然消失不见。一旁坐着的龙若海,更是心潮澎湃。他在自责。自责没有做好工作,竟然让大哥打了三哥,自己还蒙在鼓里。自责自己也有小心眼儿,对三哥产生了误解。事后没有主动去加以沟通,才让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化。自责自己不应该未加核实和分析,就这么冷淡了兄弟情谊。

龙若海在自责的时候,也在腹诽着唐建军。你这个唐二哥,做得真是成功。不但自己做毒品生意,还让我们三兄弟都卷了进来,大哥进了拘留所,我被‘双规’。就连三哥也没有能够逃得过去,也被你利用,白白的被大哥打了两个嘴巴,还被我们误认为是丢了良心的人。唉,难道这就是弟兄之情吗?

在监控室观看的‘小诸葛’,咂着嘴巴评论说:“唐建军这么一段话,算是了结了一段公案,打开了三兄弟之间的心结,也算得上是良心发xiàn

吧。”“‘小诸葛’,这你就不懂了吧。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亡,其言也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哩。人呀,为什么总是要到了这个时候,才会展示自己善良的一面哩。”平时很少发表感慨的王大为,也难得地议论了一回。

这个时候,室内的唐建军说道:“我对不起大哥,让你被拘留,还让你差点背上了黑锅。化工厂的事,是我设的套,是我想让警方能晚一步发xiàn

我。特别对不起的人,要算是你小龙和弟媳。先是让你们丢掉了孩子,后来又让小龙差点丢掉性命。当时,只是为了你逼得太狠,想把你从宁北赶走,不要再卷入这潭浑水。虽然肯定会要伤害到你,但没想到赵有才这家伙玩了这些损招。”说到这儿,唐建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带有歉意的笑容。只是这种笑容,在监控室里的人看了以后,感觉到比哭还要难看。

“赵有才这个家伙一生没有朋友,和张跃进之间也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人家把他当一条狗,他也把姓张的当个遮掩,双方都不会以真情相待。正是由于这样,他也特别看不得我有你们三个兄弟,他总是想着法子让我也变成孤家寡人。我说这话,倒也不是想推卸自己的责任。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到了这个时候,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到了这个时候的唐建军,特别珍惜兄弟之间的情谊,唯恐自己所说的话不被这三个兄弟接受。

“人常说,金钱不是万能,没有钱就是不能。穷的时候,我就是一股劲的想钱,觉得说钱不是万能的人,都是他妈的王八蛋。让他饿着肚皮试试,就知dào

钱是不是万能。有了钱以后,我才知dào

,钱真的不是万能,真的不是什么东西都能买得到。过去我们四兄弟在一起的时候,多开心,多快乐,那真的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好日子。有钱以后,再也找不到这种感觉。要算计人,还要怕人计算,整天尔虞我诈,睡觉也不得安宁。”

说到这儿的时候,唐建军有点红了眼睛,。他不想让这个兄弟看到自己的泪水,侧过身体说道:“自己的事,不敢和兄弟说,不敢和老婆说,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你们知dào

吗?我多么眼红你们三兄弟,夫妻同心,无愧于天。你们知dào

吗?我整天求佛烧香,就是想求个心安,只是因为我做了这种伤德的事。人不可无良心,背天理,有钱买不到快乐与幸福,这是我的感慨。假如真有来生,我一定会选择和你们一样,清贫度日,快乐一生,绝对不会走这条伤天害理的路。”

唐建军大段大段地发表着感慨。龙若海听得出,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语言中流露的是真实情感,也是一种放下心理包袱以后的释fàng

。要知dào

,唐建军的罪行,不管他说多少好话,也不可能为他自己赎得了罪。这一点,在场所有的人都明白。唐建军说的话也不错,确实都是人生哲理。可为什么总要到这种时候,才会找到这种顿悟,龙若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啦,弟兄四人一场,总算能最后见上一面。罢、罢、罢,老天待我还算不薄。老婆和孩子都不知dào

我的事,以后你们能帮就帮一下,不能帮,我也怪不得你们。谋人钱财,祸及子孙,谁让我疚由自取的呢?再说,我对你们三兄弟负义在前,就是你们不帮我,也是正当理顺。说到天边,也怨不得你们。”说到此时,唐建军似乎也算是得到了一种心理慰藉,面孔上又重新浮现了一种淡然处之的神色。

“哼,亏你还记得自己的老婆,还记得小强那孩子?你自己作孽呀,自己犯了罪,到了最后屁股一拍,带着小情人跑了路,到外国去享福啦,哪儿还有半点夫妻之情、父子之情。今天早晨,如果不是小龙去得快,你就到黄泉路上找她们娘儿俩吧。”石磊没有好气的臭了他一句。想到这些事,他就是一肚子的火。被好兄弟阴了一把,差点沦为囚徒,能有什么好心情。更何况,自己还又狠不下这个心来,还要帮作扶养家小。

“什么,她们要寻死。唉,这个傻婆娘,怎么就这样笨哩。她又没有参加犯罪,关她什么事?难道家中的钱财,还不够她们母子过一生吗?”“钱、钱、钱,你的眼中就只剩下钱了。你那些钱,都是毒品赚的钱,能用吗?自己的老公是这样的人,外人会不说吗?你的孩子又怎么做人?老公跟人跑了,让她还有什么指望?她不死,又能怎么样?哼,眼中只有狐狸精,哪能想到结发夫妻和儿子!”

“大哥,你说什么我都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你不能这样说我和洪三妹。我们是真感情,相依为命,风雨同舟。就是到了这种逃命的时候,三妹还一直是对我不离不弃。世上能有多少女人,能够这样做?”

“好了,好了,我也不劝你啦。她们娘儿俩现在就住在我家。以后,有我们三兄弟在,少不了她们吃的。”看到唐建军到了这种情况下,依然还是执迷不悟,就连沙怀中也感觉到有点不耐烦。这是什么人耶,到了生死关头,还在想着那个野女人。他不忿地拉着石磊就往外跑。

“谢谢大哥,谢谢三弟。如果有来生,做牛做马,我也要报上你们的恩惠。”得知石磊不计前嫌的收留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内疚的唐建军顿时泪流满面。只是他在洪三妹的事情上,还是不肯认错。在他认为,妻子只是一个老实人,只是一个帮zhù

自己生养了一个儿子的人。只有洪三妹才是自己的知己,才是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

此时,他看到石磊和沙怀中绝然而去,再也顾不上自己的矜持,号啕大哭。哭了一会,他才收住泪水,哽咽着说道:“四弟,我也知dào

,时间不能再拖长了。再长,估计你们的领导也快要嫌烦了。哈哈,我的时间也快要到点了。最后一个要求,就是我想见一见三妹。你放心,只有几句告别的话说一下,我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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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三章 最后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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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淮东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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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团伙案告破的当天上午,况超群就知dào

了消息。先是张跃进的别墅里传出了枪声,他还抱着很大希望在等待消息。当周秘书笑嘻嘻的打电话给表弟的时候,他才知dào

大势已去。不但张跃进已经死亡,赵有才也落入了警方之手。最要命的是姓张的留下了笔记本和许多光盘,都落到了郭厅长的手上。

接着传来的消息,一条比一条吓人。没有想得到,自己一直倚重的唐建军也被警方押了回来。张跃进是自己一手扶持而成,竟然是走私团伙的首犯。那个唐建军,是自己最为看好的知己,没有想得到,竟然会是毒品集团的毒枭。这两个人,都与自己有着脱不开的干系。还有那个赵有才,自己怎么就这样傻哩?还想借这人的手,从张跃进的手中夺回自己贪赃枉法的证据。

到了这种时候,唯一的出路就是争取主动。当然他的争取主动,不是投案自首,而是呈递了一份辞职报gào

。大致内容,是对本县发生这两大团伙案深表痛心疾首。由于自己只注重经济建设,疏忽精神文明建设,应当引咎辞职。并且表示要加强理论修养,待思想觉悟得到提高后,再继xù

为党工作。

对况超群的辞职报gào

,知情的人无不呲之以鼻。谁不知dào

他和张跃进、唐建军的关系,谁不知dào

他们在金钱上的亲密无间。淮东市委对这份辞职报gào

也是不屑一顾,反而是积极抽调力量,准bèi

借此东风,对宁北的吏治进行一次整肃。就在市委领导紧锣密鼓地做准bèi

工作的时候,省委组织部长向侃却到淮东做了一次不速之客。

在况超群的辞职报gào

上送的第二天,向侃就匆匆到淮东来了一次视察工作。在他的要求下,淮东市委也召开了一次临时常委会,专题研究宁北况超群的辞职。会上,向侃作了一番即席讲话。这段讲话,散会之后就立即传播了出去,也就成了流传比较广泛的淮东讲话。以至于到了最后,一直传到了京城。

“对况超群同志的引咎辞职,议论很多,褒贬不一。我觉得这是好事,说明了我们党内的民主作风,得到了很好的发扬,这是淮东市委抓好党风建设的成果。下面,我谈点个人意见,供在座的各位参考。”这种话,纯粹是一种政治笑话。在场的人,没有一人是官场上的新手,有谁能将向侃的话当作儿戏。大家都在洗耳恭听,想听听这位大权在握的组织部长会有什么样的高论。

“个人认为,况超群同志的引咎辞职,是一件好事,是一种新生事物。开创了我们干部工作能上能下的新河。他的辞职,说明这个同志勇于承担责任,而不是文过饰非,诿过于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向侃站了起来,有点激愤地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哪个地方会没有犯罪活动?我们不能因为一件、两件的犯罪,就彻底否定宁北县委、县zf的工作。更不能因此而大搞株连政策。请大家想一想,一两、起案件的发生,就让我们一个很有希望和发展潜力的年青干部辞职。这是多大的政治损失?”

“如果有人感觉到这样还不够的话,那我们的基层干部,今后还将如何开展工作?现在是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我们绝对不能允许任何极‘左’思潮的复辟,千万不能一篙子打翻一船人。如果那样搞的话,我们在座的人,就是历史的罪人。老百姓会如何看待基层党组织?上级领导会如何看待宁北县的领导,会如何看待淮东市的领导?中央又如何看待我们淮宁省的工作?”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特意把目光扫向了许市长和鲁司令员。两个人也不抬头,只是抓着一支水笔在笔记本上涂涂抹抹,也不知dào

在写的什么。看样子是很认真的在记录领导的讲话精神,其实却在内心之中骂道:“切,他姓况的贪污受贿,关我们个屁事。不要说现在不兴搞株连政策,就是要搞,也轮不到我们呀。”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回复,向侃只好继xù

大声疾呼道:“同志们呵,稳定压倒一切,这是大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能有所动摇。我听说,宁北的基层干部无心工作,都在观望,这很不好。我们要理直气壮地大声疾呼,既往不咎。只要安心工作,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起。前辈能改造末代皇帝,改造战犯。我们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气魄,给基层的同志一个修正错误的机会?”

说到这儿,向部长的语气稍许缓和了一点,低调的解释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是否正确,还是要以你们常委会一班人的意见为准。总之,我希望宁北的政治、经济大局不能乱。另外,还有过书记孩子的事,我也要说上一句。年轻人嘛,有点不懂事。在谈恋爱的问题上有所不妥,是需yào

加强教育的。这一点我要批评老过,不能只顾工作,疏忽子女的教育。都这样下去,我们的江山还能交给谁!但也不要无限上纲,批评教育就行的问题,为什么要上升到法律高度。这样下去,让老过怎么开展工作!影响问题?有什么影响?实在有影响,可以先送到国外去,学点先进知识再回来报效祖国嘛。”

听到向侃如此帮zhù

自己讲话,过文康是激动得老泪纵横。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日子就一直是不好过。想把儿子搭救出来,警方那一边始终不松口。上次,好不容易搭上了京城太子朱定军的船,想借着打压龙若海的机会,让儿子能够脱困。

却没有想得到,碰到的所谓‘太子’,却原来是一个狗屁不值的江湖骗子。上了当,丢了丑,还让宋书记留下了很坏的印象。回家以后,又要整天面对老婆的吵闹。有了向部长这么一说,儿子的事也算能有结果了吧。

他把目光投向了许鹏程的脸上。过文康知dào

,这事虽然有了向部长的指示,但自己还是不好出面的,还是要依靠zf这一边来帮zhù

说话。如果自己这个老对手不肯松口的话,还是不好办。平时说话做事都很强势的他,也显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可能是感觉到过文康的难堪,向侃再一次开口说道:“老许呀,你们是一个班子里的人,要相互理解与支持嘛。至于叶家的工作,我来帮zhù

做。我会亲自登门,去拜访一下我的叶老师的嘛。”

对向侃的话,许市长报之以微笑道:“向部长的指示,我一定会照办不走样的。我保证会一字不拉的全部传达到市公安局,让他们认真学习领会省委领导的指示精神。”嘴上说得好听,心中却骂翻了天。图谋强奸人家的孙女,还造成了即将足月的胎儿死亡。这么大的事,就上门打个招呼,然后再出国镀金,哪儿会有这样的好事?许鹏程如此答复,常委一班人也在笑。这哪儿是贯彻落实领导的指示,分明是在出向侃的洋相。

向侃这次的淮东之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得了况超群的无数好处不说,单凭这小子知dào

的内情,他也得要为自己的学生跑上一腿。宁北的政坛一震荡,况超群肯定要完蛋,决不是辞职可以解决的事情。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没法跑。

再说,宁北政坛发生地震,他这个掌管组织工作的部长,也将会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权衡利弊之后,只有冒险一搏,让整个事态消灭在荫芽之中。为过副书记的儿子说话,这也是策略之一。想将过文康在省里面的后台也捆绑上自己的战车,避免自己孤军作战。

尽管许鹏程不合zuò

,向侃的一番即席讲话,还是产生了不小的力度。最起码的来说,使得淮东市委的纪律作风整顿工作无疾而终。也让他的淮东之行,在宁北政坛上赢得了一片掌声,被不少领导称之为基层干部的贴心人。当扬帆对宁北政坛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时,就碰到了不小的阻力。有人就公开指责说:“人家向部长都能如此通情达理,为什么你要这么顶真哩?”

只不过向侃的这番苦心,在淮东市也不是畅通无阻的,而且扎扎实实的碰到了一个大钉子。作为一个穷学生时,他的吃住都在自己的语文老师家中。过去的相当一段时间,他也一直是念念不忘老师的恩泽。经常和身边的人说,没有这位恩师的关照,就没有自己的今天。只是当他当了市委书记以后,向侃才逐渐减少了拜访恩师的次数。

在常委会上的即席讲话之后,为了兑现对过文康的承诺,向侃带着礼品,专题到叶老夫子家去拜访恩师。敲开大门之后,却被叶家人拒之于门外。已经得知他在常委会上高论和来意的叶老夫子,哪儿还会接待这样的学生。

向侃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礼品递了进去。没有想得到,老而弥坚的‘老夫子’冲到门前咆哮道:“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看到被摔在门前地面上的礼品,尴尬的向侃只好自嘲地笑笑说:“人一老,脾气就大,难怪中央要搞年青化。”

这两起案件告破之初,在宁北官场上引起的震动也是非同小可。听说警方搜索到了不少记录权钱交yì

的笔记本和光盘,许多官员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稍有风吹草动,一个个就如同待宰的羔羊,面如土色。最离奇的人,要算是县zf办公室的袁主任。日夜忧心如焚,到了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干脆就一把安眠药,意图了结此生。

幸亏家人发xiàn

得及时,总算是救了过来。起初还在寻死觅活的闹腾要去死,被其凶悍的老婆弄了一个大嘴巴。然后又悄悄地说了一句话以后,才算安静了下来。到底说的是什么,当事人讳莫如深。只知dào

袁主任重又恢复了健康,精神焕发地活跃在宁北政坛上。

后来还是一个小护士经不住别人的诱惑,泄露了出来。说是人家况县长那么大的事,也不过是一张辞职报gào

了事,过上一段时间还会启用。你怕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跟班的,能有多大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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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五章 皆十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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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五,按照宁北这个地方的民间风俗,已经到了计算过年倒计时的时间。从头天夜里开始,就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鹅毛大雪。老人们都说,这是好多年没有见到过的大雪。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又是一个好年景。

雪,下得越来越大。街头上的人影,已经逐渐见稀。即使碰上零星几个人,也是脚步匆匆的往家赶。看来,一个多月前破获特大制毒、贩毒集团和走私集团,在宁北所造成的强烈震动,已经渐渐平息。

走私的也好,制毒、贩毒的也罢,所有的罪犯都已经对号入座,各自获取了应得的下场。当官的人,依旧当官,老百姓哩,当然也在忙着过年。那些灸哙人口的传闻,也渐渐地被忙于过年的人们慢慢忘却。

也许在日后的时间里,人们会说起宁北两个有名的企业家,一个是靠走私发财,一个是从贩毒起家,最后都落得个家毁人亡的结局。死的死了,只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那些曾经在这两个老板的身上获取过无数钱财的官员,则又把目光瞄向了新的目标。

至于破获这串案件的艰辛,则将会埋没于历史的长河之中。为之付出无数辛劳的公安干警,也将还会回到那种动辄得咎、到处受人指责的状况。在这合家团圆的时刻,还会有多少人能够记得,那长埋于公墓的英灵。

到了下午,雪越下越大,雪越积越厚。是时,城郊的公墓里,苍松翠柏也早已被雪花粉饰得银装素裹,一派北国风光。整个墓地,只有一个看门的临时工在坚守岗位。其他的工作人员,早已经溜之大吉,忙着回家准bèi

过年要用的物品。

听到有人踏雪的脚步声,看门的老头感觉到很是奇怪。到了这么个辰光,怎么还会有人来公墓?他探出头来看了看,一群人手捧着鲜花,带着当地扫墓要用的一应物品,走向了前几个月牺牲的那个小伙子的墓。好人呵,总是会有人想着的。老头念叨了一句,又把身子缩回了温暖的小屋。

走在前面的是龙若海,后面跟着的有孙圣杰的妻子刘树梅和她的儿子,还有徐大勇、李小江这帮治安大队的弟兄们。刑警大队的沈大队长来了,石磊、沙怀中也来了。他们都是陪着龙若海来的,只因为他明天就要返回市区,过年之后要走上新的工作岗位。临行前,最让龙若海难以忘怀的,就是要和牺牲的孙圣杰告个别。听了他的想法后,大家就都一起冒着漫天大雪来到了公墓。

特大制毒、贩毒团伙案告破后,惊动了公安部,专门发来了贺电。时间之久,数量之大,这种规模的涉毒案件,在内地确属罕见。张跃进的走私团伙案被破获,也让海关总署大为开心。海关人员与罪犯内外勾结进行走私,却由于没有证据而无法将相关人员绳之以法。这一直是他们的心病,总想能够拔掉内部的毒瘤。这一次,也让他们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为了让案件能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龙若海一直让自己全身心的扑在整个案件的收尾工作上。一直忙到今天上午,所有的工作才算是告一段落。前来和烈士告个别,也算是将胜利的喜悦,用来告慰英灵。为了他这个念头,就连在家休养的叶婵娟也专程赶了过来,说是要给烈士鞠个躬。

向侃的讲话,流传虽然很广,但在宁北还是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抵制。最不以为然的人,要算是扬帆。他对宁北发生的这些事件,一直是深深自责。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想着平稳着陆,贪图那个并不靠谱的副厅职,也就不会引出这么多风波。他辗转反侧之后,提出了提前退居二线的申请报gào



在送出申请报gào

之前,他还是行驶了自己的权力,坚决地否决了有些常委私人推荐的人选,强行让姜政委上报的人事方案得到了通过。让已经超过提拔年龄的沈全斌担任了副局长,徐大勇则是担任了治安大队的大队长。李小江没有得到提拔,是因为他被调到治安支队,接替了那个咎由自取的陈秉仁,担任了综合科长,也算得上是大大地进了一步。对于扬帆的申请报gào

,向侃的评价不高,说他感情用事,没有大局意识。

向侃的讲话,在公安系统内部的反映,同样也不大。也许是郭副厅长压制的结果,也许是这些警察见多了阴暗面,大家连议论的兴趣都不大。提拔龙若海为刑警支队长的报gào

,报送到了市委。谷中天想得倒是不错,让小龙担任支队长,自己在支队政委的位置上蹲上两年,然后再彻底退下来,也算得上是平稳过度吧。

报gào

到了市委常委会上,还是被给挡了下来。理由是过副书记认为龙若海太年青,加上在宁北工作时,由于组织不当,导致一名警察牺牲。对于这样的年青干部,还是要多加考验和锻炼比较妥当。

倒也不是过文康想要得罪宋书记,硬要阻拦龙若海的晋升。关键的原因,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他想通过围魏救赵的方法,迫使警方让步。你们不是想要提拔姓龙的吗?那行,先把我儿子给放出来。没有想得到,他的阻挠没有起到一点预想的效果。

常委会上,不但许鹏程没有反对,就连鲁司令员也没有吭声。这两个反对派都没有吭声,他的反对意见当然就获得了通过。这让他感觉到很不舒服,颇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但是人家不反对,他也没有办法,也就没有办法继xù

下一步的交yì

。只是他没有注意得到,那两个家伙保持沉默时脸上流露出来的讥笑。

这事传出去之后,倒是在公安系统内外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别说孙圣杰的牺牲,与龙若海无关。就是事情属实,也轮不上你姓过的说话。摆明了的事实,你过文康就是在帮自己的儿子出气。不管你的权有多大,想要让你的儿子出狱,那是做梦。

警方也没有与之进行争执,更没有上门进行交涉。消息传到省城,郭飞扬只是说了一声‘东方不亮西方亮,何必要绑在一棵树上吊死’。时间不长,省公安厅发出了一纸调令,将龙若海直接提拔为省厅刑侦局副局长。事情过后,惹得谷中天多骂了两声‘狗日的’。当然,过文康听不到耳中,倒也没有什么。

宁北公安局的变化倒也不是很大。姜政委转当了局长,罗华倒也是因祸得福,给了一个纪律处分就算了结了前面的错误,还在集中表彰的时候,得了一个个人三等功。那个景少华哩,虽然没有影响到职务,但也算得上是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从省城回来之后,就算是转了性子,再也不敢张牙舞爪的了。只是那个冯秀丽没有能够逃得过去,被新上任的姜局长当作典型来抓,给开除了公职。市局的戚局长专程来打招呼,也只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雪渐渐地停了下来,大家相继在烈士墓前鞠躬行礼。就在准bèi

返回县城时,远方又有一群人踏雪而来。“咦——”不止一个人发出了这样的惊讶。这个时间,可不是扫墓的时节。再说,又是这种大雪封门的天气,更不应该有人来呀。不但龙若海一行人在惊讶,就连公墓看门的老头也感觉到有点蹊跷。这些人是怎么一回事?怎么都拣在这种大雪天扫墓来了!

“是郭厅长。”还是李小江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了前面领路的人,是刚离开宁北不久的郭副厅长。返回省城以后没几天,老厅长退居二线,郭飞扬也就去掉了个‘副’字,接任了一把手职务。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熟人,那是省委宋书记。这么一个阵容摆在这儿,那跑在中间的人,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哩?

走到面前的时候,龙若海看清楚了来人。那是个年约五十多岁、略显懦雅之气的长者。看起来感觉到有点脸熟,再看到长者背后的乔小妹,他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在A省B县那儿碰到的高伯伯吗?咦,他怎么会在这种大雪的天气,跑到这儿来了呢?龙若海来不及思索,就在郭厅长的示意下,给来人让开了道路。

高伯伯一声不吭地站到孙圣杰的墓前,肃穆地凝视了一会,然后再恭恭敬敬的鞠了三个躬。在随行的一行人接着逐一为礼之后,郭厅长才向大家介shào

说:“小龙呀,快过来见一见,这是省委高书记。”

哇,原来这个老头子是这么大的干部耶。哈哈,那我以后有牛皮可吹啦。我曾和高书记一起吃过饭,吹过牛皮,李小江大脑之中在翻腾着。如果有人留神的话,就会发xiàn

这小子已经进入了一种意淫的状态。也难怪他这么开心,基层的普通警察,什么时候会有那样的机会,和省委书记一起吃饭、聊天。

高书记先是慰问了烈士的妻子和儿子,然后又和大家依次握手。看到叶婵娟时,他笑着说道:“不用你们介shào

,我知dào

。她是淮东市一中的英雄女老师,也是我们老宋的干女儿。哈哈,也应该喊我一声伯伯呀。”

到了最后,他再次拉着龙若海的手,满yì

地说道:“干得不错,小伙子。”面对领导的夸奖,龙若海也只能是憨厚地笑着。省委一把手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完全没有精神准bèi

,他当然只能是报之以满面的笑容啦。在场的人,头脑反应也很快。省委一把手突然来访,本身就非同寻常。再对一个小警察说上这么一句话,更是寓意非同一般。

事实也是这样,两个集团案件破案的当日晚上,郭厅长就带着缴获的涉案官员的证据材料回了省城。本来大家还在注视着下文,但由于向侃的一席讲话,也就把这事情给放了过去。有人埋怨说,不知那些证据被领导丢到哪个角落去了。

其实情况不是这个样。要想解决宁北问题,也就先要解决况超群的后台,这也就是省纪委一直按兵不动的原因所在。要动省委组织部长这一级的干部,毕竟不是简单的事情。这一次,高书记从省城出发之前,刚刚接待了中纪委的领导,配合宣bù

了对向侃的‘双规’决定。随后又带着省纪委的一班人,冒着大雪来到宁北。

宁北的天要晴朗,雪后的宁北,将会迎来一片光明。那些依然盘踞在政坛上的污垢,将会得到一次大的扫荡。在场的人都是明白人,这是所有人的一种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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