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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不止》


沉默送别

()()()——卷首:离开一个地方,风景就不再属于你;错过一个人,那人便再与你无关!

深秋的清晨,细细密密的竟然下起了雨。

一片灰蒙蒙的光线下,有人支起了油毡帐篷,做起豆浆油条的生意,顷刻间,油炸食物的香气弥漫了小小的巷口。

萧暮优买了两根油条,一碗豆花,坐在避雨的帐篷下面草草吃了几口,辣椒放得有点多,她忍不住舔了舔略微肿麻的嘴唇,这下连舌头都跟着麻了起来。

她是熟客,老板只收了她整钱抹掉了零头,没什么客人,老板便帮她把行李箱用白色塑料布包裹了几下,免得被雨淋湿。

萧暮优万般感谢后,拖着自己的箱子,撑开印碎花的小伞快步跑入雨中。

她是上午的飞机飞往国外,冰岛市本来就易交通拥堵,所以她必须要提前四个小时步出家门。

yīn雨天气,车又难打,不时有载着乘客的士从眼前飙过,飞转的车轮激起大片的水花,发出哗的一声巨响。

袖口和裤角都湿了大半,紧紧的贴在冰凉的皮肤上。

她在雨中瑟缩了许久,冻得脸色青紫。

隔着重重雨雾,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角,车前的雨刷左右摇摆,将掉落下来的雨水划向两边,不久便又有大片的雨水落下来,一圈一圈荡漾。

叶湛抽完一支烟,隐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的面孔终于微微向前探来,冷硬的嘴部轮廓勾起一个细腻的弧度,带着一丝难得的柔腻:“开过去。”

司机陈伯一直在全神贯注的等着他的命令,他一早上便开着车停在这里等,看着那位小姐从公寓里出来,吃完早餐,又站在雨中拦车,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连他都觉得心生怜悯,可是后座上的男人不说话,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见他终于放软了姿态,他的心里竟然也有几分急切,想将那位挨冻的小姐快点接到车上来,他偷偷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叶湛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雨中那条身影,他乐呵呵的想,叶少是想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吧,一大早跑来接人家去机场,还要故意让人家等,这没一会的工夫便又心疼起来了。

他直了直腰板,扭动车钥匙,引擎声刚刚响起,车轮还未等转出那个积水的小湾,一辆黄蓝相间的出租车募得的停在了萧暮优的面前。

司机摇下车窗大声问:“去哪?”

“机场。”

“上来吧,他也到机场。”司机用手指了指另一位乘客。

雨声很快被阻挡在了车窗之外,水珠在玻璃上迷蒙起一片白色的雾。

萧暮优伸手去蹭了一下,在那片刻清晰的一缕视线里,她似乎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从视线前一闪而过。

她用力的将雾擦去的更多,整张脸几乎贴在了上面,但是来势汹汹的雨水没等她看清便又卷土重来。

视线再一次被遮盖住,前面的客人奇怪的转过头看她。

她坐直了身子,自嘲的一笑,那车子的形状很像叶湛的车,那台普通人根本认不出有多名贵的豪车,这是他一贯的作风,用最奢侈的外表装饰最内敛的低调。

但他怎么会来,在这凌晨五点的大雨中?故意来送她?他那样讨厌她,那样厌烦她,她一直知道,不过,无所谓,她从来都无所谓,她只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女人,他对她没有爱,她也亦然。

出租车在雨中呼啸,远远的已经能看到机场的轮廓,她的心也仿佛跟着飞了起来,飞越重洋,飞越云层,飞向她朝思暮想的地方——欧非,那个远在海洋那边的异域国家,这次年假,她是盼了很久的,更重要的是,那里有她鲜活而美丽的回忆。

八咫道闪亮登场,板砖有木有,**蛋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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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飞奔

()()()东城天下的秋季首脑会议连续开了一个星期,今天是最后一天。

“叶少,你气色不好,我去给您冲杯咖啡。”

方涵见他神色暗淡,似乎十分疲惫,连日的会议,纵然是他那样的人也会感觉到倦劳,更何况听他的司机陈伯说,他今天早上四点钟就已经出门了,外面还下着大雨。

叶湛淡淡嗯了一声,然后便坐下来处理面前堆积如山的会议报告,这些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分公司上半年的总结与规划,质量如何关系着未来一年的发展策略,他必须要将所有的报表全部看完,然后做出最终的目标方案。

热腾腾的黑咖啡带着原始粗犷的黑色,香气不浓不淡,正是他最常喝的一种。

他望着那个咖啡杯,简单典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偏偏是她送的。

他还记得那天他们吵架,他一挥手摔碎了手里的杯子,她一边哭一边收拾着满地的碎片,他看见她蹲在地上,肩膀背着他不住的颤抖,他的心里竟然腾起无边的快意,他不好过,她也别想逍遥自在。

隔了几天,他的桌子上就多了这个杯子,方涵说是快递送来的,放下后就走了。

从那以后,他的秘书都知道,叶少喝咖啡只用这个杯子。

“叶少……”方涵见他望着咖啡出神,不由小声的提醒,“会议要开始了。”

他收回放远的思绪,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瞬间,满面疲惫俱褪,他又是那个驰骋商场,杀戮决断的叶湛,仿佛这红尘喧嚣,在他的脊背之后已成过眼云烟。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欧非区的负责人在做总结陈述,他的声音又小又轻,通过面前的无线麦克缓缓传入众人的耳膜。

欧非区的业绩在众多国外分公司内一直处在下游的位置,所以这位负责人多数时候都保持着透明人的作风。

简单的陈述完毕,他刚要关掉麦克,一直坐在主席位上的叶湛忽然开口说道:“欧非的治安怎么样?”

他没料到大boss会这样问他,略显慌张的顿了一下,依然用很小的声音说:“最近国内战乱刚刚平息,社会一直不怎么太平。”

欧非的治安状况并没有被他列在报告之内,叶湛最忌讳的就是找这些客观理由来敷衍自己的失误,对他来说,就算天翻地覆也不能作为业绩不好的借口。

正在做记录的方涵同大家一样疑惑,他侧头看了一眼叶湛,他星眸微垂,完美的掩饰了此刻的表情,但方涵知道,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个问题,跟了叶湛这么久,他有直觉,自己可能又要有棘手的任务了。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一向很准确。

会议一结束,叶湛就对他说:“订一张今天去欧非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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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客

()()()方涵的脑袋像一部快速运转的计算机,他能够牢记每天所有到达起飞冰岛市的航班,略一思索,便面露难色:“叶少,最后一般飞往欧非的飞机是在今天晚上五点二十分,而您晚上七点需要参加分公司高层的答谢晚宴,这个宴会关系着国外分公司未来的团结与发展,您真的不用出席吗?”

全国数十家分公司高层汇聚与此,在长达一周的会议之后,一个轻松的答谢晚宴才算是真正完美的收官,而叶湛作为东城天下的执行总裁,似乎没有任何缺席的理由。

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深沉的看向方涵:“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是,我这就去办。”方涵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湛对工作一向认真苛刻,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可以让他不顾一切的飞向欧非,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需要马上去订今天晚上的机票。

欧非机场。

萧暮优摘下脸上的超大墨镜,对着湛蓝的天空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上次来到这个国家还是两年前,当时天空要更蓝,空气要更干净。

她拦了出租车奔向下榻的酒店,这是程星楠利用她的私人关系为她预订的,价格不贵,地段又十分方便。

欧非这个国家官方语言是英语,所以交流起来并没有困难。

手机无法使用,她只好在网上给程星楠留言报平安,一打开聊天窗口,就看到她的头像在晃。

“球票我已经订好了,你记住这个号码直接到球场售票处打印出来,听说那边刚结束战乱,注意安全,ps:玩得愉快”

一个抱抱的表情加上一个眨眼的动作。

萧暮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球迷,她此行的目的就是欧非国举办的世界足球联赛,而这里的球票早就一票难求。

萧暮优冲着屏幕笑出两只深深的酒窝,快速的回敲过去:“谢谢啦,小星星,我已经到达欧非,一切安好,勿念。”

消息发过去半天没有回应,她看了眼表,这个时间,程星楠应该有通告,同时拍三部戏,她总是取笑她是程铁人。

刚要关掉聊天器,她突然鬼使神差的将鼠标远离了那个小x,将好友窗口一直往下拖动,直到停在一个灰暗的头像上。

白逸朗的头像没有换,依然是一个女孩尖尖的下巴,红润的脸蛋上面嵌着两只深深的酒窝,虽然只有半边脸,但是不难看出女孩笑得有多开心,连酒窝里都装满了沉甸甸的幸福。

她还记得他才换上这个头像的时候,她趾高气昂的跟他索要肖像费,他厚着脸皮说:“带酒窝的又不一定是你。”

这个头像已经很久没有亮过了,她想,他已经舍弃了这个聊天号,舍弃了关于他们曾经的一切,她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成为了时间过客。

他们不会再有结果了,因为她现在是叶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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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墙思念

()()()萧暮优坐在那里,一遍遍的将白逸朗的头像点开又关上,反反复复的,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已经从这里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了,但她就是想安慰自己,他还在,他一直都在,就像过去那样,他会在每个她想念他的夜晚陪她在网上聊天,她叫他小白,他叫她优优。

夜晚的时候,服务生再三的嘱咐她呆在酒店,因为刚刚结束内乱,现在街上并不太平,就连从世界各地汇聚而来参加足球联赛的队员也不敢四处乱走。

萧暮优躺在酒店里乖乖的看电视,新闻里都是关于这次足球联赛的报道,两年一次的足球盛事吸引了各个国家的球迷蜂拥而至,就算是战乱也不能打消他们对足球的热情。

萧暮优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时还无法调整时差,她不知道,就在刚才,隔壁的房间里入住了一位同样远道而来的客人。

查找一个人的行踪对叶湛来说并不难,所以,六个小时前他还人在冰岛,六个小时后,他已经住在了离她一墙之隔的地方。

服务生送来上等的红酒,配着当地的特色小吃,朗姆酒烤**翅,生蚝,碳烤海虾。

面对如此的美味,叶湛似乎没什么胃口。

他随便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四十二层的高度足可以俯视整个城市,旧的土地上重新覆盖了新生的建筑,战乱结束,老旧更替。

下午的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极淡极暗的一条,他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忽然在想,她现在在做什么?

看电视抑或已经睡了。

萧暮优终是睡不着,觉得肚子有些饿便呼叫了客房服务。

她本来只是让服务生随便拿些吃食,可是他端进来的竟然都是色香味十分纯正的冰岛口味,样样都是她爱吃的。

她想不到,在这异国他乡竟然还能吃到冰岛的特色,再配上一杯进口来的冰酒,让她那种远在天边的孤独感顿时减少了许多。

“你们的服务太周到了。”萧暮优尝了一口便啧啧称赞,她一直吃不惯欧非的饭菜,但是在这里又很难吃到正宗的国菜,程星楠介绍的这个酒店果然是很棒的。

服务生微笑点头,其实他们这里哪有这类服务,完全是隔壁那位先生给了他足够的小费让她满足这个房间的女士所提出的一切需求,并且告诉了他这位女士的饮食喜好。

他收了人家的好处自然不会点破,礼貌的退下,留着萧暮优一个人吃得痛快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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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初见

()()()欧非是足球大国,所以能容纳下八万观众的体育场内座无虚席。

萧暮优早早赶到现场换了票,随着人流一起入场。

她的位置很好,靠前,视野广阔,但是她却主动跑向偏后两排的f110号。

坐在这里的是一位黑皮肤的当地小伙子,见到一个外国姑娘向他跑来,他有些局促又有些害羞的转开了视线。

“你好,可以麻烦你跟我换下位子吗?”

萧暮优捏着球票用英语试探的向他请求。

小伙子什么也没多说,直接站起来冲她点头微笑。

两人交换了票,小伙子坐到了前面。

萧暮优摸着还带着余温的椅子,鲜红的硬塑颜色像是她今天系的丝巾,她清晰的记得,两年前,他就是坐在这个椅子上,f110号。

她当时路过他的身边,被后面的人猛推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台阶上,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的固定住了她的手臂,她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正撞进那一双明若秋水的眼瞳,他的嘴边绽开一丝笑意,声音好听的像是大礼堂外回荡的钟声。

“没事吧?”

萧暮优想,所谓的一见倾心大抵就是如此。

后来,他主动说服他身边的球迷跟她交换坐位,她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自我介绍:“白逸朗,来自冰岛。”

他的指节修长,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他细细的笑容落进她的眼中,让她觉得世界都温暖了起来。

她将手轻放在他的手心,笑着说:“萧暮优,也来自冰岛。”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他的笑容如沐春风,他恍惚是一道突然而来的光明,毫无预料的开满了她的生命,人生若初见。

场上传来主裁判开场的哨声,后面有人喊道:“你坐不坐啊?”

萧暮优收回飘远的思绪,赶紧坐了下来。

她从包里掏出相机,认真的捕捉着场上每一个精彩的瞬间,遇到中意的照片,她便用便携式打印机打印出来,然后在照片的后面做着记录。

而在离她并不远的地方,黑色衬衫,黑色超大墨镜的叶湛正在阳光下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他随意的往哪里一坐,哪里就成了一道风景,周围不时有花痴的目光投射过来,却无一不被他冰冷的气质抵挡在三步之外。

萧暮优并不知道,她喜欢球,他也同她一样,如果她会偶尔问他一句,或者跟他分享一下输赢的喜悦与遗憾,她就会发现,他们之间,并非只有无尽的争吵与敌视。

就像现在,如果她可以将注意力稍微从相机上分散一些,就不难发现离她并不远的男人。

因为她的眼里没有他,所以,她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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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希望

()()()比赛激烈,周围的观众随着场上队员的每次进攻与抢断或欢呼或扼腕,只有叶湛,一直静静的坐着,仿佛这偌大的看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什么可以挑逗他的喜怒,主宰他的感官,那双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像是黑幕掩盖下的深海,无波无澜。

九十分钟的比赛最后以客队的胜利告终,本来应该安安全全的离场,但是看台上主队的球迷却因为不甘迟迟不肯离去,他们摇动着旗帜,大呼着口号,发泄心中的不满。

不知是哪里先发生了肢体碰撞,像一条导火索迅速的蔓延,看台上本就一触即发的情绪被瞬间点燃。

萧暮优还在整理手中的照片,忽然身边就响起沸沸扬扬的吵骂声,紧接着各种装满水的矿泉水瓶,充气棒被毫无目标的扔来扔去。

不断有人横冲直撞,不断有人在冲突中倒下,所有的警察都快速的向出事地点靠拢,无奈人少力量微,已经无法阻止骚乱的扩大。

萧暮优急忙收好相机,宝贝一般的护在xiōng前。

她有过无数次现场看球的经历,却从来没碰上这种事情,慌乱与恐惧让她一时间六神无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混在密密实实的人流里被不断的冲挤推动。

忙乱中,谁踩了谁的脚,谁发出惨痛的哀嚎,前面有人倒下,迅速的被人群淹没,她被人一路推搡着,感觉脚下似乎踏过软绵绵的身体,她叫不出声音,也无法躲闪,只能本能的闭起眼睛护住相机,无边的恐惧潮水一般的将她淹没。

“啊。”萧暮优一声惊叫,脚被别人绊住,她身体一个不稳,急速的向后倒去。

视线翻转,晃过数不清的手臂腰肢,她知道,跌落下去就会被人踩成肉饼,她拼命的伸出一只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拥堵中,她什么也无法抓住。

几近绝望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出现了没有反应的一秒空白。

手腕突然一紧,她感觉到一股出奇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的将他拽住。

他一拉一带,顺利的将她带出了人群。

有大批的警察围拢过来,救护人员也先后赶到,混乱的场面得到控制,有伤员被迅速的抬送了出去。

萧暮优趴在他的怀里,惊魂未定,没想到一场精彩的球赛竟然演变成了踩踏事件,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他的手垂在身侧,任她将自己的腰身抓得死紧,她的身体依然还在颤抖,惊悸未褪,如一只受了惊吓失了魂魄的小兽,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心中竟然有些窃喜,不管方才有多危险,或许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是需要他的。

他缓缓的抬起右手,想要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她却在此时抬起脸来,惊讶与疑惑在她的瞳孔里被加倍放大,她迅速的脱离了他的怀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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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耳光

()()()他的手还停在半空,心里却像是突然缺失了一大块,无边的痛楚与愤怒挤兑了进来。

她的表情惊慌错乱,明明就是害怕。

他对她来说,真的就有这么可怕吗,是洪水猛兽,还是魑魅魍魉。

无边的怒气压抑着他几乎喘不上气来,xiōng口里如堵着团团棉花,每一次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叶湛一把拉过她的手腕想要强行将她带到身边,她急着往后挣扎试着摆脱他。

两人一挣一脱间,萧暮优手里的相机砰得一声摔落在地,白花花的照片也随之散落。

她顾不上相机,急忙去捡照片,却在碰到照片的那一刹那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他捏着照片,不顾她如何想要抢夺,轻松的就将她压制在了身体的另一侧。

不愧是日报社的首席摄影师,每一张照片都抓拍的自然大气,精彩绝伦。

而在照片的后面,她的字体娟秀,浓浓的爱恋与思念似乎流淌于字里行间。

萧暮优在没人的时候总喜欢叫白逸朗小白,被他点着鼻子训了几次却是屡教不改,直到有一天,她喊小白,他条件反射的答应了一声‘哎’,他反应过来时,气的点她的鼻子,却从那以后接受了这个称呼。

“小白,欧非今天的天气真好,我喜欢天上的云彩,像是棉花糖。”

“小白,a米的帕托,他今天表现特棒。”

“小白,我还坐在我们的老位置上,那个黑人帅哥,他好客气。”

“小白……”

“小白……”

叶湛没有看完,这些话虽然短暂却句句如针,直扎得他体无完肤,他按住照片的顶端,用力撕成两半,在她的惊叫声中挥手一扬,白花花的纸片被风一吹,顿时如雪花般四处飘散。

“叶湛……你……”她指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因为气愤而憋得通红。

她想去拾那些碎片,却被他一把抓住,他咬着牙,满眼的鄙夷与嘲讽,冷冷的说道:“萧暮优,你真是不知廉耻。”

他说得如此狠毒不留余地,她听得一怔,只是一眨眼,眼中就盈满了泪水,她咬着牙将泪水吞咽下去,回他一个同样冰冷的笑意,“叶湛,我们之间,究竟是谁不知廉耻。”

是谁强取豪夺,不择手段,将她从天堂拉向地狱。

话甫一出口,她就后悔,她知道自己触及了他的底线,可是内心的倔强依然让她将头扬起。

果然,他眼中盛装的暴怒几乎可以倾泄而出,像是电闪雷鸣间,挥手就是一巴掌。

天地一阵旋转,右耳轰鸣,她被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幸好伸手扶住一旁的椅子才勉强没有摔得太狼狈。

思维和疼痛似乎在停滞了几秒钟后一同席卷而来,她一只手捂着脸,晶莹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自指缝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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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平安

()()()以前不管他们怎么吵,甚至她在他面前摔东西,他都没有动手打过她。

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气炸了,她可以看见他额角暴出的青筋,握成铁捶般的拳头,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她会直接被他打死。

委屈吗?可是一点也感觉不到,她从未奢求过他什么,所以也不会觉得委屈,可是不委屈,为什么眼泪却情不自禁。

愤怒吗?她的反抗早就失去了任何抵御力,她的愤怒只会白白的浪费表情,分文不值。

只是疼,很疼很疼,连心都疼了。

她嘤嘤的哭着,哭得叶湛心烦心乱,她颈上那条红色的丝巾,红得鲜艳,却让他觉得无比刺眼,是不是她当初也是围着这条丝巾,然后对着别人笑靥如花。

他刚才失手打了她,他承认是他太冲动,他抛下紧急的公事不顾,他扔了一众人在宴会上傻等,只为见证她平安,但他容不得她心里还想着那个人,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气。

她现在在哭,他便开始心软。

暴乱基本平息,观众被紧急疏散,两队球员安全离场,球场上只剩下大片残留的垃圾。

各种水瓶、喇叭、标语被扔得四处都是。

有几个警察早就在观察他们,但是碍于叶湛暴戾的气势,几次迈步都退缩了回去。

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对小两口在吵架,无妨制安。

偌大的球场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所有的风景都在渐渐远去。

风吹起一串彩色的气球从头顶飞过,远处的球门空荡荡的守候着。

萧暮优扶着一旁的椅子艰难的站起来,她没去看叶湛的表情,抓起相机转身就走。

他从后面迅速的拉住她,在她的挣扎中渐渐收紧了力道。

他想看看她的脸怎么样了,他那一下子真是打得不轻,他后悔了,从没有这么后悔过。

可是手中的感觉像是流沙,越想握住,流失的越快。

她转过头朝他喊:“你想怎么样,我都逃到这里来了,就想清静几天,你想怎么样,你想怎么样啊?”

她边说边哭,肩膀随着每一次哭泣的动作而颤抖。

他想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别人一说欧非局势混乱,他就跑来了,然而跑来了又如何,还是一样的结果,每一次都是在她的质问中,在他的怒气中不欢而散。

一张被撕碎的照片被风吹得飞扬了起来,他似乎看见她在低头写这些字的时候,脸上从未对他展露过的柔情。

他不要她那样的笑容,宁愿毁了,他也不要。

几乎是连拖带抱的将她禁锢住,带着她走出球场。

他的眼神冰冷慑人,声音也同样结成零度:“萧暮优,你想都不要想,什么球赛,什么回忆,都让它们见鬼去,明天,你立刻给我滚回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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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屏思念

()()()大门砰得一声关上,萧暮优将门敲得咚咚响。

“叶湛,你凭什么关着我,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没有权力这样做。”

叶湛站在门外,点了根烟。

服务生望了眼他身后“禁止吸烟”的警示牌,想出声提醒,但最终还是强咽了下去。

他很聪明,他能看出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他,惹不起。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天生的王者气势,生得就是一副命令的口吻,哪怕这里是在异国他乡,是在一座并不大的酒店。

服务生露出为难的神色,他还没有胆子大到私自禁锢客人的自由。

但是什么能决定胆子大小,钱是最容易办到的。

他拿着厚厚一摞现金,立刻就换了一个态度:“先生,你尽管放心好了。”

里面的敲门声依然不断,但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恐怕是喊得累了。

他没有耐心再听,转身朝电梯走去。

萧暮优筋疲力尽,外面却悄无声息。

她很清楚,以他的权势和财力,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就像他当初算计她一样,她甚至都没有入局,就已经宣告了失败。

她终于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起身去洗了把脸。

冰箱里有冰块,她用毛巾包了些敷在脸上,镜子中的自己蓬头垢面,眼神黯淡,如果把灯一关,她甚至可以不化妆去演惊悚片。

在床上躺了会,不知道是脸上的痛还是精神上的痛,她坐起来打开了电脑,登录聊天器。

程星楠的头像又在晃动,信息来源的时间是昨天冰岛的半夜。

“优优,今天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回你的信息,片子在换男主角,投资方又有新问题,总之是焦头烂额,你的球赛怎么样了?你支持的a米赢了没有?”

浅蓝色的字体让萧暮优眼中一酸,她急忙拿了一旁的水杯狠灌了几口,细绢的水流仿佛带走了那些不快,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轻轻敲打上去:“很好啊,球赛很精彩,只不过,明天报社有急事,我可能要紧急回国了。”

因为两国的时间差再加上程星楠总是忙到黑白不分,那边久久没有回音。

她的头像始终是暗的,她不在线。

空荡荡的屏幕,满满的心绪。

她知道她不在,依然一字字的敲着:“星星,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样沉重。”

打完这句话,她便关了程星楠的聊天窗口,同时,她像平时一样去关注他的头像。

没有改变的头像,没有改变的个性签名。

不!

萧暮优迅速打开他的聊天窗口,乍一看去,的确没有什么改动,他的签名依然是:“我问她,左手的冰淇淋和右手的爆米花,你要哪一个?她说,我要拿着它们的那一个!!”

这条签名已经风化了很久,久到她都快要记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说过这样肉麻的话。

而那一点微弱的改变来自结尾的“!”号,本来应该有三个的,但是现在却只剩下两个。

这个发现让她兴奋的几乎手舞足蹈,她可以断定,这个号码,他登陆过,而且就在昨天,就在她上线后不久,他并没有彻底的将它藏入箱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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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点钟声

()()()她在键盘上飞快的敲着字,敲啊敲啊,敲了满满的一对话框,原来她有这么多话要对他说,原来她已经压抑了这么久。

可是敲到最后一个字,只差一个回车,她突然就觉得浑身冰冷,巨大的绝望像是隐藏在黑暗里的魔手,只等着她快要勾到云端的时候将她紧紧的困缠住。

似有一口气憋在xiōng中,她的整个人都像失去了力气,原来这满屏的字,不过都是无望。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了那些没有发出去的内容,只删到最后一个,她便趴在桌子上,脑中一片混乱。

她怎么忘了,他们早就形同陌路,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决绝,他是如何的绝望,当那些承载了无数美好记忆的小纸箱被火吞噬掉,她就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远处的古钟敲了十二声,灰姑娘的水晶鞋终于寻不到了,她遗失了她的幸福。

十二点的钟声下,夜生活只不过刚刚进入。

战乱后的国家更需要纸醉金迷的发泄,舞池里疯狂扭动的腰肢,幻彩灯下迷离梦幻的表情,男人与女人间肢体无尽的缠绵。

而他,只是来喝酒的。

他酒量并不好,只喝了两杯就已经微醺,坐在舒软的沙发里,他用淡泊的眼神审视这个世界。

客房里,他早就吩咐服务生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如果她饿了,这些东西足够她吃到明天飞机起飞前。

但是以她的脾气,恐怕是一口都不会动。

泛着夜色的酒杯在指腹间自然滑动,琉璃的波光衬着那一双黑眸漆黑如墨,一想到她,他就忍不住烦躁起来,偏偏这个时候,国外的私人手机在沙发上催命般的震动。

知道这个号码的,只有一个人。

“喂。”声音并不友善。

方涵一听,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自己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无奈下有小阎王,上有老阎王,左右也是挨训,今天算是豁出去了。

“叶少,先生打来电话,知道您没去参加答谢宴非常很生气,他让您……”他顿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他让您明天一定要返回冰岛,不管用什么办法。”

这是叶湛早就料到的结果,而明天的机票,酒店前台早已经替他预订完毕,只不过,一顿教训是难免的了。

“你安抚下爸爸,我明天就回去。”

“是。”方涵听见手机里传来火爆的音乐声,略带试探的问:“您喝酒了?”

“一点。”

“叶少,您知道您的体质是不能够喝酒的,上次只喝了一杯就全身酒精过敏。”怕是没有力度,他又补充:“过敏了就要打针,吃药。”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他的痛点,他没好气的说:“知道了,我不喝就是了。”

酒杯被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引来周围数人的围观,而方涵只觉得长舒了一口气。

当叶湛返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他掏出房卡正准备进屋,忽然又转到萧暮优的门前。

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已经睡了?

她没有熬夜的习惯,是已经睡了吧!

这样想着,抬起来欲敲门的手便缓缓放下,他并不是没有她房间的门卡,这张小卡片被他放在口袋里,上面已经有了他身体的温度,他心绪复杂,用力握了一下,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也许是时间太晚,他有些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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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发顽疾

()()()明明只喝了少量的葡萄酒,但嗓子里却像堵着厚厚的一团棉花,很想呕吐。

他急匆匆的打开房门,鞋子也来不及换就奔向卫生间。

等他倒在床上的时候,用手背试了下额头,那里烫得厉害,是发烧了。

他又撸起半边袖子,麦色的皮肤上生起了许多红疹,很快就蔓延到了后背,奇痒无比。

“该死。”

他低咒一声,方涵真是长了一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还记得上次酒精过敏的时候,自己被迫吃了多少药,扎了多少针,这一次,他一定要咬着牙挺过去。

半夜的时候,萧暮优睡得迷迷糊糊,房间里的座机突然诈尸般的响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很快从梦中惊醒,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异国他乡,谁会给她打电话,一定是谁在恶作剧,拨错了电话号码。

她随手捞了个枕头又继续睡。

不知过了多久,那电话又不知疲倦的再次响起。

她半睁着眼睛在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将话筒抓到耳边。

还不等她说话,那边就传来低低一声,仿若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萧暮优。”

这声音让她瞬间清醒了七八分,她就知道,这大半夜打电话过来的,一定没好事。

他白天扰得她不安生,晚上还要像追命鬼一样缠着她,她上天入地,隐身遁形,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她不等他说话便冲着电话大声喊:“叶湛,你有完没完,我睡了,我已经睡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叭的一声,她将电话狠狠的扣上,听着那一声脆响,她觉得心里舒服极了,为了不再被骚扰,她索性扯掉了电话线。

重新躺回去,想到刚才让他吃了个瘪就无比的畅快,只是她没有注意到,他在电话里的声音虚弱无力,完全不似平时的盛气凌人。

叶湛已经没有了将电话送回去的力气,只能由着它垂落在床头。

他烧得厉害,过敏的各种症状一波接一波的折磨着他,他咬牙挺着,心里只一个信念,他不打针,他不吃药。

翌日,萧暮优一直在房间里估坐到下午,她几乎是在数着太阳升起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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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飞行

()()()她以为他改变了主意,可是这个愚蠢的想法马上就被自我反驳,那个男人,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果然快到傍晚的时候,叮的一声刷卡声彻底粉碎了她残存的希望。

她早就收拾好了行李,在他还没进来之前便自行将箱子拖了出去,路过他的身边时,也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店,外面有的士司机负责接送。

还是避免不了要坐在一起,她往窗边靠了靠,尽量拉大彼此间的距离。

也是这时,她不经意扫了他一眼。

他一身休闲打扮,倒像是刚刚留学回来的学生。

不知是不是心血来潮,他带了顶鸭舌帽,脖子上围了条淡灰色的围巾,再加上那一副大墨镜,她在心里做出判断:四十多度的气温,他脑子坏掉了吧。

不过他穿成什么样都跟她无关,她倚着车窗,只顾欣赏欧非美丽的椰林景色,同样的天空,同样的路途,只是来与去的心境天壤之别。

而他一路上也没有跟她说话,到了机场的时候,她留在原地,他去办理登机手续。

看着他像一个最普通的旅客,站在那里选座位,服务人员的眼神一半在瞄屏幕一半在瞄着他。

他就是这样,就算把脸遮住,身上那种气质也会自然的吸引旁人,有些人,天生丽质,无风自摇曳。

更何况他那傲人的身高,前卫的打扮,很多人都把他认做了低调出行的明星。

萧暮优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办好了登机牌,一边走一边看机票。

她突然觉察到,叶湛这次出国,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平时像影子一样的方涵竟然没有随同一起,所以,这些繁琐的手续只能由他亲自来办。她本来是要自己去换登机牌,他却随便一伸手就抽走了她的护照。

而且更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订头等舱,这不是他的作风,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思绪平定下来之后,很多冒号接二连三浮出脑海,她是被他气得糊涂了,才忽略了许多事情。

他倒底来欧非做什么?他为什么出现在万人足球场?他怎么知道她下榻的酒店?还有,他干嘛要穿得这么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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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疾病

()()()一连串的疑问让萧暮优情不自禁的蹙起两条柳眉,直到他走近了,她才回过神。

他看了她一眼,拿过她的箱子走向安检口,她愣了一下,只好马上跟了上去。

他从来没有坐过经济舱,所以一排三个又小又挤的座位让他很不舒服,幸好旁边的座位上并没有旅客,萧暮优不用担心他臭着一张脸会吓到别人。

她坐在靠窗口的位置,他挨着她而坐。

飞机上的温度偏高,他的帽子和围巾依然不离身,拿了本杂志在翻,好像是他不太喜欢的娱乐新闻,翻了两页就不耐烦的扔在一边。

萧暮优叹息,这里只不过是经济舱,提供的当然也是机场杂志,哪像头等舱,世界历史,国家政治,全球财经,她看了就头疼。

她是搞摄影的,所以一本旅游杂记很快就吸引了她的目光,长达六个小时的飞行,她准备用一半的时间睡觉,一半的时间听音乐看杂志,总之是彻底无视身边的男人。

一本杂志翻完,萧暮优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外挂液晶小电视上正在放一部国外影片,她看过多遍,兴趣缺缺。

无聊的想要活动一下筋骨,却忽然发觉身边已经很久没有了动静。

她转过头,看到他倚在座椅上,帽檐压得很低,像是睡着了。

萧暮优本不打算再理他,可是他的围巾什么时候散开了一角,露出衬衫领口下面的一片皮肤。

本来应该是麦色的肤色此时却是一片病态的潮红,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萧暮优伸手想去掀开他的帽子,可是指尖却在离他眉心不远处倏然停住,她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这半年来所遭受的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不该同情魔鬼,他们都是天使的外表,邪恶的灵魂,用花枝招展的外貌吸引无辜的窥视者。

可是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像是十分难过的将头歪向椅子里侧,萧暮优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她并不是关心他,他的死活与她无关,她只是不愿意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她将手探到他的帽子下,覆上他的额头。

天,她差点惊叫出声。

根据她的经验,他很可能已经烧过了四十度,这种正常人已经无法承受的温度。

她匆匆的解开他的围巾,在他的脖子上,xiōng前都发现了大片的红疹。

她对虾有过敏反应,所以看他的症状应该是某种食物过敏。

怪不得他没有坐头等舱,一定是因为他生病所以耽误了早就订好的机票,为了尽快赶回国内,才勉为其难的乘坐这台根本没有头等舱的客机。

她没有带任何药品,只好向空姐求助,她刚要开口,嘴巴就被一只带着热度的大手捂住,叶湛倏然睁开双目,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像病着的,目光幽深寒冷,手劲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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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她欢心

()()()她挣扎了几下,他索性一把将她按到了自己的腿上。

“如果你困了,大可以睡一觉。”

他的声音沙哑,呼吸间都带着热度,他还能完整的保持着清醒的神志,已经算是奇迹了。

睡一觉?以现在的姿势吗?

萧暮优简直要暴走了。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将她的头按在了那里?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男人的……

她的脸开始火辣辣的烫,快要胜过他了。

在反抗无效的情况下,她只好低声说:“你放手,我什么也不会做,你愿意烧个脑炎,肺炎,盆腔炎,我还乐得高兴。”

听到她这样说,他面色一滞,终于缓缓的松了手。

萧暮优揉着酸痛的脖子,生气的将脸别向窗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亏自己还好心的要帮他。

“妈妈,阿姨生气了,刚才还在跟叔叔玩捉迷藏呢。”过道那边传来幼稚的童声,小女孩的母亲急忙尴尬的捂住了女儿的嘴巴。

萧暮优的脸更红了,现在的小孩子思想也忒奇异了,有这样捉迷藏的吗?

一旁传来叶湛的咳嗽声,像是十分难受。

她不争气的再次心软,刚转过头,就被他冷冷的瞪视了回去,那眼神有警告有威胁。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病得这样严重,他不治病,却还怕人知道,看来真是脑子烧坏掉了。

她下定决心不再管他,就算他把血吐到她身上,她也会微微一笑,弹弹衣襟。

萧暮优睡了两个小时,再次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在本国的境内,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达冰岛了。

心情是复杂的,但是再次看到熟悉的大好河山,那些不愉快也被冲散了许多。

她想起身边还有人,急忙用纸巾擦了把睡得一塌糊涂的脸。

叶湛面前的小桌板上放了一杯热咖啡,已经被喝了一半,另一半早就凉透了。

他没有什么精神,围巾依然不离开脖子。

见她醒了,才缓缓说:“我安排了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朋友会过来接我。”

“男的女的?”他立刻警觉起来,有些审视的朝她皱眉。

她真怀疑他明明烧成那样,还哪来这样好的精神和毅力,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来自火星。

“女的,程星楠,lyla,你应该认识的。”

她在心中暗暗的握起拳头对程星楠说对不起,关键时刻,只好拿她来当挡箭牌。

“lyla?那个明星?”他了然似的微点了下头,以萧暮优的职业认识些明星大腕倒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他没有细问,反倒说:“看到她,给我要个签名。”

萧暮优知道,他当然不会是真的想要一个签名,他那样的人,傲风傲骨,俯晲天下,怕是谁也瞧不上的,他这样说,无非就是想缓和下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极力的放低姿态逗她开心一下。

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七天年假,又是好不容易盼来的两年一次的世界足球联赛,因为这个男人的降临,她现在正在回国内的飞机上,无论是谁,恐怕也开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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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

()()()沉默的气氛再次在两人之间弥漫,只能听到空姐甜美的用英文重复:“飞机遇到气流,会有一定颠簸,请您系好安全带,不要在过道间随意走动,我们将在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后到达美丽的海滨城市冰岛。”

终于要到家了,萧暮优无限释然的呼出一口气,可是一想到身边这个男人,无限的压迫感又紧随而来,再好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飞机剧烈的颠簸了几下,她匆忙抓住了前方的座椅。

稳住了身体才发现他在看她,因为病着的原因,他的眼睛里有几条血丝,精神也不如之前,但是目光依旧犀利,像是要用眼神穿透她,再将她剥个干净,里外看个透彻。

萧暮优不习惯被他这样注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刚要转过头,就听见他用低哑的嗓音缓缓说道:“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姓白的,否则,后果你知道。”

他的语气并非威胁,甚至漫不经心,可萧暮优却浑身一凛,由内心迸发的愤怒带动着指尖都颤抖起来,她将座椅抓得更紧,十指几乎扣进软软的海绵里。

她没有同他争吵,努力聚集的视线落在目光下的小桌板上,因为颠簸,上面放着的一杯橙汁也跟着摇晃,鲜黄色的液体几乎要飞溅出来。

她觉得眼中一酸,一把抓起橙汁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然后往桌板上一放,尽力不去想他刚才说过的话。

他除了威胁,圈套,不择手段,什么都不懂,真的什么都不懂。

飞行就是煎熬,而她终于盼到了飞机落地。

打开手机,刷刷蹦出几条短信,发件人都是程星楠。

“我到机场了,来vip室找我。”

“冰岛的天气不错,但是也要比欧非冷,我给你带了外套”

“还没到吗?你可真是乌龟。”

原本只是一个想脱离叶湛的借口,没想到程星楠这么给力,竟然真的来接她了。

见她看着手机甜笑,叶湛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在确认发件人真的是她所说的好友时才将手机丢给她,她气得满脸通红,在他面前,她到底还有没有半点?

她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又无计可施。

“明天中午出来跟我吃饭。”

他不等她表态便急匆匆的往出口走去,方涵早早的等在那里,将一件薄毛衣递给他。

等叶湛转过身,方涵才向这边望来,当他看到站在原地东张西望的萧暮优时,心中顿时了然,原来叶少不惜抛弃身边爱将,独自飞往欧非,只为了博红颜一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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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温暖

()()()不过这倒真是令他惊奇,他跟了叶少这么久,他几乎对所有女人避而远之,低调的连个绯闻都没传过。那些排队的,等号的,眺望的女人根本只能望天兴叹。

他甚至一度曾认为,他是gay。

可是他在半年前替叶少办过一件事,那件事的主角仿佛就是一个女孩子,他当时还对她表示过一点同情。

记忆中的情景和眼前的影像重合,他心中一震,难道,她就是那个女孩?

当初,她可是被逼得很惨。

“你还要看多久?”前面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发话,毫不避讳心中的不满。

方涵急忙跟上去,“先生让您下了飞机马上回叶宅。”

“知道了。”

“叶少,您又酒精过敏了。”

他几乎气极败坏的说:“我知道了。”

萧暮优直到见他走远了才如释重负,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欢快的奔向程星楠所说的vip等候室。

众里寻她,她总是最耀眼的那一颗。

时尚却不夸张的穿着打扮,永远走在潮流的最前线,高挑的身段,足够惊艳的容颜,随意的往那里一坐,哪怕是带着蛤蟆镜,口罩,帽子,依然不会耽误她‘星光璀璨’。

萧暮优总觉得,她和叶湛在某些地方具有雷同之处。

程星楠最先看到鬼鬼祟祟出现在门口的萧暮优,她拎起自己的背包快速向她走去。

“三十米内不要跟我说话,走在我身后偏七十度角的地方,出门后的保姆车号aa3354。”

她简短利索的吩咐,在别人看来甚至连嘴唇都没动一下,可萧暮优早就练就了一身能看懂她唇语的本事,立刻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她后面。

这一路上,避开了所有跟拍的记者,她成功的钻进了她的车子。

“想死我了,小星星。”

“我也好想你。”

两姐妹来了一个大大的无缝隙的拥抱,又捏又掐疯闹了好半天。

程星楠摘掉全部武装,露出一张素颜却美得惊天动地的脸。

她用手指戳戳萧暮优:“怎么瘦了?没睡好?”

有那个恶魔在,能睡好才怪。

“想你想的呗。”她嘿嘿的笑着。

程星楠切了一声,将外套递给她:“穿上,这边气温低。”

萧暮优欢快的接过来,碰到她有些微凉的手心,再看到她在明显掩饰疲惫的笑容,心中不免一酸。

认识程星楠的那一年,她还不过是个跑新闻的小娱记,每天抱着相机奔波在机场、酒店、住宅、发布会之间,为了一条新闻,可以在人家的大门口蹲上一天一夜,只带一瓶水一袋饼干。

她还记得那天,外面大雨倾盆,不知道是谁放的消息,说是刚刚在电影节上获奖的程星楠会搭乘傍晚的飞机抵达冰岛。

她早早的去机场守着,除了她,各大报社,杂志社的记者也黑压压的挤满了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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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依靠

()()()可是一直等到那趟飞机落地,众人也没有寻到程星楠的半点影子。

萧暮优急着去卫生间,只好让出了自己的有利地位,她一路小跑,生怕就这一会的工夫错过了什么重大新闻。

去卫生间的路上有一条窄窄的走廊,是机场用来储存临时物品的地方,一块醒目的黄色标识牌上写着:闲人免进。

可能是站了一天有点幻听,她总觉得那里面有怪怪的声音,前进的脚步不免又退了回来。

侧耳听了好一会儿,记者的天性让她端着相机悄悄的走了过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声音原来是一个人的哭声。

听到渐近的脚步,那人有些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如水雾般的大眼睛,精巧的妆容,竟然是大家都在翘首祈盼的大明星程星楠。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抬起相机快速照了两张照片。

在闪光灯下,她迅速的遮住了眼睛,萧暮优这才发现,她的手里握着纸巾,上面已经沾湿了一片。

她蹲在那里,名贵的裙角磨蹭着地面,纤细的双手抱着双臂,整个人萧索的像是雨中的一朵百合。

萧暮优一时愣住了,相机擎在手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在此时抬起头,那一刻,她眼中沉沉的悲伤深深的刺痛了她。

她小声的恳求:“把照片删了好吗?”

萧暮优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当着她的面将相机里的照片删除干净。

她温柔的说了声:“谢谢。”

“对不起,我不知道……”萧暮优没有说下去,她为自己的莽撞感到后悔,这样的时候,她一定不希望别人撞见,正要转身离开,她忽然自后面叫住了她:“陪我呆会好吗?”

她们并不认识,却是出奇的融洽,虽然彼此都不说话,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但是这小小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就不会感到那样无力与孤独,只有在陌生人面前,她才能放任自己哭得痛快淋漓。

最后,她的经济人赶来,帮她戴上口罩帽子墨镜。

她回头冲萧暮优一笑:“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萧暮优。”

|“嗯,谢谢你,萧暮优,再见。”

“再见。”

她走后很久,萧暮优还不能从那种惆怅中恢复过来,她刚才的眼神太过于无助与悲伤,好像是失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纵使是她那样星光熠熠的人,也不免黯淡落寞,她是在为她所爱的人哭泣吗?

一句再见,没想到会真的再见。

过了一个星期,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就是程星楠,她跟她透露了自己今天的行程,她的用意已经很明显。

于是萧暮优先于别的记者拿到独家新闻,月末涨了资金。

她想请程星楠吃饭,可是考虑到她那样大的明星恐怕不会应约,犹豫了很久,还是她主动打电话过来让她请客。

友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者就是在一个错误的地点恰恰遇到了一个对的人。

三年多的时间,她已经从一个小娱记坐到报社首席摄影师的位置,而她呢,星光缠绕,俨然已是国际巨星。

但是她仍然会在伤心的时候坐在她的身边哭泣,借她一隅肩膀,就像当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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泫然忧伤

()()()“今天晚上住你家。”程星楠的话打断了萧暮优的回忆。

“那你先要请我吃饭,给我接风洗尘。”

“你又讹我?”

“谁让你有钱呢?”

两人笑嘻嘻的找了家附近的餐馆吃饭,席间老板认出了程星楠,她心情大好的与他合影,结果这顿饭成功免单。

萧暮优不服气的拍着桌子:“靠脸吃饭的,我最鄙视了。”

程星楠边夹菜边不紧不慢的说:“没脸吃饭的,我也不反对啊。”

两姐妹边拌嘴边吃过了饭,回到萧暮优的公寓,程星楠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的睡衣,洗漱完毕,萧暮优狗腿般的拿了她的两张海报坐在茶几前,晃着手里的笔说:“给我签两张。”

程星楠随手勾了个苹果坐在她身边,斜着眼睛说:“干嘛,又去跟同事显摆啊?”

“是啦,是啦,你快签嘛。”

她还没有忘记叶湛在飞机上说的话,她现在真就要两张签名送给他,看他收还是不收。要是收了,看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堂堂大boss竟然还追星;要是不收呢,明明是他自己说过要签名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就是要等着看他的好戏。

程星楠飞速的签上自己的名字,萧暮优却不领情的啧啧说道:“这种东西,手到擒来,不值钱,不值钱。”

“懒得理你,得了便宜就卖乖。”

她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苹果。

新闻里正在报道党派争斗。

自由党和激进党最近明争暗斗,纷纷出台了许多利民政策,想要笼络民心。

这个国家的统治权,一年后会落在哪个党派的手里还是个未知数。

“喂,星星,你支持谁?”萧暮优捧了杯咖啡暖手。

“谁也不支持。”她对政治一直兴趣缺缺。

“我支持自由党,上个星期石油降价了。”萧暮优喝了口咖啡:“对了,星星,你的新戏换男主角了,是谁啊?”

程星楠刚递了苹果到嘴边,在听到萧暮优的话时明显顿了一下,她只顾着看电视,不曾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浓郁的像是水滴般泫然欲坠。

许久,她才说:“wall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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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宠爱

()()()叶家的大厅里,早就过了晌午,但是厨房里依旧热火朝天的炒得喷香。

“灵姨,我不吃了,不饿。”

叶湛仰头躺在沙发上,对着坐在身边的美丽妇人说道。

“你这孩子,刚下飞机怎么会不饿。”灵儿一边将绞好的毛巾覆在他的头上一边嗔怪:“让你不要喝酒,你总是不听,你忘了上次的教训?”

叶湛朝她笑了一下:“有灵姨照顾着,怕什么?”

“你就贫嘴吧,看一会你爸爸回来,你要怎么跟他解释,竟然不参加公司的答谢会,还把自己搞得发烧,起疹子,他非骂你不可。”

“所以,我才要躺在这里。”叶湛狡黠的扬了下眉头。

从小到大,装可怜这招对于老爸来说,百试百灵。

没过了一会,叶痕便自外面推门而入。

他脸色不太好看,想必已经知道叶湛回来了,厨房里想要上菜,但看他的样子,大家只好屏气凝声。

“爸爸。”叶湛叫了一声,捂着怕滑落的毛巾从沙发上坐起来。

叶痕先是看到他头上顶着个毛巾,知道他一定是发烧了,再看他脖子上的小红点,眉头便越皱越紧。

下人们都跟着紧张起来,怕他会暴跳如雷,只有灵儿摇摇头无奈而笑。

没有想象中的父子战争,他在叶湛的身边坐下,拿过他头上的毛巾亲自放在一边的水盆里重新浸湿,一别轻轻拧干一边说:“又不肯吃药是不是?”

没等叶湛回答,灵儿便笑说:“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还不了解?什么时候见他乖乖的吃过药?这次要不是他身体素质好,我看八成要被烧成肺炎了。”

叶痕的眼中闪过疼惜,一肚子的不愉快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浓浓的心疼与关心。

“阿湛,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喝酒,我非打得你屁股开花。”

他说得这样夸张,可是谁不知道,从小到大,他从没对叶湛动过手,哪怕是他闯了大祸,他也最多是凶他几句。

灵儿咯咯的笑起来,接过他手中的毛巾替叶湛重新敷好,让他躺下。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打他的屁股,我怕你打不过他。”

叶痕浓眉一竖,颇有些不服气的说:“他的功夫可是我教的。”

“那你也老了啊。”

虽然他看上去依然年轻帅气,不知内情的人,甚至会把他们父子看成兄弟,但是岁月不饶人,那些青葱岁月,那些似水年华,那些疼痛爱恋,那些永远不会忘记的人。

是啊,老了!

叶湛躺在那里,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由笑道:“爸爸和灵姨都不老,年轻着呢。”

“嘴真甜,平时见你对待下属却总是臭着一张脸。”灵儿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起身去招呼厨房上菜。

父子俩一躺一坐,叶痕在忙着给他量体温,抹过敏药粉,真把他当成孩子一般照顾。

见两人有说有笑,灵儿站在餐桌边说道:“你把阿湛宠成这样,将来有个孙子还不得宠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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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父子

()()()孙子?

父子俩同时一愣。

叶痕的心里忽然荡开一丝喜悦,有什么美妙的东西在眼前次弟盛开,就像是幸福一代一代的延续,他的希望之花永不凋谢。

而叶湛马上联想到了萧暮优,本来就发烧,现在更头疼了,和那个女人生孩子,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

她讨厌他,甚至是仇恨他,她怎么可能生他的孩子。

平时的凌厉狠绝,运筹帷幄,一遇上她,只剩下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闵悦要回来了,这下我总算放心啦。”灵儿端着一碗稀粥和青菜走过来,他现在过敏,不适宜吃太油腻的东西。

“她回来干什么?”叶湛皱皱眉头,似乎十分排斥。

叶痕接过灵儿手里的碗,细细的搅动着热粥,蒸腾的水汽里,他的侧脸依然如年轻时英姿勃发,倒是一点不显老。

“宅上连续换了几个管家都不中意,你爸爸就差人把她叫回来了,当初要是没有她的独门秘方,你爸爸的烧伤后遗症也不会好得那么快,再说了,你平时身边只有一个方涵,他能处理你的公事,却打点不了你的私生活,闵悦跟着照顾你啊,我们都放心。”

叶痕也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是该找个人管管了,闵悦是最佳人选。”

叶湛终有百般不愿意,可是老爸发话,他也不敢说什么,只好乖乖的喝稀饭。

“灵儿,老二回来了吗?”叶痕将茶几上的青菜往叶湛的眼前推了推。

“他不回来吃了,说要去外地出差。”灵儿笑道:“上午刚给我打的电话。”

“那就好,让他自己多注意安全。”

“放心,你的儿子,身手能差到哪去。”

叶湛低头喝粥,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不动声色的变幻了一下,许多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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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算计

()()()次日的中午,萧暮优还在休未完的年假,可是她不得不从暖洋洋的被窝里爬出来,这就是连夜看球的痛苦,可是更痛苦的是,她不得不去跟那个她一秒钟都不想见到的人吃饭。

她随便穿了件毛衣,化了淡妆,努力对镜子挤出一个微笑。

临出门时又折了回来,将程星楠签了名字的海报小心的卷好,要说期待,看到他眯着眼睛想要发作又无计可施的样子,那才叫大快人心。

她不习惯迟到,宁愿自己等别人,这也是做记者那么久养成的习惯。

靠窗的位置是他在这个餐厅的御用席,哪怕他不来,这个位置也要给他留着,所以平时桌子上总是摆着“已预订”的牌子。

服务生认得她,热情的将她引到餐厅的二楼,一边撤掉桌子上的牌子,一边问:“萧小姐一个人?叶先生不来吗?”

“他……他一会就到。”

萧暮优赶紧低下头假装去看菜单,她不喜欢别人把他们连在一起品头论足,在她看来,她们的世界是两条永远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他在上,逍遥自在,她在下,独得快活。

叶湛刚步上楼梯,就看到她乖乖的坐在那里,一边翻菜单,一边抿一口柠檬茶。

她穿了件桔黄色的毛衣,跟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穿得一样。

头发在脑后随便扎了个马尾,露出雪白修长的颈,有一些毛茸茸的碎发服帖的伏在耳边,被阳光照着,有点虚幻的不真实。

他心里忽然有一丝异样的温暖,甚至渴望她会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就像她已经等待了他很久。

似乎感觉到他x光般的注视,萧暮优猛的抬起头。

四目相对,她有些尴尬的将头扭到一边,而他双目如火,似乎要将她燃烧了一般。

“吃什么?”他在她的对面坐下,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的手机盒里。

她的手机也放在那里,一黑一粉,一大一小,竟然十分的协调。

侍者已经走了过来,微笑着等他们点餐。

萧暮优将菜单合上,“随便吧。”

“那就还是老样子。”侍者飞快的做着记录,作为一名高级餐厅的高级侍者,他能够熟记萧暮优的在这里的所有饮食爱好。

“我也随便。”叶湛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

侍者还在一边记菜单,她忽然想起身边的海报,故意拿起来递过去,“你要的签名。”

她的手臂横过桌子擎在半空,他倚在座位里,毫无表情的将目光落在她的手上。

侍者也面带奇怪的偷偷瞄那海报,他在心里猜度,原来东城天下的总裁也追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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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菜难吃

()()()在她觉得他已经不会收下这份东西的时候,他却伸手接过,然后说了声:“谢谢。”

她还没来得及在心底偷笑,他又补充:“我的秘书应该很高兴,她非常喜欢lyla。”

萧暮优抽了抽嘴角,拿起一旁的柠檬茶猛灌了几口。

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海报给他的秘书,她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原来对我的事,你这么上心。”他故意挑高了音调让那侍者听得一清二楚,她红着脸瞪着他,只得猛喝柠檬水。

他却笑得很贼,冷嘲般的问:“你们的柠檬茶是免费的吗?”

侍者急忙说:“是的,叶先生。”

“给她上一壶。”

她的嘴角抽的更厉害,恨不得将杯里的茶水全泼在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上。

饭菜很快上齐,她将自己盘子里不吃的东西全部捡到一边,她喜欢这道菜,但讨厌这里的佐料。

“吃掉。”一双筷子伸过来,强硬的将她刚刚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胡萝卜条,芹菜条重新推进她的盘子。

“你干嘛?我不喜欢吃芹菜。”萧暮优表示强烈的抗议。

但是她的抗议很快宣布无效,他优雅的切了一小块牛排送到嘴边,看着她,勾了下唇角:“也许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将它们吃下去。”

牛排被送入口中,他一下一下的咀嚼着,像是最礼貌最完美的绅士,可只有萧暮优知道,在那浅薄的眼神下藏着多么恶毒的算计,那张性感的薄唇总是会吐出如毒蛇般足以让人毙命的话语。

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芹菜,一闭眼一咬牙便将它送进嘴里。

又苦又涩的怪味让她忍不住想要把东西吐出来,可是她必须忍耐着。

小时候,她不吃芹菜,妈妈会把芹菜全部捡到她自己的碗里。

现在,她不吃芹菜,这个男有却硬是要她承受这种味道。

眼中蒙上一层水气,她不等嚼烂就囫囵吞了下去,真苦。

他似乎十分享受她脸上不断变幻的表情,索性将自己盘子里的芹菜也全部送入她的碟子。

她保证,在这一刻,她真的有把这些东西扔到他头上的冲动,她一只手握在餐桌下,握紧了松开,握紧了松开,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

她吃了这辈子最多的一次芹菜,感觉连喘气都是芹菜味,谁说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勇士,第一个吃芹菜的才是真汉子。

不远处有一对情侣在吃饭,低声说笑,态度亲昵,盘子早就空了,但是两人谁也不舍得起身,分秒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而萧暮优只希望快点离开,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压迫。

不等她开口,叶湛抬腕看了眼表:“走吧。”

她如释重负,拿起自己的包包随着他下楼。

楼梯上铺着雕大红蔷薇的地毯,踩在上面无声无息。

他走到一半,忽然半侧过身朝她伸出一只手。

她没想到他会停下来,差点撞上他的后背,在看到他的手时,她不由紧紧抓紧了包包的带子。

他是什么意思?他又想做什么?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眼中全是戒备,叶湛反手扣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后拉着她步下楼梯。

她挣扎了一下,他便握得更紧,直到疼了,她才认命的随着他握着。

不得不说,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可她就是感觉不到任何的舒适,仿佛一只被人牵着线的木偶,动作僵硬,表情木然。

他的病还没好,穿着一套立领的中山休闲西装,极好的遮盖了他因为过敏而产生反应的皮肤。

他身材颀长有型,穿什么都像模特,走在哪里都会吸引眼球。

无数道目光自餐厅的个个角落投射出来,或是赤/裸/裸的,或是偷偷的。

他泰然自若,熟视无睹,而她恨不得变成一只缩头乌龟。

终于来到地下停车场,他放开她的手去取车子,手心骤然一凉,她却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盯着那只被握着的手发呆。

他怎么对她突然这样客气,一直以来,他在人前都保持着极为低调的作风,暴光率也少的可怜,所以即使是他这样大名鼎鼎的人物,认识他本尊的人却鲜少。

他从不曾带她出入过他的世界,也从不曾像今天这样跟她有过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多数时候,她觉得自己只是一只小狗,他喜欢的时候唤来逗几下,不喜欢的时候,他可以一个月杳无音信。

她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大变态,太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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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你的

()()()停车场的风有些凉,没等多久,他的车子便缓缓驶来。

“你下午是不是要回公司?我想回家。”她看着他报出自己的目的地。

他没有答话,只是专心开车,不得不承认,他的侧脸线条十分耐看,但这丝毫阻挡不住她想一拳挥上去的冲动。

车里没有放任何音乐,气氛沉闷的像个蒸笼。

萧暮优看着两边的景物越来越陌生,既不是去东城天下的路,也不是去她公寓的路。

她想张口,可是知道问了他也不会回答,索性便闭了嘴,由着他去。

车子最后停在一家服装店的门口。

这是本市最奢华的一家精品商店,他平时喜欢穿的牌子“00”,名为世界仅此一件的品牌便是由这里独家专卖预订。

“下车。”

他淡淡的开口。

“干什么来这里?”萧暮优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去。

“陪我挑衣服。”他难得耐心很好的绕过车头替她打开车门,这次,她不得不下车了。

一进店门,萧暮优就后悔了,里面富丽堂皇的设计恍如宫殿,每一件衣服都挂在独特的水晶架上,四周配以五彩斑斓的顶级射灯,将它们衬托的绝世惊艳。

萧暮优平时的穿着也并非低档次,因为她的工作以及她每天要接触的人群,她对时尚的研究不会输于任何一个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同时也不得不给自己咬牙买上几件名牌,可是比较起这里的东西,她的便像是地摊了。

她站在门口,心里在做挣扎,透明的地板上可以倒映出人影,似乎也可以倒映出人的灵魂,她很漂亮,但是到了这里依然还是会有种无形而淡淡的自卑。

“我不想进去。”她看向叶湛,目光难得有一点点祈求的意思。

他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重新握住她的手:“你怕什么,跟在我身边,谁敢低瞧你一眼。”

他说得不错,那些服务生早就以欢迎总统级别的礼仪列队站在门口,看她的眼神无不是羡慕与向往。

走过她们的身边,每一个都鞠躬九十度,声音甜得像蜜:“欢迎光临。”

她的手心几乎溢出汗来,幸好被他握着,第一次,她不觉得跟他这样的接触是种负担。

商店的经理跟在两人的身侧,标准的八颗牙式微笑:“叶少,我们刚刚到了一批‘00’的新货,您要不要看看?”

叶湛转过身,目光落在萧暮优的脸上,她正巧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她惯性的要别过头,他却一伸手扳过她的脸,微微凑上去,微热的呼吸几乎可以拂过她的面颊,他的眸子里没有什么表情,黑不见底,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带着一丝难得的宠溺:“你看好哪一件就拿哪一件。”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这里的衣服动辄几万,几十万,随便拿几件就是不菲的数字,他可以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可见这个幸运的女孩对他来说的确非同一般。

“我不要。”她想也不想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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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迫换衣

()()()他今天真是古怪极了,以前除了吃饭,他很少在她身上花钱,她也早就适应了这种相处方式,否则,她会觉得这是一场金钱交易,她更会喘不过气来。

他料定了她会拒绝,握着她的手不由紧了两分,口气低沉,几乎贴近她的耳边,“我再说一遍,挑一件。”

“我也再说一遍,我—不—要”

她坚定的眼神,有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稚气,倒吓得一旁的商店经理暗捏了把冷汗。

叶湛是他的重量级vip客户,平时丝毫得罪不起,跟他说话,他要在心里揣摩上四五次才敢说出口,就怕一个用词不当会让这位yīn晴不定的大boss瞬间翻脸。

可眼前这位女孩,不但直接拒绝他的要求,竟然还敢用这样挑衅的目光与他对视。

他在惊讶的同时,也对她的胆量佩服有加。

“好,不要是吗?”叶湛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近似于冷酷的笑意,忽然长臂一圈将萧暮优带入怀中,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便将她半抱着逼进了更衣室。

“随便给我拿一件。”他对着愣住了的经理命令。

那经理反应过来急忙使眼色让服务生去挑了一件最新款的‘00’女装,他最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这女孩对叶湛来说有几分不同,所以在衣服的档次上也丝毫不敢怠慢。

“叶湛,你干什么?”萧暮优的后背被他抵在墙上,双腕被他扣住,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带着几分玩味:“既然你不愿意,我来替你换。”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她用力挣扎了两下却丝毫挣脱不开,只好红着眼睛盯着他:“你放开我,我自己会换。”

他冷笑了一下:“同意了?”

她别开头,不去看他yīn谋得逞的邪恶嘴脸,那笑意冷得让她直打寒战。

他用金钱的势力压迫她,践踏她,让她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而他,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也难怪,她的感受,他怎么会在乎。

他送的,她必须要,他不给的,她万万不能企及。

萧暮优一边拉上裙子的拉链,一边忍住眼中的晶莹。

白色蓬蓬公主裙,干练牛仔小西装,搭配一双高筒靴,简单大方,又很适合现在微凉的天气。

镜子中的自己亭亭玉立,灯光映照之下,容色晶莹如玉,环姿艳逸,倒真是人靠衣装。

但是再光鲜亮丽的外表又如何,内心里早就千疮百孔。

她脱下这些昂贵的外皮换上自己的衣服。

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时候,叶湛明显对她这样草草脱掉衣服皱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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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好人

()()()她不想再重新试穿一遍,只好尽量放平了声音说:“我觉得挺好看,这里人多,还是不要穿出来了。”

叶湛半眯着眼睛像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假,她只好平静的与他对视。

在萧暮优几乎觉得这样虚伪的表情要坚持不住而破裂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说:“好,就这几件,包起来。”

回去的车上,她的目光描过后座上那些精致的口袋,心里无声的抚过一阵叹息。

在感情上,她可以分得很清,可是牵扯到金钱上,那要怎样换算呢?他的价码,她支付不起。

“下个星期六的晚上,我会派司机来接你。”

这一愣神的工夫,车子竟然已经开到了她所住公寓的楼下。

萧暮优啊了一声,惊问:“接我?做什么?”

“怎么那么多问题,让你在家等着,你就在家等着。”他的口气很不耐烦:“记得穿上这身衣服。”

“那你总得告诉我去干什么?要是杀人放火什么的,我可不干。”

“杀人放火?你会?”他讽刺的斜了她一眼,探身将后座上的东西一把扯过来丢到她怀里:“去见我一个朋友。”

他没有再跟她过多解释,眼神已经在示意她下车。

萧暮优只好抱着那几个纸袋气鼓鼓的打开车门,然后示威似的将门关得震天响。

他没理会,一踩油门,车子擦着她的身侧扬长而去。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见个朋友嘛,用得着这样兴师动众吗?”她冲着他离去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拳头。

朋友?

这个词在萧暮优的脑子里一晃而过又马上被拽了回来,也许对普通人来说,朋友这个字眼儿太过于熟悉,可是她认识叶湛这么久,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他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她甚至一度认为他为人太过孤僻、古怪、傲慢、冷清,死心眼,所以没有人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没有朋友,只是他从前不想让她踏入他的圈子,也不愿意她接触他的朋友。

她边走路边天马行空的想像,他这个朋友会是个怎样的人呢?跟他一样冷冰冰的?或者比他还冷?总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该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当她发现自己竟然在考虑他的事情时,马上清醒的摇了摇头,很快的将和他有关的话题排挤出脑海。

砰!

萧暮优刚收回思绪就和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她手里的袋子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对不……”她慌忙抬头道歉,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刻闭上了嘴,然后一声不吭的矮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

只看文,不留言的,哼哼,看我天涯明月刀,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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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是不去

()()()“对不……”她慌忙抬头道歉,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立刻闭上了嘴,然后一声不吭的矮下身子去捡地上的东西。

“萧暮优,你发达了啊,这些衣服都很贵吧。”那人先他一步捡起其中的一个纸袋,随便将里面的衣服一抽,看了看上面还没有摘下的价码签。

“三十五万?”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连眨了两下眼睛又确定了一遍。

“萧暮优,你傍上有钱人了?”

他将所有的纸袋全部抢了过来,满是酒气的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发大财了,这下发大财了。”

“那不是我的东西,你放下。”每次面对他,萧暮优总觉得心力憔悴,连话都懒得说出口。

他将东西攥得死紧,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是你爸,你孝敬我是应该的,这些衣服归我了。”

她大叫一声:“我说了,东西不是我的,你放下。”说着便伸手去夺,却被萧敬山一把推倒在地。

他快速将东西装入随手拎的大布袋,边装边说:“行啦,这次我就不跟你要钱了,我回家去跟你妈说一声,她姑娘傍上大款了,以后我们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萧暮优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去追。

萧敬山怕她真追上来,随手cāo起身边一个花盆就朝她的脚下摔去,深褐色的泥土随着花盆的碎裂而喷溅的四处都是,一只干枯了的仙人掌残破不堪的被掩埋在了土层之下,只露出早就烂掉了的根jīng。

泥沙飞进了萧暮优的眼睛,眼中一疼,她不得不用手捂住,眼泪也随之落了下来。

她冲着那渐远的背影大喊:“你害得我还不够吗,真要逼死我才肯罢休吗?我不想再到你,永远都不想……”

萧敬山早就走远了,她的呐喊被吞噬进了傍晚的风中,消失的无声无息。

她蹲在原地,抱头痛哭。

眼睛里的沙子用眼药水洗了很久才弄出来,她望着镜子中红肿不堪的眼睛,苦笑了一下。

别人都说,你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无法选择理想的社会,但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之路。

为什么她看到的只是一片迷茫,毫无尽头,毫无方向。

习惯的打开聊天器,她找到白逸朗的名字。

在聊天输入框里,她飞快的打字,指端的温热将这一天的痛苦与欢乐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然后看着满满的粉红色字体,再将所有的字一个一个的回删掉。

他永远不可能收到一条没有发出去的信息,但是她却告诉自己,他一定是知道的,因为许多时候,她不说话,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眼睛很疼,她不得不去休息。

第三次将打好的字删掉,盯着空荡荡的对话框轻声说:“再见,小白。”

和‘他’聊完天,萧暮优觉得舒服多了,起码心里不再那样压抑与难受。

躺在床上,突然想起叶湛的叮嘱,他让她一定要穿上‘00’的裙子参加一周后的会面。

他特意带她去精品店挑选了一身昂贵的不失体面的衣服,也许那个朋友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可是她却把它们弄丢了,如果她去赴约却因为穿着而让他丢脸,他的脸色,她现在就可以想像。

去还是不去,她突然觉得好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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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珍藏

()()()抱歉!昨天有急事没来得及更新!

一辆黑色的豪车飞驰在市区的公路上,也许是因为开车人的心情很愉悦,就连车子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轻盈的似乎要飘了起来。

一通电话打入,叶湛边开车边接起。

“罐子。”电话的那边,熟悉的声音飘扬而来。

他皱着眉头,不满的说:“你再叫一次这个名字,信不信我杀你灭口?”

那边低低的笑,毫不惧怕他的威胁,再次重复:“罐子,我已经到冰岛了。”

叶湛深吸了口气,好吧,杀人灭口这件事还是等见到他时再说。

“墨,我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叶湛慢悠悠的,口气很认真。

“哦?女人吗?”那边显然很惊讶。

“嗯。”

“恭喜你。”他低低一笑:“终于情窦初开了。”

他跟叶湛这么多年朋友,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介绍身边的女孩子给他认识,他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这个可以让千年寒冰融化的女子了。

“漂亮吗?”

“漂亮。”他这样说的时候,已经能够想像她穿那套裙子时的轻灵绝代,嘴角不自觉挂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隐约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察觉。

“下周六,你来我家,她也会过来。”

“好,正好这几天我也有工作要忙,那咱们就定在下周六。”那边爽快的答应了。

“对了,我名下那家珠宝店,叫做七夜阳光,你还记不记得?”叶湛很快将话题转移到了工作上。

“你当我白痴,七夜阳光这么有名气的珠宝公司,我怎么会不知道。”

他了然一笑,似乎是免去了解释的麻烦:“七夜阳光最近推出了一款情侣钻戒,你有没有意向做它的代言人?”

“本公子考虑考虑。”那边在卖关子。

叶湛皱了下眉头:“这样吧,周六我们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就分文不收的义务代言,如果你赢了,我就将这款戒指送给你,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挂了电话,车子已经开到了东城天下的大楼下,保安见是他的车,立刻小跑着过来替他将车送到车库。

“叶少好。”

“叶少好。”

步入大厦,不断的有人停下手头的工作鞠躬问好。

他淡应着,径直走进自己的专属电梯。

方涵见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好奇的问:“叶少,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海报?”

他看他一眼,“下周六不要给我安排任何活动。”

方涵急忙记录下来:“ok。”伸手替他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叶湛将程星楠签名的那两张海报放进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

他早就看透了萧暮优那点小心眼,虽然有些生气,但却高兴的觉得,她肯主动捉弄他,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了。

这是谁的签名不重要,重要的,这是她送他的,就算不是礼物,他依然会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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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青年

()()()萧暮优消了年假,回到报社报道。

刚上班第一天,桌子上的文件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干净,她的下属andy敲了敲虚掩的门,探头问:“caroline,你回来了,头条新闻哦。”

“一回来就有新闻?”萧暮优抱着双臂转着身下的椅子,脸上带着丝捉弄的笑意:“不会是你们对我日思夜想,相思成疾了吧?”

“难得顶头上司不在,我们不知道有多欢畅。”andy翻了翻白眼走进来,将几张照片搁在她面前:“今年全国的十大杰出青年,总统亲自授勋。”

“这么快?”

萧暮优颇有些意外的拿过那些照片,十大杰出青年评选是自由党于今年年初发起的评选活动,自全国各行各业里选拔出表现优秀,对国家做出过重大贡献的杰出人才,而他们的平均年龄被限定在18周岁到35周岁之间。

被评选出的这十个人,不但可以得到终身荣誉勋章,而且将会由总统亲自颁发,自当是光辉荣耀,人之莫及。

萧暮优一张一张的翻看,从盛大的颁奖典礼到众人与总统的微笑合影。

“caroline,这里可有一位来自我们冰岛市哦,beata她们几个已经花痴一上午了,你快猜猜是哪一个。”

andy兴奋的指着萧暮优手里的照片,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她的回答。

然而她说了什么,萧暮优一句也没有听到,她的视线像是被瞬间粘住了。

照片里的十个人,每一个都英姿勃发,挺xiōng抬头,可是只有他,阳光像在唇齿间流光溢彩,散发出一种让众人皆醉的温暖,让她可以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他,然后再也移转不开目光。

他似乎瘦了一些,但眼神依然是清亮的,他穿一身深蓝色警察制服的时候,她认为,是他最帅的时候。

她还记得,她经常趁他不在偷偷的戴他的帽子,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总觉得自己像女英雄一样飒爽。

他的制服上,金光闪闪的徽章很多,她无聊的时候曾经一个一个的数过,因为在他们的城市,徽章越多职位越高,她边数边用手指头算着他的警衔,最后终于怒气冲冲的质问他:“你究竟是个多大的官啊?”

他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再大的官,在你面前,也只是个小牛倌。”

这话她最愿意听了,也不去追究他的头衔,搂着他的胳膊撒娇:“你知道就好,有我在啊,你是永远也翻不了身的。”

他心甘情愿的唉了一声:“我愿意一辈子给优优做牛倌儿。”

“caroline,caroline。”

一只手在面前晃来晃去,萧暮优急忙收回飞散的神志,可是视线聚焦了很久也无法集中在照片上,她眨了下眼睛,眼里竟然一片湿润。

“你有没有猜到,是哪个,是哪个?”andy依然兴致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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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怀念

()()()“你有没有猜到,是哪个,是哪个?”andy依然兴致不减。

萧暮优假装糊涂,摇了摇头:“这个……真猜不出来。”

andy颇有些得意洋洋的指着其中一个风清俊逸的男人说:“白逸朗啊,冰岛市高级警司,我们冰岛市的英雄。今年一月份,他刚刚破获了一起国际贩毒案……二月份,他成功端掉了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三月份……”

她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像是在讲一连串惊心动魄的故事,可是没有人比萧暮优更了解更清楚,在这亮丽光环的背后,他付出的是血与泪的代价,然而这些,她现在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当做是听说。

“andy”

萧暮优打断她的‘演讲’,擎着手里的照片说:“这张拍得不错,可以再洗印一张。”

她又从中挑出一些,“把它们交给文字编辑部。”

andy余性未尽,但还是很听话的将照片接过来,“ok,我这就去办。”

随着轻轻传来的关门声,萧暮优一直挺直的肩膀终于垮了下来,落寞与思念像瞬间充满了气的热气球,将她的xiōng腔鼓胀的很满。

她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张熟悉的俊颜,眼角眉梢都是怀念。

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她将除了他之外的地方全部剪掉,只留下他一个人,捏在手中,就像是他独自的照片,而那微笑,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心里微酸,看来没有她,他一样意气风发,一样过得很好。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她慌忙将照片夹在记事本中。

beata拿着文件夹走进来说:“caroline,这些照片请你过目一下。”

繁忙的工作让她没有时间再去想自己的事情,她不断的审照片,做剪裁,写工作报告,午饭也不过用一个汉堡包勉强打发。

五点的时候还在开会,报社最近的发行量有所下滑,高层方面都很谨慎。

好不容易熬到散会,社长却单单把她留了下来。

这个叫冯启山的男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多岁,短发,收拾的很干净,说话的时候斯文而礼貌。

“caroline,你刚刚结束年假,现在就派个棘手的case给你们的部门,我觉得很抱歉。”

“社长,我已经开始上班了,接受工作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更何况,我喜欢挑战有难度的case。”萧暮优这些年来跑过各种各样的新闻,无论大小统统被她当作经验积累了下来。

冯启山笑说:“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性格,那么,我们先简单的了解下这次的case。”

原来国内港口在前几日查到了一批含有黄曲霉毒素的货物,这种东西毒性极强,它所含的aft是目前所知致癌性最强的化学物质。

这批货物目前被扣押在海关,正在等待处理。

而他们的报社想在第一时间得到最准确最及时的消息。

“andy和beata最近都有工作,这个case,我来跟吧。”萧暮优接过冯启山递过来的资料。

“那么就辛苦了,caroline。”

更新完毕,不留言的,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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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情深

()()()萧暮优晚上回到家,本来打算泡碗面打发了事,一进门,就发现屋里的灯亮着,程星楠穿着睡衣,有些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听见开门声,闷闷的说了句:“回来了?”

“怎么了?”萧暮优觉察到她的不适,忙换了拖鞋走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

她不耐烦的挥开她的手,皱着眉头说:“我有那么容易生病吗?就是拍戏太累,剧组的盒饭又难吃的要命。”

萧暮优白了她一眼:“别在这里装可怜,其实你就是来混饭的。”

程星楠眨眨眼睛,yīn谋被看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女侠。”

“入戏太深。”萧暮优换了家居服去厨房弄饭菜,冰箱里还有些存货,她做了两菜一汤。

青花瓷的碗碟,古香古色,光是看着,就有了食欲。

程星楠用筷子挑起一根芹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小优,你不是不吃芹菜吗?”

萧暮优正在扒饭,听见她的话,竟然让米饭噎了一下。

她是不吃芹菜的,可是自从上次被叶湛逼着吃了半碟子芹菜,她就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挑食,免得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邪恶嘴脸。

“没什么,芹菜有营养啊。”萧暮优夹了两根,吃得很香。

程星楠耸耸肩表示不解,但美味的饭菜让她很快就忘记了这件事,她十分给面子的吃了满满一碗米饭,饭后主动去刷碗。

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绝对不会有人把她跟当红巨星往一起联想。

“小优,你和白逸朗分手后,没想过再找一个男朋友吗?”程星楠躺在沙发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享受着萧暮优的头部按摩。

如果不是萧暮优告诉她,她跟白逸朗分手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也会分开。

她一直认为,他们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萧暮优沉默不语,叶湛的事情,她一直没有告诉程星楠,她怕程星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会为了她去得罪叶湛,虽然她现在大红大紫,但是对于叶湛那种人来说,让她一夜间一无所有并非难事。

有多少人,今天还看见他在镜头前光鲜亮丽,转眼间,大千世界,便再也难以寻觅。

她永远不希望程星楠会是其中的一个。

“我有你啊。”萧暮优嘻笑着。

“别开玩笑啦,我给你介绍个男朋友吧,我们圈里的,一线演员,人又帅又不错。”

“是你上次说的那个wallace?你新戏的男主角?”

一提到这个名字,程星楠的声音忽然就低了下去,很久才吐出一句话:“不是他。”

“那是谁?”

“唉呀,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她突然间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兴趣。

萧暮优小声的不满:“明明是你先开得头。”

程星楠闭上眼睛转向沙发,留了一个后脑勺给她按摩,在她看不见的缝隙里,有忧伤的花朵悄然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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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约会

()()()对他们记者来说,暗访是最有效也是最切实的可以调查到事情真相的方式。

这次海关虽然扣押了那批含有黄曲霉毒素的货物,却迟迟不肯向外界公布货物所属的公司,这是关系到民生食品安全的问题,也许那家公司的产品现在正在市场上销售,很可能其中就已经含有这种毒素。

海关不公布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怕造成市民恐慌,二便是官商勾结,恶意隐瞒。

萧暮优做这一行这么久,也素有一些三道九流的朋友,她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混进了海关的仓库,而她现在的身份是仓库管理员,负责监视和清理出入库的货物。

她和那些货场的工作人员一样,穿着洗得泛白的深蓝色工作服,戴顶红色的塑料安全帽,中午的时候蹲在仓库的门口,或者坐在集装箱上吃饭。

在货场呆了两天,萧暮优依然没有打听到存放那批货物的地址,他们似乎保密的极严。

萧暮优每天都带一些牛肉干,果脯,香烟,然后与那些老员工一起拉家常,临下班时再塞烟给他们。

没用几天,她便跟这些人混得很熟,他们也渐渐的不再排斥她,有些话也可以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说了。

那日,她正与对面仓库的王胖子聊得热火朝天,她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黄曲霉毒素那方面引诱,王胖子四周看了半天,见没人才矮下身子,贴着她的耳边刚要说什么,恼人的电话在这一刻突然响了起来。

“你的。”王胖子指了指她的口袋。

萧暮优说了声不好意思,拿起电话跑向一边的墙角。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大字“野人”

这是她给叶湛取的外号,因为她觉得他野蛮,粗鲁,不讲道理,又无法勾通,跟深山里的野人没什么区别。

萧暮优深吸了口气,他已经消失了好几天,怎么这时候突然打电话过来。

刚刚接通,就听见他在电话里嚷道:“萧暮优,你知不知道今天是周几?”

周几?

她一直在仓库蹲点,还真的忘了今天是周几,抬腕看了下表,顿时有些懵,今天竟然是周六。

她忽然想起来,他说过,周六会派人去接她,要见他的一个朋友。

天哪,她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这下可怎么办,她的那身小礼服被抢了,现在人又远在海港,从这里到市区,少说也要两个小时,想赶回去也来不及了。

见她久久没有声音,叶湛当然不知道她正在抓耳挠腮,几乎是低吼着命令:“萧暮优,半个小时内,你必须出现在我面前。”

半个小时?除非她会时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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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解释

()()()萧暮优一会望天,一会盯着地面,一会又去挠砖墙,可是想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情况,最后,她只好决定实话实说。

“我……我赶不过去。”

“你在哪?”

如果她不说,她敢保证他会动用卫星定位,所以,她还是乖乖的招认:“海港。”

“你有种”

他甚至没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叭的挂了电话。

萧暮优听着那边传来嘟嘟的挂线声,一声一声把她心中的那根弦揪得紧紧的。

她并不是有意放他鸽子,只是她对工作有一种偏执,一投入进去,就会进入忘我状态,他这次,一定是气疯了吧。

萧暮优盯着手里的电话,从发件箱里调出他的名字,她想有必要向他表示一下歉意,毕竟是她爽约在先。

编辑了几句话都觉得不太满意,删掉了又重新编写,这样来来回回许多次,她终于将手机扔回口袋,心里自嘲,生气就生气吧,惹得他咆哮跺脚又不是第一次,解释又有什么用,他会听吗?他现在恐怕看到她的号码都会火冒三丈。

更何况,他所说的会面,她根本就不想去。

萧暮优叹了口气,这恐怕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吧,离他的生活圈子越远越好,分秒的交集也是错上加错,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不想见他的推迟。

叶湛的房子坐落在冰岛最长的一条海岸线上,除了周末他要回叶家大宅陪父亲,平时他都会住在这里。

别墅的佣人是灵儿精心挑选的,做菜的厨师也是经过她层层把关筛选,一个主厨,一个点心师。

到目前为止,他们是做菜最合叶湛口味的两个人,在这里呆得时间也最长。

“叶少,您回来了。”平时负责打理别墅里外卫生的辛妈妈之前是灵儿的老佣人,叶湛搬来这里时,她不放心他的衣食起居便将她遣了过来。

“嗯,人来了吗?”他换了拖鞋,将外套递给辛妈妈。

辛妈妈笑说:“来了,来了,等您很久了。”

他不喜欢太富丽堂皇的装饰,所以这座别墅的装修风格倒像是水墨画,行走于其中,青瓷红瓦,气韵生动,连地毯上都绣着盛开的寒梅。

一个人斜倚在浅灰色的沙发上,穿了件淡蓝色的宽松毛衣,双脚随意的搭着沙发靠垫,正在翻一本杂志。

听到开门声,他自下午淡淡的光晕中缓缓抬起头。

这个男人,他超脱了人们对于美好事物的所有幻想,自顾自地完美绽放。他的眼,灵动而又深邃,望下去,你很快就会失去少女的矜持和庄重。别说上帝是公平的,因为他显然花费了太多心思雕刻这张“美丽”的脸。

他现在勾唇一笑,四周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光彩,只有他在独自绽放。

有大帅哥闪亮登场!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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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海港

()()()他现在勾唇一笑,四周就像是突然失去了光彩,只有他在独自绽放。

“罐子。”他放下杂志,坐直了身子,笑着看向门口站着的叶湛。

然后将头再向旁边探一探,似乎想从他的身后寻找什么人。

可是他只看到辛妈妈奉上两杯上好的冰茶。

“她人呢?”

叶湛没好气的往沙发上一坐,不提还好,一提他就满肚子火气,那脸色,yīn郁的想要杀人。

“你什么时候走?”

“我一来就你就盼着我走?”

“如果你再叫一声罐子,我保证让你走得更快。”他咬着牙威胁,恐怕只有他有这个胆子给他取外号,而且还叫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过,罐子,她人呢?”他又不知死活的重复问了一遍。

叶湛终于一拳向他捣来,狠狠的像从牙逢里挤出他的名字:“冷—墨—琛,你再给我说一遍。”

他立刻举起双手投降:“好吧,我不说了。”

冷墨琛拿起茶几上的冰茶喝了一口,深褐色的眼眸里闪动着星子般的流光,有些促狭的说:“我会在冰岛呆一段时间,新戏在这里取景,但是,我最想见到的是你说的那个女孩,怎么样,敢不敢带我去见见她。”

“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个女人。”叶湛口气带着不屑,完全忘记了是谁当初兴致勃勃的要把她介绍给好友。

他冰火两重天的反应让冷墨琛更加有兴趣,胃口被高高的调起:“走,去找她,开你新买的那台车。”

萧暮优绝对不会想到,叶湛会来海港。

王胖子正在跟她指手划脚的讲述那批被扣押的货物,有人匆匆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那门口停一车子,能晃瞎人眼,大家可都看热闹去了。”

王胖子一听有豪车,立刻从高高的集装箱上跳下来,一拉萧暮优说:“走,看看去。”

萧暮优对什么世界名车没有兴趣,但是她怕王胖子这一跑掉就不肯再给她透露消息,也只好跟着一起去凑个热闹。

前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带着红色安全帽的场地工人或者遥望,或者窃窃私语,无不对面前这台黑色的跑车赞叹无比。

这款车是叶湛最新的战利品,全球限量四台,虽然与他一向低调的性格不符,但是他十分喜欢这车的名字。

超级战舰。

因为整辆车的外形犹如一艘太空战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能给人足够的震撼力,更重要的是它的百公里加速成绩仅为3秒,对于酷爱赛车的叶湛来说,这简直就是鬼斧神作。

“我讨厌这个地方。”叶湛双手握着方向盘,眉峰微挫,一脸不满的看着副驾驶上安静的男人。

“你说……她在这里?”冷墨琛倒是兴趣满满,墨镜下的双眸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并不见哪个身影分外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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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垃圾

()()()“你说……她在这里?”冷墨琛倒是兴趣满满,墨镜下的双眸在人群中扫视了一眼,并不见哪个身影分外特别。

“我哪知道,海港这么大。”叶湛没什么耐性,本来让他把这台车子开到这里,被别人像看动物一样的围观,他已经十二分的不爽了,再加上想起那个女人,他就更是满肚子火气。

可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很尖锐的瞄到有一团娇小的影子正从人群后面挤了进来。

藏在红色安全帽下的眼睛仿若两只黑圆的玻璃球,先是打量那车子,然后便将目光落在车里的两个人身上。

虽然都是戴着白色棒球帽,大墨镜,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其中的一个。

叶湛猛的拉开车门,她已经一溜烟的钻出了人群,跑得倒是快。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跑不动了,弯下腰,双手拄在膝盖上大口的喘气。

“萧暮优,你给我站住。”

他一声厉喝,吓得她差点腿软。

听着他渐近的脚步声,她还想跑,可是,真的跑不动了。

叶湛绕到她身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强拉着将她抵到后面的集装箱上,钢制的棱角触到后背的骨头,有些痛,她忍不住小声呻吟,但看到他铁青着脸,嘴角的轮廓冷得吓人,她还是咬咬唇,把那声疼咽了回去。

叶湛冷眼打量着她,满眸的嫌弃。

土气的工装,红色的安全帽,脸上手上沾了许多灰尘,被汗水流过,形成一道道明显的条纹。

他想象中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她应该穿白色的裙子,戴耀眼的项链,长筒靴正好能显出她修长匀称的美腿,她应该是媚于语言、娇柔婉转。

萧暮优在他的注视下心虚的慢慢低下头,下巴几乎要触到脖子。

她刚要为她的失约说一声抱歉,他却先她一秒钟开口,话锋依然恶毒不留余地,“萧暮优,你就是这么犯贱,喜欢把自己打扮成垃圾。”

这声垃圾狠狠的刺痛了她的自尊心,萧暮优握紧了拳头,猛的抬起头对上他森冷的目光,他的眼中有一丝红点,是她头上的安全帽,这点红色慢慢的扩大,化成他眼中的愤怒。

她也愤怒了。

她之所以穿成这样,只是为了工作,她用自己的双手填饱自己的肚子,她不认为这有多难堪。

为了生活,她曾经在别人家的厕所外面守了一夜,那种苦涩他理解不了,她也不想得到他的理解,他们之间只要开口,只有争吵与伤害。

本来还有一点歉意,此时只剩下无边的愤怒,她用力挥开他的手,“你走开,我穿什么,和你无关。”

“你是我的女人,你敢说跟我没有关系。”

“如果你嫌丢脸,你可以一脚踹开我啊,没有人逼着你找一个让你丢尽颜面的女人,要说犯贱,犯贱的人是你才对。”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句句尖锐。

叶湛像是受了刺激,浑身上下被巨大的怒意包裹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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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不错

()()()叶湛像是受了刺激,浑身上下被巨大的怒意包裹着,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紧成拳。

萧暮优毫不畏惧的靠近他一步,脸一扬,带着几许自嘲与挑衅:“你还想再打我一次吗?”

他的心猛的一颤,濒临崩溃的理智悬崖勒马,上次失手打她,让他后悔自责了很久,他发过誓,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可是面对眼前这张桀骜不驯的小脸,他真的无可奈何。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扩散,远处传来轮船起航的汽笛声,一声悠远的回音。

她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不想再与他争吵:“如果你没什么事,我要去工作了。”

萧暮优刚要转身,叶湛从后面一把拉住她,语气稍做缓和:“你这是什么破工作,明天立刻回报社辞职。”

她无奈的一笑,背着身子不看他:“叶湛,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一点一滴赚来的,我不会放弃自己的工作,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理想,而你,根本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但你也应该明白一点,想要这家报社解雇你,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他漫不经心的口气让她怒火再起,回头抓着他的手就用力咬了下去。

叶湛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急忙将手抽开,可胳膊上还是被她抓出了两道红印。

刚要发作,就听见一声低低的浅笑。

看样子,这个观众已经来了很久了。

冷墨琛倚着身后暗红色的集装箱,脸上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略扬的嘴角正在向外人昭示,它的主人,现在心情良好。

突然多出一个人,萧暮优被吓了一跳,她虽然不做八卦版很久了,但还是很快认出了面前这位大明星。

“冷墨琛,你真的是冷墨琛?”她惊讶的用手指着他。

在验证了自己的判断后,她便开始在身上摸索,所有的口袋都被翻了一遍后,她失望的跺了跺脚。

有些哀求的望着冷墨琛,“你等我一下好不好,我一直想要你的签名,可是身上没带笔。”

冷墨琛倒是一脸的无辜,看着她飞速的向场地那边跑去,向叶湛睇去一个求解的目光。

叶湛哼了一声,“我说过,我讨厌这个地方。”

两人上了车,四周看热闹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去,在一群男人中间,车的魅力显然大过他们两位。

“真的不等她了?”冷墨琛一手搭着车窗,一手随便玩着手里的电话。

“你别搞错了,我根本不认识她。”叶湛扭动钥匙,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周围的人显然没有尽兴,但还是很自觉的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路。

车子缓缓的滑出人群,冷墨琛无聊的自后视镜看了一眼。

萧暮优正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纸笔,边跑边喊。

因为跑得太急,她头上的安全帽被风掀了起来,像一只毛线球般飞快的滚远。

跑车的后视镜里,只见她一头青丝如墨,在风中肆意飞扬,她抬起脸,眼中的惊慌与失望定格在镜子中,美丽的如同千年的琥珀。

他不由幽幽叹道:“罐子,原来你的眼光真是不错的。”

叶湛只把他的话当成讽刺,xiōng中那团火烧得欲加的旺了起来,他精心安排的会面,最后变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他允许她踏入自己的生活,他把自己最好的朋友介绍给她,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可她为什么还在退却,是因为不爱,所以才会逃避吧。

半年的光yīn,也许还不够她去忘记那个人,但是,他有的是时间陪她周旋,最后的结果,谁都无法预计。

叶湛的嘴角突升一股狠意,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飞驰而出。

冷墨琛轻笑,他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所以,他已经安安稳稳的系好了安全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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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不厌诈

()()()在叶湛的车库,这个占地足有五百平方的停车场,被有条不紊的划分成几个区域,不同性能与用途的车辆被分类停放。

其中一个是赛车区。

车场管理员将一串车钥匙恭敬的送过来,对着冷墨琛说:“冷少,请您选车。”

冷墨琛最后选了一辆黄色的跑车,而叶湛则是他一贯喜欢的黑色。

他的别墅外便是环海大道,正是赛车的好地方。

一黄一黑两辆车子齐刷刷的停在起跑线上,叶湛戴上头盔,朝冷墨琛竖了下大拇指,挑衅的又将手指翻转了下去。

而冷墨琛则缓缓抬起手瞄准他,做了一个开枪的动作。

几乎同时发动的两辆车子,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已经在百米之外。

碧海蓝天,道路绵延,仿佛一直通到看不见的时光尽头。

两辆车在拐弯处大玩飘移,速度不分上下。

没有观众,没有奖金,却是激情四射。

前方早就设置好了终点,两辆车并驾齐驱,似乎都有超越对方的气势。

最后,只差半米,黑色跑车最先越过了耀眼的白线,车子一个急拐,与后来的黄车迎头停下。

叶湛将头盔随意丢到座位上,打开车门走到冷墨琛的车前。

他丝毫不掩饰赢家的喜悦,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被他扔到冷墨琛的面前。

“这是你为七夜阳光最新款情侣钻戒的免费代言合同,签了吧。”

冷墨琛一脸被算计的无奈,晃着厚厚的合同书,“你早就算好了我会输?”

“我并不是每次都能赢你。”

“那你还这么有底?”

叶湛笑笑,转身将那辆黑车上的商标一揭。

冷墨琛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最新款的gtt,国际上最顶级的跑车,全球限量两台,怪不得会输给你。”

叶湛一挑眉:“兵不厌诈。”

“那你知道另外那一辆在哪吗?”

“你爸爸的车库?”

冷墨琛点点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们都是狂人,这么热衷收集世界名车,他会为了喜欢的一辆车半夜三点包飞机去现场定购。”

“同道中人。”

冷墨琛简单翻了翻合同,“另外一位代言人呢?选好了吗?”

叶慎取出烟盒抽出一只烟,“如果你能找来lyla程星楠,我借这台车子让你去跟你老爸飙车。”

“这个条件很诱惑,但是,我不同意程星楠lyla,她的气质与这款戒指不符,许思佳arlene更适合。”

“你不喜欢程星楠?跟她有过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

“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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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萧暮优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只听砰砰两声响,漫天的彩带飞舞,五颜六色的落了她的一身,在一片欢呼声中,她被大家迅速包围了。

“恭喜caroline,黄曲霉毒素一案登上头条,摄影部又要独领风骚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出风头了,caroline,你太棒了。”

听着属下们七嘴八舌,大快人心的祝贺,萧暮优摘去头上的彩带,“登上头条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一帆公司被揭露了出来,又消除了一个我们食品问题的隐患。”

“可不是嘛,昨天我回到家里一看啊,我老妈正在用一帆公司生产的黄豆酱油。”

andy一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总之,大家继续努力吧。”

“是。”

众人散了之后,萧暮优嘴角挂着丝安慰而满足的笑意站在一地彩带中间。

这正是她喜欢这个行业的原因,揭露那些隐藏的罪恶,暴光那些黑暗的交易,让这个社会可以活在光明之下,每个人都拥有无上的人权与自由。

一个星期的蹲点守侯总算没有白费,她不但调查出海关扣押的货物所属的公司,而且还牵扯出官商勾结的蛛丝马迹,不过,这件事已经交给检察机关去处理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整理好这期新闻的后续跟踪工作。

她正忙得昏天暗地,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嘀嘀嘀的响了起来。

“caroline,社长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无缘无故的,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叶湛,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叶湛刚结束了一个高层会议,椅子还没坐稳,方涵突然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叶少,萧小姐找您。”

“萧暮优?”他眉头一皱:“在哪?”

她会主动找他,而且是在他的公司?

“她在……”

“我在这。”

方涵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在得到叶湛的眼神许可后,退出总裁室的大门,严严的将它关好。

叭的一声!

萧暮优将一份文件拍在叶湛的桌子上,她是努力压抑了心中的火气才没有对他破口大骂。

当她坐在社长办公室,在听完冯启山客套而恭维的一番夸赞后,他将一封辞退信递过来。

“这是报社支付给你未来三个月的薪水,对不起caroline,你被辞退了。”

似乎没有理由,她连问一句的力气都没有了。

前一秒,她还在为自已刚刚展开的宏图而豪情壮志,下一秒,她便被打入无底的深渊。

耳边响起在海港的那一天,叶湛漫不经心般的威胁:“你也应该明白一点,想要这家报社解雇你,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回音犹在,刻骨铭心。

她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她,没想到,他真的动用了他的权势逼迫着报社与她解约。

这三年来,她一步一步坐上今天的位置,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血汗,没有人可以体会其中的辛酸,可是他的一句话,她这三年来的努力就全成了笑谈,她还能控制自己的理智不把文件摔到他的脸上,已经是个奇迹了。

叶湛翻着桌子上的解聘书,双眸微暗,盯着她问:“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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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干的

()()()叶湛翻着桌子上的解聘书,双眸微暗,盯着她问:“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一份安稳的工作而已,为什么你都要这么自私的将它毁掉,我不过是没有按时赴你的约,并不是罪不可恕,叶湛,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无情?”

他眯着眼睛,听着她因为激动而带着颤音的指责。

“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是我做的?”

“是。”萧暮优咬着牙,眸子里都是对他的憎恶与排斥:“除了你,谁还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他倏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文件重重的扔到她的脚下,嘲讽的勾起嘴角:“是啊,我就是无耻,你能拿我怎么样?”

因为气愤,萧暮优剧烈的喘息着,无法抵制xiōng口的上下起伏,她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如果可以把他怎么样,她也不会等到现在,一直以来,她对他都是望而生畏。

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文件,当着他的面用力的撕成两半。

绝望让她似乎比平时更有力气,但也瞬间像是失了所有的力气,她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却带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这么喜欢主宰别人的人生,你快乐吗?”

门被摔出很大的响声,方涵一直站在门外,他看见萧暮忧抱着她自己的包冲出来,快速的奔向电梯。

她并没有哭,可是表情却比哭还难受。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声巨响。

他暗暗叹气:这是第几台电脑了,他一生气就摔电脑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他又站了一会,就听见叶湛在里面喊:“方涵。”

他推门而入,“叶少,您放心,里面所有的备份我都已经存好了,况且这台电脑进行了加固处理,是世界上最好的电脑公司专门量身打造,抗震性能堪比钢铁。”

叶湛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但是听着他有板有眼的叙述,不由微微叹了口气:“你都听到了?”

方涵点点头。

“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叶少做的。”他在心里偷偷想:如果是他做的,他会让冰岛市所有的传媒业都不敢再录用萧暮优,而不是单纯的解雇,他只会更狠。

“去查一下,我要知道,是谁敢动我叶湛的女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几近残酷,方涵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同情起那个倒霉鬼来了。

因作品要参加新风格扶植,所以书名更改了几次,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感谢你们在八最低潮的时候一直陪伴,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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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神作

()()()要说人倒霉,喝凉水都可以塞牙缝。

萧暮优抱着纸箱一脚踩在狗屎上,恶心的几乎要吐掉还没有完全消化掉的午饭。

她找了个干草堆,用力的蹭掉鞋底上的脏东西,一直蹭到脚酸腿麻,那眼里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刚才她回报社收拾东西,摄影部的人围在她身边问长问短,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在开庆功宴,这突然间说离职就离职了。

萧暮优的东西并不多,简单的收拾出一个纸箱,她最常用的那个记事本被她放在随身的皮包里,小心的保管着。

多数人恋恋不舍,纷纷表示要保持联系,她跟大家一一告别后出了报社的大楼,andy追出来陪她一起步行到十字路口。

“caroline,不是我八卦,但你知道吗,听说你要走,最高兴的就是beata了。”

萧暮优笑笑:“beata有做主编的能力。”

“所以她才盼着你走啊,可是我还是很舍不得的。”

andy惋惜的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打算?还继续做这一行吗?”

“我只会做过个,还没有考虑转行。”

“你放心吧,以你的能力,很快就会有大报社看中你的。”

“但愿如此。”她轻轻抱了抱andy,不舍的说:“保重。”

下午的阳光正烈,她就那样漫无目的走在公园的小路上,她在想,如果继续做这一行的话,叶湛会不会继续干涉,可是不做这个,她又能做什么?

她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虽然她努力的想要摆正,但再多的努力也不及他的弹指一挥。

脚下踩了什么东西,很明显的质感,她以为又碰上倒霉运,下意识的往后跳了一步。

视线从箱子后慢慢的低下去,一张照片带着丝孤独的痕迹落进她的视线。

而一个穿着灰色衬衫的男人正向远处走去。

她急忙捡起照片,快走两步追上了那个灰衬衫:“先生,您掉了东西。”

他回过头,看样子只有三十左右,但是气宇轩昂,眉间有一股超凡脱俗的英气。

萧暮优看他眼熟,但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或许长的帅的男人都会让人觉得熟悉。

那男人随便瞥了眼她手里的照片,口气略带嫌弃:“不能被人所欣赏的东西,跟垃圾没什么区别,扔了也罢。”

“先生,您说错了,这张照片不是垃圾,它是难得一见的摄影杰作。”

萧暮优的话让男人眼中一亮,这才正式的打量她,是个漂亮的女孩,看样子年龄不大。

他颇有兴趣的问道:“你说它是难得一见的摄影杰作,这话从何而来?”

萧暮优将一直抱着的箱子放在公园的长椅上,然后将那张照片高高举起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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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后真相

()()()萧暮优将一直抱着的箱子放在公园的长椅上,然后将那张照片高高举起在阳光下。

本来只是一张普通的风景照,但是经由阳光这么一反射,整个画面顿时立体了起来,不管是远处的群山,还是近处的藤蔓,一切都像有了生命,跃然于纸上。

“先生,照这张照片的人能将光学原理和摄影技术运用的如此精湛,简直就是神作,你怎么能说它是垃圾呢?”

男人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他从没想过,有人可以一眼就看透他的作品,这些照片发布了整整三年,却无一人点破其中的奥秘,他一直在等,等有缘人知晓他心意,没想到,第一个看出它的价值的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

他伸手接过照片,看到她欣慰的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只漂亮的酒窝,让人过目难忘。

她像叮嘱小孩子一样叮嘱他:“这次可要收好了,珍贵的东西不能随便丢弃的。”

他玩味的一笑:“谢了。”

萧暮优目送着那人远去,这才满身疲惫的一屁股坐在长椅上。

她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就给各大报社投放简历,哪怕叶湛他有只手遮天的本事,这一次她也跟他杠到底了。

叶湛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玩弄着手里的签字笔,正在听方涵跟他讲述事情的始末。

“萧小姐最近曝光了某公司货物黄曲霉毒素含量超标的新闻,这家叫做一帆的公司是本市有名的食品进口商,事情被揭发后,一帆公司不但损失了那批扣押在海关的货物,而且市民纷纷拿着自己平时购买的商品前去退货,各大超市也将一帆公司的商品全部下架。这个一帆公司的经理叫向一帆,是萧小姐所任职的报社社长冯启山的小舅子。”

叶湛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既然向一帆是冯启山的小舅子,他为什么还让自己的报纸刊登这件事情?”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冯启山其实算是个倒插门女婿,他没有经营报社之前一直受他这个小舅子的气,后来他扬眉吐气了,就想找机会报复一把,结果就碰上这件事。”

叶湛冷笑,接过方涵的话说:“然后他就大胆刊登了一帆公司的劣迹,结果招来老婆岳父一家的联合讨伐,他顶不住压力,找了个自己不在国内的借口,将罪责一股恼的推在萧暮优身上,向一帆便要求冯启山解雇了萧暮优。”

方涵笑道:“叶少,还真让您说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向一帆现在正在竭尽全力挽回损失,想要重振一帆公司。”

“是吗?”他扬了扬眉,用手中的签字笔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红木的桌面,眼中浮上冰冷的笑意,“那我就帮他‘重振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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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无情

()()()“叶少的意思是?”

“去找一个没有实体的贸易公司,然后以卖给灾难频发的欧非国家为名义收购一帆公司被扣在码头的货物,海关那边,你去打点,价钱要压到最低,但是不要让他亏钱。”

“是。”

“我们顶着压力收购了这批货物,向一帆一定会感恩戴德,你与他搞好合作关系后,调查下他现有的资产额及银行贷款额度,并且以高于这个金额的价钱订购大批的货物,其中的细节,你来安排。”

“没有问题。”

“等向一帆倾尽家财运来这批货,你便将我们第一批收购的那些含有黄曲霉毒素的货物偷偷的参杂在其中,然后通知海关,当海关扣押下这些货物后,你再去向几家大报社透露消息,钱誉两空,断了他所有的后路。这样一来,向一帆想要‘重振’实业,我们便助他一臂之力了。”

他漫不经心的转着手里的签字笔,明明是一个可以让人倾家荡产,永不翻身的计划,但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在市场上买卖一斤西红柿般随意。

方涵跟随他数年,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的冷酷,他从来不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混,你不残忍,就会比别人死得快,他年轻轻轻就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丝毫不动用他父亲的一丝人脉,方涵有时候会想,他这么会经商,倒不像是遗传了叶痕,其实他连长像都不像叶痕,可有一点,他们父子间是共通的,那就是同样的冷洌无情。

萧暮优整理好自己的作品与简介一连向四五家报社发了简历,其中有冰岛最大的传媒巨头壹咫集团,虽然她知道能应聘进这样的企业希望渺茫,但她还是给自己寄了一份希望。

桌上的泡面泡得时间太久,面和汤混在了一起,她匆匆吃了几口,又开始浏览招聘网站。

找工作的人永远比需求的人多,更何况还需要对口的专业。

又选了两家报社发出简历后,她终于暂时松了口气。

草草的将面吃完,她将自己这些年的作品与记事本摆在茶几上,想做一份更为漂亮的简历。

翻开记事本,一张照片也随之掉了下来。

照片上的白逸朗一身戎装,雄姿英发,只是眉间隐有一丝轻愁,那清湛的眼神中好像少了些许光彩。

萧暮优温热的指腹轻轻的抚过照片上的脸,心中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刺痛。

但很快,她就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在这样沉浸在回忆中了,过去的终归要过去,终有一天,他们会俩俩相忘。

她随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将照片夹入其中,留恋了好一会才轻轻合上书页。也许,永远也不会再打开。

这张照片会惹出什么祸事呢,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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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她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在找工作。

无奈那些投出去的简历就像是石沉大海,她的手机安静的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自从上次在叶湛的办公室,两人大吵了一架之后,他便杳无音信,她甚至自欺欺人的想,他就这样放手了该多好,放过她,放她自由。

可是很快,现实照进了梦想。

许久没有动静的电话忽然跳出野人两个大字。

她握着手机看了半天,手心都泌出了汗,最后,还是不能说服自己拒绝他的电话。

她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纵使可以展翅高飞,无奈脚上却永远拴着一根链条,无论它飞得多高,飞得多远,只需要他轻轻一拽,她便再无天日。

“喂。”

“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他的声音果然很不友善。

“我在卫生间,有什么事吗?”

“收拾一下,我五分钟后来接你。”

“干嘛?”

“五分钟。”他叭的挂了电话,徒留她一个人对着电话发愣。

虽然一直都想逃避,可是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最终,她依然是要面对,哪怕她再讨厌他,再不想见他,但她依然还是要乖乖的将自己打扮好,提前站在楼下等他。

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叶湛的车子五分钟后准时停在她身边。

萧暮优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

暖气开得很足,但她还是觉得冷,手不自觉的在身前握成一团。

叶湛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自发动了车子,那天吵架的事,他绝口没有再提,萧暮优想着那样也好,免得她又要控制不住的对他大喊不叫,全无淑女形象。

每一次去哪里,要做什么,她都没有发言权,所以只能一路被他载着,多数时间是看窗外的风景。

“这个给你。”他腾出开车的一只手,递过来一张巴掌大的纸片。

“什么?”萧暮优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他已经不耐烦的将东西扔进了她怀里。

雪白的纸片上写着三个烫金的大字。

冷墨琛。

她难得浮出一丝惊喜,双手捏着纸片的两角,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冷墨琛的亲笔签名吗?”

“嗯。”他闷闷的自喉间发出一声响,颇有些酸溜溜的说:“看看就好,不准每天都带在身边。”

她没理会,只是摆弄着手里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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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小将

()()()冷墨琛一直是她很喜欢的大明星,他不但演技好,为人和善,平时也鲜有绯闻,是那种安静纯洁的丝毫不像是属于娱乐圈的男人。

她央求过程星楠几次,可她总是推托说见不着他,毫无姐妹情义的给她敷衍了过去。

这次能得到冷墨琛的签名,她简直如获至宝。

后视镜折射出她笑靥如花,两只酒窝深深的陷进柔嫩的脸庞。

叶湛最喜欢她的笑,柔媚的像是三月春风轻拂心头,那些烦躁与喧嚣好像一下子就化成了灰尘,轻轻一吹就散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满足而开心的笑着,让他既惊艳,又嫉妒。

能见到她在自己面前笑得这样无拘无束,不枉费他被冷墨琛宰去了最喜欢的一个赛车头盔。

只要是她说出口的,她想要的,不管是什么东西,他都会给她。

车子最后停在一座小型足球场边。

里面有几群孩子正在踢球,他们穿着统一的球服,一个个小脸崩得紧紧的,那严阵以待的架势倒有几分像是职业球员。

叶湛和萧暮优下了车,她有些惊喜的走到球场边,隔着护网看向里面的孩子。

“你喜欢摄影,又喜欢足球,为什么不把这些孩子的成长过程拍下来?”他在她身后突然而来的建议让她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她就不否定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一个足球运动员的成长是要付出怎样的辛勤与汗水,才能在这一片绿菌场上飞翔驰骋,而这些孩子,就是将来的希望,是阳光下的幼苗,拍下这些瞬间,停住青春飞扬的记忆。

她迫不及待的拿出背包里随时都会携带的相机,认真的找取角度。

叶湛双手插着口袋,眼神一样的认真。

只不过她是在认真的看着孩子们,而他在认真的看着她。

他甚至天马行空的在想,如果将来他们有一个孩子,是不是也要让他学习踢足球?

中场休息的时候,萧暮优去买了很多运动饮料送给这些孩子,她懂得孩子们的乐趣,也懂球,所以很快的就能跟他们打成一片。

叶湛表情冷肃的站在一边,倒显得格格不入。

“姐姐,那个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他长得好帅啊,是不是电影明星?”

“姐姐,哥哥会踢球吗,让他来跟我一起踢吧?”

萧暮优突然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因为她从来没见过叶湛踢球,她甚至认为,他根本不懂得足球。

但是孩子们这么热心,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叶湛……你要不要过来跟他们一起玩?”

“我不会踢球。”他冷冷的拒绝,然后抬腕看了下表:“我们该走了。”

与孩子们告别合影,萧暮优承诺他们自己还会来,她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创作目标,她要将这群孩子的成长记录在镜头里,刻在生命中。

回去的路上,她在一张一张的回味相机里的照片。

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说:“你的相机里是不是没有我的照片?”

看萧暮优如何回答。

看文愉快,谢谢你们的阅读和礼物,因特殊原因书名变更,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怒不可遏

()()()回去的路上,她在一张一张的回味着相机里的照片。

驾驶座上一直默不吭声的男人忽然问:“你的相机里是不是没有我的照片?”

她被问的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不解的看向他。

他自嘲的冷笑,她的相机里怎么会有他的照片,她躲他唯恐不及,还会把他的影像留在相机里吗?

“我无缘无故的拍你做什么?”萧暮优本来好好的心情又被他莫名的话语搅乱,将相机收起,小心的放回背包。

“那白逸朗呢?你有没有为他拍过照片?”

萧暮优握着包带的手一紧,像被人说中了心事,她转过头,努力想要掩饰脸上的不安,但是那些忧伤四溢在空气中,挥都挥不去。

她为他拍过很多照片,他穿戎装的时候,他穿衬衫的时候,他穿t恤的时候,或笑或严肃,她把这些照片做成了一个影集,无聊的时候就跟他一起翻看,最后这本影集被她随着那个记忆的小箱子一起烧掉了。

他从她的反应隐约猜出了七八分,脚下暗暗使力,车子在行驶中突然一个急刹。

刺耳的刹车声让萧暮优忍不住尖叫,她惯性的抓住一边的把手,生气的质问他:“你又发什么疯?”

叶湛双手握着方向盘,心中似有一股火在无法压抑的四处乱窜,他怕稍微一倾斜,就会全部泄露而出,瞬间燎原,他承认,他嫉妒了,嫉妒的发疯。

他一脸的戾气让萧暮优下意识的想要去推车门,指尖刚触到坚硬的把手,便听见他说:“你是不是做梦都想让我放你自由?”

萧暮优转头盯着他,只看见他脸上渐渐加深的冷笑,那笑意让她通体冰冷。

他的唇性感优雅,却吐出这世上最恶毒的诅咒:“你想得美。”

她的手边没有东西,否则她一定会抓起来毫不客气的摔到他的脸上。

明明是个掠夺者,却可以叫嚣的如此猖狂。

“下车。”他冷眼看着她想要发作,又极力隐忍的样子,下了逐客令。

她一句话没说,用力推开车门,反手摔门而去。

这里是高速公路,距离城区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来来往往的车辆飞驰而过,带起衣襟飞扬。

萧暮优沿着一旁的护栏,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没走出多远,叶湛的车子便自她的身边驶过,黑色的豪车低调而稳重,毫无眷恋,很快的融入奔息的车流,转眼消失不见。

车子带起的那股气浪犹喷薄在耳侧,她乌丝般的长发肆意舞动。

她呆立了一会,用手背轻按了下略略泛红的眼睛。

她已经不止一次被他这样扔下来,只要一言不合,他就会怒不可遏,特别是牵扯到白逸朗的身上。

她看多了他的yīn晴不定,他的暴戾乖张,所以,她的眼泪再也没有那么容易掉下来

萧暮优仰了仰头,阳光被乌云遮住,黑沉沉的压了下来,眼见着是一场大雨,她深吸了口气,拎起手袋继续往前走,要在雨来前走出高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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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而复返

()()()没有出租车会到高速公路上来揽客人,除非她够幸运,可以碰上接送的空车。

但是她一直就跟幸运这两个字没有缘分,走了那么久,她已经彻底放弃了。

萧暮优坐在路边的一处花坛上,弯身揉着酸疼的脚踝。

天色越来越yīn沉,一场大雨迫在眉睫。

幸好出门的时候听到天气预报,知道夜间会有雷阵雨,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还在包里找伞,就听见天空轰隆一声闷响,豆大的雨点叭哒叭哒的砸了下来。

雨水浇在平整的柏油路上,激起一串串水珠,马路上的车辆不由加快了速度。

因为着急,手里的伞却怎么打也打不开,一慌便落到了地上,她急忙弯腰去捡,有车子接二连三经过她的身边,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没有注意到,那辆去而复返的豪车正好开了过去。

而车的主人也同样没有看到弯下腰被挡住了的她。

叶湛沿着高速公路,边开车边寻找萧暮优,他一直将车开到刚才将她赶下去的地方,但是周围除了穿梭的车辆,连个人影都没有。

雨噼里啪啦的下着,他的心里越发着急起来。

刚才他发现要下雨的时候就急忙将车子调头,他甚至因为突然的逆行差点撞上对面的车辆。

但他什么都不管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该丢下她的。

雨越下越大,但是他仍然搜寻不到她的身影,他开始慌了,车速也越来越快。

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走出高速公路,除非她很幸运的拦到了出租车。

萧暮优撑起雨伞,将相机护在怀里,她暗自庆幸,多亏出门带了雨伞,要不然,她淋了雨不要紧,湿了相机就麻烦了。

包里的电话在叮叮的响,她空闲不出多余的手来接听,只能由着它震个不停。

刷!

一辆车子卷起半尺高的水花停在她的身边,她自伞下探出头,先是惊讶,随后是惊喜。

“星星。”

程星楠摇下车窗,“上车。”

坐进程星楠的保姆车,萧暮优美滋滋的接过她递来的热水、干毛巾。

“不要告诉我,你大雨天跑到高速公路上来等新闻?”

“呃……啊……你怎么知道?”萧暮优趁机猛拍马屁:“你真是越来越有悟性了。”

程星楠的表情半信半疑,刚要继续质问,萧暮优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手袋里翻出电话。

“野人”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着。

叶湛怎么会给她打电话,是他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丢下她吗?或者,他只是想确定下,她是不是还活着。

程星楠一直在看她,萧暮优任手机响了很久,终于还是飞快的取出了电池。

面对程星楠猜疑的目光,她解释道:“保险公司的,特别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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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发烧

()()()面对程星楠猜疑的目光,她解释道:“保险公司的,特别烦人。”

说完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

“刚刚收工,恰巧路过,就看见你这个神经病。”她递过一杯热可可:“喝了它。”

萧暮优接过来,用双手捧在xiōng前,不管天气多么寒冷,xiōng前这一块始终是热的。

没有疼她的父母,没有爱她的小白,她什么都没有了,幸好,她还有程星楠,幸好,还有她。

因为是阵雨,到了市区,雨便停了。

两人去海鲜小舫吃饭,在船上享受完新鲜美味的海味后,又到k歌唱k,一直疯到半夜才打的回到公寓。

刚进小区,雨又开始下了。

两姐妹牵着手边说边笑,一起往公寓大门跑去。

隐约在榕树的影子里,叶湛一身黑衣,手执一把黑伞,像是完全溶进了这无边夜色,雨点敲在伞面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声响。

浇息了他心头满满的担心,也浇息了地上堆成小山似的烟头。

榕树上挂着“禁止吸烟,罚款二百”的牌子,白底黑字,格外醒目。

他转过身,萧然离去。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夫人,少爷又发烧了。”辛妈妈捂着话筒,悄声跟灵儿汇报。

“怎么弄的?又喝酒了?”灵儿顿时急了。

“少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衣服裤子都让雨淋湿了,我给他熬了姜汤,他喝了之后一直睡到现在还没醒,刚才我进去一看,那满头都是汗,拿着温度计一量,烧到三十九度了。”

“你把退烧药兑到粥里,让他起来喝了。”

“我试过了,可他立刻就察觉到里面兑了药,不肯喝呢。”辛妈妈没了主意:“夫人,怎么办啊?”

“我马上过去……”

“不用了。”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辛妈妈的电话。

叶湛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虽然脸色依然有些潮红,但总算没有烧得再严重下去。

辛妈妈只好怯怯的退到一边。

他拿过电话说:“灵姨,我没事。”

“你这个孩子,你是想让我担心死吗?”

“对不起,灵姨,我多喝些热水,很快就会好的。”

“好吧,如果你明天还发烧,我就和你爸爸一起过去。”

“嗯。”

“闵悦这几天就回来了,我看啊,只有她能管得住你。”

放下电话,辛妈妈已经端来了热粥,见他蹙着眉头,赶紧解释:“只是白粥。”

他不肯信,就是不喝。

“辛妈妈,放着我来吧。”

冷墨琛收好钥匙,随手带上大门。

辛妈妈仿佛见了救星,欢喜的说道:“墨少爷,你来了,那我就放心了。”

她将粥碗交到冷墨琛的手里,转身去厨房布置午餐。

辛妈妈的背影刚一消失,冷墨琛便将手中的粥扣进了一旁的垃圾筒,将空碗搁在茶几上,随手捞起沙发上的杂志坐了下去。

“怎么会发烧?”他边翻杂志边随意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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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聘用

()()()“怎么会发烧?”他边翻杂志边随意的问。

叶湛绝对不会告诉他,自己昨天在人家的楼下站了七八个小时,被风一吹,被雨一淋就发烧了。

见他不肯说,冷墨琛放下手里的杂志,漂亮的眉毛轻挑:“你对那个女孩是认真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叶湛假装糊涂,拿起手机给方涵打电话。

“我调查过了,她叫萧暮优,以前有过男朋友,貌似两人还很恩爱,你是从人家的手里把她抢过来的,对吧?”

“我说了,不懂你在讲什么,我对她只是玩玩。”叶湛烦躁的按掉了手机,有些不耐烦的看着冷墨琛,“我觉得厌倦了,自然会踹掉她。”

“是吗?就怕有的人越陷越深了。”

他皱紧了眉头,显然不赞同他的话,有些赌气的说:“走,赛一场去。”

刚出门,方涵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叶少,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个一帆国际的向一帆,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不但倾家荡产,恐怕还有一辈子都无法翻身的巨额债务。萧小姐以前所任职的报社,现在也面临着被收购的危机,所有跟那件事有关的人,现在都是焦头烂额。”

叶湛轻轻一个冷笑,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叶少,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萧小姐,她一直误会是您暗中派人搞得鬼。”

叶湛沉默了半晌,那丝冷笑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萧索。

海天相接处,云层压得很低,几只海鸥正努力的向上飞翔,却被一个浪头打得四散。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算了,不用告诉她了。”

如果她不相信他,纵使他说得天花乱坠,她依然是不相信他,何必去多此一举,自讨无趣。

壹咫集团发来应聘的电子邮件时,萧暮优第一反应就是骗子。

但是对方精美的邮箱设计,防伪的logo让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确认,在得知真的是壹咫集团正式聘用她后,她高兴的站在沙发上又蹦又跳。

壹咫集团,传媒业的no。1,她从选择这个专业的时候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踏进壹咫集团的大楼。

那里有全国发行量最大的报纸,有最时尚最权威的杂志,是每一个怀揣梦想的传媒人大展鸿图的希望之地。

萧暮优跳着跳着,忽然就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她目前的资质,似乎进入壹咫稍有牵强,比她优秀的人应该数不胜数,更何况她当初填的这个职位是社会周刊的摄影主编,因为那里只有这一个空缺,她当时根本没想着会被聘用。

她一向运气不好,难道这次是老天打磕睡,漏过了她?

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是重新找到了工作,而且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

她决定开一瓶红酒,好好庆祝一番,上次程星楠拿来的两瓶珍酿,她一直没舍得喝。

起身去找红酒的工夫,电话也响了起来。

她心情很好,看也没看的接起来。

“萧暮优,你快来医院,你妈突发心脏病,正在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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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变脸

()()()“萧暮优,你快来医院,你妈突发心脏病,正在抢救。”

她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

那边急了:“你快带两万块钱过来,大夫说,看不着钱,不给看病,你可以不管我,但是你不能不管你妈吧?”

好心情一扫而空,萧暮优突然觉得很疲惫,她几乎是沉重的叹了口气:“上次你抢走的那些衣服卖了不少钱吧,难道这么快就花光了?”

“你在说什么,你妈心脏病……”

“够了,拜托你下次换一个借口,每一次都是心脏病,妈妈没病死,早晚让你诅咒死。”

萧暮优叭的挂了电话,已经没有了喝红酒的心情,如果他的父亲可以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她的母亲可以不懦弱,不虚荣,明辨是非,也许,她的人生就是另一番光景,她想要的幸福,明明触手可及。

“叶少,萧小姐被壹咫集团聘用了,职位是某杂志的首席记者,下周一开始正式上班。”

奔驰的轿车上,方涵转头向后座上的男人汇报。

叶湛本来还在假寐,听到他的话,缓缓睁开眼睛,“壹咫集团?雷笙的公司?”

“是。”

“以她的资历,怎么可能进得了壹咫集团,而且还是高职位?”

“这个我也没有搞明白,或许是壹咫集团这次的应聘不太严格吧。”方涵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做出这样的解释。

“雷笙会犯这种错误?”

他跟壹咫集团的总裁雷笙只是点头之交,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他倒是听说雷笙是个摄影家,孤芳自赏,为人低调。

叶湛深思了片刻,总觉得事情并非这样简单,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但是他可以确定一点,进入壹咫,对她有利无害。

车子停在东城国际的楼下,保安跑过来开走了车。

方涵在跟他做行程汇报,他边步上台阶边认真的听着。

正是上班时间,不时有人远远停下来向他鞠躬问好。

大厅的经理见他来了,急忙小跑着去按专用电梯。

等电梯的时间,旁边的普通电梯边突然围上来几个女孩,因为马上要迟到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他。

“linda,你今天好漂亮啊。”

“是啊,这套衣服好适合你呢,一定很贵吧。”

电梯正下到三楼,叶湛无意往那里看了一眼,这一看之下,脸色顿变。

你们猜,阿湛看到了什么?猜对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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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隐藏

()()方涵发现了他的异样,顺着他的视线看到那个叫linda的女孩,白色蓬蓬公主裙,干练牛仔小西装,搭配一双高筒靴,青春洋溢,魅力十足。

方涵奇怪了,虽然东城天下美女如云,可是叶湛很少用正眼去打量哪一个,这个linda也不过中人之姿,是什么让她吸引了叶湛的注意。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叶湛收回目光,抬步迈入电梯。

linda觉得今天是她的幸运日,上个星期,她在小区里晒太阳,突然有一个中年男人拿了几袋衣服过来问她要不要买,她当时以为是个骗子,可是看到那些衣服后,她顿时惊呆了,

一条裙子,一件外套,包括一双靴子,全部都是顶级奢侈品牌“00”,世界仅此一件。

要知道这些衣服,她可要花上几年的薪水才能够在专卖店买到,而且那里一般不会接受她这种层次顾客的预订。

为了确认衣服的真假,她还特意去专卖店验货,没想到件件都是真货。

今天一上班,她就迫不及待的穿上了这身衣服,意外的,竟然吸引了大boss的注意,在东城天下谁不知道,大boss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电梯在飞快的上升,她觉得自己几乎要飘了起来,刚才主管通知她大boss要见她时,她还恍惚是在梦里,她不过是个小职员。

方涵见到她,眉头皱得很紧,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叶湛,他怎么就看不出来,这linda身上有哪一点可以吸引他。

“进去吧,叶少在里面。”

“方特助,我……有些紧张。”

“别紧张,叶少不会吃人。”

linda深吸了几口气才敢伸手推门,当她看到坐在巨大皮椅上的叶湛时,紧张的竟然忘记了问好。

还没等到她张口,叶湛的一句话便让她面红耳赤。

“脱掉。”

“脱……脱掉?”

大boss平时也是这么直接的吗?好歹自己也是女生,这么主动的脱衣服,她也会害羞的。

“我让你脱掉。”他的声音夹杂了怒气。

是,他很愤怒,这身本来应该穿在萧暮优身上的衣服突然就换了主人,而且她竟然还穿着它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00”世界仅此一件,它的每件衣服只有一件,绝对不会重复,所以,他非常清楚的记住了这身衣服,而它为什么会穿在这个女人的身上,除了一个原因,他想不到其它的理由。

linda彻底的呆住了,虽然她跟公司许多女人一样抱着飞上枝头做凤凰的美梦,可是眼前的男人,眼中没有半点怜香惜玉,更没有任何类似情/欲的东西,他让她脱掉,只是他讨厌她这样的穿着。

听见声音,方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带着linda去里面的试衣间里换了衣服,并开了一张支票给她。

他是叶湛的影子,所以不用叶湛开口,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三个纸袋子被放在叶湛面前的桌子上,他的眼神凶狠的似乎要将它们盯出几个洞来,方涵心疼的看着他面前的电脑,心里在暗暗替它祈祷:兄弟,这次我也保不了你了。

轰的一声!

他在心中叹息,果然是这样。

你满意吗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从刚才开始,萧暮优的右眼就一直在跳,直到电话响起,她便更加确定,这句话绝对不是迷信。

“你家小区附近的公园,我在那里等你。”

挂了电话,萧暮优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她随便套了件外衣就下了楼。

公园离这里不远,走路的话只需要五分钟。

她老远就看见叶湛的黑车,而他倚在车边,站姿随意但高贵,黑色的风衣,修身的长裤,让他的身体轮廓更加的颀长而完美。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桔黄色的光晕笼罩着灰色挺拔的筒子楼,他站在车前的侧影竟然让他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她的心弦微颤,也许是那一点点同情心在作祟,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今天一定不跟他吵架。

似乎有种独特的感应,叶湛自沉思中回过头,就见她穿着毛绒绒的暗红色卫衣,一路小跑着向他奔来。

他掐灭手里的烟丢进垃圾筒,无视公园的草地上禁止吸烟的警示牌。

萧暮优走到他面前,脸上犹带着奔跑后的红润,她无意的搓着双手,无措的看着他。

叶湛打开车门,从副驾驶座上拎出几袋衣服,啪的一声丢在了她面前,裙子的一角露了出来,让萧暮优本来红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这些衣服,怎么会在他那里?

她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就是行径被拆穿的心虚,他嘲讽的冷笑:“萧暮优,我是没有给你买房买车,也没有给你什么金卡银卡,所以,你就可以把我送你的衣服拿去卖掉是不是?”

“不……不是……”

“那这个要怎么解释,为什么我送你的衣服会出现在我下属的身上,她说了,这是买来的,她花两万块钱买来的?这些东西就值两万块!!!”

萧暮优很想争辩,很想告诉他,衣服只是被她的父亲抢走,是他卖了她的衣服,可是,这么滑稽而讽刺的事情,连她都不相信,更何况是叶湛。

这世间哪有亲生父亲会强卖女儿的衣服,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见她低头不语,叶湛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有一些讽刺,更多的心痛,怪不得她不肯去见冷墨琛,因为她把衣服卖掉了。

她不在乎他,哪怕一点点也没有,她可以随意的卖了他送的东西,而他呢,就连一张被用来捉弄他的签名海报都要小心的保存着。

他觉得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好,给你,全都给你。”叶湛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两张金卡扔到她面前,“这些钱够你花一辈子了,你满意吗?”

卤味火烧

()()金灿灿的卡片落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反射出来的光狠狠的刺痛了谁的眼睛。

那一刻,萧暮优似乎觉得有一丝悲伤的气息从叶湛的嘴角不经意的流露而出,她很奇怪,这种情绪怎么会属于他。

她弯下腰去捡那两张卡片,手还没有触到已经被他一把拉了起来。

撞击到他坚硬的xiōng膛,她可以真切的感觉到他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她下意识的回缩了一下,却被他抱得更紧。

他的双臂用力,用着一种近乎于竭尽全力的力量抱着她,她的肩膀被他圈得很痛,她咬着牙忍耐。

傍晚的小公园,落日的余晖未烬,山与树绵延朦胧,青石的小路一直通向荒凉的彼岸。

叶湛将她禁锢在怀里,心中突然有丝安定。

他不要给她什么金卡银卡,他也很害怕她会收下这些钱,她不可以跟钱财沾上关系,他固执的守着他的想法,她是不同的,她迟早有一天会理解这种不同。

这件事,他不再追究了,他真的不再追究了。

“叶湛,很痛,你放手。”他那样固执的抱着她,紧得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萧暮优的话让他有片刻的怔愣,很快的松了手。

她轻揉着酸痛的胳膊,微微垂下头。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叶湛忽然问:“你吃饭了没有?”

她摇摇头。

“想吃什么?”

她有些诧异的望着他,以前每次吃饭,她只有吃的权利,而没有决定吃什么的权利,他这是怎么了,忽然间这么讨好。

而且衣服的事,他似乎没有打算再提,他的脾气就像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吃卤味火烧吧。”

“那……是什么?”

装修简单的铺子,虽然又小又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

门口挂着店家手写的牌扁“一碗火烧”。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排队。”萧暮优在包里翻出零钱包,转身走到外卖口,不大的木窗前已经排起了长队,她站在那里,很快就有人排到了她的后面。

她跳着脚张望着前面还有多少人,然后低下头数钱,她应该很熟悉这里的价格,所以,她提前准备出了两份的钱。

狭窄的小巷,这样一家老字号的店铺,她站在一群人之中,身侧是渐渐蒙上暮色的天穹,她歪头探望的样子让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心动安详。

叶湛轻轻别过脸,看那一点点暗红的光消失在围墙之外,他颀长的身姿宛若一道剪影,定格了这个寂寞而温暖的黄昏。

萧暮优拎着装得满满的两个袋子从人群里挤出来。

“走吧,我们去那边的公园吃,这个时间,这里根本没有位置的。”她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陪他吃饭

()()叶湛点了下头,跟着她来到刚才见面的地方,顺着那青石小路走上去,有一个八角凉亭,亭子里摆着石桌石椅。

萧暮优先是将两个袋子放到石桌上,然后拿出一次性碗筷。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包着张报纸放到石椅上。

“你坐这里吧。”

他一向爱干净,这山上的东西平时风吹日晒的,她怕他不肯坐。

叶湛此时倒像一个木偶,任她摆布。

山上的凉风一吹,卤味火烧的香味便四散开来。

萧暮优吃了两口,抬起头,看到他正用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面前乱七八糟混在一起,汤不汤,饭不饭的东西。

他是不挑食,可是他不敢保证,这真的能吃吗?

萧暮优想起他逼自己吃芹菜的事情,本来应该大快人心,可是她才没有那么爱记仇,用筷子指着他面前的碗说:“这是猪肠,这是猪肺,还有猪血,白色的这个呢,是馍,用面做的,我们这边的人特别喜欢吃面食,要是泡在这汤里啊,就更美味了。”

见他还是没动筷,她只好挑起一块送到嘴里演示,“你放心吧,吃不死人的。”

他嘴角抽了抽,终于试着拨弄了下碗里的东西。

萧暮优此时倒觉得好笑,“你们火星人,是不是不吃这些的?”

叶湛不解的看着她,“什么火星人?火星有人类?”

咳咳!

她要怎么跟他解释火星人的意思呢,难道要她告诉他,他性格独特,思维方式与正常人不同,所以才被她定义成火星人。

算了,她还想好好吃完这顿饭呢。

叶湛虽然自小被叶痕宠大,但是他没有挑食的习惯,在确定这个东西真的能吃后,便吃得比萧暮优还快,两人像是比赛似的,一边吃一边盯着对方的碗,最后的结果证明,男人的胃口总是要大一些。

这份卤味火烧似乎很合大boss的心意,他竟然说:“改天还来吃这个。”

比起他的意犹未尽,萧暮优却有一种惹祸上身的感觉,如果不是她弄丢了衣服,她绝对不会坐在这里跟他一起吃东西,她想的,只是补偿他的情绪。

不过一想起那几件衣服,她就心疼。

他将它们丢到垃圾箱的时候,她本来还想阻止,可是看他脸色yīn暗,她还是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吐到嘴边的话。

反正是他的东西,他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而叶湛人想法却恰恰相反,被别的女人穿过的东西,她怎么能沾染上面的污七八糟,她就像一瓶清水,在他的眼中,干净而透明。

两人的关系因为一碗卤味火烧竟然达到前所未有的缓和,在回去的路上,叶湛问起她新工作的事情。

乖乖开门

()()在回去的路上,叶湛问起她新工作的事情。

因为一直以为是叶湛从中做的手脚,所以萧暮优对这个话题还是排斥,但是他的圈子比她的广,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下这个将来要就职的公司,所以,不得不对他的问题有问必答。

“你知不知道雷笙?”

萧暮优摇摇头。

“你马上要去壹咫报道了,竟然不知道壹咫的大老板是谁?”

“我只是普通的员工,知道大老板又怎么样?”

“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放慢了车速,缓缓的拐进公寓的小院:“你只要记住,离雷笙这个人远一点就好。”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但是点头应付总是会的。

“我到了。”萧暮优伸手去解安全带,叶湛却先她一步将手伸了过来,修长的五指轻压在她的手背上,温度顺着指缝缠绕。

“我到了。”她心里一慌,赶忙提醒。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的将手挪开,听见咔的一声,安全带被她松开,她没有说再见,随之而来的是刻意放低的关门声。

目送着她走进楼梯间,她的背影挺直,脖颈处的线条有些倔强,正如她的人。

随着浅黄色的感应灯亮起,地上投下一条淡淡的影子,深刻的,烙进了他的心里,挥散不去。

叶湛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

半开的车窗,烟雾飘散而出,他能戒酒,因为他过敏,但是只有这烟,总也戒不掉。

一连抽完三支,他想,她恐怕已经洗完澡,在上网或者看电视。

视线掠过一旁的副驾驶,一只浅褐色的小发卡孤零零的落在那里,是从她的头发上掉下来的。

他的心情突然雀跃了起来,拿起那只发卡打开车门。

萧暮优刚洗过澡,一边擦头发,一边听着电视里自由党和激进党的发言人舞台剧般的争论,她现在又有点喜欢激进党了,因为他们的这个发言人是个帅哥。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她有些意外,她想,一定不是程星楠,她有钥匙的,不会多此一举,有时候一下班看到她躺在沙发上,她会错觉这是程星楠的小窝。

既然不是程星楠,这么晚,会是谁呢?

竟然是叶湛!

这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但是从猫眼里看出去,那个人的确是叶湛,因为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随意一站,都可以站出一个风华绝代。

萧暮优贴着猫眼看了很久,纠结着要不要给他开门,她没有理由装不在,因为他是看着自己上了楼,可是开门的话,她又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正左右茅盾,门外的人忽然将那根发卡放到眼前,声音不大,却正好可以让她听到:“你落了东西。”

这一次,她只好乖乖的将门打开。

心惊肉跳

()()他倒是很不客气的走了进来,在玄关处脱了鞋子,因为没有男式拖鞋,所以他只好就那样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并不凉,倒有些温热,擦得干干净净的,不染一丝灰尘。

这是叶湛第一次来到她的住处,他四处转着看了一圈,发现她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温馨,特别是卧室,贴着粉红色的壁纸,家具也被刻意染成了青草的颜色,四处可见的毛茸玩具更是彰显了它们的主人,童心未泯。

萧暮优寸步不移的跟在他的后面,对他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紧张不已。

这一片小小芳土,她不希望染上他的气息,那样,她会觉得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他的味道。

叶湛转过身,她愁眉苦脸的表情来不及收回,索性下逐客令:“我累了。”

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里不欢迎他。

他却置若罔闻,大大方方的坐在她桔红色的布艺沙发上,随意抚摸着抱枕上的流苏说:“你是我的女人,这里,我想来就来。”

他这样嚣张的语气让萧暮优咬牙切齿,偏偏又说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好吧,她去倒水。

希望他喝了水,可以立刻走人。

暖水杯里储存的是昨天的热水,冰箱里也没有预备矿泉水,所以她只好用重新烧了一壶。

在厨房里凉到温热才端出来。

叶湛正站在客厅的书架前,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一本他感兴趣的书。

正要转开目光,一本手工订制的相册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简单的装潢,却处处仔细,里面收集了萧暮优这几年拍摄的作品,被她用胶水粘贴在黑色的底板上,每一张的旁边都详细的注明了拍摄日期、地点以及当时的心情。

“别动那个……”

萧暮优慌忙将水杯搁在一旁的餐桌上,紧张的跑过去。

叶湛微微转过身,正要合拢相册,一张照片轻轻的自其中滑落,在空中翻转腾挪,最后落在浅白色的地板上,照片上一身戎装的白逸朗嘴角浅笑荡漾,似乎正在无声无息的注视着他。

萧暮优寸步难迈,腿部的肌肉似乎在一瞬间僵硬了,有一股寒意从脚底滋滋冒出来,传遍了四肢百骸。

当她将这张从合影上剪下来的照片放进书架的时候,她只想着以后恐怕再也不会翻开这本书,但她却没有想到,叶湛竟然会看见。

他的脸色铁青,幽深的瞳仁里住着吊顶上的水晶琉璃光,却是反射着无边的岑冷。

电视里,党派间的争论依然喋喋不休,可是他们之间却死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叶湛才矮下身捡起那张照片,他嘴角的冷笑那样鲜明,只看得萧暮优心惊肉跳。

他的暴发

()()不知过了多久,叶湛才矮下身捡起那张照片,他嘴角的冷笑那样鲜明,只看得萧暮优心惊肉跳。

“两个星期前的十大杰出青年颁奖,不错,不错。”他很聪明,只通过那点无法剪裁掉的背景就能一眼看出照片的来源。

照片在他的手中被握成一团,他盯着慌乱无措的萧暮优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以后不要再让我知道你还想着那个姓白的,否则,后果自负。”

事实摆在面前,萧暮优无话可说,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愧对他什么,因为她喜欢谁,她爱着谁,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她眼中忽闪而过的不在乎让他终于火山爆发,照片被踩在脚下,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上竟然还在笑,只是那笑容却无比的yīn森。

“萧暮优,我会让你记住今天这个教训。”他的长指按在她略显苍白的唇上,“一定是……无比深刻的记住。”

他说这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眼神认真而残忍。

陡生的寒意让萧暮优禁不住打了个冷颤,一年前的遭遇仿若昨日再现,她几乎是颤抖着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他用力一挥便将她甩开,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叶湛……不要……”

他冷冷看了她一眼,目中再无半点柔情,嫉妒和愤怒燃烧了他所有的理智,那点好不容易发芽而出的叫做耐性的东西被焚烧殆尽,他是对她太过纵容了,让她忘记了她该守的本分,他一定要让她为今天惹怒他而付出代价。

电视里的两个人还在激烈的讨论,各据一词。

萧暮优的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四周忽然变得安静,连他走时的那道关门声仿佛都消失了。

她颓然坐在地板上,凉意袭遍全身,好冷,好冷。

*********

整个上午,萧暮优不停地拔打吕凤仙的手机,电话一直响着,却无人接听。

她忧心如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那颗心始终是悬着的。

终于,在她快要崩溃放弃的时候,电话那边传来弱弱的一声:“小优?”

“妈,你去哪里了,为什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她因为着急,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

吕凤仙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啊,我刚才上街买菜,把电话落家里了。”

“已经十一点了,你上街买菜?是去给他买酒了吧?”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吕凤仙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她都已经懒得揭穿了。

“小优,上次你爸说我心脏病住院的事其实是假的,我只是不舒服,并没有什么心脏病。”吕凤仙怯怯懦懦的诉说着,生怕萧暮优会记恨。

谁出事了

()()“小优,其实你爸上次说我心脏病住院的事是假的,我只是不舒服,并没有什么心脏病。”吕凤仙怯怯懦懦的诉说着,生怕萧暮优会记恨。

“你不用解释了,我知道是假的,他什么时候说过真话,你就算没病,也早晚让他咒出病来,他自己过得不舒心,也想着全世界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受罪。”

“小优,别这样说,他怎么也是你亲生父亲啊。”

“可他当我是亲生女儿了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现在担惊受怕的给你打电话。”

“我们没事的,你放心。”吕凤仙忽然紧张起来:“一年前那件事不是已经摆平了吗?”

萧暮优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他人呢?”

“在睡觉。”

“那你警告他,这几天不要四处乱跑,离他那些狐朋狗友远一点,否则出了事,我不会再帮他。”

“小优……”

“我还要准备下周一面试的资料,没什么事,我挂了。”

挂了电话,萧暮优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叶湛并没有对他父亲下手,但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他不会,毕竟他手里握着那么重要的证据,足够萧敬山在监狱里度过下半辈子。

一整天,她都忐忑不安,茶几上摊了一堆照片,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整理。

他那个人,一向说到做到,他发起狠的时候比谁都狠,可是她刚刚给吕凤仙又打了电话,那边确实是风平浪静。

叶湛就像是一颗炸弹,她永远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炸响,这种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的感觉让她几乎窒息。

她甚至在暗暗期望,昨天那番话不过是叶湛对她的警告,其实他根本不会做什么。

辗转反侧的睡了一觉,第二天顶着两只熊猫眼起来上网,她想查一些关于壹咫集团的资料,要去新公司,有备无患。

习惯性的登录聊天器,随之弹出一个新闻窗口。

因为程星楠的关系,她习惯每次都去点一下娱乐版。

睡意惺忪中,她似乎看见了程星楠的名字。

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过去,这一下子就全醒了。

不但有程星楠的名字还有她的大幅照片,题目鲜明的写着:“程星楠被暴耍大牌,投资方愤然撤资。”

萧暮优脑袋里嗡了一声,急忙点进网页。

“正在冰岛拍摄的动作大片《箭在弦》剧组传出消息,女一号程星楠不满导演与剧组,多次于拍摄期间迟到早退,与其它演员不合,严重影响了拍摄的进度,投资方一怒之下宣布不换女主角他们就撤资,目前此事正在进一步的调查了解当中,程星楠方面还未做出回应。”

他在躲她

()()屏幕上的照片显然是记者在慌乱中拍摄到的,程星楠在一群工作人员的护送下避开周围横七竖八伸过来的摄像头,她低垂着头,墨镜中的眼神看不出喜怒,但是她的红唇轻抿,咬出一个浅浅的痕迹,萧暮优知道,她很少难过,她一难过,就会做出这个小动作。

她认识的程星楠绝对不是一个趾高气昂的明星,她谦和友善,形象健康,出淤泥而不染,对待身边的工作人员就像家人,对待fans就像邻家姐姐,跟她合作过的明星,多数与她成为了朋友,合作过的导演会十分愿意再跟她约戏,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耍大牌?

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叶湛,一定是叶湛,只有他有这种一手遮天的本事。

他知道她与程星楠的关系,所以这次,他将矛头调转,指向了程星楠。

萧暮优连电脑都没来得及关掉,随便穿了件衣服,拎上背包就出了门。

“去哪?”的士司机职业性的问。

“东城天下。”她觉得自己说这四个字的时候可能有些苦大仇深,所以连司机都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是,她现在的确是气极了,如果给她一把刀,而那个男人又恰好在她面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不,千刀万剐。

他可以对她为所欲为,但是,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的对她身边的人出手,他该死,该死。

“萧小姐。”方涵在门口拦下她“你这么急是去哪里?”

“我要见叶湛。”

萧暮优毫不客气的绕过方涵,在她看来,方涵虽然看起来斯文儒雅,但是跟野人混在一起的,八成也是披着羊皮的狼。

方涵并不拦她,反倒跟在她后面一起来到总裁办公室。

“萧小姐,叶少他并不在这里。”方涵礼貌而客气的提醒。

“我不信。”

萧暮优径直推开眼前的大门,这个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所以,轻车熟路。

空荡荡的座位上果然没有人,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关合着,需要批改的文件整齐的放在一边,看那厚度,似乎也放了许久。

他不在这里?那他会在哪儿?

萧暮优转过身对上方涵谦和的笑意,不待她开口,他已经主动回答:“叶少出国了,最少要一周才能回来。”

一周?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对他避而不见。

拿起电话,她快速的调出他的号码,铃声却在方涵的身上响起。

他笑眯眯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那正是叶湛的电话。

“叶少的手机放在我这里,萧小姐,你不用再打了。”

“那他在国外的手机号呢,麻烦你告诉我。”

“叶少说,他是去度假的,所有的公事私事,都不淮打扰他,所以,萧小姐,很抱歉,我也无法联系到他。”

如果一个人故意躲起来不见你,那么,你就是急得把地面跺着窟窿,他也不会出现,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叶湛。

不期偶遇

()()如果一个人故意躲起来不见你,那么,你就是急得把地面跺着窟窿,他也不会出现,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叶湛。

如果说他现在正坐在卫星人遨游太空,她也会相信,他就是这么变态。

从东城天下出来后,萧暮优茫然的不知道该去哪里,程星楠的私人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发了几条短信过去,都如石沉大海。

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可是她找不到她,她爱莫能助,偏偏,这一切又是因她而起。

初春的道路两旁,已有绿色斑驳,她站在路边望着渐渐回春的大地,心头却像是被皑皑的积雪压迫着,只要微微一动,就是喘息连连。

如果程星楠有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办?

一辆车子无声无息的停在她的身边,当她发现的时候,车的主人已经朝她撇了下嘴角:“不介意捎你一程吧?”

萧暮优上了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说:“是你。”

那个在公园里丢掉照片的男人,那个灰衬衫。

“你没认出我,怎么就敢上我的车?”他似笑非笑的。

萧暮优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刚才她在想事情,听见有人喊她便稀里糊涂的上了车,此时才觉得不妥,说了声对不起,伸手就要去开车门。

“你怕我吗?这么急着走?”他缓缓的启动了车子,很随意的问:“去哪?”

再推脱就是矫情了,更何况萧暮优现在的确不知道该去哪里,他的车子舒适安稳,仿若无人打扰的安静,不知名的轻音乐流水般潺潺流淌,轻盈的拨动着心弦。

她忽然觉得很累,放任着自己任性的叨扰了他一次:“你可不可以四处转转?”

他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笑道:“你还真是不跟我客气。”

她脸一红:“谢谢了。”

车子拐进市郊的高速,他自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座上的萧暮优,她的目光迷茫而空洞,虽然在向外观望,可是却没有将那风景记在心里,她那日恍若阳光般的笑容顿时沉入了海底,一片苍凉。

他开口说:“我姓雷……”

话音落了很长时间,她才反应过来,抱歉的点了下头:“你好,雷先生,我叫萧暮优。”

他在心底笑了一下,他知道!

相处愉快

()()冰岛是岛城,雷笙开着车,漫无目的沿着海边公路驰行,一直转到日头偏西,他回头看的时候,后座上的女孩儿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只是明明睡着,两条柳眉却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仿佛梦里也有解不开的心事。

他将车子靠在路边,随手从座椅前方抽出一张照片,迎着阳光,照片上的风影马上立体了起来,他满足的一笑,古人说,千金易得,知已难求,难道这个小姑娘会是他的知音人?

萧暮优没睡多久,她一直在做梦,梦里是片苍茫的大雾,她一直走一直走就是找不到出口,后来,她就听见低低的哭声,她找过去,就看到程星楠。

她猛的就醒了,她很担心她的小星星。

“醒了?”驾驶座上的男人悠悠的问。

萧暮优看了眼四周,“这是哪?”

“岛北。”

见她眼中有一丝祈求,可是又碍于面子低下头去,他扬了下眉头说:“你想去哪,我有时间。

她的神情一下子就愉悦了起来,好像得到糖的小孩子。

“那麻烦你去岛北的足球场。”或许这是唯一能排遣她此时糟糕心情的地方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那些孩子依然还记得他,他们都是球队选拔出来的苗子,将来也许会进市队,国家队,说不定星光璀璨的大球星就会从这里诞生。

和教练打过招呼,萧暮优忙着在一边给他们拍照,这些小家伙虽然年龄不大,但是踢起球的时候,个个干劲十足,有模有样的。

雷笙站在球场边,看着萧暮优忙来忙去不亦乐乎,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疯了,陪着一个可以说是陌生的女孩在城里游荡了这么久,自己什么时候做过这种蠢事。

随手点了根烟,只是一个打火的动作,萧暮优忽然就回过头望向这边。

在一瞬那,她敏感的听见了打火机的声音,她以为,那是叶湛,因为他也习惯站在她的背后抽烟。

可是不是,他只是一个算是半拉陌生人的人,她只知道他姓雷。

照片很快就拍完了,萧暮优蹲在青草地上,孩子们围在她的周围看照片,叽叽喳喳的讨论不停。

“姐姐,那天那个大哥哥呢,他为什么没来?”一个小男孩歪着脑袋问,他对叶湛的印象很深,他长得像明星似的,连他都知道他很帅。

“是啊,是啊,我们还要教他踢球呢。”

萧暮优听孩子们提起叶湛,心里顿时就有些郁结,他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逍遥快活呢,就为了躲她,让她心急如焚。

“他开车掉到河里了。”萧暮优若无其事的说。

“啊……”孩子们发出一声惊呼。

她抚了抚额头,骗小孩子是不对,于是笑说:“他喜欢的玩具车掉到水里了,所以,他在家里修车呢。”

孩子们又嘘了一声,多大的人啊,还玩玩具车。

回去的路上,雷笙忽然问她:“你经常来这里?”

“以后会常来,我要在这拍一组记录照片,记录这些孩子的成长。”

这还是当初叶湛的提议,她当时觉得不错就采纳了。

“你喜欢足球?”

“喜欢。”

“女孩子好像很少有喜欢足球的。”

“足球无性别。”

雷笙不由笑起来:“好吧,哪天约你一起看球。”

“好。”

他顿了一下,抽出车前方的那张照片递过去:“送给你。”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吗?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是你最先发现它的价值的,你理应拥有它。”他将照片放到她手里,微微一按,似乎在帮她坚定决心:“你一定会是个出色的摄影家。”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与这个男人的相处还算愉快,可以这样说,除了叶湛之外,她愿意与任何人试着相处。

前去探班

()()程星楠耍大牌,投资方愤然撤资这件事在网上已经越闹越凶,有些人甚至翻出当年她没成名前的旧账,点点滴滴都是她的心酸,可是却被这些人当作噱头无耻的炒作。

那些新闻,萧暮优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关掉网页,一个人蜷在电脑前。

和一年前一样,她惊慌无助,栗栗危惧。

不知道该怎么做,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更坏的情况发生,这恐怕就是叶湛要达到的目的,要她重温旧梦,是她更加深刻的记住他的不可忤逆。

她不停的拨打程星楠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

她越想越担心,索性起身出门。

如果运气好的话,程星楠现在很可能在片场,她记得她说过,她们剧组一直在岛南的济州岛取景。

只要拍摄没有停止,她一定会在,不论发生什么,这就是她的坚定。

打听到这个剧组并不难,在济州岛随处可见来探班的粉丝,她们对程星楠耍大牌这件事嗤之以鼻,断定是制片方的炒作,因为她们相信程星楠,所以,她们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支持她们的偶相,这恐怕是一个艺人最大的安慰了。

萧暮优不敢擅自进入剧组的拍摄地,只好在四周徘徊等待机会混进去。

这是一部古装动作片,所以取景的地方依山傍水,倒是一处山水胜地。

萧暮优坐在草地上,捡了根枯草在手里折来折去,面前就是碧绿的淡水湖,有一只小木栈桥一直延伸到水中。

她正无聊,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渐渐的逼近。

记者的直觉让她急忙躲到一块岩石后,静观其变。

“这件事一定有人在其中搞鬼,你打算怎么办?”

好听的男声传来,像是悠远的古筝。

萧暮优觉得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悄悄探出头,这一看之下吃惊不少。

意外发现

()()萧暮优觉得熟悉,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她悄悄探出头,这一看之下吃惊不少。

站在栈桥上的一男一女竟然是程星楠和冷墨琛。

“wallace?冷墨琛?原来星星嘴里提到过的新戏男主角wallace就是冷墨琛。”

程星楠还穿着拍戏时的衣服,一袭白裙曳地,长发如瀑,站在这碧水蓝天下,竟然有种真实的穿越感,灵动如仙。

“我知道有人搞鬼,可是,我查不出这个人。”程星楠叹了口气,“你不要管了,这个人的背景不简单。”

冷墨琛望着湖面没有说话,他的侧脸看起来竟然有些忧伤。

“你接了七夜阳光情侣戒指的广告是吗?”

“嗯。”

“恭喜你终于可以跟许思佳合作了。”声音明明在笑,可她的眼中并没有笑容。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已经从经济人那里知道了,七夜阳光当初有意与她合作,是冷墨琛主动推荐许思佳,许思佳喜欢他很久,似乎是郎有情妾有意,心里不是不难过,可是,还是要淡然一笑。

冷墨琛依旧看着湖面,许久,他才转过头,“走吧。”

“嗯。”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远去,萧暮优才敢从石头后面跳出来。

她下意识的揉弄着手里的草棍儿: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星星跟冷墨琛有一腿?

可是不像啊,冷墨琛的态度这么冷淡,小星星的言语也这么疏离,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她却敢肯定一点,冷墨琛一定能帮上小星星,因为他是叶湛的好友,她现在只需要把谁是幕后cāo手这件事告诉冷墨琛就可以了。

********

阳光,海滩,躺椅。

叶湛只穿了条沙滩裤,赤/裸着上身,右手边一杯红酒,左手一本财经杂志。

他黄金比例般健康的身材不时惹得路过的女人们频频回头,交头耳语。

而他藏在墨镜下面的眸子却丝毫不会分神到哪个女人的身上,哪怕她们穿得只剩下三片布料。

他在国外的手机号码,除了方涵,冷墨琛也是知道的。

他放下杂志,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轻嗫了口红酒,阳光海岸的味道,很美。

“罐子,你在哪?”

“干什么?”他不答反问。

冷墨琛开门见山,“程星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他回来了

()()冷墨琛开门见山,“程星楠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如果我没记错,上一次,还是你主动推掉她的代言,选了另一个女人吧?”他的口气颇有揶揄的意味。

“你别管这些,你只需要回答,是不是你做的?”

“是。”他很干脆的承认,因为他没有必要向任何人隐瞒。

“放过她。”冷墨琛的声音竟然有沉重的叹息。

叶湛坐起来,将手里的红酒放到一边的小桌子上。

“给我一个理由。”哪怕是冷墨琛,他也需要一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他做事,从来不轻易放弃。

“她就是我三年前救的那个女孩。”

冷墨琛的一句话像是投进海里的一颗石子,让叶湛的眼神瞬间变得深不见底。

三年前发生的事,他永远不会忘记,但那是一个秘密,它不能被公布于众,否则,它会毁了冷墨琛。

“墨,别告诉我,你喜欢她?”

“罐子,算我求你,放过她。”

叶湛微一沉吟:“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叶湛立刻给方涵打电话。

两天的时间,他想,足够用来惩罚萧暮优了,现在收手,也罢,他本来也没想让她太过绝望,这次,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不过这个教训对萧暮优来说的确终身难忘,如果不是她恰巧碰见了冷墨琛跟程星楠在一起,这一次,程星楠也许会因为受她连累,后果不堪设想,在他们娱乐圈,一个好新闻可以捧起一个人,一条坏新闻就可以毁灭一个人,她的星星,她要让她永远灿烂。

程星楠开机后,电话马上就打了过来。

“优优,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萧暮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边啃着苹果一边说:“什么担心啊?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了?”

她显然一愣,试探着问:“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我这几天都没有上网,整理简历很忙的,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萧暮优觉得,现在她装作不知情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事情已经平安过去,她不想让程星楠再解释一遍,越早忘记这段不愉快越好,更何况,程星楠一定在担心自己看到新闻后会为她焦急,何必又给她徒增烦恼,自己又无法向她解释事情的起因,她的脾气说不定会跟叶湛周旋到底,那样受伤的只有她。

“没……没什么。”程星楠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这件事真的是有人在背后cāo纵,只是一夜时间,所有的负面新闻全部消失,投资方老总亲自召开发布会站出来澄清,不但痛骂那些子虚乌有的假新闻,还将程星楠大夸特夸,当时就表示下部戏的女主角非她莫属。

一场尘埃落定,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存有怀疑,这件事太过蹊跷,究竟是什么人在针对她。

不过,优优不知道也是好的,免得她为自己担心了。

姐妹俩又天南海北的聊了一阵,萧暮优的手机提示有电话进入,她只好不舍的说:“星星,我来电话了,我们明天再说啊。”

因为挂掉程星楠的电话就直接接起了这一通,所以听到叶湛的声音,她刚才的笑容在脸上僵了半天才慢慢的缓解开来。

引狼入室

()()他肯打电话来,就说明他回国了。

呵,还真是快啊,事情一解决,他马上就回来了。

要说不是他做的,鬼才相信。

“给我开门。”

命令口气十足的四个字差点让萧暮优从沙发上摔下来。

她擎着电话,转过头不可思议的望向门口。

他在门外?

她是有多不情愿的打开门,叶湛根本视而不见。

他将手里拎着的黑色旅行包往她怀里一扔,“里面有拖鞋,帮我拿出来。”

萧暮优虽然恨得牙痒痒,但还是不得不将包放在地板上,拉开拉链,从其中找出一双男式拖鞋。

她刚刚吃过教训,所以逼迫着自己事事服从。

他从容的穿上,吩咐她:“把里面的洗漱用品也一起拿出来,我才下飞机,要洗澡。”

他不过才来过这里一次而已,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她当成佣人了。

萧暮优无奈的提起包来到洗漱间,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外扔。

什么剃须刀、须后水、毛巾、牙膏,全成为她泄愤的对象。

他这个人有轻微洁癖,平时出门都带自己的生活用品,别人的,他一概不沾染。

客厅里,叶湛正在看整点新闻,因为只开着壁灯,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上似乎有几丝疲惫。

“这么慢,你属乌龟的?”他突然出现在浴室门口,吓得萧暮优差点扔掉手里的水杯。

她要尽快的洗漱完毕,否则他把浴室一占,她就不用睡觉了。

“@@#!##¥¥¥”嘴里咬着牙刷,所以她说出的话,地球人应该无法理解。

叶湛上下打量着面前正在刷牙的女孩,她只穿了件素色的睡衣,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把那巴掌大小的脸几乎遮住了一半,白色的泡沫调皮的沾在唇边,倒显得十分可爱。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萧暮优,仿佛一只处处提防的兔子,心里不由有些窃喜,看来他下了飞机就赶来这里,算是来对了。

其实不过是思念她,就想着可以第一时间看到,仅此而已。

“你出去。”她拿开嘴里的牙刷,没好气的赶他走。

叶湛也没生气,还帮她顺手带上了门。

刚退了一步,就听见落锁的声音,他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笑了笑。

萧暮优躺在沙发上,眼睛虽然在看电视,可是精神却无法集中,洗漱间里不时哗哗传来的水声在提醒着她,现在有一个男人在用她的洗漱间,而这个男人是她最讨厌的男人。

大晚上的,他只是跑来这里洗澡吗?

她虽然是他的女人,可是他却从来没有碰过她,虽然当初早就做好了这个觉悟,但是一直以来,他在那方面竟然如君子般忍让。

她越想越觉得紧张,最后决定把自己锁到卧室,可是一站起来,浴室的门就开了。

刚刚洗过澡的男人全身氤氲着水气,头发湿漉漉的贴着额头,没有平时的盛气凌人与冷冽暴戾,此时的叶湛,似乎安全了许多。

他连家居服都换上了,看来真的不打算走了。

萧暮优觉得危险在渐渐逼近,她今天晚上是在引狼入室。

动手动嘴

()()要回卧室必须要路经浴室,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与他擦肩而过。

“萧暮优。”突然伸过来的大手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臂,她本来就绷着一根弦,此时条件反射般啊的一声尖叫。

叶湛被她吓了一跳,不满的说:“你喊什么?”

眼神虽然黑暗,但是黑色也可以是透明的,他的眼里并没有任何关于**的东西。

萧暮优意识到自己是小人之心了,顿时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

“还知道说对不起。”他冷哼:“我们谈谈。”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坐到沙发上。

“我跟你没有什么可谈的。”原本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汹涌而出,她刚刚经历过大悲大喜,而且这种悲喜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现在竟然还要心平气和的跟她谈。

她瞪着他,他全无反应,拿起遥控器关上了一直哗哗响个不停的电视。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像是全部变成了重量压在头顶,她讨厌这样死一般的气氛,伸手去抢他手里的遥控器,想要把电视重新打开。

他随手一丢,可怜的遥控器便飞到了沙发的最角落,他转过身,将她控制在沙发靠背和自己的xiōng膛之间。

眼睁睁看着遥控器被丢远,她还是不死心的想要挣脱开,逼急了对着他拳打脚踢。

或许她并不是想要遥控器,她只是在发泄,发泄这几天她心中所累积下来的那些愤怒与无奈。

她没睡过一晚上的安稳觉,分分秒秒都在担惊受怕,她恨他,恨得牙痒痒,她的世界因为他而天翻地覆。

他的身体钢铁般坚硬,任她怎么打,他都纹丝不动,一种无助与挫败感夹拌着怒气化成鼻尖的酸楚,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敲打他的xiōng膛,只是一下一下越来越没有力气。

“你想怎么样啊……呜呜呜……你想怎么样啊……叶湛,你这个混蛋……”

叶湛静静的看着她的语无伦次,没有说话。

突然的,她一口咬在他的小臂上,像只小狗一样,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任她咬着。

直到那里渗出浅红的血丝,她的力气也像是耗尽了,仍然是抽噎着,不过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

“解气了?”叶湛看了眼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小臂,刚才不觉得痛,此时倒是钻心的疼,她这小牙还挺锋利的。

萧暮优生气的别过头,摆出一副咬不死你就不能解恨的态度。

叶湛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冷漠无情:“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保证下一次会这么快收场。”

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只有亲身经历过后,才会印象深刻,不,是钻心刺骨。

一滴眼泪在眼中打转,他突然靠过来,鼻尖几乎撞到了她的鼻尖。

同一屋檐

()()一滴眼泪在眼中打转,他突然靠过来,鼻尖几乎撞到了她的鼻尖。

刚刚洗过澡,他的身上还犹留着淡淡的沐浴香,但是更重的是男人的气息,一层一层的,几乎将她包裹住。

她急忙无措而惊慌的闭上眼睛,那滴泪便挂在蹁跹的睫毛上,美丽透明的像是露珠。

他轻轻屈起手指,替她拭掉这滴泪,然后宠溺般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去洗把脸,睡觉吧。”

萧暮优没有动,用一双浸了水的眸子看着他,难得的低声下气:“你怎么对我都行,但是,不要再找程星楠的麻烦,她是公众人物,她跟我不一样,她受不起这样折腾。”

“知道怕了?”叶湛笑了笑:“只要你乖一点,我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我敢保证她会在这个圈里混得风声水起。”

不是因为萧暮优的服软,他只是不想再听到冷墨琛那充满忧伤与哀痛的声音,三年前的事情,他永远不想再重来一次。

萧暮优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坚定,知道他以后不会再找程星楠的麻烦了,于是抹了把眼睛,起身去洗漱间。

她的房子很小,一室一厅,五十几平,是她自己付首付贷款买来的,虽然每个月需要还一笔钱,但没什么压力。

程星楠来的时候会跟她挤一张床,两姐妹捂在被窝里,谈心可以谈到半夜。

但是叶湛怎么办?她绝对不会跟他睡一张床!

幸好她还有多余的被子和枕头,还有沙发。

他在看电视,竟然也在看党派斗争。

萧暮优垂着眼睛,快步走到沙发前,将手里的被子一扔,嘟囔了句:“我睡了。”便鬼追似的钻回自己的卧室,关门,上锁。

她在床上躺下很久,可是却睡不着,客厅里的电视仍在响,她听不清在讲什么。

白花花的天花板单调而乏味,她伸出一根手指小声说:“一,二,三,四……”

一个节目演完,叶湛才从沙发上起身,他的目光滑过手边干净的被褥,忍不住轻轻抚摸了几下,很滑很软,像是她给自己的感觉。

他换了身上的家居服,穿上鞋子,开门,离去。

回到叶宅的时候,叶痕还没有睡,庭院里只亮着一盏琉璃灯,光影疏疏,不甚朦胧。

在靠近后院的地方,做了一只秋千,自从他们搬到这里,这个秋千就陪伴他到现在,只是每次他要坐上去玩的时候,叶痕总是不应允,后来长大了,便也离那秋千远远的。

叶痕此时就站在那里,满月清辉,轻柔如纱的洒了他一身。

在他心中一直淡漠绝尘,俯瞰众生的父亲,此时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仿佛在思念着某个人,某段时光。

叶湛走过去,脚步声踏碎了清柔的月色。

“回来了。”叶痕转过身,神色瞬间恢复如常,“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宵夜,一看你这个样子,就是饿着肚子。”

他的确是饿了,下了飞机就去了萧暮优那里,直到现在还是水米未进。

“我想吃酒酿汤圆。”

“这么晚去哪买汤圆?”叶痕虽是这样说着,但还是吩咐刚刚赶过来的管家:“去给大少爷做份酒酿汤圆。”

“进屋吧,你弟弟出差回来了。”

叶湛本来还带着几许笑意,听了这话,那笑容便敛了许多。

同父兄弟

()()“你这手臂怎么了?”叶痕注意到他手臂上的伤痕,鲜红的一圈,牙印很小,但咬得很用力,显然是女人咬的,而且咬得时间不长。

“没什么。”叶湛急忙将衬衫的袖子放下来。

见他在慌张躲闪,叶痕心中顿时了然了几分,他这个儿子,快三十岁的年纪竟然还没有认认真真交过女朋友,除了必要时的逢场作戏,他与女人的距离都是相敬如宾。

他教会他武功、经商、心狠手辣,惟独没有教会他如何去爱一个人,因为爱……他也不懂。

“阿湛,我知道你和老二之间有些误会,但是,你们是亲兄弟,你又是哥哥,凡事要让着他几分。”

“我知道了,爸爸。”叶湛朝他抚慰的一笑:“我进去看看他。”

“恩,他正跟你灵姨说话呢。”

说完便转过身,继续看着秋千沉墨。

这个时候的叶痕最不易接近,仿佛沉浸在对往事的巨大怀念里,叶湛有时候甚至在猜测,是不是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进去吧。”叶痕头也不回的说了声。

“嗯。”

叶湛刚刚迈进客厅,就听见里面传来灵儿的笑声。

他一直视灵儿为母亲,只是没有叫过她一声妈妈而已,他不是灵儿亲生的,但老二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始终是流淌着相同血脉的兄弟。

沙发的一角,灯光偏逆,他的弟弟正侧身而坐,与叶湛一身肃冷的气质不同,他的整个人像是一副流动的山水画,蕴雅风仪,连周围光线都似乎带着浅浅的优雅。

“阿湛,回来了。”灵儿眼尖的发现了他,笑着招呼。

同时沙发上的人也转过头,目光是不亦察觉的疏离,低低喊了声:“湛。”

他一直叫他湛,不叫他大哥,他似乎也习惯了,浮上一抹盛妆的笑意,走过去说:“很累吧,辛苦了。”

**********

萧暮优早早的定了起床铃,不过闹铃还没响,她就已经起来了,因为兴奋,便没有丝毫的困意,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是她去壹咫集团上班的第一天,她必须要用十分饱满的精神和热情去迎接这‘历史’性的时刻。

小心翼翼的拧开卧室的门锁,她怕惊扰了客厅里的人。

他昨天晚上是几点睡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他一直在看电视。

一床被子放在沙发上,保持着昨天晚上被她扔过去的模样,另一侧,有他的家居服,清爽干净的米灰色,已经折叠整齐。

她心里猛的一惊,他……他不会是光着的吧。

可是卫生间的门开着,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影,惟一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是他的洗漱用品,原封不动的搁在原处。

难道他昨天晚上没住在这里?

萧暮优顾不了那么多,找了个大纸袋将他的东西统统的扔进去,然后拉开门朝着门口的垃圾箱就要丢过去,但是,衣服上面“00”两个字母还是让她很快的缩回手,算了,她没有勇气扔一件价值上万的家居服,由着它去吧。

开始上班

()()床上扔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她拿着一件件的对着镜子比试,可是件件都不满意,女人在打扮自己这方面似乎总是这样苛刻,明明已经很美了,但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萧暮优最后选了一件条纹拼接黑色的五分袖长衫,条纹的拼接打破了黑色的单调,充满了时尚感,再配上打**与帅气黑靴的装扮摩登气息十足。

她拎着手袋下了楼,正准备拦出租车,一辆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的黑色轿车缓缓的停在了她身前。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憨厚中带着笑意的年轻脸孔,浓眉大眼,给人的第一印象便不坏。

萧暮优隐约记得他,他是叶湛的司机陈伯的儿子。

“萧小姐,我叫陈青,是叶少派我来接您上班的。”

见萧暮优似乎在犹豫,陈青急忙说:“萧小姐放心,只是接您上下班而已,如果您不坐的话,叶少会不高兴的。”

他一不高兴就会发脾气,他一发脾气,她就没有好日子过,她领略过,所以不想轻易挑战。

当萧暮优坐进陈青的车,他便像是完成了某件任务,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开心的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单纯善良的年轻人。

“你叫陈青是吧?不用您您的称呼,叫我萧暮优就好。”

“那可不成,我还是叫您萧小姐,不能坏了规矩。”父亲说,他给叶家开了这么多年车,从来没见过叶大少爷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丫头将来会是叶家的少奶奶,现在尊敬她,没有什么坏处。

“如果非要这么称呼的话,那我现在就下车。”她作势就去推门。

陈青慌了,立刻说:“好好,我听你的就是了。”

萧暮优让车子在离壹咫集团一条街的地方停下,她不想上班第一天就被人指指点点,那辆车子,普通人或许认不出来,但是壹咫的员工,每一个都是时尚的灵辩者,他们一定十分清楚这辆车的价值。

“萧小姐。”陈青终究还是改不了口:“下班时,我就在这里等您。”

********

萧暮优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就会碰钉子。

因为社会周刊的主编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很不好相处的女人。

“你就是萧暮优?”amy上下打量着她,语气中透露出不屑:“我们壹咫集团是时尚的代言人,你就是穿着这身地摊货来上班的?”

“瞧瞧,这件衣服是什么牌子,只有三流的商场才有卖吧,还有这鞋,竟然不是小牛皮的。”

amy对萧暮优的穿着从头批到脚,毫不顾及与照顾她是一个新人。

“我叫萧暮优,英文名caroline,你好。”萧暮优伸出手,仿佛她刚才说得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她都没有听到,面色平静,甚至嘴角还带着笑意。

周围看热闹的人不由愣住了,她这份从容镇定倒不像个新人该有的矜持,不愧是传说中靠关系进来的,气场就是不一样。

看着有些愣住了的amy,萧暮优语气平淡的说:“再美丽的衣服也不过是用来装饰人的,主编何必这么在乎,是不是?”

亲自来接

()()amy没想到她竟然敢反驳自己,看来公司里的传言非虚,这么年轻就能应聘上首席记者,背景一定不简单,不知道靠的是哪座大山。但是她更愿意相信,她的床上功夫也不简单。

萧暮优笑着收回手,对amy的挑衅与藐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主编,请问我坐在什么位置?”

amy冷笑了一下,指着办公室里采光最差的一个角落说:“那里。”

那本不是首席记者该坐的位置,可就在萧暮优来的前几天,她故意让人调换了座位。

“谢谢。”

萧暮优拎着自己的东西朝座位走去,无视掉背后amy厌恶的目光,她是来做事的,不是来做好人的,没有必要对每个人都奉承讨好。

“叭。”萧暮优坐下来,手正要拉开抽屉,一声闷响惹得办公室内的人纷纷转头,似乎她的到来,为这死寂的办公室平增了不少‘乐趣’。

被amy拍在桌子上的是一堆厚厚的文件夹。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抱着双臂说:“这是社会周刊创刊二十年来每个星期的销售业绩,明天早上,我会抽查你。”

周围有人倒吸冷气。

谁都看得出来,amy是在故意刁难萧暮优,一年52个星期,这二十年就是1040个星期,要想把每个星期的销售业绩在一晚上全背下来,那得什么样的脑子。

萧暮优垂眸看了眼高度快超过办公桌隔断的文件,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吧。”

这一口答应倒让amy吃了一惊,她原本只是想杀杀她的锐气,看到她低头服输的样子,不过,这倒也好,她当着全办公室的人承诺下来,如果完不成,看她自己怎么收场。

amy一走,立刻有一个小姑娘往这边望了望,她坐在萧暮优的邻座,用脚一蹬,连人带椅子就转了过来。

“我叫齐心,英文名hebo,你好。”

“你好。”

萧暮优淡淡的答应,既不失礼,也保持着距离。

“那个amy,她是存心针对你的。”齐心悄悄的说:“本来你的位置,她已经千挑万选了一个她的学弟,没想到在最后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服服软,说说好话,就好了。”

萧暮优笑笑:“说说好话?咱们这个又不是卖笑公司。”

“也不是了。”齐心嘿嘿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作对的,因为你是美女嘛,我喜欢跟美女在一起。”

萧暮优冲这个古怪的齐心点点头,拿过一本文件认真看了起来。

“下班了,要一起走吗?”齐心边收拾东西边问她。

“不了,你先走吧。”陈青还在等她呢,虽然她有一百个不情愿坐叶湛派来的车,但是让别人久等,她还是会过意不去。

穿过一条街,环视了一眼四周,然后走向那台停在路灯下的黑车。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萧暮优坐进车内,将手里抱得厚厚一摞文件放好。

车门刚刚关合,她才发觉驾驶座上的人并不是陈青,不过现在想下车也已经晚了。

叶湛在低头看手机,听见她说话,收起手机慢慢转过头,“担心我会吃了你?坐到前面来。”

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

萧暮优抿抿唇,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上下车。

待等她坐稳,系好安全带,他才缓缓发动了车子。

飞来横祸

()()“新工作怎么样?”他边开车边问,语气并不是很认真。

“还好。”她简短的回答,习惯性的转头看向窗外。

“如果有人敢欺负你,告诉我。”

萧暮优没来由就是一阵怒火:“你一定会不择手段把人家赶出壹咫是不是?并不是什么事都要用这样的方法解决。”她觉得他们之间毫无共同语言,他除了精通强取豪夺,还会做什么。

叶湛沉默了一下,并没有跟她争辩,反倒问:“想去哪里?”

萧暮优也不想跟他吵架,想了想说:“去球场吧。”

孩子们正在训练,萧暮优站在一边拍照,也许都想在镜头前出出风头,所以这些小家伙们踢起球来也格外的卖力。

“喂,小鬼,我们今天要比赛,给倒个场地。”球场边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群人边套着球衣边走过来,看样子是一些业余足球爱好者。

面对他们的无理要求,教练丝毫不肯让步:“你们那边的场地已经够大了,足球比赛足够。更何况,我们在这里也不会碍着你们的事,我们有训练,是不会倒地方的。”

带头的青年看样子不是什么好脾气,当时就将足球往地上一扔,那球砰的一声蹿起来有几米多高。

他一把就揪住教练的领子,态度嚣张的叫嚣:“老头子,本大爷要你的场地,你听见没有,快让这群小兔崽子滚蛋。”

“谁是小兔崽子?”孩子们一轰而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唉呀,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敢跟大爷叫唤,行,大爷不跟小崽子们一般见识,你们练,你们练。”

青年说完,带着一群人骂骂咧咧的就要回他的场地。

孩子们见没事了,欢乐的又开始重新排队。

谁知那青年没走多远,忽然将手中的球扔到脚底,猛的回身,一个大力抽射,他并没有确定的目标,纯粹是要发泄。

萧暮优手里拿着相机,正准备重新调试焦距,突然明亮的镜头里一团黑影迎面而至。

“姐姐,小心。”

眼尖的小男孩首先看到足球朝着萧暮优去了,那球速又快又狠,真要是踢到脸上,一定会受伤。

萧暮优茫然的抬起头,只觉得风声呼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就被纳入一个宽阔的怀抱,耳旁砰得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砸到了。

一丝轻微的呻/吟自叶湛的口中溢出,他抱着她的身体不由得一颤。

萧暮优手中的相机险些落到地上,只能用力的抓紧,刚才的惊魂一瞬间让她久久无法组织完整的思路。

直到身边“姐姐”“姐姐”的喊声响起,她才猛的回过神。

因为身高的差距,她的头顶只到叶湛的下巴,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抱她的姿势却呈现出一种近似于保护的姿态。

一粒足球自他身后掉落,在地上弹了两下之后滚进草坪。

她几乎不能相信,刚才球飞过来的那一瞬间,他用身体保护了她。

他会保护她?

为什么?

球场比试

()()“叶……叶湛……”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在喊他的名字。

“啊。”他应了句。

“你没事吧?”那一球的力道很大,他有没有受伤?

叶湛松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仿佛他做这一切,并不是心甘情愿似的。

“姐姐,姐姐,你没事吧,那些人真是好坏哦。”孩子们担心的望向她。

萧暮优安抚的拍了拍他们的头:“姐姐没事。”

她也没被球踢到,怎么会有事,反倒是他……

他人呢?

萧暮优再一转头,叶湛就不见了。

有孩子眼尖的指向一边的球场说:“大哥哥在那里呢。”

他是去找那些人了吧?以他的性格,这些人……结果堪忧。

等她慌张的跑过去,就见叶湛和那个挑衅的青年面对面的站着。

不需要身高,气势上就已经完全将对方压倒。

她刚要出声阻止,就听见叶湛说:“你很有种,敢动我的女人。”

青年虽然有些畏惧面前这个满脸yīn寒,却长相俊美的男人,但还是一挺xiōng膛,语带挑衅:“怎么样?不服?”

萧暮优暗暗替这个青年捏了把汗,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挑战叶湛?那简直是自掘坟墓。

本以为叶湛会一拳挥上去,没想到他用脚尖点了下草坪上的足球,微一用力,球便滚进了前方的球网。

“既然这里是球场,我们就用公平一点的方式来解决。”

青年人一听要比试足球,脸上顿时轻松了不少,他的技术可是在这方圆几里内数一数二的。

“怎么比?”

叶湛没有回答,而是向萧暮优伸出手:“借你的丝巾用一下。”

萧暮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的把脖子上的丝巾解下来递给她。

有孩子小声而担心的问:“姐姐,大哥哥不是说不会踢球吗?”

“是……是啊。”萧暮优的表情纠结,明明不会踢球,干嘛还要跟人家比试,他那么死要面子,输了不是要把对方杀了灭口?

叶湛晃了下手里的丝巾,说出规则:“蒙上眼睛,**线之外踢中球网里的球就算赢。”

“这怎么可能?”一个孩子不相信的说:“**线到球门要16米多,蒙上眼睛踢中球门里的球,这能做到吗?”

青年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认为这是叶湛在虚张声势,拍了下xiōng膛,毫不在意的答应:“行。”

青年首先发球,他先看了下球网里球的大概位置,然后蒙上眼睛。

没有视野,只能凭直觉将一脚球射了出去,很遗憾,球甚至没有进网,贴着横梁就飞了出去。

他的队友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而孩子们则高兴的又蹦又跳。

不过,他并不觉得在意,因为他认为,这个男人也绝对踢不到……

叶湛慢慢解开西服的扣子,手臂一伸,外套便缓缓落到地面上。

他走到早就摆好的足球前,眼神扫过球网里的足球,那一抬眸的眼神,仿若捕食猎物的豹子般犀利,从丝巾下面喷薄而出。

“姐姐,拍照啊。”孩子拉着萧暮优的衣袖提醒。

她只好端起相机,心里想着,如果进了,她就保存,如果没进,她就删掉,免得又被他诟病。

她的相机刚刚调好距离,他已经一脚球飞射而出。

砸他一下

()()黑白相间的圆球体在天空中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带着它特有的轻盈与美感飞落进球门,不偏不斜,正中当中的那粒足球,两球相撞,其中一只被反弹到球网上,另一只则滚落在叶湛的前方。

球场上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的死静,紧接着,欢呼声在孩子们中间响彻,就连萧暮优都忍不住捂住嘴巴,那表情是又惊又喜。

叶湛缓缓解开眼睛上的丝巾,先是看了萧暮优一眼,然后大步走到那只足球前,在所有人瞪大的眼睛中,这一球同样准确的正中还在发呆的青年的眉心,他一声惨叫,身体和球一起向后飞去。

萧暮优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才是叶湛,他绝对不会有仇不报,她只希望,那个青年能在床上少躺几天,毕竟叶湛有一身的功夫。

“你不是说,你不会踢球吗?”回去的路上,萧暮优忍不住问。

“我还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他语气散漫,完全听不出真假。

萧暮优只当他是在戏弄自己,喜欢她?开什么玩笑,彼此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哪来的喜欢。

“今天晚上,你请客吃那个卤味火烧。”他丝毫没有征求她的意见便霸道的决定。

“为什么我一定要请客?”

“我替你的那群孩子赶走了不受欢迎的人,凭这一点,你就该请我。”

好吧,看在他理由这么充分,事实也确实如此的情况下,萧暮优爽快的答应了。

卤味火烧的菜料里有芹菜,萧暮优掰好一次性筷子刚要开动,叶湛忽然将她面前的芹菜夹到了自己的碗里。

“你干嘛抢我的菜?”萧暮优毫不客气的将芹菜‘夺’了回来。

叶湛皱皱眉头:她不是不吃芹菜吗?他还好心的要帮她吃掉。

“我最喜欢吃芹菜了,你别跟我抢。”

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似乎不是装的,他只能耸耸眉毛,看来女人的胃口真的是有间歇性选择障碍症。

晚上的天依旧yīn沉沉的,快进入夏季了,就格外的喜欢下雨。

叶湛刚要关上车门,萧暮优忽然喊道:“我的东西还在车里呢。”

amy交待给她的事情,她可不能忘记,明天上班还要接受她的抽查。

“你怎么拿这么多的文件回家?公司是你开的?”叶湛冷哼一声,语气颇是嘲讽。

“我工作认真不行吗?你们东城天下没有我这样的员工,你嫉妒吧。”她不服气的徶撇嘴。

“建筑系数是什么意思?”他没头没脑似的问了一句:“你知道吗?”

萧暮优哪懂,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他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你连建筑系数这么常用的名词都不懂,我们东城天下要你做什么?”

“你……”

可恶的男人,明知道她是学摄影的,竟然用房地产的知识来考她,算了,好女不跟男斗,嘴皮上逞不过他……

萧暮优眼珠子一转,垂眸看到文件夹上的零钱包,她想着教训他一下,拿起零钱包,朝着走在前面的叶湛掷了过去。

她敢保证,她用的力道绝对不大,零钱包里也只有可怜的几枚硬币,但却听到他却真真切切的闷哼一声,全身的肌肉似乎都疼得僵住了。

有他怕的

()()“你……你没事吧?”萧暮优心虚的走过去。

“痛死了,怎么会没事?”他朝着她喊,态度一点也不收敛:“你没长眼睛啊,东西这么乱丢。”

萧暮优不服气的皱了皱鼻子,只是让零钱袋砸了一下,没有那么夸张吧,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这么点苦就受不了,再说了,她是想砸他的头,还是手头失了准星才砸在他的后背上。

不对,后背?

她忽然想起来,在球场的时候,他替她挡住了那飞来的一球,那人踢得那样狠,撞击的声音又那么大,他是血肉之躯,不会丝毫没事的。

“叶湛……你是不是后背受伤了?”萧暮优知道错了,赶紧仰起头担心的看着他。

“你还知道啊?”他瞪了她一眼,停住脚步:“我不送你上楼了,你自己上去吧。”

萧暮优快内疚死了,这样做不是恩将仇报吗,这不砸那不砸,不偏不斜只砸他受伤的地方。

她的头几乎要贴上xiōng前的文件,声音也懦懦的:“要不……我给你看看?”

叶湛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听到这句话飘进耳朵,脸上不由浮出一丝雀跃的惊喜,但嘴上还是臭臭的:“你那水平行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叶湛一把夺过她抱得很吃力的文件,没好气的说:“那还愣着干什么,拿钥匙。”

“我的拖鞋呢?”他不满的看着只放有女式拖鞋的鞋架,他上次拿来的东西不会被她扔了吧?她敢!

“你等一下,我放在……我放在柜子里呢!”

萧暮优很吃力的从一堆破烂杂货里找到他的那一包东西,洗漱用品,家居服,拖鞋,幸好上次没有将这些东西扔掉,否则,他肯定又发脾气。

叶湛换了拖鞋,将外套随手放在门口的衣架上。

“我渴了,要喝水。”

看在他今天帮了那群孩子的面上,她很耐烦的给他倒了杯水。

“萧暮优,这么多文件,你要看几天?”

他随手拿起一本,没什么可看的,又扔了回去,他对雷笙的公司一点兴趣也没有。

“一天啊。”萧暮优换了衣服,抱出自己的医药箱。

她跪在茶几边,低头翻找跌打类的外伤药。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她睡衣的款式很保守,四肢包裹的极严,只露出一截细白粉嫩的颈,长发随意在脑后挽了个髻,有几缕漏网的发丝调皮的落下来,随着她的每一次动作而轻拂。

“找到了,应该是这个。”萧暮优举着药瓶,欢喜的看向他,却正撞上叶湛如火的视线,灼热的盯在她身上。

她手中动作一滞,下意识的紧了紧并不袒/露的衣领。

叶湛收回目光,这才发现她手中拿着药,顿时像触到了烫手的木炭,向后退了一大步。

“你拿着药做什么?”他气急败坏的皱起眉头。

“你受伤了,不抹药怎么好?”

“你刚才只是说看看……”他像受了欺骗:“为什么现在又要抹药?”

他这抵触的模样让萧暮优目瞪口呆。

她只是要给他擦点药膏而已,为什么他的表情像是要上刑场。

似乎有相似的画面闯进脑海,她突然想起当初从欧非回国的飞机上,他明明发烧到快要昏厥,却拒绝吃药。

他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怕吃药,自己可是在很小的时候,连打针都不怕的。

“哦哦。”萧暮优恍然大悟,一副洞悉一切的模样,指着他说:“你害怕吃药。”

“谁……谁说的?”他嘴上逞强,可是目光却在躲闪。

“你不怕吃药,为什么躲那么远?”

“我……”叶湛坐到沙发上,索性把身子背朝着她:“谁说我在躲,我只是不喜欢闻药味。“

“这样啊……”一个恶作剧的想法蹿入脑海,让萧暮优立刻兴奋了起来。

给他上药

()()叶湛面子上挂不住,面朝着墙,也不去瞧她。

“你到底看不看?”

“看,你穿着衣服我怎么看?”萧暮优边说边悄悄的从抽屉里翻出一样东西。

叶湛解开衬衫的扣子,将衣服往沙发上一扔。

他后背的线条呈完美的流线型,宽厚的肩,精瘦的腰身,每一处肌肤都散发着阳刚的光泽。

萧暮优看得脸红心跳,急忙别开自己的视线。

叶湛感觉到她的气息明明靠近了,却迟迟不动,刚要不耐烦,鼻子上忽然多了一个东西。

一个黄色的小木夹子。

“你干什么?”因为鼻子被夹住了,所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

萧暮优在心里笑开了花,嘴巴上却认真的说:“你不是讨厌药味儿吗,这样把鼻子夹起来,就闻不到了,你可不准拿下来,这药的味道很冲的。”

叶湛已经伸到脸前的手只得硬生生的放下来,虽然知道她是故意整他,但是这药的味道他确实是很讨厌。

萧暮优在他身后捂着嘴巴,不出声的笑得几乎岔气,一个大帅哥被她这样‘糟蹋’,他敢怒不能言的纠结表情实在是……大快人心。

不过,萧暮优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背后的伤,被球踢到的那一块,已经乌青红肿,隐隐透着青黑的血丝。

她的心似乎疼得一抽,这种疼本来应该由她来受的吧,他却一声不吭的接下了,那时候,他为什么要挡在她面前,他对她那样厌恶,从不肯好好的跟她说几句话,眼看着她受伤,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为什么?她很想问他,为什么。

她的手慢慢的靠上去,想要抚摸那些伤痕。

“好没好啊?”他的声音再次不耐的传来。

萧暮优急忙收回手,用药棉蘸了些药膏。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啊。”

“别把我当小孩儿。”

萧暮优心里暗笑,他这个样子倒真像小孩儿,她小心的涂着药,自己母性的光辉顿时被无限放大了。

上完药,萧暮优又用纱布和胶带将伤口贴好,她收拾药箱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只是鼻子上的夹子还在。

“你给我夹的,你给我摘。”

他的眼中似乎闪过算计,但萧暮优没有察觉,好心的走过去帮他摘掉夹子,手还没有拿离就被他猛的拽住,向后一扯,她便跌倒在沙发上,他紧接着欺身上来。

他从她的手心里拿过夹子,然后慢悠悠的夹到她的鼻子上。

“喂,叶湛,你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小人?”萧暮优气极了,偏偏又挣不开他的桎梏。“快拿走。”

他笑起来,笑出了声音,她现在鼻子被夹住的样子真是很可爱,活像说谎的孩童变成了长鼻子。

“你当真让我放开?”他将头凑近她的脸,声音里有股难以抵挡的诱惑。

“是啊,快点,很难受的。”

“好。”他答应着,取下她鼻子上的夹子,她刚要松口气,突然他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吻了下来。

应对刁难

()()他的唇炙热滚烫,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很好闻。

她倏地就呆住了,一双大眼睛惊慌无措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他拥有着这世上无可挑剔的立体五官,如此完美的搭配让他从三百六十度看上去都无死角,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要命犯桃花,魅惑众生的。

他并没有吻得太深,只是浅啄了下她的唇角便缓缓离开,但只是这样,就已经让萧暮优面红耳赤,一张脸火烧般的烫。

她手足无措,大脑空白,站起身,没头没脑的说:“我……我去看文件。”

走得太急,不小心碰倒了茶几边的垃圾筒,幸好里面收拾的很干净,并没有杂物散落出来,她迅速扶好,逃得像一阵风。

听见清脆的关门声,叶湛不由轻轻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留着她的淡淡幽香,沁入心脾,源远流长。

而萧暮优却做不到他那样镇定,手里在翻着文件,可是满脑子都是他刚才那个仿若蜻蜓点水般的吻。

她抽了一张纸巾,用力擦着嘴唇,然后懊恼的将团成一球的纸巾丢进垃圾筒。

“我走了。”门外似乎低语了一声,并不太清楚。

萧暮优盯着门把手,想着要不要开门送送他,毕竟,他今天的表现着实让她刮目相看,但是一想到他刚才的恶作剧,她就不想看见他。

唇角微凉,他的气息萦绕,萧暮优忍不住抓起一只毛茸玩具扔向门板。

叶湛,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

陈青依然准时的来接她上班,也很懂规矩的将车停在隔着的那条街上。

“这是我给你做的早餐,那天我看到车上有面包,你一定是走得太早,没来得及吃早餐吧。”萧暮优关上车门,将还热腾腾的小笼包顺着车窗递进来。

陈青又是惶恐又是惊讶,这可是未来的大少奶奶,他怎么受得起。

刚要推辞,萧暮优已经将东西放在座位上,朝他摆摆手:“要趁热吃哦,再见。”

陈青望着还冒着热气的包子,心里不由腾起一股暖意,这么体贴善良的女孩子,人又漂亮,看来叶少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

手里的文件刚刚送到桌子上,还没来得及整理,amy突然飘忽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caroline,我们部门每天早上有晨会,以后提前半个小时到公司,不能因为个人问题,就可以迟到。”

晨会?

萧暮优环视了周围一眼,貌似她是第一个到的。

她不想跟amy计较,点点头说:“好的,主编。”

这时陆陆续续的有同事走进来,他们跟amy打过招呼,回到自己的座位。

“昨天给你布置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amy这样一说,其它人的眼光不由都有些期待的看了过来。

amy喜欢刁难人,这个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但是听说这个萧暮优大有来头,靠山不小,所以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热闹。

只有坐在一边的齐心,面上似乎显出焦急。

“主编,这些文件可以还给你了。”萧暮优将整理好的文件推到amy面前,她的意思很明显,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你好大的口气啊。”amy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你告诉我,五年前的六月份社会周刊每周的销量是多少?”

有好事的同事立刻偷偷的在电脑里查资料,只不过他的速度没有萧暮优的快。

“第一周是416666册,第二周是423600册,第三周是506780册,最后一周创造了社会周刊有史以来最高的一次销售记录,达到753600册。”她几乎没有思考就对答而出。

“天哪。”查资料的那位同事惊呼出声:“竟然全对了。

说完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急忙捂住了嘴巴,amy瞪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萧暮优,“这是本刊的销售记录,你记得这样清楚也很正常。”

萧暮优轻轻点了点,表示赞同她的意见。

amy先后又问了她数周的销量,没想到萧暮优的回答不但快,而且没有一个数字的差错。

所有的同事都停下了笔,震惊的看向她。

偶遇旧识

()()那些文件,光是看完就要整整一个晚上,更何况是背诵枯躁的数字,这个女孩,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主编,你还有要问的吗?如果没有了,我要工作了。”萧暮优朝她礼貌的一笑。

“没有了,你做事吧。”

amy也朝她笑笑,但是转过头,脸上却是yīn云密布。

萧暮优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把这个amy给得罪了,不过,一路职场艰辛,摸爬滚打下来,什么样的上司没见过,委曲求全不是她的性格,同样,受人压迫也不是她的座右铭,她只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小优,你好厉害啊。”齐心突然坐在椅子上溜了过来,吓了萧暮优一跳。

小优?她跟她有这样熟悉了吗?

这个齐心,不知道是不是天性热情,明明只是几面之缘,却对她这样上心,虽然并不排斥,但是萧暮优在心底还是多了一层防备。

见萧暮优皱了皱眉头,齐心立刻笑着说:“你没看见刚才amy的脸色,啧啧。”她吐吐舌头“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萧暮优冲她笑笑,打开电脑,准备做事。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齐心好奇的追问。

“嗯?”

“就是那些数字,你是怎么记下来的?”

萧暮优当然不会告诉她,她自小就对数字特别的敏感,过眼的数字,不管多长,她都可以瞬间记住,她曾经试图填报会计专业,可是她对那些借贷、现金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传媒业。

“功夫到了,自然就记住了。”

这个说法显然不足以让人信服,但齐心觉察出她淡淡的疏离,只好笑着说:“佩服,佩服。”

这个齐心虽然是个话唠,但是非常热情的带萧暮优参观整个公司,中午又陪她在食堂吃饭,因为今天早上的事,办公事里的其它同事似乎都愿意与她亲近,吃饭的时候,有几个人有意无意的坐在了她的身边,同她聊些当下正热的话题。

下班的时候,陈青依然在老地方等她,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将车开向她的公寓。

“陈青,我们这是去哪?”萧暮优察觉到路线不对。

陈青乐呵呵的说:“叶少吩咐了,他要请萧小姐吃饭,让我把您送到他平时常去的那个餐厅。”

“他人呢?”

“还在公司开会,不过应该很快就到了。”

萧暮优倒也没说什么,她已经习惯等他了。

坐在他提前订好的位置上,服务生礼貌而热情的走过来点餐,她看了眼表说:“等等吧。”

“那我先给您来杯喝的吧,小姐想喝什么?”

“一杯柠檬水,谢谢!”

萧暮优捧着略带温度的水杯,在手心里轻轻转动。

华灯初上,都是夜归人。

水温渐渐的凉了下去,叶湛还是没有到,不过,她有足够的耐性等待,这完全是因为她的职业,更何况,这里音乐轻柔,环境安逸,她也无事可做。

“caroline,真的是你啊。”一声难以抑制的惊呼自头顶传来,萧暮优抬起头,不由露出惊喜的神色:“andy,这么巧。”

自从离开报社之后,她便很少跟以前的同事联系,因为太多的事情发生,让她暂时没有了这个精力。

可以相信

()()andy跟她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见了面就十分亲切。

“你一个人吗?”andy高兴的问。

“我……”萧暮优愣了一下,马上就笑了笑:“不是,在等朋友。”

“人没来,我可以坐一会吧?”

“当然。”

andy在她面前坐下,萧暮优让服务生给她拿了一杯橙汁。

她浅浅喝了一口便兴奋的说:“听说你在壹咫集团上班,是真的吗?”

不愧是做传媒的,消息就是这样灵通,萧暮优不否认的点点头。

andy露出羡慕的表情,但马上就一脸的失意。

“怎么了?”萧暮优关心的问。

“报社被人收购了,新老板要求好严,我们每天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被人收购?”这个消息太震憾了,她走的时候,报社还一切运营正常。

“caroline,你不会不知道吧?”andy不相信的看着她,见她仍是一脸茫然,这才叹了口气:“你走之后没多久,报社就被人收购了,社长的小舅子也破产了,那天,我们都在准备报社的交接工作,社长一脸悔恨的走进我们的办公室,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萧暮优摇摇头。

“他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听他小舅子的话,把你解雇了,他得罪了一尊活佛,这辈子,别想翻身了。”

“他小舅子是?”

“就是你报道的那家劣质品公司啊,他为了报复你,让社长解雇你,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萧暮优一时无法从她的话中理出头绪,但无法忽视的,有些事已经很清晰明朗的浮出水面。

当初从中做手脚的不是叶湛,而是社长的小舅子,如果她没有猜错,报社的被收购,社长小舅子的破产也是出自他的手笔,原来,她一直在冤枉叶湛,他没有解雇她,相反,他还在帮她出气,虽然这个方法有些太绝决,不过,不做得这样狠辣,就不是叶湛了。

可明知道自己被误解,他为什么不解释?她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大家只要说开了,误会自然迎刃而解。

但马上,她就笃自苦笑,就算他说了,她会相信吗?她也许宁愿相信一个路人,也不愿意相信他。

一直以来,互相的误解与争吵是他们的主要交流方式,他们之间好像从没有平心静气的去谈论分析某件事情,挣到最后鱼死网破,都以为自己奄奄一息。

萧暮优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那里已经没有一丁点温度,但她的心里却像着了一簇火苗,茅盾挣扎的情绪烧得噼里啪啦。

她是该领他的情,可是那道铸建了很久的防护墙依然在阻挡她,不断的提醒着,他不过是个强取豪夺,卑鄙自私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目的。

可是在欧非的球场,他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救了她,这又如何解释,就算是巧合,这也太不合情合理了。

难道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在误会他?

“喂,caroline,你怎么了?”andy瞧着快要被她握碎了的杯子,一脸的不解,早知道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这么大,她就不会多嘴告诉她了。

萧暮优努力让全身的神经放松,转着杯子说:“没事。”

“没事就好,我男朋友出来了,我们要回去了。”她抬手指了指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年轻男人,很斯文,冲着这边露出腼腆的笑。

萧暮优回他一个微笑,起身与andy拥抱告别。

“记得以后常联系啊。”

“好,一定。”

andy走了,服务生撤掉了她喝过的橙汁,同时为萧暮优换了一杯新的柠檬水,她无知无觉的继续捧着杯子发呆。

很多往事挤进脑海,让她乱了头绪。

她还记得,她问他为什么会踢球,他那半戏弄半认真的表情:“我说我喜欢你,你相信吗?”

因为她一直在刻意的排斥他、忽略他,所以,她从来不曾了解过他,叶湛?你说你喜欢我,我可以相信吗?

被人揍了

()()叶湛的这个会议因为中途遇到棘手的问题,现在各个部门的高层正在会上进行激烈的讨论,其中有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修长的手指轻敲红木的桌面,腕表的时间指向七点一刻。

方涵察觉到叶湛已经有些不耐,刚要出声制止几位高层的争论,口袋里属于叶湛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声,是短信。

他习惯性的掏出来,在看到发件人的时候,犹豫了一下才侧过身,贴在叶湛的耳边说了句话。

叶湛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相信,直到拿过手机,确认上面那条短信确实是萧暮优发的,这才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丝笑意。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我等你”。

却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发讯息。

心里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好像是一下子升上了云端,再看那两个正在唇枪舌战的高层似乎也不那么碍眼了,反倒觉得他们的争论可爱了起来。

方涵何等聪明,心中顿时了然,出声适时终止了会议,他单独留下了几个高层重新商议这件事,而叶湛已经起身离开了会场。

众人起身恭送,他竟然破天荒的朝他们点头微笑。

不是错觉,那样明显的笑容就挂在他弧线优美的唇边,让他平时冷酷严厉的形象顿时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他们一起看向方涵,目光中都是求解。

方涵笑说:“没事,大家继续讨论吧。”

叶湛脚下的步子是轻盈的,神色中似乎还带着丝小小的羞涩,平时看起来十分不喜欢的广场喷泉竟也充满了艺术性。

车开出去不远,他突然想起要送给萧暮优的一件礼物还放在家里,他没有让人去取,而是欢乐的自己开车回家。

她说过要等他,所以,他相信她一定会等到他回去。

平时他的车一开到院门口就会有佣人迎出来,可是今天很奇怪,他已经拔了钥匙走进大门,也没有看到佣人的影子。

正要不满的发作,就听见别墅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话音,悦耳动听

“把这些花花草草都扔掉,他是过敏体质,家里怎么能放这些东西。”

“还有这个花瓶,不要放在这里,会挡风水。”

“那个天棚明天也要修一修,太艳丽的颜色,他不喜欢。”

叶湛站在门厅,一脸无奈的看着客厅里指挥着众人忙里忙外的女人。

她有一头漂亮的齐肩短发,没有染色,黑的像是绸子,两只金色的耳环坠在小巧的耳垂上,随着她的每一次动作而左右摇摆。

似乎感觉到背后的注视,她轻轻转过头,正巧一个佣人抱着一盆大红的芍药自她的背后经过,顿时衬着那笑容艳过花瓣。

“阿湛。”她笑着招了招手,却并没有忘记指挥佣人们继续挪动家俱。

叶湛换了鞋子走过来,刚走近两步,身前的女子忽然出手如电,单手扣住了他的手臂,紧接着低头屈体,双臂前下一拉,将叶湛一米八几的身子由背后直直向前摔了出去。

周围的佣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无不呈痴傻状态。

少爷被揍得这么结实?还是被一个看似瘦弱的小女子。

被放鸽子

()()“喂。”她单膝跪在叶湛的身侧,自上而下看着他痛的皱紧了眉头,嘲讽的说道:“你有多久没有练功了,怎么退步的这么厉害?”

叶湛一脸痛苦的揉着胳膊,瞪着她说:“乔闵悦,你吃饱了撑的是不是?”

“谁说我吃饱了,为了打理你这破房子,我可是马不停蹄,滴水未进。”她将手伸到他面前“起来吧,别装了。”

叶湛眼神一黯,拉住她的手,她向上使力准备将他拉起来,却不妨他猛的一收手臂,乔闵悦重心不稳,就被他拉倒在地,砰得一声,摔得也不轻。

叶湛得逞的笑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说:“有仇不报,那就不是我叶湛了。”

乔闵悦不服气的用眼神抗议,揉着摔疼的屁股喊道:“姓叶的,你等着,我非要跟你好好比试比试。”

“改天吧,本少爷今天没空。”

叶湛起身准备去拿给萧暮优的礼物,这个时候他还不到,她一定等急了吧,不过,偶尔杀杀她的锐气也好,免得她总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悠闲模样。

“现在是下班时间啊,你还要出去?”乔闵悦从地上坐起来。

“嗯。”

“我一下飞机就直奔你这里了,还没有去看叶伯伯和灵姨,喂,赏个脸陪我吃个饭ok?”

他停住脚步,平时早就看着不顺眼的一盆植物雕塑被挪走了,眼前显得宽敞明亮了许多。

他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乔闵悦,因为刚才的动作,她的脸有些微微的红润,眼睛里闪动着明显的期待。

他忽然忆起来,小时候,他不喜欢跟她玩,她总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也不说话,就一直跟着,他每次回头的时候,就能看到她眼中期待的目光。

心中忽然有些不忍,还有一些怀念,他走过去,伸手扶她起来,“好吧,谁让我有三年没见过你了。”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们几年没见了。”乔闵悦高兴的指着沙发边放着的大小箱子:“我给你买了礼物,还有叶伯伯和灵姨的,你等着,我让佣人搬到车上去,对了,你开哪台车,最新款的cvr,你一定是买了,是不是?好吧,就那辆,我可要坐一坐这台顶级的私家车。”

“行,便宜你一次。”

乔闵悦吩咐佣人搬箱子,叶湛去二楼取了东西。

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萧暮优发了条短信。

服务生在换上第五杯柠檬茶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小姐,您要不要先点些小点心?”

她总是在咬杯子,他以为她饿了。

萧暮优正要摇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传来了短讯声,她急忙拿起来,就看到叶湛发来的信息:“我不过去了,你自己吃吧。”

街边偶遇

()()萧暮优正要摇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传来了短讯声,她急忙拿起来,就看到叶湛发来的信息:“我不过去了,你自己吃吧。”

说不清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一点小小的失落,这种感觉刚一出现,她便极力压制了下去,或许是因为今天andy无意中说出的真相,她才会觉得有些愧疚于他,因为歉意而心生失落。

这个理由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她拿来菜单欢欢喜喜的开始点菜。

陈青坐在车上几乎睡着了,没等来叶湛,他也不敢私自离开。

电话响起的时候,他急忙坐直了身子。

“陈青,你吃饭了吗?”

“萧小姐?还没有。”他是个老实人,不会拐弯抹角。

“那正好,过来陪我吃饭吧。”

“啊?这个不太好吧。”

“快上来。”那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叭的就挂了电话。

陈青在萧暮优的对面战战兢兢的坐下来,她从菜谱中抬起脸,笑着说:“你还真等在下面啊,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呢,我点的东西,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她一笑起来,就有两只深深的酒窝,让陈青紧张的心情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菜虽然点完了,但她依然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菜单。

陈青望了眼窗外,天已经很黑了,但是叶少竟然还没来,对面的女孩已经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却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

他突然心生不忍,握着手里的茶杯说:“萧小姐,叶少可能是有重要的会议,他以前就是这样,一开会,就忘记了时间,叶少他,他是个工作狂。”

萧暮优怎么会听不出他是在安慰自己,其实她本来也没有太多在意,“他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吃不完,打包带走,连明天的早饭也一起解决了,你也带一些,省得总要早起来接我,吃不上饭。”

陈青憨憨的点点头:“谢谢萧小姐。”

不知为什么,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孩,他甚至超出本分的希望,她可以做叶家的少奶奶。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叶湛始终没来。

服务生将剩菜打包好,陈青主动拎着。

时间大概是十点钟的光景,外面的街道逐渐的热闹起来,霓虹飞舞,夜生活,不过才刚刚开始。

萧暮优坐在车上,无聊的望着窗外,陈青的车开得不快,技术又稳,所以,她可以沿途饱览七彩的夜色。

一身并不张扬的深蓝色警服突然不期然的闯入视线,本不明媚,可是混在一群普通衣着打扮的人群中,忽然就变得独树一帜。

那制服肩膀上的徽章在月光下隐约有着夺人的光芒,却又像两束激光一样刺痛了萧暮优的眼睛。

“停车。”

她突然出声,倒吓了陈青一跳,他还没来得及将车停稳,萧暮优已经打开车门,有些惊慌失措的冲进街边的人流。

有车子迅速滑过她的身边,惊险的只是擦肩,陈青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萧暮优是看见了什么,好像突然间就行为失常。

他不放心,匆忙将车移到路边,快速跟了上去。

萧暮优穿过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碰撞上谁的身体。

她嘴里说着“对不起”可是眼睛却一分一秒也不离开那身警服。

是他吗?是他吗?

她的小白,会是他吗?

不是他,又是谁可以将这身警服穿得这样意气风发;不是他,又是谁可以肩戴如此多的徽章;不是他,又是谁可以瞬间吸引了她的视线。

她追逐着那身警服,直到他进入了便利店。

她的脚步钉在原地,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如果是他,她要怎么办?

失魂落魄

()()如果是他,她要怎么办?

她已经不是他的优优了,她当初那样绝情的提出分手,他应该是恨透了她。

他们不该再有交集,可是她竟然是如此的执念。

“萧小姐,你没事吧?”陈青喘着气跑过来,见到她没事,这才稍稍放下心。

萧暮优依然呆立在那里,身旁的路灯并不明亮,薄黄的光线衬着她脸色蜡黄,一双眼睛却睁着很大,仿佛怕错过了什么。

没过一会,那身警服便从便利店里走了出来,没有行人,门口的灯光正照在他的脸上,浓眉大眼,身姿挺拔,出众的一表人才。

萧暮优认得他,他是白逸朗的同事,也是好朋友,警衔只比白逸朗低一点,叫做文博。

她曾经跟他一起吃过饭,当时他还很羡慕白逸朗,大呼这世界上的好女孩都被他碰见了,白逸朗得意的看着她笑,那眼神温柔的仿佛可以开出这世界上最艳丽的花朵,“我的优优,当然是这世上最好的,是我的唯一。”

可惜,她已经不是他的唯一了。

萧暮优苦笑了一下,转身离开,陈青急忙跟上去,小心的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护着她。

文博站在便利店的灯光下,无意看见这边路灯下渐渐远去的一道背影,这影子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才联想到一个人,那似乎像极了白逸朗的前女友,他本来想再看得清楚些,可是街上行人不断,那身影很快就不见了。

他自嘲的一笑,可能是眼花了吧,毕竟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着呢。

几步走到对面的车边,将手里的一瓶矿泉水往车里一扔:“逸朗,你的矿泉水。”

车里的人身手敏捷却慵懒的接过来,似乎刚才在闭目休息,同样是懒懒的答了声:“谢了。”

文博又望了眼那个远去的背影,似乎有什么话卡在喉咙里,但最终只是勾了勾唇角。

算了,她那样的女人,除了漂亮的外表,见利忘义,眼比天高,比谁都绝情,亏自己当初还羡慕过自己的好友,真是瞎了眼。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对司机说:“开车。”

萧暮优靠着车门,将窗打开一条缝隙,随着车辆的行驶,有风灌进来,吹着她额前的刘海纷乱飞舞。

不是他,只是他的一个故人,却可以让她这样心痛。

路边的景色渐渐的模糊,眼里似乎染了些湿意,她坐直了身子,轻轻仰起头让泪水倒流回去。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忘记,可是真正做起来才发现,原来忘记比记得更让人耗尽精力。

陈青小心的开着车,他不明白,刚才在餐桌上还对他有说有笑的女子怎么突然间就跟失落了魂魄一样,他有心想要安慰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将车开得更稳更慢,不要惊吓到她。

“陈青,麻烦你停一下。”萧暮优忽然说道。

车开得本来就不快,所以停得也平稳。

佳人有约

()()车开得本来就不快,所以停得也平稳。

“我想吃冰淇淋,你可以帮我买吗?”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有些走不动了。”

她不想站在大街上,那种茫然四顾,却又孤单无比的感觉让她心生惧意。

“好,我这就去。”

陈青很快就买了冰淇淋回来,用浅粉的纸盒装了四种口味的冰淇淋球。

萧暮优道过谢,高兴的接过来,然后欢喜的大口大口吃着,那凉丝丝的感觉一侵入心脾,整个人似乎都瞬间为之一振,甜食果然有着让人心情愉悦的功效,她吃完了整盒冰淇淋,那种压抑的心情就好了大半。

陈青边开车边说:“萧小姐,我给你讲个笑话,话说有一个男子追赶公车一直追到家都没赶上,回来后就对老婆说,自己赶公车没赶上,不过也好,又锻炼了身体又赚了1元钱。老婆当时就怒了:你傻啊,要追也追出租车啊,至少赚个起步价。”

萧暮优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咯咯的笑道:“我要是他老婆,我就说,你应该追飞机,还能赚到机场建设费。”

陈青也欢快的憨笑起来,看着后视镜中萧暮优的笑颜欢喜的说:“萧小姐,你终于笑了,你还是应该多笑的。”

萧暮优摸了摸已经不再僵硬的面颊,忽然问道:“陈青,这附近有花市吗?”

“有的,你要去吗?”

“嗯。”

她已经决定要重新换一份心情,过去的,无法忘记,那么现在,她也必须活得开心,以此来祭奠她逝去的感情,奠基她可以把握的未来。

*******

一顿饭,叶湛吃得心不在焉,不时看看腕上的手表。

叶痕不在家,乔闵悦正和灵儿边吃边聊,不时低低的笑出声音,看得出来,灵儿非常喜欢这个女孩。

也难怪,她自幼就长在叶家,虽然是佣人的女儿,却十分乖巧聪明,深得叶痕和灵儿的欢心,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叶痕便送她到国外进修读书,每年只回来过寒暑假。毕业后,她回家呆了几年又返回国外,在国内的时候,她一直照顾着叶痕和灵儿的饮食起居,把叶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最主要的是,她是少数几个可以让叶湛无可奈何的人。

“喂喂,你要给我安排一份工作,要不然我就吃穷喝穷你。”乔闵悦笑着和灵儿一起看向叶湛。

叶湛正低头吃饭,似乎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们说话的对象是他。

灵儿佯装责备:“阿湛,你在想什么呢,难得闵悦回来了,你也不好好的陪她说说话,就顾着看你那手表,我倒没瞧出这表有什么好看的。”

叶湛也觉得有些失礼,他是太在乎萧暮优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好好的吃饭,陈青是不是把她安全的送回家,倒把乔闵悦给忽略了。

不等他开口,乔闵悦便替他打圆场,给灵儿夹了她最爱吃的苦瓜,笑说:“灵姨,你可别怪他,他自小就打不得骂不得,我记得有一次叶伯伯多说了他几句,他就跑出去把叶伯伯的车胎给扎了。”

“乔闵悦,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叶湛气恼的用筷子敲着她面前的碟子,出声示意。

“看看,都这么大人了,还怕人家揭短。”乔闵悦和灵儿不由一起笑了起来。

笑够了,乔闵悦才恢复一脸正色,看着他说:“行了,去忙你的吧,看这样子,也是佳人有约,你能够陪我吃这顿接风宴,我就很开心了。”

灵儿像是在替叶湛解释,急忙说:“他哪有什么红粉佳人,我跟他爸爸还为这事郁闷着,眼见着都三十的人了,还不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早点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她拍着乔闵悦的手,意味深长的说:“就是遇不到像闵悦这么好的女孩。”

为他做饭

()()她拍着乔闵悦的手,意味深长的说:“就是遇不到像闵悦这么好的女孩。”

灵儿的意思,两人自然都明白,免不了有些尴尬,最后还是乔闵悦笑嘻嘻的说:“灵姨,我和阿湛是铁哥们,你放心,我会替他好好物色的。”

顺着乔闵悦给的这个台阶,叶湛起身说:“我看你们聊得挺好,我在这里也插不上话,闵悦,你回来住哪?”

“当然是你的别墅啊,那里本来就有我的房间,我从国外带回的东西今天也搬进去了。”

似乎察觉到叶湛有些为难,她想了想,“那我还是……”

“是啊是啊,住在阿湛那里挺好的,你不就是喜欢住得离海近一些吗?再说了,阿湛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有你照顾着,我也不用三天两头的惦记着,上次发烧,又不肯吃药,简直没把我气死。”

灵儿故意瞪了叶湛一眼,把他本来想要拒绝的话也一起瞪了回去。

“那好吧,你们聊完了,我派人来接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手有脚的,叶伯伯说,他要把他的那台新车借给我开呢。”

叶湛也没反对,点点头,向灵儿说了声便快步出了门。

“这孩子,准是有事,以前从不见他这样心不在焉,难不成真的有了喜欢的女人?”灵儿有些不太确定的猜疑。

乔闵悦只是笑了笑,她太了解叶湛,当然知道叶湛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平时的眼神都是冷冷清清的,可是现在,那藏在最深处的温柔会因为他突然想起某件事,某个人而慢慢的扩散成温暖,就像一层冰下面有了活水,便不再冰冷生硬。

乔闵悦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来,灵姨,我继续给你讲我在那边好玩的事情。”

***********

萧暮优洗完了澡,正准备上会网便睡觉,就听见很不客气的敲门声。

她已经熟悉了叶湛敲门的节奏,就跟他的人一样,多一点的耐性都没有。

虽然很奇怪他这么晚还会过来,但是,意外的,竟然没有以前那样讨厌的情绪,她想,自己就算是一块顽石,也被他给磨得光滑了。

了解了他的脾气,她首先快速的找到他的拖鞋放在玄关的鞋架上,省得他找不到,又要发火。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他闪进门,黑色风衣上还带着夜晚的凉意,看也不看她就开始换鞋,似乎对她这样的提问十分不满,将皮鞋往她面前一丢,“放起来。”

萧暮优无奈的将它们摆好在鞋架上,覆上一层纸巾,免得落了灰尘。

“你这里有没有吃的,我饿了。”因为一直有心事,晚饭也没有真正吃几口。

每一次,他不是渴就是饿,还真当她这里是难民集中营了。

萧暮优刚要说有方便面,他便像早就猜度到似的,斜了她一眼:“别想用方便面打发我,我不吃垃圾食品。”

萧暮优脸上一红,只好转身去厨房:“那你要等一会,我给你炒个菜。”

她将米饭焖上后,便去冰箱里拿了些西红柿和**蛋,**蛋打散在大碗里,西红柿切成小块。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叶湛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直播,身子虽然不动,但眼睛却时不时的悄悄看向虚掩的厨房。

她偶尔匆忙走过的影子都会让他有微微的窃喜,一想到她在为自己洗手作羹汤,那种细小的满足感便瞬间扩大至整个xiōng腔。

五子棋啊

()()“饭好了。”萧暮优解下围裙,在水池里洗了手。

再一回头,叶湛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饭桌前,有些迫不及待的拿起桌上的筷子。

简简单单的一个西红柿炒蛋,**蛋嫩黄,蕃茄红润,上面撒着细小的葱花,光是看,就有了食欲。

萧暮优有些忐忑的看着叶湛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虽然他不挑食,但她还是很想听到他的评价。

心里明明觉得好吃极了,但表面上还是摆着一副臭脸:“萧暮优,没看出来,你还会做菜呢?”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萧暮优最是痛恨了,瞪了他一眼,跑到沙发上看电视。

没有她陪着,嘴里的饭菜也少了许多味道,叶湛匆匆吃光一碗饭,也跟她挤到沙发上看电视,只不过她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两人别别扭扭的各据一方,气氛有些可笑的古怪。

电视里,一名自由党的发言人正在演讲,是个年轻的帅哥,最近自由党似乎酷爱上了帅哥攻势。

见萧暮优看得津津有味,叶湛不由心里憋闷,拿过遥控器换了个台,他只是随便一按,屏幕上便出现了一群卡通羊和一只卡通狼。

狼说:“小羊们,我要吃掉你们。”

结果刚往前一步就中了羊的陷阱,被豌豆大炮弹飞。

云层处传来它不甘的声音:“我还会再回来的。”

萧暮优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你喜欢看动画片?”

叶湛的脸都黑了,急忙快速换了几个频道。

这么晚,竟然还有电视台在放动画片,难道现在的孩子都喜欢玩午夜场?

他的心思本来就不在电视上,目光瞥见茶几上放着的棋盒,没话找话的问:“你下得这是什么棋?”

“五子棋。”萧暮优漫不经心的回答,她和程星楠经常玩。

五子棋?

叶湛从来没有听过五子棋,从懂事的时候起,叶痕就请了世界名师教他下围棋和国际象棋。

见他目光困惑,萧暮优探过头问:“你不会没下过五子棋吧?”

他不想被她嘲笑,但是他确实是不知道其中的规则,眼皮子一动,看向她说:“是跳子棋吧?”

萧暮优急忙纠正:“五子棋五子棋,当然是五子连成一线就算赢的棋。”

他毫不谦虚的点点头:“我会下的棋太多了,记混了,你这一说,我就记起来了。”

“那要不要下一盘?”

“谁怕你啊。”叶湛信心满满的应战,虽然他没有见过这种棋,但是只要了解了规则,战胜面前这个小女子倒是xiōng有成竹。

“我下五子棋很厉害,你要是输了,可别发脾气。”萧暮优边摆棋盘边提前警示。

叶湛不屑一顾,大大方方的说:“让你先走子。”

萧暮优也不客气,选了黑子,稳稳的放在棋格上。

叶湛选白子,想了想,放在黑子的一侧。

萧暮优果然没有吹嘘,她步步为营,子子杀招,叶湛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赢了。”萧暮优刚要放下棋子连成一线,叶湛突然抓住她的手说:“我刚才没看见,我不下这里了。”

他拿回棋子重新挡住了萧暮优的路。

萧暮优不服气的质问:“你怎么还悔棋?”

“什么叫悔棋,我只是一时疏忽,俗话说得好,知错就改。”他厚颜无耻的与她争辩。

“你这么做是很不讲棋道精神的,落子开花,不准悔棋。”萧暮优将他刚刚下好的棋子扔出棋盘。

“我偏要下这里,你能拿我怎么样?”他拿回棋子重新放了回去。

萧暮优气极了,再次将那颗子丢出去。

他要再捡的时候,她突然整个身子都趴在棋盘上,牢牢的护着,她就不相信,这样他还能有地方落子。

乐在其中

()()他要再捡的时候,她突然整个身子都趴在棋盘上,牢牢的护着,她就不相信,这样他还能有地方落子。

叶湛果然愣住了,手擎在半空,半天,也没听见他动静。

萧暮优纳闷的抬起脸,就见他正笑着看她。

她一时间似乎有些恍神,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得这样愉悦,开心的音符在眉梢眼眸上欢快跳动,让她突然想起一句话:转身后,一缕幽香远,逝雪浅,春意浓,笑意深,恰如他此时的笑容。

见她这样傻傻的看着自己,叶湛眉头一皱,那笑容便消融即逝,“你看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棋谱。”

萧暮优急忙收回目光,不自觉的脸红起来,红得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只是撞见他一个还算正常的笑容而已。

“好了,这局算你赢,我们重新再来。”叶湛难得的低头认输,拉了拉萧暮优的衣领想要让她从棋盘上让开。

“那我们提前说好了,不准悔棋。”她一本正经的跟他讲条件。

“我保证。”

于是,棋局重新开始,只不过这一次,叶湛不敢轻敌,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虽然他从未下过五子棋,但无奈天资聪颖,狡猾多端,没用几下就摸清了萧暮优的棋路,兵来将挡,见招拆招,几盘下来,萧暮优便输得一败涂地。

但她不服气,输了一局就要开始另一局。

到了后来,叶湛一只手拄着脸,眼睛甚至都不看棋盘,就那样淡然自若的停在她的脸上,她紧锁着眉头认真思考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像是解不开难题的小学生,他每走一步棋,她就会嘟一下嘴,然后继续冥思苦想。

五子棋对他来说早就没有了挑战的乐趣,他现在的乐趣全在她的身上,看她的一颦一笑,一深思,一扬眉,才是乐在其中。

电视上开始播放午夜剧场,时钟指向了十二点。

叶湛有意让了一子,萧暮优终于逮到机会,反败为胜。

她如释重负般的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美滋滋的说:“终于赢你一次了。”

原来她赢棋了会这样开心,酒窝在白嫩的脸庞上若隐若现,叶湛想,早知道,让她多赢几次好了。

“啊,都十二点了。”萧暮优从地上蹦起来,很惊异时间过得这样快,她转过头看着叶湛,似乎是想问他走不走?

他却视她为无物,径直进了洗漱间。

片刻,里面便传来哗哗的水声。

萧暮优懊恼的摸了摸鼻子,心想,算了,他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她还是关起门来睡大觉的好。

将被子和枕头放到客厅的沙发上,又将茶几上的东西规矩的收拾了一下。

她的沙发不大,打开后是个简易床,不过以他的身高睡着,应该不会很舒服,她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烂好人,所以此时才会奋力的将一边的贵妃榻跟沙发合到一起。

他的衣服搭在沙发上,她弯着腰也没瞧见,刚退了一步,只听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上,发出笨重的声响。

接受礼物

()()他的衣服搭在沙发上,她弯着腰也没瞧见,刚退了一步,只听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板上,发出笨重的声响。

萧暮优顺着那声音看过去,就见一只小盒子孤零零的呆在茶几边,那颜色是种说不出的漂亮红。

这应该是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吧。

萧暮优蹲下去捡起这只小盒子,刚要将它放回原处,有温热的气息忽然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别放了,送你的。”

她被吓了一跳,盒子险些从手中滑落,叶湛自背后握住她的手,带动着她将盒子打开。

白色的丝绸上面放着两只粘在一起的水晶海豚,浅蓝的颜色,似乎是流动的海水。那海豚做得活灵活现,仿佛放入水中就可以翻腾游戏一般。

萧暮优只是一眼就非常的喜欢。

不过很快,她就将盒子放回他的手中,“我不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那你猜猜它值多少钱?”叶湛并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生气。

萧暮优猜不出,但她知道一定价格不菲,叶湛买的东西,一件睡衣都可以上万,更何况这么精致的饰品,他一向是个对生活严谨挑剔的人。

叶湛将她拉到沙发上坐好,强硬的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她的发顶正好抵着他的下巴,发髻间的清香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缕缕传来。

她倒也老实,没有挣扎,似乎知道挣扎无效,就那样任他抱着。

“说起来你也许不信,但这个东西是一个算命老先生送给我的。”

算命老先生?

萧暮优当然不信,高傲如叶湛,从来都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怎么会去找人算命。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他继续解释:“这个老先生是灵姨的朋友,恰巧上次在家里做客,他看见我,便嚷嚷着说我会有情劫,死活要将这对粘在一起的海豚送给我化劫,本来不想要,但是看这海豚做工精细,估摸着你能喜欢,便就收下了。”

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真的是没有花一分钱。”

萧暮优再细细观察那两只海豚,圆润细腻,不染尘埃,倒真像是佛家之物,不过,既然是拿来给他化劫的,他不留在身边可以吗?

“这条细绳是我亲自在七夜阳光挑选的,颜色般配,长短合适。”叶湛见她不再反对,拿过那条做工精细的绳子穿过海豚头顶的小孔给她戴上。

萧暮优还是想要开口拒绝,但看到他宛若孩童般的喜悦,竟然心生不忍,她知道,他是用了心的。

再一想,今天晚上,他的话似乎特别多,比平时多了份耐心与温柔,倒让她显得生硬起来。

他的动作有几分笨拙,应该是第一次为女人戴这种东西,那两只小海豚在她的xiōng前上下跳动着,冰凉的拂过皮肤。

她想,如果不能改变什么,那么,是不是可以试着跟他好好相处,他现在看起来,其实并不坏。

在一起吧

()()这对海豚很配萧暮优的气质,让她显得更加灵动聪惠,朱唇皓齿,虽然只是个小小的点缀,却如锦上添花。

叶湛瞧她像是十分喜欢,心里也分外满足,这还是第一次,她肯心甘情愿接受他送的东西。

“既然大师说是给你化劫的,戴在我身上真的没事吗?”萧暮优虽然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忐忑,这种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担心我?”叶湛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紧迫的追问。

她刚才的眼眸里明明就有过担心,他不会看错,她是怕他遭遇什么劫难才这样忧心吗?

他从不相信算命的这一套,所谓的劫难不过是用来吓唬那些胆小鬼。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位算命先生的话,有一天也会一语成谶。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萧暮优急忙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他却满足的笑起来,似乎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你在担心我。”

他已经不需要得到她的回答,手掌穿过她颈间毛茸茸的发丝,轻轻一扭便将她别开的头转了过来。

萧暮优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突然就俯身攫住她樱红如花瓣的双唇,霸道而张扬的吸吮着这片柔嫩之地。

萧暮优双目瞠大,蹁跹的睫毛如蝉翼般颤抖着,她下意识的去推拒他的xiōng膛,却被他反剪了双手调换位置。

后背靠上柔软的沙发,前面是他钢硬如铁的xiōng膛,她完全不知所措,甚至忘记了反抗。

他的容颜近在咫尺,堪称完美,他的瞳仁幽黑,暖昧不明。

萧暮优傻傻的盯着他的眼睛,仿佛一失神便掉进那双深不见底的漩涡。

她的生涩让他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虽然和白逸朗相处了那么久,但似乎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肢体上的亲密,她还是那样干净透明。

心里想着,唇上也不由加深了这个吻,舌尖细细的描画她的唇形,将她的芳香甘甜全部纳入口中。

她依然是呜呜的抗拒着,却只是推波助澜,当他明显感觉到小腹上传来的紧绷感,还是适时而止的离开了她娇艳的唇瓣。

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电视早就关掉了,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轻浅的呼吸声,窗外有车辆经过,灯光在粉白小碎花的窗帘上一闪而过。

萧暮优低垂着头缩在沙发上,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哪怕是有发丝的遮挡,但依然可以看见那红润的面颊,泛着激情的颜色。

“生气了?”叶湛抱着她,低声问。

她不说话,但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再咬我一口,解解气?”他主动将手臂伸到她面前。

萧暮优看到上次被她咬过的那个牙印还清晰健在,心里不由暗暗吃惊,自己当时真用了这么大力气吗?

“萧暮优,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他似乎是低喃,却带了无比的坚定。

她突然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他这样算表白吗?

新的开始

()()“萧暮优,我们好好在一起吧。”他似乎是低喃,却带了无比的坚定。

她突然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他这样算表白吗?

“我要睡了。”她调转话题,移开目光小声说。

“好吧,那……晚安。”

他主动起身让她可以离开。

萧暮优低着头,有些慌乱的自他的身边走过,不一会便听见关门落锁的声音。

她还是这样防备着他!

叶湛倒没有在意,转头看向她铺好的简易床铺,大概是怕他太高床不够大,所以加了一块贵妃榻,被子上面是小朵蔷薇花的图案,看上去清新简单。

他躺下去,依然还在回味着刚才那个吻,绵软柔长,此生不忘。

清晨,叶湛仍在睡梦中,隐约听见有杂乱的脚步声在耳边走来走去,他本来想忍耐一下,但终究还是一下子坐了起来,屋子里的人显然吓了一跳,纷纷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暴躁的他有点起床气,最不愿意被人这样吵醒,他看着面前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手里正在搬弄着大大小小的花盆,而萧暮优站在他们身后,正在挥手指挥。

见他醒了也是一愣,但她保证她绝对不是故意的,昨天就订好了这些花盆,也没想着他会大半夜的跑来,人家一早准时送货上门,她也没有理由拒之门外,虽然已经轻手轻脚了,但还是把他弄醒了。

叶湛只穿了条长裤,裸着让人可以鼻血倒流的上身,走到萧暮优面前没好气的说:“你要在家里开早市吗?这么吵。”

萧暮优不敢直视他的身体,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说:“我让他们轻一点。”

“那就快点。”他沉着张脸:“给我条毛巾,我要洗澡。”

众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求助的看向萧暮优,不是他们不想动,可是这个男人发起火来太吓人,他们是不敢动。

萧暮优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看也不看的扔到他的头上,他瞪她一眼,就那样顶着毛巾走进洗漱室,门被关得震天响,吓得那几个工人手抖脚颤。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搬你们的。”萧暮优急忙笑着说。

工人们这才舒了口气,其中一个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声说道:“小姐,你老公的脾气可真吓人。”

老公?

萧暮优让这个陌生的词吓了一跳,刚要否认,转念一想,她跟几个陌生人纠结什么呢,他们喜欢怎样误解就误解去吧,她现在只关心这些花盆。

她要换一份心情,这个环境当然也要重新整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工人们走后,萧暮优正蹲在地上摆弄这些刚买的花,叶湛忽然站在她背后说:“萧暮优,我们结婚吧。”

幸好她反应快,要不然准一头扎在面前的仙人掌上。

结婚?他是不是还没睡醒。

她假装没听到,他便也当自己没说,走到一边换了衣服,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晚上我想吃笋。”

他还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萧暮优彻底无语,但是脑子里已经在想,哪家超市的笋比较新鲜。

靠山是谁

()()办公室里,萧暮优完成手里的工作,翻开她最常用的那个记事本,想找一点编辑图片的词语。

雷笙送的那张照片被她翻了出来,她拿在手里对着灯光慢慢的欣赏,虽然在灯光下,照片的立体感不如在阳光下强烈,但是也比普通的照片要美丽上许多倍,她在心里感叹,是什么样的摄影师可以创造出这样的照片,她研究了很久,却只能渗透其中的皮毛。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手里的照片突然被抽走,萧暮优有些恼怒的看向站在面前的amy。

她一身时尚名牌装扮,妩媚妖娆。

“我当是什么了,只不过是一张破照片,初入门的摄影师都可以有这种水准,怎么?难道你连这种水准都达不到?”

她语带嘲讽,十分不屑的晃着手里的照片。

萧暮优强压了心中的火气,认真地说道:“请把照片还给我。”

“怎么表情这么严肃,不就是一张破照片嘛!”amy作势要将照片递给萧暮优,却故意手一松,她向前迈出一步,恰巧踩在照片上,尖锐的高跟鞋将照片从中间刺穿。

办公室里的人都悄不做声,默默的等待着萧暮优的反应。

“唉呀,真不小心。”amy抱歉的说道。

萧暮优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庞,很想一拳揍上去,但是她却收敛了怒火,有笑容慢慢浮在娇俏的脸上,她本来就长得极美,这样笑起来,酒窝深陷,就连amy都自叹不如,但她依然还是高昂着头,挑衅的说道:“你笑什么?”

amy承认,萧暮优不怒反笑,让她有些慌了阵脚,虽然那张照片的技术一般,但是可以看出萧暮优对它很是珍惜,她肯定她是不会判断错误的。

“我在笑你。”萧暮优弯身捡起地上的照片,然后放在amy的面前说道:“我在笑堂堂一个壹咫的摄影部主编,竟然认不出这么名贵的照片。”

“你说它名贵?真是笑死人了。”

所有人都看向萧暮优手里的照片,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来,但绝无什么特别之处。

“所以才说你可笑。”萧暮优的眼中装满了同情,似乎在看一个已经无可救药的人。

amy脸上的冷笑再也挂不住了,怒瞪着她反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萧暮优的声音不大,却句句铿锵:“你这个主编的位置恐怕坐不久了。”

众人闻言,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就连齐心都震惊的看向萧暮优,这个女孩,好大的口气。

amy的声音因为气愤而尖锐起来,凭什么这个初来乍到的小丫头就可以对她指手划脚,“萧暮优,你的靠山到底是谁?可以让你这么嚣张?”

amy坚信,她的靠山一定不小,很可能是壹咫集团的某个高层,但是她才不会害怕,因为她的未婚夫是雷总裁的秘书。

萧暮优不以为然,她没有什么靠山,她只不过是应聘进来的而已,她只想本本分分的做事,但是别人找上门来欺负,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但她却没有想到,她的确有一个很大的靠山,而这个靠山也是这些人动摇不起的,她不知道,那个人是雷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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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撞见

()()下班后,萧暮优和齐心边走边聊,齐心动作夸张的为她今天的勇气鼓掌叫好,她只是淡淡的笑着,若有所思。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手,萧暮优本来要去找陈青的车,可是刚拐过街角,一辆灰色的豪车便停在了她身边,车窗摇下来,是张还算熟悉的面孔。

不过,许久未见了。

“雷先生?”萧暮优冲他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雷笙一愣,看来她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有这样的疑问,这里是他的公司,他当然会出现在这里。

雷笙也不点破,指了指自己的副驾驶说:“我答应请你吃饭,不知道肯不肯赏脸?”

萧暮优有些为难,因为叶湛说过晚上要去她那里,做菜的材料她还没有去买呢。

雷笙看出她的犹豫,笑笑说:“没关系,那明天吧,明天我还在这里等你。”

既然对方这样通情达理,萧暮优也不好太过推辞,点点头说:“好吧。”

目送着雷笙的车子离开,她才迈步拐入另一条街。

陈青的车还停在老位置,看见她,轻轻按了下喇叭。

“萧小姐,叶少让我先送你回去,他晚一些到。”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无聊,萧暮优主动提议:“我们去他的楼下等他吧。”

“好。”陈青欢快的答应了。

东城天下所处的街区是典型的欧式建筑,四处可见装饰典雅浪漫的咖啡厅,露天里支起的红黄太阳伞,下面摆着小小的木桌,桌上插着新鲜的玫瑰,音乐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每个人都酣畅其中。

乔闵悦翻着手边厚厚的一叠文件,有些取舍不定,皱着细细的柳眉问面前的男人:“阿湛,我该选哪一个职位呢?眼睛都要看花了。”

“你在国外是学国际贸易类的,我觉得东城天下的进出口部比较适合你。”叶湛诚恳的给出建议。

他必须要为乔闵悦安排一份工作,虽然她并没有打算做得长久,但灵儿的意思是要让她离叶湛近一些,照顾他平日的饮食起居。

“那好吧,我听你的,但是,不要以为我是在玩玩,我一定会让你的进出口部成为东城天下不可小窥的一部分。”她信心满满的合上文件。

叶湛一笑:“拭目以待。”

咖啡端上来,乔闵悦为叶湛加了一包半的糖,这是他的习惯,多一点少一点都不成。

直到为他搅拌均匀,她才开始调自己面前这杯。

坐在陈青的车内,萧暮优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这个咖啡厅,也正好可以看见里面有说有笑的一对男女。

当然,陈青也看见了。

他脸色青红不定,想了半天才说:“萧小姐,你不要误会,其实……”

“陈青,我们回去吧。”

萧暮优移开目光,她不在乎,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觉得有点讽刺,昨天晚上和他一起下棋的时候,她还在想,也许真的可以这样平和的相处下去,互相了解,互相认同,虽然他曾经是十恶不赦,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吗?而且,他似乎是真的喜欢她。

不管以后能不能在一起,最起码这一段时间,她想过去接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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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似亲吻

()()“我们还是等一会吧。”陈青不知为什么,就是坚信这个女人和叶少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他要证实给萧暮优看。

他的话音刚落,咖啡厅里的两个人已经站起身往外走。

乔凉悦随意撩了下头发,忽然觉得不对劲,她停住脚步,对走在前面的叶湛喊道:“等一下,好像有根头发卡在项链里了。”

她自己试着弄了半天也没有弄出来,倒把头皮拉扯的生疼,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叶湛:“帮下忙吧。”

叶湛皱了下眉头,虽然非常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低下头,为乔闵悦解开缠绕在项链上的头发,谁知那头发不知道缠了多少圈,非常的难搞定。

陈青的脸色更白了,在他们这个方向看上去,叶湛低着头,脸与那个女人贴得很近,好像是在接吻。

他心中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他真不该再多等这一下,胆怯的看了眼后视镜,萧暮优也刚刚收回目光,只是她的眼中比较平静,看不出情绪。

“陈青,我们回去吧。”她再次说。

陈青这回不敢再主动拿主意了,急忙点头:“好。”

萧暮优回到家,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

冰箱里还有些黄瓜,她随便炒了个菜,把米饭和着**蛋回了下锅,简简单单的吃了顿饭。

一边打开电视,一边上网查资料,手头上几个新闻要写,还有些照片要剪辑整理。

聊天器开着,程星楠的头像在闪。

“最近拍戏累得要吐血,杀青后,我一定要睡上三天三夜。”

“你就别做梦了,杀青后还要宣传上一部戏,宣传完又有下一部等着,我看你那三天三夜要等上三生三世了。”

“呸,你个乌鸦嘴。不过,好久没吃你的菜,我怪想得慌。”

“那你哪天过来?”

“最近是没有时间,天天睡在剧组边上的酒店,环境特差,最好的房间也比不上城里的标间。好了好了,我要补个觉,晚上还有夜戏,88亲爱的。”

萧暮优发去一个再见的表情,然后关了聊天器,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关注属于白逸朗的那个灰色的头像是不是亮过、改动过,虽然有很多次这种冲动,但都被压抑住了,既然已经决定重新开始,那么就把回忆留给美好的曾经吧。

毕竟,他们之间隔着经年留影,隔着物是人非。

如果她此时看一眼,她会发现,他的个性签名已经改成了: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喊一声小白,我就会在,一直在。

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是属于叶湛的节奏。

萧暮优假装没有听见,任他一直敲着。

只不过那单调而急促的声音让她十分烦燥,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

拿了耳机塞进耳朵,放着自己最喜欢的音乐。

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到面前的工作上,不去理会,不去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她拿下耳机,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停止了,他一向没有多少耐性,恐怕早就走了。

沙发上正在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萧暮优丢过一个抱枕将它盖住,任它响个不停。

他没有再打来第二遍。

萧暮优盯着面前的屏幕,照片改到一半,改得一塌糊涂,这样的效果连她自己都觉得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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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湛是八哥众小说男主男二中,八哥最为喜欢的一个,莫名的心疼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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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如水

()()其实她一直想不通,当初叶湛手段用尽,逼着她离开白逸朗成为他的女人,他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是想报复白逸朗,他完全可以折磨她,羞辱她,而且要让白逸朗知道,但是,他没有。

如果他只是想得到她的身体,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他每天睡在这里,除了那天晚上那个吻,他几乎不碰她。

他本来就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男人,以她的道行,在他的手下不知道要死上几个来回。

但是他对她,亦假亦真,甚至让她起了与他相处的心思,只是今天的事情忽然唤醒了她的愚蠢,他叶湛是谁啊,天之骄子,坐拥万金,而她,普通简单的一个女孩,会让叶大少爷独独垂青吗?

笑话!

她一边嘲笑自己的天真,一边滑动着鼠标的滚轮,相册里有这些日子她拍的照片,还没有删减出来。

突然她的手指一顿,一张照片跃然于屏幕之上,她差点就忘记还有这样一张相片的存在,那天在球场上,她拍下了他起脚射门的一瞬间。

照片上的叶湛,眼神犀利如剑,锋芒毕露。

不得不说,她抓拍的非常完美。

耳边忽然响起他的话:“你相机里有我的照片吗?”

她当时只当他是无理取闹,现在想想,他的口气难得的认真,或许他是真的在乎她的相机里有没有他的影像。

萧暮优突生一种焦躁,点击鼠标右链,将光标挪到删除,可是过了半天,也没有按下去。

最后,她还是关闭了右上角的x,紧接着,关机,睡觉。

接连一个星期,叶湛都没有露面,洗漱间里,属于他的东西还放在原处,恐怕只有这些还能够证明,他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新工作,新挑战,萧暮优每天都忙到忘记吃午饭,所以也没时间去想他消失去了哪里,反正她早就习惯了他突然间的不见踪影。

雷笙在这期间请她吃过几顿饭,两个人都是摄影爱好者,所以相谈甚欢,她发现雷笙虽然看上去成熟温雅,但是他的眼睛却很深,像是蒙着一层纱,让人琢磨不透。

她的直觉,雷笙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但是做朋友,他很值得。

齐心依然对她热情,会给她捎带一些零食,而amy对她的敌意似乎更深了,逮到机会,一定会折损她一番,她也不惯着她,多数时候把amy气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阵平淡如水的日子,直到在楼下看见叶湛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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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扑蝉

()()萧暮优急忙躲到树下,车窗是深色的,看不清车里的内容,但是车在人在,怕是等她很久了。

萧暮优想了想,转身出了小巷,坐上公交车辗转半个区,到一家很早就想吃的面馆吃面。

故意一根一根的把面条吃完,最后将汤喝得点滴不剩,再坐同一路公交车返回。

望向院子里的时候,他的车竟然还在,这不是他的性格,依他的耐性,这会恐怕早走了。

心里不知在执拗着什么,萧暮优又调头去小区外的夜市逛街。

路边有卖各种饰品的小摊,摊主手里拿着电筒给客人们照着地上的百货。

她正随意的挑捡,就听见摊主夸赞:“你这海豚真好看,价钱一定很贵吧?”

萧暮优下意识的摸了摸xiōng前的海豚项链,有一时的恍神。

她快速捡起一只头卡,付了钱离去。

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她很意外的瞧见他的车依然原地不动。

她想,这次去逛超市夜场吧。

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一个调侃的声音说道:“是不是又要去超市,我有车,送你?”

她回过头,看见叶湛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背着个黑白相间的网球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你没在车里?”

“怎么,你以为我在车里?”他脸上的表情很嚣张:“我在附近打网球,很巧,刚回来,你也刚回来?”

萧暮优觉得,她的那点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他早就算准了她会躲,所以,怎么可能白痴到坐在车里傻等。

他是故意将车停在她能看见的地方。

亏自己还东躲西藏,像地下党似的,到最后只被他看了笑话,真是气恼极了。

“为什么不见我?”他刚打完球,头发还有些濡湿,目光却很干净。

“谁说我不见你。”她否认。

“那天我敲门,为什么不开?”

“我在听耳机,没听到。”

“我没说哪一天,你怎么那么断定你在听耳机?”他怀疑的看着她:“那天你究竟在气什么?”

萧暮优又上了他的套,气急败坏的扭过头,反驳说:“你不是也消失了很多天嘛!”

他忽然来了兴趣:“你想不想知道这几天我干什么去了?”

“不想知道。”

“真的不想知道?”

“真的!”

“你想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那你还问。”萧暮优要气疯了。

他得意的笑起来:“我就喜欢看你这个样子。”

吵吵闹闹,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院子。

“萧暮优,你不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她生气了吗?没有,她想,绝对没有,她巴不得他消失在地球上。

“那好,晚上我要吃酒酿汤圆。”

她突然就转过身往回走,叶湛纳闷的看着她:“去哪?”

“买汤圆啊!”

*******

叶湛只住了一天晚上就出差到国外了,他的东西扔在沙发上到处都是,萧暮优一大早起来给他收拾,他并不是个不整洁的人,可他就是喜欢搞乱她的家。

将家里彻底的整理干净,她去洗漱间化了一个很浓的妆。

这是她刚刚接到的新闻,要写一篇关于ktv坐台小姐的生活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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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下圈套

()()这个任务搁置了很久,谁都不肯接,她只是刚来,amy便指名给她。

萧暮优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她早就想拍一些关于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最另人唾弃与厌恶的女人的故事,她想让更多的人去理解她们,理智的评论。

她托人找了家ktv做暗访,她化妆成开瓶子的服务生,工作在这些女人中间。

第一天上班,她就在后院看到一个女孩子抚着水槽,不断的用手扣着嗓眼儿,当手拿出来的时候,眼泪和酒水就一起呕吐了出来。

她吐到浑身虚脱,然后在水龙头下面洗了脸和手,拿出镜子重新补妆,转眼间,又是青春靓丽的女人了。

“一定要这样喝吗?”萧暮优不忍心的问。

女孩儿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闪过无奈:“不这么喝,怎么赚钱?喝一瓶就有一瓶的提成,反正吐得是他们的钱,去,再给我拿十瓶啤酒。”

把酒送来的时候,萧暮优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坐在一群男人中间,跟他们划拳喝酒,他们这些男人显然是串通好了,不断的灌她,吃她的豆腐,而她,不过是为了多赚几瓶提成钱。

萧暮优看不下去了,悄悄的退出房间。

这个ktv的生意非常好,进来的时候,楼梯下方还坐满了黑压压一片穿着性感的女人,走的时候,这些女人就全都不见了。

萧暮优的袖子里藏着针孔摄像机,为了这些女孩子的**,她拍得每一张照片都是她们的背影,更多的时候,她用两千八百万的像素去印刻那些男人的丑恶嘴脸。这个世上,人人都在嘲骂ji/女,可是没有这些无耻的男人,她们也不会沦落到这样不堪的地步,她们出卖的是rou/体,但是她们却都有着干净或者曾经干净的灵魂,她们脱/光衣服,是为了生存,而这些人衣冠楚楚地坐在这里,却只是为了私欲和欺骗。

在ktv这几日的所看所听,是她做记者这么久,第一次如此的震憾与无助。

这些人当中,有的是为了父母治病,有的是供弟妹读书,还有人竟然是为了帮助男友攻读博士,无一例外,她们没有人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过得更好。

萧暮优在为那些照片整理配字的时候,常常夜不能寐,感叹连连。

暗访这个工作很辛苦,她每天都要跟着ktv的时间做到凌晨三四点,回家后再补觉,醒了又去公司整理资料。

这样连续熬了几天,精神就不太好,每天都要喝大量的咖啡。

她在咖啡间接满咖啡,刚推开门,迎面忽然有人撞上她。

身子本来就有些虚脱,这样一撞,一下子差点坐到地上,咖啡洒了一身。

她抬头看着面前的amy,她的眼神告诉她,她一定是故意的。

只是萧暮优现在没有这个精力跟她吵。

“小优,你没事吧?”齐心眼尖的跑过来,急忙拿了纸巾给她:“快擦擦,有没有烫到啊?”

萧暮优摇摇头,朝她笑了笑:“没事!”

amy连句对不起也不说,转身就走。

她就是不喜欢萧暮优,左右看她不顺眼,她不但抢了她学弟的位置,而且竟然敢不把她这个主编放在眼里,她就是要让她吃些苦头,让她记住她的厉害。

amy这气一直生到晚饭后,直到她的男友结束了工作约她出来喝东西,餐桌上,她依然还在喋喋不休。

“萧暮优?”amy的男友安平,雷笙的秘书,一个帅气斯文的男人,当他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忍不住问:“是不是长头发,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amy一听就更气了,叭的一声放下手里的杯子,脸色难看的质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女人难道这么有名气?”

“不是。”安平急忙辩解:“我只是见过她。”

amy哼了一声:“这个小贱人,我今天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安平心中一阵不安,皱眉说道:“娜娜,不要再跟萧暮优过不去了,你是斗不过她的。”

amy的名字叫许依娜,只有在公司,别人才称呼她英文名。

“我知道,她在公司有靠山,可是,我怕什么?我也有靠山呢!”许依娜笑着看向对面的安平:“我的男朋友可是雷总面前的大红人,谁敢动我?”

安平面色担忧,握着她的手说:“如果说萧暮优的靠山是雷总呢?”

许依娜有片刻的怔愣,不相信的问:“雷总?”

“我亲眼见到她上了雷总的车,两个人之间还有说有笑,你说,她的靠山不是雷总又是谁?”

“可是……可是雷总有老婆了啊。”

“那也完全不影响他和萧暮优交往啊,你真是傻,得罪雷总的女人,连我都保不住你。”

许依娜的脸色苍白,被握着的手有些颤抖,忽然,她想起什么事,惊呼:“完了,完了,她今天晚上去ktv上班,我故意报了警,警察可能会去查那个ktv,她会不会被抓起来?”

安平的脸色变得比她还白,呼的一下站了起来:“你竟胡闹。”

“我……我也不知道她和雷总的关系啊。”许依娜后悔万分,这其实是她故意设得局,虽然萧暮优有记者证,但是警察抓人可不管那些,到时候会把她当成那些卖yin的ji女一起抓去警察局,等她澄清身份,恐怕也要在里面呆上几天。

安平掏出钱付账,急匆匆的出门:“我去通知雷总,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事,我就当是意外听来的消息,以你和我的本事,都没办法从警察局救人。”

许依娜吓得差点落下泪来,只能无助的点头,她只是希望,那些警察不会那么忠于职守,这么快就赶到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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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人

()()ktv里换唱着各种歌曲,从当下流行到时代老歌。

那些占着麦克的男人怀里搂着女人,那些闲着当听众的更是肆无忌惮。

萧暮优送进来一打啤酒,蹲在地上开酒。

耳边不断传来调笑暧昧的声音,男人身上的酒气,女人身上的脂粉味混成奇怪的味道。

不一会的工夫,女人们的衣服便不再整齐,男人们的手也开始鱼一样的游走。

她低着头,刚要出去,忽然大门被砰得一声踢开,紧接着冲进数个便衣警察,他们手里拿着警棍,对着包厢里的人命令:“都退到墙角去,把手举起来。”

萧暮优心里暗暗吃惊,警察抓piaochang这件事她早就考虑过了,她来的这个ktv据说跟当地政府的关系不错,一直受到庇护,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选择在这里做暗访。

她被人一拥挤,挤到了墙跟下。

袖子里的针孔摄像机掉了出来,她刚要伸手去捡,就被一个慌张的男人一脚踩了上去,顿时粉身碎骨,她心里哀惜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很快,萧暮优和这些人一起被带回了警察局,男女被分开关在不同的办公室,正等候着问讯。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一个看守的小警察面前说:“我是记者,我是来做暗访的,可不可以麻烦你通知我的同事,让她把我的记者证送来。”

记者证可以证明她的身份,但那东西她无法随身携带,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小警察上下打量她一眼,浓妆艳抹,衣着虽然不暴露,但是却紧裹着玲珑的身材,他才不相信她是什么记者。

口气不善的说道:“先蹲着去,等一会我们头儿来了再说。”

萧暮优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刚才呆的角落。

她抱着双臂蹲在那里,心里并不害怕,不过看着旁边排了一排的女人,她还是会觉得悲哀,她们双目中流露出来的恐惧与无奈让她无法直视。

更该死的不是那些男人吗?

这几日本来就有些虚脱,这样蹲着,脑袋也渐渐觉得缺血,她忽然想到叶湛,他要是知道自己竟然被当成ji女抓起来,会不会气炸了肺,这样一想,yīn霾的心情竟然缓解了许多。

叶湛的肺已经气炸了,他坐在后座上,对着开车的陈伯说:“再开快点。”

他一下飞机便接到方涵的电话,告诉他萧暮优竟然被抓起来了,他不管她是犯了什么错,他现在就想平了那家警察局。

说来也巧,方涵的朋友正是那家ktv的老板,方涵有一天去那里唱歌无意中看到萧暮优,他当时十分震惊,后来细细观察才发现,她应该是在采新闻,他没敢将这件事告诉叶湛,但是叮嘱他的朋友暗中保护萧暮优的安全,没想到,这才过几天,她就出事了,他自己不敢拿主意,便赶紧通知了叶湛。

“叶少,您不用担心,萧小姐有记者证,警察是不会为难她的。”方涵急忙说道。

“要是有人敢为难她一分,我必还他十分。”他的口气狠厉,听者为之一寒。

萧暮优的体力越来越不支,渐渐的有些蹲不住了,她刚要坐在地上,忽然听见审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进来大概有四五个人,她想着,这里也许有说得算的,那样就可以澄清她的身份了,她现在只需要回家休息。

“你,老实蹲好,把手背在身后。”有人大声说话,似乎是在说她。

她抬起头,就看到这一群人似乎簇拥着一个人,可惜有半边身子挡着,她看不太清。

但是那人很快就往前走了一步。

审讯室里的灯光亮如白昼,所以,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个人的脸。

深蓝色的制服,多到数不清的的徽章。没有戴制服帽子,头发细碎乌黑。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熠熠生辉,却又深沉如海。

只有每次看着她,叫她名字的时候,才温柔如水,清澈见底,那是曾经属于她的盛世烟花,似水年华。

萧暮优呆呆的看着站在不远的人,身体的血液迅速的冲向大脑。

她曾无数次想像过他们重新遇见的场景,在离别的车站,在黄昏的公园,或者在人潮熙攘的闹市,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在这样的地点,以这样的身份,他是警察,她是犯人。

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待她,让他看见她最狼狈的不堪,她甚至连出声解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只是望着他,眼神空洞而绝望。

“总警司,这次按您的意思,对本市的娱乐场所进行严打,没想到,才刚一开始,您就来了。”警局局长非常客气的说道。

白逸朗没有说话,似乎没听到,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哪怕身处在一群ji女当中,她仍然像阳光那样耀眼,他的心剧烈的痛了起来,痛到不可抑制。

他往前挪了一步,一步步的接近她。

而同时,叶湛和方涵也在疾步奔向审讯厅。

雷笙则通过另外一扇门,脚步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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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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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蹲在那里,感觉身体的力气要被抽光了,刚才集中到大脑的血液忽然向下流淌,带着她努力维持的自尊沉淀下去。

看着那身深蓝色的制服渐渐靠近,她忽然仰起头冲着他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我有记者证。”

她的话让他心疼,他没有误会她做了犯法的事,他只是心疼。

他伸出手要扶她起来,眼光似乎在鼓励她不要害怕。

他修长的五指在她的面前伸展,这只手曾经点着她的鼻子对她说:“优优,我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你的手里了,我逃不出去了。”

萧暮优抱着自己的双臂,却迟疑着不敢伸出手去,只是惊慌的不敢看他。

“优优。”他在喊她的名字。

萧暮优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这声音,她有多久没有听到了,远的好像隔着万里长空,隔着千山万水。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几个警官面面相觑,他们的总警司难道认识这个女人,可她明明是个ji女啊。

萧暮优终于将目光慢慢的移向他,他的手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平稳有力,在等着她抓牢,依靠。

那些女人们惊讶的看着她,又看了看俯着身子的白逸朗,她们虽然文化不高,但是也可以由肩章判断出官阶的高低,眼前这个高高帅帅的男人,他,身居高位。

可是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认识一个普普通通的开瓶女呢?

萧暮优终于肯伸出手,想要抓着他的手臂站起来,可是指尖还未等碰触到,整个人忽然离地而起,一阵天晕地旋,她已经被叶湛打横抱起。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知道是他,所以,她的头靠在他的xiōng前,眼睛低垂着。

耳边传来白逸朗微微压抑了愤怒的声音:“你干什么?”

“我来带走我的女人,你有意见?”叶湛根本不理会任何人,迈步就向外走去。

有人想要阻拦,可是被他看了一眼,立刻就缩回了步子。

敢公然到警察局里抢人,这个男人来头不小。

“叶湛。”白逸朗在身后叫住他:“把优优放下。”

他微微侧过头,轻蔑的一笑,略带嘲讽的说道:“怎么,白警司想要扣押她?什么罪名?和这些女人一样?”

他忽然低声说道,声音小到只有他和白逸朗可以听到:“那我告诉你,她还是个**。”

“你……”白逸朗被他一句话噎住,只能看着他抱着萧暮优扬长而去。

而萧暮优的精神似乎已经达到极限,离开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睁一下,更别说看他一眼。

警局局长不解的走上前问:“总警司,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事,她是一个记者,身世清白。”雷笙及时出现在审讯厅,将手中的记者证递给局长。

局长接过来,看了看,笑说:“原来是这样,这女孩子可真够勇敢的。”他将记者证又转手递给白逸朗:“原来白警司早就知道啦,真是独具慧眼。”

白逸朗收回目光,接过那巴掌大小的证件,照片上的萧暮优一身干净利落的职业装,面带微笑,清新可人。

他握着那薄薄的证件说:“这个先留在我这里,我会核查清楚。”

“是,总警司。”

雷笙也没有跟这些人多做交谈,他出了警局,正好看见叶湛的车子离开。

夜暮低垂,满目繁星。

他拿出一根烟点燃却没有抽,只是怔怔的看着渺渺的烟雾发呆。

他绝对没有看错,刚才将萧暮优接走的人真的是叶湛,难道,萧暮优是叶湛的女人?

他在出神,电话响了好一阵子他才听见,看了眼来电,面无表情的接起来。

“老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娇媚的女声,带着点哀怨。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先睡吧。”

那边似乎很失望,却只能说:“好吧,那明天见。”

挂了电话,雷笙重重吸了一口烟,将心头那股烦燥压下,他钻进车子,发动,离开。

“萧小姐没事吧?”方涵关心的问。

“只是身体有点虚,休息下就应该没事了。”叶湛将萧暮优抱在怀里,尽量让她睡得安稳。

这几日的劳累过度再加上刚才受到的刺激,她这一觉睡得很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那个ktv?”叶湛突然审视的看向方涵。

方涵面色一僵,只得实话实说。

叶湛本应该发火,却最终微叹了口气:“算了,她这性子,我都奈何不了,更何况是你。”

“对不起,叶少。”方涵愧疚的低下头。

叶湛没有再说话,安静的空间里,他的表情平静如水,萧暮优虽然好生的睡在他的怀里,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那个场合的人却让他感到不解,雷笙,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他也得到了消息,是去带走萧暮优的?他们又是怎么认识的?雷笙为何这样在乎?

前方已经临近他的别墅,他收回思绪,低声对方涵说:“给她请个假,她需要休息几天。”

方涵急忙点头:“是,叶少。”

*******

萧暮优醒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但是透过窗帘上的微光可以判断这应该是上午了。

她坐起来,身上的被子自然的滑落下去。

她有一会的工夫茫然的不知身在何处,直到伸手按亮了灯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公寓。

这间屋子有她的整间房子大小,清冷的暗色格调,不奢华却精致的装修,一看就是叶湛的风格。

她在他的卧室?

萧暮优从床上快速蹦下来冲向洗漱间,镜子中的女孩,一身皱皱巴巴的衣服,头发蓬乱,浓妆未卸,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迅速将自己扔进澡盆把全身洗个干净,随着水温渐渐变凉,她一直混沌的思路也得以整理清晰。

昨天,她在警察局看到了白逸朗,然后叶湛出现带走了她,之于后面的事,她就不记得了。

想起白逸朗,她的心里划过微微的痛楚,许久不见,他别来无恙。

浴盆的上方有个柜子,打开后,里面放着足足两层的毛巾,除了这些毛巾之外,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无论款式还是尺寸都可以看出来是为她准备的。

萧暮优刚刚将衣服换好,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她是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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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站着一个看样子有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打扮都很得体,她看见萧暮优便笑着说:“小姐,少爷吩咐了,这个时间要让您起来吃东西。”

“您是?”

“小姐叫我辛妈妈就行了,我是这个别墅的佣人。”

“辛妈妈,叶湛呢?”

辛妈妈一愣,她叫叶湛叫得这样顺口,看样子,少爷平时应该是极宠着她的。

“少爷去公司了,他说,他已经给小姐请了假,让小姐安心在这里休息。”

辛妈妈带着萧暮优来到楼下的餐厅,她站在那里打量着叶湛的家,虽然不是富丽堂皇,但是高雅大气,这种房子,她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够看到,大到离谱。

饭菜都很清淡,但是一看就是搭配了营养的,萧暮优没有什么胃口,简单的吃了一小碗。

吃完后,她站起来要收拾碗筷,辛妈妈急忙跑过来阻止:“小姐,这些粗活留给下人们来做,您去休息吧。”

“辛妈妈,我不是什么小姐,平时在家里,我也是一个人做,一个人收拾的。”

“在家里是在家里,但是在这里就不能让你收拾。”辛妈妈和气的笑道:“让少爷知道,会骂我这个老婆子的。”

萧暮优也没有再坚持,同时,她也不想留在叶湛的别墅,这些日子暗访的资料还没有整理,虽然被踩坏了一个摄像机,但是之前的大部分影像她都完整的保存着。

她想给叶湛发一条短信,但最后还是向辛妈妈打了个招呼,拜托她跟叶湛说明。

叶湛正在俯身签字,忽然秘书急匆匆的冲进来,她太着急,竟然忘记了敲门。

“叶少……对不起,我阻止不了他。”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一回头,顿时有些害怕,这个人虽然长得帅气,看样子温和无害,但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叶湛坐直了身子,冷眼看着紧随秘书进来的白逸朗,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到来,所以脸上平淡的没有一丝波澜。

“没你的事了,出去。”他淡淡的命令。

秘书战战兢兢的看着他,心情郁郁的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瞪了白逸朗一眼,长得帅就了不起了吗?

白逸朗现在谁也瞧不见,心里的火就快要烧得炸开了。

“叶湛,你最好向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站在办公桌前,眉毛紧皱,似乎在等一个他的合理答案。

叶湛漫不经心的玩着手里的签字笔,笑着说:“怎么了,我的弟弟,这么大的火气?”

白逸朗冷哼,“爸妈现在都不在,你我不用演戏,别装什么兄弟情深,情重姜肱。”

叶湛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化成冷冽,盯着他道:“你让我解释什么?萧暮优?”

“对,为什么她会和你在一起?”

“我未娶她未嫁,郎情妾意,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难道白警司的法律里有不准让人谈恋爱这一条吗?”

“叶湛,别跟我玩文字游戏,我就是想知道,优优当初与我分手,是不是你从中搞得鬼?”

白逸朗提到优优两个字,心中是一抽一抽的疼,他永远记得那天,大雨如注,他买了她最喜欢吃的蛋糕准备送给她,她从楼上下来,表情疲惫,隔着重重雨帘,他冲着她笑着提了提手里的蛋糕盒子。

她走进他的伞下,她的眼神绝决而无情:“白逸朗,我们分手吧。”

蛋糕叭的一声掉在地上,粉白的盒子顷刻间被雨水打湿,他看着她绝情的转身,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去拉她一把。

他在她的楼下站了整整一晚,站到几乎快要昏厥,直到雨停了,天边一片薄凉的秋色,她打开门,在他的惊喜中将一个箱子扔到他面前。

“这里面装的都是你送我的东西,是由你来扔掉它,还是我?”

他说不出一句话,惊喜转成惊慌,就那样呆立着没有动。

她俯下身,当着他的面点燃了那只小箱子。

这里曾经装着他们最美好的回忆,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他写给她的信,他们拍过的照片。

黑烟腾起,火花噼里啪啦的响,他觉得在燃烧的不是箱子,而是他的心。

“优优,为什么?”

“很简单,我们不合适,白逸朗,我不爱你了。”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上楼。

他看着已经烧成灰烬的箱子,看着看着,突然就失声痛哭,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哭得这样伤心。

第二天找来的时候,她已经搬了家,辞掉了之前的工作,她从他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查出她的行踪,但是他没有,如果她是故意避着他。

他每天都会登录聊天器,虽然不上线,但是他会一遍一遍的看她的头像和签名,只是很可惜,她一直都不曾露面,她的头像始终是暗的。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明明之前,他们曾经那样相爱,这其中一定有原因,但是她不想说,他知道他一定问不出来,她就是那样倔强的一个女孩。

他申请去出差,远离了这个城市,他以为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他对她的感情就会变淡,但是,没有。

反倒因为距离,他日益的想念她,几乎无法控制的想要去查找她的下落。

不久前,他改了聊天器的签名: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喊一声小白,我就会在,一直在。

他希望她会看到,他想告诉她,他依然爱着她,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只要她需要,他就会义无反顾的重新站到她面前,保护她,珍惜她。

也许是老天眷顾了他的痴心,他终于如愿以偿,可是见到她的时候,她那样柔弱的蹲在墙角,那一刻,他心疼的快要碎了,如果不是当着那么多人,他一定会把她搂进怀里,大声的告诉她,不要害怕,他会守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可是,他没有想到叶湛会突然出现,当着他的面将她带走,他向他挑衅:我来带走我的女人,你有意见?

他说,她是他的女人。

“我没有兴趣回答你的问题,你是警察,想要知道,可以自己去查。”叶湛不屑的弯了下嘴角:“你不有的是本事吗?”

“好,我去查。”白逸朗瞪着他,声音坚定,仿佛是在向他下战书:“叶湛,不管优优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回来了,我不想再失去她,而且,她一定也爱着我,所以,我会把她争取回来。”

叶湛突然就心生暴躁,他那句“她一定也爱着我”像是用鞭子狠狠的抽了他一下,这么久,他怎么会不清楚,在萧暮优的心里,他叶湛没有位置。

但是,他绝对不会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在乎,在白逸朗转身的空隙慢条斯理的说:“晚了,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心里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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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朗的脚步猝然停住,好半天才转过身,虽然努力的压抑,但是他微微颤抖的手却已经出卖了他。

“你说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问的。

叶湛冷笑着看他的反应,一字一字的说:“昨天晚上,我已经让她成为了我的女人,白逸朗,你永远没有机会了。”

******

文博正在无聊的审问一个刚刚偷窃居民楼的嫌疑人,这小子嘴很硬,一直不肯说。

他只是很闲,这次跟着白逸朗来视察这个分局,除了上次那个突击的扫h行动外,他一直无所事事。

白逸朗进来的时候,他听见了,懒散的说了声:“这么快?”

未等他反应过来,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嫌疑犯忽然整个人被拎着衣领抵到墙上,他眼带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脸色铁青,嘴唇泛白的男人,他没有穿警服,但身上却有着警察特有的震慑作用,他的手劲很大,骨节生硬的按在他的肩胛上,他甚至怀疑,只要他再一用力,他这骨头就会碎了。

“逸朗……”文博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解的看着面前仿佛撒旦附身一般的白逸朗,他此时的状态清楚的告诉他,他失控了。

“闭嘴。”白逸朗朝他吼道,紧接着看向早就惊慌失措的嫌疑人:“说,你到底做了几起案子?”

“我……长官,我根本没有偷东西,你……”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他被打得有点懵,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逸朗的第二拳已经迎面而至。

他眼中腾起的杀气让他裤裆一湿,竟然失禁了。

“逸朗,你干什么?”文博一把抓住白逸朗的手臂,大声说道:“你这是刑讯逼供。”

他的一声吼让白逸朗冷静了不少,同时那个嫌疑人哭着喊道:“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你别杀了我。”

有小警察立刻进来做笔录,文博陪着白逸朗出了审讯室。

“逸朗,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回来就打人,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文博担心的问。

白逸朗坐在沙发上,头垂着,似乎在想事情。

叶湛的话像魔咒一样缠绕在他的耳边,他很后悔,后悔昨天没有将萧暮优带走,如果他当时再强硬一些,也许……

都是他的错。

“我没事。”为了不让文博担心,他轻轻摇了摇头。

文博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

工作使萧暮优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事情,但是一闲下来,她还是会想起白逸朗。

这一年的时间,他始终没有找过她,她一直认定,他是恨她,所以不肯原谅她。

也罢,这本就是已经预料好的结局,她有这份担当。

但是,他突然出现了,搅乱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平静,如果他找来,她该怎么办?但是这个想法马上又被她自我否决,自己当初做得那样绝情,他恨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来找她。

她尽量不让自己有单独出现的机会,下班后她会准时坐进陈青的车,她现在所住的这个公寓,白逸朗并不知道,但是查起来也不难。

陈青每天都恪职尽守,总要确定她安全的上下班后才肯离去。

叶湛在这个时候竟然又消失了,自从那天在警察局见到他之后,她再也没有与他碰过面,他甚至没有短信,没有电话。

她在猜想,他是有意不露面吗?是为了考验她,还是测试她?一直以来,他从没有相信过她吧。

手里的工作做到一半,她的心思开始分散,频频出错,最后不得不关上电脑,将自己丢到沙发上发呆。

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有几秒钟的迟疑是不是应该开门。

以前会敲门的只有叶湛,但是现在,她不确定。

幸好,是叶湛。

她没觉察到自己在看到是他时,内心有那么一丝放松。

他似乎很累,眼神有些憔悴,看到她的时候,脸上终于有了一些欢喜,不等她开口说话便吻了上来。

他的这个吻来得很突然,有几分强悍,有几分急躁,就好像是在证明什么一样。

他的胡子扎着她有些疼,她用手推了一下他的xiōng膛表示抗议。

他没生气,放开她,近距离的看着,一直看到她不自然起来,扭身往屋里走:“我的脸又不是货币,你用得着这样盯着吗?”

“货币是长的,难道你想长着一张大长脸?”他打趣她。

萧暮优随手丢了一个抱枕到他身上,生气的说:“你才是大长脸。”

叶湛将抱枕丢回去,萧暮优没躲开,被砸中了脑门,顿时就恼了:“我砸你一下,你非要砸回来吗?”

“我这个人很公平,所谓礼尚往来,有仇必报,所以,我刚才亲你一下,你也要亲回来,否则,我会觉得你占了我的便宜。”

“这种便宜谁稀罕占。”萧暮优瞅了他一眼,不和他一般见识。

他坐过来,挨着她。

她抱了个抱枕缩到沙发的角落里,跟他保持距离。

她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又莫名的消失,独留她一个人来面对不知如何是好的局面。

“白逸朗回来了。”他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拿了火机准备点烟。

萧暮优一把夺过他的火机扔向垃圾筒:“在我家,不准抽烟。”

他手里拿着烟,却没有火,无比懊恼的将烟揉碎在手心里,然后张开手掌,任那些烟丝纷纷掉落在茶几上。

“我没有见他。”萧暮优的心痛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当初的契约,虽然没有签字画押,但是,同样有效。”

“我没有忘,我会做到的。”

“那这里呢?”他的手突然放在她的xiōng口,火热的温度一下子透过衣物传递到皮肤,她竟然像是被烫了一下。

这世上有几样东西无法隐藏,贫穷,咳嗽和爱,纵然是拒绝与伤害,但这颗心始终还是爱的,欺骗得了别人,欺骗不了自己。

看到她脸上突然泛起的躲闪表情,叶湛的声音竟然透着几分受伤:“萧暮优,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这里才会有我的位置。”

被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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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脸上突然泛起的躲闪表情,叶湛的声音竟然透着几分受伤:“萧暮优,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你这里才会有我的位置。”

萧暮优微微垂下眼睑,心脏这么小,可是它可以容下的东西却那样大。

在这么广阔的地方,真的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吗?

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听见他声音中带着的受伤,她会难过?

萧暮优刚要说什么,叶湛已经站起身:“我今天晚上不住这里了,你早些睡吧。”

听见他换了鞋子,开门关门,直到一声脆响,萧暮优仍然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处,她下意识的摸了摸xiōng前的海豚项链,有一些凉意,但是却很舒服。

*******

练功房内,叶湛几乎用尽了全力挥出最后一拳,百斤重的沙袋被他打得飞了起来,他也同时躺倒在地,喘息着,仰面看着天花板。

白逸朗说得对,就算他强占了她的人,但她的心始终还是爱着白逸朗的,他早就注定了是输家。

汗水湿透了身上的运动背心,结成汗珠在麦色的皮肤上点缀着,流汗的男人自成一种风景,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无可抵挡的**。

这样躺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在耳边说:“我陪你练。”

叶湛猛的张开眼睛,看着与他近在咫尺的乔闵悦,她也换了一身练功服,眼中是对他的挑战。

他一下子坐起来,好像又重新恢复了体力,在手上缠了一圈绷带:“来吧。”

乔闵悦的功夫也是叶痕教的,但因为是女生,爆发力和力量都不如叶湛,所以他们之间的比试,她从来没有赢过,这次也一样。

她学着叶湛躺在地上,开心的笑着:“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

叶湛躺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听着她的笑声,嘴角也微微翘起,的确,他也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我知道你不开心。”乔闵悦转过头,静静的看着他:“你一不开心,就会拼命的练功。”

叶湛不说话,轻轻闭上眼睛。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如果你不告诉她你喜欢她,她就算感觉得到,也只会永远的再猜疑,有些事,需要你亲自说出来,而不是让对方去理解,你明白吗?”齐闵悦忽然说出的这些话让叶湛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盯着她问:“你在查我?”

乔闵悦笑了笑,并不理会他有些气愤的目光:“我的确是了解了一下你的这段感情,但是,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点,不要作茧自缚。”

“用不着你管。”他从架子上抽了条毛巾,快步的走出练功室。

乔闵悦依然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我不管你,谁管你呢?”

萧暮优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约她。

她记得这个女孩,上次在东城天下楼底的咖啡店,她和叶湛坐在一起喝咖啡,两人的关系看似很好。

“萧小姐是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齐闵悦,应该算是叶湛的朋友。”她伸出手,表示友好。

萧暮优先是一愣,轻轻与她握了一下手。

两人在靠窗的座位坐下,服务生端上调制好的饮品。

齐闵悦首先打破了沉默的局面,笑着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你和叶湛在交往是吗?”

萧暮优不知如何回答,他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面前这个女孩,萧暮优不明她的来意,所以,她轻易不会回答她的问题。

见她不说话,齐闵悦的笑意加深:“你和叶湛的事情,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萧小姐应该并非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吧?”

萧暮优没有否认,这也的确是事实。

“我想告诉萧小姐的是,或许在这段感情里,你可能只付出了十分之一的精力,但是叶湛他却付出了全部的热情,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从来没见过他现在这个样子,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他现在就像一个青春期里的大男孩子,易怒易躁,不听劝解,甚至是自闭,而他这样,全是因为你。”

乔闵悦看到萧暮优的表情似乎产生了一丝变化,不再像刚才那样木然,她知道她这些话也得到了她的共鸣。

“这么久,你一直容忍了他的存在,可见你其实是愿意跟他相处的,既然这样,那么请你再多分出一点心思来了解他,可以吗?”她喝了口咖啡:“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吃药吗?”

这个问题萧暮优也想知道,但是她没有勇气去追问叶湛,以他的脾气,不骂她一顿多事才奇怪了。

“因为他是一个早产儿。”

乔闵悦的话让萧暮优吃了一惊,她所看到的叶湛,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也不像是一个病怏子。

“他才七个月的时候就出生了,当时医生的诊断是,根本活不成,他在保温箱里躺了几天,医生都要放弃了,可最后,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是他能活下来,体质却非常弱,刚出生就每天打针吃药,身边一直离不开护工。他应该跟你说起过他的继母灵姨,灵姨当年就是医院的护士,为了照顾他而留在叶家。因为不断的打针吃药,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到最后,甚至不能随意的行走,那时候,没有人愿意跟他玩,大家都嘻笑他是个病猫子,他一吃药,就会有孩子嘲笑他。

所以,他非常的讨厌吃药和打针,渐渐的由害怕到抗拒,这种心理上的厌恶一直持续到现在,你也许发现了,想让他吃药,简直比登天还难。”

萧暮优轻轻转着手里的杯子,眸光停留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脑海里快速的掠过几个镜头,都是关乎他和药之间的奇妙关系。

“萧小姐,我不知道你和你的前男友之间有着多深厚的感觉,但是叶湛他也同样在乎你,所以,如果你想跟他继续相处下去,那么,就多关心他一些,多了解他一些,这样,才算是彼此公平。”

乔闵悦将咖啡一饮而尽,起身告辞:“我要说的就是这样,希望没有唐突你,萧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共同的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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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闵悦走后,萧暮优又在那里坐了会,直到陈青打电话说是要接他去吃饭,她才拿起手袋匆忙离去。

乔闵悦说得没错,这样对叶湛的确不公平。

明明已经决定要和他好好相处,却因为白逸朗的突然出现而乱了阵脚。

不管这一切是不是叶湛一手造成的,但是她既然离开了白逸朗,就绝无可能与他破镜重圆,先不说叶湛的手里还握有足以让她万劫不复的证据,自己当初也是答应了要做他的女友,虽然她的心现在还不能够完全收回,但是,最起码要有一个姿态,不是么?

叶湛并没有带她一起吃饭,而是带她出现在东城天下最新开发的一座楼盘里。

萧暮优的杂志曾经报导过这个楼盘,一开盘,价格就被炒成天价,但是购买的人却趋之若鹜。

“你是想让我学习房地产的知识了?”萧暮优颇有几分打趣的意思。

她突然这样跟他开玩笑似的说话倒让叶湛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恢复了平常的神色,“不是,我是带你来选房子的。”

“选房子,为什么?你的房子那么多,难道还不够住?”

“不是给我住的。”

萧暮优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他问:“给我?”

“也不是。”

她有些迷茫了,“那是给谁选的?”

他简单的答道:“我们。”

萧暮优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过去跟售楼经理说话。

“叶少,这几间是单独给您留的,无论是采光还户型都是最好的。”经理拿出钥匙:“叶少,您现在要去看看吗?”

“嗯。”

萧暮优还在发呆,手忽然就被牵住,她跟在叶湛的身侧,依然有些迷茫。

听着耳边经理专业的介绍,萧暮优就像是做梦一般,她看着叶湛似乎在认真听着,她便也认真的听着。

“叶少,这几个户型您都看过了,您和萧小姐商量一下,看看要选哪一个?”经理微笑的朝萧暮优点了点头:“我就在大堂等你们。”

“好,你去吧。”

这里的房子还没有装修,所以说话的声音就被无限的扩大了。

叶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问她:“你喜欢哪一套?”

“叶湛,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要选房子?”萧暮优走过来,站在窗户的另一侧。

“这是我们的房子,以后说不定就住这里。”他的样子非常认真。

萧暮优诧异的看着他问:“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

叶湛指着对面的山峰说:“这是冰岛最高的山,我很喜欢它,所以,三年前我将它买了下来,不过,这座山到现在还没有命名。”

他忽然间转移了话题,萧暮优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他关于为什么要买房子的事。

“我觉得这间房子最接近这座山,所以,我们就选这个吧。”他转头征求她的意见:“可以吗?”

萧暮优点点头,“好。”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陪他选完了房子,剩下的事情就是办手续。

“房子上也有你的名字,这是钥匙,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是要我来,还是你亲自监督?”

萧暮优想了想:“我来吧。”

突然间有了另一处房产,而且似乎还是跟他共同的房产,萧暮优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恍惚的不真实。

她上次做得关于那些ktv陪酒女的报道在周刊上一经刊登,立刻引发了一次不小的风暴。

社会上虽然褒贬不一,但是却让更多的人了解了这些生活在被人唾弃的最底层的女人的不易。

更主要的是,这期刊物的销售业绩达到了今年最高,他们社会周刊因此在壹咫的高层会议中得到了总裁的表扬。

许依娜坐立不安,她越来越觉得萧暮优的存在威胁到了她总编的地位,但是安平说得对,她是雷总的女人,她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她对着干,可是眼见她现在风头越来越盛,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前途做打算。

中午和齐心在报社的食堂吃过饭,上班的时间还早,两个人便在报社前的水池边散步闲聊。

期间萧暮优接了几个电话,都是装修公司打来的,她答应叶湛新房子由她来负责装修,所以,最近也花了很多心思在这上面,大到家俱家电,小到一颗螺丝钉,她都要细心过问。

“小优,你买房子了?”齐心从她的话中听出端倪,笑着问。

“嗯。”

“在什么地角啊?多少钱?”

萧暮优没说出楼盘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对于她们这种报社职员来说太过于震憾,如果不是叶湛,她这一辈子也不敢企及可以在那种地方买上一套房子。

见萧暮优不肯说,齐心也没有继续追问,她无聊的折着手里的一张宣传单,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指着不远处说道:“快看,雷总的老婆。”

萧暮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衣着时髦的女人正从车上走下来,太远了瞧得不太清,但是看着轮廓应该是个美丽的女子。

齐心撇撇嘴说:“雷总的老婆家里很有钱,我听说他们当初是为了家族利益结合的,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结婚三年了,还没有孩子。”

萧暮优笑笑,她对这些事没有什么兴趣。

正巧手机响了起来,装修公司让她晚上过去看一下新买的地板,如果她觉得合适,就要开始安装了。

地板是精挑的实木材质,颜色偏白,虽然萧暮优喜欢鲜艳的颜色,但是叶湛比较喜欢清冷的色调,她又不想把这个房子弄得过于沉重,于是所有的东西,都以浅色为主。

工人们下去搬地板了,她在屋子里仔细的检查有没有疏漏的地方,听见开门声,她以为是地板被搬上来了,刚转过头,突然间就被人抱住,结结实实的,几乎让对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心下一慌,挣扎的动作做到一半忽然就不动了,只因为对方的气息她太过于熟悉,曾几何时,这是让她最为贪恋和依靠的温暖。

我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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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优。”白逸朗抱着她,紧到几乎让她窒息,但是他觉得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他的双臂承载了他近一年来的思念,她可以这样真实的存在于他的怀中,是他在梦中才会有的幻觉。

他抱紧了,就不想再松手。

萧暮优感觉到他逐渐急促的呼吸,身子渐渐的软了下去。

窗外传来当当的敲东西的声音,单调而乏味。

这里是新居,几乎家家都在装修,所以她早就习以为常。

但是眼前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在许多夜不能寐的午夜,在许多梦回现实的清晨,他频繁的出现过。

不是不再想念了,只不过想念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觉得再普通不过。

她轻轻将脸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宽阔厚实,仿佛是最这世上最安全避风的港湾。

时光交错,她忽然有一种错觉,一切都未曾改变,这不过是最平常的一个傍晚,他来接她下班,他们像普通的情侣一样拥抱,然后挽着手穿过人群。

刺耳的电话突然响起,萧暮优猛的睁开眼睛,她迅速拿出手机,在看到屏幕上野人两个字后,有些抗拒的推开了面前的白逸朗。

在他的注视下,她略显慌张的走到卧室间接电话。

“你在哪?”

“我……”她看了眼空空的房间,几乎是无意识的说:“我还没有下班。”

那边好一会没有动静,又过了些时间,他才说:“嗯,知道了。”

萧暮优挂了电话,心头忽然有些焦乱。

白逸朗走过来,自后面抱住她,

楼下的工人搬好了地板正坐在上面休息,有几个站在远处抽烟。

叶湛将车停在一边,走了过来。

他记性很好,这些工人是为新房子装修的,只一面,他就已经记住了。

见到他们三三两两似乎是在怠工,他不由眉头一皱,对着那个像是工头的人问:“地板怎么不搬上去?”

工头自然也认出了这位房东,立刻掐掉手里的烟,陪着笑说:“刚才有位先生让我们等在这里,他说他是您妻子的朋友,他们有些话要说。”

工头们不知道他和萧暮优之间的事,见他们经常一起出入在这里,便以为他们是夫妻关系。

“什么样的男人?”叶湛眼神一沉,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白逸朗抱着萧暮优的手逐渐收紧,鼻息就在她的耳边缠绕,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嘴边有一丝满足的浅笑。

“小白,你先放手。”萧暮优低头看了眼他紧扣在一起的十指。

“我不放,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优优,这一年来,我一直不敢找你,我现在很后悔,是我自己太懦弱了,想要成全你的自由,所以,不问你离开的原因。但是,当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根本无法放下,这一辈子,我是中了你的毒,没有你,我活得就像行尸走肉,所以,优优,不管我当初是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你原谅我好吗?”

他的声音带着祈求,听着心酸。

明明不关他的事,只是她自己……

她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低声说:“你先放手,我们再好好说。”

“我不放,我们就这样说,我怕我一放手,你就消失了,优优,我感觉是在做梦一样。”他孩子般的笑意让萧暮优的心抽痛了一下。

“小白,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别这样。”

“你还爱我,我知道,你还爱我,我是个警察,从你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认真而坚定的说。

“那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有有男朋友。”她低低一声叹息。

“叶湛吗?”他咬牙说出这个名字。

萧暮优深深的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叶湛?难道他已经调查过当年的事情?知道了她和叶湛定下的契约?

不,不可能,如果他知道了,刚才就不会猜测当初自己的离开是因为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也许是在警察局的那次,叶湛出面带走了他,他做为冰岛市赫赫有名的人物,白逸朗不会不认识。

“优优,你在自欺欺人。”白逸朗将脸贴近她的耳侧,“你根本不爱叶湛。”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叶湛正走到门口。

因为一直在装修,门没有关,他站在玄关处,没有出声。

“我知道你不爱叶湛,但是你既然不爱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是不是他逼迫你了?你告诉我,让我来处理,好不好?”

白逸朗的突然出现让萧暮优既惊又喜,但是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之后,她还是清醒的让自己恢复了理智。

她既然可以在这里装修房子,那就表明她已经决定承认跟叶湛的关系,乔闵悦的话让她如梦初醒,她不能那样自私,在两个人的感情故事里,只想着做一个事不关已的看客,她要对叶湛公平一些,所以,她也必须要做些什么,这恐怕是她肯接受房子的一大原因。

见她不说话,白逸朗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我就知道,你一定不爱他。”

“是,我不爱他。”萧暮优说出这句话时,外面正巧有人在动送沙子,应该是不小心碰掉了几包,轰轰的响。

叶湛站在门口,仿佛那些沙子一起压在了他的心头,他知道她不爱他,可是从她的口中亲耳听到,他还是会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疼痛,好像有一双手紧紧的箍住了他的脖子,连喘息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转过身,顺着楼梯走了下去,二十八楼,斗斗转转,他想,他应该可以冷静下来。

“我不爱他,但只是现在,我会在以后的日子里让自己爱上他,只要他愿意等。”萧暮优拉开白逸朗的手,面对着他,眼睛里晶亮的像是落满了水晶:“我们之间已经成为过去了,我感谢你曾经那样的喜欢过我,但是,我既然选择了做叶湛的女朋友,我就会对他负责,你看到这个正在装修的房子了吗?这是他送我的,这会是我们将来的新房。”

平凡的小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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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有多残忍,但是她必须要说出来。

她已经不可能再与白逸朗重修旧好,何必再给他不必要的念想,既然已经结束了,那就断得干净利落吧。

她不是不伤心,只是她的伤心需要掩埋在心底,她在他面前的角色永远要扮演冷酷无情。

白逸朗的手中一空,无边的冷意自四面八方袭来。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跟着她,可是她每天上下班都会有车子接送,几乎足不出户,好不容易让他知道她在装修房子,需要经常来这边,但是在看到这块楼盘的时候,他还是吃了一惊。

不是因为这个楼盘有多昂贵,只是因为它面对着冰岛第一高峰,叶湛曾经在吃饭的时候对叶痕说过,他买下了那座山,将来要开发成旅游景点,但是还没有给山命名。

他轻易不会开发新的产业,那只能说明,他很喜欢那座山,他送萧暮优的房子也正好在这座山前,是他爱屋及乌吗?

萧暮优对他来说,是不是真的与别的女人不同。

他突然间的失魂落魄让萧暮优难过的别开了头,她的拳头在袖中渐渐的收紧,迫使着自己不去心痛。

好半天,白逸朗才轻声说:“优优,我祝你幸福。”

他快步的下楼,然后快步的消失,直到那些工人们搬着地板上来,萧暮优依然还站在原处。

工头环视了屋子一眼,奇怪了,那位先生刚才明明来过了,怎么这会就不见了。

地板铺好时已经九点多了,萧暮优满身疲惫的回到家中,洗了个澡,简单泡了碗面。

她打电话想要告诉叶湛工程的进展,可是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听,他平时几乎电话不离身,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听着电话在响,叶湛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便放到桌子上。

他捡起一粒网球,挥手发球。

对方故意没有接,指了指他的电话问:“真的不接?”

“冷墨琛,你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

“在赌气吗?”冷墨琛笑了笑:“这可不是你的脾气,还是说我在这里,有些肉麻的情话不好意思说?”

叶湛一球拍过去,又快又狠,冷墨琛只好接过来,一挥手臂,声音伴着球一起传过来:“你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男生了,怎么这么幼稚?感情的事,不说开了,怎么解决?”

“说开了?说得还不够开吗?”叶湛一球挥出,自嘲的笑了笑:“她说了,她不爱我,我有什么办法?”

他用得力道太大,球飞过了界,他将拍子一扔,拿过毛巾坐在场边休息:“不打了。”

冷墨琛走过来,递了一瓶水给他:“她现在不爱你,不代表将来不爱你,可是如果你现在就放弃了,你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白逸朗回来了。”叶湛握着瓶子的手一紧。

听到这个名字,冷墨琛的脸色立刻变了,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淡定。

“你们毕竟是兄弟……”

“那只是装给爸爸看的,我们从小就不合,更何况出了那件事后,我对他已经没有半点兄弟情谊了。”

冷墨琛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是极沉重,眼神也显得黯然失色:“罐子,对不起。”

“少扯这些,来,再打一场。”

陈青等在外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叶湛一向不喜欢被人打扰,可是他还是决定冒着被他骂的风险敲门而入。

叶湛停下手里发球的动作,不满的皱起眉头,在他还没有开口之前,陈青急忙说:“叶少,萧小姐打了两次电话过来,她说打您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她问我,您在哪里?”

冷墨琛温温一笑,拿过毛巾边擦汗边看向表情郁结的叶湛:“人家这么关心你,电话都打到你的司机这里了,怎么?还要继续赌气不成?”

叶湛犹豫了一下,对着陈青说:“你告诉她,我一会再打过去。”

可是这个一会还没等陈青拔出号码,叶湛就已经拿起自己的手机。

萧暮优正在修图,手边的电话一响吓了她一跳。

“你找我?”他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友善,甚至像是压抑了火气。

“嗯,我想告诉你,地板已经铺好了,明天要装修洗漱间。”她的声音柔柔软软像是糯米,叶湛想板起脸,可最后还是语气淡淡的说:“这几天累坏了吧,要不然剩下的工作,我找别人来做?”

“累是累一点,但是感觉很满足,以后住进去的时候,一想到这个房子是我自己亲手设计装修的,就会格外的幸福。”

她的声音中透着小小的兴奋,让他的心弦也随之一颤,其实这是多么普通的事情,两个人的房子,她在尽心尽力的布置它,想着让它怎样才能更加完美,她每天都会向他打电话汇报工程的进展,也会因为一时的无法取舍而征求他的意见。

平凡幸福不过如此,他还在奢望什么呢?

叶湛心中郁闷尽释,在椅子上坐下来:“将你的那些照片洗一些出来吧,让人做成背景墙。”

萧暮优也有过这种想法,但是他怕叶湛不喜欢,听他这样一说,高兴的点点头:“好。”

“你喜欢鲜艳的颜色,那就把其中一个屋子按你喜欢的风格装饰吧,其实这么多屋子,并不一定每一个都要循规蹈矩。”

“我怕你不喜欢……”她的声音中有些小小的委屈。

叶湛疼惜的说道:“只要你喜欢的,我也会喜欢。”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掉电话,叶湛看了眼屏幕上七分零一秒的时间,不由莞尔,这应该是他们之间最长的一次通话。

萧暮优的电话刚刚放下,外面就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心里奇怪,已经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妈,你怎么来了?”萧暮优有些意外的看到吕凤仙,她穿着极单薄的毛衣,外面也没有穿外套,冻得瑟瑟发抖。

“小优,你爸爸从昨天晚上出门就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很担心,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吕凤仙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萧暮优急忙去找了件自己的外套给她穿上,安慰说:“你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好,好。”

萧暮优陪着吕凤仙站在路边拦车,吕凤仙边哭边说:“他昨天喝了酒,我怕他会出事啊,你知道他一喝酒就喜欢闹事。”

“没关系的,妈,不会有事的。”

灯光闪了一下,有车子在她们的身边缓缓停下,萧暮优认得这辆车,在对方摇下玻璃时微笑的打招呼:“雷先生。”

赌场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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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笙手搭在车窗上,笑着看向她:“这么晚,怎么还要出门?”

“我们要去找她爸爸。”吕凤仙抢着回答,她看这位先生穿着体面,又开着这么好的车,心想着他也许能帮上忙。

萧暮优轻捏了一下吕凤仙的手,转过头笑说:“没事的,雷先生。”

“上车吧,我正好也很闲,有车子更方便一些。”

萧暮优不想麻烦他,但是吕凤仙已经很快的上了车,她没办法,只好也拉开车门坐进去。

“这车真好,一定很贵吧?”吕凤仙坐在后面,好奇的抚摸着车里的装饰。

“妈。”萧暮优用眼神警告她不要乱动。

吕凤仙很怕自己的女儿,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老老实实的坐着。

雷笙笑着说:“你不用这样介意,我的车没有那么宝贝。”

萧暮优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只能向他抱歉的点了点头。

“你爸爸会去哪里?”他边开车边问。

吕凤仙在后面急忙说道:“我们家附近的酒馆和赌场。”

“那我们就一家一家的找吧。”

“雷先生,真的……”

雷笙打断她的话:“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不用跟我这样客气。”

他的眼光明亮而真诚,让人不知不觉就可以相信他,依赖他。

“这有一家,我们先进去找吧。”雷笙将车停在路边,对着吕凤仙说:“伯母,你留在车上等我们的消息,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这种老人家。”

吕凤仙看了眼自己的女儿征求意见,萧暮优说:“妈,你留下来吧,这里面怪吵的。”

她和雷笙一起进了酒馆,立刻有人迎上来问:“几位?”

这里不同于热闹的酒吧,来喝酒的多数是四十岁开外的男人,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人手一瓶啤酒,敞着衣襟,高谈阔论。

“找人。”雷笙淡淡的说。

他们在里面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萧敬山,只好失望而归。

又这样连续找了几家酒馆,本来已经快放弃了希望,却在一个中年人的口中无意打听到萧敬山的下落,他说萧敬山昨天喝完了酒就去了赌场,这里最大的一家地下赌场,天客。

听到这个名字,雷笙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地下赌场在这一带还小有名气,近几年黑吃黑吞掉了周围不少的小赌场。

他伸手拦住要进门的萧暮优,“这种地方,你还是不要出现,我进去就行。”

“可是你不认识我爸爸啊。”

雷笙想了想,也的确如此,他看着天客的招牌,反手牵住萧暮优的手,“跟紧我,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先委屈你一下。”

“好。”她相信雷笙的为人,他不会随便占她的便宜,他这样做,说明这里有一定的危险性。

进入喧闹的大厅,明亮如昼的灯光下摆放着各种赌具,成群结队的人围在上面,手中的买定频频离手。

萧暮优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有些抵触的跟在雷笙身边,他感觉到她的怯意,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在那里。”

一个男人正坐在赌台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台面上正在发放的赌牌,他眼袋乌黑,嘴边生出密密麻麻的胡子,但眼睛却是明亮的。

“跟我回去。”萧暮优一把推掉他眼前的筹码,生气的喊:“你知道妈有多担心吗?”

萧敬山急忙拢着被打散的筹码,不屑一顾的说道:“你如果不是来给我送钱的,就立刻走。”

“你不走是吧?”萧暮优气得粉面通红,她抓起萧敬山面前的筹码,然后一股恼的扔进一边的垃圾筒。

“你……”

萧敬山刚要发作,四周忽然围上几个黑衣大汉,他们看着萧暮优问:“小姐,你是来砸场子的?”

萧暮优看到这些人,心底不由一寒,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黑社会,她有些害怕的退后了一步,雷笙就站在她身后,此时将她半拢在身前对那些人说道:“我们来找人,马上就走。”

“闹完了事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大汉一使眼色,几个人立刻扑了上来。

萧暮优吓得闭上眼睛,却听到耳边拳风呼呼,惨叫迭起。

她急忙睁开眼,就见刚才那几个大汉狼狈的躺在地上,而二楼的走廊上,有一队人正迅速的跑下来。

再找萧敬山,早就没有了踪影。

雷笙一拉她的手,“走。”

萧暮优来不及多想,跟着他就冲出堵场。

后面追兵不断,她被他带着一路狂奔,她保证,除了上大学时候的八百米测验,她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的路,而且是‘翻山越岭’‘跋山涉水’。

“是不是跑不动了?”雷笙听见身边的喘息声越来越重。

萧暮优一咬牙,“跑得动。”

雷笙笑了下,这个女孩还真有点小倔强。

终于摆脱了后面的追兵,萧暮优再也忍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气。

雷笙坐在她身边,似乎一点也不累,直到她的呼吸恢复平稳才说:“赌场那种地方不是你们女孩可以去的,刚才太危险了。”

“谢谢。”萧暮优真心的感谢他,如果不是有他在,现在后果不堪设想,她真的没想到那群人如此的不讲理,她也没想到他的功夫这么好。

“对了,我只知道你姓雷,却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勾唇一笑,一双潋艳凤目竟是明艳绝轮,“我叫雷笙。”

“雷笙……”萧暮优念着这个名字,越念越觉得熟悉,突然,她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他说:“你是壹咫集团的雷笙,你是我的……老板?”

他笑笑,拱拱手:“失敬失敬。”

天哪,萧暮优觉得糗极了,原来一直跟他相处还不错的雷先生竟然是她的老板,她这个后知后觉的竟然现在才知道。

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联想起自己意外的被应聘以及公司里的种种传言,这样的话,一切都不难解释了。

他瞧出她的尴尬,温和的笑道:“在公司,我是你的老板,私下里,我只是你的一个朋友,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被公式化。”

萧暮优点点头,他平时看起来的确没有老板的架子。

“你爸爸应该没事了吧,我想,他不会再去那家赌场了。”

“嗯,但我妈还在你的车里呢。”

“那我先送她回去,再送你回去。”

吕凤仙知道丈夫没事,这才肯回家。

直到第二天中午,萧敬山才一脸颓废的出现,他的筹码被萧暮优扔掉了,萧暮优带来的男人又跟赌场的人打架,这几天,他恐怕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避风头。

吕凤仙拿了零钱要去买菜,刚出了门口,就被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对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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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凤仙慌张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年轻人,一身休闲的白色毛衣,米色长裤,干净帅气,她似乎见过他,但又一时想不起来,正在努力回想,年轻人礼貌的打招呼:“伯母,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白逸朗。”

“白逸朗?”吕凤仙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像想了起来:“原来是你。”

她曾经听萧暮优说过这个名字,而且脸上的表情似乎还很甜蜜。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逸朗看了眼吕凤仙手里的菜篮子,笑着说:“伯母要去买菜,我有车,可以送你。”

吕凤仙犹豫了半天,最终点了点头。

“你一定是有事要问我吧?”吕凤仙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的跑来,只为开车送她去买菜。

白逸朗温和一笑,将车速放慢。

“伯母,我想问问你关于萧暮优的事。”

“你说吧。”

“一年前,你们家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变故,而且影响到了她?”

吕凤仙一听,顿时脸色发白,双眼赤红,她尖锐的喊道:“停车。”

白逸朗不明就理,只好将车靠着路边停下。

吕凤仙匆匆的推开车门,逃似的跳下车。

白逸朗追过去,“伯母,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你走吧,我不知道,我们家很太平,什么事也没有。”吕凤仙头也不回的说道。

白逸朗没有再追,他知道他从吕凤仙的嘴里一定问不出什么来了,但是他可以肯定一点,萧暮优决定与他分手的时候,她的家里一定发生了大事,而这件事最终导致了她那样决绝。

吕凤仙的嘴很紧,看来当初那件事对她打击很大,但是,如果不能从她这里突破,也许萧父那里可以。

他心念一转顿时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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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们在贴洗漱间的磁砖,这个花色也是萧暮优亲自去挑选的,包括里面大大小小的装饰品。

叶湛进来的时候,她正在量卧室的尺寸,准备买一个略大些的床,不要太拥挤,也不要太小气。

“饿了吗?”他的声音温柔的在耳边响起。

萧暮优抬起头冲他一笑,快速的记下刚刚量好的数字。

“还没饿,早上吃得太多。”她将手里的本子递到他面前:“你看我选的这个尺寸可以吗?”

他接过来,扫了一眼:“可以。”

她点点头,又去干别的了。

她似乎对这栋房子的装修有着格外高涨的热情,可是看到他的时候,神情依然是淡淡的。

他知道,她只不过是在找一件事来分散她自己的注意力,她不会真的向往住进来,特别是以他妻子的身份。

他提出买房子也是因为他太害怕,他在患得患失。白逸朗突然出现,让他心中的那份天平左右摇摆起来,他就像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会在他毫无预料与防备之下抢走她,所以,他要让她彻彻底底的成为他的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

“昨天晚上去哪了?”他忽然问。

“你昨天过去了?为什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既然你不在家,打电话又有什么用。”他似乎有些生气:“三更半夜的,你究竟去哪了?”

她很不喜欢他这种质问的语气,放下手中的纸笔,也似在赌气:“你非要这样刨根问底吗?我保证我没有做犯法的事。”

“那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跟谁在一起?”

萧暮优突然想到,她当初才应聘去壹咫的时候,叶湛曾经告诫过她要离雷笙远一点,她当时还在腹诽,雷笙是壹咫的大老板,她一个小职员怎么会跟他有接触,没想到,雷笙就是那个灰衬衫,她怕说出雷笙后叶湛会不高兴,便没有提他:“跟我妈。”

“是你妈送你回来的?”他在努力的压抑着怒气,但是拳头已经不自觉的握紧,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楼下等她,最后却等到雷笙的车,她从他的车上下来,跟他有说有笑,她什么时候跟雷笙那样熟悉了。他当时没有当面质问她,他只想听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要她说实话,他一定会相信她,可是,没有,她说谎了。

“嗯。”她点点头。

“萧暮优,你就编吧。”他突然的暴怒让那些工人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看过来。

他朝着他们一挥手:“滚。”

工头立刻向着众人使眼色,几个工人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暮优震惊的看着他,他脸色yīn郁,目光骇人,就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反应过来,刚才他只不过是在试探她,他昨天晚上应该等在她的楼下,他都看到了。

心头忽然觉得无比的讽刺,她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有所改善,但是,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她对他处处谨慎,他对她,处处猜疑。

萧暮优将面前的纸笔往他怀中一摔,微微扬起头,“我去跟别的男人鬼混了,这样说,你满不满意?”

不等他做出反应,她已经摔门而去。

手中的纸被揉成一团,叶湛烦燥的将它丢向对面的墙壁,站了一会,又快速向楼下跑去。

“萧暮优。”他追上来,喊她。

她全当听不见,继续快步往前走。

他快跑了两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低下头,朝着他的手不管不顾的咬去。

他将她的头往怀里一按,不让她得逞,她就张嘴咬他的xiōng口,只不过那里的肌肉比较坚实,她有些下不去口。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别生气了,你走了,我这房子谁来装啊?”叶湛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哄慰。

萧暮优只觉得无比的委屈,拱在他怀里闷闷的说:“昨天晚上我妈找不到我爸了,她很担心,恰好遇见了雷笙,他不但帮着找到了我爸,还把我和我妈送回家,我知道你不太喜欢他,所以没敢跟你提起,我和他只是朋友,真的没有什么。”

叶湛叹了口气:“遇到这种事,你为什么不首先给我打电话?”

萧暮优抿着唇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你遇到困难,可以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我呢?”

“叶湛,给我时间。”

“好,我想我们都需要时间,我会等,但是,我不希望太久,你知道,我一向没有什么耐性。”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不是量好了尺寸,我们去选床。”

被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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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商场里,满面笑容的导购小姐正在热心的向叶湛和萧暮优介绍他们最新上架的新品。

“这张床采用世界最先进的环保材料,无污染,无残留,床垫和排骨架都是业内最好的,人睡在上面,不会出现任何腰酸背痛的现象。”

她看了眼面前的一对俊男靓女,含蓄的笑道:“二位是刚结婚吧?这张床,保证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哦。”

萧暮优再是迟钝也能理解她话中的含义,她满面羞红,转身就走。

叶湛却一把拉住她,对那导购小姐说:“就它吧。”

导购小姐欢欢喜喜的前去开单,这张床刚上货没几天,她竟然就可以顺利推销出一张,关键是它的价格,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你不喜欢?”叶湛故意问。

“不是。”

“那为什么要走?”

她用力瞪他一眼,他虽然没有笑,但是眼角眉梢都是捉弄的意思。

“反正出钱的是你,你喜欢就好。”

“是吗?”叶湛转到她面前,语气暧昧:“付钱的是我,可是睡在上面的不是我们两个吗?”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了。”萧暮优跺跺脚甩开他的手,气乎乎的扭身就走。

叶湛也没有追,只是耸眉笑了一下。

刷完卡,他下楼来,萧暮优正蹲在门口逗一个小男孩儿,一会捏人家的脸,一会捏人家的手,亏那孩子的母亲还能乐呵呵的站在一边看着儿子被占便宜。

“萧暮优,走了。”他上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不由分说的反握住她的手。

“跟阿姨说再见。”

“再见。”孩子奶声奶气的说。

“再见,宝宝。”萧暮优恋恋不舍的与他挥手告别,被叶湛拉的差点摔跟头。

她不满的说道:“你走那么快干嘛?”

“你这么喜欢小孩儿,不会自己生一个?”

“喜欢就一定要生啊?”

他突然顿住脚步,有些紧张的看向她:“你不想生孩子?”

刚才看见她在逗那孩子,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奢望,奢望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女儿和儿子都可以,如果她愿意,可以有一对儿女。

萧暮优见他眼光灼热认真,心中也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轻轻错开他的目光说:“你想得也太远了吧?”

的确,他有些cāo之过及了,她现在的态度也不过刚刚开始接受他,他怎么可以急于求成。

没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叮!

萧暮优的手机短信响起,她想去拿手机,叶湛却不肯松手,她只好换另一只手去拿。

一个熟悉的号码闯入眼帘,虽然她早就将这个号码删掉了,但是依然还可以烂记于心,不是因为她对数字敏感,而是这简单的几个数字像一串符号,它象征着某个人在某段岁月里给她留下的无法磨灭的记忆。

“优优,我想见你,明天中午,南桥。”

“谁的短信?”叶湛忽然低头来看。

萧暮优急忙按灭手机,表情淡定的将它放好,“垃圾短信,又是推销保险的。”

“哦。”他没说什么,但是眼神却明灭不定。

在楼下买了些水果,叶湛拎着。

两人一起上了楼,开门,换鞋。

萧暮优这个不大的房子最近成了他的临时住所,他放着几百平的别墅不住,偏喜欢蹭她的沙发。

他的生活用品逐渐占满了她半个私人空间,有时候,她洗脸会用错洗面奶,刷牙会拿错牙刷,都是放在手里半天才能反应过来,然后再匆匆换掉,她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突然多进来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总有那么一段时间无法适应。

萧暮优看着镜子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同居?

她一下一下的刷着牙,神游四海,想着最近接二连三的变故,快的她几乎跟不上节奏,他们一起买了房子,虽然她没有出过钱,但是房证上有她的名字,而现在,她正在给这所房子装修,那之后呢,登记?结婚?

这一切是不是进展的太快了?她真的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正胡思乱想着,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让她猛然回过神。

将牙刷一扔,带着一嘴泡沫就冲了出去,手按在门锁上,惊慌失措,但依然无法阻止开门的人推门而入。

“你怎么这副德性,瞧你那满嘴沫子,慌什么?难道家里还藏了男人?”程星楠脸色不太愉悦,今天因为天气原因,等了很久的一场戏一直不能够开拍,导演难得放她的假,她便赶了过来。

“我这几天都累死了,每天要拍十八个小时,你瞧我这眼睛,跟大熊猫似的。”她轻车熟路的拿了拖鞋换上,抬起头看到萧暮优还站在那里,“你怎么了?堵在门口干什么?喂喂,你被点穴了啊?”

她说了她几句,忽然觉察到什么,转眼看向鞋架,那上面竟然有一双男式的皮鞋,怪不得她刚才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优优,你不会真的藏了男人吧?你真的肯忘记那个白警司了?”她嘿嘿的笑道:“人在哪儿啊,我看看,替你把把关,我告诉你啊,不高的,不要,不帅的,不要,喜欢留长发的,不要……最重要的,太有钱的,也不能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暮优猛拽她的袖子,她正要再说下去,忽然就像是咬了舌头,所有的语言全化成一口唾沫进行了吞咽动作。

叶湛站在萧暮优的身后,脸色有些yīn沉的看着她,什么叫太有钱的不能要,有钱跟这个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你……”程星楠过了半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指着叶湛不敢相信的说:“你是叶湛?”

她曾经在一次上流酒会上见过他,虽然是众星捧月的人,却低调的几乎不言不语。

“小星星,你今天一定是拍戏拍得太多,产生了幻觉,你刚才所看的一切都是假象,你现在可以回去泡个澡,睡一觉,我保证你明天醒来就会什么事都忘了。”萧暮优急着将她往外推,天哪,竟然让程星楠知道了她和叶湛的事,她要怎么解释嘛。

“你当我是笨蛋啊?”程星楠拉开萧暮优,大步走到叶湛面前,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开口说道:“我们家优优还是**,你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三人有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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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是笨蛋啊?”程星楠拉开萧暮优,大步走到叶湛面前,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开口说道:“我们家优优还是**,你有没有把她怎么样?”

叶湛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这句话让他有些言语无能,他瞅了萧暮优一眼,讽刺的说道:“住都住一起了,你说有没有怎么样?”

“不是的……”萧暮优想要辩解,叶湛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敢说不是,我马上就可以让这个不是变成是。

她被他威胁到,只好退到一边不说话,将主动权交给了程星楠。

程星楠点了点头,语出惊人:“既然你把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你就必须要娶她。”

萧暮优捂着自己的脸,心底下将程星楠狠狠**了无数遍,死星星,难道她就这样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吗?

然而叶湛的话却让她又狠狠吃了一惊。

“这一点不用程小姐提醒,我一定会娶萧暮优的。”

萧暮优在震惊中半天回不过神,程星楠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优优,看来他是来真的。”

这个男人说到娶这个字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躲闪,坚定的不只是随便的一句承诺,就好像已经在心中做了这样的打算,许久许久。

她相信,这样的男人,一定会给萧暮优幸福,但是这样的男人,也太过招风。

“叶先生,我还有些话要跟优优说,能不能请你行个方便?”

“好。”

叶湛拿起外套,在经过萧暮优的身侧时低声对她说:“明天还要上班,不要聊得太晚。”伸出手指替她拭掉嘴角的牙膏沫儿:“明天中午,我会让陈青接你去吃饭。”

明天中午?

她忽然想起白逸朗的短信,他在短信中约她在南桥见面,也是中午。

叶湛走后,程星楠无所顾及的用手中的包包轻敲着萧暮优的头:“说吧,你是怎么认识这位的,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

萧暮优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指了指客厅的沙发:“坐下来,我跟你慢慢说。”

她将两人是如何认识的,以及目前发展到哪一步都跟程星楠老老实实的交待,只不过她把程星楠被人陷害耍大牌那次的事情给略了过去。

“你是因为他才跟白逸朗分手的?是他逼你的?”

“嗯。”

“这个混蛋。”程星楠咬牙切齿。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喜欢我,而且现在,我也不讨厌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跟他结婚吗?他心机这样重,你不怕以后会吃亏?”

“至于结婚,我真的没有想,不过,他以我和他的名义买了一处房产,现在已经装修到一半儿了。”

程星楠的目光有些犹豫不定,语重心肠的说:“优优,我不反对你跟他交往,但是这样的男人,我们真的是招惹不起的,他动一动小指头,就够你喘息半天,我怕你跟他在一起,会受罪。可是,我能看出来,他又是真的在乎你,现在连我都没有主意了。”

萧暮优垂头丧气的玩着怀里的抱枕,不说话。

程星楠看着她胡乱搅动的十根手指头,忽然靠过去握住她的手说:“萧暮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萧暮优的手指头一僵,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你看你,听到我有一点不同意你们之间的事,你就不高兴了,你一不高兴就会这样搅手指头。如果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他,为什么会因为我不同意你们的事而不高兴?优优,你能骗得了自己几时?”

萧暮优急忙摇头:“我没有喜欢上他,我只是觉得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就不如接受他,无论将来幸不幸福,我都没有想过,我只想,走一步算一步。”

“等你走得远了,还能回头吗?”程星楠拍拍她的手背,安慰的笑着说:“先别想这些了,我肚子快饿扁了,给我下碗面去。”

萧暮优点点头,起身走进厨房,身后传来程星楠不紧不慢的声音:“以后有事记得跟我商量,你想一个人挑大梁吗?”

萧暮优拿起一袋面,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她就知道,她的小星星是绝对不会怪她,而且还会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这边的。

“优优,以后我要来这里,会提前给你打电话,而且,我以后会记得敲门。”她边看电视边说。

“你在吃醋啊?”萧暮优从厨房伸出一个头打趣她。

“没办法,要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你们两个人亲亲我我,那就罪过了。”

“不会的。”萧暮优急忙摇摇头。“你别管他。”

“好了,好了,瞧你紧张的。”她有些不耐的喊道:“面好了吗,饿死我了。”

萧暮优笑笑,她这个样子倒真是和叶湛挺像,明明劳作的人是她,却好像欠他们两个什么似的。

将面盛好,对着客厅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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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忙着工作,到了午休的时间,还是齐心提醒她去吃饭,她想起叶湛昨天说要让陈青来接她,便放下手里的东西对齐心说:“今天中午不能陪你吃饭了,约了朋友。”

齐心失望的撇了一下嘴巴:“那好吧,我自己去了。”

“嗯,明天我请你。”

看着齐心走远,她小小的伸了一个懒腰。

桌子上的内线电话响起,她吓了一跳,急忙端正了身子接起来,“你好,社会周刊。”

那边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但却可以听见平稳的呼吸声。

萧暮优纳闷的再次重复:“你好,社会周刊,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又过了一会,那边才传来低低的笑声,很清晰,也很熟悉。

“雷笙……”她轻拍自己的嘴巴,急忙纠正:“雷总。”

雷笙笑着说:“你这公事公办的语气还真让我吃了一惊,我以为,我是打错了电话。”

“我就是提防你查岗呢。”已经不是上班时间,萧暮优便也跟他开起了玩笑。

“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跟你一起吃饭?”他语气随意的发出邀请。

“今天中午?恐怕……恐怕不行,我约了朋友。”萧暮优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经常拒绝她的大老板。

雷笙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但马上他温和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来:“那好吧,我们改天再约。”

雷笙的电话还没挂,她的手机就响了,看了眼来电,萧暮优不由皱紧了眉头。

是白逸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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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第一天,有红包的,有金牌的,就给八哥砸一个吧!:)

都放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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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笙听到电话的铃声,十分识趣的说道:“那我先挂了。”

“嗯,再见。”

萧暮优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电话号码,任它响了许久,直到变成一个未接来电。

电话是白逸朗打来的,他一定是等得着急了。

她呆呆的握着电话,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电话再一次震动起来,她依然还是那样茫然的表情。

“小优,你的电话在响。”买了汉堡回来的齐心好心的提醒她。

萧暮优立刻醒过神,慌乱中竟然按下了接听键。

那边传来了白逸朗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优优,我以为你不会接电话了。”

既然接了,萧暮优也不好再挂掉,低下头没有说话。

“优优,你还记得南桥的这家饭店吗,你以前最喜欢来他们这里吃饭,门前的木兰花都开了,一片一片的真好看。”

萧暮优当然记得,南桥小栈,这个很不起眼的小吃店,却是她曾经和白逸朗约会最多的地方,他家有两道菜一直是她的最爱,酱焖湖鱼和清炒藕片。

她无法再保持沉默,对着话筒轻声说:“小白,我……”

“我在这里等你,见不到你,我是不会走的。优优,我点了你最喜欢吃的菜,现在还没有端上来,你早一点到,要不然会凉的,好了,我出去看看,那木兰真是开得太盛了。”

他没有等到她说话就挂了电话,似乎是真的去看木兰了,然而窗上倒映的那条寂寥而落寞的身影却和对面正在凋谢的木兰形影相吊。

萧暮优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她知道,白逸朗一定还是放不下,而她何尝又能放下,他们之间必须要做一个了断不是吗?心中的爱和思念,都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无法继续,便不能再奢望

她决定这一次要跟他说清楚,让他能够彻底的放下。

坚定了这个想法,她快速的给叶湛发了条短信,然后拎起手袋,起身离开。

“小优,你去哪儿?”齐心咬着汉堡包问。

“南桥,很快就回来。”

齐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路上小心。”

叶湛正在开会,没有像往常那样将手机放在方涵处,而是拿在手里,被调成震动的电话响了一声,是条短信。

“中午有新闻要跑,不能跟你吃饭了。”来自萧暮优。

紧接着,另一条短信也紧随其后,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南桥。”

他的唇边挂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眼中滑过深深的讽刺。

南桥是一个小胡同的名字,因为左邻内陆湖,右靠南山,与外界相接的地方有一座大桥,所以这里被叫做南桥。

南桥小栈是南桥的一个特色,踏过落了一地的木兰花就能找到这家小店。

白逸朗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似乎在看着窗外的某处出神,他安静时,谦逊柔和,仿佛是静止的山水,不动,自有风骨,可他一穿上制服,立刻就由内向外散发出一种慑人的气质,仿佛全身都被正义之气裹满,怪不得那些做了坏事的人一看见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

阳光清浅,暖柔柔的落在来人的身上,她穿了件白色的开衫毛衣,里面搭配同色带蕾丝花边的吊带裙,脚上穿着平底鞋,踝上带着串金色的链子,随着她每走一步而轻盈的晃动着。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欧非的球场上,她坐在他的身边欢呼的像个孩子。

球赛结束后,他们去喝啤酒,吃烤肉,然后混在一群球迷里大叫大笑。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开心过。

回国后,他都惊叹自己的疯狂,他对她展开猛烈的追求,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文博骂他是神经病,可他就是乐意,每天接送她上下班,简直比钟点工还准时。

她那时候还留着齐肩的短发,有时候喜欢扎起来,在他眼里,就是怎样都好看。

在他这种热情的攻势下,她终于同意做他的女朋友,他记得那一天,他们就坐在这里,南桥小栈,窗外的木兰花盛开如雪。

他说:“优优,我会用这一辈子来爱你,守护你。”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白逸朗收回还飘忽在窗外的目光,看着她笑说:“菜刚上来,趁热吃吧。”

萧暮优安静的坐到他对面,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她也没有动筷,抬起头与他的目光相接,他的眼里跳动着兴奋,而她的眼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波动。

“小白,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你快尝尝这个,老板说这鱼是早上刚从湖里捞上来的。”白逸朗打断她的话,挑了块饱满的鱼肉放到萧暮优的碗里。

他低着头,头顶的发丝柔顺乌黑,有两个白色的漩涡,他曾经说,因为他是家里的老二,所以,他从小就有些淘气,他经常提及他的母亲,却绝口不提他的哥哥。

萧暮优有想要落泪的冲动,鼻子里酸得厉害,她吃下那块鱼肉,却味同嚼蜡,她在让他死心,可她自己的心呢?又有谁来救赎。

“我想讲个故事给你听。”萧暮优慢慢放下筷子,忍住眼中那抹酸涩。

“好啊。”白逸朗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一脸的期待。

面前的菜肴冒着香腾腾的热气,她徐徐的开口说:“曾经,一个苦者对禅师说:“我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禅师说:“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放不下的。”苦者说:“可我就偏偏放不下。”禅师让他拿着一个茶杯,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苦者被烫到马上松开了手。禅师说:“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会放下。”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是多么的残忍,她握在桌子下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开始发抖。

撞见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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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要说的话是多么的残忍,她握在桌子下的拳头因为用力而开始发抖。

最终,还是要开口,最终,还是要将伤口亲手撕裂。

“小白,我已经不爱你了,你现在对我来说,只是回忆,所以,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不想连这份回忆都失去。叶湛他对我很好……他,比你好。”

他,比你好。

这世上有太多残酷的语言,它们比得上最恶毒的毒药,可以只用几个字眼就让人体无完肤。

她说他比自己好,她已经在心里认定了他吧?

白逸朗的神情依然是淡如秋菊,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他继续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碗中,声音竟然还能保持平静:“你难得陪我吃顿饭,就不要再提这些事了,来,开心点。”

他像往常一样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宠溺的笑道:“你瞧你还是这么瘦,一阵风都能吹跑似的,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那么要强,女孩子嘛,要适当的娇惯自己,还有你喜欢吃零食的习惯也要改一改,睡觉前不能喝太多水……”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每一句都温柔如水。

萧暮优的眼泪忽然一下子就滚落了出来,雨点般滴落在桌子上。

他的语气一顿,然后站起身走过去,在她的面前半蹲下身子。

他的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水光,像是淬了许多碎钻石。

他像孩子一样慢慢的将头靠在她的xiōng前,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喊一声小白,我就会在,一直在……一直在……一直在……”

萧暮优再也忍耐不住,紧紧环上他的肩膀,在他的头顶上方泪如雨下。

窗外的木兰花凋落了一朵又一朵,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枯萎的蜷曲着,像是被人揉碎了的纸卷。

叶湛站在木兰树下,有花叶落在他的肩膀上,他看着窗边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抬手摘下一朵鲜花,白色的花瓣上犹带着未干的晨露,晶莹的映入他漆黑的眸子。

他将花瓣在手心中用力碾碎,然后,转身,离开。

这顿饭是萧暮优这一辈子吃得最为痛苦最为刻骨铭心的一顿饭,回来后,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的,直到下午齐心兴致勃勃的跑到她面前大声宣布:“小优,恭喜你,你升职了。”

萧暮优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现在心里乱得很,所以很长时间没有消化掉齐心的话。

齐心高兴的说:“我刚才得到的准确消息,你被正式升任为我们社会周刊摄影部的主编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萧暮优还是免不了一愣,下意识的问:“那amy呢?”

“她?不知道,可能调到别的部门了吧。”

“恭喜恭喜,我们也听说了。”立刻有别的同事围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道喜,其中不乏恭维拍马之意。

他们或许都没有想到,这个刚来杂志社没多久的新人竟然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从记者一跃到主编的位置上,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世间的事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可能。

“在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大家先不要向我道喜,如果是真的升职了,我请大家吃饭。”萧暮优朝众人礼貌的笑笑,脸上看不出什么惊讶与惊喜的表情,反应从容淡定。

她这样的反应也在众人意料当中,因为从她一开始进入这个公司,她就是不愠不火的,无论是面对amy的挑衅还是艰难的工作,她总能保持平常谦和的心态,如果这样的人真的成为了自己的上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待等大家终于散开,萧暮优拿起手机调出雷笙的电话。

还没等她开口,那边便温润的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来感谢我,你是来质问我的。”

心思被看透,她有些小小的尴尬,“那你要怎样回答我的质问?”

“如果说,我升你的职完全没有我的个人因素,你相信吗?”

“……”

“你虽然进入壹咫的时间短暂,但是你负责的这几起新闻都在业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更是创造了社会周刊今年以来的最好销售业绩,我给这样一个员工升职,无可厚非吧?”雷笙的语气依然温和,他的话倒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萧暮优笑着叹了口气:“那我只好说声谢谢了。”

“你好像对我这个老板不是太满意啊?”他哈哈一笑。

萧暮优也笑了,反问他:“amy呢?”

“我将她调到了别的部门,放心,她的职位并不比你的低。”

雷笙做事一向考虑周到,他恐怕是顾忌到amy的情绪,怕她会将怨气洒在萧暮优的身上,所以给了她一个并不比之前差的位置。

“谢谢。”

“只要能留住你……”他若有所思,顿了一下,“为壹咫,我愿意这样做。”

结束了雷笙的通话,萧暮优第一个想到把这个消息告诉叶湛。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却不是叶湛,而是方涵。

“萧小姐,叶少他在开会,你晚一点再打来吧。”

“哦,好吧。”

萧暮优挂了电话,心里却莫名的失落,特别是听到方涵有些公事公办的声音,她就更加的不舒服。

想了想又发过去一条短信:“晚上想吃什么,我下班后去超市。”

叶湛盯着这条短信出神,他并没有在开会,然而也没有回短信。

他拿了外套起身,边出门边打电话。

“罐子,拜托,我正在赶戏呢!”冷墨琛无奈的声音传来。

“我不管,晚上你必须出来和我吃饭。”

“晚上不行,晚上有夜戏。”

“八点的时候,我在老地方等你,好,就这样,挂了。”

冷墨琛握着电话,愣了一会,最后摇头笑了笑。

他的助理正好走过来,问:“wallace,有事吗?”

“可能要辛苦你为我请个假,今天晚上的戏暂时不能拍了。”

“这恐怕不行啊,说好了今天晚上是lyla休息的,你还要补几个夜景的特写。”

“没关系,我不休息了,正好也没事。”程星楠刚结束了一个镜头,走过来说。

看到她,冷墨琛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浮上笑意:“那好吧,回头我再替你一个班。”

“嗯。”

冷墨琛走后,程星楠的经济人不满的嘟囔:“听说许思佳来冰岛拍写真,怪不得他这么着急。”

“是吗?”程星楠一副不以为意的口气,但是转过头,眼神中却划过深深的伤楚,那样明显,那样惹人心碎。

喂他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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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不怕过敏?”冷墨琛端着红酒杯,静静的看着坐在黑暗角落里的男人,他的全身上下似乎都包裹了巨大的失意,人也没精打采的。

懒懒的似乎不爱搭理他。

冷墨琛笑了笑,嘴角轻轻勾起:“你现在倒是不怕吃药了,我看你全身起疹子的时候怎么办?”

叶湛将酒杯重重往玻璃茶几上一搁,“你怎么这么扫兴?”

冷墨琛将他的酒倒掉,换成了矿泉水:“这世上,不一定非要喝酒才能消愁,我陪你去赛一场,怎么样?”

“不去,我就想喝酒。”他抢过冷墨琛的酒杯,仰起头灌了几口。

他酒量不好,又喝得这么急,呛得咳嗽起来。

冷墨琛轻轻叹了口气:“你倒是说说,谁又招惹你了?还是那个萧暮优?”

叶湛好不容易忍住咳嗽,听他提起这个名字,又咳了起来,喝了好多的水才终于平息下去。

灯光忽明忽暗,他玩着手里的骰子,像是自嘲般的问:“墨,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混蛋,人家两个好好的,我偏偏去给拆散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棒打鸳鸯。”

“其实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结了婚的都可以挖墙角,更何况只是恋人关系。”他开玩笑:“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叶湛苦笑了一下,“你少来打趣我。”

“我没有时间开你的玩笑。”冷墨琛的神色认真起来:“你既然这么喜欢,干脆先娶回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叶湛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他的建议。

反正这坏人他也做了,不介意再坏一点,杀了人再补上一刀,跟杀人一个罪行。

萧暮优请同事吃过饭,大家又嚷着要来酒吧庆祝,她寻思叶湛一直也没消息,恐怕今天晚上也不会去了,于是便答应了他们。

众人落座后便吵着敬酒,萧暮优不想喝,只喝了几杯饮料,肚子有些难受。

“你们先玩,我去下洗手间。”

她站在水池前洗手,一边揉着手心的泡沫一边在想心事,旁边站了一个人,似乎也在洗手。

冲过水,她抬起头在镜子中整理头发,旁边的人正巧也看向镜子,彼此的目光在镜子中相遇,都有一时的怔愣。

“你怎么在这里?”几乎是异口同声。

冷墨琛刚打发掉粘上来的一个美女,正自斟自饮,忽然就看见叶湛扯着一个人气冲冲的走来,不由分说的把人家往沙发上一按,低声咆哮:“萧暮优,谁让你来这里的?”

萧暮优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急忙指了指对面玩得正high的一群人:“我的同事。”

叶湛有些暴躁,有些气极的数落她:“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孩来这里做什么?要是出了事,谁管你?你长没长脑子,做事前不会思考吗?”

萧暮优被他训的哑口无言,有些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上。

一旁的冷墨琛终于看不过去了,走过来劝解:“算了,这又不是什么真的来不得的地方,更何况,你不是已经看见她了吗?她不是好好的吗?”

叶湛的火气渐渐的压了下去,看她的样子又十分可怜,坐下去,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次没有我在,不准来这里。”

虽然是命令,但口气已经温柔了不少。

萧暮优点点头,有些害怕他的臭脾气。

冷墨琛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准备离开,对着还有些惧意的萧暮优轻声嘱咐:“他喝了酒,可能会过敏,麻烦你留意些。”

“嗯。”萧暮优点点头,叶湛在身边,她不敢对冷墨琛表现的太花痴,只能偷偷的斜眼偷看。

虽然动作轻微,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还是有一只大手盖住了她贼溜溜的眼睛,耳边传来叶湛带着酸意的声音:“你不是还有事嘛,接你的那个什么什么思佳,快走,别站那里犯桃花。”

冷墨琛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他明明什么也没做,躺着也中枪啊。

直到冷墨琛走远了,叶湛才松开手,几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警告:“以后不准在我面前看别的男人。”

萧暮优缩了缩脖子,他弄得她好痒。

对面的同事还没有发现她,正玩得起劲。

她忍不住说:“我同事们还在。”

“你去跟他们说一声,我们现在回家。”

萧暮优要站起来,他却不放手,低头在她的唇边亲了一下才肯放开,他果然是喝酒了,身上有着很浓的酒味,近距离看时,眼睛也有些不自然的红。

“我去外面等你。”

看着叶湛走出去,萧暮优才回到来时的座位,她提前付了账,然后跟大家说有急事要离开,众人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开通的放行。

“你喝酒了,我来开车吧。”萧暮优站在窗前跟他商量。

他想了想,跟她调换了座位。

萧暮优开着车,叶湛坐在副驾驶上,似乎不太舒服,有些半睡半醒。

她尽量平稳的将车停在路边,要下车,却被他一下子抓住了手腕。

“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他固执的不肯松手,眼睛也不睁,似乎是睡着的。

萧暮优探过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温度不是很高。

她费了半天的劲才终于将他的手掰开,走进药店买药。

“有没有好一点的过敏药,退烧药也来一些。”

将车停在小区的楼下,她轻声将他叫醒。

他似乎是喝多了,总有些不太清醒,进了门,就摸到她的卧室,倒在床上就睡。

萧暮优去洗了热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又脱去他的外套,解开他的衬衫扣子让他可以呼吸舒畅。

他的外套上有很浓的酒味,幸好不是西装,还可以手洗。

洗完了外套,甩干,晾好。

他在床上睡得很安稳,呼吸均匀。

萧暮优却犯愁了,他那样讨厌吃药,她该怎样把这粒过敏药喂他吃下去。

先取来一小杯水,把药掰成小块在水里溶化掉。

“叶湛,来,喝点水。”萧暮优扶着他的头,把水杯放到他的唇边,他似乎也真的渴了,张嘴喝了一口,但马上,他就眉头一皱,将头歪向一边的枕头,然后任萧暮优怎样哄骗,他也不肯再喝了。

萧暮优觉得,小孩子也没有这么难骗,他简直对药就是一种超乎常人的警觉。

她现在多么怀念武侠片里那些无色无味,吃了就七步断肠,百步送命的药啊。

难伺候的大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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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不行,萧暮优决定来硬的。

她从枕头里将叶湛的脑袋搬出来,贴着他的耳边大声说:“叶湛,你给我乖乖的把药吃了。”

见他没反应,她用手指掐住他的两腮强迫他张开嘴,然后拿过药丸飞快的扔进去。

嗓子里突然钻进了异物,叶湛眉头一皱,想要醒来。

萧暮优捂住他的嘴巴,他不舒服,五官都难受的聚到了一起,但萧暮优狠心的不放手,直到她确定那两粒药已经被他吞了下去,才拿来水杯给他喝水。

整个过程下来,她已经累得满头细汗,气喘吁吁,原来哄一个大人吃药竟然是这样艰难的事情,她不仅开始同情一直陪伴叶湛长大的灵儿了。

洗了澡,百无聊赖,电脑放在卧室,她不能动,怕有声音吵到他,只好窝到沙发上看电视,听党派斗争。

以前拿来给他用的床褥这次成了她的行李,在沙发上铺好,拉了被子盖着。

他很干净,甚至还有点小小的洁癖,他用过的东西没有任何味道。

萧暮优这一晚上睡得并不踏实,每隔一个小时就要起来给他量体温,又掀开他的衣领观察有没有起疹子,谢天谢地,他总算没有因为酒精的作用而产生过敏反应,她还记得在欧非那一次,他把自己包得像个粽子。

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笑。

叶湛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头依然有些重,他轻轻晃了晃,就那样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他的酒量是差,可是差到这种程度似乎有些丢人了。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怎么睡下的,他竟然全忘记了。

颇有些郁郁的翻了个身,却不想动作太大,这一下就翻到了地上,砰的一声,吓得在外面煮粥的萧暮优差点把饭勺子给扔了。

她急忙调小了火跑进来。

叶湛一脸懊恼的坐在地上,看到萧暮优时突然有些恍惚,他再次打量身处的屋子,这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不是自己的家,再看一眼摔他下来的床,又窄又小,怪不得他只是翻了个身就能掉下来。

萧暮优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指着他说:“我小时候睡觉都没有从床上滚下来过,你这么大个人,竟然还能掉下来。”

他瞪她一眼,按住床铺站起来,不满的说道:“你这是什么破床,说它是桌子还差不多。”

“你自己睡觉不老实倒赖上我的床了,真应该把你丢在大街上算了。”

“你敢。”

“你看我下次敢不敢?”她说完立刻把勺子挡在面前自我防卫:“我告诉你啊,我在做饭,你要是敢动粗的,你就没饭吃。”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倒把叶湛逗笑了,边脱衬衫边走近她。

走到她面前时,他已经解开了全部的扣子,麦色的xiōng膛与**的腹肌若隐若现。

他笑得不怀好意,萧暮优强装镇定,往后退了一步,“你……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想什么呢?”他嘲讽的脱下衬衫,毫不在意在她的面前露出迷人健硕的身材,“我要去洗澡,你挡着我干嘛,难不成是被本少爷的身姿迷惑了,想要来强的?”

萧暮优真想一勺子扔到他的脸上,嘴里骂道:“不要脸。”

叶湛避开她手里的‘凶器’,伸出两根手指勾住她尖尖的下巴,然后俯下身吻在她的眉睫上,声音蛊惑而煽情:“快点去做饭,我饿了。”

说完,不顾她口中小声的嘀咕径直进了洗漱间。

萧暮优朝着他消失的方向挥了挥勺子,不得不继续去熬她的粥,想着他虽然没有出现过敏症状,但有必要再吃点药预防,她将药碾成粉末兑到粥里,小心的搅拌均匀,她就不相信,这样都能被吃出来。

叶湛洗完澡,在这里他备有换洗的衣服,穿上后正准备出去,无意转头看向阳台,一件黑色的风衣正挂在衣架上随风摇摆,衣服的每个褶皱都被抚得异常平整,纯黑的颜色,没有一点洗衣液的痕迹,他离得这么远,甚至可以闻到上面的香气。

在那一刻,他真切的有一种感觉,如果岁月可以这样停留,她为他洗一件衣服,他为她递一块肥皂,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是相视一笑,一生便足矣。

“叶湛,你怎么这样磨蹭啊,粥都快凉了。”

听见萧暮优的喊声,他不由轻轻一笑,推开门,应着:“好了。”

桌子上摆着两碗粥,几碟小菜,还有金黄的烙饼。

萧暮优拿起勺子刚要吃,叶湛忽然说:“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你好麻烦啊。”她虽然不太情愿还是起身去给他倒水,她刚一转身,叶湛便飞快的将两碗粥调换了过来。

等她将水杯放在他面前时,他已经吃了大半碗。

萧暮优有些小得逞的笑了一下,低下头吃饭。

“你笑什么?”

“没……没有。”

她吃了几口粥,感觉有些不对劲,这粥怎么有那么一点点苦味,不过,她也没有在意,毕竟那苦味淡得几乎尝不到。

她光顾着吃饭,却没有察觉到,坐在她对面的叶湛嘴角那丝诡异的微笑,想骗他吃药,恐怕还要再回幼儿园修炼几年。

“今天是周六,我要去选家俱,你有时间吗?”萧暮优看叶湛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一边穿上外套一边问他。

“没时间,我要开会。”

“哦,那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你开我的车吧。”他头也不抬的说:“我让陈伯来接我。”

“也好,买东西方便。”

“卡里还有钱吗?”

“有的,我是按计划购物,有小账本,到时候你可以看看。”她想了想说:“书柜我买可以吗?我是说,用我的钱。”

“为什么?”他终于肯抬起头来。

“你想啊,房子和装修都是你花钱,但房证上还写着我的名字,如果我不出点钱意思意思,那是不是有点过意不去啊?”

“你随便。”

“嗯。”萧暮优高兴的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听见清脆的关门声,叶湛慢慢的放下报纸,脑子里在考虑冷墨琛昨天晚上的提议,如果可以,那倒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他的目光落在收拾整洁的客厅,前些日子搬来的那些花花草草本来放在电视的旁边,现在竟然都被挪到了阳台,他心里一暖,她是知道了他体质过敏,花草可能会引起不适,所以才将这些花草挪走的吧。

萧暮优在家俱市场里四处转悠,叶湛的要求很高,买的也是高档家俱,所以,她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萧小姐。”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她回过头,就看见乔闵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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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最后一更!

用计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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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小姐。”一个听起有些耳熟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她回过头,就看见乔闵悦。

“乔小姐。”她冲她礼貌的点点头。

“你也来买家俱?”她走过来跟她肩并肩。

“嗯。”萧暮优点点头,看她选了满满一购物车的小装饰品,好奇的问:“乔小姐也要装饰新家吗?”

“新家倒说不上,因为我几年前就在那里住过,哦,你一定去过的,叶湛的别墅。”

萧暮优心里一愣,眼前这个女孩似乎住在叶湛的家里。

商场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她却无缘无故觉得有些憋闷。

齐闵悦见她不说话,了然一笑:“抱歉,是我说话没注意,你别误会,我虽然住在叶湛的别墅,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彼此都很熟悉,所以也不分里外,萧小姐,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萧暮优笑笑:“怎么会。”她顺手捡了个抱枕放进车内,“齐小姐是从国外回来的,住着还习惯吗?”

“冰岛的空气比国外要好,而且饭菜也合我的胃口,所以这次回来,我已经不打算走了。”

她拿起一只水晶瓶子问萧暮优:“这个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挺不错,摆在客厅里,叶湛一定会喜欢。”她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话,急忙不好意思的笑笑:“你别介意,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萧暮优亦是一笑,却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起逛了一会,乔闵悦好奇的问:“你和叶湛是怎么认识的?”

她礼貌的答道:“这个问题,齐小姐应该去问叶湛才是。”

“害羞了?那我不问了。”她看了眼表:“时间不早了,我中午还约了朋友吃饭,萧小姐,我们改天再聊。”

“好,改天聊。”

齐闵悦走后,萧暮优的心情突然就很不好,完全没有了继续购物的心情。

她坐在商场的咖啡厅里,有些意兴阑珊。

想起很久没有给吕凤仙打电话了,拿出手机拔了过去。

“妈,最近还好吧?”

“还好,你爸他收敛了许多,有几日没出门了。”

“他人呢?”

“在家呆着,我正在买菜。”

萧敬山看了会电视觉得无聊,从床上翻下来,到妻子的抽屉里上下翻找,终于被他找到几十块钱,往口袋里一揣,锁上门,来到街头的酒馆。

正值中午,酒馆里坐满了人,萧敬山找了一桌相熟的人坐下,便开始跟大家喝酒,喝着喝着有人提议小赌几把,萧敬山便又犯了赌瘾,拿出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做注,开始的运气还好,赢了几百块,但是后来的手气便愈来愈差,最后竟然输了几千元。

他借口回家拿钱,却被几个人拦住,嚷嚷着让他的老婆过来送钱。

萧敬山不肯,一帮人就争执了起来。

“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一个与这里的喧哗格格不入的声音让哗乱的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打量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虽然温和的笑着,但身上却似乎散发着一种骇人的气息。

有几个酒鬼竟然下意识的躲到了墙角里。

“两千块。”有人喊道。

白逸朗掏出钱包,从中抽出两千块按在桌子上,看着那些人的目光很快就转移到钱币上,他不由冷冷一笑:“钱在这里,你们拿去吧。”

众人分了钱,便不再找萧敬山的麻烦,纷纷散去。

萧敬山狐疑的盯着白逸朗问:“你为什么帮我?”

“我是警察。”

这四个字像是扔了一颗深水炸弹,小小的酒馆顿时被炸开了花,有胆小的,立刻悄悄的从后门溜掉,而萧敬山脸色突然煞白,猛的一推白逸朗,撒腿就跑。

但他哪里是白逸朗的对手,没跑多远便被他堵在一处小胡同。

萧敬山如一只被困的兽,双眼赤红而危险的瞪着白逸朗。

他徐徐走上前,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脸色依然是温和的:“你不要害怕,我既然告诉你我是警察,就没有想要抓你。”

“那你想干什么?”萧敬山警惕的问。

白逸朗笑说:“我是你女儿的朋友,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萧敬山不解。

“你一年前所做的事情已经被人揭发,是我偷偷扣下了那些证据。”

“不可能,那些证据已经被烧毁了。”萧敬山激动的反驳,却没发现他早就着了白逸朗的道,已经自己招出了一切。

白逸朗心下一惊,一年前,萧敬山果然犯过事。

虽然不忍心欺骗萧暮优的父亲,但是他不得不用这个方法逼问出当年的真相,他要弄清楚,萧暮优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他知道,她一定不是心甘情愿的。

“我女儿说,那些证据已经销毁了,不会再有事的。”他此时也不怕白逸朗了,抓着他的袖子,神情无比的慌乱而紧张:“证据在哪儿?”

“那些证据我还没有打开,如果是偷盗抢劫这些事,我可以帮你摆平……”

“不,你摆不平的……”萧敬山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是贩毒,你一个小警察,摆不平的,我要销毁那些证据,现在,马上。”

白逸朗听到贩毒两个字的时候,也被深深的震住了。

冰岛以前是生产毒品的岛屿,岛上罂粟遍野,加工厂遍布,经过几次浩劫,一度人烟荒芜,后来被军队占领交给政府进行开发,当时就定下了规矩,冰岛是绝毒岛,任何毒品不得再次在岛上出现,所以,贩毒罪在这个岛上是高于杀人罪的头条大罪,一旦跟毒品沾上关系,大罗神仙也保不了。

经过这些年,虽然不断的有人以身涉险,但是最后全部免不了断头的命运,时间越久,这种东西就越没有人敢碰触。

他没有想到,萧敬山竟然可以行险徼幸,火中取栗。

“东西呢,快给我。”萧敬山双目赤红,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着,那些惊心动魄的旧事被重新提起,他像是猛兽突然被禁锢住了四肢,眼见着猎人的枪支就顶在脑袋上。

“伯父,你先不要害怕,东西在这里。”白逸朗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还未等递过去,萧敬山就扑上来抢了过去。

他急匆匆的打开,因为手抖,解了半天才解开袋口的绳子。

兄弟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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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匆匆的打开,因为手抖,解了半天才解开袋口的绳子。

哗啦一下,里面掉出几张纸片,他蹲在地上,一张一张的看着,脸上紧绷的肌肉渐渐的由惊恐到放松,最后无法憋忍的笑出声,“你说的就是这个啊,吓我一跳,不过,这个拿出去,也够我在警察局呆几天了,你既然是我女儿的朋友,不介意把这个送给我吧。”

他将纸片胡乱的塞进纸袋子,然后冲着白逸朗挥挥手:“谢了。”

目送着萧敬山的背影渐渐远去,白逸朗不由叹息了一声,那个纸袋不过是他的诱饵,萧敬山平时喝酒赌博,想要弄点他的罪证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他现在可以肯定一点,萧敬山当年一定是参加了贩毒,而且他贩毒的证据很可能落在了某个人的手中,这个人用这些东西威胁萧暮优。

事情似乎渐渐的明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指向了一个人,叶湛。

**********

饭桌上,灵儿给叶湛夹了许多菜,把他面前的碟子堆得高高的。

乔闵悦在一边假装嫉妒:“灵姨,他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惯着他。”

灵儿也给她夹菜,哄着说:“灵姨也惯着你呢。”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多事,吃饭也不安生。”叶湛边放下手里的筷子,挑衅的看着她。

“你不服气啊,要不要比试比试?”乔闵悦挽挽袖子。

叶湛不屑的耸了耸眉,“行啊。”

灵儿看着两个人似乎在较劲,急忙说:“你们两个啊,从小就摔摔打打惯了,现在还没有个正经。”她轻拍乔闵悦的手背,“闵悦,你别总是和他练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有时间,你们应该多说说话,谈谈心,这才是年轻男女该干的事情。”

“跟她谈心?”叶湛做出一副拒人千里的表情:“灵姨,你还是饶了我吧。”

乔闵悦嘟着嘴巴说:“灵姨,你看,他总是这个态度。”

“阿湛,你老大不小了,再不娶媳妇,想急死我吗?”

“灵姨,你别光顾着我,你儿子不也没有媳妇吗?”

“朗朗比你小,我当然先急你了。”

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佣人接起来说:“白夫人,找您的。”

灵儿放下手中的碗筷,笑着说:“准是我的老朋友,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

见灵儿走远了,乔闵悦忽然探过头,小声说:“我今天看到萧暮优了。”

叶湛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警惕的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萧暮优?”

“我当然知道了,我不但知道她,我还知道你喜欢人家喜欢的不得了。”乔闵悦颇有些得意的晃着手里的杯子:“只不过,人家似乎对你不感冒。”

“你少胡说八道。”叶湛一脸不悦。

“看吧,被我说中了。”她放下酒杯,“不过,她还是有点喜欢你的,今天逛家居市场的时候,她挑的都是你喜欢的东西。”

“我的事,以后你少管,特别是萧暮优的事。”叶湛低声警告。

“好好,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才懒得理你。”

她坐直身子刚要吃饭,却忽然兴奋的望向门口,张口喊道:“朗朗。”

白逸朗站在回廊下,并没有进来,高大的身形在地板上投下一圈极淡的影子。

看见齐闵悦,他也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你回来了。”

“嗯。”乔闵悦感觉到哪里不对,平时白逸朗可不是这样冷漠的,虽然她一直跟叶湛的关系比较好。

白逸朗看向正背对着他吃饭的叶湛,声音不大,却清晰入耳:“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出来一下。”

没有点名道姓,但是乔闵悦知道他说的是叶湛。

他们从小关系就不好,但是在父母面前依然还会装成手足情深,但这一次,灵儿就在客厅打电话,虽然没有看见他们,但是,白逸朗似乎并没有想要避讳。

青石铺成的小路上,周围种植了大量的红叶石楠,远远望去,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叶湛的脚步还没有停稳,白逸朗忽然回身就是一拳,这一拳又快又狠,如果落在身上,肯定能让人飞出去。

“灵姨在呢。”叶湛出声警告,伸手接过他这一拳,拳头落在他的掌心,两人的身体俱是一颤,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我妈在正好,那就让他看看,你这个人有多卑鄙。”

“白逸朗,不要胡闹。”叶湛脸色yīn鸷,低声斥责。

“好,那你把萧敬山贩毒的证据交给我。”他伸出手,眼神轻蔑。

叶湛似乎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恢复到寻常神色,白逸朗是警察,他早料到有一天他会查出这些来。

“那些东西果然在你手里,你用它来威胁优优,让她臣服于你是不是?优优果然是被逼的,我就知道,她不会不爱我,她不会那样狠心的跟我分手,原来一切都是你在从中使诈。”白逸朗因为气愤,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起来,他现在恨不得冲上去将叶湛暴揍一顿。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灵姨还在屋里,我不想让她看到。”叶湛转身欲走。

白逸朗冷冷的说道:“叶湛,你从我手里抢走优优不就是为了蓝凌吗?”

蓝菱,如音乐一样动人的名字,只是听着,就像有鸟儿在身边歌唱。

这似乎是一个禁忌,好多年不曾有人提起,叶湛的身子明显一顿,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

他几乎是咬牙说道:“白逸朗,你不配提到这个名字。”

他的愤怒全部写在眼里,灼烫的似乎要喷薄而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白逸朗的衣领,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乔闵悦站在不远处,看着花园里你一拳我一拳的两兄弟,她回头望向客厅,见灵儿还在讲电话,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也没有上前阻止,只是不安的搓着手,这场纷争,她根本无法介入,也无法停息。

叶湛避开白逸朗的一拳,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他的小腹上。

“白逸朗,够了,别逼我打死你。”

我们只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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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湛避开白逸朗的一拳,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在他的小腹上。

“白逸朗,够了,别逼我打死你。”

叶湛首先停手,但眼光依然是赤红的,白逸朗半捂着肚子,疼得抽气,他这一脚的分量着实不轻。

叶湛是叶痕一手教大的,继承了他所有的武功,出手狠辣无情,快如闪电,他从小就不是他的对手,长大了也一样,虽然心里一直不甘心。

他抬眼盯着他,缓缓的笑开,只是那笑容冰冷如霜,“叶湛,我一定会把优优抢回来,我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

他绝然的转身离去,身子擦过那些红叶石楠,有几片叶子掉落下来,腥红的刺目。

叶湛放在身侧的手掌倏然握紧,蓝凌,这个名字像一道魔咒,让他掩埋了三年的痛苦瞬间逆流成河。

一阵风吹过,耳边传来沙沙的树叶声。

乔闵悦站在他身后,小心的问:“你没事吧?”

他没有说话,转身大步就走,行色匆匆,似乎要去做某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灵儿煲完电话粥,站在门口询问:“闵悦,刚才我似乎听见朗朗的声音了,他回来了吗?”

乔闵悦一愣,但马上就笑说:“灵姨,你是太想儿子了吧,哪有。”

“那阿湛呢?他吃完了,去哪儿了?”

“回他海边的别墅了。”

“怎么没和你一起走?”

“我留下来再陪你说会话,我不着急。”乔闵悦搂着灵儿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灵儿拍拍她的手:“还是闵悦好,我要是有这样的儿媳妇,就是上辈子休来的福气哦。”

*********

萧暮优将车停在楼下,他的车她开着还挺顺手,下车后,从后备箱里拎出今天的战利品。

好在她下午重拾心情,总算把家俱买完了,风格应该是叶湛喜欢的,她也感觉不错。

口袋里有这几天的饭菜,他昨天说想吃笋烧肉,她便买了最新鲜的笋和肉,还有一些蔬菜和水果,挺沉的,她拎着有些重。

将笋干用温水泡好,把肉放进冰箱,然后洗了个澡,这么晚,他应该不会来了,所以,她可以安心的看她的党派斗争,最近自由党又换了个新的发言人,依然帅得一塌糊涂。

萧暮优抱着一袋零食正看得津津有味,熟悉的敲门声打碎了她继续看帅哥的美梦。

起身,开门。

外面的天气似乎很冷,他身上有萧索的寒意。

“你脸怎么了?”萧暮优注意到他的左眼上方似乎有些红肿破皮,嘴角也有。

她刚要伸手去碰,忽然身子一轻,双脚离地,手中的零食袋掉落在地板上,里面的鱿鱼圈乱七八糟的洒了一地。

“叶湛,你干什么?我的鱿鱼圈。”萧暮优惋惜的目光越过他抱着她的手臂看向地面。

他不言不语,抱着她直接进了卧室。

“叶湛,你怎么了,为什么受伤?是不是和人打架了?”萧暮优还在天真的询问,他双眸漆黑,面色沉冷,忽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他吻的很用力,舌尖强行探入她的口中,纠缠住她的香舌上下搅动。

“唔……”唇齿被突然间封闭的感觉并不好,她有些难受,也有些吃惊的用手推拒着他渐渐靠近的xiōng膛,他的xiōng膛坚硬如铁,触手生疼。

口中的气息随着他这个霸道强硬的吻几乎要被夺走,只感觉到一阵天晕地眩,快要支持不住。

还好,只是须臾,他终于放过她可怜的唇,半支起身子,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她,流露着淡淡的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萧暮优似乎读懂了他此时的目光,怜惜,茅盾,甚至还有疼。

她突然觉得xiōng腔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这样无助的神情让她莫名的心痛,心慌。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伸出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抚上他眉骨的伤,一下一下,轻柔而心疼。

他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浅浅的笑意,在那汪清泉里慢慢的散开,蔓延到嘴角。

他握着她放在眉间的手轻轻的带到唇边,轻吻。

“你怎么了?”她觉得他不对劲,一语不发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别问。”

他的唇沿着她的指尖一路向下,暧昧不明的声音自唇间溢出。

她穿着长袖的睡裙,一直到脚踝的款式。

因为刚才的挣扎,露出一半修长的美腿,蜷缩在浅绿色印小碎花的床单上,如玉般无瑕。

他亲吻她的手,然后慢慢的置到她的头顶,袖子滑落下来,露出藕白色的手臂,纤细滑润。

见他渐渐低下来身子,坚硬的xiōng膛近在咫尺,她有些慌乱的喊他的名字:“叶湛……”

她挣了一下双手没有挣开,只能委屈的咬着下唇,晶莹的粉色被咬出一小块白,贝齿犹带着怯怯的光泽。

叶湛听着这声极细的带着祈求的呼唤,心中一软,已经伸进裙边的手不由抽了出来,改抚摸她柔嫩娇俏的脸庞,声音带着宠溺的低柔:“吓到你了?没事,我不会做什么的。”

见她眼中的神色渐渐安定下来,他侧身在她的身边躺下,手依然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脸,温热的呼吸好闻的喷洒在她的耳侧,揽着她的腰说:“明天是周几?”

“周四。”

“请一天假,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的口气虽然听着像商量,却是不容置疑。

萧暮优好奇的睁着大眼睛问:“去哪儿?”

“现在是个秘密,去了才能知道。”他故意卖关子。

萧暮优的求知欲得不到解答,有些闷闷的嘟起嘴巴,他趁机在那里亲了亲,哄诱着说:“我这几天总是腰疼。”

“怎么会腰疼,有去看医生吗?”她的神色有一点小小的紧张。

“你的沙发……”他意有所指:“不太舒服。”

“那我睡沙发吧。”

他圈紧了双手,不放开她细细的腰身,有些赖皮的缠着她:“你也不准去。”

可是这张床实在是太小了,两个人睡的话,有点挤,连翻身都不太容易。

萧暮优担心的正是叶湛所庆幸的,如果不是床小,他也没有机会一晚上都可以这样搂着她。

见她有些紧张和害怕,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蛋,似乎是在保证:“我们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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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很多不纯洁的小孩子想要看点啥,嗯?嗯?嗯?是不是,哈哈!!

八哥很纯洁的!做害羞状!

你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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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有些紧张和害怕,他用鼻子蹭了蹭她的脸蛋,似乎是在保证:“我们只是睡觉,不做别的。”

她还是有些不太自然,但躺了一会实在是太困了,半眯着眼睛问身边的人:“你睡了吗?”

“没有。”他的声音十分精神。

“我今天遇到你的朋友了,乔闵悦。”

叶湛的身子一僵,有些紧张的问:“她没跟你乱说什么吧?”

“没有,她只说,她住在你的别墅,让我不要误会你们之间的关系。”萧暮优越说声音越小,似乎没了自信。

她看得出,乔闵悦并非故意在她面前显耀,但是她就是觉得不太舒服,似乎受到了挑衅,也许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吧,人家明明没有恶意,她却这样在乎。

那个乔闵悦,怎么说上次还间接的开导过她,让她清楚的认识到一些一直以来被她忽略的东西,她对她,也有感激的成分。

“她是我爸爸一个最忠心的佣人的孩子,那人因病早逝,爸爸便收留了她,把她当成半个女儿一样对待。”叶湛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如果你不喜欢她住在我那里,我可以安排她住到老宅去。”

“我没说不喜欢,我哪有权利去干涉别人住哪儿。”萧暮优垂下眼敛。

“口气这么酸,是不是吃醋了?”叶湛忽的一下坐了起来,想要去按台灯,他觉得她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很委屈很可爱,他要仔细的看清楚了。

“你胡说什么,谁会吃醋。”萧暮优一边阻止他去按台灯的手,一边嘟囔。

“好,我不开灯,但你要承认,你是在吃醋。”

“我没有。”她依然倔强的不肯承认。

“那我就开灯。”

“叶湛,你怎么这样不讲道理?”

“快承认。”

萧暮优拗不过他,一头钻进被子,声音闷闷的从下方传来:“我没吃醋,你开灯吧。”

叶湛开心的笑出声,将手收回来,费了半天的劲才钻进她的被子。

“你肯为我吃醋,是不是说明你有那么一点在乎我了?”两人钻在黑乎乎的被子下面,呼息可闻。

“叶湛,我想睡觉。”

“你不说,我就不让你睡觉。”

“你真的好幼稚耶。”

“还不说?”

她被逼得投降,只好哄着他:“行,我吃醋了,这回可以让我睡觉了吧?”

“往我这边些。”

“不要。”

“快点。”

她不情愿的往他的xiōng前靠了靠,他嫌她动作太慢,粗鲁的一把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了,软玉温香,真实在怀,他那颗一直悬浮不定的心这才终于缓缓落下,只要她在身边,他就可以应付一切,不管她的心是不是在他这里。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浅白色的地板上,黑暗的屋子里有了模糊的光亮。

叶湛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僵硬的四肢,渐渐的清醒过来。

她的床实在是太小,张不开胳膊伸不开腿,他的腰这次恐怕是要真的坏了。

他一动,萧暮优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忘记了身边还有人,伸了一个懒腰,手砰的一声砸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这一下,她完全醒了。

叶湛闭着一只眼睛,吡牙裂嘴的,昨天跟白逸朗打架,那块乌青的地方本就红肿,刚才又挨了她一计粉拳。

“萧暮优”他几乎是咬着她的名字。

“对……对不起啊,我……我习惯一个人睡了,我忘了你也在。”萧暮优急忙道歉,然后跳下去找药箱:“我给你上点药,好像肿得更厉害了。”

“我不上药,给我找点冰块。”

她又跑到冰箱里找冰块,忙手忙脚的装到小袋子里递给他。

叶湛接过来,一只手拿着敷在眼睛上,用另一只眼睛看着她说:“你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她这才想起,他说今天让她请假,他们要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请假倒是不用,做记者这行时间本来就很自由,她只是对他口中那个地方比较好奇。

萧暮优要换衣服,叶湛被赶到客厅,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一切都好,就是眼睛周围一块乌青,严重的影响了他的审美,他用手左右挡着,怎么看都不顺眼。

“可以走了。”萧暮优拎着手袋打开门,见他正对着镜子眉头紧皱。

叶湛在镜子中看到他,不满的说道:“怎么穿这件衣服,颜色太深,去换件红色的。”

萧暮优对他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更加好奇了,怎么连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要讲究,她很听话的折回去重新换了身出来。

红色的条纹衫舒适简单,搭配一条阔腿蓝色牛仔裤,咖啡色高跟鞋,充满了复古的气息,时尚摩登。

叶湛对她这一身装扮还算满意,他又回头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怎么办,乌眼青?

一路上,他有些闷闷不乐,似乎很纠结自己外貎被毁。

萧暮优没注意他,只顾着翻自己的手袋。

“你让我带身份证和护口本,还有什么来着?”

“没了。”他这次又转看车上的后视镜,怎么看,那块青怎么显眼。

“我们不是要出国吧?联赛杯早就结束了呀?”

萧暮优合好手袋,看着他将车左拐右拐,不是去火车站,也不是飞机场,这条路她很陌生。

终于,车子在一座相对宽敞的大院里停了下来,叶湛熄了火,伸手去取烟盒。

“不准抽烟。”萧暮优急忙按住他的手,他微微一笑,反手握住她的手,深不见底的眸子明亮如星,清晰的倒映着她的影子。

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刚要转过头,他忽然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萧暮优只瞧见院子里不时有进出的成双成对的男女,别的,倒真没太在意。

“这是婚姻登记处。”

感觉到手心里的手明显一僵,她有些傻傻的看着他。

“萧暮优,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要你嫁给我,我要把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这一辈子,你只是我叶湛的女人,无论是谁,都抢不走,夺不去。”他低下头,很绅士也很温柔的亲吻她的手背,声音透着蛊惑般的绵绵情意:“你愿意吗?”

***********

小优优会不会答应呢?晚上见吧

结婚了

()()

萧暮优觉得这一切太戏剧了。

车子熄了火,没有了暖气,她似乎有些冷。

手被他握着,他还保持着极低的姿态,在等待着她的答复。

她突然变得很迟钝,很多东西都无法思考,比如说,他究竟有几分诚意,比如说她有没有一丁点爱他,比如说,他们以这样一种方式结合会不会是一个错误的延续……

可是,如果这样,她就可以断掉从前的所有,她跟白逸朗之间就彻底的结束了,她在以后漫长的人生岁月里,再也不会有他,真的是,一了百了。

她如一具失去了思想能力的木偶,吃力的被他牵着走在身后。

身边不时走过低声呢喃的男女,他们的脸上带着幸福而满足的笑意,彼此的眼睛里也只有彼此的影子,仿佛一辈子都会如此如胶似漆,缠绵不止。

她只是感觉到渴,嗓子里难受的厉害,可是她不想说,也说不出来。

她的脑子像一部网速不好的电影,播放了一会就停止不动,不知要过多久又会动起来。

她想了很多东西,但是都不深刻。

是在自我惩罚,还是在自我救赎?

叶湛将两个人的身份证明递到窗口,里面的打字机刷刷的响着,然后推出一张纸。

他拿着这张纸来到隔壁的房间,他拉着她的手坐下,让她紧紧挨着他。

萧暮优抬起头,就看到正对着自己的相机,她下意识的抿了下唇,相机在此时咔的一声轻响。

照片洗出来,两人的姿态都有些怪异。

叶湛专心去看他眼睛上的乌青,幸好不是太显眼,而萧暮优看着照片中的自己,恍惚是在隔世。

很快,红色的结婚证便被印刷了出来,一人一本。

她拿在手里,突然觉得有千斤重。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捧着这个本子,一句话也不说。

叶湛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去买了块蛋糕。

蛋糕很小,只有巴掌大,他在上面插了一根蜡烛点着,送到她面前说:“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吹个蜡烛,许个心愿吧。”

她将那个小证握紧,看到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蛋糕上有一个心形的图案,红的像是流动着的血液,而那根蜡烛正插在红心之中,烛光轻轻晃动,烛芯腾起的热浪让她的脸上红得发烫。

她忘了许愿就吹灭了蜡烛,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他。

叶湛轻轻一笑,将蜡烛拔掉,同时说:“结婚快乐。”

她喜欢吃甜食,但是不敢多吃,她怕胖。

他将蛋糕用勺子挖了一大块送到她的唇边:“吃块蛋糕。”

萧暮优机械般的张开嘴,蛋糕这样甜,甜得她想要哭。

她努力的忍着,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呜呜的就哭了起来。

叶湛将她抱进怀里,轻轻的抚摸她的一头长发,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任她这样哭着,她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安静下来,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着。

“你刚才的哭泣是为了跟过去告白,那么以后,你只能为我哭,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们从此便是一家人。”他抱紧了她,仿佛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他张了张嘴,那三个字马上就要脱口而出,最后,他还是强行咽了下去,他爱她,她相信吗?

跟白逸朗打过那一架,他就在心中坚定了一个念头,他要跟她结婚,他要让她的全部都成为他的,只有如此,才能安心。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已经梦想成真,她在他的户口本上,与户主关系的那一栏里清楚的写着:配偶。

在法律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这是一个已经铁定的事实。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仍然是不安的,似乎在某一处,仍然觉得空荡的可怕。

夕阳落下,天际的最后一抹灰白也消失殆尽,他们的车子停在路边,像是被时间定格的剪影,周围的车辆与行人不断擦肩如风景,他抱着她安稳的坐在车里。

清淡的光线从他瘦削英俊的脸上一点点下移,最后消失在沉重的车底,她在他怀里哭累的睡了过去,呼吸清浅,低不可闻。

她在睡梦中犹带着几丝失意,只不过那双紧紧抓着他衣襟的手让他安慰许多。

忍不住,低下头吻了吻她洁白的额头。

她是他的,此刻,这种信念无比坚定,自三年前的那一眼,他便注定赔进了一生。

萧暮优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车子正平稳的驶在海边。

她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她昨天才洗过,上面留着淡淡的皂香。

他在专心开车,见到她醒了,转过头,“饿了吗?我已经让佣人准备好了饭菜,再忍一下,就可以吃了。”

他如此温柔的语气让她有种被宠坏了的感觉。

“我们这是去哪?”

“我海边的别墅。”

“我不去。”她立刻拒绝。

叶湛笑笑:“你是觉得乔闵悦在,你会不舒服?放心,我已经让她搬到了叶家老宅,在我们的新房子不能入住前,她不会在这里出现。”

他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打趣道:“还敢说你没吃醋?”

“本来就没有。”她一撅嘴巴,扭开他车上的音乐开关。

他不去计较她的这些欲盖弥彰的小动作,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甜。

院子里的梧桐长得高大粗壮,地上铺着一层枯黄的落叶,有佣人正在小心的清扫。

萧暮优站在门口,有些慑怯的不想进去。

叶湛牵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这里是我的家,自然也是你的家,回自己的家,有什么害怕的?”

她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可就是觉得不真实。

辛妈妈见他们一起回来,似乎怔了一下,但她是懂得审时度势的精明人,立刻笑道:“少爷回来了。”又向萧暮优点头致意:“萧小姐也来了。”

“辛妈妈,以后不要叫她萧小姐了。”叶湛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送到一脸吃惊的辛妈妈面前:“要叫少奶奶。”

辛妈妈这一愣就愣了好半天,等她反应过来,笑容立刻在脸上绽开成灿烂的菊花:“恭喜少爷,恭喜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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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完毕

我要惩罚你

()()辛妈妈这一愣就愣了好半天,等她反应过来,笑容立刻在脸上绽开成灿烂的菊花:“恭喜少爷,恭喜少奶奶。”

这一声少奶奶叫得萧暮优有些腿抖,但她还是强笑着点点头:“谢谢辛妈妈。”

“辛妈妈,她一天没吃东西,快让人上晚饭吧。”

“好好好,马上就开饭,少爷,少奶奶,你们先稍坐一会。”辛妈妈笑着去吩咐厨房上菜了。

在餐桌前坐好,萧暮优用商量的语气说:“可不可以不让她们叫我少奶奶,我听着怪不习惯的。”

叶湛亲自给她摆好碗筷,笑说:“有什么不习惯的?以后你要习惯的东西还有很多。”

他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嘴边挂着隐隐约约的笑容。

“吃过饭,我们回你的公寓收拾东西,只带贵重物品和你的生活必须品,以后,你都要住在这里。”

桌子上有红酒杯,晶莹剔透,他很绅士的为她斟了小半杯,也给了自己半杯。

“你不能喝酒。”萧暮优伸手去拿他的杯子。

“一点点没关系,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不喝点红酒就会觉得少些什么。”他将她的手抓在手心放到唇边轻吻,笑着说:“我保证,不会过敏,不会发烧。”

“保证有用的话,那医生不是都要失业了。”她仍然强硬的将他的杯子拿了过来,将里面的酒统统倒进自己的杯子,然后给他换上纯净水。

他微微皱着眉头:“只喝水吗?苏打水ok?”

“可以,只要不是酒。”她又为他换上天然的苏打水。

很快,菜就上齐了,口味清淡,四菜一汤,不奢华,但十分养眼。

萧暮优以为身处这样的深宅大院,这一日三餐还不得山珍海味,没想到,饭菜普通,就如寻常人家。

菜中有笋,他似乎十分偏爱,只要是她下厨,他必点的菜就是笋和酒酿汤圆,他其实是个蛮专一的人,喜欢什么就抓着不放,哪怕总吃也不会觉得厌倦。

叶湛举起装着苏打水的杯子,目光绻恋的看着她,声音一如红酒般干醇而回味无穷。

“结婚快乐。”

似乎是感染了他这样深情不怠的眼神,萧暮优亦举起杯子:“结婚快乐。”

轻轻一声脆响,仿佛优美的敲击乐,杯沿与杯沿亲密接吻,红色与白色的液体倒映着天棚上灯火如花。

萧暮优的酒量还不错,喝了一杯红酒,脸不红心不跳。

与在家里相比,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吃完饭可以不用她收拾桌子和刷碗。

“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她很惊讶,“我有自己的房间?”

“当然。”

他牵着她的手上了二楼。

左数第一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采光和地理位置都是这间别墅里最棒的。

这已经让萧暮优惊喜,但是更惊喜的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

灯光开得很足,窗户微微打开一条缝,海风吹进来,有一种咸咸的味道,海的味道,很好闻。

“冷吗?”叶湛看她似乎打了一个寒噤,大步走过去关窗:“我让佣人打开的,放点新鲜空气,免得你憋闷。”

萧暮优没时间去感动他的细心,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间屋子的装潢所吸引,他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格调,所以这里就是她卧室的放大版。

粉红色的壁纸,青草色的家俱,到处都堆买了毛茸玩具,只不过,他用的都是最上等的装饰材料,看上去质感十足,同样的装潢,她的房间只能算是过家家。

墙边放着一只硕大的书柜,柜子里已经放满了书。

萧暮优走过去抽出一本,顿时惊呼:“佛兰克,我最崇拜的摄影家了,天哪,竟然还有他的亲笔签名。”

她兴奋的翻看着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跟她从事的行业有关,有些书不但有签名,而且在市面是上根本买不到的正版,只有在拍卖会上才能拍来。

这些摄影大师们的水平可是她准备穷极一生来追逐的。

“这么多书,够你看一阵子的了,看完了,我会再派人去买。”

萧暮优有些不好意思,合上手里精美的画册问:“一定很贵吧?”

“你喜欢吗?”

“喜欢。”她实话实说。

“那就不贵了。”

他打开一边的抽屉,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像是写真集的东西递过来,明明是想给她看的,但是脸上似乎有些不情愿。

萧暮优好奇的接过来,刚翻开第一页就尖叫出声:“冷墨琛的限量版写真。”

这套写真总共才发行了520本,而这520本代表着“我爱你”的寓意。

她当时很想买,但是限量版不但价格昂贵,而且还没等上市就被粉丝们高价预订一空。

“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看完它,看完后,画册我要收回。”叶湛口气咸咸的说。

“原来你不是送给我的,怎么这么小气。”

“我几时说过要送给你。”

“你又不喜欢男人,更何况你跟他这么熟,想看他还不是一个电话就到。”

“二十秒过去了,你还有四十秒。”他漫不经心的提醒。

萧暮优狠狠瞪他一眼,马上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感叹,冷墨琛真是上帝造出来的极品男人,他拥有着足以让人窒息的外表,他的笑容绝对是治愈系的,有一阵子她比较郁闷,就用他的头像当桌面,一看见他的笑容,再多的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这就是偶相的力量。

“一分钟到。”

她明明还没有看完,画册已经被人抽走。

“我再看一分钟。”她厚着脸皮央求。

“no!”

“三十秒。”她忍痛降低标准。

“no!”

“你怎么这样小气?”

叶湛将画册收好,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的鬓发,带着三分戏谑的笑意:“萧暮优,你忘了我曾经说过什么吗?”指尖划过雪脂一样的脸庞:“不准在我的面前看别的男人。”

呃?他好像是说过。

萧暮优眨巴眨巴眼睛,马上就大怒:“你在设计我?”

“是又怎样?”

“叶湛,你这个小人,伪君子。”她用力捶向他的xiōng膛,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往xiōng前顺势一带,呼吸渐渐逼近:“我要惩罚你。”

姐妹情深

()()“叶湛,你这个小人,伪君子。”她用力捶向他的xiōng膛,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往xiōng前顺势一带,呼吸渐渐逼近:“我要惩罚你。”

“呜……”

他很快就封住了她的唇舌,轻松撬开她的齿关,她在躲避,他在步步紧逼,终于俘获了她的丁香,温柔缠绵。

“咚咚。”敲门声清晰的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辛妈妈站在门外小声询问:“少爷,少***衣物已经准备好了,是要送进去吗?”

他一分神的工夫,萧暮优赶紧推开他,脸上仍然带着羞涩的红晕。

“拿进来吧。”他的声音平稳有力。

辛妈妈将一摞已经洗好的衣服送进来,轻车熟路的将它们分门归类,有的放进衣橱,有的放进浴室,做完这一切,她低着身子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好奇的举止,眼神也只看她该看的地方。

“辛妈妈跟我妈的年纪差不多,我真不好意思让她这样伺候。”萧暮优有些无奈的说。

“那明天让别人来伺候你。”

“为什么一定要伺候,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伺候自己。”

“不行。”他断然拒绝:“你是用来伺候我的。”

“叶湛,你不要总是这么厚脸皮好不好?”

“不好。”他抱着她,又要去亲她。

“别闹了,我还要回公寓取东西。”

“嗯,好吧。”

其实她没有什么一定要带走的东西,除了电脑,别的东西他都为她准备了。

柜子里的衣服她不舍得,满满的装了一个箱子,还有一个抱抱熊陪了她许多年,她也一起放了进去。

这里有许多程星楠的物品,跟她的东西杂乱的放在一起,有时候她起得晚了,会用她的眼线笔,她总说,她这个虽然廉价,但要比她的那些品牌货好用多了。

想起程星楠,心里免不了一阵惆怅,她搬出去,就意味着那种姐妹挤在一张床上聊天到半夜的生活要结束了,她很是不舍,看着程星楠的东西留恋老半天。

“去给她打个电话吧,我在楼下等你。”叶湛看出她的心思,提了她整理好的箱子率先下楼去了。

现在是晚上,程星楠如果不拍夜戏,应该回到了酒店。

电话接通的时候,听见她有些低哑的嗓音:“优优啊。”

“你感冒了吗?怎么声音这么难听?”

“嗯,昨天拍一场淋雨的戏,拍了三次才过,这一浇就感冒了。”

“吃药了吗?”她忽然心里一酸,想着她被水管里喷出的人造雨一遍又一遍的浇湿,还要在这样的情况下表现出剧中人物的喜怒哀乐,她就心疼。

“没吃啊,想睡觉。”

“你是白痴啊,为什么不吃药,不吃药只会越来越严重,你想死吗?”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你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心疼自己,我也懒得管你。”

半晌,程星楠有些疑惑的声音才低低的传来:“优优,你怎么了,你在哭吗?”

萧暮优抹了一把淌得满脸都是的眼泪,“没哭啊,我才不会哭,你是笨蛋,不吃药的笨蛋。”

“好了,好了,我吃还不行吗?”

“现在就下去买药,一会儿我还会再打给你,我要听见你吃药的声音。”

“ok,我的姑奶奶。”

萧暮优顿了一下,鼻子里仍然是酸得厉害,“星星,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对不对?”

“嗯,比亲姐妹还亲的好姐妹。”

“星星……星星……”她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也不说别的。

“优优,怎么了?”

“我结婚了。”

她鼓起勇气大声的说出来,很奇怪,没有想像中的伤心,竟然很平静,也许她早已经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现在依然像是飘浮在梦里。

“跟叶湛?”程星楠本来躺在床上,这一惊就坐了起来。

“嗯。”

“你是认真考虑好的吗?”

“他今天带着我去婚姻登记处,我就跟他登记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考虑好,一直感觉像是做梦。”

程星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应该祝福自己的姐妹,但是那些话她却不能像平时祝福别人一样说出口。

只因为对方是叶湛。

她跟叶湛不过那次酒会上的一面之缘,大多数只是听说,知道萧暮优跟他交往后,她也侧面打听了一些相熟的人,得到的答案都是:为人清冷,狠冽无情。

如若不是这样,也不会在接手他父亲的产业后,披荆斩棘,杀伐决断,短短几年便将产业扩展至世界各地,这样的人,多数非善类,萧暮优嫁给他,会幸福吗?

她不知道,她很茅盾。

“星星,你记得去买药,我一会再打给你。我要搬到他的房子了,你在公寓的东西我都留着,你什么时候想过来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来陪你。”

“那个公寓不要卖掉。”许久,程星楠才在那边轻声的,像是请求。

“我不会卖掉它的。”萧暮优环视着这间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温馨的更像家的地方,脸上一抹温暖的留恋:“这是我们两个的小窝,我们要随时回来约会。”

“优优……”她顿了一下,终于说:“你要幸福。”

“你也是。”

挂了电话,萧暮优又捡了几件东西拎着,她反锁了门,匆匆的跑下楼。

叶湛站在车边,正在抽烟,听见她的脚步声,将烟掐灭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叶湛,你又抽烟。”萧暮优不满的皱着眉头,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不好,烟酒这些东西都是不能碰的。

“戒不掉。”他说得大言不惭。

“又不是毒品,怎么会戒不掉?”

忽然提到这两个字,萧暮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这像恶梦一样的字眼儿曾经让她几度崩溃,她不想去回忆,一回忆就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

叶湛感觉到了,伸手将她拥入怀里:“没事了,我们回家吧。”

车子平稳的行驶,路边的风景迅速的倒退。

萧暮优在中途给程星楠打了个电话,确定她吃了药喝了热水才稍稍安心。

“你觉得冷墨琛和星星是什么关系?”萧暮优忽然八卦的问他。

解扣子

()()“你觉得冷墨琛和星星是什么关系?”萧暮优忽然八卦的问他。

叶湛开车的手不自觉的握紧,隐隐可以看见青筋,但脸上依然平静如水,漫不经心的答道:“能是什么关系?最大不过上床。”

萧暮优气得掐了下他的胳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正经?”

“那你想我怎么回答?情侣?或者是朋友?”

“反正我觉得他俩一定有事,可是我又说不上是什么事。”萧暮优困惑的摇摇头。

“你不如干脆去问程星楠。”

“小星星那个人,她不想说的事,打死她,她也不会说,我还是省省这份力气吧。”

“你也确实该省省力气。”他侧过头,眼睛里闪动着不加掩饰的**,“我怕你应付不来。”

萧暮优假装没听懂,伸手扭开车上的音乐,是一首外国歌谣,细细的乐声流淌,清新细腻。

她不知道这是哪国的歌曲,但一定不是英语。

“这是什么曲子?”

他脱口说了一串外国话,她听不懂,歪着脑袋,用无辜的大眼睛求解。

“《告别的狂欢》,意大利语。”

“你还会说意大利语?”她感觉到惊讶。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他撇撇嘴角。

“那你有兄弟姐妹吗?”反正她很闲,不如就履行一下记者的职责。

叶湛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些僵硬,半天才说:“我有一个弟弟。”

“弟弟?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没什么好提的。”

他的态度让萧暮优想到了白逸朗,有一次谈起他的家人,他说他有一个哥哥,她刚刚起了好奇心,他便说,没什么好提的。

看来叶湛和白逸朗一样,好像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兄弟。

他将车开得飞快,不久便到了别墅门口。

佣人过来将车里的箱子小心的提到楼上,萧暮优跟着叶湛的脚步一直上到二楼。

“你自己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他看了眼表:“不用等我,大概要到两点。”

萧暮优点点头,往自己的房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你经常这样熬夜吗?”

“到凌晨四五点也是经常的事。”他转身走进书房:“好了,睡吧,想我的话,随时欢迎骚扰。”

“谁稀罕想你。”萧暮优溜得比兔子都快,但明显脚步有些发虚。

她将箱子里的东西找了合适的地方放好,这屋子很大,所以她的东西只占了三分之一的空间。

洗了澡,吹干了头发,她打开电脑做了会工作,等所有的事情都忙完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躺在床上,两只眼睛盯着天花板,因为换了新的环境,所以她有些失眠。

数羊数到一百,又从一百数回去,反反复复,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

走廊里有几盏廊灯,到了夜晚的时候就调成暗黄色,踩在质感十足的地毯上,发不出一点声响。

也许是习惯了不会有人打扰,所以书房的门只是虚掩着,有灯光从门缝里泄出,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萧暮优悄悄摸到门前,从那条缝隙里往里看。

灯光明亮,叶湛正坐在皮椅上,单手托腮,面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墙上悬挂着超大的液晶显示屏。

他工作的样子认真而严肃,完全不像平时会跟她孩子一样耍赖皮的家伙。

萧暮优悄悄的,一步一步的慢慢后退着离开,却没看到有一只花瓶架放在墙根处,她一动,那花瓶就从架子上掉了下来,虽然没碎,但是发出很大的一声响。

“谁?”严厉的声音自书房里传来,她有些惊吓的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推开门,低头认错:“对不起,我只是起来找水喝,结果不小心把花瓶碰翻了,你放心,没碎。”

叶湛对她的突然出现小小吃惊了一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摆摆手:“去给我泡杯咖啡。”

萧暮优反正也睡不着,急忙点点头:“好,我马上就去。”

她找了好一会才在这座迷宫里找到了能泡咖啡的地方,将上等的咖啡豆放进咖啡机,听着机器很规律平稳的转动声,心情也很愉悦,终于有件事可以做了。

泡好咖啡,她端着上楼。

门依然是半开着,她想也没想的就走进去,知道他在开会,还故意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你喜欢加多少的糖,我拿了几包,你自己加。”

她刚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忽然就见他变了脸,似乎很愤怒,又似乎很无奈。

视频会议的那边顿时鸦雀无声,因为每一个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到一个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闯入了他们的镜头。

看不清脸,但是身材纤细,肤如凝脂,应当是个极美的女人。

可是他们还来不及细看回味,视频画面突然就被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会议结束的一行英文。

萧暮优还在愣愣的看着他,他已经快步起身走过来,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声音是愠怒的,“萧暮优,你怎么这么蠢。”

直到被他有些粗暴的扔在床上,萧暮优依然还在懵懂的问:“是不是打扰你开会了,可是我说话的声音那么小。”

他俯身压上来,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我在开视频会议,你挡住了我的摄像头。”

“啊。”萧暮优一声尖叫,急忙低头去看自己的穿着,还好还好,睡衣的款式很保守,应该没有走光,不过,感觉好丢脸。

见她满脸通红,叶湛不由笑着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说:“如果他们看到不该看的,我就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你这个人一向这么残忍吗?”

“敢窥视我的女人,我一定不会仁慈。”

他说着,唇由她的额头移到她的唇上,柔软如花瓣的触感与芬芳让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唔,痛。”她有些慌张的缩了缩脖子,想要从他的禁锢中逃脱。

他一只手固定住她不老实的小脑袋,一只手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辛妈妈准备了那么多睡衣,她偏偏挑了扣子最繁琐的一件,他才解了两颗就有些气闷。

她的嫌弃

()()辛妈妈准备了那么多睡衣,她偏偏挑了扣子最为繁琐的一件,他才解了两颗就有些气闷。

在解第三颗的时候,却怎么也弄不开,一颗小扣子就把他难住了,他又气又燥,手抓在她的衣领上作势要撕。

萧暮优急忙按住他的手,声音软软懦懦的祈求:“叶湛……我……我还没准备好。”

手心下的手指明显一僵,他的全身都崩紧了。

萧暮优可以感觉得到,他不高兴,很不高兴。

但她真的没有准备好,她可以接受他的亲吻,但是却无法接受更深一层的身体接触,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来得太快太突然,她很害怕。

眼中晶莹的水汽氤氲着,如梦如幻。

叶湛凝视了她很久,乌黑的眼仁深得像是一潭井,终于他松开对她的钳制,开始给她系扣子,系和解一样,都让他有些焦躁,但是他不知道在跟谁怄气,扣不上,他偏偏要扣,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才整齐的弄好,他起身,给她盖上薄被,眼神飘忽的看着别处。

“睡吧。”

他大步的走过去,推开门。

门口的光亮在瞬间明起又湮灭,萧暮优将半边脸埋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两只眼睛目送着他匆忙的离去,她伤了他的自尊心吗?

对不起,叶湛,对不起。

她在心里轻声说。

叶湛关上门,从裤袋里掏出一只烟点着,抽了几口便烦闷的扔进一旁大理石雕刻成的垃圾箱,白瓷做的烟灰碗里放着清可见底的水,烟扔在里面,哧的一声便熄灭了。

他在心里冷笑,她不愿意跟他亲热,因为她心底还想着另一个男人,她的妥协,不过是因为他的逼迫。

她不跟他做,因为她觉得这很坑脏,很耻辱。

嘴边扬起嘲讽的弧度,他再次拿出一根烟来,点燃,烟雾缭绕,英俊的面容若隐若现,只是带了抹挥之不去的苍凉。

萧暮优这一晚睡得并不好,不熟悉的环境,陌生的床铺,特别是在叶湛走后,他带着些失望与自嘲的表情让她辗转反侧。

今天还要上班,她简单的梳洗完毕,提着手袋匆匆的下楼。

早餐早就准备好了,有佣人正立在那里等她,见她下来,忙摆上干净的碗筷,招呼说:“少奶奶,可以吃早饭了。”

她对这个称呼仍然不能适应,但是又无可厚非,在法律上,她确实是叶湛的妻子不是吗?

早餐很丰富,有中式的,有西式的,花样繁杂。

她没什么胃口,只是简单吃了些。

“叶湛呢?”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叶湛下来。

佣人客气的说:“少爷一早上就去公司了。”

“那他吃饭了吗?”

“走得太匆忙,没顾得上吃。”

不吃早饭怎么可以,上午会饿肚子,也会影响胃的健康,她告诉自己,再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提醒他。

陈青的车子等在外面,似乎等了很久,她坐进去,看到陈青笑得很开心。

“少奶奶。”他高高兴兴的喊道,想必是叶湛叮嘱过他吧。

“陈青,怎么连你也这样打趣我。”萧暮优假装不高兴:“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我吧。”

“那可不行。”陈青熟练的启动车子:“我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有预感,少奶奶总有一天会嫁给叶少的,你看,我是不是神算子。”

萧暮优被他逗笑了,敲着他的椅背说:“我以前觉得你是挺老实的一个人,现在怎么油腔滑调的。”

陈青急忙端正了姿势,小声嘀咕:“我也是高兴的嘛。”

升上主编后,萧暮优的工作便多得让她喘不过气,她曾跟雷笙半开玩笑的说,他这个资本家是故意压榨她,雷笙只是笑,那笑容温暖却别有深意。

中午的时候上头通知总裁要开会,她这个级别似乎还不够格参加,但还是叫了她。

这是在公司里,萧暮优第一次见到雷笙,他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同色系领带,整个人高挑出众,英姿飒爽。

怪不得身边的同事无聊的时候就在花痴总裁,有这样的老板,恐怕是加班也愿意吧。

不过,齐心说他已经有老婆了,结婚三年,这个她倒真的没有看出来。

在座的这些领导高层,萧暮优的职位似乎最低,她默默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打开笔记本,准备开会。

会议大概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快要结束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雷笙忽然说道:“萧主编,你回去准备一下,下个月在英国有一场摄影展,你陪我一同过去。”

所有人都看向萧暮优,而她在左右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姓萧的时候才肯定雷笙说的萧主编是自己。

她点点头:“好的,雷总。”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雷笙会点名让她陪同,但是下周英国的大师展她已向往了很久,既然有这个机会,她当然愿意去。

繁忙的工作总会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快下班的时候,萧暮优拿出手机发了会呆,一天没有叶湛的电话和短信,他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小优……不不,主编。”齐心突然靠过来,笑嘻嘻的说:“恭喜你啊,可以跟雷总一起出差。”

“跟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场大师展,应该能学到很多东西。”萧暮优将手机放好,看了眼表:“下班了,我们走吧。”

陈青依然在老地方等着,看到她过来,将车门打开笑着问:“少奶奶,我们去哪?”

“陈青,你有辛妈妈的电话吗?”

“有。”

“你告诉她,今天晚上不要让厨房做晚饭了,我想去买点菜,给叶湛熬点汤。”

“嗯,好的,我马上就打。”

萧暮优和陈青去超市买了东西,薏米,鲫鱼,枸杞,还有一些杂料。

回到别墅,厨房里果然没有做饭,她换了家居服便钻进厨房开始张罗,佣人们要帮忙,她都拒绝了。

将鱼洗净,淹好,然后用油煎到熟透。

放进开水,调味料,煮到汤汁泛白。

这边调成小火,那边她开始切笋,新鲜的笋拌上红油,便是一道清淡的小凉菜。

炖汤是工夫活,整整三个小时,这锅奶白鲫鱼薏米汤才算大功告成。

萧暮优从房间拿了本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叶湛下班,时钟一直指向七点,他依然还是没有回来。

眼见着汤就要凉了,萧暮优只好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不堪回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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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汤就要凉了,萧暮优只好给他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

“不回去,你先吃吧。”

她想告诉他自己炖了鱼汤,但听他的口气淡淡的,她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答应了声:“好。”

那边首先挂了电话,她却握着手机发呆了半天。

他还在生气吗?

他连给她一次补偿的机会都不肯吗?

“少奶奶,少爷是不是不回来吃了,那您先吃吧,别饿着。”辛妈妈走过来关心的说。

“嗯。”

佣人给萧暮优盛了汤和米饭,她一个人对着亲手做的几个菜,食之无味。

吃过了饭,她到海边走了一圈,回来又开始工作,工作做完了,她又找了摄影书看,这一柜子的书,她要看很久。

其实她不过是在故意给自己找事做,她在等他回来。

一直等到十二点,她才听到清微的几乎弱不可闻的脚步声。

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然后打开门。

听见开门声,叶湛愣了一下,看到她光着脚站在地毯上,脸上有些淡淡的红晕。

“你回来了。”萧暮优有些局促的说。

“嗯,怎么还没睡?”他走过来,脚步很轻。

“我在看书,你怎么这么晚?”

“公司的事情。”他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睡吧。”

萧暮优见他转身要走,鼓起勇气问道:“你还在生气吗?”

“生什么气?你别多想,去睡觉吧。”

“叶湛……”萧暮优走过来,然后惦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印了一吻,她的唇有些凉,但是柔软异常。

他很吃惊,这是第一次,她主动吻他,但心里并不是兴奋,只是想,她不过是在补偿他而已,因为昨天晚上的拒绝。

“好了,睡吧。”他的口气依然很淡,摸了摸她的脸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萧暮优站在走廊的灯光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意,他们既然已经是夫妻了,她一定会努力做到最好,哪怕她现在还不能够完全接受他,但是她会一点点的去适应,可是他为什么不肯给自己一点时间呢?

两人的关系从那天开始便平淡如水,萧暮优只有在晚上才能够看见他,前提是,她还没有睡着的情况下。

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放干净里面的有害气体才能够入住。

她会每天去开窗,关窗,收拾卫生,这间房子是她的心血,所以她格外的珍惜。

又是一日的傍晚,萧暮优没有回别墅,反正回去了,叶湛也不会在,那么大而空旷的地方,她会觉得孤单。

望着新房对面的那座冰岛最高峰,她的思绪渐渐的飞远。

因为门也是开着的,所以有人进来,关上门,她还浑然不知。

身体被人从后面抱住,她猛然醒过神,用力的挣扎。

“优优,是我。”白逸朗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股让她安定的磁性。

“小白……”她想不到白逸朗怎么会又找到这里,他们上次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优优,我什么都知道了。”他转过她的身体,让她正面对着自己,看到她眼中的惊慌,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温柔而呵护:“你瞒得我好辛苦。”

“你……你知道什么了?”萧暮优的表情开始紧张。

“你父亲的事,我全知道了。”

萧暮优身子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对不起,我用了些手段才让伯父说出来,但是我绝对不会伤害他,我只是想知道真相,我只想明白,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白逸朗抱住她,轻声说:“告诉我当年是怎么一回事,告诉我,让我来处理。”

她的身体颤抖的厉害,仿佛十分害怕,不愿意回忆,他紧紧的拥着她,想要给她力量。

远处的夕阳从最高峰的身后慢慢的下落,留下桔黄色背景的黑色剪影。

她忽然觉得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只能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怀抱一如以前一样宽阔而安定,让她信任。

事情还要回到一年前,也是这样夕阳西下的傍晚。

下了班,她跟andy约好了去看一场刚刚上映的电影,买好票后,andy去买爆米花,她正在仰头看着大屏幕上放映的预告片,忽然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接起来礼貌的说:“你好,日报社萧暮优。”

那边顿了一下,然后传来一个低沉粗厉的声音:“你是萧敬山的女儿?”

“我是。”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紧张的握紧了电话。

“你父亲因为贩卖bing毒已经被控制了,你想个办法救他吧。”

手一软,如果不是有另一只手托着电话,一定会摔到大理石地上。

贩毒?

这个词,所有冰岛市的居民提起来都会战栗,因为冰岛是全世界禁毒最严的城市,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贩毒罪三天后就可以执行死刑。

萧敬山虽然不误正业,但是却从来不会去碰触这个禁域。

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依然无法掩饰声音中的颤抖:“他现在在哪儿,我怎样才能见到他“?”

那人报了个地点,马上就挂了电话。

她跟刚刚买完的爆米花的andy草草编了理由,然后匆匆离开。

高峰时段,她打不到车,每一辆上都有人,她数着时间一丁一点流逝,突然不管不顾的冲到马路上,一辆出租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萧暮优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对不起,景和花园。”

车上还有人,显然那人看傻了眼,司机也吓得不轻,一边开车一边骂:“你真是不要命了,这年头,命这样不值钱吗?”

她似乎听不到,她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那人所说的地点。

景和花园三号楼二单元六楼。

她快速的上楼,跑得一身细汗。

敲门声刚刚响起,门就开了。

里面只点了盏小灯,光线非常昏暗,他被人一拉手腕就拽了进去。

屋子很大,显然是将这一层楼的三个房间打通的。

里面有许多人,有的在玩台球,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气氛很混乱,味道也充斥着难闻的汗味儿。

有两个人将她带到最里间,她在这里看见了萧敬山,还有另一个黑脸男人。

“爸。”萧暮优刚要上前一步,却被人牢牢的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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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回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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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人将她带到最里间,她在这里看见了萧敬山,还有另一个黑脸男人。

“爸。”萧暮优刚要上前一步,却被人牢牢的拉住。

萧敬山被人控制在椅子上,一脸害怕的望着她,“小优,救我,救我。”

黑脸男人随便按了下手里的遥控器,电视屏幕上便开始播放一段录像,录像拍得很清楚,萧敬山是如何在昏暗的仓库里跟人交易,如何将手里的bing毒交给对方,如何收取金钱都拍得一清二楚。

萧暮优觉得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浑身都开始发抖。

黑脸男又将一些带有指纹的bing毒袋与物品扔在桌子上。

她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如果这些东西交给警方,只需要三天,萧敬山就会没命。

“爸,你为什么要碰这种东西?”她大声喊着,毫无形象的歇斯底里。

萧敬山低下头:“跟你妈一起看戏的戏友有一条项链,你妈特别想要,天天缠着我,那项链很贵,我买不起,所以……所以……”

萧暮优掩着脸,说不出话来。

黑脸男人此时说道:“小姐,先不要难过,这些证据我暂时还不会交给警方,只要你给我凑够足够的钱。”

“多少钱?”萧暮优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两千万。”

“我给不起。”她由希望到绝望,别说两千万,就算两百万,她也掏不出来。

“我知道你现在给不起,三天时间,三天后,还在这个地方,你准备两千万然后换回这些证据。”

萧暮优浑浑噩噩出了景和花园。

她拿出电话打给白逸朗,这个时候,只有他能帮自己了,虽然他是警察,但是他应该不会定萧敬山的罪,他一定会看在她的份上,放过萧敬山。

电话打了无数次,传来的始终是那个冷漠机械的声音:“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管是他的私人电话还是办公电话,萧暮优一直在反复的拔打,直到打得自己的电话快没电了,她才颓然坐在路边。

忽然她想到文博,白逸朗的好友,也许,他能找到他。

找到文博的电话,倒是很快就有人接听。

“逸朗去外市办案了,这次这个案子闹得很严重,他们可能在跟对方周旋,所以,组里的所有人都必须要关机,以免打草惊蛇,你找他有急事吗?我能帮忙吗?”

不,他不能,除了白逸朗,她无法相信任何人,毕竟这次涉及到的东西是du品。

“谢谢,没事了。”

萧暮优挂了电话,一个电话又蹦了进来。

“你是萧暮优小姐吗,你妈妈现在在医院,请马上过来一趟。”

吕凤仙不知怎么也得知了消息,在大街上激动的晕倒了。

萧暮优赶到医院,她正爬在窗前要往下跳,几个医护人员拉住她,“你冷静些,你冷静些”

“妈。”萧暮优喊了一声,她便立刻开始大哭。

“小优,救救你爸,他活不了,我也不活了。”她大声哭,哭得萧暮优心烦意乱。

“妈,你冷静点,我会处理,你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吕凤仙坐在地上,嘴里反复念着这句话,最后医生不得不给她打上安定剂,这才让她睡过去。

萧暮优楼上楼下的办理住院手续,交钱,签字,拿药。

等她坐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她没时间等,去外面给吕凤仙买早饭,一边走,一边想办法。

她想到程星楠,她会借一部分钱给她,但她也不是太有钱的人,她每年的收入会捐出一半给慈善事业,她还想开自己的演艺公司,这也需要很多钱。

小白,小白,你现在究竟在哪儿

“砰。”

萧暮优忽然觉得腿上一阵剧痛,似乎被什么东西撞到,她倒退了两步坐在地上,有些失神的看着停在面前的轿车。

umax顶级配置的私家车,国内都难得一见,车主一定是个有钱人。

她想站起来,可是腿上痛得厉害。

“你没事吧?”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叶湛,第一印象是惊为神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手工西装,身材修长,像是香水广告里的模特,头发很短,眼睛很深,唇微薄,弧线是漂亮的菱形,他自早晨的晨曦当中微微蹲下身子向她伸出手,阳光在他的指尖上跳跃。

她微微一愣,想要再次自己站起来,却又失败了。

疼痛间,身子已经被人抱起,她慌乱的推他:“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放开我,放开我。”她捶打着他的xiōng膛,哭了出来,忍耐了一天一夜的眼泪在此时终于像是决堤的洪水,倾泄而出,却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他没有言语,而是将她一路抱到不远的医院。

医生为她处理伤口,他站在一边看着,一定很痛,因为她的头上有冷汗,但是却没有再哭。

终于将伤口处理好,缠上了绷带,她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外走。

“你去哪?”

“谢谢你带我上医院,不过,你也撞了我,我们扯平了。”她一瘸一拐的,头也不回。

萧暮优重新买了饭菜来到吕凤仙的病房,她还在寻死觅活,只不过没什么力气。

见到她,眼睛一亮,抓着她的袖子问道:“怎么样?怎么样了?”

“对方要两千万。”萧暮优说得异常平静,将买来的饭菜打开。

还有两天时间,她去哪里弄这些钱,就算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也凑不上一个零头。

她已经绝望了。

“我不要吃饭,我要救你爸爸。”吕凤仙挥手打落了饭菜,里面的米饭和菜汤洒得到处都是,病房里充满了呛人的菜味儿。

萧暮优一句话不说,蹲下身子收拾,吕凤仙还在闹,她觉得心力憔悴。

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出了病房,她将手里的垃圾倒进一角的垃圾筒,转过身,便看到叶湛站在离她不远处,正在抽烟,他的身后挂着禁烟的牌子,但是他根本像是看不见。

“你怎么还在?”她擦着手往回走。

“两千万吗?我可以帮你。”他忽然开口说道。

我要交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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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万吗?我可以帮你。”他忽然开口说道。

萧暮优的脚步像被钉在了水泥地上,好半天才僵硬的转过头,眼睛里闪动着难以置信又带着点惊喜。

“你说什么?”

“抱歉,我刚才无意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知道,你需要两千万。”他将手中的烟掐灭:“我可以给你。”

“先生,我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

她觉得这真是一个笑话,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无缘无故的给她两千万,她自认自己还没有这样大的魅力。

她转身欲走,他忽然说:“信不信由你,我的交换条件非常简单,两天时间,我等你答复。”

他将一张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到她面前,“我的电话。”

萧暮优接过来,白纸黑字,字迹遒劲有力,却像很多讽刺的符号,密密码码的仿佛嘲笑。

当她抬起头,他已经离开了,走廊的尽头是他刚刚消失的背影。

他是什么人?

两千万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会这样轻描淡写?

他要跟她交换什么?

一整天,她都在四处奔波,筹集可能借到的钱,但是直到傍晚,这些肯借钱给她的朋友凑起来也不过一百万。

吕凤仙有了点力气就闹着要死要活,萧暮优坐在她的病房里,感觉心力憔悴。

电话一直插着充电器,她几乎每隔五分钟就给白逸朗打一次电话,提示的信息一直是关机。

她轻轻掩着脸,哭出来。

小白,我现在需要你,为什么你要关机,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小优,你的电话在响。”吕凤仙忽然说道,她刚服了药,现在安静了不少。

萧暮优这才听见电话响,她以最快的速度抓起来:“小白,是你吗,小白。”

“什么小白?萧小姐,我改变主意了,明天中午,我要见到两千万,否则,我就会将这些证据送给警察,到时候你就等着给你老爹收尸吧。”

“我没有那么多钱,我可不可以给你打借条,我会还,一定会还。”萧暮优几乎是急得喊了出来。

“我从不跟人家谈信用,我只相信一手钱一手货,明天中午,老地方。”说完,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叭的挂了电话。

萧暮优缓缓的坐下来,手机从掌心滑落,落在地板上,发出挺大的声响。

吕凤仙听见了他们的谈话,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哭喊着又要跳楼。

她上前抱住她,用力的喊道:“妈,你就别折磨我了,行吗?”

“你爸爸救不回来,我就去死,我就去死。”

“好,我答应你,一定把他救回来,求你了。”

她将吕凤仙用力拉到床上,累得坐在地上喘息,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夺眶而出,她捶着地面,绝望般的将头埋入膝间:“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为什么?”

“我的交换条件很简单,我可以给你两千万”叶湛的话在她的耳边回响,像是魔音。

她猛的停止了哭泣,是啊,不是还有这点希望吗,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他肯帮她,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皱皱巴巴的电话号码,萧暮优拿起手机拔打过去。

见面的地点就在医院楼前的咖啡馆。

他临窗而坐,坐姿高贵而优雅,他喝着最昂贵的咖啡,眼神迷离的盯着坐在对面有些惊慌的女孩儿。

“我等你很久了。”

“是吗?我们可以谈条件了。”萧暮优端正了身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他点了支烟,自烟雾中轻笑,笑容戏谑而冷酷。

远处的服务生想要提醒他这里禁烟,但是看到那张英俊到让人不敢逼视的脸,她还是猛咽了几口唾沫,假装没看到。

“我说过,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只要你离开白逸朗,做我的女人。”

她的脑袋轰的一下,“你认识小白?”

他似乎十分反感她这么亲昵的称呼白逸朗,脸色微暗,“你可以选择,是放弃你的爱情,还是放弃你的亲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白逸朗他跟你有什么仇恨?”萧暮优几乎是冲着他大喊。

“没有仇恨。”

她不相信。

“我只是觉得好玩,就这么简单。”他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答应我的要求,我给你两千万换回那些证据,但是证据只能保留在我的手里,我不保证,你求我办了事不会翻脸不认人。”

她低头不语,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悲伤与愤怒。

“你不是在帮我,这根本就是陷阱,你做看客很久了,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低级趣味。”

“你可以这样认为,我没有想过要帮你,我只想……”他顿了一下:“拆散你们。”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你真是魔鬼。”她咬牙切齿。

“很荣幸你把我当成好人。”

“你……”

“我不会逼你签什么契约,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随叫随到,满足我的一切要求,精神上的或者身体上的,你说,这笔交易是不是很简单?”

他依然在笑,只是笑得像个狐狸。

她仍然低着头,拳头在桌子下面握得死紧,指甲嵌进皮肉,她没觉得疼。

她活到二十二岁,从未面临这样艰难的抉择,一边是最爱,一边是最亲,无论放弃哪一个,都将悔及一生。

而面前这个人,打着帮她的幌子,只是将她更深的推入万丈悬崖。

咖啡馆里正在播放音乐,伤感的英文歌曲,歌词里唱得那样悲哀:笑吧认输,痛也不哭,有人还在原地傻等,可能的当初。

她忽然抬起头看着他:“我打一个电话,然后给你答案。”

“好,我等你。”

萧暮优拿着电话来到咖啡店外,街上已点燃了灯火,夜,在不知不觉中降临,她只穿了件薄开衫,在风中瑟瑟发抖。

她将电话举到头顶,有人说,举得越高,信号越好。

她拔通了白逸朗的电话,然后听着里面单调重复的机械女声,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流淌,大滴大滴的滚落进毛衣的领子,消失不见。

她惦起脚尖,将手机举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街上有人好奇的停下脚步看她,猜测这个漂亮的女孩为什么要保持这样古怪的姿势哭得满脸泪痕。

远处的海面上有人放起了烟花,一朵朵炸开在苍茫的天际,绚丽过后化成灰烬。

她在心里轻声对着遥远的地方说:对不起,小白。

“乖女孩。”叶湛将外套披在她的肩上,揽着她上了自己的车子。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他们拿到了那些证据,黑脸男人放了萧敬山自由,萧暮优对他说,证据已经销毁了。

他如释重负,发誓再也不会沾染du品。

吕凤仙一场大病好了一半,很快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场突然而来的灾难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就像出售一斤苹果,完全不用讨价还价般容易。

所有的一切都像未曾改变过,而唯一改变的是,她的人生。

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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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说完这一切,身体的力气就像被抽光了一样,只要回忆一遍,就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遍,那些悲伤与无助至今仍然让她心有余悸。

白逸朗即心疼又内疚,不停的道歉:“对不起,优优,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时手机开机的话,你就不会答应他的条件,对不起,优优,对不起。”

他紧紧的抱着她,因为悔恨而痛苦的闭上眼睛。

她的泪流下来,滴在他的肩膀上,他急忙掏出手帕给她擦干,却在掏手帕的时候带出一样东西,轻声的落在地上,无人察觉。

“不怪你。”萧暮优轻声说:“真的不怪你,不要再自责了,是我不好,是我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不,不是这样的,是叶湛,是他逼你的,你为了救你的父亲母亲,你没有办法。”

萧暮优摇摇头:“不管目的是什么,永远无法改变的是,我背弃了我们的感情,小白,我不值得你再这样对我。”

“优优,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为什么你父亲的罪证会被录下来,为什么偏偏是在我出差的时候,为什么那些人明知道你没有钱,却要勒索你,为什么叶湛会在最紧要的关头出现,优优,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萧暮优一愣,白逸朗这一提醒,她也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太巧合了。

“你的意思是?”

白逸朗静静的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得坚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叶湛安排的。”

“不,不会的。”萧暮优矢口否认,想要挣脱白逸朗的怀抱。

“相信我,优优,这种事,他绝对做得出来,他就是这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不会是他,这只是巧合。”萧暮优推开白逸朗,转身站在窗户边,眼光有些游移,不会的,叶湛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陷害她的父亲。

白逸朗被推得一愣,惊疑的看向萧暮优有些颤抖的后背,她很小很瘦,有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个女孩有多倔强,轻易不肯认输,她的这双肩膀,曾经承载了太多忧伤。

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他却不知道,文博甚至当着他的面骂她是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女人。

面对骂名,她不过是默默忍耐。

“优优。”白逸朗想去拉她的手臂,她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声音带着几份伤痛:“小白,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优优……”他用力的喊着她的名字,“我会替你拿回那些证据,没有了要挟你的东西,你就可以离开他。”

“离不开了。”她望着窗外的山峰,一字一字的说:“我跟他结婚了。”

有风灌进来,吹着新挂的窗帘翩翩摆动,吹着她的长发乱舞,像是跌落人间的精灵,面目忧伤。

白逸朗后退了一步,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可怕的语言。

“优优,你说什么?”

萧暮优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声音带着丝颤抖,却字字清晰:“我们结婚了,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

“他逼你的?”

“不是。”

“你怎么可能原谅他?”

“没有原谅,只是时间抚平了一切。”

“优优……”白逸朗不知道再说什么,这一刻,他觉得他输了,输给了时间,输给了叶湛,那个人竟然可以让萧暮优从恨他到慢慢的接受他,他到底是下了多少工夫,费了多少心机。

他看得出来,萧暮优已经对他动心了,她刚才在袒护他,他推开他的怀抱的时候,他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他无奈的苦笑,嘴角微微的耷拉下来,有晶莹的光芒在眼角转动。

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微笑:“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小白……”

“放心,只是单纯的朋友与朋友之间,好吗?”他的目光干净而透明,让萧暮优不忍拒绝。

“好。”

南桥小栈,老板认得他们,一进门就笑着打招呼:“还是老三样吗?”

白逸朗冲他笑笑,“嗯,老三样,不要太辣,她吃不了。”

“好的。”

老板派人送来了一壶新鲜的柠檬茶,白逸朗给萧暮优倒了杯,他的手指细长,特别好看,萧暮优以前最喜欢捧着他的手犯花痴。

“小心热,一会再喝。”他轻声叮嘱,笑容宠溺。

“最近忙吗?”

“还好,复杂的事都交给文博去做了,我现在倒是喜欢做些文职。”他的眼光清澈,带着笑意:“你以前最喜欢听我给你讲案子了,现在要不要听?”

“好啊。”做记者的都有八卦的天性,萧暮优也是如此。

白逸朗兴致勃勃的给她讲着最近发生的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她认真的听着,有时候被他逗得笑出了声音,有时候又被他的故弄玄虚吓到。

柠檬茶凉了下来,她一害怕就紧紧的握着杯子。

他笑她胆小鬼,她认真的反驳,是真的吓人。

菜很快就端上来,萧暮优站起身说:“我去洗手间。”

“好,你先去,我帮你看着包。”

洗手间的方向她轻车熟路,很快就消失在回廊的角落里。

白逸朗盯着面前她喝了一半的柠檬茶,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变成苦涩,他伸出手拿起那个杯子,然后慢慢喝了一口,杯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她唇上的温度,他眷恋的就像是在吻着她。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闯进脑海,他拿着杯子的手差点不稳。

手摸向口袋,这里面放着一包药粉,是昨天文博让他拿去做检验的,这里面含有催眠成份,是很多**犯的惯用工具。

杯子仍在手中,里面飘浮着一片柠檬。

他紧紧的捏着口袋里的药,思绪开始挣扎。

“叶湛,我一定会把优优抢回来,我会像你一样……不择手段。”

这句对叶湛的挑衅的话突然跳进脑海,让他整个人为之一凛。

叶湛为了得到萧暮优,用了那样恶毒的办法,而他所做的,不及他的千分之一。

文博说,这药没有副作用,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

远处传来关门声,来自洗手间的方向。

白逸朗没有再迟疑,快速的将药掏出来兑进面前的柠檬茶,然后放回原处。

心痛如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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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朗没有再迟疑,快速的将药掏出来兑进面前的柠檬茶,然后放回它原来的位置。

萧暮优坐下来,拿起筷子说:“这么快就上齐了,我真有些饿了。”

白逸朗心思恍惚,听见她说话,急忙笑着举起杯子:“我以茶代酒,祝福你。”

萧暮优心中有些难过,但还是跟他轻轻碰了下杯子,“谢谢。”

她似乎是渴了,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柠檬茶,然后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抬头看他在盯着自己看,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快吃吧,一会要凉了。”

“你也吃,别光看着我吃。”

“好,我也吃。”白逸朗拿起筷子,有些担心,视线不离她的脸,如果文博说得不对,这药会伤害她的身体,怎么办?他会心疼。

“你怎么总看着我啊?我的脸上又没有菜谱。”萧暮优笑说。

“你脸色有些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萧暮优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啊,可能是热的吧。”

“那就好,快吃,这鱼里的刺我都给你挑出来了。”

吃过了饭,萧暮优有些困,她看了眼表,这个时间,叶湛应该不会回家,他最近习惯晚归,他们之间每天说的话屈指可数。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

“我会不放心。”

“那好吧。”

萧暮优上了白逸朗的车,挨上软棉棉的座位,那股困意便越来越浓,她有些睁不开眼,勉强看到路边的街灯像许多萤火虫,在眼前连成一条条直线,通向未知的尽头,一片迷雾。

“小白……”

她微弱的说出两个字,头斜靠在椅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优优。”白逸朗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鼻息,不发烧,呼吸平稳,看来这药的确没有副作用,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拿出她的手机,关机。

叶湛跨进客厅,辛妈妈还没有睡,见他回来,忙问:“少爷,吃夜宵吗?”

“不了。”他向楼上望了眼,没有说话。

“少爷,这几天少奶奶每天都回来做好了饭菜等你,两个厨子都说,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该失业了。”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是叶湛听着却有些愣神,她每天都回来给他做饭吗?她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她每天只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而他的回答永远是那一句,不回去吃了,不用等我。

他承认,他是在刻意的逃避,那天晚上她的拒绝,让他的自尊心大受伤害,但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生气的理由了,所以,他今天比平时早回了两个小时。

他没有再多问辛妈妈什么,径直上了楼。

抬手敲门,里面没有反应,他又敲了几下,依然是无人应答。

他喊辛妈妈:“少奶奶没回来吗?”

“是啊,少爷,一直没见少奶奶回来,我还以为她和你在一起呢。”

“没事了,你去睡吧。”

叶湛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外套扔在床上。

她没有回来,她去了哪里?打她的电话,提示是关机,她很少关机。

她不会去她父母那里,在他的印象中,她对他们一直敬而远之。

是和程星楠在一起吗?回了她以前的公寓?

他拔通冷墨琛的电话。

“什么事,罐子?”冷墨琛懒懒的声音悠悠传来。

“那个程星楠,她在片场吗?”

“嗯,在呢,你问她做什么?”

“没事了,你忙吧。”

在冷墨琛的一头雾水中,叶湛挂了电话。

他抓起床上的外套匆匆出了门,一路上只想着她一定会在公寓,除了这里,她别无可去。

他身上有公寓的钥匙,是上次搬家的时候从萧暮优那里要来的。

开门进入,屋子里因为久久没有人住,有些呛人的味道,她以前买的那些花草已经转送给了邻居,阳台上空空的。

他找了一圈没有人,只好下楼来。

紧接着,他又去了他们的新房,这里虽然家俱一应俱全,却还不能居住。

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显然她来过,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开窗关窗,风雨无阻。窗台上放着两片纸巾,是她的,忘在了那里。

叶湛拾起来放到鼻下闻了闻,突然很想念她的味道。

她会去哪里呢?是在生他的气吗?故意躲着他?

这种找不到她的感觉真的是糟糕透了,他就像是失去了支撑的灵魂般,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做什么。

有些失魂落魄的往门口走,刚迈出去一步,有东西被踩在脚底,轻轻咯了他一下。

叶湛蹲下身将那东西捡起来。

一粒精致的袖扣,产自“00。”

这是叶痕送给他们两兄弟的礼物,他的那粒上面刻着字母z,而白逸朗的那粒上刻着字母l。

褐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深不可测,扣子被他在手心里紧紧的握着,圆润的棱角嵌入皮肤,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

白逸朗来过,她和白逸朗在一起?

他想起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地方,她和白逸朗深情相拥,她那样清晰的告诉他:她不爱他。

不爱,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可是他依然还是会心痛,依然还会愤怒,依然还会失控。

这世上很难有他无法掌控的东西,萧暮优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乱了阵脚,无计可施的人。

他站起身来到窗边,夜色掩映下,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他想过给它取个名字,就用她的名字命名,暮优峰,多么好听的名字啊,他只是叫着,心里就无比的喜欢。

伸出手,打开窗,将那粒扣子从空中丢了下去,银色的光芒在黑夜中一闪而过,宛若流星。

他轻轻按住xiōng口,痛,很痛。

叶湛没有再回别墅,就那样在新居的床上躺了一夜,窗开着,风很冷,他吹着风,无比的清醒。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白逸朗的床上?他们在做什么?亲吻或者是做ai?

她跟他在一起,不会感觉到恶心和排斥,她的推拒只对他,纵然他是交出了真心,她的心中却没有一毫一丝是属于他的。

他是输家,一直是输家。

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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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朗将萧暮优抱回自己的家,她一路上都睡得很沉,绝对不会醒来。

床上的被子软而舒适,她一挨上就十分舒服的调整了一个姿势,睡得香甜。

白逸朗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的睡姿,她的酒窝很明显,有时候不笑,那里也有浅浅的两个梨涡。

他伸出手,用柔软的指肚轻轻的蹭着那个小小的梨涡,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她有些不满意的拔开他的手,转过头继续睡。

这样小猫一样顽皮的姿态让白逸朗怦然心动,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他俯下身子,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这样软,似乎一碰就会化掉,他小心而细腻的吻着,生怕弄痛了她。

慢慢的,他已经无法满足这样的亲吻,他的嘴巴下移,蹭过她尖尖的下巴停留在雪白细嫩的脖子上,在那柔软如婴儿般的皮肤上吮出一个个小小的红印。

“叶湛,你走开。”她嘴里嘤咛了一句,推开他的脸。

她无意间喊他的名字,虽然带着点不满,但更多的是撒娇的意味。

白逸朗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心里阵痛,他自嘲的一笑,为她盖上被子,走到窗口去。

他几乎一晚上没睡,有时候守在她的床边,有时候自己坐着发呆。

直到天亮了,他去厨房下了面条,然后来叫萧暮优起床。

这个药的威力很大,他喊了她半天,她才慢慢睁开眼睛,有些迷糊,有些茫然,有三十秒的时间,她静静的盯着白逸朗发呆,眼珠子一转,忽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

“这是我家,你不记得了吗?”

白逸朗指着屋子里的摆设给她看:“那个花瓶,你说很有古典韵味,非让我摆在那里,还有那个藤椅,是我们两个一起去选的。”

萧暮优渐渐的回想起来,摸了摸依然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我怎么会在你家呢?我记得我们一起在南桥小栈吃饭,然后……然后我就想不起来了。”

白逸朗已经倒了杯温开水递过来,笑说:“你说你很困,让我送你回家,结果就在车上睡着了,我叫不醒你,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

萧暮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似乎在回想他的话,但是她真的记不起来了,她有困到叫都叫不起来的地步吗?

一晚上没有回去,叶湛会不会着急。

萧暮优跳下床,匆匆的找自己的手袋,看见它放在门口的衣架上,跑过去拿下来,一边穿鞋一边说:“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白逸朗的目光隐隐含着疼痛。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你看你眼圈发黑,应该一晚上没睡好吧,你去补一觉,不用担心我。”

萧暮优提着手袋推开门,走得非常匆忙。

出租车上,她检查了下自己的衣着,除了有一些褶皱,一切都完好无损,白逸朗是正人君子,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占她的便宜。

她更担心的是,叶湛一个晚上不见她,会不会着急,发脾气。

她拿出手机,什么时候连手机都关机了,刚一开机,就有四五个未接来电蹦出来,都是叶湛打来的,时间是昨天晚上。

她越想越着急,急忙回拔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她锲而不舍的继续拔打,如果电话不在他的身上,一定会在方涵的身上,方涵没有理由听不到电话,除非是叶湛在生气,故意不接。

出租车此时已经到达了海边别墅,她付了钱匆匆的跳下车。

院子里有佣人正在清扫落叶,见到她,急忙拿着扫把立在一边,恭恭敬敬的说:“少奶奶好。”

“你也好。”萧暮优风一样的从他的身边掠过。

辛妈妈正在大厅里指挥佣人清扫卫生,远远的见她行色匆匆,笑着迎上去问:“少奶奶,你回来了。”

“辛妈妈,叶湛呢?他在家吗?”

“少爷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少奶奶不知道吗?”

“他昨天没回来?”萧暮优小声的念叨着,心里暗暗琢磨:他没回来,会去哪儿?

辛妈妈继续说:“少爷昨天回来了一趟,不过很快就走了。”

“他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

“没有。”

“好吧,我知道了。”

萧暮优本来想上楼换件衣服,洗个澡,可是现在全然没有了这个心思,叶湛会去哪里呢?电话不接,人也失踪。

“少奶奶,少爷会不会在你们的新房啊?”辛妈妈在一边提醒了她。

“我去看看。”萧暮优边走边给陈青打电话,陈青的车子很快就到了。

路上,萧暮优不断的催促他开得快一点,陈青无奈的说:“少奶奶,你再催,我就要改成高空飞行模式了。”

陈青这样的老实人开起玩笑来比平常人更加有趣,萧暮优心里那根弦虽然一直紧绷着,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青,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我敢保证,你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

“少奶奶,陈青不瞒你,前段日子,真的有人给我介绍过。”

“是吗?长得什么样,怎么不让我替你把把关。”萧暮优好奇的问。

“长得不如少奶奶好看,但是人还蛮好,我想着跟她处段日子,没想到第三天,她就告诉我,她喜欢女人,出来相亲完全是为了敷衍父母。”

陈青哭笑不得的表情让萧暮优哈哈大笑,“陈青,你真是够悲催的。”

“可不是嘛。”

“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介绍个喜欢男人的好姑娘。”

“那就先谢过少奶奶了。”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新房。

萧暮优让陈青先去忙,她自己上了楼。

掏出钥匙开门,扑面是股湿咸潮湿的空气味儿,显然,她昨天刚刚关好的窗户又被打开了,而且是一夜未关。

寻着这风一直来到主卧室,迎面就看见叶湛合衣躺在床上,窗子大敞大开着,冷风嗖嗖的往里灌。

萧暮优先是去关了窗子,然后俯下身子叫他,叫了很久,他都没有答话,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立刻被烫到弹开。

他发烧了,很且是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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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完毕!

我不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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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发烧了,很且是高烧。

也难怪,他体质本来就不好,免疫力比普通人要低很多,这样开着窗子睡了一晚上,不感冒发烧才奇怪。

新房里的用品一应俱全,柜子里放着还没有拆装的棉被,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萧暮优先是把棉被拆开给他盖好,然后去洗了毛巾为他擦脸,擦身子,他烧得迷迷糊糊的,所以也任她摆布,他的体温实在是太烫,连毛巾都跟着热了,如果不打退烧针,很可能会烧出肺炎。

她记得楼下有一家私人诊所,她又急匆匆的跑下楼去请医生,医生带着药品上来,跑得满头大汗。

这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所以医生自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他熟练的替叶湛进行检查,然后熟练的配药,架起点滴架。

萧暮优一直蹲在床前为他擦汗,他的神智模糊,时不时的皱着眉头。

“医生,他可能对针头……嗯……有点反应过度,你最好,轻一点。”萧暮优先要给医生打一剂预防针,免得一会儿把人家吓到。

医生点头说:“好,我会非常小心的。”

他弯着腰在叶湛的手背上找血管,血管非常好找,擦了酒精棉,凉凉的针头轻轻的贴进皮肤。

眼见着就要扎了进去,本来还神智不清的叶湛忽然醒了,他几乎是用粗暴的动作一把推开了医生,那医生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变故,脚下一个踉跄就跌倒在地,带动着一旁的点滴架也一同倾倒。

“叶湛,你干什么?”萧暮优急忙按住他。

他因为发烧,眼睛里有血丝,看到她似乎吃了一惊,但很快脸色一黑,反问:“他在干什么?”

“你发烧了,他在给你打针。”

“我不打针。”他说得坚决。

萧暮优努力平静了下心态,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跟他硬碰硬,她在床前蹲下身,握着他的手,尽量放低声音:“听话,你现在烧到四十一度,医生说已经有肺炎的迹象了。”

“我不打针。”他再次重复。

“我保证,一点都不疼,你只要闭一下眼睛就好。”她拿起他的手让他摸了摸他自己的脸:“烫吗?”

显然那温度超出了他的想像,他表情僵硬的说:“烫。”

“既然你都觉得烫了,那是不是应该打针,不打针会烧成肺炎,烧成肺炎,就要打更多的针,对不对?”萧暮优很后悔自己不是一个幼儿园老师,她对怎么哄小朋友不是很有心得。

叶湛抿了抿唇,似乎是在考虑。

萧暮优趁热打铁:“我给你按着手背好不好?”

他想了老半天,终于点了点头。

医生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他做医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病人,不过是打个点滴,竟然还需要自己的老婆在一边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

“医生,麻烦你再取一只新的输液管。”萧暮优对着还在发呆的医生说道。

“啊,好的。”

更换了新的输液管,萧暮优坐在叶湛的身边,抽了个枕头垫在床头,让他可以倚靠,她将他的手托在手心里,握着他的手腕。

“不许乱动,知道吗?只一下就好,你别看着。”萧暮优让他将头转向一边,他不转,目光有些贪恋的落在她的脸上,她侧过头,他就盯着她的侧脸看。

她的皮肤很白,有种透明般的质感,细软的发丝揶在耳后,耳朵上有两颗黑色的小痣,并不明显,他盯着看了很久,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那里有痣呢。

手背上一痛,他皱了下眉头,但是他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她的温度透过肌理传递给他,让他觉得安心而温暖。

小时候,他和幼儿园的小朋友玩耍,佣人来带他去打针,他们笑他是病猫子。他因为体弱,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蹦蹦跳跳,大家一起踢足球,他只能坐在场边给他们捡球,后来,没有人喜欢跟他一起玩,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打针吃药。

所以,他讨厌打针,它让他的童年充满了一种无力感,让他与那些童趣渐渐疏远。

而此时,她小心的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揉着他手背上的血管,他想,也许打针并不是那样讨厌。

医生将余下的两瓶药配好,叮嘱萧暮优如何换药,如何拨针头,她认真的记下。

“明天早上我再过来,让病人多喝水。”

“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

送走了医生,萧暮优回过身将一块毛巾叠平整放在他手腕下,“不要乱动,漏针了就要重新扎一次,知道吗?”

叶湛点点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萧暮优被他看得脸一红,忙低头假装弄床单。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他突然问。

萧暮优不想让他有什么误会,虽然她和白逸朗之间清清白白,但是别人未必会这样想。

“昨天星星来了,我陪她在公寓呆了一晚。”

叶湛的眸光慢慢的变得灰暗下去,被子下面没有扎针的手慢慢的缩成拳头。

她在说谎,昨天他刚去过她的公寓,她不在,而且,程星楠一直在和冷墨琛拍戏。

她在掩饰,掩饰她跟白逸朗在一起。

但他什么也没说,闭上眼睛,似乎很累。

萧暮优替他盖好被子,将蘸好水的毛巾盖在他的额头上,“你睡一会儿,我去超市买些吃的,这房子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可以做饭的粮食。”

他没说话,似乎是睡着了。

萧暮优又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拿了自己的手袋下楼去了。

点滴瓶里的液体顺着细细的软管流进身体,他有些冷,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挂过点滴了,他讨厌这种感觉,他不喜欢有人左右他的思想,同样也不喜欢有异物流入他的血液,他想伸手拔掉针头,但是犹豫了半天还是重新闭上眼睛躺了回去。

头很沉,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想她和白逸朗之间的关系,他们是有感情的,想要重新合好只不过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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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的似乎睡了一觉,半睡半梦间,好像听见开门声,然后她脱了外套,走到厨房里做饭。

她的手脚一向麻利,一会的工夫便传来饭菜的香气。

他睁不开眼睛,很难受。

额头上的毛巾被拿走,很快就换了一块新的回来,她先是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然后便拿出体温计,她解开他的衣服,将手伸进他的腋下,外面天气变冷,她的肌肤上带着寒意,他身上滚汤,这样一冰一火,他似乎十分舒服的想要她停留的更久,但她将体温计放好后,手便缩了回去。

又过了几分钟,这只小手再次的探进来,她拿走了体温计,看到上面的温度时眉头皱得紧紧的。

叶湛勉强睁开眼睛,恰把她脸上那份心疼和担忧收进眼底,他以为是自己烧得迷糊了,她怎么会为他流露出这样关心的表情。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想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萧暮优晃着手里的温度计,三十九度半,烧是退了一点,但是依然很热,她皱起眉头,看来明天还要继续挂点滴。

她是真的担心,要不然她不会叹气,更不会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来,在发现他醒了时,她有些小惊喜的说道:“我没敢叫你,怕你睡得正好,粥都快凉了,你别起来,我端过来。”

她高兴的转身去厨房,笑容在她的脸上明媚如阳光。

那样耀眼的笑容是对着他吗?他恍惚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要不然就是没睡醒,他用没打针的手揉了揉眼睛,放下来时就看见她端着粥走了进来。

他想坐起来,但是没有什么力气,最后还得借助她的搀扶,他觉得这时候的自己特别没用,转头看她,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打针的是右手,左手他不会用勺子,或者说用起来比较费力,勉强吃了几口,吃得到处都是。

他烦闷的不想再吃,勺子却被她接了过去。

“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来吧,我喂你。”

萧暮优拿来纸巾擦干净他的嘴角,然后边吹气边将粥搅凉,细腻软滑的白米粥,飘着淡淡的米香,对于发烧的病人来说无疑是最可口的饭菜。

叶湛看着喂到他唇边的勺子,白瓷的,上面带着青花的纹路,一看就知道是她买的,她有时候喜欢这些古香古色的东西。

“怎么不吃?不吃饭病怎么会好。”她又将勺子递近了一些,他仍然是怔忡的,不过已经慢慢张开嘴。

他平时习惯于中餐,早晨经常会喝粥,可是他却觉得,这一辈子,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稀饭。

他大口大口的吃,十分香甜的样子,很快,就吃掉了一碗。

“还要吗?”

他摇摇头,身子慢慢的向下滑,然后一点点躺下去。

她要走,他突然出声叫住她:“别走。”

“我只是把碗送到厨房。”

“不行。”他恢复了以往的强硬,不容置疑的口气。

萧暮优只好将碗勺揢在床头柜上,坐下来说:“你睡会吧。”

“你答应不走,我再睡。”他仗着自己是病人,毫无道理。

“好,我不走,这样总行了吧。”萧暮优为他盖好被子。

他不太相信,虽然躺着,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望着她,因为发烧,眼睛都是红的,但是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凌厉,那样子倒只想让人好好的照顾。

萧暮优突然想起乔闵悦的话,他是早产儿,不到七个月就出生了,医生说他根本活不了,但他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但是体质便不好,免疫力要比常人低许多,虽然这些年,他拼命的锻炼身体,打拳,赛车,但是依然不能恢复到正常人的健康状态。

她想着,如果她没有找来这里,他就这样病着,会不会烧出什么意外,他又讨厌吃药,又厌恶打针,倔强的时候像个孩子,她实在不能不为他担心。

此时看他一脸的期待中又带着些小小的惊慌,她的心顿时有些细微的疼痛,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低下头轻轻在他发烫的脸上亲了一下,轻声说:“睡吧,我会在这里陪你。”

叶湛的身体猛然一僵,她这个吻,虽然时间短暂,但是却触动灵魂般,让他本来冷硬的心柔软了起来,他难得绽开一个满足的笑容,乖乖的闭上眼睛。

那丝笑容直到他睡着了还依然残留在嘴角,将他整个英俊的脸部轮廓勾勒的更加完美。

三瓶点滴打了足足四个小时,萧暮优不敢离开,因为他在睡着的时候还一直握着她的手,她只要一动,他就皱眉。

眼见着瓶子里的液体越来越少,她不得不轻轻拿开他的手,起身给他拔针,针头拿出来的时候,他没有感觉,任她用酒精棉轻轻的擦拭着针口,贴上胶带。

萧暮优也不过是现学现卖,但是因为做得又慢又仔细,倒也像模像样。

她几乎一整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里饿得咕咕叫,但是她答应叶湛寸步不离,只好静静的守着。

渐渐的,困意来袭,她就那样倚在他的床边睡了过去。

叶湛比她先醒,自己伸手摸了摸额头,烧似乎退了一些,仍有些烫。转头看向倚在身边的女孩,不由莞尔轻笑,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看到她还在身边更让人觉得快乐而满足,其它的,他已经没有闲瑕去顾及,她在关心他,他看得这样清楚。

他坐起来将她往自己这边抱了抱,然后伸出手臂搂着她。

她像只小猫一样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呼吸均匀,眉睫轻颤。

她的身子这样柔软,抱着她似乎抱着一团软棉棉的棉花糖,说不出的舒适手感。

听着她近在眼前的呼吸,他不由低下头去吻她的唇,轻轻的啄一下唇角,再啄一下。

她有些小撒娇的将脸往他的怀里贴,他微微的往后仰,偏不让她靠着,她索性两只手抓上来,抓着他的腰。

他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极了,只是这样一碰,他就有了反应。

怀里的女孩依然在甜睡,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就成了猎人眼中的猎物。

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吻上她的唇,然后一路向下,一只手灵巧的解她的衣服,因为她穿得是带拉链的小薄衫,所以,他不用像解扣子那样费力。

将拉链轻轻向下一拉,里面还有一件白色的吊带衫,不暴露,但也可以看见迷人的锁骨,细白的颈,以及xiōng部上方雪白的皮肤。

他的指尖停留在这一小片皮肤上,然后在两处醒目的红痕上静止不动。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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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仅仅一步之遥。

叶湛的手指划过那处红痕,然后无力的落在身侧。

这样明显的印迹,他不会不认得,这是因为亲吻而留下的吻痕,清晰的,刺眼的,嘲笑的看着他。

昨天晚上,她果然和白逸朗发生了什么,他们情难自禁,忘乎所以,以至于她可以带着这些痕迹毫无顾忌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过是对他一时的笑靥如花,他就付之了一生的情动,宁愿深陷在明知道是不爱的陷阱里自我麻痹。

头很烫,脚步虚浮,但他还是取了衣服下楼,离开。

他怕再多呆一秒,他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他不是什么好脾气,发起火,就像火山爆发,他怕会伤了她。

萧暮优是被饿醒的,睁开眼,屋子里一片低沉的朦胧,她走过去拉开窗帘,已经是傍晚了。

叶湛不在,外套也不见了,她想,他可能是离开了,他的烧退了吗?

很不喜欢这种感觉,醒来时,孤身一人。

萧暮优将床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被子密封好放进衣柜,这里一段时间内不会有人居住,避免受热受潮,行李都要仔细的归整好。

又里里外外擦了遍地板,她去洗漱间洗了个澡。

里面装有落地镜,宽大明亮,这是叶湛当初提的要求,他喜欢全身镜。

萧暮优围了件白色的浴巾,对着镜子擦头发。

无意的,xiōng前的两块红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往镜子前更贴近一步,伸出脖子仔细打量那痕迹,天气这样冷,屋子里难道还会有蚊子?

她皱皱眉头,想起酒精棉还剩下一些,忙去取了两块过来,在那些痕迹上擦了半天,不痛不痒,反倒越擦越红。

她没太在意,将头发吹干后穿了衣服回别墅。

叶湛没有回来,但晚饭已经准备好了,辛妈妈看见她,忙笑说:“少奶奶,是现在开饭,还是等少爷回来?”

“等他一起吃吧。”

萧暮优心想,叶湛身体不好,不会又要加班吧?可怜她一天米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叫。

还好,没等多长时间,院子里就传来汽车声,他还穿着今天那身衣服,有些憔悴的跨进门,脸部轮廓瘦削,隐约有些病态。

见萧暮优坐在餐桌前,他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将外套交到辛妈妈手里,径直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他脸色不好,萧暮优以为他是生病闹的,所以也没主动跟他说话。

饭菜很快就端上来,她太饿,不管会不会有损形象,风卷残云的吃过一碗,又自己去厨房盛第二碗。

而自始至终,叶湛都没有动筷,也没有看她,桌子上有杂志,他在专心看杂志。

萧暮优终于吃饱了,心满意足的放下饭碗,用手敲了敲他的杂志:“你不吃饭吗?”

“我不饿。”他淡淡的说。

她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她吃得有些多,几乎把他的那份也吃光了。

辛妈妈正好走过来,萧暮优急忙喊住她,“辛妈妈,家里有治蚊子叮咬的药吗?”

“这个时候哪会有蚊子呢?”辛妈妈笑说:“已经秋天了啊。”

“有的,有的。”萧暮优指了指自己的领口:“这里被蚊子咬了,有两大块痕迹,我用酒精擦,可是不好用。”

叶湛从杂志里抬起头,审视的盯着她,她正让辛妈妈看她领口下面的痕迹,似乎对那只做恶的蚊子深恶痛绝,嘴里不停嘟囔着:“让我抓到它,我一定打断它的腿。”

辛妈妈向那里看了看,脸上顿时一副了然的笑意,这哪里是什么蚊子咬的,这是亲吻留下来的吻痕,她偷偷看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叶湛,笑着说:“少奶奶,这个过几天自然会消,你不用担心。”

“是吗?可是我都不敢穿不带领子的衣服了。”萧暮优郁闷的说。

辛妈妈笑着走开了。

萧暮优依然还在研究这两处痕迹,表情纠结。

叶湛慢慢放下报纸,有些弄不明白,她这个样子不是装的,她是真的没有认出那是吻痕,如果认出来,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他面前显露,除非她自己的都不知道这痕迹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萧暮优。”叶湛喊她。

“啊?”萧暮优抬起头,“你想吃饭了吗,我去给你盛。”

“你告诉我,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里?我给冷墨琛打过电话了,他说程星楠那时候在拍戏。”他表情严肃,声音中透着不悦。

萧暮优一怔,有些心虚的重新低下头。

“我要听实话。”他再次强调。

她想了半天才开口说:“昨天我跟白逸朗一起吃饭。”

“之后呢?”他目光如炬,不容一丝一毫的欺骗。

“然后……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在他的家里。”她有些慌张的捏着手边的餐布,“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睡着,我跟他没什么,真的,我是怕你不高兴,才没对你说实话。跟他吃饭,也不过是以朋友的名义。”

她越说声音越低,甚至带了丝委屈。

如果萧暮优说得是真的,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睡着,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白逸朗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而那些吻痕就是在那个时候印上去的。

叶湛从座位上站起来,绕到她的这边,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膝盖上,蹲下身子说:“那些不是蚊子咬,那是吻痕,白逸朗趁你熟睡的时候,他一定对你做了什么。”

“对我?”萧暮优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的紧了紧衣领。

小白对她一向都是相敬如宾,他怎么会趁她睡着占她的便宜?

不,小白一定不会做这种事。

“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你吃了饭就会睡着,而且在那之后毫无记忆?”叶湛引导她回忆:“你吃饭的时候有没有喝过什么东西?”

“我喝了一杯柠檬水。”

“那吃饭期间,你有没有离开过座位?”

萧暮优想了想:“有,我上过一次洗手间。”

他握着她的手,语重心肠:“还不明白吗?白逸朗对你下了药。”

给个机会赔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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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她的手,语重心肠:“还不明白吗?白逸朗对你下了药。”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白逸朗将手中的杯子往前推了一下,她当时并没有在意,也没有防备。

可是为什么,小白要这样做?

似乎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叶湛说道:“很简单,白逸朗想制造我们之间的误会。”

“那你误会了吗?”萧暮优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里装满了忧伤。

“抱歉。”叶湛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我不该怀疑你。”

她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心里很难过,白逸朗竟然会对她下药,而叶湛又怀疑她,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倒霉透了,她现在该相信谁,又有谁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考虑过。

“你今天丢下我,是因为这些痕迹吗?”

他沉默,沉默代表了默认,唯一能做的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却感觉到她似乎在发抖。

“叶湛,为什么你总喜欢丢下我,在高速公路上的时候,在这个新家里,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么空旷的别墅里,你知不知道,我也会害怕?”她的声音带了丝委屈,更多的是愤怒。

叶湛叹了口气,心里在深深的自责,他确实不应该一声不响的走掉,让她独自面对这些。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丢下你,我保证。”他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呼吸浓重。

萧暮优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认真的看着他说:“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知道自己该守的本分,我不会背叛你,不会丢弃你,哪怕你对我再不好,再嫌弃,我也只会当成是自己命不好,只要我做你妻子一天,我就会恪守一天。所以,你也要答应我,不可以再怀疑,再猜忌,如果你觉得有哪里不满意,你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不会再对你说谎,我们坦诚相待好吗?”

“好。”他几乎没有犹豫的就一口答应,生怕她真的会生气,掉头离开。

“如果你不遵守,我就罚你吃很多很多的药。”

叶湛皱眉讨饶:“要不要这么狠啊?”

他拿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十分讨好的央求:“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如果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就吃很多很多的药,而且是最苦最苦的那种。”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黑曜石,很真诚很温暖的看着她。

萧暮优被他逗笑了,指着桌子上的饭菜说:“你先把饭吃了,你又不是孩子,吃饭还用我哄着吗?”

他说好,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忍不住尖叫,然后就被置在他修长有力的大腿上,他圈着她的腰,一刻也舍不得松开:“我吃饭,但是我要抱着你吃。”

萧暮优推着他,不好意思的东张西望,生怕被佣人们看见,“你别胡闹了,你抱着我怎么吃饭?”

“当然能,但是你要老实一点,不用担心被人看到,他们会自动消失的。”

刚才还守在厨房的几个佣人,包括辛妈妈,果然在一眨眼的工夫像是精通隐身术,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萧暮优没办法,只好搂着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来。

他笑嘻嘻的拿了筷子开始吃饭,一边吃还一边往她的嘴里塞点美食。

“我不要再吃了,我吃得很饱了。”她摇着头抗议,索性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脸朝着别处。

叶湛也没有再勉强,匆匆吃了饭,抱着她上楼。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萧暮优红着脸央求。

“no。”

“求你了,被人看见多不好,还以为我有残疾呢?”萧暮优依然在东张西望。

“no,。”

他依然是一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一直走到萧暮优的房间,他才肯将她放下来,双脚刚一落地,萧暮优就跟他弹开一段安全的距离。

他双手插兜,笑眯眯的看着他。

萧暮优不理他,走到桌子前坐下,打开电脑。

她还有些照片要修改,很多稿子没交,才没有工夫陪他做游戏。

叶湛倒也很本分,自动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身边,好奇的伸过脑袋,看她在做什么。

萧暮优熟练的打开做图软件,然后将要修改的照片进行处理,做好图片后,又开始加配文字,她很谨慎,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要考虑来考虑去。

这样做好一篇新闻,需要半个小时。

她很忙,完全忽视了一旁的男人,他博不到存在感,便去拿了一大盘子水果。

“吃橘子吗?辛妈妈说是今天刚摘的,很新鲜。”他擎着只橘子,诱惑她。

萧暮优的目光一丝不离电脑屏幕,手上在刷刷的打字。

“不吃,橘子有皮。”

不一会儿,他已经剥了一只完整的橘子出来,连上面的橘络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再次讨好的说:“我剥好了,你要不要吃?”

“不吃,没有多余的手。”

他很快又将橘子掰开,拿出其中的一小瓣放到她的嘴边,“我就是你多余的手。”

萧暮优嗯了一声,张开嘴将橘瓣吃下去,眼光依然还是锁在电脑屏幕上。

叶湛虽然有些小小的挫败感,却并不气馁。

她在相册里翻找照片,叶湛眼尖,突然指着一张照片说:“停一下。”

萧暮优不耐的停止鼠标的滚动,而光标正落在一张照片上面,她打开一看,正是那天在球场上为他拍的照片。

他美滋滋的说:“原来你偷偷存了我的照片,是不是每天夜不能寐的时候就翻出来慰藉一下?”

萧暮优翻翻白眼。

“这张照片抓拍的还真不错,把我身上那股矫健和英姿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以前我还总认为摄影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叶湛,你还能再自恋一些吗?”萧暮优终于忍不住说。

“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你嫉妒了。”

“我是嫉妒了,我嫉妒你的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呢?”萧暮优捏了捏他的脸,他趁机欺上来,抱着她说:“你别工作了,好不好?”

“不行,我明天还要交稿。”

“我给雷笙打个电话,让他批准你明天可以不用交稿。”

“别闹,杂志是给大众看的,也不是给雷笙看的。”萧暮优拿开他捣乱的手:“真奇怪,你不是每天都要开视频会议吗?今天怎么这样闲?”

“我这是陪罪的态度。”他说着,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你就给我个机会陪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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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你们懂的

无限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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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陪罪的态度。”他说着,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你就给我个机会陪罪吧。”

萧暮优被他抱着,敲打着他的肩膀抗议:“叶湛,你放开,我真的有工作,明天交不上稿,会被炒鱿鱼的。”

他不放,抱着她在屋子里转圈,“有这么有钱的老公,你那工作干脆辞掉好了。”

“你又来……我不会辞掉工作的。”她有些生气。

“好,好,好,我知道,萧大记者。”他抱着她来到窗边,将她放在飘窗上,窗帘扶过脸颊,又滑又痒。

他双手环着她的腰,站在她面前说:“你看外面的星星,从来没有这么亮过。”

萧暮优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透着明镜的玻璃窗,天上的星星像洒在墨色玉盘里的碎珠玛瑙,密密麻麻,无比璀璨。

“你小时候数过星星吗?”他突然问。

“没有,谁那么傻?”

“我数过。”他贴着她的脸,眸光中落满了星光,却有些忧伤。

“小时候,我听别的孩子唱歌,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我就在想,我妈妈会是什么样子?他的眼睛一定像星子一样闪亮,她笑起来的时候比月光还要温柔。”

萧暮优被他语气中的无奈弄得不知所措,伸出手去轻抚他瘦削的脸庞,不得不说,这张脸真的是眉目如画,每一处都生得无与伦比的完美。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妈妈?”

叶湛轻轻摇了摇头:“爸爸会伤心,因为那是在叶家谁都不可以提起的大忌。”

“你爸爸一定深爱着你妈妈,是吗?”

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吻她的额头。

“你妈妈也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萧暮优仰起头说。

“你怎么知道?”

“儿肖母,女肖父,你长得这样好看,准是继承了她。”

“是吗?”他笑起来。

“其实,我对我妈妈也不好,我总认为她爱慕虚荣,狭隘,胆小,我能说出一大堆她的缺点,却说不出她的一个优点,我是个不孝的女儿,除了给他们钱,我什么都没有给过他们。”

“但是,在需要你为他们牺牲的时候,你义无反顾的做了。”

“没办法,血浓于水,你呢?真的没想过去找你的妈妈吗?”

叶湛再次摇摇头:“会让爸爸伤心的事,我都不会去做。”

“你是个好孩子。”

“或许吧。”他拢了拢她的衣领,温柔的笑道:“萧大记者,你现在还要工作吗?”

萧暮优一下子从飘窗上跳下来,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真的很讨厌,我明天要交稿的。”

他跟在后面,不放弃的问:“我晚上可以睡在这里吗?”

萧暮优学着他的口气::“no。”

“只是一个晚上?”他可怜巴巴的商量。

她突然转过头,对着他摆好口型,十分坚决的重复:“no。”

他很落败,悻悻的离开。

萧暮优坐下来,朝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工作还有很多,她必须要静下心来完成,一直做到十一点,最后一个稿件终于撰写完成,她伸了个懒腰,打开相册。

她有些怀疑,他踢球的那张照片真的如他所说,拍摄的神乎其神吗?

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又看了很多遍,她将这张照片拖入编辑器进行修改,最后完工的时候,她轻点了一下鼠标右键,将它设成了桌面,然后,关机,睡觉。

早晨的闹铃每天都响起的尽职尽责,她快速的爬起来,梳洗打扮。

现在不用早起做早饭,省去了不少时间。

下楼的时候,叶湛已经坐在餐桌前看当日的报纸,见到她下来,吩咐厨房说:“少奶奶起床了,可以上早餐了。”

萧暮优在他面前坐好,见他在看报纸,她却在干瞪眼,于是不满意的说:“我也想看报纸。”

叶湛从中抽出一张递给她:“这个我不看,你拿去。”

竟然是娱乐版。

但是她很高兴,抱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里面有关于程星楠的消息,都是新戏的宣传。

“小星星长得真好看。”萧暮优将报纸递到叶湛面前:“你说这张好不好看?”

叶湛头也不抬的说:“好看。”

“你在敷衍我。”她不满的嘟起嘴。

他吝啬的将眼光挪过来一点,点点头:“好看。”

她得到满意的答复,笑出两个酒窝。

辛妈妈也在一旁笑,以前少爷看早报的时候,她们全都不敢出声,他最忌讳的就是被人打扰,没想到少奶奶不知道规矩,缠着他追问一个明星是否长得好看的问题,他竟然耐性十足的陪她八卦,看来,少爷真是宠着这位夫人的。

“我不想吃这个。”萧暮优将手边的**蛋小心的滚到叶湛的面前:“太干。”

叶湛不声不响的拿过**蛋,放下手里的筷子,一点点的给它剥皮,剥好了一只光滑的**蛋后放到她面前的粥碗里。

“这是我让辛妈妈从乡下买的,营养价值很高,以后你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个。”

她用商量的口气说:“不吃行不行?”

“no。”

萧暮优只好用筷子插进**蛋,然后小心翼翼的啃起来。

“你在楼上的那些小零食我已经让辛妈妈给扔掉了,以后不可以吃。”他慢条斯理的喝着粥。

“为什么?”萧暮优不满的质问。

“垃圾食品。”

“那你以后也不准抽烟。”她不服气。

“两回事。”

“根本就是一回事。”

“好吧,早餐时间结束,陈青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他拿起纸巾优雅的擦着嘴角。

这句话成功的引开了萧暮优的注意力,她将最后一口**蛋塞进嘴里,提起一旁的手袋,边往门口跑边说:“再见。”

“跑慢点,小心噎到。”叶湛在她身后叮嘱。

“知道啦。”

听见她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叶湛放下筷子,嘴角一丝满足的微笑,岁月静好,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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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们这么甜蜜,八哥也想找个人甜蜜一下,所以,不更新了,甜蜜去了!

喂,姑娘,别跑啊!

滚!!!!

拜访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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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叶湛是个工作狂,方涵做为他的特别助理,经常会陪着他加班到半夜,他很少在家里吃饭,多数时候在公司叫外卖,草草应付,可是这几日,他却走得特别准时,而且下班前会不断的看表,似乎特别着急去做某件事。

厨房里煲着汤,汤未好,香气已经四溢。

“今天是冬瓜排骨汤。”他一进门,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断定。

萧暮优放下手里的摄影书,用手做了一个错误的手势。

他皱皱眉头:“不会错,一定是冬瓜排骨汤。”

萧暮优再次否认。

他有些拿捏不定,“那是什么?”

“排骨冬瓜汤。”她嘿嘿的笑起来,为在言语上占得上峰高兴不已。

不等他发作,她已经兔子一样的钻进厨房。

“好喝吗?”餐桌上,萧暮优紧张的问。

她最近一直在研究汤补,下了不少功夫,书上说,像叶湛这种体质,要顿顿有汤,顿顿滋补,还需要长期战争,才能力争解放。

“好喝。”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回答,他喝了足足三大碗,喝得头上都冒出了汗。

萧暮优取过纸巾给他擦了擦,很是高兴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常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你这样每天都煲汤会不会太累?”

“不累,煲汤的是炉子,又不是我。”

“那也需要做准备的,不是吗?”

她调皮的眨眨眼睛:“怎么,要奖赏我吗?”

“你想要什么?”

萧暮优想了想,故意刁难他:“我想要天上的月亮。”

他被她弄得一愣,表情有些难为,但很快,他就笑着说:“你倒是狮子大开口。”

“那你就做一只万能的机器猫。”

“机器猫是什么猫?哪个品种的?”他好奇的问。

萧暮优笑得捶桌子,偏偏就是不告诉他,他气极,抓着她的指尖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下。

“你属狗的,还咬人。”

他立刻将胳膊上的那道疤伸过来,“你还敢说,这是谁咬的?”

萧暮优立刻就心虚了,那一次,她的确用了很大的力气,咬得他鲜血淋淋。

叶湛在手心里小心的**着刚才被他咬过的地方,其实说是狠狠的,不过是他装出来吓唬她的,他只不过轻轻的含了一下,一点都不痛。

“这个周末,我要回老宅,你跟我一起回去。”

“不要了吧,我怕我应付不来。”萧暮优对于面见准公婆还是有几分惧意的,特别是听说他父亲是个非常不好相处的人,年轻的时候,还杀过人。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都不嫌弃你。”他故意挑衅。

萧暮优想了想没有再推托,反正横竖就一刀,早挨晚挨都一样,她妥协的点点头:“那好吧,我需要特殊准备什么吗?”

“不要穿鲜艳的衣服,不要化浓妆,手机记得关机,ok,就这些。”

“那我穿白色好不好?”

“可以。”

“需要买礼物吗?”

“不需要。”

“叶湛,我害怕,不去行不行?”

“no。”

躲是躲不过了,周六的早晨,萧暮优起得比平时还早,她听说老人家都是早睡早起的,拜见他们,不可以去得太晚。

柜子里有满满一柜子的衣服,她有些挑花眼,但幸好提前锁定了白色,捡出几件对着镜子比量,最后选中了一件在这个季节穿着不会太冷的小礼服。

叶湛前两天刚买了一辆新车,今天正好开着出门。

她曾经参观过他的车库,豪华程度令她在以后的数天内都感觉是在天堂。

有谁会相信,守着这么有钱的老公,她还会做着早八晚五,晚上还要在家里加班加点的辛苦工作。

叶家老宅离海边并不算太远,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就到了。

有佣人跑出来为叶湛停车,而萧暮优有些紧张的握着叶湛的手,漂亮的大眼睛里闪动着不知所措。

叶湛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为她打气:“灵姨是很好相处的,至于我爸爸,你完全可以无视他。”

“可我还是紧张。”

“一切都、有我顶着呢。”叶湛俯下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走,我们进去吧。”

首先迎出来的是乔闵悦,她穿着普通的家居服,打扮很随意,这里是她的半个家,她自然不用拘束。

“萧小姐,欢迎,欢迎。”她走上前跟萧暮优拥抱。

“你好,乔小姐。”

“闵悦,是谁来了?”一个娇柔的女声在厅堂里响起。

“是你家阿湛带女朋友回来了。”乔闵悦笑嘻嘻的说。

听到这句话,灵儿马上从屋子里走出来,她看到萧暮优的时候竟然愣了一下,表情有些惊慌的无措。

而在她的身后,叶痕也听见声音往这边瞧过来,他正准备浇花,此时手一滑,水壶咣当一声落在地板上,水洒了一地。

为了正式,萧暮优穿着了件白色、圆衣边,镶边圆扣的裙子,精致的剪裁让她显得身型娇小玲珑,内搭真丝花领衫和白色开襟小毛衣,甜美可爱,关键是,她今天将头发放了下来,长发及腰,丝滑如锻,让人不觉就想起了飘飘如仙这个词。

面对叶痕和灵儿的反应,萧暮优有些手足无措,只好求助的看向叶湛。

叶湛也有些晕,叶痕和灵儿看到萧暮优,就像是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那眼神,藏了太多的东西。

叶痕此时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水壶,低声叹息:“真像,沫沫,我以为是年轻时候的你,只是她很精灵古怪,不似你那样恬静,你看,她穿这身白色多像啊,只是,终究不是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人听到。

“灵姨,这是萧暮优。”叶湛忙跟灵儿介绍:“我妻子,我们注册结婚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除了他们两个,在场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灵儿看了看乔闵悦,她神色平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可是眼睛深处却有着极深的忧伤。

“快进屋坐吧。”灵儿笑着说:“阿湛这孩子,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看,我们都没有准备。”

“谢谢灵姨。”

萧暮优朝她礼貌的笑笑,进了客厅,又跟叶痕打了招呼,叶痕象征性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下,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但灵儿玲珑聪惠,瞧着萧暮优有些紧张,便主动问她:“你妈妈平时都叫你什么?”

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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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玲珑聪惠,瞧着萧暮优有些紧张,便主动问她:“你妈妈平时都叫你什么?”

“小优。”

“既然你嫁给了阿湛,我也是你的妈妈了,以后,我也称呼你小优可以吗?”

萧暮优急忙说:“当然可以。”

此时,乔闵悦站起身说:“我去厨房看看,让他们准备几个好菜。”

灵儿关心的目送着她的背影远去,再回头,看到叶湛握着萧暮优的手,跟她低声耳语,他不时轻笑,像是十分开心,那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柔情蜜意,让旁人都跟着怦然心动。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动了心,她从小把他带大,甚至比叶痕都要了解他,他性格其实可以算得上是孤僻,不喜欢与人交流,特别是女人,乔闵悦在他眼中,其实也是当成哥们一样对待,唯有此时,他目光清浅,爱意流露,是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灵儿心中替他开心,同时也有些爱屋及乌,这个能博取叶湛青眯的女孩,她初看上去,还真跟叶痕曾经喜欢的女人有些相似,不过离得近了,除了眼睛有些像,其它的地方并不像,这个女孩,甜美可爱,不卑不亢,倒是可以降服孤傲不驯的叶湛。

灵儿平易近人,态度非常和气,萧暮优很快就放松了那种紧绷感,跟她时不时的聊上几句,倒也投机。而叶痕坐在沙发上,一直没有说话,在看一本杂志,不是英文的,好像是意大利文,她心里想,怪不得叶湛会说意大利语,也许是跟他老爸学的。

“我带你去后花园看看。”叶湛怕她无聊,于是建议。

“好。”萧暮优从沙发上起身,跟灵儿和叶痕打了个招呼,随着叶湛一起出了后门。

叶家的花园很大,放眼望去,郁郁葱葱,全是四季常绿的灌木。

远处种着大片的法国梧桐,一根一根笔直挺拔,再远一点是枫树,红艳似火,十分壮观。

靠近主宅的位置,有两棵榕树,树干粗壮,枝叶苍劲,像两顶巨大的绿伞。

在树与树中间,有一只秋千,秋千做得非常精致,连绳子都用得最上等的材料。

萧暮优十分欢喜的说:“怎么会有秋千?我可以玩吗?”

叶湛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这个秋千不能坐,这是爸爸的宝贝。”

“原来你爸爸喜欢玩秋千。”

他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他是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种女孩子家家的东西,不过,我猜,是我妈妈喜欢秋千。”

“真漂亮。”萧暮优无限的赞美:“我现在更确定你妈妈是个大美人了,我可以想像她坐在秋千上,白裙飘飘,宛若嫡仙。”

叶湛搂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是在讨好你的婆婆吗?你要是喜欢,我让人在咱们的别墅里也做一只。”

“不要了,我不适合这种东西。”她冲他皮皮的一笑,他趁机低下头吻她,她偏头躲开,想要逃跑,他抓着她往怀里带,两人嘻嘻闹闹的,笑出声音。

而透过大厅的落地窗,灵儿恰能看见这一幕,一边喝茶一边对叶痕说:“阿湛长大了,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我们。”

叶痕的目光也停留在窗外,他们奔跑的身影似乎触动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轻轻一拨,颤音不断。

是啊,他不能一辈子都将叶湛留在身边,他会长大,会独立,会有属于他的世界,他结婚生子,而他苍老死去,这是人类不变的宿命,所以,他已经分外珍惜。

“灵儿,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跟阿湛说,让他们早点要个孩子。”他放下手里的杂志,格外认真。

灵儿笑道:“为什么你自己不说,这种烫手山芋就知道扔给我。”

叶痕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这种事当然要女人来说。”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叶湛才和萧暮优手牵手的从后院回来,灵儿笑着说:“你们两个快去洗手,马上开饭了。”

“灵姨,我来帮忙吧。”洗过了手,萧暮优来帮忙摆餐具。

“你这孩子,这事儿哪用得着你,有佣人呢。”她招呼乔闵悦:“闵悦,快来吃饭了。”

乔闵悦在院子里剪花枝,听到声音便拍拍手上的泥土,先去洗了手,然后在桌前落座。

叶家的饭菜也很朴素,但是营养搭配,色泽鲜艳,让人只是看着便有胃口。

叶痕先动筷,他们才开始各自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的时候,灵儿忽然笑着看向萧暮优,“小优,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三岁了。”

灵儿了然的点点头,“这个年纪啊,各项身体机能都很不错,适合要孩子。”

萧暮优正在吃一块排骨,差点没将排骨吐出来。

灵儿继续说:“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那就早点要个小孩儿,我和叶痕也好有个念想,整日在家憋闷着,不如替你们带带孩子。”

萧暮优面红耳赤,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怎么叶家人这么着急,她将求救的眼光看向叶湛,他却像是没看见,吃一块笋干吃得不亦乐乎。

她偷偷在下面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这才放下筷子,像是一本正经的说:“灵姨你说得对,我和萧暮优会努力的。”

萧暮优又狠狠掐了他两条,他皱皱眉毛,在下面反握住她不老实的小手。

“那就好,那就好。”灵儿欢喜的给萧暮优夹菜:“来,多吃点,要好好补一补,这样孩子才会健康。”

乔闵悦坐在一边默默的吃饭,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灵姨,汤好了,我去给您盛汤。”萧暮优借机溜开,现在她是孤军奋战,连叶湛都不帮她,所以,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灵儿还在餐桌上对叶湛进行思想教育,已经讲到将来孩子是不是要像他一样出国留学的问题,叶湛听得很认真,就差没用本子记录了。

乔闵悦偶尔插几句话,脸上虽然是笑着的,但是热情明显降低。

叶痕虽然不说话,但是眉头已经有所耸动,看得出来,他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几人正说着话,乔闵悦忽然伸长脖子朝着门口喊道:“朗朗,你怎么回来了?”

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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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正说着话,乔闵悦忽然伸长脖子朝着门口喊道:“朗朗,你怎么回来了?”

谁都没有想到白逸朗会回来,他昨天刚去外地视察,听说那边出了个大案很棘手。

叶湛心里一沉没有回头,目光看向厨房里正在跟佣人一起盛汤的萧暮优,他与白逸朗的关系她并不知道,眉头紧锁,预感到了一场危机的暴发,已经避无可避。

灵儿高兴的说:“你不是去公干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让厨房准备你的饭菜。”

白逸朗穿着制服,将帽子摘下来递给佣人。

“不用了,妈,我不饿。”

他看了眼丰盛的餐桌,笑说:“来客人了吗?”

“当然了。”灵儿笑着看向自己的儿子:“是你大哥,他带你嫂子回来过周末。”

“嫂子?”白逸朗狐疑的看向叶湛。

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碎在瓷砖地面上。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萧暮优正匆匆忙忙的蹲下身,慌乱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她的手糊乱的捡着那些残渣,有些颤抖。

叶湛急忙拉开椅子跑过去,“别捡了,你没事吧?”

她不说话,手上什么时候被扎了一个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指尖流淌。

“别捡了。”叶湛拉开她的手。

她用力的甩开,然后站起身,向众人告辞:“对不起,对不起,我晕血,不打扰大家吃饭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客厅。

几乎同时,叶湛和白逸朗一同追了出去。

餐桌上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许久,灵儿才说:“朗朗怎么也跑出去了?”

萧暮优一边跑,一边强迫自己冷静,风一吹,她无比的清醒。

叶湛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萧暮优,你听我说。”

“叶湛,我现在不想听到你说话,你放开。”她用力甩他的手,血粘到了他的手。

他大吃一惊,想要替她捂住伤口。

“你先别生气,我们去把伤口处理一下。”他心疼的说。

“不需要。”

“必须去。”他上去一步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她在他的怀里又敲又打,十分不配合。

“叶湛,放开她。”白逸朗从后面大步走过来,拉住叶湛的手臂。

萧暮优趁机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他吃痛,松开了手。

萧暮优退后了几步,目光中带着些幽怨,狠狠的盯着面前的两个男人。

“你们早就知道,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我真是傻子。”萧暮优冲着他们大声说。

他们是兄弟,他们竟然是兄弟,那她算什么?如果在古代,她就该被抓去浸猪笼了。

“萧暮优,你先把手包扎一下,其他的事,我会向你解释。”叶湛看着她依然在滴血的手,心里焦急不已。

“优优,我们先把伤口处理一下好吗?”白逸朗试图往前一步,她马上向后退去,摇着头说:“我没事,我想自己冷静一下。”

正巧有出租车经过,萧暮优急忙招手拦车,然后在两人无奈的眼神下迅速离去。

叶湛转身往别墅走,准备去开车。

白逸朗在他身后冷笑:“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优优从我的手里抢走,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报复我,为蓝菱报仇,你对优优,根本就是威胁加利用,你不爱她。”

叶湛没有说话,当自己没听到,只是顿了一下便加快离开。

他现在只想快点找到萧暮优,不要让她胡思乱想。

他知道她不会去太远的地方,除了那个小公寓,就是新房。

她果然在她的公寓,只不过,她不给他开门,但他知道,她一定在里面,幸好他有钥匙,还是上次搬家的时候从她那里死皮赖脸要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终于开了门,叶湛鞋也没脱的走向卧室,她果然在。

坐在床头上,一个人在发呆。

见到他,有些排斥的扬起头说:“我不想看见你。”

叶湛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先是看了看她的手,还好,知道自己包扎了一下。

“生气了?”他去抚摸她的脸,被她气愤的挥开。

他笑笑:“想不想听我的解释?”

“不想。”

“那你该把耳朵捂上。”

她真要捂耳朵,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判我有罪,总要听听我的法庭陈词吧?”

“好,那你解释。”

叶湛握着她受伤的那只手,眼中有疼惜,轻轻抚摸着说:“我跟白逸朗的确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萧暮优冷笑:“所以你就把我从他的身边抢过来,只为了报复他是吗?”

他沉默了一下,这短暂的沉默让萧暮优的心凉下去半截,难道真如她一路所想的吗?她不过是他们兄弟间相互报复的牺牲品,他与她的婚姻,他予她的宠爱都是假的,如果她今天没有在叶宅意外遇到白逸朗,他或许永远不会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与白逸朗之间的仇怨,这是最好的报复方式不是吗?夺弟弟的所爱,娶弟弟的女友,这真是讽刺极了。

她的手要从叶湛的手中抽离,叶湛紧张的一把抓住,“如果我说不是,你肯相信吗?”

“那是什么原因?你不要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钟情,情难自禁,所以才不惜挖自己亲弟弟的墙角?”她将头转向一边,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我说是,你肯相信吗?”

“叶湛,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开我的玩笑吗?就算我有几分姿色,但还远远达不到让您叶大少一见钟情的地步。”

她气极了,只想嘲他吼,用力扯着自己的手。

“一见钟情难道一定要倾国倾城的容颜吗?”这句话问得萧暮优一愣,紧接着听到他说:“我没有对你说谎,我不择手段的将你弄到身边,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冷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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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没有对你说谎,我不择手段的将你弄到身边,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他的眸子里一片清明,像是六月天下被阳光普照的湖水,深蓝的,带着琉璃的光泽。

“我与白逸朗之间的恩怨,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也和你无关,我对你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不过不想让你尴尬,今天这样的场面,实非我预料当中,抱歉,真的很抱歉。”

他说得很慢,尽量放低了语速,生怕她听不懂,他的语气中甚至带了点谦卑,这对于高傲的叶湛来说,绝对是他的极限。

他说的话不多,但已足够萧暮优消化好半天,不管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她都觉得自己更像一个物品,被争来争去,夹在他们兄弟之间是件无比尴尬的事情,他们是一家人,可她要如何自处呢?

“叶湛,你可以走了吗?我想自己呆几天。”萧暮优终于还是将手抽了出来,不再看他。

“你不肯原谅我?”

“我需要时间,对不起。”

他的眼神有些受伤,但依然还是站起身,点点头:“好,我走就是了。”

穿过客厅,他的脚步很轻,推门的时候转过头说:“这几天会有台风,如果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出门了。”

刚才在楼下,他看到了大门上贴的台风警报,提醒大家储备食物和水。

萧暮优没有回答,冰岛是岛城,每年都会刮台风,起海啸,不过,基本上不会造成什么太大伤亡和损失。

听见关门声,萧暮优一把将头埋进枕头,来来回回在床上滚动了好半天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大口喘息着,望着天花板。

她该相信叶湛吗?

手机响了起来,是白逸朗打来的电话。

她任它自由响了半天才慢慢接起来。

“对不起,优优。”他的声音充满了抱歉。

“我没事。”

“我不是故意跟你隐瞒我的家世,我不喜欢被人说我爬上这么高的位置是因为有一个有能力的爸爸,一个有钱的哥哥。”

“我理解。”

她的口气这样淡,他也觉得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了,还在生我的气吗?”

她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在柠檬茶里下药,她甚至依然不想去相信白逸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曾经那样喜欢的小白,他是不会改变的。

她无法用质问的语气跟他说话,她也无法生他的气,因为最先错的那个人是她。

“我没有生气,真的,我很好。”

“那昨天晚上的球赛你看了吗?”

“看了,很精彩。”

他跟她滔滔不觉的讲起了足球,她默默的听着。

讲到一半,他突然说:“优优,还记得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球吗?”

当然记得,远在欧非,刻骨铭心。

她后来曾经孤身去过一次,拍了许多照片,但最后都被叶湛给撕了。

“下一次的联赛杯,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好吗?”他的声音有一点点的期盼,让人不忍心拒绝。

“下一次的联赛杯不在那里。”萧暮优闭上眼睛,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一字字的说:“我会跟我的丈夫一起去,他也喜欢足球。”

许久,那边没有声音,她以为他会挂掉。

墙上的挂钟滴答嘀嗒,毫无疲倦的走着,他终于开口说:“我爱你,永远。”

电话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消失也挂掉了。

萧暮优呆坐在那里半天,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天上班,她接了一个谁都不愿意去的工作,到冰岛的南岛郊外拍摄濒临灭绝的冰雕,这种鸟类只有冰岛才有,不过由于它数量稀少,又遭到偷猎,几近灭绝。

社会周刑要做一期濒临灭绝野生动物的保护宣传,冰雕首当其冲。

她的很多东西都在叶湛的别墅,她没有回去拿,而是去商场买了新的。

南岛的气温比较暖和,可以穿长袖的t恤。

她又买了登山鞋,防水裤,墨镜,还有适量的药品。

正在挑选东西,雷笙打来电话。

她用脖子和肩膀夹着电话,拿着一件裤子对着镜子比试。

“为什么去南岛,这几天会有台风。”他语气严肃。

“当然是为了给雷总你的报纸创销量了。”她嘻嘻的笑着,跟他开玩笑。

“太危险了,我不准许你去,我会再派别人过去。”

“我一定要去。”她坚定自己的信念:“拍摄冰雕一直是我的梦想,现在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拍得再好,我也不会发你奖金。”

“那我全当是义务的。”

雷笙被她气到了,知道自己多说无用,于是嘱咐:“早去早回,要赶在台风之前回来知道吗?”

“嗯,遵命。”

挂了电话,萧暮优将裤子交给售货员:“这一款,要一条黑色的。”

拍摄冰雕的确是她的梦想,但是,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自己单独呆几天,她需要安静惬意的环境来认真考虑和叶湛之间的关系。

出发的时候,最沉的东西就是摄影器材,整整装了一个大包,然后便是她的行李。

从她所住的地方到南岛需要坐40分钟的飞机,下车后再坐大巴到南岛自然动物保护区。

酒店是提前订好的,下车后就能入住。

因为最近几年的偷猎相当严重,自然保护区内已经禁止任何游人参观,进行了全封闭。

萧暮优凭借着记者证和壹咫集团的介绍信才得以进入其中。

其实南岛除了珍禽冰雕,这种全身雪白,如覆了一层薄冰的雕类,还有一种珍稀动物,金丝雀,它们每年都要产下大量的滋补珍品,燕窝。

岛上洞顶危岩耸立,无任何通道可达,想要采到燕窝,需要从水下潜入洞穴,然后再向上攀爬,非常的危险。

萧暮优自知没有这个力气去采摘,只能打算在临走前向岛边的村民买一些带回去。

在南岛的第一天,她在海边的礁石上支了三角架,几乎是连着三四个小时的拍摄冰雕,因为数量稀少,已经很难拍到成群结队的那种场面,多数是一只一只的飞过来又匆匆飞走。

虽然抹了很厚的防晒霜,但是一天下来,还是有些黑,皮肤又红又痒的,非常难受。

坐在酒店里整理当天拍摄的图片,电话很安静,叶湛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他说过给她几天时间,他真的遵守了。

他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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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的拍摄,虽然穿了长衣长裤,但还是被晒得破了皮,晚上要擦药水才行,看着镜子中黑了不少的皮肤,她皱皱眉头,回去后恐怕要花上大把的时间去美白了。

整理好今天的图片,她随手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天气情况,代号“葵花”的台风已经在邻近的岛屿登陆了,很可能会改变方向直逼冰岛。

电视里提醒市民做好防范,必要时不可轻易出门。

萧暮优没有在意,换了台听党派斗争。

她正听着津津有味,消极怠工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响了,属于叶湛专有的铃声和野人两个字让她腾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你去了南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萧暮优心想,这人的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她来南岛的事情除了齐心和顶头上司以及雷笙,没有别人知道。

不过,他是叶湛,他想知道自然就有知道的办法。

“恩。”

“哪天回来?”

“还要再等两天。”天气太热,冰雕不太愿意出洞,她往往要等上很久才能拍到一张满意的照片。

“看到台风的消息了吗?出门的时候注意点。”

“恩。”

他沉默了一会,“你一切还好吧?”

“还好,你呢?”

“很好……”他说完这两个字突然开始咳嗽,不过只让她听见了一声,电话那边便没了动静,她猜,他可能是自己捂住了嘴巴。

心里突然有些担心,她走的时候,他还在发烧,本来第二天要去打点滴,他死活不肯,非要带她回叶家大宅,结果这病可能就耽误了,他那样的体质,一时半会恐怕也恢复不了。

“叶湛,你怎么咳嗽了,是不是感冒又加重了?”

“刚才在喝水,不小心呛到了,没事,你……”话没说完,他又开始咳,这次他索性挂了电话。

萧暮优急忙打电话给方涵,这个人,似乎二十四小时永远保持着清醒无比的头脑,像台机器。

“方特助,你和叶湛在一起吗?”

“萧小姐吗?没有,叶少他这两天都没来上班。”

萧暮优顿时紧张起来:“为什么?”

“可能是身体不太舒服。”

“方特助,叶湛他,以前经常生病吗?”

“可以这么说,叶少的身体一向不好,只要有流行感冒,无论他保护的多么好,一定会感染上。”方涵很奇怪:“萧小姐,你难道没有和叶少在一起吗?”

“呃……我在出差。”萧暮优顿时觉得羞愧,他现在病着,一定是不肯打针吃药,而这个时候,她却不在他身边,他那个人,闹起脾气来,真是惊天动地,只有哄着才能乖乖的配合。

结束了与方涵的通话,萧暮优再次拨通了叶湛的电话。

他的声音依然很低,似乎在休息。

“抱歉,刚才喝水呛到了。”

“叶湛,你是不是还在感冒,并发咳嗽,是不是肺炎?”萧暮优生气了,他就这么喜欢逃避医病吗?

他不说话,显然她说对了。

“打针了吗?”

“没有。”他乖乖的承认。

“那药呢,吃了吗?”

“没有。”

“在我房间的书柜下面有一个抽屉,那里有感冒药和消炎药,你现在去拿来,吃掉。”

“不吃。”

“好吧,你不吃,我就在南岛永远不回去了。”萧暮优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一会儿,他的电话就打来了,显然是妥协了。

“绿色的这个吃几片?”听声音,非常不情愿。

“两片,胶囊也吃两片。”

“一片行不行?”竟然在讨价还价。

“no。”她现在似乎习惯了学他的口气。

“叶湛,把电话调成视频通话,我要看着你吃。”他一肚子的坏主意,不保证他会假装吃药。

叶湛开了视频,看到她时大吃一惊:“你是去南岛挖煤了吗?脸弄得这么黑?”

“我让你吃药,你看我的脸干什么?”她指了指他手里的药丸:“快吃掉。”

他像是被人用枪逼着,先捏鼻子,然后才将药放进嘴里,非常用力而迅速的吞下去,再拿过一边的水杯,咕咚咕咚就喝了一大杯水,不仅如此,水杯旁边还放着水果软糖,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

整个过程下来,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看,有些愤怒,但是又不敢发泄。

“明天早上我还会给你打电话,同样的药再吃一遍。”

他回答的很好,但是第二天早上,他竟然关机了。

萧暮优气得将手机扔在床上,看来昨天晚上他是被逼无奈,今天就是有意逃避。

她没有时间管她,带了器材出门。

说是酒店,不过是栋二层高的小楼,门前走几步就是海滩,有渔民在织网,萧暮优给他照过相,所以他认得她。

“小姑娘,你还要出门啊?台风葵花要来了,小心啊,你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了。”

“我带伞啦。”萧暮优拍拍自己的背包。

“那早去早回。”

“一定。”

萧暮优没拍多久,天就开始下雨,冰雕最讨厌雨雪天气,基本不会出洞,她只好收了器材往回赶。

远处的海边黑压压的一片,云层压得极低,呼呼的海风吹得她发丝飞扬,海浪一波一波的席卷着黑色的岩石。

回去的时候,那位大伯已经在收网,看见她急忙关心的说:“姑娘,你今天晚上别住这里了,我听天气预报说,台风马上就要登陆了,虽然离我们南岛很远,但海边的房子还是能不住就不住的好。”

她忽然想起叶湛的房子在海边,一边向大伯致谢,一边给他发短信。

短信刚发出去几秒钟,他的回信就来了:“我没事。”

“吃药了吗?一共四片,一片也不许少。”

这次,那边很久没回音,她把电话打过去,对方又关机。

萧暮优简直被他气死了,恨不得在他的手臂上再咬一口。

但很快,电话又响了,她看也没看的接起来,不等对方说话就喊道:“吃颗药会毒死你吗?我在两岁的时候就不怕打针吃药了,你多大了?有二十八了吧……”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不久便传来低沉的笑声。

这声音不是叶湛,萧暮优急忙看了眼来电,顿时囧到了。

“雷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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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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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不是叶湛,萧暮优急忙看了眼来电,顿时囧到了。

“雷总。”

雷笙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笑说:“你记性真好,还记得两岁的事情。”

“我那是夸张啦。”

“你说谁有二十八了?”

“那个……这个……”她支支唔唔的工夫,海面忽然起了大风,吹在耳边呼呼作响。

雷笙顿时紧张的问:“你怎么还在外面,不知道台风要来了吗?现在全岛戒备,你不会还在拍片子吧?”

“我刚要回酒店。”

“快回去,不要再出门了,照片的事,等到台风过后再说。”他很少有口气这样严厉的时候,萧暮优只好一个劲儿的点头:“我知道了。”

“在那边还习惯吗?吃得好吗?”

“好啊,天天都是海鲜,鱼蟹下锅的时候都会蹦的。”她高高兴兴的说:“我回去给你带燕窝,这里有很多金丝燕。”

“好,我给你报销。”

“这么大方?”

“恩,当然。”

萧暮优边和他聊天边走进酒店,里面的客人都在往外走,打着伞,穿着雨衣,场面有些混乱。

“可能要搬家,我不跟你说了啊。”

“好,你自己小心。”

因为酒店就在海边不远处,所以当地政府要求这里的居民和住客统统撤到安全地带,以防万一。

萧暮优回到房间收拾好东西,将相机用防雨袋子密封好,然后跟着大部队一起撤离。

雨依然在下,天越来越yīn,像一张黑色的布罩在天空上,喘不过气来的压抑。

冰岛每年都会遭遇几次台风,市民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们坐着大巴驶向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子,那里的地理位置相对来说比较高,不会受到台风太大的影响。

萧暮优将脸贴在玻璃上,看着远处的大海像是一个黑色的大洞,巨浪翻滚,yīn风阵阵。

“快看那里。”车上突然有人尖叫。

众人急忙挤到窗边,就见已经渐行渐远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了两道黑色的圆柱体,像是天与海面之间的柱子。

雷声阵阵,海面浪潮翻滚,浪花掀起有数丈之高。

“是龙卷风。”有人惊慌的喊道。

司机急忙说:“别担心,离得还很远,大家先坐好,我们马上就到目的地了。”

“龙卷风好酷啊。”车上有孩子,天真的喊道,她的母亲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而大人们的脸色个个都不好,这是台风带来的影响,龙卷风会引起海啸,暴雨,危险性非常大。

这对母女就坐在萧暮优的身边,她笑着跟小男孩玩了起来,她一直都喜欢孩子。

原来他叫小言,是去那边看亲戚的,小言十分喜欢她,从妈妈的怀抱里跳出来坐在萧暮优旁侧,他的妈妈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没心没肺的玩石头剪子布。

雨越下越大,车子在雨中艰难行驶,明明是白天,却漆黑如夜。

萧暮优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没有了信号,她叹口气,真是倒霉。

台风即将登陆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海岛,很多地方都在下雨,天气十分的糟糕。

叶湛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站在落地窗前喝咖啡,天气yīn沉沉的,雨下了一整天。

他为了逃避吃药没有开手机,此时开机再想拨萧暮优的电话,那边却一直无法接通。

他打开电视,想听听关于台风的消息。

电视里,现场记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遥远,不时有雨点砸在摄相机上,他对着话筒说几句话就被吹得退后几步,非常艰难。

“台风葵花于今日登陆冰岛,造成我市大部分的强降雨天气,据气向台观测,这次台风的中心向南偏移,很可能会席卷南岛区域,现在南岛海面上已经出现了两柱龙卷风,当地的降雨量达到了历史最高,数千居民正在紧急撤离。”

南岛?

怎么会是南岛,那里一向气候适宜,在数十年内没有遭遇过任何天灾。

叶湛匆匆下楼,正碰上来拿文件的方涵,这几日他身体不好,就一直在家办公。

“叶少,你要去哪里?”见他行色匆忙,方涵忍不住问。

“南岛。”他简单拿了件外套,取了车钥匙。

方涵追上去阻止:“叶少,现在台风的中心登陆点很可能就是南岛,你不能去。”

“正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要去。”

萧暮优还在那里,他绝不能让她自己孤零零的面对这场天灾,而且,她现在有没有安全撤离,他不得而知。

“马上给我定一张去南岛的机票。”

“叶少,从昨天开始,全市的飞机都已经停飞,现在这样的天气,高空雷鸣不断,根本不能飞行。”方涵继续劝阻说:“叶少,您的身体还没有康复,不能去南岛。”

叶湛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方涵,几乎是吼道:“你再跟我啰嗦,以后就不要跟着我。”

方涵了解他的性格,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快速的去准备了雨衣雨伞等工具,装在一个小包里放进叶湛的车。

“我和您一起去。”

“你去了,公司怎么办?我自己可以。”叶湛系上安全带,对他说:“我会很快回来。”

车子滑入雨幕,不久便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远处的海面上乌云压顶,冰城欲摧。

这场台风来得又快又猛,因为台风的风向经常变动,所以气象台无法预测它的中心着陆点,只能提醒全城戒备。

前面的小村落逐渐的近了,车上的人都深深屏着一口气,海面上的龙卷风像是追逐的杀手,让人片刻都不敢放松。

正高兴着,车子突然一阵猛烈的晃动,紧接着,在尖叫声中,它如一具庞大的动物轰然向一侧倒去。

大巴因为一只轮胎掉进水坑,侧翻了。

天地晃动,大雨如注,萧暮优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倾斜,有人倒在她身上,很沉的重量,车子再一晃,一切又停止了。

惨叫声仍在,呻吟声不断,水从车窗外漫进来,更加冰冷。

遭遇天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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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的是,萧暮优并没有被人压在车底下,她用力的抓住了身侧的抚手,然后取下一旁的安全锤,用力的向玻璃砸去。

哗啦。

玻璃像雹子一样碎落下来,她急忙用手遮住了脸,手上有隐约的疼痛感,她顾不上,顺着车窗就爬了出去。她坐在车顶,然后看见几个男人也用同样的方法钻出车子。

她爬过去,去拉下面的小言和他的母亲,小言一直隐忍了泪水,紧紧的抓着萧暮优的衣服,直到他的母亲被人抬了上来,浑身是血,已经休克了。

他这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萧暮优一边哄着他,一边帮忙。

因为大雨的原因,救援迟迟赶到,没有再坐车,他们伤势较轻的都步行到了不远处的村庄。

冰岛素来富有,即便是个小村庄,街道两旁也遍布灰色屋顶,白色砖墙的二层小楼。

进村的时候,水已经漫过了小腿,她不得不抱着小言前行。

“姐姐,妈妈会不会死啊?”小言突然哭着问。

“不会的,你刚才不是也看到了么,她被医生接走了,医生都很厉害,他们会治病救人,所以,妈妈一定不会有事。”她摸了摸他的头,将他身上的雨衣紧了紧。

“姐姐,你浑身都湿透了,却把雨衣给我穿,你会不会感冒啊?”小言担心的说。

“不会,姐姐的体质好得不得了,从来不感冒。”

萧暮优背上的背包也湿了,不过相机有防水袋,非常精密,应该不会有事。

村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都是海边转移过来避难的。

村里的人家敞开自己的大门,尽量的收容这些难民,村里也组织了救援队,搭帐篷,发食物,送药品。

萧暮优掰了块面包给小言,他依然在担心妈妈,吃不下。

“小言乖,如果不吃饭,就没有力气,怎么照顾妈妈呢?”

小言看了看她,然后接过面包,大口的啃起来。

萧暮优笑着拍拍他的头,边吃东西边看手机,依然是没有信号,他们好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入夜,她抱着小言睡在屋顶的帐篷里,雨敲打着帆布,那声音响得让人无法入睡,下半夜的时候,风大了起来,如果不是有一道墙壁依靠,帐篷恐怕早就被吹飞了。

她睡不着,一直睁着眼睛。

天快亮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她掀开帐篷,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浑浊的海水吞没了她曾经入住的那片小镇,现在已经淹没了半个村子,眼前飘浮着树枝,脸盆,帐篷,破碎的衣物,而他们所在的这片地方像是一座孤岛,完全的被困住了。

最可怕的是,雨依然在下,没完没了,风也越来越大,帐篷被吹得歪歪斜斜,照这个下法,这里迟早也要被淹掉。

“姐姐,我们是不是快要死了?”小言哭丧着脸,身子在她的怀里发抖。

“不会的,会有人来救援我们。”萧暮优将没吃完的那两块面包放进背包,她不知道救援的人什么时候能到,但是在他们来临之前,她和小言不能够饿死。

房顶上堆了很多砖头,是盖房子的时候剩下来的。

她开始自救,和小言一起去搬砖头,然后把帐篷四周压得紧紧的,这水一时半会还无法漫上来,她要保护他们唯一的栖息地。

坐在帐篷里,搂着小言,她突然很想念叶湛,不知道他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们,那一次的吵架,是不是就是他们的永别,想到这,她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相信他的话,他说一见钟情,那么她信不就好了吗?

“姐姐,你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冻感冒了?”小言关心的仰起头。

萧暮优擦了擦酸酸的鼻子,笑说:“没有,小言别怕,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

汽车在大雨中前行,道路多处封闭,越接近南岛,路况就越糟糕。

马路上散落着被大风撕裂的广告牌,树木,不断有工人在冒着雨清理。

叶湛开着一辆大马力越野车,超高的性能使它可以在淹水的马路上纵横驰骋。

一路上,他不停的拨打萧暮优的电话,但是无法接通。

他听到的最后一个交通广播是,南岛的某村庄被困数千人,救援困难。

他迫使着自己专心开车,但脑子里已经在胡思乱想,她不能有事,如果她有事,他怎么办。

他心烦心乱,无法控制,只能将车子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不管她能不能收到,这条短信,他要她看到。

萧暮优站在雨里用手挡着手机,她来来回回的走动,想着会有信号,但是通讯完全中断,不止是她,所有的人都无法与外界联系。

他们已经被困在这里两天一夜了。

萧暮优拿出最后一点点面包给小言。

他很乖,又掰了一半给萧暮优。

“姐姐不饿,小言吃。”

“小言也不饿,姐姐吃。”

“好。”萧暮优假装咬了一口,趁他不注意,把面包偷偷藏了起来。

望着远处黑沉沉的天空以及不断上涨的水位,萧暮优从包里取出相机对着小言说:“小言,姐姐给你拍张照片好不好?”

“好啊。”他高兴的说。

萧暮优找了一处避雨的地方为他拍照,他很配合的摆出各种酷酷的姿势。

她又教小言用相机,让他给自己拍。

她虽然做摄影工作,但是一直都是给别人拍照,她的电脑里,没有一张属于她的照片。

将相机和手机重新密封好,找了张小纸条,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和姓名。

如果她遭遇了不幸,希望好心人可以拾到这个相机交给叶湛,她想,她总要留点什么东西给他,想来想去,也只有自己的照片了。

叶湛一路心急如焚,他开了一天一夜的车,脚掌早就麻木。

不断的有公路封闭,他便不断的改行其它路线,再加上到处都是障碍物,他几乎寸步难行。

萧暮优困极了,搂着小言沉沉的睡去。

惊醒她的是外面一片嘈杂声,她急忙跑出去,就见穿着黄色救生衣的救生员正站在橡皮艇上将落难的人员一个接一个的拽到艇上,皮艇有限,人群乱了秩序。

“老人妇女和儿童优先,大家不要抢,我们还会再回来接大家。”有人拿着大喇叭在喊话。

萧暮优返回帐篷一把将小言抱了起来,她挤到最前面,奋力的将小言递给救生员,“他的妈妈被医务人员带走了,麻烦你们帮他找到妈妈。”

小言不肯走,哭喊着找她:“姐姐,我们一起走。”

“小言,你先走,姐姐马上就到。”

“姐姐,姐姐。”他边哭着边被工作人员抱上救生艇。

“小姐,你也上来吧。”救生员好心的说。

“你们先救老人和小孩吧,我们可以等。”她轻轻一笑,酒窝里装满了淡定从容,这样天使一般的笑颜打动了周围争先恐后想要往艇上挤的众人,大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让老人和小孩先上船。

萧暮优帮着大家往艇上运送老人孩子,她几次弯下腰,再直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头晕目眩。

太久没吃东西了,体力已经不支,她想要回到帐篷处休息,可是脚下一滑,朝着湍急的水流就掉了下去。

绝不扔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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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掉下去了,有人掉下去了。”站在房顶上的人惊呼。

“就是刚才帮忙救人的女孩,你们谁去救救她。”

人群中一阵慌乱,小言坐在远处的皮艇上早就吓得大哭出声。

突然,有人拨开人群,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扑通一声跳进水中。

只见一团黑色的影子迅速的向前游动,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萧暮优在水中拼命的挣扎,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时间后悔,为什么上学的时候,她没有选修游泳课,以至于现在还是个旱鸭子,其实她只是不喜欢穿泳装,感觉好像没穿衣服被人围观似的。

水一下一下的淹没头顶,她不会呼吸,喝了许多浑水,鼻子被呛得难受,手脚不听使唤,每当水淹过头顶,那种压迫的恐惧会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又奋力的钻上来,再被压下去。

她折腾的筋疲力尽,神智渐渐的模糊,终于不再抵抗,任身子飞速的下沉。

几乎是同一时刻,有人从水下抄住她的腰用力的往上一提,她的脑袋又重新露出水面。

她完全没有了力气,眼睛紧紧的闭合着,只是本能的抓着那人的肩膀。

他带着她一路游到远处的小桥上,动作十分熟练的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头后仰,压她的后背,压了十几下,萧暮优嘴一张,吐出大口大口的污水。

她的神智在此时有一分的清醒,勉强睁开眼,面前的人影逐渐由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

这个人长得好像叶湛啊,还有这么帅的救生员吗?不知道他肯不肯留个电话号码。

她这样想,嘴角浮上一丝笑意,陷入深深的昏迷。

萧暮优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也被换过了,干净清新的白色睡衣,只是,领子好像有点低。

她拢了拢衣领慌张的坐起来,再环顾这个屋子,装修虽然简洁,但是里面的摆设都是上乘,不费些眼力恐怕瞧不出它们的价值。

她伸出的那只脚刚要触到地板,门忽然自外面被推开。

窗外的雨依然还在下着,哗哗的敲打着玻璃,激起的层层水雾,迷蒙了视线。

她的脚就垂在床侧半空,小小的,盈白如玉,脚上戴着条金色的链子,上面坠着她的属相—兔子。

她看着渐渐走过来的人,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她重新回到床上躺好,然后用力的闭上眼睛。

然后对着空气说:“好,现在梦醒了。”

她睁开眼,他已经走近了,深潭般的眸子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她。

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她皱了皱眉,不是做梦。

伸出手,有些小心翼翼的去摸他的脸,他怎么瘦了呢?颧骨都突了出来,显得整张脸更加立体分明。

“叶湛……”

“别说话。”他俯下半边身子抱住她,那样紧,就像是在拥抱他的生命。

那一刻,他差点就失去她了,如果不是他找到那个收留站,如果不遇到那个女人,如果他不拿出电话打电话,如果他的手机桌面不是她的照片,如果不是那女人告诉自己她见过屏保上的人,跟她的儿子在一起,如果他晚到一步……如果……

不,没有如果。

他不会让她有事,这辈子,宁可自己背上千古骂名,宁可自己万劫不复,宁可她恨他恼他,他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事,他在此,发誓。

不知过了多久,身下的人终于颤微微的说:“你好沉,压得我快喘不上气了。”

他这才直起身子,依然满眸爱怜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

萧暮优含着丝笑意,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目光晶晶亮。

“落水的那一刻,我以为是做梦,我以为我要死了,梦见了你,没想到,真的是你。”

她依然在笑着,笑得那样好看。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北岛吗?”

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微热的呼吸带着甘甜的气味扑散在她的脸上,有股如沐春风的暖意。

“我答应过你,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极细的暖流像泉水一样覆上心头,慢慢的温暖了整个心房。

萧暮优也抚上他的脸,轻声说:“叶湛你知道吗?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我竟然会想你,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想你。”

他只剩下满心欢喜,哪还顾得上猜度她的问题,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的眉心:“你当然要想我,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他又问:“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就是饿。”

他浅笑,起身走向门外,不知道吩咐了几句什么很快就回来了,重新坐在床边,静静的,也不说话的看着她。

萧暮优让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是哪里啊?”

“局长大宅。”

“什么局长?”她睁大眼睛。

“抗灾救援局的。”他说得轻描淡写:“他一听说溺水的是我老婆,差点亲自划船去接,后来,就非要把你安排在他的住所,我见这里环境也不错,便同意了。”

萧暮优满脸黑线,她的面子好大啊。

“叶湛,跟我在一起那个小孩儿,叫小言,他和他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她一脸担忧的问。

“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他说要来看你,我说你还没醒。”

“叶湛,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怎么办呢?”

她三分撒娇的语气让他毫无招架之力,只得揉着她的鼻子说:“等台风过去,我陪你去拍。”

“真的吗?”她惊喜。

“君子一言。”

她撇撇嘴:“你从来都不是君子。”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坏笑,低下头,鼻尖几乎贴上了她的鼻尖:“我非君子,所以,我可以做些小人才敢做的事情,比如。”他吻她的唇,轻咬。

她惊慌躲闪,边躲边喊。

外面传来敲门声,是送饭菜的人。

萧暮优见到吃的,精神立刻好了大半,坐起来,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嚼。

叶湛在一边不停的叮嘱她慢点再慢点。

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他:“你吃药了吗?”

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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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他:“你吃药了吗?”

他叹了口气,“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我这病让你吓都吓好了。”

“三天?有那么久吗?”她更大口的吃,边吃边说:“我得把这三天没吃的全补回来。”

叶湛带着丝笑意,一直陪着她吃饱。

一个星期后,台风终于过境,朝着更南面的岛屿而去。

能够拍摄冰雕的地方受灾严重,萧暮优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原来的计划,她只能用手头里的这些照片,尽量选出效果最好的来做这期报道。

与小言母子俩个告别,萧暮优记了他的地址和电话,承诺回去后会把照片寄给他,小言跟她拉勾,一大一小相谈好不愉快。

叶湛的车子进行了保养维修已经全然没有问题。

他们没有坐飞机,而是开车返回。

副驾驶座上,萧暮优拿过她的背包,虽然晒干了,但是里面很多东西都不能用了,幸运的是相机和手机因为密封袋的作用完好无损。

“怎么有一张字条。”叶湛边开车,边眼尖的发现了袋子里的玄机。

她不给他看,他便抢了过来,见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和电话,便好奇的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这是遗嘱。”

叶湛顿时表情一滞,“什么遗嘱?”

“如果我不小心挂掉,那么这个相机的主人就是你了。”

他莫名一阵心疼,伸出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可惜,你没有这个财运,相机当然不会给你了。”她小心的收好,然后拿出手机开机,可是程序运行到一半,手机便没电了,她只好悻悻的放回去。

一路上,她跟叶湛轮换着开车,他这些日子也没有睡好,疲劳驾驶很容易出事故,他开始的时候不肯,后来经过她的软磨硬泡才勉强答应,但是规定她只能开半个小时,时间太长,他怕她会累到。

事实证明,他的体质绝对比她的差,因为他这一觉已经睡了三个小时,而她仍然精神抖擞。

他的头偏向自己这边,呼吸均匀如婴儿,哪怕是睡着的时候,手还是不老实的放在她的腿上。

她轻轻一笑,并不觉得厌恶。

相反,她在想,他这一路上是怎样冲过层层阻碍开到南岛的,因为刚才路过很多地方,交通仍然没有恢复。

他来的时候,应该还是病着的,不吃药,就那样靠意志力顶着,然后还要没日没夜的开车,看他现在睡得这样沉就知道,他的身体其实早就超出了负荷。

不是不感动,但更多的是心疼,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他视她如珍宝,呵护在手心,而她,亦想与他夫妻举案齐眉,和谐美满。

这一生,就足够了。

天色渐渐黄昏,前面已进入市区,她不忍心叫醒他,他实在是太累了。

一直开到海边的别墅,她才发现屋子里灯火通明,叶痕和灵儿还有乔闵悦,甚至方涵都在。

叶湛醒过来,萧暮优正在替他解安全带,他在她的脸上偷亲了一下,惹得她满面羞红。

佣人将车开走,他们双双进入院子。

“爸,灵姨,你们怎么来了?”他像是十分惊讶。

灵儿刚才一脸的愁色此时渐渐化成喜悦,走过去,用力捏着他的肩膀,看他不疼不痒的才放下心:“你是要吓死我们吗?全国的电视台都在报道南岛受灾的事情,而你偏偏去了那里,我和你爸爸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打你的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

叶湛抱歉的说:“灵姨,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没有告诉你。”他的目光扫过方涵,方涵急忙低下头,心中腹诽:大阎王发话,自己哪敢说谎,只好从实招来了。

“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很健康。”

“没事就好。”乔闵悦在一边说:“灵姨这几天担心的茶不思饭不想,就怕你出了什么事。”她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萧暮优:“萧小姐,你呢,没什么事吧?”

萧暮优摇摇头:“没事,谢谢关心。”

灵儿也笑着说:“看着你们两个没事,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叶湛安慰了灵儿一会,走向叶痕。

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但叶湛知道,他肯定生气了,在他没有发火之前,他准备故技重施。

“爸……”

“你还知道回来……”叶痕刚要发火,叶湛忽然一按自己的大腿,痛的皱起眉头。

灵儿和乔闵悦急忙走过来,“怎么了,阿湛?”

“没关系,腿受了点伤,刚才走得太快,拉到伤口了。”

萧暮优站在他们身后,有些糊里糊涂的:他的腿什么时候受伤了,昨天晚上他还穿了条沙滩裤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也没见他受伤啊?

叶痕脸色立刻就变了,对着灵儿发话:“打电话让飞扬过来看看,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让人cāo心。”

“不用,爸爸,别让飞扬叔叔过来了,我在灾区的时候已经包扎过了,包里还带着药呢。”他指了指萧暮优身后的大背包。

萧暮优更加奇怪了:她的包里哪有什么药。

“那好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如果明天还不好,我就让飞扬过来。”叶痕的眼中有明显的心疼,这让叶湛有些心虚的用笑容掩饰了一下。

一行人急着回去给他足够安静的空间休息,萧暮优放下背包送客。

走在最后的是乔闵悦,她有意放慢了脚步,最后只剩下她跟萧暮优两个人。

“萧小姐,叶湛他真的受伤了吗?”

萧暮优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就避重就轻:“他在灾区的时候的确劳累过度。”

她可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很累。

乔闵悦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他是为了你才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吧?”

萧暮优未置可否,她觉得乔闵悦想说的关键还在后面。

********

叶湛这小子,竟耍花招骗他老爹,欠揍,欠揍!

今天更新结束

枕头仗

()()

乔闵悦说道:“灵姨有一个朋友,他算命很灵的,他给叶湛看过面相,说他是水命,八字与土命的人相克,今年是土年,土星照命,白虎发动,是他的大灾之年,萧小姐,你是土命吧?”她指了指萧暮优戴的那两个海豚:“算命先生说,这对海豚可以替叶湛化劫,可是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你的身上。”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的意思虽然掩饰着,但萧暮优也不会看不懂,其实她在暗示自己,自己的命相跟叶湛相克,这次叶湛冒着生命危险去南岛也是因为自己,她想让自己注意一些。

萧暮优猜不透乔闵悦的真正用意,她笑了笑说:“乔小姐,谢谢你这么关心叶湛,不过,我跟他一样,都不信这些东西,算命的小时候还说我将来是个穷酸命,可是你看,我现在住这么大的房子,哪点像穷人呢?”

她故意说得像是在开玩笑,乔闵悦也只当听了一个笑话,“你别介意,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有些东西,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

“谢谢,我一定会注意的。”

“你也累了吧,早点休息,我们改天再聊。”

“好,再见。”

叶湛并没有出来相送,他还在沙发上装腿疼,看到萧暮优有些蔫头耷脑的,而在她身后的甬道上是刚刚消失的乔闵悦。

“过来。”他朝她招招手。

萧暮优偎过去,不情不愿的坐下来,他伸手搂住了,贴着她的脖子吹气:“怎么了?”

她沉思了半天,伸手要去摘脖子上的海豚。

叶湛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声音带着不悦:“这个东西,戴上了,一辈子不可以摘下来。”

“这是给你避邪的。”

“这是我送你的。”

他的眼神坚定,不可动摇,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口气有些强硬,遂在她颤抖的睫毛上轻轻一吻:“乖,我送你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再还给我,答应我。”

她沉吟,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眼光如水,忽然问道:“你的腿怎么受伤了?为什么我不知道,在灾区的时候,你走路挺利索的啊。”

叶湛心里产生了恶作剧的念头,想要戏耍她一下。

皱着眉头,似乎很痛的样子:“我怕你担心,一直没敢告诉你。”

她果然紧张起来,离开他的怀抱想要去看伤口:“伤哪里了,我看看?”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床上看吧,走一天,我也累了。”

萧暮优哪知是计,赶忙站起来扶他。

做戏做到底,叶湛扶着她的肩膀,半个身子都倚在她的身上,那诱人的香味儿带着慑人心魄的吸引力,让他几乎不能自持。

还好,楼梯不长,路途很短。

她扶着他坐到床上,自己也累得大口喘息,不等歇息片刻便急着说:“快让我看看,有没有感染化脓,你真是的,受伤了为什么不早说。”

听着她的数落,他的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指着大腿根说:“这里。”

萧暮优的脸腾的就红了,将眼睛别到一边:“那……那里我看不了。”

“丝。”是叶湛疼得抽气的声音。

她急忙慌张的回过头,顾不上其它:“这么痛吗?”

“嗯,很痛,可能是骨头断了。”他越说越夸张,脸上痛苦,眼底促狭。

萧暮优为难了,他受伤的地方这么**,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去察看,但是看他疼成这样,她又担心的不得了,左右为难,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叶湛见她粉面通红,小小的贝齿咬着晶莹的唇瓣,心下不忍,刚要坦白从宽,就听她说:“那你把裤子脱了吧,我……我去拿药箱来。”

他失笑,又不想放过她了。

萧暮优提着药箱回来,脸上红潮未退,眼睛一会看天,一会朝地,就是不瞅床上的男人。

地板上扔了一条裤子,她没看见,一脚踩上去,被那腰带绊到,直挺挺的向前摔去。

“啊。”

她一声尖叫。

惊魂未定,不过没有想像中的疼痛,她摔在他的怀里。

“啊啊……”

这次,她叫得更大声,伸手捂住眼睛,只因她紧紧抱着的叶湛,裤子早就扔在了一边,她第一眼见到的是他修长的腿以及腿间神秘的那一带,虽然他还穿着短裤。

她的脸热得发烫,匆忙的想要逃离,他长臂一带便将她禁锢在怀里,耳边是他戏弄的笑声:“我的乖宝贝,你不是要看我的伤吗?这么急着逃走,嗯?”

对啊,她是要给他看伤的,她刚才一激动就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松弛下来,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低头去慌乱的找药箱,找到后,这才敢去看他的伤口。

她自我安慰,她现在是半个医生,医生看看病人的**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要紧张。

她的目光先缓缓的落在他的小腿上,然后慢慢的上移,可是再避讳的视野也不得不看到一些让人羞涩的东西,而且,它似乎还起了反应。

她又羞又急,但是很快,一个奇怪的认知突然闯进了她的脑海……她顾不得许多,头用力的低下来,额头垂下的发丝几乎要贴在了他的腿上,她甚至用上了手,将他的腿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最后,她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几乎是气极败坏的朝他喊:“叶湛,我要杀了你。”

叶湛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笑得这样开心,他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痛,而她抄起一旁的枕头疯狂的往他的头上,身上招呼。

“叶湛,你坏蛋,你坏蛋,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受伤。”

“只有你这个小笨蛋才会上当。”他跳起来躲闪,根本就没有任何受伤的迹像,他在床上跳来跳去避开她的攻击,她一个枕头不够,索性一手一个,跳上床,追着他打。

枕头芯儿用得上好的鸭绒,她该有多生气,用得力道那样大,枕头先后破掉,满天的绒毛乱飞,洁白的,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自这纷纷扬扬之中,一个逃跑,一个追逐,从床上到床下,嘻笑怒骂,洒落了一室风华。

窗外的天幕正好,月上弦,云潋滟。

************

略施小计

()()

终于,萧暮优累得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幽幽的眼神看向站在离他不远,眉眼弯弯如月的男人。

他笑起来真好看,仿佛是换了一个人,瞳眸蓄光,唇线微翘。

只是……只是那落了一头的鸭毛又是怎么回事?

萧暮优终于不厚道的笑了起来,笑得叶湛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他有些恼。

她继续笑,“这位帅哥,你那鸭绒帽是多少钱买的?”

叶湛一愣,伸手到自己的头上,拿下一撮鸭毛,脸色一黑,再看面前的女孩早就笑趴在地板上,可恶之极。

她的脸上有些细汗,濡湿而粘,他随便在地上抓起一把绒毛,扳过她的小脸就往上贴。

她啊啊的叫,却敌不过他的力道,片刻的工夫便被粘了一脸的鸭毛,这次换做他来笑,她气得对他又抓又咬,可是这人皮糙肉厚,根本奈何不了。

她气坏了,又只能任他逍遥自在。

他笑够了,她还坐在地板上,双手抱膝,闷闷的生气。

“小笨蛋。”他伸过头喊她。

她不理,转了半个身子,将后脑勺对着他。

“老婆。”他不气馁,随着她一起转。

“谁是你老婆了?”她瞪他一眼。

“萧暮优是我老婆。”他指名道姓。

“我不认识萧暮优。”她瞪了他第二眼,“地球人吗?”

她是真生气了,要不理他了,他有点抓耳挠腮。

余光瞥到一地的鸭毛,心中顿时一灵光,他在她面前坐下,然后乖乖的拿过鸭毛往自己的脸上贴,先是额头,然后是鼻子,脸……边贴边观察她的反应,她的脸绷得紧紧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直到他把鸭毛贴到自己的嘴巴上,她终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现在都变鸭人了,是地球上稀有的品种,所以,做为珍稀动物,你不能生我的气,否则,我灭绝了,你就生不出小鸭人了。”他说得振振有词。

她脸一红,嗔笑着说:“瞧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让东城天下的员工看见,还不被笑话死。”

他靠过来,讨好的说:“我这个样子,只有你能看到,别人……没有这个福气。”

被他宠着,她总会觉得温暖,心弦晃动,她伸手摘掉他脸上的一根绒毛,“快去洗澡,脏死了。”

他跳起来,点点头:“做为一位杰出的鸭人,我必须要洁身自爱,对吗,小母鸭。”

在她没有咬他之前,他一溜烟的钻进洗漱室。

卧室里一片狼籍,她清扫不来,只好叫了辛妈妈。

辛妈妈带了两个佣人上来,手里拿着工具,大家看到她满身鸭毛,一头汗水,纵是再不好奇,心中也要猜上几分。

只有辛妈妈站在一边笑而不语,刚才她检查别墅的门窗正巧路过,听见里面少爷很大的笑声,她二十六岁的时候开始在叶家大宅工作,到现在过去了二十二年,她几乎是看着叶湛长大的,而她从来没有听过他如此开怀的大笑,她甚至认为,叶湛是不会笑的。

可是今天,拜这个女孩所赐,她为少爷高兴,也为叶痕和灵儿高兴。

终于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心,奇暖无比。

佣人们在打扫房间,萧暮优回到自己的房间,她要洗澡,所以提前锁了门,来到浴室,看到镜子中粘满了鸭毛,几乎已经分辨不出面孔的‘鸭人’,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灾区的惊魂一刻,旅途的无限疲劳,仿佛在这一笑中化为泡沫,只余下满心的欢腾。

将自己蒸得香喷喷的,换了件新睡衣。

打开电脑,拿出相机,将里的照片倒入文件夹,虽然没有拍到太好的冰雕照片,但是却意外的收获了几张与小言的留影,照片上的小男孩在一片废墟之上扬起嘴角,柔弱的轮廓包含着一种坚定不移的刚强,大雨如瀑,他却可以笑如春花,在不可战胜的自然灾害面前,他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小战士,他的笑,有如希望。

萧暮优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决定撤消这一期社会周刊的冰雕特辑,她要以小言为主角,做一期关于灾区的报告,她相信,在灾难面前,在恐惧面前,小言的笑,是一支强心剂,他会鼓舞着人们,坚强!

她在网上搜集关于灾区的报道,打电话咨询报社的前线记者,然后向上级领导提出更换主题的申请,所有的东西都搞定下来,她便开始写稿。

四周很安静,只能听见她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完全没有留意到某个人似乎消失了很久。

等她做完手里的工作,抬起头,已经是十二点的光景。

电脑上一条消息悄悄而至。

她点开一看,发信人是野人。

她想看他在玩什么花样,按开那条黄色的对话框,嘴角那丝笑染了夜色,辉煌。

“我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这个房间……有机关。”

机关?

萧暮优四处看了看,墙纸是粉色的,柜子是草绿色的,靠近浴室的墙边有一个落地的大镜子,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他说的机关,又是什么东东?

紧接着,又一条信息。

“小小的提醒一下:秘密在床头。”

萧暮优小心翼翼的爬上床,然后将两只枕头扔到一边,这张床的结构非常简单,床头上只画着简单的花纹,如果有机关,一定会是武侠电视剧里那样,可以扭动的东西。

她跪在那里,认真的摸索着每一个突起。

冷不妨的,一双铁钳般的手臂自背后将她牢牢抱住,她下意识的尖叫,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

她熟悉他的气息,顿时有些放松,他松开手,将她转向自己。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欠揍,她知道,她又被骗了。

他不过是骗她上床,他好拿了钥匙偷偷的溜进来,所谓的机关,只是他的胡编乱造。

“叶湛,你怎么这样坏?”她气极了,用枕头打他。

“偏偏有人相信。”他抓住她两只做怪的小手,只需要单掌就可以锢得牢靠。

紧接着,整个身子压下来,高大的身影无边的笼罩了她。

“你……你做什么?”她乱了,不知所措,脸色羞红。

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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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做什么?”她乱了,不知所措,脸色羞红。

“灵姨拜托的事,我可时时刻刻记在心里,难道你忘了吗?”修长的指拂开她额前的刘海,略带凉意的温度顺着发烫的眼睑轻轻略过,一路留恋,停驻在嫣红的唇瓣上。

她的唇微微的颤抖,因为他的挑逗而显得僵硬。

他唇角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意,眼中光华闪烁。

“叶湛……”她轻念他的名字,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叫我阿湛。”他命令。

她咬咬唇,有些委屈的小声说:“阿湛。”

他心花怒放,只为这一声娇柔的呼唤,仿佛他与她的距离在这一刻被拉得极近极甜。

“今天晚上……”他笑得邪恶:“由不得你了。”

她一声惊呼被他锁入口中,他只是用舌尖一划,朱唇的缝隙便被开启,龙舌长驱直入,在芳泽里搅得天翻地覆后又去纠缠她的丁香小舌,追逐着,吸吮着,仿佛是这世上最可口的食物,总也食不尽它的香,赏不尽它的芳。

她呜呜的乱哼着,扭动着腰肢与肩膀,却分寸也摆脱不了他的强制,她盯着他,他的瞳仁是很深的琥珀色,积聚着黑沉沉的光泽,这一看,就似乎被里面暗藏的漩涡吸了进去,旋转着,飘浮着,失了自我。

他复又重重的吻她,像掠夺者一样,带着凶狠与强占,眼中的俏颜拧着柳眉,明眸轻轻的磕上,终于不再傻瓜一样的盯着他,他心中有窃喜,更深的吻入,在她的檀口中遍布他的痕迹,不遗一寸芳土。

她在他的攻掠之下渐渐的失去了意志,混沌的大脑里充斥着片片空白,拒他,身体又做不出反应,像是一湾水,化在了他的柔情下,这种无力感让她有些想要丢盔弃甲。

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掌抚着她的脸,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双腕,一只手握紧了她的脸庞,逼迫着她更深一步的接受自己,将她美好的香甜拱手相让。

唇齿间激烈的**,她却学不会回应,笨拙的任他摆步,他唇边一丝乍放的浅笑,他喜欢她的生涩,在她成为他的女人这前。

一个吻绵延了似乎半个世纪,又似乎是一须臾那样短暂。

他始终不放过她的唇,辗磨着,吸吮着,极尽挑逗。

床单微微起了褶皱,是他的步步紧逼,是她的节节退缩。

她今天的睡衣竟然没有扣子,及膝的棉布裙子,粉色的,开满了蓝嘟嘟的小花。

这一发现让他惊喜不已,大手离开她的娇面划向她的肩膀,用力向下一拉,嫩白如玉的肩头,形状美好的锁骨,以及xiōng前若隐若现的沟壑。

不刻意,却尽是魅惑。

喉结滚动,xia腹绷紧,潮水般的yu望在体内翻腾,好似住进了千军万马,不得以踏破万里边疆,其中力气便无可消遣。

心与身都在叫嚣,他要她,此时,此刻,此生。

炙热的唇带着火苗沿着略带红肿的樱唇滑向颈间,在如婴儿般细腻的雪肤上印下一圈圈梅花,盛放明艳。

她缩着肩膀躲闪,力道小到忽略不计,他可恶的舌头在她的xiōng前画着圈儿,他娴熟的技巧让她毫无招架之力。

爱yu是黑洞,深不见底,只有沉沦。

她去推他的肩膀,他弄得她好痒。

他按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呼吸近在耳畔,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欲。

“优优……优优……”

他蛊惑一般的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古老传说中的食人鱼,他们化妆成海员最亲近的人,然后隔着遥远的海雾呼唤着迷失了心智的人们,他们会吃人,一口吞掉。

她无法回答,她的喉咙颤抖的厉害。

他褪下她的裙子,在淡淡的月光下膜拜她的身体,一丝一缕,不放过,留恋。

那宛若新生儿的皮肤染着不正常的红晕,微颤的,战栗的,抗拒着……又羞涩着。

修长的双掌置于她的背后,略带薄茧的指尖沿着玲珑的曲线游走,美丽的肩胛,不盈一握的腰肢,最后停留在翘挺的臀,轻轻拖住,她被迫弓起了身子,不得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自己更紧实的贴近,任他埋头在她的xiōng前,他的胡茬扎着她有些疼,她趴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哼唧。

“优优……”他喑哑的再次喊她。

她不语,摇晃着腰肢,她在意志上不想让他再进一步侵犯,可是她的身体却在摩擦中让他的yu火高攀,几乎带着几分狠劲,他咬着她的耳朵说:“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我的,小东西,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许多,睁大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在那双深眸里住着一团火,火中燃烧的是她的影子,她此刻竟然会想到那个大雨磅礴的晨曦,他跳入水中,坚强有力的手臂拖起她已经下沉的生命,她问他,你怎么来了?他说,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永远不会。

“阿湛……”朱唇轻启,他的脸竟然模糊了几分。

“恩,是我。”他的话音已经模糊,重新用力的吻住了她,够了,叫一声阿湛,足够了,别的言语,已经是多余。

膝盖顶开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她觉察到凉意想要并扰,却被他腾出来的双手按住内侧,指腹用力,揉搓。

从未经人触动过的min感地带,像是被火团拂过,又烫又难受,他的十指仿佛带有魔力,把她的理智和身体一并燃烧了起来。

她咬着唇,倔强着不肯出声,这种陌生的**chao让她忍不住战栗。

身上泛起层层麻酥,所有的感觉都跟随着他的一双手在蹿动游走,仿若海中的浮舟,被抛起落下,头上的汗,细密如丝。

他暂时放开了她的唇,坐直了身子。

棉质的家居服是套头的款式,他掀起衣角,将上衣脱掉,然后是裤子。

朦胧之中,她半眯着眼睛,只觉得此刻半跪在她身前的男人拥有着一副模特般的好身材,不知不觉就吸引了眼球,看上了,很难移开。

很快,这身影慢慢的逼近,有一双手拉开了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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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真的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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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中,她半眯着眼睛,只觉得此刻半跪在她身前的男人拥有着一副模特般的好身材,不知不觉就吸引了眼球,看上了,很难移开。

很快,这身影慢慢的逼近,有一双手拉开了她的脚踝。

她条件反射般的想要抽离,却丝毫无法撼动他半分,他只需要轻轻向两边一扯,她的所有秘密就暴露在他深黑的眼底。

她羞极了,扭动着不安分的tun,无意引诱的动作反让他的眸色渐渐加深,与窗外的天空连成一色。

双手用力一带,拖着她的小p股将她整个人搂起,拥进怀里,而他身上的某处jian/硬,侵略的,赤果果的抵上了她的rou/嫩。

她无助,只能用力圈住了他的脖子。

“优优……”他的唇在她的唇边磨蹭徘徊,而他的另一处已经在寻找入口。

“阿湛……”她有些委屈的回应。

“痛吗?”他问,声音中带着怜惜,更带着股凶狠,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进入。

刚才还想摇头,此刻突然而来的锐痛让她呜呜的哭了起来,这一刻,她清醒了,只觉得那痛无边无际的,仿佛是潮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她双手握成拳捶打他结实的后背,边哭边喊:“叶湛,大坏蛋,不要了,不要了……”

她哭得那样厉害,看样子真的是很痛,眼泪像是雨滴般掉落在他的肩膀上,滑下去,混合着他的汗液。

她一开始哭,他就没敢在动,静止的,忍耐的,额上的汗便密密麻麻了一层。

有什么比现在更难受,明明他在她的里面,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不要了,好痛,你出去,大坏蛋。”她仍然在捶打他,眼泪落了他半身。

他心疼,忍着蓬发的yu望,只好缓慢的抽身。

鲜红的血丝顺着她的腿染上了他的腿,带着股淡淡的铁腥。

“不哭了,乖。”他轻轻拍着她的luo/背,安慰。

“你是坏人。”她依然在抽泣着,很委屈很无助。

叶湛笑了笑,捧着她的脸,看她泪眼婆娑,面若梨花,他温柔的吻干她的眼泪,极轻的,像是在呵护着最爱的珍宝。

她不给他看现在的样子,小脑袋往他的怀里拱,她无意间摩擦着他钢硬的身体,汗珠带着欲的光泽在皮肤上滚动,他紧紧掐着她的腰,十指几乎深深的印入她娇嫩的皮肤,他不得深深的吸了口气,藉此压抑身中快要喷发的火山,她凌乱的头发散在柔嫩白晳的肩膀上,眼中带着嘤嘤的泪意,并非刻意,却最是勾魂摄魄。

叶湛从来没有被yu/望这样的折磨,偏偏拿她毫无办法。

或许是许久没有声音,萧暮优自他怀里轻轻扭动了下身体,被他抱着,她的身上都起了汗意,她想要去洗澡。

只是一动,本来抵在她柔处的gang/强立刻又重新苏醒,一瞬间,她有些害怕的往后仰,却被他一把抱住腰肢,向自己的xiōng膛压去。

柔软的触感摩擦着他隐忍的激情,喉结处发生难耐的吞咽声。

终于,他决定不再忍耐,大手从后抄住她的小小臻首,将她的唇含没在自己的唇中,他用力的吻她,吻得她梨花带雨,天悬地转,只有本能的勾着他的脖子,任身体柔软下去。

他重新抵上去,腰一挺。

她反抗的更加厉害,不停的扭动着腰身排斥着他。

他不理,固定住她的腰肢,lv/动。

不敢太用力,只是一下一下的,毫无规律。

她的挣扎都被他的唇齿吞噬,只留下低低的小兽一般的呜咽声,她的泪被他吻干,睫毛颤抖的拂过他的脸,痒而密。

“疼,阿湛,疼……不要了……”从口溢出的shen**让叶湛心生不忍,她的模样柔弱可怜又楚楚动人,他终还是狠不下心,低沉的嗓音充满了怜惜的低喃,喷洒在她小小的耳蜗,让她颤抖的更加厉害:“好,我们不做了,乖。”

他忍着快要撑碎了自己的yu/望慢慢的抽身,脚步僵硬,身体崩直,他将她小心的放好,盖上薄被,而他快速的冲进洗漱间,将水开到最凉。

他需要灭火,立刻,马上。

洗了澡出来,床头上的小灯散发着鹅黄的光芒,她缩在被子里,小小的一团,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凌乱的妖娆。

不由莞尔,疼惜的手指慢慢抚过她还略带苍白的面颊,她颤抖了一下,睫毛翩跹。

知道会疼,没想到她会疼得这样厉害,她小声的求他,他终是没有办法拒绝,哪怕自己难受的快要炸开。

掀了被子躺在她的身侧,自背后环住她的腰,洗过冷水澡的身体透着丝丝凉意,她的身子却又像块火碳,他紧紧搂着,缝隙贴合,不着寸缕。

她自混混沌沌中睡去,极快,而他睁着星眸,睡意全无。

半夜,听见远处的海浪声,透过微微开了丝缝隙的窗户若有若无的传来,怀中的人睡息平稳,xiōng膛起伏,他努力的入睡,无果。

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际微微放亮。

萧暮优在梦中沉沉浮浮,总是睡得不踏实,梦中似乎有一只冰凉的手在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全身,惹得她阵阵颤栗。

她不得不醒来,却感觉那凉凉的指尖依然停在她的xiōng前,轻揉的,不厌其烦的画着圈,打着转。

有一股电流通遍全身,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想要逃避这种陌生的感觉,可是小p股一翘就抵到了后面的硬物,他,早就坚硬如铁。

带着胡子的下巴抵着她柔嫩的颈,坏心的扎着她。

她又疼又痒,想要去拨开那恼人的下巴,双手却被他双双扣在背后,偏偏动不得。

“叶湛,你好讨厌。”抱怨出声,却换来他绵长霸道的吻,由后颈一直到唇,吻到她俏面娇红,呼吸急促,轻烟般渺渺的身子染了层诱人的粉色,春波般的眸子漾着细软的雾气。

他自背后,一只腿强硬的挤入她的腿间,同时挤进来的还有他蛊惑般的声音,“优优……”

他的呼唤如此的温柔缱绻,似情人间最细密柔软的低语,醉了谁的心,漫了谁了的眸。

“优优,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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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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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优,我要你……”

她的腿被迫被抬高,几乎同时,他的腰身用力的往前一挺。

“痛……”她的眼泪情不自禁的滚滚而下,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开,他却紧紧的锢住她的腰肢,做乱的手,迷乱的吻,她的挣扎渐渐的毫无力气,**完全覆上一片桃红的光泽。

他的动作由浅至深,由轻至重,他在属于他的芳原上驰骋,他被她翻了个身,继续。

她忍不住又哭喊出声,随即被他狠狠吻住,她不满的抵制,却换来更深的占有。

她死命地双手抵住他健硕的xiōng膛,迷蒙的双眼看着她身上沾满汗水律动着的身躯,半闭半眯间,他的容颜渐渐的清晰,幽深的瞳仁里住着深不见底的yu望,可是流露出来的又是疼惜,她想,没有酒,她却醉了,本来好疼,应该怨他,可是看见他的眸,她的心又温柔了起来。

膨胀,进出,摩擦,深浅不一,却又力道十足。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代替了身体的疼痛,就像化身浮萍,飘在半空。

伴随着他的每下动作,脑中有大片大片的空白,空白过后,又是无边的颤栗与渴望。

她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任他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她洁白的xiōng膛上。

他低头吻着她的唇,一遍遍留恋。

她忽然张开嘴一口咬住他的手臂上,抵挡不住的shen/**声自口中倾溢而出,她蜷曲了小小的脚趾,玉手在他的背上扣出道道红痕。

“阿湛……”

这一刻,真的是飞上了云端。

有光亮透过窗帘的一角斜射进来,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条影子迟迟没有分开,她太累,早就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而他,洗了澡,无比的清醒。

只是一遍,哪够。

听着她梦中浅浅的呼吸声,他将脸贴在她的脸上,长臂圈紧了她仍泛着红色的身子,收紧了,就不想再放开。

他是她的,这一刻,谁也改变不了。

床头的手机刚响了一下便被他调成静音,怕吵到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踱到阳台。

“罐子。”是冷墨琛。

“墨,什么事?”他想抽烟,可是手边没有,最近的一盒放在床头,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白逸朗好像在查三年前的事情。”

“他想干什么?”重瞳染了怒意。

“应该和蓝菱有关。”冷墨琛的声音沉了下去:“看样子,他为了萧暮优,已经疯狂了。”

叶湛现在只想抽烟。

“罐子,必要的时候,不用隐瞒,我承担的起。”

“你是我兄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哪怕赔上这条命。”他说得狠戾,飞快的挂了电话。

掀开窗子,任海风灌进xiōng口,他有些烦燥的揉搓着手心,不抽烟,xiōng腔里就像空了一大块,口干舌躁,很想发脾气,可是她在,他不想在她面前抽烟,免得她小嘴一嘟又要让他戒烟。

只是心中郁闷无处可解,憋得难受。

白逸朗怎么说也是爸爸和灵姨的儿子,不管他做得多过分,他都不能动他,爸爸会伤心,灵姨会伤心,这种结局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但放任着白逸朗这样为所欲为,有些应该千年埋葬的事情就会被拖出水面,那时候,后果一发而不可收拾,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叶湛,我渴。”

正凝眉间,床上的小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所有的郁结在此刻化成云烟,只剩下她依赖般的嘤咛。

倒了温开水,放了一点蜂蜜,她闭着眼睛,不愿意醒,端端的把手一伸,“我要喝水。”

她这样躺着不肯起来,水自然是喝不了,回身取了根吸管插进水杯,手拖着她的脸柔声说:“水来了,乖,慢点喝。”

红色的吸管被含进樱桃般润泽的双唇之间,她懒懒的吸着水,他看着,身上的某处又起了变化,该死,节制,节制。

喝了大半杯,她把吸管吐出来,不满的囔着:“饿,要吃蛋糕。”

“好,我让厨房做。”他拿走水杯。

“不要厨房做的,我要吃南桥小栈的蛋糕,朗姆葡萄干的。”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脑子还不清醒,只想吃那种凉凉的,带着点酒味的蛋糕,而这种蛋糕,她吃过最好吃的一家就是南桥小栈。

而她没有想过,南桥小栈离这里要周转半个区。

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将她伸出来的手掖进被子,“好,吃南桥小栈的,我现在去买。”

她闭着眼睛笑,然后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滚到里边继续睡。

叶湛轻笑,起身穿了衣服,出门。

别说是南桥小栈,就算是需要出国去买,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萧暮优一觉醒来,不知什么时辰,想要坐起来,可是一动,下面就很痛。

她趴在那里,半掩了脑袋,忽然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那些缠绵的画面齐刷刷的闯入脑海,占满了,拥挤着,争先恐后,惟恐她忘记一般。

她羞红了脸,整个脑袋都钻进枕头下面。

他们昨天……那个了。

羞赧,恼怒,又不得发作。

自己跟自己执拗了好一会儿,身上的汗便出了一层。

有些艰难的爬了起来,掀开被子,洁白的床单上有抹腥红色,不多,点点成梅花状,她羞,急忙用被子掩上,可是又觉得不妥,匆忙拆下床单,抱成一团。

洗衣房在一楼,有专门的佣人复责,她不好意思拿过去,只好在洗手池里先将那块血迹洗干净,再放进每天都会有人来收拾的洗衣筐,想来想去,又拿出来,用吹风机把那块湿地吹干,这才叠整齐了放入。

做这一切的时候不觉得疼,一扭开花洒,下身的疼便钻心般。

今天早上,她太累,做完了就在他怀里睡了过去,他应该为她擦拭过身体,每一处都干干净净,没有痕迹。

心里有一些暖,就算是他干了坏事,他也懂得体贴,不过,他去哪里了,为什么把她自己扔在屋里,想想,又气愤的厉害。

萧暮优洗过了澡,下楼去,有些疼,不能走太快,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挪。

讨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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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洗过了澡,下楼去,有些疼,不能走太快,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的挪。

“少奶奶,你醒了。”辛妈妈笑眯眯的说。

“嗯,早,辛妈妈。”她有些不好意思,见到旁人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做过坏事的孩子。

“不早了,不早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辛妈妈关心的问:“少奶奶,要吃点东西吗?”

中午了?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可是在她的时间观念里,她只不过是从早晨的梦中刚刚醒来。

“叶湛呢?”她环顾了一眼客厅,并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小小的气愤。

“少爷去南桥了,说是买蛋糕去了。”辛妈妈回答说。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说过想吃南桥小栈的蛋糕,南桥离这里,开车也要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来回就是三个小时,她懊恼极了,怪自己不该这样任性,怎么可以让他去买蛋糕。

“他去多久了?”

“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少奶奶你坐一会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不了,我出去等他。”

穿过院子里白玉理石的甬道,门口种着高大的红木杉,萧暮优蹲下身,捡起一片落叶,秋去冬来,一年复一年。

听见汽车声,她急忙抬起头,叶湛的车子自公路上缓缓驶来,应该是远远的就看见了她,所以刻意放慢了车速。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他跳下来,边走边脱下外衣。

声音中带着责怪:“穿这么少怎么就出来了?”

他目光烔烔,有些严厉。

萧暮优委屈的一憋嘴,“我只想着等你,也不觉得冷。”

她在等他?

心中一暖,外衣已覆上她薄削的肩膀,拉进怀里晃了晃,“好了,一说你两句,你就跟我示威,要不要吃蛋糕?”

“要。”

他提起手里的蛋糕在她面前晃了晃:“南桥小栈的朗姆葡萄干蛋糕,用保温袋包着,原汁原味。”

她的眼中放出贪婪的光亮,急忙伸手去拿,他一下把手臂举高,她扑了个空,又马上跳起来去勾,但是他个子太高,她根本勾不到,几次下来,就有些恼了,攀着他的手臂,手去挠他的腋窝。

无奈他根本无动于衷,左手换右手,就是不让她吃到。

她终于急了,像八爪鱼一样的贴在他身上,撒娇:“野人,你给我嘛,给我嘛。”

他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她捂住口,知道不小心说漏了嘴,想低头,下巴却被他修长的指尖挑起,眸里闪着探究,追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没什么,你幻听了。”她想搪塞过去,可他哪是随便就能糊弄的,指头微微用力,她吃疼,只好招认:“野人。”

“野人?为什么是野人?”

“你又野蛮,又粗暴,又不讲道理,跟野人有什么区别?”她振振有辞。

“好啊,萧暮优,原来你背着我,天天喊我是野人,嗯?”

“是又怎样?”她昂起头,视死如归,不服气的继续挑衅:“野人,野人,野人。”

忽地一下,双脚离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某人的怀里。

“叶湛,你放开,你又动粗,野人,野人。”

他俯下身,略带冷意的唇封上她可恶的小嘴,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佣人看着,就一路吻着她直到客厅。

她一双眼睛乱转,生怕被人看到,余光中瞧见他手中的蛋糕,于是,一探臂,一伸手,蛋糕便被抢了过来。

趁他微微发愣的时候,她欢腾的从他的怀中挣脱,跑到沙发后面,高兴的摇晃着手里的袋子向他示威。

他抱着双臂,笑了。

“不闹了,快吃吧,还带着点凉意,最是好吃的时候。”为表诚意,他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她还是有些害怕,怕他反悔,“你不凶我了?”

“不凶了。”

“你保证。”

“好,我保证。”

她乖乖的坐过去,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外面的保温袋,用得是一只精致的细木盒子,非常坚固,所以蛋糕的形状保持着从店里才取出来的形态。

她取了旁边的小银勺,挖了一口,刚要送到嘴边,忽又直起身子,送到他的面前。

只为了这一块蛋糕,他开了三个小时的车辗转半个区,他一定也累坏了。

叶湛笑了笑,身子微微前倾,就着她的手张开嘴,一边含住勺子,一边眼光灼热的看着她,嘴角带笑,口气中带着朗姆的醇香:“好吃,跟你一样好吃。”

他舔了一下唇,仿佛意犹未尽,又仿佛意有所指。

这男人真是好看,一笑一颦都掩饰不了骨子里的**。

她脸红了,想起今天早晨,他在她的身体里,诱惑,引导,激亢,他带着温度的汗珠,她仍记得它滴落时的重量。

“不给你吃了,那么大口。”她讪讪的转过头,低头吃蛋糕,掩饰着心头那股悸动。

“等一下我要回公司,你再睡一觉,晚上带你去吃海边吃海鲜。”

“我也要回杂志社,有稿子要发。”

“也好,我先送你。”

“不用了,我让陈青来接我就好。”她想了想,看着他说:“要不你给我买台车吧。”

“车库里那么多,你随便挑。”

“不要,不要。”她摆手:“那些车太招摇了,我就要一台上班族的代步车。”

“行,我让方涵去办。”

他看表,起身,“一会还有个会,我先走了。”

“嗯。”她吃着蛋糕,朝他笑了笑。

他指着自己的脸说:“goodbyekiss。”

她十分配合的站起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他还在为她的主动高兴,脸上忽然一腻,用手蹭了下,一脸的奶油。

“萧暮优。”他咬着牙。

她已经欢快的跑上了楼,在楼梯上冲他做鬼脸:“野人,野人。”

他也不气,眯起眼睛说:“今天晚上,我会让你对我讨饶,你现在,可以尽情的高兴。”

他留下话,扬长而去。

剩下某人在楼梯上慢慢的苦了整张脸。

雷笙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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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涵做事不是一般的神速,萧暮优洗澡,换衣服,整理好手袋,一辆红色的小轿车便醒目的停在楼下,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不张扬,不昂贵,满大街都在跑的代步车。

方涵笑着立在车前,恭敬的为她打开车门:“少奶奶,您看这车子合不合适,不喜欢,我会马上去换掉。”

“喜欢喜欢,谢谢你,方特助。”

萧暮优摸着车内崭新的装饰,心里很激动,她早就想存钱买一辆车了,前一阵子甚至在考虑贷款,但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便搁置了下来。

不愧是叶湛,这么快就实现了她许多年的愿望。

方涵瞧她果真是喜欢的不得了,心下微微困惑,这叶少有一车库的世界顶级名车,那些频频举办的豪车展在他的车库面前简直都是弱爆了,可他的老婆竟然只开了台市价五六万的小车,他真是搞不懂了。

新车果然就是舒服,萧暮优这一路上都是美滋滋的。

回到杂志社,齐心悄悄的靠过来,拍着**说:“小优,我让你吓死了,前几天南岛受了重灾,好多人都淹死了,我一想你还在那边,连觉都睡不好,打你的手机又不通。”

“对不起,齐心,让你担心了,不过,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萧暮优拍拍她的手安慰。

“还好你没事。不过,你知道吗?你不在那些天,雷总几乎每天要过来四五趟,把我们都吓到了,你知道的,雷总从来不去下面的办公室。”

萧暮优想,雷笙是打不通自己的电话,所以才会担心的过来查看吧,果然够朋友。

正想着,雷笙的秘书安平敲门而入。

这位安平是雷笙面前的红人,地位在壹咫集团甚至要高过副总裁,他也很少进入办公区域。

摄影部的人都有些傻眼,怎么这一个星期,先是总裁,接着是总裁秘书,是他们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还是他们受到了特殊重视。

“安秘书。”萧暮优首先起身打招呼。

安平笑着说:“萧主编,雷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好,我这就过去。”

见到雷笙的时候,他正站在办公室的红木酒柜前,一瓶地道的本土冰酒,一只水晶杯,他斟了半杯,浅浅抿了一口。

“雷总,你找我。”

她的声音响起,他猛的一惊,好像中间隔着万古洪荒,又隔着千年宇宙。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有多么的担心,他派人去找,甚至是自己亲自开车去寻,都因为道路原因不得不原路返回。

自酒光中抬起头,她站在他面前,笑得灿烂,手背在后面,似乎藏了什么东西。

她这调皮的模样让他隐忍了一肚子的担心无处发泄,本想训她几句,此时只余下满满的喜悦,那是一种永别重逢的惊叹,是一种只有他才懂得的心心念念。

“手机怎么不开机?”他终还是沉下脸问。

“没有电了,昨天晚上刚充满,还没来得及开呢。”见他似乎不高兴,于是把背在的后面的手拿出来伸到他面前:“我说过给你带燕窝的,说到做到。”燕窝只有一小片,装在密封的袋子里,大小和形状都似人的耳朵般。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没来得及去买,结果就被迫转移了,这一小片,可是我辛辛苦苦朝人讨来的,你也别嬚少,将就收下吧。”

她的掌心朝他打开,可以看见白嫩掌心下青青的血管,她太白了,白的让人瑕想不断。

雷笙抬起手去拿她手上的一小片燕窝,轻按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后指弹上她的手腕,连着人一起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

萧暮优惊慌失措,六神没了四神,猛的推开他,有些害怕的退后了一步。

“雷笙,你做什么?”

怀中温度一凉,他也瞬间醒悟了过来,紧接着,温柔的笑容爬上俊朗的面孔,“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只是太担心了,我以为,你可能回不来了,所以,一激动,对不起。”

萧暮优理解,释然的一笑:“没关系,谢谢你的关心。”

她将掉落在地上的燕窝拾起来放在他身侧的酒柜上,“我们永远是朋友。”

她清楚的划定了他们之间的界限,他们的关系只限于朋友。

他心里一寒,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倒了杯酒给她:“要不要尝尝,陈酿的冰酒。”

冰酒是冰岛的特产,一瓶好的冰酒要经过许多复杂的加工程序,而且原料相当难采集,冰酒的价钱高低不等,但是普遍昂贵。

“好啊,看这色泽就是上乘品。”

雷笙笑说:“好眼力。”

萧暮优轻啜了一口,闭上眼睛回味,叹道:“好酒就是好酒,甘甜中带着辛辣,香醇中带着浓烈。”

雷笙说:“我喜欢冰酒,不过是浅尝辄止,不会喝太多,醉了,酒就没了味道,变成了水。”

“其实这种酒,我也会酿,改日有时间,送你一瓶。”

“好,我可记到心里了。”

“燕窝都送了,自然会记住。”她笑笑,酒窝浮上来,他心念一动,最是喜欢看她笑,春风再美,又岂抵得过她扬眉一笑。

“下个月的大师展不要忘记了,两张门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讨来的。”

“当然不会忘,我上大学的时候,系里流传,有两样东西最难弄,一样是校花的情书,一样就是大师展的门票。”

雷笙忍不住笑了:“你是校花?”

她摇摇头:“还排不上我,校花叫沈思瑶。”

听到这个名字,雷笙的面色不由一寒,瞳孔里极深的收缩了一下。

但他马上就恢复了常态,像是闲意的问:“你在学校的时候有人追吗?”

她面带羞涩,不回答,但是她的反应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没有人追求。

就像现在,她是叶湛的女人,而他,算什么?

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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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声音无端的高亢。

雷笙看了一眼来电,再转眸看向萧暮优,她会意,笑说:“那我先去工作了。”

“好,现在预约你的下午茶时间。”

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关门退出。

雷笙拿着电话走进办公室的里间,一按开关,窗户上的帘子慢慢放下,将他隔绝在一个幽闭的空间内。

“有一份机要文件落在民主党的手里,据可靠消息称,拿到这份文件的线人准备在三天后在x市与民主党特工进行交接,你的最新任务,去x市抢回这份文件。”

雷笙坐在沙发上,声音压得很低:“民主党派出的特工是什么人?”

“民主党的顶级特工头目,对他的资料,我们目前掌握的甚少,只知道三点:一,他至少会四国语言,英语,德语,法语和意大利语;二,很富有;三:代号,祭夜。”

“只凭这三点,你要让我如何查出来?”

“我相信你的能力,三天后x市,祝你成功。”

电话转入自动语音系统,所有通话记录将在三秒钟内被卫星自动删除。

雷笙挂了电话,陷入深思。

祭夜,顶级特工,这一下,事情似乎有趣多了。

*******

萧暮优回到办公室,拿出手机,开机。

屏幕刚刚启动,各种电话短信相继弹出,未接来电竟然有四十余个。

有叶湛的,白逸朗的,雷笙的,齐心的,程星楠的,还有一些陌生的,从来没有见过的号码。

短信也有二十余条,多数是电话打不通,又发来短信。

程星楠不知道她去了南岛,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问她这些问题,她只是说戏拍完了,她可能要去国外渡假,让她最近不要给她打电话。

短信中有一条是叶湛发的,仅仅一条。

萧暮优有些小激动的打开,主屏幕一晃,弹出三个字,她的心跳在一瞬像是停止了,很快,心跳复又砰砰的更加厉害,红色的晕慢慢爬上脸颊。

他说:我爱你。

在那条遍布残垣的马路上,他跳下车,站在路边给她发短信,他当时只是想,不管她能不能收到,他一定要发出去,否则,这一辈子,他也许没有机会再对她说第二次了,他的真心,他要让她知道。

她捧着手机,怔怔的出神,眼前仿佛是他发这条信息时还带着丝焦急与甜蜜的表情,心里有暖流划过,轻轻的浸湿了整个心房。

纤细的手指拨动,直到电话里传来他的声音,她才知道自己竟然在无意中接通了他的电话。

接通了,却无话可说,任绢细的呼吸声低低在耳边流淌。

“萧暮优。”他喊了她一声。

“嗯。”她答。

他笑了一下:“怎么了,打来电话又不说话?”

她羞涩的笑,依然不说话。

“不会是几个小时不见,就想我了吧?”他开始自我感觉良好。

“才不是。”打电话,恐怕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吧,在看到那三个字后,她只想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存在。

“你在忙什么?”她终于低声细语的问。

“一会要开会。”

“你每天到底要开几个会?”

“最少三个。”他又补充“每个两小时。”

“那还有两个小时呢?”

他笑:“想你。”

“不正经。”心口不一,脸上明明是害羞的笑。

电话那边传来方涵的说话声,不大,她听不太清,但她知道,他又要忙了。

“今天晚上不能陪你吃海鲜了,记得洗个热水澡就早些睡,我的老婆今天早上可是累坏了。”他不怀好意的笑,笑得她脸红了大片。

“你要去哪儿?”

“出差,去x市。”

“几天?”

“三天。”

“那好吧,你自己多保重。”

“你也是。”

方涵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挂了电话。

三天,突然觉得好漫长。

下午茶的时候,萧暮优把自己对这期杂志的规划说给雷笙听,雷笙非常认可,表示会全力支持。

而小言那方面,她也跟他的妈妈勾通好了,同意她的儿子上杂志,杂志社要支付一定的费用,被她婉言谢绝。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接下来的几天,整个杂志社都在认真准备这期关于灾难的特别报道。

自从许依娜调走后,她就很少跟她碰面,这次特刊需要她们部门的合作,所以不可避免的要跟她打交道。

她表面上虽然客气,但是她恨萧暮优,她不但抢了她的职位,而且还害得她被自己的男朋友安平数落,差一点打架闹分手。

在这个杂志社里,她一直是众星捧月的人物,可是因为她的出现,她现在光华黯淡,职场失意,心中的恨便与日俱增。

下午,她偶尔经过集团楼下的咖啡店,看见雷笙和萧暮优坐在角落的位置,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头挨得很近,萧暮优一直在说话,而雷笙静静的听着,他看她的那种眼神,竟然有种迷恋痴情的味道。

她当时心底冷笑,她虽然不能动萧暮优,但是有一个人,她能!

印刷间里,萧暮优正在和印刷部主任讨论颜色差异问题,有人匆匆走进来说:“萧主编,有人找你。”

她将手里的样刊往桌子上放去,点点头:“好,我马上就来。”

找她的人在总裁办公室。

她很奇怪,雷笙说他出差了,还有谁能随便用他的办公室呢?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comein。”

她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推门而入。

雷笙平时坐的大靠背皮椅上,此时一个穿着时髦,妆容精致的女人正在随手摆弄桌子上的一只烟灰缸,见她进来,似乎愣了一下,脑子里有所印象,但是很模糊。

但萧暮优却认识她,大学时期,她们学校的校花,沈氏企业的千金沈思瑶。

她能坐在雷笙的位置上,旁若无人的进进出出,她很快就想到了这位沈思瑶和雷笙的关系,想必她就是雷笙结婚三年的妻子吧,齐心曾经指过给她看,但是距离太远没有看清,这次离得如此之近,便觉得她比上学的时候更美了,多了高贵大气,少了娇小可人。

陈年的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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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摄影部的萧暮优?”沈思瑶上下打量着她,挑剔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

“是,请问沈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你认识我?”柳眉扬起,似是疑惑。

“s大的校花,我怎么会不认识。”她淡笑。

“原来你也是s大的。”她站起身,高跟鞋上的亮片闪闪发光,她不但相貌惊艳,身材也称得上魔鬼。

走到萧暮优面前,她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丝淡淡的鄙视:“既然大家是校友,那我就开门见山。”

她从手臂上挎着的精致小皮包里抽出一张支票递到萧暮优面前:“这是五百万,离开雷笙。”

萧暮优刚才隐约猜到了她的来意,现在便更加确定了,用支票支走小三的戏码吗?只是她好像演错了对象。

目光从容的看向沈思瑶,“沈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只是给雷总打工的,如果你非要扯上点什么关系的话,那我们勉强算是朋友,五百万的支票,我不需要。同时,这种没必要的担心,你也不需要,有人在故意挑拔,沈小姐,你那么聪明,不会猜不到吧?”

沈思瑶一愣,但马上就笑道:“知道,当然知道。”她轻晃了下手里的支票,与萧暮优挨得更近,“也许萧小姐对阿笙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但是阿笙对萧小姐可动了心,所以,我明知道是别人的挑唆,也不得不出面。”

“不可能,我和跟雷总只是普通朋友。”萧暮优坚定自己的想法,她与雷笙志趣相投,又十分聊得来,她从来没有想过其它。

“普通的朋友吗?”沈思瑶冷笑着反问:“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会冒着生命危险独自开车去南岛找你?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会在最贴身的钱包里放你的照片吗?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他每天与你的通话次数要多与跟我一年的通话次数吗?萧小姐,你觉得这真的是普通朋友?”

萧暮优震惊,这些事情她并不知道,也没有留意,但是,沈思瑶不会是在撒谎吧?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沈思瑶又从小皮包里抽出一张相片,那上面拍的是雷笙的钱包,在最面的夹层,赫然是她的照片。

她面试壹咫时的照片。

她咬住唇,说不出话来。

“萧小姐,这次你总明白了吧?阿笙对你,已经不是普通朋友,他爱上了你。”沈思瑶冷笑:“萧小姐可真是魅力无穷,三年了,阿笙从来没有对我正眼相看,可是你才跟他认识三个月,他就已经爱你爱得这么深。”

萧暮优不知道说什么,突然从朋友变成了这种关系,她一时也无法接受,记得程星楠说过,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所谓的红颜知已都是彼此之间暗渡陈仓的借口,只要是两性,就会产生吸引,或许无关**爱,但是,绝不纯洁。

她在心底深深吸了口气,握了握略有僵硬的拳头,抬起头正视着沈思瑶,“沈小姐,雷总一回来,我会向他递交辞呈。”

沈思瑶冷笑:“只是离开壹咫,他就不会再找你了吗?”

“我不会再见他。”

“好,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这五百万,你拿走。”

“不用了,沈小姐留着自己慢慢享用吧。”

萧暮优朝她礼貌的一笑,转身脚步匆匆。

电梯里,数字不断跳跃,她突然深深叹了口气:原来这期周刊是她在壹咫的最后一项工作了,那么在这两天里,她会竭尽全力,至于那些踢球的孩子,他们成长的记录恐怕要用到下一个公司了。

数字停在十三,印刷部。

印刷部主任见她进来,忙拿了新印出来的样刊:“萧主编,你看这次的效果怎么样?”

萧暮优仔细看了看,点头:“林主任,印刷部果然都是精英。”

“我们印刷部也很愿意为萧主编服务,说实话,你人又漂亮又好相处,比amy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

“amy也不错。”

她笑笑,低头继续看样刊。

如果今天晚上连夜印刷,明天就可以正式上市,她需要做的就是回家写辞呈了。

萧暮优的车停在地下停车厂,在有车的同事中,她的车算得上是最低档了,不过,她不在乎这个。

“优优。”刚掏出钥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她心里一颤,钥匙差点丢在地上,深吸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hi,小白。”

白逸朗一身制服,英姿飒爽,他是适合穿警服的,不知道要让多少少女尖叫,而她当初,也是花痴中的一员。

当初?已经没有当初了。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我在上面办事,车停在这儿?你呢?”

“我的车也停在这。”她指了指身边的小红车。

他笑:“你也买车了?”

“嗯。”

她的车很便宜,白逸朗想不到叶湛竟然会吝啬到只给她买这样低廉的车子。

“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他眼中的殷切让她不忍拒绝,但依然还是狠下心:“不了,我还要回家赶一份稿子。”

“优优。”他走近了一步,与她近在咫尺,眼中有化不开的浓郁哀伤,“你爱叶湛吗?”

“他是我丈夫。”

“你在回避我的问题。”

“对不起,我要回家了。”她欲开车门,他大步走来挡在车前,大手拽上她的肩膀。

“优优,叶湛他根本就是利用你。”

“小白,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要回家。”她有些气恼,想挣开他的钳制。

他不松,反握得更紧,见她微微吃痛,他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往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叶湛以前有个女朋友,她叫蓝菱,叶湛很爱她,你不过是她的影子,是他用来报复我的工具,因为我当初的一个疏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他一直记恨我,他抢走我的女人,只为了让我体会当初他所承受的痛苦,优优,你明白吗?他心里没有你。”

“谁是蓝菱?”他一下说了那么多,她觉得好迷糊,其实她听懂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叶湛和蓝菱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他们相亲相爱,寸步不离,不过,这件事情,我爸爸和灵姨都不知道,他一直瞒着所有人。”白逸朗拿出一张照片,拿起她的手,她的手有微微的颤抖,五指松散的屈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又抓不住。

**********

更新完毕!!

高速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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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的照片,用得是光面相纸,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彩色中透着时光的黄色。

照片上,叶湛穿了件黑色的t恤,牛仔裤,背着帆布做的大包,非常休闲随意的打扮,而他搂在怀里的女人,当真是美的惊人,仿佛一个凡间的精灵单纯而美好,犹若雏鸟般惹人怜惜。

女子笑得甜美,脸颊上有两只深深的酒窝。

她就是蓝菱吗,好美的女子。

呼吸瞬间有些困难,xiōng口传来隐隐的疼。

“小白。”深吸了口气,她将照片递回给他:“这是你从叶家老宅找到的吧,他的书房?那麻烦你把它放回去,我想,它对叶湛来说一定很重要,不见了,他会着急。”

“优优,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白逸朗急得想要跺脚:“你留在他身边,不会幸福的。”

“小白,这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不管他的心是真是假,只要我们现在是夫妻,我就不会离开他。我和你之间,缘份已尽,希望你好自为之。”心里狠狠疼了一下,绕过车头,从另一侧上了车。

她不想白逸朗再这样固执下去,看到他伤,她也会痛,可是怎样都做不到毫无关系,牵牵绊绊,始终有那样一条线,斩不断,理还乱。

两旁的风景疾驰而过,她的心里仿佛压了块大石,有一口气憋在xiōng口,无法吐纳。

高速公路上,车子不是很多,她开得很慢,心事重重。

那张照片在她的脑海里不时显影,她告诉自己,人都有过去,她也有,何必在乎,可是白逸朗说得也不无道理,她只是她的替身吗?

乱了,都乱了。

他是今天晚上的飞机,到达也怕是凌晨,心里竟然有一点抵触,害怕见到他。

耳边忽然而至的口哨声让她偏头看向窗外,一辆黑色的小跑车正经过她的身边,车上坐着一男一女,戴着墨镜。

是沈思瑶。

她眸含不屑的打量着她的小红车,故意让身边的男子放慢了车速,“原来是萧小姐,萧小姐为什么不收下我的支票呢?最起码可以换一台好点的车子。”

男人在一边帮腔:“什么时候市政府能出台一项新政策,这种垃圾车辆必须高速限行。”

萧暮优心里正郁闷着,看着两人,怎么看怎么不爽,“这位先生,你这台车也不过就八十多万,政府如果把限行的车子限定在一百万以下,你不是也上不了高速吗?”

男子气极,冷笑着说:“小妞还挺狂的,那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比就比,谁怕谁。”萧暮优顿时来了精神,反正她现在需要提速提神提高战斗力,就是这车子属实性能低了些,跟小跑赛速度,好像有点自取其辱。

但她就是卯了一鼓劲,想着,如果他开得快,那她就偷偷的玩失踪好了。

副驾驶上的沈思瑶轻蔑一笑,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就不明白雷笙看上她哪里了,又穷又酸,哪比得上自己,家世显赫,人又漂亮。

“小妞,前面见。”男人扬长一笑,踩下油门。

萧暮优也毫不示弱,上档,油门。

叶湛曾经跟她讲过赛车的基础,她本身也喜欢开车,如果不出意外,别被他拉得太远就好。

油门踩下去,她稍稍吃了一惊,这辆车的反应速度竟然奇快无比,早晨开的时候她还没有留意,此时挂了三档,应变自如。

前面的小跑已经加了全速,她一咬牙,开五档,油门到底。

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时速指针已经超过了160,她心中害怕车子承受不住,一股这样配置的小车时速最快就能维持在130,担心归担心,但是车子竟然丝毫没有出现任何异样,反倒cāo控自如,行云流水。

萧暮优顿时有了信心,又一脚油门踩下去。

而领先在前面的小跑,此时不由诧异万分,他可能没有想到,一辆小破车也可以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一咬牙,提速。

萧暮优也跟着提速,两辆看上去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的车顿时在高速公路上狂飙了起来,萧暮优越开越兴奋,整个人似乎都要飘了起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赢,车再破烂也要赢。

不知是不是这股不服输的劲儿作祟,前面高速公路的出口近在眼前。

她一咬牙,一跺脚,车速直奔220,这个她从未企及过,也不敢企及的速度。

小跑懵了,手腕一抖,竟然就被超了过去。

萧暮优冲过高速口,慢慢的减缓了速度,透过后视镜,沈思瑶愤怒的脸孔清晰映入眼底,她笑了笑,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伸出脑袋,朝着小跑上的男人挥了挥手:“我等着高速限行的那一天,再见。”

车上的一男一女顿时黑了脸。

一路哼着歌,萧暮优的心情无比的愉悦,可是又开了一段,她还是忍不住叹气,猛摇着头,逼迫自己不去想叶湛的事。

前面有一家通宵营业的车厂,她担心车子,遂开了进去。

“师傅,麻烦你帮我检查下这辆车,看看有没有问题?”

师傅很不耐的看了眼面前这辆价钱便宜的小破车,心不在焉的打开前车厢。

“天哪。”他的一声惊呼吓了萧暮优一跳,不明所以的跟在他的后面问:“师傅,怎么了,是不是车子烧坏了?”

她摸摸鼻子,都怪她一时冲动,这可是今天早上刚买的车。

师傅不理她,又蹲下身去检查轮胎,底座,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又喊来几个经验老道的同事。

萧暮优心想,这下惨了,车子不会直接报废了吧,都开始专家会诊了。

“小姐,你这车子在哪儿买的?”师傅直起身子问。

“啊……这个,我也不知道。”

“小姐,你这车子,长着一张大众的脸,却有着一颗豪华的心啊。”

萧暮优听不懂。

师傅直截了当的说:“一辆车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发动机,小姐,你这辆车的发动机是世界顶级轿车的配置,市价就要七百多万,再加上轮胎,底盘等等,光是里面的“心”就已经超过千万了。我不明白,这么好的配置,你怎么装了个看上去只值四五万的小破壳儿呢?”

他不明白,萧暮优明白了。

是叶湛,他怕自己不肯要好车,又舍不得她开质量太差的车子,所以,他让方涵将车子改装了,也就是说,除了这个壳之外,车里的所有配置都是顶级豪华装配,怪不得,她可以赢得了小跑。

长夜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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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很多东西都清晰了起来。

白逸朗的话也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如果她只是被利用的工具,他用得着对一个工具这样用心良苦吗?

有一些自责,不该对他产生怀疑,哪怕是一丁点都不可以。

或许,他和蓝菱之间真的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深爱过也不足为奇,但是现在没有蓝菱,没有yīn谋,他只是单纯的对她好,就这样简单,她还有什么好疑问的呢?

一道车光打在玻璃之上,外面下着沥沥小雨,不大,但是凉透。

她急忙拿了伞跑下楼。

是陈伯开的车,一直开到车库外。

陈伯跳下车拉开车门,他走下来,神情有些疲惫,雨丝细如牛毛,有些厌烦,但不等沾上一丝,便有一把小伞高高的举在他的头顶。

为他打伞,她着实吃力,脚尖翘着,手臂伸得老高。

瞬间,所有的疲倦消失殆尽,伸出双臂,连人带伞一起搂进怀里。

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一次, 他有这样的感觉。

被他抱得太紧,萧暮优有些不愿意,捶了下他的xiōng膛:“进屋吧,我可不想陪你在这里淋雨。”

只是轻轻一下,她保证没用多少力气,可是他突然身子一弯,似乎疼极了。

她顿时慌了,“怎么了,怎么了?”

他突然抬起头,冲她坏坏的一笑:“吓你的。”

“坏蛋。”她气得咬他,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小花伞应声落地。

“我给你煲了汤,你喝一碗。”萧暮优从他的怀里跳脱,要去厨房盛汤。

叶湛是有些饿了,笑道:“好。”

她高高兴兴的跑进厨房,一转身,他便用手捂着xiōng前,眉头微皱。

里面的伤恐怕又要出血了。

汤是骨头汤,汤色白如奶汁,香气扑鼻。

她坐在他对面,手拄着下巴,看着他傻笑。

“这几天都干什么了?”他抬起头问。

“上班,下班,睡觉。”

“想我了吗?”

“没想。”

她笑嘻嘻的,冲他吐吐舌头。

他亦是一笑,继续喝汤,外面yīn冷,雨气逼人,这热汤一进了胃,顿时四肢舒畅,暖身,暖心。

萧暮优说:“我今天看到白逸朗了。”

他动作不停,听着。

这是第一次,她主动提起白逸朗。

“我们闲聊了几句,他说,你出国留过学。”

“嗯,法国,说起来,我还是墨的学长。”

“那段日子一定很美好吧?”她歪着脑袋问。

他幽幽一笑,眼光中似乎在怀念,最后点了点头:“永生难忘。”

是因为蓝菱吗?

心里有些伤感,但是很快就起身去给他盛汤,他说:“不喝了,我去洗个澡。”

“好,那我收拾一下。”

叶湛急匆匆的上楼,然后反手锁了门,他三下两下的脱掉衣服,洗漱间的落地镜前,xiōng口那处刀伤愈发的红肿,不得不上药,因为要止血。

药是最方便的创伤贴,只需要撕下后面的保护膜敷在伤口上,味道虽然不重,他还是厌恶的屏住了呼吸。

敲门声起,他急忙穿上衣服,一切检查妥当后才去开门。

“怎么还锁门呢?”萧暮优嘟起嘴巴。

“不高兴了?”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惹得她尖叫:“放开,野人,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什么?”他好奇的问。

“戒烟糖,很好用。”她晃着手里的一个小袋子:“想抽烟的时候就含一颗。”

“我戒不掉。”

“那就能戒一根是一根,抽烟对身体不好,医生说,你的免疫力低,不能抽烟喝酒,我做为你的监护人,必须要认真履行我的责任,落实到实际行动上面去。”她说得振振有词,他忍不住失笑,“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监护人?”

“你这个死小孩,最不听话了,不打针,不吃药,当然需要监护人。”

“那我现在就犯烟瘾了,要吃糖。”他把脸凑过来。

萧暮优剥了一颗放到他的嘴巴里,他趁机咬住她的手指,眼神邪恶的看着她。

“放开,你咬到我了。”萧暮优抗议。

他于是把糖和她的手一起吐了出来。

“你真可恶,小时候你是怎么长大的?我要是你妈,我就一屁股坐死你。”她急忙去捡地上的糖块,恶恶的骂他。

他从后面将她拦腰抱起,三步两步的走到床边,扔上去。

不待她转过身,已经让他在后面用腰顶住了臀/部,他身上的某个部位摩擦着她的si/处,暗示已经很明显。

想起前几日的疼痛,她还心有余悸,身子前倾,想要逃离。

他却用力固定住她的腰,迫不及待的脱下她的牛仔裤,灰色带花边的小nei裤,莹白结实的长腿,半跪着,裤子挂在脚踝上,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想入非非。

“叶湛,不要,我还没洗澡。”她叫着求饶。

他的鼻子凑上来,闻了闻她的脖子,像一只捕到猎物的野兽般贪婪,“这么香,不洗澡又有什么关系。”

修长的十指沿着xiaonei裤的边上打转,一根指头伸进去,轻轻的往下拉扯。

被眼前的春光迷惑了双眼,压抑了许久的yu望如火山爆发,无法忍耐,无法矜持。

听见身后暗示性的拉链的声音,萧暮优忍不住大叫:“叶湛,我要告你强/bao。”

他只笑,不语。

将她的衣服往上推了推,连同里面的内/yi。

俯下身,深吻,长指同时不闲着。

她呜呜的晃动着身体,想要抵御他的攻势,只是实力相差悬殊,注定一败涂地。

下面一痛,是他挺了进来。

火热的,粗砺的,巨大的,无可言状,只觉得痛,很痛很痛。

她哭出来,两条小腿乱蹬,他不得不一边吻着她泪意盈盈的脸,一边放慢了动作轻声哄慰。

“乖,一会就不疼了,忍一下,乖。”

“不,不,我不要。”她还是哭,停不下来。

他只好一慢再慢,有时候甚至停止不动,直到她渐渐息了哭声,任他温柔的吻着。

终于,泪水干透,她似乎已经适应了他,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脸上的表情既委屈又纠结。

他抚着她的脸,深入。

床头的灯光被调成了桔黄色,墙上的两条影子交叠起伏,偶尔有小小的啜泣,很快就被吞没。

长夜漫漫,热情如火。

野人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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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夜色更深。

萧暮优累极了,不想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身体被人抱着,紧接着被放入温暖的水池中,他也随之坐进来,细细的温柔的替她擦着身子。

被伺候的舒服了,便把头往那人的身上拱。

xiōng前一痛,伤口裂开。

叶湛苦笑,这还真是不要命的做法。

轻轻将她的小脑袋往一边移了下,她似乎不满,嘟着嘴。

他啄上去,细密的吻着。

还好她看不见他的伤,要不然一定会追问着没完,最要命的是,她会逼着他吃药,又苦又难咽的消炎药,想一想,都头疼。

她睡得很香,他搂着她,头挨在一起,她的呼吸香甜的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甘之如饴。

如果这就是一生,那该多好。

一夜无梦。

萧暮优早晨醒来,翻了个身,就觉得下面很痛,只是已经不像上次那样,走楼梯都要扶把手,但是心里还是把某个罪魁祸首狠狠的诅咒了无数遍。

诅咒归诅咒,一想起昨天的香艳画面,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他怎么可以体力那样好,她都要累得散架了,他依然还是精神矍铄,不过,自己最后好像也蛮舒服的,就是,不想承认。

偷偷笑了一下,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小笨蛋,今天不用上班吗?”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过头,才发现他衣装款款的站在衣柜前,正在戴表。

脸更红了,不去看他。

“我辞职了。”

“辞职了?”叶湛走过来,蹲下身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怎么回事?”

他可不认为萧暮优会放弃这份工作,除非有她必须放弃的理由。

“没什么,你不是不喜欢雷笙吗?我离他远一点。”

“监护人,你这个理由似乎可信度不高?”他挑眉。

她将脑袋缩进被子,表现出不想说的样子:“总之就是不做了,你要帮我找份新工作。”

“这样也好,你在家先休息一段日子,余下的事情,我来办。”

她伸出一只手握了握他的手,“谢谢,野人。”

忽又想起什么,钻出半个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我昨天跟人飙车了。”

“飙什么?”他没听清。

“飙车啊。”她兴致勃勃的坐起来,被子滑落,发现身无寸缕,脸通红的重新缩回去,“有一个小子跟我挑衅,我就跟他杠上了,结果你猜怎么样?我把他赢了。”

昨日的兴奋犹在,只是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却沉了一张俊脸,那样子,有几分吓人。

“萧暮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吓得她不敢说话。

“你学什么不好,学别人飙车,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她小声的反驳:“你和冷墨琛不是也经常……”

“你才开车几天,你懂什么叫赛车吗?万一出了事,你要怎么办?”

他生气了,很气很气,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火,说实话,她害怕他生气。

伸出一只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哀求:“野人,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用力甩开,不去理她。

她只好披着被子坐起来,把他的整个手臂都抱在怀里,小猫一样的蹭着:“野人,你不要生气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保证还不行吗?”

“怎么保证?”他冷冷的说。

萧暮优眼珠子一转,刚要说话,就听见他说:“你的车子,没收,以后,还是由陈青来接送。”

他拿开她的手,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直到你真正认识到错误,用心改正为止。”

“好了,你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你要是再不躺回去,昨天晚上的事,我们再来一次。”

她立刻乖乖的躺好,被他训了一顿,委屈的不行,大眼睛里闪着滴滴晶莹。

他狠下心不理会,不吃一次教训,她永远记不住。

这个时候,她不敢有悖于他,头点得像拨浪鼓。

他下楼,她也急忙穿了衣服,套上脱鞋,亦步亦趋的跟着。

叶湛不理她,头也不回,在楼梯上走得飞快。

辛妈妈见二人下来,急忙吩咐厨房开菜。

“洗脸了吗?就吃饭。”他语气冰冷,她哦了一声,急着去洗了脸,然后就老老实实的坐在餐桌前。

他在看报纸,不看她。

她百无聊赖,眼睛盯着餐桌,像是要盯出一只洞来。

直到饭菜上齐,他才放下报纸,拿起筷子。

萧暮优十分自觉的拿起小瓷碟里的**蛋,轻轻往桌上一磕,笨手笨脚的剥起来。

也许是她的动作太笨,一只长臂伸过来夺去了她手里的**蛋,三下五除二,白盈盈的一团便被丢进眼前的稀饭中。

她边吃边笑,他不生气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生她的气。

看她边吃边傻乐,叶湛心里那点不愉快也被冲得烟消云散,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她脏乎乎的小嘴:“笑什么,小心呛到鼻子里去。”

“你不生气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你看我气不气?”

“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她举起一只手发誓。

外面传来车声,是陈青的车。

“一会你想去哪,让陈青送你,我还有事要去公司,工作的事,我会尽快帮你安排。”

“知道了。”

目送着他起身离开,萧暮优也上楼换了身衣服,辞呈早就递上去了,她现在只需要回去交接一下手里的工作,善始善终,这样才不枉费大家朋友一场。

*********

“这是什么?”不愧是摄影部的主编,连一份辞呈都可以打印的这样精美,不细看,会误认为是一份邀请函。

安平刚要去拿,就见boss脸色差到极点,不敢触及,只能用力看了一眼,是辞呈,署名:萧暮优。

心里的震惊不压于雷笙,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萧暮优竟然会辞职,她在社会周刊明明做得风声水起,美誉不断。

以前的功绩尚且不说,就昨天刚刚出版的特刊‘废墟上的微笑’一上市便被疯抢一空,男主角小言的笑被称赞为这场灾难中最美最纯真的笑容,一时成为了那些坚强不屈的人民的象征。

这边杂志大卖,那边她竟然提出辞职,这于情于理似乎都不说不过去。

“雷总。”安平欲言又止,在雷笙凌厉的眼神下,他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会不会是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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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啦!

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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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总。”安平欲言又止,在雷笙凌厉的眼神下,他说出了心中的猜测:“会不会是沈小姐?”

他的猜测与雷笙不约而同,几乎不加考虑,他拿起手机快速拨打了沈思瑶的号码。

“老公?”他极少主动给她打电话,这是数月来的第一次,只是她的惊喜很快就被他后面的话浇熄的残灭冰冷。

“你对萧暮优说了什么?”

沈思瑶站在落地窗前,身后有佣人正在打扫,她摘下竹艺花瓶里的一朵玫瑰,用力在手心里捏碎,上面的小细刺坚硬的扎进她的手掌,顿时有鲜血流淌了出来。

她笑得如这玫瑰花瓣,美丽而妖冶。

“我只是把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她,比如说,你的钱包。”

“沈思瑶。”雷笙狠狠的叫出她的名字:“多事。”

“我多事?我只不过在捍卫我的婚姻,你是我的老公,你的钱包里却放着另一个女人的照片,你让我怎样装作视而不见,雷笙,你真的好残忍啊,三年了,我默默的守了你三年,别人都以为我是风风光光的雷氏少夫人,可是有谁知道,我见自己老公的时间甚至都没有门口的那个保安多,三年来,你不碰我,不跟我交流,你把我当成了一个摆设,一个木偶,雷笙,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娶我?”

雷笙冷漠的说道:“你知道的,一切不过为了当初雷沈两家的利益,沈思瑶,何必要摆出一副痴情的样子来,我给了你自由,我不介意你给我带绿帽子,我只要求大家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连这最起码的一点都做不到,那么,我们只好离婚。”

“不……”沈思瑶用力的哭喊,“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雷笙,想要跟我离婚,除非分一半雷氏的财产给我,你,舍得吗?”

“只要你保证不在萧暮优面前胡说八道,可以。”他回答的干净利落。

“你疯了,你为了那个女人,你疯了。”沈思瑶挂掉电话,泣不成声。

三年了,三年的感情换不来他的一句安慰与关切,他把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而那个人,不是她。

什么s大的校花,狗p都是狗p。

挥手打落了眼前的花瓶,一大束玫瑰掉落下来,散落了一地的腥红,映着她的眸子红似血,她用力踩上那些玫瑰,“萧暮优,你有种。”

萧暮优一进办公室,所有人都围过来为她庆祝,她对大家笑笑:“各位,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主编了,从今天开始,我要……”

“她要升任壹咫总报社摄影部主编,恭喜。”大门呼的被推开,雷笙一身笔挺的西服,脸上辩不出喜怒,但他带头鼓掌,众人就算再云里雾里也都跟着一起鼓起掌来。

他看了一眼微微皱眉的萧暮优,七分命令的口吻:“萧主编,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本来想避开他的,最后,依然逃不过。

大门在身后关合,风吹得她的头发飞舞又落下,服帖的柔顺了脸庞。

雷笙忽然转过身,眼中闪动着小簇的火苗,将手中一件物什当着她的面撕成碎片。

那是,她的辞呈。

“我不管你是听到了什么,但是我绝对不批准你辞职。”

“那只好走法律程序了。”她说得坚决,去意已定。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留下来?”雷笙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神中有着受伤:“为壹咫留下来,可以吗?”

“只要壹咫还是你的,我就不可能留下。”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他只想留下她,偶尔在这里看到她,哪怕几天才有一次也好,他会去员工食堂,会装做无意的视察工作,知道她每天午饭后都要在后面的广场上散步,他就会矗立在窗边,静静的陪着她。

她是叶湛的女人,他无比的清楚这一点,可是,只是看着都不行了吗?

握着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着,他眼中的黑色像是凝固不了的树脂,似乎要化开,她在他的眼中看到类似于伤感的东西,他还是那个会跟她为一张照片争得面红耳赤的雷笙吗?

“我辞职跟是否讨厌你无关,就算我不在壹咫了,我依然会把你当成朋友,只要你需要,我会竭尽全力。”

“那好,我现在就有需要,我需要你留下来。”

她闭上眼睛叹气:“除了这一条。”

沈思瑶给她看的那些东西,无一不让她震憾,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无心,却让他陷得这样深,他人的幸福,她从未想过踏足,不能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过,毁了别人的婚姻。

雷笙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失败过,坐拥万金,权倾天下,却连一个女人的去留都无法左右。

萧暮优忍着心中那丝疼痛,拿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对不起,我要去交接工作了,我推荐齐心,我的工作可以先暂时交给她,至于以后的人选,你自己定。”

她转身,如此决绝。

“萧暮优。”他拽住她的胳膊,用力往怀里一带,她的额头撞上他坚硬的xiōng膛,长指一伸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在她瞪大的眼睛里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他吻得那样用力,像是饥渴的吸血鬼,此时她就是最上等的血液,他的兽性,不可遏制。

萧暮优完全被吓到了,一向言语温柔,绅士有礼的雷笙怎么会变成这样,惊讶过后才想到挣扎,他反剪了她的手臂将她推向墙壁。

他的吻铺天盖地,鼻端尽是陌生的男性气息。

双手被束,双腿也被他灵巧的用膝盖顶住,被困在一席方寸之间,承受着他唇上冰冷的辗转,心里怕极了,一遍遍的呼唤,叶湛,叶湛。

身体被钳制住,不能动弹,他的吻又是如此狂暴,不想哭,但眼泪还是止不住的顺着面颊流淌,湿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心……猛然一惊。

发现自己在做什么后,雷笙有片刻的惊慌,他竟然会失控,而且是在这种时候。

将面前的女人搂进怀里,哄慰着:“对不起,对不起。”

“雷笙,我真是看错你了。”萧暮优用尽全力推开他,仓皇的夺门而逃,她脸上的泪水未干,零乱的发丝未拢,她看他的最后一眼,全是恨意。

雷笙一拳捶在墙上,手心剧痛:该死,他究竟做了什么。

我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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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跑到卫生间,反手锁上门,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直到此刻,她还不能完全相信,刚才强吻她的那个粗暴的男人真的是雷笙吗?

雷笙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笑的时候,嘴角总带有一丝阳光,就像他拍的照片,独一无二,她远不可及。

他奔跑的时候,衣襟飞扬,握着她的手,好像全部的危险都被逼远去,他们在深深的小巷子里笑着,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血腥的场面。

他会默默的帮他,尽他所有的心意,他不说,但她都看得到。

可是他束缚她的手臂粗壮有力,他的腿修长灵敏。

她的直觉,他会武功,而且身手不凡。

扭开水龙头,让冰凉的水浇湿脸庞、额发,轻轻拍打,直至完全清醒。

抬头看镜中的人,有些狼狈,她苦笑,雷笙,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竟然止于这样的回忆吗?

有人敲门。

她急忙拿出面巾纸将脸擦干,又简单拢了拢头发。

外面的人并不认识她,只是抱怨了句:“上厕所还锁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未置可否,闪身离开。

“真的要走吗?”齐心不舍的说。

“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这盆仙人掌留给你,抗辐射很有效的,还有这几支笔,都是我从地摊上淘来的,又好看又实用,也送给你,另外,工作的东西我已经整理好了,放在我的抽屉里,齐心,再见。”

萧暮优抱了抱她,不舍。

“小优,我以后还可以约你吃饭吗?”

“当然可以,傻丫头。”

没有惊动太多人,她的离开就像一片浮叶顺水逐流,不留一丝痕迹。

陈青的车子在等她,他下了车把她的东西放进后备箱,然后开车离开。

雷笙站在窗前,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凝视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时光的尽头。

她这一走,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不知站了多久,电话响。

他看了眼号码,走进最里间的屋子,拉上窗帘。

“雷,这次没有拿到文件,上面很生气,本来要提拔你的,看来现在是不行了。”

雷笙笑了笑:“我虽然没有拿到文件,但是我却得到了另外一件东西。”

“什么?”

“祭夜的血液样本。”

“祭夜这个人一向谨慎,他怎么会在现场留下自己的血液,你确定不是陷阱?”

“血沾在我的刀尖上,不会有错。”

“只是一个血型,能判断什么,毕竟这世上同血型的人多如牛毛。”

雷笙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匕首,刀身在黑暗中泛着青紫色的光芒,“很幸运,他的血型不是普通的血型,他是稀有血型,而且是稀有血型里的稀有血型。”

“这样真是太好了。”那边笑道:“雷,我等你的好消息,尽快找出祭夜,他目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可怕而强大的敌人。”

雷笙冷笑,挂了电话。

稀有血型,富有,至少会四国语言,有了这三条,找起来,就没有那样复杂了。

***********

陈青替她抱着纸箱,萧暮优一路无话的跟在后面。

她心情不好,大家都看出来了,没人敢搭话,都默默的忙着自己的事。

陈青帮她把东西放好,也赶紧溜之大吉。

她整理着箱子里的东西,记事本,工作日志,相册,样刊,把没用的东西丢掉,有用的放进书架。

一张照片自本子中间滑落,公园的落日,晚霞似火,是雷笙送的。

中间有一个破洞,当初被amy踩漏,她心疼不已。

想起那个烈日当空的中午,闹市中的一个小公园,他坐在长椅上,一身灰色的衬衫,眉眼如画。

人生若只如初见,只是已经不复曾经。

拿起电话,她接通了某人。

“我在开会。”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她知道不该无理取闹,可是听见他的声音,她就觉得鼻子一酸,受了那样的委屈,她却无处可说。

“叶湛……”

“怎么了?”

“我不要你开会,我想见你,现在就想。”

方涵坐在一边,耳尖的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他微微汗颜,这个女孩,有意思。

“好。”

“我想吃冰淇淋,味味屋的。”

“好,我去买。”

“多加腰果和咖啡豆。”

“嗯。”

他一一答应下来,然后起身,宣布散会。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会议好像才……刚刚开始。

“味味屋是什么地方?”叶湛边走边问方涵。

“是一个专门卖甜品的店,公司门前的大街上就有一家。”

他停下来看着方涵笑了笑:“你这脑袋是什么做的,怎么连甜品店都知道。”

方涵不好意思的抬了抬眼镜:“我女朋友也喜欢吃。”

“第几任?”

他在心里数了一下:“二十七任。”

“方涵。”

“嗯?叶少!”他认真在听。

“是时候找个好点的女人成家了,如果有谁愿意为你洗手做羹汤,就娶了她吧。”

方涵窘住:这句话真是出自叶少的口吗?他拍了拍耳朵,难以置信。

买了味味屋的冰淇淋,按她的要求加了两份的腰果和咖啡豆,用保温袋小心的包好。

方涵开车,他坐在后面打电话。

“她在壹咫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心情不好,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他打电话,而且任性的让他结束会议,她一向懂事,这一次,她是真的需要他。

心里暖意上涌,她终于肯想到他了,只要她想要,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一个小小的会议,做罢。

电话那边答道:“她向雷笙辞职,雷笙好像并不答应,她回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肿,我想,他们之间应该有过争执。”

“她为什么要辞职?”

“因为雷笙的老婆沈思瑶,两天前,她来找过她,她们具体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第二天,她就提出辞职。”

“雷笙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他前几日出差,去了x市。”

“x市?”

他若有所思,又问:“我让你办的事呢?”

“放心,所有的医院,只要是有过你的档案,已经全部销毁,包括国外的。”

“很好,辛苦了。”说完,挂了电话。

方涵边开车边说:“沈思瑶,沈氏企业的千金,三年前嫁给雷笙,传说是因为利益关系,夫妻感情并不好,叶少,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吗?”

“不必了。”叶湛冷笑:“我对沈氏,早有准备。”

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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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呢?”

辛妈妈接过叶湛递过来的衣服,恭恭敬敬的答道:“在房间里。”

“吃过晚饭了吗?”

“她说等少爷一起吃。”

“那让厨房开饭吧。”

“我这就去。”

“等一下。”他又叫住辛妈妈嘱咐:“今天就不要让她喝滋补汤了。”

她一向不喜欢那个味道,但是叶湛每天都要逼着她喝,说她太瘦了,要补。

“知道了,少爷。”

叶湛提着冰淇淋上了楼。

房门关着,他轻轻叩了两下。

没有回答,很静。

他推开门,屋子里亮着小台灯,她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到他,眼里一酸,但是强忍了住。

“冰淇淋来了。”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她放下书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抢了过去。

她的最爱,神奇的甜食,吃了心情就会好。

包装精美,密封严实,冰淇淋一点都没化。

她甜甜的一笑:“谢了。”

坐在床边,大口吃了起来。

叶湛挨着她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吃,她吃了几口,又挖了一勺给他。

他摇头:“太甜。”

她不干,非要让他吃,他的脸靠过来,带着三分挑dou:“除非你用嘴巴喂我。”

“叶湛,你好讨厌。”

她羞得转过身,自己吃,满满的一小桶,很快就祭奠了她的胃,吃完后,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叶湛将她抱进怀里,抽过纸巾给她擦着脏乎乎的嘴巴,擦完后在上面亲了亲,甜甜的,带着巧克力的气息,不由自主的,亲亲变成了吻,吻又变成了热吻,纤长分明的指节沿着小巧玲珑的下巴,细细的磨蹭。

她睫毛轻颤,意志朦胧的任他摆布。

许久,他才停下这个吻,笑眯眯的看着他。

只有真心实意的微笑,他的眼睛才会弯成这种上弦月一样的弧度,好看的只让人窒息。

萧暮优急忙挡了他的眼睛,不满的道:“你再这样笑,我会被勾引的。”

“那就被勾引吧。”他搂她入怀,没有提辞职的事,也没有提雷笙和沈思瑶的事,只是坚定的,用他的肩膀给她鼓励和勇气。

窝在这样的怀抱里,萧暮优觉得安定而幸福,仿佛天塌了,也不会害怕。

心里的那些委屈渐渐的化成水分,随之消溶在身体里,再也找寻不见。

她低喃着:“阿湛。”

他答:“嗯,在。”

彼此间,便再无声音,却,此时无声胜有声。

吃过晚饭,她要出去遛弯儿,他摇头:“不行。”

看表说:“我约了墨。”

“我也要一起去。”她是存了心思的,能跟大明星亲密接触,机会必须抓住。

“好,那你去换衣服,我等你。”

他竟然没反对,她欢呼着噔噔噔上了楼,换来某人无奈一笑。

*********

最后一个镜头拍完,冷墨琛的戏今天终于杀青,程星楠比他早杀青三天,已经在国外的海滩上享受甜美的日光了,她走的时候问他,“去吗?”

他摇头:“玩得愉快。”

她一笑,转过身便敛了笑容,没有他,会愉快吗?

收工后,冷墨琛打了车直奔跟叶湛约好的酒吧,经济人已经买好了明天回c城的机票,这将是他在冰岛停留的最后一个夜晚,妈妈生病,他很是挂念。

前方施工,车蜿蜒了一公里,司机边咒骂着冰岛的交通,边心急气燥的按着喇叭。

他随意玩着手机,通信人停放在一个熟悉的号码上。

阳光,海滩,她还好吗?

可惜,他不能去,现在不能,以后也不会。

“从这里到mango还有多远?”他收了手机问司机。

“再步行二十分钟吧。”

“那麻烦你开下车。”冷墨琛递了张整票过去:“不用找了。”

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戴上墨镜,鸭舌帽,很快,就消失在车流凝成的屏障里。

和叶湛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并不匆忙,沿途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他手插着口袋,踩过稀薄的落叶,仿佛漫步。

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放慢了脚步,视线不动声色的看向斜后方,从刚才开始,就有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跟着他,来者不善。

夜幕降临,车流不息的马路边灯火辉煌,商场上的大广告牌发出刺目的光芒,霓虹灯交替闪烁。

人流,自身边匆匆经过。

他一压帽檐,闪身进入人群,脚下步子加快。

那些人似乎觉察到了,刺耳的刹车声一前一后,紧接着便从车中冲出七八个黑衣人,朝着冷墨琛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去。

“咦,那个人的背影好像冷墨琛啊。”萧暮优坐在车里,无聊的东张西望,视线忽然被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所吸引,她用手拉着叶湛的胳膊指给他看。

叶湛视线一凝,顿时潋了眉头,将车停靠在路边,一只手抚上萧暮优的脸,叮嘱:“把车开到mango,我去去就来。”

萧暮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到他眉宇中微微透出的紧张,她知道,这件事或许很棘手,虽然很不放心的想跟过去,但是去了只会给他添麻烦,现在,她把自己保护好才是帮他。

于是,坚定的点点头:“我明白。”

嘴角勾出一抹会心的微笑,轻捏了一下她的脸:“我很快就会到。”

她用力的点头:“我等你。”

目送着叶湛的背影消失,萧暮优双手握紧方向盘,头也不回的向mango的方向开去。

压抑住心中的慌乱,她相信他,他答应过她的事,他从不食言。

冷墨琛见甩不掉那些人,只好停下脚步,他正处在两栋商场中间的夹道,行人本不多,见了这种阵势,更是吓得避而远之。

帽檐下的乌发有些湿了,刚才的奔跑出了太多的汗,他将帽檐微微向上一抬,睥视着这些人:“你们是谁?”

明知道他们不会回答,所以,语气未结,他已经先出手,最靠近他的那个男人被他抓住肩周,向下一扯一压便跪倒在地,他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脑袋上,那人立时不醒人事。

敌方顿乱,如蜂蚁般飞扑而上。

夜色中,刺眼的是利器的光影,碎裂的,是骨骼的声音。

有人闻风而来,又抱着头远远的不敢靠近,这是一场以少敌多的对抗,那一身浅灰风衣的男人,看不清面孔,但是身手利落,表情冷漠,如果不是有人见了血,还以为这只是一场华丽的武打戏。

冷墨琛闪过其中一人刺过来的匕首,身子靠着墙壁翻转了一圈,那匕首钉在墙上,飞溅起许多泥土。

身后又有风声,他刚一回头,黑暗中人影一闪,那自后面袭向他的男人已经人仰马翻。

*********

周末愉快!!

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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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又有风声,他刚一回头,黑暗中人影一闪,那自后面袭向他的男人已经人仰马翻。

“罐子?”冷墨琛看到突然而至的叶湛,有一丝惊喜,但很快,双眼一黯,又恢复了冷戾。

叶湛飞起一脚踹飞了想要扑过来的男人,弹了弹衣襟,“需要帮忙吗?”

“你尽管边上看着好了。”冷墨琛抬了一下墨镜,冷笑:“几个杂兵,用不着你出手。”

他果然就袖手旁观上了,甚至还点了支烟,一边抽一边看他将余下的几个大汉揍得人仰马翻。

不是没见过他打架,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他打架是家常便饭,而他通常选择袖手旁观。第一次看见冷墨琛出手,还是在法国的一家小酒吧,当时他喝多了,踩了一白人的脚,结果那白人在当地很有点势力,叫了十几个人将他围了起来。

白人站在他的面前破口大骂,不过骂到一半忽然就白眼一翻,仰面倒地。白人倒下去的时候,他看见冷墨琛手里的酒瓶子上,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他抡起酒瓶子直接砸碎在那白人的脑袋上,踢了他一脚说:“骂他,我还不舍得,你算老几?”

那次,他们也被揍了,不过对方更惨。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冷墨琛的武功套路与他非常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师出同门。

他问他:“墨,你功夫谁教的。”

他说:“我爸。”

转眼间,快四年了,这是第二次看见他打架,他的出手比起以前更狠更快,让他有些刮目。

远处响起警笛的声音,叶湛扔掉手里的烟,说道:“该走了。”

冷墨琛收拾掉最后一个大汉,按了下帽檐,与叶湛一起离开。

mango的酒吧门口,萧暮优焦急的等待在车上,她几次想要给叶湛打电话,可是怕拢了他,又几次放下。

冷墨琛边走边脱下身上染了血的风衣,随意的丢进一旁的垃圾筒。

“你认识他们?”叶湛递了块手帕给他。

冷墨琛摇头:“不认识。”擦了擦有些破裂的嘴角。

“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冷墨琛依然摇头。

“那就奇怪了,什么人会针对你呢,冷家大少爷,一向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谁知道了。”

两人边走边聊,迎面一个面色焦急的外国人拿了张地图,不时向路过的行人询问什么,他说着一口流利的德语,能听懂的人不多。

在冰岛,官方语言是汉语和英语。

本来没打算理他,他却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目光殷切的看向冷墨琛,说了句什么,又指了指手里的地图,他在问路。

冷墨琛刚要说话,叶湛不动声色的挡在他面前,用流利的德语说道:“沿这条街向前走一百米,左拐,第一家便是。”

那人将目光移到叶湛身上,连连道谢而去。

冷墨琛疑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好了?”

叶湛笑了一下,望着那个远去的德国人的背影缩紧了瞳孔。

今天晚上的一切,已经引起了他的怀疑,只是为什么他们要针对的人是冷墨琛呢?

“叶湛。”一个焦急的声音清脆的飘入耳朵。

他转过头,萧暮优风一样的跑过来,见到他平安无事,脸上的担心才慢慢的褪去。

捕捉到她眸中的关心,他将她拉入怀中搂着,对冷墨琛说:“这是我老婆。”

他说得洋洋得意,不知道有多炫耀。

萧暮优脸一红,暗暗掐了他一下。

冷墨琛凤眸微眯,“罐子,看来你终于修成正果了。”

“拜你所赐。”

萧暮优向冷墨琛小心的问好:“我看过你的写真,好棒。”

花痴的笑容还没有维持两秒,搂着她的男人,手臂一紧,她便被迫转了方向,头被按进他的怀里。

“好了,叙旧到此为止,进去吧。”

萧暮优嘟着嘴,朝他做鬼脸,正巧冷墨琛看过来,她又不好意思的讪笑。

冷墨琛摇摇头,回了她一个微笑。

叶湛要喝葡萄酒,被萧暮优强行换上了苏打水,他郁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碰杯,干杯,似乎相见恨晚,心里气结:“喂,墨,朋友妻不可欺。”

他笑:“我有欺负她了吗?”眼光问寻的看向萧暮优。

后者急忙辩解:“没有,没有。”

叶湛咬了咬牙,一把将她搂过来,钢铁般的臂膀紧紧的固牢了她,在她耳边吹气恐吓:“你别忘了,在我的面前,不准看别的男人,否则……”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床上自负。”

她羞恼,可是当着冷墨琛的面又无法发作,伸出一只小手在他的身后掐他。

“我明天回c市。”冷墨琛喝了口酒。

“这么快?”叶湛用苏打水跟他碰杯,一干而尽。

“这里的戏拍完了,还有下一部戏等着,更何况,看到你这么幸福,我也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听说你的那个许思佳来冰岛拍写真,为了等你一起回c市,就住在你下榻的酒店,而且,有人拍到,你们还进入了同一个房间。”他暧昧的一笑:“怎么样?是你喜欢的款吗?”

萧暮优听到这里,心里有些生气,她马上就想到那天在片场,她看到冷墨琛和小星星在一起的场景,那画面虽美,但是却充满了忧伤,而且,每次小星星提到冷墨琛的名字,语气里都含着无人能懂的伤感,以女人的直觉来判断,他们之间一定有‘奸情’。

叶湛所说的这个许思佳,她是知道的,也是有名的女演员,这两年特别的红火。

心里不满意,所以更是恶狠狠的掐了叶湛几下,他吃痛,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求饶:“怎么了,小祖宗,又哪里惹到你了?”

她白了他一眼,又说不出什么,总不能问冷墨琛,他是不是喜欢程星楠吧?

于是,转移话题,看向冷墨琛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叫他罐子啊?”

叶湛急忙直起身子,伸出手阻拦,用眼神警告冷墨琛。

冷墨琛含了抹悠远的笑意,摇着手里的杯子轻啜了一口说:“你敢在他的头上打一下,我就告诉你……”

话音未落,叶湛的头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萧暮优晃着刚刚做过恶的手,笑眯眯的说:“你可以告诉我了。”

冷墨琛差点一口酒喷出来,看到叶湛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心里坦然多了,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人可以治得了他的嚣张跋扈,让他打不得,骂不得,偏偏又爱得要命,她是他命中的良人吧,此刻,他如此认为。

*********

起晚了,昨天跟人掐架到三点,好困啊!

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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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他罐子,是因为他从小就开始吃药,我认识他的时候,刚上国中,那时候,他的书包里就背着一只玻璃罐儿,里面装满了各种颜色的药丸,而且,上面还画了一只粉红色的小猫咪。”

萧暮优不厚道的大笑,边笑边看向叶湛,“为什么是粉色的小猫咪?”

叶湛恼怒,用手边的抱枕丢向冷墨琛,后者叫着躲闪:“杀人灭口。”

“你再叫,我就毁尸灭迹。”他又丢过去两个抱枕。

萧暮优笑躺在沙发上,这两个男人,还真是欢脱。

不过,她依然拉着叶湛追问:“为什么是小猫咪?”

他眼睛一眯,勾勾手指头:“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不知有诈,萧暮优屁颠屁颠的靠近他,长臂一伸,她已经叫男人抓进了怀里,也不管冷墨琛还在发光发亮,以唇封口,截住了她的所有疑问。

“唔唔……”她蹬着腿,挥着手臂,却叫他吻得更深,唇齿**,丝丝有声。

“喂喂,现场表演吗?”冷墨琛晃着手里的酒杯,笑得邪魅。

萧暮优憋红了脸,轻咬他的舌尖,他吃痛,遂才放开,但手臂的力道丝毫不减,她只得老老实实的呆在他的怀里。

“萧大记者?你还有问题要问吗?”不老实的手探向她的腰部,慢慢的下移。

她急忙摇头:“没有了,没有了。”

冷墨琛失笑,递过酒杯:“你的意志也太不坚定了吧?来,干杯。”

萧暮优亦拿起桌子上的酒,笑说:“祝你明天一路顺风。”

“谢谢。”

三人一直在酒吧玩到凌晨,陈青开车将冷墨琛送回酒店。

而萧暮优喝了一些酒,又困,此时窝在叶湛的怀里,睡得正香。

车子开到别墅,他将她抱下来,大步上了楼,替她盖好被子,在额头亲了亲,他闪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接通电话,眸色暗沉。

“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冷墨琛。”

“好的。”那边顿了一下问:“对方为什么会查到他的身上?”

“我也很奇怪,但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们做的,但无论如何,墨不能有任何危险。”

“您放心,我会派人护他周全。”

挂了电话,叶湛锁紧了眉头,今天晚上的遇袭,以及那个德国人的试探,对方显然是冲着冷墨琛去的,可是他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牵扯到他,还是说,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有意对付他。

不,如果对方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身分,他们就不会做这些无用功,他们可以直接来对付自己,究竟是为什么?

点了支烟,站在窗前抽起来。

xiōng口的伤还隐隐做痛,三天前在x市,那人的身手很好,几乎和他不相上下,但双方都戴着面具,谁也分辨不出谁,只是为了救那个线人,他有一时的分心,被对手的刀锋划破了xiōng膛。

他很小心,回来后马上销毁了医院里所有关于他的病历档案,为了不让对方根据血型查到他身上来,因为他的血型很特殊。

如果对方这次针对于冷墨琛的行动是因为那些残留在刀上的血液,那么可以说明三点,他们目前最起码掌握了几个重要的资料,富有、血型、会德语或者更多的语言,也许,冷墨琛正好符合这些条件。

他们是最要好的朋友,竟然连血型都是一样的,他不禁失笑,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对方一定还在盯着冷墨琛,他现在需要做些事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前几天下来的那个任务,他想,该去完成了。

只是,这样做,他要承担更大的风险,但是为了墨,他必须铤而走险,也许必要的时候还不得不伤害到他,但是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不能有危险,他的身份也绝对不能暴露。

而同时,雷笙也收到了消息,他今天派出去的八个人竟然全部挂彩。

他冷笑,看来冷墨琛的身手不凡,自己低估了他。

不过,仅凭这些还不能断定他是祭夜,他需要再做进一步的观察。

手机响,他姿态慵懒的接起。

“雷,进展怎么样?查出祭夜是谁了吗?”

“没有,但是通过血型排查,我发现里面有两个很熟悉的人。”

“谁?”

“冷肖和他的儿子冷墨琛。”

“冷肖?”那边显然一愣:“这个富甲一方的男人,商界的奇迹,怎么会有他呢?”

“他和他的儿子都是这种稀有血型,而且也满足剩下的两点,嫌疑很大。”

“可是我听说,冷肖基本上已经不去冷氏财团了,所有的业务都交由他的弟弟冷宁宇打理,好像是他的妻子身体不好。”

“也许都是掩饰,所以,我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好吧,离大选的时间越来越近,我希望你马上找出这个人,上面已经很不满意了。”

雷笙不屑:“只会动动嘴皮的蛀虫,他们懂什么。”

“雷,你是不是要造反?”

“不敢。”说完便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扩大,手中的冰酒一饮而尽:造反?他们太小看他了。

打开钱包,里面仍然放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萧暮优穿着职业装,头发在脑后高高的束起,此时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她笑的时候,那两只酒窝显得格外的可爱,他会被吸引,就是因为这笑容吧,干净的,梦幻的,好像是镜头里从不曾有过的童话世界。

因为惺惺相惜,才会情不自禁。

合上钱包,转眼望着窗外,夜色如磐,星光黯淡,他叹息,心里明了,那个吻,断送了他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情谊,如果她当他是朋友,她不会对他设防,如果她知道了他对她的逾越之想,她会离他远去,这道沟壑,是他亲手划开的,怪不得谁。

萧暮优,此时此刻,你知道有一个男人正对窗望月,思极痛极吗?

她当然不会知道,她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少奶奶,快,汤要洒出来了。”佣人着急的喊。

萧暮优急忙掀开锅盖,被烫了一下,双手揉着耳朵。

她现在闲置在家,每天中午都会做好饭菜,然后拎着几个饭盒到东城天下去送饭,楼下有座咖啡厅,是叶湛的一个熟人开的,叶湛经常在那里用餐,现在这里便成了他的餐厅,他每天会准时出现,等待他的爱心午餐。

今天路上没有塞车,萧暮优早到了十分钟。

她将饭盒放在咖啡厅,然后到路边买杂志,听说这一期的easypos有程星楠的专访,她当然要支持小星星的杂志销量。

一手看杂志,一手握了杯咖啡慢慢的啜着,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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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饭盒放在咖啡厅,然后出来买杂志,听说这一期的easypos有程星楠的专访,她当然要支持小星星的杂志销量。

一手看杂志,一手握了杯咖啡慢慢的啜着,没有看到,不远处,有一双充满嫉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沈思瑶坐在朋友的车内,正等着他从便利店买烟。

一身名牌装扮的男人正是那天在马路上跟萧暮优飙车的富少。

“看,那是谁?”沈思瑶指了指正在路边看杂志的萧暮优。

男人抬了抬墨镜,不屑的一笑:“是那个臭丫头。”

“想不想报那天的仇?”沈思瑶流光溢采的瞳孔里闪过算计。

“怎么报?”

“开车撞过去,然后,溜之大吉。”

男人吃惊的张大嘴巴,“撞人?万一撞死了怎么办?”

“我相信你的车技,只吓她一下就好,哪怕蹭破点皮,如果不幸断了胳膊腿的,算她倒霉。”

男人问:“你和她有什么怨仇?”

沈思瑶咬牙:“你撞还是不撞?”

“我不撞。”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那可是要进监狱的。

“你不撞,我撞。”沈思瑶突然将身子倾向他,用脚踩下油门,男人大惊失色,想要去掰动她的身体,大叫:“你疯了,你疯了。”

沈思瑶知道,这一刻,她是真的疯了,一想到雷笙钱包里的照片,她就有杀人的冲动,三年了,他得不到的,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轻而易举的俘获,她的恨,无处可泄。

叶湛出了东城天下的大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上面有她发来的短信:新鲜出炉的白笋汤,主人,主人,你在哪里?

他失笑,心里甜如蜜。

习惯性的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咖啡店上,艳阳正好,蓝色的门棂变成了金黄色。

目光再一转,便看见她拿了一杯咖啡站在报刊前,看得津津有味,他想从后面吓她一下,放轻了脚步。

就在此时,尖锐的刹车声划破了午间的宁静,像一把带着刺的刃从皮肉上走过,他大惊失色,心跳迟钝,只知道脚下箭步如飞,已向那身影飞奔了过去。

萧暮优正专心看杂志,忽然听得报刊里一声尖叫,她抬起头,顿时眼前一震。

突如其来的撞击力,身体被整个掀飞,头上的蓝天白云一晃而过,在落入昏迷前,感觉脑袋撞在了一根铁管上,那是报刊的支架。

凌乱的杂志散落满地,没有喝完的咖啡洒得到处都是,风一吹,纸页翻飞。

报刊的老板已经吓傻了,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车内的男女也有些傻眼,要不是那男人刚才用力踩住了刹车,这一撞,很可能会撞出人命,但现在,情形似乎也不太好。

“这……这怎么办?”

男人的话刚一说出口,就见一道矫健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昏倒在地上的人儿片刻间已到了他的怀中。

“萧暮优,萧暮优。”他冲着她喊。

没有回答,怀中的女人无声无息,额上有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腥红的,刺目的,让他的眸子里瞬间变得狂野而暴怒。

“方涵,马上开车过来,正门口,两分钟。”

放下电话,他一把将绵软的女人抱起,快速的冲向路边。

当他稍微站定,忽然回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男人仍然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抖得厉害,虽然他不认识他,但是这一眼中所包含的信息他却看懂了,无论他逃到哪里,他都……死定了。

沈思瑶咬着牙,不是不害怕这杀人般的目光,她别开头,心里慌乱不已,看来这次,她真的闯祸了,她千算万算独独没有算到,萧暮优竟然是叶湛的女人,而且,不只是普普通通用来逢场作戏的女人。

他刚才的紧张,他浑身散发出的暴戾气息,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她有一种感觉,如果萧暮优这次出了什么事,她也活不成了。

方涵的车子很快就赶到了,时间不多不少,恰好两分钟。

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迅速远去,男人哆嗦着双唇问道:“他……他是什么人?”

这个男人,光是那辆座驾,就够他企及半生,再加上威然如王者的气势,举手投足间的凌厉,已不是普通人。

沈思瑶的身子软在车座上,怯声道:“这座大厦的主人。”

男人怔怔看向面前直耸云端的东城天下,脸色惨白。

叶湛!!!

沈思瑶拿起电话,迅速拨了一个号码,现在,只有他能帮自己。

“老公,我闯祸了。”

雷笙的声音似乎很遥远,带着些不耐烦:“你手里不是还有钱吗?摆平了就是。”

“不,这次用钱也摆不平了。”

“出了什么事?”

沈思瑶因为害怕而哭出声音:“我撞了萧暮优。”

电话那端有片刻的沉默,很快,低沉的压抑了愤怒的声音传来:“她现在在哪儿?”

医院的急诊室,院长亲自进行手术,所有的专家汇聚一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廊末窗前,叶湛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地上散落了长短不一的烟头,重重的烟雾将他包围住。

她说过,不准他抽烟的,他每次都不听,反倒抽得更凶。

他死死捏住了手里的烟盒,他对自己说,这一次,如果她安然无恙,他答应她,戒烟。

长廊里,无声无息,仿佛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只有手术室那盏仿佛蓄了血液的红灯依然亮着。

烟灰烧到了手,他惊觉,这漫长的三个小时,他的脑中竟然什么都没有想,冷静的可怕。

有脚步声传来,搅了他的清静,他头未抬,直到那人走近。

“她怎么样了?”

是雷笙。

他一身风尘仆仆,也许不知道找了多少家医院,后来动用关系翻查,才知道这家医院有叶湛的股份,他是大股东,没做任何迟疑,他便飞车赶来。

叶湛掐灭了烟,冷笑:“雷先生,我的妻子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妻子?

她的手上并不见婚戒,也从未听她提起过她的婚姻,他震惊,但是这震惊不足以盖过他的担心,一笑:“我是萧暮优的老板,我想做为上级,我关心下自己的属下没有弊病。”

“如果有这个时间,就好好的管住你的老婆,这一次,我不会放过她。”他说得如此狠冽,似乎不会给任何人情面,如果萧暮优有事,他会让她家破人亡。

********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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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这个时间,就好好的管住你的老婆,这一次,我不会放过她。”他说得如此狠冽,似乎不会给任何人情面,如果萧暮优有事,他会让她家破人亡。

紧随在雷笙的身后,沈思瑶全身剧烈颤抖了一下,他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只是一句话,她就已怕成这样。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动他叶湛的女人,这个男人,是个恶魔。

攥紧了雷笙的衣袖,美丽的眼睛里泪水涟涟,低声哀求:“老公,帮我。”

雷笙却一下甩开她,往前一步,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要说狠,雷笙何尝不是一样。

他抚着被女人弄皱了的衣衫,一句话便将沈思瑶打入无边地狱。

“我们离婚吧,字我已经签了。”

“不……”她声嘶力竭的喊出声,那音调淒厉无比。

雷笙只是漠然的看着她:“如果你还想分得一点财产,就痛快的签字,否则,你可能连一毛钱也带不走。”

“雷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在壹咫最困难的时候,是我们沈家帮了你。”她红着眼,想要扑向他,却被他轻轻一闪便避开,她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沈思瑶,你也知道,我当年娶你,不过为了双方的利益,没有爱的婚姻,迟早是要灭亡,本来还想纵容你些日子,没想到你竟然敢打她的主意,我已仁至义尽,你也好自为之。”

“不,雷笙,你不能这样对我……”

“够了。”冷冷而来的两个字让沈思瑶顿时噤声。

叶湛嘴角带了丝嗜血的冷酷,警告:“我的妻子还在手术,你们要是想演苦情戏,就滚到外面去。”

沈思瑶低下头,只是嘤嘤的哭泣,而雷笙看着依然闪亮的红灯,心思重重。

不知过了多久,叮的一声,红灯转绿灯,时间仿佛在停止了许久之后又开始汩汩向前。

“叶少。”院长摘下口罩,脸上是心头巨石尽卸的轻松:“萧小姐没事了,脑子里的淤血已经被彻底疏散清除,幸好没有压迫主要动脉,否则,连我也没有把握,叶少,吉人自有天相。”

叶湛抽了抽嘴角,好半天,终于说了声:“谢谢。”

“叶少不用客气,您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院长一行人走后,他仍站在原地,窗外种着齐腰高的法国冬青,一年四季,翠绿常青。

他忽然笑了,那笑容温柔释然,竟似尘埃里开出的奇异花朵,醉了夕阳,美了山河。

萧暮优,你终是不舍得弃下我一个人的,我知道,你舍不得。

雷笙长长舒了口气,刚要迈步进入,叶湛忽然头也不回的伸臂一横:“雷先生,我想她现在不适合有人打扰,请回。”

雷笙就算再担心,但是依然还是要了份薄面,点点头说:“代我向她问好。”

叶湛不语,送客的态度显然。

见雷笙离开,沈思瑶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精致的妆容已经哭花,合体的小礼服现出丑陋的褶皱。

她来不及整理,脚步紧随雷笙。

电梯缓缓来迟,她焦急的去按墙上的下行键。

叶湛的声音不徐不缓的传来:“让你的父亲沈宁来见我,如果她肯原谅,沈氏也许还有一救。”

他说的她,指的是正在手术室躺着的人儿。

说完,不管沈思瑶脸上痛苦不堪的表情,推门而入。

萧暮优刚做完手术,人还在昏迷中,她本来皮肤就白,这下更是白得吓人。

如果不是确定她还活着,那样微弱的呼吸,苍白的脸色,真叫他不敢靠近,他怕失了她。

在南岛遭遇台风的时候,他就对自己发过誓,他这一生只求她周全,只要她好好的活着,他可以不惜一切。

拿起她放在身侧的手,冰凉,纤细,放在唇边,轻吻。

院长说,她最严重的伤在脑子里,已经清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而身体上的擦伤并不重,做了简单的包扎。

她撞上的那根管子薄而韧性足,如果是一块铁柱,那么必死无疑。

他暗暗庆幸,他的老婆,这辈子一定做过不少好事吧,所以,好人好报。

半个小时后,医生过来替萧暮优转到普通病房,说是普通,却是整座医院里最好的一间,无论装潢还是设计,都有家的感觉,在这上面,医院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

叶湛守在床边,一天一夜。

直到第二天的晚上,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下。

他伸手去抚她的眉,轻声说:“萧暮优,你这只猪,你再睡,我可就不理你了,这里的屋子又黑又暗,据说还闹鬼,红舌头,黑头发,她们喜欢站在人的背后,然后……”

她终于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精神不是很好,但是已经有力气抱怨:“叶湛……你怎么这样讨厌,我头好沉,想睡觉,你偏偏要讲鬼故事吓我。”

他惊喜,她醒了,而且看样子,没什么大碍。

迫不及待的就去吻她的脸,低声说:“原来你害怕鬼。”

她的秘密被窥破,恼羞成怒,瞪着他:“你才怕鬼。”

“我怕你。”他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坏蛋。”她想伸手打他,可是使不出力气,眼光有些幽怨:“叶湛,我是不是残疾了?”

他低垂下头,目光躲闪。

她急,追问:“我全身都没有知觉,是腿断了,还是胳膊断了?”

他叹气,不肯说。

她哭出来,很小的声音:“叶湛,我们离婚吧?”

他猛的瞪大眼睛,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我残疾了,以后只会拖累你,而且,让人知道你有一个缺胳膊少腿的老婆,你该多丢面子啊,你放心,我们离婚后,你给我点钱,我可以自己生存的。”她说得非常认真,一心一意都在为他着想。

心里一酸,本来想逗逗她玩,没想到,她真的会相信,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将手臂自觉的伸到她的嘴边,说:“咬。”

她摇着头,不肯。

“我骗你的,你没有残疾,只是脑袋受了点伤,已经清理干净了,你现在浑身无力,是因为麻药的效果过后,体力还没有恢复……啊……”叶湛疼得咬着牙。

低头去看,她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小牙关紧紧的。

他心里骂自己:该。

学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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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着轮椅带她出去散步,她还在生气,不理他,任他磨破了嘴皮,她就是不吭一声。

一只小狗欢脱的跑到她面前,她伸手摸了摸它白绒绒的毛皮,对着狗儿说:“小狗乖,不要撒谎,撒谎的都不是好狗狗。”

他黑线。

狗什么时候会撒谎,明明就是在指桑骂槐,算了,是他错在先,他忍。

“这小狗还蛮可爱的。”叶湛没话找话,试图讨她欢心。

她弯身逗着小狗,当他是空气。

“咳。”某人脸上挂不住了,将那狗丢到一边去,扶着轮椅的两侧蹲在她面前,态度诚恳的说:“老婆,我错了,你咬也咬过了,该跟我说话了吧?”

她一撅嘴,“那你学狗叫。”

他环视了眼四周,不时有病人以及家属来来往往,学狗叫,好像有那么一点丢人,但是看她眉目严肃,脸红嘟嘟的可爱,他决定舍脸陪美人。

刚要张口,白皙的小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唇,紧接着,双臂环拢住他的脖子,声音弱弱的:“你真傻,让你学,你就学啊,你可是东城天下的boss啊。”

他心里大喜,反手搂住她:“在你面前,我愿意是只小狗。”

“傻瓜。”

他贴着她的耳边轻声叫:“汪……”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将他搂得更紧。

两人沿着湖边散步,他推着她,一路笑语不断。

“撞我的人呢,抓到没?”她愤愤不平的说:“那么宽的道路也能撞到人,驾照是买来的吧?”

她并不知道这是一场报复,她险些成为了别人嫉妒心的牺牲品。

“抓到了,你想怎么办?杀掉?”

萧暮优愣了一下,瞪他:“你当人是猪啊,说杀就杀。”转头冥思:“让他赔几个钱好了,虽然你也不缺钱,但是总得给他个教训,让他以后不要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就这样?”

“那还能怎样?总不能也开车撞他一下吧?虽然,我有过这个想法。”她邪恶的握了握拳头:“不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这次大发慈悲,饶他不死。”

她学起电视里的官腔,说得振振有辞。

叶湛忍不住笑了:“看你哪像个才经历车祸的人,这么没心没肺。”

她懒洋洋的倚在轮椅上,眯着眼看太阳,指了指肩膀:“捶背。”

叶湛一只手推着轮椅,一只手给她捶着肩膀。

她享受的哼哼:“叶湛,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他笑:“我就是要把你宠得无法无天,让你以后离了我,就会想念我,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受得了你的坏脾气。”

“原来你是有目的?”

“我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

她回身打他,他退出老远,留着她在轮椅上干着急:“叶湛,叶湛,你敢过来,我一定跟你同归于尽。”

萧暮优的伤需要静养,在医院呆了四五天,叶湛便将她接回家。

她一路上cāo心新房,嘱咐他去开窗关窗放空气,他点她鼻子:“我早就吩咐方涵找人去做了。”

“再过三四个月,就可以搬过去了。”她憧憬。

车子缓缓驶入大院,叶湛跳下车,将她接进怀里。

“叶湛,我又没有伤到手脚,不要你抱着。”陈青看着呢,还有佣人,她觉得难为情。

“no。”他拒绝,将她一路抱回房间。

双手环着他的脖子,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似这世上最美丽的节奏。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如果不是贴得这样近,几乎闻不到。

像是须后水的味道,又像是沐浴液的香味儿……总之,很好闻。

将脸更近的贴上去,她想,也许这就是她的一辈子,有人可依,无人打扰。

身子贴上软棉棉的大床,她懒懒的伸了伸胳膊,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面前眉清目朗的男人说:“野人,我饿了。”

“忍一下,现在就让厨房开饭。”他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目光爱怜无比。

她觉得自己快醉倒在他这幽幽的目光里了,红了脸,伸出手挡住他的眼睛:“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要把人吃了一样。”

“如果不是你才出院,你看我会不会把你吃了。”他吓她,张牙舞爪扮了个鬼脸。

她配合的尖叫:“啊啊,有怪兽。”

他扑上来,整个把她圈进怀里,吻上她的脖子,在颈边跳动的血管上轻咬。

她痒极了,不停的扭动着身子,扭得他小腹一紧,yu望汹涌而出,只是,她病着,他必须要忍耐。

发烫的手掌抚过她的脸,四目相对,化不开无边的柔情,点点滴滴,醉了谁的心。

萧暮优仰起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讨好的说:“饿了,野人,我饿了。”

他用鼻子顶了下她的俏鼻,“好,吃饭。”

他抓起她的手闻了闻,故做一脸的嫌弃:“但是吃饭前,请萧大记者把这双小脏手洗干净,ok?”

“okok!”她下了床去洗手,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他:“你要回公司吗?”

他点头:“我不能陪你吃饭了,公司有些事要处理。”

她微微颔首,冲他做个鬼脸:“别忘了,你答应替我介绍工作的事,要不然,我就吃穷你,喝穷你。”

“那我情愿被你吃穷喝穷。”

“你又来,你知道我不能不工作。”她板了脸,他立刻叹息着点头:“好好好,知道了。”

“野人最好了,拜托,拜托。”

她欢快的跑去洗漱间洗手,他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多做他想,拿起外套,直奔公司。

今天,会有一个人来拜访他,让人等太久,就不好了。

秘书的敲门声响起在三点一刻,他正好批完最后一份文件,十指交叉放在xiōng前,倚进背后宽大的总裁椅,面上有若隐若现的冷笑。

这个时间,刚刚好。

沈宁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个小小的袋子,精美绝伦的包装,无一处不设计巧妙而细致。

他含笑与他握手:“叶少,好久不见了。”

叶湛身子微微一倾,意思性的碰了下他的手掌便弹开。

沈宁面上一滞,但很快就恢复了恰到好处的笑意,将手里的小盒子放在叶湛面前,笑说:“叶少,这是我送给尊夫人的小礼物,不能亲手交付,还望叶少转送。”

见叶湛似乎兴趣缺缺,他急忙打开盒子。

为她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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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色丝绸的铺垫上,有一串黑色的手链,看上去,平淡无华,像是最最普通的石头。

叶湛扬了下眉头,凝着盒子里的东西说:“原来这串项链让沈先生拍得了。”

还记得那日,他问萧暮优想要什么,她存心气他,说要天上的月亮,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立刻派人去收购从月石上采下的矿石,而这珍贵的一块被分割成了数小块,其中一些被串成了手链,在英国的拍卖会上进行了拍卖。

他的人晚到一步,手链已被人高价买走,没想到,这买家竟然是沈思瑶的父亲沈宁。

沈宁这次送来了这么珍贵的礼物,可见是下了血本要为他的女儿赔罪了。

只是,这些远远还不够。

他的女儿差点要了她的命,他怎么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他们,她的命,比他重要。

把玩着手里的石头手链,叶湛笑道:“沈先生,这么贵重的礼物,叶某受之不起。”

“不不不,这么精致的东西,只有像尊夫人这样的身份才能佩戴,叶少要是不收下,那也只好扔了。”

“正合我意。”他随手一抛,这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便被他丢进垃圾箱,脸上已不见了笑容,逢场作戏,仅限于此。

“叶少……”沈宁又心慌又心疼,完全揣摩不透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沈宁,你以为一串破手链就可以换回我妻子的命吗?你的女儿愚蠢,你比她更蠢。”他将手边的文件随意往他面前一抛,眉眼间俱是冷洌:“你自己看。”

他突然翻脸,沈宁亦是吓了一跳,今天前来,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他也许会狮子大开口,要出天价赔偿,但是,他也认了,谁让他那个不知眉眼高低的女儿惹上了这么一个主儿,偏偏女婿又隔岸观火,伤口撒盐。

沈宁拿过桌上的文件,只翻一页,面色就已突变,他迅速的往下翻看,当看完最后一张的时候,身子一软,竟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沈先生看得清楚吗?用不用我来重复一遍?”

沈宁面色僵硬,久久不能言语。

叶湛冷笑:“沈氏企业将三分之二的资金投入到远方大厦楼群的修建,可是你们却不知道,那块地皮,早已是我的财产,政府卖给你们的,只是一块空皮,也就是说,只要我出具了这份真正的房契,你们所有的投资都将功亏一篑,沈氏企业将血本无归。”

沈宁颤了声音,不可思议的看向他:“你和政府串通?”

“官商一家亲,这句话,沈先生难道没有听过吗?”

“这样的事,你还做了多少?还有多少人的把柄在你的手里?”他激动的语无伦次。

叶湛翻弄着桌子上的文件,笑得冰冷刺骨:“所有会对东城天下产生威胁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你……你太可怕了。”沈宁震惊,这个男人,深谋远虑,心思缜密,最主要的是,他心狠手辣,不懂留情,他的心,是铁做的。

“叶少。”沈宁软了声音,近乎哀求:“小女一时愚钝,伤了尊夫人,请叶少看在她愚昧无知的份上,给我们沈氏一条活路。”

叭!

桌子上的文件被狠狠摔了出去,他横眉怒目,指着沈宁斥道:“我给你们活路,谁给她活路,如果不是她运气好,她还有命在吗?”

“对不起,叶少,对不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沈某从此以后愿意为东城天下赴汤蹈火,做牛做马。”

“不必,东城天下用不起沈先生。”他按了桌子上的内线电话:“lida,送客。”

“叶少,叶少……”沈宁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叫保安。”

片刻,四五个体形彪壮的男人推门而入,沈宁很快被架了出去。

他坐在皮椅上,让自己慢慢恢复冷静,想要抽一支烟,忽然想起在医院发过的誓,只要她没事,他就忌烟。

心痒难忍,手也无处可放,烟瘾一上来,他的精神仿佛被抽走了一半,面前的文件重新堆满,他竟然一点看下去的心思都没有。

他后悔没有带她的戒烟糖。

不死心,在口袋里一翻,两个裤袋里,竟然一边塞了两块,还有一张小纸条。

“我是糖宝宝,想吸烟的时候,就把我吃掉吧。”

哑然失笑,他的宝贝,竟然无孔不入,恐怕他所有的衣服口袋都让她塞满了糖吧。

剥了一块放入口中,薄荷的凉意丝丝软软充满了口腔,差点没有压制住的烟瘾在渐渐的消退,虽然还很难受,可是想到她,便又坚定了信心,这烟,他是一定要戒的。

连吃了两块戒烟糖,那种抓耳挠腮般的感觉才被赶走,想要处理文件,电话响。

乔闵悦有些兴奋的声音自另一端传来:“不要问我为什么翘班,你猜我来机场接谁了?”

他皱眉,猜不出。

他不喜欢这种猜迷游戏。

“谁?”

乔闵悦咯咯的笑起来,电话好像被人抢了去,紧接着,一个甜甜的,蛋糕般柔软的声音在话筒中传来。

“叶哥哥。”

他几乎惊呆了,这声音太像了,几乎跟那人一模一样,有多久没有听到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她的声音,直到此时才知道,这声音,早已铭心刻骨。

“蓝菱……”他很快纠正了自己的失误,说道:“馨儿。”

“叶哥哥,太好了,你一下子就听出我是谁了。”蓝馨儿搂着乔闵悦的胳膊欢快的跳起来:“叶哥哥,我现在在机场,你来接我好不好?”

这样的声音,他拒绝不了。

“好,我现在过去。”

放下电话,蓝馨儿搂着神情沮丧的沈思瑶安慰:“瑶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说服叶哥哥,让他不要再生你的气,让他放过你们沈氏企业。”

乔闵悦亦拍拍她的手,“你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就把馨儿叫回来了,他也许不肯听我的话,但是他不会不听馨儿的,只要我们两个一起说服他,一定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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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新人物登场,来者不善啊!!88,明天见

总统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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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瑶哭出来,眼圈带着一丝红肿,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丈夫的背叛,父亲的指责,让她几乎心灰意冷。

为了父亲辛苦筑起的商业城墙不被推倒,她想起了自己在国外留学时的两个好友,乔闵悦和蓝馨儿,那时,她听他们不断的说起叶湛这个名字,似乎跟叶湛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这两个人的身上。

蓝馨儿的保证让她稍稍宽心,但心中仍然忐忑不安,叶湛真的会放过她,放过沈氏吗?

“闵悦,这个萧暮优是什么人啊?叶哥哥怎么会为了她发这么大的脾气?”蓝馨儿好奇的问。

乔闵悦苦笑:“当然是在乎的人。”

“有多在乎?”

“你看瑶瑶的遭遇还不明白吗?”

蓝馨儿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甜甜一笑:“我想,叶哥哥会更在乎我。”

乔闵悦心中嗤笑了一下:会吗?但是又更希望蓝馨儿的话是正确的。

“馨儿。”

近在耳边的声音,磁性而低沉,像是大提琴的奏鸣,让三个女人同时心弦一颤。

蓝馨儿抬起头,正撞上他漾着些许笑意的眸子,极深极黯,高深莫测,明明是笑,却带着三分幽远。

比起三年前,他更成熟,更有魅力了。

脚步轻移,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娇声说:“叶哥哥,想死我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亲昵,像极了那个人,只是她不会这样主动的拥抱,也不会用这样腻人的称呼喊他,她总是像一缕幽香,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笑着,眉眼弯弯,好看的酒窝浮动,低唤他一声:“湛。”

思绪飘忽,他下意识的伸手回抱住她,轻声的,怕打破什么美好的东西:“蓝菱。”

蓝馨儿身体一僵,不满的皱眉,离开他的怀抱,有些嗔怪的说:“叶哥哥,你看清楚,我不是姐姐,我是馨儿,是馨儿。”她重复。

叶湛恍然,笑说:“抱歉,馨儿。”

“没关系啦,我知道你想念姐姐,可是她不能陪你,馨儿可以陪你。”蓝馨儿撒娇的搂住他的手臂,“叶哥哥,你知道我这三年来在做什么吗?”

“做什么?”

“画画啊。”她笑着扬了扬头,“你以前最喜欢姐姐的画了,所以,我要比姐姐画得好。”

“真是调皮。”目光扫过其余的两个人,他淡淡道:“闵悦,你既然是来接馨儿的,为什么会有闲杂人出现在这里?”

沈思瑶羞红了脸,忙低下头。

乔闵悦急忙上前一步,为沈思瑶打圆场:“瑶瑶是和我一起来接馨儿的。”

“是啊,是啊,瑶瑶知道我回来,特意从那么远的地方跑过来。”蓝馨儿向着沈思瑶眨眼。

“是吗?那要谢谢沈小姐了,沈小姐如果没有其它事,我们要先走了。”他态度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沈思瑶显出焦急的神色,求救的看向蓝馨儿,后者急忙说:“叶哥哥,你可不可以看在馨儿的面子上,放过瑶瑶一家啊?她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骑自行车,饶了她吧?”

她可怜巴巴的祈求,乌亮的大眼睛里浮上动人的水花,粉腮红润,我见犹怜。

叶湛想起那人来,最后的时候,她眼含晶莹,对着他说:“湛,我求你,我求你。”

“叶哥哥,求你了,求你了。”

是蓝馨儿的声音。

风起云涌,原来已是两世。

“不行。”他断然拒绝。

蓝馨儿跺脚,“那个萧暮优,她就这么重要吗?”

“你不应该叫她萧暮优,你应该喊她嫂子。”叶湛神色冷肃,有些吓人,蓝馨儿不是不怕,一时噤声。

乔闵悦在一旁叹息:她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高跟鞋落地的节奏脆而急,转眼,沈思瑶已经掩着面,哭着跑开。

“瑶瑶。”乔闵悦想要去追,叶湛冷声说:“你去追,就不要再回来。”

迈出去的脚又生生顿住,她怔怔的看着他,最后低下头。

回去的车上,蓝馨儿虽然不高兴,但是见到叶湛的喜悦依然让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叶哥哥,我听说闵悦住在你的别墅,我可不可以也住那里啊?”

满脸的期待被他的两字拒绝的干脆:“不行。”

乔闵悦安慰:“我现在住在叶伯伯那里。”

“哼。”蓝馨儿冷哼,复又央求:“那我要住最豪华的酒店,要有室外温泉,还要有露天观景台。”

“好。”叶湛答应的爽快。

蓝馨儿高兴的说:“墨哥哥呢?他跟你在一起吗?”

“墨回了c市。”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蓝馨儿兴奋的拿出电话。

“他母亲病了……”

“不管不管,我就要见他,我想他了。”

叶湛勾了下唇角,没有制止,蓝馨儿的到来,让他萌生了一个新的计划,他决定铤而走险。

冰岛最大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顶层总统套房,包下它,数字天文。

蓝馨儿心满意足的转遍屋子的每个角落,最后将两只高跟鞋一蹬,小皮包往床上一放,轻快的说:“叶哥哥,太好了,就知道你疼我。”

乔闵悦吩咐服务生将她的行李放好,坐在蓝馨儿的身边,笑说:“你叶哥哥当然对你好了,这房子包下来可是要很贵的。”

蓝馨儿却嘴一嘟:“叶哥哥,我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吧,这次回来,我可没打算再回去,法国那地方,我呆够了,这里有你,还有闵悦,我是打死也不走了。”

“好,你喜欢哪里的房子,我买下来。”

蓝馨儿嗖的一声跳到叶湛面前,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叶哥哥,最好了。”

电话响,叶湛不着痕迹的拿开她的手,走到窗前接电话。

“叶湛,你看到我的手机了吗?我找不到它了,被子和枕头下面,还有床底下,我都找了个遍。”萧暮优的声音带着丝焦急。

他却笑了出来,“小傻瓜,你的手机不在手上吗?”

她啊了一声,紧接着便不好意思的笑:“我真是傻了,只想着找不到,要给你打电话。”

“你这个迷糊蛋,哪天不会把自己也弄丢吧?”

“我刚刚睡醒,脑袋是有些不清醒,不过,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来?”她不满的嘟囔。

“我马上回去……”

“叶哥哥,这卫生间好大啊。”蓝馨儿站在洗漱间的门口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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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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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哥哥,这卫生间好大啊。”蓝馨儿站在洗漱间的门口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被无限的放大。

乔闵悦看了眼正在接电话的叶湛,皱了皱眉,手指放在唇前,示意蓝馨儿不要说话。

蓝馨儿奇怪的眨着大眼睛。

萧暮优坐在沙发上,正随意翻着茶几上的杂志,听到这一声娇呼自电话里传来,她有一时的怔愣,他现在跟谁在一起,为什么那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跟他很熟稔,又叫得那样亲切。

心里泛酸,却假装没听到,说了声:“那好,我等你。”

叶湛挂了电话,意味深长的看了蓝馨儿一眼,声音虽低却含了警告:“以后我讲电话的时候,不想听到任何其它的声音。”

蓝馨儿委屈的点点头,小声说:“知道了。”

他丢了个最新款的手机给她:“这个给你,不要再用闵悦的电话了。”

“谢谢叶哥哥。”蓝馨儿如获至宝,她的叶哥哥真周到,连这个都想到了。

“一会让闵悦陪你吃饭吧,你们姐妹也好久没见了。”

“叶哥哥,你不陪我吃吗?”蓝馨儿的表情很失望。

“不了。”他起身走向门口,复又回头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画室,闵悦知道地址,那里环境安逸,适合创作。”

蓝馨儿欣喜若狂,拍着手说:“叶哥哥,谢谢你。”

他笑了一下。

“对了,光顾着说话,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呢。”

蓝馨儿快速跑到自己的行李面前,蹲下来,打开箱子,在一堆书画里面翻找了一会,拿出来一张水彩画,画面的背影是青石的林荫路,路边的栅栏外盛开着粉色的樱花,一把白色的长椅带着寂寞的味道置在古桐色的路灯下。

长椅前,男孩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脸上带着三分笑意,他的手正穿过女孩的发丝,停在她柔弱的肩膀上,女孩白色的短裙,轻巧的开衫,模样乖顺美丽。

两人的眼神交汇,映着对方的瞳中樱花似雪,刹那芳华。

看着这幅画,叶湛的表情有些凝重,但是这并非蓝菱的墨笔。

“叶哥哥,好看吗,我画的。”蓝馨儿喜滋滋的说。

“还不错。”他收了画,脸上表情平淡,“谢谢。”

将画放进车前的储物箱,脑子里却在想着那个巴巴等着她吃饭的小家伙,嘴角漫上笑意,重重踩下油门。

厨房里灯光通明,但是客厅里却只开了桔黄的小灯,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昏暗的光线里,她在角落里蜷成一团,身上着着粉色及踝的长裙,一直拖曳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电视摇控器握在手里,只捏了一角,眼见着就要掉了下来。

发丝遮盖下,看不清她的脸,却可以想像到她恬静的睡姿,睫毛轻颤,嘴角微抿,那眉毛一定是不老实的皱在一起。

茶几上散放着一堆照片,多是那些还在训练的足球小将。

叶湛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拿下遥控器,她睡得很轻,他刚刚蹲下身,她就醒了。

她睡觉醒来的时候,总是很迷糊,需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清醒,此时看着他,好像是不认识,眼睛里懵懵懂懂,有水雾浮动。

“小笨蛋,醒了?”他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开。

萧暮优愣了下,他的手指在她的长发之间穿梭,轻柔而呵护,她舒服的几乎要重新倒头去睡,却想起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个陌生女音。

她那样亲切的称呼他,他们这一整天都在一起吗?

心里不是滋味,态度也悻悻的不爱理人,拔开他的手说:“我还想睡。”

他扳正了她欲要倒下去的身子,轻声说:“你现在睡,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他的手骨有力,透着不容拒绝的坚持,她忽然觉得有些烦燥,那个声音在她的脑中像魔音一样消磨不去。

她该问他吗?会不会显得自己太小气,太敏感。

脑中又想起白逸朗的话:他只把你当成替代品,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

不,她不相信自己只是替代品,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得真真切切,就像现在他泛着柔波的眼神,里面只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开饭了,先吃饭再睡好不好?”他的口气是商量,除了她,她从未见过他对别人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话。

“好,但是我走不动。”她故意试他,哪怕被说成任性。

话音刚落,他已经转了身,将背对向她。

他的背宽阔而厚实,透过衬衫,隐约有醉人的香气。

她在沙发上站起,然后趴上去。

他双手一托她的两瓣小p股,就把她牢牢的背住。

从客厅到餐厅其实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可是他二话不说的就要背她,没有一点厌弃和犹豫。

她开心的将脸贴在他的脖颈,幸福的想:真的是自己多虑了,他这样宠她,就要把她宠得无法无天,她还能去怀疑什么呢?她要相信他!

佣人们早就见惯了叶湛对她的宠溺,习以为常,只当做看不到。

饭菜清淡,是这里一惯的口味,他其实挺注意饮食方面的保养,自从她搬进来之后,在营养搭配上面就更加的精益求精。

佣人站在一边给两人盛了汤,上好的**汤,去掉了表面的油水,鲜而不腻。

“少爷,这汤可是少奶奶煲了一个下午才做好的,下了功夫呢。”佣人小心的说道,她是想讨好萧暮优,又可以取悦叶湛。

“老婆,辛苦了。”他隔着桌子轻抚她的额头。

“知道辛苦,你就多喝点。”

“嗯,那自然的。”

里面放了姜片,可以预防流感,他的碗里放得格外多,喝完了汤,头上便出了一层汗,通体舒畅。

“晚上有球赛,你陪我看吗?”

“几点?”

“九点十分。”

“好。”他决定把九点的视频会议提前到七点。

“你是不是有会?”她忽然想到。

“我现在就去开,九点十分准时陪你看球。”他放下碗,起身。

萧暮优还没有吃完,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去忙,他转过身在她的脸颊偷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离开。

看球必备,爆米花。

她望了眼楼上,他书房的大门紧闭,他为了陪自己,一定是把会议提前了,想到此,心底浮上暖暖的气流,久久萦绕不散。

不想打扰到他,她决定自己去买爆米花。

拿了件外套,去车库取了车,她简单向辛妈妈说了两句便出了门。

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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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喜欢吃的那家甜品店处在闹市区,虽然不远,但是正是晚间高峰期,以龟速在车流里挪动了半个小时才终于到达。

精装修的店面里,灯光被调成七彩斑斓的颜色,除了售卖区,其余的地方以金黄的流苏隔成一间间雅座,布艺红心形沙发椅,绿色的钢化玻璃桌面,下面压着许多风景照片,来自世界各地,独具特色。

她显然是这里的熟客,店员见到她,礼貌而热情的招呼:“萧小姐,还是老三样吗?爆米花,布司卷,芒果奶昔。”

萧暮优趴在大理石台面上,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这次要双份。”

店员见她笑得一脸甜蜜,有些羡慕的问道:“是给男朋友的吗?”

其实他不喜欢吃甜的,她不过是借着他的名义给自己多买一份。

嘿嘿的一笑:“嗯。”

“好的,请稍等。”

东西正在准备,她无聊的东张西望,不期然的,目光与一人撞上,她有些惊讶,后者更是微皱了一下眉头。

“乔小姐。”她冲着乔闵悦笑笑:“真巧。”

乔闵悦正在和蓝馨儿坐在窗边,一边吃甜品一边有说有笑,无意抬起头看到萧暮优,她亦是礼貌的一招呼:“萧小姐。”

蓝馨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咬着嘴里的小银勺儿,好奇的问:“你朋友?”

乔闵悦摇摇头,笑了笑:“你嫂子。”

蓝馨儿手一软,小勺子落在瓷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等她再回头看的时候,萧暮优已经拎着一袋东西走进了旋转门。

“她就是叶哥哥所说的老婆?”蓝馨儿腾的一下坐起来:“我去看看。”

“喂,馨儿。”乔闵悦怕她惹出什么事,急忙也跟了出去,店员喊住她说:“小姐,您还没付账。”

她只好拿出小巧的钱包,走回收银台。

“喂。”萧暮优正在低头找车钥匙,后面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回过头,一个打扮入时,长相可爱,像是大布娃娃的女孩正站在甜品店的灯光下看着她。

好像是跟乔闵悦在一起的那个,她并不认识。

“有事?”她问,客气而疏离。

“没事就不能喊你吗?”

这是什么道理。

“代我向乔小姐问好,九点十分还有一场球赛,恕不奉陪。”她礼貌的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酒窝。

蓝馨儿一怔,似乎有什么画面在脑中清晰的切合,她突然冷笑,歪着脑袋说:“原来你也有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的确跟我姐姐有些相似,不过,你远远没有她好看,所以,你也只能做个替代品。”

“你姐姐?”萧暮优皱眉。

“我姐姐叫蓝菱,你没有听说过她吗?”

手指一松,袋子的一侧险些滑落,又是蓝菱,为什么只要跟这个名字扯上关系,她就会被人当成替代品,印象中,她跟照片上的女子,除了同是长了一对酒窝,好像并不相像。

是当年叶湛与蓝菱的关系太过于刻骨铭心了吗,所以,所有的人都记住了这一点,既然当年那样要好,为什么后来不在一起?

风吹,发丝飞扬,心在一瞬间乱了,仿佛有小猫被困在其中,不停的抓挠。

眼前这个女孩该是蓝菱的妹妹,她说出的话也会有假吗?

“馨儿。”乔闵悦急匆匆的跑出来,就见到两人隔着一段不短的距离,气氛僵硬,她急忙拉过蓝馨儿说:“我们该走了。”

“好。”她笑了笑,对着萧暮优摆摆手,“再见,替身。”

后面两个字,她是用嘴形说出来的,却锋利的像把刀,从心头狠戾的划过。

夜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手中的袋子仿佛千斤重。

“小姐,请让一下,我要倒车。”有喇叭响,找回了她飘远的神思,抱歉的一笑,找了钥匙开门,将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一切都做好了,却没有发动车子,任它在黑夜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驶出甜品店。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开快车,而上次被叶湛训过后,她便不再敢,所以,她让自己在车内冷静了下来才敢开车上路。

只是,那不过是强迫自己的冷静,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得紧了。

这个女孩大概就是今天在电话中听到的那个女声的主人,叶湛今天是和她在一起吗?她是蓝菱的妹妹,所以,他们自然认识,是叙旧,还是怀念,她不敢想,一想就头痛欲裂。

不,萧暮优,你要相信叶湛,你不是什么替身,你就是你,你是萧暮优,是叶湛法律上的妻子,你不做别人的影子。

好吧,她下定决心,她要向叶湛问个清楚,只要他说,她就相信,哪怕他们从前深深的相爱过,就像她与白逸朗,不过,那毕竟已是过去,她跟了他,断然不会再会跟别人藕断丝连,这是对婚姻的忠贞,是对对方的责任。

叶湛,你的回答,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离球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他的会议仍在继续。

茶几上摆放着爆米花,布司卷,奶昔,这些平时她最爱的甜品,她一口未动。

吃不下,真的吃不下。

九点,双方队员已经开始入场,外国的小孩粉嫩可爱,招人喜欢,球员们一手牵着一个,整齐的鱼贯而出。

没有开赛前的兴奋,她的目光紧紧的锁着二楼的楼梯,想着要怎样开口,手心泌出了汗。

轻轻一声门锁响动,整颗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他步履缓慢,自二楼款款而下,穿了件灰色的睡衣,神态慵懒随意。

鼻子上架了副大黑框眼镜,竟然有那么点非主流。

他不近视,只不过电脑辐射厉害,他有时候开会,会带平光镜,可能是一时着急,就忘了摘下来。

不过,不得不说,人要是长得帅,怎么打扮都是养眼。

萧暮优一时看得痴了,竟然忘记了酝酿很久的台词。

肩上一沉,是他落下的手,自然的揽过她的肩膀靠向自己。

“开始了,怎么还在发愣?”

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又捏了捏。

她往后缩着脖子,有些不满的拿开他的手,眼睛虽然看着电视,但是心思却飘忽在别处。

他很安静,看起球来全神贯注,并没有发现,身旁她的异常。

**********

叶湛会给出萧暮优所期待的答案吗?明天见,姑娘们!!

晕倒

()

开场仅仅十分钟,主队就完成一次前场配合,打入首粒进球。

他笑说:“你的偶相进球了。”

话音落了半天,竟不见她一丝动静,如果换做平时,她必然会抱着他的脖子又跳又叫,还会模仿场边的拉拉队,举个沙发垫子在客厅里跳健美cāo。

她很安静,安静的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哪里不舒服吗?”身子探过去,镜片后的眼睛闪动着担心。

她摇头,拿过遥控器将声音调到最低。

他不解,一脸的疑云。

萧暮优将腿收到沙发上,轻轻环抱住,也不去看他,目光聚集在茶几上,两桶爆米花,成双成对的挨在一起,一颗没动,她特意多加了焦糖,色泽金黄。

可是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叶湛……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到要竖起耳朵去听。

“怎么了?好像闷闷不乐的?”他搂着她的肩膀,用下巴蹭着她的脸。

她又摇头,“蓝菱是谁?”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断开了,沉沉的,压着她的xiōng口。

他下巴上的动作一顿,似乎触了电,瞳孔的颜色变得极深。

“你怎么知道蓝菱?”

听得出来,他的口气带着薄怒,他从不曾用这样生分的语气质问她。

“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就想知道她是谁?”

嫉妒吗?吃醋吗?她承认,这一刻,她似乎什么也不顾了,理解也好,相信也罢,她只要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一个答案,她不是谁的替身,她只是她。

只要他说,她就信。

沉默,可怕的沉默。

甚至连电视里那几不可闻的声音都隐隐消失了,彼此间的呼吸近在耳畔,可是又那样陌生。

他突然站起身,手臂从她的肩上拿开,她心里一凉,酸楚上涌。

“不要再问蓝菱的事,她和你无关。”

“我就要知道。”她抬起,冲他喊。

“萧暮优,别任性。”他硬了口气,面色不善。

“为什么不肯告诉我,还是说,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我知道。”她拿起一个抱枕丢过去:“叶湛,你凶什么凶?”

他被抱枕打了一下,有些气恼,站在那里,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

他喊:“萧暮优,你想去哪?”

“用不着你管。”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掉眼泪,不说就不说,她也不稀罕听,可是心里却在隐隐作痛,伤害她的不是那个神秘的蕴藏了许多故事的名字,而是他这样拒人千里的态度,他心里有鬼。

怒气上涌,不可遏制,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沸腾了一样,头很痛,痛得她几乎迈不出步子。

“萧暮优,你给我站住。”叶湛叹了口气,跨步追上来。

他的手伸出来,眼见着要碰到她的衣襟,忽然地,指边滑过一丝凉意,她在他的面前突然倒了下去,像一团软软的绸缎,落地无声。

“萧暮优。”他低吼一声,惊慌的感觉瞬间侵袭上心头,一下抱起她,声音中有了丝颤抖:“你怎么了?回答我。”

她双目紧闭,眉头轻皱,额头有一滴晶莹的汗珠,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唇色已泛白。

不敢有丝毫的耽误,他叫了陈伯,技术平稳的老司机,此时也加快了车速,又尽量减轻车子的颠簸。

明亮的光束射向一栋小楼门前的牌子:“子扬诊所。”

陈伯停了车,跳下来开门。

叶湛抱着昏迷的萧暮优一路疾奔,途中早就电话联系过了,有人打开门,引着他们上到二楼,年轻的小伙子,长相憨厚而帅气,此时声音中也有了焦急:“大少爷,这是生得什么病?”

叶湛摇头,心下悔意顿生,看着那张缺了生气的苍白小脸,他想给自己一拳。

子扬当年是叶痕的医生,离开叶痕后,他在这里开了一家诊所,说是诊所,其实不过挂个名字,他平时根本不给人看病,他在一心一意的进行他的医学研究,听说,治得是一种血液病。

子扬迎出来,将他们引到最里间的诊室。

诊所不大,但是所有的器材俱是国际一流。

他转身对叶湛说:“大少爷,我要给她做检查,你到客厅等我吧。”

“子扬叔叔,拜托你了。”

这个男人的眼中很少出现这样焦急的神色,他从不求人,但此时却情真意切,子扬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病床上气息微若的女孩,摇了摇头,月有盈缺,潮有涨落,多强悍的人,终究逃不过一场情劫。

当年叶痕如此,叶湛亦如此。

漫长的等待,他又想抽烟。

从口袋里摸到一颗戒烟糖塞进嘴里,甜的,可是心却是苦的。

她会知道蓝菱,想必是白逸朗在她的面前说了什么。

她向他求一个解释,他却无法回答她,蓝菱是一个结,结在三年前,被许多秘密如枝桠般缠绕着,这秘密见不得光,只能一天天的随着岁月的变迁而腐烂下去。

思桐端了果盘过来,轻轻在茶几上放下:“大少爷,吃点东西吧。”

他是子扬的养子,四五岁的时候便跟了他,他们的情谊如同亲生父子,他跟子扬学医,小有成就。

叶湛点点头,却仍枯坐不动。

又等了半个小时,子扬才从楼上下来,边摘下口罩边问:“病人出过车祸?”

叶湛急忙转过身,表情有些痛苦的点了点头。

“那次车祸造成她脑中多处淤血,虽然被清理干净了,但依然还是有一处漏网之鱼,起先我也没有注意到,不得不动用一台刚从国外买来的高端设备。这处淤血很小,但是却正好压迫在大脑前动脉上,如果要冒然手术,很可能会造成脑内大面积脑出血,导致病人直接死亡。我建议采取保守治疗,用仪器和药物一点点清除这块淤血,只是,需要的时间会长些,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也说不定,前提是,这块淤血不再生长。”

子扬说完,看到叶湛似乎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冷静。

“子扬叔叔,这个病以后需要注意什么?”

“生活规律,多运动,注意饮食,最重要的是,要保持平和的心态,避免大喜大怒和受强烈的刺激。我现在就去制定一份治疗方案,具体的安排,待方案出来后,我们再具体的商量一下。”

“好,谢谢子扬叔叔。”

“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把她带回去安心静养了。”

*********

离家出走

()

调暗了床头灯,她的脸色依然苍白,有些凌乱的发濡湿的贴着脸颊,一黑一白,格外醒目。替她拢了发丝,轻柔的别在耳后。

记忆中,她从不生病,哪怕是他又发烧又咳嗽,她可以照顾她两天两夜,就是不会被传染。

她经常自豪的说:我的体质像小牛一样健壮,从小到大,我就感冒过两次,还是在不懂事的时候,嘿嘿!

她一笑,露出两只酒窝,他嫉妒,凑上去吻她,嘴上说着:“吃了病人的唾液,看你感不感冒。”

“叶湛,你好恶心。”她尖叫,却被吻得更深。

第二天,她依然生龙火虎,他彻底败下阵来。

可是现在,那个健壮的小牛也倒下了,而且,都是他的错,他不该说那么重的话,刺激到她,心里不是不后悔,带着心疼,额头贴上她带着凉意的指尖。

被调成静音的电话在衣袋里轻微震动了一下,他遂将她的手放进被子,起身到书房。

一条电子邮件在手机屏幕上跳跃显示,他输入密码,按下指纹,接收。

是新任务。

不偏不斜,恰在这个时候。

记下所有的内容,邮件自动删除,不留一点痕迹。

她现在依然睡着,如果醒了不见他,定然会大发脾气,他嘱咐了辛妈妈和陈伯,然后拿了东西匆匆出门。

一切,只能等他回来再跟她解释。

******

“叶湛。”萧暮优追出门,来不及穿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黑夜如墨,他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喊声,他开了车子,用背影对着她,车光一闪,她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等那光线渐渐远去,她只来得及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之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她不甘心,追出去,她不知道自己会跑得这样快,快的几乎要追上他的车。

他终于看见了她,倏地踩下刹车。

她惊喜,米色的睡裙染上了黑色的泥土,雪白的脚丫子脏得像是从泥潭里才拔出来,两只脚搭在一起,笑眯眯的看着他。

他打开车门,同时,另一侧的车门也一起打开。

他面无表情的走向她,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

容颜娇美,如玉生花,女人小鸟依人般的靠在他的怀里,他的手紧紧箍在她弱柳扶风般的腰肢上。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陌生人。

xiōng口剧痛,难以置信的向他伸出手,声音弱到几乎不可闻:“阿湛……”

他冷漠的挥开她的手,绝情而嘲讽,拥着身边的女人,悠然转身。

她想追上去,可是脚下像是钉了钉子,一步也动弹不了。

眼见着他们渐行渐远,她终于用尽全部的力气大喊:“阿湛。”

阿湛!

萧暮优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冷汗被空气凝成凉气,她呆呆望着满目的黑暗,刚才的噩梦那样真实,画面里的女人竟然是她只在照片上见过一次的蓝菱。

她匆匆下了床,找不到鞋子,索性光着脚。

他的房间,门没锁,她径直推门而入,她从床上找到洗漱间,又找到阳台,甚至连衣柜都被夸张的打开。

房间没有,她又去找他的书房。

没有,依然没有。

她于是在别墅里一间一间的找,一头乌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没有梳,凌乱不堪,路过一面镜子,她看向镜中的自己,苦笑。

竟然像一个女鬼,人见了都会怕。

“少奶奶。”辛妈妈一直没睡稳,听见声音急忙起了来。

“辛妈妈,叶湛呢,叶湛去哪了?”她焦急的问,表情像个找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想起叶湛的嘱咐,辛妈妈解释道:“少爷出差了,说是有一个紧急的公务,非去不可,他留下话,让少奶奶这几天好好休息,他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出差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出差了。

为什么每次吵架,他都要消失几天,少则三天,多则一个月,而且一定是杳无音信,他是在逃避还是不想见她。

因为她在打探蓝菱,她犯了他的忌讳。

心里有苦,说不出,装得沉甸甸的。

她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只箱子,这是搬家的时候带过来的,一直很小心的保存着。

从柜子里找出几件衣服,桌子上的书,洗漱间的化妆品,凡是能看见的东西,都被她一一扔到床上。

“少奶奶,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辛妈妈急了,叶湛走的时候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她,但是谁想着她性子这样烈,这是要离家出走了。

“辛妈妈,你去睡觉吧。”她边叠着衣服边说,一个老人家,毕竟是不忍心让她陪着。

辛妈妈哪里睡得着,却也不敢和她撕扯,只能在一边劝说:“少奶奶,这有什么事,等少爷回来再商量好不好?这大半夜的,你能去哪里呢?”

“在一段时间内,我不想见到他。”心里一痛,越是痛,就越要咬牙,他既然可以这样将她丢弃在这里,她为什么不学着他,去逃避。

收拾好一个行李箱,不顾辛妈妈的阻拦,自己提着,噔噔噔就下了楼。

她的小红车还停在车库,取出来,打开后车厢将行李放进去。

“少奶奶,少奶奶。”辛妈妈叹息连连,可是又毫无办法。

“辛妈妈,不关你的事,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扭动钥匙,开车。

幸好,她还有一个地方可去,不至于无家可归。

只是没想到,她拎着行李呼哧呼哧的开了门,却有人捷足先登。

“呀,被人扫地出门了?”程星楠正在做面膜,穿着睡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萧暮优瞪她一眼,自己将行李拖进来,没好气的说:“你度假回来了?没晒成黑煤球?”

程星楠笑,但马上就收敛了笑容,做面膜的时候,不能有太多的脸部动作。

“阳光,沙滩,肌肉美男,舒服啊。”她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看她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扔,又忙着分门别类。

大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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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在她的屁股后面,看她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往外扔,又忙着分门别类。

口气咸咸的说:“被人甩了?”

“要你多事。”她瞪她一眼。

“你先收拾,我去洗把脸。”

程星楠洗了脸,做了护肤,萧暮优已经蜷在沙发上看电视。

挨着她坐下,小声问:“喂,怎么了,跟我说说。”

萧暮优嘴一憋,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程星楠急忙搂着她的肩安慰:“别哭啊,笨小孩儿。”

越是安慰,她就越想哭,哇的一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不但哭,一边哭还一边跟她讲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语无伦次,饶不是程星楠有一定的理解能力,还真听不懂她说了什么。

“他人就这样失踪了?”程星楠咬牙。

“说是出差了。”

“萧暮优你傻吗,你见过大半夜出差的?这个时间,连飞机都没有了,他怎么去?长了翅膀飞去?他明明就是在逃避。”

萧暮优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他不肯告诉我蓝菱的事情,还对我那么凶,呜呜呜。”

她哭得更厉害,程星楠抽了几张面巾纸给她,她擦着鼻滋,往垃圾筒里扔。

“我看叶湛平时一定把你宠坏了,你看你,才受了这么点委屈,就一副没法活的样子,丢不丢人?”

“可是……我一想到自己也许是那个蓝菱的替身,就好难受……”

“你为什么难受?”

萧暮优用一双满是泪花的眼睛看着程星楠,不解的憋憋嘴。

“优优,你到现在该承认了吧,你啊,爱上那个叶某人了,如果不爱,何必在乎自己是不是替身?如果不爱,何必要在这里哭得死去活来?”

她低着头,呜咽着,却不说话。

程星楠点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口气:“萧暮优,你完蛋了,你被他吃得死死的。”

她脸红,鼻尖贴着蜷起的膝盖。

“那怎么办?”

程星楠想了想,转动着美丽的大眼睛,“我们来一招欲擒故纵,你先找个酒店躲起来,然后让他慢慢找着,我看他找不到你,会不会主动投降。”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要看看叶某人的反应,才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乎你。”

“找不到,他会着急的……”话未说完已经挨了程星楠一记爆栗:“萧暮优,丫的给我有点骨气行不行?”

她妥协的点头:“那就听你的好了。”

“你脸色这么差,先睡觉吧,明天醒了再说,酒店的事我来安排。”

“小星星。”她眨巴着眼睛:“别让他找太久啊,他那人,没有什么耐性的。”

程星楠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敢情你离家出走,是找了个他铁定能寻到的地儿啊?萧暮优,你有没有离家出走的诚意啊。”

三天后,叶湛回到冰岛,本来需要一个星期来完成的任务,他只用了三天,只因惦记着家里那个小笨蛋。

手机开机,他先拨了她的号码。

对方提示,关机。

心里有些紧张,连忙催促的士司机再开快一些。

他一进门,辛妈妈就一脸自责的跑过来认罪:“少爷,老太婆没用,少奶奶她搬出去了。”

想到她会发脾气,没想到她会直接搬了出去,看来这次他惹得麻烦不小,她是真的气极了。

她会搬去哪?

无非两个地方,她的公寓和他们的新房。

他微微一笑,小东西,待会再慢慢收拾你。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拿上她公寓和新房的钥匙,他先去了新房,不在。

开车又去了公寓,钥匙在锁孔里刚转动了一下,门就从里面被打开。

他惊喜,她果然在这儿。

可是看到开门的程星楠,不由一皱眉头:“你怎么在这?”

程星楠表情随意的说道:“这也是我的家,为什么我不能在这?”

“我找萧暮优,让她出来。”

“优优?她不是早就搬去你的别墅了吗?你怎么还会来这里找她?”悠闲的喝着杯子里的水,程星楠一脸的不解。

做为演员,这点小演技哪能奈何得了她。

叶湛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不信,径自走进她的房间。

程星楠在后面喊:“喂喂,换拖鞋啊。”

她果然不在,而且没有任何回来过的痕迹,辛妈妈说她走的时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可是这里的摆饰都是程星楠的。

“她父母住在哪,你知道吗?”叶湛转身问。

“知道。”程星楠说了一个地址,关心的说:“优优没和你在一起吗?我也好几日没见着她了。”

“她没跟你联系过吗?”

“有啊,三天前的一个晚上,她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不过内容很奇怪。”程星楠拿出手机给他看。

“就是这条:小星星,你要永远记着我,再见了。”程星楠不以然的耸了耸眉:“她就会恶作剧。”

话未说完,身前的男人已不见了踪影,他走路如风,带起一阵寒气。

程星楠偷笑,他刚才看得很清楚,在念那条短信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变了,铁青铁青的。

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心想,优优,下步就看你了,你可要沉得住气啊!

萧家那里也找过了,都说很久没有看见她,吕凤仙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出了事,哭哭啼啼的要问个清楚。

倒是萧敬山看出这个男人绝不是善类,拉着自己的老婆走开了。

她以前在报社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好像叫andy,她那里,他也去了,那女孩看见他,直犯花痴,应该不会骗他。

心里越发的烦燥不安,特别是一想到程星楠手机上那条短信。

什么叫永远记着她,再见了?

她难道会一时想不开,自我了结吗?

萧暮优,你要是敢,你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男人的手重重的砸上方向盘,这一刻,他有种杀人毁物的冲动。

“方涵,查一下全市的酒店,在最近几天,萧暮优有没有入住过?”如果那些地方都不在,这将是她最后的去处,她总不能睡大街。

方涵办事一向效率,五分钟后电话便打了过来。

“叶少,富士酒店2406房间。”

叶湛冷笑,嘴角勾起一个放肆的弧度。

小东西,我看你能躲得了几时。

*********

唉呀,某人要倒霉了,明天见,姑娘们!

谢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让八哥这么烂的成绩依然还在坚持,谢谢!

小别胜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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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正在和程星楠用座机通话。

“优优,他来找过你了。”

“他回来了?”萧暮优不知是惊是喜,脸上挂着淡淡的忧愁。

“嗯,看样子着急坏了,特别是看了那条短信,他还以为你去自杀了,那脸色黑得像碳似的。”程星楠笑了笑:“你做好准备吧,我估计他马上就要开始查酒店了,不出两三天就能找到你。”

萧暮优苦着脸:“小星星,如果他开始查酒店,他只需要用五分钟。”

“他是变态吗?”程星楠喊。

“我在欧非的时候,他都能查到我的住址,更何况,冰岛是他的地盘。”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

“来了。”萧暮优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慢慢悠悠的开了门,他站在门外,脸色极差的盯着她。

几日不见,他竟然像是瘦了,颧骨有些突出,眼睛周围有圈黑色的暗沉。

她狠下心冲他喊:“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玩离家出走?”

“我出来散心,关你什么事?”她反驳,明显底气不足。

“那怎么不去远点的地方,到沙漠去,或者到原始森林里,让我翻遍半个地球。”

“好,下次我就去。”她嘴硬。

“萧暮优,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到那些地方,让你回都回不来?”他威胁恐吓。

她心里一酸,眼睛里浮了层雾:“你早就这样想了吧,你巴不得把我丢到一个兔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免得我碍了你的眼,惹你烦。”

她委屈的模样让他狠狠的心疼了一把,可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都是我把你宠坏了。”

“那你可以不宠啊,去宠你的什么蓝,什么绿,什么黄……”

“萧暮优。”他沉了声音。

“你又要凶我是不是?你要是来凶我的,这里不欢迎你。”她用力关上门,他的一只手伸进来,紧紧的握着门框。

“萧暮优,松开。”他不敢太用力,怕她站在门后伤了她,只得出声警告。

“你走,我不要再看见你。”她推着门,和他一里一外,谁也不让一分。

“萧暮优,你肩带滑下来了。”他皱眉。

“啊?”不知是计,萧暮优急忙低头去看身上的睡衣,他乘虚而入,脚向后一踢,门卡的一声锁上。

“你……你……”她用手指指控他。

“我……我……我什么?”他一口含住她的手指,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眼中带着促狭,看着她惊慌失措,红了脸。

他的牙齿咬着她的指,不太用力,但她也不敢冒然往外抽,怕伤了他的牙。

“你松开,小狗。”萧暮优不满的嚷。

“好。”他松开了她的指,却抬头含上了她的唇,用力的吸吮,舌尖翘开她的齿关,探进去,寻找她的小舌,她排斥他,乱晃着脑袋躲闪。

身下一软,已被他按到了床上。

他的手在迫不及待的扯她的睡衣,xiōng前一凉,有讨厌的长指探了进来,她刚洗了澡,所以只穿了件外袍,里面一干二净的。

他眼睛一眯,说出的话让她面红耳赤:“原来早就洗好了等着我呢。”

“叶湛……”不等她说出什么有悖气氛的话来,他及时的封住了她的唇,两只手一上一下,各司其职。

滚烫的呼吸带着强烈的yu/望贴着她颈边的皮肤,深深浅浅,泛起一阵阵颤栗,很痒,她蜷起手指,他压上来,搂着她的腰,她丝毫也动弹不了,只得被动的接受他的一次次撩拨。

在xiōng口作恶的那只手,动作娴熟的轻揉慢捻,一阵酥麻感击中全身,她软绵绵的没有抵抗的力气,小猫一样的呜咽着,无非都是听不懂的话。

她赤/luo成一团,蜷在他的身下,白色的裕袍散落在同色的床单上,一起铺散的还有他的衬衫、长裤,皮带……

带着火种般的手从xiōng前一路侵袭过平坦的小腹,来到**的腿间,在她细腻敏感的皮肤上弹奏。

这副身体,白而盈润,肤若童婴,只是一次,就已经留恋不够,此时看她全身泛起浅红,眉色迷离,小嘴微张,他身下的某处也在急剧的膨胀。

几日来的思念,如燎原的野草,春风一吹,不可收拾。

修长有力的长腿挤入她的腿间,指腹**着敏感的大腿内侧,她蠕动着身子,想要摆脱他恼人的手指,却是徒劳。

纵然是不愿意,在他高超的摆弄下,她还是准备好了,清新的湿意染了指尖。

将她的一条腿微微抬高,挺身,一没到底。

她嘤嘤的叫唤,更像是情到浓处的shen/吟,是最有效的cui/情剂,让他的动作更加迅猛起来。

窄臀精腰,一挺一入。

萧暮优双手攀着他的肩头,感觉他真实而昂扬的存在于她的体内,强烈的侵入感在宣布这个男人的占有权。他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忽而柔情忽而被情/yu充满,他额上有细微的汗,顺着肌理分明的皮肤慢慢的汇成一滴,她正巧就看见那滴汗落下来,落在她光洁起伏的xiōng口上,他吻上去,连着他自己的汗水和她的顶端。

她紧紧的咬着薄唇,一次次的承受着他带给自己的颤栗。

没有了之前那样的疼痛,她已经开始慢慢的适应他的凶悍与shuo/大,甚至可以慢慢的从中体会到别样的滋味,那是一种说不上来,会让人沉迷的感觉,头脑空白,直达云端。

可是现在,她竟然还能保持几分清醒的神志,他冰冷的唇吸吮着她的唇,她会想,他与蓝菱是否也这样口齿交融过;他的手在她的xiōng口停留,她会想,他是不是也这样抚摸过蓝菱;他在她的shen体里驰骋,她会想,他们也曾这样融为一体,汗湿浃背吗?

叶湛,叶湛,你什么时候才会告诉我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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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凶猛快速,压抑了几天的yu/火在此时得以宣泄,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看不见她心中的那道伤口,被汗水浇湿,咸得,疼得,是痛的感觉。

他加快了身下的动作,俯下身紧紧吻着她的唇,啃咬的,用力的,却保持着不伤害她的力道。

萧暮优被他带动着,蜷起双腿勾住他的腰,有什么东西从小腹窜起,猛地一下袭到头顶,紧接着炸裂开来,让她神志昏沉。自己的躯体仿佛被挤压到了一个极点,然后突然的舒张开来,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一点,那他和她紧密结合的那一点。

这一刻,有种爱死了的感觉。

感受到她的jin/致,他更加用力的lv/动,直到所有的火热一丝不剩的喷发在她的体内。

两人肢体**,汗水与热情被打湿,顺着两种肤色缓缓凝聚,此时如此的贴合,仿佛是一个人,两个心跳。

她将头埋在他的xiōng前,低低的喘息。

他侧过脸去吻她的耳朵,轻柔的,呵护的,一下又一下。

“阿湛……”她轻喃他的名字。

“嗯?”他眼角挂着笑意,大手ai/抚着她ji/情过后的身体。

“你爱蓝菱吗?”明明知道他忌讳提起这个名字,但是,终是管不了自己的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说她小气也好,嫉妒也罢,她就是想要知道个明白。

他果然顿了一下,身子僵硬绷直,抚着她的手也慢了下来。

她绝望,透着他的肩膀上方看向空白的天花板,炫目的白色染了瞳孔,眼底有水气升腾,xiōng中的酸意上涌,一点点腐蚀着她勉强支撑起的自信。

就在她以为他会推开她的时候,却听见他说,“她已经死了。”

感觉到他的心跳加快,似乎隐忍了悲伤。

萧暮优急忙搂住他的脖子,心中悲怆不已,“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他将头埋在她的耳侧:“你是我的唯一,优优,不要怀疑。”

有咸湿的泪水流过眼角,消失在白色的床单中,留下一圈并不明显的水痕。

等得不过就是他的这句话而已,真的好辛苦。

心中也不免惋惜,那个叫蓝菱的女孩,她竟然已经不在人世了,她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离开,这其中是不是有不得告人的秘密,这也正是他的忌讳,她不想去了解,因为,她已经得到了他的一句承诺,足够了。

“阿湛,我今天不是安全期。”她忽然想起什么,着急的捏住他的耳朵。

“我去买药,你洗个澡。”他直起身子,笑着在她的脸上亲了亲。

“可不可以顺便再买……”

“萧暮优,不可以。”他断然拒绝:“你以后要远离一切零食。”

她抱着个枕头,十分不情愿的嘟起嘴,滚到最里侧,不理会他。

叶湛再次上来的时候,萧暮优已经洗了澡,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发短信,一边发一边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了很久的男人。

五指灵动,正要敲字,掌心忽然一空,手机已到了别人的手中。

他还是恶习不改,喜欢抢人的手机。

“喂,野人,你太野蛮了,手机是**,你凭什么要看?”

狭长的眼睛在她的身上从头逡巡到脚,“你在我面前,还有**吗?”

她脸一红,紧了紧睡袍的领子,心虚的看向他。

来信人,程星楠:我就说这招管用吧,他是不是对你俯首称臣,任尔驱使,下一次,你就躲得更远点,最好是冰岛以外的城市,我保证,他一定会更着急。

他脸色一黑,将手机屏幕对着她,语气不善:“交友不慎,这个程星楠,亏她还是公众人物,怎么竟出馊主意。”

“不关她的事啦。”萧暮优左脚搭在右脚上,一下一下的搓着。

“那关谁的事?难道主意是你想的?躲起来?让我找不到?”

她走过来,粘到他身上,蹭着他的胳膊讨饶:“野人,不要生气嘛,你不是找到我了吗?”

他笑笑,有些yīn森,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床前扔进被子。

“我是不生气,但我需要泄火,反正一次也是吃药,两次也是吃,不要浪费了。”

他扑上来,吻上她鲜嫩的唇。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惑人的幽香,他刚刚消逝的yu/望又在瞬间膨胀,巨大无比。

扯开她的睡袍,粗鲁的吻上她xiong/前的柔软。

前戏稀少,他fen/开她的双腿,直接进入。

萧暮优有些痛,拍打着他坚实的背。

“野人,不要了,我再也不敢躲起来了。”

他不语,更快的律动。

“腰快断了,你别这么用力呀……”

“太深了,你出去,你出去啦。”

她的反抗,他充耳不闻,直把她折腾的筋疲力尽,再也叫不出声音,只能呜呜的小兽一样埋首在他的xiōng前,任他索求无度。

不知过了多久,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他终于释放了自己,身子一低,趴在她香汗淋淋的身体上。

手仍然不老实,握着她的一只柔软,慢慢的把玩。

他用实际行动惩罚了她的‘离家出走’,她后悔不该听信小星星的话,结果被他这样报复,事实证明,大灰狼总是比小白兔更狡猾。

全身像是散了架,最后洗澡是被他抱去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精力依然充沛的给她擦身子,涂沐浴露,她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做这种事,她总是被动的,而且最后一定会累得半死,相反,每一次他似乎都比她享受,而且体力旺盛。

他掬了把泡沫点到她的鼻子上,笑问:“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招你惹你了?”

“你传授点秘诀给我呗?”赖上来,把鼻子上的泡沫蹭到他身上。

“什么秘诀?”

水汽蒸腾,脸本就透红,所以也不必担心丢脸。

“就是在床上不会累的秘诀。”

他失笑,“你是女人,累会很正常。”

“为什么?明明一直出力的那个人是你啊?”

他低下头,声音暧昧的说:“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更何况,你又叫又骂又挠,自然是要浪费体力。”

她脸更红,“你这理论可靠吗?”

“要不要再试验一下,这一次,换你主动。”

她大叫上当,却已被他一把按进水池里,亲身实践去了。

邀请卡

()

中午,一个会议结束的时候刚好十二点。

咖啡店里,萧暮优的面前放着精致的餐盒,红色格子,分成大小不等的四份,一饭三菜,还有小小一保温筒的汤。

她嘴里咬着咖啡勺儿正在看报纸,特别留意着夹缝里的招聘信息。

“小姐,可以坐到你对面吗?”

温文儒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抬起头,马上就皱皱鼻子:“叶湛,你吓我一跳。”

叶湛也不管咖啡店里还有许多客人,低下头攫住她的唇就吻了吻,惹来她不满的哼声。

他坐下吃饭,她继续看报纸。

有种被忽略的感觉,手伸过去按住她的报纸说:“报纸比我好看吗?”

她皮笑肉不笑的嘿了一声:“当然没有,你是彩色的,报纸是黑白的。”

“萧暮优,你不准看了,陪我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你老师没教过你啊?”

“我老师只教过我,极时行乐,秀色可餐。”

她放下报纸,叠成一小块,一手支颐,看着他吃饭。

嗯,他的老师说得对,果然是秀色可餐。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眼光太色了?”叶湛喝了口汤,苦笑。

“有吗?”萧暮优揉揉眼皮,将脸凑过去:“如果看到这么帅一哥,我还能保持冷静,那就说明我脑子有问题。”

她端详着他精致完美的五官,自言自语:“好奇怪呀,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你老爸,你真是他亲生的吗?不是捡来的吧?或者抱错了?”

头上挨了一记爆栗。

“萧暮优,你才是捡来的。”

她不服气的揉着脑袋,撅起嘴巴:“我跟我爸长得很像啊,走在街上,一看就是父女。不过,你倒和冷墨琛挺像的,是不是人在一起呆得久了,就会觉得相似呢,你俩还真像亲兄弟。”

“你现在开始研究给人算面相了?”他夹起一块笋干。

“有感而发,惭愧惭愧。”她抱着拳,像模像样的。

叶湛忍不住笑了,“萧暮优,从现在开始,到我吃完饭,如果你能一个字不说,我就送你一样梦寐以求的东西。”

萧暮优兴奋的刚要张嘴问他是什么,他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重复:“从现在开始。”

她瞪他一眼,悻悻的翻了翻白眼。

这个男人真是的,人家要看报纸,他让自己陪他说话,自己才多说了几句,他就翻脸了,果然是男人心,海底针。

不让说话,那看他总行吧。

她索性趴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无视她色眯眯的目光,细嚼慢咽,绅士高雅。

终于等到他吃完,她期待的直了身子,冒着星星眼,他却慢吞吞的擦着嘴角,动作像是电影里的慢放。

她刚要张嘴,他伸出两个手指头:“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萧暮优想了想:“先听坏消息吧,要不然会乐极生悲。”

隔着桌子,叶湛握住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前几日你会意外晕倒,是因为车祸在你的脑内遗留了一块淤血,而这块淤血正巧压在脑动脉上,动手术的成功率非常低,子扬叔叔建议采取保守治疗,以后,你要严格遵守他的医疗方案,配合合理的饮食和运动,每隔一个星期去做一次治疗,争取尽快将淤血清除。”

萧暮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里有异物?那我会不会变傻?”

叶湛皱着眉头:“萧暮优,你已经够傻了,还能傻到哪里去?”

她哭丧着脸:“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怕,有我在,一定会医好的。”轻拍她的手,安慰。

她点点头,“嗯。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叶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金色的卡片,递过去:“英国摄影大师展的门票。”

“啊。”萧暮优忍不住尖叫,难以置信的一把抢过来,激动的说:“叶湛,这是真的吗?你怎么搞到的?”

“有什么东西是我搞不到的?”他冷嗤。

萧暮优捧着他的手就亲了一大口,“野人,谢谢你哦,我太高兴了。”

“亲一下就算谢了?”他把脸伸过来,指了指自己的嘴:“最少要亲这里。”

萧暮优环视了一下四周,她刚才的尖叫已经引来了不少注目,此时依然有人没有收回目光,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手里金色的卡片虽薄,可是存在感却那么强烈,她以为从壹咫辞职后,就不会有机会去大师展了,没想到,她并没有说,叶湛就已经了解了她的心思,不感动才是骗人的,她顾不上别人形形**的目光,认真的又急促的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她耗尽了脸面,他却并不知足,悄悄说:“晚上在床上,你再好好的答谢我。”

她抬起手敲他的头:“色胚。”

收拾了饭盒,叶湛去上班了,她拎个口袋喜滋滋的往回走。

今天没开车,就一路走来了,反正天气很好,路也不远。

脑袋里有淤血的事此时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手里擎着金色的卡片在马路上边走边高兴的转圈,欢乐的像是考了满分的小学生。

她走在前面,后面一直有辆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

透过茶色的玻璃,她的笑容像秋日下午的阳光,丝丝缕缕透进车窗,暖了一室的空寂。

雷笙握着手里大师会的邀请卡,自嘲的一笑。

他答应过她的,这次大师会,他将和她一起前去,没想到,她会离开壹咫,离开他。

本想着将这张邀请卡送给她,没想到叶湛早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他对她的关心,丝毫不少,叶湛不过是近水楼台。

电话响,他看了眼来电,急忙将车子拐进一旁的小胡同。

“雷,有什么进展?”

“我的人二十四小时在监视冷墨琛,他的母亲病了,他和他的父亲一个星期足不出户,而就在这期间,民主党又有了新动作,以对方的做事手法来看,很可能是祭夜。”

“那就是说,冷墨琛父子摆脱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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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激情不少啊,八哥,你不纯洁了!明天见,姑娘们!

不准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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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冷墨琛父子摆脱嫌疑了?”

“他们虽然摆脱了嫌疑,但是我不得不去怀疑,祭夜应该跟冷墨琛有着很亲密的关系,试想,我们怀疑到冷墨琛身上其实对祭夜有利,他可以借此掩盖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却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而且丝毫不加掩饰自己就是祭夜,这能说明什么?这说明祭夜其实是在保护冷墨琛。”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查过跟冷墨琛关系比较密切的几个人,包括他在娱乐圈的好友,其中有一个人,嫌疑很大。”

“谁?”

“东城天下的总裁,叶湛。”

“听说那个男人富有到可以买下一座城市,他为什么要给民主党打工?”

“人对钱财和权利的追求是平等的。”

“比如说你吗?雷。”

雷笙一笑:“彼此,彼此。”

“你弄到叶湛的血液样本了吗?”

“没有,他是个谨慎的人,我调查了所有的医院,他没有过入院记录,他应该有私人医生。”

“需要动用武力吗?”

“如果他就是祭夜,那他的身手你应该清楚,目前,只能智取。”

“你有办法?”

雷笙握着方向盘,看着面前热闹的胡同,嘴角绽开冷血的笑意:“从离他最近的人下手。”

“谁?”

“方涵。”

方涵正在专心开车,今天晚上有一个商业酒会,叶湛应邀参加。

叶湛很少参加这种交流性质的酒会,他不喜欢与别人太多的交谈,更不能喝酒,但是组织者是冰岛市的市长,为了给他一分薄面,他才肯来。

车子平稳的行驶,离酒会开始还有四十五分钟。

叶湛接到一个电话,正坐在后座上表情严肃的听着对方讲话。

“自由党的人撤消了对冷墨琛的监视,就在昨天早晨。”那边的人平静说道,“这是一手消息。”

“他们很快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他无奈的冷笑了一下。

“为什么?”

“有人在这个时间,这种情况下出手,明显是在帮助冷墨琛洗脱嫌疑,如果不是跟他关系十分要好的人,怎么会如此铤而走险。”

“那你已经想好对策了吗?”

叶湛望着窗外,对策早有,不过却是个万不得已不想使用的对策,看来,他需要放手一博了。

挂掉电话,方涵说:“叶少,前面是味味屋,要不要给少奶奶买甜食?”

他摇摇头:“以后不准她吃甜食。”

话刚说完,就见不远处的甜品店,有一个娇小的身影闪身而出,手里拎着一大袋食品,东张西望了一下,欢快的向她的车子跑去。

叶湛黑了脸色:萧暮优,你死定了!

车子停下,他打开车门,快步走了过去。

方涵失笑,叶少只有在这个女人面前才会频频失控,一点都不像他。

“萧暮优。”一声怒吼。

萧暮优顿住脚步,一脸被抓现形的沮丧,怎么这么倒霉啊,他晚上不是要参加酒会吗?买甜食这一会儿的工夫也能被抓到。

她眼珠子一转,回头笑嘻嘻的看着他,大方的打招呼:“hi!”

“hi你个头啊,手里拿着什么?”男人的口气生硬,眉眼俱是严厉。

“这个……这个是我给小星星买的,我要去公寓找她呢。”

“是吗?”他眯起眼睛冷笑,拿起电话说:“我现在就给程星楠打电话。”

她急忙跳起来按住他的手,讪笑着说:“她……她在洗澡呢。”

“拿来。”叶湛朝她伸出手。

萧暮优抿了抿唇,商量着:“就吃一块行不行?”

“no。”

“那就咬一口行不行?”

“no。”

她没好气的把袋子递给他:“给你就给你啦,反正我也不想吃。”

叶湛接过来,悉数送给了一边的垃圾筒。

“你的医疗方案上写得很清楚,甜食,不能碰。”他瞄了一眼她身后停着的小红车,“你的禁车令什么时候解了?我允许你开车了吗?”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开了……”她恍觉说漏了嘴,急忙掩上口,害怕的看着他。

他皮笑肉不笑的眯着眼睛:“萧暮优,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叶少,时间快来不及了。”方涵忍不住喊,训妻留着回家再训吧。

叶湛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小东西,你给我等着。”

朝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拳头,他却心灵感应般的回过头,她急忙装做摆手,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晚上见。”

叶湛一笑,充满了无奈和宠溺。

他前脚刚走,萧暮优就偷偷的溜进味味屋,刚要点餐,服务生却礼貌的说道:“萧小姐,您的先生说,您不可以吃甜食。”

可恶的野人,下手太快了。

她正在心里诅咒他,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灵姨。”她恭敬的接起电话。

灵儿笑说:“小优啊,我听说阿湛今天晚上要去参加酒会,你一个人怪孤单的,过来吃吧。”

萧暮优不好推辞,赶紧答应下来:“好的,灵姨,我现在就过去。”

她对灵儿还是很喜欢的,对叶痕却是又敬又怕。

开车赶到叶家大宅,没想到,白逸朗竟然也在。

见到她,似乎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温柔的笑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向她背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人,心里有些高兴。

“嗯,灵姨让我来吃饭。”

“进屋吧,爸妈在等你开饭呢。”

一家四口围在餐桌前,白逸朗坐在萧暮优这边,他懂得审时度势,为了不让她尴尬,席间,他只对她寒暄了几句,外人眼中,并不能看出什么。

“小优,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反应?”灵儿关心的问。

萧暮优和白逸朗的脸色均一变,有片刻的尴尬。

“灵姨,我刚做完手术,现在……现在还不适合。”萧暮优无奈,只得搬出这个当借口。

“手术?”灵儿和白逸朗几乎异口同声。

叶痕抬起头,看了白逸朗一眼,他立刻低下头,掩饰脸上的关切。

爱别离,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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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姨不要担心,前阵子遭遇了一场车祸,已经好了。”

“那你可要好好养身子,这孩子的事等身体好了再说。”灵儿往她的碗里夹菜:“来,多吃点,看你最近又瘦了。”

“谢谢灵姨。”

吃过了饭,白逸朗对灵儿说:“妈,我带她四处看看。”

“好,去吧。”灵儿笑着挥挥手。

萧暮优不能推拖,只好跟着白逸朗一起上了楼。

廊尽的那处房间曾是叶湛的书房,她不知,随着他一起推门而入。

“小白……”她刚要说话,白逸朗摇摇头:“优优,我给你看些东西。”

他走到柜子前,从书架的最后一排拿出一本看样子已经年代久远的书籍,翻开,有旧纸页的霉味儿。

里面有十多张照片,边角已发黄。

“这是湛保存的东西。”

她接过来,像是触了电,每一张照片都是叶湛和蓝菱的亲密合影,在草地上,在篮球场,在自习室。

最后一张,是四个人,他与蓝菱,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是冷墨琛,女的看着眼熟,眉眼跟蓝菱有几分相像。

突然想起来,这不是那天在甜品店跟乔闵悦一起的女孩吗?

“她是蓝菱的妹妹,叫蓝馨儿。”白逸朗在一边解释。

“小白,你已经给我看过他俩的照片了,为什么还要做重复的事情?”她有些恼。

“照片上这个蓝菱,她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但是这个蓝馨儿,她现在回国了。”

“那又怎样?”

“叶湛难道没有告诉你,他为蓝馨儿租下了一间总统套房,还为她买了画室吗?”

突如一阵寒风袭来,连指尖都变得冰凉,她恍然想起:蓝馨儿?那个喊他叶哥哥的女孩儿吗?她在甜品店的门口向她挑衅,说她不过是蓝菱的替身。

原来叶湛为她做了这么多,是因为单纯的对蓝馨儿好,还是在补偿蓝菱。

头突然很疼,她扶了额,皱眉:所有的话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的,亦真亦假,她不是已经得到了他的承诺吗?他说过,她是他的唯一,让她相信他。够了,有承诺就够了。

“优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白逸朗急忙扶住她,焦急的问。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头疼。”

“好,我们出去。”

在后面的花园坐了一会,那种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白逸朗拿了水过来,蹲在她面前:“来,喝点水。”

“谢谢。”萧暮优接过来,有些疲倦的闭目休息。

白逸朗心疼的问:“怎么好端端的会遇上车祸,这头疼的病是那时候落下的吗?”

萧暮优点点头,并不睁开眼睛,林子里有好闻的泥土气息,远处又有鸟儿的叫声,这一刻,有种融入自然的真实感。

她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知道,更是什么也不想说。

白逸朗见她抿着唇,双睫轻颤,也不忍心打扰,就坐在她的身旁,静静的陪她。

他想,自己这样做似乎有些卑鄙,不管怎么说,她和叶湛已经结婚了,但是,自己又有什么错,毕竟是叶湛卑鄙在先,如果不是他用计,萧暮优现在早已经跟自己谈婚论嫁了。

现在,自己没有想要将萧暮优重新夺回来,他只想让她不要再受叶湛的欺骗,所以,才会去查叶湛以前的情史,才会关注和那件事有关的人与事。

秋风起,一地的落叶。

萧暮优站起身说:“我要回去了。”

白逸朗没有说话。

她走了几步,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

他忽然冲过去自背后抱住她,声音几近祈求:“优优,你还爱我吗?告诉我。”

还爱吗?

也许曾经爱过,现在也有爱,只是那爱已变了味道,爱情是唯一,就像他说的那样,你是我的唯一,唯一的爱只能给唯一的人。

那个唯一的人,不是你,小白。

“对不起。”萧暮优慢慢掰开他围在腰间的手,闭了闭眼睛。

对不起,小白,对不起。

冰岛的冬天来得很快,总是让人猝不及防,末秋的庭院,已有了冬的萧瑟,夕阳西下。

白逸朗坐在长椅上,嘴边挂着丝苦笑,原来时间真的可以夺走爱情,原来那样缠绵的爱过,有一天,也会变成隔日烟花。

爱,不够深吧。

轻轻的,身边坐了一个人。

他有些吃惊,忙说:“爸爸。”

叶痕点点头,眺目夕阳。

“你喜欢萧暮优?”

一语中的,他不能反驳,因为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叶痕的眼睛,包括他们兄弟间的不合。

“她是我以前的女朋友,我们曾经相爱过。”

“她现在是你大哥的妻子。”

他低下头,不说话。

“阿朗,你要记住,得不到的,不可勉强,爱别离,求不得。”

曾经以为,得到一个人就是把她永远的禁锢在身边,后来才明白,原来爱是自由,是两情相悦,强求的爱,只能两败俱伤。

“爸爸……”

“好了,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叶痕起身离开,白逸朗却依然坐在那里。

爱别离,求不得?

他笑了笑,爸爸,你只是怕我抢走他的东西吧?从小到大,你把所有好的都给了他,你的公司,你的宠爱,我也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的眼中只有他,为什么?

*********

酒会接近尾声,叶湛看了眼表,这个时间刚刚好,她还不会睡。

甜品店的事、私自开车的事,他都要和她一并算清。

想到此,嘴角不由勾勒出一抹清晰的笑意。

“叶哥哥。”突然有人挽住他的手臂,看过去,蓝馨儿高兴的说:“真好,你也来了,要不然我自己一定会闷死。”

“你不是跟你那位副市长的公子一起来的吗?”

蓝馨儿厌恶的摆摆手:“别提他啦,根本不会追女孩子,送我东西,竟然送了一堆画板,天哪,他根本不懂得怎么选画板,那些可以拿去当柴火烧了。”

“馨儿,朋友送的,总归是好意,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能挑剔,对吗?”

“叶哥哥教训的是。”她嘻嘻的笑着:“叶哥哥,一会儿你送我回酒店吧。”

“你的那位公子呢?”

蓝馨儿指了指远处的人群:“刚才被我损了几句,不理我了。”

叶湛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

他们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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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开车路过今天那间味味屋,想起他专门下了车来教训自己,心中一甜,像是吃了甜品。

别人喜欢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好了,她只相信他,相信她是他的唯一。

视线一晃,瞥见味味屋的旁边有家新开的小店,红白瓦的结构,窗户被做成红色的心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饰品,廊下,店主种了许多种花草,温室的,开得五颜六色。

再看店的名字“唯一的爱,饰品店。”

她心里喜欢,马上在附近停了车。

小店挂有贝壳做的风铃,有人进来,风铃就叮当叮当的响。

店里卖的东西多是成双成对,手饰,手套,衣服。

店主看样子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在桌子后抬头冲她一笑:“随便挑,买一送一,不还价的。”

琳琅满目的商品花了眼睛,看哪一件都好看。

目光无意落在墙上的两条围巾上,浅灰色的,印着简单的图案,两边坠有不规整的流苏。

这围巾很配他的那件休闲外套,而且又有女式同款,他送她一张大师展的邀请卡,她也要送他点东西才好。

“老板,这款围巾给我找两条新的好吗?”

老板笑着抱歉:“我们的东西,每一款只进一件,这才称得上是唯一的爱。”

她心里高兴,点点头:“好,麻烦你包起来。”

拎着东西出门,迎面有扑鼻的冷风,冬天的脚步已经近了,瞧瞧手里的围巾,好像是第一次,她这样着急着它的到来。

*********

“叶哥哥,等一下。”蓝馨儿突然喊住他。

“怎么了?”

“我想吃那家味味屋的面包圈了,你陪我去买,好不好?”她央求着。

叶湛看了眼窗外,夜,漆黑,于是点了点头:“好。”

下了车,蓝馨儿欢快的搂着他的胳膊,“墨哥哥说了,她妈妈的病已经没事了,这两天,他就会飞过来陪我。”

“就是他最惯着你。”

“可我还是最喜欢叶哥哥,其次才是墨哥哥。”蓝馨儿怕那甜品店打烊,改牵他的手,将他往里拽:“叶哥哥,你快点嘛,一会儿卖光了,就没得吃了。”

“好,好,你别拉我。”

“不嘛,快点,快点。”

两人并肩进了甜品店,完全没有留意到站在那个小店外的萧暮优,她手里拎着个袋子,因为用力,指甲泛起雪般的白。

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怎么会是他呢,他说去参加酒会,不会出现在甜品店门口的。

揉了揉自己酸红的眼睛,萧暮优勉强笑了笑,她确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小店外有一棵人造圣诞树,上面挂着小店的招牌,她就站在那棵树的后面,静静的看着甜品店的旋转门。

不一会儿,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女孩高兴的提着手里的面包盒,脸上盈满了幸福的笑意,她的手牵着他的手,扣得那样牢。

男子走到车前,替她开了车门,她忽然搂住他的脖子,脸几乎贴上了他的脸,她在窃窃私语什么,她听不到。

但是男人的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痕迹,听着,冲她一笑。

他们上了车,然后消失在夜色中的马路上。

圣诞树上挂着铃铛,被风一吹,响个不停。

萧暮优抱着手里的袋子,突然觉得好冷,都说眼见为实,为什么她依然不愿意相信,店主说,每件商品,我们只进一件,这才配叫唯一的爱。

她的心已经完全给了他,可是他的呢,他的心是属于谁的?逝去的蓝菱,还是蓝菱的妹妹?

躲在车里,不愿意去动方向盘,就那样枯坐着,两个纸袋放在车座上,紧紧的偎依在一起,她苦笑,该送给他吗?

不知过了多久,手袋里的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她知道,是他打来的。

任那铃声响了很久,她才缓缓接起。

“怎么不在家,这么晚,还在外面?”他的声音有些焦虑。

“我和andy在吃夜宵,很快就回去了。”她随便编了个理由,现在,她不想见他。

“在哪里,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不想再听到他说话,她急急的说:“好了,东西上来了,再见。”

挂了电话,车里只剩下一片死静。

按下音响,是首熟悉的歌曲,以前不喜欢听,现在听起来直叫人想落泪。

“莫非是你放了,不用在乎,风雨过后,都不回眸朝露,笑吧痴心,有人耽误,有人还在原处傻等,你说得幸福。”

反反复复的听着一首歌,直到身边的店先后打烊,街上的灯像约定好似的,一盏盏熄灭,最后只剩下昏黄的路灯,拉长了影子。

萧暮优抹了一把眼睛,扭动钥匙,开车,离去。

回到家,他并没有睡,书房有灯光,听见声音,他似乎走了出来。

她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

片刻,便听见敲门声起。

“萧暮优,你干嘛锁门?”

她站在门边说:“我累了,想睡觉,不要打扰我。”

他没有再敲门,说了声:“那你早些睡。”

她吸吸鼻子,把自己扔进浴缸,用暖水泡去所有的烦恼和忧虑。

洁白的泡沫从浴缸里溢出来,她只把脑袋露在外面,敷了张面膜,仰面躺在水枕上。

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在甜品店门口看见的画面,牵着的手,贴着的脸,相惜的笑。

她快疯了,用力拍打着水面,将泡沫和水弄得四处都是。

发泄完了,累得满头汗,索性一头扎进水里,面膜浮了上来,她在水中看见自己的眼泪,热的,和水温相似的温度,只是感觉不到,它在流出来。

空气越来越少,她的嘴巴开始吐出气泡,眼睛一闭,将脑袋从水里拱了出来。

拿来花洒冲去全身的泡沫,用浴巾随便一包,脚跨出浴缸,探着去找拖鞋,找不到,她心烦意乱,往前又踏了一步,结果一脚踏在一堆泡沫上,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摔了出去。

扑哧一声,人仰马翻,带动着一边的储物架,上面摆放的瓶瓶罐罐像是碰倒了第一张的多米诺骨排,齐刷刷的掉了下来。

******

七夕节快乐,没有情人的姑娘们,看完早点睡觉吧,明天早上一醒,七夕过喽!!

摔在你身痛在我心

叮叮当当,洗漱间里发出很大的声响,连住在隔间的辛妈妈都听见了。

萧暮优趴在地上,狼狈不堪,膝盖磕在磁砖上,掉了一大块皮,手肘也摔破了。

她爬不起来,哪里都痛。

无边的委屈汹涌上来,她呜呜的哭了起来。

“萧暮优,开门。”外面传来叶湛的敲门声。

久久不闻动静,只听见砰得一声,门锁在他的脚下变成了废铁,环视了一眼屋子,直奔亮灯的洗漱间。

“萧暮优。”他一把推开门,顿时让眼前的情景刺痛了心。

她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蜷缩在冰凉的磁砖上,身边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洗漱用品,泡沫和水花浅得四处都是。

最让他心疼的是,他的胳膊腿都在流血,染红了那些洁白的泡沫。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小心的不去触到她的伤口。

偎进他的怀抱,她不争气的哭得更大声,记忆中,这样哭过,还是小时候看到爸妈打架,爸爸一巴掌煽在妈妈的脸上,当时她哭得几乎闭了气。

“乖,别哭,没事的,没事的。”

叶湛要将她放在床上,她不松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他只好将她置在自己的腿上。

“少爷,少奶奶没事吧?”辛妈妈披了件衣服,站在门口问。

“辛妈妈,去把药箱拿来。”

“好的,少爷。”

辛妈妈很快就拿来药箱,放在床头柜上,识趣的离开。

萧暮优不明白,为什么隐忍了那么久的泪水,偏偏在看见他的时候一发而不可收拾,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但是一窝进他的怀抱,好像所有的委屈都不值一提了,她觉得自己很没出息,握着小拳头,用力的捶打着他的xiōng膛发泄。

他抓住她的手,哄着说:“别动,先把伤口处理一下,你再打我,好不好?”

她抽噎着,停了手上的动作。

打开药箱,他熟练的从里面找到纱布,消毒水,清洗液,药膏。

拿过她的一只胳膊,在看到肘部的擦伤时,不由心疼的皱了眉头,但现在不是批评她的时候,拿了清洗液蘸了棉花,将伤口的血和脏东西洗净,又用消毒水消毒。

“痛。”

伤口浮起白色的泡沫,她委屈的喊。

“只痛一下,没事,忍一忍。”

消完毒,上药膏,最后用绷带缠好。

处理好她的胳膊,又去处理膝盖,膝盖上的伤最重,掉了一大块皮,他给她清洗的时候,她咬着牙,没有再喊痛,一声不吭。

用小剪刀剪掉那块掉了的皮,她只是皱了下眉头,其实这些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在他身边,她就有了撒娇的资本。

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他也不过用了二十分钟,动作娴熟,一气呵成。

萧暮优忍不住窝在他怀里问:“你的业务怎么这样熟练啊?”

他没有说,他出任务的时候受了伤,从来都是自己处理,虽然他讨厌药味儿,但是感冒可以熬过去,伤要是不治,会感染,会死。

“久病成良医。”他收了药箱,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这么笨,洗个澡也会摔倒。”

她不吭声,像是睡着了。

“优优……还疼不疼了?”他轻声问,声音仿佛天籁,是良药,可以治愈心灵。

“疼,你给我吹吹。”

他真的就低下头,在她的胳膊上轻轻吹着,边吹边问:“还疼不疼了?”

她憋憋嘴:“不疼了。”

他笑:“原来我吹的是仙气啊。”

她也被逗笑了,但很快就板了脸,不再理他。

他将她放下,然后去洗漱间取了条干净的毛巾,坐在床边,将她还带着湿意的身子和头发一点点擦干净。

她舒服的蜷在被子里,口气咸咸的问:“你喜欢那个蓝馨儿是吗?”

他一怔,笑着用毛巾**她的脸:“吃醋了?”

“才没有。”

她按下她撅得老高的嘴唇,“还说没有,脸上都写着呢。”

她缩着头,不说话。

“我只把她当妹妹,你相信我。”他俯下身,眼神真诚的看着她。

那一汪温柔打动了她,但心里还是别扭,将脑袋埋在他xiōng前,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野人,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印象中,这个男人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她甚至没有见过他悲伤的样子。

“你摔傻了吧,好好的,说什么死活?”

他脸一沉,生气了。

她将头缩回来,静静的想:蓝菱死的时候,他哭过吗?

好吧,她承认,她再一次小心眼儿了。

伤口痛,但是阻挡不了怒袭而来的睡意。

她说:“阿湛,你晚上不走好吗?”

“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阿湛,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

“你发誓。”

他说:“睡吧。”

来不及听到他发誓,眼皮抖了两下,便陷入沉沉的梦中。

叶湛搂着她,轻轻一个吻落在她的眉睫,她睡了,听不到,他说,我的心,永远不会离开你。

**********

萧暮优还在梦中,就觉得身上好痒,她不情愿的睁开眼,坐在一旁的男人已经替她换完了药,他不喜欢药味儿,可是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屋里的光线并不明亮,他漂亮的眉毛上却跳跃着金子般的光芒,她忍不住伸出手,却叫他一把抓在手里。

“今天是周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萧暮优来了精神,“什么地方?”

上次他这样神秘兮兮的时候,她被编进了民政局,这一次,她要紧紧提防着他再耍花样。

“度假。”

“钓鱼吗?”

“我带你抓海参。”

“潜水?”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兴奋的两眼冒光:“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考虑过了,潜水要穿潜水服,不会泡到你的伤口,而且这一晚上,表皮的这层嫩肉已经长了出来,你这头小壮牛的抵抗力真的很顽强。”

萧暮优自豪的一扬头:“那是。”

“我给你多缠了几圈纱布,行动起来可能不太方便,你适应下就会好。”

“没问题,这点小伤可吓不倒我。”

叶湛起身,将她从床上抱下来:“去洗漱吧,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她高高兴兴的去洗漱,一时竟然忘记了昨天的疼痛,直到用毛巾擦干了脸,镜子中苍白的面色,以及无意间都皱在一起的眉毛让她如梦初醒。

不对啊,她还在生气呢,怎么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跟他去抓海参。

但是,想一想潜水的诱惑以及海参的吸引力,她拍拍自己的脸蛋自我安慰:“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许只是个误会呢?嗯,是误会,他只是把那个蓝馨儿当妹妹一样宠着,她是他的唯一,对,唯一。”

小岛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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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妥当,下楼吃饭,碗里早有剥好的**蛋。

他放下报纸,抬头朝她一笑,她顿时受到了蛊惑,这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妖孽,是会吃人魂魄的。

她赶紧低下头,乖乖的吃饭,不被男色迷惑。

方涵早早的过来帮忙收拾东西,大包小包都是他准备的,属于她的东西只有一个小小的双肩包。

肩上一轻,包已到了叶湛的手中:“你别拿,沉。”

他大步走到车前,将她的背包放了进去。

回头看她想要帮方涵拎个口袋,脸一沉,劈手将袋子夺过来,“这么沉,你怎么拎得动,到车里坐着去。”

他一丝一毫都不让她插手,生怕她会累到,其实不过是些拎小包的体力活,她知道,他还顾及着她手腿上的伤,不过,被他的仙气吹过,早就不疼了。

屁颠屁颠的坐进车里,趴在车窗上看他们将东西悉数装进后备箱。

虽然只去短短的两天,但也是他们第一次旅游吧,可不可以算是度蜜月,萧暮优花痴的脸映进叶湛的瞳,他走过来,轻弹了下她的脑门:“看什么呢?”

“没……没看什么。”

他的手从窗户外伸进来,抽下安全带给她系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飘浮在鼻端,她忍不住低下头吻在他的耳朵上。

身子一僵,像是通了电流,这看似蜻蜓点水的一吻却让他有种想要扑倒她的冲动,侧过头,眼中住着灼热的yu望,低了声音:“萧暮优,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挑/逗我。”

“讨厌。”萧暮优看了眼正在低头清点数目的方涵,力道小巧的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下。

不疼,但是他却假装吸气,借题发挥:“看我晚上收拾你。”

她一羞,跌进车座,不去理他。

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车,方涵开车,萧暮优坐在后面,叶湛长臂一身将她揽入怀里,头贴着他的xiōng膛,手圈着他的腰,一种安定感祛除了昨日的不快。

她对自己说,她是他的唯一。

在他的怀里睡了一觉,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被叫醒。

他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他用纸巾擦着她额头的细汗,“别睡了,一会下车小心感冒。”

“我们到了吗?”

“哪有那么快。”他手指前方:“你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停机坪上,竟然停了一架直升机。

第一次看到直升机,她哇哇的叫,惹得前面的方涵忍不住失笑。

打开车门,兴奋的冲到飞机下,近了,才瞧见上面有两个超级大的红色字母。

x.y.

是他们彼此名字的缩写。

心里像是有蜜糖慢慢的化开,缠绕在心尖上,甜的让她忘记了笑出来。

肩膀被人搂住,钢琴般优雅的声音响彻在耳边:“欢迎乘坐x。y号直升机,小姐,恭喜你有幸成为它的第一位乘客。”

她几乎喜极而泣,不好意思的问:“要买票吗?”

“晚上好好伺候伺候我,就抵票钱了。”

啊了一声,已经被他一把抱起,三步两步的跨上了直升机。

方涵将车里的行李拿出来,一一放进飞机上的储物箱。

然后站在飞机下朝他们招手:“叶少,少奶奶,一路顺风。”

她惊讶的问:“方特助不去吗?那谁开飞机啊?”

驾驶座上的男人将她一把按到座位上,扣上安全带,黑着脸说:“萧暮优,再大呼小叫,我就把你丢下去。”

她立刻闭上嘴,在飞机上,不能挑衅驾驶员的。

飞机平稳起飞,熟悉的地面渐渐的被抛得越来越远。

萧暮优趴在玻璃上兴奋的往下看,不是没有坐过飞机,但是坐直升机是第一次,她崇拜的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冒出星星眼:原来他还会开飞机啊,好帅啊。

“萧暮优,老实点,再用你赤/luoluo的目光勾引我,我就不客气了。”

面对警告,她急忙收回**的视线,继续兴奋的往下看。

飞机离开了冰岛,向南面驶去。

下面是无边无际的大海,蔚蓝的仿佛是一块美玉,被很多小岛分割成许多块。

“好漂亮啊。”萧暮优从背包里拿出相机,咔咔的拍照,趁着身边的男人不注意,转过身,迅速的抓拍了一张他开飞机的照片。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说道:“萧暮优,你用我的照片当桌面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想要再次使用我的照片,我就告你侵犯肖像权。”

她怒了:“叶湛,你又偷看我电脑?”

“反正没什么秘密,还怕看啊?”

“这是**,**你懂吗?**是要相互尊重的。”

他若无其事的重复:“你在我面前,没有**。”

气极,拿着相机对着他一顿猛拍:“就用,就用,回去之后一定会把你的照片贴得到处都是,马桶上也要贴一张。”

他笑,一点也不怕威胁:“你随便拍,晚上我给你也拍一张,不穿衣服的,我准备贴到我的卧室。”

厚颜无耻四个字被他发扬发大,她嘴头上说不过他,又不能动手,只好作罢。

两个小时后,飞机平稳着陆,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岛。

打开舱门,她迫不及待的要跳下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叶湛绕过机头,转到她这边,将她抱了下来。

“你的腿上还有伤,怎么这么鲁莽。”他的骂,却让她心里一甜。

叶湛刚将她放下,她就像是一只兔子欢快的跑开了。

这里的气候正好,没有烈日炎炎,没有冷风阵阵,海水蓝的像是透明的水晶,高大的树木四周环绕。

脚下白色的沙子仿佛细砂糖,踩在上面,软软的,滑滑的,她跑着,回过头冲他喊:“野人,这里太漂亮了。”

“你腿不疼了,跑这么快?”他笑着,跟在她的后面,她的脚印清晰的印在沙滩上,他踩着她的脚印,徐徐向前。

她站在一棵椰子树下,笑眯眯的看着他走近。

“过来,我看看你的腿。”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倚着树干坐下,掀开她的裙子。

小岛蜜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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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置在自己的膝盖上,倚着树干坐下,掀开她的裙子。

“疼不疼了?”轻轻的抚摸着纱布下面的伤口,心疼的问。

“早不疼了。”萧暮优搂着他的脖子,眼光晶晶闪亮。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温柔碾压,缠绵极致。

萧暮优急忙推开他,紧张的四处看了看。

“你看什么?”男人不满的问。

“会让人看到的。”

他笑:“这里不会有人。”

“为什么?”

“这个岛是我的,你说会不会有其它人?”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走吧,把东西放到我们的新居。”

“哇,还有房子,是树叶做的吗?”

这样傻乎乎的问题也只有她能问得出来。

叶湛瞪她一眼:“是用人骨头做的。”

他们的装备不少,她想帮忙,被他骂了一顿后,便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转过一个山头,平整的细沙上,果然有一处小房子,木头的,rǔ白色的尖屋顶,不大,但是修葺的非常漂亮,房前有木制的台阶与平台,将它架空在一米高的空中,屋后是两棵巨大的椰树,上面挂满了成熟的椰子。

叶湛在搬行李,萧暮优兴奋的拾阶而上,拉开房门,里面的一切都是木制的,椅子,桌子,床。

屋子显然不久前才被打扫过,被褥窗帘和餐具都是崭新的,甚至桌子上还摆着一瓶盛开的玫瑰。

窗户开着,海风灌进来,吹得白纱的窗帘精灵般舞动。

而站在窗前,就能看见只有数十米之隔的大海,几近银白色的沙滩。

萧暮优深吸了口气,这样的情景真的想吟诗一首,可是突然出现在窗外的男人却伸进一张俊脸冷嘲:“你的样子很傻啊。”

说完,头也不回的绕过去了。

萧暮优握了握拳头,好风景都让他煞没了。

叶湛将大小的行李放进小小的储物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个旅行包。

“这里面有衣服,给我找件t恤和短裤。”命令的口吻十足。

萧暮优打开旅行包,里面不但有他的衣服,还有给她准备的泳衣,扯出来一看,只有三块巴掌大小的布料,她顿时怒了:“这个能穿吗?”

“也没打算让你穿,你不会游泳,用来擦桌子的。”

萧暮优擎着手里的三点,顿时风化。

他转过身拿东西,她坏坏的一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手里的三点文xiōng套在他的身上,飞速打了个结。

叶湛低下头,看了看xiōng前多出的两块布,脸色顿时yīn了。

身后有人乐得拍手,笑得很不淑女。

他咬了咬牙,邪恶的笑了笑。

“别笑掉下巴。”他警告,同时转过身走来,高大的身影像山一样将萧暮优笼罩在其中,她往后退,双手抵在面前,乖乖的讨好:“我只是闹着玩儿的,别生气,别生气。”

“我怎么会生气呢。”他勾勾手指:“来,我帮你换上。”

“不要了吧,我不穿。”

“刚才还可以,现在……不可能。”他一把擒住她的腰,抱起来扔到床上,凶狠的倨在她的上方,那两块布什么时候已经被解了下来,他拿在手里,两只手去解她的衣服。

萧暮优惊呼:“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晚了。”他的笑让她毛骨悚然,拼力反抗,最后还是被他给脱个光光,手里晃着那可怜的三块布邪笑:“来,穿上。”

她被他压制着,动弹不了,只能由着他为所欲为。

大手穿过她的xiōng前,恶意在那上面停留了很久,萧暮优又羞又恼,去咬他。

他也不躲,趁机吻上她的唇,两人缠缠绵绵间,他就为她穿好了泳衣。

黄色的布料趁着她奶白的皮肤,迷人的风光在眼底若隐若现,她拥有一副好身材,完全能驾驭这身**,但还是羞涩,拼命的想要用被子遮着自己。

“别挡,让我看看。”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又将她推到镜子前,开始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看,后来在他的唆使下忍不住看了一眼,虽然布料少得可怜,但是总体来说,很美。

他取了一条又厚又大的浴巾裹在她身上:“好了,瞧你这脸都快成猪肝色了,披着吧,别着凉了。”

浴巾成了救星,她急忙把自己围好。

叶湛换了t恤,短裤,从储物间抱了一只西瓜出来。

“你竟然连西瓜都带来了。”萧暮优惊奇的瞪圆了眼睛。

“把西瓜放在海水里,晚上我们就可以吃冰镇西瓜了。”

他一手抱着西瓜,一手牵着她的手往沙滩上漫步,还不忘给她扣了顶大帽子,防晒。

两人找了处避风的岩石,一起动手将西瓜放在沟壑里,旁边再用岩石挡住,防止被潮水卷跑

做完这一切,两人相视一笑,有种极大的满足感。

“我们去踏浪吧。”萧暮优提议。

“好,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

他将她从岩石上拉起来,两人把鞋子脱了,在沙滩上整齐的摆在一起,光着脚跑向更前方的海水。

海浪拍打而来,湿了脚背,又湿了脚踝,羞怯的又快速退去。

萧暮优笑着跳着,躲避着海浪的每一次亲吻,她躲进叶湛的怀里,他一把抱住她,两个人一起往岸上跑,但还是被那浪头追到,湿了叶湛的短裤,湿了萧暮优的浴巾。

杂乱的脚印伴着阵阵笑声,被浪花吞没了又吐出来。

又一次海水退去,沙滩上留下两只不大的贝壳,一只光洁的面朝上,一只光洁的面朝下,朝上的那只五彩斑斓。

两人不约而同的跑过去,蹲下身去捡贝壳。

一个浪头打来,来不及躲闪,被浇了个正着,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湿了个透。

两人索性大笑着坐在沙滩上,虽然狼狈,但还是很有满足感的擎着手里的贝壳。

萧暮优将它对着阳光,看那七彩的颜色在面前闪耀。

“叶湛,你的那只呢?”叶湛将自己的这只跟她对到一起,日光从贝壳的身后透出,在周围结成一圈温暖的光晕,小小的贝壳仿佛透明立体了起来。

一瞬间,有什么在脑海中豁然清晰,她终于明白了雷笙那张照片的拍摄原理。

激动的一把搂住叶湛的脖子,高兴的大叫:“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笨蛋。”叶湛回搂住她,任海水一次又一次的漫上来,湿了衣衫,却烘干了忧伤。

他们抱在一起,直到太阳下沉在海平面的另一端,火红的颜色映红了海水,像是铺沉而来的藏红色画卷,给人一种超脱俗世的伟大视觉。

她将两只小脚踩在他的脚上,惦起脚尖,一个火红的吻落在他的额头。

他们在夕阳下,在大海边,缠绵接吻,暮光中,相拥的影子被交叠在一起,胶着着,永不分开。

夜幕降临,潮水上涨。

他们去取了西瓜,欢欢喜喜的抱回小屋。

洗漱间里有早就准备好的淡水,是足够两人三天的用量。

“萧暮优,我们一起洗。”

“为什么呀?”

他美名其曰:“节约淡水。”

答应了他,才知道上当,那哪里是洗澡,简直就被占尽了便宜,借着给她擦沐浴露,便将全身摸个遍,差点就控制不住在浴室里直接办事。

洗了澡,叶湛将她抱到床上,转身提了药箱过来。

她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都粘有防水贴,轻轻撕开后,里面并没有受到任何水污染,伤口长出了薄薄一层红肉。他小心翼翼的给她重新换药,她便拄着下巴看他认真的眉眼。

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野人,我们吃什么呀?”

他处理好最后一个伤口,神秘兮兮的说:“我去给你做。”

“什么?你会做饭?”她不相信的提高了声音。

“那当然,不过,你是第一个有幸尝到我手艺的人。”他自豪的扬了扬眉。

萧暮优撇撇嘴:不是拿她当小白鼠吧。

他转身钻进厨房,她也跳下床,将他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净,晾晒,而她的那三片布,她想了很久,趁他不注意,偷偷的扔进了垃圾箱。

她站在外面晒衣服,饭菜的清香从窗户飘了出来,四面通风的窗子就是好,可以随时随地看到屋里的人在做什么。

窗很高,她正好露了一个脑袋出来。

他在切菜,锅里还炖着什么,五颜六色的好像很好看。

“野人,我饿了,什么时候才能吃饭啊。”

他扬了下手里的菜刀,吓唬她:“不准偷看。”

她才不害怕,惦起脚尖往里看,笑嘻嘻的说:“美男下厨图,百年难得一见,我才不会错过。”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拉上了百叶窗,她做了个鬼脸,无聊的去捡鹅卵石。

一会儿的工夫,就听见叶湛在屋里喊:“吃饭了,笨蛋。”

萧暮优扔下手里的石头,欢欢喜喜的跑进来。

当她万般期待的眼神落在桌子上时,她实在有些笑不出来了。

的确,五颜六色的很好看,可是有人会把白萝卜,葫萝卜,土豆,芹菜,莴笋……呃……还有鱼放在一起炖吗?

还有那盘看上去清淡的凉菜,有人见过用生西兰花拌凉菜的吗?

“你怎么光看着啊,是不是太有食欲,不知道怎么下嘴了。”叶湛感觉良好的的递给她一双筷子。

萧暮优苦笑:“确实是太有食欲了。”嗯,看着,都饱了。”

毕竟是某人第一次下厨,好歹也要给点面子是不是?

萧暮优豪迈的拿过米饭,大口的扒了一嘴饭。

咯吱一声,她感觉,她掉了几颗牙。

低下头去确认这白花花的一碗究竟是不是米饭,细看下,才发现那米熟一半,生一半,能把饭做得这样黑白分明,也算是厨艺精湛了,这境界,她望尘莫及啊。

“野人。”她一脸痛苦的对他说:“我求你了,以后厨房重地,你禁止入内好吗?乖,去那边玩去,姐姐来给你做饭。”

叶湛本来对自己的厨艺还很有信心,听她这样一说,很不高兴,不服气的尝了一口面前的‘生拌西兰花’,面色难看的放下筷子,讪笑道:“老婆,做饭果然还是你的工作啊。”

他不知道从哪搞了个游戏机,高高兴兴的去床上玩了,萧暮优将所有的饭菜倒掉,重新下厨。

折腾了半天,两个人终于吃了顿饱饭。

饭后到海边散步,月色如歌,对影成双。

他突然说:“想不想在沙滩上做/ai?”

萧暮优脸一红,快走几步甩开他:“色胚。”

他追上来抱住她的腰,嘴巴去吻她的脖子,她推他,他抱紧,两人痴痴缠缠就倒在了沙滩上。

扳过她不老实的下巴,用力含上她的樱唇。

她的唇,软腻香甜,让他忍不住品尝的更深。

直到她的气息渐促,他才稍稍放开,细细的银丝,延在她的嘴角,她的唇有些小小的肿,低头躲避,娇羞万千。

她的自由只维持了一小会,他很快又吻了上来,这一次,更加用力的吸吮,舌探进她的口中,吸取着她的甘甜,任她shen/吟出声。

一只手拉开她的衣摆,手探进她滑嫩的肌肤,。

唇齿相沫,肌肤相抵。

灵活的手指将她的xiōng衣向上推去,带着点薄茧的掌心**着xiōng前的柔软,感觉着它在自己的手心里慢慢绽放。

另一只手探到背后,解开碍事的带子,挥手扯去,她的上身已经空无一物。

柔和的月光下,他支起身子,静静的膜拜着这副染了清辉的身子,它洁白无瑕,它傲然挺立,它似这世上无法破解的魔咒,吸引着他抛弃一切,匍匐在前。

海浪声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最真诚的邀请,他将她的双腿分开,用力一挺腰身。

她的一声低吟被含入口中,化成细细碎碎的迷情,在眸子里扩大又分散。

她睁开眼,就可以看见深蓝色天空中的明月,皎洁明亮,他有力的双手握着她圆润的肩膀,他精瘦的腰肢挺动。

十指收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下有细细的沙子粘到了身上,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而产生粗糙的细疼。

所有的猜忌与怀疑在这一刻被溶进了汗水,滴落在白色的尘埃中。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天上的月亮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她忍不住闭了眼睛,感觉那种又痛又快乐的感觉又要来了,她唇齿不清的,用残存的理智低喃:“阿湛,我是你的唯一吗?”

他握着她尖尖的下巴,眼神黑如深潭,点点月光斑驳。

在他吻下来之前,他说:“你是我的唯一,优优,这一辈子,你只是我的唯一。”

她闭上眼,幸福的咬上他的肩头:阿湛,我信你。

抓海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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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小岛,他们可以放心的敞着窗子,挤在同一床被子下,偏过头就可以看见皓月当空,侧起耳,就能听到浪声阵阵。

萧暮优搂着身边男人的腰身,将头拱进他的怀里。

她想,这样就是一辈子该多好。

清晨,他们早早的醒来,叶湛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拿出潜水服和潜水用具,细心的替她穿着。

萧暮优有些兴奋也有些担心,“野人,我不会游泳可以吗?”

“潜水不需要会游泳,而且有我在,没问题。”

他又认真检查了一翻,确定百分百安全后才给自己上装备,边穿潜水服边跟她讲解潜水的基本要领,包括呼吸管和调节器的使用方法,水面休息方法,紧急情况处理。

她认真的记下,在脑中重复了好多遍。

“在水中不能说话,如果你感觉很好,就打ok的手势,如果你觉得难受,想要上去,就右手握拳,拇指向上,如果你还想继续下潜,就右手握拳,拇指向下,明白了吗?”

“嗯。”她用力点点头。

“好了,现在我们要入水了,小笨蛋,你准备好了吗?”

她急忙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叶湛弹了下她的额头:“说你是笨蛋,这不是在水里,你不会用嘴说啊。”

“我这不是提前实习嘛。”

“你总是有道理。”叶湛给她戴上面罩,接好输气管,他自己也同样戴好,先跳下水,然后再扶着她的手让她慢慢的将脚伸下来。

她开始的时候不太敢,可是他坚实的臂膀紧紧的固着她,心中便有了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

他拉着她的手慢慢的往下潜,开始的时候,耳朵在水压的作用下有些疼,但是很快就适应了。

他用手势问她怎么样?她打了一个ok的手势。

他们便继续下潜。

随着下潜的深度越来越深,眼前呈现出一幅只有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画面。

几近透明蓝的海水里,游荡着各种各样,五彩缤纷的鱼类,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忽的一下从身边穿过,击起层层水波。

而他们穿梭在美丽的珊瑚丛中,翠绿的水草,形态各异的岩石,钻在石缝里的小虾小蟹。

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憾,之前不会游泳的焦虑早就一扫而空。

叶湛一直紧紧拉着她的手,带着她下潜,前行。

来到一处礁石旁,他用手指了指礁石下方,灰色的泥沙上面突起了一块,他游过去,手向下一探,再拿上来的时候,手中便多了一只大海参。

萧暮优惊喜的伸出手去拿,装在腰间别的网袋里。

有了第一个收获,很快,第二个,第三个。

口袋渐渐的满了,她虽然没有欣赏够这些景致,可是头有些痛,叶湛嘱咐过她,如果头一有疼的迹象就要马上回到水面,她知道自己的病根,不敢怠慢,向着他握着拳头,拇指朝上。

叶湛会意,拿起最后一只海参,带着她慢慢的游回陆地。

钻出水面,身上的压力顿减,但是那股兴奋却没有褪去,叶湛抱着她一直上了礁石,坐稳了,才给她脱去面罩,拿下氧气瓶。

他也急忙摘下自己的装备,神色有些慌张的问:“是不是头疼了?”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现在已经不疼了。”

为了不让他担心,她赶紧拿下腰间别着的海参,欢快的说:“一会儿我要给你做红烧海参。”

叶湛摸了摸她有些俏红的脸,心疼的说:“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再来玩,好吧?”

“嗯,那时候,我一定要学会游泳,不用你牵着我,我要自己抓海参。”

他笑:“海参那东西走得比蜗牛还慢,一伸手就能抓到。”起身将她拉起来:“走吧,回去休息一下。”

“嗯。”

“我背你。”他蹲下身,将宽阔的脊背对着她。

萧暮优心中一甜,乖乖的趴上去。

他的背这样舒服,他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跟着轻颤一下,脸贴着他的脖子,轻声问:“阿湛,你一辈子都这样背着我好不好?”

他的xiōng膛震动,笑了出来:“好,只要你愿意,我就这样背着你。”

幸福的闭上眼睛,如此,一生何求。

许多年后,每当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背着她,像是背着整个世界,他的步子坚定不移,他们的小屋就在不远的前方。

她想,那时候,曾离幸福那样近,那样近。

这个小岛上的两天时光,虽短,却已足够她用一生来仰望与回忆。

晚餐吃的红烧海参,海参粥,凉拌海参,吃得两个人都要流鼻血了。

还剩下一些,萧暮优用海水养着,准备带回去给程星楠,这丫的,一定会羡慕死。

吃过了饭,他们去海边散步,回来洗了澡,在小小的木屋里缠绵。

“阿湛。”激情一半,她忽然很煞风景的用手抵在他xiōng前,“你有带药吗?”

“没……”

“那怎么办?”

他哑了声音,继续着刚才未完的动作,贴着她的耳说得她面红耳赤:“我不弄在里面。”

结果,他还是没有控制住。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是无业游民,但是他万事缠身,就算不舍,终是要回去的。照例是他在收拾东西,不让她插手,早上刚给她换过药,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着他忙忙碌碌,萧暮优也不知道被什么样的心情驱使着,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请求:“野人,我们不走了,好不好?”

他转过身,揉了揉她的鼻子:“以后你想来,我随时带你来。”

她没说话,把头靠在他的xiōng前。

叶湛搂了搂她:“好啦,别闹情绪了,你不是还要去下周的大师展吗,还有很多东西要准备的,是不是?”

萧暮优虽然不情愿,还是乖乖的点点头。

“去吧,到飞机那边等我。”

“我帮你拿这个吧。”

“太沉,你拿不了。”

“我能行的……”她伸手要去试,被他轻轻拍了下手背。

她只好悻悻的站到一边。

这些东西,叶湛自己搬了好多趟才全部转移完毕,他们上了飞机,他将安全帽往她脑袋上一扣,见她神情似乎有些沮丧,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东西塞到她手心。

有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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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神情似乎有些沮丧,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东西塞到她手心。

是两只贝壳,那天晚上,他们在海边捡到的,没想到,他一直留着。

贝壳的棱角被磨得很平整,摸上去光滑细腻,他是怕扎了她的手。

眼中终于有了笑意,自己把玩着两只贝壳,玩了大半天。

到达冰岛的时候,方涵早就等在了那里,一同前来的还有——冷墨琛。

方涵在搬行李,冷墨琛和叶湛站在那里说话。

“是馨儿把你叫来的吧?”

“不算是,我也正好要过来一趟。”冷墨琛笑着探头看了眼正在飞机上找自己背包的萧暮优:“这算度蜜月吗?”

叶湛难得脸上有些红,擂了他一拳:“关你屁事啊。”

“对了,你妈妈的病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我这次过来,就是跟爸爸一起陪她来的,她说想吃冰岛的海鲜了。”

冷墨琛笑了笑:“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算了,以后有时间,我去c市登门拜访。”

萧暮优此时拎个大包跑过来,累得呼哧呼哧的,叶湛眉头一皱,接了她的包,拿了手帕给她擦汗,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冷墨琛看得呆住,什么时候,他变得这样体贴入微了。

可面前这个小女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擎着手里一大包还泡着海水的活海参兴奋的说:“冷墨琛,晚上来我家吃海参。”

“这是你抓的?”他好奇的隔着口袋摸了摸。

“嗯,是我……”斜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是我家叶湛抓的。”

好家伙,他什么时候成她家的了,不过,心里竟然美滋滋的,顺势搂着她的腰,态度亲昵无人。

“好吧,看在野生海参的份上,再加上要尝尝传说中叶夫人的手艺,我就勉为其难吧。”

萧暮优撇撇嘴:“你爱去不去啊。”

“哈哈。”叶湛大笑起来,看到好朋友吃瘪,就像那天他看着自己吃瘪一样,这个小女人,不好惹啊。

冷墨琛也哭笑不得,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海参袋:“我还偏要去了。”

萧暮优做海参很拿手,先将海参洗净,焯透,把香米焖进电饭锅,咖喱粉,椰汁,鲜奶煮好备用,不须片刻,四盘色香味俱全的咖喱海参捞饭就做好了。

“为什么是四份?”冷墨琛好奇的问。

“哦,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也请了朋友。”萧暮优神秘的一笑,此时正好门铃响,她抢在辛妈妈之前去开门。

两个男人相视一眼,不知道她请了谁。

“你来得正好,刚开饭。”递了拖鞋给门口的人,她一边换一边打量着这间屋子,嘴巴张成o型,“优优,你住这么大的房子啊?”

“嘿嘿。”她傻笑,将她领进屋。

桌子上的男人齐齐看向她,叶湛的目光揶揄,而冷墨琛似乎脸色一变。

程星楠在看到冷墨琛的时候,表情也是一滞,但很快就笑道:“wallce也在,真巧。”

她向叶湛伸出手,叶湛起身与她握手,“欢迎程小姐。”

“唉呀,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客气什么?”萧暮优拉着程星楠入座,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她安排在冷墨琛的身边。

一人面前一盘海参捞饭,四人却是各怀心思。

“发什么呆啊,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萧暮优首先拿起筷子,在桌子下用脚蹬了叶湛一下,他也急忙笑说:“大家吃吧。”

饭桌上的气氛很奇怪,萧暮优不时的朝叶湛若有所思的笑,好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叶湛捏她鼻子,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笑什么?

看着两人这样亲昵的动作,程星楠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喂喂,打情骂俏也要有个限度,小心把饭喷出来。”

“你嫉妒。”萧暮优将头靠在叶湛的肩膀上,他趁机低下头亲了下她的额头。

“萧暮优,你丫的得寸进尺啊。”

“怎么样?我就是要腻死你。”

“好吧,你就气我吧,等哪天我找个男人,也跑到你面前气你。”

她这样说的时候,冷墨琛的嘴角似乎**了一下,放了筷子,手伸过来揽住程星楠的肩膀。

他这个突然的动作,让三人同时一愣。

“你们两口子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连我都看不惯了,lyla,我们也秀下甜蜜给他们看。”

程星楠的脸不觉一红,有些无措。

萧暮优趁机大叫:“冷墨琛,你和小星星是什么关系啊?不是情人,可不准搂搂抱抱。”

冷墨琛收紧了手臂,笑说:“朋友啊,谁说朋友不可以亲密,是不是,罐子?”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求证的睇向叶湛,萧暮优瞪着眼睛。

好吧,他成功的吸引了火力,但是,还是决定重色轻友一把,搂着萧暮优说:“男女授受不亲,人家程小姐以后还要找男朋友呢,你这样算怎么一回事?”

得到叶湛的帮助,萧暮优更加嚣张了,拍着桌子叫嚣:“是啊,是啊,不是情人,就要把手放开。”

感觉到肩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程星楠不觉莞尔,够了,冷墨琛,这样就够了,除了拍戏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吧,哪怕你现在马上就把手拿开,我也会就此满足。

“偏不。”冷墨琛反倒把她搂得更紧。

“哇,你挑衅我。”萧暮优索性站起来,掐着腰说:“那你敢不敢亲她?”

向叶湛挑了挑眉,叶湛立刻会意,飞快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萧暮优投他一个配合愉快的眼神,再看冷墨琛,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犹豫不定。

这样僵持了一会,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程星楠忽然探过身,泛着桃色的红唇轻轻的印在冷墨琛的脸上。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她便笑说:“好了,亲完了。”

“耍赖,耍赖。”萧暮优依在叶湛的怀里,不依。

叶湛笑说:“算了,老婆,抱也抱了,亲也亲了,你就放过他们两个吧。”

“萧暮优,我记住你了,你等着。”程星楠故做恐吓。

冷墨琛在一旁轻轻而笑,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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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补上了,今天的更新完毕!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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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都有时间,四个人在家里玩牌,萧暮优凭借着对数字的超强记忆力,几乎次次都赢,面前放了一堆钱,她乐得快合不拢嘴了。

最后结束的时候一数,三家输,一家赢。她将钱小心的收好,笑得一脸得意:“谢谢赞助。”

冷墨琛说:“以后我不会再跟你老婆打牌了。”

叶湛一点也没有输者的颓废,反倒高兴的替她的老婆数钱,“我们算算,赢了墨多少。”

他叹气:交友不慎啊!

程星楠已经出门,走在前面,他想了想,追上她的脚步:“我送你吧。”

她垂眸:“好。”

目送着两人并肩离开,萧暮优做了一个耶的手势,又不太确定的问身边的男人:“你说,他们两个能不能在一起?”

叶湛的目光染了丝忧伤与深沉,紧紧搂着怀中的女人,声音中像是隐藏了厚重的故事般:“墨,他不可能再爱上别人。”

直到很多年后,萧暮优才明白,他这句话当中的深刻含义。

就像她一直觉得自己了解叶湛,其实,他对她来说,有一面呈现在阳光下,有一面隐在黑暗里。

次日之后,叶湛便回公司上班了,他答应给她找工作的事却迟迟没有办,他存的那点心思,她自然明白,他不想让她工作,他喜欢她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是她并不想这样,所以,她每天自己看报纸,上网,找工作。

那日从岛上带回来的贝壳,她日日放在桌边,这两片贝壳给了她无限的启迪,她几乎每天都要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去外面拍照,做特效处理,每做完一张,就要跟雷笙的那张做对比,形似了,但神却缺了什么。

接到齐心的电话,她还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

“小优,下个星期的大师展,我也可以去了。”她兴奋的说道。

“真的吗?”

“嗯,雷总把邀请卡给我了。”齐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要是不走,这个机会就是你的。”

“没关系,我也有一张邀请卡,我们在英国见吧。”

“那就太好了,对了,你机票订了吗?要不要跟我和雷总一起走?”

想到雷笙,她在电话这边摇了摇头:“不了,我自己去。”

“那你要注意安全。”

“我会的。”

“下周见。”

“下周见。”

挂掉电话,继续弄照片。

门响,叶湛闪身进来,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砰得一声扔在床上。

萧暮优回头一看,笑了。

他竟然抱了只冬瓜,一脸气愤的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她。

她不过就说了他一句,你这脑袋连冬瓜都不如。

他就硬是去找了个冬瓜来,指着问:“你说,我哪里不如它?”

这男人,有时候执拗起来,像个孩子,竟然跟一冬瓜较上了劲。

萧暮优抽出椅子,关上电脑,走过去安抚:“我那是开玩笑,你的脑袋哪有冬瓜大。”

他依然生气,“萧暮优,你明天把这个冬瓜吃了。”

她急忙点头:“好好好。”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帅,所以才说我是冬瓜?你又看上哪个了?”

她对灯发誓,他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这个冬瓜……跟他不能同日而语啊。

为了逗他开心,萧暮优将那只碍眼的大冬瓜一脚踹下去,看着它咕噜咕噜的滚出老远,叶湛的脸上才有了些笑意,看着她说,“这还差不多。”

她急忙搂住他的脖子,讨好:“你在我心里啊,最帅了,帅得掉渣,美得冒油。”

“真的?”

“当然。”

在他脸上亲了下,假装厌恶的说:“快去洗澡,又打网球了吧,一身的臭汗味儿。”

“遵命。”终于不再跟冬瓜计较,他起身去洗漱间。

萧暮优将床单重新换过,把冬瓜拿到楼下的厨房,用力拍了拍:“兄弟,明天就用你炖汤吧。”

刚进房间,就听见电话响,她找到自己的电话,屏幕是黑的,回过头,就见叶湛的电话放在床头柜上,着急的乱蹦。

“你有电话。”她敲了敲玻璃门。

“你帮我接吧。”他随口说了声。

萧暮优看了眼来电,“馨儿”

不想接,但还是忍不住按了接听。

“叶哥哥。”清脆的撒娇从话筒里传来,她急忙将手机拿离自己的耳朵。

“叶哥哥,你怎么才接电话?你怎么不说话呀?”

萧暮优收回手机,口气漠然的说:“他在洗澡。”

那边显然一愣,马上就问:“你是谁啊?”

“能在他洗澡的时候接听电话的,当然是他的妻子。”她不屑的笑了一下,这个馨儿是不是白痴。

“哦,原来是你这个替身啊。”

听着她语气中的嘲讽,萧暮优并不恼,拿着手机坐到床上,“蓝小姐也想做替身吧,可惜,他不要你。”

“你……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下蓝小姐,我们夫妻要休息了,麻烦你就不要打电话过来,特别是……”她重重的强调:“在他洗澡的时候。”

不等蓝馨儿反应,萧暮优就飞速挂掉了电话,冲着电话哼了一声,她的男人,她谁也不会让。

叶湛洗了澡出来,边擦着头发边问:“谁呀?”

“你的红粉知已。”她没好气的说。

叶湛拿了手机翻查了下来电,顺手扔到一边,笑说:“吃醋了?”

“你都可以跟冬瓜吃醋,我不能跟人吃醋吗?”

他爬上床,从后面抱住她,亲了又亲:“别生气,你罚我。”

“真的吗?”萧暮优被挑起了兴致,转过身,大眼睛里闪动着调皮。

“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嗯。”他坚定的点点头:“做什么都可以。”

十分钟后,冷墨琛正在跟妈妈看电视,忽然接到了电话。

他起身走到阳台,低声说:“罐子,这么晚,什么事?”

那边憋了半天,没有动静。

“罐子……”他皱眉。

“说呀,说呀。”突然传来女声,他哑然失笑,是萧暮优的声音。

紧接着,叶湛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墨,我爱你。”

叭,电话挂了!

冷墨琛的手机差点惊掉了,呆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罐子啊,罐子,你让这个小女人吃得死死的啊。

“墨墨,你在笑什么呢?”温柔的女子声音响起。

“没什么,妈妈。”他走过去,依然还是憋不住笑。

“哈哈,哈哈。”萧暮优跪在床上,抹了一把眼泪,做捶床状。

叶湛黑着一张脸,怒视着她:“好你个萧暮优,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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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a:八哥,坏蛋。

读者b:不准骂八哥。

读者a:他要虐了,他一向这样,先给个甜枣,再打两巴掌。

读者b:啊?不要啊!

齐声:八哥,坏蛋!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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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湛黑着一张脸,怒视着她:“好你个萧暮优,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扑上来,她往一边躲,两人疯疯闹闹,直到被他压到身下,他固了她的两只手在头顶,像只要开餐的大灰狼,眼中闪动了邪笑。

“萧暮优,我今天一定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俯下身,咬住她的唇。

长夜,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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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酸背痛,浑身无力。

萧暮优在被子里滚来滚去不肯起床。

想起昨天夜里他的索求无度,心里又气又羞,不就是让他给冷墨琛打电话说句“我爱你”嘛,又不会少斤肉,他倒好,一个晚上,变换姿势,狠狠的‘折磨’她,可怜她这杨柳小蛮腰,都快断了。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爬起来,洗了澡,找了药吞下。

今天要去子扬那里做治疗,她本想自己过去,他却放心不下,说是下午接她一起去,心里感动的要命,脸上也不觉挂满了甜甜的笑容,连辛妈妈都看出来了。

她边收拾着茶几,边笑说:“少奶奶,看着你和少爷这么幸福,我这老婆子也总算放心了,少爷从小就很少笑的,总是板个脸,可是和你在一起之后,那脸上的笑是越发的多了,人也好像变得开朗了。”

萧暮优摸摸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她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呀,少爷的文件落在这里了。”辛妈妈停下手里的工作,拿起一个牛皮纸袋:“他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这东西不重要吧?”

萧暮优接过来,拆开看了看,这是一份投标书,上面有他昨天晚上改过的痕迹,他改得那么急,一定是急着用了,放下手里的咖啡杯,上楼拿了外套。

“辛妈妈,我给他送过去,他一定是今天要用了。”

“好,少奶奶自己小心。”

她的小红车被送去保养了,她随意挑了叶湛的一辆车,拿出电话想要给他打个电话,偷偷一笑,算了,给他一个惊喜不好吗?

车行到东城天下的楼前,保安立刻小跑着过来,他认识叶湛的每一辆车号,所以腿也格外的勤。

萧暮优摇下车窗说:“麻烦你帮我停车。”

保安愣了一下,今天开车的不是boss,竟然是个漂亮的女生,但是她能开boss的车如入无人之境,那关系一定是匪浅了。

聪明的立正,恭恭敬敬的说:“是,小姐。”

将钥匙交给保安,萧暮优拿着文件步上台阶。

前台小姐刚要询问,一头汗水跑进来的保安忙向她睇眼色,她张了张嘴,最后冲萧暮优一笑。

直奔向总裁专属电梯,她自然的按了上行键。

还记得最后一次来他的办公室,是她被报社辞职的时候,她气汹汹的差点把辞退信摔在他的脸上。

现在想想,不由笑了出来,明明不是他做的,他却摆出一副肇事者的态度,这样的蠢事,他究竟还干过多少。

电梯刚刚上行,保安和前台小姐的头便凑到了一起。

“你们还敢拦她,她可是开着boss的车来的,那辆jet,市价两千多万。”

女人们发出长长的惊讶声。

“你们几时见过叶boss有过女人?”

女人们长长的摇头。

保安得意的一笑:“我也就见过这一个,所以,咱们得敬着点。”

女人们感激的看着他,果然是站门口的,站多识广啊。

径直来到叶湛的办公室,他的秘书lida在,见到她,立刻笑着迎上去:“萧小姐,您找叶少吗?”

“嗯。”萧暮优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我有东西给他。”

“叶少在开会,萧小姐,请您到总裁的休息室坐一会儿吧。”

“好,谢谢。”

lida将她引入休息室,职业性的微笑:“萧小姐请稍等,总裁开完了会就会回到这里,我还要去下面查资料,就不陪您了。”

“谢谢,你忙。”忽然又叫住她,不好意思的说:“那个,我来这里的事,你替我保密好不好?”

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lida会意,笑说:“好的。”

这间休息室处在他办公室的最里面,设计的很简单,但是每一件物品都价值连城,她身下坐的沙发,光靠这舒服的质感就能判断出它不菲的价值。

将门小心的关好,她舒舒服服的躺在上面,两只脚搭在沙发背上,休闲自得的看杂志。

讨厌,财经杂志,她不喜欢。

换一本,还是财经杂志。

再换一本,这次不错,是冷墨琛的封面,他为东城天下旗下珠宝品牌七夜阳光做的广告,而封面上与他闭着眼睛,唇对唇,鼻依鼻的,无比亲密的女人,是许思佳。

广告画面拍得很唯美,即使她也挑不出什么瑕疵,可是,就是看着不顺眼,那个许思佳,她有程星楠漂亮吗?冷墨琛眼光有问题吧?喜欢这种‘艳星’。

气愤,真气愤。

她边为程星楠报打不平,边翻着手里的杂志。

门轻响,有人进了来。

她高兴的坐起身,知道是他开完会了,刚要冲出去吓他一下,就听见另一个声音说:“我找你有事。”

她捂住嘴巴,刚才真不该说冷墨琛的坏话,说曹cāo曹cāo到啊。

屏住呼吸,她恶作剧的想要听取点小秘密。

“说吧,什么事?”是叶湛的声音,他好像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我要带馨儿走。”

“为什么?”

冷墨琛叹了口气:“我有责任好好照顾她,我会给她提供最好的画室,为她请最优秀的老师,让她可以完成她的梦想。”

提到蓝馨儿,萧暮优的心中不由一紧,心情无端低落。

“你可以给她的,我也可以。”叶湛轻松说道。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让馨儿跟我走?”冷墨琛的声音微微高了一些。

“嗯。”他承认。

萧暮优的心揪了起来,为什么叶湛不肯让蓝馨儿跟冷墨琛一起离开,他难道还要管她一辈子吗?

她承认,自己是有些狭隘了,但是任何一个女人恐怕都没有这么大度,会留着曾经情敌的妹妹在自己丈夫的身边,让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为什么?”冷墨琛焦急了声音。

叶湛不语,气氛好像有些僵硬。

许久,他才淡淡的坚定的说出一句话:“为了蓝菱。”

心,被挑高了,悬在半空,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她莫名的开始惶恐。

字字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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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冷墨琛焦急了声音。

叶湛不语,气氛好像有些僵硬。

许久,他才淡淡的坚定的说出一句话:“为了蓝菱。”

心,被挑高了,悬在半空,那种失重的感觉让她莫名的开始惶恐。

她知道,她将会听到他永远都不会对她讲的事,那,也许是个她不能够接受的秘密。如果她现在冲出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还是他们,你侬我侬,恩爱夫妻。

可是,她动不了,她的身体和她的心都动弹不了,两只手紧紧的握成拳,手心里沁满了汗。

“罐子,你在说什么?”

“我想说……我爱上了蓝菱,在你不在的那段日子,我爱她,所以,她不在了,我必须要照顾好她的妹妹。”

“你爱……蓝菱?”冷墨琛的声音竟然带了几丝颤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爱上蓝菱?”

“墨,没有为什么,爱就是爱了,这辈子,我只爱过蓝菱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冷墨琛久久的看着他,忽然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笑容是不可思议的猜测,唇角抖动着,仿佛在隐忍着极大的怒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他的声音带着低吼,愤怒,不可遏制。

“我和她发生了关系……”

话未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一拳,“叶湛,你这个混蛋。”冷墨琛这一拳打得极狠,他的脸一下就肿了。

“抱歉,墨,真的抱歉。”他的声音很低,似乎在内疚。

冷墨琛冷笑:“现在跟我说抱歉有什么用?叶湛,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他沉默。

“你爱蓝菱,那萧暮优呢?你把她当什么了?你娶她,宠她,难道只把她当成蓝菱的替身吗?”

“墨,她不是蓝菱,她永远比不上蓝菱。”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像匕首一样尖锐。

冷墨琛笑出声音,上前一把拉住他往外走:“这里是你的公司,我不想在这里打你,我们出去。”

“墨……”

“出去。”

摔门声响起,走廊的脚步声渐远,谁都没有发现,在小小的休息室里,有一个女孩,早已泪流满面。

心,仿佛裂开了一个大洞,有人在外里疯狂的浇灌着冷水,从脚尖凉到指甲尖。

那些声音叫器着,嘶吼,仿佛能划破时空的利器,过去,现在,所有的画面**在一起,五彩斑斓,一瞬间,陷入灰色的绝望。

“我只爱过蓝菱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不是蓝菱,她永远比不上蓝菱。”

一句一句,重复着,连续着,回响着,在她的耳朵里形成了烦乱的杂音,心底的最深处,痛到难忍,只觉得口中有腥咸的味道往上涌来,头疼,疼得眼前眩晕。

她捂住耳朵,啊的一声尖叫。

他们出去之后就没有回来,日头渐渐的西沉,在光洁的落地窗上像是一副移动的油彩画。

她坐在那里,不知道多久,手里还拿着那个牛皮纸袋。

直到有电话声响,她才猛然的,像是找回了魂魄。

看都没看,直接按了关机键。

走出东城天下的时候,那个灵利的小保安早就帮她取了车子,见她脸色苍白,还关心的问:“小姐,你没事吧,用不用去医院?”

她听不着,浑浑噩噩的上了车,打开车前储备箱,想要将那纸袋子扔进去,可是空荡荡的空间里却放了一幅画。

鬼使神差的拿起来,看着,笑着,仿佛这世界所有的目光都带着嘲讽席卷而来,画上的男孩和女孩站在樱花树下,四眸相望,看尽繁华。

如果说她在叶家老宅留着那些照片,还能解释是怀念旧人,那么现在呢,他珍藏了这幅画,又是为了什么。

她自嘲的笑,笑得凄凉无比,萧暮优,你真傻,一直相信着什么“你是我的唯一”这种荒谬的谎言,白逸朗说得没有错,蓝馨儿说得也没有错,你是个替身,你不过是个替身。

他对你的宠爱,关心,不过都是他想补偿给蓝菱的,你是什么?你算什么?

你就是这天下最可笑,最厚颜无耻,最自欺欺人的女人。

她一边笑,一边哭,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车子在公路上走s形路线。

身后传来猛按喇叭的声音,她充耳不闻。

那车子追上来,在她的身侧减速,一张焦急的脸伸出来,冲她大喊:“优优,你快停车。”

她猛的一怔,扭转方向盘,黑色的豪车靠着马路边停了下来,差一点就撞上了一边的路灯。

白逸朗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跳下车。

萧暮优趴在方向盘上,竟然在冲他笑,只是那笑容中含了泪水,让他的心瞬间就疼得一塌糊涂。

拉开车门,一把将她抱了出来,她在他怀里小声的呻/吟:“小白,我头疼,我头好疼。”

“没事了,优优,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将她抱上自己的车,打了电话让下属来处理这边的情况。

她窝在车座上,像一个迷途的小女孩,眼神茫然而空洞,又时而充满了恐惧。

他心疼的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她反手将他的手抓住,她的手颤抖的厉害,手心是一片骇人的冰凉。

“优优,别怕,优优,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瞬间湿了满脸。

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心中剧疼,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心,她怎么可以不幸福?叶湛,你究竟做了什么?

“小白,我头疼。”躺在床上,她迷迷糊糊的说。

从刚见到她时,她就在喊头疼,他不知道她的病,找来止痛药。

她竟然还认得,视线里晃动着他拿着药的手。

那个人的脸忽然出现,别别扭扭的不肯吃药,需要她哄上好久。

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她掩了脸,哽咽。

“小白,不用吃药,我睡一觉就没事了。”

他拿来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她闭着眼睛,睫毛轻颤。

他知道她没有睡,但是也不想打扰,就静静的坐在一边陪着。

萧暮优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当她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头虽然不疼了,但是眼睛肿得有些睁不开。

盯着天花板,脑子放空。

突然,她笑起来。

太好了,只是做梦,那一切不过是她做得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欢欢乐乐的在这里睡大觉。

忽视掉这曾经熟悉的房间,她下了床,想去给自己找些东西吃,肚子饿,前xiōng快贴上后背了。

茶几上放着昨天那个牛皮纸袋,还有一份报纸,报纸的主人却不在。

她随便的拿起来一看,顿时觉得眼前一黑,有些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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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见!

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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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放着昨天那个牛皮纸袋,还有一份报纸,报纸的主人却不在。

头版头条,醒目的大字。

昔日好友闹翻,七夜阳光单方中止与冷墨琛的合作关系,广告代言将另选他人,实力男星何翊有望签约。

跌坐在沙发上,昨日的情形像放电影一般在脑中滚动,发黑的底片,却清楚的记忆着所有的心伤。

那戳人至痛的话语再一次让她心碎成缕。

“我只爱过蓝菱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她不是蓝菱,她永远比不上蓝菱。”

这么清晰,字字如针,针针入心,很难想像,这是刚刚才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说出的话,别人说的,她不信,可是他亲口承认的呢?她还要再一次说服自己是误听吗?

手机依然没有开机,她自嘲的笑:他恐怕要找翻天了吧,不过,那也不是在找她,何妨?

“程星楠,萧暮优跟你在一起吗?”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已失了平静。

“这次她真的没来,我向天发誓。”翻着手里的报纸,程星楠很想问他和冷墨琛之间出了什么事,但想了想,终于还是放弃了。

叶湛挂了电话,心急如焚。

辛妈妈说她昨天下午去给自己送文件,可是她出去了就没有回来,她会去哪?

正坐立不安,电话响,他急忙接起:“有消息了吗?”

他以为是方涵,却是个女声。

“我看了报纸,现在所有的电视报刊都在报道你与冷墨琛反目的事情,可是,这会不会有些欲盖弥彰?”

“愚蠢的人会这样想,聪明的人不会,我们的对手就是个聪明人。”

“不管怎么说,你这出戏演得很精彩,冷墨琛现在绝对安全了,你的身份真相也变得琢磨不透。”

“我在演戏,可墨不是。”他叹了口气:“他恐怕有一阵子不会再理我了。”

“我很好奇,能让冷墨琛对你大打出手,你是用什么事激怒的他?”

“我编造了一些关于我和蓝菱的谎话。”

“蓝菱?”

“抱歉,关于她的事,我不能多说。”

“我明白。”

“我老婆失踪了,你派些人手过来。”

“好。”那边笑了笑:“你对她可真好,真是心尖上的人,一时也离不了。”

叶湛笑了笑,温柔的扬了下嘴角:“当然,她是我的唯一。”

转念又问:“雷笙那面有什么动静?”

“下个星期,他要参加大师展。”

“好,密切关注他的所有动向。”

“你怀疑雷笙是自由党的特工?”

叶湛凝向窗外,叶子落了,冬天到了。

“我一直怀疑,只不过缺少证据。”

就像一场看不见彼此的博弈,就看谁能最先抓住对方的死穴,一招致命。

而同时,在雷笙的办公室,他拿着手上的报纸,陷入沉思。

“雷,你看到报纸了吗?看来你的猜测是对的,叶湛和冷墨琛确实关系匪浅,他怕你怀疑到他的身上,所以故意与冷墨琛闹翻,来证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弄得整个冰岛都沸沸扬扬。”

雷笙却冷冷一笑,表情凝重:“飞鹰,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这种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吗?何况,祭夜那么聪明。”

那边沉默了一会:“你说得也有道理,他这样一闹,几乎把所有的火力都引向了他,等于引火**,不是他的作风。”

雷笙拿出一根烟点上,渺渺的烟雾里,他似乎看到男人正拥着那娇小的背影渐渐远去。

“叶湛跟祭夜必然有关系,但是,他是不是祭夜,我还无法做出肯定,就算他不是祭夜,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我们把矛头指向他,他必然反击,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他的血液样本。”

“上头催得厉害,雷,别让我失望。”

挂了电话,雷笙不屑的将手机扔到一边,嘴角微翘:不让他失望,那又有谁来给他希望。

**********

黑夜降临,冷热交替,空气中弥漫着烟尘的味道。

开车行驶在喧哗的马路上,电话接了一个又一个,希望,失望,再到希望,反反复复,心里的焦急被捏成一团,膨胀,再膨胀。

“叶少。”方涵的声音终于透出一丝释然:“找到了。”

眉头舒展,悬着的心落下一半。

“她在什么地方?”

方涵顿了下,欲言又止。

“说吧。”

“少奶奶在二少爷家里。”

男人的眉目瞬间冷了下来,像是结了层霜,锋寒不敢靠近。

她在白逸朗的家里,呆足了两天一夜?她关掉手机,未留任何音讯,只为了与他的前男友私会?

萧暮优,谁给你的胆子。

方向盘被倏然握紧,车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上高速,夜色下只留下一抹尾灯的影子,长而明亮。

萧暮优什么都吃不下,这两天,她只喝了一杯牛奶。

握着杯子,呆呆的坐在床上,也不去看电视,也不看窗外,盯着空气中虚无的某个点,静静的出神。

她不说话,不哭,不闹,这个样子急坏了白逸朗,偏偏他又不敢多说多做。

“优优,我做了米粥,你吃一点好不好?”终于不忍心,想哄着她吃些东西。

萧暮优摇摇头,“小白,我不想吃。”

“不吃饭,身体会垮掉的,就喝一小碗行吗?”

他的目光殷切中带着心疼,她鼻中一酸,不想让他担心,缓缓点了点头。

白逸朗大喜,转身去盛了碗稀饭,他用小勺一点点搅凉,待到温度可以了才递给她。

萧暮优接过来,在他的注视下,艰难的往嘴里送,温热的粥水流入胃中,暖了身体,却暖不了一颗早就冰冷的心。

吃了小半碗,实在吃不下,但白逸朗也很高兴了,她肯吃东西就好,慢慢来。

他将碗勺收拾好,想要去给她洗点葡萄,敲门声突然响起,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厚重的防盗门。

白逸朗看了她一眼,去开门。

当他看到站在外面的男人时,回头征求她的意见:“是叶湛。”

萧暮优猜到是他,表情木然的说:“让他进来吧。”

白逸朗不解,但是,他知道这个男人的本事,他既然能找到这里,一定是笃定了萧暮优就在这儿,如果他不开门,他有很多种法子破门而入。

双面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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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寒气侵入,叶湛黑衣裹身,眉毛紧拧,修长的腿迈过,根本无视门口的白逸朗,他目标精准的走到床前,将萧暮优一把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你带她去哪?”白逸朗一把抓住了他的臂肘。

他冷笑,“我带我的老婆回家,没必要向白警司请示吧?”

“那你也要问她愿不愿意跟你回去?”白逸朗的目光看向萧暮优,她只是垂着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心里一凉,哪怕她是哭喊打骂也好,偏偏是这样万事与她无关的情绪才最让人心急,让他想到了两个字:绝望。

叶湛低头去问怀里的人:“你难道不想跟我回家吗?”

她的脸色苍白,黑发垂在脸侧,挡了眸中的莹光,许久,才蚊子般的出声:“回去。”

他头也未回,但是一声冷笑清晰的落进白逸朗的耳中,他叹了口气,再一次的感觉到失败。

外面起了风,他脱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将她塞进车子,系好安全带,她自始至终一声未吭。

叶湛也没有说话,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泛起条条青筋,他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悬而未发。

车子一直开到别墅,辛妈妈也没睡,正焦急的等待着,见到少爷将少奶奶抱了回来,高兴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叶湛朝她点了下头,径直走上楼。

房间,反手锁了门,灯只开着床头的那一点,昏黄的,神秘的。

他将她放到床上,他的外套滑落下来,掉在深棕的地板上,他从上面踩过,看着她。

气氛僵硬,彼此间只有呼吸可闻。

握在身侧的手不觉得收紧了,一双重瞳里燃着熊熊的怒火。

她就不想说点什么吗?她就不想解释这两天消失的原因?她以为这样的沉默就可以为她辩护了?

终于,修长的指捏起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起头看他,她的眼睛里平淡无波,像是一幽千年石封的碧水,已历尽了沧桑。

“萧暮优,你和白逸朗是怎么回事?”终于问了出来,压抑的怒火仿佛要把他整个燃烧。

在白逸朗的床上看到她,那一刻,他几乎要暴走了,他很惊讶自己还能够镇定的将她抱走,甚至从容的与白逸朗对话,天知道,他的心里已经炸开了锅,他快嫉妒的发疯了。

萧暮优直直的盯着他,他好看的眉眼此时在她的眼里都变成了讽刺。

他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他不过是把她当成了蓝菱,他只是在气蓝菱为什么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清不白的两天一夜,他气的那个人不是她,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瞥开眼,去盯屋子里的花瓶,不想解释的态度明显。

“萧暮优,你什么意思?”不知不觉,手上的力道加重,她下巴一疼,眼里就染了泪水,结婚以来,他从不曾对她下过这样重的手,什么时候不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心酸,那并不是她。

“萧暮优。”他低吼:“是不是我太宠着你了?”

“是啊。”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尖如利矛:“后悔了吧,不该把我宠得这样无法无天,现在连你的话也可以不听了。”

眸色一暗,掐着她下巴的指又紧了两分,不知道是身疼,还是心疼,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他心里一慌,手便松了。

她抹了把眼泪,躺回床上去,将背影扔给他。

“我困了,想睡觉,如果你还想审讯的话,明天早上,等我起来再说。”

“你……”他气得咬牙,但偏偏拿她无可奈何。

脚步声起,她听见他快步出了房间,然后把门关得震天响。

笑,笑得凄惶。

萧暮优,你真是胆小鬼,你连向他求证的勇气都没有吗?你难道就想这样一直做一个替身与影子跟他纠缠下去吗?心已经给了,你该怎么办?

翌日清晨,她早醒。

睡不着,一夜的噩梦,醒了就失眠。

在房间里一直仰面看着天花板,看到辛妈妈敲门进来。

她端了碗稀饭,里面拌着虾末,肉松,还没吃,香气就溢满了房间。

“辛妈妈,我不想吃。”淡淡的开口。

辛妈妈笑说:“少奶奶,不吃饭怎么行,你看你这脸色,白得像纸人似的,少爷看了,会心疼的。”

“他人呢?”鄙视自己,竟然还在关心他。

“少爷去公司了。”

“他说过什么吗?”

辛妈妈勉强笑道:“没有,走得很匆忙,也没有吃早饭。”

她笑了笑,不以为意。

“辛妈妈,把粥放下吧,我一会就吃。”

听到她肯吃饭,辛妈妈连忙欢快的答应着,小心的搁下,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看了眼桌子上的稀饭,温度刚刚好,她拿起来,大口大口的吃,没有胃口,但仍然咬着牙逼迫自己吃光。

舔了舔嘴唇,拿出手机开机,忽略掉那些未接来电和短信,她直接拨了航空公司的电话。

“你好,麻烦帮我订一张明天去英国的机票,姓名,萧暮优,身份证号……”

订好了机票,她简单的收拾出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大师展的邀请卡,她放在钱包的最里层,检查了身份证,护照,信用卡,还有现金。

然后又打电话给白逸朗,让他帮忙把那个牛皮纸袋寄到东城天下。

下午,她买了水果去看吕凤仙。

萧敬山找到一份工作,在赌场里做发牌员,虽然工作场所混乱,但是,发牌员不可以参与赌博,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手脚。

她去的时候,他正在睡觉,准备上夜班。

萧暮优将一张银行卡悄悄塞给吕凤仙:“不要让他知道,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花,知道吗?”

“小优,你哪里来得钱?”吕凤仙奇怪的问,她想起上次来找女儿的男人,看上去,有钱有势,非同一般。

这些钱是叶湛平时给她的,她没花,都攒了下来,虽然是零花钱,但是那人的零花钱在别人眼里,就是天文数字。

“你女婿给的,收下吧。”

吕凤仙担心的说:“小优,你没受什么委屈吧,你这眼睛怎么肿成这样,还有这脸色,这么白,如果心里不舒服,咱就不要跟着他了。”

她以为萧暮优给人做了情/妇,她一笑,并没有解释,将卡片往她手里用力一按:“妈,你别多想,我会照顾自己,我要去英国一个星期,回来后,我再过来看你。”

“好,你在那边,一切自己小心。”

“嗯,知道了。”

避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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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到商店给自己买了几件新衣服,oo的品牌,刷他的卡,看到那六位递减的数字,心中突然有了报复的快感。

认识他这么久,真正接受的礼物不过是脖子上这个并不算值钱的项链,她从没有主动花过他的钱,虽然她经常会说,我们是夫妻,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不花,就当是为自己攒着了。

心里有裂痕,仿佛是嘲笑的嘴巴,她揉揉太阳穴,头又疼了。

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别墅,他竟然在。

坐在沙发上,看一本杂志,新出的,封面是七夜阳光最新代言人,英俊小生何翊。

她在心里叹息,这换人的速度够快的,冷墨琛跟他许多年的兄弟,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而这样反目了吗?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她想,已经没必要再追问了,那样只是,自取其辱。

拎着袋子上了楼,他并没有看她一眼,沉默在两人之间像是一条裂缝,没有地动山摇,却在日益扩大。

听着楼上传来的关门声,叶湛自杂志中抬起头,上面写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可是又不能抬起头来看她。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生谁的气,自己还是她?

这么久了,她难道还不曾理解他的心意吗?他以为,她已经爱上他了,他以为,他们终于可以两情相悦了,但是事实残忍的证明了他的荒谬,她依然没有忘记白逸朗,只要有机会,他们就会死灰复燃,而他,永远只是候补的那一个。

两人各据一屋,两颗心隔着厚厚的一堵墙,无眠到深夜。

一个星期的英国之行,萧暮优想,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放松自己,考虑她今后的去处,只是想着要离开这里,那心里的痛就像被人用竹鞭抽打,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在飞机上的三个小时,她几乎没有间断过的在回想着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或风或雨,或甘或甜。

可是记忆轮回,想到那不过是自己以另一个人的影子所享受的幸福,就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欣慰。

一万英尺的高空,她离他,越来越远。

飞机落地,她到拖运处取了行李,没有提前订酒店,她又对本地不熟,正想着找个警察打听打听,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的向她走来。

她心里一慌,也不能躲,只好看着他靠近,站定,眉目含笑的望着她。

“雷笙。”

他温和的笑,就像以前无数次对她微笑一样,除了那天的强吻,她有种感觉,他还是那个雷笙,也许,并不曾变过。

他拿过她的行李,仿佛特意来接她的一样,“走吧,酒店我已经替你订好了。”

跟在他的后面,她有些忐忑,几次想要开口拒绝,但是他给她的背影都带着种坚定的不容置疑,就像她即便说了,他也会把她强掳到酒店,轻轻叹息了声,终于作罢。

雷笙的出手一向阔绰,他给她订了豪华的总统套房,一直将她的行李送到房间,他很避嫌的站在门外没有进去。

“你休息一下,晚上我来接你去吃晚饭。这里你不熟吧,一切交给我。”

他彬彬有礼,让人不忍推辞。

萧暮优点了点头:“好。”

雷笙走后,她将行李简单规整了一下,其实还是蛮感激他的,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虽然语言交流方面没有问题,但是想要以这么快的时间订到舒适的酒店,而且是处在最繁华的市中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手机已经彻底不能用了,也好,免得受到不必要的打扰,反正她也要来参加大师展,只是行程比预计的提前了一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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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涵为难的看着手上的机票,面前的男人全身都像是缠绕着怒意,他有些不敢言语了。

“什么事,说吧。”

方涵硬着头皮,将机票递过去:“叶少,您让我给少奶奶订的机票,现在怎么办?退了吗?”

他一把扯过来,三下两下的撕成碎片,随手丢进垃圾筒。

今天早上,当辛妈妈告诉他,萧暮优已经去了英国,他差点把桌子给掀了。

她这算什么,远走高飞吗?遇见了那个白逸朗,她就把他抛在了脑后,他们的曾经,她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可以去英国,去得这样决绝,连一句话都不曾留。

手心刺痛,原来是太过用力,指甲陷进了皮肉,他松了拳头,自嘲的冷笑。

“方涵,我需要一杯lafe的咖啡,不加糖。”

方涵急忙点点头:“我这就去买。”

他很少喝这种咖啡,很苦,味道很怪。

lafe是个咖啡店的名字,就在东城天下的大街上。

方涵走进咖啡店,点名要了黑咖啡,不加糖。

他正在等待着侍者调制,身后有两个人排队站了过来,他并没有理会,接过咖啡,付了钱,转身离开。

经过那两人的身边,听见其中一个用极低的声音说:“方文山。”

他身子一顿,手中的袋子险些拿捏不稳。

男人向咖啡店的角落走去,选了个位置坐下,他皱了皱眉头,紧跟过去。

“方先生,很高兴见到你。”男人从桌子上伸过手,跟他握手,而另外一个则站在咖啡店的门外,警惕的观察周围的环境。

“你可以叫我大块,别人都这样叫我。”他拿下帽子,露出光秃秃的头顶。

方涵放下手里的咖啡,冷笑:“找我什么事,不必拐弯抹角,直说吧。”

大块笑了笑:“方先生果然是聪明人,我们的组织想跟方先生交换点东西。”

他从怀里掏出几张照片,贴着桌面轻轻推过去。

方涵低头一看,神色顿变,激动的一把抓住大块的领子,低吼道:“你们这些禽兽。”

大块没有发脾气,反倒笑着拿开他的手,整了整折皱了的心领。

照片上有一男一女,四十多岁,还有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方先生,我并没有伤害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和弟弟现在都很好。”

“你们想要什么?”方涵颤了声音。

“对你来说,非常简单。”大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叶湛的血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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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故事的转折,好像把大家都吓到了,如何能看出这是一个杯具呢?

八在这里说明,八也许会虐,但从来不写杯具,ok,放心看文吧!

my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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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要什么?”方涵颤了声音。

“对你来说,非常简单。”大块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叶湛的血液样本。”

“你们要这个做什么?”他皱着眉头。

“自然有我们的用处,这个方先生就不用过多的追问了。你是叶湛的特别助理,平时与他走得最近,我想,弄到他的血液样本对你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我拒绝呢?”

大块依然保持微笑,只不过那张照片在他的手中顿时被握成皱巴巴的一团,他嘴角的金牙露出来,闪动着骇人的光芒,声音中透着股残忍:“这三个人,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卑鄙。”方涵冷斥。

“我也不过在为上级办事,方先生就不要骂我了,晚上六点之前,我等方先生的电话,如果到那时,你还没有做出决定的话,就不要怪我刀下不留人了。”

“你们这些畜生,小孩子是无辜的。”方涵忽的一下了站了起来,情绪激动。

“方先生,先别生气,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只要叶湛的血液样本,不会伤人,但是千万不要跟我耍花招,如果让我发现血液是假的,他们一样会死。”大块起身告辞:“那么,我就等方先生的好消息了。”

“该死。”方涵一拳捶在桌面上,力道大的震倒了桌上的咖啡,他当然知道他们想要叶湛的血液来做什么,那是证明叶湛就是祭夜的唯一证据,他们不知道,对叶湛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个得宠的小助理。

想着照片里,家人那无助而惶恐的眼神,他又觉得心痛难忍。

自古以来,果然是忠孝难两全。

这一次,他只有对不起他了。

起身买了一杯新咖啡,包好。

出门望着面前耸入云的东城天下大厦,在心中暗暗坚定了某种决心,人生如此,有舍有得。

叶湛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他的咖啡姗姗来迟。

“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口气不满,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方涵笑说:“那家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排队呢。”

“方大帅哥怎么不出卖一下色相,我可听说,那里的售货员见了你都不会说话了。”听着叶湛的打趣,他忍不住笑起来:“叶少,我哪能比得了您啊。”

喝了整杯咖啡,苦得厉害。

“方涵,去给我倒杯水。”

“好的,叶少。”

方涵很快就接了一杯温水回来,这个玻璃杯,当初还是萧暮优送给他的,他放在身边,一直用着。

此时睹物思人,心里又是气又是闷,握着杯子,竟然一动不动。

方涵看了他一眼,说道:“叶少不要生气了,少奶奶或许只是一时贪玩,就在二少爷的家里呆得久一些,其实……”

“没有其实……”

叶湛手一挥,玻璃杯被他摔碎在办公桌上,满满一杯水和着玻璃碎片乱七八糟散了一桌子。

方涵大惊失色,先把他的电脑移开,然后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碎片。

他的气未消,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掌什么时候被玻璃碎片划破,鲜血放肆的流淌。

“叶少,我给你包扎一下。”

方涵收拾好桌子,又去拿药箱。

他没吭声,任他将自己的手小心的包好。

“行了,没事了,你出去吧。”叶湛心浮气躁的挥了挥手。

“嗯,你小心点,不要沾了水。”

出了门,将收拾来的垃圾拿到拐角的垃圾房,其中有几片玻璃沾了新鲜的血液,他小心的放进身边的一只小玻璃瓶,然后将其它的用水冲洗干净,包括沾了血的棉花也一并用小火烧毁。

大块说得不错,弄到叶湛的血液样本,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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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酒店的七十二层,有一个旋转餐厅,在这里用餐,可以俯瞰到美丽的泰晤士河,横穿整个城市,玉带般明亮。

夕阳笼罩着河面,巨大的钟楼屹立在河的两岸,古旧的摩天轮陡然生辉。

正被眼前的美景所陶醉,雷笙自洗手间款款归来。

只有雷笙一个人,萧暮优忍不住问:“齐心呢?她不是跟你一起来了吗?”

“她坐明天的飞机。”

“你知道我今天来?”很奇怪不是吗?怎会那样巧,可以在这么大的机场里遇见。

他浅笑,更显得眉目多情,英俊温吞,“查一下萧暮优小姐乘坐的航班,这个对我来说,并不难。”

她无奈的笑了笑:“你们都是狗仔队,当年,我要是有你的本事,也不用为了守一个明星,天天在机场蹲点七八个小时。”

“如果我早认识你,不会让你这样辛苦。”他眼光灼灼,带着笃定。

她低下头,玩着手里银制的餐具。

两人一时没有说话,正在这间隙,服务生礼貌的走过来点餐,雷笙用流利的英语跟他交谈,面容温和,显得平易近人。

他的英语说得十分正宗,听起来极其舒服。

忽然就想起那个人来,也是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有时候,她会跟他讲英文,他总拿一些生僻词来唬她,她听不懂,便要被他罚,这个罚当然就是厚颜无耻的亲亲摸摸。

心中一酸,泪在眼眶。

“howdoyoulikeit?”服务生忽然问她,煎牛排要生一些还是熟一些的。

她慌说道:“medium,please。”

雷笙点完了菜,见她神思恍惚,不由笑说:“我给你讲讲这条河的历史吧,介意我用英文吗?”

“不介意。”

他的英文真的很好听,入耳轻柔。随着他一起看向落日下的长河,其中的故事娓娓道来,时光仿佛穿松过了流年与繁华,回到了那远古的时代,停在古老的文明之上,如太阳神般闪耀。

“抱歉。”雷笙一笑:“这些是我外婆讲给我听的,她是一个英国人,所以,我用英文讲起来比较通顺。”

“你经常来这里吗?”

“一年要来三四次吧,来看望家人,外婆,外公,还有我的父母。”

她从未听他说过自己的家庭,原来,他们远在异国他乡。

这时,煎得喷香的牛排端了上来,搭配辅菜的约克郡布丁,还有多佛尔碟鱼,看起来清淡鲜美,诱人食欲。

她难得笑开,眼睛弯得像月,拿起叉子说:“我要开动了。”

他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动作:“ladyfirst。”

雷笙是个很幽默的人,他说话的时候喜欢看别人的眼睛,和他相处,总能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正餐之后,服务员又端来奶油松饼和小蛋糕。

每一款都是她的最爱,萧暮优吃得不亦乐乎。

“一会儿我带你去看夜景。”

她咬下一小块蛋糕,神情犹豫,雷笙心里微凉,依然笑说:“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那你答应我,只做朋友。”

他看着她,掩饰着心中的失望,嘴角一勾:“好,只做朋友。”

“其实,你与沈小姐的事,我真的很抱歉……”萧暮优不知道从何说起,如果要道歉,好像有些牵强,有的只是一点点内疚吧,毕竟,有她的原因。

“你不用心怀内疚,我们已经离婚了。”他口气淡淡,“本来就是因为利益结合,没有感情,离婚只是早晚的事情。”

“离婚了?那她……”

“她现在不好,沈氏企业面临破产,只靠几个忠实的客户在勉强支撑。”

“你们离婚,后果这么严重吗?”

雷笙一笑,看来,叶湛并没有将她出车祸的真相与她说明,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她是无辜的,这些仇恨,她没有必要承担。

沈家现在落魄,那个肇事司机在监狱中被判了无期,叶湛用这个方式向所有窥视他的女人的人宣布,她是动不得的。

夹了块蛋糕给她,不再提起这个话题:“来,樱桃蛋糕,这里的招牌。”

“好啊,我一定要尝尝。”

这是萧暮优第一次来英国,所以,她对什么都好奇,巨大的广场,琳琅的店铺,特色的街头表演。

回到酒店的时候,她已经收获了一大堆的战利品,雷笙拎着,笑看她一脸的满足。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如果,只有肯定。

而此刻,她笑意盎然,酒窝浅现,他只希望,如果她是他的……他一定会用所有的一切来宠她,护她。

“这个送给你,算是陪我逛街的酬劳。”她伸出手,掌心卧着两只漂亮的袖扣,不是很昂贵,但是设计的非常精致,纯黑的不规则形状,中间有一小块的白色水晶。

他心里惊喜不已,急忙收下:“那就谢谢了。”

“该我谢谢你才是。”

他笑了笑,显得越发的丰神俊朗:“早点休息,明天晚上的大师展,我来接你。”

“不用了……”

他截断她的话:“在这里,一切由我作主好吗?”

目光殷殷,含了期待。

她点点头:“好吧。”

回到房间洗了澡,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抚摸着颈上的海豚项链,然后轻轻握在手心,感觉到它的温度渐渐的上升,心里却越来越冷。

这个时间,他在做什么?他会,想她吗?

心痛,抑制不住,原来,逃离到地球的另一端,也无法阻挡思念跨越千山万水,将那人魂绕梦牵。

她深深的鄙视自己,萧暮优,你真是厚颜。

********

本届的大师展,云集了世界各地的知名摄影师,随便走两步,就能撞上传说中的偶相。

大展以酒会的形式进行,参观者可以边观看墙上悬挂的摄影作品,边吃点心,喝红酒。

雷笙的到来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记者的注意力,萧暮优不得不悄悄的退到他的身后,假装和他不认识。

“小优,你躲着干嘛?”身后的齐心好奇的问,她坐今天早上的飞机,中午刚到。

萧暮优悄悄的指了指前面光芒万丈的男人:“太刺眼了,小心晃到眼睛。”

齐心嘿嘿一笑:“胆小鬼。”

就在萧暮优想要变成隐形人的时候,纤细的腰肢忽然罩上一只大手,将她往身边一带,便已到了男人的身侧。

她又惊又怕的看向雷笙,他用唇形说:“拜托给点面子。”

萧暮优硬着头皮,抬起头,微笑。

镁光灯响个不停,有记者八卦的用英语提问:“这是雷先生的太太吗?”

“请问雷太太也是摄影师吗?”

大家七嘴八舌,萧暮优只觉得两耳嗡嗡,雷笙非常巧妙的在人群中左穿右插,顷刻间便将她带离记者们的包围圈。

她抚着xiōng口说:“我终于理解小星星了。”

“小星星?”

她吐吐舌头:“一个朋友。”

雷笙摇头一笑:“来,我介绍几个大师给你认识。”

“真的?太好了,我可以向他们请教吗?”她高兴的几乎要跳起来。

他眉目柔顺,绅士的一伸右臂,做了个请的动作:“ofcourse。”

这些人跟雷笙都很熟,大家热情的打过招呼,他向众人介绍了萧暮优,他们便与她一一握手。

她看着自己的手惊喜:天,要几天不用洗手了。

听着大师们交谈,果然可以开阔视野,她在一边静静的听着,心里满满的都是崇拜。

展会上,主办方又先后拿出了几张名作给大家欣赏,每一幅作品的露面,无不引起一片惊讶的赞叹声。

最后一幅展示的作品被罩着层红色的绒布,主持人兴奋的介绍:“这是摄影界的神奇之作,它的诞生将我们带入了一个新的领域,我们感谢创造它的人,我们感谢上帝,它的作者就是……”

随着绒布缓缓掀开,主持人也念出作者的名字。

“摄影大师雷笙先生。”

萧暮优震惊的看向身旁淡笑的男子,直到周围响起掌声,她才跟着鼓掌,同时看向那幅被放大了数倍的照片。

很简单的一张照片,一片黄色的向日葵海,中间有一座红屋顶的小木屋。

然而,当无数的灯光打在画面上的时候,这个照片上的世界顿时产生了神奇的立体感,好像展现在人们面前的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片真实的场景,那些向日葵似乎被赋予了生命,在阳光下如海浪般翻腾。

周围传来抽气声,片刻的宁静之后,掌声如雷。

主持人问道:“雷先生,您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这副伟大的作品是怎么诞生的?”

雷笙并没有走上台,而是站在原地,柔和的眼光看向身边的女人:“我们那里有句话,高山流水觅知音,我想感谢一个人,感谢她识我,知我。”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印上了萧暮优的额头:“thankyoumylove。”

机场围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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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俯下身,一个轻柔的吻印上了萧暮优的额头:“thankyoumylove。”

萧暮优愣愣的看着他,他目光如水,潺潺流动,听着耳边掌声雷鸣,她努力牵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僵硬成琥珀,沉沉的压抑了呼吸。

展会还没有结束,萧暮优便匆匆离场。

雷笙追出来,一把拽住她的胳膊。

她的目光中都是控诉,恼他又一次没有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说好的只是朋友,他却故意在这许多人面前,演绎出如此感天动地般的柔情,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她不会再信他了。

“雷笙,你放手,我要回去。”

“你听我解释。”他着急的说道。

“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你们男人,都是骗子,大骗子。”不知不觉,泪就湿了脸,她想起叶湛的欺瞒,心痛如绞,而眼前的男人,亦是一样。

她转身欲走,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冷凉的吻便铺天盖地。

她瞪大了眼睛,有种耻辱感与无边的愤怒从脚底滋生。

好了伤疤忘了疼,那日在他的办公室,她有多恨他。

唇齿**,他用力的吸吮,她拼命的挣扎。

卡卡!

熟悉的闪光灯,刺耳的快门声。

几个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着面前的两人一阵猛拍。

他松了手,眼神顿时yīn霾的看向那几个记者。

萧暮优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凶狠的像要杀人一样,她不知道一向温和绅士的雷笙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些记者见状,顿时作鸟兽散。

“小优,你在这里啊。”齐心从会场急急的跑出来,萧暮优仿佛见了救星,迎上去,搂住齐心的胳膊。

雷笙敛了狠戾的表情,回头朝两人一笑,拉开车门:“我送你们回去。”

本来预计一周的行程,却因为他而不得不改变主意,萧暮优买了翌日的机票,没想到还会与他在飞机上遇见。

他长得帅气,看上去安然无害,跟萧暮优身边的英国女人交谈了几句,便成功的换了座位。

她不理他,当他是空气。

他殷勤的给她倒橙汁,她不喝,推向一边,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杂志。

“对不起。”他终于放弃讨好,声音低沉的道歉。

她像是没听见,杂志翻了一页。

“萧暮优,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过对不起。”他眉头微皱。

她转过脸,他顿时有些期待,谁知她只是叫住了空姐,要一条毛毯。

将毛毯盖在身上,调低了靠背,她要睡一觉。

雷笙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懦弱:“没办法控制自己去爱一个人。”

毯下的拳头握紧,她在心中无奈的笑,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爱那个人,想要离开,却无法鼓足勇气,甚至还天真的想过,不如就这样一直继续下去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的自欺欺人,连自己都觉得可耻。

一直以来,她不断的在用这个方法进行着自我麻痹,终究会有一天,身体产生了抗性,这种催眠再也起不了作用,那时候,一切恍然如梦初醒,只是,心里,早已坚硬如铁,恐怕此生,再也不会爱了。

见她轻轻蹙了眉,雷笙有种想要替她抚平的冲动,手停在半空,指屈在她的眉间,却始终无法碰触下去,怕破坏了那一场镜花水月,最后,再无半点残留。

飞机落地,她去取拖运的行李,他就站在出口等。

齐心还要留在英国处理展会后期的事,所以,她并没有回来。

萧暮优推着行李出来,见他还在,无视的绕过了他。

“我帮你拿。”

她将车子一拐,用行动拒绝了他。

他自尊心受挫,却依然不屈不饶的跟着。

出口处,忽然涌上大批的记者,二人顿时愣了一下。

“请问雷先生,你与沈氏企业的千金沈思瑶小姐离婚,是因为另结了新欢吗?”

眼神齐刷刷的看向萧暮优。

她低下头,想要躲开这些记者,她也做过娱记,知道这些人都很顽强。

“请问是第三者插足?还是你与沈氏不过是利益联姻?”

“你们这次在英国参加大师展,你当场表白的那句‘mylove’是你的真心话吗?”

记者众多,雷笙虽然想要保护萧暮优,可还是被人挤开,他暴躁的直想动手打人,人群中,他焦急的眺望着她的影子,看到她被一群人围着,低着头,却无法走出一步,心中的火顿时着了起来,刚要粗鲁的推开眼前的人,忽然看到有人自人群外健步如梭,他眉目一沉,嘴角冷笑。

萧暮优被那些人围在中间,无法脱身,面对各种各样刁钻难堪的问题,她气愤,却不想辩驳。

突然,身体被纳入一个宽阔的怀抱,熟悉的味道包裹了她全部的震惊。

惊喜,惊讶,惊慌,一瞬间,纷杂的情绪一起挤入脑海,她按住太阳穴,头疼。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靠近那人的怀抱,他的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腰,他的xiōng膛依然这样坚实可靠,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又有数个黑衣人冲过来,迅速驱散了这些记者。

雷笙站在不远处,面色冷凝的看向搂在一起的两人。

而叶湛此时亦抬起头来,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遭遇,仿佛有火星四溅。

“雷先生,这两天麻烦你照顾我老婆,十分感谢。”他的声音中透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再细听,似乎还有巨大的妒意。

雷笙一笑:“举手之劳。”

“那么……后会有期。”叶湛一搂怀里的女人,在几个保镖的保护下,迅速离开了机场。

回去的车上,刚刚坐稳,叶湛抱着她的手便松开了,向外一移,坐在了窗边,疏离的姿态非常明显。

感觉到护着她的那股暖意突然消失,她有一时间的茫然无措,想要伸手去够他的手,最终还是缩在袖子里,没有任何的动作。

车里的气氛过于沉闷,如果再多开一会,她觉得自己会窒息,幸好抬起头,已经到了别墅外。

陈青将萧暮优的行李取出来,叶湛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

路过客厅,她看到茶几上扔着数张报纸,有一些还凌乱的落在地毯上,被人用力的捏成团。

走过去拾起来,各种各样的报纸,全是关于她和雷笙的报道,夸张的措词,天马行空的猜想,是记者们一贯愿意使用的伎俩,她干这一行,深知。

*********

明天见,88

沉沦

()

有几张照片抓拍的角度完美,将雷笙强吻她的画面拍成了她在妖娆回应。

心里苦笑,想着叶湛看到这些报道时的暴怒,摸了摸手下的茶几,嗯,果然是新换的。

将报纸丢进一边的垃圾筒,抬步上楼。

路过他的书房,大门紧闭,他与她,隔着一扇门,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心里苦涩,明明该一走了之吧,却还要回来,就像是迷了路的人,总觉得蓝天白云就在前面,只要一直走,一直走,就可以找到出口,却不会想,越走越远,已经偏离了所有的方向,在一个小小的方圆里,打着转,还幻想着吧,他终会忘记蓝菱,爱上她。

刚欲转身,门锁一声脆响。

与他碰了个照面,彼此均是一愣。

萧暮优挪开目光,转身就走,身后,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力气大的让她感觉到疼痛。

“先是白逸朗,又是雷笙,萧暮优,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很气愤,也很疑惑,好像突然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更可笑的是,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

面对他的质问,她心里冰冷,嘴角亦是冷笑:“干了什么?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

他抓住她的肩膀,将她重重抵在冰冷的墙臂上,他泛着怒意的xiōng膛压迫着她,阖黑的眸子里涌起黑色的巨浪。

很多狠毒羞辱的话,堵在喉咙里,可是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数日前,她还在他的怀里缠绵撒娇,腻着他,赖着他,只因为遇上了白逸朗,一切就都变了,她于他的柔情不过是种假像,她或许根本就不曾真的在乎过他,和他在一起,只为了该死的婚姻的责任,她在适应,可是终于是适应不了吗?她依然还是最在乎白逸朗的吧,要不然,她为什么会逃到别人的床上,逃到英国,逃到离他远远的地方。

手上无力,缓缓滑落下来。

对她,他下不了重手,说不了粗话,他拿她,从来都是无可奈何。

感觉到男人的气息瞬间消失,萧暮优心底亦是一沉,她在心里苦笑,笑自己的懦弱,她不敢像他一样理直气壮的质问,她不敢想像,那天同样一番话,面对着她,从他的嘴里说出,她还会不会有力气站在这里,想最后守着他的一点勇气亦会消失掉。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是这样的卑贱,面对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竟然还要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只为能再多看他一眼,多听一句他的声音。

她握紧了拳头,隐忍着眸中就要落下的泪水,“我和雷笙,不是你想的那样。”

以为她不会解释,此时听着她微带了颤音的叙述,哪怕只有一句,熊熊的火焰山似乎遇到芭蕉扇,火在一点点熄灭,只剩下滚滚的黑烟。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低下头吻她,缠绵的,用力的,带着心中无法浇熄的热。

房门被踢开,他们滚落进宽大柔软的床。

衣衫褪尽,散落一地,交织痴缠的两具身体,覆着激情的汗液,抚/摸,亲吻,似乎想将彼此吞咽下去。

他粗暴的进入,她嘤咛着攀上他的肩膀,葱指纤细,陷入他麦色的皮肤,有晶莹的水滴从指尖滚落,一直埋入他迷人的腰线,消失不见。

他带着她一起遨游云端,在欲/望之海中起起伏伏。

她趴在他的肩头上,眼中流下泪来,哪怕是沉沦,就让她沉沦下去吧,带着撕裂的伤痛带着不可能有未来的迷茫,这一刻,他真实的存在于她的身体,他们合二为一,在欲的世界里,他们依靠眷恋彼此的身体,永不分离。

索求不断,缠绵不止,像是濒死的搁浅之鱼,带着绝望的努力跳跃,却最终离那片汪洋之海越来越远。

激情过后,他搂她在怀里,脸上有浅浅的痛苦,她看到了,想伸手抚摸他紧闭的眉眼,伸出手,纤细苍白的指蜷在半空。

他在等,等她像平时一样用手蹭着他的唇撒娇,怪他太用力,捏他的耳朵。

可是,那动作明明靠近了,却始终没有抚上来,心在一点点失望,满满的都是嘲讽。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独自勾勒的海市蜃楼,经不起时间,经不起刺眼的阳光。

萧暮优坐起身,从一边捡起睡衣套上下了床。

柜子的抽屉里有药,她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翻找。

叶湛躺在那里,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缩成一团,长发凌乱,脚踝苍白,在灯光下,有些可怜兮兮,走过去,自身后搂紧了她。

“别吃药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身子一僵,握着药瓶的手微微发抖。

不,她不会生他的孩子,她已经是别人的替身,那她的孩子也要继续做他人的影子吗?更何况,这个地方,她还会待多久,这个男人,她还会爱多久?

像是没有听见,她拧开药瓶,吞了两粒,拿过书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她的决绝让他心中火气顿起,劈手夺过那杯子往身边一掷,杯子碰上墙壁,应声而碎,碎的是杯子,却夹杂着两颗心同时破裂的声音,他从地上捡起衣服,摔门而去。

萧暮优苦笑,按亮了大灯,蹲下身去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像是在数豆子,不经意的,有滚烫的水珠砸下来,砸在手里的碎片上,一滴,两滴,三滴……

*******

方涵小心的拿着手里的玻璃瓶,瓶底有一层鲜红的血液,他凝着那鲜红色,目光纠结。

车子拐过yīn暗的小巷,在黑夜里穿梭。

和大块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东郊的地下赌场。

他将用这小小的东西换回家人的平安。

赌场不大,但是人声鼎沸,下注的吆喝声,输钱的咒骂声,掺杂成刺耳的噪音往耳朵里猛灌着。

方涵随着迎接他的两个男人穿过这些赌徒,走向二楼。

楼梯年代久远,带着**的味道,他捂住鼻子。

二楼的房间,四五个人男人聚在一起打牌,而中间坐的那个就是大块。

看见方涵,他了然一笑,放下手里的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兄弟,东西带来了吗?”

静观其变

()

看见方涵,他了然一笑,放下手里的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兄弟,东西带来了吗?”

方涵警惕的看了周围一眼:“我要先确定我的家人安然无恙。”

大块想了想,点头:“好。”

向身后打了个指响,立刻有人接通了视频设备,显示器上,方家一家人正怯怯的对着镜头,那孩子窝在母亲的怀里,吓得直哭。

“你们把人放了。”方涵厉了声音。

“我们要先验货,再放人。”大块yīnyīn一笑:“方先生,你别无选择。”

方涵瞪他一眼,然后慢慢的将口袋里的小瓶子掏了出来,不客气的掷给他。

大块儿伸手接过,笑说:“谢了,如果经过验证你没有耍诈,我就放了你的家人,方先生,你最好保证这里真的是叶湛的血液,否则……”他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放心,我不会做冒险的事情。”

“好。”大块将瓶子交给一个手下,吩咐:“送去检验。”

手下接过来,匆匆离去。

背后的视频仍然没有切断,可以清晰的看见方家人的身后站着三个黑衣大汉。

大块见方涵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好奇的问道:“方先生,在担心你的家人吗?很快,他们就会获得自由了。”

“不。”方涵否定:“我在担心那三个人。”

大块皱眉,随着他一起看过去,只是片刻,画面里的三个大汉忽然像是中了邪,面色狰狞,双腿一软,瘫倒了下去。

“什么情况?”大块扑到屏幕前大叫,画面叭的一声变成一条直线,然后便是黑白的雪花,

他有些惊慌失措,回过头看向方涵,只见他金色的眼镜框架后,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大块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怒吼:“怎么回事?”

啊啊……

数声惨叫,凄厉入耳,方涵并没有动,动的是这个屋子里忽然多出的十几个男子,他们一身黑色迷彩服,打扮的竟然像是军人,地上趴伏着数具尸体,死因不明。

黑暗的房门洞开,外面通向仄仄的楼梯,深不见底。

有脚步声逼近,在空旷的耳际,一声一声,不大,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刚才还喧哗的赌场大厅在什么时候已经安静的像是坟墓,这种静让大块几乎颤抖。

脚步声渐渐的近了,男人的面目也逐渐自黑暗中清晰起来,黑色的中山装,刀削般精美的面孔,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每一次落步而轻动。

漆黑清湛的双眼像是宝剑,隐有锋芒。

他忍不住退后了一步,失声道:“你是……叶湛?”

叶湛没有言语,他还不屑与这种小人物对话,倒是方涵恭敬的开口:“叶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块迟疑的问道,身子已经贴上后面的墙壁。

方涵笑道:“很奇怪吗?你以为你们抓了我的家人,我就会听从你们的安排?”

“你这样冷血,竟然连家人的命都不要了?”

“你们在下手之前应该调查明白,什么人才是我方涵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可以不惜一切,舍尽所有。”他看了叶少一眼,神情尊重:“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家里人送出去打工,他们要用我赚来的钱给我的奶奶看病,十三岁的孩子而已,懂什么?在外受尽了欺凌,痛苦,却会因为赚得钱少而遭到家人的打骂。我跟着一些人学坏,随着他们去抢劫赌场,结果被人打得半死,就在这条街上,我奄奄一息,没有人同情,没有人救援,只能等死。而就在这个时候,是叶少,他路过,救了我,不但治好的伤,而且送我去国外读书,给我从未敢企及过的人间天堂。我学习刻苦,上大学,读研,考博士,学成一身本领,回国后,我便来到叶少的身边,准备为他奉献我的一生。我对我的父母尽孝不过是一个儿子的道德残存,我对他们没有丝毫的感激,在我方涵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只有一个,我可以背叛所有人,却独独不会背叛叶少,你们以为我离他最近,就可以利用吗?真是愚蠢之极。”

大块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你拿去化验的血液当然也是假的,那是我的血,相反,我们会跟着那个人,一直找到你们的老巢。”方涵后退了两步,退到叶湛的身边:“这就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做戏嘛,做全套。”

大块晲着眼前这两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额上冷汗直冒,他不经意的看向一旁的窗户,脚上刚有动作,就有三个人闪电般的蹿上来,将他制住。

“你们是?”他惊恐,这些人的身手绝对不是普通的流氓地痞。

方涵笑说:“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可听说过当年的零帝?”

大块变了脸色,这个名号在黑道上简直如雷贯耳,只是后来零帝退隐江湖,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没想到他的势力仍然隐在暗处。

方涵很得意他脸上青白相间的表情,“那我再告诉你,叶少是零帝的公子,当然,这些人也顺理成章的归他调遣。”答疑完结,他做了一个‘上’的手势。

人影速动,转瞬间,屋子里又恢复了空静。

这些人做事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此时方涵所处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死亡的味道,有的只是一张桌子,一壶好茶。

叶湛晲向飘浮着一棵茶叶的茶杯,浅绿色,香味浓郁。

方涵正在接电话,不断的点头。

收了线,他看向叶湛汇报:“我们派出去跟踪的人找到了对方的一处据点,他们同这个大块儿一样,都是自由党的人,但是对他们的上头,他们完全不知情。”

叶湛点头,特工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一个特工的身份如果暴露了,那么他即便不在战斗中死去,也会从此销声匿迹,光明的人就已经失去了做特工的资格,毕竟党派的斗争是永无止境的。

方涵继续说:“但是我们的人有一个新发现,那处据点的产权属于壹咫集团。”

“雷笙吗?”叶湛冷笑:“看来他也正式走入了我们的视线。”

“叶少怀疑雷笙是自由党派来的顶级特工?”

“我怀疑他,就像他怀疑我一样,我们都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又必须处处防备。”

“那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

一样的眼睛

()

雷笙挥手打落了桌子上的摆设,纸笔书籍落了一地,这次行动派出去的人竟然没有余下一个活口,不但没有得到叶湛的血液样本,而且他设的一个据点也暴露了,也就是说,他现在也成了别人的怀疑对象,毕竟那是他的房产,一段时间内,他也不能轻举妄动了。

“好你个叶湛。”雷笙眯起眼睛:“不管你是不是祭夜,我都要跟你斗一斗。”

电话响,他口气不好的接起。

“雷,你现在在哪?”

“干什么?”

“上头说你办事不利,这么久还没有查出祭夜是谁,所以,上头派我亲自走一趟。”

雷笙脸色一变,压抑了声音中的怒意:“你到了?”

“嗯,过几天我会同你联系,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你不要胡来。”

“雷,是你心太软,我已经查过了,叶湛有一个心疼得不得了的女人,只要从她入手……”

“你不准动她。”雷笙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修长的十指嵌进椅背。

“雷,不要惹得上面不高兴,好了,事成之后,我会算做你的功劳,再见。”

“喂……喂……”雷笙气急败坏的摔掉电话,从口袋里拿了根烟,却因为手抖几次没有点着,他紧紧的捏着烟嘴,又试了几次,终于点着,狠狠吸了一口,却压不下心头那股惊悸,迅速将电话捡起来,拨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萧暮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挂掉,扔到一边。

铃声又起,她果断将雷笙两个字加入黑名单,世界顿时清静了。

投出去两份简历,她关了电脑。

如果以后要离开,她必须要有一份工作来养活自己,被他宠惯了,可能连工作都不会做了。

“少奶奶。”辛妈妈在外面敲了敲门。

她走过去开门,辛妈妈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相貎英俊的男人。

“子扬先生。”萧暮优急忙将他让进屋。

“今天应该去我那里做治疗,等了你一个上午也不见人影,大少爷给我打电话,拜托我过来看看。”

是叶湛叫他来的吗?他还记挂着她的病吗?

“最近有没有头疼的情况?”

“疼了两次,睡一觉就没事了。”

子扬点点头:“上次给你照的片子已经冲印出来了,据我观察,压迫在你头部的那个血块,有增大的痕迹。凡事都要放轻松,太大的压力会使病情恶化。”

“我记住了,子扬先生。”萧暮优垂下头,放轻松,她怎么才能放轻松。

“药要按时吃,定期的治疗是必不可少的,你现在就跟我去诊所一趟吧。”

“好,麻烦您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

他们驱车前往子扬诊所,而有一个人比他们早到一步。

思桐正在将新进的药品分门别类,听见脚步声,他回头笑说:“二少爷,你怎么来了?”

白逸朗一身便装,显得平易亲和,随便拿起一盒药说:“思桐,这药是治什么的?”

思桐认真的解释:“这是治脸部浮肿的,很有效。”

“思桐,你应该去做个医生。”

思桐摆着药,脸一红:“我喜欢跟着干爸,他是不出诊的,所以,我得养活这家诊所。”

“你对你干爸真好。”白逸朗将药还给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你上次夹在书里的照片,我记得,那上面的人是你的干娘吧。”

一提到干娘,他顿时兴奋起来,“嗯,我干娘是我见过最漂亮,最善良的女人,她对我也好,经常给我寄书和钱。”

“那张照片,我能再看看吗?”

“好啊。”思桐立刻献宝似的搬出厚厚的医书,照片被他密封了一层硬膜,所以依然保持着鲜艳,照片上的女子,一身白裙,长发齐腰,发髻别一朵大红蔷薇,那眉眼好看的简直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形容,她抱着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小思桐,两人俱是笑得一脸天真烂漫。

这张照片,白逸朗小时候和思桐一起玩耍的时候见到过,当时印象不深,现在乍看,顿时觉得这女人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对,她有一双跟叶湛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明亮,像是清泉。

这和他查到的档案一样,这个女子姓秋,叫秋沫,是商界大亨冷肖的妻子,冷墨琛的母亲,他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一定和叶湛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思桐,你还知道你干娘的什么事,给我讲讲,我觉得她是一个既漂亮又神秘的女子。”

思桐高兴的说:“好啊,不过,我也是从我干爸那里听说的。当年啊,叶先生,也就是二少爷你的爸爸,他很喜欢很喜欢我干娘,可是干娘喜欢的是冷先生,后来干娘得了一种怪病,智商只有四五岁,冷先生来接走了她,从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干娘,但是干爸说,她的失忆症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治好了,就是身体一直很弱,总是生病,幸好她有一个疼她的老公和一个孝顺的儿子。对了,我干爸还说,干娘当年有一个儿子,失散了,一直没有找到。”

最后一句说到了关键,她当年真的有一个儿子,不过,是失散了,还是她以为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呢?

叶湛没有一处长得像叶痕,这让他在心中起了怀疑,如果他真的是秋沫的儿子,那么他的父亲很可能是别人,而不是叶痕。

“二少爷,你怎么来了?”子扬迈进屋,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路,他回头一笑,看到萧暮优。

“优优。”

萧暮优冲他微点了下头:“我来做治疗。”

白逸朗难得有机会跟她相处,急忙说:“我陪你。”

“不用麻烦了……”

“反正我也没事,我帮子扬叔叔打打下手。”

“好吧,能让警司大人做下手,子扬之幸啊。”子扬又拍拍思桐的肩膀:“思桐,喝点水,看你一头的汗。”

“我不累,干爸。”他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叶湛结束了一个会议,匆匆的赶到子扬诊所,他担心萧暮优不肯来做治疗,不放心,又拉不下面子打她的电话,只好亲自驱车赶来。

意外的,在大门外,看见了白逸朗的车。

他心里不快,但还是忍着蓬发的醋意,锁车上楼。

****

明天见

遇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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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不快,但还是忍着心中蓬发的醋意,锁车上楼。

“大少爷,你怎么也来了?”思桐笑着指了下楼上:“都在上面呢。”

叶湛步上楼梯,有对话声清晰的自诊室里传来。

“子扬叔叔,这样会不会**她啊,看你这仪器挺吓人的。”是白逸朗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关心。

“优优,你忍着点啊,我在这里看着你呢,闭上眼睛。”

“优优,疼不疼啊?”

“不疼。”轻柔安定的回答。

叶湛眸色一黯,原路返回,这里似乎用不着他了。

“大少爷,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思桐奇怪。

叶湛嗯了一声,“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

“好,我一定不说。”

一个治疗做了两个小时,做得萧暮优昏昏沉沉,不得不在子扬的诊所里睡了一觉,而白逸朗一直陪着,替她擦汗,掖被角。

子扬几次进来,看到的都是这样的画面,男子眸中的关心像水滴一般流露,浓烈的爱不加任何的掩饰。

子扬站在门外,微微叹气,他觉得一切都像是有命运在安排捉弄,上一代的恩怨纠葛,下一代的是非情仇,逃不了,躲不过,伤痕累累。

萧暮优一直睡到傍晚才醒来,见到白逸朗还在守着她,心中一暖,“小白,你怎么还在,吃饭了吗?”

“思桐早就做好了,只等着你醒来。”他要扶她起身,萧暮优轻轻挡开他的手,自己坐了起来,白逸朗心里失落,但依然笑着:“我们下去吃饭吧,你一定还没尝过思桐的手艺。”

“听阿湛说过,他做得一手好菜。”她那样自然的说出叶湛的名字,可是语句末了,才觉得讽刺无比,阿湛,这个名字,她还能理直气壮的喊出来吗?

思桐的手艺果然了得,萧暮优边夸他边跟他学了几道菜,子扬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白逸朗,从开饭时起,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身边的女子,心中叹息:希望上一辈的悲剧不要在下一辈的身上重演。

饭后,萧暮优拒绝了白逸朗送她的请求,为免尴尬,子扬开口说:“思桐,你送萧小姐回去。”

“好啊。”思桐高兴的去开车。

当着子扬的面,白逸朗不能说什么,只是眼光痛苦的看着背对着她等车的萧暮优,那身影越发的单薄,让人心疼了。

回到海边别墅,饭厅还没有上菜,看了眼表,八点整,这个时间,他还没有回来吗?

“少奶奶,少爷说他不回来吃了,我现在让人上菜。”辛妈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麻利的解下来。

“辛妈妈,我吃过了。”萧暮优气色不好,每次做完这种治疗,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样,平时总是叶湛陪她去,不舒服,她可以赖在他的怀里撒娇,折磨他,看他出糗,她就会高兴,一乐,仿佛那些身体上的难受就通通忘记了。

洗了澡,心里空空的,只好把自己扔在床上,任思绪七零八落。

睡不着,无非就是在等他回来

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时钟过了十二点,熟悉的开门声依然没有响起。

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迷迷糊糊,几次都差点睡去。

摸了摸xiōng前的海豚,触手冰凉,她放在心口,捂暖,想起当初他送她海豚时的别扭,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决定接受他了吧,时光轻浅,经不起流年。

再次醒来,已是清晨,走廊里有佣人轻手轻脚打扫的声音,她下了床,急匆匆的跑出去,佣人见她光着脚慌张的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小心的问:“少奶奶,您找什么?”

“少爷……回来了吗?”她往后缩了缩,踩在地毯上。

“没有呢。”佣人狐疑的看了一眼。

“那……没事了。”

转身关上门,心中酸涩上涌,才结婚那阵子,他们闹矛盾,他连续几日不在家吃饭,但是十二点左右必然回来,夜不归宿,这是第一次。

他会去哪里?真的去了叶家老宅,还是去了蓝馨儿那里?她在心中胡乱猜测,越猜心越凉,也许,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她还在贪恋什么呢?

一上午,她把自己关在卧室,捧着电话发呆,不知道是想打电话给谁,还是在等谁的电话。

铃声蓦然响起,她吓了一跳。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她反应了半天才小心的接起。

“你好,是萧暮优小姐吗?”礼貌的女声通过话筒传来。

心底有小小的失望,抿了抿唇,“是我。”

“我是xx杂志社的,你昨天投了一份简历是吗?请你下午过来面试吧,我们的公司地址在……”她说了一个地址,萧暮优快速的记下。

“好的,谢谢,我一定准时过去。”

收了线,脸上浮出笑容,这个工作来得很及时,她一定要抓住机会,争取面试成功。

穿戴整齐,她没有开车,而是走了半个小时的路去坐公交,她想,以后,她就会告别这种车接车送的奢侈生活了,要赶紧适应公交车才是。

倒了两辆车才到达面试的地点,一座矮旧的大楼,处在闹市边,有些孤零零的感觉,楼体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广告,搬迁的字样到处都是。

踏进楼道,有种说不上的空旷感,可能是大部分住户都迁移到了别的地方,只有少数商户仍然在苟延支持,等待最后的拆迁。

坐着电梯直达十四楼,电梯口一个醒目的箭头:“xx杂志社请右拐。”

顺着那指示,萧暮优找到房间1404号,铜制的牌子镶嵌在大门正中间的门牌号下,很新。

她有些犹豫,没有立刻敲门。

虽然说这家杂志社的资历年轻,但是在业界也小有名气,属于后起之辈,一本时尚刊物,怎么会把办公地点选在如此破旧的场所,而且,这门牌做得过于崭新,棱角的铁沫都没有来得及打磨平滑,这不得不让她对这家报社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后退了两步,她决定先离开,拿出手机,她调出叶湛的电话号码,正想着要不要拨打,不远处的电梯叮的一响,有脚步声纷沓而来,她靠到墙边,想让那些人先行经过。

三个男人,都是黑衣的打扮,走到她面前时,眼光不约而同的看来,萧暮优感觉到他们视线的怪异,抬起头。

三个人影山一般的靠近,她急急的后退,却被人抓住了手臂,紧接着嘴巴被人堵住,强烈的乙醚味儿快速的钻入鼻孔,她感觉到危险,奋力的挣扎,但是这反抗的力道越来越小,直到陷入昏迷,是后残存的意识,她按下了拨号键

挣扎

()

三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抱起昏迷中的女人进入到那间‘杂志社’,另一个看着地上的手机,一脚跺上去。

通话中断了。

叶湛紧紧攥着手里的电话,铃声响起之前,他正对着手机发呆,昨天晚上故意呆在办公室一夜未归,他在想,她会不会找他或者担心他,所以,他的电话一刻都没有离开过身边。

铃声一响,他便迅速接了起来,几乎是一种惯性。

但是,没有人说话,只听见急促的喘息声,然后便是开门声,走路声,直到最后信号中断。

再拨过去的时候已经无法接通。

他心里有了最坏的念头,她被绑架了,而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叫了方涵进来,将电话扔过去:“查一下这个来电的位置。”

“好。”

“传我的话,零帝的部队随时听候调遣。”

“是,叶少。”

方涵在查具体的方位,叶湛用他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熟悉的女声。

“我想知道雷笙现在在哪里?”

“他刚出去。”

“去了什么地方?”

“不清楚。“

“你立刻跟踪他。”

“好。”

叶湛双眉紧锁,抚摸着手里的机子,虽然心里早已因为她的安全而乱成一团棉麻,但是他却可以在头脑上保持着百分百的冷静。

如果雷笙才刚刚走,那么是不是说绑架萧暮优的并不是雷笙的人,以他对萧暮优的感情,他不会放任那些人在他的视线之外做这种事,唯一的可能性,来的是其它人,当然,前提是,雷笙真的是自由党的特工。

“叶少,查到了。”方涵将手机还给他。

“好,召集所有人。”接过方涵递过来的以防万一的的面具,他握在手里,希望自己心中的声音可以被她听到:“萧暮优,你等我。”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走啊,走啊,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忽然,视线里出现一个小小的光圈,有个人影渐渐的扩大。

她惊喜,脚步踉跄的跑过去。

小心而谨慎的喊:“阿湛。”

那人回过头,明明是跟叶湛一样的背影,可是却长着一张狰狞的脸,她吓得大叫:“阿湛。”

猛的,就醒了。

眼睛渐渐的适应了室内的光线,想动,才发现手被捆绑在身后,昏倒之前的情景回放,她苦笑,这是不是遭到了传说中的绑架。

可是什么人会绑架她呢?

“醒了?”平稳的男声忽然响起,她惊觉房间里除了她,竟然还有一个人。

她坐在床上,而那人就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一个矮胖的男人,却有着精锐的目光,他就是雷笙的上级,代号叫做飞鹰。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萧暮优虽然害怕,却仍然强装了一份镇静:“你不知道我是谁,还绑我来这里?”

“呵呵,我只是想让你亲口说出来而已。”伸出粗壮的手指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吐出的气息悉数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烟草味儿。

叶湛虽然也抽烟,但是味道清淡,几乎闻不出什么异味,而这个男人只是让她感觉到恶心。

“我听说你是叶湛最喜欢的女人,他疼你疼到了心尖上,是吗?”

忽然意识到他们的目的,萧暮优忍不住心中一凛,他们的目标是叶湛吗?他会不会有危险?

心思百转,强迫自己镇定,“我的确是叶湛的女人,但也不过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实话告诉你,他最近已经厌倦了我,我们马上就要分手了,如果不是这样,我会出去找工作,然后让你们有机会做扣吗?”

她说得倒有几分在理,但是男人好像并不相信。

“小姐,不要耍花样,我对他早就做过调查,你们已经登记结婚了,不近女色的叶湛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吗?而且,为了保护你,他甚至隐婚,从来没有向外界宣布过。”

萧暮优心中悲苦,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让她伤心,他想结婚的对象根本不是她吧,可是她需要怎么辩驳,说她是别人的替身,那个人早就死了吗?

“小姐,只要你乖乖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是不会为难你的。”飞鹰状似悠闲的开口:“你对叶湛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他手上用力,萧暮优感觉到下巴快被他捏碎了,但她依然昂着头,不屈的盯着他:“我说过,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我对他的了解只限于吃饭,睡觉,你想知道吗?”

“小姐很有骨气,但是,我最喜欢驯服你们这些有骨气的小野猫。”

他拿起一旁的摇控器,轻轻一按,墙上立刻显示出一个巨大的荧幕,清晰的画面中,一个全身赤/luo的女人被四五个男人围在中间,她的身体被残忍的玩弄着,上面布满了男人们浑浊的jing/液。

萧暮优急忙闭上眼睛,却抵挡不了声声入耳的吟叫声。

飞鹰笑着说:“我们对付不老实的女人,就是用这个法子,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萧暮优害怕的向床后缩去,不敢睁眼,只能大声的朝他喊:“你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叶湛的一切,我都要知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放了我吧。”屏幕上,女人的惨叫声不绝与耳,**拍打着**,变换着不同的姿势与角度,她不想听,可是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会让人崩溃。

“小姐,你真不乖,看来一定要吃点苦头才行啊。”飞鹰起身靠近,带着烟味的气息忽然就近在唇边,萧暮优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的一双手正在撕自己的衣服。

“不要,滚开。”双手被缚,她只能抬起脚胡乱的去踢他,他轻易的按住她不断折腾的两条腿,粗糙的大手顺着裙子下的脚踝一直移到大腿根部,在那上面打着圈儿。

xiōng口一堵,她恶心的就要吐了出来,失声大叫:“滚开,滚开,不要碰我。”

“小姐,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自己去问他好了……”她哭出来,身体泛起颤栗。

飞鹰眸光一暗,手上一用力,他撕开了她的衬衫,rǔ白色的皮肤,泛着玉般的光泽,那若隐若现的隆起,更是另人垂涎三尺。

无法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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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萧暮优失声尖叫,她的身体,除了叶湛,从未让别人看过,除了他的碰触,别人的,她只会感觉到恶心。

她摇动着身体拼命的反抗,却丝毫抵挡不了男人的步步欺入,他跨坐上来,伸手去扯她的内衣,那肮脏的大手碰到她xiōng前的皮肤,她只觉得xiōng口一阵腥甜上涌,头痛欲裂。

不,她是叶湛的妻子,她不能**给任何人,那样的话,她宁愿死。

屋中又有人说话,飞鹰回头冲着新进的几个男人说,“好好照顾这个小妞,照顾到她说为止。”

萧暮优猛然想起刚才看过的屏幕,心里惊惧,头脑转瞬空白,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用头撞向身上的男人,然后又回身撞向身旁的墙壁。

有人大手一拎,她便被拽了回来,耳边响起男人们嘲笑的声音:“想死,也要先满足了我们。”

无数个男人的气息靠过来,她啊的一声,突然就失了意识。

砰砰两声响,大门被撞开,十数个身穿迷彩服的军人迅速包围了这座房子。

屋子里的男人们蹿了出去,双方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展开了一场肉博战。

没有戴面具,叶湛径直冲向最里面的房间,他只是以叶湛的身份来救他的妻子。

看着男人从床上起身,而他身下缩成一团的女人像只受了惊的小兽,发髻松散,衣衫凌乱,害怕的颤抖着,他在这一瞬间,决定把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急走两步,忽然一脚踢来,脚风强劲有力,飞鹰不得不用手臂招架,顶不住这力道,他向后退了两大步。

“叶少,你去看看少奶奶,这男人,我来对付。”方涵闪身而入。

他什么也没说,收起脚,快速的脱下自己的衣衫,将床上的萧暮优抱进怀里,衣衫罩上她破碎的身体,解开捆绑着她的绳索,她立刻就挥起两只手对他又打又骂:“混蛋,滚开,不要过来。”

“优优,是我,叶湛。”他大声的说,试图唤回她的意识。

她不听,依然在他的怀里拼死挣扎,“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他心碎,自责,任她打着,她的指甲挠破了他的脸,她的拳头并不结实,可是打在身上,却让他疼痛万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口口声声要保她周全,可是她差点被人**,如果她没有打出那个电话,如果他再晚来一步,他这一生,还有什么颜面来面对她。

“优优,你看着我,我是叶湛,我是你的阿湛。”不能再让她疯下去了,他抓了她的手,强行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她的泪蜿蜒不断,涣散的视线却逐渐的收拢,看着他,久久的看着,终于,哭出声来:“阿湛。”

他一把将她搂紧,面色抽搐:“我是阿湛,我是你的阿湛,优优,别怕了,我带你走。”

双方的战斗依然还在继续,方涵与那男人打成平手,虽然很想亲自了解这个差点玷污了萧暮优的男人,但是,她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现在,她是他唯一的信任,他不能放开她,一秒钟也不行。

闪身出了混乱的房屋,将战场留给方涵。

对方很快就派来了援手,战斗进入白热化,但是零帝的部队训练有素,个个都是顶尖好手,很快,局势又向这边扭转。

就在方涵马上要得手的时候,忽然有人一袭灰衣,戴着张脸谱面具,适时的出现在战斗的人群中,他武功很高,迅速放倒了几个士兵,然后便跑向方涵,方涵与这男人交手,没几下便落了下峰,但是他并不恋战,伸手一拉那个飞鹰,甩头示意他离开。

等方涵带人追出去时,早已不见了那两人的踪影,而屋子里,敌方已经没有了活口。

无人的废弃楼梯上,灰衣人摘下脸上的面具,赫然竟是雷笙。

“雷。”飞鹰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来救我。”

雷笙眼神灰暗的看着他,“我警告过你,不要乱来。”

“那个女人,她的嘴硬得很,呵呵,如果叶湛再晚来一步,我就把她上了……”

额头一凉,乌黑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眉心,他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雷,你这是做什么,把枪放下来。”

“你不记得我的话了吗?”他yīn狠的用力顶了一下枪口,飞鹰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我说过,不要动她。”

他喜欢的女人,她都不舍得欺负,什么时候轮到面前这个人来欺凌侮辱。

“雷,你疯了,你为了一个女人,用枪顶着我……”飞鹰激动的摊开手:“你把枪放下,我一定不会向上头汇报。”

“你已经没有机会向上面汇报了,因为特工飞鹰今天会死在这里,死因,任务失败,被敌方杀死,而你的位置,将会由我来代替。”

“雷……你……你想造反?”

雷笙冷冷一笑:“我想要的,远非你们这些燕雀之辈能够企及,再见了,老朋友。”

手指一勾,扣动了扳机。

“不,不要,走开,不要碰我。”

她在昏睡中大叫,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落了下来,他内疚的几乎想要给自己一刀,伸手拭去她的眼泪,将她挥舞的小手握在怀里。

“优优,是我,阿湛,别怕,我在你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

她像是听见了,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飞扬刚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她的情绪才得以平稳,但是,她受的惊吓不轻,一度精神涣散,用飞扬的话说,如果那些男人得逞了,她很可能就已经疯了。

将怀里的手更贴近自己的xiōng口几分,他埋了头在她的肩膀,听着她的呼吸声,感觉到她还真实的存在着,心里,却已经在茅盾挣扎,如果这次她真的出事了,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被调成震动的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他走出屋子。

“雷笙已经回来了,我在巷子里把他跟丢了,你那边,没事了吧?”

他轻轻摇了摇头:“她受得刺激很大,不知道醒过来会怎样。”

那边轻声安慰:“你别太过担心了,她一向坚强,应该能挺过来,而且,你也不要太过自责。”

“怎么能不自责,都是因为我,那些人才会找上她。我的身份暴露了一半,从现在开始,找她麻烦的人会越来越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在走廊里踱了几步,他心烦气燥。

“你很少这样不冷静。”那边顿了一下:“祭夜,无可否认的,她是你的死穴,你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

收线,心情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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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见,88

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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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伸进口袋,一边是糖,一边是烟,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烟,点着,慢慢的吸着,戒烟这么久,终于还是捡了起来,就像有些事,你假装着看不见,其实它却刺眼的存在着,只要跟着他,她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萧暮优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感觉到手被握在一个温暖的掌心里,她先是一惊,然后忽地坐了起来,迅速缩到床的角落里。

叶湛趴在她的身边睡着了,她一动,他立刻就醒了过来,只见她双眼空洞,似乎没有看着他,而是在看着一片虚无,他心中大痛,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优优,别怕,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她颤抖冰凉的身体,在他的抚摸下,渐渐的有了温度。过了好久,她才伸出两只手小心翼翼的环上他的腰,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安全感。

“阿湛……是你吗,阿湛。”

“是我,笨蛋。”

“那些坏人呢?”

“被我打跑了,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他轻吻她的额头,带着浓重的心疼。

她缓缓闭上眼睛,依然心悸,可是有他在,一切就都不怕了。

“他们要我说出你的事,可是我不知道,阿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她害怕起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能告人的事?会有危险吗?”

他安慰的笑了笑,他做的事,万万不可能让她知道。

“我什么也没做,那些人,只想要钱。”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除了钱,还有什么?”

也许是信了他的话,她慢慢的放开抱着他的手,一场灾难,好像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温情过后,总会想起这背后的创伤,无法跨越的鸿沟,分开,只是早晚的事,现在做的,不过是饮鸩止渴。

见她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叶湛握着她的手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辛妈妈熬了粥,给你端上来,好不好?”

“我想吃布丁卷。”

如果换做平时,他一定不肯让她吃甜食,但是这次,他很痛快的答应下来:“好,我去买。”

目送他的身影离去,萧暮优淡淡一笑,就让她再享受一次他的宠爱吧,当那他爱的那个人是她。

布丁卷很快就买了回来,他清楚的记得她喜欢的口味。

想撒一次娇,于是缠着他说:“你喂我。”

他笑,让她偎依在自己xiōng前,他拿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她吃,她乖得像只小猫,细嚼慢咽,不像平时那样狼吞虎咽,好像是在惴惴不安的享受着,她的发顶抵在他的下巴上,乌黑的青丝泛着炫人的光泽,头皮很白,就如她的皮肤,轻吻在这一头长发上,他轻轻闭上眼睛,一股幽香袭来,是她的味道,他对自己说,要好好的记住。

这样的画面充满了安逸,任谁都不忍心破坏。

乔闵悦打他的电话不通,只好驱车赶来海边的别墅。

“湛,馨儿旧疾发作了。”猛的推开门,她就看到这样一幕,女人窝在男人的怀里,他正小口小口的喂她吃蛋糕,幸福的因子在空气里跳动着,让她不自觉的咽下了后面的话。

叶湛抬起头,眸光复杂,“她不是有药吗?”

“吃了药,但是也不见好,我把她送到医院了,她现在只想见你。”乔闵悦看了萧暮优一眼,她低着头,发丝挡住了眼,看不到表情。

“你去看她吧。”萧暮优从他的怀里起身,拿过他手里装蛋糕的小盒子,然后当着他的面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筒。

他眉头一皱,心里紧张,从后面抱了她:“我不去,我在这里陪你,哪也不去。”

乔闵悦的眼中闪过厌恶,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通情达理。

萧暮优掰开他圈在腰间的手,“你去吧。”

“萧暮优……我不去。”他再一次重申,自从上次她因为蓝馨儿的事与他呕气,他就再也没有与她见过面,所有的事情都是派方涵一手打理,他把蓝馨儿当妹妹看,但是他却忽略了女人先天的妒性,她会在乎,会生气。

她冲他一笑:“我陪你去。”

医院的高级病房,蓝馨儿穿着病号服,无聊的翻看着手里的杂志,听见开门声,她望过去,男人英挺的眉目,祈长的身姿,让她几度魂牵梦萦,她确实是心脏病发作,可是吃了药就已经压制了下去,但是为了见他一面,看他担心的样子,她才欺骗乔闵悦。

“叶哥哥。”蓝馨儿一脸的欢喜在看到叶湛身边的女人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怎么也来了。

萧暮优朝她笑了一下,只是礼貌的,没有温度的笑。

然后,她松开挽着叶湛的胳膊,轻声说:“你们聊,我出去等你。”

“好,注意身体,别着凉了。”他眼中的宠溺那样明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蓝馨儿假装没看到,恨恨的别过头。

“我陪你一起走走吧。”乔闵悦追上萧暮优。

两人沿着医院的甬道漫步,身旁是落了一地的秋叶,萧暮优捡起一片,看着,伤感了起来。

“萧小姐,不用做得这样绝吧,馨儿她虽然喜欢叶湛,但是她也并没有恶意。”乔闵悦的话充满了厌恶。

之前的乔闵悦与她谈心,告诉她叶湛很多小秘密,那时候,她的神色尚有几分礼貌,后来,他们从南岛回来,她的一番话又像是警告,萧暮优有些看不清,这乔闵悦对叶湛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她淡笑反问:“乔小姐喜欢阿湛?”

一句话问得乔闵悦脸色瞬变,不自然的别过头,“我和他只是铁哥们。”

萧暮优不置可否,她也曾经一度认为她与雷笙是朋友,可总有一方会变质,更何况,乔闵悦说得是真是假还不得而知。

“萧小姐,难道以后他要见我,都需要你陪着吗?”乔闵悦耸着眉,像是十分气愤。

萧暮优轻哂,如果她想,她的确有这个本事,但是,那不是她有多么厉害,那只是因为蓝菱,她不会拿着别人的武器来耀武扬威。

“乔小姐,你说错了,以后,他只会更加自由。”

收住话,她继续往前走,一路踩着落叶,心情也莫名的低落,离开了,彼此得到自由,如果,他肯放她走,如果,她能够离得开。

可是,叶湛,那么清楚的爱,怎么舍得离你而去啊。

花间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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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叶湛,那么清楚的爱,怎么舍得离你而去啊。

就像这枝头残存的几片叶子,其实早就没有了任何绿色,只不过还剩一脉相连,它,只是舍不得。

乔闵悦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她神情疏离,已完全没有了跟她讲话的意思,只好闭了嘴。

叶湛很快就出来了,显然是怕她等得太久,见她站在门外正看着他,心中顿感踏实,不管乔闵悦还在当场,大步走过去将她抱住:“回家吧。”

萧暮优静静的享受着他的怀抱,说了声好。

他们一走,蓝馨儿就从房间里跑出来,小脸气得发白,跺着脚说:“狐狸精,狐狸精。”

乔闵悦看她一眼,哼了声:“人家是合法夫妻。”

“就是狐狸精,叶哥哥才不会真的喜欢她,他只喜欢我姐姐。”

“所以,他也不会喜欢你。”乔闵悦一语中的,蓝馨儿几乎跳了起来:“闵悦,你是哪一伙儿的啊?”

“我当然帮你了,但是,你总不会要拆散人家恩爱夫妻吧,我可警告你,瑶瑶的事情是前车之鉴,千万不要打那个女人的主意,否则,谁都保不了你。”

蓝馨儿嘿嘿一笑,打量着乔闵悦,“闵悦,你就是忌惮着这一点,所以才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吧?你喜欢叶哥哥,我早就看出来了。”

“胡说什么。”乔闵悦瞪她一眼。

蓝馨儿搂着她的胳膊,小脸娇俏可人,“我当然不会蠢的要伤害她,但是我们可以逼着这个女人自己离开,闵悦,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乔闵悦神情纠结,“现在还没有办法,你让我想一想。”

蓝馨儿见她眼色幽暗,知道自己猜对了,心中讽刺的叹道:闵悦,看到他们这样恩爱,你也终于忍耐不住了吧,咱们都是一样的,何必装什么清高圣女。

离开医院后,他陪她逛街,那件事之后,她的精神就不太好,看到什么都像是兴趣缺缺,最后只买了点化妆品和一双鞋子。

走过琳琅满目的精品店,天价的标签早已让她宠辱不惊,想当初被他强迫着进入00买衣服,她那时简直要恨死他了。

前面是珠宝行,门口悬挂着醒目的广告牌,这是七夜阳光的最新代言人,当红小生何翊。

见她停住脚步不走了,叶湛贴心的问道:“怎么,是不是累了?”

她摇摇头,指着前面的广告牌问:“为什么不是冷墨琛?”

他眼神一黯,似乎不太愿意说起。

“你们真的闹掰了吗?”

“是。”

她低叹:“前阵子你们还好好的。”

就像他们一样,前阵子还好好的,在那个小岛度过了一个甜美的蜜月,可是转眼间,一切就变了,他为了蓝菱和蓝馨儿,激怒了冷墨琛,或许,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做朋友了,他失去一份友谊,她却失了一份爱情,惋惜。

“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

自那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这段时间内,他们之间相处的还算不错,但是彼此间的变化已经非常明显,他们在床上疯狂的做/ai,彼此都很投入,但是看对方的眼神,就像是绝望的兽,在寻一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路。

各怀了各的心思,两颗心,越走越远。

她打电话给程星楠,询问冷墨琛最近的情况,听她说,他病了,病了半个月,一直高烧不退,不断的咳嗽,本来早就应该回到c市,但是这一病就耽搁了。

“你去看他了吗?”萧暮优听出她的担心。

程星楠摇摇头:“我就不去了,许思佳在照顾他呢。”

“星星,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去追他啊?”

“追过,当然追过,但是被他拒绝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没有你那么厚脸皮,被人拒绝过一次,就没有勇气了。”程星楠苦笑,镜子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

萧暮优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好像的确是脸皮厚了些,要不然,也不会赖在这里,久久不肯离去。

她突然想起叶湛的话,他说冷墨琛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寻思着该不该告诉程星楠,最后还是放弃了,有希望,毕竟是好的,不像她,连希望都已经不存在了,活着,只不过是苟且。

“那你陪我去看他,好吗?”萧暮优提议:“我也有些担心他了。”

“你自己去。”拒绝的好干脆。

“我不知道他住在哪?”

“让叶湛陪你去。”

“你知道,他们闹翻了。”

程星楠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冷墨琛可以不原谅这世上任何一个人,但是只有叶湛例外。”

独门独户的小院,掩在一片梧桐树中,点缀着盎然秋意,风景煞是好看。

叶湛远远的望着,习惯性的掏了烟来抽。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了,明明数次来到冷墨琛的家门口,就是没有勇气敲门而入。

沿着山边的小路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一大片黄色的山菊花赫然撞进了视线,小小的花朵只有硬币般大小,一簇簇挨在一起,汇成一片汪洋的花海。

有风吹来,花香摇曳,他并不是喜欢花的人,但也情不自禁的被这小小的野花所吸引。

想着摘了一把放进车里,拿回家,她必然欢喜。

向着花田走去,近了,竟然发现,早有一人比他先到。

那身影背对着他,穿了一袭白色的裙子,同色的羊毛开衫,一头乌发简单随意的披在肩上,用一顶大草帽盖住,草帽上别着一簇山菊,娇俏可人。

她左手挽个竹篮子,右手在花丛中寻觅质量上乘的花朵,动作轻柔,怕是惊吓了花间的生物。

叶湛看得有些痴,他并不是好色的人,但是这幅无意间铺陈的画卷却将他的眼球深深的吸引住,他甚至觉得,眼前正在采花的,是这花间的精灵。

他静静的站着不动,不敢打扰她。

她已经采了一篮子的山菊,似乎有些累,自花丛中直起身子,小心的转身。

********

姑娘们,能猜到这个人是谁吗?哈哈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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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头,有美丽的蝴蝶在她的发际飞舞,白色的,正如她同样rǔ白的皮肤。"

帽檐下,她的眼神似乎看了过来,那眼睛有种不同寻常的美丽,灵动,清澈,仿佛是山间的清泉,已流淌了千年,沉淀了千年。

叶湛愣住了,眼神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女子看上去只有三十岁的模样,保养的很好,那岁月仿佛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待她极为珍惜。

这是叶湛这辈子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他无法想像,如果她只有豆蔻年华,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女子也看见了他,似乎微微愣了一下,她提着木篮子走过来,经过他的身边时,有一股清香绰绰,带着她唇边温婉的一笑。

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回过头,站在那里,静静的打量着他,叶湛凝视着她的眉眼,无端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篮子山菊靜静对望,直到一条黑白相间的大狗从远处跑了过来,亲热的贴着她的裙裾,撒欢。

她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头:“小卡,我们走吧。”

冲着叶湛一笑,她的身影已渐渐远去。

他管不住自己的脚步,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直到看见那一人一狗进了冷墨琛家的小院,他隐隐猜到,这个女子不会是冷墨琛的母亲吧,他有这么年轻的母亲?他姐姐吧!

“沫沫。”有伟岸英俊的男子从屋子里迎出来,接过她手里的huā篮,那眼神中的宠溺经得住岁月的洗礼,多少年,依然不曾变过。

“又去采菊huā了,怎么也没把小卡带上?害得这家伙急得去接你。”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今年又有许多菊huā茶喝了。”

小卡是条边境牧羊犬,围着两人乱蹦乱跳,十分欢脱。

秋沫摘下头顶的帽子,眼神朝门外看来,叶湛竟然脸红了,下意识的就要走掉,她却已经喊住了他:“你是来找墨墨的吧?”

这女子,好伶俐的眼神。

“我……”叶湛一时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有些尴尬的杵在那里。

“冷肖,你去把那孩子叫进来吧。”她对自己的丈夫轻声说。

冷肖走过来,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的小子,他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是那眼睛,竟然与他的妻子像了七八分。

“妈妈,谁在外面啊?”冷墨琛一身家居服,外面罩着个小袄,穿得有些臃肿,他正病着,鼻子里还有些囔囔的。

叶湛看见他,表情立刻不自然起来。

冷墨琛亦是一愣,白了他一眼,走过去,在他肩上擂了一拳:“站着干什么,吹风啊。”

他一笑,向冷肖点了点头,目光却无法从秋沫的身上移开。

“喂喂,别用这种**的眼神看着我妈,小心我爸揍你。”冷墨琛出声警告。

他自知失理,急忙说:“抱歉。”

“你们是朋友?”冷肖看着面前个头相差无几,面貌同样出众的两个大男人。

“以前是兄弟……”冷墨琛咸咸的说道,看了叶湛一眼:“以后嘛……这要看他肯不肯对我说实话了。”

“你叫什么?”冷肖总觉得叶湛眼熟,平白好像有种亲近之感。

叶湛老老实实的回答:“叶湛。”

他很少有这么乖巧的时候。

听到这个姓氏,正在晒菊huā的秋沫明显身子一顿,脑海里不自觉的想到某个身影。

一别经年,叶痕,你还好吗?

冷肖觉察到妻子的异样,急忙走过来跟她一起摆弄那些野菊。

“我们进屋说。”冷墨琛扯了叶湛一下:“我爸对姓叶的人比较敏感。”

两兄弟来到冷墨琛的房间,关了门。

秋沫坐在小藤条编制的椅子上,阳光在她的脸庞上跳跃着,她看向里面的屋子,心中竟然有些牵挂,这个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

“冷肖……”她微微垂了头,手中捏着huā瓣,柔顺的长发自脸侧垂下,有一丝忧伤随同一起坠落。

“怎么了?”冷肖将她圈进怀里,爱怜的抚着她的肩头。

“看到墨墨的朋友,我竟然会想起那个孩子……你说,他在天堂还好吧?”

冷肖握紧她的手,语带悲伤:“对不起,沫沫,对不起。”

她抬起纤细的指按住他的唇,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在说对不起,我早就不怪你了,我想那孩子也是,虽然他只活了短短的几天,但是,他在上面,一定过得很幸福,他在保佑我们。”

冷肖紧紧搂着自己的妻子,面带释然。

这时,房间里传来争吵声,紧接着桌子椅子被摔得砰砰响。

秋沫担心的说:“他们没事吧?”

冷肖耸耸肩:“男人嘛,当然要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知吵了多久,声音渐渐的小了下来。

叶湛推开门,嘴角有青紫的痕迹,冷墨琛的情况也不好,打着喷嚏,揉着鼻子。

叶湛向两人告辞,冷墨琛冷哼:“今天胜负未分,改天赛车上赢你。”

冷肖颇有兴趣的问:“你喜欢赛车?”

冷墨琛急忙替他回答:“爸,他跟你一样,喜欢收集世界名车,我敢保证,他的车子要比你的多一倍。”

叶湛向冷肖谦虚的一点头:“不敢跟伯父的比。”

“嘿,你在我爸面前怎么这么喜欢装孙子啊。”

秋沫点了下儿子的鼻子:“没正经。”

叶湛看着母子二人间的亲昵,心中有些酸涩,如果他的妈妈也在世的话,会不会这样宠他。

告别冷氏一家,他沿着原路返回,心情郁郁。

没走多远,忽然听见后面有铃铛声,是那只叫小卡的狗,它的后面,跟着白衣如仙的女子,摘了帽子,更是美得超凡脱俗。

他站定,痴痴的看着她,因为她追出来而感到分外的高兴,理由?他也不知道。

秋沫将一袋包装好的菊huā放到他手里“这是才晒好的菊huā茶,我看你气色不好,回去的时候,多冲些来喝,可以降火去寒。”

他慢慢收紧了指“谢……”

话未说完,唇角一凉,她用手捏了一块蘸了药酒的棉huā,在他的伤处轻轻的涂擦。

他讨厌药味儿,哪一次吃药不是萧暮优连哄带骗,可是这女子轻柔的动作,满是爱怜的眼神,让他不但不讨厌,竟然还十分欢喜。

“这药酒很灵的,一会儿就可以消肿了。”她笑着看他,然后轻轻转过身,小卡紧跟在她的后面,摇着尾巴。

直到她走远,消失不见,叶湛还愣在原地,他轻轻摸着擦了药的嘴角,心中忽然涌上强烈的酸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的感动。

********

唉唉唉,母子相见,却不相识啊,神奇的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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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动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叶家老宅,他想着将这花茶分一半给自己的老爸,他平时最喜欢喝茶,这种纯天然手工制造的,想必他还没有喝过。

叶痕正和白逸朗在客厅下棋,听见声音,看过去,表情含了惊喜:“阿湛,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白逸朗亦抬起头,疏离的微笑:“湛,你回来了。”

“不忙就过来看看。”他坐到叶痕身边,将手中的菊花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叶痕轻瞥了一眼,忽然又转过头将茶叶拿了过来,动作快的,连手中刚擎起的棋子都掉落在了棋盘上。

“这茶,你从哪里拿来的?”眼中的殷切染红了眸子。

二十多年来,兄弟两人从未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带着些惊喜,带着些慌张,甚至还有如少男般的期待。

“朋友的母亲送的,手工做的野菊花茶,我特意拿回来给你尝尝。”

叶痕的目光始终不离那袋花茶,他想起很多年前,她从山上采了野菊回来,将它们分晒在一个个大簸箕里,每日阳光正好的时候,她便站在温暖的日光下,翻弄这些菊花,至今那情景依然清晰的印在他的脑海里,她晒出的茶,有种别样的清香,是属于她的独特味道,尝了,便一生难忘。

“阿湛,你给我冲一些来。”

“好,我去后山打些泉水,听说山泉冲泡的茶,才最有原始的香气。”

当年,她也如此说,她泡茶,也用山泉。

很快,茶就煮好了,精致的瓷器,绘以拆枝莲花,茶呈浅浅的黄绿色,有一朵绽开的小菊浮在茶面上,煞是好看。

叶痕看着,竟然有种如见旧人的虚幻感,那端茶的手不亦觉察的颤抖,兄弟两人诧异他异常的反应,互相看了眼,都表示不明其理。

花茶入口,所有的感观为之一震,二十多年来久违的感觉,在沉淀发酵之后,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腐烂,相反,却有种积淀的幽香。

他激动的快流出泪来,一只手几乎拿捏不稳。

是她,是她的茶,她的味道,早就深入了他的骨髓。

她还活着,她竟然还活着。

搁下茶杯,起身。

兄弟两人看着他们的父亲快速走出大厅,去到了后面的花园,他一向坚毅的背,此时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眼中,隐约有泪光。

“爸爸这是怎么了?”白逸朗纳闷的问。

榕树下的秋千旁,叶痕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带着种迷恋的缱绻,似乎那秋千上正坐着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他的笑,来迟了这么久。

二十多年来,他封闭了自己的一切,只把全部的精力注在叶湛的身上,关于她的一切,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查,那样,他还可以抱着一种虚幻与憧憬继续着平凡的岁月,如今,防御悉数崩溃,有泪,湿了眼眶。

沫沫,你还活着,真好。

“妈妈。”白逸朗回过头,就看到灵儿站在楼梯旁,眼中似乎有些泪意,听见喊声,她立刻掩了那份失落,笑说:“怎么兄弟俩都回来了,我这就吩咐厨房做饭。”

她匆匆转身,像是在逃避什么。

叶湛看着棋牌上的残局,“下完它吧。”

两人坐下,各执一子。

“优优她还好吗?”白逸朗低头落子。

“她是我的妻子。”叶湛出手封住了他的棋路,“好像还轮不到你关心。”

“可是你让她哭了,让她伤心绝望,你根本不是个好丈夫,你既然那么爱蓝菱,为什么还要霸着优优不放?”

“这和你无关。”

“不,有关,只要她不幸福,就一定和我有关,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白逸朗伸手拂了棋牌,这场棋,不过才走了几子,他就已经露出败局。

“你?凭什么?”叶湛冷笑,不紧不慢的捏着手里的黑子。

“凭我是真心爱她。”他昂起头:“她爱你吗?”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中叶湛的xiōng口,那里划过尖锐的疼痛,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直奔后院。

白逸朗冷哼,他的话戳中了他的心虚吧,所以,他才会落荒而逃。

有人从楼梯上走下来,站在高处看着他,感觉到那道目光,白逸朗仰起头。

“闵悦?!”

“朗朗,我们谈谈吧。”

不知道是不是那茶的原因,叶痕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平时不喜说话,更是很少与两个儿子交流,此时饭桌上,他不但跟他们有说有笑,就连闵悦有时候也会被他说上几句。

灵儿依然是温和的笑着,但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叶痕这二十多年来的心结终于在此刻,因为一包菊花茶而彻底解开,他深爱的女人,原来还一直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她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拥有她的幸福,看着她快乐,他这一生,从此再也无憾。

该为他高兴不是吗?

嘴角的笑意扩散,真心实意的微笑,缅怀过去,继承未来。

吃过饭,叶湛先行离开,车刚开出大院,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要匆忙逃离。

他急急跳下车,大步跑过去。

“萧暮优。”从后面拽住她的手臂。

她挣扎了一下,垂着头,大冷的天,她就穿了件薄毛衣,脸冻得有些僵硬,他急忙脱了外套给她披上,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来了也不进去?”

萧暮优依然没有说话,她不想告诉他,自己听辛妈妈说他回了老宅,便鬼使神差的一路走到这里,怕他发现,便躲在外面,可还是被他看见了,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索性就保持沉默。

“晚上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他轻轻搓着她冻红的脸。

“嗯。”她终于点了点头。

叶湛心里欢喜,半抱着将她塞到车里,将空调开到最足。

“还冷吗?”他将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眼睛笑得弯成新月。

萧暮优忍不住眼中的酸涩,将脸埋进他的手心,她只想这幸福久一些,再久一些。

缝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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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她都紧紧偎着他,他只好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拐过前面那条小巷,是那家他们以前常去的卤味火烧店,他没有问她,直接将车开来这里。

看得出她很高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他虽然吃了饭,还是陪她吃了一小碗。

叶湛吃得撑着了,建议散步。

她应允,任手被他牵着。

平凡的小巷,还带着炊烟的味道,她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手蜷在他的手心里,路灯下的青石板路反射着清幽的月光,他在她的右手边,是她此时的全部。

噼叭!

谁家的孩子放了两三头鞭炮。

她吓得一惊,他急忙替她捂住耳朵叭,声音很大的又是一声。

他身子一凛,抱住她就地一滚,躲向一旁的垃圾筒,刚才的响声变成一发子弹,打在路灯上,火星飞溅,那盏路灯,离他们方才站立的地方,不过一米的距离。

叶湛用手盖着萧暮优的头,身体紧紧护着她,感觉到怀里人在微微颤抖,他轻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我怕会连累你。”这是仇杀,还是劫财?她只担心,有她在,会碍他的手脚。

“笨蛋。”

手指微屈,轻点她的额头。

叭叭,又是两枪,有一枪打在垃圾筒上,声音特别的近,有种会被穿透的恐惧感。

萧暮优往叶湛的怀里缩了缩,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心里不是不怕的,真刀实弹什么的,只有在电视里才见过,而且,她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但是,有他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了,他是她的天。

叶湛借着昏暗的路灯,准确的判断出对方有两个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枪,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情况有些被动。

“这个行吗?”萧暮优忽然从手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水果刀,这是程星楠去瑞士拍戏,给她带回来的礼物,瑞士军刀。

叶湛松了口气,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雪中送碳。”

有了这把小刀,他可消灭其中的一个,他又看见垃圾筒旁谁人扔得空酒瓶子,慢慢挪过去,掂在手里,还有一些废木棍,暂时用不上。

他在萧暮优的脸上亲了一下,笑说:“乖乖呆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

她心中担心,目光蕴含着不舍,轻轻拉了下他的手“你小心。”

“嗯。”叶湛点点头,躬下身,将脚边一个易拉罐朝前踢去。

枪声响起,朝着易拉罐滚动的方向,一双鹰目准确的锁定了对方的位置,手中的瓶子向前一掷,只听见一声哀嚎,有人倒地。

他灵猿一般的从垃圾筒后蹿出,身子紧贴着墙壁,对方迅速的举起枪,路灯下,有金属的光芒一闪而过,只是这一点点暗光,叶湛就准确的判断出敌人的位置,手腕一转,瑞士军刀在空中滑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无误的插入那人的前xiōng。

萧暮优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她不是不惊讶的,知道他有一身好功夫,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厉害至此,那身手,完全是拍电影里的动作大片。

可是这惊讶没有维持多久,她看到叶湛自yīn影里走出来,走向前面倒地的两个人,而在他的身后,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人,此时乌黑的枪口正慢慢的对准了他的背心。

几乎没做任何思考,萧暮优从一旁摸出一根废木棍,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向着那人的手腕就抡下来。

枪被打掉,木棍也断成两截,那人啊了一声,眼神凶狠的看了过来。

萧暮优手一软,扔了那半截木棍,害怕的向后退去。

男人两步冲上来,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将她的头撞向身后的墙壁,一下,两下……

砰得一声枪响,汩汩的鲜血自男人的xiōng膛涌出,他手上力道一松,萧暮优眼冒金星,滚烫的液体模糊了她的视线,头痛欲裂,此时失了重心,身子向下滑去。

没有撞上冷硬的地面,伴着一声“优优。”

她准确的落进了他的怀抱,隐入昏迷前,她用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勉强发出一丝声音:“你受伤了吗?”

来不及听到他的回答,无边的黑暗袭卷,眼前是一牌寂静的混沌。

“优优。”他大叫,撕心裂肺般,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冲向不远处的车子。

开锁,点火,踩动油门,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慌乱,这是他做了八年特工锻炼出来的本事,临危不乱。

她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气息微弱。

他用手帕捂住她流血的伤口,白色的丝绢上,红色的血液如毒蛇的芯子慢慢的渗透出来。

他哪见过她流这样多的血,平时腿脚偶尔摔破了皮,都会心疼上半天。

她从来不怕疼,但是他怕,他怕她受苦,一点点都是对他的煎熬。

他将车开到最快,疯狂的在马路上穿行,所以到之处,交通混乱,骂声一片,他不管,就算是扰乱了全世界的秩序又怎样,他只要她平安。

见到满脸是血的萧暮优,思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弄的?”

“子扬叔叔呢?”他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上楼的速度又不敢太快,怕牵动她的伤口。

“干爸在试验室。”思桐朝着走廊喊:“干爸,干爸……”

子扬快速的走出来,动作娴熟的对伤口做着一系列检查,叶湛一直站在一边,痛苦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病床上那张苍白了的小脸,他在床侧握紧了她的手,心中满满的都是疼痛。

“伤口太大,需要缝针。”子扬平静的抬头询问:“就算缝美容针,也会留下四五厘米长的疤痕,不过,幸好是在额头,以后恐怕要用头发遮盖了。”

叶湛那样冷静的一个人,此时也乱了阵脚,她平时最爱美丽,照镜子的时间比洗澡的时间还要长,每天穿什么衣服,总要在镜子面前比划来比划去,实在拿捏不定了,就把他拉过来,让他选,他却觉得,她穿什么都好看,反倒被她训斥,说是在敷衍。

这样爱美的小公主,她要怎样来接受这条疤痕?

“大少爷,只有缝针这一条路可选,她已经失血过多了。”子扬郑重说道。

叶湛点点头,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几分。

缝针的过程太过于血腥,纵然是他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但是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他终于还是无法忍受,转身关门离去。

他站在走廊里吸烟,一根又一根,这期间,他想了很多,也考虑了很多,看似毫无头绪,但最后都会连成一条清晰的线,指向的那一端,他不敢面对。

牛皮纸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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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涵的电话打来时,他的烟烧到了指尖,掐灭了,扔进一旁的垃圾筒。“叶少,已经查清楚了,对方是上次绑架少***那些人的余党,头目死了,他们无法回归组织,所以想杀掉你,为他们的头目报仇。”

“你说那个男人……死了?”叶湛拧了眉:“他不是被一个灰衣人救走了吗?”

“他的确是死了,在一处废工厂,有人发现了他的尸体。”

叶湛冷笑:“窝里斗,有人想取而代之。”

“会是雷笙吗?”

他没有回答,思桐端着瓷盘走了出来。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叶湛再看到她的时候,伤口已经缠了纱布,她仍在昏迷中,肤色白如床单。

子扬站在一边说:“我检查了一下她脑部的血块,它在生长,虽然很慢,但这次撞击导致血块更一进步的靠近动脉,恐怕会引起经常性的头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怔怔的点了点头,表情复杂。

子扬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安静的坐在床边,他看着床上的人出神。

她两次遇险,都是因着他的原因,而这样的凶险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次,他明明发过誓,就算受到全世界的唾弃,他也要保她一世平安,却没想到,让她不安的那个人会是他。

“思桐,拜托你照顾她。”

“少爷要回公司吗?”

叶湛点点头:“我回去拿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好,您放心吧。”思桐憨厚的笑着。

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叶湛转身快步离开。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他只是需要一个地方,认真的冷静下来。

linda正在接收快件,看见他从电梯里走出来,忙恭敬的说道:“叶少,有您的邮件。”

邮件已经很破旧了,上面发出的日期竟然是两个星期以前,不知道是被邮局哪个新来的糊涂鬼当成了废弃品,搁置了这么久。

他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装着他那天晚上连夜修改的标书,当时因寻不到,没在意,又重新让人做了一份。

linda好奇的探过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事,说吧。”叶湛将标书重新塞回去。

linda含了丝笑,小声说:“有一天,叶少在开会,萧小姐拿着这个纸袋子来找过您,这袋子上面有叶少写的两个字‘工程”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指尖一颤,他心中迅速的过滤着linda的话。

她突然失踪那天,辛妈妈说她是拿了东西要去公司送给他的,结果,他竟然在白逸朗的家里找到了她,这样说来,她当时的确是来过东城天下,也来过他的办公室,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将标书留下呢?

“linda,跟我进来。”他严肃的表情像是寒霜,linda有些惴惴不安的跟在他的身后,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多嘴。

“那天的情形,你再重复一遍,越详细越好。”坐在巨大的皮椅上,将那份文件扔向桌子。

linda见他面色不善,哪敢耽搁,急忙说:“萧小姐那天……”

“哪一天?”他厉了声音。

“对不起,叶少。”linda吓白了脸色,仔细回想起来:“17号。”

“继续。”

“萧小姐来的时候,您正在开会,我便让她在您的休息室等您,她看样子很高兴,还叮嘱我,不让我告诉您她来了,想必是要给您一个惊喜,然后,我就去下面的公关部查文件了,没有再看见她。”

linda战战兢兢的说完,偷眼看他的脸色。

“你出去吧。”

“是,叶少。”

linda鬼追一般的逃离,剩下叶湛独自坐在那里沉思。

17号,正是他与冷墨琛吵架的那一天,当时他们在办公室里打得很凶,那个时候,她……她在里面的休息室,也就是说,他编造的那些关于蓝菱的谎言全部被她听到了。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说他这一生只爱过蓝菱一个女人,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说,萧暮优不是蓝菱,她永远比不上蓝菱。

叶湛手一挥,桌子上的电脑被甩落在地,尖锐的棱角在他的手背上撞起一个乌黑的青印。

该死,叶湛,你干了什么?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听了那些话该有多伤心,不,是绝望。

后面的事,已经不难解释,她独自开车回去,半路遇到了白逸朗……然后,然后一切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的疏离与冷漠,她的绝情与疼痛,所有的所有,都有了〖答〗案。

叶湛抓起外套,疯了一般的冲出去。

他在心中不断的重复,那些话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爱的人只有她,这一辈子,除了她,他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她萧暮优是谁也代替不了的,她是他的唯一,此生的唯一。

这些话在心中重复了许多次,重复到不需要用脑筋思考就可以脱口而出,可是,看到病床上犹未醒来的人时,所有的话又像是吞到嘴里的水,吐不出来,只能咽下去。

他慢慢走到床前,在她身边坐了下去,去抓她的手,冰凉的温度让他的心一慌,将头埋在她的xiōng前,静静闭上眼睛。

疼!

这是萧暮优醒来后的第一感觉。

她下意识的想要伸出右手去摸一摸发出疼痛的皮肤,却发现手被人握着,丝毫也挣脱不开。

费力的偏过头,被近在眼前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吓了一跳,幸好她的心脏足够强大,才没有失声尖叫。

冷静下来,才看清原来是叶湛趴在他的身边睡着了,他的脑袋倚在她的xiōng前,乱蓬蓬的头发是吓到她的罪魁祸首。

不禁失笑,用左手轻轻的抚上他的眉心,是有什么愁苦的心事吗,怎么睡着的时候也这样蹙着眉头。

好像从没有这样认真仔细的看过他的睡颜,他的觉轻,往往一动就会醒,想必现在也是累了,她醒了许久,他都没有发现。

他安稳睡觉的样子,敛了平时的冷肃与淡漠,有了股孩子气,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紧紧的不肯松。

不忍心打扰他,便自己看着天huā板。

额头很痛,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啃咬,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身上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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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很痛,像是有许多蚂蚁在啃咬,她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却在这个时候醒了。

一睁开眼,就赶紧将她的手拿了下来,口气严厉:“别乱动。”

她心中一委屈,憋了嘴。

他立刻心软如水,哄着说:“那里受伤了,不能随便乱动。”

“可是,疼。”刚才还不觉得怎样,此时见他醒了,就想着撒娇耍赖,当真是被他宠坏了,在他面前,丁点的委屈都受不得。

“抱歉,是我不好。”他内疚的看着她额头包扎的纱布,眼中浮上痛苦:“缝了七针,会……会结疤。”

她似乎愣了一下,没有哭喊吵闹,倒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受伤了吗?那个人没有打到你吧?”

她当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好像看不到那人的手里有枪,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保护他,就像他平时保护自己一样,所以,拼了一条命也不害怕。

额头伤了,会留疤,这都不要紧,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她眼中闪动的关切让他垂下头,鼻尖紧紧贴紧了她的手,“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次,他向她道歉,如此郑重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她心里一暖,也同时像被塞了块棉花,说不上为什么,堵得难受,她不喜欢他说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没关系的,我早就想剪个刘海了,很好看,还显年轻的。”

她本就不老,二十三岁而已,正是青春年华,正是大好人生。

“对不起,对不起。”他将整张脸埋在她的xiōng前,只是不断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词,可是萧暮优竟觉得它一句句的敲打在她的心头,每一下都让她觉得钝痛,她搂住他,语气带了丝悲凉:“没关系。”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她额头的纱布拆掉了,露出如半埋的蜈蚣一样浅粉色的疤痕,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不是不心惊,叶湛说,伤口完全康复之后,可以做皮肤美容,将疤痕去掉,但是恢复到之前的光滑是不可能了。

萧暮优将额前的头发放下,正好可以挡住这个疤。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对叶湛出手,但是他有权有势,想必也得罪过不少人,用他的话解释就是,树大招风。

院子里的树木,落光了叶子,佣人已经不用每日清扫,不知不觉的,冬天的脚步已悄然而至。

她这几日养伤的时候,叶湛几乎每天都在,可是她的伤一好,他便不见了踪影。

辛妈妈正在拆洗客厅的沙发套,一个人,有些费劲,她立刻走过去帮忙。

“少奶奶,你这身子还没养好,快去歇着吧。”

“我早就没事了,外伤,不打紧。”

一边帮辛妈妈,一边问:“叶湛今天还没有回来吗?”

辛妈妈有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昨天她睡得早,半夜想起厨房的窗户好像没关,便披了外套去关窗,站在厨房里,正好能看见别墅的大门,一束灯光打来,是叶湛的车子,他没有将车开进来,而是在门外停下。

她清楚的看见车里坐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瞧那轮廓应该是个美人,两人在车内缠绵了一会儿,女子指了指面前的别墅,叶湛摇摇头,然后开车带她离开。

辛妈妈一直没睡,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这件事,她不能对萧暮优说,可是,面对她无邪欢快的面孔,她又觉得自己像是帮凶。

“少奶奶别着急,少爷想必是忙着应酬。”

“嗯,我等他。”

萧暮优一直等到半夜,他都没有回来,她困得昏昏沉沉的睡去,却在凌晨的时候听见开门声,可她醒不来,睡意越发的浓,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才懒洋洋的睁开眼。

好一会儿,清醒了过来,她这才想起,叶湛昨天晚上回来过。

她下了床,跑到他的卧室,床铺收拾的很整齐,已经人去楼空。

她想起当日买的那两条围巾,她一直藏在自己的衣橱里,一模一样的款式,不过一长一短,拿了那条长的,装进纸袋,小心的打开他的衣柜。

如果现在不送给他,她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勇气了,或者是病了的原因,心里也格外的柔软脆弱,那些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隔阂也变得暂时模糊起来,只想,他见了会喜欢。

衣柜里有他昨天刚换下的衣服,他忘记放进洗衣筐,默念着他的忘性,替他摘下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自衣服上飘进鼻端,她曾经在杂志社的美容专栏工作过,研究了许多知名品牌的香水,去专卖店只闻不买,又把程星楠当小白鼠,只要她喷了香水,她立刻就能说出它的品牌与味道。

这是一个法国的品牌,专为女士设计,价格昂贵。

一瞬间,心像是空了,满满的添堵着刺鼻的香水味儿。

她将衣服一扔,冲到洗漱间就吐了起来,吐到全身无力,吐到眼泪横流,最后一屁股坐在地面上,无奈的笑了。

他已经厌倦了吗?

就算是面对着一个替身,也总有厌了的时候吧,毕竟,她不是蓝菱,她只是萧暮优。

将围巾收好,放回它本来的位置。

他今天回来的倒早,见她坐在餐厅里吃饭,一个人人孤孤单单的,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萧暮优很想捂住鼻子,她有些讨厌自己这样灵敏的嗅觉,他的身上,依然是那种淡淡的香水味儿。

他撩开她额前的发,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还疼吗?”

她避开他的碰解,摇头:“不疼了,只是有些痒。”

“那是正常现象,不要去挠。”看了眼表:“我还有个视频会议,不陪你吃了。”

她低低哦了一声,并不看他。

待他一走,她立刻冲进洗漱间,刚才吃下的东西又被悉数吐了出来,恶心的香水味,她竟然这样讨厌。

自从她受伤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夕之间改变了,他对她依然关心,但只限于语言和物质上的宠溺,他很少早回,就算回来,也说要开会,几乎不陪她。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但心里仍然是不甘的,那种卑微的不甘让她终于忍不住有一次偷偷的跟踪了他。

她想知道,那个香水的味道是属于谁的。

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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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计较什么,但心里仍然是不甘的,那种卑微的不甘让她终于忍不住有一次偷偷的跟踪了他。

她想知道,那个香水的味道是属于谁的。

虽然心中隐约猜到了,但是真正用眼睛看到的时候,她还是难以相信。

他开车到本市最大的酒店,似乎早就轻车熟路。

这里,是他为蓝馨儿租下的总统套间,她坐在下面的喷泉边等着,白色的薄棉袄起了凉意,他已经上去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足够做很多事情。

他再下来的时候,竟然换了身衣服,蓝馨儿挽着他的手臂,与他有说有笑,他们上了车,然后扬长而去。

他说,他只把蓝馨儿当成妹妹,她便信。

可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早就超出了兄妹间该有的尺度。

正午的阳光刺眼,可空气却透着股森冷。

萧暮优坐在那里,背后的喷泉早就停了,水面上甚至结了一层极细小的冰渣,她紧了紧身上的小袄,向空气中吐了口气,看着那热气变成白色的雾,眼中便有了湿润。

“阿湛。”她拨通他的电话:“晚上我做了汤,可以回家吃吗?”

放下自尊的请求,只为了心中那块空了的大洞能有一丝丝的填满。

他犹豫了一下:“好。”

他平时最喜她做的冬笋汤,现在却只喝了半碗就说饱了。

萧暮优慢慢的搅着碗里的汤汁,像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

“公司。”

“没有看见蓝馨儿吗?”

他突然就冷了脸,漠然的看着她:“你跟踪我?”

“无意撞见。”

“那么巧?”他放了筷子,声音有些刺耳。

她也放下勺子,脸上有嘲讽的痕迹:“我们是夫妻,贵在忠诚。”

“那白逸朗呢?不要忘了,我可是在他的床上寻到的你。”

“你混蛋。”萧暮优抄起桌子上一个杯垫就朝他丢去,叶湛轻松的歪头一躲,表情倒是不怒不恼,“别以为我忘记了,你和他的那点事,我记得清清楚楚。”

他既然记得这样清楚,为什么那几日还对她温柔体贴,只因为她是为他受得伤,他心怀内疚吗?

“所以,你就和蓝馨儿搅和到一起来报复我吗?”她的声音尖锐了起来,夹着微微的哽咽。

“我和馨儿的事,用不着你管。”叶湛推开身后的椅子,愤然向楼上走去。

萧暮优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想哭,可是眼泪却憋在眼眶,为这样的事,值得吗?让人看到,会笑话的。

她还想留一点自尊,最起码,在她真的忍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走得昂首挺xiōng。

知道他不爱她,但依然抱了希望,他也许会忘记蓝菱而爱上自己,就算是痴心妄想也好,厚颜无耻也罢,终是有一丝丝希望,勉强支撑着她残喘下去,毕竟还有婚姻,他们还是合法的夫妻。

默了声音,她静静的收拾着面前的碗筷,佣人们听到吵架声,都变成了透明人,要多远躲多远,生怕一个城楼失火会殃及鱼池。

不久,楼上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他边下楼边打电话。

“馨儿,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到,先把药吃了,好,乖……”

无比宠溺的语气,就像是当初对着她一样,目中无人的态度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握着碗的手指收紧,冰凉的瓷器握起来生硬而脆弱,谁曾想到,它的前身不过是一团松散的泥沙,需要怎样的打磨与烧制才能造就现在的顽强,可是,又只需要轻轻一摔,便会粉身碎骨。

这天晚上,他一夜未归。

从那日吵架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说过话,她甚至很少在别墅见到他。

她现在越来越嗜睡,经常睁开眼就是中午。

然后洗澡,吃饭,去逛街。

不管他们的关系如何冷,他的卡,她还是可以随便刷的。

她看中了一对瓷器瓶子,只有手指高,做得非常精细,心里喜欢便买了,准备送去新房做摆设。

这里一直由方涵派人打理,每天都会进行清洁,她很放心,已经很久不来了。

从手袋里掏出钥匙,熟悉的开门。

钥匙在锁眼里转动了几下,竟然打不开,她重新拔出来,仔细的辩认,这个钥匙上面有个独特的标记,她不会记错,重新试了几下,依然还是不好用,正想给方涵打电话,门咔的一声自里面开了。

一个女孩穿着丝绸的睡衣站在她面前,似乎刚刚睡醒,头发还显得蓬松,大眼睛乌亮乌亮的,正含了丝轻蔑望着她笑。

“呦,我当是谁大早上来惹人厌了,这不是小替身嘛。”蓝馨儿抓了抓头发,昂着头:“怎么,不会是叶哥哥没有告诉你,他已经把这间房子送给我了吧,那个总统套房,我早就住腻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不舒服。”她骄羞的笑:“叶哥哥总去那里也不方便。”

“这是我的家。”努力压抑住心中那份汹涌的怒意,萧暮优捏紧了手里的钥匙。

“你凭什么说这是你的家?这可是叶哥哥送给我的。”

“是吗?那么,你又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这是你的房子?”

“你有吗?”蓝馨儿不服气。

“当然,房产证上写了两个名字,叶湛,萧暮优。”她一步踏进来,声色俱厉:“从我的家里滚出去。”

“唉呀,你叫我走,我就走啊,我现在就给叶哥哥打电话,看他是赶你走,还是赶我走,你不过就是姐姐的替身,叶哥哥说,他早就玩腻你了,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她拿过电话要打电话,萧暮优一把抢过来,顺手扔出窗外,然后从床上拿起两件衣服丢在蓝馨儿身上:“滚出去。”

“你……你这个疯女人……”

“滚。”萧暮优拉起她的胳膊,将她三下两下的推了出去,反手锁上门。

蓝馨儿在外面把门拍得震天响:“狐狸精,臭女人,看我不告诉叶哥哥,让他收拾你。”

萧暮优充耳不闻,在房间里走了一圈,将所有属于蓝馨儿的东西打了个包,然后重新开门,蓝馨儿冷笑:“知道怕了吧,还不快让我进……”

迎面一个黑影袭来,她被大包裹砸中,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萧暮优再一次关门,隔绝了她的喊声。

房子又恢复到了原样,清静了。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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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客厅,将刚买的那对瓷瓶摆在墙壁的格板上,静静欣赏了好一会儿,用手背按着眼睛,强忍着就要流下的眼泪。不能哭,萧暮优,你不能哭。

就算他把你曾经倾注了全部心血的房子送给别的女人,就算他跟别的女人说他早就厌倦了你,你也不能哭。

她在房子里坐了很久,直到接到他的电话。

很冷漠的声音:“回家,我们谈谈。”

他坐在客厅里,表情严肃,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越发显得整个人神秘而冰冷,看到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为什么把馨儿赶出来?”他问得直截了当。

“那是我的房子。”

“出钱的是我。”

她冷笑:“叶湛,我们是夫妻,所有的财产都是共有的,你没有权利不经我的同意就将共有的东西送人。”

“是吗?”他眸中的轻蔑之色刺痛了她,她假装看不见。

“你当初嫁给我,其实真正目的是为了这些吧?但是,萧暮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的所有财产都有法律保护,也就是说,没有我的签字,你一分钱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他说得狠戾,毫不留情面,她艰难的看着他,好像突然间变成了陌生人,他早就把他的财产做了保护吗?他一直防着她。

呵呵,原来是这样,他一边对她温柔宠溺,一边又对她防范有加,一直以来,她都愚蠢的无可救药。

“给你。”萧暮优从包里找出一串钥匙用力的向他扔去“这是你所有房子的钥匙,还给你。”

他可以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躲开,钥匙砸在他的脸上,一定很疼,因为,出血了。

她视而不见,转身,快速的逃离。

面对这样的他,多一分钟,她也无法坚持下去。

她一路奔跑,一直跑到有车的马路。

幸好,她还有一个小窝,程星楠说,优优,不要卖掉它,她怎么舍得卖掉它呢,兜兜转转,原来又回到了原点。

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程星楠应该常来,四处都是她生活的痕迹,她想起她们曾经窝在这里谈天说地,又哭又笑,眼泪不自觉就流了下来。

xiōng口一堵,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袭来,她冲进洗漱间,扶着马桶就开始狂吐,吐过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白得像鬼。

为什么没有闻到香水味,还是会吐?

算一算,好像,这个月的月事已经十几天没来了。

一个不好的认知闯入脑海,她几乎呆住了,一双眼睛与镜中的眼睛对上,满满都是恐惧。

她赶紧给程星楠打电话。

“星星,你有时间吗?”

“优优啊,我在a市呢,我给你留言了啊,你没看见?”

她已经很久没看电脑了,额头上的伤就让她静养了一个多星期,之后又发生许多事。

“你在拍戏?累吗?”那声音低低的,不敢太大声,怕自己的情绪会暴露出来,以程星楠的性格,如果知道了,她铁定会从a市连夜赶回。

“还好吧,条件比山沟里好多了,就是每天接连不断的通告,一丝空闲也没有。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没……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最近怎么样。”

“傻丫头,是不是又跟姓叶的闹别扭了,我告诉你哦,那个姓叶的,他是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你就相信我这个爱情专家的话吧,所以,不要跟他生气了,我保证,只要你一句甜言蜜语,他立刻对你俯首称臣。”

萧暮优苦笑,那是以前的叶湛,不是现在的叶湛,就算是以前,那也是因着蓝菱的原因,现在连那点关系也被抹煞了,她就成了最普通的她,他们的关系,只系于结婚证上的夫妻而已。

程星楠又说了许多开导的话,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收了线,她又开始吐,这次连苦水都吐不出来了,眼睛一酸,蹲在地上,抱着马桶失声痛哭。

在家里做了三天的思想斗争,萧暮优承认,没有程星楠的陪伴,她怕极了去医院。

她结过婚的事,好友里只有程星楠知道,叶湛无意宣扬,她也不喜散布,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竟然比地下党还保密。

这三天,他连一个电话,一个短信都没有,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她这个人。

早上不敢吃东西,也不知道做检查需要什么,带了身份证就去了。

没想到,妇科检室的门外排了好多人,大多数是已经能看出孕相的女人,由老公或者家人陪伴,幸福的等待着。

她无聊的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好像只有自己愁眉苦脸。

“小姑娘,你……你是来做产检的?”排在她前面那个女人,看样子三十多岁,好奇的问她。

她今天穿了件小粉棉袄,扎了个马尾,没化妆,怎么看,怎么像是**。

萧暮优脸一红,脸几乎埋进了衣领,所问非所答:“我……我结婚了。”

女人一愣,马上就笑了:“真看不出来,长得这么年轻,那你是来?”

“我总是吐,我想知道,是不是……是不是……怀孕了。”她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心跳如擂。

“唉呀,都结婚了,还害羞什么啊。”女人向她的四周看了看“你的老公没陪你来吗?”

心里一酸,摇摇头:“他……他出国了。”

“别怕啊,一会儿,我陪着你。”女人热情的说。

萧暮优抬起头,十分欢喜“那谢谢你啊。”她自己的确没那个胆子。

她的检查最简单,一会儿的工夫便领了张单子出来。

医生拿着看了看,语气平静的说:“四十天了,注意下营养,你太瘦了,得补,照着这个单子去拿些药。”

开了个单子放在桌子上,字写得龙飞凤舞。

“恭喜呀。”那个女人美滋滋的说。

“谢谢。”萧暮优嘴上说着谢谢,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她捏着两张单子,走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上,一直撞上了墙壁才停下来。

她已经怀孕四十天了,那是什么时候。

想起来了,是在小岛度蜜月的时候,那两天,他们做了许多次,他没有带药,也没有顾及的释放在她的〖体〗内,事后,她问过他,他说,不会那么准的,没事,没事。

谁又能想到,两人都不以为然的一次,却造就了这个已经有四十天的小生命。

心里忽喜忽悲,那种感觉,很复杂。

离婚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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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护士看她神志不清的在这里晃来荡去,拿过她手里的单子说:“拿药在那边,怀孕的人了,自己注意下,让人碰到怎么办?自己不要紧,孩子怎么办?”

一句话,让她猛然惊醒,是啊,自己怎样都没有关系,但是孩子需要她的关心。

她抹了一把眼睛,走去抓药,都是补药,红红绿绿的,医生很细心的在上面写着用法与用量。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却让她顿时有了一种继续幸福下去的勇气。

他不是说过,要一个孩子吗?

现在,她怀孕了,她可以实现他的梦想了,如果他知道,他会顾及她,会顾及孩子,他们一定会重新开始的,对吗?

怀着这种期待,她急忙拨通了叶湛的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方涵,公事公办的态度:“萧小姐,叶少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方涵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也说不好。”

“那我过一会儿再打吧。”

电话还未等断,他便接了过来,声音依然是冷漠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什么事?”

她欣喜,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还是不要在电话里告诉他吧,攥着手里的化验单,轻声说:“明天,你有时间吗?”

语气里竟然含了一丝祈求的意味。

他想了想,“有。”

“在那个咖啡厅,老地方,晚上六点,不见不散好吗?”

那边沉默,电话里陷入一片死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弱不可闻,她心里一沉,嘴角轻轻向上弯起,算了,他不想见她。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的传来:“好,我也正好有事找你。”

她高兴的嗯了一声,放下电话,开心的出了门,迎着阳光,心情大好的举起手里的单子,这是一张通向幸福转折的门票,她已经可以看见远处温柔的阳光,美好而明媚的穿透了这张薄薄的纸张,直透心尖。

一夜辗转,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她几乎每隔一会儿都要看一看墙上的挂钟,然后便在心里默默的笑开。

她想像着他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定很惊喜,很欢乐,会揉揉她的头,将她拥进怀里,叫她笨蛋,然后跟她一起憧憬着这个宝贝的长大。

萧暮优用了一上午的时间购物,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份孕妇必备一百件的清单,照着上面,细心的挑选,等她将这些东西送回家,才想起来还没有吃饭。

医生说她太瘦,营养跟不上,她便努力的想要比平时多吃一点,可是,胃口太小,看着,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只多吃了那么一点点。

下午三点,她挑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穿着,早早的等在那个咖啡店。

仰起头,就能看到面前林立的大厦,而她想到,他正在她上方很高很高的地方办公,就觉得离他很近。

不断的看表,不断的看手机。

熟悉她的老板笑着向她打招呼,似乎也被她这种急躁的小动作感染了气氛。

她平时坐在这里,总是乖巧的很,不是看书就是看照片,直到那个男人走进来,她就会马上变得撒娇而缠人,他吃她带的盒饭,她在他的对面喋喋不休,那样的场景总能带给他一份别样的感动。

老板笑着低下头,继续做事。

晚上六点,店里的客人不多,正是下班的时间,多数人回家的脚步匆匆。

萧暮优望向窗外,那是从东城天下到这里的必经之路,每走过一个高大的身影,她都要激动上很久,可是,等啊等啊,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他还是没有出现。

她渐渐的心神不安起来,他,不会是后悔了吧?

叠得整整齐齐的化验单就放在衣服的口袋里,她轻轻的摩擦着,感受着尖锐的边角带来的刺疼。

老板想要送一杯咖啡过来,却在起身的时候看到她突然站了起来,眸光一眨不眨的凝着窗外。

熟悉的车辆,低调的奢华,是那个人的姿态,只是他下了车,另一面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是蓝馨儿。

她的心跳像是突然停止了,握在口袋里的手慢慢的濡湿了那张化验单。

他已经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凉嗖嗖的风,目光锁定她的位置,绕过桌角,坐下。

他手里拿着一个纸袋,被他放在墨绿色的桌面上。

萧暮优有些僵硬的坐了下来,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还算平静。

“馨儿在上国画课,我去接她,所以,来晚了,没等很久吧?”这样不以为然的口气,像是冷水泼在了身上,又吹来一股寒风,瞬间冻成了冰。

口袋里的手越发的紧了,但面上依然还保持着微笑。

“我有事同你说。”鼓足了勇气,她方要开口,他也是同样一句话掷了过来:“我有事同你说。”

她的那句,终于还是咽了下去,视线垂向口袋里鼓起的手。

将桌子上的文件袋推了过来,他面无表情:“这个,你签了吧?”

“什么?”心跳如擂,她快速的抬起头。

“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从他的薄唇里吐出,每个都带着杀伤的力量,她不受控制的抖动着双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什么意思?”

她拿过纸袋,手不好使,拆了半天才拆开,白纸黑字,那样醒目的写着‘离婚协议书’,剩下密密麻麻的文字,她没有看清,只看见在属于他的位置上,已经龙飞凤舞的签好了字。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他骗她到民政局办理结婚证,要签字的时候,他签得非常痛快,她那时记住了他的签名,他喜欢写繁体的叶字,很好看,一下就印在了心里。

此时,同样的签名,却是可笑之极。

她望向属于自己的那一寸土地,空白的,正如她此时的心情,没有只言片语,一片白色茫茫。

想要说的话,再也挤不出半个音节,抓起桌子上的一页白纸,另一只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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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说的话,再也挤不出半个音节,抓起桌子上的一页白纸,另一只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啡厅里显得格外的刺耳,老板和服务生均看见这一幕,有人想要过来劝解,老板使了个眼色制止,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狐狸精,谁给你的胆子,敢打我叶哥哥。”蓝馨儿从外面冲进来,扬起手就要打萧暮优的耳光,手却在半空被人抓住,她不解的看向面前脸色昏暗的男子,娇了声音“叶哥哥,她竟然敢打你。”

“叶湛。”手中的纸张被她用力甩在他的脸上,她圆睁着赤红的眸子,咬牙隐忍着快要崩裂而出的泪水“想让我签字,你永远别妄想。”说完,转身就走。

“萧暮优,签了字,你还可以得到一笔钱,别逼我。”他的声音冷冷的传来。

她顿住脚步,未回头,声音比他还冷:“叶湛,有些东西,用钱买不来的,而你,一辈子注定得不到它了。”

手轻轻抚过平坦的小腹,她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出。

外面的冷风呼一下的蹿进衣领,吹得她的长发妖娆的飞舞,她在寒风中一边走,一边泪了满面。

她不签字,他自然有的是办法,他冰封了她所有的银行卡,她投去的简历,只要是写着她的名字,便会立刻石沉大海。

身边本就没有多少现金,此时更是捉肘见襟,更要命的是,她住的这一带竟然要马上动迁,听说对方给了相当诱人的补偿金。跟我她站在阳台上,看着邻居们欢天喜地的搬家,她冷笑。

叶湛,你要离婚是吗,你想跟那个蓝馨儿双宿双飞,而我偏偏就不遂你们的愿,你们是两个人,我和宝宝也是两个人,你想看我能挺多长时间,我偏偏挺给你看。

周围的人,陆陆续续几乎都搬走了,她成了钉子户,但纵使这样,也没有人敢动她一分一毫,有的只是开发商三天两头的来商量,口气都软到了骨头里,无奈她就是一根筋,说什么也不搬,这样耗了许多天,直到吕凤仙一个电话打来。

“小优啊,你的那个朋友,不是已经把当年的证据毁掉了吗?为什么会有人找上门,用这个东西来要挟我们?”吕凤仙边说边哭:“你爸爸吓得,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你快回来看看吧。”

萧暮优的脑袋里轰的一声,有一股怒火从xiōng口蹿起,一直冲到头顶,仿佛能冒出烟来。

叶湛,你逼人太甚。

匆匆回到老屋,吕凤仙哭喊着扑上来“小优啊,怎么办?那人说,他要把东西交到〖警〗察局,你爸爸要完了啊,要完了啊。”

“妈,你先别哭,那人长什么样?”

吕凤仙用力的回想着“一个男人,戴个大口罩,用帽子挡着脸,只看到一副金边的眼镜。”

“方涵?”萧暮优心中恨恨的念着。

“小优,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你爸爸还不想死啊。”

“妈,我会想办法的,你先去让爸吃点东西。”萧暮优安抚住了吕凤仙,拿出电话拨了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叶湛,你想怎么样,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要针对我父母。”

“什么?”那边的人显然愣了一下,浓眉上挑。

“你当年用那份证据威胁我就算了,现在又用它来威胁我的父母,叶湛,你究竟有没有廉耻?”她发泄着心中所有的怨气,可是谁又看到,她哭得泪流满面。

他们之间,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亲人反目,旧人变仇人,曾经的恩爱缠绵,枕边亲昵,转瞬四目相对,恨意丛生。

“萧暮优,我只有一件事,‘签字’。”

他挂了电话,然后看向对面的女人,她似乎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假装摆弄着手中的画笔。

“怎么回事?”声音并不严厉,但是听了,手抖,笔落在地上。

蓝馨儿抬起头,眼神不敢正对他,吱吱唔唔的刚要顾左右而言其它,叶湛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要知道,怎么回事?”

蓝馨儿吐出一口气,知道在这个男人面前,已经无法掩饰,只好用细小的声音说:“那些证据是我伪造的。”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是……是白逸朗告诉我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蓝馨儿会认识白逸朗,他自然的想到乔闵悦,她却急了声音,辩解道:“这件事跟闵悦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偷偷调查的,正好白逸朗也想让你们分开,所以,所以,我就造了那份证据,想要威胁她的父母逼她跟你离婚。”

“叭。”手中的杯子掷了出去,他倏地站起身“胡闹。”

“叶哥哥,对不起……我只是想帮你……”

“我会给冷墨琛打电话,让他接你去c市。”

“不,叶哥哥,我不走,你别赶我走……”蓝馨儿泣不成声。

叶湛不再理她,匆匆离去。

蓝馨儿望着他仓促的背影,泪眼汪汪:他不是恨透了那个萧暮优吗,为什么知道她在帮他离婚,却立刻翻脸不认人,她搞不懂,彻底的糊涂了。

萧暮优找不到叶湛,便在他的别墅外蹲点,初冬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她裹了棉袄,肉乎乎的一团。

做记者的时候,没少干这种事,只有坚持,才能挖到新闻。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再气,再苦,也要考虑到肚子里的宝宝,所以,等了两个小时未果,只好去坐公交回家。

她站在车站等车,冻得不停的往手心呵气,而在离她不远处,一个男人同样迎风而立,她刚才等了多久,站了多久,他就陪了她多久,没有穿棉袄,只是一件风衣,却并不觉得冷。

深夜,萧暮优被铃声吵醒,她以为是那些开发商又玩这种骚扰战术,但是,接通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她迷迷糊糊的说了声:“哪位?”

那边没有声音,静得空旷,好像只为了听她的一句你好。

“打了电话不说话,好无聊。”萧暮优挂了电话,又要睡。

手机再次响,她接起来就喊:“你神经病啊,你有没有看现在几点了?”

“小优……”吕凤仙弱弱的声音传来:“小优,对不起,我和你爸要去韩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走。”

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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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优……”吕凤仙弱弱的声音传来:“小优,对不起,我和你爸要去韩国了,我们今天晚上就走。”

萧暮优猛地坐了起来:“你们……你们偷渡?”

“小优,你爸他怕得厉害,这里,他是一时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你放心,这船家是你爸的朋友,叫滑头,很可靠的,船上还有四五十号人,大家一起,都有照应。”

“妈……”萧暮优说不出话来,只听见电话那边传来哗哗的水声。

“对不起,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你们。”她哭出来,不可抑制。

“小优,别哭了,从小到大,妈妈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反倒靠你一直养活着家里,你爸好吃懒做的个性都是让我给惯的,结果经常拖累你。你为这个家所做的,妈记在心里了,到了那边,妈会给你打电话的,我的乖女儿,再见了。”

“妈……妈……”

“船开了,小优,再见。”

电话断线,她的眼泪也断了线,哭哭啼啼的一晚,半睡半醒。

翌日,她爬起来,边咬面包,边在锅里煲粥,她现在吐得厉害,几乎吃了就吐,但是依然还要勉强吃东西。打开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

“最新报道,一艘企图偷渡到韩国的客船,在昨天夜里突然撞击暗礁沉没,船上有偷渡客四十四人,至今为止,共打捞上尸体十三具,其它三十一人,包括船头在内全部失踪。”

嘴巴一松,面包掉落在地,她扑过去,狠狠的盯着电视机。

摇晃的摄像机前,有人正在水里寻找尸体,岸上挤满了密密层层围观的群众。

有记者采访附近的渔人,他对着镜头说:“这个船头叫滑头,他干这行很多年了,从没出过事。”

耳边尖锐的响起吕凤仙的话,这船家是你爸的朋友,叫滑头。

脑袋嗡了一声,她疯子一样的冲出门,打了车子直奔这个出事的码头。

从人群外挤进去,有〖警〗察立刻拦住了她“小姐,不能进去。”

“我父母在里面,我父母在里面啊……”她企图越过那个〖警〗察,可是无奈势单力薄,终于还是被人推倒在地。

“小姐,我们会全力营救的,等所有的尸体打捞上来后,你再过来认领吧。”

尸体?不,不要尸体,他们没死,他们一定不会死。

她在那里一直呆坐到有〖警〗察过来让她去认尸,她一个个的掀开罩着尸体的白布单,每看一个,就要在心里祈祷一遍,直到眼前这个已经变成最后一个。

她心里有窃喜,却让〖警〗察当头一盆冷水:“小姐,你高兴什么呢?能找到的,最起码还有一个全尸可以火化,那些找不到的,就喂了海鱼了。”

是啊,她高兴什么,这么久没有打捞上来,早就被海水不知道冲到了哪里,她难道还幻想着他们依然活着吗?

脑海里飘浮着吕凤仙的最后一句话:“小优,再见。”

再见,真的就是再也不见。

她浑浑噩噩的上了岸,飘荡的像个灵魂,忽然,她眼睛一亮,瞬间让仇恨占据的满满的。

都是那个男人,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的威胁,他们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她现在,只想亲手杀了他,她什么都不要了,自尊,肚子里的孩子,她已经失去了幸福的权利,她还在奢望着什么。

拦了车,直奔东城天下的大楼。

她站在楼底,静静的等着他走出来,一直等,等到中午,他和方涵自台阶上疾步而下。

方涵拿了东西,转身走了,而他开了车,缓缓的向这边驶来。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萧暮优张开双臂拦在他的车前,然后,她走过去,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

“去足球场。”她淡淡的开口,眉眼都是冷漠。

他没说话,重新发动车子。

车流不息的高速上,她突然问他:“叶湛,你爱过我吗?”

他目视前方,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签字。”

她突然咯咯的笑出声,零乱的发丝和着濡湿的冷汗粘在饱满的额头上,她太瘦了,颧骨都突了出来。

她伸手扯掉脖子上的项链,扔到了他的脸上,面上的表情黯然欲绝:“叶湛,我真后悔,爱上你。”

冰蓝的海豚项链滑过他的脸庞,他抬起眸想要追随它的痕迹,她在此时突然伸出手,一扭他的方向盘,迎面一辆卡车,刹车不及,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世界瞬间安静。

大师说,年轻人,你命中注定要受情劫,我送你这个海豚化劫,你要每日戴在身上,切不可感情用事。

她说,这是用来给你化劫的,我戴了,你怎么办?

他说,这是我送你的东西,戴上了,永远就不能摘下来。

两只小小的海豚,浸在血泊之中,悲凉的对望。

*******

我现在要是说全文完,你们会不会杀了我,哈哈哈

爱永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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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湛在医院里躺了四个月,他能四处走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

“我想见你。”

“你的身体?”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好,约在哪里?”

“湖心的公园,我在那里等你。”

“不见不散。”

冰岛的冬天,竟然离去的这样悄无声息,湖心的公园,薄薄的一层风霜下面展露了绿色的嫩芽,拼命的想要顶破那层压力,茁壮而出。

叶湛的身上,有几处石膏拆了,但里面还固着钢板,医生本不让他出门,但是他的脾气上来,任谁也拗不过,只得千叮万嘱,就怕万一。

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静静的凝着面前的远山近水,直到有脚步声离近,他才微微抬了眸。

身材纤细的女子自远处走来,脚步轻盈如诗,面上自挂了恬静的笑意。

“祭夜。”她轻唤他的名字。

“思言,你来了。”

唤做思言的女子缓缓坐在他身旁,其实她的眉眼再也熟悉不过了,她就是齐心。

她是民主党的一名特工,代号思言,是叶湛的搭档,也是上面安排在雷笙身边的眼线,她与叶湛已经合作了五年,配合的相当默契。

他们彼此,可以称得上是最信得过,也最互相依靠的人,因着这特殊的身份。

“你的伤,还好吧?”

他摇头:“还好,断了几根骨头,死不了。”

齐心苦笑:“如若不是那台车的安全性能世界第一,如若没有及时弹出的安全气囊,如若……你不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护得严实……”

话未说完,她已叹息:“她呢?”

叶湛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遥远:“这一生,恐难再见。”

齐心垂眸:“那天,你给我打电话,你说,你做了决定,我当时,很心酸,我知道,你要放弃她了,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无法看她受一点委屈与伤害。祭夜,这是我们的无耐和宿命,我们无法去奉献全部的爱一个人,因为这个人,会因为我们而陷入无边的恐惧与痛苦,甚至是生命之忧。”

他不语,静静的听着。

“你做了那么多事,只为了让她死心,逼迫着她与你离婚,她痛,你何尝不比她痛上十分,因为,肉往身上长容易,但是生生割离却是最生不如死的苦难。你现在为她安排了一切,你将他的父母偷偷的送到国外,她不知道,她只会抱着对你的恨意,或许余下的半生,她会在这种仇恨中渡过,但是,无妨了,她不会再受到半点伤害,她会变成一个普通人,平凡而简单的生活,祭夜……”她的手颤抖着放上他心口的位置:“痛吗?”

亲手割舍的滋味痛吗?

他将头歪向她的肩膀,许久才发出一个声音:“借我靠一会儿。”

他一直含着丝侥幸在爱着她,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的身份,可最终,命运并不曾善待。

她搂住他,静静的闭上眼睛,他的痛,做为与他出生入死的搭档,她感觉得到,却,无法分担。

齐心一直陪了他很久,直到夕阳落山,她才起身。

“在你休息这段时间,我一直以祭夜的身份来完成任务,放心,目前,他们还不会猜忌到你身上,但是,这些都是简单的不易暴露的任务,需要的,还是你快些好起来。”

“谢谢。”

“你我之间,还用说这些吗?”她轻轻抚了抚他的发,像在安慰一个孩子:“忘记她吧,你需要重新开始。”

齐心离开,夕阳笼罩了暮色下的公园。

他静静的坐着,像是一抹剪影,背后满满的晚霞,轰轰烈烈的将天际染成红色,化在他的眼角眉梢,出奇的俊朗柔和。

他望着面前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排健身器,以前,在那个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废弃广场,广场上放着几十只鸽子,没有人喂养,很野,不怕人。

三年前,在他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日子,他曾经无比的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只因每天黄昏的时候,他总会来这里,一坐就是三四个钟头,这里无人打扰,像是被遗忘的天堂。

仍清晰的记得那个傍晚,他从最好的朋友的墓地回来,手里犹捏着枯萎了的白色雏菊。

撕裂的夕阳罩着漫无天际的朦胧雾气,在眼前渐渐的模糊起来,仿佛来自那个世界的哭泣,是不舍,是遗憾,是无法改变命运碾压的呐喊。

他抬起头,看不到光明,黑色的森林陷入上笼的黑暗,将他的灵魂也一并吞噬。

他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正要起身离开,突然听见一串清脆的铃声,他的世界不喜欢被打扰,皱眉,戴上鸭舌帽。

铃声很快的近了,一个女孩骑着台深绿色的自行车自林中穿行而来,似乎没看见这里坐了人,径自在小广场上停下,支好车子,她拎着手里的大包欢快的跑向鸽子群,鸽子不怕人,呼的一下围笼了她。

她在包里翻找了好一会,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索性提着两角,哗啦一声,里面乱七八糟的破烂堆了一地。

相片,唇彩,口香糖,书,甚至还有半个没吃完的面包,封在口袋里,被啃得惨不忍睹。

终于,眼睛一亮,拿起一个小纸袋,然后从里面倒出一些鸽食,不急不慢的,一点点的撒在广场上,鸽子们争相啄食,乱成一团,她站在那里笑,她笑的时候有两只深深的大酒窝,白的几乎透明的手指掩着嘴,鸽食一不小心就撒出一点,又惹来一顿争抢。

她站了许久,似乎发现有目光一直在盯着她,回过头,就看见长椅上竟然坐着个人,戴着帽子,面貎不甚清楚,只是那轮廓看起来倒像个英俊的男子。

她先是一愣,然后冲着他璀然一笑,眼角弯弯,酒窝深陷,正巧她的身后,一群鸽子振翅飞起,圣洁的白色做了她的背影,血染的天暮是她的画卷,满眼无边的暮色却不及她发光般的一笑。

叶湛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笑容,她似一朵洁白的荷,在他几近干涸的土地上冒然的开出花来,先是一朵,然后便连成一片,有风吹来,荷香阵阵。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是在这个白鸽翱翔,青草依依的傍晚,他荒废的灵魂遇到了怦然心动的邂逅,这一动,竟然便是一生。

还记得那时,他告诉她,当初我对你是一见钟情,你信吗?

她脸上的表情,自然是不信的,她永远不会知道在那个平凡的傍晚,一个男人的心就此牵系于她,经过数个昼夜,经过别样年华,为了她,坠落沉沦,不择手段。

她恨他,是爱极了的恨。

他爱她,是爱极了的爱。

她说:“阿湛,我们不要走了,好不好?”

他那时,多想陪着她留在那个小岛,可是,他不能,他骗了她,他说,以后,你想来,我们随时飞过来,原来这个随时已成了永别。

在此生不多的岁月里,他已经永失了她,像是旋转木马,他与她,彼此知道彼此的存在,可是中间隔着一段距离,那是永远追逐不上,与停止不下的距离。

她说:“阿湛,你要乖乖吃药,要不然会长兔耳朵。”

她说:“阿湛,你背我好不好,我走不动了。”

她说:“阿湛,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纤长的指掩了脸,骨节分明的指缝下,有水光一样的东西缓缓滑落。

她最后说:“阿湛,你爱过我吗?”

原来,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哭过,不是不想哭,而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触动他的眼泪。

他轻启了唇,补给她一个迟到的回答。

他说:“我爱你,很爱,很爱。”

一滴泪带着温度与悲凉,还有无边的永殇与绝望从唇边滑落,将那一声回答悉数包容,落进尘埃,消失不见。

夕阳西下,暮色渐起。

有轻轻的风声滑过,没有人听到,在这个小小的公园里,有一个男人,失声呜咽。

*********

s市,某小镇。

萧暮优走进街头的照相馆,年轻的老板从游戏里懒懒的抬起头问:“照相?”

她站在门口,声音很小:“这里招人吗?”

他直起半个身子,打量着她,目光最后定格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咽了口唾沫:“你是孕妇?”

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转身离开:“对不起,打扰了。”

什么地方会用一个孕妇啊,不但麻烦,说不定还讨人厌,没等迈出一步,老板忽然喊道:“喂,喂,你别走啊,你会照相吗?”

她心中有了希望,急忙笑着点头,那模样倒有几分天真。

老板笑了:“好吧,你被录用了。”

莫千觉得,自己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录用了这个女人,所以,他觉得本来就麻烦的生活变得更加的麻烦了,他不但要管她吃,还要管她住,更要命的是,工资照开。

只是,却有一点好,这女人的厨艺,一流。

“红烧排骨真好吃啊。”莫千嘴里塞得满满的,话都说不利索,萧暮优笑着低下头:“你喜欢吃,明天我再做。”

他笑嘻嘻的说:“看不出来,你不但相照得好,菜也烧得好吃,你还会什么啊?”

她摇摇头,只是笑。

“你怎么吃这么少啊,现在胎儿正在长身体,你瞧你瘦的,狼见了都要掉眼泪,来来,吃排骨,好好补补。”莫千往她的碗里夹菜,他夹了许多,她全都吃了。

“唉唉,那碗你就别刷了,我刷。”莫千跨进厨房,将她推出来。

她说:“那我去修照片。”

“唉唉,你离电脑远点,有辐射的。”

她无措的站在那里,有些羞赦,莫千人好,除了不会做饭,剩下什么活儿都不用她干,她除了拍照,便是负责跟客人聊天,当然,还要负责买菜,他曾经试着去过一次菜市场,结果买回来的东西让她很是郁闷,从那以后,他便下岗了。

今天的客人不多,萧暮优拿着抹布在打扫卫生,她的动作很慢,一下一下,有着孕妇的笨拙。

莫千刷完了碗,站在厨房的门口看她有些不灵活的挥着手里的抹布,皱了眉。

她来这里工作已经七个月了,七个月里,她从不提及从前的事情,他只知道她叫木优,剩下的,一无所知。

但是他敢肯定,这个女人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特别复杂的故事。

走过去,夺下她手里的抹布,“马上都到预产期了,怎么一点也不注意照顾自己,边上呆着去,这些活用不着你。”

“可是闲着……”

“闲着就念英文小说给我听。”他嘿嘿一笑,帅气的脸上是丝调皮:“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喜欢你念英文的声音,好听。”

萧暮优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英文小说,认认真真的给他念起来。

他拎个抹布,一手支颐,陶醉般的闭上眼睛,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她念到一句:“youwillneverkonwtruehappinessuntilyouhavetrulyloved,adnyouwillneverunderstandwhatpainreallyisuntilyouhavelostit。(直至你真正爱过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幸福。直至你失去爱情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痛。)”

突然的,她就沉默了,捧着厚厚的书籍,兀自发着呆。

七个月前,当她从昏迷中醒来,人已经在这座边境小城,依山靠水的镇子,在地图上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名字:衡水。

医院的护士对她十分客气,却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后来她听说,医院的医护人员之前刚经过大换血,很多人都被调走了,四面八方。

她的身边放着一只小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新的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还有看上去足够吃上两年的药物,治疗她脑部的淤血。

她叫木优,地地道道的衡水人士,身份证上如此表示。

而那张卡,她没有动过,但是她知道,里面的钱应该不是小数目。

这是那个人的安排,他将她送到这个偏僻的小镇,给了她另一个身份,她不再是萧暮优,木优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一个曾经爱过你的人,忽然离你很远,咫尺之隔,却是天涯。曾经轰轰烈烈,曾经千回百转,曾经沾沾自喜,曾经柔肠寸断。到了最后,最悲哀的分手竟然是悄无声息。

她苦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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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还有一更

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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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只是,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从感觉到他的第一声心跳开始,她就想要把她安安稳稳的生下来,也许以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是,她会教他学步,说话,伴他长大,余下的数年,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喂,喂,怎么不念了?”一条抹布在她的面前晃来荡去,她收了神思,清清嗓音,继续念下去。

莫千看着她,有些恍惚,她站在窗口,下午的阳光飘飘扬扬的洒在她的身上,她念英文的时候,表情会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或喜或优,她的唇薄而粉红,开开合合,便奏出这优美的句子,他在椅子上伸直了腿,悠然的闭上眼睛,美滋滋的想,他是不是捡了个宝呢。

秋天的时候,小宝贝出生了。

莫千很高兴,他是第一个见证这个粉嘟嘟的小家伙出生的人,围着她手舞足蹈,护士用眼睛瞪他:“第一次当爸吧,乐成这样。”

他一愣,但也没有否认,笑得更加没心没肺。

“唉呀,小木啊,你看,你女儿怎么生得这样漂亮啊,你瞧,你瞧,有酒窝啊,咦?她还不会笑,这酒窝就这么深了,像你啊,真像你。”

他抱孩子的姿势笨手笨脚,萧暮优虚弱的笑,目光温柔的落在孩子的身上,真好,是个女儿,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她心里,乐得高兴。

宝宝躺在她的身边,哼哼唧唧的晃动着手脚,皮肤很白,像她,但是那眼睛,却像极了他。

指尖轻落在她的额头,轻笑:宝宝,你就叫安安吧,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安安三岁的时候已经会讲很多话,心情好的时候会跟她的妈咪说英文,听得莫千一愣一愣的,轻点她的小粉鼻子:“小鬼,成精了啊。”

她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声音娇滴滴的:“老鬼,你笨。”

“唉呦,她妈咪,你管不管你女儿啊?”他嘴上说着,但是已经笑得前俯后仰。

安安趴在妈咪的腿上,朝他做鬼脸。

安安是照相馆里的小模特,墙上的照片样本都是拍她的,小家伙,很会摆poss,扮可爱,客人们都夸她长得漂亮。

“老板,你女儿将来一定是个小美女啊。”

莫千边处理照片边笑:“是啊,是啊。”

“你看我儿子怎么样,咱结个娃娃亲吧?”

安安急忙从后面跑出来,挂在莫千的胳膊上:“干爸,干爸,我只能嫁给你。”

客人大笑,莫千也笑,揉着她的小脸说:“安安可不能嫁给干爸。”眼睛偷看向里间的厨房,悄声说:“让妈咪嫁给干爸好不好?”

安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好,不好,安安有爹地。”

这话正好让端着菜碟出来的萧暮优听到,她眼眸一垂,转身回到厨房。

莫千看着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他不知道安安的爹地是谁,但是,那男人一定在她的心中占了极重的份量,怕是曾经深深的爱过,伤过,最后却没有了结果。

“开饭了。”萧暮优再次从厨房出来,眼睛有些红肿,莫千假装看不到,送走客人,一把将小公主抱上脖子:“唉呀,宝贝安安,吃饭喽。”

安安高兴的搂着他的脖子,小脸贴上他的头发,蹭着:“吃饭,吃饭,妈咪,有排骨。”

这孩子,聪明的不得了,几乎教什么会什么,记忆力超强,也不知道她爹是个什么样的牛人,能遗传出这么好的基因。

莫千最喜欢带她四处显摆,听人家夸,你女儿真漂亮,你女儿真聪明,他就乐得合不拢嘴,小家伙却不满意了,嘟着粉粉的嘴巴说:“干爸,你狐假虎威。”

莫千翻白眼,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前面吵吵闹闹的,围了许多人,镇子里的人多数没见过大世面,此时聚成一堆看热闹。

要说这衡水,真没啥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一靠河边的小镇,可是愣是有人发掘出它的潜质,在河的两岸建起一排竹木阁楼和大理石桥,远远看去,倒有点幽幽水乡的味道。

“前面干什么呢?”莫千抱着安安往里挤。

“拍戏呢。”碰到熟人,笑着跟他说:“第一次见这场面,太新鲜了,原来电影就是这么拍的啊。”

莫千也没见过人拍电影,一边喊着借过借过,一边顶着小公主挤到最前头。

安安拍着小手说:“亲嘴儿,亲嘴儿。”

莫千急忙捂了她的小嘴,“宝贝儿,你可别乱说,让你妈咪知道,该骂我了。”

安安忽闪着大眼睛,嘿嘿的笑,小手指向前面的石桥,桥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那姿态倒真像是在接吻。

他赶紧捂住安安的眼睛,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这拍得什么戏呢?”莫千问身边的人。

“谁知道呢,不过听说,那男的是大明星啊,我以前看过他拍的电影。”

“大明星?”莫千使劲的瞅,却辩不出他是谁。

这时,有两个工作人员打扮的一男一女向他走来,女的眼光温柔,看向莫千脖子上的小可爱,男的已经开口说:“先生,我们要取一个镜头,镜头里需要出现一个小女孩,可以帮个忙吗,我们会支付报酬。”

莫千愣了一下,安安已经高兴的挥舞着小手:“当演员啦,当演员啦。”

“会不会有危险啊?”莫千担心的问。

“当然不会,只是一个镜头,很快的。”

他仰头征求小公主的意见,她有模有样的点头:“好吧,其实,我也想做明星的。”

安安被抱到石桥上,刚才搂在一起的男女已经拍完了一个镜头,安安需要做的,只是在桥头转风车,她聪明,一教就会,拿着工作人员给的风车,轻轻用嘴吹。

“wallace,准备好了。”副导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冷墨琛自桥上走下,经过安安的身边时,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个梳着齐耳短发的小女孩,有一双跟叶湛十分相似的眼睛,此时蹲在那里,手里擎个风车,正玩得不亦乐乎。

他微微一怔,竟然挪不开视线。

“wallace,wallace。”导演连喊了两声,他转过头,笑:“好。”

****

故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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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安安的配合,这个镜头一遍就过,莫千急忙跑过来抱起她,她晃着风车对刚才那个女工作人员说:“漂亮的阿姨,这个可以送给我吗?”

女人被她夸得高兴,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她要支付报酬,莫千挥挥手:“我们衡水人是很好客的,电影播出的时候,替我们宣传一下就行了。”

工作人员赶紧道谢。

莫千抱着安安离开,没走几步,忽然被人叫住。

“先生。”

他回过头,就见刚才那个据说是大明星的男人站在身后,他真是漂亮的光彩夺目,像是ps出来的美少年,一眉一眼,都蕴含了生动,看了,便叫人无法移开目光,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不做明星,还真是可惜了。

“这是你的孩子吗?”他礼貌的开口,带着温煦的笑意,整张脸,更加的诱惑迷人。

莫千点点头:“我女儿。”

安安玩着手里的风车,看向冷墨琛,笑得讨人喜欢:“帅哥哥,你真帅。”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成新月的形状,这笑意,跟叶湛真心实意微笑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冷墨琛无端对她生出一种亲切感,走过去,轻轻握了握她小小软软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安安。”她清脆的回答。

莫千看了眼天色,向冷墨琛点头致歉:“不好意思,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然,她妈咪该骂我了。”

冷墨琛慢慢收回手,“不好意思,耽误你们的时间了。”他向着安安说:“安安,我们再见吧。”

安安扬起小手:“帅哥哥,再见。”

莫千回去,只字未敢提拍戏的事,萧暮优平时不喜欢抛头露面,除了上街买菜,几乎足不出户,所以,被她知道安安去拍戏,她一定会用筷子敲烂自己的脑袋。

莫千摸了摸头,向安安眨眼,小家伙心领神会,只是低头吃饭,保密哦,保密。

“安安,你的脸怎么这样红?”萧暮优放下筷子,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有些烫。

“不会是发烧了吧?”莫千也放下碗筷,担心的问。

“有点,我去拿药。”

一听说吃药,安安立刻从椅子上蹦下来,逃也似的往外跑,边跑边喊:“不要吃药,安安不要吃药。”

“唉呀,这孩子。”莫千要去追,萧暮优拦住他说,“我来吧。”

她不喜欢吃药这一点,真是像极了某人,犹记得那时,她哄孩子一样的骗他威胁他,他总是把头拱进被子,做出打死不配合的态度,气得她,只想要揍他一顿才好。

往事涌上心头,不觉鼻子一酸,脚下的步子却不敢停。

安安已经跑出了照相馆,顺着大青石铺成的街道,速度快得像只小兔子。

“安安,安安。”萧暮优在后面追,“咱们不吃药了,你别跑那样快,小心摔到。”

安安回头冲她笑,妈咪真笨,跑得还没有她快,但是一看到她手里还握着药盒,立刻小脸一沉,撒腿又跑。

这次跑得太快,一下子撞上了某个物体,脚下踉跄,小身子险些飞出去,那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惊了身冷汗。

“小朋友,没事吧?”温柔的男声,好听极了。

安安抬起头,忽然就笑了,“帅哥哥,是你啊。”

冷墨琛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跑这么快干嘛,幸好没有摔到。”

小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要吃药的,安安怕吃药。”

冷墨琛笑,怎么这点也和叶湛如此的像。

正在检查她有没有碰坏,忽然一个声音焦急的传来:“安安,安安,你没事吧。”

如此的熟悉,如此的突然。

他仰起头,然后撞上她的视线,两人同时一愣,三年的时光,不长不短,但却足够消化掉很多过去,只是,那些顽固的,难以磨灭的,依然还清晰的留在脑海里,不是忘记了,而是不愿意提起,一旦碰上跟这事有关的介质,记忆的闸门便会随之打开,那些痛的,快乐的回忆,瞬间,就淹没了下来。

冷墨琛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见她,三年了,叶湛将她藏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他查了许久,但最后都是无果,那个人做事,一向是小心谨慎的,他有心藏起一个人,要想寻到,怕是极难。

萧暮优压抑住汹涌的情绪,冲他淡淡一笑,上前抱起安安,“安安,有没有谢谢叔叔?”

安安还在纠结吃药的问题,小脑袋窝进她的怀里,弱弱的说:“谢谢帅哥哥。”

这小家伙,一下子就降了他的辈份。

“谢谢。”萧暮优站起来,没有再搭话的意思,快速的转身离去。

“是他的吗?”冷墨琛的问题让她脚步一顿。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孩子简直就是叶湛的翻版,说她不是叶湛的女儿,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她把安安生下来,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带着她去跟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他与她,只是陌路人。

“不是。”回答的坚定,她脚步匆匆。

冷墨琛没有追,深锁了眉头。

不是没有悲伤,只不过被我们掩藏,不是没有想念,只是已习以为常。

回到照相馆,安安欢快的跑去找她的干爸,萧暮优将自己关在小屋里,反锁了门。

她疯了一样的从那一堆子旧书里往外翻找,一本,不是,两本,不是,一直翻到最底层,最后一本。

精装的英文小说,当初她经常给莫千读。

翻开发旧的扉页,尘封的霉味扑面面来,快速的向后翻去,其中有两页的中间夹了东西,自然得分开了。

一张剪报,早就不知道了年份,纸张发黄,薄脆,但那字迹依然清新。

配有一小方照片,黑白的,照片上,他站在一群孩子中间,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眉宇却染了柔色,五官如铸,眼神撩人。

东城天下投资兴建少年足球训练基地,免费向所有热爱足球的少年人开放。

他很少做善事,也很少曝光在报纸上,可是,他却建了一个基地,而与他合影的,便是当年那些足球小将。

这张剪报,她存了好久,每每午夜梦回,独自神伤,便将它翻出来,一遍一遍的临摹着那眉那眼,熟悉到,刻骨铭心。

一直以为,恨他,恨他的绝情与背叛,可是,这样浓烈的恨,被时光洗淘过,竟然只余下沉甸甸的思念,在每一个不经意触到往事的瞬间,泪流满面。

她爱他,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的事实。

真相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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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为,恨他,恨他的绝情与背叛,可是,这样浓烈的恨,被时光洗淘过,竟然只余下沉甸甸的思念,在每一个不经意触到往事的瞬间,泪流满面。

她爱他,原来,是这样不堪一击的事实。

“妈咪,妈咪,安安肚子饿。”小小的声音,撒娇的响起。

“她妈咪,她妈咪,老莫肚子饿。”大大的声音,调皮的响彻。

萧暮优急忙合了手中的书本,擦了把眼泪,将它重新放回到箱子的最底层。

开了门,有暖洋洋的阳光和一个软乎乎的小身子扑面而来,她笑开,抱住女儿,她现在一切都好,知道父母健在,有一个时常通信的好友,还有一个善良的老板,更重要的是,她有这一生的珍宝,她的安安。

莫千看着她,温暖的笑着,并不去探究她那红肿的眼睛“唉呀,再不吃饭,你就会看到一具木乃伊了。”

安安用小小的手指戳着他的鼻子:“干爸,羞!羞!”

晚饭吃了一半,已经打烊的照相馆忽然来了客人,他礼貌的敲门,精致的五官在淡淡的黄昏中显得遥远而温暖。

莫千认得他,起身笑说:“先生,你要照相?”

他摇摇头,眼神看向萧暮优。

安安挥着手里的卡通小勺,笑嘻嘻的,两只大酒窝溢满了欢喜:“帅哥哥。”

又给他降辈分。

莫千顺着他的目光,最后停在萧暮优的脸上,她表情淡淡,并没有表现出相识的意思,连抬头笑一下都没有。

“先生……”

“对不起,我想跟你谈谈。”冷墨琛没有再理会莫千,依然是冲着萧暮优说。

萧暮优缓缓的放下碗筷,将怀里的安安抱到莫千的怀里,笑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哦,那小心。”

“妈咪,快点回来哦,昨天的小说还没有读完哩。”安安搂着莫千的脖子,欢腾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冷墨琛眼神温柔,修长的指捏了捏她的脸蛋。

这是叶家的小公主,应该是含着金钥匙受到万众瞩目的孩子,只可惜……

眼中划过伤痛,他与萧暮优一前一后出了照相馆。

莫千心里发慌,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宝贝,男人的第六感比起女人来,好像微弱了些,但是,他却觉得,她这一走,似乎就是永远。

他害怕,垂下了头。

小小的镇子,并没有*啡馆一类的休闲场所,最好的地方,就是一处茶馆,不时有人唱戏,唱大鼓,很古老的调调,但是听得人却乐此不彼。

两人选了二楼一处靠窗的地方,正好能看见对面的河流,静静的流淌,把时光匆匆的抛在身后。

楼下传来说唱的声音,很小,听不太清。

一壶茶,一盘茶点,两个对面而坐的人。

冷墨琛打量着她,三年来,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好看的眉眼,雪白的皮肤,这个小镇,在她的身上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多的只是,表情里那一抹悠远的沧桑。

他替她斟了一杯茶,她客气的谢过。

“你不想知道罐子现在的情况吗?”他瞧着她,低低的开口。

萧暮优握了手里的杯子,笑:“谁是罐子?”

他叹气:“你还恨他?”

恨?那是年轻的时候吧,也许有过,但是现在,已经无迹可寻。

“他现在身体越来越不好,不停的抽烟喝酒,你知道,他那点免疫力,几乎不如孩子,几次发烧,险些要了性命。我怕再这样下去,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心里一紧,放在膝盖上的手缩成拳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样不听话吗?

“我与罐子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未把某个女人如此放在心上,像心头肉一样疼着护着,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半点苦。”

她苦笑。

这一笑中的苦涩,冷墨琛看得明白,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喝干了杯中的茶,眼神炯炯,仿佛燃着的火苗般炙热。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我的故事。”

楼下的说书声远得几乎听不见了,河面上起了风。

“我曾经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孩,她叫蓝菱,你见过她的照片,是如雪一般纯净的女孩,我遇见她,是在一个冬天,就像许多童话故事一样,我们一见钟情,我从不知道,自已这辈子还会有如此好的命,可以跟她相识相知,只是童话终归是童话,就像她画给我的那本漫画书,过程再美好,却没有结局。

蓝菱同我一样,是一个演员,那时,她并不红,但是每天跑剧组,接通告,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因着职业的原因,再加上我当时的名气,我们的关系并未向外公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叶湛一人。蓝菱美丽善良,长着一对和你一样的大酒窝,笑起来的时候,乖巧可爱,在跟我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她与叶湛的关系也逐渐的好了起来,叶湛这家伙,很少有异性朋友,但是蓝菱,她是每一个,他们性格投缘,几乎无所不谈,有时候,连我都嫉妒,蓝菱却总是搂着我说,你这个小气鬼,竟然吃自己兄弟的醋,我笑,我是太爱你了。

蓝菱无父无母,只有一个被她带大的妹妹,蓝馨儿,所以她从小就有种自立自强的性格,拍戏的时候,又苦又累,她都能咬牙挺着,有一次叶湛跟我说,他帮我去剧组接她,远远的看见她为了把戏拍得更〖真〗实,偷偷将垫在身体里的厚垫子抽了出来,那天,正好拍一场打戏,看棍子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身上,她咬着牙,哭得稀里哗啦,导演夸她演得好,但是只有叶湛知道,那是真的痛。

叶湛经常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两个都这么喜欢演戏,我笑他,每个人都有梦想,只是我们的梦想不同,他揶揄的笑,好,我支持你们二位的梦想。

蓝菱的戏路广,长得漂亮,演技又好,加之我在暗中帮忙,她渐渐的在娱乐圈里展露了头角,开始接一些主要角色。

有一天,她拿着一个剧本兴致勃勃的问我,墨,这个导演要找我演女主角啊,你看,好不好?

我当然是替她高兴,但是,如果我知道,这个剧本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灾难,我是一定不会让她接下这部戏的。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投资方很有来头,公子哥,有钱有势。

蓝菱到了片场才知道,投资方还带来了另一个女演员,你认识的,是当时已经很有名气的程星楠。

最后的女主角,要在她们之间选出,蓝菱觉得自己的名气不如程星楠,已经打算放弃了。

就是那天夜里,投资方闯进了蓝菱的房间,他对她说,只要她跟自己发生关系,他就可以选她做女主角,蓝菱严辞拒绝,并骂了他。

那人大怒之下,打了蓝菱,把她推倒在床上,就要施暴。

她当时大声呼救,挣扎中拿出手机按了我的电话,我当时离她并不远,已经收工,听到电话里的叫骂哭喊声,脑袋里嗡了一声,调头就跑。

听见声音,住在隔壁的程星楠寻了过来,她看见这样的场景,冲上去就去拽那个男人,男人力气大,三下两下便把她打得快要昏厥,然后转过身继续对蓝菱施暴。

程星楠后来跟我说,她当时吓傻了,脑袋里只想着怎么救人,所以,她抄起一旁的玻璃huā瓶狠狠的砸在男人的头上,哐当一声,huā瓶碎成数片,男人的脑袋血流如注。

我赶过去的时候,蓝菱衣衫不整的缩在床头,而程星楠则缩在墙根,两个女人同时绝望的看向我。

我将蓝菱抱进怀里,她吓得大哭,我伸手去拉程星楠,她却摇摇头避开了。

等我安抚好她,转身去查看男人的伤势,这一看之下,倒吸了。冷气,那男人竟然被程星楠这一huā瓶给砸死了,呼吸早已停止。

我见她并不知道自己杀了人,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害怕的望着我,于是,又出门找了根棒球棍,朝着男人的头上又猛砸了两下,鲜血飞溅,她吓得晕了过去。

她为了救蓝菱,所以才杀了人,我不能让她担着这份罪名,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曾经杀过人,所以,她最后看到的,是我在杀人,她救蓝菱一次,我救她一次。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封锁了现场,本来可以定个正当防卫,但是偏偏不巧,那男人是本国最高法院院长的儿子,平时横行霸道惯了,也没人敢惹。

我们被带到〖警〗察局接受调查,我一个人将所有的罪名都揽了下来,蓝菱死活不同意,非要说人是她杀的,我吻他,告诉她,我与她不同,如果是我,最多会判几年,可是,如果是她,就一定会死,她说要陪我一起死,我对她说,你是想等我几年,然后我们重新团聚,还是想两个人一起下黄泉,她哭得不能自己,最后终于点头同意,而程星楠,她并不知道我跟蓝菱的关系,也不该牵扯进这件事,所以我只说她是路过,吓晕了。

你知道,我有一个很有能耐的父亲,还有一个很有钱的好友,他们两个人一直在替我周旋,huā了数不清的钱打通关系,但是,对方是最高法院的院长,他当时放了话,就算是赔上这个职位和性命,也一定要定我的罪。

最后不得已,双方各让一步,我被以过失杀人罪判了三年,被发往遥远的f市服刑。

而我坐过牢这件事,被我父亲用金钱压了下来,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全部去了国外,那三年,是我人生中最昏暗的日子,监狱那种地方,如果没去过,最好一辈子不要进去,那是一个可以吞噬灵魂与自尊的黑暗地狱,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

三年来,我不接受任何人的探视,包括叶湛和蓝菱,我不要让他们知道,我过得不好,但是,我可以忍耐,再苦不过三年而已。

蓝菱一直在等我,这期间,她接了一部戏,结果一夜成名,她在人前风光,可是只有跟叶湛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自己的悲伤,她每夜买醉,企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对我的思念,其实,我何尝不是一样,在牢中的那段日子,靠着对她的想念,残喘支撑。

叶湛一直陪着她,两个同样伤感的人,互相依靠,互相取暖。

后来,不知道是怎样传出的消息,有人挖出蓝菱的底子,报料她曾经的男友是个囚犯,为了不牵扯出我,叶湛跟她一起想了个主意,他们假装情侣,制作了很多从前的照片,他们去校园里拍照,装成亲密无间的模样,然后又让这些照片故意流放出来,这条新闻更加劲暴,很快转移了人们的视线,为了不再引起猜忌,叶湛跟蓝菱假装交往,他们经常出席公众场合,亲密无间,他们骗过了所有的人,包括蓝菱的妹妹以及叶湛的弟弟。

蓝菱的星途一路顺水顺风,很快,三年期限到了,我和他都等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为了接我出狱,她提前半个月就去商场给我买衣服,买日用品,以前,我用我们的名字买的房子早就被她装修一新,她,只等着我回去。

然而事实弄人,她在珠宝店准备为我选一款避邪的戒指时,却意外遭遇了抢劫,那些劫匪的手里都有枪,是些亡命之徒。

〖警〗察迅速包围了这家珠宝店,劫匪抓了一个人当人质,而这个人就是蓝菱。

叶湛得到消息后,迅速的赶往现场。

当时,负责这起案子的正好是叶湛的弟弟白逸朗,他那时还没有升任警司,是一个督察,因为上面已经下达了升任资格认证书,只等着提拔,所以,他建功心切,想要快速了结这桩案子。

劫匪当时提出,为他们准备一辆车,所有〖警〗察退后二百米,他们上车后,就放了人质,白逸朗也同意了。

但是,谁都没有料到,在劫匪们上车后,一直安排在远处的一个狙击手却因为白逸朗的命令而突然开枪,劫匪警惕性很高,意识到危险,急忙将蓝菱抓在面前遮挡,结果……

一枪正中她的额头,当场毙命。

叶湛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已经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他当时扑过去,抱着蓝菱,伤心欲绝。

你能想像到他那时的心情吗,他平生最要好的两个朋友,一个在监狱里,一个惨死街头,那种痛,无人能够体会。

自那以后,他与他的弟弟形同陌路。

蓝菱的葬礼办得很平静,那时,我已经出狱。

当我看见大理石的墓碑上,那一张美丽得不着任何瑕疵的面孔时,我感觉,这一辈子,我已经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因为我爱人的本能,随着她,一起进了坟墓。

蓝菱死后,我继续做演员。

叶湛对我说,他会一直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死去。

因为,我坐过牢的事情,一旦被人知道,毁掉的不是我的事业,而是我一生的梦想,甚至会牵连到冷家的事业。

我知道,为了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他有多辛苦,白逸朗查出当年他与蓝菱的事,而他,什么都不能说,他无法向你解释,只能任自己痛苦。

这些,我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时,你已经离开了。

我曾经对他说过,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必顾及我,但是……

冷墨琛笑着,眼神却带着忧伤“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下定了决心送你离开。”

楼下,很安静,听戏的人陆续离开。

他说话很慢,所以,她听着,消化了许久,沉默了许久。

这就是蓝菱与他的故事吗?为什么跟她想的不一样,他保存那些照片,只因为蓝菱曾是他最好的朋友,他这一生,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冷墨琛,一个就是蓝菱。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让我离开?”萧暮优含了泪,杯中的茶早就凉透。

既然这是事实,那他为什么要跟蓝馨儿在一起,逼迫着她与他离婚。

冷墨琛叹气:“他是一个傻瓜,他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你一世周全。”

萧暮优不懂了,满是水气的大眼睛望着他,求解。

“除了蓝菱,他还有一个秘密。”冷墨琛压低了声音:“罐子他……是〖民〗主党的特工。”

忽然联想起许多事情,她被绑架,男人奇怪的逼问,他们在小巷里遇袭,他灵巧的身手,这些线穿插在一起,再加上冷墨琛的话,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样扑朔迷离。

冷墨琛说:“他的这个秘密,我也是调查了很久才知道的,他当初跟我翻脸,就是想保我平安,而偏偏那一次,你偷偷的藏在了休息室,听到了那一番〖言〗论。如果说,叶湛这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只有你。”

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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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琛说:“做特工,太多的危险,一旦身份暴露,就会连累到身边的人,而且,根本无法中途放弃。你为了他,两次遇险,他心里内疚、痛苦、心疼,这些因素最终促使他做出了决定——放弃你,但是,他只想让你死心,好与他离婚,却从未想过伤你一分一毫,你的父母被人威胁,那些证据,并不是从他的手中流失出来的,因为,早在拿到那些证据的第二天,他已将它们亲手烧毁,他没有告诉你,是因那时,你还像只小刺猬一样的与他整日做对。是别人伪造了那些东西,然后去威胁你的父母,他在知道后,第一时间派手下将两位老人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秘密送往国外,他并没有向你解释,宁愿你抱着对他的强烈恨意。那场车祸,他身上多处骨折,却在最危险的时候保护了你,萧暮优,他的心意,你能明白吗?”

面前的茶早已凉了,楼下的客人换了一批,有人重新弹起曲子,悠悠扬扬的,似乎回到了那些远古的岁月,河面波光粼粼,她的心里,一片清明。

冷墨琛见她不语,眼中有一些失望,他起身,叹息:“我明天要回c市。”

他写下一张纸条沿着桌面上推给她:“我在这里的住址,你随时可以找我。”

冷墨琛离去的时候,她望着窗外的河水出神。

这些年,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想过。

刚到衡水小镇没几个月,她便接到一份国外的邮件,没有留地址,但是字迹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是吕凤仙的字。

她在邮件中短短几句报了平安,然后说,现在联系不太方便,以后情况允许,会告诉她地址,知道自己的父母仍然平安,她先是高兴,然后便是猜疑,是什么人保护了他们,又是什么人可以将他们送出国外,似乎不用猜,〖答〗案只能是那个人。

不久,她又在镇上的食杂店接到了程星楠的电话,她的口气冷静,并没有问她身在何处,反倒是叮嘱了她照顾自己的身体,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打电话,直觉,程星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可是,她不想说。

她关注每天的报纸,想要从那上面得到关于他的消息,但是,除了那篇关于足球基地的报道,他便没有再出现过,她想,他应该没有和蓝馨儿结婚,要不然,这种爆炸性的新闻断不会不见报的。

这些年,她猜想了无数种可能性,但是没一种可以让她完全肯定,索性,她便不再去猜,留给自己清静的空间,既然他想要自己消失,那她就乖乖的消失吧。

直到遇见冷墨琛,直到他告诉她这些她猜得半真半假的事实,她才觉得,一直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露出条缝隙,可以在压抑了这么久之后,看到阔别多年的阳光。

是她心狠吗,想着与他同归于尽,可是,如果真想要他死,为什么却在拉方向盘的那一刻,减了一半的力道,不是撞向车头,而是贴着卡车的尾巴擦过。

恨与不恨,只有她自己才能说得清楚。

一直在茶馆坐到日落长河,她才起身离开,顺手,拿走了冷墨琛的地址。

回到照相馆,莫千正和安安站在门口玩跳房子的游戏,她小时候经常玩,教给了安安。

小公主一蹦一跳,十分欢快,那眼睛一笑,像极了他。

她的神色温柔了起来,走过来,为她加油。

安安见到妈咪回来,立刻不玩了,扑过来,爬到她身上耍赖“妈咪抱,妈咪抱。”

莫千大笑:“唉呀,输了就要跑。”

安安不服:“干爸坏,明明是安安赢了。”

萧暮优夸了女儿几句,然后把她交给莫千:“我去收拾下东西。”

莫千手一抖,险些没有抱住怀里的小人,眼中带了丝痛楚与困惑,望着她问:“去哪?”

她掠了掠耳边的发,笑得山明水净:“去找安安的爹地。”

小公主一听,乐了,拍着白白的小手“找爹地,找爹地。”

虽然,她并不知道爹地是谁。

莫千勉强笑着,把安安抱紧了几分:“什么时候走?”

“明天。”她说得干脆,然后便转身去房间收拾行李。

莫千站在那里,久久的站着,活了二十八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苟且度日,生命可有可无,别饿死就成,可是,直到那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站在门口,像小兽一样怯怯的问他:“这里招人吗?”

他想,他真是倒霉,怎么就让这样一个女人给招惹上了呢。

裤袋里,小小的鼓出一块,那是他前些日子刚买的戒指,打算她生日的时候送给她,向她求婚,他不要再做安安的干爸,他要做她的爹地,可是今天,看到那个长得像画中人的男子出现在门口,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她永远不是属于他的,那男人是国际影星,而安安的爹地,必定也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她迟早有一天,会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萧暮优收拾好了东西,便去做饭。

饭桌上,莫千仍然是高兴的,不断的给她夹菜“多吃点,多吃点。”

安安学着他,也不断的给妈咪夹菜“多吃点,多吃点。”

萧暮优被这和谐的一大一小逗乐,笑说:“喂喂,我又不是大胃王。”

她也给莫千夹菜。

莫千开心的大口吃,比平时吃得都要多,他将头埋在饭碗里,像是十分贪吃的样子,可是没有人看得见,他随着饭菜一起吞咽而下的泪水,这是她给他做的最后一顿饭了,他要记住这个味道,这辈子,只是这个味道。

“莫千,谢谢你。”萧暮优怎会看不出他的不舍,心里酸涩,却绽开了笑:“谢谢你收留我们母女,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子。”

莫千放下饭碗,嘴上还粘着一粒米,安安小手飞快,急忙用纸巾给他擦掉,眯着新月眼“干爸,脏,吃饭不擦嘴。”

他搂住安安,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谢什么啊,你也替我干活啊,唉呀,这小相馆自从有了你,客人不知道多了多少。”

萧暮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推到他面前“莫千,你出国吧,学习你喜欢的摄影,我认识几个摄影大师,可以介绍你过去。”

莫千从家小境不好,大学都是勉勉强强念了下来,因为搞摄影是高投入的学业,所以,他最终放弃了,毕业后在镇上开了个照相馆,每天嘻嘻哈哈的,好像没有什么烦恼,但是萧暮优几次看见他独自捧着本摄影书,看到深夜,然后又草草扔掉。

“你攒得钱?”莫千惊讶的问。

萧暮优笑笑:“我的工资,可是你开的,老板。”

我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嘛,再说了,安安一直都需要huā钱,她根本没有什么积蓄。

这张卡是叶湛留给她的,她想,里面的钱,足够莫千留学,拜师,甚至开一家不错的摄影公司了。

“开玩笑,我才不会要你的钱,你跟安安都正是huā钱的时候。”莫千拒绝。

安安小手伸过去,拿了卡,塞到莫千的手里:“干爸,妈咪给的,不要白不要啊,平时,都是你给妈咪钱钱耶。”

小家伙,这么向着她的干爸。

“莫千,这笔钱,不是我攒的,你如果不用的话,早晚不过是张废卡。”

“我不要。”

“莫千,如果你还想跟我继续保持联系的话,你就必须收下。”萧暮优故意沉了脸色。

莫千为难,安安还在使劲的往他的手里塞,小嘴巴嘟得老高。

无奈,他只好先收下:“她妈咪,我以后,会还你的。”

萧暮优释然:“好,用不用打张借据。”

小镇的清晨,不似都市那般喧闹,莫千找朋友借了辆车子,把母女二人送到冷墨琛所住的旅店。

“我就不上去了。”莫千擦了擦手掌,先是看看安安,然后视线定格在萧暮优的脸上,仍然是笑着,掩饰着那份殷殷的不舍。

萧暮优摸摸安安的脑袋“去跟干爸说再见。”

安安却哇的一声哭了,抱着莫千就不撒手:“不要再见,安安不要跟干爸再见。”

莫千的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他心里骂自己,丢人,真***丢人,怎么在孩子眼前哭成这样,他这一辈子的光辉形象算是彻底糟蹋了。

萧暮优别开脸,拭了泪水。

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一声珍重,已是全部。

安安哭得小脸通红,萧暮优哄了她半天才止了哭声,晃着小胳膊跟莫千摆手,那句再见,怎么也不肯说出口。

莫千抹了把脸,笑得比哭还难看:“她妈咪,安安,到了那里,给我打电话。”

安安做出打电话的姿势,又哭:“干爸,要想安安啊,呜呜呜。”

“干爸就安安一个女儿,一定会天天想,年年想,一辈子都在想。”

惜别了好一阵子,莫千赶紧去开车走人,他怕再耽搁,安安就该不同意离开了,车子调了头,从后视镜中看着那对母女的身影越来越远,他抹了把鼻子,莫千,莫千,你一定要找个比她妈咪更好的女人,生一个比安安更聪明的孩子,好,就这么定了。

*******

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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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抱着安安找到冷墨琛的房间,敲了门,一个大胡子男人走了出来,她一愣,小声的问:“我找冷墨琛。”

“他在,进来吧。”

冷墨琛正在看剧本,见到她,似乎愣了一下,对那大胡子点头:“高导,就按你说得意思办吧。”

大胡子见他有客人,拿起自己的东西,说了声好,然后转身离去。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在工作。”萧暮优急忙道歉。

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冷墨琛失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怕事了,不记得你仗着罐子那丫的重色轻友,欺负我的事了?”

萧暮优不好意思的笑,红了脸,模样更加的俊俏。

安安从她怀里跳下来,对着冷墨琛喊:“帅哥哥。”

冷墨琛一皱好看的眉头,蹲下身掐她的小脸蛋:“叫我墨叔叔。”

安安大眼睛一转:“墨哥哥。”

嘿,小家伙,跟她爸爸一样,欠揍啊。

安安朝他扮个鬼脸,笑着跑开了,冷墨琛的床上放着粉丝送的玩具,鲜花,她坐在床上,可怜巴巴的问道:“妈咪,我可以玩吗?”

那样乖巧的样子让人不忍拒绝,冷墨琛笑说:“这个不需要经过你妈咪的同意,墨叔叔现在宣布,这些东西全是你的了。”

小家伙不贪,拿过一只小熊抱枕说:“墨哥哥,我就要这个好了,其它的,留给别的小朋友吧。”

她抱了小猪,高高兴兴的玩去了。

冷墨琛和萧暮优在沙发上坐下,她有些局促的玩着自己的衣襟,一时竟然不知道怎样开口了。

望了眼门口打包好的行李,冷墨琛试着问:“你想跟我回冰岛?”

萧暮优小心的辨别着他的口气,半天,点了点头。

冷墨琛摇头:“这恐怕不行,他费劲千辛万苦才把你保护起来,现在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的老婆在那场车祸中去世了,你这样冒然的跑回去,他所做的努力不是白废了吗?”

萧暮优焦急起来,没了主意:“那……那要怎么办?我只是想看看他,不行吗?我不会打扰他的生活,也不会让他看见我。”

“傻瓜,只要你一回去,他就会发现。”

她单手掩了脸:“你说过,他最近不太好,总喝酒抽烟,他那身子,一喝酒就起疹子……”萧暮优酸了鼻子,以前总是她哄着他吃药,她不在,他一定又不肯配合治疗,这样下去,病会越来越重,渐渐的就落下病根,再想痊愈就难了。

“我……我该怎么办呢?”她忍着眼泪,不敢哭,她一哭,安安就会发现,她此时抱着猪仔,正玩得开心。

冷墨琛亦目光温柔的看向那个小女孩,她天真可爱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菀尔,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他心底感叹,自己昨天对萧暮优说了那样一番话,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希望她回到罐子身边吗,然她真的来了,自己却又退缩了,他实在是怕了那男人喜怒无常的暴躁,他把心爱的女人保护得严严的,他却又将她翻了出来,摸了摸脑袋,恐怕要挨揍了。

“萧暮优啊,萧暮优,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记得,就是你害的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他苦笑,摊了摊手。

听他这样说,萧暮优扑哧一声笑了,有戏。

冷墨琛见那小女人一脸的狡黠,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亏他还以为没有了那男人宠着,她已经学乖了,原来,现在又改打同情牌了。

他说:“萧暮优,你有多爱他?”

她说:“我坐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吗?”

是的,她坐在这里,带着他和她的宝贝,她愿意回去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面对莫测的人生,就算是死亡,她也不会惧怕。

如果可以相见,她想狠狠甩他一巴掌,然后告诉他,萧暮优不怕死,她只怕他不爱她。

是的,天大地大,她只怕他不爱他,那样,只会比死亡更难受,那才是真正的万丈悬崖。

“现在回去,不是明智之举。”冷墨琛锁了眉,细长的凤眸里尽是犹豫:“如果让他知道,他一定会把你送回来,因为现在两党之争日趋白热化,他的任务也越来越危险。”

“所以,我才要拜托你。”萧暮优抓住冷墨琛的衣袖,祈求,“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好。”

冷墨琛其实心中早就有了主意,他之所以在这里犹豫不决,只是没有坚定信心,这样做,究竟是在帮叶湛,还是在害萧暮优?

“小熊不要怕哦,安安找到自己的爹地就一定会带你去找爹地的,不要怕,不要怕,乖。”

嫩嫩的童声自床上传来,安安抱着小熊,用小手轻轻拍着它的背,安慰的模样。

她那挺挺的小鼻子,薄薄的唇,从这里看过去,像极了叶湛。

冷墨琛叹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好吧,我们去求我的母亲。”

萧暮优纳闷的问:“你的……母亲?”

“这是个秘密。”他嘿嘿一笑,脸上有了自豪:“她会做人pi面具,超级超级逼真,只要不拿下来,没有人可以发现。”

他伸手捏了捏萧暮优的脸,端详着说:“嗯,把你变得丑一点,然后罐子那丫铁定不会注意到你。”

“那安安也认不出我怎么办啊?”她急了。

“你当着她的面戴上就好,小孩子,说是游戏,不会当真的。”

萧暮优还是觉得不太靠谱,冷墨琛已经起身去让后勤补订一张机票了。

母女两人跟着他回到了c市,于是,她见到了冷墨琛的母亲,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墨琛,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长得这么好看了。”

她看着眼前的女子,惊为天人。

安安是个自来熟,很快就把秋沫和冷肖哄得高兴,那只叫小卡的狗也十分喜欢跟她玩。

这边,秋沫拿出一个盒子,打开后,萧暮优看到里面的面具,做得十分逼真,她有些汗毛倒竖的感觉,看看冷墨琛,寻求鼓励。

“想见罐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你可不能临阵逃脱。”冷墨琛将面具拿起来在她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妈妈,千万不要让人认出她哦,一点点都不可以。”

秋沫轻笑,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宠溺:“当然。”

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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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沫轻笑,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宠溺:“当然。”

她这一笑,萧暮优看得有点发愣,这女人的眼睛怎么长得跟叶湛这样相似,连笑的神态都像极了七八分。

“喂喂。”冷墨琛不乐意了,他要坚决打击所有窥视自己宝贝妈妈美貌的人,挡在秋沫面前皱眉:“上次叶湛就用你这种眼神看我妈,你们还真是两口子,没见过美女啊?”

“我妈咪也是美女。”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用她脏乎乎的小手扯着冷墨琛的衣角,那态度,非常的不满意了。

秋沫笑,将她抱了起来,“安安乖,带你去找小卡玩儿。”

面具用特殊的药水泡过,需要三个小时后才能使用。

萧暮优陪着安安看变脸魔术,小公主看得十分兴奋,她趁机在一边说:“安安,妈咪给你变这个魔术好不好?”

“好啊,好啊。”安安的注意力转移到萧暮优的身上,好奇的眨着大眼睛。

“但是,妈咪可不像电视里的叔叔那样厉害,变了脸,需要好久才能变回来,安安,你能接受一个陌生的妈咪吗?”

安安皱眉想了想,“那需要多久啊?”

“一个月……算不算长?”

她仰头想了想,两条小腿乱晃悠,最后,好奇心战胜,肯定的点了点头:“妈咪,一个月哦,你要说话算话,变回现在的样子。”

萧暮优在腕上系了一根红绳,“安安,一会儿不管妈咪变成什么样子,看到这条红绳,就是妈咪,好不好?”

“好。”

小孩子果然是好哄的,但是,她还是为欺骗女儿而感到深深的内疚,想着她长大了,再跟她解释。

不得不说,冷墨琛的妈妈果然有一双巧手,萧暮优擦干了脸上的最后一滴水,戴上特配的隐形眼镜,望着镜子中的人,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除了身材,她完全是换了一副面孔,摸了摸依然真实的脸,又捏了捏熟悉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是害怕了,因为,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感觉着实恐怖。

安安还在看电视,听见声音回头来看,不复刚才的兴奋,小脸一垮,就哭了出来,“妈咪,我要妈咪。”

萧暮优急忙跑过去将她抱住,擎着细嫩的手腕说:“宝贝,快看,红绳在这里,妈咪只是在给安安变魔术,你忘了吗,你答应妈妈的,一个月,妈妈就变回去了。”

小手抹着眼泪,盯着红绳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面前陌生的妈咪,憋憋嘴,许久许久才蹦出一句话:“妈咪,你变丑了。”

萧暮优释然一笑,将乖宝宝搂进怀里。

重新踏足冰岛这片熟悉的土地,她有种迫不及待向他飞奔而去的感觉,望了眼身边的冷墨琛,她不确定的摸摸自己的脸:“真的没问题吗?”

“小姐,你谁啊?我们很熟吗?”他故做一脸嫌弃,但转念就说:“一个月,你只能陪他一个月,然后,我就要收回面具,你也要离开。”

“你真的这么残忍?”她红了眼睛,又开始扮可怜:“怎么感觉像是白雪公主和老巫婆。”

冷墨琛叫着说:“别跟我打同情牌,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一个月,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过,那也好,本以为此生,再也无法与他相见,哪怕时光短浅,她也为这种意外的恩赐而惊喜不已。

冷墨琛给她租了间房子,然后要带走安安。

“我给你找了份工作,在他办公的楼层做清洁,工作可能是苦了一些,但是,你可以天天见到他,而且,不容易暴露身份。记住了,被他认出来,你只会消失的更快。还有,安安白天我接走,晚上给你送回来。”

“你带孩子?”萧暮优一脸的不相信,“她很皮的,而且,离不开我。”

“唉唉,你面子该有多大,我爸妈为了替你看孩子,从c市飞了过来。”冷墨琛切了一声:“我小时候,也没见那俩人这么上心。”

“我可以见小星星吗?”她底气不足的问。

冷墨琛直接将她的想法扼杀在摇篮中:“你想都别想。”

不想暴露身份,就老实呆着。

第一天上班,她有些激动,这座大楼,她再熟悉不过了,楼下那间咖啡店,生意依然红火,只是老板见到她,早就不认识了,她笑,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很快在保洁部办理了入职手续,同组的李姐递给她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浅蓝色工作服,大嗓门儿的问:“你多大了啊?”

“二十六。”萧暮优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么年轻,怎么来做保洁啊?”

“家里穷,供不起我念书,没什么本事,只能做这个。”她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

李姐看她的眼神顿时充满了同情,“可怜的孩子,别担心,李姐罩着你啊。”

萧暮优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的拖地,擦玻璃,抹桌子,李姐说,因为这一层是总裁专属,他有轻微洁癖,所以,她们两个要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性,不放过一粒灰尘,不纵容一只苍蝇。

萧暮优笑,那人,她是知道的,有洁癖,但没那么重,因为她总是将刚脱了袜子的脚丫伸到他怀里,他嘴上说,脏死了,不洗脚,她却得意的使劲拱,他却只是说说,怀里倒是搂紧了。

“唉呀,姑娘,你这一上午都傻笑八回了。”李姐大惊小怪。

是吗,我有在笑吗?伸手一摸,可不是,酒窝都快暴露出来了。

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是中午,此时,她正在拖地,一群人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被簇拥着走在最前面,方涵在一旁边看手里的工作夹边对他说着什么,他偶尔点头,表情千年冰山。

他瘦了一大圈,颧骨突出,眼睛深陷,皮肤有些发白,不似从前那种健康的小麦色。

依然穿着00的衣服,就是身材清瘦了许多,根据目测,他比三年前,最少瘦了十斤。

冷墨琛说他经常生病,前阵子刚在家里躺了一个星期。

她只顾看着他出神,没有留意到一行人已行至自己的面前,李姐咳着提醒,她这才着急让路,慌忙中打翻了身边的水桶,脚下踩到水,结结实实一屁股坐在地上。

终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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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有人窃笑,而方涵的目光却不满的看过来,“新来的?”

萧暮优暗骂自己不冷静,急忙从水里爬起来,身上湿漉漉的还滴着水,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隐约中,那人似乎看了她一眼,但只是淡淡,可有无可的一眼,并没有停留。

萧暮优心里失落,他不认识这副面容,因为她连最容易被辨别出的眼睛都做了修饰。

李姐赔着笑,一边向方涵道歉,一边帮着收拾。

“喂,姑娘,你看啥呢?”李姐擦了半天,却见身旁的人一动不动,抬头看,便见她望着那一堆远去的背影,满眼的泪光。

她只当她是挨了骂,委屈了,安慰几句,便没多想。

下班后,李姐早早就走了,她却还留在这里,美名其曰继续劳动。

想女儿了,她偷偷的给冷墨琛打电话,本以为小公主会又哭又闹,没想到那个小没心没肺的,在人家玩得乐不思蜀,完全不理她这个亲妈了。

伤自尊,失败啊,失败。

趁着没人的时候,她便拿了拖布在总裁的办公室门口乱蹭,蹭得那里跟镜子似的。

灯亮着,他还没走,她心疼,这么晚,也不见他叫餐,肚子饿不饿。

偶尔,还能听见他压抑了的咳嗽声,病还没好吧,不吃药,啥病能好那么快。

她一直蹭啊,一直蹭,他不吃饭,她也跟着饿。

九点的时候,终于听见里面有了动静,她赶紧闪到一边,看到灯光一暗,有人走了出来,他伶仃的背影,让她心里酸是要命。

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就那样悄悄的跟在他的后面,直到他开了车远去,她才一步一步的数着步子往回走。

走了没多远,忽然一辆车子在她的身侧猛地刹车,她吓了一跳,几乎蹦了起来。

车窗摇下,她看到那张脸,掩饰了心中的惊喜。

叶湛审视的眸光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心想,挺平凡一女人,怎么就跟做贼似的,在他的办公室外擦了一晚上的地,害他差点在门口栽了个大跟头,本以为她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可是她跟踪人的水平实在是不咋地,一会儿藏这里一会儿藏那里,还要把头露出来,只差没对人说,喂,我在跟踪你呢,你看见我了吗?

“总……裁。”不对,下面的人好像都喊他叶少。

她哑着声音,“叶少。”

叶湛眯着眼睛,懒得搭理她,只扔下一句话:“离我远一点。”

哦,他还是那么的厌恶陌生女人。

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落寞,高兴的是他依然没变,落寞的是,他认不出她。

回到租住的小屋,安安已经回来了,冷墨琛正在陪她读一本英文小说。

稚嫩的童音,国语都说不利索,偏偏一口英文流利。

见到她,小公主一愣,马上又去看她的手腕,嗯,红绳还在,是妈咪。

她扑过来,惦起脚往她的身上爬,一天不见,萧暮优想极了宝贝女儿,这恐怕是两人分离最长的一次。

抱着她,亲了又亲。

冷墨琛直起身子,敲了敲酸痛的腰:“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定力不够,直接招认了呢。”

萧暮优摇摇头,满脸的疼惜:“他怎么还在咳嗽,你有没有劝他吃药?”

“你自己的男人,你还不知道么,我劝?有用?天底下,能让他乖乖吃药,还不折腾的,恐怕只有你萧大小姐啦。”冷墨琛半讽刺的口吻,却含了无奈。

安安听见,在一边插话:“安安也不喜欢吃药,不吃,不吃。”

得,这父女俩一个德性。

冷墨琛很快就回去了,他难得不拍戏,放羊这段时间全赔给了她。

早上来接安安,给她空间跟情人相会,晚上又会准时把安安送回来,让她们母子相会。

他后来对程星楠发牢骚,这恐怕是他这一辈子做过最傻的一件事了,程星楠揉揉他的发顶,像夸奖小孩子,乖!

总裁室门口的地板,在方涵终于壮烈的摔倒了之后,他怒:“这员工该有多认真,可以把地板擦到打滑。”

总裁室里,叶湛却笑了起来:“你说那个保洁工吗?那女人,有点意思。”

她几乎每天都在他的门口转悠,他多晚下班,她就陪到多晚,他怎么不记得,保洁部什么时候定下这种非人条约,一个保洁员还需要加班加点。

但是,她既然愿意拖地,他也就由着她去,很奇怪,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纵容的心理,以前,她只纵容过一个人。

她跟在自己的车子后面走了很远,他是故意放慢了车速,看她究竟会跟多久,没想到这小女人倒是有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就这样一直走了二里地。

时值冬天,她穿了个白色的棉袄,把自己裹成了棕子,跑起来,像是一只球在滚动。

他发现自己嘴角的笑容时,停了车。

她远远看着,躲在一棵树后,白痴一样的露出一个脑袋。

然后,看着那车子慢慢的倒退,一直退到她的身边。

他打开车门,对她说:“上来。”

她局促不安,最终还是上了车。

球鞋下都是黑色泥水,她不安的用两只脚蹭来蹭去,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没开音乐,车里静得骇人。

“说吧,为什么一直跟着我?”毫无温度的开口,一副你不说实话就会死得很惨的神态。

萧暮优竖了汗毛,胡乱编借口,用故意放粗的声音说:“我暗恋叶少很久了。”

这个借口虽然牵强,可是从这样一个傻女人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又很般配。

“原来是这样。”

他没有再吭声,车子一路前行,等她反应过来面前的地方是哪里时,她急忙要跳车。

他擒住她的手臂,咬牙切齿的说:“你不是暗恋我吗?那就陪我上床。”

上床?他这么随便逮个女人就上床吗?

心里气愤,暗骂他不忠,“叶少,你眼光没问题吧,确定没得玻璃花?我这么难看的女人,你不怕脏了你的床吗?”

他冷笑:“女人而已,脱光了都一样。”

他将她压到身下,眼睛毒得像是见血封喉的暗器,他的手粗鲁的握住她xiōng前的柔软,嘴巴咬上她的脖子。

感觉到突然压覆上来的重物,虽然是他,但还是本能的反抗。

没几下,他便停止了动作,却没有从她的身上离开,只是手渐渐的滑落了下去,声音有些懊恼和颓败。

“你不是她……”他喃喃的说着,终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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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完毕!

父女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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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她……”他喃喃的说着,终究不是她。

萧暮优睁大眼睛看着他眼中闪动的痛苦,他也看着她,只不过目光凶狠。

但说出的话却让人心痛心碎。

“我试过好多女人,漂亮的,**的,可爱的,妖娆的,包括……都没有感觉。”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是,包括你这么难看的。

萧暮优黑线,但是心里却欢喜了起来,他果然是不能没有她的,笨蛋湛,白痴湛,宝贝湛。

她主动吻他的唇,他身子一僵,想要避开,可是却像是受了蛊惑,没有动,任那女人笨拙的吻他,一下又一下。

萧暮优,你又有单词不认得,要罚要罚。

你是故意的吧,专挑这么生僻的专业用语,她哭丧着脸。

他不管,一指自己的嘴巴。

她笨笨的吻上去,一下又一下。

叶湛的眼中忽然一酸,猛的推开身前的女人,很快,恢复了理智。

“我送你回去。”

冷墨琛站在窗边,看见叶湛的车子,他皱眉,这个萧暮优,暴露的也忒快了点吧。

“妈咪。”小公主第一时间投怀送抱。

萧暮优将她抱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亮晶晶的小熊发卡,“送给安安的。”

小家伙接过去,开心得不得了,说了声谢谢妈咪,便拿了发卡去照镜子。

冷墨琛意味深长:“他怎么送你回来了?”

萧暮优惆怅,摇头。

“他很敏感,你可不要露出蛛丝马迹。”

萧暮优红了眼眶,一只手抓了冷墨琛的袖子,声音中透着种无助:“墨琛啊,我快坚持不住了,怎么办呢?”

冷墨琛怒:“别装可怜,你答应过我的。跟我”

萧暮优:“狠心的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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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休假一天,她带了安安去玩,可是转着转着就又转到了东城天下的楼底下。

“妈咪,渴。”举起小手指了指嗓子。

“宝贝乖,在这里等妈咪,妈咪去给你买水喝。”

小公主听话的点点头,坐在广场前的喷泉边,老老实实。

萧暮优去给她买水,她张着大眼睛东张西望。

忽然一辆车子从眼前滑过,她惊讶:“哇,txt,好牛的车哦。”

叶湛停了车,将钥匙递给门口的保安,忽然,一个小脑袋从保安的身后伸了出来,冲他一笑。

他看得一呆,这笑容怎么这样熟悉,深深的两个酒窝,还有……还有那相似的眉眼。

保安见boss愣了半天,找其原由,转了一圈才发现一个小鬼正躲在自己的身后,他汗:“小美女,你的妈妈呢?”

安安说:“买水去啦。”

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观察起那车子来。

保安再汗,这小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看见大boss正瞅着嘛。

方涵同汗,但是看叶湛脸色缓和,并没有发怒的意思,反倒瞧着那小女孩多了丝温暖。

他走过去,拉了拉安安的手,“小朋友,妈咪没有告诉你,不要乱走的嘛?”

安安一拍脑袋,跳脚:“对哦,妈咪会找不到我的。”

说完,就要跑。

“等等。”叫住他的是叶湛。

在方涵和小保安的汗流浃背中,他蹲下身,温柔的看着面前乖乖的小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眼前的叔叔长得好帅哦,跟墨哥哥有一拼的。

弯了新月眼,笑:“叶晋安。”

他心中一震:“你姓叶?”

“安安。”远处传来焦急的女声,紧接着,那个清洁工便扑哧扑哧的喘着粗气跑近,无视掉面前的几个大男人,一把搂住女儿:“安安,你要吓死妈咪了,不能乱跑的,知不知道?”

安安自知理亏,小脸往妈咪的脸上贴了贴:“妈咪,我不会再乱跑了,都怪这辆txt,我只在杂志里见过哦。”

叶湛也汗,难不成她不听话,还怨上他的车子啦。

看着那女人,神情焦急,完全不似平时擦地时的漫不经心,心想,原来,她已经有女儿了。

带着安安玩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坐在路边休息,小公主脑袋上戴着粉红色的帽子,同是粉红色的手套,围巾,人也粉粉的,可爱极了。

“妈咪,一个星期了耶,你怎么还没有变回去?”她撅嘴,小手蹭着面前这张陌生的妈妈脸。

“一个月有四个星期呀,安安不要着急。”紧了紧女儿的围巾。

“那妈咪找到爹地了吗?”

她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此时,一辆车子在母女二人面前停下,他打开车门说:“上来吧。”

txt,txt!

安安兴奋的在车里东摸西摸,还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那个帅帅的司机,不过,好奇怪,妈咪和他对眼对了半天,谁都没有说话耶。

萧暮优看着他脖子上的围巾,多么熟悉啊,那是她曾经要送给他的,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没有送出手,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条围巾已经是三年前的款式了,他竟然还会佩戴。

而叶湛则盯着她的那张脸,越看越别扭,为什么这女人明明是这样陌生,但是他就是对她陌生不起来,而且还会将她装进车里,带着她和她的女儿……去……去吃大餐。

“哇,好棒哦。”安安看着一桌子的美食,眼睛瞪得格外大,但是两只小手却是规规矩矩的放在身侧,用眼睛瞅着自己的妈咪。

安安打小就生活在小城镇,那里没有汉堡,没有pizza,没有儿童餐,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就是棉花糖,但是要长牙,所以表现很好很好的时候才能够吃一颗。

此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惹得萧暮优鼻子一酸,忘记了她是客人,要看主人脸色,夹了一块酿鲜奶放进女儿的小碟子:“安安,吃吧。”

安安又看了看对面的帅叔叔,他也向她点头,小公主这才拿起比她小手大好几倍的叉子欢乐的吃起来。

真好吃,真好吃!

叶湛见她吃得喷得,似乎也被感染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最近一直胃痛,痛得厉害的时候,他也不吃药,就那样挨着。

正要去夹面前的糥米排骨,盘子忽然被人移走,萧暮优将一碗小米粥推到他面前。

追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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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去夹面前的糥米排骨,盘子忽然被人移走,萧暮优将一碗小米粥推到他面前。刚才他问她点什么,她就说了一个小米粥。

“你胃不好,不能吃肉和粘米。”口气中带着点小小的命令,好像是那个人女人,也是经常这样教训他。

叶湛,你感冒着不知道吗?感冒还要洗凉水澡,快出去!

叶湛,你昨天刚坏肚子,不准吃这么凉的凉菜。

心中一疼,又变得柔软,于是,不去在乎为什么这个清洁工会这样理所当然的命令他,只是乖乖的喝起米粥。

胃,瞬间舒服了。

“你丈夫呢?”他放下碗,突然问。

不等她回答,一边的安安,嘴里塞着五颜六色的蛋糕,用一条小缝发出声音:“我们是来找爹地的。”

萧暮优眉头一皱,立刻又塞了块蛋糕给她。

“不……不是……”

她想要解释,叶湛面色无澜的说道:“需要帮忙吗?”

“谢谢,我已经找到了,只是,他不可能跟我在一起。”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餐具,她笑得凄惋。

是啊,找到了,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她却无法触摸他的眉眼。

“你被抛弃了?”他好奇,他难得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件无聊的八卦这样感兴趣。

萧暮优摇了摇头:“他曾经抛弃过我,现在,我只是不能见他。”

“你爱他?”

萧暮优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深邃的眼,温柔而留恋的说:“很爱很爱。”

如果你不曾经历过轰轰烈烈,不曾被命运之神捉弄,你不会明白,这样的爱会有多深,它逾越了时间的界限,超越了恨的边缘,只留下无声无息的爱,温暖心田。

他没有再说话,但看她的眼神似乎少了一些防备。

回去的路上,安安睡着了,她抱着女儿,走得有些吃力。

叶湛伸手,一把将孩子接了过去,那小小的一团趴在他的肩上,安安稳稳的熟睡。

还是这个肩膀够宽,还是这双臂弯更有力,安安迷迷糊糊的想,嗯,有爹地味道。

“不用了,我……我自己可以。”

“你住顶楼吧,就这样抱上去,胳膊不怕酸掉。”

萧暮优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当妈咪的都是大力神嘛!

他走在前面,抱着女儿,她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走廊里的感应灯亮了熄了,她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中看他挺直的背,很想走过去,自后面抱住他,然后说一声:“阿湛,我回来了。”

可是,不可以!

她握紧了拳头,低下头,却没看到脚下的台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他单手伸过,一把抓住她的领子。

余悸未退,她看着他,眼中涌上委屈。

三年多的苦日子都熬了过来,只是差点摔倒,就要流泪,只因为在他身边,他容不得她受半点委屈,而她的半点委屈在他的面前就会翻倍。

他像是无奈的叹了一声,抓了她的手,抱着孩子,牵着她,慢慢的步上楼梯。

这一刻,萧暮优想,她圆满了!

一连数日,叶湛每天下班准时等她吃饭,等得萧暮优有些发毛,心里揣度着,不会是身份暴露了吧,不会呀,真的暴露了,他早把她打包送走了,还有心思在这里跟她吃饭闲聊话家常吗?

猜疑啊,不安啊,做贼心虚啊。

啊?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她瞪着大眼睛,无辜的问。

他无奈,修长的指点着她面前的盘子:“你不吃饭,想什么呢?”

哦哦哦!

吃饭,吃饭!

叶湛支颐,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这个女人,的确有点意思,像……像极了他的宝贝。

“那个,叶少,你为什么每天请我吃饭啊?”萧暮优笑眯眯的问,酒饱饭足,像一只偷懒的小狐狸。

他依然保持着那种慵懒的姿势,看她。

最后幽幽的说了句:“你不觉得……我是在追求你吗?”

噗!

嘴里一口饮料差点没飞喷出去,她弯下腰,用力的咳着。

他若无其事,继续看着。

“叶少,你别开玩笑了行吧,你能看上我?我只是个清洁工耶,而且,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以后可以慢慢了解。”

她瞪眼:“有你这样追求人的吗?再说了,你有钱有势的,干嘛追我啊?”

他依然是面无表情:“没有哪个女人比你更像她,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会不会爱上第二个人。”

萧暮优心里小小的得意,嘿,叶湛,哪有第二个,第一个第二个都是老娘,ohye!

但是脸上却表现出一副痛恨的模样:“我才不会做你的小白鼠,叶少,再见。”

拎起包包,调头就走,他也没有追,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胃疼啊,胃疼。

萧暮优咬手绢,她不过就是象征性的拒绝了一下下,他还真不追了啊,这人,也太没有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了。

“妈咪,还有一个星期哦,你就要变回来了。”安安抱着小熊仔,嘿嘿的笑着。

一个星期?对啊,她只剩下一个星期了,时间到了,可恶的老巫婆冷墨琛就要收走她的面具,送她离开,回哪里?还回衡水吗?啊啊啊呀呀呀,不要啊!

“妈咪,我们还找爹地吗?”某孩儿泪汪汪。

“找,必须找。”

“txt叔叔做安安的爹地好不好,咱就不用找了。”

萧暮优揉女儿的头,嘿,小家伙,果然跟你老妈一样有眼光,认爹认得挺准。

********

叶家老宅。

饭桌上,灵儿给大儿子夹菜,看他这几日,脸色稍霁,问他:“胃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

叶湛冲灵儿笑笑。

白逸朗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敌意。

而乔闵悦接了个电话,回到饭桌旁。

她在叶湛耳边小声说:“是馨儿打来的,她问你有没有原谅她?”

蓝馨儿被叶湛送回了法国,在那边选修水彩画,没有他的允许,她不可以回国。

叶湛神色如冰,淡淡开口:“什么时候学成一代宗师,再回来。”

乔闵悦吐吐舌头,这样说,意思就是不让回来了,一代宗师?那是人人都能当的么,更何况蓝馨儿那点水准。

*********

八哥筹备新文中,预计旧文下周完结的时候发新文,所以,减到每天两更,时间允许的情况下加更,具体见八哥的通知!周末愉快,姑娘们!

不准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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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造证据威胁萧暮优父母那件事,蓝馨儿将责任全揽了过去,不是她心地有多善良,多替朋友着想,只是她有把柄握在乔闵悦手里,蓝馨儿在法国的时候,在酒吧认识了几个法国人,先后与他们发生过关系,这些事,乔闵悦不但知道,还握有证据,蓝馨儿自然是不敢得罪她,表面上,两人看上去是最好的朋友。

蓝馨儿自认比乔闵悦聪明,可是她千算万算却把自己算了进去,现在,她被送到法国,萧暮优意外失踪,现在叶湛的身边,只剩下乔闵悦,近水楼台。

“阿湛。”灵儿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叶痕又不在,所以,放下筷子,柔声说:“小优离开三年了,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这日子该过还是要过的。你爸爸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头着急,就想早点给叶家添个子孙,你和朗朗都听好,不管你们谁先结婚,这生孩子的事是绝对不能耽误的,就算替你爸爸完成一桩心事吧。”

白逸朗不说话,低头扒饭。

他恨叶湛,但是更加自责,如果不是他一时鬼迷心窍,与她们合计编造假的证据,优优的父母就不会出事,她也不会出车祸,所以,他辞了警司的职务,报名参加缉毒警,三年的严格训练之后,他将远赴金三角,在那一带维持治安稳定,虽然艰苦,但他把这当成一种自我处罚。

“好,我会马上找个人结婚。”叶湛的回答让在座的几人同时一愣。

灵儿惊喜的问道:“阿湛,你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没有,灵姨,你安排吧。”

不是她,和谁结婚不一样,完成爸爸的心愿,他这一辈子,也就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灵儿悄悄的看了乔闵悦一眼,咳了咳:“你看闵悦行吗?”

乔闵悦脸一红,小声害羞:“灵姨……”

白逸朗冷笑!

“好,只要她没意见。”

叶湛答应的这样痛快,乔闵悦还是吃了一惊,看着他,目光惊疑不定,但是,无法掩饰的,是眸子深处那浓浓的惊喜。

他拍拍她的肩,笑道:“怎么,不愿意嫁给我吗?”

她说:“那以后,我还可以跟你比武吗?”

“为什么不可以?”

她说:“老公打老婆,不犯法的吗?”

他笑:“大不了我让你。”

起身,上楼,留下三人,心思各异。

乔闵悦握着拳头,两朵红云飞上娇俏的脸庞,她终于明白一种滋味儿:修成正果。

她在叶湛的身边等了这么多年,知道他不喜女色,所以把自己当成哥们放在他眼前。

萧暮优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叶湛竟然是用了心思的,但是,那女人却别别扭扭的不肯答应,她想着速战速决,让她早点跟了叶湛,叶湛也好早死心,所以,她找到她,开导她。

后面的局势发展却超乎她的预料,叶湛动了真情,而那女人,似乎也对他如胶似漆,她在暗地里挑唆雷笙的老婆沈思瑶,知道她嫉妒心强大,又不受老公宠爱,所以,那女人才会痛下毒手,没想到,萧暮优竟然捡了条命,她表面上装作要帮沈思瑶,然后叫回了蓝馨儿,这个女孩,她就早知道她喜欢叶湛,可是叶湛却只把她当成妹妹照顾,她一回国,就闹得**飞狗跳,乔闵悦站在暗处看热闹,不时火上浇油。

终于,给那两人闹了个曲终人散,蓝馨儿也被赶了回去,再加上她一直以来,对灵儿和叶痕百般讨好,深得这两人的欢心,所以,灵儿今天提起婚事,也在情理当中。

只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叶湛竟然一口答应,她心中窃喜,幸福来的,似乎太快了些。

剩下的几日,叶家开始筹备婚礼,乔闵悦量了尺寸,只等着00特别设计的新娘婚纱。

叶湛没有量,他说,只要她穿得漂亮就好。

他对她始终是微笑的,但那微笑里却没有亲近如爱人一样的成份,他的眼里,似乎已经住不下任何人。

“听说了吗?boss要结婚了。”这件事,什么时候传遍了东城天下的各个楼层,成为百年难遇的爆炸性新闻。

萧暮优听李姐说起的时候,她正在用力的拖地拖地。

“结婚哦,不就是结婚嘛……”她在想,安安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听说新娘是他的发小。”李姐见她无动于衷,十分没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很是郁闷。

“发小哦,原来是发小。”她在想,安安今天有没有调皮。

突然,反应过来,抓着李姐瞪大了眼睛:“谁结婚?”

李姐瞧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笑嘻嘻的说:“唉呀,我当你是不关心呢,当然是咱们的总裁大人啦。”

“他?结婚?”

火星撞地球,天雷碰地火!

萧暮优用手里的拖布使劲的撞墙,结婚,结婚,我看你丫的敢结婚!

李姐看着她,咽了口唾沫,不怪不怪,听到这个消息,公司里已经疯了好几个了。

萧暮优泪,叶湛你混蛋,咱们结婚的时候,你那保密工作做的,都快跟上国家机密了,为毛你跟别人结婚,就敲锣打鼓,生怕地球人不知道,不平衡啊不平衡。

叶湛开完会,方涵陪在他身边,边往本子上记东西边汇报:“叶少,酒席已经定好了,一共十一个vip包房,十四道主菜,四道凉菜……”

正说到一半儿,忽然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你敢结婚试试。”

李姐捂住萧暮优的嘴巴,这孩子,疯得不轻啊。

萧暮优张牙舞爪想要摆脱李妈,叶湛看过来,皱了眉,刚才那一声,声音竟似像极了她。

方涵也皱眉:这小清洁工谁啊,胆子也忒大了点儿。

萧暮优已经冲了过来,拖布往叶湛眼前一竖,瞪着大眼睛说:“叶湛,我不准你结婚。”

这样霸道的口气,这样恃宠而骄的架势,方涵迅速想到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应该不在这里啊,不可思议!

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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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霸道的口气,这样恃宠而骄的架势,方涵迅速想到了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应该不在这里啊,不可思议!

叶湛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往身前一带,他急促的呼吸像暴风一样拂过她的脸,贴面具的地方突然觉得麻麻的。

她丝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在他乌黑的瞳孔里,她看见自己的脸,陌生的脸,但是并不陌生的神态。

她以前与他对峙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跟一只小斗**一样,不咬他一口,誓不罢休。

眼里有了委屈,她低下头,一口咬在他的手臂上。

叶湛,你坏蛋,我还活着呢,你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吗?坏蛋,坏蛋。

不受控制的,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那眼神穿过了浓浓的雾气,不真实,一点都不真实。

做梦吧!叶湛,你在做梦吧。

突然,推开她,对着方涵说:“这个疯女人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举步要走,却被人从后面抱住。

她哑了声音,不装了,这次不装了。

“阿湛。”

柔弱,夹杂着思念的声音自背后轻轻的传来,穿越了紫陌纤尘,穿越了时光荏苒,在心间缠绕,迂悬。

只是她的一声呼唤,他心中用三年筑起的墙堤,瞬间,崩塌。

方涵向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李姐使了个眼色,她急忙低着头,匆匆离去。

老板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少,她敲敲脑袋,唉,脑袋不好,记不住,记不住。

方涵笑了笑,隐去。跟我“阿湛。”萧暮优轻声呼唤他的名字,两只手紧紧的交叉在一起,不想放开。

他转过身,身体有些僵硬,指尖触上面前这张陌生的脸。

虽然换了张面孔,却换不掉她对他的吸引,这些日子,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清洁工而费尽心思,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原来,还是她。

萧暮优见他没有发怒,笑着说:“你等我一下。”

她转身跑进他的办公室,在洗漱间里洗啊,擦啊,一顿折腾。

当那张薄薄的面皮被取下,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她忍不住掐了掐有些发红的脸,果然还是看自己比较习惯。

刚刚推开门,已被人搂进怀里,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双臂收缩,xiōng膛起伏,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他捧着她的脸,吻下来,冰凉的吻,带着狂热与思念,带着些许怨气与惩罚,一寸一寸辗转,碾磨,她被他推向身后的墙臂,他的身体压上来,更加疯狂的吻她。

萧暮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要被他吸光了,很难受,却由着他吻得更加彻底,他的舌在她的口腔里搜索,与她的小舌纠缠。

她睁开眼,看到他目光乌黑见底,满满的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她回应他,双手攀上他的肩头。

该有多思念。

他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铃声刺耳。

他松开她,看了眼来电,又看了眼她。

接起。

“我今天要试婚纱,你来陪我好吗?”

离得这样近,她听得清楚。

他刚要说话,她已经用自己的嘴巴堵住了他的嘴,他惊愕,然后笑了,按死了电话。

她是任性,但也是被他宠的。

好久,彼此松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萧暮优,回去。”他搂着她,说得坚定。

“不。”她拒绝的干脆。

“明天我会派人送你走。”

她从他的怀里直起身子,烧得火红的眼睛瞪着他:“你又要把我送去哪里?我告诉你,叶湛,除非你把我送到北极,南极,火星,土星,你还要打断我的腿,剁了我的手脚,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找到你,缠着你。”

他皱眉,表情严肃:“萧暮优,别任性,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险。”

“叶湛,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自作主张了吗?你凭什么认为我萧暮优怕死。”她用力捶了他一拳:“我告诉你,我不怕死,我怕你离开我,我怕你不爱我,你混蛋,你根本就不知道。”

他握住她乱蹦达的小拳头,口气严厉:“不管你怕不怕,我必须送你走。”

“你不要我了吗?”她哭着,泪眼汪汪。

“萧暮优。”

“你也不要咱们的女儿了吗?”

手一僵,他痴痴的看着她,有些不相信,“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女儿,你个傻子,你做爸爸了,安安,安安她是你的女儿啊。”

他想起那个粉嫩的小宝宝,那眉,那眼,那笑得神态,跟他如出一辙,是他反应迟钝,没有认出来。

脸上浮了惊喜,唇哆嗦着,似乎不敢确定这份意外的恩赐:“我的女儿?”

她翻白眼:“要不要去做dna啊?”

他却笑了,搂紧了她,自己喃喃的说:“真好,真好,我的女儿。”

“我们的。”她强调:“你自己没有那个功能。”

他愕然:“萧暮优,这三年你究竟跟什么人呆在一起,你怎么可以……”他咳了声:“这么低俗。”

想起那个整天“她妈咪,她妈咪”的叫,总也不肯喊她名字的人,她感激的笑笑,谢谢你啊,莫千。

最终,叶湛还是没有同意她留下来,这个冬瓜脑袋,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冷墨琛正在陪安安看书,门开了,天真冷,这吹进来的风怎么这样的瘆人,再一抬头,那男人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

他打了一个寒颤,有些哀怨的看向躲在某男身后的某女,心想: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女人,露馅了。

“妈咪。”安安放下手里的手,飞奔着冲入萧暮优的怀抱,她接住女儿,满脸的笑意掖藏不住。

“妈咪,你变回来啦。”安安掐掐萧暮优的脸,高兴的露出一排小白牙,大酒窝一晃一晃的。

叶湛看得一呆。

怪不得第一次见面就会被这个小家伙吸引,原来,真的是父女连心,血脉亲情。

小公主转头看见叶湛,皱皱鼻子:“txt叔叔……”

叶湛黑线,叫他txt,他忍了,竟然还叫他叔叔……

他很想严肃的告诉她,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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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要回海边老家啦,这两天都不在,留言回来回复,大家周末愉快!明天更新会晚,我回来再更,谅解

亲子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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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转头看见叶湛,皱皱鼻子:“txt叔叔……”

叶湛黑线,叫他txt,他忍了,竟然还叫他叔叔……

他很想严肃的告诉她,我是你爹,我是你爹。

小公主转头又喊:“墨哥哥。”

有人心里平衡了,挑衅的朝冷墨琛一扬眉,降辈了,还不喊声叔叔听。

萧暮优摸着女儿的小脸蛋,认真的告诉她:“安安,这个不是什么txt叔叔,这是爹地。”

小公主一下子就泪了,大眼睛瞧着面前的txt眨呀眨的,最后,两只小手一伸,“爹地抱。”

萧暮优嘿嘿傻笑,认爹果然挺简单的。

叶湛将女儿抱进怀里,像是抱着自己的心头肉,端正了姿势,怕她不舒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像自己,怎么看怎么的欢喜。

不愧是自己的女儿,从小就是个美人胚,但是,也不要长得太好看,冷墨琛将来的孩子会有压力的。

安安抱着爹地的脖子,撒娇:“爹地,我都是你的女儿了,可以坐你的txt了吗?”

叶湛倒,原来认爹是冲着豪车来的啊。

他贴贴小公主的脸蛋,宠溺无比:“别说坐一会,爹地的txt送给安安了。”

“真的吗?爹地万岁。”小公主抱着他亲啊亲。

沾了满脸口水,他也乐意。

父女俩亲密了好一会儿,小公主抱着小熊去看动画片了。

冷墨琛偷偷的闪向门口,挪啊挪啊。

“墨少爷。”叶湛在他身后咸咸的开口,表情像是要捕猎的狼。

萧暮优躲在自己男人的后面偷笑。

冷墨琛怒了:“萧暮优,你还笑得出来,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女人。”

xiōng口挨了一拳,他瞪大眼睛,瞪着这个重色轻友的兄弟,咬牙。

“罐子,我把你的老婆送回来了,你凶什么?”

“我费尽千辛万苦把她藏起来,你又挖地洞似的把她挖了出来,你说我凶什么?不但不阻止她,而且还给她整了这么个东西……”叶湛晃了晃手里的面具:“我想知道,这是谁做的,什么时候给我做一个,我换张脸,以后也用不着担心身份暴露了。”

“我妈做的,她这一辈子就做了这一个。”冷墨琛捂嘴,对不起啊,老妈,这么快就把你招了。

叶湛一副了然的表情,面具掷进冷墨琛的怀里,冷了脸:“冷墨琛,你怎样把她带回来的,就怎样给我送回去,否则,我就让你一部戏也接不到……”

冷墨琛要反抗……他瞪眼:“你试试……”

“不要,我不走。”萧暮优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做出打死也不走的壮烈表情。

他用瞪冷墨琛的表情更冷了两分的瞪她:“必须走。”

萧暮优委屈的摇头:“你不要我和女儿了吗?”

他看了眼坐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看电视的小乖,目光落在衣襟上死死拽住他的小手上,狠下心:“我要你们……我要你们平安。”

萧暮优松了手,垂头丧气,她就知道,他不会改变主意,如果他肯轻易的妥协,当初也不会千辛万苦,宁愿背着被她恨的罪名而迫她离开。

可是,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不甘心,不服气,她爱他,为什么不能留在他身边。

叶湛抚了抚她的头发,沉重而疼惜的说:“离开,这是你和我最好的选择。”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狠狠的咬下去,他一声不吭的忍受着,待她发泄完,才清冷的说:“必须离开。”

她红了脸,将他往外推,连累着冷墨琛一起被扫地出门。

“滚,叶湛,你给我滚。”

被关到了门外,叶湛勾起唇角看冷墨琛,后者耸耸眉:“别怪我,是她要跟来的。”

他眯起眼睛:“墨少爷,看来我们要好好谈谈了。”

***********

胃疼!

叶湛在床上翻了个身,睡不着,胃疼得厉害。

他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脸,时不时还蹦出一个娃娃,天真的对他笑出一排小白牙。

女儿,多让人心疼啊。

可惜,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他得趁着没被别人发现之前,将她们母女安全送出冰岛。

从冷墨琛的口中,他知道,这三年来,她一直寄居在一个照相馆,她不肯花他的钱,自力更生,还好那老板对她不错,才免受了许多苦难。

孩子出生的时候六斤八两,很健康。

生下不久就会笑,一笑的时候,酒窝很好看。

不到一岁,便已经能蹒跚着走路,她第一次开口说话,不是叫妈妈,而是叫了声爸爸,没人教她,她自己便会了。

孩子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但是普通话却讲不好,她很乖,很懂礼貌,小嘴甜甜的招人喜欢。

嘴角燃了一抹悠远的笑意,他在想,一家三口团聚,那该是多美好的事情。

她和孩子都在他的怀里,他们可以**的大笑。

想着想着,鼻子一酸,他伸手去够床头的水杯,水早凉了,他缩回手。

胃疼!

第二日一早,本来想监督着冷墨琛送她们回到衡水,却被电话的铃声吵醒。

是叶家老宅打来的。

“阿湛,回家一趟。”是叶痕的声音。

叶痕从不主动要求他什么,这么早打电话让他回家,必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他跳下床,洗了澡,很快的收拾好,开车往回赶。

还没到屋里,就听见欢快的笑声,他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推开门,祖孙两代,其乐融融,叶痕难得在脸上挂了笑意,小孙女坐在他的怀里,正在绘声绘色的给他讲英文故事。

灵儿坐一旁,不时鼓掌夸赞。

“爹地。”小公主眼尖,第一个看到叶湛,她从爷爷的怀里跳脱出来,光着小脚丫跑到叶湛身前,伸手要抱。

叶湛蹲下身将她抱起来,软软香香的小身子,让他忍不住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小公主却不满意了,撅着小嘴巴说:“爹地,你会娶我吗?”

叶湛:“……”

“亲了嘴,就要娶我的。”

叶痕和灵儿都笑起来,叶湛也忍不住笑了,刮她的鼻子:“爹地已经娶了你妈咪,再娶你就重婚了。”

她皱着眉,嘀咕了一堆英文。

叶湛问:“妈咪呢?”

心里在咬牙,好你个萧暮优,竟然用这一招,亲子牌,算你狠。

用身体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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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暮优从厨房里伸出一个脑袋,笑眯眯的说:“阿湛,你来了啊,马上开饭喽。”

他将女儿放下,小家伙蹬蹬跑向爷爷奶奶,“刚才讲到哪了,我们继续。”

走到厨房门口,他半倚着门框,看她系着围裙在里面忙得团团转,讽刺:“我们家佣人都死光了吗?”

她闪身,一只黄瓜塞到他的嘴里,翻着白眼说:“还不是为了讨好公婆。”

他恨恨的拿下黄瓜,对她低吼:“萧暮优,信不信,我把你打包扔出冰岛?”

“信信信,你以前还要把我扔到原始森林自生自灭呢!”她盛饭,推推他:“闪闪。”

“我说过吗?”

“鬼说的。”

“萧暮优,你真要赖在我家吗?”他一副败给你的口气。

“你别搞错了,是你爸爸要留安安住一阵子的。”她很为难的叹气:“我也不想啊。”

叶湛有种吻死她的冲动,用半边门掩着,在她的唇角狠狠亲了一口,威胁:“三年了,忘记我怎么在床上教训你了吧?”

她脸红,瞪他:“叶湛,你不要脸。”

他继续吻她的唇,手滑向她的腰间,暖昧的来回抚摸,“我可是想死你的滋味了。”

她推开他,想把手里的饭碗扣到他的头上去。

“色胚,滚开。”

吃饭的时候,安安被安排坐在爷爷和奶奶中间,孩子很懂事的给爷爷奶奶夹菜,表现乖巧极了。

萧暮优在心里高兴,她的宝贝女儿,果然是孺子可教。

“阿湛,小优都跟我们说了,两口子闹别扭很正常,可是你把她和宝贝安安扔到那么远的地方,就是你的不对了,而且,还满世界的宣布自己的老婆车祸去世,唉呀,说你什么好呢。”

灵儿数落着叶湛,他只能拼命的点头,是,是我不好。

萧暮优心里偷笑,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灵姨,不要怪他,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她在桌子下踩叶湛的脚,一下一下打着胜利的节拍。

叶湛反手抓住她的手,捏,用力。

她这次真委屈了,眼眶一红,叶湛急忙松了手,心疼的轻轻揉着。

他喝着面前的小米粥,喝了两口感觉到不对,于是皱眉,“你放药了?”

“你最近胃疼,必须吃药。”萧暮优毫不客气的说。

“我不……”

一口粥已经喂到了他的嘴边,眼前是她笑得弯弯的眼睛,但是里面却暗藏了精光,仿佛在说,你不吃试试,嗯嗯嗯?

他叹口气,乖乖的张开嘴。

灵儿笑着对小孙女说:“安安,可别学你爸爸,不吃药的,都不是好孩子。”

安安低头搅着粥,嘴里小声念着,不吃药,不吃药。

乔闵悦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一家五口的饭桌,其乐融融,那女人正拿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不肯吃药的大小孩,他看着她,很听话的张嘴。

有什么东西在眼前瞬间崩塌,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将她的心脏挤压变形,疼痛难忍。

手中刚试完的婚纱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听见声音,一桌人都回过头。

灵儿表情尴尬,之前她并不知道萧暮优还活着,一大早,她带着孩子回来,她确实吓了一跳。

但不管怎么说,萧暮优才是叶湛合法的妻子,而且,他们已经有了这么大一个孩子,乖巧的可爱。

她站起来,走到乔闵悦面前,低声抱歉:“闵悦,对不起,小优她,回来了。”

乔闵悦平静的脸上突然笑开了:“灵姨,有什么关系呢?我和阿湛本来就是好哥们,我可是为了你,才要给叶家传宗接代的,现在好了,萧小姐回来了,我总算是卸下了一副重担,轻松多了。”

灵儿吃惊:“闵悦,你当真这么想?”

乔闵悦认真的点点头:“当然了,我祝福他们还来不及呢。”

走过去,在两人面前站定,向萧暮优伸出手:“多谢你回来。”

萧暮优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与嫉妒,却假装看不到,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谢谢。”

她抱了叶湛一下:“恭喜你啦,我们还是好兄弟,太好了。”

灵儿添了碗筷:“闵悦,来,坐下一起吃。”

对面的小公主看过来,冲她笑。

乔闵悦好奇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晋安。”她脆脆的回答。

叶痕听到这个名字,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姓氏又多了一个小小的继承人。

乔闵悦夸她:“真好看,像个小娃娃。”

一家三口吃过了饭,叶湛要将母女俩送回到海边别墅,临走时,叶痕不紧不慢的下令:“明天早点带孩子过来。”

小公主亲爷爷的脸,“爷爷,安安会想爷爷的。”

又亲灵儿的脸:“安安更想奶奶。”

两人舍不得孩子走,但是叶湛说明天还会来,硬是把两人塞上车。

萧暮优坐在后面,紧紧抱着怀里的宝贝,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送出冰岛。

还好,车子一路安全的到达了别墅,这个她曾经的家。

辛妈妈见到萧暮优,愣了一下,但她是个精明人,一眼便能看破这其中的曲折,自然不是她这个下人能够探讨的。

“婆婆好。”小家伙甜甜的叫了声,惹得辛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少爷,少奶奶,咱家的小公主可真是小人精啊。”

叶湛宠溺的摸摸女儿的头,带着她四处参观。

当初在装修设计的时候,他已经准备了一间儿童房,只是里面没有添置家俱,他吩咐方涵,让他筹备。

安安对这个新环境很好奇,上跳下蹿的,每一处都看得仔细。

萧暮优走进自己的房间,这里显然经常有人打扫,干干净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动,包括她的电脑,打开后,屏保上仍然是他在球场上的那张照片,英姿飒爽。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笑着说:“我回来啦。”

有人倚在门口,看着她。

回过头,萧暮优冲他撅嘴:“你别想赶我走,你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他歪着头,冷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带上门,大步跨过来,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床边,扔上去。

她惊呼,“叶湛,安安还在外面呢。”

抓着她的手臂按到头顶,他yīn森森的笑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放心,辛妈妈正带着她在后花园玩耍呢,我们有的是时间……谈谈。”

“谈什么啊?”

“用身体谈。”

上梁不正下梁歪

()

他压下来,吻住她的唇,灵活的手指解开她的羊毛开衫,钻进xiōng衣。

骤然一凉,她忍不住颤抖了身体。

过了三年的禁欲生活,今天,他要在她的身上一并索取回来。

萧暮优,你会后悔留下来的。

安安在花园里转来转去,辛妈妈跟在她的后面,不时喊一声,慢点。

好奇的宝宝寻遍了花园的每个角落,围巾下的小脸冒出湿湿的汗气。

“婆婆,我要喝水。”

辛妈妈随身带了水壶,上面画着卡通小熊的图案,是萧暮优给她的。

安安抱着水瓶咕咚了一大口,望着远处的别墅问:“婆婆,妈咪和爹地怎么还不下来啊?”

看了眼那紧闭的窗户,辛妈妈会意的笑了笑,“他们在商量大事。”

“什么大事?”安安眨着大眼睛。

“安安喜不喜欢小弟弟,小妹妹?”

安安想了想,皱皱眉头:“会跟我抢妈咪吗?”

“呃……”

这个问题好像把辛妈妈也难住了。

“阿湛……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某女可怜巴巴的求饶。

身上的男人像是没有听到,换了个姿势,继续。

不行了,她要散架了,她要蒸发了,可恶,这是赤果果的报复。

“阿湛,求你了,求你了。”

他的脸突然贴下来,乌黑的望着她说:“求我什么?”

邪恶的语气,让她打了个冷颤。

“轻一点……”她弱弱的说,本就晕着粉色的脸,更加的红。

“那你还要留下来吗?”坏心的用力。

萧暮优坚定的点头:“阿湛,我是不会离开的,我要陪着你,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在你身边,你也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萧暮优离了叶湛就不再是萧暮优,而叶湛离开了萧暮优也不再是叶湛,他们彼此切合,密不可分。

心中一软,他俯下身,紧紧搂住她:“优优,会很危险,会有生命之忧,你也不怕吗?”

“不怕。”她的眼神中带着股坚定,“阿湛,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所谓的给我幸福与安稳只是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幸福,我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完整的家,尽管这个家风风雨雨,并非牢不可摧,但是,我愿与自己爱的人,荣辱与共。如果萧暮优只能与你有福同享,不能有难同当,她还值得你爱吗?同样,她自己也会觉得不配爱你。”

萧暮优搂着他的脖子,他身上的汗濡湿了她的心,微微发痛:“阿湛,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我爱你啊。”

心中最后一层防备终于倒塌崩溃,他挺起腰身,在她的身体中冲撞,伴随着激情的到来,他终于可以贴着她的耳边大声告诉她:“优优,我也爱你。”

安安跑啊跑,跳啊跳,终于累到不想再动,辛妈妈抱着她回到屋里,去洗澡。

安安习惯了萧暮优给她洗澡,虽然这个婆婆蛮好,但还是不想配合,转着大眼睛问:“婆婆,妈咪呢?”

萧暮优穿好衣服急匆匆的跑出来,“安安,妈咪在这里。”

“妈咪,你和爹地在干什么?安安可以一起玩吗?”

随后出来的叶湛顿时满脸黑线,咳了一声。

萧暮优嘿嘿一笑,摸着女儿的脸蛋:“当然不可以。”

安安还在纠结为什么不可以,已经被抱了起来:“乖,满身汗,洗个热水澡,脏小孩。”

宝宝招呼着叶湛:“爹地,一起洗澡澡。”

叶湛脸上的黑线又多了一条,这女人,平时没有教导女儿男女有别吗?看来,他要重新引导女儿的成长方向了。

********

萧暮优恢复了自由身,不必再担心叶湛随时要把她送走,趁着安安跟她老爸在看书,急忙窝到房间给程星楠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接电话的竟然是冷墨琛。

萧暮优抖了抖,神马情况,遐想无限啊。

“墨琛,我找小星星。”

上帝保佑,她没有打扰到两人的激情,要是正做到一半儿就是她的罪过了。

萧暮优扭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果然是守什么人学什么人,她的思想啥时候变得这么放荡了。

坐在客厅的叶湛狠狠打了个喷嚏。

冷墨琛平平淡淡的说:“在洗澡。”

萧暮优再次抖了一抖,都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那画面必是香艳极了。

她正在yy,满脑子的少儿不宜镜头,程星楠的声音嗡嗡的传来:“优优啊,你总算死回来了。”

萧暮优愤怒,这是好久不见的语气吗,果然是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十恶不赦……

“星星,你有没有想我?”

“想了,想了,想了也没见你来看我。”

“我这不是刚恢复自由嘛,你什么时候来冰岛?”

“我在拍戏,要过几天,你先忍着。”

一边传来冷墨琛的声音:“热水倒好了,药吃几片?”

萧暮优做娱记时的八卦天性被挖掘了出来,竖起耳朵问:“什么情况?这么快就同居了?”

程星楠依然是声音低低的,“我们合作了一部电影,刚才他过来找我讨论剧本,恰好我在洗澡,然后你打来电话。”

什么嘛,一点也不**。

萧暮优:“星星,你感冒了吗?声音这么奇怪?”

“感冒有几天了。”

“他一直在照顾你吗?”

程星楠转眼看着沙发上,正在纠结药片的男人,淡淡的苦笑:“他很好。”

他很好,却与我无关!

“阿湛。”萧暮优飞奔下楼,对着叶湛一顿八婆。

小公主不高兴了,“妈咪,你没看到我和爹地在看书嘛,女人,就是烦啊。”

萧暮优瞪大眼睛,这句话可不是她教的,再看叶湛,明显的做贼心虚,拧了他的耳朵,逼供:“姓叶的,你几个意思?”

他求饶:“老婆大人高抬贵爪。”

“你才爪。”

“贵手。”

“哼。”萧暮优松了手,将女儿丢到一边自己看书,趴在自家男人身上撒娇:“阿湛,阿湛,你说冷墨琛会不会喜欢小星星啊?”

“我不是说了嘛,墨他不会再爱上别人。”

“可是小星星那么好,并不比蓝菱差啊。”萧暮优不服气了。

叶湛捏她的鼻子:“这跟好坏无关,墨的心都死了,程星楠还有起死回生药吗?”

“反正我不管,你得想办法,小星星那么喜欢臭墨琛。”

小公主在一边学:“臭墨琛哥哥。”

叶湛大笑:“宝贝,下次见了他,你就这样喊啊。”

小公主直点头:“好好好。”

继续看书。

萧暮优瞅瞅这边,瞅瞅那边,怎么有种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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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新完毕!八哥回来啦~

昔日

()

叶湛的特工工作保密,萧暮优从来不曾问过他,只是他出任务前,会告诉她大概的去处,她心里隐隐发酸,她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有一天,他回不来了,在那个地方,也许还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她心里清楚,却从来都是笑得没心没肺:“阿湛,我等你回来吃饭。”

在她的强制性调理下,他的胃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烟和酒都戒了,身体的免疫力迅速提升了一大截,长了些肉,不再那样枯瘦。

看到叶湛的转变,辛妈妈高兴的抹泪,幸好少奶奶回来了,否则,这人都快折腾的没有人型了。

中午,又是小米粥,灌汤包,两碟精致的小凉菜。

叶湛坐在桌子前,细嚼慢咽,萧暮优支了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吃。

自她回来之后,每天必要亲自送饭菜过来,他有一个毛病,忙起来就忘记了吃饭,所以,才会落下胃病。

linda在员工食堂吃饭,耳边不时有人低声嘀咕。

叶少不是要结婚吗?怎么现在天天跟这个姓萧的女人混在一起。

是啊,是啊,我听说他的未婚妻是他的发小,这女人不会是第三者插足吧。

呦,天天中午给咱叶少送饭,见人就笑,真以为自己是叶夫人啊。

linda擦了擦嘴角,不疾不徐的开口:“萧小姐是叶少合法登记的妻子,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做为总裁秘书,linda一直很有威望,所以她说的话,就相当于总裁的旨意,这些人一听,个个噤声,不敢再乱嚼舌根。

linda摇了摇头,心里暗笑,这些话要是落在萧暮优的耳中,他们的boss恐怕就要遭殃了,做为boss的贴身小保镖,她有责任将危险隔绝在千里之外,boss,祝你平安哦。

“叶湛,不准剩饭。”萧暮优拍着桌子,瞪着眼。

叶湛苦着脸,“老婆,每天都喝小米粥,我又不是做月子……”

瞧这脸,都快变成金黄色的稻谷了。

“不行,除非你的胃病根治,要不然,你就得给我顿顿喝。”她将他的嘴巴往粥碗上按:“快喝,快喝。”

“老婆,你回衡水吧。”

“还敢说。”

他乖乖的喝粥,一滴也不敢剩。

萧暮优收拾了饭盒,“安安刚才打电话说,她爷爷让你晚上去吃饭。”

“这个小狗腿。”叶湛愤愤,但是说起女儿,脸上却有了温暖的笑意。

手一伸,将自己的老婆拉入怀里,亲不够似的。

“你为什么要建足球训练基地?”萧暮优窝在他怀里,手指玩着他的领带。

“还不是想补偿你留下的遗憾。”他握着她不安分的小手,“老实说,恨没恨过我?”

“你猜呢?”

他摇头。

萧暮优张了嘴,一口咬在他的手上,他疼得叫起来:“萧暮优,你属狗的。”

她磨着雪白的牙齿,咯咯响,危险的笑着:“我恨不得吃了你。”

他做疑惑状:“可是我每天都想吃了你。”嘴巴在她身上拱来拱去,找着下口的地方。

她推他的头,笑:“别闹了,让你的下属看到。”

“你以为他们谁有胆子进来?”

正说着,门被敲了两下,方涵闪身而入。

叶湛登时黑了脸,萧暮优在吃吃的偷笑。

方涵发现情况不对,正要退出,叶湛抚摸着老婆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说:“方涵,非州那个项目,你明天去跑一趟吧。”

什么?非州?

方涵泪奔,不要啊!

“阿湛。”目送走可怜的方涵,萧暮优贴着他的xiōng口说:“我在衡水那段日子,虽然生活不富有,但是却很平静,我每天带着安安去买菜,去河边散步,回到照相馆,认真的为客人照相,听着他们东家长西家短的跟我聊天,我觉得,你给我安排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抱歉,我给不了你那样安稳的生活……”

她按上他的唇,摇头:“与你在一起,我从不祈求岁月安稳,我只希望,你能健康平安,你做得那些事,虽然我很担心,但是,我知道那是你的选择。阿湛,我不会阻止你,更不会做你的绊脚石,所以,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吗?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生活下去。”

他握着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的吻着,眼中的柔情如蜂蜜般浓稠:“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抛弃你和女儿,我们一家三口一条心,永不分开,好不好?”

她眼中有泪光,用力的点头:“好,老公。”

他心里一震,漫上甜汁,笑问她:“你刚才喊我什么?”

“老公。”她羞得低了头。

“嗯?说什么,没听到。”

她扯着他的耳朵喊:“老公啊。”

“还是没听到。”

她鼓足了底气,双手搭在嘴边,大声说:“死聋子。”

这回,他听到了。

吻住她的唇,反了不成。

从叶家吃过饭,一家三口准备回家,萧暮优抱着女儿,叶湛去开车。

就在等待的时间里,白逸朗突然回来。

他看到萧暮优,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惊喜的跑过来,“优优。”

这一声,带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生怕眼前这一切是他过度思念而产生的幻觉。

萧暮优刚要开口说话,小公主已经戒心十足的趴在妈咪身上,把整个后背对着白逸朗,妈咪是爹地的!

突然冒出来的小家伙让白逸朗脸色突变,本来伸出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表情尴尬的挤了丝笑:“这是?”

“我女儿。”回答他的是刚刚从车里跳下来的叶湛,他伸手将小公主接到怀里,“乖安安,爹地带你去车里等妈咪,好不好?”

安安虽然害怕别人抢走妈咪,但还是很听话的点点头,不忘小声嘱咐:“妈咪,安安要觉觉,不可以太久哦。”

“嗯,乖,跟爹地去吧。”

叶湛抱着安安转身离开,白逸朗目睹了眼前这温馨的一幕,泄气般的一声叹息。

身世真相

()

这几年,他一直在寻找萧暮优的下落,他不相信叶湛的话,说什么她在车祸中去世,那不过都是他用来掩饰的谎言,他的优优,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掉。

但是,叶湛把她藏得很深,他用了许多方法,依然找不到她,渐渐的,他几乎都要放弃了。

没想到,她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孩子,他与叶湛之间,似乎前嫌尽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心里发苦,说不出半句祝福的话来。

“小白,我听灵姨说,你要去金三角做缉毒警,是真的吗?”

白逸朗冲她爽朗一笑:“真的,我想离开这个城市,想要重新开始,有些人,如果不远离,我怕这一辈子也忘不掉。”

她忽略掉他话中的意有所指,点点头:“这样也好,换一个环境,换一份心情,只是,听说那里治安不好,你平时要小心点。”

“我会的。”他望着她,带着深深的留恋和不舍,“优优,我离开之后,你偶尔还会想起我吗?”

“当然会。”

一起经历过的岁月,她又怎么敢忘记。

爱过,哭过,曾经以为他是生命中的最爱,会陪着她一直到天涯,但是,不经历风雨,就永远得不到苦痛的洗涮,看不清注定要陪她幸福一辈子的人。

而那个人,正抱着她的宝贝坐在车里,等着她。

她望过去,眼中充满了柔情。

白逸朗的心狠狠痛了一下,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带着丝激动的语气:“优优,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查一件事,现在,终于要接近真相……如果。”他警惕的看了一眼远处的车子,“如果我遭遇了什么不测,害我的人,一定就是叶湛,优优,你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他重重握了一下她的手,转身离开。

他的手冷得像冰,那种寒意从指尖侵入到骨髓,她怔怔的忘记了迎面而来的寒风,吹起她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一条围巾温暖的将她圈住,他搂着她说,“走吧。”

萧暮优偎在叶湛的身边,柔声祈求:“阿湛,你们互相原谅吧。”

你们是兄弟啊!

叶湛沉了目光,却不似几年前那样狂烈,隐约夹了丝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他收紧了臂弯,“我努力。”

在叶湛说我努力的第二天中午,白逸朗突然返回叶家老宅,那时候,只有灵儿一个人在家。

她正坐在沙发上看一个喜欢的电视剧,看到儿子一头汗的跑回来,放下遥控器招呼:“朗朗,今天不特训了?”

对于白逸朗辞掉警司的职务去金三角当缉毒警,灵儿其实是不同意的,但是无奈儿子铁了一颗心,她再三相劝无果,便也随他去了。

白逸朗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关了电视机。

“唉唉,你这孩子,妈正看到关键时刻呢,这女人怪可怜的,终于找到了亲生儿子……”

“那你呢?你一直养着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你有想过,他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感受吗?”白逸朗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冷漠的开口。

灵儿一呆,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

“妈,叶湛不是您的亲生儿子,他从来没喊过你一声妈,你为什么还要对他这么好?”

“朗朗,你今天是怎么了?跟你大哥计较什么啊?他从小就没有母亲,妈做他的母亲,对他好,有错吗?”灵儿不想再跟他纠结这个总问题,去拿遥控器:“乖,别闹了,妈还要看电视呢。”

叭的一声,白逸朗将遥控器扔了出去,撞上一面的墙壁,噼里啪啦的掉出数块电池。

“朗朗,你想干什么?”灵儿生气的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平时温和礼貌,对她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今天的白逸朗,是哪里不对劲。

白逸朗笑起来,笑中带着莫大的讽刺,“妈,你说错了,叶湛他不但不是您的儿子,他也根本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他是爸爸捡来的,他不姓叶。”

“朗朗。”灵儿脸色严肃的呵住他:“住口,不准你在这里污蔑你大哥。”

“他不是我大哥,他从小就夺走了我的爸爸,夺走了我的童年,长大后,他又夺了爸爸的公司,夺了我的女朋友,他一直在跟我抢东西,从来没有停止过,这样的人,他不配做我的大哥。”

灵儿气得发抖,指着他,剧烈的喘息。

“妈,你早就知道他不是爸爸亲生的,对吗?可是你明明知道,你还纵容着他,呵护着他,对他跟我无异,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我们的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而他,根本就跟你一丝关系都没有,跟爸爸也一丝关系都没有。”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大了起来:“妈,你守在爸爸身边三十多年,可是,他给过你什么,他连一个名份都不给你,你表面是叶家的女主人,可是我知道,你跟爸爸从不同房,你们相敬如宾,根本不是夫妻。”他将一张旧照片摔到地上,灵儿看过去,眼中渗了冰冷的碎渣。

照片上的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件洁白的衬衫,扎着马尾,对着镜头笑得温柔似水。

这个女孩美得没有一点瑕疵,当真是闭月羞花的容貌。

她还记得自己当初才来冰岛的时候,收拾叶痕的房间,无意中在他的书中发现了这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是他这一生心心念念无法忘记的女人,他爱她,已经用光了一生的爱,所以,他没有多余的爱给她,哪怕,她照顾了他三十年。

“你……你竟然偷你爸的东西。”灵儿颤抖着手,弯身捡起那张照片,这是叶痕的珍宝,也是她的珍宝,她要保护所有他认为珍贵的东西,不让他伤心难过。

“我已经查过了,照片上这个女人叫秋沫,她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商界大亨冷肖的妻子,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冷墨琛,这个女人,她才是叶湛的亲生母亲,而冷肖就是叶湛的亲生父亲。”

“朗朗,谁让你查这些的,你为什么要查这些东西?”

保护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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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妈,你不觉得,我出让的太多了吗?小时候,爸爸的眼里只有他,他摔倒了,爸爸紧张的要命,我摔倒了,他连看都不看一眼。他考了好成绩,爸爸会笑,带他去游乐园,而我呢,我拿着100分的成绩单站在爸爸面前,他只是冷冷的说一句,下次继续努力!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都是爸爸的儿子,差距却这样大,现在,我更不明白,爸爸明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对他的好却胜过亲生的,妈,你让我怎么平衡?”

“朗朗,你爸爸他是关心你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小时候有妈妈疼,可是那孩子,他只有你爸爸,你今天所说的一切,千万不要让他知道,那孩子,他会受不了的,知道吗?”

“我就要告诉他,我要让他知道,爸爸是我一个人的,他根本不是爸爸的儿子。”

叭,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白逸朗的脸上,灵儿红着眼睛大声说:“你要是敢,以后就别叫我一声妈。”

她当初只是叶痕身边的一个小护士,只因为他的一句话,她便抛弃一切跟着他来到冰岛。他那时候烧伤严重,她日日夜夜的守护。

才见到叶湛的时候,他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扑进叶痕的怀里喊他爹地叶痕不爱她,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因为他爱的那个女人,死于病痛,而这个孩子就是那女人的儿子。

他把叶痕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般对待,几乎倾囊相授,她爱屋及乌,喜欢着他,爱护着他。还记得那是一个雨夜,雨下得很大,叶痕喝了许多酒,他从外面回来,衣服都湿透了。

他有旧伤,一潮湿就容易复发,她慌忙给他换干净的衣服,他却醉着一双眼睛将她抱住,他吻她,温柔而深情。

她推他,但是推不开,他将她抱上床,压上去。

他醉得很厉害,做那事都是时停时续,她哭了,眼泪流了一脸,她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交给他,委屈,很委屈。

他搂着她,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喊:“沫沫,沫沫,你终于回来了。”

他要了她一整晚,同时他喊了一整晚这个名字。

他只是把她当成了她。

清晨醒来,叶痕恢复了理智,看到怀里满身青紫的人时,他懊悔的对她说:“对不起。”

她将脸埋进枕头“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说得好坚强,可是,她流了泪。

自那之后,叶痕忌了酒。

只是没想到,一夜凌乱,她却有了孩子。

他当时的态度很坚决,打掉。

她虽然伤心难过,但是知道自己的地位立场,所以,她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就在这时,是叶湛,他在门外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冲进来挡在她的面前,小身子护住她的肚腹:“爸爸,我不准你动灵姨的孩子,那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要保护他们。”

叶痕哪肯听他的,还是要将孩子打掉。

于是,叶湛病了,这一病就是重病,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无法下床,子扬用了许多种药,可是都不见效,孩子每天都处在昏迷中,嘴里反反复复只念叨一句话:我要保护弟弟妹妹!

灵儿心酸,求子扬一定要治好他。

叶痕看着那瘦小的一团,闭了闭眼睛“你的病好了,我就准许你的灵姨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如果你不好起来,你就无法保护他们。”

他果然是心病,没过两天,就可以下床吃饭了。

孩子保住了,灵儿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看待。

灵儿流着泪,白逸朗捂着半边脸,眼中满是愤恨,他咬着牙说:“妈,你怎么这么蠢,爸爸连一个姓氏都不肯给我,他让我跟你的姓,姓白,他把自己的姓氏给了叶湛,你知道吗?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耻辱。叶湛没有权利继承爸爸的公司,我现在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身世,爸爸的公司,他要原封不动的给我还回来。”

“朗朗,你敢。”

“妈,你等着吧。”

白逸朗不顾灵儿的劝阻,快速的跑上二楼自己的房间。

客厅的洗漱室里,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那里,她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做出她不在的假象,然后,他们的所有对话,她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

听见白逸朗上楼的声音,她悄悄的溜出门外。

萧暮优在厨房里熬粥,安安在看动画片,看到高兴的地方,就咯咯的乐。

电话响起的时候,安安一个儿高蹦了起来,抓起电话冲到厨房:“妈咪,电话。”

萧暮优在毛巾上擦了擦手,拍拍乖宝宝的脑袋“谢谢安安。”

“不客气。”

她蹦跳着又去看动画片了。

“小白……”萧暮优扬起眉毛。

白逸朗在开车,周围不时有刺耳的喇叭声传来,他口气焦急的说:“优优,我掌握了叶湛的一个大秘密,如果我有事,你别忘了我对你说的话,一定是他做的……一定是他。”

“小白,你在说什么,什么秘密?”

“优优……”

白逸朗还要说什么,萧暮优忽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从电话里传来,紧接着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她想起当年,叶湛的车子撞上卡车的情景。

萧暮优手抖,手机差点滑落,煞白了脸色,对着那边喊:“小白,小白……”

对方,再无声息。

“妈咪,你去哪?”安安追到门口。

“乖,听辛婆婆的话,妈咪很快就回来。”

小家伙点点头:“妈咪快去吧,安安一定很听话很听话。”

萧暮优亲了女儿一口,拿了件棉袄匆匆出门。

陈青开着车,问她去哪里。

白逸朗刚才并没有说明他在何处,她想了想:“陈青,打开交通频道。”

“好。”

调到交通台,正是实时路况。

“最新消息,五分钟前,环海西四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在行驶的过程中突然撞上高架桥栏,车身起火,司机被紧急送往医院,〖警〗察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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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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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消息,五分钟前,环海西四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辆轿车在行驶的过程中突然撞上高架桥栏,车身起火,司机被紧急送往医院,警察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

“陈青,快,环海西四路。”

陈青踩下油门,向着出事地点开去。

在他身后,紧紧跟着四五辆黑色轿车,整齐有序的分开两旁。

这是叶湛派在萧暮优身边的保镖,只要她单独出门,这些人必然呆在她五米开外的地方,随时随地确保她的安全。

萧暮优开始的时候还不习惯,上厕所的时候,一出门,四个男人分立两旁,那阵势真是太后‘出宫’。

后来十分努力的当他们是路人甲乙丙丁,这才算勉强适应。

车祸现场被黄色的警戒线封锁,萧暮优跳下车,看到那辆车头几乎被毁的黑色轿车,再看车牌,正是白逸朗的车,车前方有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她抓住一个警察问:“受伤的人呢,被送到哪个医院了?”

警察瞅她一眼,“二零三医院,你是他什么人,想见最后一面,就快点吧。”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的,小白不会有事的。”萧暮优红了脸,身后几个保镖立刻围了上来,警察一看这势头,靠,黑帮夫人出行啊,识时务的闭了嘴。

“没事。”萧暮优知道自己是太着急了,向那些人挥挥手,疾步跨上陈青的车:“陈青,二零三医院。”

到了医院,知道白逸朗正在抢救,她等在手术室外,焦急的拿出手机。

快速的调出叶湛的号码,却在拨出去的时候犹豫了。

她想起白逸朗出事前说的话,如果他有事,一定是叶湛做的,这场车祸,会是叶湛故意安排的吗?

不,她不相信。

电话接通,他温柔的压低了声音:“老婆,想我了啊?”

“阿湛,白逸朗车祸,正在抢救,我在二零三医院。”

他顿了一下,似乎很吃惊,马上就说:“你等着,我现在过去。”

不久,他带着一身的寒气火速赶到,身后跟着方涵和两名医生。

“这是冰岛市最好的外科和内科医生,让他们进去。”

方涵送医生进入手术室,转向叶湛摇摇头:“里面的情况好像不太好。”

萧暮优担心的搓着手,他将她的手握进手里,捂暖。

“没事的,他做了这么多年警察,不会轻易就被一场车祸打倒。”

“灵姨那边怎么办?”

“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看看接下来的情况。”

萧暮优想了想,终于还是问出口:“阿湛,白逸朗在车祸前给我打过电话,他说,他掌握了一个关于你的大秘密,如果他出事,一定就是你安排的。”

“我的大秘密?”叶湛皱眉,首先想到的是,难道白逸朗发现了他特工的身份,可是这个想法立刻又被他否决了,白逸朗从不参与党派之争,对这些事情几乎不闻不问,他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可是,他的秘密,是什么?

“优优,你也怀疑是我做的吗?”握了她的肩,目光炯炯。

萧暮优摇摇头:“不,不是你做的,你答应过我,你会努力的原谅他当年的过错,野人答应过萧暮优的事情从来都会做到的,对不对?”

“对。”叶湛会心一笑,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他,都在嘲骂他,只有她,依然坚定的站在他背后,依然用不含一丝杂质的目光说,我信你,这就足够了。

“不是我做的,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会查出真正的幕后凶手。”

“阿湛,小白不会有事的,对吗?”

“我是他的大哥,我不会让他有事。”

漫长的等待,空旷的走廊上寂静无声,天黑了,暮色笼罩下来,一排排白炽灯先后亮起,在地板上投下几条修长的身影。

萧暮优靠在叶湛的肩膀上,他轻轻搂着她,不时低声安慰。

终于,手术结束,叶湛带来的两个医生一前一后走了出来,从他们的神色来看,情况似乎并不太好,但也没有糟糕到无可挽回。

医生的专业术语,她听不太懂,但大概的意思是明白了,白逸朗的头部受到重创,现在处于重度昏迷状态,醒来的机率很小,但是也并非没有可能。

叶湛跟医生交谈着什么,萧暮优看到白逸朗被推出了手术室,他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苍白,要靠机器来维持呼吸,很难想像,这个在前天还握着她的手对他笑对他恼的男人,现在却只剩下一缕孱弱的灵魂。

鼻子一酸,她忍不住扶着床,在他身边轻声呼唤:“小白,小白。”

“优优,别这样。”叶湛将她拉入怀里,方涵跟着医生们去办理各种手续,白逸朗被推入重症监护室,隔着厚重的玻璃,却像隔着莫测的人生。

“我派人送你回去,这里,我来盯着。”叶湛担心她的身体,她脑子里的淤血还没有清除干净,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阿湛,我留下来照顾他,你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娇贵。”

这么多年,她带着安安,吃了些苦,这小小的风霜都不足以击垮她。

见他犹豫,知他并不是吃醋,而是担心她。

笑着摸了摸他的脸,“现在不能通知他的父母,所以,我做为他的亲人,有责任在这里照顾他是不是?”

他是他的弟弟,自然也是她的弟弟,她把他当亲人,仅此而已。

叶湛考虑了半天,最终点头:“好吧。”

第一个晚上,叶湛一直陪在这里,她困了的时候便趴在他的怀里睡上一觉,醒来时,总能看见他目光复杂的盯着面前的玻璃窗,眼睛里有刻意隐藏的关心。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就算当年蓝菱因他而死,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仇怨早已一抿,剩下的,只是那种岁月悠久所积压下来的疏离。

*****

先去吃饭,三点再更一章!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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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时候,白逸朗的情况有所好转,医生们不断轮换,时刻观察着他的反应。有几个医生走进去,在里面呆了好一阵子才出来。

萧暮优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呼吸机已经被摘掉,但气息仍然很弱,她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东西一带上,就给人一种无法喘息的感觉,看着就紧张。

医生说,他苏醒的几率很大,这是个奇迹。

这个说法,让她又重新充满了希望。

叶湛一直呆到上午十点才匆匆离开,公司里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他必须要过去一趟。

萧暮优向他再保证照顾好自己,他才肯离去。

到了傍晚,白逸朗的情况再次好转,呼吸已经渐趋自主平稳。

萧暮优高兴,不愧是做〖警〗察的练家子,天生就有一副好体魄,如果这里的人换成是她,恐怕给阎王的新生报告书都写上好几页了。

她隔着厚厚的玻璃守着他,有人给她送饭,她也是草草吃了几口。

中途,给辛妈妈打了个电话询问安安的情况,知道她很乖,便放了心。

晚上,叶湛回来,带了她最爱吃的布丁卷,其实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得一干二净,她知道,这个需要跑到南桥小栈去买,那里离这儿,几个小时的车程,他的心意,她自然要全部吞掉。

“医生说,如果照这种情况发展,他很快就能醒来。”她高兴的仰起脸。

叶湛伸出纤细的指替她拭掉嘴角的蛋糕屑“辛苦了。”

“不辛苦,我也没出什么力,医生都是你请的,关系也是你打的。”她笑笑,突然想起他可能一天一夜没合眼,心疼的推他:“你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摇摇头:“我让方涵在这里给你安排了一个房间,你去睡一会儿。”

“不,你去。”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脸“我想亲眼看到他醒来,这个理由,够吗?”

似乎,足够。

萧暮优只好先去睡觉。

叶湛倚着沙发,眼神落在病床上那一动不动的年轻躯体上,他的生命正在缓慢的复苏,他的人生将继续辉煌。

只是他猜不着,那个想要害他的人究竟是抱着怎样一种目的。

他在心中亦问自己,乔闵悦,这个人,你真的看透过吗?

〖警〗察检查过出事车辆,白逸朗的刹车被人做过手脚,所以才会导致刹车失灵撞向大桥。

他问过灵姨,他当时在叶宅跟她吵了一架,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后不久便离开。

那期间,宅子里只可能有一个人存在过,她想必是听到了什么,才会突然想到这个主意。

他又问遍了所有的佣人,有一个佣人回忆,她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摘窗帘准备拿去洗的时候,看到乔闵悦在白逸朗的车前转了几圈,这个女佣对白逸朗倾心已久,所以关于白逸朗的事情,她都记得格外清楚。

如果真是乔闵悦做的,那么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有一种直觉,这必然跟萧暮优和他的那个秘密有关。

只是现在,他还不想追究,一切,都等白逸朗安全度过危险期,再从长计议。

白逸朗醒来的时候,四周静得出奇,他忽然想到自己在高速上出了车祸,撞向了桥栏,当时,他正在给萧暮优打电话,后来呢,他竟然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很多血,他自己的。

头痛欲裂,身体也像散了架,连呼吸都是痛的。

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四处看了看,最后落在玻璃窗外的沙发上,他想不到那个人会坐在那里,好像十分疲惫,在他看见他的时候,他亦发现他醒来,于是,起身,唤来医生。

一群人围着他忙忙碌碌,他自人缝中看他,他仍然站在刚才的位置,眼睛里有鲜红的血丝,是几晚上没睡了?

他一直守在这里吗?是他救了自己?

正怔愣着,又一道身影出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皱成一团,头发凌乱,完全没有了平时爱美的形象,她抓着叶湛的胳膊紧张的说了几句话,然后便〖兴〗奋的朝这边看来,她笑起来,笑得那样好看,两只酒窝深深的陷进去,他也想笑,可是很疼,只能在眼中染上一些笑意。

真好,还活着!

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屋子里便安静了下来,但是他们仍然需要隔着厚厚的玻璃与他用嘴型交流。

他彻底脱离了危险,而叶湛已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纵然是铁人,此时也承受不住,他留下萧暮优,前去休息。

萧暮优贴在玻璃上,高兴的对着白逸朗手舞足蹈,他笑着,看着,忍不住落了泪,咸咸的,一直淌进嘴里,动不了,也擦不了,细细的品着。

此时,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慢慢的消融,恨,似乎不那样深了,这是死亡带给他的领悟,最震憾的提醒,原来所有的痴恨怨念在强大的死神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埃,拿得起,亦放得下。

又过了三天,白逸朗转入普通病房,身上的管子撤了大半,已经能够进食流食,萧暮优每天回家做,然后再送过来。

叶湛也来,只是呆得时间不长,问了问他的情况便会离去。

白逸朗仍然没有同他讲话,但是看他的时候,眼神已经退去了敌意与冷漠,多了份安静从容。

“小白,小白,你认真听嘛。”萧暮优趴在床上,读着手里的杂志,某明星出柜,某地铁惊现暴露姐,什么八卦读什么,听得白逸朗只想捶床。

他现在说话的声音仍然沙哑,咽喉里的管子刚刚拔除,伤口还在愈合中,所以,他一要说话,萧暮优就做出制止的手势,然后继续念八卦。

某日,萧暮优去打热水,叶湛来了。

白逸朗活动了下手脚,想直起身子,可是,失败。

叶湛走过去,将枕头垫在他的身后,扶着他坐了起来。

明明只是个很简单的动作,他却出了一身汗。

“我有一个秘密。”他哑着嗓子说,很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却波澜不惊,耸了下眉:“不能说的秘密吗?”

白逸朗摇摇头,笑了:“本来我想把它公布天下,现在,我决定让它永远的被埋葬。”

一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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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逸朗摇摇头,笑了:“本来我想把它公布天下,现在,我决定让它永远的被埋葬。”

他像是做了件好事,但是却从叶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感激,相反,他放在他肩上的手猛然捏紧,他痛得直叫。

“这个世界上,我已经不在乎失去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已经得到了。”

有她,有女儿,这一生,便足够,再多的钱财名利,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来来去去,随心所欲。

白逸朗苦笑:“我以前一直不懂,现在,我懂了。”他伸出手,指尖仍然泛着病态的白,却带着股真诚:“我输了,这一次,输得心服口服。”

叶湛的手在他的手心轻拍掠过,“没有输家,也没有赢家,等我们走到最后,再回头看的时候,没有遗憾,不曾后悔,那便是,一生。”

萧暮优拎着个大热水壶走进来,“你们兄弟俩说什么呢,偷偷摸摸的。”

白逸朗扑哧一声乐了,想逗逗她,于是喊:“小嫂子。”

萧暮优手里的水壶差点丢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他,许久才害羞的答了一句:“唉。”

叶湛站在一边,忍不住,笑了。

********

灵儿一直在问白逸朗的事,他失踪一个多星期,没有电话,没有口信,她还以为,他是生了她的气,小子闹脾气便离家出走,直到叶湛回家,告诉他白逸朗在训练时受伤,正在部队休养,她才微微安心,复又问伤得怎样,在得到小伤的肯定回答后,终于舒心的笑了出来。

看他们兄弟俩的样子,并不像发生过什么茅盾,那个秘密,白逸朗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

“爸呢?”叶湛看了一圈不见叶痕。

“他呀,不知道怎么心血来潮,在后院开了一片地,种了些瓜果蔬菜,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呆在菜地里,这不,刚松了土,就等着下种子了。”

灵儿虽然像是责备,但笑眸中却含了宠溺。

“我去看看。”

“可小心别踩到他的宝贝,要不然准跟你翻脸。”

叶湛小心着脚下的步子,远远便看到叶痕正在搭塑料棚,那伟岸的身材此时微微躬着,英俊的侧脸反射着冬日的阳光,除了冷峻,还有丝温柔。

他过去搭把手,叶痕笑说:“原来自己开块地,竟然比上阵打仗还难,这土松不好,明天就发不出好苗子,这大棚没扣严,苗子也会一夜间之冻死,真是要处处谨慎小心,丁点马虎大意不得。”

叶湛帮他扶着架子,脚下的泥土松软,上面是叶痕踩过留下的脚印,他正蹲着身子,细心的用一根小麻绳捆绑着塑料布,神态专注极了,就像小时候,他每天辅导他完成作业,然后陪他一起游戏。

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感动,他说:“爸爸,能做你的儿子,真好。”

叶痕一愣,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傻儿子,怎么突然这么说。”

“没什么,就是挺好的。”他也笑了。

“安安呢?她来了吗?”

只是一天不见,就想念起自家的小公主,她甜甜的会讨好人的小嘴,还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搂着他的脖子喊爷爷爷爷,虽然他看上去,只像她的叔叔。

“优优带她去买衣服了,晚上过来。”

“那孩子,跟你小时候一样,真讨人喜欢。”

因为是珍爱的,所以,怎样看着都觉得喜欢。

叶湛帮他打好棚子,他依然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赶着他走,说外面太冷了。

叶湛回到屋里,灵儿无聊,跟佣人去菜市场了,他径直上了二楼,直奔乔闵悦的房间。

因为是周末,所以她还懒在床上,听见敲门声,随便套了件睡衣便坐了起来,懒懒的说:“进来。”

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门口的视线,无形中有股强烈的压迫感,随手,关了门。

乔闵悦从床上跳下来,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她拢了拢松散的头发,随便在脑后扎了一个髻,将桌子上扔得到处都是的纸张规整好。

叶湛在沙发上坐下,琥珀色的瞳仁盯着她,她不自在起来,用笑容掩饰着:“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现在可不是你的未婚妻了。”

“如果优优不回来,你的这个如意算盘会计划的很好,我差点就娶了你。”他语气冷漠,脸上的表情像是块寒冰。

“叶湛,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那要怎样说你?杀人凶手吗?”

她本来在给他倒水,听到这四个字,杯子叭的一声落在地上,没有碎,但是水洒了一地,湿了干净的脚板。

“是你在白逸朗的刹车上做了手脚,是你害死了他。”他声色俱厉,眼神骇人。

乔闵悦如受了雷击,惊慌的反驳:“他死了?不可能,只是车祸。”

说完,发现叶湛在冷笑,她惊觉自己上当,咬着唇,一言不发。

“真的是你做的?乔闵悦,你出忽我的意料。”

“我没有。”

“如果不是你,你怎么知道他出了车祸,还那么坚定的说不可能。有佣人看到你在他的车前徘徊,调查结果也指出是有人在刹车上做了手脚,能接近白逸朗的,在这个家里,也只有你,你还想反驳吗?”

把戏被拆穿,乔闵悦一脸慌张,但仍然声音尖锐的冲他喊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我会想要害死自己的弟弟?”

“不,他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他要用这个秘密来威胁你,逼你交出东城天下,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吃吃苦头,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失去所有。”

“秘密?”

乔闵悦点头,“叶湛,你根本不是叶伯伯的亲生儿子,你跟叶家一丁点的血缘关系都没有。”

叶湛静静的注视着她:“这是你想了多久才编造出来的理由,乔闵悦,你还有更好的戏码吗?”

“你不相信我?这是我亲耳从白逸郎那里听说的,他调查了许多年才总算有了结果,你不但不是叶伯伯的儿子,而且你还认识你的亲生母亲,他们就是冷墨琛的父母。”

“够了。”叶湛打断她的话,英俊的脸上因为气愤而染了红色,眸子瞪圆,包裹着熊熊的怒火:“乔闵悦,我不要再听你胡说八道。”

“好啊,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爸爸,看看我有没有在说谎。”

“好。”叶湛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门前,她大叫:“叶湛,放开我,痛死了。”

一脚踹开门,门口正站了一个人。

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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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叶湛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门前,她大叫:“叶湛,放开我,痛死了。”

一脚踹开门,门口正站了一个人。

身影孤单,面色疲惫,昏暗的眼神里带了丝苦痛,平时高傲倔强的头颅此时微微低垂,视线落在白huāhuā的墙壁上,有一种错觉,他好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爸爸。”叶湛下意识松开了乔闵悦的手,有些紧张。

叶痕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透着种深切的爱意,许久,他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闵悦说得没有错,我的确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我以前的兄弟也是仇人——冷肖。你七个月的时候早产,我将你从病房里抢了出来,然后逼迫你的专职医生薜茜制造出你已经死亡的证明,三十一年了,我一直将你霸在身边,我以为只要疼你爱你,给你我的一切,这个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是,天意弄人,不是我的,终究不是我的,爱别离,求不得!”

说完,他看也不看叶湛,转身就走。

“爸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不是你的儿子?”叶湛的声音中含了丝急切与哽咽,他要追上去,叶痕挥手制止:“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你没有一处长得像我,你不过是我最爱的女人的儿子,我以为拥有她的儿子,就是拥有了她,其实,错了,全都错了。”

“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叶痕的儿子,你不姓叶,你姓冷。”

“爸爸……”

“不要再喊我爸爸。”叶痕身影萧条,匆匆下楼。

叶湛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乔闵悦心里不忍,想要去拉他的手,他忽然重重的甩开,大吼:“滚开。”

滚开,你们都滚开,你们都在骗我,叶痕怎么可能不是我的爸爸,我受他衣食,受他恩赐,他是这一生对我最重要的亲人,你们怎么可以说他不是我爸爸,不,我不接受,绝对不接受。

乔闵悦看他步子虚晃,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心中后悔不已,本来,在白逸朗的车上做手脚,她有两个打算,一是想要替叶湛保住秘密,二是她想造成萧暮优和叶湛的误会,因为那天,她无意偷听到白逸朗和萧暮优的对话,白逸朗说,如果他出了事,一定就是叶湛做的,以萧暮优对白逸朗当初的感情,她势必会怀疑到叶湛的身上,猜忌质疑,这些都是感情的最大的杀手。

只是,她没有想到,萧暮优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叶湛,两人依然卿卿我我,恩爱如是。

白逸朗经历了一场车祸,却与叶湛冰释前嫌,而叶湛得知自己的身世,竟然会如此痛苦。

她想要追上去,可是又不免自嘲,她在他的目中已经是杀人凶手,她要以什么身份去安慰他?叶家,恐怕再也容不下她了。

萧暮优打叶湛的手机,关机,又打到方涵处,他说,他在公司处理一些事务,boss回叶家老宅了。

带了女儿匆匆回到宅子,灵儿刚和佣人买菜回来,小公主欢快的扑进***怀里,吵着抱抱。

灵儿抱起小孙女,笑着问她今天去了哪里,有没有想她。

萧暮优在楼上找了一圈,边下楼梯边问:“灵姨,阿湛呢?他没回来吗?”

“回来了呀,没在他爸爸的屋里吗?”

萧暮优摇摇头,正要再次打他的手机,乔闵悦开了门,站在几人惊愕的视线中,面无表情的开口说:“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现在不知去向。”

“身世?”萧暮优皱眉。

灵儿的手一软,差点没抱住怀里的宝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在萧暮优询问的眼光中,她叹了口气:“小优,我来告诉你。”

知道真相的震惊让萧暮优久久不能回神,她记得,她以前还开过他的玩笑:你啊,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爸爸,反倒像冷墨琛,你们是不是亲兄弟啊。

她只是无意一说,毕竟这世间长得像的人有许多许多,他不会碰巧就是那一个。

这么多年来,他对他的父亲是抱着怎样一种感情,别人不知,但萧暮优却再清楚不过了,他甚至为了不让父亲伤心,狠下心不去找自己的母亲,那日,他抱着她看月亮,他娓娓的向她诉说关于母亲的事,那一定是个极美丽的女子,有一双极巧的手,喊他的时候,声音是温柔的怜爱的。

从少发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你去哪里找啊,冰岛这么大。”灵儿急了。

想像着他此时的无助与茫然,萧暮优的心里就开始抽痛,冰岛是大,但总会有一处能够找到他。

将安安交给灵儿,她套了件棉袄就只身出门。

一路上,她不断的分析着他可能去的地方,然后又一个一个的排除,先后去了他的公司、新房,海边的别墅,但是,都没有找到。

天色渐黄昏,三五个小学生放了课,叽叽喳喳的结伴而行,穿过大街,走向对面的快餐店,一人买了一个汉堡,边走边吃,路过萧暮优的身边,他们的笑声依然不减,青春像是骄傲的音符,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跳舞。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跟要好的小伙伴边吃糖糕边讨论着谁家的小吃好吃,哪里的发卡漂亮,心里不由腾起一股暖意。

“小时候,我总是自己回家,虽然家离得远,但是父母都忙,没有时间接我,所以,我每天会步行半个小时,路上走走玩玩,到家时天都黑了。”她当时跟叶湛诉说自己的童年,虽然有些孤单,但仍然觉得回味无穷。

他笑笑“我比你的命好,上学的时候,总是爸爸接送,风雨不误,一出校门,就可以看到他站在门前的梧桐树下,身上落满了金灿灿的阳光。”

校门,梧桐树!

是学校。

萧暮优认定了方向,撒腿狂奔。

此时日已偏西,校园里早就空无一人,大理石砌成的围墙镶有巨大的金匾,上面书有西林小学四个大字。

这是叶湛的母校,是给了他许多回忆的地方。

走进校门,几座教学楼整整齐齐围绕着中间的铜雕排列着,教学楼后是食堂,食堂后面是一座人造湖,湖边堆有假山,修葺成不同的形状。

天气寒冷,湖水结了一层白huāhuā的冰面,冻结了许多枯枝残叶,像是自然的标本。

她跑过去,远远的便看到石头上那条孤零零的身影,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件大衣,连围巾都没有带。

心头一酸,漫出浓厚的心疼。

*****

赶出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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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台上那个有些自傲的家伙,春蚕问弟弟:“今年的年青才俊真是少的可怜,赛事都进行一半了,竟然没有一个入的了眼的。”

中秋节的前一天,运城西边的广场,擂台上的鼓声震天,各大当家的陆陆续续在传报声中进入会场。约莫快到鸣世山庄的时侯,春蚕放下轿子的珠帘,等着上场。

“蒙在鼓里?那我们这次可要小心应付了。”

虽与弟弟有同感,但却没有错过那上位者气定神闲的模样,看来好戏在后头呢。

因为这些年来的经营,鸣世山庄的名头和地位水涨船高,所以,今天的武林大会,姐弟俩人捞到了一个视野很好的位置。这个位置,左右是几大名庄的庄主,离盟主的座位也只几步之遥,而对面则是首富陈骁、人缘极好的叶枫及大门派的掌门人。看到自己现在的处境,还有周围人们的异样眼光,春蚕不知道这种安排是盟主有意的,还是自己的鸣世山庄真的已经重要到这种地步了。

落座后,侍者端上香茗。接过茶杯,不经意的侧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弟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姐弟俩对望后,春鹊用唇语说道:比武开始了,毫无例外的,刚开始都是一些小罗罗在那里丢人现眼,看着频频换人的擂台,春蚕耐心的等着。赛到中场的时侯,旁边的春鹊貌似有些看不下去了,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一不小心跑出来的呵欠,乘机对身边的姐姐说:那白衣飘飘的少侠领命,飞身上了擂台,脚刚着地,之前还有些沉闷的气氛,立马死灰复燃般的躁动起来,xian起了层层浪花。春蚕用眼神询问弟弟:唇语到此,擂台上的鼓声又大了一些,姐弟俩抬头,看见一长袍儒生朝这边走来,脚不沾地,衬着那宽大的儒袍,飘然的像个仙人。一旁观察细微的春蚕,从弟弟和周围人的恭敬甚至有些畏惧的态度来推测,此人就是那个盟主了。只是那样坦然,随意的人,他可以是谋士,可以是大儒,可以是翰林,但怎么看都不像,也不适合这血雨腥风的武林,而且还是这个领域的统帅。

虽说传言不可信,但也不是没有一点根据的。台上的玉公子已经毫不费力的败了十几个上前挑衅者,此刻拿着折扇优哉游哉的站在台上。

看着弟弟不屑一顾的模样,春蚕暗叹,看来自傲的人不仅仅只有台上的那位啊。

“姐,这次的大会有些不寻常,连侍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等赛事被一群小虾米搅合的够混沌的时侯,春蚕对面某门派的掌门坐不住了,一扬手,就把自己身后的弟子给派了出去。

因为要参加武林大会,姐弟俩这次的商铺巡视提前了半个月。

“你觉得今天会有什么惊世之举?”

姐弟俩人神情坦然的走在长长的铺着红毯的通道上,好似周围的唏嘘声和躁动并不存在。这种无视,也许是种习惯,但众人的理解是高傲。

“他?虽说有些本事,但跟我比,他还差的远呢。”

经弟弟这么一点拨,春蚕对号入座。之前暗影呈上来的资料,对这位玉公子也颇费笔墨。说他和弟弟一样,年轻有为,被武林前辈们非常看好,也是下一任盟主的热门人选。

“此人何许人也?”

好似过于习惯众人的注目礼,盟主随意的点了一下头后,登上盟主宝座,没有客套的开场白,也没有最基本的逢场作戏,而是干脆利落,轻扬起宽大的衣袖,示意比武开始。虽因没有听到此人的声音而略有些失望,但那不拖泥带水的风格,颇让春蚕欣赏。

“你和他比,如何?”

随着这声传报,春蚕听到周围有些躁动,和隐隐约约的讨论声。这时,春鹊xian开珠帘,春蚕白色华袍,玉钗莹珠,虽素面朝天,却端庄不失大气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几人来到运城,原本就杂乱的城市,因为大会的鱼目混珠,显得更加混乱不堪,客房也是人满为患。看着外面那些武林豪杰们因为住处而大打出手的模样,春蚕真不知道这些平时道貌岸然的家伙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竟然敢在大会来临之际闹事,难道他们不知道那个看似无害的盟主,不是个吃素的家伙吗?

“逍遥门的大弟子,江湖人送雅号玉公子。”

佯装低头品茶,春蚕问道:在自己客栈的贵宾房,春蚕拿起无影刚才给的资料。这些都是八门十六帮的身家背景,既然自己要代表鸣世山庄参加大会,知己知彼,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鸣世山庄少庄主春鹊和当家小姐春蚕到。”

“不好说,暂时还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她跑过去,远远的便看到石头上那条孤零零的身影,这么冷的天,他竟然只穿了件大衣,连围巾都没有带。心头一酸,漫出浓厚的心疼。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盯着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暖的气息罩上来,她在他的身边坐下,小手握上了他的大手,将他的脑袋轻轻按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全身冰冷,像是没有人气儿般,她心酸,吸了吸鼻子。

他老老实实的靠在他的怀里,埋了半边的脸。

远处古老的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飘飘扬扬的回荡在落日下的校园。

许久,他才出声,声音很轻很柔,怕是惊扰了什么。

“放学的时候,爸爸总会来接我,他不抱我,也不牵我的手,只是让我跟在他的背后,他的背影那样高大,我就一直那样仰望了许多年,却从来不曾超越过。他为我遮风挡雨,他为我运筹帷幄。只是他为我安排好一切,却总会争取我的意见,我拼着一股傲气想反对的时候,竟然找不到任何反对的理由,因为他所安排的总是那样完美。从小,没有人愿意跟我这样一个病秧子玩,但是我不孤单,因为我有爸爸,他会陪着我,会做很多让别人羡慕的事情,他们对我的疏远是因为他们的嫉妒,嫉妒我有一个爱我的爸爸。”

“长大了,爸爸将他的公司交给我,我有些胆怯,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是我儿子。是啊,我是他的儿子,我是那样一个骄傲而强大的男人的儿子,我有什么可害怕的。记忆中,他从不曾对我发过太大的脾气,就算我惹了很棘手的祸事,他也只会问我受伤了没有,我真是坏啊,总是拿着他的的宠爱当挡箭牌,一次又一次,他哪怕是看了出来,但是,眼光总是带着谅解与怜爱,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他舍不得。”

“优优,你说,他们是不是在骗我,他们说我不是爸爸亲生的,真是可笑极了,你见过有人对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这样好吗?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他像孩子一样的在她的怀里轻声呜咽,线条刚硬的背脊轻轻颤抖着。

萧暮优抱紧了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阿湛,我们不听别人瞎说,他们都是嫉妒你,嫉妒你有一个好爸爸。”

“可是,爸爸他也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他说,以后,不要再喊他爸爸。”

“他只是生气你相信了别人的谎言,只要你向他赔个不是,他很快就会原谅你,呐,咱们装病好不好,他见你病了,一定不会不理你。”

他自她的怀里抬起头,眸子里不复平日的凌厉与幽深,像一湾清泉,泛着期盼的光芒,“我们去喝酒,喝了酒,我会起疹子会发烧,那样,爸爸就会原谅我了,是不是?”

萧暮优看着他带着丝笑意的脸,好像是一杯酒就能解决掉他所有的痛苦,好像是叶痕的原谅就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她于心不忍,抱住他,吻他的唇。

阿湛,阿湛,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叶湛回到老宅,门口放着他留在叶家的所有东西,整整齐齐的装了两大箱子,大门紧闭,里面没有一丝声音。

萧暮优惊讶,过去拍门。

“灵姨,叶伯伯,阿湛回来了。”

叶湛一直站在后面不远处,不声不响,表情难过。

许久,才有一个佣人站在里面应答:“先生说……”她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会儿才接着转述叶痕的话:“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你现在自由了,叶痕不再是你的父亲,你可以回到亲生父母的身边,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了。”

“不,不可以这样。”萧暮优继续拍着门,“叶伯伯,我要见他,你不能这样对叶湛,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从来没想要离开你,从来没有的。求你了,跟他谈谈,不要赶他走。”

佣人不忍心,低声说:“少奶奶,你别喊了,先生听不见的,他做的决定,很难再改变了。”

“不,我们不回去,我要见叶伯伯。”

“小优。”灵儿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铁门传来:“带阿湛走吧,过些日子,他们父子俩都冷静下来,再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次,现在,不是时候。”

“灵姨,可是阿湛……”

“小优,回去。”灵儿狠心下了逐客令。

手被握住,叶湛向她摇摇头。

“可是……”

叶湛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他想不要我,可是父子情深,这是他这一辈子也无法摆脱的,他是我爸爸,永远不会改变。”

辛妈妈给安安套了件外衣,小家伙傍晚的时候被送了回来,此时站在门口,手里抱个熊仔,耷拉着脑袋等着爸妈回来。

听见脚步声,她猛的抬起头,小腿迈得飞快。

“妈咪,爹地。”

叶湛伸手抱了女儿,小公主在他的怀里调皮的东扭西扭,然后亲亲爹地的脸,嫌弃的说:“好凉。”

女儿就像一道阳光,直射进他此时苍凉昏暗的灵魂,他牵着妻子的手,看她关切的眼神,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懂得处理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跟着担心。

夜晚,安安玩儿得太累,先睡了,萧暮优搂着女儿,在黑夜中摸着他瘦削的脸:“阿湛,你还没睡啊?”

他的眼睛星亮,吻着她伸过来的手心,“睡不着。”

“阿湛,你想过跟冷墨琛的父母相认吗?”

他摇摇头:“不知道。”

“你妈妈一定很高兴,听说,你是他最大的心结,直到现在都无法解开,我见过她,真的是很美丽的女子,我从来没见过长得那样好看的人。”

妈妈吗?好陌生的词语。

他想起在菊花田里,她的回眸一笑;他想起,她带着温暖的指尖擦拭他受伤的嘴角;他想起她带着自然芳香的菊花茶,一品幽香。

唇边露出淡淡的笑意,小声的随着萧暮优的话重复,咬着陌生的字眼儿:“妈妈。”

“她身体不好,你见见她吧。”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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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琛的到来在两人的预料之外,他穿了件白色的v领毛衣,套了件蓝色的羽绒马甲,帽子下面,眼睛像是染了冬日的萧条,他背后跟着程星楠,平时在萧暮优面前嚣张跋扈的女人,此时像只小猫一样乖。

“星星。”萧暮优冲过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三年不见,她越发的漂亮,但是唯一不变的是眼中那股纯真,丝毫没有被娱乐圈的乌烟瘴气所污染。

“你还知道想我啊,消失三年不见踪影。”她嗔怪,可还是将怀里的姐妹搂紧,贴着她的耳边说:“真的好想你。”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直到旁边传来冷墨琛的咳嗽声。

萧暮优转过头,上下打量他,愤愤的:“说,怎么把我们家小星星拐带来了?”

“是她自己非要跟着来的。”冷墨琛不自然的别开目光。

“哦哦,你们一直在一起啊。”萧暮优恍然大悟的模样。

“我们一起拍戏,当然在一起。”冷墨琛不理她,走过去拍了拍叶湛的肩膀:“罐子,你家有没有空闲的地方,我要借宿。”

叶湛没有说话,反倒是目光浓烈的注视着他,好像在看外星人。

这个男人,他最好的朋友,摇身一变竟然变成了他的弟弟,这世间的一切,变换的太快,太不可思议。

但是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惊喜呢?

他突然轻轻抱住冷墨琛,“欢迎回来。”

冷墨琛被他弄愣了,推着他的胳膊,却偷眼看程星楠:“别让人误会。”

萧暮优嘿嘿的笑,程星楠亦是一笑。

四人自三年前一别,已经许久没有这样欢腾过,冷墨琛翻出叶湛珍藏的红酒,在他凶恶的眼神里拿去醒酒,然后启封。

叶湛不能喝,那三人却喝得欢快,程星楠的酒量最差,没几杯就有些犯晕,看谁都是重影儿。

最后只剩下冷墨琛和萧暮优在拼酒,大战数几十回合,都有些晕头转向。

叶湛半抱了自己的老婆,弄到楼上睡觉,下来时,就看见冷墨琛和程星楠趴在桌子上,都睡着了。

他忽然想起萧暮优的话,“反正我不管,你得想办法,小星星那么喜欢臭墨琛。”

再一想自己的兄弟这六七年多过得也很是辛苦,他早有意帮他走出当年的yīn影,程星楠这个姑娘不错,人漂亮,有品德,难得出淤泥而不染。

好吧,他平生没做过什么好事,今天他就做一回月老,促成这两人的感情,萧暮优知道,也会感激他……一辈子!

他将两个人弄进房间,放上同一张床,然后脱了冷墨琛的衣服,那个……那个程星楠的,他就没办法下手了,只好去把萧暮优叫了起来,幸好他媳妇的酒量还算不错,喝了醒酒汤,这会儿他一叫,便迷迷愣愣的醒了,看他半天,才不情愿的问:“干嘛啊,困着呢。”

“喂喂,萧暮优,你不是说想帮程星楠追冷墨琛吗,现在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你要不要珍惜?”

她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睛雪亮:“好啊好啊。”

这个人,真的是喝多了吗?

叶湛说了自己的计划,萧暮优立刻举双手赞成。

她进到两人的房间时,冷墨琛睡得正熟,被子下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和裸着的肩膀。

她悄悄的挪到程星楠这边,心里念着,小星星,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千万不要杀了我。

三下两下的脱光了程星楠的衣服,然后将她塞到被子下。

为了让现场更加逼真,她将两人的衣服故意扔得四处都是。

叶湛拿着一个杯子悄悄的摸进来,杯子里是他刚从厨房要的**血,用棉花在床单上点了几滴,再将两人的姿势摆得亲密些,一个酒后乱性,情不自禁,最终以身相许的**血情节就诞生了。

萧暮优要跟叶湛击掌庆祝,他白她一眼,“你是主谋,我只是帮凶。”

“啊?是你把他们搬到一张床上的。”

“**血的主意是你想的。”

“脱光的主意是你想的。”

“萧暮优,你敢保证程星楠是**?”

萧暮优捶他:“用你管,用你管。”

他边躲边说:“其实,我也怀疑你是不是?”

“你……”

“所以,我要重新验证一下。”将还愣在那里的媳妇一把抱了起来,不管她的惊呼,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一对是来假的,他们,自然要来真的。

清晨,萧暮优还窝在自家男人的臂弯里做着拯救地球的美梦,忽然听到对门啊的一声尖叫。

她用手推推男人的xiōng膛,闭着眼睛说:“好戏上演了。”

叶湛装作没听见,翻身将她压到身底,刚要**一翻,放在床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这个铃声,是齐心的。

他忙拿起电话,顺便在萧暮优的脸上亲了下,她翻身,继续睡。

“祭夜,最新任务,我们要去一趟金三角。”

“金三角?”拉开窗户,冬日的寒风灌了进来,吹起他额前的黑发。

“自由党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落在了金三角大毒枭的手上,这人向自由党要价二十个亿,我们的人跟他谈过了,愿意出二十五亿的价钱买下这个东西,但是需要派人亲自去一趟金三角,而且自由党也会派人前去,想要夺回这份资料。”

“雷笙那边什么动静?”

“雷笙明日出差,目的地是泰国,但是我怀疑,他很可能是由泰国中转到金三角。”

“我知道了。”

“上面安排,我们两人假装一对夫妻,以购买大麻为目的,到金三角采购货物,身份证明已经拟定好了。”

“机场等我。”

叶湛挂了电话,就看到萧暮优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个枕头,目光游游移移的,不知看向何处。

他单膝跪在她身侧,柔声问:“怎么不睡了?”

她忽然一把抱住他,声音带了丝颤抖,“阿湛……阿湛,我很担心你。”

只是这种担心,无法诉说,无法发泄,在心底像灰尘一样,越积越多,她不能干涉他的行动,因为她必须要毫无怨言的全力支持他,哪怕他做得是最危险的工作,随时,都有可能丧命。

“我知道,乖。”叶湛轻轻拍着她的背,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惶恐与担忧,但是他无法后退,亦无法放弃,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停下来就会被吞噬,只能不停的前进,前进,哪怕前方永远没有尽头。

“这一次,我要去金三角,就是白逸朗准备做缉毒警的地方,那里是一个毒/品泛滥的区域,到处都是私人军队,但是,不用担心,他们对商人,一向友善。”

他尽量说得轻松,可是萧暮优是知道金三角的,一个处在无人管辖地的三角区,是一个罪恶与金钱并存的坑脏地带。

她只能将他抱得更紧一些。

叶湛起身赶往机场,萧暮优非要送他,留下家里那两个人,正坐在床上大眼对小眼。

金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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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开着车,她偎在他怀里,叮嘱来叮嘱去,她给他准备的背包也塞得满满的,小件大件一应俱全。

叶湛认真而耐心的听着她絮叨,笑眯眯的点头,很乖宝。

等她说得累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干燥的掌心里,躺着两只蓝色的海豚,车祸的时候,他身上骨折了多处,但仍然是拼着一骨子毅力将丢掉的那条项链给捡了回来,这是他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丢不得。

萧暮优将手蜷在他的手心,握住冰凉的海豚,眼中隐约有泪:“它们经历了那样的挫折都没有分开,所以,我们也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他温柔的笑,点点梨花在眼中盛开,暖了窗外的冬意。一手扶着她的脸,一手为她重新戴上了这根项链,轻吻点落在她的额头:“对,永远不分开。”

到达机场的时候,叶湛突然接到齐心的电话,她声音焦急的说:“我被雷笙的人盯上了,看来,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现在无法赶到机场,你必须找个稳妥的人一起去金三角,因为对方非常多疑,我们说得是夫妻两人,去的就一定要是两个人,否则,很可能根本见不到这个卖家。”

“现在找一个稳妥的人?好吧,我会立刻向上级请示让他们派人。”

“一切小心。”

叶湛挂了电话,正准备向上级要人,萧暮优忽然抱着他的大包站到他面前,有些怯怯的问:“你看我,行吗?”

“别胡闹。”叶湛断然拒绝,她不是特工,根本没有任何经验,金三角那种地方又非常危险,他怎么会让她一起涉险。

萧暮优并不气馁,用手按住他的电话,着急的解释:“你需要一个女人假扮你的妻子,你看我,根本不用假扮,本来就是你的妻子啊,你说我没有经验,没啥本事,但是,我记忆力非常好,我过目不忘的,我是一个会说话的移动硬盘,阿湛,我求你了,你让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一定不会拖你的后腿。”

“不行。”

“好吧,你可以走了,但是,我会一直跟着你,就算你把我甩掉了,我也会去金三角找你。”她昂了昂倔强的下巴。

“萧暮优,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他压低了吼声。

“我没有任性,这是你目前最完美的选择。叶湛,我告诉你,我宁愿你带着我一起去冒险,也不愿意独自守在家里等你的消息,那种煎熬,你如果尝过一次,就不会想再尝第二次。”

“你走了,安安怎么办?”

“她有姥姥,有爷爷,有叔叔,有很多愿意爱她关心她的人,而她的爹地,背负着自己的使命,独来独往,他才更需要别人的陪伴。叶湛,不要推开我,不要用你的为我好来压迫我,因为,你不好,我永远也不会好,这道理你明白吗?”

他叹口气,终于妥协,“萧暮优,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她呲牙一笑:“凉拌。”

他们先是飞到泰国,找了一个叫胡桑的人,胡桑不属于民主党派,却在为民主党做事,皮肤黝黑,很牢靠的一个小伙子。三个人又倒了两次车才到达金三角,胡桑为他们提供的所有的证件都是假的,但是却如鱼得水,畅通无阻。

下了飞机后,有当地的军用武装车载着他们去往目的地,车子是卖家派来的,防弹的设计,司机和副驾驶的军人,都握有枪支。

在冰岛严禁种植的毒/品,在这里几乎遍地都是,开得鲜艳夺目的罂栗花在风中摇摆出诱人的弧度。

车子穿过大片的罂栗田,在公路上平稳的行驶。

萧暮优见到这两个荷枪实弹的大兵,心里就开始发抖,在这种地方,没有法律,没有政府,有的只是实力与装备。

叶湛搂着她,在她害怕的时候捏一捏她的肩膀,用行动鼓励着她。

副驾驶上的军人不时回头看向二人,神色非常的警惕,那个一身休闲打扮的男人神色如常,并不慌乱,可是他怀里的女人一路上却像是只受惊的兔子,眼睛里装满了惶恐,他暗暗讽刺的嘲笑,生意人就是胆子小,只是看到枪就吓成这个样子。

萧暮优做这一切都是无意识的,却在不知不觉中降低了这些人的警惕性,对于安全无害的小绵羊,多数人选择无视她。

车子颠簸了一个小时,前方豁然开朗起来,石头砌成的碉堡掩映在高大的树木之间,堡上有人二十四小时持枪巡逻。

结实的城墙外,有一扇铁做的大门,门口站着两个军人打扮的黑人,端着枪,警惕的走来走去。

司机亮出证件,又向后指了下:“买货的。”

黑人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挥手放行。

真正进入金三角大毒枭的老巢才知道,这里不但戒备森严,而且装修豪华,外面看着像是普通的建筑,其实里面的宫殿金壁辉煌。

与他们谈生意的是这里的大小姐,别人都叫她索菲娅,是个看起来美丽华贵,但是处处透着蛇蝎之美的妇人。

入乡随俗,索菲娅为他们安排了简便的饭菜。

叶湛从容淡定,饭局间与她说笑周旋,萧暮优坐在一旁,默默的吃饭,索菲娅不时看她一眼,她也是抬头回她一个微笑,而胡桑一直没有说话,自见到他就是那副木头一样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

吃罢了饭,话题便转移到这次的生意上。

索菲娅妖娆一笑,开门见山。

“二十五亿,这是我跟你们的头目谈好的价钱,我想看看你们的诚意。”

叶湛微笑:“我也想看看索小姐的诚意,货呢?”

索菲娅笑如银铃,眼睛却闪着寒毒戒备的光:“我可不敢保证,你们不是来抢货的。”

叶湛淡淡说道:“在索小姐的地盘上抢货?是我们太愚蠢,还是索小姐这里的安全保障太落后呢?”

索菲娅愣了一下,笑容不减,明知道他是在激将,却拍了拍手,身后一名侍从到屋子里取了个盒子,恭敬的递给她。

她十指纤纤,慢慢的打开,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一张磁盘。

有人拿过电脑,她将磁盘放进去,输入密码,很快,屏幕上就显示出一堆数字和字母组成的密密麻麻的数据。

偷偷

()

字幕只滚动了一下,她就关了电脑,笑说:“这都是需要解压的文件,只要你们的情报部门用特殊的软件进行解密,就可以看到其中的内容,这是我们的人耗时十年才收集到的自由党领导人叛国的证据,只要一公布,他必然完蛋。”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想自由党比我们更有兴趣得到它。”

“但是,你们出了二十五亿。”

叶湛但笑不语,故意让两个党派都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抬高价码吗?

他肯出二十五亿,不保证自由党派来的人不会出三十亿?

早点将东西拿到手,才是万全之策。

“好,既然索小姐这么有诚意,我也给索小姐看下我们诚意。”叶湛向胡桑示意,他谨慎的拿出一直放在贴身衣袋里的夹子,打开,是一张面额二十五亿的支票。

“这张支票,只要输入正确的密码,就可以马上划到索小姐的账户,密码与货物,一并交付。”

“好,成交。”

索菲娅刚合上手里的盒子,忽然从外面匆匆进来一个侍从,他贴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眼光不时偷偷瞄向面前的三人。

索菲娅倒是神色如常,同样低声问:“林回来了吗?”

侍从摇头:“姑爷还在船上,马上到。“

“好,知道了。”

索菲娅起身告辞:“几位先到贵宾房休息,我去见一个客人。”

叶湛不紧不慢的将支票收好,笑说:“等候索小姐的好消息,千万不要让我们彼此失望。”

索菲娅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抚了下**浪的卷发,笑得花枝乱颤:“这里是我的地盘,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她强调了我的地盘几个字,然后转身离开。

萧暮优紧张的手心全是汗,叶湛握了她的手,对胡桑说:“她要去见的人很可能是雷笙。”

胡桑面色一凝:“如果雷笙开出更高的价钱,这个索菲娅会不会反悔?”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如果索菲娅反悔,她必然不会让我们走出这里半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回房间,时刻保持警惕。”

有侍从安排三人去休息,叶湛和萧暮优一间,胡桑单独一间,相邻。

一进入房间,叶湛便锁了门,将萧暮优抱进怀里,十分后悔自己的决定:“我真不该把你带过来,这一次,凶险万分。”

脸贴着他的xiōng膛,因为担心他,所以他的心脏快速的跳动着。

“阿湛,刚才看的那些资料,我都记下来了。”萧暮优知他内疚,于是扭转了话题。

“你……背下来了?”他显得不可思议。

“嗯,虽然她只播放了一小部分,我在想,如果能全部看完就好了。”

她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讨好的抱住他:“不要再想着赶我走,我都说过,我是会说话的硬盘。”

呵!

叶湛笑出声来,带了丝无奈,他的小老婆,竟然还有这么聪明的头脑。

“阿湛,我看见那磁盘放在哪里了,而且,她电脑的密码,我也记下了,我们潜到她的房间,把里面的内容偷出来。”

虽然索菲娅设置了一个很难记的密码,而且输入的时候用半边手掌遮挡,但萧暮优还是根据她指尖停留的位置判断出她所设的数字。

叶湛刚才还在想办法,她这样一说反倒提醒了他。

垂眸想了想,在索菲娅和雷笙的谈判结束之前,让萧暮优把磁盘上的内容记下来,似乎是最好的方法,一旦索菲娅反悔,他们还有一丝机会,尽管,想逃出这里,并非易事。

“好。”叶湛决定放手一博。

他百般叮嘱,“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萧暮优心里其实害怕的不得了,她不是特工,没有经历过残酷的训练,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但是,为了叶湛,她情愿以身试险。

磁盘放在索菲娅的卧室,门口有两个侍从守着。

或许是不担心有人敢在她的地盘惹事,所以,她并没有加强守卫。

当叶湛出现在走廊上,两名侍从便警惕的看了过去。

这个男人长得俊美之极,不知不觉就吸引了她们的视线。

他站在走廊的灯光下,朝她们温柔的笑着:“请问,这里有吸烟室吗?我不太习惯在卧室里抽烟。”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走过来,“我带你去。”

叶湛感激的一笑,紧跟在她的身后,刚过一个拐角,忽然听那侍从啊了一声,另一个立刻警惕的冲了过去,却见叶湛正蹲在地上,替那侍从掸掉鞋子上的脚印,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这里的装潢太引人注目,所以,踩了你的脚,真的很抱歉。”

他的声音磁性动听,说抱歉的样子真诚大方,一张脸因为这份彬彬有礼而更加的惑人。

侍从脸一红,急忙说:“没关系。”

同时,萧暮优推开索菲娅的房门,闪身钻了进去。

她快速找到索菲娅的电脑,开机。

屏幕由黑转蓝,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但是萧暮优的手心里已经溢满了冷汗,她不停的对自己说,别紧张,别紧张。

伸出手,输入密码,苍白的手指,竟然有些颤抖,一颗心更似要跳出了嗓子眼儿。

磁盘就放在电脑下面的抽屉里,打开盒子,将磁盘插入。

同样,需要密码才能进入。

第一次敲入的数字,显示密码错误,她一头冷汗,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

外面安静的就像是坟墓,哪怕是这样细微的按键的声音,她也觉得格外的刺耳。

闭上眼睛,冷静。

再次输入,终于解开了密码。

她快速的浏览着磁盘上的内容,因为紧张,大脑竟然没有平时那样好使。

抚了抚xiōng口,镇定,再镇定。

闭目休息了一分钟,睁开眼,继续浏览。

文件不算长,但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眼睛左右转动,电脑上的内容像是印在打印机上一样,粘贴到了她的脑子里。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的由远及近。

文件恰在此时看完,她急忙抽出磁盘,关机,合上笔记本。

声音已到了门口,现在想出去,只能自投罗网,瞥了眼身后的书柜,急忙闪身藏到柜后,她前脚进去,门就在后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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