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医妃修神记 - xp1024.com
《穿越医妃修神记》


楔子

叶清逸焦虑地走在某医科大学图书馆过道上,心里想着奶奶的病情。

叶清逸是个孤儿,自打懂事起就和奶奶生活在一处高端别墅里。奶奶是个商业奇才,是某市最大的医药集团的幕后掌控人。

叶清逸的医术大部分都来自于奶奶的传授,叶清逸只有这一个亲人,自己是十分疼爱近些年因操劳而快速衰老的奶奶。

只是近一年来,奶奶身体大不如前,先是嗅觉失灵,之后又有了眼疾,视物模糊,近期又出现耳聋病症,药石无效,真是急死叶清逸了。

作为市里最好的医科大学拔尖的高材生,就算曾经有过多次治愈各种疑难杂症的经历,却不能确诊奶奶的病情,因为奶奶的各种检查和身体体征都非常正常,而她自己也对自己的病情置若罔闻。

本想再到这个据说古籍医典藏书最丰富的校图书馆,找找看有没有关于奶奶这种怪病的描述和医治方法。

结果却在图书馆走廊里看见了华君莫。

华君莫,某医科大学学霸级校草,冷漠帅气家族势力雄厚的高富帅一枚,一回头能够让全校女生都为之疯狂的高知酷帅冷漠男神。

他和叶清逸之间的交集也仅限于各种考试排名榜两人交替出现的第一二名,以及校外实习期间两三次礼貌性的打招呼。

但却在三天前,作为学霸校草的华君莫,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找上了叶清逸。

当时,正是学校上大课的课间,人群涌动中,华君莫突然间大喊一声:“叶清逸”,所有人都瞬间呆愣了,齐刷刷的先看向华君莫,然后又齐刷刷的再看向叶清逸。

叶清逸更懵了,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这人鬼上身了。

就见华君莫直直的大步走向叶清逸,神情激动地将她两个胳膊死命的攥紧,并上下打量,左看右看,之后轻轻的唤了声:“逸儿”,就如同多年不见的亲密恋人。

这这……,着实吓了叶清逸一大跳,也同时往后跳了一大步。

这亲昵的叫法,只有奶奶才这么叫过,如今从陌生人的嘴里并以这样的情绪和场景唤出来,着实让叶清逸鸡皮疙瘩和汗毛同时炸了起来。

“华君莫,你,你,你鬼上身啊!”

华君莫在听到叶清逸急促的叫声,好似突然清醒了一般,放开叶清逸,说道:“逸儿,你听我说,奶奶的病我有法子,你且等着,三天后,图书馆天台见。”

还没等叶清逸再问上一句,华君莫就头也不回的着急走了,留下叶清逸和一教室还在发懵的人群。

之后两天,叶清逸再也没有在学校见到过华君莫。

叶清逸这两天也琢磨过了,华君莫应该是不晓得从哪个渠道知道了她奶奶的怪病,想挑战一下而已,虽存在一丝希望,却也没有当回事,毕竟自己和他旗鼓相当的医术,自己没有办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这么想着也就对教室事件释然了,不去探究了。

然而今天,就是华君莫说要在图书馆天台见她的第三天,叶清逸还是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图书馆,她想着就算自己碰不到华君莫,也能再去找找有关奶奶病情的书籍。

可没想到,又似乎是命里注定,华君莫就这么胡子拉碴的又出现在了叶清逸的面前,华君莫微笑着看着叶清逸,就算此刻他身上还穿着三日前的学生装,有些褶皱,神情也显得极为疲惫,却遮掩不住这个阳光男孩的帅气,以及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逸儿,过来!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的声音极致温柔又带着些许引诱,叶清逸有那么几秒钟的恍神,脚步不听使唤的走了过去。

“你,要让我看什么?”

“就这个。”

华君莫伸出修长的手,一个黑色看不出材质的罗盘在他掌心凭空出现,罗盘的白光照在天台对面,原本图书馆天台对面的校园风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异的黑洞。

尼玛,这是什么鬼!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景象吓坏了叶清逸,她惊吓到想要后退,因为当双眼盯着那黑洞时,立刻就感觉到一股神秘吸引力的牵引,似乎牢牢的抓住了自己的灵魂,要将叶清逸吸进去。

正当自己想要后退时,却感受到了来自后方强大的推力,随着这股子力量,叶清逸控制不住自己向着黑洞跌了进去。

耳边呼啸的风声响起,大脑瞬间出现空白,她下意识的回头,只够瞧一眼似乎疲累到极点倒地不起的华君莫和他怀中的一个女子身体,只来得及在心里问了句“为什么?”,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1 穿越相府大小姐

浑浑噩噩中,叶清逸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浮动着,想睁开双眼却怎么做不到,只能感受一片无止境的黑暗里,似乎有谁在那边似雾非雾的彼岸絮絮叨叨的哭泣和诉说着什么,想要仔细听却怎么也听不真切,只能随自己的精神力再次慢慢沉入浑噩和懵懂中,只是觉得累,特别累,迷迷糊糊的想念着自己的家、奶奶,还有柔软舒服的床。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叶清逸再次从黑暗中找回自我的时候,就闻见了一阵阵刺鼻的恶臭。

好臭啊!

天生嗅觉灵敏的叶清逸,呲着鼻子在睡梦中嘟囔,微微挪了下手臂,一股钻心的痛感直达心灵,真疼!莫不是从那个黑洞上摔下来伤到手臂了。

缓缓的睁开双眼,半新半旧、半粉半灰的床幔子罩着一张雕花床,叶清逸眨巴着眼睛有点儿石化了,自己这是在哪里啊?

刺骨的疼痛从左手臂传来,她费力的半撑着身子爬起来,周遭居然古香古色,古旧的梳妆台上散乱的摆放着胭脂水粉,边上有几个古典漆匣子,卧室吊着半旧的珠帘,外厅隐约可以看见一套实木的桌椅,以及一个较高的空空的实木大书架。

叶清逸呆住了!

此刻自己竟然穿着一身古装,绣着蔷薇小花的葱绿色的罩衫,杏粉色裹身素衣,用葱绿色丝质腰带紧绑着的玫粉色散花长裙,这一身俗气的红配绿倒是新衣,只是裙摆和宽大的衣袖大半截都湿哒哒的,挂着些柴草树叶以及半稀半稠的某某污脏之物,这会儿正邹巴巴、湿漉漉的粘腻在身上,还有那一股子恶臭袭人。

“呕,呕——”

叶清逸再次被自己恶心到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子呢!

自己不是想要和华君莫讨论下奶奶的病情,然后被华君莫那个家伙推进了一个奇异的黑洞,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醒来呢?

“红锦,你快点啊!小姐正难受的呢!”这时,由远及近传来说话声和隔间的开门声。

“急什么!就她那样的痴傻性子,懂的什么叫难受吗?要真知道就不会丢人现眼去做那档子事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红锦,你也少说两句,小姐再入不得别人的眼,那也是我们的小姐啊,仔细老夫人听见。”又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我说绿茵,就算老夫人听见又能怎样,这合院谁不知道,老爷因着咱姨娘的死,恨着小姐呢,老夫人又怎么样,还不是看在小姐也算是老爷的骨血,才照拂一二,这次小姐闯了这么大祸事,丢了这么大人,还不晓得老夫人会不会过问呢。”

“好了好了,还不快去看看小姐怎样了,这老爷也真狠心,居然不给请个大夫来,小姐的伤,等下还得我们来处理了。”

叶清逸又一次石化了,小姐?老夫人?看着情形莫不是传说中的……穿越了!天啊,神啊,天神啊!怎么会穿越,穿越这种书里才有的事儿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叶清逸还未从这天雷滚滚的震惊中醒过神来,就听见轻轻的推门声和脚步声。

“小姐,你醒了”

虽然已经有了自己穿越的意识,但当叶清逸看到眼前这个穿着杏红素衣,着一席淡紫色罩同色烟沙罗裙,仅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时,还是差点惊掉下巴。

这小姑娘,头发乌黑发亮,淡紫色的丝带紧紧的绑住两个椭圆的发髻在两侧,眉眼弯弯似笑非笑的,平添了几分亲和力。

此时,她脸上略带一丝急切,近前来扶住了叶清逸。

“既然小姐醒了,那绿茵先帮小姐脱掉这脏污的衣裙吧,省的污了小姐的身子”。

一边说着一边已然动手给还在呆愣的叶清逸脱起外衣来,当叶清逸回过神来,小丫头绿茵已经将其脏污的衣物整理好准备拿出去。

“快些,小姐,您赶紧的去浴堂洗洗,去去这晦气。”

叶清逸毕竟是个爱干净的现代人,哪能忍受着长时间的臭味和脏污,也就由着绿茵领着自己去了浴堂。从卧房穿过一个小厅就是浴堂,叶清逸边走边又仔细的瞧了瞧这个类似套间的房子,只感觉略有些陈旧,猜测着她这个小姐是个何等身世。

几步路到了浴堂,又看见另外一个叫红锦的丫头,正立在一个超大的木质浴桶旁,将花瓣和一些液体类的东西洒在浴桶中,红锦是个高挑的姑娘,柳眉杏眼,长得很是水灵,一扭头瞧着叶清逸喊道:“小姐快点,我先给你冲冲,您快些沐浴吧!”还未说完就挡着鼻子,一勺勺的开始从水桶将热水泼到叶清逸也有些湿污的白色内衣裤上,冲了几下受不了这份浊气,捏着鼻子“嗯嗯”的冲了出去。

在一旁打点收拾的绿茵微笑着道:“小姐您别在意,您是知道的,红锦自小陪着您,又是老夫人的人,自然娇气些,您多担待,奴婢给您更衣。”

温热的液体包围着叶清逸的身躯,让叶清逸一直因为穿越的不适应感和紧张感不觉得放松了很多,让一直沉默观察的她终于缓缓开口说话了。

“你叫绿茵,是吧?”

绿茵猛的停下了手头的水瓢,眨巴着眼睛望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明的小姐,她总觉得小姐今天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一副凄苦表情说道:“小姐,我是绿茵啊!你可别吓我啊,您本就不比别人心思灵巧,如今这一摔莫不是又摔坏了脑子,老天爷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啊,他们说您痴傻,我却总也记得您对奴婢的照拂,要不是小姐收留奴婢,奴婢怕是要冻死饿死在冰天雪地里了,您只是心底太过善良罢了。”绿茵期期艾艾的诉说着。

叶清逸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句,就把绿茵丫头吓成了这番模样,不过也因此,叶清逸确定这个看着柔弱的小丫头是个衷心于自己的。

于是赶紧安慰道:“绿茵,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情而已,而且你看我现在哪有一点痴傻的样子了。”

绿茵止住抽泣,不可思议的将她家小姐瞧了又瞧,叶清逸只能忍住心里的笑意,任由她看着自己。终于等到绿茵破涕为笑,叶清逸的心才放下。

“小姐,你终于好了,真是好人有好报,谢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叶清逸看着又开始神叨着拜天拜地的小丫头,心头也跟着暖了暖,想着自己孤身一人穿越异世,也不知道生病的奶奶没有人照顾将会如何,自己又将怎么才能再穿越回去,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下烦躁,却也不能不面对现实,最起码自己还活着,活着就有回去的希望。

水汽氤氲中,叶清逸猛然想起既然自己是灵魂穿越,且这身体给人的感觉也就十三四岁,于是让绿茵拿了镜子过来。

镜中之人,绯红的小脸蛋掩饰不住肌肤的娇嫩,一双极大的杏眼明亮动人,琼鼻小巧挺拔,天生的一字眉又平添了些许出水莲荷的清冷气质,一头发亮的乌发此刻正在分外柔润的散在浴桶之外,要说这张脸最大的特色就是睫毛,十二分的浓密,只是微微的卷翘起来,半遮着眼里的神采,像雾里看花的朦胧美和神秘美,让人极想要一探究竟,却很容易迷失。

叶清逸笑了,这一笑,贝齿皓白,眼神清亮,又多了几分亲和力。而这身材,目测可比之前的自己高出十几公分,就是消瘦稚嫩些,也就十二三岁还未长开,仅仅有些许发育的迹象。只是此刻右胳膊还伤者,缠着绿茵仓促间不知哪里寻来的白布,上面还渗着点点红梅。

看这伤势,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利索了,幸亏自己学医出生,之后慢慢调理就是了。

叶清逸舒展了微微皱起的眉头,又给了自己一个安慰的笑。

2 美人之伤

“小姐,你笑起来最好看了,绿茵觉得小姐比我们相府二小姐这个大陆第一美人还美呢!”绿茵呆呆的望着镜中的美人儿和倾城倾国的一个浅笑,莫名的心神一晃,自己这是怎么了,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还没看够?

小姐真是个大美人儿!

绿茵看着有些怔愣的叶清逸,绿茵琢磨着小姐是不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她觉得十分有可能。

“小姐,您是南泽国宰相大人的长女,您还记得吗?”

叶清逸又纳闷了,又是相府,又是大小姐,谁能大胆的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还真是,都忘记了呢,嗯,估计吧,我不小心撞到了头,不过我到底怎么受伤的,谁这么大胆敢伤了丞相府的大小姐,啊,绿茵,你接着说。”

绿茵奇怪的看看叶清逸的胳膊,又看看叶清逸的头,不是自己眼睁睁看着小姐爬墙扮花痴结果掉下来伤了胳膊吗,什么时候还撞了头,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说起来也不知道小姐你今个儿受了什么刺激,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个带着面具的冰山王爷您也不可能认识啊,您怎么就不遵从老爷的禁令,居然就从后院翻墙去偷看人家,还,还喊着人家王爷的名字,激动地掉下墙头,不但摔伤了自己还打翻粪桶弄得一身脏污,白白让那些围观的看了笑话。也不知道现在盛京里有没有传扬开去,不然还不晓得老爷要怎么罚您呢。”

绿茵一脸哀怨的倾诉完,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不过还好,小姐你只是受了皮外伤,只要小姐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有个这么暖心的丫头陪着,叶清逸的心也跟着暖暖的。

“我要是告诉你,我自己也忘了抽的什么风去爬墙,不知道你信不信啊?”

“信,自然是信的,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哎,这愚忠的丫头。

“那我摔了,那个什么面具王就没来个什么英雄救美之类的?”叶清逸八卦地脑补着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却被额头突如其来的凉意唤醒。

绿茵摸了摸他家小姐的额头,心想她家小姐不是又痴傻了吧!这怎么可能呢,就那个恶名远扬、杀气腾腾、冷面冷心、全盛京大家闺秀都避而远之的杀神,会去救人,还是浑身粪水的痴傻+花痴,越想越觉得就算天塌下来她也不信会发生这种事情。

“也许我以前、可能、大概认识那个什么面具王吧!”嗯~面具王八?!哦,不好意思,口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害她叶清逸掉墙受伤又丢了这么大人的那个谁谁,总该要受点本小姐的吐沫星子。某个正在书房挥毫的人,突然打了数个喷嚏。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就暂时不用纠结了,你放心,你家小姐我,从今往后保证,不再做那么丢人的事情了,也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了,绿茵你胆子放大,不用害怕。”

绿茵听着叶清逸那豪气干云的嗓音,看着那坚定的眼神,也狠狠的点了点头。她家小姐真的不一样了,这是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伤这么包扎着,定然不妥,你去给我找些刺儿菜、艾叶、槐花、侧柏什么的。”叶清逸不晓得这个全新的异世和之前的世界是否一样也有这些十分常见的止血药材,只能试探着问一下。

却没想到还真有,刺儿菜和艾草就长在燕来居小院围墙边的花圃里,而侧柏则在小院大门处不远。不一会儿功夫,绿茵就折了些回来,在叶清逸的指导下捣碎取汁,涂抹于伤处,用开水煮烫过的白布一层层缠绕起来,之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叶清逸就这么小漏一手,就把绿茵惊的连连点赞,哦,不对,是点头称赞。

“哇,咱们小院还长着药草啊!哇,小姐您怎么会的医术,真了不起!哇,看着蝴蝶结打的多漂亮啊!……”

“这些不过是些平常的药草,偶尔看书就记住了一点而已,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自己是怎么突然就会的医术,叶清逸没有办法说清楚,也不打算告诉绿茵。主要是这种和见鬼几率差不多的穿越事件,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然也不晓得会不会有人将她像怪物一样抓起来做研究。

不过这医术技能想要瞒天过海是不容易了,只能从长计议。

“老爷也真是的,小姐受伤这么大的事情,想必这整个府邸都知道了,到现在还没请个大夫来。”绿茵一边埋怨着,一边为燕来居的未来无限的忧心。

“没关系,不如我们自立根生如何?你去找些医书来,越多越好,咱们以后自己做自己的大夫。”

“这样能行吗?”

“怎么,刚说你什么都信我呢,这么快就对你家小姐没信心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记得小姐你好像识字不多啊!”

“那有何难,你去找些字帖子、话本子什么的,我们就开始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知道吗?”

“哦~~,咱们南泽国的尚医局在整个光明大陆都十分有名,因此,南泽多出医师,也崇尚医术,这医书倒是好找,明个儿我就给小姐寻去。”这医书的事情就这样有着落了。

不过这光明大陆又是什么鬼,这南泽国怎么自己在历史课本中从未听闻过,难道自己穿越到了一个在历史上没有的时代,没有被记载的地方?

绿茵看着自家小姐呆愣的样子,又有些担心了,弱弱的问了一句:“小姐,您不会是连这个也忘了吧?奴婢之前怕您闷得慌,时常给您念光明宝典来着。”

“什么是光明宝典啊?”

“就是老夫人赐给府上各院的光明宝典啊,里面记录着整个光明大陆的风土人情那个”。

叶清逸尴尬的轻点下头,又摇了下头。

没想到绿茵反而来了兴致,一发而不可收的讲起了这个异世来。

“这光明大陆……”

3 光明大陆

对叶清逸来说,这可真是一个超越想象的神奇时空。这个大陆一分为二,一半光明,为光明大陆;另一半黑暗,为暗界;两个世界之间以一道光护结界阻隔区分。

暗界,据说暗无天日,缺失光明,仅仅依靠暗界圣物冥月菇和星恒藓才能勉强视物。

暗界是人间炼狱的蛮荒之地,寸草不生,资源匮乏,四处泛滥着邪恶黑暗的气息。而正是这种黑暗的气息不断汇聚凝结,形成了暗黑之力,滋生了暗界生灵,他们中一部分为暗界统治者暗魔们,而另一部分则是光明世界犯事而出逃的人类。

暗魔们可以汲取暗黑之力,或者吞噬光明大陆人类内心的邪恶之力,进行自身魔力的提升,从而达到魔力一级到九级的不断突破。每一个暗魔都为天地黑暗之戾气所化,暗黑之力提升其修为的同时,也在其身上种下魔咒,只有魔力突破九级临界者,成为真正的魔尊,才能不受这魔咒影响,才能突破这困守一方的局,打开结界之门,自由穿行于整个大陆。

但据说,万余年以来,暗黑之力高达九级的暗魔倒是不少,而突破九级临界的却是没有,因此,才能保持光明大陆和暗界的平衡不被打破,光明大陆的四大帝国才能慢慢分化和逐步强大形成对立之势。否则,以暗界暗魔们的冲天怨气和对光明大陆富庶资源的窥视之心,光明大陆估计早已生灵涂炭。

而光明大陆正好相反,这是一个很美好的世界,拥有最纯净的水和空气,最富饶的田园,最主要的是这里拥有最强大最纯洁的光之力源泉,在大陆中央的神山之巅,有一颗永远不会沉沦的光明宝器——耀珠,其光线晨起温和,正午最烈,晚间渐淡,温暖的光明普照着整个光明大陆,人们以此区分白昼和夜晚,并以此为规律生生不息了已有万余年。

光明大陆的所有人都以光之力为能量之源,以修神为最高追求,而大部分光之力都来自于耀珠。这个大陆的人在出生的第三天都会邀请神殿的护法大人进行光之洗礼的人生第一道测试,只要是在耀珠普照的大地上出生的所有人体内都会自带一颗生命之种,它以虚幻的形式存在于每个人的丹田虚空之中,光之洗礼就是去测试其生命之种和丹田。

生命之种的类别可以决定有没有修行潜力,以及哪种修行方式和光色能量更适合修神者。生命之种多为各式各样的植物,且男女有别,一般男子多为树种,女子多为花草,当然也有一些瓜果蔬菜什么的,但这些都属于潜力不高的类型,也因此,男子修行之处多以树木为景,女子修行之处多以花草为景;而丹田虚空的大小则可以用来测试其未来修神之路的潜力。

修神道路十分漫长,生命之种成长需要足够多的光能之力,而光能之力的获得,除了耀珠的普照,还有借助外物外力,例如神光草、水晶果、火丹等极为罕有的传说中的神物,当然也有一些普通级别的常见药草和一些较为难得的稀有药草,其功效就大不如那些稀罕神物了。一般人的生命之种萌芽需要十余年到数十年之久,生命之种萌芽前被称之为修神初段,并且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未能让生命之种萌芽,一生都处于修神初段。

只有生命之种萌芽才能让其主人具有修神的资格,也就是说,只有突破修神初段,开启修神之门,进入修神中段,才有资格进入光明大陆四大国家的修神学院,才能让普通人摆脱世俗世务,穷人得以摆脱穷籍,奴仆可以去掉奴籍,而富贵世家子弟也能为家族争光,在四大修神学院,修神者可以系统化地去学习如何更好的获取光能。在这里各国的青年精英能学会各种具有针对性的修炼方式,以及机缘际会遇到各种获取宝物的机遇。

而光明之巅的天成学院是一座凌驾于所有国家级别学院的终极人才成长圣地,它的学生均来自于各国的选拔,只有人才中的天才,才有机会进驻天成学院。

这修神的过程也十分有趣。

当修神之门开启之后,就进入了修神中段,修神者需要一步一步去汇聚天地间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这七大光能于自己的丹田虚空中,以滋养生命之种的不断成长,修神中段分为七级,每获取一种颜色的光能,成长一级。

当七种色彩光能全部聚齐之时,进入修神中段临界,需要对体内的七种色彩的光能进行融合和纯化,七色融合形成丹田的混沌之态,修神中段临界突破的标准就是纯化,是这个混沌的丹田世界的不断纯化;当纯化结果达到纯净的白色之时,才算到了真正的修神高阶,这个时候的修神者丹田虚空无限扩大,对各种色彩的光能都能随意汲取,就算是睡着也能达到修行效果,且可以长时间不吃不喝,不惧严寒酷暑,还可以隐藏身形,以强大的光能延续和调养生命。

修神高阶的修炼者又分为三个层次,一种是生命之种的花神期,第二种是果神期,而最后一种至今无人能及,那就是化神期,据说完成化神期,需要剥离人格,塑造神格,本身就是个极为痛苦的过程,更何况能达到花神期和果神期级别的修神者在整个光明大陆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叶清逸梳理着绿茵所说的修神之路,内心悱恻,惊诧于造物主这独特的安排,这不和种子需要光合作用才能发芽、成长、开花结果是一个道理吗,将人和植物融合一体,也亏的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想的出来,叶清逸脑子不听使唤的总是出现植物大战僵尸的画面,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豌豆、哪根葱,要是自己能修炼什么的,岂不是美哉。

“绿茵,那你说说你家小姐我现在是个什么级别啊?”绿茵一听这话,原本神采飞扬的脸慢慢变得黯淡起来。

“小姐,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修炼那么辛苦,不适合你的。”

嗯,什么叫不适合,难道有隐情,有猫腻!

“为什么呀?绿茵,难道你不希望你家小姐强大一些,省的以后受欺负吗?”

只见绿茵小丫头支支吾吾的言道:“可是,可是,小姐你,你,你忘记自己是不能修炼的了。”

“啊——”叶清逸惊诧了,不是说好的阳光普照奖吗?不是在耀珠普照的大地出生的都有生命之种吗?为嘛自己不能修炼呢?

“我不是这个大陆出生的?”

“您是啊。”

“那我不是相爷亲生的?”

“您也是啊!”

“那我为啥不能修神?”

“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啊,小姐!”

“那就慢慢说,哦,对了,绿茵,你有生命之种是吧?是啥种子啊?”这会子绿茵又憋红了脸开始支吾。

“奴婢,奴婢出生时,神殿的护法大人说,说奴婢是,是一颗胡,胡萝卜!”

“胡萝卜种子,绿茵胡萝卜,哈哈哈,这倒是和你蛮登对的,哈哈哈!”叶清逸难得开怀笑着,而绿茵则羞红着脸玩笑的推搡着自家这变坏了的小姐。

“因为绿茵有一颗卑贱的胡萝卜之种,所以他们都说绿茵就算修炼也练不出个什么名堂,所以绿茵只想服侍好小姐。”

听到这个叶清逸有点不淡定了,莫不是自己的生命之种的类别比绿茵胡萝卜还要奇葩,奇葩到也不能修炼?小姑娘怕她不高兴不说罢了。

可是,不管是什么奇葩,只要能修炼就行啊!叶清逸上辈子做了那么久的凡人医者,见多了束手无策的生老病死,这一世如能拥有些许神力,想想也还不错,如果还能再穿回去,说不定还能将奶奶的怪病治好呢!

4 居然是唯一废材

小姐叶晨婉生而祥瑞,因她降生后一声啼哭就让大片的黑鸟云瞬间消散,耀珠的晨光暖暖的再次照射大地,整个大陆迎来了新的一天,像极了劫难后的新生。

三天后的光之洗礼测试上,据说光明神殿的护法大人看着叶清逸混沌一片的丹田,一个劲叹息、摇头;叶清逸的丹田看不见任何生命之种存在的迹象。

没有生命之种,这是整个光明大陆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这可如何是好。

叶文瀚还未从刚刚失去挚爱的妾室夫人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又迎面接受了这当头一棒,悲痛交加,大动肝火,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从此对这个被大家传言克死生母的废材女儿再无关心和牵挂。

叶文瀚的嫡妻虽有贤名在外,却也是十分在意自已屈尊下嫁的夫君心里有了别人,对叶清逸更是甚少关心过问,只任由她自生自灭。由此,叶清逸过上了嫡母不爱、爹爹不亲的日子,唯独府里的老夫人纳兰氏,念其也算是司马府的小姐,更是自己儿子的亲生闺女,如若过于苛待怕落人口实,因此,让其独居于她生母的小院燕来居,日常衣食倒也算周全,还派了家生子小丫头红锦贴身伺候。

谁能想到,祸不单行,叶清逸三岁之时还不会说话,走路跌跌撞撞,虽生的眼大肤白、稚嫩圆润,却神情呆愣,眼神无光,完全一副痴傻模样,平日里更是喜欢傻傻的坐在宅院后门处出神,风雪无阻,也就在这段时间,小叶清逸救了饿晕后倒在雪地里的绿茵,并执意留绿茵在自己的小院,原本就因不受府里上下众人待见而艰难度日的痴傻儿,倔强的从自己的吃穿用度中硬是挤出来些许钱粮来养活一个来历不明的病丫头。

从此以后,燕来居里多了个绿茵,叶清逸也多了个知冷知热的丫头。

俗话说,痴儿多纯洁,痴儿多厚福,叶清逸虽然痴傻,却是个十分善良纯洁的孩子,她会怜悯祖母悉心照顾的花草,并去浇水,只是用了开水导致花儿都枯死了;她得知有人送了自己爹爹几尾十分难得的金凤鱼,于是又去喂鱼,只是用了自己的吃食让鱼儿撑死了;老夫人请的教导嬷嬷换了一个又一个,人家都嫌弃这样的痴儿……

因为叶清逸的痴傻和一些古怪的行径,常常让叶文瀚觉得生气和不喜,生女若此,自觉脸面无光,遂下令禁止叶清逸出府,将其圈养于巴掌大的燕来居,久而久之,人们只知叶府有个天才小姐叶晨婉,而逐渐忽略了叶府还有一位庶出大小姐叶清逸。

而叶晨婉则是完全另一幅风光景象。

叶晨婉的生母是司马府正室夫人张氏,她是南泽国百年世家张家的嫡次女,身世显赫身为尊贵,知书达理,所生之女叶晨婉有个强大的娘舅背景,更是在光之洗礼上被测出生命之种为罕有的凤凰花种,且丹田虚空十分浑厚,是天才中的天才。

按照光明护法的说法,女子生命之种逢花遇树,可定为光明耀珠护法人选,因此,叶晨婉自小就被送到光明之巅的天成学院,在那个被整个大陆朝拜的圣神之地成长修行。

而叶晨婉也不负众望,三岁能书,四岁能诗;五岁生命之种萌芽,开启了修神之门;六岁琴棋书画大成,惊才绝艳;八岁初入修神中段,成为整个光明大陆屈指可数的修炼天才,并在十年一度的光明大陆菁英决战中一战成名,位列十强。

那叶晨婉不但成为整个光明大陆人人羡慕的对象,也成了四大国皇家贵族以及大世家的青年才俊们所追逐的佳人。其父因有了这个超级厉害的嫡女而光宗耀祖,备受南泽国皇室器重,从大将军营司马一路高升至执掌南泽国半数政务的最高级别行政官员,可谓青云直上。也因此,对于叶晨婉,叶文瀚是既心疼又引以为傲,心疼她小小年纪就离开舒适安逸的府邸,这繁华荣耀的光环背后又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同时,更为女儿所取得的认可和殊荣倍感欣慰和自豪。有这样的珠玉在心,又哪里还有一点点空隙留给那个让他颜面尽失的痴傻废材女叶清逸。

叶清逸想到自己好好的一个医大高材生,虽然前世没有父母,却也有奶奶的疼爱,过着富足舒适的大小姐生活。而今,一朝穿越,到了一处毫无历史记载的异世也就罢了,还好死不死的穿在一个痴傻不得宠的庶女身上,关键的关键在于,这具身体还不能修炼,是整个光明大陆唯一的废材,心中不免苦涩。想着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却这般厉害,叶清逸撇了撇嘴,这既生瑜何生亮的情节就这样被自己碰见了,不带这么狗血的吧!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老天爷既然让她叶清逸穿越到这个同名同姓的可怜女孩身上,那她就替这个姑娘好好的活着,不能修炼,她还有医术,既然医术在这个大陆也是极为稀缺的技能,好的医者在各国都能得到国宾级别的待遇,那就让她从医术开始崛起吧。

当耀珠的光辉慢慢黯淡,这个大陆的所谓“夜”来临了。处理好伤口休息了一大会儿的叶清逸还是无法适应这不黑的“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受了伤,受了惊吓,还不得不接受了一大堆难以置信的现实的叶清逸真的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也好有精神迎接明日很可能会出现的风波。只是,谁能告诉她,她的意识已经能够接受穿越的事实,而身体则诚实的出卖了她。

亮,真的亮,她喜欢在黑暗静谧的夜里熟睡,这么亮堂的“夜”,她这个本就认床的身体不适应、不苟同啊!仰叉、俯卧、侧身、撅臀、压头、屈体,无论何种睡姿都试过一遍,统统不管用,又怕吵着隔间里小榻上打盹的绿茵,不得不小心的翻转,且越是乱动越是心焦难耐。她真是拿这样的没有星月,没有虫鸣,暗色稀薄的“夜”无可奈何。

5 惩罚风波

正烦躁之时,外间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该来的总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绿茵,大小姐人呢?还不赶快叫出来,老爷夫人来了要问话,怎的这么没个礼数。”一个婆子的声音突兀而聒噪的响起。

“奴婢绿茵请老爷、夫人安,老爷夫人上座,小姐已经休息了,不知道老爷夫人……“

“放肆!”绿茵还未说完,就听一声厉喝。

“老爷夫人难道不能来看看大小姐吗?”

“可是,可是,小姐她今天受了些惊吓,还受了伤,又折腾了好一阵子,这会儿才歇下,不如明个儿……”绿茵的祈求被一声“啪”的巴掌声阻断。

“自己做了丢人现眼的事儿,老爷夫人过来教导,原是一番为人父母的好意,居然还睡着,这算哪门子大小姐,传出去我们相府的脸面还要不要……”叶清逸听到这一声巴掌声十分恼火,呼啦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了,月嬷嬷。”那快嘴的婆子机关枪似得狂轰乱炸在另外一个中年妇人清婉的声音中戛然而止。

叶清逸哪里还能坐得住,扯着衣裙慌乱的就往身上套,结果越乱越慌、越慌越乱,这劳什子的繁复古装真是愁死人了,没有绿茵的帮助,叶清逸着实费了十二分牛力才将这一身勉勉强强挂在身上,最多不至于衣不蔽体而已,就急急忙忙赶往外间。

“有我在这里,你们谁敢欺负绿茵。”这话一传出,整个外厅的人都惊了惊。这清晰的咬字,这顺溜的逻辑,这惊人的气势,这还是那个痴傻的大小姐吗?而当衣衫不整的瘦弱人儿真正的站在外厅时,众人又都大大的呼了口气。还以为大小姐鬼上身了敢这么吼,原来还是那个痴傻的,看着一身好好的衣裙,让她给穿的,皱巴巴的拧在身上,那叫个别扭。

“你,你这什么仪态,什么教养?”

四方脸浓眉大眼身着咖色丝质刺绣便服外罩浅棕色纱衣的丞相大人,气的从太师椅上呼啦一下直挺挺的站起,吹胡子瞪眼的看着眼前这个将衣服胡乱挂在身上的女儿,心底里只有感叹,这是我亲生的!这是我亲生的?

叶清逸这回才看清这屋子里几个人的样貌,那个四方脸表情十分威严的,估计是小叶清逸的爹爹,而旁边那位风韵犹存、穿戴贵气高雅的中年妇女一定就是叶清逸的嫡母了,这二人这会子正四平八稳的坐在这厅里的主位上,那高贵夫人旁边站着一个一脸狠劲的妇人,估计就是刚刚甩了绿茵一巴掌的人。

叶清逸看着这群怒气冲冲的人,以及还跪在一边低着头捂着脸抽泣的绿茵,小宇宙顷刻间爆发了,但她却不能表现出来,这会还需冷静。

“相爷大人大驾光临,请受小女一拜。”叶清逸稳了稳心神,快速的曲了曲膝盖,小鸡啄米似得微微的低了低头,就算拜过了。

“请相爷谅解,小女自幼痴傻,既无人给医治,也无人来教导,何谈教养之说。”叶清逸调理清晰、一个字一个字的辩白着。直听得一屋子人瞬间愣了心神,人人都在心里暗思量,这痴傻的大小姐何时有过这么清明的时候了。这一口一个丞相大人的叫着自己的亲爹,分明是责怪和控诉作为父亲的丞相大人这些年以来的失职。

“你这个逆女,自己做下这丢人现眼的事儿,不乖乖的受些惩罚,还在这叫屈。”叶文瀚气的拍着八仙桌,气喘吁吁地怒瞪着叶清逸。

“老爷,别生气,这些年却也是我这个做嫡母的失了管教之职,才能让她今日如此放肆。”张氏慌忙去帮叶文翰顺气,又低声赔着不是,叶文翰的脸色才少少有些缓和。

“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是这个逆女,这个逆女太不像话,生来只会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儿。”那叶文瀚拍了拍张氏的手温柔细语的说着安慰的话。

叶清逸心底此刻已经哇凉一片,穿越前她没有父母,如今借着小叶清逸的身体自己倒是有父有母,只是亲生父亲对她受伤不闻不问,直接过来就劈头盖脸地盘问自己是否给他丢了脸;嫡母又如白莲花般虚以为蛇,一副无辜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自已以前好歹还有个疼她的奶奶,想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囚禁在这一方天地之中的痴傻女子,到死都不知道有没有感受过哪怕一丝丝的亲情温暖。

叶清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拉回了有些飘远的思绪,定了定心神,字字铿锵的说道:

“如果丞相大人非要责罚小女,还请给小女个公道。我爬墙无非是因我的亲生父亲将我封锁桎梏多年却不闻不问,女儿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而呼喊那个什么王爷的名字,只因听着外面有人这么叫,我也只是随声附和了几句而已。正所谓不知者不怪,那位王爷大度并未追究小女之过。小女失足掉落高墙,有幸捡回一条小命,受伤受惊,作为诺大个丞相府的大小姐,却无人问津,连个请大夫的都没有,试问女儿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这些年,女儿的公道又谁来给呢?小女的生母走得早,小女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她便撒手人寰,离我远去,留下小女一人在这偌大的相府孤苦无依,若不是祖母顾念着亲情,震慑着那些丫头婆子不得乱来,还不知道小女要过着怎样的日子。”

起初叶清逸只是平静的诉说,说到最后情绪越来越激动,伴着哭腔,双眼蓄满了泪水,却一副倔强的强忍着要哭不哭的悲惨景象,将一个受尽委屈的女儿家情愫表达到了极致,听者伤心,闻着落泪。

“呜呜……”绿茵想这些年小姐的不易和艰辛,也顾不得害怕,跪在那里兀自哭的伤心。

“老爷、夫人,以前小姐,小姐孤苦,又痴傻,您总不待见小姐,她也总被府里人嘲笑,不过现在好了,老爷您看,小姐她已经好了,她不痴傻了,小姐摔了头因祸得福,小姐好了,小姐真的好了。”

绿茵扑通跪在地上,扬起泪脸,充满期寄的双眼紧紧看着厅堂上座的老爷夫人,这是有多么希望自己小姐能入了这相府掌权人的双眼,只是她又哪里知道叶清逸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叶清逸原本就没有攀附之心,只是自己刚刚穿越异世根基不稳,这丞相府是小叶清逸的家,以后可能也会成为自己的家,最起码眼下还是自己最合适的立足之地,因此,少不了和这些人继续周旋。

6 银杏面具

原本怒气冲冲的众人,这会子亲耳听见绿茵说这相府的痴傻大小姐居然就这么一摔,就摔好了脑子。均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主仆二人。叶清逸原本就没想瞒着自己已经“清醒”的事实,一脸正色、两眼清明的让一众人打量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完全被这个惊雷惊呆了。

“老爷、夫人,小姐真的是好了啊!再说小姐也只是闷得太久了,才爬上墙头去看个热闹而已,要不是小姐摔下围墙,又怎能因祸得福,您看看小姐啊,她真的都好了,小姐什么错都没有,都是奴婢的错,您要罚就罚奴婢吧。”绿茵一面磕头一面抽泣的为她家小姐求情。

“绿茵,本就不关你事,你这是干什么!”绿茵可怜巴巴的小摸样看的叶清逸于心不忍。顺势一把扶起绿茵,又用袖子给绿茵擦着面上不再泛滥的泪水。

“这……”叶文瀚想着这些年确实也是疏忽了大女儿的成长,如今看到她确实不似之前的痴傻模样了,一丝父女之情也被叶清逸的一番动情言语挑起。张氏看情况不妙,知晓自己的嫡女叶晨婉自幼不能在府里尽孝,而相府子嗣单薄,仅有一嫡一庶两位小姐,如若让叶清逸这颗眼中钉赢得了老爷的心,那以后嫡女归府,又要如何确保她在这相府的独一无二的地位。心下有了计较,张氏侧身给月嬷嬷使了个眼神。

这月嬷嬷本就是张氏自幼的贴身丫鬟,陪嫁到相府又被指给了相府总管,生了女儿红锦,本想让红锦陪着相府嫡小姐,奈何叶晨婉是修神之人,远在天边无法企及。只能在张氏的示意下,退而取其次,撺掇老夫人出面,让红锦委曲求全地去侍奉一个痴傻女,实则是监督,这些年,红锦名义上是叶清逸的贴身大丫头,背地里没有少做那些败坏叶清逸名声的事情。

这会儿,月嬷嬷得了张氏的示意,自然晓得她家夫人的意思,她不能拿叶清逸怎样,还对付不了小小的绿茵。

“你这死丫头,你们小姐有错,你以为你能逃得了,要不是锦儿今个儿未当值,早早跑去我那,说了你这个贱蹄子挑唆你们主子做的这不知羞的事,估计这会相爷真被你们给骗了。”

“这又是何意?还不让红锦进来说清楚。”张氏唯恐天下不乱。

“嗯!让红锦进来吧!”叶文瀚只是表情严肃的吱了一声。随后就见一身桃红衣裙的红锦急忙忙进门行礼,叶清逸心里暗忖,来的可真够快啊!

“老爷、夫人,是奴婢的错,奴婢明明知道大小姐痴傻,总有些个不得体的行径,只是未能及时阻止。”红锦不断偷瞄着脸色沉重的叶文瀚,吞吞吐吐地说着不明不白的话。

“说下去。”叶文瀚一声不耐烦的呵斥,吓了红锦一个哆嗦。

“其实,其实小姐她,她早就,早就心仪,心仪昱王殿下了。而且,而且,绿茵都是,都是绿茵教唆的。”

“什么?你说什么?红锦,你怎能如此血口喷人,那可是我们的小姐啊!”绿茵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妹,实在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来。

叶清逸翻了翻白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静观其变。

叶文瀚一听到这么有损女儿家闺誉的事,居然发生在自家相府,一时间气的咬牙切齿,双手哆嗦,瞪着叶清逸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得。而张氏则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月嬷嬷掩饰不住满脸的嚣张得意之色。

“我们锦儿可不是说瞎话的,可是有证据的,锦儿,快说,你家小姐私藏了什么!还不快去找出来,让老爷、夫人瞧瞧。”红锦嘴里应着,就去了叶清逸的里屋,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白色面具出来,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就是小姐私藏的,老爷、夫人您看,您看这面具上的银杏叶,这盛都谁不知道,昱王陛下的生命之种是具有解毒奇效的银杏,因此才百毒不侵,而昱王陛下常以白色银杏面具示人,我们大小姐藏着昱王陛下的面具,小姐她就是倾慕昱王陛下,还请老爷明察啊。”

红锦说完心里解气,她的生命之种是锦花,是修神的上上之品,而且只差一步之遥就能让丹田虚空的锦花之种萌芽,开启修神之门,就因为她奴籍的身份,不但要伺候这个痴傻小姐,还不能和常人一样得到更好的修炼机会,她恨,恨自己的父母身份卑贱,更恨那个哪一点也比不上自己却一出生就是相府小姐的叶清逸。她满怀期望的看向张氏,因她答应过自己,只要能让这个庶女小姐从相府消失,就解除自己的奴籍,送她走上修神之路。

人心隔肚皮,别说绿茵,就是红锦的父母估计很难了解自己女儿内心的真实想法。而此刻,众人都将目光汇聚在这个小小的一方面具上。

这个面具的材质非铁非木,又似玉非玉,像瓷非瓷,看起来莹润非常,整体质地均匀纯白,只在右下角处以金线镶嵌技法描画出一片金闪闪的银杏叶。昱王作为战功赫赫的南泽国大将军,曾是叶文瀚做军务司马之时的最高上司,他一眼便看出,这便是那杀神昱王的贴身之物——常年不离的银杏面具,只是这尺寸显小一点,像是孩童的用品。难道说自家的这个女儿真的认识那个杀神。

叶清逸的目光在碰触到这个面具的那一刻,瞬间定住了,目光穿过面具,她眼前竟然出现了一幕幕陌生的模糊画面。先是冰天雪地里,一个手握面具、浑身是血的男孩就那么昏死在司马府后门,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姑娘从门缝探出了脑袋,并大着胆子用了浑身的力气,把那男孩拖进府里;烧着黑炭的小小暖阁中,小姑娘不知喂男孩子吃着什么,已经清醒的男孩眼睛受伤,只是用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脸;画面一转,蒙着双眼的男孩在教小姑娘在地上写着什么;只可惜一群黑衣人带走了男孩,女孩惊慌失措却又十分害怕地拿着一个面具在原地颤抖……。

叶清逸抚了抚有些疼的脑门,脑海里怎么会无故出现这些奇怪的画面。叶清逸猜想小叶清逸就是那个小姑娘,而那个男孩估计就是他们所说的昱王吧。而这些画面应该就是小叶清逸留在这具身体里最深的执念了,应该也是她短暂人生里最大的奇遇。她现在总算有些了解,为何小叶清逸会去爬墙,很有可能她是真的想看看那个什么银杏面具男吧。

7 叶老夫人

片刻愣神之后,叶清逸心下有了计较,转眼看了看这半屋子的丑恶嘴脸,突然就觉得这府里的下人揪着小姐主子的错处不放,是多么讽刺啊。

“我说月嬷嬷是吧,第一,我已经说过了,我爬墙纯粹是闷得慌,觉得好玩而已;第二,你说这面具是昱王的,就算是吧,至于哪里来的,我可还真不知道,这些年丞相大人将小女关在燕来居,就算去捡,我也没这条件,而且听说昱王其人,冷情冷血,杀人无数,这样的人哪个女子会爱,就算倒贴我也不会看一眼,何况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第三,据说丞相大人可是个明察秋毫的清廉大官,您再看这面具的尺寸,明显是个孩童的玩意儿,居然有人拿着这么个孩童的东西就来诬陷我的闺誉,是脑子进水了吗?再者说,红锦是月嬷嬷家的姑娘,而月嬷嬷你又是丞相夫人最贴心的人儿,红锦一个奴婢哪有这大胆子敢来诬陷相府大小姐,败坏整个相府的名誉,这背后也不知是谁在给撑腰。”

义正言辞的说完这些,叶清逸转而又是一股子悲愤到极致的神情,演戏谁不会!

“丞相大人,就算您再怎么不待见我,我也是这相府名副其实的大小姐,您和夫人气冲冲的领着一帮子下人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还让这些下人一个一个欺辱于我,而您却视若罔闻,您宁可信几个奴婢的信口雌黄,也不信您女儿的清白,那小女呆在这相府还有何意义,不如您乘早打发我出去了事,就算乞讨过生活,也胜过现在囚犯般受欺凌的日子。”

叶清逸就不信了,他这便宜爹还真能把她丢出去乞讨,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何时要把你撵出了啊?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你,你,……”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向能够舌战政敌的丞相大人,今天却总是舌头打结,还没你出个所以然来,就听着外面传来某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这是要把谁撵出去啊?”

只见一位拄着龙头拐杖,一头银发的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叶清逸猜想这大概就是一直照拂小叶清逸的那位相府老夫人吧。这位老夫人据说是纳兰世家的将门之后,虽然年过古稀,却有一身飒爽的气势,两眼更是精明有神,威严而不失慈爱。

一众人等见老夫人居然来了,也都上前慌忙的行了礼。叶文瀚搀扶着老夫人上座。

刚坐定,叶清逸就一个箭步上前跪在老夫人的膝前。

“祖母,祖母,您要给孙女做主啊!这府里就您还关心着孙女,您要是不给孙女做主,我就真的难以在这偌大的相府立足了啊!”

一旁的叶文瀚自从得知自家女儿已经不再痴傻后,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了,毕竟那是他仅有的两个骨肉之一。这会儿他看着这个被自己彻底忽视的大女儿如今这般伶牙俐齿,又听着自己的女儿一声声的唤着祖母,心里居然冒出了点点酸意,他自己好歹也是她的父亲,她还没叫一声父亲呢。

“哎呦呦,乖孙女快起来,你这迷糊病是真的好了吗?”

“是的,孙女摔了头,摔清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有祖母在,没人敢把你赶出相府。”也许是人老了,总是见不得晚辈在自己面前一副委屈模样,更何况相府嫡女小小年纪就送了光明神殿,她唯一的姐姐还是个痴傻的,更没人在老夫人膝下承欢。如今,这大孙女突然好了,那自然是件大喜事。叶老夫人纳兰氏拉着叶清逸的手,瞧着这个曾被自己忽视过的大孙女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完全不复之前的痴傻,人也清明出众了几分,心下更是欢喜。

“文瀚,清逸儿的病能好了,就是现在咋们相府最大的喜事,你怎么能让一众下人乱嚼舌根子,扰了清逸儿清静。”

老夫人也盯着那面具瞧了几眼,又盯着还跪在地上的红锦摇了摇头。

“就凭着这孩童的小玩意和几句下人的话,你就要定自己闺女个勾引外人的罪。还有你,平日里看着也是个省心的,我才同意将你放在清逸儿身边,怎的如此不知好歹,居然敢做出这诬陷自家小姐之事,要是论家法,该是要拖出去打杀了干净。”

这一番话老夫人缓缓说来,既给了叶文瀚台阶下,又将整个局面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让叶清逸也安心了不少,看来老夫人还是向着自己多些,都不用自己再出手了。

被吓瘫在地上的红锦,面色铁青,求救地看着自己的亲娘月嬷嬷。

“这,这,这……”月嬷嬷本想除了叶清逸向张氏邀功,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偷看了眼张氏,只见张氏面色沉静不见喜怒,只是端起茶杯低头慢饮,就知道靠张氏救自己的女儿是无望了。

“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啊!”月嬷嬷慌慌张张的跌跪在地,两膝并用的爬到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您看在小的一家子都衷心服侍相爷、夫人多年的份上,饶了小女吧,小女也是担心大小姐,啊,对,小女自幼就跟着大小姐,她是真的担心大小姐误入歧途啊!才把那么个小玩意当了证据,这全是误会,误会啊!”

“小姐,小姐,都是误会,误会……”一旁的红锦也哭哭啼啼地说了几句误会的话,又赶紧爬过去想要抱着她家小姐的腿求情,只被绿茵一把推开。

“是,母亲大人,只是这红锦毕竟是福管家的孩子,不如就发配到庄子上去;月嬷嬷总也是紫芬的陪嫁,还是让紫芬以后好好管教便是。还楞着干啥,哭哭啼啼不成体统,来人,拉出去吧。”

已经被下傻的红锦被几个粗壮的婆子带了出去,屋子里立马清静了不少。

叶文瀚又看向叶清逸,见这孩子的脸型和仪态已经有了几分她生母的模样,而眉眼又十分像自己,女子情态中多了几分英气,想到那个性子沉静、与世无争、和善温柔的侧夫人,内心又是煎熬,又是难过,这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女儿啊。

“既然都是误会一场,你也不必在意,这还伤着,就早些休息吧!母亲大人,这晚间根深露重,儿子送您回院休息!”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等众人都陆续退下,叶清逸已经累到不行,立马垮了身子让绿茵扶着进入内室休息。躺在卧榻上的叶清逸,看着明亮的窗户,似乎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大概是自己还不适应这不黑的“夜”,看来要尽快弄些遮光布才好。

叶清逸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用被子蒙头很快睡去了。

8 窗外好像有人

一阵风吹过,拂动了窗外一排树木的枝条。

在最高大那棵洋槐上,渐渐出现出了一张发白的面具,那面具似玉非玉,右下角处有一片描金的银杏叶,露在外面的细长双眼微微眯起,深邃莫测,刀刻般的嘴角轻扬,看嘴型似乎在默念着某个人的名字。

不过,只是一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让人觉得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昱王府书房内,被称为冷血杀神的花君莫稳坐书桌前,左手摩挲着一张孩童的白色银杏面具,看似眯着眼睛假寐,实则陷入了沉思。

花君莫作为南泽国皇帝花君泽的胞弟,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特别是花君莫十岁那年,其父南泽国老陛下抱病而亡,花君莫的一位皇叔逼宫篡权,将年轻的太子围困宫中,千钧一发之际,花君莫指挥忠于自己的十二鹰卫拼上性命传出调兵虎符,另一边又仗着自己修为高深,以假乱真假扮太子从宫中突围,以牵制其叔父手下杀手锏——由数百江湖高手组成的强大杀手组织。

就算再高超的修为,花君莫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数百人的强大杀手团,那简直是一场鲜血铺就的道路,从皇宫突围而出的一天一夜,一路血拼,花君莫折了自己数十名衷心下属,最后一身是血的晕倒在某个巷尾,要不是有人相救,真是吉凶未卜。还好虎符被成功送出,救兵及时达到盛都皇城救驾,一场血洒盛京的谋逆在新帝的雷霆手段下很快被镇压了下去。

新帝登基,沐府沐谦领旨终是寻回了伤痕累累的花君莫。经此番以命救驾的从龙之功,花君莫成为南泽国皇帝最为信任之人,国之大小事物均与其共同商定。花君莫受敕封为一品王爵并兼任南泽大将军王,掌南泽大半数兵权,自此十年间南征北战,从未失利,成为整个光明大陆其它三国最为忌惮之人。

而当年沐谦下属寻回自己时,消息走漏,皇叔余孽欲半途中刺杀当时受伤眼盲的昱王,亏得沐谦下属拼死相护,直战到最后一人,当沐谦赶到时昱王得救,那名护卫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此,再无人知晓具体是谁救了昱王。

往事如烟,岁月匆匆,转眼十年。

花君莫今日自丞相府邸打马而过,路人纷纷行礼自是见怪不怪,只是却在丞相府墙头见一新妆的年轻女子骑墙,且嘴里大声呼喊着:“莫莫、莫莫,你是莫莫吗?”

结果着急之下,掉下围墙,还打翻粪桶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花君莫见过花痴的,却没见过这么愚蠢的。

他自知自己这张皮相是绝对吸引女子的,幼时在外征战闲暇,上个酒楼都总有成群的女子贴过来,每次都被那浓郁呛鼻的胭脂水粉味搞得落荒而逃;有一次竟有外藩某族公主以自荐枕席为条件要求归顺南泽,花君莫自是不理会,一挥令旗,打的那个外藩某族爹妈不识。自此,花君莫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就带上了面具,而且沐谦这个骚包特意给自己设计了千年松香树脂面具,质地轻盈,触手生温,久而久之,南泽国少了个帅出天际线的美男王爷,而多了个杀伐果断的面具战神。此事坊间流传版本甚多,一种是昱王殿下因征战沙场毁了容貌其丑无比而带着面具;另一种传言昱王殿下修练神功走火入魔毁了容貌其丑无比,只能带着面具;不管什么原因,昱王殿下其丑无比这件事就这么成了整个光明大陆的共识;然之后,昱王毁容后脾气暴戾,杀气大增,不近女色,只和沐府大少好,又成了新的流言。

这些流言常年在坊间流传,导致花君莫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是吓退了不少官家小姐,人们谈起昱王如同谈虎色变,也让昱王殿下年近双十还未定亲,也是操碎了南泽皇帝华君泽和好友沐谦的心。

花君莫陷入自己的沉思中良久。

屋梁上那一只这会儿是特别后悔,作为昱王的下属兼朋友,南泽国沐王府的大少沐谦本想逗一下他这个不苟言笑的冷面伙计,谁成想这个冷面家伙一回来就寒气扑面,给他在屋梁上冻了半天,错过了最佳的逗人时机,而这个冷面王一落座就像入定似得,半天不挪窝。这下可好了,这要是突然下去,会不会给那个杀人不睁眼的家伙一掌拍飞,要是不下去就这么挂着,难受啊!他的全身都快僵了。他这是要自己作死的节奏,沐谦正懊恼的想着,突然听见下面发话了。

“你是准备吊死自己吗?”

沐谦尴尬的笑着从屋梁上一跃而下,挠着头嘻嘻哈哈地问道:“也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你自个的面具自个都摸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终于发现你自己长得还不错,要摘了这碍事的劳什子?哎,我还真不夸张的和你说哦,就你这连我都看了直眼的俊模样,还不让这盛都的大姑娘小媳妇争相投怀送抱啊!”

沐谦自顾自的调笑着,却未曾关注某人越加冰冷的眉眼。

花君莫想到了那个嘴巴厉害的小丫头,一时顺嘴说了一句:“那要是本王倒贴,有人也未必看上一眼,那该当如何?”

“啊!?这怎么可能?那肯定是个瞎子吧!”

“你觉得有瞎子敢这么说!”

“不是瞎子,难道是傻子?”

“不瞎不傻,还口齿伶俐,肤白貌美,身材不错。”

这下该沐谦惊讶的合不拢嘴了,不对,哪止惊讶啊!简直惊雷滚滚啊!而且还被雷的外焦里嫩。口齿伶俐,肤白貌美什么的都还过得去,这身材不错,这个这个,这个预示着的情景耐人回味啊!

他这个发小,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十分了解的,那简直就是千年老铁树一棵啊。

“天呢,地啊!我说君莫你这颗红鸾星终于要动一动了,快点告诉我,哪家小姐?哪家啊?”

花君莫斜睨一眼又皮痒痒的沐大少,只轻轻说道:“本王觉得鹰卫的人手不太够,要不你也去历练一番!”

沐谦狠狠的咽了口口水。算你狠,昱王殿下简直就是个厚黑教主,不就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美女能入了千年铁树的眼吗,至于吗,鹰卫他才不去呢,他死也不去,就那地狱般魔鬼式的训练法子,他去了还能活蹦乱跳着出来吗?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他就不信了,这事能永远藏着掖着。

花君莫有些后悔,自己波澜不起的情绪何时能让一个小丫头给搅起涟漪,还顺嘴说了这么多。于是正了正神色说道:“嗯!不说这个了!你晚间前来可是有要事要禀?”沐谦立马收起调笑的神情,面色变得严肃沉重。

“晨婉传信回来,说是光明神使回来了,且身受重伤。”

“你是说失踪多年的神使秦丽水。”

“对,君莫,这是晨婉的信,你看下。”

沐谦将一个罗盘递给花君莫,罗盘悬浮于掌心,花君莫以光之力催动罗盘,对面的墙壁上立马就有显现一行清丽脱俗的小楷:神使归,重伤隐,风云至,早绸缪。

“据我了解,此事目前还甚少有人知晓,神使失踪多年,光明神殿对大陆四国的震慑力已经衰弱,如果我们此刻明争暗斗,必将给暗界那些不安分的有机可趁,到时候倒霉的将是整个光明大陆。”花君莫知道,从现在的局势来看,沐谦的担心不无道理。

光明大陆曾经是光明王朝的天下,光明王朝以守护光明耀珠和光明大陆为己任,曾经也是人才辈出,江山一统。但随着诸侯逐利、世家崛起的不断演变,导致多次大规模战争,又逐步分化出东耀国、北煜国、南泽国、西沙国四个国家,以及位于四国中央的光明之巅的光明大殿。光明大殿由光明神使坐镇,历代光明神使都要进行神旨传承,只有身上具有神使标记并能接近耀珠的传承者才能执掌光明神殿,成为光明大陆多方势力的制衡者,成为光护结界的加持者。而这代的光明神使因失踪多年而使得光明神殿渐渐式微,从而导致整个大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都想趁机吞并对手从而壮大自己。

原本,四国局势受光明神殿牵制,虽偶有磕碰却也多年相安无事。

自光明神使失踪的二十余年间,位于大陆东方的东耀国,依仗其东部的幻梦森林的封闭印记逐步弱化,如得了一座取之不尽的宝藏,迅速成为四国中最为富裕者,东耀国皇家人丁单薄,当前的皇帝东方志风流一世、昏晕无能,其国家实权则掌控在光明大陆首富祁连家族手中。

据线报,东耀国已经开始大量制造囤积兵器,其心险恶。而位于光明神殿之北的北煜国国土面积最大,民风彪悍善战,善养牛羊马匹,其帝达禄比野心勃勃,多次主动发动战争骚扰西沙与南泽,后都被花君莫打的落花流水,近期,更是暗地里与东耀狼狈为奸,怕是有所图谋。南泽西面的西沙国,位于光明神山之西南,其都城沙都地处茫茫西沙大漠之中滨水之地,地广人稀,除了不得已的邦交和光明神殿的邀请,甚少与外界主动交往,是光明神最忠诚的信徒,国中人以练习巫蛊预言之术为主,修神为辅,是四国中最为神秘的存在。

如今,东耀与北煜野心勃勃,想要成就联纵之势,而西沙又不问世事,如此局势变化之际,神使回归且重伤在身,如被东耀北煜得知,十有八九会做那狗急跳墙之事,届时,只怕生灵涂炭,又是一场浩劫。

光明神殿的耀珠,并非拥有永恒之力,每隔百年就需要整个光明大陆的正气加持,如若光明大陆生灵涂炭,正气微弱,到耀珠需要加持的百年之际,没有充裕正气,极有可能让光护结界出现漏洞,到时只怕会引来暗界的暗魔们,那光明大陆就真成了人间地狱。这些光明大陆的存在和发展法则,是每个国家皇室的秘传,但总有一些利益熏心者对此置若罔闻,要不然光明王朝也不会被颠覆,也不会有现在的四国分化。

9 躁动局势下的赐婚

而且偏偏在这局势动荡之际,东耀国遣送自家公主前来南泽国和亲,总观南泽皇室,南泽皇帝花君泽后宫佳丽三千,宠妃众多,而那东耀此次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昱王华君莫。

这样的和亲之事,虽然关系多国利益,但花君泽却并不想将自己皇弟的终身幸福扯进这无休无止的国家斗争中。

正烦恼间,却恰巧,今日坊间大量流传,叶丞相府的大小姐叶清逸钦慕自家皇弟的事情,又有流传说那叶清逸早已不是什么痴傻儿,却在看见他皇弟的当日就清醒了过来,想想相府也算十分忠烈,叶老夫人更是出生名门,这叶府千金想来不会太差,谨慎起见,他又派了人暗中察看了那大小姐,着实是个美人儿。

于是,皇帝陛下多年来对昱王婚事的担忧成疾,一朝就好了。

正当昱王和沐谦琢磨这天下大势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到了,二人就在书房接了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叶丞相之女叶清逸,毓秀钟灵,德仪备至,笃生勋阀,克奉芳型,秉德恭和,赋姿淑慧。堪称女子之典范,今吾皇弟昱王华君莫正值婚配之齢,随赐为尔妃,欲成佳人之美,择良辰行六礼,待佳人及笄行大礼封为正妃……”

沐谦和花君莫面面相觑,这圣旨来的太突然了。

这先斩后奏的事情皇帝陛下不是没有做过,普天之下也只有昱王胆敢忤逆他们的皇帝陛下,皇帝多次赐婚都让昱王以各种奇怪的理由拒绝了,不是嫌胖,就是嫌瘦,要不就是太高,要不就太矮,如今又来这一套?

“殿下,皇上让奴婢还带了口谕,东耀联姻在即,陛下不希望昱王殿下迎娶那东蛮之国的粗鄙公主,才于这盛都的大家闺秀中选了这么一位,让您先别急着拒绝,还望王爷与叶府大小姐多多相处,以成佳人之约。”

“本王接旨就是!”

这下该沐谦和那个传旨的太监惊讶了,王爷什么时候这般好说话了。

而叶丞相府,一道赐婚的圣旨犹如一道惊雷,炸的整个相府开了锅。

燕来居,首领太监正在宣旨。

下面跪着叶丞相、叶清逸、叶老夫人、夫人张氏,以及一院子的丫鬟婆子。

只是这圣旨都宣读完好一会儿了,却不见叶清逸接旨,没办法,叶丞相只好用胳膊暗暗捅了几下自家出神的女儿。

“逸儿,别傻愣住,快接旨啊!”

叶清逸当然知道抗旨不遵的后果,只是,这也太突然了吧!

她的伤才好,还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针对昱王曾经说过:就算某人倒贴,也不会看一眼,这样的言论记忆犹新,怎么就这么快下了赐婚的圣旨。

她要是就这么接了旨,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可是不接旨可能会掉脑袋,真是纠结。

“请问公公,这赐婚是皇帝陛下的主意,还是昱王殿下的意思啊!“

“恩,大胆,这圣旨当然是皇上的意思,怎么,据说叶小姐为了昱王殿下还曾受了伤,怎么今日这圣旨都下了,反而扭捏起来了,难道你想抗旨吗?”

“不敢,不敢,小女怎会抗旨,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有皇上为小女保媒,自是最好不过,本官作为父母就为逸儿接了这圣旨,谢我主隆恩。”

叶文瀚作为臣子哪敢抗旨啊,赶紧拉着叶清逸就拜了下去,这圣旨就算是接了。

当然,叶文瀚也有自己的打算,虽说昱王殿下不知何故毁了容颜,但却是一个难得的将帅之才,有勇有谋,爱民如子,这样的一个人物,做他女婿他可不亏。

但若是让自己女儿花痴般的去倒贴,他定然会觉得丢人;如今,皇上下旨赐婚,他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而另一边,昱王接过圣旨后,却权当没有什么事情发生,继续与沐谦讨论国事。

花君莫稍加思索就吩咐沐谦道:“传令下去,继续监控三国动向。”

“是,那我们下一步……”

“呵呵,既然神使回来,我们自然要备份大礼去看望看望才是。”

“是,那我现在就去准备,不知要准备何物?”

“嗯,此事本王已有想法,你不必忙碌。还有,这件事情先不用禀告皇兄。还有,我要闭关半个月,等本王出关我们再上路,鹰卫、虎卫、狮卫、狼卫暂时由你调动。”

“得令。”

沐谦得了命令,却磨蹭着不愿意走。

“怎么?还有事情?”

“也没啥正事,就是,就是,这皇上都下了赐婚的圣旨,难道你就不着急。“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命数,我为何要着急?“

昱王殿下叹了口气接着说:“而且皇兄一半是为了我好,另一半是为了南泽国不受东耀干扰,其中用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就算是这样,可这婚姻大事关乎着你的幸福,你就这么接旨了,会不会太过草率?更何况你又不认识叶小姐。”

“嗯……,她就是你想要知道的那个,要我倒贴的人!”

“什么?”

花君莫看着一脸震惊的沐谦,尴尬地笑了两声,又开始吩咐了一件正事。

“那个,南泽各大家族的动向也要监控起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特别是丞相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啊!哦!”

沐谦有些纳闷了,监控各大家族这很正常,特别交代要监控相府的人,难道昱王殿下真的要娶那相府的大小姐?他这个伙计真的铁树开花了?

相府。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呢?“

绿茵看着自家小姐,一边嘀咕一边来回走动,都快一个时辰了,都将她脑袋快晃晕了,还不停下来。

“小姐,您还为赐婚的事情烦恼呢?”

“绿茵,昱王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杀人不眨眼,还好男风?”

“这个,奴婢也说不准,昱王殿下是我们南泽国的大英雄,人人称颂呢,传言不可信,而且老爷还是昱王殿下举荐的,这事情大家都知道。”

是啊,叶文瀚二话不说就接了圣旨,他是真不待见自己,想让自己快点嫁出去?还是因其对昱王知根知底,所以愿意将女儿托付给他。

看来叶清逸需要深入了解一下了。

她叶清逸前世没有谈过恋爱,今生,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随随便便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叶清逸掰着手指计算了下,就算现在订婚,距离自己及笄大婚还有至少两年时间,她得想办法退婚或者逃婚才行。

10 拆墙挖坑

自从赐婚风波过后,叶清逸倒是清闲了好一阵子,也再没有人敢明里对自己不尊敬。

每日里除了给老夫人请安、陪说话之外,都在忙自己的事情。而那个福管家自从妻子月嬷嬷被罚了,女儿被送进了庄子,就一心想暗地里找这大小姐的错处,这不三天两头往燕来居跑。

“不好了,老夫人,小姐她把院子里的大门劈了。”

“啊!哦,劈了就劈了吧,反正也旧了,换新的好,换新的好。”老夫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好了,老夫人,小姐她把花园的那几棵多年的大树砍了。”

“哎,随她随她,砍就砍了吧,那些树遮光,不好,不好。”老夫人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不好了,老夫人,小姐她让人挖了几条沟在院子里啊!”

“没关系了,让她折腾去吧,没把房子推了就行!”老夫人直喃喃造孽啊造孽啊。

“不好了,老夫人,小姐,小姐,小姐她,她……”

“她,她,她又怎么了啊?”老夫人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问道。

“小姐她把自个的院墙拆了,还在河边挖了个大坑。”

老夫有点不淡定了,她这好不容易不痴傻的孙女,不会又撞头了吧。不行,她要亲自去看看。

经过叶清逸痴傻之症突然“好”了,以及赐婚之事的影响下,府里上上下下突然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府中老夫人特地关照了燕来居,不但挑选了多名丫头婆子到院里伺候,还从私库选了些女孩子常用的衣料首饰送了过来。

所谓上行下效,老夫人都有所表示了,其它人自是紧跟其后。

作为相府女主人的张氏,也只能咬牙切齿的让人从自己的陪嫁中取了一套十分花俏的头面送了过来,还从账房支了五百两银子。

只是让叶清逸没有想到一直不待见自己的丞相大人,居然会私下里叫了绿茵打听她的喜好,听闻自己喜好医术之后,表示的甚至欣慰;之后还让福管家送来了宫里赏赐的文房四宝,以及各种渠道搜集来的一箱子医书。

叶清逸躺在院子树下的躺椅上摇摇晃晃的看着医书,不得不说,这相爷真是十分聪明,想缓和与自己女儿的关系,就挑选叶清逸现在最需要的东西送来。

虽然叶清逸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原谅他这些年对小叶清逸的亏待和视若无睹,但总归心里舒坦了一些。

而且他这个便宜爹爹除了对自己不算太好之外,于为官一途到也算得上清廉正直、敢作敢为、睿智干练。

叶文瀚本是昱王帐下管理军政、军务、军赋以及参与部分军事计划的文官,多次随年纪轻轻的昱王殿下出征。跟着一群武将翻山越岭、摸爬滚打,自是养成了一番不同于儒官的不拘小节、不畏权势、体恤下属和百姓的好性子。

在任职司马期间,曾多次向昱王殿下献计,例如军民一体化,闲时忙农务,战时共操练,不但扩充了南泽兵力,还未粮库增赋不少。另外,他在大战北煜国铁骑之时,献策以饲盐草之术让人人畏惧的北煜铁骑营栽了个大跟头。在他管理军务期间,制定了严格的军不得扰民的营律,并得到了严格的执行。

以此种种,外加养出了叶晨婉这样让整个光明大陆都羡慕不已的女儿,让叶文瀚得到了昱王与沐王府老王爷的双双举荐,被南泽帝破格提拔为一朝宰相。

由此,也可以看出叶文瀚这人算得上是个体恤百姓疾苦的好官,而且他那不拘一格的性子也让其十分痛恨那些浮华奢靡之风,对受贿行贿的事情深恶痛绝。

因此,叶丞相府就显得有些质朴单调,处处都透着中规中矩的设计风格。

叶相府邸本就是在原司马府上扩建而成,或因为相府人丁单薄的缘故,算算面积并不大,至少与其它几国的丞相府没办法比。

府里除了老夫人的安怡堂修的安逸舒适之外,就只有叶文瀚和夫人张氏的玉华轩稍显贵气一些,燕来居这些年,由于侧夫人的亡故和大小姐的不受宠,显得陈旧落败。

其实燕来居并不算小,只是略显荒凉而已。

叶清逸作为一个高度文明下成长起来的现代人,以及医药大集团的大小姐,自是对这个居所不太满意,于是,便有了下面让绿茵惊掉下巴的各种创意。

首先,叶清逸让人将原来油漆斑驳、坑坑洼洼的小院大门补修后刷了新漆,又在门上挖出个铜钱般的小洞,放了个椭圆形的水晶球进去,在门内侧做了挡板机关,一个猫眼就做好了。之所以做这个猫眼,是因为叶清逸最近老觉得有些不长眼的总是伸长脖子往里张望,这种窥视感,让第六感极为敏锐的叶清逸极为不舒服。

其次,她又让人把院子临河一边的院墙给推到了,这条河是相府扩建之时引的一条活水,水质十分清澈。叶清逸沿着那道活水河做了个木质的步道,并辅以鹅卵石和点状草坪增加趣味,在一棵侧柏下添了些石质的桌椅,还在一旁弄了个木质的秋千,又在河对岸移栽了一排柳树和四季常青的耐旱矮灌木丛及几树蔷薇花架,最外面的灌木围了一圈高高的具有锋利尖儿的栅栏,还让人将几棵直面屋窗的大树给砍掉了,用以重新制作大门和栅栏什么的。其实,砍树的真正目的是那几棵树十分高大且繁茂,且正对着自己的燕来居,是隐身窥视的好地方。她刚刚穿越的第一个晚上,就曾经感受到有股莫名的气息影藏在那几棵大树上,后来这些日子也常常有这样的感应,但仔细看又什么都没有,这让她心烦不已,索性将树给砍了。如今树没了,倒也显得十分豁亮。

再次,叶清逸还让人在沿着河边的院子内侧挖了个不大不小、不深不浅的坑,坑底也用了各色鹅卵石铺就,并到现成的荷田挖了几株荷花回来放置在大盘子里直接放入坑底,之后才引了河水进来形成了一个小水池,池子周边放置些自野外寻回来的奇形怪状的石头,水池里也放了些红、白、黑各色锦鲤,用绿茵的话说,感觉这个院子都活过来了。

最后,叶清逸作为现代人对于古代简单烹制且只能用以果腹的食物实在兴趣缺缺,为了不亏待自己的胃,本就厨艺不错的叶清逸将自己院里的小厨房进行了全面的改造。除了古人的锅碗瓢盆,又按照现代人的标准设计让铁匠打了炒瓢、菜铲子、烧烤架子、鸳鸯火锅子等物件,还添加了一个炼药的丹炉,还一个熬药的火炉,只看得绿茵直了眼,不晓得小姐哪里学的这些“奇门异术”,感觉什么都新奇。这会子绿茵两只眼睛在猫眼上往外不停的瞄,隐约看见福管家好像带着一群人来了,还没等仔细看清楚,就被一只大大的眼珠子惊的后退了一大步。

“啊,小姐,小姐,好大一只眼睛啊!”

门外,来凑热闹的叶老夫人瞧着这崭新的大门很高兴,却看到门上有个洞就新奇了,马上制止了福管家敲门的动作,眼巴巴的贴了上去,却只看了一只硕大的眼睛珠子,听到门内一声叫喊,倒是给吓的后退了几步。福管家一看这下有戏了,不但拆墙拆院,还吓坏了老夫人,这回大小姐罪名可是不轻啊。

11 水晶老花眼镜

叶清逸赶紧过来扶了一把差点倒地上的绿茵,然后开门一看,只见被两个婆子搀着、捂着胸口的老夫人,还有一边正得意的福管家,忙笑着迎了上来。

“祖母,您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是不是绿茵这丫头吓着您了。”

“哎呦呦!怎么你屋里会有一只大眼睛,可吓死人了。”老夫人*了一声,嗔怪的问道。

“呵呵,祖母您误会了。我屋子可不会平白跳出一只大眼睛。您快进来瞧瞧,给您看个新鲜玩意。”说完吩咐福管家他们先别进来在外等着,然后“啪”一声关了大门。

吃了闭门羹的福管家只能支吾支吾:“这,这,这……”这又唱的哪一出了。

老夫人进了门转身又在门的内侧瞅见个洞,看着自家孙女示意自己再看一次,她有些胆怯了不再敢看了,她好歹也算个将门之后啊,可是,可是那大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着实吓人的很啊。

“祖母,这个呢,只是一个小机关,利用水晶珠子放大的效果做的猫眼而已,就算关了门也能清楚的看见外面的景象,刚才只是您和绿茵看了个对眼而已。”这会子缓过神来的绿茵赶紧上前点着头称是。

“真的再没有那大眼珠子了?”

“那是当然了,祖母你这么疼我,我自然不会骗祖母了,您快看看。”听着这些,叶老夫人才半信半疑的凑近,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一眼,这回她看清楚了,门外好一大块地方都看的清清楚楚,福管家还有两个嬷嬷都站得笔直的等着,而他们身后景象也都入了眼睛。

“我说丫头,你这是什么宝物啊,这么灵光,这隔着门能看这么大一片地方。”老夫人兴奋的说着,回头笑呵呵的看着这个给自己惊喜的孙女。

“老夫人,这都是我们小姐设计的呢,我都有点不敢相信小姐好了之后这般心灵手巧呢,您瞧,这整个院子都是小姐的手笔呢。”

听着绿茵这么说着,老夫人才转身去看整个院子,这一看,不得了啊,这原本陈旧破败的小院子,如今焕然一新,远处一排杨柳依依,那灌木丛将院子和外界隔的密不透风,有了河景做背景,整个院子不但豁然开朗,还多了些生气。

近看花圃中满当当的花草,一些能叫上名字,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十分清雅,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清爽的药味,很是提神。看过了花圃,老夫人又快步走到小池塘边上,立刻就被这里的三三两两的荷花和成群的鱼儿给吸引了……自进了这燕来居的院门,老夫人的嘴角一直高高翘起。

“我说你这丫头定是有颗七窍玲珑的心,才能想出这些个好玩好耍又好看的物事儿来。让老生都想搬过来和丫头你一起住了呢。”

“祖母怪会取笑我的,您想要什么物件,给我说一声就好,哪里敢劳动祖母屈居在我这小院子啊。”叶清逸说着给绿茵使了个眼色,绿茵会意,不一会儿拿来了个漆木的长方形盒子,叶清逸接过来打开。

“祖母,听说您眼睛不适,视物模糊,逸儿近日多看了两本医书,您这应该是老视之症,孙女特意给您做了这副老花镜,您戴着试试看,是否清晰一些。”老夫人接过眼镜在叶清逸的指导下戴了起来,叶清逸又递了本医书。

老夫人双手颤抖的拿着那医书,眼睛紧紧的盯着书上的字,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几个年头不曾这般清楚的看见书上的字了,儿子孝顺,也是请了多次御医都未有什么好的方法。这会儿这清清楚楚的字迹就在眼前,她都有些不敢置信。

“我这是真的看见了!这么小的字。”

“这个眼镜的原理,其实和那个猫眼差不多,都用不同薄厚度的水晶做成,就是重了些,要是能找些透亮的树脂什么的会更轻便些呢。”

叶清逸尽量捡些古人好理解的话,简单揭示了一下这猫眼和眼镜的原理,想着不要让别人将自己当做怪物才好啊。

叶老夫人心下很是感动,这些年因为儿子伤心的缘故,自己并未全心全意对待这个孙女,如今,她却能如此体贴的为自己着想,真是十分难得。

“逸儿,祖母和你爹爹这些年薄待了你,你……”原本叶清逸并不想替小叶清逸原谅这一家子人,但却想到自己前世的孤单,和对别的小朋友有父母陪伴时光的羡慕,自然是狠不下心来对待已然对她转变了态度的这叶府一家子,再怎么说她这具身体还是和叶府有着至亲的血缘关系。

叶老夫人一直在燕来居坐到晚时,有些累了才出门准备回自己的安怡堂。在大门口,叶清逸扶着老夫人将她恭敬的送出了门,就瞧见一直苦等且一脸苦逼相的福管家诸人,突然有种恶人有恶报的畅快感,别以为他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这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又是责问她院子里的人,又是在老夫人和张氏面前说是非,这样的人如若经过此番敲打,仍然不识趣就该想办法打发出去了,留个小人在身边不知几时会给自己小鞋穿。

叶老夫人作了丞相府多年的当家夫人,也算是个人精,如今,自是知道福管家的心思,于是,拉下脸教训道:“这乱嚼舌根子的人啊就该罚站,你说你啊,你在这府上也这么多年了,啊!和年轻人较什么劲,可别生了仗着自己多年管家的苦劳,就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心思。”一语惊醒梦中人,福管家连忙跪地磕头。

“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只是老奴一想起庄子上的红锦,这心里难受,老夫人,大小姐,红锦已经知道错了,您就看在红锦在府上也伺候多年的份上,求您给个恩典,让我把她嫁出去吧。省的丢了我这张老脸啊,至于月嬷嬷那边我自会好好管束,让她以后少在夫人面前撺掇事儿。”

福管家在相府多年,要不是迫于夫人张氏的压力,自己也不愿意取那个母夜叉似得月琴,到如今不但自己骨肉分离,还搞得主家鸡飞狗跳,这都什么事儿啊!福管家自顾自的擦了下脑门上的虚汗。老夫人只看着他摇了摇头,一个好好的管家就这么给张氏给带偏了。

“你啊,自己能拎的清楚就行了,至于红锦要怎么处置,你回头问大丫头吧!”听到这话,叶清逸和福管家都愣住了。

叶清逸却并不想管这府里的杂事啊,她还有一堆自己的事情要做呢!而福管家却动了心思,在光明大陆一般只有及笄待嫁的女子才有资格管理府中事务,这老夫人明显是对大小姐寄予厚望啊,看来以后要在这相府混好了,还要看大小姐的脸色啊!

福管家一转头堪堪跪在了叶清逸面前。作为现代人的叶清逸还没习惯这个世界跪来跪去的习俗,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的就想制止。绿茵拉了叶清逸的手,说道:“我们小姐心善,自是不会和红锦一般计较,不过这么冤枉小姐哪里能这般便宜她了。”看来绿茵是对红锦诬陷自己的事情十二分的介怀,哎,这个丫头,有时候也很泼辣的吗。

“既然绿茵都这么说了,那就随便打发了,找个人家嫁出去吧,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少些异想天开。”叶清逸宣布了红锦的去留,老管家急忙跪地磕头,感谢主子的恩典。

12 请相爷吃川菜

晚间的时候,叶丞相一回府就听说了叶清逸换门拆墙,又给老夫人做了水晶眼镜的事情。

叶文瀚内心也是十分好奇,思量再三,觉得自己就这么巴巴的跑去见女儿不合适,于是就先去了叶老夫人的安怡堂。

“孩儿给母亲大人请安!”门内无人应答。

“孩儿,给母亲大人请安!”叶文瀚更大声的说了一遍。

叶老夫人这会正戴着眼镜看佛经看的欢喜,经过旁边的丫头提醒,才听见自己儿子在外求见。

叶文瀚进了佛堂,就这么看着母亲大人戴着那个什么镜,看佛经看的专注认真,并未和往常一样热切地和自己聊上几句,这是不打算理自己了吗!

“母亲大人,您那个什么镜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神奇,您真的能看见这蝇头小楷了啊?”叶文瀚的好奇心一再被勾了起来,他想看看母亲的眼镜,很想试试。

“这个真的是逸儿自己弄出来的?”叶老夫人瞧了一眼自家儿子高兴的说道:“那是自然!”

“这个,母亲大人,就算您能看见了,您也得休息一会啊,免得再伤了眼睛。”

这回老夫人听进去了,她眼睛本就不好,这会子还真有点眼酸,她拿下眼镜小心翼翼的交给叶文瀚。

随后眯着眼睛休息,心里暗笑:你不是不待见大姑娘吗!这些年劝着也不听,这会子干啥来了,人家都自学成才了,不觉得现在才去关心晚了点。

叶文瀚戴了眼镜试了试,只觉得头晕目眩。

“这,这,如何如此眩晕呢?”

一说完,就见老夫人开心的笑了。

“这啊,是逸儿特地为我打造的,逸儿说了,要是别人戴着啊,一定会眼晕头昏,你还是快还了我,该干啥就去干啥吧。”

老夫人意有所指的说着,叶文瀚则一副心思被人看穿的窘迫模样,逗得老夫人哈哈笑了好一会。

燕来居的小厨房里,这会正响着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小姐,您怎么知道老爷会来呢?我们做了这么多菜,老爷要是不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已经让翠珠去福管家那边打听了,丞相大人回府直接去了安怡堂,应该快过来了,绿茵你吩咐她们几个将所有菜盖了盖子都送上桌吧。”

自从老夫人送了2个嬷嬷4个小丫头过来,叶清逸就让绿茵一直留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经过整个院子整修的过程,其中那个叫木槿的嬷嬷表现的十分不错,特别有些统筹安排和对外沟通的事情,做的得心应手,就被叶清逸留了下来。

翠珠和云珠是一对姐妹,且都识字,做事勤快、谨慎,为人机灵本分,也得了叶清逸的眼缘。

而其他人则被打发到院子外围做打扫的粗活了。

叶清逸也想清楚了,自己穿越而来,还穿在了一个刚刚十三岁的身子上,这往后自己不管是寻找回到现在的罗盘,还是需要治疗不能修炼的身体,都需要相府的支持。

从这些日子的情况来看,相府的老夫人和相爷大人并非不关心自己,可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们怯步不前。

就比如说,小叶清逸出生时的黑鸟群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生母既然是丞相大人最宠爱的侧夫人,为何又置气而亡?

还有她为什么会穿越?

这里面是不是都有联系,她都想弄清楚,正所谓活个明白不枉上天给她二次生命。

“小姐,小姐,老爷真的来了,小姐你什么时候料事如神了。”

正想的出神的叶清逸,被绿茵打断了,是啊,该来的总会来的,哪来的什么料事如神。

叶清逸整理了思绪,步入饭厅,给已经坐定了的叶文瀚微微行了一礼,就站在一边不再言语。

绿茵在小姐的示意下一盘一盘翻开了盖子,什么香辣蟹、小炒肉、麻婆豆腐、糖醋小排、水煮鱼、辣子鸡……,居然是满满一桌子辣气腾腾的川菜。

叶清逸早就打听好了,自己这位便宜爹早年在军营和一帮子赤膊光膀子的军士们一起,练就一口喝酒吃辣的本事,如今更是嗜辣如命。

看着这一桌子热辣的美味佳肴,有一些自己甚至还叫不上名字,叶文瀚突然红了眼圈。

自己这些年这么对这个女儿,没想到她却如此心细,连自己喜欢吃辣都知道了。她小小年纪不但自己长大成才,变成了现在这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这院里的设计和摆置连他看了都觉得非常清雅,他深知如果没有十分深奥的审美和才华,又如何能做到。

只是不知道逸儿是否有什么奇遇,怎能在痴傻症好了之后这短短的十数日有如此大的长进。

再看看她现在还学会了自己炒菜做饭,这么多年他确实忽略这个女儿太多,而逸儿这些日子总给自己无限多的惊喜。

“逸儿,那个,一起坐下吃吧,你我父女不必如此生分。”

“相爷大人您慢用,小女不饿。”叶清逸清冷的回了句。

“哎,你这丫头。”

随后又看了眼木槿和绿茵她们几个一眼,这木槿可是相爷亲自*,专门伺候叶老夫人的,原本就是个武将罪臣家的小姐,气质出众,多年前被送到官妓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也颇有些男儿般的坚韧心性和不输于男子的心智,也因此被相爷看中带回来相府,做了相府老夫人身边多年的贴身丫头。

这会儿,相爷就一眼,木槿便明了了相爷的意思,便隐晦的吩咐着几个小丫头出了饭厅。

“逸儿,是为父不好,你就不能原谅为父吗?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委屈,但爹爹并非不关心你,而是,哎,有些事情,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些了,自会告知你。”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做父亲的不关心自己身边唯一的女儿。”叶文瀚看着这个倔强的女子,目光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另外一张一样倔强着质问自己的脸。

“爹爹确实是有苦衷,但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告诉你,或者说如何和你说这件事情。也请你给爹爹些时日,好吗?逸儿。”

叶清逸看着这个白日里威风八面的一朝宰相,如今面色憔悴伤感,带着祈求的神色也让叶清逸生出些不忍来。

“爹爹既然这么说了,我就等着您告诉我真相。”

叶文瀚见女儿如此懂事不免又一阵子心疼。不过,爹爹,她终于肯叫一声自己爹爹了,又一阵子心喜。

“那逸儿多叫几声爹爹如何,逸儿终于愿意认我了么,逸儿,快,坐下陪爹爹一起用膳啊!”

“对了,爹爹,那昱王殿下是个怎样的人,您为何如此轻易就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个啊,这姑娘大了不中留了,一会功夫就说到外人了。不过爹爹倒是认为这昱王殿下配我的女儿,还真是十分般配呢,昱王殿下和皇上兄弟情深,自幼扶持成长,皇上可没少操心昱王殿下的婚事,且昱王殿下本人更是一位果断睿智之人,也是爹爹的恩人,如果你能嫁给他,倒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可是女儿并不想这么早嫁人?“

废话,她现在才13岁,再过两年才15岁,放在现代社会才算个高中生,美好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她自然不想嫁人啊!

“呵呵,你这傻丫头,哪有姑娘长大了不外嫁的道理,你想做老姑娘为父可不愿意,听爹爹的话,这昱王殿下确实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

叶清逸只能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吃了顿晚餐。

而叶丞相也只当自家女儿提到婚嫁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如何能知晓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13 迷惑之梦

晚膳时,叶文瀚笑着给叶清逸加了不少菜,叶清逸吃辣吃的呲牙咧嘴,早知道这么辣自己就不吃了,看来明日得调配些清火的药食,来给自己和这个便宜爹了。

叶清逸揉着肚子看着那个和蔼可亲的望着自己的中年男子,暗忖,她这个四十左右的便宜爹爹还真是个美男子,如果再年轻个十几岁放到现在,那估计也是个黄晓明级别的大明星了。而叶文瀚清俊的面容上始终都浮现着溺爱的笑意。

“逸儿,爹爹也是十分好奇,你自小痴傻,而这些日子表现出来的才智却令人刮目,逸儿是不是有什么奇遇啊?”

叶清逸愣了一下,想着自己这段日子确实有点儿急功近利了,表现的有些过头了,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是个痴傻症刚刚好起来的人呢,但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扯谎了。

“嗯,那个,不知道我说了你会不会信啊,其实,是有人在梦中将这些本事传授给女儿的,女儿最近每每晚间都会梦见一白发老妇人,她说自己是什么神什么仙的,然后就让女儿拜她为师,她不但教女儿很多奥妙的医术和一些经商之道,修炼之道,还有一些女儿也不太懂的密语,还说让女儿不能将这些密语告诉别人。”

叶清逸扯起谎脸不红心不跳,但其实她也不算全部说谎。至少这医术和密语还有经商之道都是前世的奶奶自小就教她的,让她不断通过实践掌握于心的东西,至于那密语,这个奶奶只是要求让叶清逸牢记,却从未解释过这些密语的作用。如今,她一并都告知的叶文瀚,只是想让叶文瀚觉得她的慌说的更具真实感。

却没有想到叶文瀚居然全部都相信了,而且神情异常激动。

“逸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知道在整个光明大陆的传说中,只有神使才能在梦中得到各种术法的传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听到大女儿的话,叶文瀚内心也是极为复杂,相府已经出了一个女儿叶晨婉成了光明神殿的护法,难道自己的这个大女儿是下一任神使?这怎么想都太不可思议了。

“啊!怎么可能呢?”叶清逸惊诧了,自己就胡乱说的,居然还蒙的有理有据了。还真有这样的事情,这也太奇葩了吧,这下要如何收场啊!

“也许,也许,你只是机缘巧合的做了这个梦也说不定,而且每一任新的神使都需要上一任神使的鉴定,二十年前上一任神使就失踪了,到目前也未听说神使再现的消息。如今这件事情还不能被别人知道,你先暂且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逸儿!”

说完后又觉得不放心,还打开门窗向外看了一遭,见没有人只有一只白色小猫经过的身影时,才真正放心。叶清逸看着自己的便宜爹那一阵激动后又十分担心的神情,这会子又向外查看,不仅心中好笑,还好自己只是扯谎,现在父亲这么说倒也能让这个慌收场了,只是估计这种事情以后不能乱说了。

“女儿知道了,事关重大,女儿以后会注意自己的言行,医术之事只说是父亲大人自幼送来医书习得的,至于这梦中之事,女儿日后定不会再向外人提起。”叶文瀚考虑了一下,觉得这样也行,于是慎重的盯着叶清逸说:“嗯,如此甚好,不过你一定要切记,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看着自己爹爹如此谨慎,叶清逸只好又一次重重的点头。

晚间,洗漱完毕,绿茵放下她家小姐特地研发涂了铝浆的遮光布,屋子里立马暗了很多,叶清逸很快就睡着了,今日各种折腾她很累。

“小逸,小逸,小逸,你怎么还在睡啊,快醒醒……”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奶奶的声音吗?难道自己又回到现代。叶清逸一个机灵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家中,四周一片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中,那声音似乎是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

“奶奶,奶奶,你在哪里啊?我看不见你啊?”

“小逸,小逸,你不是给你父亲说你梦见我了吗,我们现在不就在梦里吗?”叶清逸有点迷惑的挠了挠头,再摸摸自己的小脸小手,还有衣服发髻,才能确定自己确实没有穿越回去,自己还在小叶清逸的身体里。

“难道说我们现在在梦里吗?奶奶。”

“是的,小逸,我们是在梦里啊,来吧,跟着奶奶来。”

四处一片黑暗,这浓郁的黑似乎能吞噬一切,让叶清逸的心闷发慌,反正也不能视物,叶清逸索性闭上了眼睛,静了静心,只用耳朵去辨识奶奶声音的方向,慢慢的向前走去,知道感觉眼前有一束光芒刺眼之时,才用手挡住眼睛缓缓的睁开双眼,前方的光芒大盛,光束下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像奶奶却又不像,似乎年轻了些,模模糊糊看不真切。那人冲着叶清逸挥手,嘴里喃喃的说道:“小逸,小逸,过来,过来。”

叶清逸缓缓的走到了光芒大盛的地方,却发现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奶奶,奶奶,是你吗,你的病有没有好一点啊?你在哪里啊?”叶清逸着急的四处寻找那人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只能隐约间听见一片厮杀之声,以及各种脑海中高速旋转回放的各种密语和秘术。这些一声高一声低不断高速重叠吟诵的密语,似乎蕴藏着强大的魔力,让叶清逸一阵阵头晕目眩,叶清逸捂着头大叫一声,最后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

叶清逸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就看见绿茵焦急的扶着自己。

“小姐,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是绿茵啊,我没事啊,我只做了个噩梦而已。”叶清逸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忙安慰绿茵。心里暗忖,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太思念奶奶了才做了这样的梦,哎,算了,多想无益,不过是个梦而已。

14 崛起之道

某日,叶清逸早早的起床,躺在燕来居侧柏下自己设计的躺椅上,心里则盘算着,自己不能这么当个无所事事的米虫,既然自己暂时不能修炼,以后还可能需要逃个婚什么的,都需要一定的家底或谋生的手段,那不如就从自己的一身医术开始崛起吧。

“绿茵,闲着也是闲着,你给我说说咱们光明大陆的医术怎么样?如何才能做医师呢?”正在一边整理医书的绿茵笑了,看来她家小姐确实迷上了医术啊,这多好啊,小姐就不会再为不能修神而烦心了。

“小姐,你要学医那真是一件好事情啊!”说着还给自家小姐竖起了大拇指,当然这个大陆没有竖大拇指的习惯,都是跟叶清逸学会的。随后,绿茵将自己知道的有关情况娓娓道来。

光明大陆四国中就属南泽国医师最多,因其地处大陆腹地,气候自南到北、从东到西变化跨度大,适合各种药草生长,基本上在光明大陆叫得上名字的药草都可以采摘到。

而且作为四国医药产业最为发达的尚医局就设在盛都,尚医局名声远播,吸收了光明大陆各国的学医者,也为整个大陆提供医者。尚医局专门设立了医药人才测试机构,只有通过审核之医者才能成为医师,才具有行医的资格。

同时,据说尚医局常常会有大型的珍稀药材拍卖会。拍卖会有暗市和明市之分,明市就是尚医局光明正大举办的拍卖场,不仅有丹药等,还有武器以及一些贵重物品进行拍卖;而暗市则是指部分见不得光的买卖者和来源不明的药材等,在暗中的销售渠道,这个暗市需要引荐才能进场。

在光明大陆,明市和暗市已经成为医药行业约定俗成的行业规则,他们之间的关系由最初的相互竞争和打压,已然变成了现在的相互补充。明市的掌权者是尚医局所委托的昱王府,而暗市背后之人极为神秘,一直躲在幕后,而常常出面处理暗市事物的是人称妙手医圣的杜仲子,却没人真正见过暗市的幕后老板。

光明大陆将医师分为五等。

最差的一等为医工,多为略懂岐黄之术,摆地摊为普通大众看病,也可称之为卖狗皮膏药的那一类人,或者指一些初学者,只有在尚医局的测试中成为医工,才有治病救人的资格;

二等为医匠,可以进医馆做学徒和辅助医师;

三等为医士,可以正式坐堂看诊,也多为各大皇室御用医师择选的最低标准,而成为医士,就拥有了开医馆的资格;

四等为医圣,光明大陆的医圣极为稀少,一部分为各大皇室收用,另一部分特立独行者,则成为人人追逐的散医,或有自己的医馆,或隐居,只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

也因此,整个光明大陆的医馆很少,大部分都只服务于皇室、贵族和有钱人,而老百姓生病需要医治,只能依靠那些“卖狗皮膏药”的一二等医师;而五等医神只限于传说中出现过的人物,且为隐士高人,世人极难得见其真面目,传说具有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复生能力。

除了医师之外,还有药师。

在光明大陆,一般药师和医师需要同时修习,所以医者会药,药者会医,两者相辅相成,可以共同进步,只是一个医师的这两种能力偶有层次不齐而已。

同样,药师也分为五等。

一等药师被称之为药工,专管最简单的抓药、煎药等工作,需要认识大部分常见药材;二等药师则为药匠,可以辅助高等药师进行炼药、炼丹的工作;三等药师被称为药士,达到药士的级别就可以自己炼药、炼丹,光明大陆的药丹分为九个等级,能够练出三等以下的均为药士;能够练出三等到六等品质丹药的则为四级药师,称之为药圣;而七等以上级别的丹药,都具有十分神奇的功效,自然也十分难以练就,能够炼制出七等以上药丹的药师,在整个光明大陆凤毛菱角,他们被称之为药神。

叶清逸一方面认真的听着绿茵说着光明大陆的医药行业的发展情况,一方面脑子飞快的转动,所谓医者仁心,但无论是中国的古代还是光明大陆,穷人都看不起病,如若自己要开医馆,除了遵守这大陆规则去尚医局做测试之外,还可以从这些穷苦病人开始打出自己的旗号。

心下有了定论之后,叶清逸有些坐不住了。

“绿茵,今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转转吧,顺便去你说的那个什么尚医局逛逛。”

“哦,好啊,既然小姐想去,奴婢自然是陪着,今儿正好十五,该是尚医局的考核之日。”

“哦,那好,不如你家小姐就去试一试如何?”

“既然小姐愿意,奴婢自然陪着,只是这府里……。”

“呵呵,这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哦。”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相府,绿茵先出府去租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到了相府后门,才看见叶清逸拿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包袱上了马车,还给车夫吩咐了一番,才出门。

待两人走远,自相府门墙后,走出一位抱着一只白*儿的翩翩佳公子,一身锦衣华服,一边用手轻抚着顺滑油亮的猫毛,一边眯着眼睛斜睨着走远的主仆二人,这正是沐王府的沐大少沐谦。

“我说小白啊小白,你也是个通灵性的,你说她这是要干啥呢?好好的相府小姐不当,做什么医师呢?”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特地查看有关相府的暗报。

第一天,相府原来痴傻的大小姐居然好了,据说还是因为爬墙看他家殿下给摔好的。他也只是觉得好笑,他家殿下天天面具覆面,丑名在外,居然也能招来花痴。

沐谦把这件事情以罗盘传音的方式禀告给了正在闭关的他家殿下,只收到了昱王一个“好”字!

第二天,他收到暗报,相府小姐不但好了,还十分巧妙的获得了,除了夫人张氏之外相府上下的欢迎和尊重,他有点儿对这位大门不买二门不出的相府千金,感兴趣了。

沐谦又把这件事情禀告了他家殿下,昱王还是回了一个“好”字。

第五天,看到暗报上,砸门、拆墙、挖坑的字眼,沐谦的小心脏跟着颤了颤,这是要把相府拆了的节奏吗!

这天沐谦有点犹豫,他要是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他家殿下,说他未来的媳妇是个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的超级折腾女,他殿下会不会一生气走火入魔。

可谁知昱王这回倒是回了两个字“很好”。

第十天,沐谦有点儿不淡定了,这暗报他开始看不懂了。

什么是往门上装猫眼啊?叶清逸在日日打磨的眼镜是个什么鬼啊?遮光布干啥用啊?还要做火锅,火锅是什么,能吃吗?还打制炼药炉,这是要制药,她一个痴傻小姐会吗?他好好奇的。

从第十一天到第十四天,沐谦按耐不住就去爬树了,在相府燕来居对面最高的树上不眠不休蹲了好几天也没看出个名堂,反而让警觉的叶清逸差点发现自己。

当叶清逸猛地一转身,以凌厉的气势和冰冷冷的眼神,直直的望向自己施展术法隐身的树杈,吓得沐谦一个哆嗦,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妈呀,这小姑娘也忒吓人了,沐谦逃也似得回了自己的府邸。

第十五天,沐谦越想越不甘心。

他再怎么说也已经快进入修神高阶了,他的丹田之光已经被净化到乳白色了,滋养着他的生命之树,一棵已经成长到枝繁叶茂的多彩大榕树,在乳白色光晕的照耀下显得极为拉风。

如此强大的自己怎么能逃呢?于是,他又去了相府,准备爬树呢却发现树没了,沐谦苦逼着脸望着空荡荡的相府前院,发了半天的呆,这该死的叶清逸要不要这么警觉呢,他在全力之下已经能够施展隐身之术,且多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都没有什么感觉,缘何能被这么一个据说是光明大陆唯一废材的小女娃给察觉到,还给吓的落荒而逃,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情急之下,沐谦想起来昱王的宠物,那只极具灵性的白猫。

那是自家英明神武的殿下,年少时在幻梦森林深处历练,与两条血口巨蟒大战三天三夜,从蟒口中救下的幻梦神兽。这只小小的白猫不但能听懂人话,能与契约主人通灵沟通,还具备入梦、织梦的能力,能通过梦境窥探人类内心的秘密,同时也可以通过织梦为人创造梦境,让人类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而走向身体的消亡,属于光明大陆凤毛麟角的神兽级宠物。

于是,第十五个晚间,也就是叶清逸请自己父亲享受一桌辣味美食的那晚,幻梦神兽一直在屋外探听,它听到叶清逸说到一个梦;而且那天晚间,它还窥视了叶清逸做了另外一个梦,只是主人没有出关,和沐谦这个修为还不够的笨蛋在一起,它根本没有办法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十天,沐谦每日里都会将各种暗报传音给昱王,每每针对叶府的沐谦都能收到一个字“好”,或者两个字“很好”,就连沐谦也比较迷惑,这哪里好啦,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叶清逸如此聪慧,也够狡猾精明,他家王爷还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纯情种子,会不会给生吞活剥了还未可知呢。

15 小局大城

看着远去的主仆两人,沐谦笑意连连的望着自家殿下的猫说道:“小白啊小白,我们跟着去瞧个热闹如何?”

只见被称为小白的某猫,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扭了扭自己小小的身躯,一副你很无聊的模样。

这样跟踪人家女孩子真的好吗?真要被那个精明的女娃娃发现可要丢猫脸了,还有啊,人家不叫小白,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幻梦神兽好不好,什么小白小白的,无端端被叫低了好几个档次。

一个时辰之后。

一座大气恢弘的城池呈现在眼前,叶清逸站在这座城池的城门前,仰望着高达雄浑的城墙和城楼,有点傻眼了。

高高的城门上写着“尚医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再看看那门头墙上密集的守卫,以及来来往往进出城门的人群和车马,让叶清逸十分惊讶,不是说是一个“局”吗?现代人的什么警察局、税务局什么的,都可是小小的一个部门而已。这个尚医局怎么会是一个拥有庞大建筑群的城呢,这光明大陆的人起地名的时候也太不靠谱了吧。

“哇,好大的城啊!”叶清逸控制不住惊呼一声,惹得周边好几个人的关注,叶清逸自知失言,尴尬的向周边人点头。

“外地的,外地的,见谅,见谅。”眼见周围人不再关注自己,才抚着胸口松了口气。

不远处,另外一辆也同样低调的马车,车窗帘子被轻轻的掀起,露出一大一小两张脸,一张是沐谦的,另一张自然是某猫的。这尚医局大门处车水马龙,城门口停了好多辆各式各样等待进城的马车,叶清逸自然没有发现沐谦他们。

当沐谦透过人群看到他一直跟着的马车里,居然下来一位身穿黑色暗纹长袍的翩翩少年,有些吃惊。银绸青玉腰带紧紧地将纤细的腰身束起,一头顺滑墨发只在脑后用几根青白色丝涤高高绑住,而此刻原本细眉大眼的脸,变成了平眉星目,肤色也比之前黯淡了一些。

可就算如此简单的装束变化,却让那个人如鹤立鸡群般爽朗清举,自有一股资质天成的潇洒少年郎模样,如果不是沐谦一直跟着叶清逸的马车,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洒脱爽利的少年,和相府那个爱装乖巧实则黑心的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这会儿,沐谦看着叶清逸的两眼因为惊讶于尚医局的规模,而瞪得像铃铛般,坏坏的笑了。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一个小小的医药城就给你唬住了。要是让你知道咱们王爷真正的富裕,那还不把你吓傻、吓呆啊,哈哈!”某猫听了附和的点点头,也附和着喵喵叫了两声,就是就是。

而这边叶清逸有些不淡定的小声问着比自己矮了一些,穿着小厮衣服,画浓了眉毛,用叶清逸的自制胭脂,遮住了红润娇嫩脸蛋,且一副浑身不自在的“侍从”绿茵。

“绿茵,这就是尚医局啊?你们这里的局都这么大吗?”。

“小,小,小公子,这尚医局掌着整个光明大陆所有的医药事务,自然要很大才行啊!”

“哦,是我孤陋寡闻了,咱们准备进去吧!”

“公子,咱们真的要进去吗!要是被相爷夫人知道了,会不会……”

叶清逸自然知道绿茵担心什么,在光明大陆虽然女子可以修炼,也可以和男子一般外出,但也讲究男外女内,特别是一般清高的官家小姐,不屑于出现在这种鱼龙混杂之地。

“呵呵,绿茵,刚才你不是照过镜子了吗?你刚可还夸你家小姐我的化妆技术厉害呢,怎么现在就这么不自信了。”

“可是,可是,奴婢还是担心……”

“放心吧,绿茵,就你现在这副摸样,估计连你自己亲妈都不认识了。”

“小,公子,你又取笑绿茵。”

“再说了,还有瑾嬷嬷、翠珠和云珠在相府呢,我让她们说我有些不舒服卧床休息几日,听相爷大人说这些日子有其它国家的人来访,那个昱王殿下闭什么关了,所以他要忙些时日,不能来看我呢。”叶清逸见绿茵不那么紧张了,就拉了绿茵上了马车。

“好了好了,咱们准备走吧。”

主仆二人兴致勃勃的一边向车外张望,一边吩咐车夫去尚医局总部。

给二人赶车的马车夫,虽是个老实本分的盛都人,要不是有那位大小姐提前提醒自己,无论看到她俩变成什么样都不要声张,他都差点惊讶的喊出来。到现在,他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两位小公子,还是两位大姑娘呢,看着不像寻医买药的,就忍不住好奇,一边赶车一边搭起话来。

“不知两位小公子是要去寻医问药,还是去测试医术准备做医师啊!”

叶清逸一边看着外面的景象,一边打听道:“要是寻医问药如果走,要是测试医术又该如何?”

“如果您二位要寻医问药,过了这条街到前面的大牌坊下,向右自是去医馆街,如果要购买大量药材就去药材街,如果您准备做医师呢,去尚医局总会大楼就好。”

“哦,那如此,我们就先去尚医局总会走一趟。”

“好嘞,您二位坐好了。”

一进城门放眼望去,宽阔的道路两侧多是酒楼、客栈、当铺、赌坊,以及大小餐馆等,还有几家挂红搭绿的青楼楚馆也是格外引入注意,少说一条长街也有上百家大小不一的店面,各色人潮涌动,车水马龙,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如果说城门是第一道门,走过这上百家店铺商街,就到了第二道门,其实这道门更像一处功德牌坊,只见牌坊正中的大牌匾上中规中矩地写着“药神门”三个字。

进了这道门,向左便是大大小小的医馆,总的看过去也得有个十余家大型的医馆,每一处医馆门前都规规矩矩的排着队,有的队伍长一些,有的短一些,队伍里有富裕的人,也有一些穷苦人家来看病的,看来这医药局也算是个不歧视穷人,十分讲规矩的地方。

向右则是大大小小的药材铺,以及一些摆摊叫卖的商贩,药材铺这边比着医馆那边倒是热闹了不好,打扮奇异的各族药商在这里挑挑拣拣、掐掐算算、争争吵吵的,也有少量来抓药的病人,在药师、药童有条不紊的看方、称重、抓药、分包的流程中,来来去去;这一条药材交易街也延展出几百米的长街来。

最中间呢,是一栋高高的塔楼,叶清逸默默数了一下,这塔楼居然有十层,且属于单层层高很高的那种楼,站在下面仰望十分壮观,每层楼均有窗户对外开着。

叶清逸惊诧的看着这座大楼,想起了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没想到这光明大陆的古人也有这样的奇迹建筑,这要是放在古代的中国也能算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吧。

16 shit!英文医书

绿茵付清了车钱,见车夫吞吞吐吐、一脸为难的望着自己,似乎还有事情要说,就问道:“老伯,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不瞒二位,半个月前,小老儿在街上遇到了几个敲诈勒索的混混,幸而有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救了小老儿,听说那位公子要到这尚医局,小老儿无以为报就用马车载了那公子一趟,谁知那位公子非要留下这本医书作为典押,说是等尚医局的事情完了后就到街上寻我赎回,说好的是以半个月为期,如今已然半月有余了,这位公子也没来,小老儿想烦请二位帮忙寻个人,小老儿好将这医书送还给那位好心的公子。”

老车夫说完,还真将一本很厚却有些破旧的医书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叶清逸,只见残破的封面上写着《营魂养心术》。

叶清逸翻看了几页,吓了一大跳,shit!她没有看错吧!这本书里居然出现了英文加数字,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双眼,又快速的将整本书都翻了一遍,除了光明大陆的通用文字之外,在不少页上都有英文和阿拉伯数字,这怎么可能,据她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中国古代文字类似,但怎么也不会出现英文和阿拉伯数字,看来自己是一定要找到那个拥有这本书的年轻公子了。

“老伯,你看这医书放你那边也没有什么用,不如你交给我,我给你补齐了那银子,你给我描述下那少年公子的模样,我也好找到他将这本书还给他,你看可好。”老车夫打量了下这二位年轻俊逸的小公子,看似应该不像是坏人或者贪婪之人,随将那本医书交给了叶清逸。

“那就有劳二位小公子了,其实那位年轻的公子很好认,看年龄长这位公子三四岁,生的文弱清瘦,眉心有颗红痣,且那公子是个儒雅有礼的好人,您一见必能认出来。”叶清逸又给了老车夫几两银子,让他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旁人,就带着绿茵步入了尚医局的大门。

尚医局总会的一层是一处空间十分开阔的大厅,叶清逸目测少说也有上千平米,一层向上挑空有三层楼高的立体空间,最中央是一处约两百来平的舞台,舞台四周布置了些寻常花草和桌椅,这会儿正围满了人,有人站着有人坐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吵吵嚷嚷。而二楼和三楼均为雅间和包房,以360度的围合的姿态面向大厅最中间的舞台,这会儿看情况雅间内还没有什么人。

叶清逸刚走进来,就有侍从过来招呼。

那侍从盯着叶清逸的衣着打量了几眼,就一脸笑意的问道:“这位公子您可是要报名进行医师考核,还是参加晚上举办的拍卖会呢?”

叶清逸压了压嗓子说:“自然是先报名考核,待晚上参加拍卖会了。”

“好嘞,报名考核纹银一百两,拍卖会入场券纹银一千两,还有小的服务费一两。”

这个势力的侍从这么一叫嚷,人群又再次沸腾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如何要收取这么多的银两呢?”

“是啊,以前都是免费报名考核啊。”

“你们没有听说吗?这尚医局的掌门大人前些日子重病,这会子还昏迷着呢。”

“听说掌门人泰和医圣流落在外的儿子,半个月前回来了,还掌了这尚医局的权,将所有物价都抬高了,活活将泰和医圣给气病了。”

“是啊,据说今晚,他还要将这尚医局珍藏多年的镇局之宝——白耀丹,给拍卖掉,哎,真实造孽啊!”

“哎,真没有想到,泰和医圣夫妻一世刚正磊落,正邪不亲,结果却有这么个儿子。”

“谁说不是啊,这一百两银子可够我们全家宽宽裕裕的过一年好日子了。”

……

叶清逸听到半个月前的年轻人,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是那个救了老车夫的人吗?

叶清逸和绿茵默默的对视了一眼,绿茵赶紧拉着她家小姐到一边,低声说道:“小姐,他们怎么不去抢呢,小姐你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三十两呢,奴婢这次出门统共也就带了一百两啊,就算报了名,我们也没办法参加晚上的什么拍卖会啊!小姐——”

叶清逸也有点囧了,原来她自己这么穷啊,可这大话都说出去了。

“这位公子是沐某人的朋友,这一百两报名的银钱我来付,这拍卖会的一千两银子就记在本公子账上。”

身后传来洪亮的声音,吓了正在窃窃私语的叶清逸和绿茵一大跳。两人转身一看,不认识,又对视了一眼,互相摇头。

“哎,我说,我这个朋友够义气吧!”沐谦嬉皮笑脸的望着叶清逸。

“可是阁下,我们并不……”

“这可是本公子的贵客,好好招待哦!”沐谦大声的吩咐着一直对着沐谦点头哈腰的侍从。

随即伸手搭在叶清逸的肩膀上,低下头凑到其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叶大小姐,若不想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就陪我演戏吧,嗯?”

说完不禁用力吸了吸鼻子,这叶大小姐用的什么头油啊,淡淡的,似药似茶,若有若无的清新之气很是撩拨人。

绿茵见居然有登徒子敢轻薄她家小姐,立马往两人中间一跃而起,将沐谦大力推开,然后狠狠的瞪着沐谦。

“你要干什么?登徒子。”

“哈哈,登徒子,你这个泼辣的……小奴仆。你和你们家公子都是男的,我和他说两句话怎么就登徒子了?”

沐谦作势仔细将二人打量了一番,做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哦,难道你们两个是……啊……又不是……”

叶清逸一看,这人居然知道自己和绿茵是女扮男装的,至于如何知晓的,现在已然来不及追究了,这火烧眉毛的情况下,只能立刻制止他说出真相。

叶清逸将绿茵拉到身后,也学着沐谦的嬉皮笑脸,说道:“哎呀,沐公子,您看您这话说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自己人三个字,叶清逸咬牙切齿的从嘴巴里蹦出来,她一边说着还不忘重重地拍了沐谦的肩膀几下,以示“友好”。

沐谦看着叶清逸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好笑,他自己都损失了千把两银子呢,这臭丫头居然还这么不领情,于是心下一动,又俯下身再叶清逸的耳边说道:“不过这银子可是我借你的,要还的哦,还有啊,你可要记住了,记得日后送到昱王府沐大公子处哦。”

17 妖孽沐大公子

知道此人是沐王府的大公子沐谦,叶清逸有点惊讶。

这沐谦她可是听木槿嬷嬷说过,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盛都第一纨绔,据说此人成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仗着自己沐王府大公子的身份整日里不思进取,成天斗鸡斗狗斗蛐蛐,玩猫玩鸟玩色子,不但花天酒地,更是混黑道沾江湖的风流人物。

据说这沐谦本是沐王府沐老王爷的嫡长子,却在其母去世后常常将沐老王爷气的卧病不起,也因此,沐王府承袭爵位的人是沐老王爷的继妻之子沐青,而沐谦则被沐老王爷送入昱王的军营中历练。

却不想其恶习不改反而变本加厉,原先只是小少年的趣味玩耍,如今更是只管一掷千金、花月不忌、风流快活,从不问正途,更有人传言说因其入了昱王的眼,成了昱王殿下最宠的下属。他不得沐老王爷气的心,索性就搬到了昱王府。

再看其人,沐谦长得极其妖孽,一双漂亮的有些过分的狐狸眸闪着精光,狭长而邪魅的眼形与纯净而漆黑的瞳孔交织出一幅奇异的画卷,肌肤胜雪,鼻梁高挺,菱唇如血,一头青丝泛着幽幽蓝光用蓝宝石金冠束起,脸侧还垂下打着弯儿的几缕青丝,贵气里又多出了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

此刻,他穿着孔雀蓝绸底绣着团纹紫藤花的公子袍,外罩竹叶暗纹流彩的靛蓝锦衣,脸上挂着痞痞的不怀好意的笑容,朝着叶清逸挤眉弄眼地示威。

而他的怀里这会儿正窝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宠物猫,随着光线的变化那碧油油的猫眼变幻着颜色,碧眼的光从懒洋洋眯着的细长眼缝里射出来,正射向叶清逸,让叶清逸有种被人警惕的盯着的感觉,叶清逸头皮麻了麻。

“喵,喵”

两声嗲嗲嫩嫩的猫叫声想起,那猫儿还亲昵的蹭了蹭沐谦的手背,完全一副乖巧小奶猫的模样,哪还有什么和人一样的警惕眼神,叶清逸觉得自己定是疑神疑鬼的想多了。

再看看还在一脸坏笑的沐谦,想着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踪自己的感觉,看来是真的了。叶清逸只觉地手发痒,但却不能发作。暗暗地顺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微笑着看着沐谦。

“自是应该的,还要多谢沐兄今日慷慨解囊,等我回府后必将奉上谢礼。不过如若沐公子是因为皇上赐婚的缘故,就耿跟踪在下,那大可不必,本姑娘不做那种夺人所爱之事,也不会做谁谁的第三者。”

沐谦心知肚明,就有些小委屈,他也不是那个谁谁的所爱好吧,他们是好哥们,世人庸俗看不清,没想到这美人儿也揶揄自己。不过在听到叶清逸说到谢礼,沐谦就又开始琢磨起叶清逸这些日子以来捣鼓出来的那些新鲜玩意,突然就来了兴致,继续俯下身子在叶清逸耳边嘀咕。

“叶大小姐,好说好说,听说你给你家老夫人做了些新鲜玩意儿,不如,你也给本公子弄点什么好玩的、好看的、好耍的,权当顶了今日的千两银子,你看咋样?”叶清逸心里呵呵了,她近期在相府里做的事情传播的如此之快!?

“没问题,小女子自会给沐大公子准备一套合适的谢礼,您就安心等着吧!”叶清逸咬牙切齿的地说道。

一旁的绿茵看着自家小姐和那个什么沐公子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窃窃私语,显得极为暧昧,又想起木槿嬷嬷说的关于沐王府的事情,内心十分焦急!

她家小姐的闺誉啊!虽然她家小姐现在是女扮男装,但也要顾及个男女有别不是。因此,绿茵就拼命地给自家小姐使眼色。

叶清逸看着绿茵这副眼珠子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的表情,自是知道她的意思,虽然在现代作为一名女子与男子低声耳语几句没什么,但在光明大陆这可算是伤风败俗的表现。

于是拉了绿茵去药师考核报名的排队走去,且回头对沐谦笑道:“沐公子,再会!”

沐谦站在原地良久,嬉皮笑脸的表情慢慢退去,凝神审视地望着叶清逸背影消失的人群。这真的是叶府的大小姐,不会给人调换了吧!可据他这些日子的明察暗访,这个确实是相府的大小姐啊,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呢,到底哪里不对呢?难怪他家殿下让自己盯着叶府上下。还是等他出关再做决定吧!他也懒得想那么多了,最近反正也无趣地紧,难得碰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还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女主子,定要好好“了解了解”才是。

沐谦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下,自家殿下闭关已有半个月了却还没有出关,应是碰到了什么难过的关卡。要是殿下出关看到了那些有关叶家大小姐的暗报,会不会也和他一样,巴巴的亲自跑来又是监视又是保护的。

再看叶清逸那边,排了好一会长队,通过一些十分简单的医理和药理知识的问答,以及身份登记等,叶清逸完成了医师考核报名。

当然,叶清逸不可能用自己的真名登记,只用了易青这个假名字,只说自己的医药知识来自隐居山野的师傅,而师傅去世后自己下山想让医术更进一步,如此回答倒也没有引起他人的好奇心。

叶清逸通过近些日子对这个大陆医书的研究,得出自己那个时代的医术确实高明很多,例如一些西医疗法、手术疗法等在这个大陆都是闻所未闻的。

而且自己还和奶奶学习了不少制药术、炼丹术、精神术等,这些都是现代社会都不可多得的奇妙医学。

这些年奶奶在其它方面都对自己放任和呵护着,唯独医术,总是十分严厉地督促自己不断进步和超越,而且叶清逸本身就是个记忆力过人的医术天才,历经二十余年的耳熏目染和潜心钻研,在医道一途已然超越了自己的奶奶,只是还未等到医学院毕业大展宏图就不幸穿越了。

叶清逸站在等待考核分组的人群中回想着自己的奶奶和自己这无奈的穿越之旅,心头一阵阵难过和烦躁。

二楼的某个包间,某个妖孽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吃着美女下属喂过来的葡萄,凭栏藐视着这一大厅五六十号人,目光在那张清冷绝艳又泛着愁苦的美人面上停住,托腮静思,还能有啥事情让这个胆大包天而又聪明绝顶的女子如此愁苦呢。

看着那亭亭玉立的人儿微皱的眉头,沐谦居然生出一种想要去抚平的冲动,他自己这是怎么了,号称万花丛中过,一点不沾身的人,居然也会有真正的怜香惜玉的时候,沐谦摇摇头苦笑。

一定是和他家铁树殿下分开久了,久未看见美人儿的后遗症,嗯,一定是这样的。

18 医师考核开始了

沐谦还在神游的时候,楼下大厅里一位面色严肃、身着黑衫的主考官拿着写好的名单站上了舞台。

“诸位医师请安静,今日的医师考核即将开始,请诸位准备好,首先进行一级考核,按照规定,需要对参加考核者进行编号,等下念到诸位的姓名和编号请按照这个顺序就坐,好,考核马上开始。”随后,主考官报出了每位考核者的姓名和编号。

第一场是医师一级的考核,今天参加医师一级考核的人数大概有五十余人。大厅内已经有人摆放好桌椅,每个桌椅前都有一个编号。叶清逸安排绿茵在场外等候,自己按照编号找到对应的座位,只见桌上放着一张大试卷,里面的内容都是这个大陆比较基础也十分全面的医学理论知识,叶清逸这些日子大部分时光都用来看医书,凭借自己已经很高深的医术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她已经将这个大陆的基础医学知识学了个七七八八,面对这样的考试自然不是问题。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考试结束。考核者们交了试卷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结果就出来了。叶清逸以三甲的好名次通过了考核。考场外绿茵兴奋地像个孩子,满脸堆笑的给她家小姐又是恭喜又是道贺,她觉得她家小姐自简直是绝顶聪明啊!反观叶清逸反倒冷静很多,才考了个第三名啊,对她这个顶级医学院常年第一的高材生来说,着实不算什么好成绩,反而还有点点失落。

二楼包房,还倚着栏杆睥睨众考生的沐谦大公子这会儿双臂抱胸,很是好奇的看着下面那个考了好成绩还不满足的美女医师,询问着另一张软椅上打着瞌睡的某猫。

“我说小白,你确定这叶大小姐是半个月前才摔好了脑袋吗?怎么可能半个月就能通过这医师一级考试呢!”某猫懒洋洋的瞄了一声,表示肯定,然后换个姿势继续装睡,去监视一个警惕性和它差不多的人类自己好辛苦好累呢。

对于这场考核的结果,叶清逸也有自己的一些思考。她知道光明大陆的人都热衷于修神,因为神是人存在的最高级的形态。人有寿限,当人开始修神之路,吸收光之力,育养生命之种,使其萌发、成长、开花和结果,就能超越普通人的寿限,实现身心的超脱。而根据光明宝典记载成为真正的神,不但能寿与天齐,还能成为整个光明大陆的主宰。同时,光明大陆的四个国家较量国力通常也以自己所拥有的高阶修神者数量来衡量,因此,厉害的修神者在各国都是座上宾,这也是这个大陆人们热衷修神的最根本原因。只是神道茫茫,万年间虽修神者遍及天下,却无人能问鼎真神宝座,而这个大陆的上一个真神自万年前陨落后,就再无真神现世。在这种全民崇尚修神的大背景下,整个光明大陆都尚武,修神者都在尽自己最大可能提升修为,为了提升修为大家免不了争抢那些对修神有极大帮助的各种珍稀资源、武器、神兽、领土、奴隶等,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受伤,还是晋级,还是补充能量,都离不开医师这个职业。一般的医师可以疗伤、治病和救人,而高等级的医师和药师则可以炼制出对修神有助益的丹药,因此,越是等级高的医师越成为四国争相礼聘的贵人。受此影响,相比治病救人,医师和药师们更偏重于炼制能够提升修为的药物和药丹,因此,这个大陆的基础医学一直都处于相对落后的层面。这些都是叶清逸根据近日通过阅读光明宝典对光明大陆的了解所推测而来的,而今日这第一场药师考核的结果无疑证实了叶清逸的推断,五十余人中仅有十五位通过了考核,不到三成而已。

这十五人之中,有一红衣少女分外引人注目,她就是第一场考核的夺魁者。那少女看起来也就二八年华,应该年长叶清逸三四岁,与叶清逸未发育完全的纤弱高挑身材不同,那少女自是一副更为成熟些的娇俏玲珑体态,身着一件轻柔简约的金色滚边石榴花刺绣衣裙,紧紧束缚的金丝腰带更显得细腰盈盈一握,她细白的眉心处不知是描画还是天生的一朵灿然盛开的火红石榴花,既活泼动人,又多了几分艳丽姿色,脸上虽罩着半透的红纱,却也掩盖不住其风华。她露在外边的皮肤如羊脂玉般白皙,小而微圆的脸型,明媚的大眼,一眼就能望见生机,但仔细瞧有能瞧出几分冰冷冷的嘲讽之意。此刻她正瞪着一双明媚的大眼,凝重的仰望着这高高的大厅穹顶若有所思,似乎有千般万般心事难解,那摸样极为招惹人注意。

叶清逸心想这异世大陆也算是人才济济,刚刚出来个沐大公子,看似纨绔,却总给自己这人不是那么简单的直觉。而现在这名少女,既然能够成为这第一场考核的魁首,也应该是有些学问的,看其仪表风度,叶清逸可以断定其出生必然不凡。

不一会儿,第二场考核也要开始了,叶清逸收起思绪,准备参加第二场考核。第二场考核主要考核医师针对一般疾病的治疗实践和针对一般疾病的配药实践。本场考核也在大厅进行。只见大厅中央摆了十五张小床和座椅,大厅另一边是放满各种常用药材的大药柜,正中间摆了五张桌椅,坐着五位身着灰袍的医者,叶清逸猜测,他们应该是此次考核的考官。她听绿茵讲过,在光明大陆医者在行诊之时都会根据自身等级穿着不同颜色的医袍,从一等到三等医师都要按规定在行诊时身着黑袍;而四等医圣才能穿灰袍;只有最尊贵最神秘的五等医神才能穿白袍,白色不仅是修神者丹田最高等的色彩,也是医者最为崇拜的色彩。

只见主考官带着十五位病人入场,有的面黄肌肉,有的咳嗽不停,有的头破血流,有的捂着肚子满脸扭曲……,分到叶清逸的病人是个衣衫褴褛、十分清瘦的七八岁小男孩,这孩子满脸通红却不出汗,一会哆嗦一会又叫着说热,叶清逸摸了摸小病人的额头,滚烫异常,看着单薄破烂的衣服,应该是早春伤风、伤寒导致的风寒感冒;又摸了摸他的脉象,虚浮而紧;之后,叶清逸温柔的询问了孩子的一些病症,腹部胀痛,微喘,嗓子疼等等。叶清逸在一番认真的望闻问切之后,更能断定自己的推测,小乞儿本就体弱,衣衫单薄又常吃冷食,自是容易得这样的风寒病症。看着这可怜的乞丐小二,叶清逸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现代社会的孩子哪里还有这般受苦的。她让孩子躺在用以检查病人的小木床上,脱下自己的黑色锦缎外袍给正发冷哆嗦的孩子盖在肚子上,随后让侍从拿了生姜片、大葱根和红糖去熬汤,又在药材处领取了桂枝、麻黄、赤芍药各一两送去煎煮熬药,并嘱咐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等吩咐完了这些,叶清逸直接拿了其它桌上的一坛烈酒对了些水,在这个小乞儿的外漏肌肤上一遍一遍的擦起来,不一会红糖姜糖水两大碗熬好后,叶清逸扶着小乞儿喝下,又是一阵酒精水擦拭,不到一刻钟时间,这孩子便大汗淋漓,潮红的面色慢慢转为正常,小病人的高烧终是退了。约两刻钟后,药童煎好了药,叶清逸扶着小病人喝下,小病人的神智基本恢复,一看到自己居然盖着贵人们的锦衣,立马吓得从小木床上跌下来,就跪地磕头,嘴里哆哆嗦嗦的说着:“大老爷,小的不是故意的,您饶了小的吧。”叶清逸也吓了一跳,赶紧扶起跪地的孩子,安慰道:“快起来坐好,你这会子还虚的很,我不是什么大老爷,我只是个医师,我姓易,你叫我易医师就好。”被扶着做起来的孩子这会儿才敢抬头看一眼叶清逸,只是这一眼便愣住了,这易医师长得好俊啊!叶清逸也温柔的回了小病人一个微笑。

二楼的沐谦也露出了看似欣慰的笑容。他一直在居高临下的瞅着叶清逸行云流水的娴熟医术,欣赏着叶清逸那极为认真之时所散发出来的利落、洒脱之美,也感受到了她眼里微微漾出的恻隐情素和那极致到骨子里的温柔,让自己的心似乎被抓挠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既冷冷清清,又古灵精怪的女子,居然没有半点富贵世家大小姐的作风,居然能够将自己的锦衣华服盖在小乞丐的身上,并一再亲力亲为的为小乞丐喂汤喂药,就这份博爱的胸怀也足够让沐谦觉得震撼的,更何况叶清逸那让人惊讶的医学知识和那娴熟的技巧,好似这种事情之前做过千遍万遍。

等考核完成之后,叶清逸自费为小乞丐打包了好几包对症的药材,还拿了些姜片红糖送给了小乞丐,当然那锦衣沾染了小病人的汗水,已经皱巴了,自是没办法穿了,叶清逸索性送给了小乞丐,又让绿茵拿了些碎银子给他。小乞丐千恩万谢的告了别,觉得自己算是今天这场考核中最幸运的人了,等他回去一定要告诉大庙里的所有小伙伴。

19 缝合头颅的创举

负责监督和监察的几位考官都对叶清逸的表现点头称赞。

再看其他医师的实践考核现场,有的抓错了药被直接制止并劝退,有的没有诊对病症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也有人态度蛮横,嫌弃鄙夷病者,只吩咐医童和药童行事,自己退避三舍……,这种状况下,陆陆续续竟有八名一等医师被请出了考核场地。

剩下的七名考生中,不出意外包括有那名眉心有一朵石榴花的红衣少女。那名少女的病人是一个头破血流的中年黝黑汉子,那人的头上有一道极长的伤疤,从囟门处斜着向下划过额头直到眼角,还好未伤及眼睛。此刻,那人嘴里紧紧咬着一块布,满脸忍痛的表情;而那红衣少女已经帮病人清理好了满脸的骇人血污,正带着一双薄似蝉翼却不知什么材质的手套,拿着一根极为细小的银针,针孔里穿着应该是鱼肠线,一针一针的快速缝合着伤口,那少女的额头也有些微微的汗水沁出,足见其专注认真的程度。叶清逸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个大陆居然也有缝合伤口的医术,这些天她看了那么多医书,都没有一点儿这种医术的记载。只不过和现代人相比,少了麻药,那黝黑的汉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滚,浑身疼的哆嗦,脸色憋得灰紫,却也不敢随便乱动,只能咬着嘴里的一块布勉强撑着。

不光是叶清逸,这会儿要是看一眼整个大厅,就会发现基本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位红衣少女的奇异医术所吸引,大家都极为紧张却十分安静的盯着那个女子的手和她手里的针线。看着那芊芊玉手灵巧的握着一根血淋淋的针线在人皮肉里快速穿梭,有人吓得发抖闭眼,有人肉疼地揪衣领,有人惊讶的捂嘴瞪眼,这惊世骇俗的一面着实震惊到现场不少人,也包括几位灰袍的监考官们。

二楼的包房里,沐谦神色淡淡的吩咐属下:“去查查,为什么丁姑娘会来参加这次考核?”随即,只见沐谦手下一名鹰卫拱手退下。沐谦看着那花样的少女绝对不输于叶清逸的娴熟医术,锁紧了眉头,该不是来和他抢地盘的吧,虽然医药世家丁家和昱王殿下的关系匪浅,但要一起抢地盘的话,他也不会手软。

这丁榴华别人不认识,他可是认识的。丁家是光明大陆唯一的隐世医学世家,世世代代医术高超的人才辈出。上一代最杰出的是一位女医师,人称妙手生香气的丁少芳,她不但医术超群,炼药炼丹之术也如火纯青,是当时整个光明大陆为数不多的医药双圣。除此之外,这丁少芳还是现任尚医局掌门人泰和之妻,只是二十余年前,这二人不知何故一拍两散,丁少芳带着两人的唯一子嗣回到了丁家,自此再无消息。而丁家这一代医术最高明的依然是一名女子,那就是丁少华的哥哥丁长卿之女丁榴华,此女正是眼前这位正在缝合别人头颅的那位红衣考生。

丁家作为光明大陆的隐世大家已经有几百年不问世事,只是每隔几年会有一两个年轻一辈的医者出来游学历练,通过救治大量贫苦百姓等来实践自己所学的医术,却并不屑于参与这种正规的医学考核,也不屈于四大皇室之威,因此,获得了很多普通人的尊重。而此次,作为尚医局掌门之子的泰明前些日子不知何故突然回到了尚医局,这丁榴华后脚就跟来了,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沐谦刚得到泰明归来的消息就立马让人去探查,没想到这泰明却突然消失于这尚医局之中,没有了踪迹,这会儿又蹦出来个丁榴华,这隐士大家丁家莫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这可就不好办了。因为昱王殿下想要将尚医局的势力收入光明神殿旗下,而这其中缘由就是沐谦也不知晓,他只知道昱王殿下还未出生之时便注定与光明神殿关系特殊,据说已经失踪的光明神使在梦中所确立的下一任继承人,只因为光明神使一直都没有回来,所有这件事情就这么一直耽搁着。而眼下,尚医局虽说医术高超的医者有很多,但武力值却不高,虽然也有外聘的高手,但外人毕竟并不衷心。

昱王遵守光明神使最初的指示,想要暗地里襄助尚医局,多年来都因为尚医局掌门人泰和的瞻前顾后和所谓的中正态度而一直僵持着未能达成所愿。虽然这泰和医圣和昱王殿下私下里交情不错,但那个泰和老顽固,只讲僧面不看佛面,只求尚医局的中正和不偏不倚的地位,一而再的将光明神殿的庇护推远,结果这次就出事了。

泰和于月初突发重病昏迷卧床,而泰和的独子虽然回来了,但却失踪于尚医局,据沐谦调查得知,现在掌管尚医局的这位所谓的泰和之子,实际上是个冒牌货,尚医局纵横光明大陆数千年,根基牢固,本不易被如此轻易颠覆,只能说这个假冒之人背后定有一个庞大势力的支撑,且早已盯上了尚医局,只是不知道是东耀国、北煜国哪一方势力而已;沐谦在尚医局安插的自己人都在短时间内被这帮势力驱逐到了权利外围,那漩涡中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今还未可知,而所有追查的线索也都随着泰明的失踪断了。沐谦思虑了一会,要寻找真正的泰明,估计还得从这位泰明的表妹丁榴华入手。

此刻,考核厅内丁榴华已经缝合好了那个黝黑汉子的伤口,涂了些深绿色的草药汁水后垫了一层纯白的纱布垫子,之后才开始用粗白布一圈一圈的包缠着。和叶清逸对待小病人的温柔不同,这丁榴华面色严肃地快速包扎着,不一会就在额头前打了个漂亮的结。等一切完成后丁榴华净了手,又对那黝黑的大汉说道:“这几日注意不要沾水,尽量卧床休息,如有发烧、眼疼、眩晕等症状及时到飞鸿居找我。”那声音清脆高亢,明亮动听,能够稍稍安抚一下被这缝合头颅的血腥场景吓坏的一众心灵们。

等所有人的医治全部完成后,也已经过了约一个时辰,那五位灰袍医圣围坐在一起,激烈的讨论了一番,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考核结果就出来了。叶清逸和丁榴华以及另外四个男性医师均通过了考核,而因丁榴华在这场考核中展现了一项闻所未闻的医术而又夺得魁首,叶清逸次之,其他三人医术均在伯仲之间所以紧随其后。

随后一位灰袍的医者走到舞台上宣布了结果。

“今天就半日的功夫就诞生了六位三等医师,这在我们尚医局还算首次。我们很期待下午的三级和四级考核,请这五位医匠午后申时继续到此处进行考核。今日上午的考核就到此为止。”

20 你载我,我宰你

等医药大厅的人群散去,叶清逸才拉着快要高兴傻掉的绿茵出了这尚医局的大门。

“不如我们去飞鸿居如何?”叶清逸想起那个明媚少女清亮的嗓音总觉得这飞鸿居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那红衣少女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寄居之处,难道仅仅是为了让那黝黑的大汉去找她,这也太不顾及女儿家名声了,除非她还有别的目的。

“好啊,小姐,听说这飞鸿居可有名了,他家的饭菜十分美味可口呢,小姐久居相府,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咱们就去见识见识。”叶清逸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口水快要流出来的绿茵,有些好笑,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是个吃货呢。

两人正准备出发去飞鸿居,谁知身后窜出来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马车,赶车的青年男子冲着她二人微微一笑,轻轻一跃如鸿毛般站在了叶清逸眼前。

拱手说道:“易医匠,或者说叶小姐,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这人穿着侍卫常服,一米大几的大个,看着很壮实,长相也算清俊,十分精神,叶清逸能肯定他定是个练家子。

“你家主人谁啊?我家公子未必认识的吧!”

绿茵抢在叶清逸前面往那侍卫眼前一杵,没好气的说道,吓得那侍卫后退了好几步,他可听他们爷说了,这个小辣椒和这位看着十分清贵的公子就是叶丞相府的大小姐和她的丫头,据说自家爷亲自跑去监视人家居然差点给没有一丁点儿修为的叶大小姐发现,还给吓得一路飞奔回王府,这样的主仆他可惹不起。

绿茵扬起小脸,一脸生人勿近地看着眼前的侍卫,心里嘀咕着,她家小姐都没怎么出过门,何时会认识什么人,别以为她不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十有八九定是个那不怀好意的登徒子沐大公子,现在她一定要保护她们家小姐,不再被那个坏人轻薄了去。叶清逸看着绿茵像老母鸡护小鸡似得双臂张开将自己挡在身后,不免觉得又好笑又欣慰,除了奶奶之外再也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了。当然,叶清逸也猜出来了这马车里的人是谁,这才刚出尚医局,除了那个在尚医局识破自己女儿身的沐大公子还能有谁。

马车的蓝色锦帘微微挑起,露出了一张妖孽的俊脸,外加一张还在迷糊的猫脸,正是沐谦和他的宠物猫。

“哎,我说,我可记得两个时辰前,某人在尚医局一口一个朋友的称呼在下呢,怎么才这么一会就未必认识了,嗯?叶大小姐!”

叶清逸听着这家伙又在称呼自己叶大小姐,赶紧看看周围,这会儿正直中午饭点,路上倒是没有几个行人。

“呵呵,原来是沐公子啊,怎么会不认识呢,我记得在下还欠着您一千一百两银子呢,您这会可是我的大债主呢。”叶清逸内心发誓,她要好好赚钱,钱多不压身,有钱才是王道。

“其实也没什么,既然本公子和易公子是朋友,一起吃个便饭如何啊?”

“自然是好,只是小弟此次出门未带足银两,怕怠慢了沐公子。”

“哈哈哈,哪能让贤弟破费,愚兄请你去飞鸿居可好,那儿的饭菜还算可口。”

还贤弟、愚兄,什么鬼,自己哪里有和他这么熟了,叶清逸内心悱恻这人的脸皮可真够厚的,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自己狠狠的宰人了。

“那在下先谢谢沐公子了,绿茵,我们走!”绿茵不情不愿地跟着叶清逸上了沐谦的马车。

等上了车,叶清逸和绿茵坐在一边,而正对着坐着的则是另外一人一猫,只是那只懒猫这会儿窝在软榻里睡得香甜。

叶清逸发现,这辆马车从外面看平常不过,但识货的人都会惊讶于这马车的材质,整个车厢均采用十分厚实的紫檀木做架子,而紫檀木在光明大陆是十分稀有和昂贵的木材。

马车内里的空间很大,两排软榻布置在两侧,中间居然还放置了一个小型的黑楠木小几,这会儿上面还摆放着一组十分古朴的紫砂茶具,以及新鲜的水果和几小碟精致的点心。

叶清逸坐定后,打量了一会这车内的装饰,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十分奢华,而马车地板上铺了一整张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所制成的毛毯,毛质油亮顺滑,这么好的皮草居然用来做地毯,真是暴殄天物;再看整个车壁,都由湛蓝色锦缎软垫包裹,靠上去软软的十分舒服。

车厢顶部镶有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正散发着柔和的幽光,叶清逸猜测那肯定价值不菲;车窗被镀金帘子遮住,帘子上绣着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藤花蔓,妖娆细美的花蔓缠绕着一串串层叠怒放的紫藤花,精致绝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叶清逸心里暗骂,长得妖孽连马车也如此骚包,不炫富能死啊!

沐谦坐在叶清逸的正对面,就这么一直笑嘻嘻的瞧着她,看的某只猫一脸的鄙夷,你这样子一直盯着人家女孩子看好吗,殿下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你很丢脸啊!

而绿茵则被气的杏眼圆睁、柳眉倒竖,并不停的往她家小姐身前档去,一副恨不得将叶清逸揣进兜里的表情。而叶清逸则十分平静,一副任君打量、不急不恼的淡薄模样。

“呵呵呵!不知本公子是称呼你叶大小姐好呢?还是易医匠好呢!”

沐谦终于忍不住了,打破了这僵局。心里纳闷,不过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怎会有如此定力,她这一顿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他,也不吱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种浅笑疏离的情态,自从上了车就没变过。难道是他沐谦的吸引力下降了?叶清逸能憋得住,自己可憋不住,明知道谁先开口谁就处于下风,还是忍不住自己先开了口。

“沐公子说笑了,这里可只有欠了沐公子千两银子还有一份谢礼的易青,哪来的什么叶大小姐?您说是不是啊!”叶清逸淡定的答着。

“呵呵,那倒是!那倒是!不知易兄这一身好医术师承哪位高人呢?”

“哎,说来十分抱歉,在下的恩师是个隐居山野之人,自是不愿意让他人知晓他的名讳,而且,而且恩师已于上月仙逝,恩师在世时游走四方、悬壶济世,恩师去世后,在下就发誓要效仿先师之德,以一己医术治病救人,因此才来到这尚医局,谋个医师等级。”叶清逸说完,沐谦心知肚明的笑了一下,即使沐谦知晓叶清逸的话并不能全信,这会也不好拆穿,既然是做戏,那就大家一起做戏好了。

“哦,原来如此,真没想到,看贤弟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志向,愚兄佩服,但不知贤弟往后作何打算?”

“在下想如果能够通过下午的考核,就凑些银两在这盛都开家医馆,以达成在下效仿恩师的心愿。”

“如此甚好,那就恭祝贤弟在今日下午的考核中一举夺魁!来,愚兄在这里以茶代酒祝贤弟今后能一帆风顺。”沐谦是认真的,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觉得叶清逸应该隐藏了一些自己的实力,他相信虽然医师三级的考核有些难度,她定然有这个资本能够通过。

21 一路茶香探人品

只见沐谦翻手运气,以内力催动术法,一收一推之间那黑楠木小几上的小炭炉就燃起了淡蓝色的火苗。

那火势不大,火苗颜色淡薄,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让整个车厢都温暖了几分,且只见火苗而无普通炭火的烟气,如果细细闻尽还有一丝丝淡淡的熏香味,那气味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

这下叶清逸有些坐不住了,她曾经听绿茵说起过,修神者具有超越普通人的能力,当时也只是十分好奇,如今亲眼得见真是太过震惊了。

可见,耳朵听到的是一回事,眼睛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她叶清逸一个受现代化科学观念深深影响的现代人,这会儿看着沐谦就这样变出一坨火焰来,那是十二分的震惊,只见她瞪着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团火焰。

而反观绿茵这会子反而更淡定自若一些,毕竟她本身就是光明大陆的人,有些见怪不怪了。

“沐公子,你居然可以变出火苗,真是太厉害了,你还能变出点别的吗?”

叶清逸两眼放光的继续盯着沐谦,盯得沐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算什么啊,不过是修神之人一些最基础的术法而已。

不过转眼一想,这叶大小姐不能修神,自小又被禁足在家中,她如此好奇,倒是也能理解。

于是,沐谦又将那茶壶上的水蒸气,以内力收集,以术法瞬间化成了一朵小巧精致的冰花。

沐谦微笑着将那朵冰花,放在了叶清逸的手心,不一会,那冰花融成了一颗晶莹的水珠。

“真没想到,原来修神,如此神奇!”

叶清逸把玩着手心的冰花,兴致浓郁的说道。

而其内心却暗自悱恻,修神,可以变出火苗,还可以让水成冰、化冰为水,这不科学,绝对不科学。

可就是这种不科学的神奇修神术法对于叶清逸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她也好想修神啊!

沐谦看着叶清逸原本淡定平和的双眼在这火苗燃起的瞬间,快速闪过的十分震惊和羡慕的神情,就知道这个据说天生就没有生命之种的女孩有多么向往修神之路。

只可惜她是这个大陆唯一的修神废材,天生不能修炼,便也在心中暗叹,正所谓人无完人、金无赤足,怪不得如此聪慧要强之人,要从医术事业上找到一席之地。

而叶清逸此刻因为自己不能修炼,心中又有些伤感起来。

车厢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因此,沐谦连忙转移了话题。

“这炭火用的檀香炭,是将檀木制成精炭,无烟且有香檀之味,市值一两百金,十分难得,整个光明大陆也只有昱王府和东耀的郝连世家用的起吧。”

沐谦一边神情淡淡的介绍着,一边继续着手上的活计,只见他从小几的暗格中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盒子,从里面舀出些同样晶莹剔透的冰体来放入炉中,动作行云流水、十分优雅。

“这是时光宝盒,存雪不化,存冰不溶,存露如新,这是去年冬日敲下的沙泉之冰,清甜甘冽,用来煮这雪莲茶最好不过。”

沐谦用楠木夹夹起三颗圆溜溜的不知何物放入了三个紫砂茶杯中,又用那已经沸腾的沙泉冰水冲泡了一遍,当第二次缓缓倒入沸腾的冰水时,那杯中圆物竟然如三月的花朵般缓缓绽放,十分精巧出尘的三朵雪莲浮于深褐而古朴的茶杯中,尽显禅意,阵阵雪莲清香不时钻进叶清逸的鼻子,激发了她的“渴”望,而一边的吃货绿茵早已经伸长鼻子四处嗅了。

沐谦微翘着兰花指将一杯雪莲茶递给叶清逸,叶清逸也不客气顺手接过品了起来。而后他自己也缓缓端起一杯细品起来。一边的绿茵瞧着这剩下的最后一杯直咽唾沫星子。

“易贤弟,请!嗯,清香四溢还真不错呢!你的这位小侍从衷心不二,这剩下的一杯就赏给她了!”绿茵听到也有自己的份,十分开心地伸手去拿,却被沐谦挡住了。

“这茶极为难得,本公子泡茶泡的也极为辛苦,如若就这么让骂本公子登徒子的人轻易的喝了去,那本公子岂不是极为没面子。”沐谦这话说的一本正经,哪里还有半分登徒子的轻佻模样。

“沐公子还请见谅,我这小侍从打小跟着我,被我惯坏了;沐公子谦谦公子一表人才,又懂得这风雅的泡茶之事,还能以如此名贵的雪莲茶赐予我的小侍从,可见,并未如传言那般,正所谓,流言蜚语止于智者,表象下往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沐公子,不知,在下所言正确与否?”

听着叶清逸这么试探性的一番话,沐谦正在倒茶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笑道:“哈哈哈,流言蜚语止于智者,嗯,这话说的可谓十分精妙。来,再请饮了此杯。”说完又微笑着看了眼绿茵,将刚刚那杯茶向绿茵的方向推了推。

“本公子一向欣赏忠诚之人,也极为欣赏有勇气之人,如今这南泽国敢当面说骂本公子的可没几人啊!来,来,这杯茶呢,就赏了你这勇气可嘉之人,如何?”

这番话吓的绿茵红了脸低了头,这会儿才有些后怕,哪里还敢去碰那杯茶,那可是沐王府的大公子,昱王眼前的红人,自己居然当着几十号人把他给骂了,他不会秋后算账,一掌将自己给烧死吧!呜呜,小姐,奴婢好怕啊!绿茵偷偷瞄了几眼自己小姐。

“绿茵,既然沐公子赏识你的胆色,你也不必客气,这赏给你的茶,尽管喝就是,想来沐公子定不是那小气之人,几句斗嘴之言自不会放在心上。”

通过这一会儿的观察,叶清逸更加确定这沐谦绝对不像表面表现的如此不堪,自是不会那个小丫头如何。而且他如今如此缠着自己定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且行且看吧。

“不知易贤弟可否与我家王爷相识?”这个问题沐谦早就想问了,他就是想知道那个说她家王爷倒贴也不会看一眼的女子,是不是眼前这位。

“沐公子说笑了,名震四方的昱王殿下谁人不识呢,只是在下久闻殿下大名,并未有幸得见殿下尊面。”

“哦,那倒是,有机会本公子可为易贤弟引荐。话说回来,倒有件趣事闲聊一番,半月前我家殿下自相府骑马路过,听闻那相府的痴傻小姐倾慕于我家王爷,一身艳丽新衣,爬上墙头,还唤着我家王爷大名,哎,只可惜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好端端一个大家闺秀唤郎而不得,情急之下掉下墙头,那是个惨啊,不但摔伤了自己还让粪水玷污了衣裙,极为狼狈,真是可笑可笑,哈哈哈。”

这沐谦故意一顿添油加醋的调侃让叶清逸和绿茵都心下窝了一团火,这才刚刚对他的印象有点转变,这一席话说出来又来了一次彻底的颠覆。如此妖孽清俊的公子哥,一张口就给人欠揍的感觉。

“哈哈,你们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满盛都可谓流言四起啊!这事儿还被编排成段子日日在那酒楼歌肆传扬。不知二位可有听说啊?”

绿茵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害怕,她现在想明白了只要对她家小姐不利的,她都要管,就算天王老子她也骂定了,只是还未待发作,就被叶清逸按住了手臂。

“沐公子说笑了,我们初来盛都,孤陋寡闻,这种小道信息哪能得知。更何况在人之后揭人之丑,也非正人君子所为,那些说唱逗趣的图一时乐子,却污了相府千金的闺誉,着实不应该。”

“这倒也是!这倒也是!”沐谦见叶清逸居然如此不动声色,还拐着弯的骂自己无良,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聊感,顿时有点儿尴尬。

好在这时,赶车的护卫道了声:“公子爷,飞鸿居到了。”

其实,叶清逸和沐谦来飞鸿居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找丁榴华,然后再通过丁榴华寻找失踪少年泰明。

叶清逸寻找丁榴华,主要目的不言而喻,是为了那本英文医书,她想不明白,在这个大陆居然还有人会使用英文,可怎么苦思冥想都觉得不太可能,除非,有人和她一样,来自异世。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要能找到那个自异世而来的“老乡”,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回去了,一想到这些,叶清逸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找到那个丁姑娘问清楚的决心。

那沐谦,来飞鸿居的目的更明确了。

首先,飞鸿居可是自家王爷的产业,这一点之前很少有人知晓,大家只是知道,多年来,昱王殿下每逢亲临尚医局,不是下榻尚医局专设的住处,就是住在这飞鸿居了。

飞鸿居的饭菜美食,本就是远近闻名,又因为昱王殿下常常驾临,又逐渐成为整个南泽国贵族世家最喜欢落脚的地方之一。

当然,飞鸿居也不同于一般客栈酒楼,那饭菜客栈的价格十分昂贵,也不是一般百姓可以消费得起的。

22 飞鸿居打斗

午时,正好是饭点。

此刻的飞鸿居宾客满座,熙熙攘攘,打眼看去,这飞鸿居的装饰以清雅为主调,崇尚低调的奢华,那些梁柱、桌椅均采用上好木材雕琢打造,整体雕梁画栋,十分古朴典雅,虽没有贴金挂银的辉煌,却自有一番清雅韵味。

沐谦直接领着叶清逸去了二楼的雅间。

看着惊动了店老板亲自领路的沐谦,叶清逸又一次暗自惊讶,这昱王殿下对这位可真是宠到了心尖上,这人生活奢豪,随随便便一掷千金,无论到哪里都是超级VIP,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待遇。

要是她知道这是昱王殿下的产业,估计就不会这么想,只会觉得原来那个杀神花君莫,还有如此清雅的一面。

叶清逸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要宰一顿沐谦,他不是爱炫富吗,那就好好“破费破费”,好报一报这个家伙威胁自己的仇。

质朴怡情的雅间内,叶清逸一口气点完了所有飞鸿居最为昂贵的特色佳肴,等美味佳肴上桌,叶清逸也惊讶了,这大大小小近一百来碟,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一应俱全,四个人吃如此多一桌子菜肴未免太过于奢侈了,数百两银子就这样花花的流出去了。

可这沐谦居然全程都是一脸略带宠溺的姨妈笑,他就真的不心疼一下下,叶清逸只能在内心暗叹,有钱真是任性啊。

“今日有幸能请易贤弟用膳,本公子很开心,还请易贤弟尝尝这飞鸿居的手艺,还是十分不错的。”

全南泽都知名的酒楼,饭菜味道自是不错,色香味俱佳,还能吃到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馐美食,这一顿饭叶清逸和绿茵宰的放心,吃的开心,倒是吃了个十成饱。

酒足饭饱之后,正待店小二收拾碗筷间,外面传来了阵阵打斗声和桌椅碗碟砸碎之声。

叶清逸和沐谦都没有太过意外,互相对视一眼,即起身出了雅间。

只见一楼这会儿已经是一片狼藉,一位红衣少女已经和一群黑衣男子缠斗在一起,双拳难敌四手,那红衣少女明显不是那群武力值高强的黑衣男子的对手,已然开始落败。

而这位红衣少女,就是他们要找的丁榴华。

叶清逸看不下去了,转头就问沐谦:“沐公子,这群男子以多胜少,本就胜之不武,何况还是一群男子欺负一个弱女子呢,如若沐公子怜香惜玉,来一次英雄救美什么的,必定能得美人报答。”

“呵呵,美人恩,最难消。易贤弟此言差异,你怎知那女子是弱女子,又怎知本公子救她,他就会谢我呢?”

“那沐兄是不救了?”

“救当然要救,贤弟你有句话说对了,本公子我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哪!怎舍得美人儿如此狼狈呢。”

沐谦说完,一甩湛蓝的宽袖,飘飘然从二楼落下,正正好站在丁榴华身边,替她踹飞了几个黑衣人,顺势一揽女子细腰,足下轻轻一登,旋着圈儿又飘上了二楼刚刚站定的地方。

这轻功,这姿态,这神情,无一处不骚包,不妖孽,直看得叶清逸不住的撇嘴。

沐谦飘上二楼,一立稳身子,立马俯身贴耳对身侧的对叶清逸低声说道:“怎么样,本公子英雄救美的姿势还算优雅得体吧?”

叶清逸被这骚包男刺激的打了个饱嗝。

什么鬼?这是重点吗?

楼下的那帮子黑衣人此刻看着是沐大少截了人,又看着这人搂着一个女子的细腰,咬着另外一个清秀公子的耳朵,集体气息窒了一窒,这是男女通吃?!

只见那群黑衣人中,一个领头模样的,走出来恭敬说道:“沐公子,这女子借着考核医师的机会偷了我尚医局的至宝白耀丹,还请沐公子莫要拦着我们带她回尚医局问罪。”

“哦,你们的白耀丹丢了啊,真的假的?可有任何证据证明是这位美女偷的啊?”沐谦就知道,这群人定是栽赃嫁祸之徒,随即,又看了一眼另外一侧还被自己用力拉着不断挣扎的丁榴华,那丁榴华朝着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这,她是丁家的人,丁家的人何时参与过医师考核,所以必有猫腻。”那群黑衣人牵强的说出了所谓的证据。

“沐少,你放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让他们带我走。”

谁曾想那倔强的丁榴华压根不想让沐谦救她,叶清逸离得近,听得真切,心下却十分疑惑。

“稍安勿躁,我自会送你去尚医局!你的事情我有办法帮你!”沐谦又小声而坚决的命令了一通,那丁榴华听了这话,才停止了挣扎,一脸怀疑地望向沐谦,沐谦用力的点了头。

“既然你们也说了她是丁家的人,那你们可知道丁家在这光明大陆的地位,她是丁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就凭你们几个也敢冒犯她,真真是活腻歪了。”沐谦居高临下的呵斥着,楼下黑衣人已经面面相觑,显然已经被吓住了。

“丁家是盘亘光明大陆几千年的医药世家,什么宝贝没有,怎么看上你们区区一颗药丹,怕是中间有什么误会,既然如此,那就由本公子今日下午带着丁小姐去说清楚,如何!?”

“那,那,那就,有劳,有劳沐公子了。”

那带头人自是不敢得罪有昱王殿下做后盾的沐大少,一堆人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沐一,你守着外面。”

“绿茵,你也守在外面。”

沐谦和叶清逸一前一后吩咐完,拉着丁榴华再次回到了雅间。

通过刚才的情形,叶清逸知道这二人定是认识的,既然丁榴华有事,那沐谦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自己本该就此告别,只是她还要找那个拥有英文医书的人哪,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她不知下次还能在哪里碰到丁姑娘,只好也跟了进去。

那名叫沐一的侍卫和绿茵在雅间外守着,大眼瞪小眼。

“你瞪着我干啥,别以为你人高马大,本姑娘就会怕你。”

“我,我,我哪有瞪你啊,倒是你,先瞪着我的……”

“瞪你怎么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主子登徒子一个,估计你这样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恨。”

“你,你,我和我们主子不一样,不,也不是,我们主子什么时候登徒子了,啊……”

绿茵不斗嘴了,改动脚了,她一脚踩上沐一的脚背。

沐一只剩下哀嚎了,算了,好男不和女斗,他躲远点。

雅间内,沐谦给叶清逸介绍了丁榴华,又给丁榴华介绍了叶清逸。

当然,沐谦遵守约定自然说的是易青的名字。丁榴华本就在考核场中见识了叶清逸的医术,同为医者自有些心心相惜之情。

“真没有想到能在沐大少这里见到了易医匠。”丁榴华笑着说道。

“丁姑娘客气了,只是在下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丁姑娘,既然在此处相遇,不如姑娘可方便为易某解答疑惑。”

这会该沐谦和丁榴华惊讶了,叶清逸和丁榴华今日算是初次相遇,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说来也巧,我这里有一本医书,是一位赶车的老伯特意拜托我交给一位长相文弱、眉心一颗红痣的年轻公子,您二位人缘广博,不知是否认识。”

“泰明!”

“明哥!”

却未料沐谦和丁榴华同时说出了一个人名。

丁榴华拿过医书翻看了几页,激动的说道:“这医书的确是我明哥的,这是我们丁家的家传医书,世代抄录,只有具有丁家血脉的男丁才能传承,因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就把这本医书赠给了姑姑的儿子,也就是沐少说的泰明,他是尚医局现任掌门秦和之子。易公子,不知你如何得到这本医书的。”

叶清逸就将这本医书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还未讲完就见丁榴华痛苦失声,悲悲呛呛的道:“明哥,你到底在哪里啊?榴华找你找得好辛苦。”

丁榴华怎么也不能忘记,十多年前,自己的姑母带着病恹恹的表哥,回到丁家的情形。

本来,依照祖训,丁家之女不能外嫁,只能招赘,可姑姑丁少芳在出外历练之时,看上了名满天下的医圣泰和,两人一见倾心。

泰和不但是医圣,还是光明大陆唯一的医药城尚医局的新任掌门。姑姑倾心于他,但却碍于其身份不能招赘。

于是姑姑冒着被丁家赶出家门的风险,私下去尚医局参加考核,成了一名医药双圣,并和泰和喜结连理。

丁家隐居,信息本来就闭塞,直到姑姑医药双圣的名头传到丁家,等自己的父亲震怒之下,寻到了尚医局,才发现姑姑和那泰和医圣都已经有了孩子。

姑姑苦苦相求,父亲大人才决定,弃了姑姑在丁家的身份,惟愿姑姑日后日子过得顺遂。

可谁曾想,还未过几年安生日子,姑姑就带着还不到五岁的表哥泰明回到了丁家。

那时候的表哥一副病恹恹的神态,据说是被歹人伤了修神灵植之根,本来一颗白耀丹就能救下,而那狠心的泰和,作为父亲却舍不得这尚医局的至宝。

姑姑走投无路,只得回到丁家求救。

姑姑跪在府邸大门口三天三夜,跪到晕厥不省人事。

本就十分疼爱幺妹的父亲大人,虽然恨其不争,却也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幺妹如此伤心欲绝,看着留着丁家血脉的外甥就此殒命。

丁家救了姑姑母子,唯一的条件,就是自此姑姑不再踏足世俗,不再与那泰和来往。

而泰明表哥则由于医药上的天分,成为丁家下一代的继承人。

丁榴华与泰明自小青梅竹马,感情更胜旁人。

如今,听到自己心爱的人,有了着落,丁榴华不禁激动地流下了泪水,心里更是充满了担忧。

23 丁家认主

沐谦这会儿见丁榴华哭的伤心,自是知道他们表兄妹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过来劝慰了几句。

“当下最要紧的是找人,自我知晓泰明入了南泽国就一直派人暗中护送,本想到了尚医局就万事大吉,没想到他居然消失了踪迹。而且,那个认了亲的泰明是个冒牌货。”

“是啊,榴华姑娘,你先别如此伤心,眼下,想办法入尚医局找人才是良策。”叶清逸也只能如此劝慰一番。

“我自是知晓,本来今日我想将计就计被那几个黑衣人擒住,借此混入尚医局的,可是……,哦,对了,沐少,你可有什么良策助我救出表哥。”

丁榴华性子爽朗,情绪容易外露,这回一脸期盼的瞧着沐谦。看得出丁榴华对昱王殿下和沐谦他们十分信任。

遥想三年前,丁榴华学医出师,到了出来历练的年纪,当然名义上是出来历练,而实际上是遵循祖训,寻找看得懂那本奇怪医书的人。

那时候的丁榴华,也就十六七岁,正是女子最灿烂的年华,出于安全考虑,丁家家主吩咐比丁榴华虚长两岁的表哥,陪同前往,也让彼此有个照应。

结果,她们在行医过程中,正好遇到南泽国边陲一个小镇瘟疫大爆发,两人竭尽所能救治病患,并彻夜不休的研制出良药,使得疫情得以控制。

但,那次瘟疫,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在那次瘟疫之前,北煜国铁骑多次骚扰南泽边境小镇百姓的生活,昱王殿下从而调兵围剿,多次大败北煜铁骑。

北煜人生性野蛮狡猾,明里斗不过人家,就暗地里使坏,在边陲小镇居民的生活用水里放毒,致使瘟疫横行,边陲告急。

而丁榴华和泰明轻而易举就瓦解了北煜人的阴谋,也因此被北煜人所记恨。暗地里掳走了二人,中途泰明以调虎离山之计救下榴华。而泰明自己却身受重伤,危及性命。

榴华逃回南泽国,才有了后来的昱王殿下亲自率领精锐之师,直捣黄龙,一路杀到北煜国都城外不足100公里。

吓得北煜国王达禄比赶紧放了人质泰明,并割地赔款,还严惩了当时带兵骚扰南泽国边境的北煜二皇子达禄赞。

当泰明被送回南泽人手中之时,已经病的奄奄一息。泰明自幼就伤了灵植之根,修为一直都在丁榴华之下,虽然多年来,都依靠药物维系,却也体弱多病。而他又历经一番牢狱之灾和羞辱折磨,身心受创,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丁榴华的心里,有了自己的表哥。

当时,是昱王殿下命沐谦多方走访,以天价寻得一颗回天丹,才救下了泰明,并护送二人回了丁家。

昱王殿下为了保护丁家不再受北煜国人的暗里骚扰,还派了得力的护卫,长期驻守,确保丁家一世无忧。

也因此,丁家对昱王殿下和沐谦他们极为信任。

所以,丁榴华才敢将救助泰明的希望,放在沐谦身上。

“丁姑娘,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不过易贤弟,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且此事十分棘手,也十分危险,我们不愿连累到你。不如……”

“那如果我说这件事情与我有关呢,榴华姑娘,我且问你,你,或者你表哥,或者你们家族是否有人认识这医书上的文字。”

叶清逸等不了了,如果通过这本医书可以找到穿越回现代的线索,那她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这本医书是祖上传了几千年的,这么久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认识这些文字的人。难道易公子你……”

叶清逸一听这本书已经在这个大陆流传了几千年了,燃起的希望落下去一大半,几千年前的地球都还在蛮荒时代呢。

“不错,这里面的文字原本就是我家乡的一种语言。”叶清逸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明了事情的因故。

“你,你,你说什么,你说你认识这本书里面的文字,是真的吗?”

叶清逸一个重磅*扔出去,丁榴华十分激动,而沐谦则又十分好奇,你的家乡不就是盛都吗,为什么作为你“老乡”的本公子,就不认识这些奇怪的符号呢?!

“的的确确是这样,不信你看,这一段的意思是说……。”

只见丁榴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纤细高挑的小公子,正在解读着那本奇怪文字的医书,他所说的和另一本释义过来的医书内容一模一样。这就是他们家族数千年要找的人,就是她、她表哥以及代代丁家少年出走游历所要完成的家族任务,直至今日,阴差阳错之下被她给遇见了。

丁榴华激动又期待的盯着叶清逸看着好一阵子,看的叶清逸和沐谦都十分莫名。

“麻烦沐少可否布置一个结界,下面我要说的事情,关系重大,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丁榴华神情凝重的寻求沐谦帮助。

沐谦虽是不明所以,但看丁榴华如此慎重,便双臂划圈施展术法造了个隔音的结界。

却只见丁榴华“咚”的一声双膝跪地,细白的圆脸上绽放出十分欣慰的笑意:“丁氏第一百零八代子孙丁榴华见过丁家的小主人。”

叶清逸吓了一跳,这又是唱的哪门子戏了,怎么好端端的给她跪了,她一个现代人真是受不了这古人一天跪来跪去的陋习,还叫自己小主人,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丁家的主人了,那丁家的现任家主还不得杀了她吗。

“你这是做什么,你快点起来,你吓到我了。”

不光是叶清逸,一旁的沐谦也被吓到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易青,哦,不对,这相府千金叶清逸怎么可能会是药神世家丁家的主人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听到丁榴华继续说道:“相传我们丁家世代都是一位药神的奴仆,且一直受药神恩惠和庇护,只可惜后来药神陨落,丁家才开始隐居世外,而那位药神临终前曾嘱托,如若有谁能认识这本医书里的文字,他就是药神的后人,这医书一共两本,一本是我们谁也不认识的文字,就是小主人您拿着的这本,还有一本就通译本,是用来鉴定主人身份的,这个通译本只有家族继承人和几个亲信才能传承。”

“我们丁家每隔几年都会派出族里的继承者到外历练,而真正的目的则是寻找能够认识这本医书文字的人。此次,我表哥泰明就是奉了我爹爹的命令带着这本医书出门寻人。既然现在,我们找到了家族寻了几千年的主人,那么,请易先生一定要认了我们才是。”

丁榴华说着又想下跪,吓得叶清逸赶紧将其扶着坐好。

“那个,你真的确定我是你说的什么药神的后人?”叶清逸十分无语,这什么剧情,自己怎么感觉有种快要掌控不住的节奏。

“除了认识这本书的文字之外,据祖上流传真正的药神可以让我丁家一直替主人守护的至宝——创世青莲之种成长起来。这创世青莲之种如果不能萌芽成长,就如同死物,但如果这创世青莲一旦开花结果,其莲果不但具有提升修为之力,还能复生神魂。”

丁榴华说完这一番话,神情坚定地望着叶清逸。

听到这样的家族秘辛,叶清逸和沐谦都震惊了。

复生神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说这个大陆要出现真神了。

这是一个多么劲爆的消息啊!足以让整个光明大陆为之疯狂。

难怪丁榴华要求以结界避人耳目。

沐谦望向叶清逸,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是药神的后人,难怪这家伙的医术能在短短这十几天时间长进飞快。

但是,问题又来了,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叶清逸将处在十分危险的境地。

“榴华姑娘,事关重大,这件事情必须尽早禀告昱王殿下知晓,你确定你所说的是真的?”

沐谦觉得这消息有些太过震惊,还是再次确认下比较放心,他也好将此事,告知王爷。

“沐少,昱王殿下曾经有大恩于我们丁家,您是昱王殿下最为信任之人,原本表哥这次出行理应先拜会王爷,但听闻王爷在闭关才没有打扰。如今,这件秘事沐少已然知晓,榴华刚才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嗯,王爷此刻正值闭关修炼的关键时刻,万不可打扰。所以,在王爷出关之前,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外传。本公子会以罗盘传书,告知王爷这件事情。如今四国局势不稳,如若有人知晓这药神后人和神魂之事,必将引起四国乃至整个光明大陆的争抢,届时,不要说一个丁家,就是整个南泽国都不一定能护得了这药神后人。”

沐谦望向叶清逸的眼神十分复杂,有审视,有担忧,有迷惑,有羡慕,也有期待。真没有想到才认识一天的小姑娘竟然有如此强悍的背景和际遇。

他也十分期待,已经上万年没有出现神邸的光明大陆,这次将迎来怎样的风暴。

24 护草使者

叶清逸看着沐谦和丁榴华都这么满怀期待的盯着自己好半响,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件神奇的事情。

“那个,其实,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医师,一个很普通的人而已。我只想遵从师傅遗命,开家医馆,做个能够救治病人的医师而已。再者说了,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看我这小身板,我既不想苦其心志,也不想劳其筋骨的,你们,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

这是叶清逸发自内心的声音,她真的不想过多的陷入这光明大陆的历史纷争之中,她的奶奶还病着呢,还等着自己回到现代呢,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回去的。

“呵呵,易贤弟这么说就对了,目前来说易贤弟可不就是个普通的医师吗,只不过我猜测易贤弟你的医术并不在榴华姑娘之下,既然你是药神的后代,定会有所传承,不管贤弟你的医师和药师的等级能达到什么高度,还望易贤弟能够在以后的考核中,尽量隐瞒自己的实力,万不可超越四等医师的能力,以免招惹别人过多的关注。”

“对啊,主人,沐少说的很有道理。”丁榴华也点头同意沐谦的意见。

“嗯,你们都是为我着想,我自己知道轻重。榴华称呼我易青即可,不用总是主人主人的,我听着不习惯。还有啊,以后见着我,千万不要再跪了,我不太习惯。”

丁榴华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主人这么说,应该是打算认了他们了。丁榴华心里不禁一喜。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他们又开始讨论如何救人的计划。

“泰明既然是在尚医局失踪的,那必然还需要从尚医局寻找线索,因此,我们必须有人能够进入这尚医局。而尚医局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能够通过他们所设定的医师四级考核,也就是说成为医圣,尚医局将会优先考虑聘用,当日即可直接留在局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机会。如今,榴华姑娘被诬陷盗取白耀丹,且尚医局的人都已经确认了你丁家人的身份,你已经不宜再参与下午的考核。那么就只有易贤弟你,不知贤弟你可否愿意帮这个忙?”

沐谦将如今的局势分析了一下,找到了一个进入尚医局的突破口。

只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叶清逸帮忙,这毕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如今的尚医局,已经脱离了南泽国的管制,沐谦也不能确定在救人的过程中,是否会遇到危险。

“却不知他们三级、四级需要考核些什么内容?”叶清逸问道。

“三级考核是制药解毒,而四级主要是考核医者的炼丹能力,如果能够练出上好的药丹,不仅能够晋级四等医师,还能一举拿下四等药师的荣誉,如果是这样就最完美了,而炼丹很是考验一个医者的精神力,这方面一般修神者比普通人胜算大很多。”

沐谦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大致说了一下,从话语中可以听出的失望,毕竟叶清逸是个不能修炼的废材,没有很好的精神力,就不容易练出上好的药丹。

“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参加今天下午的考核,志在取得四级医师和药师的资格。也好配合你们救出秦明。”

沐谦见叶清逸说的这么轻巧,又强调了一次修炼对炼丹的影响力:“医术我可以信你,只是这炼丹术,不知贤弟你……”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幼好学,炼丹术也看过不少,如果只需要能够成丹的话,没有问题。”叶清逸笃定的说完,沐谦显然放心了些。

“真没有想到,小主人,哦,不,易公子,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厉害,榴华自叹不如,只是要让主人涉险,榴华心中有愧,不如就让榴华在身边保护主人,不,是易青公子。”

“这样虽然可行,不过榴华你得罪了尚医局的人,估计他们会盯着你,不如,不如让本公子陪着易贤弟一起,也好随时保护你的安全,如何?”

这会儿沐谦又恢复了那嬉皮笑脸的本性,一脸欠揍的神情,凑到叶清逸身前自告奋勇要当护“草”使者。

叶清逸一脸嫌弃的推开了沐谦。

“可以啊,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住隔壁!”

她也怕啊,要是碰到一个一抬手又是火又是冰的高手,就算她身上也有一些刚刚研制出来,能够抑制人发动内力的神药,但毕竟量很少,且还没进行试验,她哪里敢贸然将自己置身险境。

对她来说,革命尚未成功,生命还需保住,护“草”使者什么的是救人必备品啊!

商量好对策之后,叶清逸和绿茵随沐谦的马车前往尚医局,丁榴华则骑马自行前往尚医局。

马车上,叶清逸让绿茵将她们携带的包袱,拿了出来,于是就开始掏呀掏,掏出来好几样让沐谦目瞪口呆的物件来。

一件是类似*且能多次使用的小版信号弹,远程发送信号十分实用;一件是用水晶镜的折射原理做出来的高能望远镜,用来探测这个未知世界;一件装了一颗小型夜明珠和反射镜的手电筒,却不知这东西在这光明大陆,能否派上用场。其它的还有防身自动匕首、指南针、计时沙漏等零散的小件,都是叶清逸近日来废寝忘食、自行研发而成,她知道自己迟早要出门闯天下,这些东西的理论知识她都有,只要找齐材料就能制作出来。

沐谦看看这个摆弄摆弄那个,完全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这会儿,他算是见识了这姑娘的聪慧才智。

就见他拿起最大件的那个望远镜,对着叶清逸望了过去,结果一下子就看到了叶清逸放大了十几倍的大眼,以及那放大后依旧十分细滑的皮肤,吓得沐谦“啊”了一大声。

回过神来拍着胸口问道:“你给叶老夫人做的就是类似这种东西啊,还挺神奇的。”

谁知叶清逸一个眼刀子就飞了过来,而刚拿起的匕首被轻轻一按就有冰凉的利刃抵在了沐谦的胸前。

“说,为什么监视我?”叶清逸突然发难,沐谦措手不及。

沐谦被吓了一大跳,僵着身子,感觉脖子处刀尖的冰凉之气,呼吸都停滞了一口,他想要施展术法脱困,却发现自己已经浑身乏力。

内力被封印了,术法使不出来,这怎么可能!

沐谦内心十分震惊,也有些不知所措,这女人太可怕了,自己什么时候中招了都不晓得。

“那个,那个,巧合,实属巧合,其实是这样的,近来四国局势不稳,王爷爱民如子,让手下多注意京都安危,这误打误撞的就让我看见你又是拆墙、又是挖坑的,我不是好奇心重吗,就多看了两眼,就两眼啊!”

沐谦说完小心翼翼的用他的食指赶紧拨开了那冰凉的刀刃,妈呀,吓死宝宝了。

“真的?如果你们对相府有什么不轨之心,我不会饶了你们的。”叶清逸义正言辞的警告着沐谦。

“我们殿下不会对相府如何的,你爹还是我家殿下举荐坐上丞相位子的,大家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叶清逸听沐谦这么说,倒是释怀了不少,手一挥、一按机关,就收起了自动匕首。

“不过,你,你这个女魔头,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用不了内力,使不出术法了。”沐谦心里悱恻,你这么可怕,你爹丞相大人知道吗?你这么凶怎么嫁出去啊?以后王爷会不会惧内?

“哦,刚刚我只是在那个望远镜上加了点自制的料,是你自己没有经过别人的同意,乱动了别人的东西,怪的了谁呢?”

叶清逸说完拿了一个琉璃瓶子打开盖子给沐谦嗅了一下,沐谦只觉得这东西奇臭无比,可闻过之后却立马心旷神怡,浑身舒坦,他暗暗用内力催动术法,咦!这么快就恢复了。

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沐谦又一次颠覆了对叶清逸的认知,这小女人以后自己还是少惹为妙,太恐怖了,她考什么医师啊,直接去考毒师更合适。

不行,他受了惊吓,他得讨点补偿回来。

“哎呦,哎呦,你这个女人,你差点要了本公子的命,亏人家还想晚上给你做护花使者呢!呜呜……,不行,你要赔偿我,这个什么望远镜就归我了。我给你保证以后本公子一定离你远远的,你也得离本公子远点,行不?”

沐谦拿起那个望远镜又对着叶清逸看个不停,没想到这姑娘眼睫毛这么长,眼睛这么黑白分明,皮肤放大十几倍都能看出幼滑感来,还真是个美人坯子。

“如果真按你说的那样,确实是我唐突了,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个什么望远镜,就送你了,算是我给你的谢礼。”

叶清逸心想,既然已经成了盟友,该解除的误会也解除了,那就选择相信彼此吧。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25 色急的假泰明

尚医局。

沐谦送叶清逸抵达考核大厅,见考核还未开始,就带着丁榴华去找尚医局的执事。

沐谦和丁榴华上了四楼,这里是整个尚医局日常理事的地方,就是现在所说的办公区。

因为考核很快就开始了,大部分人都聚集在一楼大厅之内,五楼人很少,只有一个小接待。

“去,叫你们总管事过来!”

那小接待出来一看,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沐大少爷,还带着一位漂亮的红衣小姐,而且这沐大少语气十分不好,一时有些畏畏缩缩。

“沐少爷,管事的去楼下大厅里,不知您有什么事情,小的能否为您效劳。”

沐谦都懒得给那小接待一个正脸,就不耐烦的呵斥道:“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效劳了,管事的不在,你们掌门也不在?还不叫他出来。”

一个小小的接待,哪里接待过气场如此强大的贵人,一脸惊吓地去找他们少主了。

不一会,就有人来了,不过人还未到,声音先到。

“谁人敢在此喧哗?”

一声呵斥之声传来,随即才有人打开了接待处的门,进来一个高瘦的男子,那男子眉心也有一颗红痣,只是却暗淡无光。

“表哥……”

丁榴华一见那男子,差点儿扑了过去,幸亏沐谦一把拉住了她。

“你看清楚,他是你表哥?”

只见那男子瘦瘦高高,眉清目秀,那相貌与泰明并无二致,只是那气质,那神情,却判若两人。

泰明自幼被丁家家长和诸位长老悉心照顾、教育,自是一番世家子弟知书达理的气质,且表哥泰明属于那种有大智慧的豁达之人,人常言,面相随心,泰明就是一个外表都能瞧出温善的人来。

而眼前这位,眯着一双色眼,打量完丁榴华,待看向沐谦之时,又是一副献媚奉承的嘴脸,哪里还有半丝泰明那般出尘的神韵。

“哎呦,这不是沐公子吗?不知沐公子驾临有何指教?有什么用得着本掌门的地方,还请沐公子随便吩咐。”

“呵呵呵,掌门?不知这尚医局何时换了掌门啊?不知你可有掌门令?”

这一句问到了那假泰明的痛处。

十几年前,他们东耀郝连世家就开始布局了。

首先,他们收买了尚医局掌门泰和近身伺候之人,指示其下毒控制了泰和,并专门寻了一个医术高超之人,顶替泰和,做了尚医局掌门。

怕被人识破那假掌门的身份,一方面他们暗地里逼问泰和掌门令的下落,另一方面故意弄伤了泰和之子泰明的身子,并绝情地将其母子赶出了尚医局。

可是,这么多年,他们并未找到掌门令,而那个假泰明,为郝连世家暗地里制作和培育了一批鬼降之后,也越来越不受郝连世家的管控。

就在这时,正好碰到泰明不知何故,来到尚医局寻找生父,无意间发现他们的秘密。

一不做二不休,郝连世家狗急跳墙,怕事情败露,故技重施,直接用毒害了那个假泰和,又将真泰明关起来威胁其父。

奈何那真的泰和,疯疯癫癫,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

也因为这样,泰明才得知,原来自己父母当年分崩离析都是有人故意为之,当他再次见到被折磨的不成人型,且疯疯癫癫的父亲大人之时,痛心疾首,对那些罪魁祸首恨意更甚。

此刻,尚医局的接待室内,沐谦玩味地看着有些失神的假泰明,等着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哦,那个家父重疾在床,我只是暂时代家父管理这尚医局,这掌门令自然还在家父手中,这是本局的内务,不敢劳烦沐公子费心,只待家父病愈之日,自会将掌门令传于在下……”

还未等假泰明说完,丁榴华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这张与她表哥神似的脸,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还做一副故作深沉的表情,丁榴华哪里受得了。

“那你可认得我是谁?”丁榴华咬牙切齿的问着。

“表妹何出此言,不知表妹你何时来的盛都,怎不早早通知表兄,表兄也好早早接你,好些时日不见,表兄都有些想念表妹了。”

这假泰明的功课倒是做足了,居然还知道自己有个表妹。只是这一副急色的情态,还巴巴跑过来想拉住丁榴华的小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谁想丁榴华一把推开了那只脏手,而沐谦也同一时间站在了丁榴华前面。

那假泰明见此情景,讪讪一笑,心下却十分恼火。

根据情报,这小妞是那泰明的表妹,两人自幼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当时他看着那小妞的画像,还十分羡慕那泰明小子的好福气。

却怎的,才十几日不见,这小妞就跟着沐大少了,两人眼下还这般亲密。

真是失策,早知这样,他就赶在沐少之前将那丁姑娘接到尚医局了,谁曾想自家主子不让,真是到嘴的美味就这么飞了,十分可惜啊!

真是龌龊之人必有龌龊的思想。要是让丁榴华和沐谦知晓这人此刻的想法,还不晓得他能不能完好的出了这道门。

“据说泰掌门病着,榴华作为晚辈,不知可否探视一二。”

“哎,家父重病昏迷,你就算见了也无济于事,除此之外,其它事情都好说。”

“是吗!大表哥,榴华正有一事想要问问大表哥,今日榴华在飞鸿居,碰到一帮自称来自尚医局的黑衣人,说是榴华偷盗了尚医局至宝,白耀丹,不知大表哥可否知道此事?”

“哎呀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完全是误会,误会,丁家什么家族,别人不知道,难道我泰明还不知晓,表妹你放心,你好好在尚医局住几天,哥哥一定好好查查哪个王八蛋背地里使坏。”

丁榴华瞧着这人顶着自己表哥的脸,说话流里流气,十分可气。沐谦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忍一忍。

“哎,我说这位大表哥,你自己好好住着呗,这里药味太重,又有病气,美人娇弱,还是本公子来陪的好。”

说着拉了丁榴华就准备往外走。

“既然榴华姑娘的误会解释清楚了,那我们就先去参观医师考核了,留步,不送。”

那假泰明瞧着沐谦拉着丁榴华的小手,悠闲地下楼,就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不觉气恼,可又无计可施。

而此刻第三场考核已经开始了。

尚医局大厅中,五位灰袍主考官已经入席。

据说他们是这尚医局中除了泰和掌门人之外的五大医圣,是整个光明大陆医者中的重量级人物。此次参与三等医师考核的共六人,这六人被分成了三组,每组两名医者。

与叶清逸分到一组的是一位年纪约是十岁左右,面相阴狠的男子。

这人的穿着不似南泽国人那般布料轻盈且长袍宽袖,只见他上身穿着绣着动物图腾的月白色麻质短褂,灰色的宽大绸布长裤,还斜跨着一个绣着花朵儿的大布袋子,头发很短,类似于现代男子的短发,脖子上挂着一串不知什么宝石串成的链子,坠子是一个蝴蝶形状。

叶清逸仔细看了眼那个坠子,周边有一圈细缝,有锁扣,应该是可以打开的某种暗盒。

沐谦曾告诉她,让她小心此人。听沐谦说他是个用毒的高手,却并未告诉这人是哪个国家的。而那人这会儿也在打量着叶清逸,当他看到和自己一组的叶清逸,见这小公子不但年纪小而且十分纤弱,眼神中不禁流露出鄙夷的神色,继而展现出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

考核正式开始之后,有三个穿着统一囚服、年纪相仿的人被带到了大厅。来的路上就听沐谦说这次考核要用南泽国的死囚来试药,一方施毒,另一方解毒,三个回合决定胜负。如若那囚犯历经三次中毒、解毒还能活下来的话,将被无罪释放或改判。

为了考核的公正性,有医师上前要求和考核者一起为那三位囚犯检查身体,检查结果三位囚徒都很健康,才进行了登记画押,考核正式开始。

第一个回合,对方施毒,叶清逸解毒。

“在下易青,请赐教!”

叶清逸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阴狠男子,拱手礼节性地说道。

“在下王某,既是如此,就让你这小辈见识见识我的毒汁。”

王某人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似乎他要毒的不是囚犯,而是叶清逸。

只见他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瓶粉红色的毒汁,那色泽晶莹,倒是十分好看,有点像现在的香水,瓶盖一打开,就有一种淡淡的花香飘出,叶清逸闻了一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这不就是夹竹桃花汁液吗!现代人知识普及,大多知道夹竹桃汁液有毒,这古代人却未必都知晓。

王某人小心翼翼的将那液体滴了几滴到半碗水中,让那正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囚犯喝下。几分钟过后,那囚犯就开始腹痛、双目充血、冒冷汗,直至倒地快要晕厥。

众人都一阵唏嘘,心想,这毒发作起来如此快,还如此厉害,不知那年轻的小哥能否解了?

26 又是大粪

叶清逸看准时机,快速地给那囚犯把了脉,心脏症状,有心悸、脉搏细慢不齐,典型的夹竹桃中毒迹象,再看这人面色晦暗,脸上还冒出了大量的痘印,虽然是中毒的迹象,但这痘印却不属于夹竹桃毒性发作的范畴,难道他是过敏性体质。

估摸着毒药已经入胃,叶清逸连忙让人去拿些粪水过来,加了水给那囚犯灌入。一时间整个大厅恶臭味弥漫,围观者包括那几位主考官都一脸嫌弃的堵住了口鼻。

那囚犯自然知道被灌进去的是什么,那冲天的臭味让他疯狂的呕吐了起来,直吐到吐不出东西。

叶清逸又吩咐人给那囚犯灌了大量的清水,之后又一阵阵呕吐,当叶清逸确定那囚犯已经将喝进去的夹竹桃汁液全部吐出来,才让人停止了喂水。

不一会儿,那囚就不再腹痛,那毒自然也就解了。

只是臭坏了大厅的众人,好多人弯着腰干呕着。不过大伙儿也算长眼界了,没想到这粪水还能解毒。

二楼包房内依旧倚在栏杆处向下望去的沐谦,一边捏着鼻子急忙吩咐着侍从开窗透气,一边嘟囔着:“怎么又是大粪啊,自己掉粪桶还不够,还要给别人灌粪水,臭死了臭死了,这还是女人吗!”

“你耍赖,这粪水是药吗?”那王某人气急败坏,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几年时间才提取出来的毒汁,就被这小女子用这最肮脏污秽之物给解了,他真是气不过。

“人吃五谷能得长生却也会生百病,同理,世间万物均有入毒入药的可能性,只是要看对症不对症而已。”

叶清逸平淡的说了一番道理,让在座的五位主考官频频点头。

主考官宣布叶清逸这一组第一个回合叶清逸胜。

第二个回合,轮到叶清逸施毒,王某人解毒。

就见叶清逸随手在大厅内折了些花朵,在那囚犯的鼻子下来回晃了几下,那囚犯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气喘吁吁的。叶清逸也能再次确认这人确实是过敏体质,还非常严重。

心下有了主意,就吩咐药童将这个大厅所有的花朵全部摘了下来,叶清逸拿到了一大篮子的各种花朵,立刻开始采集花芯花蕊,随后将其捣烂稀释涂抹在那囚犯的双臂上,不出十分钟的时间,那囚犯的双臂就开始起痘发红,之后就十分刺痒。

只见那囚犯使劲挠着双臂,嘴里连连说着:“好痒,好痒,好痒,受不了。”

“王先生,这个很简单,你也看见了,只要你能解了这小哥的痒症,我立刻认输。”

叶清逸心里清楚在这个大陆人们重视提升修炼的丹药,并不重视基础医学,如这种过敏症状不会致命,也能自己好转,因此,光明大陆的医书里并未有记载。

只见王某恨恨的瞅了眼叶清逸,一甩衣袖走到囚犯身边,煞有介事的研究了一下那些花蕊汁水和那些已经成片成片的痘痘,然后拿了一颗丹药给那个病人服下。

“这可是鄙人炼制的解毒丹,一般毒性的毒药都难不倒它,大家可要瞧好了。”

此话一出,大厅沸腾了,这可是解毒丹啊!就算是最普通的解毒丹,在光明大陆,一颗的价值也有三四百两银子呢。因为一颗丹药要成丹,则需要大量药材去杂质萃取精华,并需要火候、药量、药效、经验、术法等各方面条件成熟才能成丹。

而现在,一颗解毒丹就这么给一个囚犯用掉了,大家也觉得十分可惜,同时也觉得那看着分外清秀的小公子定要输掉了。

叶清逸也看了一眼那颗丹药,成色暗红,外皮粗粝,不过是一颗勉强成丹且成色极为一般的解毒丹而已,还入不了她的眼。

自己穿越之前在奶奶的指导下一岁识药,三岁炼丹,五岁学医,六七岁就能炼制出比这不知好多少的成品丹药了,连奶奶都夸自己是个医药方面的天才。

可她却没有想到就这么一颗她看不上眼的解毒丹却能引发整个大厅内的沸腾,由此可以推测在光明大陆这炼丹术是多么稀缺,而这优秀的炼丹师又是多么的受追捧。

叶清逸看着王某人得意洋洋的嘴脸,突然就十分期待这药丸的效果来。

过了一刻钟之后,那囚犯还是痒得厉害且丝毫没有一丁点儿好转的迹象;

又过了两刻钟,那囚犯的双臂已经让自己挠的红肿破烂,而除了双臂,他双手碰到过的地方例如脸颊、脖子等地方也慢慢出了疙瘩。

众人面面相觑,这随便采些花儿做成的“毒药”怎么如此厉害,居然连解毒丹都没有效果,这不科学啊。

王某人此刻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一共有三颗这样的解毒丹,那可是他花了数百两银子耗费十几车药材,历经上百次试验,才练成功的仅仅三颗解毒丹,就这么耗费了一颗,还不见任何效果,这样的结果他拒绝接受。

“不可能,不可能,你,你使诈,你到底给他用了什么毒药?”

“呵呵,怎么,你看不出来啊?”

叶清逸双臂环胸,一副好奇的眼神故意询问王某人,她就是要气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你,你,我就不相信我赢不了你!”

那王某人气急败坏地将自己仅剩下两颗的解毒丸,全部喂进了那个囚犯的嘴里,导致大厅内又是一阵子沸腾。

“这人疯了吧,三颗解毒丸啊,少说也能换来千两银子啊!”

“是啊,没见过这样败家的,那可是解毒丸啊!”

“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毒啊,居然如此神奇,连解毒丸都解不了,高人,高人啊!”

……

又过了大约两刻钟的时间,那两颗解毒丸吃进去依然不见任何效果。

那个囚犯的脸上、脖子上已经被抓的红肿不堪。只见那个囚犯一把推开王某人,冲过去跪在了叶清逸的面前,声泪俱下的求叶清逸。

“公子,公子,求求你,帮我解了这毒吧,太痒了,太难受了,求求你了,呜呜呜……”

叶清逸一把扶起了那人,心想即使是犯人也该有自己的尊严,这双手臂已经抓花了,更不能破相了。

于是吩咐药童准备了大量的清水为他清洗,等洗过好几遍将所有的花蕊汁液都清洗干净之后,让药童拿来些药用的炉甘石粉末,泡于清水中,又清洗了一番。

才让药童将早就熬制好的膏体拿过来敷在患处,那膏体是用地肤子、苦参、百部、黄参等药材按照比例熬制,再与芦荟汁和冰片混合而成,是叶清逸在药童收集花朵之时就已经吩咐过了的。

这会儿正熬好,叶清逸将这膏体一点点均匀的涂抹于囚犯的患处,那囚犯只觉得这东西冰凉异常,抹在皮肤上能够瞬间止痒,十分舒服,脸色也逐渐好看了很多。等药物全部涂抹完毕,那囚犯已经不敢不叫了,直跪在地上千恩万谢。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大家大跌眼镜,这剧情转变太快,刚刚还鬼哭狼嚎的汉子,这会儿已经跪地谢恩了。只是那王某人岂能善罢甘休,他损失了三颗解毒丹呢。

“你,你是何方妖孽,我的解毒丹都解不了的毒,你如何就用些一般药材能解,你一定是妖怪,我不服,我不服,我可损失了三颗解毒丹呢,三颗啊!”王某人一手竖起三根手指,一手指着叶清逸开始撒泼耍赖。

但随后,众人只听见“啊”一声,那个王某人就撕心裂肺的倒地,捂着一只手大叫,他旁边还丢着一小块被削掉的血淋淋的手指。而叶清逸前面则站着沐大公子身边那个叫沐一的侍卫。

“易公子是我们沐少爷的朋友,还请这位先生不要随意侮辱和陷害。”

沐一对着倒地哀嚎的王某人平静而郑重的说着“请”,好像削别人手指的事情的不是他干的一样。围观的绿茵,这会儿在内心为这个沐一点了好几个赞,没想到这么个看起来木讷的人,居然功夫这么好,关键是还这么让人解气。

叶清逸绕过沐一走上前来,看着倒地哀嚎的王某人,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不过就是三颗成色不好的解毒丹,你至于宝贝成这个样子吗,可本公子却看不上。”

听了叶清逸这话,这会儿整个大厅就瞬间安静下来了。基本上所有人心里都一个想法,三颗解毒丹还看不上眼,这位公子你是认真的吗。

这突然混乱又突然安静的场面,让五位久经考场的灰袍主考官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而就在众人愣神的当儿,有一个灰袍主考官微微抬头,冲着二楼包间栏杆处的沐谦微微的点头示意。

“既然这位公子说这解毒丹您看不上,那请问,您可否会炼丹呢?”

那名灰袍医者捋着花白的胡须,大声的询问叶清逸,让一大厅的人都回了神。

“家师自幼教导在下医药之术,这炼丹术也曾有些涉猎。”叶清逸向灰袍老者拱手,然后慢条斯理的回答者。

“那好啊,没想到这位公子这么小的年纪不但连续过级,居然还会炼丹之术,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那名灰袍医者一脸震惊和欣慰的向他的几个同僚点头说道。

27 英雄救美的狗血场景

另外一个看着很是严肃的灰袍医者则说道:“若真如这位公子所说,如此年轻就学会了炼丹,那么按照我们尚医局的规矩,将授予你药圣的荣誉,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只是嘴上功夫,还是具有真才实干呢,可否让大家见识一番。”

“对,房长老说的是,光说不练假把式,不如我们就请这位小兄弟破格入炼丹房考核,不知几位长老意下如何啊?”

他们尚医局历来都是十分爱惜人才的,越级考核、破格录用什么的也十分常见。

诸位医药局的长老,略微思考了一些,也都纷纷点头赞成。

而此刻,整个大厅的人也都表现出一副期待的神情,不知他们今天是否有幸见证一场奇迹的诞生?!

“等一下,我不同意。”

叶清逸突然来了这么一嗓门,这声音清冷绝尘,自有一番别样的气势,一下子又让整个大厅的人为之一镇。

不同意,他们的耳朵坏掉了?

尚医局的越级考试,一般都是针对十分优秀的天才考生,进行破格选拔才有的优待,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识抬举呢?

大家不禁多看了那小公子几眼,见他不像是说笑,都心里暗忖,这公子是不是太年轻不懂事儿,或者说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而太过傲慢了?

之所以不愿意越级考试,叶清逸自然有她不得已的原因。

因为沐谦说过,只有通过医师四级考核的人才能被留用尚医局,只有这样,他们今夜才好行动,才能顺利救出泰明。

而只有救出泰明才有可能寻找到那本英文医书的奥秘,或许她才能找到回去现代的线索。

“是这样,在下觉得作为一名合格的医者,需要循序渐进地研习医术,只有如此才能在实践中发挥稳定,不知众位前辈,我说的可否正确?”

叶清逸思索了一番,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继续参加医师的考核。

只见几位灰袍医者捋胡子的捋胡子,掏耳朵的掏耳朵,张大嘴的张大嘴,抱胸思考的思考着……,大家都觉得这公子推掉越级考试不可置信,可刚刚这番话说的也极有道理。

他们尚医局的越级考试资格,可不是谁想要都能给的,也不是常常能有的。

上一次越级考核都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上一个能够获得此殊荣的是个女子,那是丁家现任家主的妹子,他们尚医局的掌门夫人丁少华。

当年,丁少华之所以破了丁家人的惯例参加尚医局的考核,主要是因为她要成为尚医局的掌门夫人。而成为有资格的医师,才能站在他们掌门泰和的身边,这也成为当时好多人为难丁夫人的借口。

可谁曾想,当年的丁少华,不但年轻貌美,且医术高超,深的丁家医药高人师傅的栽培。在考核中,直接越级一等到三等医师,进入四级医师和药师的考核,且一举取得了医药双圣的最好成绩,不但堵住了尚医局为难其进入的人的嘴,也在整个光明大陆轰动一时。

只可惜没过几年好日子,他们掌门人泰和突然性情大变,掌门之子泰明重病在身,需要镇局至宝白耀丹来医治,可惜掌门并未同意。

最终,掌门和掌门夫人最终分道扬镳。即便如此,他们几个尚医局最资深的长老,一想到当年掌门夫人年纪轻轻所呈现出来的绝艳惊才,都忍不住在内心里称赞一番。

如今,他们也十分期待能有第二个医药双圣出现,更何况这位年轻人还是个十分上进之人,这在他们多年来的考核历程中可从未遇到过,大家纷纷对这个小公子刮目相看。

五位长老一起合计了一番,大家对叶清逸所说的循序渐进都十分认可和赞同,只能依着她进行四级考核。

“既然如此,那这位易小公子就先进行医师四级的考核,精神力考核。”

“等一下,我也不同意。”

还未等叶清逸说什么,大厅中猛的窜出来一声男高音,只不过有点儿破锣嗓子,外加一腔愤怒懊恼。

大伙定神一看,居然是那个被削掉指尖,刚刚还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王某人。

“我的三颗解毒丹就这么没了?我的手受伤了就这么完了?没门,我不同意,我还要和你比,我还有宝物没拿出来,我就不信我堂堂东耀国毒虎,赢不了你这个乳臭味干的臭小子。恨!”

叶清逸回头就看见那个一脸鼻涕眼泪糊着,身上衣衫凌乱,头发如鸡窝一般,如此模样却偏偏装出一副蛮狠劲头的王某人,只觉得十分滑稽,这人是来考核的还是来搞笑的。

如果来考核,他已经输了,没资格了;如果来搞笑,那叶清逸会说:“哎,我说,兄台,你先去洗把脸吧,这让大家伙看着都吃不下晚饭了。”

叶清逸继续气死人不偿命的调笑道。此话一出口,整个大厅内都充斥着人们哄堂大笑之声,这的确是有些滑稽。

“你,你,我要你的命。”

王某人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东耀国数一数二的毒师,就算医术上输了,他都认栽,只是这毒术居然也输了,还输给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怎能让他服气。

而如今,他还被一帮南泽国人这般耻笑,这要他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怎么对得起自己“毒虎”的外号。

那王某人又是个心性极强的,哪里受得了这番嘲笑侮辱,只见他一边声竭力嘶的大叫,一边用手用力拽下胸前的蝴蝶型吊坠,迅速扣动机关,就见一大群金粉色的蝴蝶展翅飞向叶清逸。

那金粉蝶流光溢彩,浑身金光灿灿,随着它们不断飞舞,翅膀上那金色的粉末就漫天撒下来了。

沐一不知这毒物的厉害,只顾着去和那个王某人缠斗,身上不小心沾了些许那金粉。

而沐谦在二楼包间看见金粉蝶飞舞,自知不妙,立刻就飞身前往,准备及时救下叶清逸。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当他眼睁睁看着那金粉蝶距离叶清逸越来越近,心脏都有些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心里十分着急,这臭丫头可千万不要出事。

不然他家王爷要扒掉他的皮,估计这都算是轻的。

叶清逸一眼就能认出这种金粉蝶是一种毒性极强之物,她在奶奶的一本手札上见过绘画稿,这真真实实存在的还从未见过,便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盯着那蝴蝶想要看仔细些。

只是转眼间那金粉蝶便飞至眼前,那金色粉末洋洋洒洒的飘了起来,在明亮的光照下显得如梦如幻、十分妖艳却也剧毒无比,而这些灿烂妖艳又剧毒无比的粉末,即将落入叶清逸瞪大的双眼中,叶清逸才想起用手去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叶清逸只觉得眼前一黑。

啊!有什么黑色东西蒙住了她的头脸,一只强有力的臂膀挽上了她的细腰,轻轻一带就抱起了叶清逸快速向后飞出一大截,叶清逸整个人被窝在某人的怀里,鼻子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草叶清香,额头碰触的地方坚硬却也柔软,还隐约能感受到铿锵有力的心跳。

她被人给救了!

还被一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给救了!

好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就这么给自己撞上了!这么狗血的剧情,她还是头一回撞上,主要是自己还是女主角。

只是,这英雄救美的感觉,实在太……晕了。

电视剧里,别人英雄救美的戏码,最少女主可以看清英雄的长相啊,而且一般都是俊男救女神那种。

而她自己呢?叶清逸这会儿被一席黑袍遮面,黑乎乎啥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凭空飞起,落下,又飞起,又落下,且速度超快,只有头晕脑胀的眩晕感,难道这就是被英雄救美的感觉,真晕啊,一点也不好受啊,她特别想尖叫。

“沐谦,你楞着干什么?快护送她去炼丹房,让她试着用精神力炼制丹药,医药四级考核就可同时进行。”

一席低沉富有磁性、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等叶清逸回味一下这声音是否美妙,她就被此人像货物一般抛了出去。

突然离开一切依托物呈现抛物线“飞行”的叶清逸被吓得“啊!”大叫一声,自己是人不是球,抛什么抛的,她已经晕的快吐了。

还在看着自己已经伸出去却什么也没有捞着的双臂发呆的沐谦,在他们殿下一声呵斥中清醒了过来,就见一个黑色的物体朝自己砸来,沐谦一个垫脚飞了出去赶紧接住,一边帮叶清逸拿下头上的黑衫,一边运力飞向位于大楼三层的炼丹房。

叶清逸内心是崩溃的,又飞,还是一下子飞高了几十米,她只能强忍着胸口憋闷的煎熬,紧紧拽着沐谦的胳膊和锦衣,闭眼前只来得及看了一眼那个拿着黑色斗篷在金色粉末间翻飞的颀长身影,以及一张有些熟悉的白色面具。

叶清逸想起来了,原来救自己的,正是那个还未被自己承认的非婚夫婿——昱王华君莫。

28 发了,八卦神炉!

沐谦带着叶清逸飞的极快,瞬间就上了这尚医局的三楼,进了一间挂着“玄元殿”大匾的宽敞屋子。

沐谦轻轻放下叶清逸,说道:“这就是炼丹房了!”

“哦,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叶清逸还十分头晕的回了一句。

“当然是炼丹考核啊,不然呢,看你这样子你不会是刚才恐高吗?”

沐谦好像发现新大陆似得嬉笑着问了句,好像只有这样的调笑才能让自己忘却刚刚伸手却没有的救到人的内心空落感。

叶清逸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内心回答道:我不是恐高,我是超级恐高外加晕车好不好。

“刚才那个救我的人他带着面具,他就是你家昱王殿下吧?回头替我谢谢他!”

叶清逸确实十分感谢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一纸婚约。

“他可不止是我家的,以后更有可能是你家的呢?”

她这边说的真诚,而沐谦听着却心里泛酸,他对她也不错啊,又是破费银子又是煮水泡茶,虽及不上那救命之恩,但却从未听她说过一句谢谢,这女人也太偏心了。

“啊,这个,你放心,就算有这个可能,我也不会和你抢的。”

看着叶清逸神秘兮兮的笑容,沐谦的表情尬了,这啥意思啊,他们很清白的好吧!

“那不过是王爷拿我做挡箭牌,还说什么流言止于智者,怎么这种事情你一点也不明智。”

沐谦小声嘟囔着,叶清逸却被眼前这间炼丹房吸引了,并未听清楚。

“哎,我说,谢就不用了,王爷不稀罕口头上的谢,不过,你要真想谢,等考核完之后,就帮我看看沐一吧,他好像中了金粉蝶的毒。”

沐谦嘀咕完后,又大声说了一句。

“那是自然,沐一也是为了保护我受伤的,放心吧,中了金粉蝶的毒,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不会有事,就让绿茵先照顾他一会吧。不过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自然是等啊,你要考核必然得有人监考才是,我们等那五位德高望重的主考官来。”

“哦,这样啊!”叶清逸被飞的头晕,难得犯小迷糊。

沐谦看着这样的叶清逸心下觉得好笑,这女子静的时候如玉柳如随风,凶的时候如猛虎下山,迷糊的时候又像极了自家殿下的那只傻猫。某猫表示,我不傻,沐谦才傻。

叶清逸打量着这间十分宽敞的炼丹房,这里有三面墙分别摆放着三排紫檀木药柜,上面用描金字体写着金、银、铜、铅、锡、矾石、芒硝、石棉、朱砂、云母、曾青、戎盐等等炼丹需要的材料,以及今夜草、宁神花、跌打草、碧血藤、荆棘藻、地根草、墓地苔、黄金参、血蓟、盲目草、泰罗果、火焰花等等炼丹的药材。

而另一面墙则摆放很多装丹药的小罐子和木盒子,上面以一一标出丹药名称,例如辟谷丹、伤复丹、玄元丹、解毒丹、红灵丹、培元丹、还魂丹、化血丹等等各类丹药,大多数在三、四品级以内,少数为五、六品级。

而这间屋子的中间摆着三个炼丹炉,成三点一线分布。

左边是乌金海潮盘龙炉,炉体赤金,盘龙欲飞,又奢侈又贵气;

右边是青铜雕花凤纹炉,古朴典雅,尊贵大气;

而最中间则是一只最不起眼的炼丹炉,炉体看起来灰乌乌的,泛着乌黑的金属光泽,叶清逸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炉体,却也没有看出这是什么材质,只能在炉口的一圈位置看到以乌金丝嵌入炉体之中的八卦图案,这八卦团十分精美,且泛着淡淡的乌金之光。

看到这里,叶清逸猛的想起来了,她奶奶曾经说过,炼丹炉也分品级。

一品为铁制,成丹成色不好,最为普通不过;

二品为铜制,成丹色泽好但不耐烧;

三品为青铜,不仅成丹色泽好且十分耐烧;

四品为乌金制,成丹率大大提升,还能够成就高等品的丹药;

而最难得的就是五品炼丹炉,传说这种丹炉一般都是采用天外飞石经过萃取而制成,当然以前的天外飞石说的就是现代的陨石,如果利用得当,所制作出来的炼丹炉等物品就会具有神秘的魔力,且这些物品在历经数千年或者数万年的淬炼之后,都能修炼出自己的器灵,可炼制出能够滋养神魂,助力修神突破关键期的神品级丹药。

难道说,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就是那什么八卦神炉?

她是走了什么狗屎了还能有生之年亲眼得见这传说中才有的炼丹神器。

叶清逸心里狂喜,禁不住诱惑又伸手去触摸那泛着乌金光芒的八卦图案。

“哎呀,好疼呢!”

“怎么回事?”

叶清逸居然被那八卦神炉上的乌金丝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那葱白的指尖瞬间就冒出了一滴血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炼丹炉乌黑光溜的,什么都没有,你怎么能把手指划破,还真是笨。”

沐谦上前一步抓起叶清逸的手看了眼,发现是一处小伤,并不碍事,又顺手敲了叶清逸脑门几下。

“你说这炼丹炉上什么都没有,那炉口镶嵌着乌金丝的八卦图呢!”

叶清逸没好气的纠正沐谦,这人瞎啊,那黑乌乌的底色上亮闪闪的图案这么明显,居然没看见。

这回该沐谦愣了,他也想敲敲自己的脑门,这分明什么都没有啊!什么八卦图,什么鬼,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啊!而叶清逸看着沐谦这幅表情,也有点儿吃惊了。

“不是吧,你真的看不见?”沐谦疑神疑鬼的点了点头,他真的看不见啊!

“沐大少,易公子,让你们久等了。”

正当沐谦和叶清逸两人准备围着那个炼丹炉好好地、仔细地研究一番的时候,五位主考官灰头土脸的上楼来了。他们中有人灰袍破了,有人一脸热汗,有人身上带着些小划伤,有人束发散了头上还插这些木屑……这是怎么了,楼下拆房子了吗?

“哦,就是那个王某人居心叵测,领着一棒子东耀高手闹事而已,已经被王爷收拾了,这会儿还在清理现场。”其中一位主考官说道。

“易公子放心,有沐谦公子把门,我们定能顺利进行这次考核!”其中那个一头木屑的长老说道。

“啥,让我把门?!”沐谦乍得一听这话,就想发作,还把门,他是狗啊!

“对,对,是昱王殿下吩咐的,时间紧迫,我们不如各司其职,快些行动。”自家主子吩咐的事当然得从,把门就把门,就见沐谦出了炼丹房,不情不愿的关上了殿门,之后双手叉腰,如门神般站定了,嘴里还不忘大声嘱咐一句。

“考核要紧,你们赶紧开始吧。”

主考官们一进炼丹房,就赶紧询问叶清逸:“不知易公子准备炼哪种丹药,需要选择哪个炼丹炉?”

“在下就炼刚刚那个解毒丹,不知可否?至于丹炉,就选那个最不起眼的。”

五位灰袍主考官面面相觑,这个最不起眼的丹炉是他们尚医局的开山祖师爷机缘巧合之下外出所获,至今无人能够开启,只能尘封于此数千年。

而且据说曾有人想要将其挪走都不行,因为它自己会回来,还要占据这里最好的三个位置之一,这样诡异的丹炉如何能用。

“解毒丹自然是可以炼制,不过这个丹炉还望易公子再考虑下,不如选其它两只中的一只,其成丹效果会更好一些,且您选的那只丹炉已经很多年未曾有人使用过了。”

“谢谢各位前辈的好意,不过,我今天一定要选这一鼎丹炉。”

“这,哎,那好吧,就随公子的意。”

只见叶清逸伸出双手拿捏起八卦神炉的盖耳,按照那个八卦图所提示的方向左转,再回转,再左转,再回转,只听“刺啦”一声,那炉盖就被打开了。

而这一举动,震惊了几位主考官,大家都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几千年都没人能够打开的炉鼎居然就被眼前这个小公子这么轻易的开启了。

五位主考官心喜的对望了几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期待的光芒。

随后,他们分别在炼丹房五个角落打坐入定,用意志力形成光能护法屏障,以确保炼丹过程的顺利进行。

只见,丹炉刚一开启,就从炉灶里冒出一阵淡淡的蓝烟,随即又消失了,叶清逸只当那是陈年的灰土。

叶清逸取了金粉、泰罗果、解毒草、赤豆根、土茯苓、金花银草等解毒丸的配方药材备用,然后用火石点燃炉火,逐步放入合适分量的药材。

之后,叶清逸盘膝而坐,闭上了双眼,让自己沉入无限的静谧虚空,一点一点激发自己的意志力,并以意志力来控制炉火。

只见那火苗起初为暖黄色,飘忽不定,而就在叶清逸加持了意志力之后,那火苗猛然间一晃,瞬间从黄色变成淡蓝色,且火势逐步旺盛。

这样娴熟的操作背后是奶奶二十余年来十分严苛的教导、惩罚、提点,以及不知是上千次还是上万次的反复失败与成功中累计而来的结果。

29 六品解毒丹

叶清逸的炼丹术,大部分来自奶奶的教导。

炼丹术,首先得有丹方,奶奶手上就珍藏着无数本这样的炼丹方。不仅有教人如何炼丹的,还有具体的丹方可循。

当别的孩子都在父母的怀里读者绘本时,叶清逸已然将这些丹方背诵的滚瓜烂熟。

曾经叶清逸也十分好奇,因为在文明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人们压根不相信什么丹药的功效,而奶奶也没有特意去推广这些神奇丹药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奶奶却十分严厉的教导和要求叶清逸必须学会炼丹,不但要学会,还要融会贯通,叶清逸刚开始完全不能理解,可奶奶从来没有解释这其中缘由。

叶清逸不知道因为奶奶的惩罚,自己暗中流过多少眼泪;也因为这精神力对炉火的掌控训练,自己不知道多少次被烧的灰头土脸;也不知有多少次她忍不住询问奶奶,为什么要学习这种不能再现代社会展示的炼丹技术,而奶奶只会告诉她以后你会明白自己的苦心。

日子长了,在奶奶奖惩并重的管教下,叶清逸凭借自己超高的天分,在炼丹这件事情上越来越得心应手。

叶清逸慢慢将炼丹中的丹炉选择、火候控制、药材精选、放药淬炼、提取融丹、冷却成丹等步骤完全熟练掌握。

又通过一次又一次的不断练习和积累,让自己的成丹时间从刚开始的四五个时辰,慢慢的缩短到六品以下丹药最多一个时辰,且能保质保量。

当然,六级以上的丹药,炼制难度大幅度提升,不同的六级以上丹药,就算叶清逸也要花上几个时辰才能练就。

在叶清逸将奶奶那些丹方都练习的差不多了,觉得自己可以出师之时,奶奶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那就是用精神力控制炼丹的火候和程序。

这是一个极为艰难的过程。

人的精神力,本来就是一种飘渺不定的东西。

刚开始,叶清逸每天都需要将精神力高度集中在某个物品上,那种似乎打坐似得枯燥无聊,差点将一个活泼的女孩折磨疯掉。

如此日复一日,过了好几年时间。

叶清逸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和探查一些自己看不见的事物的动向和发展轨迹,慢慢地叶清逸能够掌控炉火的大小,能够探查丹炉内药材提炼程度和成丹状况。

因为精神力的监控,炼丹的火候可以根据丹炉内药材的淬炼情况,调整火势;而成丹之时,也可以通过控制火势,决定成丹成果的好坏。

又经过长时间的练习,叶清逸对精神力的掌控达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就连奶奶也不住的夸口,自己有个天才孙女。

而利用精神力炼丹,对叶清逸来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她会很累,很累。

所以现在,通过精神力对火候的娴熟控制,对叶清逸来说算正常发挥,不过因为这炼丹神炉的缘故,速度加快了不少。

原本需要四五个时辰才能炼制出的六品解毒丹,叶清逸估摸着按现有速度,一个时辰就能完成。

这样的精神力控制和炼丹速度对叶清逸来说稀松平常,但那五位主考官就不一样了,他们看着那由黄转蓝的火苗,内心就有些不淡定了。

能让火苗变化颜色和势头的精神力,那得是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啊!

随着叶清逸不断注入精神力,那蓝色火焰的火势也越来越大。

“砰”突然间一声巨响,那黑乌乌的炉鼎内居然也燃起了冲天大火,那火势迅猛却能随着叶清逸的精神力收放自如。

那火苗就像有眼睛一眼,逐个儿将叶清逸放入丹炉的药草卷起,并一点一点吞没,药材的杂质被剔除,而精华部分一点点凝结而出。

叶清逸紧闭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力被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自己的身体内,而另一部分却正被炉火不断吞噬。

她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意志力作为人类可以反复使用的力量,竟然会被炉火所吞噬。

当她想要收回这些精神力,却发现自己做不到,自己一半的精神力似乎遇到了什么极具吸引力的东西,疯狂的扑向那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清逸十分纳闷,当她再用精神力查看丹药炼制的情况时,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那些药草再经过低温加热和高温煅烧之后,开始再次淬炼精华,所提成出的精华部分十分纯净。

由此,叶清逸推断出,这枚丹药必定是上品。

叶清逸查探到这里,总算舒了口气。

她再次静下心来,驱动精神力助炉火大涨,炉鼎内传来了如火车过境般的呼啸声,叶清逸知道,这是在成丹了,是整个炼丹过程中最为重要的环节,是所有药草提炼出来的精华在互相渗透、凝聚升华的过程。

药材的精华凝练融合之后,将形成1加1大于2的效果。也就是说,药性在融合成丹的过程中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提升成另外一种物质,一种能够发挥更大解毒功效的丹丸。

果不其然,当火势渐微时,一股极其浓郁的药香瞬间充斥于整个连药房,那丹药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五位主考官都为之精神一振。

叶清逸长吁了一口气,没想到这炼丹炉如此神奇,不但会吞噬自己的精神力,还能如此轻易的就炼成六品以上的丹药。

叶清逸扭头,看看那测试时间的香炉,此刻距离一个时辰还有小半柱香没有燃尽。

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起炉盖,一开一合,关火冷却。

只见一枚散发着珍珠般淡淡光晕的紫红色解毒丹正躺在炉底,叶清逸观其色泽,嗅其香味,确认为一枚六品解毒丹无疑。

五位主考官一收起自己的精神力,就满脸兴奋的围了过来。

“居然是纯正的六品解毒丹啊!”

“不错不错,还热乎着!”

“真不知道这小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五位灰袍医师围着那丹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丹药炼制的过程居然如此顺利,还感觉十分容易。

他们几个也都能炼制出六品以上的丹药,但是却要花费大量的药材,大量的时间,经过很多次才能成功,而人家一个毛头小子一个时辰,一把堪堪够炼制一颗丹药的药量,就能炼制出一枚六品丹。

这到底是运气呢?还是底气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呢!

而屋外的沐谦也在出丹的第一时间打开了门,一下子涌进一群人,惊喜的沐谦和丁榴华、一脸泛着金光的沐一、兴奋的绿茵,还有那个带着白色面具的昱王殿下。

众人都十二分新奇的围到炼丹炉前,看着炉底那颗成色紫红、圆润光滑的解毒丹,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居然真的是一枚六品解毒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众人都十分震惊。

而最震惊的莫过于沐谦和花君莫,因为他两都知道,在光明大陆只有能力强大到一定等级的修神者,才具有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可这叶府的大小姐是光明大陆唯一不能修炼的废材。

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同时看向叶清逸。

只见叶清逸原本细白红润的脸色,此刻十分灰白难看。

叶清逸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空了,炼制解毒丹本就耗费精神力,外加被这奇怪丹炉所吞噬掉的一半精神力,叶清逸已经损耗了八成以上精神力,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脚底发软。

她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站起来,冲着众人微笑,就瞥见了沐一那个家伙泛着金光的脸。

“沐一,你中了金粉蝶之毒,如若不立刻解毒,24个时辰之后,你将化为金人而亡。”

叶清逸说完这话,就觉得心口闷气,头脑眩晕,一头栽了下去。

预料中的硬地板并没有撞到,叶清逸反而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她闭目养了会神,那淡淡的草木清香萦绕在鼻端,让叶清逸分外提神。

某王此刻一脸温柔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一席黑袍铺地,他就这么搂着虚脱的叶清逸,并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怀中人儿的体内,想让她能好受一些。

这就是那个他刚刚救起的小公子,但他却一眼就看出来,她还是那个智勇的叶府大小姐,那个爬上墙头喊他莫莫的女孩子,以及那个冰天雪地里用尽浑身力气将自己拖回院子的小姑娘,她的小脸总是一副坚毅的事情,似乎她决定的事情,无人可以干涉和改变。

她曾经救过自己,是自己寻找了多年的救命恩人。本个月前,却因为自己摔下墙头,弄污了衣裙,还受了伤。

而她现在已经被指婚为自己的未婚妻,他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和这个女子有了这样的关系,他内心其实很开心。这份开心里,除了当初想要报恩的心思之外,似乎还有一份自己也说不的情愫。

30 踩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怀中的女子就是皇兄为自己指婚之人。

也是他花君莫这辈子第一个不讨厌接近的女人。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却让花君莫牢牢的记住了她那种坚毅的神情。

此刻这人就在怀里,她的上半身无力地贴着自己的臂膀,白皙的俏脸上此刻没有一点儿血色,淡粉色的双唇紧紧抿着,琼鼻中呼出的气息都显得有些微弱。

他没有想到这姑娘为了炼制一颗丹药,居然差点耗尽自己的精神力,没想到她看似坚强倔强,却也那么纤细瘦弱,反而打心底里生出一种要想保护她的欲望来。

花君莫暗暗的深呼吸了几下,她身上只有淡淡的似茶似药的清爽香气,完全没有一丁点儿姑娘家浓郁的脂粉味,他居然有点迷恋这种味道,以往对女子的排斥感在此刻尽消。

对这种先是英雄救美,后是扶抱依靠的剧情,叶清逸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反应,是大话西游里紫霞对至尊宝的期待,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盖世英雄踩着五彩祥云来娶我,哦,不对,来救我!

“呵呵,呵呵!”叶清逸兀自想的好笑,不自觉的浅笑出声。

“如何,易公子,好些了吗?”

叶清逸听着这如神邸般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浑身一震。她在幻想些什么,那可是个人人惧怕的杀神啊!

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的叶清逸,向着昱王殿下颔首点头,并不动神色的抽出了被昱王殿下扶着的双臂。

而昱王殿下则看着自己空空的双臂居然有那么一丝失落。

叶清逸一抬头就看见这屋里一群人,表情都不对,十分的不对。

五位医药局的长老还围着丹炉,在收藏丹药,只见他们中有一人,两个拇指轻轻捏着丹药却出神地呆望着叶清逸他们,另一个则拿着着一个通体碧绿的宝盒也呆望着叶清逸他们,其余的三人也都停了手里的动作望向这边。

他们五个作为尚医局最有分量的医者,今天受到的打击好大咧,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娃娃,一举炼制成了六品解毒丹,真是让人嫉妒羡慕啊。

现在,他们还被迫看这种高甜场面,这是要虐死他们这些年纪一把的单身狗吗!

沐谦看着这两个人,死命的搓揉着双眼。

一个是千年冰山、万年铁树,这会儿耳根有一抹可疑的红,嘴角还挂着浅淡地笑意;

一个是霹雳娇娃、性情中人,这会儿娇羞异常脸上泛着红晕,这两个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两个人吗?是吗?不是吧!

一直以来对女子退避三舍的哥们,突然短短一天内连续两次抱了女子,这要是被皇帝陛下知道了还不得乐得直接指婚啊;而另一个,相处时间虽然短,但那是个狡猾、狠辣、不拘小节的大女人,这会儿脸上的红云算怎么回事!

看到好友铁树开花,他本应该高兴才对,他怎么觉得自己怀里也空落落的,手里也空落落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他这一脸又像哭、又像笑的表情,要怎么解释!

绿茵则是两手捂着张大的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说她家小姐真的认识昱王殿下,难道之前那个白色银杏面具真的就是昱王殿下的,但是,但是,等等,她这些年,自己可是一直贴身陪着她家小姐的,小姐身上有几颗痦子她都一清二楚,怎么会想不起来那面具是怎么回事呢。

真是太烧脑了,昱王殿下据说不近女色,为了这事还被皇帝陛下狠狠训斥过好多回,这事人尽皆知。

还有沐大公子可是昱王殿下最宠爱的人,他会不会吃醋,他可是翻手为火覆手为冰的厉害角色,不会对她家小姐不利吧!

绿茵无限脑补着所有的前因后果,觉得最后一种可能最容易发生,随即快速转头望向沐谦。

“你瞪着我干嘛?”

不愧为主仆两个,都喜欢瞪着大眼吓人。

“就算我家小姐和你家王爷订了婚,你也不许伤害她!”

绿茵瞅准机会,快速挪步到小姐身边,扶着她,还故意将沐谦隔开点儿距离。

“我干嘛要伤害她,她不伤害我就谢天谢地了,你不会是误会那啥?”

这主仆二人真是太讨厌了,主子拿刀顶着自己,这丫头还总是防狼一样防着自己。

“绿茵,扶我,我看看沐一的毒,怎么样了?”

被点名的沐一,十分感动的看着叶清逸。这姑娘真是个好人啊,自己不舒服还总惦记着别人。只可惜了,自己没那个福气,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主人。

沐一上前一步站好,就看到叶清逸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

“撕拉”一声,本就有些挂彩的衣服,这回被叶清逸撕开了胸口,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在场的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方面因为叶清逸那粗鲁的动作,另一方面因为沐一的胸口此刻已经布满了金色的纹理,而那一道道如小蛇般的金丝所延伸的方向,是沐一的心脏。

“你可有感觉任何不适?”

“无力,浑身僵硬,胳膊和腿如今活动都十分费力,还有就是觉得自己的光之能量在减弱,自己的生命之树已经在开始落叶。”

“哇,天啊,都开始落叶了,你还能这么直挺挺的站着。”

沐谦知道对于修神者来说,生命之树凋零就意味着个人生命的流逝,但他这个属下居然还能和正常人一般坚持着,真是没给自己丢脸。

沐谦说出这种话,却让沐一收获了一大票怜悯、赞赏的目光。沐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

“他现在情况很危急,他在中毒之后,又强行使用内力催动术法,同时也促进了毒性的快速蔓延,如果现在研制金粉蝶的解药是来不及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那颗解毒丹。”

叶清逸气喘嘘嘘的说完这些,又看向那装着六品解毒丹的碧玉盒子。

拿着那盒子的灰袍医者有些舍不得,将那盒子往怀里送了送。那解毒丹他越看越欢喜,他还没看够呢,就要被用掉了?

“不知还有没有其它什么解毒办法?”

看起来有点憨气的沐一小声的询问了一下叶清逸。六品解毒丹,市价万金,且有钱难买。他作为主子的奴仆,贱命又值几何,如何能享用这么珍贵的解毒丹。

“人命无价,再说,你是救我才中了毒,而这颗解毒丹也是我炼制的,你受之无愧。”

人命无价,人命无价,好一个人命无价,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花君莫心头炸响,他生在皇室,长在皇室,自幼就掌控者很多人的生死。且多年行军打仗,见惯了血腥,对这人命的价值早就麻木了,没想到这女子居然能有这般胸怀。

“好一个人命无价,既然易公子舍得那颗价值万金的解毒丹,沐一,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沐一思索了片刻,既然昱王殿下都下了命令,沐一也不再推辞,他虽然准备好了随时会为主子牺牲,但能活着自然都是最好的。

只见他“噗通”一声双膝下跪,给叶清逸狠狠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转向拿着碧玉宝盒的灰袍医者,却见那医者一脸的不舍,但却也无可奈何,他慢悠悠的打开盒子,慢悠悠的取出那颗六品解毒丹,放在眼前一看再看。

结果被绿茵这个急性子一把抢了过来,随手就递进了沐一的嘴巴,正好沐一因为绿茵的动作而长大了嘴巴。

那药丹入口即化,自带一种清爽的香气,被沐一咕噜咽了下去,片刻功夫,沐一便觉得四肢百骸通畅无比。

而他胸口的那些金线就如同碰见了强大的克星,像活着一般迅速向后卷曲退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沐一的脸色也开始恢复正常,这毒就已经解的七七八八了,众人都十分惊讶于这六品解毒丹的功效,就连花君莫也对自己的这个小未婚妻刮目相看。

“真没想到,易公子,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好的炼丹术,这解毒丹的功效实在神奇。”

不知何时默默站在叶清逸旁边的花君莫,微勾着嘴角不遗余力的赞赏着自己的小未婚妻。

“没什么,过奖,昱王殿下才是真正的神人!”

“此话怎讲呢?”

“这金粉蝶毒性霸道,一旦它洒下金粉就无孔不入,只要沾上一点点,24个时辰没有解药,都会全身金化僵硬而亡。却没有想到,昱王殿下居然不怕如此刚烈之毒,能在这漫天金粉中从容翩飞。”

“你这是在夸本王吗?”

“啊!我只是好奇!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而已。”叶清逸发誓,自己才没有夸他呢,没想到这人这么自大。

“只有好奇,那本王为何会百毒不侵的故事可是很长呢,不知本王可有机会邀请易公子喝茶品酒、畅谈风月呢?”

“啊!”

花君莫这话一出,反应最大莫过于沐谦。

他家王爷什么时候训练了这撩妹自来熟的本事,还应用的如此纯熟,还要讲故事、喝茶品酒、畅谈风月,这把他这个风月老手摆在哪里啊?

31 拍卖会开始了

叶清逸和花君莫都看了一眼被雷劈到似得沐谦,叶清逸是奇怪,而花君莫的眼神里则充满了警告。

“听说你喝过了沐谦泡的茶,不如今天尝尝本王亲手酿的酒吧!”

“啊,喝酒,呵呵,王爷您高抬贵手,在下自幼师傅管的严,不会喝酒的。”

“哦,原来易公子喜欢沐大少爷泡的茶,不喜欢本王酿的酒,嗯?”这话,花君莫是对叶清逸说的,而眼神却瞟向了一旁泛着迷糊的沐谦,那眼风似刀子,只把沐谦吓得不敢再作祟。

“那个,王爷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能喝酒。”

叶清逸打小就是个滴酒不沾的乖乖女,喝喝茶还行,喝酒她真不行啊!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一副着急讨饶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

他微微弯下腰,在叶清逸耳边低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王的那些好酒,就随了你的嫁妆,外加六品解毒丹的一万两金子送到丞相府吧!想必,叶丞相会很开心。”

这话一出,叶清逸的小脸就红了。穿越前活了23岁外加穿越后这13岁,两世为人,叶清逸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更不用说谈婚论嫁了。

这么一想,叶清逸更加难过了,她还没有好好谈几场恋爱,感受感受青春的激荡,就被指婚给了昱王。她才不要就这么嫁了,她是现代人,他不是只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代女子,她才不要给自己套上未知的婚姻枷锁。

再说,她如今才13岁,这个年纪在现代还是个初中生,绝对属于早恋,她不要早恋,她还有一堆自己的梦想没有实现。

花君莫看着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小未婚妻,还以为这人害羞了呢,于是决定不再逗她了。花君莫大步流星的出了炼丹房,沐谦随后便跟了过去,更是八卦的问着:“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脸怎么红了?”

那五位灰袍医者也上前对着叶清逸行了礼,出了炼丹房去宣布考核结果了。

留下叶清逸、绿茵两人。

“小姐,奴婢也很好奇王爷给您说了什么啊?看您这脸都红了,不过气色是比刚才好多了。”

“他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啊,定是那沐公子说的。那么,所以说,王爷刚刚给小姐说了什么体己的贴心话了?”

“你这丫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走吧,我们也下楼吧!我这会儿觉得好多了。”

看着小脸儿红红的小姐,绿茵很欣慰,虽然别人都说昱王殿下是个冷酷的杀神,不过他今天居然救了小姐,还表现的这么温柔,看来老爷说的没错,这昱王殿下绝对是小姐的择偶佳选啊。

叶清逸和绿茵到了楼下,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还是他们考核的地方吗?况且不久前这里还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只见大厅中间的大舞台上,已经摆放好了一个紫檀木的桌子,五位灰袍长老站在舞台中央,正在宣布这次考核的结果,同时,也宣布了尚医局将礼聘叶清逸为最年轻的炼丹长老。

这个结果引起来整个大厅的一片嘈杂和欢呼,毕竟这个大陆的医药双圣可掰着一只手掌都能数过来。相信这样的好消息,不出一日就将传遍整个光明大陆,而叶清逸将以易青的名字,名扬整个光明大陆。

尚医局大厅内。

此刻,舞台下黑压压一片全是人,已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站在外围。

再看二楼包间,沐谦的包间帘幕打开,此刻坐着昱王殿下、沐谦、丁榴华三人,还有几个侍从站在身后。

而其它的包房和雅间也都坐着人,大多数都将帘幕放下,看不真切。

只有一间未拉起帘幕的包间,引起了叶清逸的好奇。

那个被沐一削掉指尖的王某人,此刻正赫然坐在那个包间,垂头丧气,没有精神。

而和他一起的还有位极具异域风情的英俊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眉眼深邃,一身外族的锦衣华服,披散着一头微卷的齐肩长发,只用一只红宝石发箍将额前的短发收起,那颗妖艳的红宝石正好落于额际,显得十分妖娆尊贵。

除外,此包间内还坐着一位让人不能忽视的婀娜女子,那女子一身飘逸白衣,梳着简约的宫装灵蛇髻,只在头上坠了一只白玉珍珠花簪,仙气飘飘地吸引了无数男子的目光。只是这女子脸上罩着白纱,看不见容貌。只让叶清逸觉得,似乎那过于粗直的眉毛,配这身装束显得格格不入。

等长老们宣布完考核结果。

旁边一位极为妖艳妩媚的女子,扭动着腰肢和翘臀款款走上舞台。

“各位,今天我们有幸迎来了光明大陆各方重要的势力,因为今天,我们要拍卖的珍品,那是前所未有,今天的压轴拍品将是尚医局珍藏了一万年的白耀丹。”

那声音甜的发腻,也让人骨头发酥,只是在说到白耀丹三个字的时候,显得异常激动。

舞台下面也呼应着,顿时一片喧哗欢呼。

“听说这白耀丹,可助长修神初期突破临界!”

“是啊,据说这白耀丹可是几千年才出了这么一颗啊,珍稀的很啊!”

“那尚医局还舍得拿出来卖?”

“你还不知道吧,尚医局的泰和医圣已经昏迷不醒很多日子了,现在这尚医局是他儿子说了算。”

“还有这等事,那这新掌门人必定是个贪财的,不然谁会拿自己祖传的宝贝去拍卖呢。”

“就是就是,据说今天这场拍卖会,这大陆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几个学院都派了学生过来。”

……

叶清逸和绿茵隐在人群中,正听的热闹,谁想沐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了二人身前。

“易公子,我们公子有请。”

“哦,正好,这热闹也听的差不多了,绿茵,我们走吧!”

她也不愿意和一群臭男人挤在一起,这沐谦还真够朋友的,思虑周全。

叶清逸和绿茵在沐一的带领下,进了二楼的包房,就见沐谦一脸嬉笑的打招呼;丁榴华则起身郑重的行了一礼;昱王殿下则勾着嘴角对着叶清逸表示欢迎。

叶清逸看了眼这包间,还真是极为符合这些人的身份,处处透着奢华和精致。

这包间内一共就四把椅子,只昱王身边那把空着,叶清逸只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大厅内那些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揣测着,他们的昱王殿下什么时候换了胃口,喜欢这清俊的年轻公子哥儿了。

对面包房内的外族华服男子,也晃着手里的琉璃酒樽,一脸戏谑的看了过来。

“我说王妹,你看那昱王除了沐大少,如今又寻了个更为清秀的意中人,可见传闻不假,你却非要巴巴的跑来和亲,这又是何苦呢?”

“难道王兄你真的相信这些,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我可是亲眼得见那昱王殿下的天人之姿,几个不入流的小官儿,等我入了昱王府,看我如何处置了他们。”

这女子突然出声,嗓子粗噶沙哑,让周遭的人都皱起了眉头,也将刚刚营造出的仙女人设破坏殆尽。

“呵,就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妹妹你这副尊容,又如何能俘获那昱王的心?”

“这就不用王兄你费心了,我今日定要拍到那枚玉肌丹,恢复我的容貌。”

“那就恭喜王妹,早日虏获郎心。”

那华服王子一副淡淡的神情,提前恭贺他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妹。

而一旁的王某人看到叶清逸时,瞬间坐不住了。

“尊贵的阿勒王子殿下,那个男子,就是今日欺辱我之人,还望王子殿下为王某人做主。”

“他就是今日的医药双圣,居然如此年轻,嗯,不错不错。”

“王子殿下,求您为小的做主。”

那王某人听着阿勒王子夸起了对方,很是愤愤不平,起身跪地,再次请求。

“你没看见,那人坐在谁的旁边,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那是你可以惹得起的人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坏了本王的计划,还没和你算账,要是再给本王闹事,小心你的人头。”阿勒王子一脸阴鹜的臭骂了王某人一顿,吓得王某人赶紧跪地求饶。

一转头,阿勒又换上一副不怀好意的嬉笑面孔,向着对面包间的昱王殿下举了举琉璃酒樽。

叶清逸看到这一幕,很好奇的问了花君莫。

“他们是谁,为何如此嚣张?”

“他们是东耀国的使臣,此次来南泽,是想要与我皇室联姻,那名女子是东耀国嫡公主阿史那,护送她前来的是东耀的阿勒王子。”

“阿史那,听起来是个很美的名字。”

“怎么,你吃醋了。”

“啊,什么?吃醋。”

听到昱王居然这么说,叶清逸有点儿暴躁,猛的转过身来想否定昱王这奇葩的想法。

可当她一转身,竟然发现,昱王那张放大的面具脸,昱王殿下此刻距离自己如此之近,两人的鼻尖都差点碰到一起。

“我,我,我为何吃醋,她和不和亲,关我何事!”

被这突发状况尴尬到慌了神的叶清逸,支支吾吾的快速转过了头,眼睛却不晓得瞟哪里好。

“哎呀,我说叶大小姐,你就没发现那阿史那一直冲着咱们殿下,暗送秋波呢,这未婚夫都快被人抢走了,你也不表示一下。”

32 爱要如何表示

“如何表示?”

叶清逸顺着沐谦的话随口来了一句,说完才觉得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你不会连这个也要问我吧,吃个饭、游个湖、品个茶、送个贴身的小礼物,十分简单容易啊。”

叶清逸有些呆住了,还能好好聊天吗?

“沐谦说的有理,既然皇兄已经赐了婚,皇命不可违,不如……”

花君莫还未说完,就顺手以二指夹着一缕叶清逸顺滑的秀发一路下滑,只见他轻轻一扯一挑,便有一根束发的青白丝带缠绕上了自己的手腕,而且我们尊贵的昱王殿下,还认认真真的打了个死结。

“哇呜~~~”

沐谦夸张的用双手捂住了偷看的眼,堵住了张大的嘴,一副少儿不宜的表情。

他的内心已经抚平了那淡淡失落感,只为自己的好友感到高兴。没想到这棵老铁树不开花则已,一开花就是朵霸王花,真是给力。

而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沐一和绿茵不自觉的对望了一眼,都直接红了脸;丁榴华则转过身去,不停的耸动肩膀偷笑。

叶清逸哪里被这么逗过,尴尬癌都要犯了,只能双手捂脸,扑在栏杆上装死。

“还没有用餐吧,正好本王也没用,来人,传晚膳吧!”

花君莫看着他的小未婚妻还有如此蠢萌的一面,不禁莞尔。又怕他逗她逗得太厉害,她烦着了,于是赶紧岔开话题。

昱王殿下刚一吩咐完,便有仆人鱼贯而入,送来了各种珍馐美食,不一会儿就摆满了几人面前的小桌子。

当然昱王殿下和叶清逸一桌,沐谦和丁榴华一桌,而绿茵和沐一也被安排了一桌。其他人的菜色都差不多,唯有叶清逸与众不同。

叶清逸看着眼前这满满一小桌补气养颜的菜品,有点儿哭笑不得。

一小碗木瓜红枣炖雪蛤,是补充血气的佳品;一小碗番茄蹄花煲,是美白保养的美味;一小盅子冬瓜乌鸡汤,提气滋补最佳;一琉璃杯冰糖血燕,全能补药啊!还有各色十分精致小巧的点心,用以饱腹。

这是晚膳还是药膳啊!晚间吃这么补,会不会兴奋地睡不着觉啊!

“这些都是这里的特色,本王和沐谦他们倒是常来,早吃腻了,不如你好好尝尝!”

“噗嗤!咳,咳,咳……”

昱王殿下此话一出,沐谦立马喷饭了,还不小心呛着了自己。

什么叫我们都吃腻了,谁他娘的一个大男人没事跑这来,吃这些女子美容养颜的东西啊!他躺枪啊!

这些菜品都是昱王殿下特地吩咐小厨房,做给损耗了大量意志力的叶清逸补身子用的,如今却说是我们吃腻的,你要撩妹却不好意思了,就还拉上我,真是交友不慎啊!

这边包房的气氛和乐融融,而对面的雅间则气压低沉。

那穿着白衣的阿史那公主,一直盯着这边发生的一切,看到自己心仪的昱王殿下,对一个清秀公子如此关照,眼里犹如喷火般怒气冲天。

她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得到那颗玉肌丹。

而一旁的阿勒则阴鹜的盯着昱王,将一杯佳酿仰头喝尽。

他与花君莫,同样是一国的王爷,待遇却孑然相反。

花君莫在南泽国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反观自己,作为东耀国君唯一的皇子,即使是庶出,那也应该是除了他父皇之外,整个东耀最尊贵的人。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自己的母妃不得宠,连带着自己也低人一等。

他父皇没有嫡子,仅有一位嫡出的公主,就是东方阿史那,因阿史那的母后是他父皇年轻时的结发之妻,是东耀最尊贵的皇后,就算那个一点儿不待见自己的老女人早早就死了,也没能让他父皇对自己和母妃另眼相待。

他本想,父皇就他一个皇子,只要后宫再无所出,那么他当之无愧就是未来的储君。

可谁知,当年帮着他父皇夺了皇位的郝莲家族,快速发展壮大,朝堂后宫一个也不放过,势力早已盘亘错杂、深入朝纲,在东耀基本上都是郝连家族说了算。

就连他的父皇东方志,也越来越依靠郝连家的家主——年纪轻轻的郝连城。

郝连城虽然不入仕,但却有个入宫做了贵妃的妹妹,有个掌管着东耀一半兵权的弟弟,在朝中地位那是如日中天。

因此,他东方阿勒,作为一国尊贵的皇子,不但要想方设法哄着这个愚蠢的嫡公主,还要看那郝莲世家的脸色过日子,活得还没有郝莲家的公子尊贵,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生活,绝对不是。

花君莫他们用膳的当口,正是舞妓、乐妓们献舞助兴的时间。

优美的音乐响起,那些踏着节拍的舞者,轻盈而从容,形舒而意广,叶清逸吃着看着,没想到光明大陆的人,还是有些欣赏水准的。

等花君莫他们吃的差不多了,舞也跳的差不多了,拍卖会才正式开始。

那位妖娆艳丽的女子登上了舞台,跟随其后的也是一位姿容绝佳的侍女,只见那侍女小心翼翼的手捧一个长方形的木盒。

当那木盒打开时,露出了一把极为质朴锋利的宝剑。

众人只见,这把宝剑,剑刃森森寒光闪烁,一看便知,那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器。

“这把宝剑是采用特殊的天外来石材质,以特殊的锻造之法而打造,名为空无。是今日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现在开始拍卖,底价一千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百金。”

第一件拍品一出,楼下立即有人喊价和加价,而楼上则鸦雀无声。看来二楼的尊客们都是冲着后面压轴的几件拍品而来。

那空无宝剑最后被一个年轻的世家公子以两千三百金的价格拍得,随后就有几个年轻修神者在楼下欢呼一片。该是那年轻人得了宝物,欣喜之下与同伴庆贺了。

第二件拍品,是一颗水晶果。

只见那晶莹剔透的果子,被放在一个寒冰玉盒之中,散发着幽幽的寒气。

“这颗水晶果,是百年之树上所凝结之果,蕴含极强的光之力精华,可提升修为,补充能量,亦可用于炼丹,十分难得。现起拍价三千金,加价不得少于一百金。”

这水晶果虽然难得,却也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一般人稀罕的紧,二楼那些非富即贵之人倒也不看在眼里,最终,这颗水晶果被楼下一个中年男子以五千六百金的高价拍得。

当第三件拍品被送上来的时候,对面的阿史那公主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果不其然,第三件拍品,就是阿史那公主梦寐以求的玉肌丹。

侍者揭开了粉晶盒子之时,一颗粉亮粉亮的丹丸躺在铺满了枚红色花瓣的盒中,更衬托出那枚丹药的“冰肌玉滑”来。

这样的装饰,男子们自然不屑一顾,却最大限度的戳中了女人们的心思。

不过沐谦除外。

只见他一看到那玉肌丸,就抚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道:“哎呀,本公子的少女心!”

引得一众人纷纷侧目,叶清逸不自觉的往昱王身边挪了挪,嗯,她要假装不认识这货。

侍者拿着玉肌丹现场展示之时,在场的少女、少妇们,都瞪直了眼睛,看看玉肌丹,再看了看她们身边的男人们,不知谁有这份好运,能拍下那玉肌丹,而让自己脱胎换骨变成顶级美女。

“这是迄今为止整个光明大陆唯一的一颗六品玉肌丹,具有极其强大的复颜美容功效,如果您想要变美,想要讨好美人,都是绝佳之选,起价五万金,最低加价不得少于一万金,现在起拍。”

“十万金!”

那妖娆女子话音一落,二楼便立刻传来一声粗噶沙哑的声音,将一众人等都吓了一跳。

大家仰望二楼,都难以置信地将目光凝聚到那天仙下凡似的窈窕身影上,却不想拥有这般曼妙身材的女子,却有一副魔鬼般的嗓音。

而更让人们惊讶的是这女子的叫价,原本这玉肌丹五万的起价,已经很高了,而十万金,只能说极为奢侈了,也就一国皇室和那些超级大世家愿意购买,楼下那些人,也都只能望“丹”兴叹了。

“本公主出十万金,买这玉肌丹。”

那嘶哑的声音再响起,众人齐齐地又一次窒了窒呼吸。

“阿史那,你疯了。”

阿勒王子上前拉住阿史那的胳膊,想阻止这个愚蠢的妹子,这玉肌丹就算能够恢复容貌,也不值十万金啊!十万金都能买一个小城池了。

况且,据他所知,阿史那所有的积蓄加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万金,这在诸国公主里也算是拔尖的了,可也经不起如此挥霍啊,真是败家。

“王兄你不要拦我,这玉肌丹本公主要定了。”

“十万金第一次,十万金第二次,还有没有哪位想要加价?”

此时,花君莫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沐谦,沐谦会意,闲散的说出了一个更让人热血沸腾的数字。

“二十万金。”

33 丑出天际线的公主

当沐谦报出二十万金这个天文数字后,整个拍卖大厅都沸腾了。

二十万金,相当于两座小城池了。

两座小城池和一张美人脸,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但要是昱王殿下,就不一样了。

号称“山以银铸,府有金穴”的财富达人,出个十万、二十万,讨个“美人”开心,也不无可能。

当然,这里所说的“美人”自然是指沐谦,沐大少。谁不知道,昱王殿下不喜女子靠近,却每每与沐大少同出同进,引人遐想。

所以,昱王殿下要买个贵重点的礼物送了“美人”,也不算奇闻怪谈,大家都很能理解。

此刻,人人都觉得沐谦拍下那玉肌丹是板上定钉了,和昱王斗富,除了郝连世家有点资格,估计其他人想都不要想了。

却见阿史那公主,一咬牙、一切齿、一跺脚,又一个天文数字爆了。

“三十万金,本公主出三十万金。”

哇,三十万金!

这下,整个大厅又是一次沸腾。

这个拍价,已经远远超出了一颗玉肌丹的价值,那玉肌丹除了让女子变美之外,毫无其它用处,大家都瞩目着这东耀最尊贵的公主,真是有钱人啊!

也有人心里暗叹,她不是疯了吧,如此败家,她父皇知道吗?

“四十万金。”

沐谦继续懒洋洋的报着价。

哦,大厅内人们集体倒吸一口冷气,四个城池啊!换一颗丹药,一张脸。

“你,你,你是故意的。”

对,沐谦就是故意的,都这样了,如果那阿史那还看不出来,那她就真的蠢到无药可救了。

这一次喊价,众人不再唏嘘了。

而是将目光齐刷刷的从沐谦这边,挪到了阿史那公主那边,和昱王殿下斗,不晓得谁会赢呢!

阿史那公主气急败坏的就要再次喊出一个数字。

众人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了。

却没有想到这时候,一旁肉疼的阿勒王子快速起身,赶紧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天呢,他这王妹这么任性,这么奢靡,这要是让自己父皇知晓,只会责怪自己没有尽好关照之责。

阿勒王子着急忙慌的想要堵住阿史那公主的嘴,撕扯中,却将阿史那公主脸上那块白色面纱扯了下来。

一时间,身材曼妙的阿史那公主的真颜暴露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均呆愣了一瞬,随即,就听见距离较近的一群人大喊出声。

“啊!鬼啊!”

正盯着这边看热闹的人群,由近及远,爆发出一阵阵呼喊救命之声,大家互相推搡、退离,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完全颠覆了大家对丑的想象极限。

眼睛不小,却是一双倒长的凤眼;笔直黑硬的粗眉如两条烧火棍,还差一点连起来;鼻陷齿露,唇薄嘴大;满脸疙瘩和疤痕也就算了,这脸形是怎么回事,是瓜子脸倒没错,却倒着长上去,上尖下宽;再看这布局,双眉距离微妙,双眼距离又很开阔,鼻子左歪,而下巴却右斜,五官诡异的扭曲着,摆放在一张上尖下方的面孔上,初看吓一大跳,再看心不敢跳。

就这样一幅尊容,却偏偏学着仙女的装束打扮,非要穿上那一身飘逸的白沙裙。然后,就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更衬托出一种一言难尽的变态丑。

之前,光顾着看身材,觉得那是仙女,还将目光紧紧贴上去的众人,此刻胃里更是翻江倒海,膈应的紧。

真是见过丑的,没见过这么丑的,这是丑出天际线的赶脚。

“啊——”

那长得丑还出来吓人的阿史那,此刻见自己覆面的白沙掉落,见众人看清自己真容的反应,彻底崩溃了。

“我要杀了你,阿勒!”

阿史那揭底斯里的大喊着,用手去抓那阿勒王子。

阿勒王子刚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这会儿还有些不知所措,就看见阿史那伸出两只爪子扑了过来,看着架势,是要和自己拼命。

阿勒内心也十分郁闷,这东耀的皇后娘娘自是貌美如花,怎会生出如此丑陋的女儿来,难道说他这王妹出生之时,脸先着地的?丑也罢了,还如此刁蛮任性。

阿勒一反手紧紧拽住了阿史那的双臂,气闷到了极致。

“你不是要拍那玉肌丹,你拍吧,你拍啊,如果父皇怪罪,可别连累到我。恨!”

这么丑,还这么蠢,难道看不出那是别人的圈套吗!天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王妹!

“对,玉肌丹,玉肌丹。”

阿史那一听王兄再次提起玉肌丹,立马不打闹了。

她快速的带起面纱,又向着沐谦,揭底斯里地大喊:“五十万金,我出五十万金,我要那玉肌丹,我一定要,我一定要,看你们谁敢和本公主抢——”

沐谦等众人,听着这粗噶震天的声音,都纷纷堵起了耳朵。

沐谦一边揉着双耳,一边大声回复道:“我认输,我认输,我让给你还不行,求你别喊了。”

唉呀妈呀,他的耳膜可遭了大罪了。

“玉肌丹是我的了,真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阿史那听到沐谦不和她抢了,兴奋的红了眼眶,双手捂脸,又是一阵魔性的大笑。

这魔音镇的楼下某些定力不好的人,都开始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了。已经有还几位被尚医局的医者带下去诊治了。

直到双方一手交了金票,一手交了玉肌丹,人们的耳膜才慢慢消停下来,整个大厅也安静舒适了很多。

阿勒王子望着那足足五十万金的金票就这么被拿走了,一时心疼,在侍卫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包房,他真的不想再看见这愚蠢的女人一眼了。

但愿她真能恢复容颜,早早嫁出去了事。

沐谦见事情终于平息下来了,悄悄的给昱王殿下竖起两根手指,表达了一下胜利的心情,这个手势,还是叶清逸教会自己的。

五十万金可不是个小数目,自从泰和医圣让他们筹办这拍卖会以来,是最强溢价的一单买卖了。

也亏得王爷让自己多监视其它三国的动向,才能精准的了解到,这东耀的阿史那公主来南泽和亲之时所带的全部家底,那可是那个女子全部的嫁妆了。

不过,那阿史那也是活该,谁让她自己长得丑也就罢了,还肖想他家天人之姿的昱王殿下来着。

这玉肌丹风波平静之后,拍卖会继续进行。

第四件拍品,是一盒共六颗力神丹。

只听那妖娆女介绍道:“这第四件拍品,属于本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品,六颗力神丹。”

整个大厅在听到力神丹三个字的时候,又开始骚动起来了。

“大家都知道,这力神丹能提升战斗中修神者的持久性,让修神者集中爆发出超越自身的强大力量,关键时刻这种丹药不但能让你大胜对手,还能让你保命。此次拍卖的有六颗四级珍品力神丹,起价八万金,现在开始拍卖,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金。”

现场又一次沸腾了。

六品力神丹,一颗就价值数万金,且有价无市,十分难得,何况这次拍卖还一次性拿出了六颗。

这极品力神丹的起拍价,已大大超越了很多一楼大厅内顾客的购买能力,看来这些力神丹是为今日这二楼十多个包间所准备的。

果不其然,只见其中一个拉着帘幕的雅间内,喊出了:“九万金。”

而另一个也拉着帘幕的雅间,又报出了:“十万金。”

如此,继续有好几家加入了竞拍,拍价不一会就被叫到了十五万金。

“王爷,这郝连世家的人看来对这些力神丹,志在必得,需要我们……”

“郝连号称光明大陆最富有的世家,这点小钱,他们又怎么会在乎呢?”

昱王殿下挥了挥手,沐谦立马就知道怎么做了。

随即,他又报出了个吓人的天价来:“二十万金。”

叶清逸心底揣度,看他们这样子,难道说这拍卖会和他们有莫大的关系?

心下好奇,不禁问道:“昱王殿下,这拍卖会是您的产业吧?”

“呵呵,逸儿聪慧,只这一会就瞧出来了,不过这是本王的小秘密。”

就这么简单的回答,就告诉自己他的秘密了。

叶清逸有点儿不敢相信,她哪一点值得他那么信任了。

还逸儿、逸儿的叫个不停,昱王这么称呼自己的时候,叶清逸总觉得莫名的熟悉感。

哦,不对!

这个昱王殿下的大名好像是花君莫,花君莫?华君莫!

难道那个将自己用什么罗盘弄来异世的华君莫也穿越了。难道他们是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灵魂,不是吧!?

这个大胆的想法,一经过叶清逸的脑子,她立马一个激灵。

可是,按理说不通啊!

经过这些日子叶清逸对光明大陆的了解,这昱王殿下是南泽国土生土长的皇室王爷,自出生以来一直就生活在这片大陆之上,且多次征战四方,威名赫赫。

又怎么会是那个将自己推进黑洞,从而离奇穿越的华君莫呢!且两人姓氏也不一样。

她定定的望着花君莫脸上的银杏面具,十二分的想直接伸手揭下来。

34 两世为人,头一次被表白

花君莫感受到了叶清逸灼热的目光,她盯着自己的脸,或者说自己脸上的面具已经好一会了。

他怎么能猜不出她的心思。

这些年有多少人以这种眼神,盯着自己,无非就是好奇,那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副皮囊而已。

只是,让她看看自己的真面目,总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都多少年没有以真面面示人了,如果突然之间将面具拿下,估计一时半会还不适应呢。

花君莫看了眼叶清逸,勾唇一笑,问道:“怎么了,逸儿你这么盯着本王,是想看看本王的真面目吗?”

“没,没,没有啊,我只是好奇,殿下为何总带着面具。”

叶清逸偷偷拍了拍胸口,这人会读心术吗?自己刚想着要看看他面具下的那张脸,他就这么问自己了。

“其实,倒也没什么,就如坊间流传,可能是本王容貌奇丑,这面具用来遮丑而已,如今皇兄赐了婚,不知逸儿可否介意?”

只见昱王殿下若有所思地说着一番坊间的传闻,又状似无意的问了叶清逸,是否也和这盛都一般大家闺秀一样,对自己的容貌十分介怀。

“王爷,说笑了。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人生在世,红尘枯骨弹指间,但若人能不忘本心,能为天下鞠躬尽瘁,肆意纵横这天地之间,才算是活得自在潇洒,嗯……就如王爷这般受万民拥戴,此生无愧也。”

虽然叶清逸并不想嫁给什么王爷,但昱王殿下在民间的声誉,她却深有耳闻,她的这番话本就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花君莫怔愣了好一会,没想到这个小女子,年纪轻轻,见识不浅,居然会有这般见地。他这个小未婚妻总是能给自己惊喜。

“既然,逸儿不介意本王的容颜,那不知逸儿,愿不愿意陪本王一起,纵横天地,笑看人生呢?”

花君莫一边斟好了茶,亲自递给叶清逸,一边垂首低眉的询问逸儿的心意,说完定定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天呢,这是在变相的表白吗?

叶清逸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小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鼓来,她居然被表白了,两世为人的叶清逸,还第一次被人表白,还是只认识一天的人,那人的身份还尊贵无比。

可是,她不能答应。

穿越再生,她只想学好本事,寻找回去的方法,治好奶奶的病,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心愿了。

一旁说着笑话,逗着丁榴华开心的沐谦,乍一听到这话,瞬间石化了。天呢,他那个十几年不开花的铁树兄弟,这会儿唱的哪一出,这是和人家姑娘表白了吗?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也不知道自家王爷这是真情啊,还是假意呢?

沐谦正拿着茶杯喝一口,借此来缓和下自己受了些惊吓的小心肝,却不料又被叶清逸下面的回答,给刺激的呛了嗓子。

“王爷位高权重,前途无限,又何必拘泥这儿女情事。再说,小女子资质浅陋,又是这大陆唯一的废材,实在,实在是高攀不起,若不是……”

“若非皇上指婚,本王就算倒贴,逸儿也不会看本王一眼吧!”

花君莫听着叶清逸拒绝的话一说出口,立马就想起那夜自己潜伏相府之时,偷听到的对话。

“啊,什么?王爷说笑了。”

叶清逸突然有些头疼了,这么巧合,他怎会得知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真是一个大写的囧字。

“既然王爷都将话说道这份上了,那么小女子就不隐瞒了。其实,小女子并不想接赐婚的圣旨,却与王爷无关,与王爷相貌如何无关,只因小女子天生废材,且年纪尚小,对儿女情事懵懂不通,又如何配得上王爷,如何做的了这王府的正妃?”

“真的如此?”

“千真万确。”

花君莫疑惑的问,叶清逸笃定的答。

虽然了解真相后的昱王殿下,没有那么恼火和生气了,却也十分郁闷。

试想,作为身份尊贵的王爷,头一次和一个女子表明心迹,却遭到了拒绝,任谁都会郁闷一下的吧。

花君莫沉默着一言不发,端起酒杯一杯一杯的喝着,看的叶清逸心里发毛,她不会拒绝的太直接了,让这人开始借酒浇愁了吧。

这会儿,沐谦和郝连世家已经把第五件拍品的价格,拍升到了五十万金,最后以郝连世家五十万金的超级天价拍得了那六颗力神丹。

正当沐谦兴高采烈的在心里数着金子的时候,有人给昱王殿下送来了一张拜帖,是郝莲世家家主想要过府拜会的帖子。

只见昱王殿下,兴致缺缺的回了沐谦,让沐谦自行安排,就脸色阴沉的踱了出去。

“去本王的休息室,本王累了,今日就歇在尚医局。”

“王爷,这白耀丹您要不要……”

沐谦只来得及问了这一句,王爷就走远了,只留下个落寞的背景和声音。

“本王晋级还不需要那等丹丸。”

叶清逸心想,好拽的口气,这白耀丹能够助修神者突破晋级,是整个大陆修神者疯抢的至宝,却在昱王殿下眼里,不过是“那等丹丸”而已。

难道这昱王殿下真的因为自己的拒绝而生了大气,他不会对整个相府有什么不利吧!

想到这些,叶清逸的内心,也十分忐忑。

这好端端的聊什么不好,非要聊这儿女情长的事情,这下好了,她这个不会虚伪做作的性子,就这么把一个尊贵的王爷给得罪了,叶清逸心里好不郁闷。

而沐谦更纳闷,这刚才还好好的人,高高兴兴的对着自己心仪的人表白呢,怎么才一会,就变的愁云惨雾的呢!

沐谦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叶清逸。

也不知道,这女子刚刚压低了声音对他们王爷说了些啥,难道是拒绝了他们王爷?

那也不应该啊,他们都被指婚了,就等于板上定钉了。但无论如何,绝对是她的缘故。

于是沐谦挨着叶清逸坐下,低声的询问道:“喂,我说,叶小姐,你到底怎么得罪王爷了?”

叶清逸望着沐谦微微一笑,也低声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沐谦悻悻地摸了下鼻子,他也是好心好吧!

终于等到最后一件压轴拍品——白耀丹,开始起拍了。

当那晶莹剔透的白玉药盒打开的一瞬间,偌大的大厅,即刻被一股十分浓郁的药香充斥着,大厅内人声鼎沸,又一次到了*。

有好几个拉着帘幕的雅间也不再端着藏着,纷纷拉起了帘幕,露出了里面坐着的贵客们。

所有人都盯着那颗白玉般光滑细腻,散发着七彩光晕的丹药,眼睛里都是贪婪的光芒。

哇!原来这就是白耀丹啊!

沐谦和叶清逸也被这丹药小小震惊了一下。

沐谦内心悱恻,王爷啊,这么好的丹药,你确定你不要,可是我想要怎么办呢。

而叶清逸则震惊于,这白耀丹她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奶奶的《神丹术》里,有这种丹药炼制的详细丹方,炼制这种丹药要求什么天火,她曾试图用普通的炭火炼制,却未能成功。

“大家都清楚,这白耀丹因为丹方失传,如今,这世间,仅此一颗,实属绝品,因此,这颗白耀丹的起拍价为五十万金,如加价,不得少于十万金。”

听到这话,叶清逸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丹方失传?可是自己的奶奶却拥有完整的丹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此刻,整个大厅的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好东西自然价高,何况还是绝品的白耀丹,相当于五座城市的高价,还是吓退了不少人。

估计,也只有二楼雅间的那些有钱有权的顾客,才出得起这么高的金额。

叶清逸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了二楼,只见那些已经拉起帘幕的雅间,基本上都坐满了人。

而这些人有的衣着华丽,有的气度不凡,有的贵气天成,整个大厅的气场,瞬时因为这些人的亮相而提升;整个大厅中的众人,也都以仰望、羡慕的眼光,看着这些雅间的客人。

这光明大陆的各大势力,确实让人不能小觑。

其中,某个雅间的一位男子吸引了叶清逸的目光,或者说不只是叶清逸,而是所有人的目光。

那公子,一席白衣胜雪,三千黑发如墨,神态端方,目朗日月,眉聚风云,脸上挂着足以融化三春之雪的暖笑,润物无声,姣姣如玉;眼神中散射的光芒温情之气,真正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他这会儿正拿着一只似玉非玉的精巧茶杯,向着叶清逸的方向举杯邀约,那是一双十分动人的眼睛,深邃的蓝瞳,似乎盛放着漫天的星河,极易让人深陷其中。

叶清逸虽不是什么花痴女,这会子也有点儿看呆了。

怎么这世间会有如此好看的人……

叶清逸正看的专心,谁想沐谦直接伸手,挡住了叶清逸的双眼。

“喂喂喂!别看了,美男没见过啊!”

“见过是见过,但没见过帅的这么有气质的。”

沐谦顿时十分心痛,心痛他家王爷的追妻之路,真可谓路漫漫兮、其修远兮。

35 连城公子

“哇,世间竟有这般清俊的公子!”

叶清逸不禁出声夸了那郝连城一句。

沐谦看着叶清逸紧紧盯着郝连城,怎么都看不够的样子,还夸人家帅气。

忍不住说道:“喂,叶清逸,你收敛一下,好不好,你可别忘了你是有主的人了。”

沐谦不得不再次低声提醒叶清逸,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她都已经被指婚给王爷了,怎能如此毫无顾忌的盯着别的男子看。

关键是对象还是四大公子之一的连城公子,那可是曾经和他家王爷比肩的美男子。

光明大陆四大公子,东耀国的郝连公子,品貌与财力第一;北煜国的浮生公子唐九,毒术与暗器第一;西沙国的踏雪公子梅落云,一曲追魂笛,追魂搜魄,极为厉害;而最为神秘,身份莫测,又排名第一的莫言公子,其实就是沐谦的主子花君莫,他一席黑衣飒爽,手持莫言神剑,遇神杀神,遇鬼斩鬼,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想到这里,沐谦很想告诉叶清逸,其实他家王爷也很帅,没必要碗里的不要,非要去锅里找。

只是没有花君莫许可,他不敢说啊!

叶清逸嗔怪的看了眼沐谦,她现在是男子装扮,就算她看看美男,谁又敢说什么!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易青,不是叶清逸。”

“就算你是男装,你也是个女子啊,哪有女子如此盯着人家男子看的?”

“有啊,你看楼下。”

沐谦顺着叶清逸手指的方向一看,差点没晕倒,这世道如今这么开放了吗?

只见,大厅中数十位青年女子,此刻都一脸呆滞痴迷的望着那连城公子的雅间,眼睛都不带眨的。

“哇塞,没想到在这里可以见到连城公子啊!这千两银子的入场费,真是没白花。”

“连城公子好帅啊!他冲我笑了,呜呜~~,我要晕了。”

“那连城公子人美,钱多,至今未婚,不知多少名门闺秀为了他牵肠挂肚。”

“是啊,人家年纪轻轻就执掌郝连世家,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

那连城公子见着如此多的花痴女,也未感烦恼,居然还向着大家招了招手,以示回应。

他那近乎神品的颜值,绝代风华的气质,都及不上连城公子嘴角的一抹浅浅淡淡的亲和笑意,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对着自己微笑。

这下更了不得了,楼下尖叫声一片,那些花痴女子中已有几人晕了过去。又多亏了尚医局的医者们,将她们带下去医治。

尚医局的医者们今日感言:今天好忙啊!一会儿来个丑出天际线的丑女,一个来个帅到无边界的公子。也不考虑考虑这些人的心脏能不能受得了,哎呀,不说了,真心好忙!

沐谦见到这些人的反应,不屑的撇了撇嘴。

“切,长得帅了不起啊,就知道显摆,肤浅!”

沐谦像看情敌一般,死死盯着郝连城,一脸的鄙夷。

他们王爷也帅,也没见他们王爷,天天摆个脸让人瞧来瞧去。

从楼下的对话中,叶清逸大概了解了郝连城的基本状况,看来这连城公子,不但是光明大陆的钻石王老五一枚,还定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这些女子怎的如此肤浅,看人怎么能光看表象,那郝连城看似一副温润无害的小摸样,那是她们不知道这人的手段和成府。”

沐谦巴不得快点抹黑连城公子,好给他家王爷制造机会。

“此话怎讲?”叶清逸看似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问道。

“相传郝连世家原本是东耀国末流的小世家,在东耀皇室的上一代争位之战中,作为郝连家族继承人的郝连城,以大量财力、人力拥护了现任皇帝东方志,以从龙之功一跃成为东耀国最大世家,而年纪轻轻的郝连城也以雷霆手段,迅速成为郝连世家的新一任家主。”

“哦,那这人听着是个很有眼光的厉害角色啊。”

“他何止厉害,简直就是黑心黑肺,前一任东耀国主虽然也昏晕,但他也不能行这窃国之事。有传闻说,上一任东耀国主就是郝连城派人刺杀的,而且,东方志即位之后,更加昏晕无能,整日沉迷酒池肉林,东耀的国家大事都已交由郝连世家掌管。这不是窃国是什么?”

叶清逸内心感叹,没想到这看似温润多情的连城公子,居然还有如此手腕。

“可听说现在东耀国是整个光明大陆最富庶的国家了,难道不是那连城公子的功劳?君不才而臣辅之,只要百姓过的好,不就行了?”

“完了完了,本公子都说他窃国了,你居然还向着他,有没有天理啊!”

叶清逸穿越前,生在一个民主的国度,谁有能力谁就当国家领导人,对于封建社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那一套,还真是不怎么理解和支持。

“那你真以为他是对百姓好,那就错了,郝连城的亲弟弟,郝连青云年仅十三岁,就掌控了东耀大半的军权,而郝连城的妹妹郝连丹云,十四岁入宫做了东方志的贵妃,试问,哪有将自己的亲妹送给她爷爷辈儿的人做妾的道理。除非他有更大野心和不可告人的秘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不过说不定那郝连丹云就是个爱慕虚荣的,自己愿意进宫呢。”

叶清逸始终不肯全然相信沐谦所说,她总感觉,那双看起来盛着星辰的蓝眸清澈干净,竟然没有一丝暗色,总给她一种莫名的好感。

除此之外,叶清逸的第六感却告诉自己,这人很深沉,那总是勾起的嘴角之下,掩藏了很多东西,就好比,一个人看起来十分完美毫无瑕疵的人,要不就是真的十分完美,要不就是为了掩饰潜藏的缺陷。

而叶清逸对郝连城的总体感觉,更倾向于后者。

只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叶清逸自己也没有想明白,又如何告知沐谦。

“啊,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

沐谦见自己怎么也说不动叶清逸,只能在内心给他家王爷默哀了。

王爷啊王爷,你小媳妇的魂都快被美男勾走了,你这会儿生的哪门子气呢!

沐谦和叶清逸斗嘴的功夫,那白耀丹,已经被叫到一百万金的超级天价了,这估计也是二楼雅间很多人的极限了,而最后出价的人就是那个连城公子。

叶清逸内心震撼,没想到白耀丹价值连城。如果她有天火,那她岂不是富可敌国了,就这么想想,叶清逸都觉得兴奋的不得了。

“一百万金一次,一百万金两次,一百万金……”

“等等,我出一百一十万金。”

沐谦目光坚定的叫着价,她要为他们家王爷扳回一局,居然敢当众勾引他家王爷的女人,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郝连城望了沐谦一眼,又看了眼叶清逸,好像预料到沐谦会去抢一样,微笑着冲他两点了下头。

“既然是沐谦公子想要,那在下自是要割舍才是,只是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沐公子答应。”

郝连城突然间要将争了半天的白耀丹拱手相让,让沐谦有种一大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十分不爽。但这白耀丹自己确实也很想要。

“废话少说,连城公子有何事,不放直说。”

却见那郝连城,又将一张拜帖送至沐谦的雅间,沐谦一看,和刚才那张一模一样,是求见他家殿下的。

“此事,我自会举荐,不过我家王爷可不一定见你,那这白耀丹……”

“无碍,沐兄,请!”

沐谦内心疑惑,这人为啥一定要见他家王爷,定有企图。

不过沐谦用一百一十金收了那白耀丹,还是挺开心的,他已经到了修神期高阶了,有了这颗神丹,要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突破修神期高阶的临界点,往下一个阶段迈进一步。

以后,看那只死猫,还敢不敢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看自己,呵呵。

“看来昱王殿下还真是疼你啊,这么贵的丹药,你都不用问他一下,就自己买了?”

叶清逸看着某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好笑。

“怎么,你吃醋啊,我们昱王殿下,对自己人都是很好的,你要不要试试?”

试试,怎么试?

难道说把自己变成昱王的“自己人”,她才不要呢,她叶清逸自小就独立自主,她还有一身的本事没施展呢,用得着依靠男人吗?

“无聊,这白耀丹都拍完了,估计也没啥好看的了,绿茵,我们也走吧,去看看尚医局给我们安排的住处。”

叶清逸一边说着,一边白了沐谦一眼,就和绿茵出了雅间。

“哎,哎,哎,生什么气啊,今天这一个个都怎么了?”

沐谦不明就里的看着叶清逸快速离去的身影,大声询问道,只是叶清逸却没有理他,就和绿茵快步离开了。

“我说什么了吗?”

他只好对着还在雅间的丁榴华和沐一询问道,而那两人均莫名的摇着头。

而丁榴华一直都在暗暗观察者自家的这位新主人,当她发现叶清逸不但大胆聪慧、观察力惊人,而且个性独立,有气魄,不禁为丁家日后的发展心里暗暗高兴。

她相信,不光是自己,整个丁家都会十分爱戴这位新主人的!

36 扑倒,嘘,是我

离开了拍卖会的现场,叶清逸和绿茵在小侍从的带领下,来到了尚医局特地安排的住处。

这是一间十分古朴雅致的套房,外间放置日常用餐的桌椅、书架、书桌等摆设,而内间有个屏风,屏风里是洗澡的大木桶,边上放置了齐全的花片、胰子、澡巾之类的物件,屏风外就是卧房的实木大床,那床头和床尾,均雕着龙凤与牡丹,看着极为富贵,而那张床也足够大,上面摆放着柔软舒适锦被和青玉瓷枕。

叶清逸摸了摸柔软的床铺,想着自己累了一天了,终于可以洗洗睡个好觉了。

今日,她为了炼丹,耗费了大量精神力,就算吃了那么多补品,好了很多,却也感觉很累。

绿茵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

这些日子,小姐夜以继日地用功学习那些医书,还时常找机会帮助府里生病的下人们诊治,并且自己掏腰包给他们买药。

不但如此,小姐还练了好多回丹药,虽然也成功了好几次,但哪一次不是将自己弄的灰头土脸。

这盛都的大家小姐,又有哪一个能像自家小姐这般,勤奋聪慧,凡事亲力亲为,又体贴院里的下人。

光是这份辛劳和善心,就值得自己一辈子追随。

而她能力有限,不能替小姐做更多,只能快速帮小姐打水沐浴,收拾床铺,看着叶清逸收拾停当,解了束发,穿起舒服的睡衣,准备休息了,才依依不舍的去了自己的住处。

“哎呀,终于可以休息了。”

叶清逸伸了伸懒腰,掀起锦被,准备脱下睡衣罩衫,只穿着自制的真丝吊带,上床休息。

突然间,一个黑影迅速闪了进来,直接一手搂住了叶清逸,一手堵住了她的嘴,一个翻滚,就滚到床单上去了,不,是滚到床上去了。

乍然有人闯入,动作行云流水地将自己给制住了,真是吓坏了叶清逸。

她急忙挣扎,捶打着搂着自己腰身的黑衣人,心口砰砰跳的厉害,正想要大声呼救,却不想那人开口说话了。

“嘘,逸儿,不要出声,是本王。”

叶清逸瞬间忘记了所有的动作,瞪着大大的眼睛,看清楚了近在咫尺的面具脸,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哎呀,吓死宝宝了,还以为遇见厉害的色狼了。

“本王现在拿开手,你不要喊叫,可好?”这种情形,叶清逸只能点头,得到她的同意,花君莫才慢慢放开了手。

只是,花君莫拿下了堵嘴的手,却忘了拿走依然放在叶清逸腰上的手。叶清逸正想提醒他,却不料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快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瞄~~“一声猫叫过后,是几块砖瓦掉地的声音。

“头,不过就是一只猫而已。”

“哦,咳,咳,咳,那也要多留神,今日这局子里贵客多,不可出现任何闪失,且这牢里还关着重要的犯人,大家分头查看,每个房间都要例行检查,知道了吗?”

“是的,头!”

……

“他们要找的是昱王殿下?”叶清逸极为小声的问道,并用手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花君莫。

花君莫微微的点了点头。

“王爷,您的另外一只手……”

花君莫不自觉地往下一看,不觉得眼睛直了直,耳根红了红,唾沫咽了咽。

他的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从腰上挪到了叶清逸的胸前,而此刻,他手下触感一片柔滑。待反应过来,他触电似得收回了手,却怎么也收不回直愣愣的目光。

叶清逸随着他的目光,才发现刚才与花君莫拉扯间,自己胸口的吊带衫被撕开了个口子,露出了大片大片白皙细腻且微微圆润的肌肤。

哦靠,走光了!

“啊!”

叶清逸羞红了脸,也顾不得外面有没有人,捂着胸,大喊一声跳下了床,而那一声呼喊是人在本能反应下发出的,十足十的女子受惊的腔调,婉转而清丽,诱惑而撩人。

“易医圣,你没事吧?”

门外立刻就有人敲门询问,叶清逸懊恼死了,这下怎么办呢?

看看自己还穿着她自制的现代化睡衣,里面是丝绸吊带,胸口处破了一块,吊带外面还有层半透的真丝绣花罩衫,隐约间,能瞧见浑圆的肩头和白皙的胳膊。

虽然按照现代人的审美标准,这绝对属于保守的了,可是如今身在光明大陆,这样的穿着绝对够得上惊世骇俗。

如此,怎能见人?

再说了,要是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女的,屋里还藏着他们南泽国最尊贵的王爷,那她就是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想跳黄河洗一洗都不行,这里压根没有黄河。

呜呜呜!

叶清逸正着急,却看见某人用拳头挡着嘴,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

叶清逸看着某王这精瘦的身材,这销魂的侧卧姿势,她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于是,叶清逸以男子口吻开腔说道:“哦,半夜睡个觉能有什么事,侍卫大哥,这么晚了,可有事?”

“易医圣,局子里进了贼,我们需要例行检查,还请您行个方便,别为难小的们。”

“哦,这样啊,那你们稍等片刻,我这里……呵呵……有些不方便。”

说完这些,叶清逸又学着女子娇嗲妩媚的腔调来了一句:“公子,公子,您别走啊~~~”

“小娘子稍等,就一会,就一会,我马上就回来,啊!”

叶清逸一边自顾自的对着话,一边冲到有点被吓到的某人面前,抬手就去脱花君莫的外袍,又快速披在了自己身上,花君莫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叶清逸的目的,低声说道:“其实,我……”

却见叶清逸欺身上前,立马用手堵了花君莫的嘴,用眼睛示意他不要说话,顺手解了他的发冠,又推着他背身躺好。

将花君莫背对着自己和房门安置好,叶清逸才脱掉了自己绣花睡衣的罩衫,披在花君莫的身上,半遮半掩的给花君莫盖了被子,又快速的将自己一头墨发用那男子的发冠束好。

才拍了拍手,长嘘了一口气,欣赏了一眼此刻装睡的“小娘子”,这半遮半掩的,还真有那么几分撩人。

叶清逸打开房门,那些尚医局里的侍卫们,毕恭毕敬的探进了脑袋张望了一番,外间一目了然,没地方可以躲藏,而内间卧房地上衣衫凌乱的扔着,那床上半遮半掩的躺着一个满头秀发的“女子”,想必那定是刚刚娇嗲出声的“小娘子“,那娇媚的叫声,让他们哥几个都心痒难耐。

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易医匠,有这等上好的艳福,那些侍卫们不禁流露出了然而又有些猥琐的笑意。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您忙,您忙,您继续。”

等那些侍卫的脚步声走远了,叶清逸一屁股坐在外间的桌前,倒了一大口茶水,一饮而尽,终于蒙混过关了,但愿别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坐了好一会,叶清逸也不见花君莫起身,她只好进了内间,却看见那家伙居然在自己的床上四平八稳的躺着,还闭上了双眼,假寐。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屋子,我的床。”

“本王知道啊!”

花君莫这话说的气定神闲,叶清逸却气的咬牙切齿。

“外面的人都走了,还请王爷自便。”

谁想花君莫只是睁开双眼,勾唇一笑,侧着身子换了个姿势,用手撑着头,一脸兴味的看着叶清逸。

“嗯……逸儿,你……很好!”

“什……什么很好啊?”

“声音很好听,本王喜欢。”

花君莫说完,耸着肩膀,低头笑自己的去了。

刷!

叶清逸的脸一瞬间就红了!

她不都是为了救他么,他还这么,这么拿自己寻开心。

“那个……其实,本王会隐身术,不需要逸儿如此牺牲……。”

这么娇媚的声音,尽然就被那几个侍卫听去了,某王表示很不爽,十分不爽。

“什么,你说什么,你是说你会隐身术!”

叶清逸内心震惊!哇塞,他居然会隐身术啊!

不对不对,现在是惊讶这件事情的时候吗?!当然不是!现在要追究他既然会隐身术,刚刚干嘛不隐身,还让她……嗯,又一个囧。

“那你刚刚……”

“刚刚本王打算告诉你,是你堵着本王的嘴,不让本王说的,本王只想顺着逸儿而已。”

花君莫一边说着,还一边抚着唇,似乎在回味唇上刚刚的触感。

“你,你,你简直太坏了!”

叶清逸忍无可忍,气冲冲的拿着自己刚喝了一半茶水的杯子,就扔了过去,我让你继续顺着我。

谁想花君莫只是胳膊一抬,手一翻,就稳稳的接住茶杯,还顺便喝了一口。

呜呜呜,天哪,那是自己刚刚喝过的,王爷你就不能洁癖一点,这样好吗?

“哎呀,被逸儿你这么折腾了一会,还真有点渴了。”

听着某王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模棱两可、惹人嫌疑的话,又故意活动了几下腰身,叶清逸要彻底疯了。

“你,出去!”

叶清逸气的大喊一声之后,就拽着一脸意犹未尽、笑的欠揍的某王,想将其扔出去。

37 今晚,有行动

叶清逸拽着某王的衣领,准备一把丢出去。

可当她大力推开门的瞬间,愣住了。

门外,分别站着沐谦、丁榴华、沐一,且这些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拍卖会结束后,沐谦他们就准备回来找王爷,商量救出泰明的方法。

谁知王爷不在房中,而那只傲娇的猫儿,则一脸不耐的领着这帮子人到了叶清逸的房间。

只是,他们到了门口就愣住了。

刚才,他们还惊讶于王爷居然会跑到叶清逸的房间,但这会儿,更震惊于这屋内传来的对话内容。

沐谦掏了掏耳朵,又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刚刚听到他家王爷说的话。

“哎呀,被逸儿你这么折腾了一会,还真有点渴了。”

沐谦很好奇,叶清逸到底怎么折腾他家殿下了,不会和他想的那样少儿不宜吧。

沐谦几个本着好奇宝宝的心态,正准备要敲门,谁知那门就“哐”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了。

哇!

他们看见了什么?

也许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奇景。

昱王殿下抿嘴只顾自己乐,而叶清逸,两手紧紧拽着王爷的衣领,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再看两人身上,昱王殿下只穿着白色中衣,披散着墨发;而叶清逸却只披着王爷的外袍,里面单薄,露着雪白的脖颈和部分前胸的皮肤。

众人只感觉到天雷滚滚,张大嘴巴都能送进去一颗鸭蛋了。他们又错过什么吗?

昱王殿下一见沐谦几个过分好奇和窥探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他们二人,立即抬手给叶清逸拢了拢衣服。

叶清逸真是囧死了,她这会儿还揪着花君莫的衣领,半跨在门槛上,这是进还是退啊?是扔还是不扔啊?

“王,王爷,您可别告诉我,您是自个梦游过来的。”

“沐谦,你很有长进,都会给人看病了,本王梦游症犯了,快扶本王回去。”

沐谦内心悲催了,王爷啊,您什么时候得的梦游症,我怎么不知道啊!我就这么一说,您就顺杆子往下溜,但他也只能扶着王爷出了门。

“丁姑娘,帮你家小主人收拾一番,今夜,我们很有可能休息不了了。”说完,还对着叶清逸莞尔一笑,笑的十分贤良,看的叶清逸手痒痒十分想揍他。

沐谦觉得真是太丢人了,他家王爷为了追媳妇,这脸也不要了。

这笑得如此贤良,是个什么意思,王爷你可是杀神的人设,你的高冷呢?你的傲娇呢?难道你不知道感情的事情,谁先主动,谁就被动吗?

沐谦看不下去了,赶紧拉了花君莫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 不停的“教导”着他家王爷,何为“正确”的撩妹手段。

等沐谦、王爷、沐一走远了,从花园中的假山后,慢慢踱出一个人来,那人走的近乎没有一丁点儿声响,就算是贴近去听,也似乎听不见他的心跳。

而这个人大家都十分熟悉,他长着一双无比璀璨的深蓝色眸子,嘴角永远挂着一丝温润的笑意,他就是连城公子。

“去查一查,这女扮男装的易公子,是什么来路?”

“是,尊上。”暗色淡淡的树影下,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衣人,他只回了一声,又凭空消失不见了。

那一身白衣飘飘的连城公子,闲庭散步般踱到了叶清逸的屋外,静默的看了一会,随即也消失在了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花君莫和沐谦才从那假山后出来。

“真没想到啊,居然有人这么快就盯上叶大小姐了。”

“本王也没想到,这连城公子如此深藏不露。”

“如果小梦所说的那两个梦境属实,那逸儿的身份必定特殊,而且她现在又被丁家认主,不要让郝连城查到任何线索。你再去查查,郝连城和这尚医局是否有什么关系?”

“是,殿下。”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叶清逸被丁榴华生拉硬拽的去了花君莫的住处。

花君莫的住处。

“逸儿,你的事情,沐谦都和本王说过了。听说你看得懂丁家的那本医书,对吗?”

“是啊?怎么了?”

“本王已经找到秦明被关押的地方,可是那里被高人布置了极为诡异的阵法,不但没办法隐身,而且本王感觉只要进了那个区域,好像就被很多双眼睛看着,十分诡异,可当本王用精神力却探查不出任何有人的迹象。”

花君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手指蘸水,竟然在桌上写出了一个英文字母:R。

“那间房子里什么都没有,本王只在地上发现了这个,本王试探过,这是一颗药丸碾碎之后,以药末写成了,你们看,这是药末。”

丁榴华听罢,圆润的小脸上浮现了一抹急色,赶忙上前,用手惗着那红色药末查看。

“不错,这是我们丁家的疗伤丹,只有丁家的炼丹师才能炼制出来,这一定是泰明哥哥留下的标记。王爷,您快告诉我,我表哥在哪里啊?”

“丁姑娘莫急,这事情急不得,不如我们这样……”花君莫说完自己的计划,就定定的望着叶清逸。

“你是说,让我和你一起进去,他们两个接应?”王爷啊王爷,你把不会武功的带着,把会武功的两个都留在外面,脑子秀逗了吧!

“对,只有你懂得这些奇怪的符号,你放心,本王会保护你的安全。”

叶清逸看着花君莫笃定的神情,看着丁榴华期盼的眼神,哎,算了,还是去冒一次险。

可是,她犯愁了,王爷会隐身术,可以进到大牢。她叶清逸不会啊,难道让她就这么走进去?

“幻梦,过来!”

“瞄,瞄。”那只被叫做沐谦叫小白的白猫,叫了两声就亲昵的爬到了花君莫的怀里。

“这只幻梦可以帮助你进入到大牢,走吧!”

“啊!真的可以就这么走着进去?”叶清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只雪白的小奶猫,表示十分怀疑,那不是沐谦的宠物吗。

等二人与沐谦他们分开,来到外面,一路畅行无阻直接到了地牢,见过无数侍卫却无人拦阻,叶清逸才明白,看来这只小白猫还是个神宠。

“小梦,是一只神兽,有织梦致幻的能力,一般人都逃不脱它所编制的梦,所以我们一路走来,别人都看见我们。”

“哇,真的这么神奇啊?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嗯!”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尚医局的牢房。

这牢房十分昏暗,且气味古怪,陈年的潮湿发霉味,混着已经干涸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花君莫直接带着叶清逸来到其中一间最为干净的牢房。

这真是一间奇怪的牢房,四面墙壁光秃秃,一眼望去没有刑具,没有犯人,没有鲜血淋漓,什么都没有,一只苍蝇都没有。

不对,这一路走来,这牢房各处都摆满了刑具,不但铁锈斑驳,而且血腥味极浓,那苍蝇、飞虫什么的到处可见,而这里,居然十分干净,干净到没有任何虫子,没有任何气味,这不会是一个障眼法吧。

“这里什么都没有,不会有人故意弄出来迷惑我们的吧!”

“呵呵,怎么,你发现了,本王通过意志力查看过了,这里很奇怪,有阵法,你看那边,那个符号。”

随即,叶清逸就在一个墙角看见了一个朱红色的字母:R。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向里面,瞬间,叶清逸就有了一种被很多只眼睛盯着的感觉,而且越往中间走,越是有一种被盯着后背发凉、头皮发麻的感觉。

花君莫和叶清逸对视了一眼,花君莫十分自然地抓住了叶清逸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叶清逸也不矫情,反握住花君莫的手,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这屋子的最中央,接受着那不知何处而来的众多目光的洗礼。那目光似乎忽远忽近,远的时候,叶清逸就觉得它在空中俯视着他们,近的时候,叶清逸感觉,那目光似乎就在自己对面,紧紧贴着自己。

而且这样不止一个,而是一群的看不见的诡异目光,叶清逸只觉得心里发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层,握着花君莫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又紧,在这个诡异又寂静的屋子里,她整个心都被吊起来了。

花君莫感受到了叶清逸的恐惧和不安,他紧紧的回握了一下叶清逸的小手,以示安慰。叶清逸让自己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然后屏住呼吸,闭起了双眼,慢慢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

按理说,叶清逸今天考核炼丹的过程中,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精神力,可是没想到当她再次释放精神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十分充沛。

难道和晚餐的那些补品有关,她不禁望向花君莫。

没想到花君莫竟然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然后叶清逸的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句话:“你猜对了,那些补品里添加了恢复精神力的药材,所以你的精神力基本上都恢复了。”

叶清逸更震惊了,他居然可以和自己进行精神力沟通。

“现在千万不要说话,这个阵感觉好像没有被启动,好像,好像在沉睡中。”

38 巨婴魂阵

花君莫说起了这阵法的一些特征,从而点醒了叶清逸。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叶清逸猛然间想起来了,她似乎之前在奶奶给的什么书上看到过一种类似的阵法。

叶清逸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然后就用精神力将这个阵法在心里默念给了花君莫。

有个类似的阵法,好像名字叫巨婴魂阵,它的布阵道具和手法十分残忍。

首先,需要寻找数十名性情贞烈的少女,强迫其与高大肥胖的男子不断交合,直等这些女子受孕。

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少女内心必然十分凄苦怨愤,甚至充满着仇恨,而这些怨愤和仇恨都将随着母体传递给胎儿。

然后,在这些女子的孕期提供给她们,高于正常孕妇很多倍的美味佳肴,外加上来自父体的肥胖基因遗传,这些孕妇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就会生出异于常人的巨婴,而这种分娩的痛苦也高于常人数倍,分娩大多数情况下就意味着死亡。

这些母体怀着强大的怨念和仇恨,在痛苦的分娩过程中死去,且死不瞑目。

而她们死了也不得安生,她们死不瞑目的双眼将被直接挖下,她们带着怨气的灵魂将被封印其中,然后被用特殊的邪恶秘法制成巨眼鬼母,用来看护巨婴之魂。

而那些被生出来的巨婴,一部分死于难产,一部分活下来。对于活下来的巨婴,他们只选一个灵魂力量最强大的,用以炼制巨婴小鬼降。

炼制方法也是极为残忍,就是在鬼母之眼,也就是这些死去孩子的母亲的注视下,将那些婴孩的魂魄,活生生抽离,这些魂魄将被炼制成黑暗之力,用以滋养巨婴小鬼降的力量。

因为巨婴小鬼降是无数个巨婴之魂凝聚而来,充满了黑暗和邪恶的力量。而且它十分嗜睡,也最怕被打扰,如果小鬼降被吵醒,会十分可怕,它以人类灵魂为食,且十分强大诡异。

而那些看护小鬼降的巨眼鬼母,常以蚊虫、鲜血等为食,所以这个地方才如此干净,没有蚊虫,甚至连一丝牢房该有的古怪气味都没有。

而这个阵,十有八九就是依托鬼母之眼和巨婴小鬼降所设。

现在,由于阵法的原因,那些鬼母可以看得见我们,而我们却看不见他们,所以我们才会感觉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邪恶的阵法,不知逸儿也是从梦里得知的吗?”

“啊,这你都知道,其实不是了,很久之前在一本阵法书籍上看到了,当时还留下了很久的心理阴影,只以为是人为杜撰的,就没有太在意,谁会想到,世间真有如此残忍的手法。”

花君莫有些迷惑了,很久之前,叶清逸还是个痴傻女子,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间没有,不代表其它地方就没有。”花君莫心里暗暗默念:例如,暗界。

“逸儿,我们要找到泰明,必须得先破阵,你可有破阵之法。”

“让我想想,你有没有能够镇魂的法宝,那鬼母是魂魄炼化,小鬼降作为无数魂魄的聚合体,都应该会惧怕镇魂之物。”

“巧了,本王的莫言剑本是光明神山的神器,又跟随本王征战沙场十余年,妖魔鬼怪最为惧怕它。”

花君莫说着,一反手,就有一把质朴的宝剑握在了手里,而另一只手紧紧拉着叶清逸不放。

叶清逸瞄了一眼那所谓的宝剑,不禁赞叹,这人拉风,宝剑也拉风。那莫言剑剑长2尺有余,通体玄色,坚韧薄而软,泛着淡淡的黑色金属寒光,剑柄处雕着一条黑龙,几片金色的银杏叶,显得灵巧又威严。

“逸儿,准备好了吗?本王要破开这阵法了。”

叶清逸虽然也十分害怕,她两世为人可还没见过鬼魂呢,能不怕吗!但她也知道其中利害,如果不破阵,他们今夜注定无功而返,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叶清逸两只手紧紧拽上花君莫的胳膊,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只听,一声悠长而凌厉的剑啸之声乍起,震得叶清逸的耳膜都跟着微颤。

随即,花君莫一手搂着被吓坏了的叶清逸开始打斗。

叶清逸的耳边是一声一声凄厉的鬼啸,以及利刃划破皮肉的“嗤嗤”之声,听得叶清逸加剧了内心的恐惧,却怎么也不敢睁开双眼,她抱着花君莫越抱越紧。

不一会儿功夫,花君莫就带着叶清逸退到了墙角,耳边以刀刃割开皮肉的声音还有,叶清逸担心花君莫受伤,也只能慢慢张开了双眼。

“啊!鬼啊——”

她刚刚睁开双眼,就被腾空停在自己眼跟前的一只肉眼,吓得够呛,那血糊糊的一只肉球上,赫然睁着一只乒乓球大小的眼睛,眼白血红,瞳黑无神,就这么直愣愣、近距离的盯着叶清逸的脸。

吓得叶清逸发出了一声比鬼叫还要震撼人心的尖叫,随后,一头扎进了花君莫的怀里,双手紧紧的箍着花君莫的脖子,死死抓着他的锦衣不敢放开。

花君莫一手紧搂着叶清逸,一手挥剑,游刃有余地与那些鬼母之眼缠抖,感觉着怀里的温软,嘴角还勾出了一抹浅笑来。

其实,对花君莫来说,有了这莫言神剑,这些战斗力一般的鬼母,倒是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功夫,遍体伤痕的鬼母之眼,就再也不敢上前了,畏畏缩缩的退守到了一边。

花君莫见那些鬼母退到了一边,暂时不会发动进攻,才以内力催动术法,为二人设置了保护结界。

“逸儿,没事了,逸儿,真的没事了。”

却见叶清逸依然紧紧抱着自己,降头埋在自己的肩头,颤抖着身子直摇头,她再也不要看见什么鬼啊,魂啊的,实在太惊悚了。

“咳,咳,咳,你再不松手,本王没给鬼魂吓死,就要被你勒死了。”

听着华君莫艰难的吐出这一句话来,叶清逸才从刚刚的惊吓中开始慢慢回神。这一回神,不得了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紧紧的抱住了花君莫,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叶清逸迅速松开了双臂,红着一张俏生生的脸,撩了撩有点散开的墨发,真是尴尬极了。

“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第一次看见鬼魂有些害怕,还请王爷您不要介意。”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发红的小脸,不禁好笑,伸手弹了一下叶清逸的脑袋。

“你这小脑瓜不知道在想什么?本王保护自己的未婚妻,天经地义,有什么好介意的,嗯?”

“可是,我……”

还未等叶清逸说完,就从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嗯~~妈,妈~~”的稚嫩婴儿初醒之声。

那巨婴小鬼降,醒了!

只见那间屋子中央,也就是花君莫和叶清逸刚刚与一群鬼母打斗的地方,慢慢冒出来一个和成人身高差不多,且十分肥胖的“巨婴”来,那巨婴长相十分丑陋,它居然长着三只眼睛。

那巨婴小鬼降,浑身褶皱,身上脏污,还流淌着恶心发臭的血水,它那三只眼睛眯着,看起来似醒未醒。

而退守一边的群鬼母,闻到这腥臭的血水味,就如苍蝇碰到了有缝的鸡蛋,瞬间围了上去,开始舔食。

“呕,呕!”

叶清逸哪里受得了如此恶心的场面,一面扶墙一面干呕着。

这声音似乎吵到了那名巨婴,只见那巨婴翻了个身,还未睁开眼睛,就已经开始“哇,哇,嗷……”大哭大叫起来。那声音尖利刺耳,让人不觉浑身颤栗。

花君莫看了眼一手堵着双耳靠墙烦躁不堪,一手拍着胸脯干呕不断的叶清逸,说道:“好好在结界里呆着,本王去会会它。”

一个翩飞,花君莫到了结界外,双手执剑对着那巨婴的头颅,直接砍了过去,没有什么花俏的动作,一击即中。

随即,那巨婴的头颅一歪一滚就掉了下来。

但随后,那巨婴头颅似乎认识自己的身体,蹦跳了几下,瞬间又回到身体上。

那巨婴被花君莫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只见它瞬间清醒了过来,居然睁开了三个鸡蛋大小的眼睛,且颜色不同,一只血红血红,一只黑沉吓人,还有一只散发着夺目的绿光,那满是鲜血和褶皱的巨大脸盘上,突然出现了三只大眼,十分骇人。

只见那巨婴,先是朝着鬼母大声咆哮,那些鬼母们被吓的浑身颤抖不已。就像婴儿嫌弃自己的母亲没有照顾好自己一样的表情。

而后,它才面无表情地将脸,转向花君莫和叶清逸,等凑近了些,猛然间张大血盆大嘴,又是一阵咆哮,似乎在宣泄着自己强烈的不瞒。

这一阵一阵的婴儿咆哮之声,犹如注入了魔力,让叶清逸头疼欲裂,而那巨婴口中喷薄而出的熏天腥臭,更是让人恶心难耐。

花君莫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抡起莫言神剑,左一剑,右一剑,剑剑精准,只见整个屋子内,那巨婴的胳膊、大腿、小腿、手、足、头颅,乱飞一气,被砍下之后,又重新长了回去,那巨婴已然成了怪物,居然怎么也砍不死。

39 三眼巨婴的命门

那巨婴怪物被花君莫一顿乱砍,虽然那些残肢很容易就恢复了,但多多少少都会给它留下一道一道等待愈合的创伤。

此刻,它浑身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每个伤口处,都在向外渗出黑红色粘稠的血浆,那血浆带着黑色的煞气,且散发出十分呛人的腥臭味。

巨婴的黑色血液滴滴答答,所到之处,均如灼烧般冒起了黑烟。不一会儿功夫,这间牢房就被毁的差不多了。

“王爷小心,千万别碰到它,小心那尸毒。”

那巨婴怪兽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这让它十分恼火,而随着它的戾气暴涨,它所展示出的威力也大增。

因此,那巨婴也在寻找突围的机会,而它所释放出来的那些黑色毒雾,就是想要拖住花君莫的砍杀它的速度。

果不其然,一等它身体恢复完整,巨婴就开始了自己的进攻,它那比小牛犊子还要健壮一些的身体,还有那颗硕大的头颅,此刻挥舞起来十分灵巧迅速。没想到这巨婴小鬼降还有几分急智。

只见它一个大腿扫了过来,一记长拳飞过,又呲牙吹出一口恶气,花君莫左躲右闪,看起来,已经有些颓败之势。

“逸儿,这怪物是虚体,本王估计它的命门就是阵法的阵眼。逸儿,你猜它的命门会在哪里?”

叶清逸心里正又怕又急,却没有想到,花君莫居然让她猜一猜,那轻松的口气,好似自己面对的不是什么强大的敌人,而是切磋的故人。

难道说花君莫此刻的颓废之势是假装的,嗯,肯定是。不然他也不会如此气定神闲的和自己说话了。

叶清逸内心的恐惧感稍稍有些舒缓。既然让她猜,那她就好好猜一猜。

她强忍着恶心,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浑身污秽难辨的巨婴小鬼,只见它那原本灰白的身体和粗壮的四肢上,满满都是花君莫砍杀的伤口,可见他的命门不在身体上,而那颗巨大的头颅,这会儿只能清楚的看见三只大眼。难道……

“是那三只大眼。”

“逸儿果然聪慧,但阵眼只能有一个,也就是说,它的命门是这三只大眼其中一个,逸儿可有推论?”

那三只大眼一样大小,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颜色不一样。

对了,颜色。

那个用朱红色药末勾画出的字母:R,Red,红色。

“我知道了,按照那字符提示,应该是红色。”

“逸儿确定,这巨婴之眼,蕴藏着诡异的力量,我们可就只有一次机会,如果一击不中,让它闭上那只真正的阵眼,想要再破阵,就麻烦了。”

“让我想想……不如王爷你虚晃一招,如果它想要保护那只真正的阵眼,本能之下会眯眼。”

得到叶清逸的建议,花君莫立刻虚晃一招。当莫言神剑的剑气划过巨婴的眼前,果然,那黑眼和绿眼一眨不眨的瞪着,而那只红眼则微微眯了一下,闪出一丝丝不易被察觉的惊恐之色。

虽然那动作十分细微,却还是让观察入微的二人发现了端倪。

“王爷,就是那只红眼无疑。”

得到确定的答案,花君莫发动了总攻。

只见他猛然间杀气四溢,整个人犹如来自地狱的杀神,那狭长的黑眸中瞬间寒光乍起,只剩下面对敌人之时的冷酷无情,整个人犹如神邸般气场大开。

他单掌翻飞间,将强大的光之力注入莫言剑,那莫言神剑立刻散发出凌人的气势,寒光乍现,嗡鸣作响,就像蓄势待发的军队,受到莫名的鼓舞,迫不及待的想要大杀四方。

这种强大的杀气在这牢房间四溢,几乎让叶清逸有点儿站不稳,幸好有结界的保护,才未让其受到实质性伤害。

叶清逸看着眼前的男子,气势逼人,衣抉无风自起,嘴角噙着冷酷疏离的冷意,天生的王者之姿。

叶清逸来到这异世,早早就听闻了花君莫杀神的大名,后来自己还被莫名的赐婚于他。虽然相识才一天,叶清逸已经见识了到了花君莫的豪、花君莫的拽、花君莫的神出鬼没,以及他深不可测的修为,唯独没有见过这一刻他的杀神气势。

这气场,确实骇人,难怪光明大陆其它三国都会惧怕此人。

花君莫释放出自己强大的气场威压,瞬间就让巨婴小鬼跪地不起,只见它一顿抓耳挠腮、捶胸顿地,可无论如何挣扎都爬不起来。

那巨婴怪兽气急败坏的低吼着,就如同斗败的野兽一般,不甘心自己受困。

慢慢地那巨婴怪兽消停了下来,颤巍巍的俯爬在地上,只有喘息的力气了。

花君莫也逐渐收起了自己的气场,准备上前,用莫言剑挑了那只红眼。

而,就在此刻,那巨婴小鬼,猛然起身,也瞬间爆发出了一种不容小觑的暗黑气场。

一团浓郁的黑雾瞬间围绕着巨婴的整个身体,而那些受伤的鬼母之眼,当看到黑雾袭来,均瞪大了血红的鬼眼,整个肉球都剧烈的颤抖着,显得十分恐惧害怕。

那巨婴爆发出强烈的气场之后,就如同疯魔一般手舞足蹈,又如同在经历一番撕心裂肺的痛苦,表情诡异。

却见那巨婴一边疯狂地咆哮呐喊,一边不停地将那群瑟瑟发抖的鬼母,一个一个撕裂,再吞噬,而那团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变浓、扩散。

此刻,那巨婴小鬼跺了跺脚,就将花君莫挡在了那强大的黑色气场之外。

“逸儿,躲在结界中万不可出来,那巨婴开始吸食母魂,它的力量在快速增长。”

“什么,以母魂饲子魂,那怨气堆积将产生强大的怨念之力,这种力量不可小觑,王爷,小心啊!”

叶清逸在阵法研究中接触过鬼降的炼制,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没想到这种阴毒的东西,今天居然给自己碰到了,如果它不断吸纳人内心的怨念和黑暗之力,就会不断壮大,最终难以收场。

“王爷,一定要灭了它,这东西极其阴毒,祸害万年。”

顶着强大怨念气场前行的花君莫,只能腾出两个手指,给叶清逸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当然,这也是和叶清逸学的。

当那巨婴小鬼吞噬了所有鬼母的灵魂,已经比之前的战斗力强大了数倍,体型也变大了很多,那气场也十分骇人。

花君莫想要直取那巨婴小鬼的红眼,却如何也近不了身,这小鬼吞噬了自己母亲的魂魄之后,浑身黑气浓郁,怨气冲天,越发疯狂了,也越发灵活了。

它揭底嘶力的癫狂大叫着,将全部的灵魂之力都爆发了出来,形成了具有超强威压的黑暗气场,看起来有一种要与眼前这二人同归于尽的趋势,就连花君莫这会儿也不太容易近身。

只见巨婴张大了血盆大口,花君莫和叶清逸都以为,这东西又要往外喷脏东西了,都运气防备着。

谁曾想,它却一口气却往肚子里吸进去,还在运气砥砺前行的花君莫一个咧咧,差点摔倒,某王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叶清逸这边只听到“嘭”一声,那保护结界就被吸破了。

这个看似懵懂恐怖的巨婴,吸收了母魂之后,反而变得聪明起来了,刚才那一下,大家都以为它又要吹出那恶心的臭气,谁知它却用力吸了一大口,让人猝不及防。

没有结界的保护,零武力值的叶清逸,比一只蚂蚁还有弱小。

顷刻间,叶清逸就暴露在这强大的黑暗气场中,在巨婴怪兽和花君莫两大无形气场的高强度威压下,叶清逸只感觉胸口憋闷异常,浑身瘫软无力,一口鲜血就顺势吐了出来。

而就在这时,那巨婴小鬼瞅准机会,对着叶清逸就是一个掌风,打不过那个厉害的,就欺负弱的;那掌风带着浓郁的黑气,顷刻间就到了叶清逸的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叶清逸只感觉自己瞬间跌进了一个强有力的怀抱,一个瞬移,他们就冲出了那个掌风的攻击范围。

一击未中的巨婴小鬼,十分气恼,又一次疯狂地朝着花君莫扑过来,带着黑风的拳头毫不留情的挥舞过来。

花君莫一把推开叶清逸,以自己的掌风迎上了那巨婴小鬼的黑风拳。

被花君莫甩到安全区域的叶清逸,直到站稳身子,才发觉自己两手沾满了鲜血,很显然这红艳艳的血色,定是活人之血。

难道,花君莫受伤了。

叶清逸脑子里回旋着,刚刚情急之下,花君莫为了保护自己,用他的背部承受了那一记掌风。

王爷定是那个时候受了伤。原本昱王殿下完全有机会躲过那巨婴的黑风掌,却为了保护自己而以凡人的血肉之躯,迎了上去。

这份庇护,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叶清逸的心揪了起来,她不自觉地落下了两行清泪。

抬着朦胧的泪眼,叶清逸看见还在和巨婴小鬼大战的花君莫,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变强大,这种总是被人庇护的无力感,她真心不喜欢。

叶清逸强忍着眼泪,赶紧盘算着,这看起来越来越疯狂的巨婴要如何对付。

40 爱听儿歌的小鬼降

“逸儿,想想办法,让它不这么狂躁。”

“不能哭,不能怕,不能着急,赶紧想办法,让那巨婴稍安勿躁……”叶清逸喃喃的暗示自己要镇定。

也不能怪叶清逸害怕着急,试想一个现代社会、蜜罐里长大的大小姐,哪有机会见识过这般极度危险恐怖的场面。

叶清逸在自我安慰的暗示下,逐步恢复了些神智。她心里想,那巨婴再怎么厉害可怕,本质上它也是个婴孩,如何哄婴孩啊?

对了,儿歌!

不知道管不管用,叶清逸没时间考量了,现在情况危机,她只能张嘴就唱最熟悉不过的儿歌曲调。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

那巨婴小鬼乍一听到有人唱歌,手上的动作就慢了半拍,花君莫觉察到了这样的变化,立马大声喊道:“逸儿,有效果,继续。”

“小螺号,嘀嘀嘀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嘀嘀嘀吹浪花听了笑微微小螺号,嘀嘀嘀吹声声唤船归啰小螺号,嘀嘀嘀吹阿爸听了快快回啰……”

“一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二只小耗子呀,跑到粮仓里呀,吃呀,吃呀。三只小花猫呀,去抓小耗子呀,追呀,追呀……”

……

叶清逸越唱越唱越起劲,越唱那只巨婴小鬼周身的怨气也似乎没有那么浓郁了,它的动作也逐渐变的迟缓了一些。

“逸儿,很好,继续,尽量安抚……”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

叶清逸的声音越来越温柔低沉,那巨婴小鬼越来越专注听着,它的动作相应也迟钝了好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巨婴小鬼稍停了半招,想要侧身去看叶清逸一眼之时,花君莫,将自身强大的光明之力注入神剑,一个翻飞,一个隐身,一个瞬移,就直直地将莫言剑插进了那只血红的鬼眼。

只见神剑光芒大盛,如同刺进了黑暗的心脏,那巨婴小鬼在一声高亢的哀嚎声中,渐渐失去了身形,消失不见,满屋室让人快要不能视物的黑色浓雾瞬间驱散。

“啊!——”

就在黑色浓雾消散的一刻,叶清逸只觉得身子一轻,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笔直开始下落。

这真是刚揪着的心,还没放下,又要揪着了。

当无限的黑暗袭来,做直线自由落体的叶清逸,内心无比奔溃。

她不怕黑,但她恐高啊!特别是黑暗中看不见底的高度,或者说深度。

“逸儿,别怕!”

叶清逸突然感觉有股力量拖住了下落的自己,随后,就被某王一揽腰,勾进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怀抱,缓缓下落。

“现在还怕吗?”

“还,还好!”

温柔而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让叶清逸安心了不少。

当两人落地,周遭一片黑暗,叶清逸赶忙从自制的储物袋里拿出了夜明珠制成的“手电筒”,顺手还递给花君莫一个。

花君莫好奇的研究了几下,觉得十分有意思。

“这小东西做的不错,逸儿真是聪慧,实属难得,这东西就送了本王吧。”

“如蒙不弃,实属荣幸。”叶清逸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那夜明珠发出耀眼的白光,通过机关小镜子的多次折射,就照亮了前方一大片地方,黑暗被瞬间驱散。

就见,他们此刻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小型的暗室,三面是石壁,仅有一个方向有行走的暗道,而从这暗室向上仰望,则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一道垂直的索梯。

叶清逸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知道花君莫受了伤,刚刚从高处落下之时,自己的手碰触到他的后背,能感受到湿黏一片,还能感受到他浑身抖了一下,应该是伤的不轻。

“让我看看你的伤,我这里有伤药和解毒丸。”

“哦,那好啊,不过要快一点,此地不宜久留。”

这点儿小伤,花君莫自是不会放在眼中,不过美人主动要关心自己,心情还是不错的,这么想着就直接就地打坐了。

叶清逸小心翼翼的扯掉了花君莫后背上,被血肉黏住的衣料,然后快速撒上上好的伤药,她动作很轻柔却速度不慢,一副熟手的状态,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

“把这个吃了。”

叶清逸顺手给了花君莫一颗解毒丸,没想到那家伙一张嘴就吞了下去。

“喂,你就不问问,我给你吃的啥?你就这么放心我啊?”

“你给的,本王相信,再说,难道你忘了,本王是百毒不侵的体质。”

“什么?你是说,你不怕那尸毒。”

“自然啊,有何问题?”

呜呜呜呜,你怎么不早说,我的解毒丹,快给我吐出来!

叶清逸懊恼了,她就顾着着急,怎么给忘了这家伙逆天的体质了,那解毒丹可是她用自家院子里的小灶,费了大把银子和药材,才炼制而来的。

“嗯~~”看着懊恼的小逸儿,花君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那丹药入口即化,他才知道那是解毒丸,他自是不需要这个,不过看着叶清逸为自己着急,他心下还是觉得欣慰,这伤真没白受,那苦苦的解毒丸吃起来都感觉有了蜜糖的甜味。

叶清逸帮花君莫简单地处理完伤口,两人沿着那唯一的甬道继续前行,只见甬道两边都是大小不一的牢房。

而每间牢房中都关着奇奇怪怪的人,之所以说这些人奇怪,是因为他们十分安静,像是给人施展了定身咒一般,没有一丁点儿声响,甚至于连呼吸声都十分微弱。

一直走到牢房的尽头,才听到几声微弱的*。

“逸儿,就这里了!”花君莫轻声告知叶清逸。

“你有没有发现,之前的牢房没有锁吗?”

“嗯,我注意到了,这是为何,难道说不怕那些犯人跑了,不过也不对啊,这里是尚医局,怎么会有这么关着这么多人呢?”

“难道逸儿没觉得,他们身上的气息,不对吗?”

“啊,我只觉得他们缺少生气,难道他们……”

“对,他们全都死了,本王只能感应到这尽头的牢房中,有活人的气息。”

叶清逸听到这话,才缓和的脑神经,又一次抽紧了,她心惊胆颤的回望了一下,他们刚刚走过的路。

一想到自己刚刚就是这样在一群死人的默默的“瞩目”下,一步一步走过来,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而生。

她不由的抓紧了花君莫的手,紧紧跟在其后。

这个甬道的尽头,两边各有一个挂着锁头的牢房。

花君莫选了那个锁着新锁头的牢门,很有节奏感的轻敲了几下,没想到不一会,牢门那边也传来了几下带着节奏的敲门声。

“这是多年前我们曾经用过的暗号。“花君莫看着一脸疑惑的叶清逸解释到。

“那一定就是这里了。”

花君莫用手摩挲几下那黑色的锁头,眉头微皱。

“如何,是不是打不开?”叶清逸有点儿紧张的询问道。

“倒不是,只是这锁头是千年黑色玄铁所制,只有天火可以打开,比较费力而已。”

“什么,你说天火?”

叶清逸震惊了,天火哎,就是自己炼制白耀丹所缺的东西,真没有想到,这王爷殿下还会这技术,太全能了。

花君莫让叶清逸退开一点儿,自己则利用内力激发体内的光之能量,释放出金灿灿的天火来,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那黑色的玄铁锁头便给炼烧断了。

随后,两人在牢房中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泰明。

那泰明看起来年方二十左右,个头挺高却很瘦弱,身上伤痕累累,此刻他满脸血污,却掩盖不了一身文质彬彬的温暖谦和气质,那眉心的红痣在血污的掩应下更觉的鲜亮。

泰明见着是昱王殿下前来相救,多了些气力,艰难地爬起来就要跪地谢恩。

“不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走!”

花君莫想要拉着泰明马上离开,而泰明却直接跪在了地上,祈求道:“求王爷,救救家父,他就在隔壁的牢房之中。”

“你说泰和,泰医圣?”

这下该花君莫和叶清逸两人吃惊了,原来这尚医局的掌门被关在自家地牢中,到底是谁敢这么做?而那躺在掌门人床上晕迷不醒的又是谁?

当花君莫以天火打开隔壁牢房,眼前的景象让三人惊呆了。

这牢房也不知有多久没有清扫,灰尘和脏污之物随处可见,而那角落里,此刻哆哆嗦嗦的蜷曲着一个老人。

令谁也难以相信,那个满头白发、浑身脏污看不面貌的干瘪老头,会是这尚医局的掌门人!

“走开,走开,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那老人迷茫的双眼望着众人,嘴里不自觉的喃喃道。

“父亲大人,是我啊,我是明儿啊?”

听着泰明悲戚戚的叫喊声,那老人顿时停止了哆嗦,慢慢抬起了头,那苍老的面容上,一双迷茫的双眼对焦在泰明身上,才逐渐恢复了清明。

“明儿,明儿,我的明儿,你,你,你受苦了。”

41 美男将浴图

花君莫和叶清逸在地下牢房中救了泰明,还见到另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这人正是尚医局的掌门人泰和,虽然此刻他十分狼狈,但花君莫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难怪近几年,一直与他交好的泰和,突然如换了一个人,原来真正的泰和被关起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既然我们找到了泰医圣,就一起走。”

花君莫看着这二人,思量着眼下的形势,他一个人要带一个不会武功的逸儿、一个身受重伤的泰明、一个年老无力的医圣,还真是有些考验人。

而一旁的泰和医圣见着是昱王殿下,立马跪地叩拜。

“多谢昱王殿下相救,几年不见,昱王殿下安好!”

“本王安好,倒是泰医圣你受苦了,咱们先出去再详说。”

“殿下,想必已经知道这地牢的大概情况,已经破了那巨婴魂阵?”

“是,本王和这位易青医圣,颇费了一番力量,才破了那魂阵,还多亏泰公子留下的那个红色的符号。”

花君莫说着看了一眼叶清逸和泰明。

泰明忙解释道:“他们每个月要加持这魂阵,这次将我关进来之时,我正好亲眼得见,从而得知那红色的血眼就是阵眼,才留了只有丁家嫡系传人看的懂得记号。可不知这位小公子……”

“说来话长,我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叶清逸也觉得时间紧迫,打断了泰明的询问。

“王爷,他们每日清晨卯时会送来餐食,那魂阵一破,他们就会有所察觉。

现在距离卯时,不到一个时辰,我们不能原路返回了。不过我有办法让大家都安全脱身,请看。”

那泰和医圣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在牢房角落中一阵扒拉,又抠起了几块看起来松动的地砖,露出了一个圆形的铁盖子。

众人面面相觑,谁能想到这地牢之下,还有乾坤。

泰和医圣拽了拽下面的绳索,说道:“王爷,我还有一件事情,您也瞧见了,外面牢里的那些东西,必须处理掉。”

“好,你们先行一步,本王善后。”

等叶清逸他们全都下了暗道,花君莫微微皱了下眉头,以内力催动天火,顷刻间,就将那些尸体焚化了个干净。

等花君莫到了甬道之中,与叶清逸他们汇合之后,就快速遁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才走到了一处地下、较大的空间。

这间屋子不大,里面空落落的,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泰和医圣出手触动了灯座机关,这屋子的一面墙就自动挪移,露出了出口。

到了外面,他们一行人才发现,这里居然是飞鸿居的后院。

当花君莫和叶清逸等四人,灰头土脸的出现在这里。

立马就有店小二打扮的几人围了上来,那领头的居然就是之前对沐谦毕恭毕敬的飞鸿居掌柜。

当他们认出是昱王殿下,都一脸惊奇,而让他们更惊奇的是,昱王此刻还紧紧的抓着一位俊俏小公子的手。

看着几人的目光,叶清逸这会儿才有些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推开了花君莫。

“鹰十三,见过主子,主子可有吩咐。”

“立刻带这两位去治伤,然后,拿着本王的令牌到最近的京畿营调兵5万,查封尚医局。”

“得令!”鹰十三一挥手,鹰卫有一人离开。

“立刻给沐少发信号,速回飞鸿居。”

“得令!”鹰卫又一人离开。

“去拿北煜国和东耀国这几天的监控内容。”

“得令!”鹰卫再一人离开。

“对了,给本王准备热水沐浴,嗯,还有这位易青医圣,一起吧!”

说完看了叶清逸一眼,就上楼去了。

叶清逸看看他们四人,都是一身灰土和血腥脏污,觉得是该好好洗个澡,没想到昱王殿下还如此贴心呢。

只是这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姿态,说着洗澡的事情,真的好吗?不觉得尴尬吗?

这种想法要是让沐谦和鹰十三他们知晓,估计他们都要晕死过去,他们王爷可是杀神、战神般的人设,一向清冷高贵、冷漠绝情、杀伐果断,还真没见过王爷“贴心”过谁呢!

这会儿,就见鹰十三挠了挠头,王爷要沐浴简单啊,这飞鸿居热水随时都备着呢,只是还有这位……一起吧!是个什么意思啊!到底是一起洗呢,还是一起送热水呢?

鹰十三尴尬的看了看叶清逸,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各送各的。

“易医圣,您上房歇着,小的们很快送热水上去!”

给叶清逸安排的上房,就在昱王殿下的隔壁。

有人领着叶清逸进了房间,就离开了。

这倒是一间十分典雅清爽的上房,叶清逸也十分疲累了,只等着热水沐浴再休息。

不对啊,沐浴,那昱王殿下后背,还因为自己受了很严重的伤,他居然还要沐浴,不怕感染?

想到这里,叶清逸着急了,就小跑着去了隔壁上房。

叶清逸到了隔壁门口,还未及敲门,就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她焦急之下,直接开门就进去了。

“王爷,你,你……的伤。”

天呢!她看见了什么!

叶清逸怔愣的瞪大了双眼,而她眼前是一副美男将浴图。

对,就是将浴未浴。

微微有些暗色的光线下,眼前的这个男子,光着精壮的上身,八块腹肌清晰可见,而下身只穿着一件薄而短的白色亵裤,光着大半截肌肉分明的腿,黄金分割般的比例,完美呈现。

叶清逸上辈子23年,加上这辈子13年,也没见过这等“香艳”的场景,此刻不仅脑子空白,神经短路,还不自觉地从上看到下,真是要羞红了自己的脸。

“咳,咳,那个,那个,你的伤,不能沾水啊!我就是提醒一下,我走了。”

说完,也差不多看完了,转身飞也似的往外跑,还好死不死的绊了下脚,一头磕在门框上,叶清逸也顾不得疼,捂着脑门,头也不回的快速消失了,不过两秒钟,又跑回来,给花君莫关起了门。

站在浴桶边上的花君莫,此刻也愣住了,他正脱了染血的白色中衣,试试水温,准备沐浴清洗。

谁知,某人就这么大喇喇的闯了进来。

还就这么红着脸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本是一副十分尴尬、想看不敢看、却全都看了个遍的小模样,还非得装作一本正经,还真是……可爱的紧。

花君莫想着小未婚妻如此,不禁勾唇一笑。

看来一会儿自己要去送点儿磕碰的伤药才好,这见媳妇的理由找得,完全忘记了那叶清逸可是个医圣。

叶清逸一路小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赶紧关上门。

拍着胸口,一阵捶胸顿足,自从遇见那个花君莫,自己的脑子就开始秀逗了,恐怖事一出接一出,尴尬事一件接一件,窘态一副接一副。

不行,她要离他远一点,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等叶清逸沐浴梳洗完毕,这天也都快亮了。

叶清逸还是蒙着被子,睡了过去,这一天一夜,又累又惊,也确实辛苦,不一会儿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小逸,小逸,快醒醒。”

叶清逸揉了揉双眼,慢慢睁开,发在自己在一片黑暗之中,直远处有一束光远远的散射过来。

叶清逸摸了摸发髻,摸了摸小脸,发现还是小叶清逸的身体,她就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叶清逸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走到那光束的地方。

“奶奶,是你吗?”

“是我啊,小逸,小逸……”

“奶奶,我怎么才能回去啊?”

“小逸,小逸,你过的不开心吗?”

奶奶的声音飘忽不定,但却越来越清晰。

“不是啊,我在这里挺好的,就是很担心你,很想你!长这么大,我都没有离开过奶奶,奶奶,你会那么多的术法和密语什么的,有没有能让我回去的办法,小逸很担心你的病。”

“傻瓜,奶奶很好,你很快就能见到奶奶了,你等着,等着,等着……”

“奶奶,奶奶,你出来,你看看小逸啊!奶奶……”

那光束渐渐暗淡,奶奶的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阵阵密语,一声高、一声低,重重叠叠,深深浅浅,让叶清逸头疼无比。

“啊——”

叶清逸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还在飞鸿居上房的卧床上。

回想了一下刚刚做的那个梦,叶清逸真是欲哭无泪,奶奶让她等着,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等什么啊?难道说,她真的可以再回去,再见到亲爱的奶奶。

“瞄……”

“啊……”

还没等想明白,叶清逸又被一声突兀的猫叫,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只幻梦神兽吗?

而那只猫,还将一直瓷白的药瓶往自己跟前推了推。叶清逸打开瓶子闻了下,倒是上好的药材炼制的伤药,摸了摸额头上还有些浮肿的包,估摸着,是某王爷给自己的吧!

这会儿,那只猫正瞪着圆溜溜的绿猫眼,好奇的打量着叶清逸。叶清逸看着这小奶猫的萌样,忍不住在它头上搓揉了几把。

“瞄,瞄,瞄……”

却见那猫儿,顶着一头乱毛,窜下床,一溜烟跑了。

跑之前,还给叶清逸又瞄了几声,而这几声,似乎还带着疑问的语气。

它的意思是,王爷好关心你,本猫嫉妒了,你知道吗?

你好能睡,本猫为了把药给你,等了你大半天,你知道吗?

还有,你又做梦了,你自己知道吗?

42 最标致的美人儿作品

尚医局作为四国医药产业最大的发源发展之地,本来就是四国势力暗自较劲的地盘。

尚医局地处南泽国盛都城外,自然处于南泽国势力范围。昱王殿下让沐谦在尚医局所开设的飞鸿居,就是其中一个暗棋。

自然,其它三国也都以各种方式对尚医局进行了势力渗透。例如,东耀国郝连世家也在暗处开了一家酒楼,取名金玉堂。

金玉堂酒楼内,二楼一处独立隐秘的雅间。

“尊上,小……小的无能,没看好尚医局,也没看好那些鬼降,还请尊上饶命啊。”

地上的锦衣青年哆哆嗦嗦的跪着请罪,而他那发紫的嘴唇、微颤的双手,以及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则表露了他此刻内心极大的恐惧。

“听说那榴华姑娘可是绝代风华啊?那比着咱们公主如何啊?“

某尊面无表情的正与一女子下棋,说话间还瞥了一眼那白衣飘飘的妖娆美人儿。

“属下惶恐,不知,不知尊上何意?那,那,那丁榴华一届医女,怎么能和,和,和我们东耀尊贵的公主相提并论……”

啪——嗤——

一枚棋子自那被称为尊上的人手中斜飞而来,直直入了那跪地青年的眉心,瞬间,鲜红的血就顺着这人英挺的鼻梁留下一条红线。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这青年正是上次“误会”丁榴华偷盗白耀丹的那个急色而猥琐的假泰明。

这人明明顶着一张清冷绝尘的公子脸,却总是摆出一副献媚讨好的表情,不过如今,这张脸却再也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很快就有人进来将假泰明的尸体轻轻抬了出去,并及时清理了血迹。

“真是白白浪费本尊一颗整形丸。”

“尊上息怒,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试药人,这样的人,咱们要多少,有多少。”

站在某尊身后的另一个侍者,小心翼翼的劝慰着自家主子。

“罢了,不过几个鬼降,都处理干净了吧。”

“是,尊上,确保万无一失。”

“嗯,那你自己回幽冥谷领罚吧,还有,顺便告诉我那个弟弟,让他来盛都,做哥哥的想他想的紧。”

那看着温润的白衣公子,轻飘飘的说着惩罚人的话,却吓得那本就小心翼翼的侍从,连忙跪倒在地。

“尊上息怒,是属下的的疏忽,属下领罚,属下这就回去,拜辞尊上。”

等那黑衣侍从退下,那雅间中就剩下郝连城,还有那位正坐在他对面,陪着他下棋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一身飘逸的白衣,脸上带着白色面纱,精致的灵蛇发髻上只插着一只垂着珍珠的金钗,两只精巧的珍珠耳坠在白皙的颈边来回微荡,更显出一份出尘的韵味。

看这打扮,这人,不就是那个,在尚医局展露出超级无敌变态丑的东方阿史那公主吗。

“公子,您说我如今的容颜,到底有几分把握,能让那南泽国的皇帝陛下赐婚啊?”

服用过玉肌丹的阿史那,已然今非昔比,只听这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温柔妩媚、甜美如水的声音,听着酥麻入骨,能激起人内心的涟漪。

“本公子,之前给你两条路走,你可曾记得。一条是嫁入昱王府,不过如今看来,这昱王殿下可真是不简单啊,轻松两笔就让本王损失了好几个鬼降,还破了尚医局的巨婴魂阵。看来,我们要走第二步棋才是啊!不知公主,你觉得南泽的皇帝如何?”

白衣公子说着,还顺手将一颗白色的暖玉棋子,放在了棋盘上,动作轻柔优美,完全不像刚刚杀过人的模样。

“可是,可是,公子,你,你答应过本公主,要助本公主嫁进昱王府的,本公主倾慕的是昱王花君莫,本公主早年见过昱王真容,从此倾心于他,而那南泽皇帝据说十分好色,后宫佳丽三千都不止,你居然让我……”

“啪——”

“啊——”

还没等那暴怒的阿史那公主发泄完,就被郝连城一甩白袖,一个大力的掌风,拍飞了出去。

“你,你,你竟敢打本公主。”

阿史那瞪大了双眼,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眼前这个白衣翩翩、勾唇浅笑的佳公子。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这个男人,建议她的父皇将她许配给南泽皇室。

当时,她是多么的开心,因为她心仪的人,是南泽战神花君莫,那是她见过最帅的男子,比他们东耀的第一美男子连城公子还要俊上几分。

好多年前,四国的金耀大赛盛会之上,阿史那第一次以嫡公主身份参加,却被他国孩童嘲笑欺负,是这个带着银杏面具的小男孩,帮自己解围,并劝慰了她。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曾经说过:“长得丑能怎样,长得美又如何,都一样会有烦恼,你又何必自苦。“

自此,花君莫的身影就深深烙印在了阿史那的一颗芳心上。

只是,她虽然具有出奇完美的身材,自己的容颜却也出奇的丑陋,又十分自卑和忧心,她要如何虏获心上人?

就在这个当口,郝连城告诉她,只有服了玉肌丹,再服用他的整形丸,自己就可以变成倾国倾城的美人。

昨夜,当她服下玉肌丹和整形丸之后,郝连城又帮她运功消化药力,她浑身犹如万千虫咬般痛苦,脸上甚至有骨头错裂移位之感,但她都紧紧咬牙忍着,最后直到自己昏厥。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浑身冰凉,她居然就这么赤条条的躺在床上,而郝连城则站在床头,一脸审视物品的眼光,看着自己。

她吓坏了,她不习惯这样的眼神,于是赶紧起来披上衣服,却望见镜子里那个浑身都完美无瑕的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一身如玉般精致白皙的肌肤,就如上好的白玉,散发着淡淡的莹润光泽;丰润窈窕、若柳扶风的轻盈体态,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足完美。

她最满意的是那芙蓉出水的鹅蛋脸,眼大而媚,眼尾微挑,眉如远黛,面如桃花,口含朱丹,整个人亭亭玉立、精妙无双,她忍不住微微一笑,更显得妩媚倾城。

“多标致的美人儿啊,这可是本公子最得意的作品了。”

当一双粗粝的手掌,覆上美人白皙紧致的背,阿史那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照镜子了,那堪堪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早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郝连城自后背覆上的手掌,让不经人事的阿史那,浑身颤栗着就想躲开。

谁知,郝连城一个用力,就将一丝不挂的阿史那,拽进了怀里。

虽然郝连公子美名在外,但阿史那却始终不喜欢这样极为阴沉的人。他虽然总是微笑着,但却能让自己的父皇、皇兄们,同意他所说的一切;他的笑容里,总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气,让靠近的人都心生胆怯。阿史那自始至终对这个男人都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完美的作品,留给别人真是可惜了!”

完美的阿史那美人作品,在郝连城的怀里挣扎,面红耳赤,泪水涟涟,悲戚恐惧,却更激起了男人隐隐要爆发的浴火,一整夜的温存与疯狂就拉开了序幕。

昨夜的温存犹在耳畔,而此刻在这雅间内,这人就已经十分绝情的脸不认人了。

阿史那望着那双毫无情感的深蓝色眼眸,还是不能相信,能拥有这样一双清澈到见底的眼睛的人,会如此绝情。

郝连城不但狠狠的打了阿史那一巴掌,还一个反掌,将刚被打落在地上的阿史那,以强大的内力瞬间拖拽到自己跟前。

郝连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俯下身子,另一只手则缓缓的划过那带着白沙的脸盘,轻轻一掀,那白沙就掉落在一旁。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本公子这么说话。不过就是本公子闲来制作的一枚棋子,一个玩偶,以后本公子的话,就是你的命,听清楚了吗?”

阿史那被掐着脖子差点儿喘不过气来,只从嗓子眼挤出来几个字:“你,混蛋……凭……凭什么?”。

她可是东耀最尊贵的公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他不过是一个臣子,是一个依附自己父皇而发家的小世家的家主,他有什么资格要命令自己,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对自己?她又气又怕。

“怎么,你吃了本公子的整形蛊,难道不觉得小心肝会疼吗?”

郝连城将手轻轻抚上美人的平坦的腹部,稍稍一个用力,就以内力催动了阿史那体内的蛊虫,就见阿史那顺着桌子倒在地上,一会捂着肚子,一会儿抓着头发,痛苦的翻滚起来,不一会,阿史那眼泪混着汗水流的狼狈不堪,快要晕厥过去了。

“你,你,你……,求求你,给钱解药,好疼啊!”

“现在知道疼了,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本公子从来向善,一只蚂蚁都不会随便踩死,一滴血都不愿沾手,何况是……如此标致的美人呢。”

郝连城拿起一颗药丸,喂给了阿史那,她瞬间就觉得不疼了。

但她却抖的更厉害了,因为郝连城捏着那挂满清泪和细汗的凄美脸蛋,欣赏着阿史那满眼的恐惧、楚楚可怜的情志、汗水打湿发丝蜷曲出的妖媚……这副样子,取悦了连城公子,也勾起了他的欲望,他无所顾忌地直接欺身而上,随后,那雅间不断传出凄厉而又婉转的呼喊之声。

43 雷厉风行的昱王殿下

一天一夜,又受累又受惊吓的叶清逸,从清晨一直睡到下午,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

她看着昱王殿下派来送伤药的猫儿离开,有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才起床梳洗。

绿茵早早就在门外候着,听见叶清逸起床就赶紧进来伺候。

“小姐,你终于醒了。”

“绿茵,你这是怎么了啊?”

看着这个小妮子发红的眼睛,叶清逸有些吃惊,就见她猛的一拍脑门,哎,她怎么给忘记了,昨夜,事情紧急,自己没来及和这丫头说一声,就和花君莫走了。

估计这丫头尽早听说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十分担心自己,不然也不会哭红了眼睛。叶清逸内心不禁有些愧疚。

“好了,乖,你家小姐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可是小姐,昨晚上居然丢下绿茵,自己去冒险,我都听沐一他们说过了,小姐,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要吓死绿茵吗?呜呜呜……”

这绿茵说着说着,又巴拉巴拉的哭上了。

叶清逸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昨夜门框上磕出来的疙瘩,清晰可见。

“亲爱的绿茵姑奶奶,别哭了,你家小姐我这还伤着呢,还不快来给我擦药,嗯?“

果然,就见绿茵不再哭泣了,赶紧上前帮着叶清逸将昱王殿下送来的伤药涂抹在额头的红肿处。

“哎呀,真疼!“

绿茵的手稍稍重了几分,叶清逸就一副呲牙咧嘴的疼痛模样。谁知绿茵小妮子又开始抽泣了。

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小姐置身险境,还受了伤,瞧瞧那张天人之姿的秀美面孔,额头上却冒出来个红肿大包,多不和谐,多让人揪心啊,也不知王爷到底如何照顾小姐的,居然能让小姐受伤。

叶清逸要是知道这绿茵小妮子的内心独白,估计又要尴尬扶额了,她能说这个大包是自己看美男洗澡,落荒而逃之时自己撞的吗?!

“绿茵,以后我保证尽所能保护好自己,还有你,还有咱们院里的人,可好?再说,昱王殿下为了护着我,伤的比我严重多了,而且这个包只是我不小心磕的,又不碍事,好了好了,看在你家小姐快饿死的份上,你就别掉金豆子了,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叶清逸一番好哄,绿茵才破涕为笑。

咕噜咕噜!恰在这时,叶清逸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她是真的好饿啊!

“嗯,小姐是要在屋里吃,还是楼下雅间吃,绿茵马上去吩咐。”

叶清逸看看自己的卧房,又瞅了眼隔壁,不禁想起昨晚撞见美男洗澡的事情,心头又囧了囧。

“还是下去吃吧!”

此刻快到傍晚了,吃晚餐还早一些。

酒楼里倒也没什么人,店小二十分热情的招呼着叶清逸和绿茵,带她们去了一处清雅的包间。

然后二话不说,就给上了一大桌子各式各样的菜品,山珍海味、鸡鸭鱼翅、珍馐素菜,还有之前自己吃过的那些补品美食,真是十分周到齐全,都不亚于自己上次刻意宰沐谦的那一顿。

“二位贵客,王爷特地吩咐给二位准备了这些吃食,二位慢用,有事情您招呼就是。”

几乎一整天都没怎么进食的叶清逸,看着满满一桌美味佳肴,食指大动。

只是刚开始还吃的斯文,后来发觉这些饭菜做得着实可口,那香味勾着肚子里的馋虫,于是那吃相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甚至于素菜一大筷子一大口,烧鸡、烤鸭、酱猪蹄,那是吃的满足流油。

就这么个吃相,不一会就吃了个八九分饱。

而绿茵则在一旁,不停的说着:“公子,你慢点吃,慢点吃。”

叶清逸这边正吃的欢快,大厅内进来几个人,而这几个一看就是府衙的小官吏。他们一进来就选了距离叶清逸的雅间比较近的一张大桌。

“唉,我说,你有没有听说,这尚医局被昱王殿下接管了。”

“是暂时接管着,听说还要还给泰家呢!”

“是啊,据说尚医局的掌门人居然没有掌门令。”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掌门人是别人冒充的,今个天还没亮就被昱王殿下关押了,还有最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泰掌门的儿子,据说,也是个冒充的。”

“这还能冒充啊?”

“是啊,居然连尚医局的几个长老都能瞒过去,这回尚医局可算是出大事了。”

“那可不,我们衙里,昨晚上都被叫去了,昱王殿下可是带着5万兵马,围了那尚医局大楼,那阵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呢。”

“那查出什么来没有啊?”

“那谁知道啊,昱王殿下坐镇尚医局,沐大少爷忙活了一整天,据说倒是抓了好几十个人,只是还没等询问呢,就都服毒了。”

“还听说,不光是抓了人,还找到了不少前阵子丢失的孩子,还有一些青年男子。”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抓个大男人还能做个体力活,抓小孩子不晓得要做什么?”

“是啊!”

……

叶清逸一边吃着,一边听着,也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真没有想到,昱王殿下如此雷厉风行,一天之内就将整个局势控制在自己手中,只是叶清逸还有些疑惑未解,看来吃饱了,还得等着他们回来,等所有事情搞清楚了,她也该回府了。

正这么想着,就见沐谦垂头丧气、一脸郁闷的走了进来。

沐谦一眼瞅见叶清逸,一个人正在享受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不禁觉得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噜饿了起来。

“哎,正好,本公子也饿的慌,就在你这蹭两口先。”

沐谦说完这话,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叶清逸对面,吩咐小二添了碗筷就大快朵颐起来,不过就算沐谦吃的极快,吃的又多,却依然展现出一幅优雅君子气质来。

叶清逸就这么瞅着他,越瞅越不顺眼。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亲,狼吞虎咽的时候能不能不这么优雅!?

看着沐谦吃饭的叶清逸,突然就觉得自己饱了。

“今日收获如何?昱王殿下呢?”

花君莫背上的伤,她还是有些许担心,虽然知晓昱王殿下身边不缺少医师,但那是因为自己而受的伤,难免有些担忧。

“收获?收获倒是有。泰和医圣拿着掌门令回到了尚医局,那是震撼了整个尚医局的人,原来那个躺在床上等死的是个假冒的,而且一冒充还是十几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还有,他那不入流的儿子泰明也是个假冒的,不过,我们去的时候,床上病重那位早就上西天,而他那个假冒的儿子也失踪了。我们倒是抓了几个有嫌疑的,还没等到审问呢,就服毒自尽了。真是可惜了,虽然泰和医圣和他儿子寻回来了,但却让幕后黑手跑了。“

沐谦气愤的说着尚医局沐谦的情况。

“那个布局之人就是个老狐狸,除了被焚烧的地牢,什么也没有留下。殿下啊,估计这会儿,还在尚医局主持掌门接任仪式。“

“掌门接任?”

“是啊,泰和医圣身体欠佳,已经决定将掌门之位传给泰明了,所以恭喜你啊!”

叶清逸有点儿犯晕,这泰明接任尚医局掌门,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沐谦干嘛要恭喜自己啊?!

看着叶清逸一脸迷惑的看着自己,沐谦接着说道:“哎,我说,你傻啊!这泰明和丁榴华这一对,都要以你为主,我这么说,你可明白?换句话说,那尚医局以后就是你的了啊,而你又是王爷的女人,也就是说尚医局以后也是咱王爷的,呵呵,真是妙哉啊!哈哈哈……”

叶清逸听着沐谦一顿绕弯,也总算绕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要认我为主,我可没答应。还有这尚医局的主子,我也不稀罕,你家王爷,我更不稀罕了,所以,什么他的女人之类的这些话,沐公子以后还是少说为好,免得让人误会。”

沐谦见这女人居然如此绝情,昨天还同生死共患难呢,今天就完全变了个态度,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琢磨不得,琢磨不清。

“哎,你这人不要不知足,你们有皇上赐婚,又一起经历风波,而且王爷也救过你两次,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

这女人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女子三从四德什么的她难道不懂吗?再说,他家王爷于修神之途是王者,于感情一途确是个纯洁的“小白”,这以后还不得给欺负的死死的。

“这不是绝情,我对你家王爷本就无情,又何来绝情。对于你们王爷,我敬佩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我也会想尽办法回报他,不过这男女之情,我暂时没那方面想法,随缘。”

他两个边吃边说,完全没顾忌雅间门外,正抬着一条腿,准备进来,却听到了某人这一番打击人的言论,从而顿在门口的某王。

这……可如何是好?

看来自己必须好好地想一个万全之策来,将这个女人和自己绑在一起的才好。

44 惊现诡异八卦图

俗话说,说曹操曹操到!

叶清逸和沐谦边吃边说,正说道他们王爷,花君莫就跨着稳重的大步,走进了雅间。

于是,叶清逸和沐谦又陪着昱王殿下用了一次晚膳,只是这昱王殿下用膳用的那叫个慢条斯理,那叫个风华无限。

酒楼特地又为花君莫置办了一桌美食,多为色香味俱佳的精致菜肴。

花君莫用膳,倒是没让人伺候着布膳,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让人试毒,只是再精致的小菜,他都只吃一口,慢条斯理的起筷,慢条斯理的夹菜,慢条斯理的入口,慢条斯理的抿嘴咀嚼,全程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看的叶清逸内心十分捉急、憋屈。

生在快餐文化横行的现代社会,叶清逸对这种用餐速度和举止,十分无语。

花君莫吃了好一会,一大桌,上百道美食,叶清逸也没有看出来,这人到底更喜欢吃哪一样。

还有就是,他这么个吃法,能把自己喂饱吗?

花君莫用完膳食,一抬头,就看见叶清逸一副好奇的盯着自己,不禁勾唇一笑。

“怎么了?逸儿,这么喜欢看本王用膳,看的都出神了。”

“呵呵,那个,王爷你别误会,只是觉的王爷吃的太少。”

“哦,原来如此,以本王目前的修为,就算一个月不吃不喝,也无碍,怎么,逸儿,这是在关心本王吗?”

叶清逸关心的重点瞬间转移了。

“一个月不吃?不喝?不会饿?”

花君莫好笑的点点头,他现在有些相信,这丫头的痴傻症确实刚好,不然怎么会连这种人尽皆知的事都不懂。

一旁无聊的沐谦,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觉得自己像个大灯泡,不,大灯泡是叶清逸的话,按他的话来说,他此刻像个大耀珠。

叶清逸也觉得这三人的气氛有点儿……古怪,就想找点话题。

“王爷雷厉风行,一朝就掌控了尚医局,恭喜。”

“有什么好恭喜的,幕后黑手还在逍遥法外。”接话的是沐谦。

“那人在暗处布局数年,岂是一朝一夕能够撼动的,沐谦你也不必自责。”

某王看着喝闷酒的沐大少,皱了皱眉头,受了这么一点儿打击就喝闷酒,真不像自己认识的那个沐谦。

“这么说,你们知道那人是谁了?”叶清逸问道。

“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有什么用?”虽然他和王爷都没有说出来,但这件事情十有八九与连城公子脱不了干系。

于是沐谦又再次提醒叶清逸:“那个郝连城,你最好离他远点,比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其实他就是个大尾巴狼。”

“谁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哎,你不要瞎说啊?”

“没有嘛,不知道是谁昨晚盯着美男子看的目不转睛。”

“我那只是正常的欣赏,就如看一处风景,一朵花一样,懂不懂?”

“不懂。”沐谦是真心不懂,看美男就是看美男,还死不承认。

……

沐谦和叶清逸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斗嘴。

让本来心情还挺好的昱王殿下,瞬间阴沉了脸,释放出无比冰冷的寒气。她居然盯着别的男人看的着迷,还用风景和花来形容,这还了得。

叶清逸突然觉得有点儿冷,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突然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阵灼热的疼。

“哎呀……”叶清逸猛然扶着右手臂叫了一声。

她的右胳膊火辣辣的刺疼,等她撩起衣袖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自己的右手向上不到一寸的地方,赫然有一处血红的疤印,还微微散发着红光,这个地方,叶清逸早在昨晚,就感觉到不适,奈何察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任何异常。

却不知一觉睡醒,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花君莫和沐谦也吓了一大跳,两人都是第一时间来到叶清逸身边,只是花君莫直接抓起叶清逸的手臂查看,而沐谦则晚了一步。

“逸儿,你昨晚受伤了?”

不应该啊,他昨夜将自己的精神力分出一缕,时刻关注着叶清逸的动向,要不然也不会在她差点被那巨婴小鬼伤到的时刻,及时挺身救下她。

那她又是什么时候受了伤?

“啊……好疼。”

那一阵接着一阵的刺疼感,突然袭来,让叶清逸措手不及,她因为疼痛,瞬间白了小脸,细密的冷汗在额头上汇聚,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沐谦,快请泰和医圣。”

“哦!”

“绿茵,打水送过来。”

“哦!”

花君莫一边说,一把抱起疼痛难忍的叶清逸上楼,去她的客房。

花君莫一将叶清逸放下,就将自己的内力打入叶清逸体内,却发现她原本混沌不堪的丹田虚空中,正有一股雄厚的力量徜徉其中。

花君莫想一探究竟,但他的内力一进入叶清逸的丹田虚空,直接就被那股神秘力量轻而易举的吸收了。

看着叶清逸疼痛难忍,他也束手无策。

不一会儿功夫,绿茵端来了热水和凉水,花君莫先用热水小心翼翼的敷了下那血红的疤印,却换来了叶清逸更大声的呼喊。

花君莫的心缩了缩,赶紧又换成凉水,这次叶清逸没有喊疼,还稍稍缓了几口气。

妈呀,疼死她了,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皮肉神经里刀刻和燃烧,这让从小就怕疼的她,一阵一阵的眩晕。

花君莫见着这凉水有用,索性以内力,化水为冰,一次又一次帮着叶清逸敷在那疤印上。

只等着泰和医圣来。

泰和医圣,可以说是整个南泽国医术最高明的医师了。他正在嘱咐自己儿子泰明如何管理尚医局的当口,沐谦大少爷门也不敲,就直接冲了进来。

只来得及说一句:“得罪,救急!”

就将这个伤势未好的老人,一把扛起来,一个用力飞起,直往飞鸿居而去。

将泰明和丁榴华两人骇了一大跳,什么人病了?如此着急?

这二人也坐不住了,支会了那五个大长老一声,就连忙去往飞鸿居了。

飞鸿居,叶清逸的雅间内。

泰和仔仔细细的瞧着叶清逸手臂上的疤印,见那疤痕逐渐散发着红光,越来越像一个清晰的八卦,惊奇不已。

“这,这,这不可能啊!难道这是封印?好像是印记在自行解封,如果这样,只会受些疼通之苦,倒是无碍。”

花君莫和沐谦也瞧见了那微微有些变化的八卦图,沐谦突然间一拍脑袋,就问叶清逸:“易公子,你之前在尚医局炼制六品解毒丹之时,是否说过,你用的那个丹炉,有八卦的印记,可是与此有关?”

“我,我也不清楚,我知道那是八卦神炉,因为我可以在炉鼎上看到嵌金的八卦图案,但沐谦却说看不见,当时一心想着炼丹,没有太过在意,如今想来,可能和那个八卦神炉有关。”

“易小兄弟,你是说,你动用了那个通体灰黑的炼丹炉?”

“是啊,不然我也不能一次性就炼制出六品解毒丹。”

“哈哈,老天有眼啊!祖师爷啊!居然真有人能开启那八卦神炉,不枉费我们数千年死守着尚医局啊!无碍无碍,这不是伤,这是神印,八卦神炉的神印啊!”

那泰和老人突然间疯癫般手舞足蹈、老泪纵横。

沐谦拍了拍花君莫的肩膀,眼睛却盯着眼前的“疯子”不放:“喂,君莫,你觉得他是认真的吗?”

花君莫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来着!

众所周知,在光明大陆,只有神使才会有神印。

每一代神使殁了,才会有带着神印和传承的新神使出现,并被整个光明大陆奉为神明一样的存在。

而这一代神使秦丽水虽然失踪了二十余年,现在却还好好的呆在光明神殿养伤,又哪来的新神使?

如今这神印现世,不知要作何解释。

等众人还想再询问泰和医圣,这神印到底为何物,却见泰和医圣此刻一脸痴狂与迷茫,反反复复嘴里只有几个词。

“神器、神印、女神……呵呵,女神来了,哈哈……”

花君莫见很难从泰和医圣口中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又见昔日的老友行迹类似疯迷,顺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吩咐人去把那罪魁祸首搬过来。

“去,让人将那个什么八卦神炉取来。”

不到一刻钟,去搬八卦神炉的鹰卫和泰明、丁榴华一起回来了。

“王爷,怪事儿啊!那八卦神炉不见了。”

“对,王爷,我们查看过了,它是自己凭空消失的。”

泰明和丁榴华补充道。

“什么,你说那炼丹炉不见了。不要,那是老祖宗留下的,那是我们泰家人要守护的神器,那是神器,神器啊!呜呜……”泰和突然如疯了般大叫着跑了出去。

这回众人迷茫了,难道这人真的疯了?!

泰明见父亲如此,心下悲戚,其实自己这一天一夜,早就发现父亲的不对劲了,他或许真的被关的太久,受了太多的折磨和刺激,才会这样,时好时坏。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天知、地知,我们几个知,万不可外传,以免给逸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房间内的几人均郑重的点头。

而此时,谁知那泰和医圣居然自己冲开了穴道,跑了出去。

秦明立刻吩咐丁榴华留下照顾叶清逸,自己对着花君莫、沐谦一拱手,赶紧去追自己那有些疯癫的老爹了。

45 修神哪家强?过来找本王!

泰明去追泰和医圣。

房内只剩下昱王、沐谦、丁榴华和绿茵。

沐谦看着他家王爷眉头深锁,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忍受疼痛的人儿,不觉苦笑。他看出来了,他家王爷对叶大小姐是真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

如此,好像也没他什么事情了,于是,一转身,一手拉着丁榴华,一手拽着绿茵出了雅间。

“喂,沐公子,你拉奴婢做什么?奴婢还要伺候我家小姐呢!”绿茵不耐烦的说道。

“是啊,我也要照顾小主人的。”丁榴华也一脸怨念的瞅着沐谦。

“她现在不需要你们伺候!”

“不需要吗?”

“需要吗?”

沐谦没好气的敲了两人个爆栗子,这两丫头缺心眼啊。

“你们小姐主子挺聪明一人,怎会有你们两个笨丫头。”

沐谦说完,带上门快步走远了,留下一脸懵懂的二人,面面相觑。

雅间内。

花君莫看着刚刚还巧笑盼兮的人儿,此刻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冒冷汗,突然感觉有个叫心脏的地方,很不对劲。

他轻轻扶起叶清逸,再次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她体内,而叶清逸的丹田虚空,此刻,就如同一个永远也填补的无底洞,无论他输入多少内力和光之能量,都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了踪影,连一个涟漪都不曾出现。

按理说,只要在耀珠普照的地方出生的人,都可以修炼,只是天赋有差异而已。

如若完全不能修炼,那也应该会排斥内力和光之力才对,但叶清逸的丹田虚空却能将外来的所有力量全部吸收。

这……太诡异了。

但好歹,叶清逸的手臂没有那么疼了,她整个人都从疼痛的蜷曲中舒展开了。

花君莫轻轻扶起叶清逸坐好,又给她垫了几个软枕,才拉着她的手臂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

见那原来血红的印记,此刻已经完全成型,一个清晰的八卦图,赫然出现在叶清逸的肌肤上,淡红色纹路细致紧密,就像从皮肤肌理之中自然生长出来的一般。

“逸儿,可好些了?”

“多谢王爷关心,已经不疼了,只是这印记到底是什么?”

“如果按泰医圣所说,这应该是八卦神炉的神印,也就是说,以后你就是八卦神炉的主人了。据本王所知,这八卦神炉本是女神若水的炼丹神器。”

“若水?是谁?”

“她是这个大陆一万年前陨落的真神,这一万年以来,光明大陆再无神邸,一万年太久,让人们渐渐忘记了曾经有个叫若水的神而已。”

“哦,原来神也会陨落!”

也不知为何当叶清逸听到若水的这两个字,内心总能涌起一阵莫名的惆怅感。

“难道这就是你们修神者所追逐的最高目标?权利的至高点?”

“对,逸儿,成为真神可以统御整个光明大陆,甚至于整个暗界,只要是修神者,的确是谁都想要那个位子。”

“呵呵,百炼成神又如何,一念红尘灭,一念万骨枯,不过是浮云过眼,浮生若梦,莫言情谊价连城,踏雪落梅终无痕……”

叶清逸发出一道冷笑,轻启红唇,慢慢吐出几句喃喃之语,周身也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冰凉的冷意。

花君莫心里突兀了一下,脑子里不停回旋着叶清逸那句:浮生若梦,莫言情谊价连城,踏雪落梅终无痕,这不是在说四大公子吗!逸儿这是何意?

再看看叶清逸那张漠然中带着些清冷的脸庞,花君莫突然觉得,这是自己认识的叶清逸?她何时有过如此冰冷透彻的目光。

“逸儿,逸儿,你没事吧?”

叶清逸回神,回望了花君莫一眼,这一眼更是迷茫中带着些许疑惑,她已经感觉不太疼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嗯,我的这只手臂不疼了,但现在,胳膊疼,王爷,你抓疼我了。”

花君莫这才注意到,刚刚,他真的有那么一刻,猛然觉得这人就在眼前,却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他本能的想要紧紧的抓着她。

此刻,再看叶清逸,她身上早没了那冷意,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叶清逸才有的那种逼人的灵气。

“呵呵,没事就好!逸儿问了本王那么多有关修神的事情,逸儿”

花君莫尴尬的放开了叶清逸的胳膊,叶清逸嗔怪的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人发什么神经,这么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胳膊,都给拽疼了,要好好揉揉才是。

两人好一会尴尬无语。

最终还是花君莫先出口:“逸儿,你知道自己为何不能修炼吗?”

“嗯,据说我出生之时,就没有生命之种。”叶清逸淡淡的说,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就不信无所不知的昱王殿下会不知道。

“那,逸儿想要修炼吗?”花君莫状似无意的抛出了一个大诱饵。

“没有生命之种,也可以修炼吗?”叶清逸听着心惊,面上却平淡如常,她当然想,非常想,做梦都想,只是能实现吗?

“世间之事没有绝对,定有办法可循,不知逸儿你,可信赖我?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让逸儿达成心愿。”

“王爷严重,逸儿如能修炼当然开心,但逸儿并非一定要修炼,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花君莫摆出鱼饵,奈何鱼儿不上勾。

而叶清逸内心独白:废话,我要是让你为了一个女人上刀山、下火海,那全南泽国人是不是都不会放过她。

“逸儿好心态,这世间之人都以修神为最高理想,强者无畏,强者自强,难道逸儿不想试试吗?”

“强者无畏,强者自强……”叶清逸反复的念叨着这一句,内心涌起了未知的激情,有谁不想自己变得强大呢。

“逸儿,如果你想试试,不妨让我以精神力探探你的丹田虚空。”花君莫总感觉,叶清逸不能修炼定有缘由。

“啊,这样也可以?”

花君莫微笑点头,伸手帮叶清逸顺了顺耳边的碎发,然后,以内力在其耳后的睡穴轻轻一点,叶清逸就软软的倒在花君莫的怀里。

花君莫小心翼翼的将叶清逸放在床上,就在床边静坐,慢慢释放出自己强大的精神力。

以精神力探查丹田虚空,需要的不仅是强大的修为,还需要具有神使以上品级的传承,才有探查别人丹田虚空的资格。

这些光明大陆人尽皆知,叶清逸却并不知晓。

此刻,花君莫以强大精神力,凝结成人形,正行走在叶清逸的丹田虚空。

起初,一望无际的黑暗,让习惯了光明的昱王殿下,十分不适;头顶,没有如其他人的虚空一般有耀珠的光芒,脚下是不到脚踝的浅水。

花君莫凭着自己的直觉,一步一步,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在这黑暗水境的尽头,看到一丝微弱的光芒。

花君莫慢慢靠近,隐约间看清楚,那光芒笼罩之地,有大片墨绿的荷叶田,荷田之上仅有一只莲荷花苞。

那莲荷花苞有真人般大小,翠绿水嫩的刺枝根植浅水,粉粉的荷尖,雪白的莲瓣,层层叠叠的收拢着,有无数纯白的光之力萦绕周身,就这般静静的生在这黑暗水境中。

最奇特的莫过于,那花苞中似乎有个与叶清逸身形十分相似的身影,那身影忽明忽暗,虚虚幻幻,似乎刚刚凝结成型。

“你来了!”

花君莫正想一探究竟,却被一声十分飘渺空灵的声音镇住了。

“你是谁?”

“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早些!”那飘渺的声音却答非所问。

“既然,你来了,就把这只幻鼠带给她,它和你一样,带着使命重生……去吧!”

那飘渺的声音就说了三句话,却有一种很累很累,支撑不住的感觉,一声“去吧!”就让花君莫的精神力瞬间脱离了叶清逸的身体。

精神力一回来,花君莫瞬间睁开了双眼,只是他完全不记得刚刚在叶清逸丹田虚空之中的见闻,只感觉自己手中窝着一只短毛的动物。

他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只虚幻状态下的黝黑老鼠。

那幻鼠似乎才刚刚睡醒,在花君莫的手掌里伸了伸懒腰。

“啊!走开……”

花君莫手掌中一阵毛绒的触感,吓得花君莫一个哆嗦,一把甩开幻鼠,又以内力轰了几下,吓得那幻鼠上蹿下跳。

谁也不会想到,我们英明神武、武力值与颜值双双爆表的昱王殿下,最害怕的就是这小老鼠了。

“你一个大男人,仗着自己厉害,欺负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你,你,你好意思吗?”那只幻鼠傲娇的抬着脑袋,一脸气不过的质问花君莫。

花君莫也有些心虚,回头瞅了一眼还未醒过来的叶清逸,悄悄松了一口气,笑话,堂堂昱王殿下怕老鼠?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别人知道,特别是自己在意的人。

于是,花君莫回头看了一眼,见叶清逸没有醒来的迹象,就开始新一轮的欺负小动物运动。

继续上窜上跳的某鼠,不淡定了。

这人的修为和脸皮一样深厚,自己斗不过啊!

“帅哥,靓仔,男神……不要啊,不要伤害我,我是八卦神炉的器灵,你媳妇已经将我契约了,我死了她也好不了,恨!”

46 器灵?仓鼠?老祖宗?

果然,听了这话,花君莫不再收拾那只幻鼠了,以警告的眼神十分犀利地审视着那只小幻鼠。

一等到花君莫这个杀神停战,那小小的幻鼠,立刻用力伸出短胳膊、短腿,狠狠的伸了个懒腰。

它的魂形被封印在炼丹炉快一万年了,终于遇到能够开启八卦神炉的人,它才能再次凝形现世,重生太不容易了,它可不想再死一次啊!

只是如今自己的修为基本上归零,小主人还没有开始修神,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才会被一个小小的人类欺负。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恨,它发誓要和小主人一起好好修神,定不让这些“坏人”小看自己、欺负自己,小幻鼠的内心里自己的形象似乎都在不停的长大、长高,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但是现在……,某只抱头鼠窜的小动物,睁大两只圆溜溜的黑眼,一副献媚的神情,发出稚嫩的声音嗲嗲的求饶。

“虽然是主人的鲜血将本神兽唤醒的,不过如今,你比我那个主人厉害多了,看在你和她有婚约的份上,本神兽就勉强答应你,可以帮你满足三个愿望,只要说出来本神兽都可以帮你实现,不过就是,嗯,本神兽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你—不—可—以—再—欺--负—人—家—了,如何?”

“呵呵,就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如何实现本王的三个条件,笑话。”

花君莫不收拾这只小东西,是顾忌着叶清逸。没想到,它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只见花君莫一抬手,就有一个小小的气泡结界将那幻鼠圈了起来,花君莫又一推手,喊了一声:“定。”

那小幻鼠就如同被定在十字架上一般固定在墙面上动弹不得。

花君莫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了,没想到却被一只老鼠威胁了,还是以自己未婚妻来威胁他,这让他如何能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逸儿就是因为与你契约,才要受那神印之痛?说,为何要与她契约?”

“冤,冤枉啊!不是我非要和她契约啊!只有命定之人才可与神炉幻鼠契约,小主人是我的命中注定……”

那只幻鼠哆哆嗦嗦的还没有说完,就被花君莫一记掌风从这边墙上拍到了另外一面墙上,只不过刚刚是仰趴,现在是伏趴,不过不管哪种趴,小幻鼠都不喜欢,动弹不得的罪不好受。

花君莫内心独白:他才是逸儿的命中注定好不好,这只小老鼠凑什么热闹,本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什么命中注定?说清楚,臭东西。”

“呜呜,人家不是臭东西,都说了人家是神兽,是万年前主神陨落之时,被封印在八卦神炉中的神兽之魂,历经一万年才修炼成器灵,如今,也就刚刚成形。”

小幻鼠一腔哀怨的介绍着自己。

“只有主神的血脉,才能唤醒本神兽,才能开启八卦神炉。本神兽血统高贵,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以任意欺负的,恨!”

说着说着,那小幻鼠短小毛软的尾巴就翘了起来,一脸显摆,完全不记得刚刚是谁被吓的满地乱跑,现在又是谁被固定在墙上不能动弹。

“你是说你是一万年前,女神若水的兽宠,有何为凭?”

那小幻鼠二话不说,只是张大了嘴巴,就吐出了一颗蓝盈盈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神丹。花君莫认得,那是一颗幻兽神丹,堪比神兽的灵魂精魄,自己的幻梦小白猫也有一颗,魂丹散神兽亡。

“真没有想到,你还真是神兽,一只小小老鼠会有幻兽神丹?!”

花君莫看着那神气的小幻鼠,不似说谎,又查看了那神丹,确定这确实是一只神兽。

只是他还是有些纳闷和震惊,也不知一万年前,那世间唯一的女神邸,怎会喜欢将一只老鼠养成兽宠,这个他理解不了。

“本神兽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人类,居然认得幻兽神丹,而且你的修为也不低,还救过小主人,本神兽允许你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哦,对了,本神兽说过的话算数,那三个愿望我就给你留着,你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说。还有,你这个讨厌的人类,还不快点将本神兽放下来。”

小幻鼠见花君莫看到神丹时震惊的表情,还以为自己终于镇住了这人,不顾形象的趾高气昂,还用上了施舍和命令的口气。

“放你下来可以,不过你先告诉本王,一万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那若水能够成神,又是这大陆唯一的神,又如何能在一夕之间陨落?”

自若水女神陨落以来,光明王朝覆灭,光明大陆分崩离析,才逐渐发展到如今的局势。但对于万年前神邸陨落之事,就连光明神殿代代承袭的神使也说不清楚,只能遵照若水令,一代又一代,不断加持光护结界,守着光明神殿,守着光明大陆。

“嗯~~,这个,让本神兽好好想想。”

小幻鼠开始努力的思考,只是,不管它如何努力,都记不起女神若水的事情,脑海里只有大地的分崩离析、黑暗的笼罩,以及人类揭底嘶力的呼救声……。

小幻鼠拼命摇了摇脑袋,觉得作为一只老鼠,真的不适合思考这件事,它一思考就头疼。只能抱歉的看着花君莫。

“嗯~~,那个,主人的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也可能时间太久,我给忘记了。哎呀,你就别再问我了,你看小主子醒了哎!”

花君莫回头,就见叶清逸已经坐在床上,瞪大眼睛,一脸诧异惊讶的望着自己和那只老鼠。

天哪!

她叶清逸看见了什么?

一只会说话的老鼠,不,准确的说,更像现代人喜欢圈养的那种小型仓鼠。

肥嘟嘟、圆滚滚的一小只,浑身都是黑绒绒的细毛,只在眼睛一周、两个耳尖、鼻尖,以及四个爪子上有些许点状的白绒毛,只是这东西看起来一会儿虚一会儿实。

那小鼠这会儿正四肢服帖的被定在墙上,见着叶清逸醒了,一边蹬着四肢挣扎,一边大睁着黑溜溜的一对圆形鼠眼,楚楚可怜的望着叶清逸。

“小主人,救命啊!我是八卦神炉的器灵,以后就是你的兽宠,我送给你的第一件礼物就是八卦神炉,主人救我!”

那小幻鼠一面呼救,一面抛着橄榄枝,就怕叶清逸不理它。

穿越前的叶清逸本来就是个小动物爱好者,特别是这种又小又萌又软的小东西,都能激起她无限的爱心。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曾养过几只类似的萌物。

只是这会说话、会各种表情的仓鼠,是怎么回事?

叶清逸压下心头快要开始泛滥的爱心,将询问的目光转向花君莫。

“逸儿,这只……鼠,是那个八卦神炉的器灵,你应该在炼丹的时候,以自己的血和它契约过了,它以后都会尊你为主,你放心。”

叶清逸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自己炼丹的时候,想要触摸一下那八卦图,结果不小心划破了手。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自己契约了这个小东西。

“它虽然和幻梦猫一样,也是一只神兽,不过它现在只有魂形,没有实体,所以,也没什么用处,不如交给本王,帮你养着。”

那只小幻鼠一听这话,内心不但震惊,而且瞬间崩溃。

没想到这个小小的人类居然也有一只幻梦兽,还是一只猫,完了完了,这要把自己和一只猫养在一起,那还有自己的活路吗?那什么王爷,你确定你不是在公报私仇?!

“呜呜呜,小主人,救我,救我,这个人类太可怕了,他要把本鼠和猫养,这不是养,这是要杀鼠,杀鼠啊!本神兽不要跟他走,求求小主人救救我吧,呜呜呜。”

那只小幻鼠,咧着嘴,哭丧个脸,左一把,右一把,擦着压根不存在的眼泪和鼻涕,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两眼放星星,就这么看着叶清逸。

叶清逸真是被这个活宝惊呆了,这简直就是表情包啊。

刚看到它的时候,叶清逸还有一些不能接受,仓鼠会说话这种事情,但当它一卖萌,一撒娇,叶清逸的心就被萌化了。

最终,叶清逸还是抵挡不住,她下床将那小幻鼠从墙上抠下,顺了顺毛,揽进怀里,回头就看见某王一脸惊讶的表情。

“那可是一只老鼠,你确定要带在身边?”

看着叶清逸对着那只老鼠,一脸宠溺、两眼放光的表情。

花君莫很纳闷,据他所知,女子一般都会害怕蛇鼠类动物,就是有些男子也会害怕,例如他自己,或者说不是自己怕,而是觉得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总能让人起鸡皮疙瘩,膈应的慌。

那只幻梦小瞄,被自己救下之时,猫爸猫妈都葬身于蛇口,只剩下还不足月的小奶猫,看着十分可怜,花君莫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才将这小东西用布包了回来,给沐谦养着。

那猫儿也是和自己磨合了好久,熟悉之后,才不膈应它的接触。

“嗯~~,其实这是一只小仓鼠,可以当做宠物养,和你说的老鼠是一类动物,品种不同而已,就是兔子也是这个种类的。”

“可是这种东西,本王瞧着十分……膈应。”

“哇,你不会是害怕鼠类吧……”

47 神兽的悲哀

叶清逸说着,还故意抱着那小幻鼠往花君莫怀里蹭去,吓得花君莫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强忍着将那小东西一巴掌拍飞的冲动,说道:“怎么可能,本王天不怕地不怕,怎会怕这种短毛小兽……”

废话,他当然不能动,也绝对不承认,自己会害怕这种东西。

等叶清逸拿走了小幻鼠,花君莫才不动声色往外挪了几步,觉得不够,又挪了几步。

叶清逸想了想,花君莫怕短毛小动物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大可能,他不是还养了一只浑身毛茸茸的小白猫幻梦吗!

可是这人现如今一副警惕神情,距离自己老远,紧张的盯着那只小幻鼠,这模样又要作何解释呢?

“呲……呲……”

舒舒服服躲进叶清逸怀里的小幻鼠,对着站得远远的花君莫,不停的呲牙咧嘴。

让花君莫很想要将那张鼠嘴撕了,他内心忍不住呐喊,放开自己的未婚妻,这小东西,这臭东西,着实可恶得紧。

花君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只小幻鼠居然敢和杀神王爷抢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以后的日子还长,不怕收拾不了它,某王的爱宠可是一只神兽猫啊,猫是鼠类的天敌,那只小幻鼠日后可没少被那只猫欺负,那时候它心里那个懊悔啊,早知日后,何苦今朝呢,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叶清逸看着这一人一鼠的对峙,也大概猜到,花君莫应该是不太待见自己新收的这只小幻鼠宠物吧。

不过,就如同花君莫所说,光明大陆可没有像现代社会一样,都将仓鼠当做宠物来养。

光明大陆的女子绝大部分都不会将鼠类作为宠物,这就是事实。所以,为了不引起别人的猜忌,以及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将这个小东西藏起来比较妥当。

于是,叶清逸就问那只小幻鼠:“你是在我昨日炼丹之时,就跟着我了吗?”

“是啊,小主人,本神兽以魂体碎片的形态,在那个炼丹炉呆了近万年了,早就呆腻了,多亏了小主子你的神裔之血还有一股强劲的精神力,才让我的魂体成形。只是昨日,本神兽虚弱的很,也不知怎么迷迷糊糊就进了小主人的丹田虚空,又在迷迷糊糊中,吸收了些外来的内力和光明神力,才能恢复的这么快!”

花君莫内心没那么平静了,只见他阴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盯着那只臭东西,难怪自己的内力和光之力,在输入叶清逸的体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都被这家伙给吸收了。

叶清逸听着这话,感觉十分神奇,原来昨夜自己炼丹之时所损失的精神力,被这个小东西吸收了。如今,自己不但多了个小宠物作伴,还便宜捡了个神兽,还真是赚了。

不过叶清逸还有一些疑问。

“你说我的血可以让你破碎的魂魄重新凝结,还说什么天命之人,到底是何意?”

“这个……本神兽只知道,我的前主人是女神若水,可是,可是,后面的事情,本神兽想不起来了,而且一想就头疼的厉害,主人行行好,饶了……小黑吧!”

叶清逸想问的,正好也是花君莫所疑惑的,于是他又接着问道:“你刚刚说过逸儿具有神裔之血,这又怎么说?”

叶清逸和花君莫都十分好奇的盯着那只“小黑”,却见那小黑一副冥思苦想的痛苦小摸样。

想了一会儿,就见那小幻鼠一副期期艾艾的表情,感觉自己只要一回想从前的事情,就满腔的伤感和愤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原因。

“嗯……嗯……,我只记得能够帮助本神兽重塑魂形的必然是神裔之血,主神,主神,曾经将自己的神魂精魄分出一缕来,然后,然后,哦,对了,然后寄生成人,进入轮回转世……”

小幻鼠说道灵魂的转世,不禁望向叶清逸,难道说眼前的这个年纪十三的小姑娘就是主神转世的精魂?!会是吗?

此刻,花君莫也望向叶清逸,难怪逸儿会接二连三的做那些奇异的梦,还能开启神印,原来她真是若水女神的精魂所化,那么,他的使命……

叶清逸看着这一人一鼠就这么盯着自己,眼神中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意,不觉有些迷惑,什么精魂转世,难道在说自己吗?这又是什么鬼?

“小黑,你主神的精魂进入轮回,然后呢?”叶清逸接着询问小幻鼠。

“然后,然后……哎呀,本神兽好头疼。”小黑用它短小的前肢,勉强捂着脑袋,一副痛苦模样,不像装出来的。

花君莫见小幻鼠如此,不禁催动内力,以精神力探查了一番它的识海。

当然,这项技术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了,只有神使以上级别,还有超级强大的力量,才有能力、有资格施展。

“它的神识是残缺的,也就是说,有人特意抹去了小黑一部分记忆,看来只能等它恢复自己的神兽实体,不断晋级才能慢慢解除封印,恢复记忆。”

“什么,谁这么大胆,谁有这个能力,居然敢抹去本神兽的记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难怪本神兽总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

那小幻鼠神兽大人,气愤于居然有人敢在神兽头上动土的同时,也惊叹于花君莫的本事,他的修为到底进入哪个层级了?居然如此深不可测,能够探查神兽的识海,或者说,他到底什么身份,才有这种能力?!

“哦,算了,想不起来可以慢慢想,眼下要解决的问题,不知道神兽要怎么养啊?你吃什么?喝什么?要住在哪里? 可都有要求?”

叶清逸,一股脑将自己心里的疑问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本神兽要求不高,吃的吗,六品以上丹药每天都有就行,喝的就更随便,琼浆玉液凑活凑活,住的地方,无所谓,主人的怀里又暖又软,就很舒服……”

“不行!”

还未等那只小幻鼠说完,叶清逸和花君莫同时吼了出来。

看着这次如此默契的两人,小幻鼠委屈极了,本鼠是神兽,难道你们以为神兽那么好养?

“六品丹药每天一颗?你当我是皇亲国戚啊?”

小幻鼠扭扭头,看看叶清逸,再看看花君莫,一副难道你不是的疑惑表情。

“嗯……就算我是皇亲国戚,那,那六品丹药又不是糖豆,那是需要很多银子买药材炼制的,而且你做器灵的也应该知道,成功率也不高哦。”

叶清逸小声和小幻鼠打着商量,看能不能降低一下标准,要这么吃下去,自己的那点儿家当估计只够这小老鼠挥霍几日的。

“没关系,主人,你看。”

只见小幻鼠用小爪子按在叶清逸手臂上的那个八卦印记上,一刹那,灰突突的那只八卦神炉就出现在眼前了。

叶清逸和花君莫都瞪大了眼睛,难怪尚医局的人都说那只八卦神炉不见了,原来是这只小幻鼠给带走了。

随又想起,这小家伙作为器灵,有这样的本事也不足为奇。

“好吧,有了这八卦神炉,我答应你一天一颗六品丹药。可是,琼浆玉液什么的没有,只有清水,你爱喝不喝。”

小幻鼠想了想,这两条就先勉强同意了,其实那琼浆玉液就是美酒,自己只是嘴馋而已。点点头之后,就一个蹦跶,想窜进叶清逸温暖柔软的抱抱中去。

谁知,却被花君莫一把揪住了毛茸茸的短尾,直接甩出去老远。

不长眼睛的,往哪里钻呢!

花君莫只看了一眼那被摔的吱吱乱叫,一阵假装抽搐的某鼠,投过去的眼神带着鄙夷和轻蔑,一个虚体而已,抽什么搐啊!

叶清逸看着这一人一鼠的互动,还真是……相看两相厌。

“还有一个问题,这个大陆神兽多不多,会不会有人来抢什么的?”

此话一出,就看见正在掐架的一人一鼠,均目瞪口呆的回望着叶清逸。

叶清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又说了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让这两只如此诧异惊叹。

什么叫神兽多不多,据花君莫所知,在这只老鼠之前,只有自己那只猫,目前,也就仅此两只神兽而已。

小黑此刻也张着大大的鼠口,惊讶的合不拢嘴,那啥?小主人,你以为神兽是阿猫阿狗满街跑啊,那还能叫神兽吗?

“逸儿,神兽在光明大陆是传说中才有的神物,本王的幻梦和这只……小黑,估计是目前所发现的仅有的神兽了。”

“啊?什么?仅有两只?”那她之前看的那些玄幻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那一定会有人来抢?”叶清逸再次弱弱的问了一句。

“当然了,人人趋之若鹜。”

“啊,那我要是养了这神兽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了?嗯,呵呵,还是算了,要不这小黑送给王爷养着……”

叶清逸说着还将小黑往花君莫身边推了推,就见花君莫一个激灵,又向门口挪了几步,一脸警惕的看向小黑。

“呜呜呜,太没天理了,老夫久居药炉,不晓得如今这世道居然开始嫌弃起神兽了,呜呜,以后,本神兽要如何混呢?”

48 星辰坠与魅莲

小幻鼠说完方才的话,直接一晕,倒在叶清逸的掌心。

鼠宝宝心里苦啊,才刚刚寻到小主人,就要被嫌弃,被抛弃,还同时被两个人嫌弃,而被嫌弃的理由,一个是因为自己是神兽,一个是因为自己是仓鼠。

真是太过分了,难道你们不知道,神兽很稀缺,很高贵的吗?仓鼠很可爱,很温顺的吗?

“逸儿,其实本王有个好办法,帮你隐藏神兽的气息。”

那只小幻鼠趁着花君莫不注意,一个蹦跶,又冲着叶清逸温暖的怀抱冲刺。这回,花君莫没来得及阻止。

就算他想阻止也不能了,叶清逸看着花君莫还想要对一只小动物动手,面上闪过一丝保护欲,多大的人了,总和一只小鼠过不去,这样好吗?

某王只能将一腔恼火都归咎到某鼠身上了,这个臭东西,平白吸收了本王这么多内力和光之力,如今却还要霸占着自己的未婚妻,真是没有天理。

不过,他此刻也不好发作,还要装大度,对,一定要大度,谁让叶清逸喜欢那小东西呢!

“臭东西,你虽然吸收了本王不少的内力和光之力,但看在你是本王未婚妻子兽宠的份上,本王不予你计较,本王好人做到底,逸儿的丹田虚空,现在连本王都进不去,你是不能呆了,你又不让本王养着你,不如本王送逸儿一条空间坠子,你以后就呆在里面,如何?”

花君莫说着拿出一条银色的项链,递到叶清逸的眼前。

那项链打眼一看十分普通,坠子以银底为托,上面嵌着一只有些灰暗的蓝宝石。

叶清逸上辈子作为医药大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自是从小什么好东西都见过,却不知昱王殿下所送的这条链子有什么玄机。

“这个有什么特殊吗?”

“你拿着看看,就知道。”

没想到喜欢一本正经的花君莫,还卖起了关子。

叶清逸半信半疑地接过那条项链,结果当自己的手指一触碰到那蓝宝石,奇迹产生了。

那温润的蓝宝石,立刻幻化出一个三维的星光空间,星星点点的光芒四散而来,让整个房间都如同置身于这个三维立体空间之中,就如同让人坠入无边的星河,好美的一副三维立体星图,真是一眼万年,再也舍不得离手。

花君莫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小未婚妻,见她大大的双眼中,盛满了星光,璀璨无比,不觉有些看呆了。

“哇,你这个人类,居然有这等好东西,主人,快收下,这可是空间星坠,世间仅此一枚,不但美观大方,且还是增长修为的极品空间法宝啊!”

那只呆萌的小幻鼠,一看到那灿烂的星光,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那双原本就圆溜溜的鼠眼。

“还算有些见识,这是本王特地为逸儿你寻来的,就以这个作为还礼,希望逸儿你能喜欢。”

“还礼?”

花君莫稍稍挽起衣袖,露出了那根打成死结,系在他手腕上的青白色丝带。

叶清逸又一次囧了。

这……,可以吗?

一根破丝带,可以换一个装着星辰的项链,这太不公平了,她要不要退回去啊?!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个东西啊!

“逸儿,你就先收下吧,既然皇兄已经给我们赐了婚,也得装装样子不是?而且,我已经给这个坠子设了禁制,只有你和我才能开启和关闭这星阵。”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一脸纠结的样子,就赶紧给一旁的小幻鼠威胁加示意,小幻鼠虽然和花君莫是敌对阵营的,但它也好想要那个星坠啊,于是这一人一鼠一个眼神瞬间勾搭一起,此刻小幻鼠顺着花君莫的意思说。

“小主人,这星坠对修神具有极大的帮助,未来主人要成为强者的……”

叶清逸看着花君莫一脸不容拒绝的表情,以及那只小幻鼠一脸期待的神情,终于,也在内心点了点头。

“嗯,那好吧!小黑。”

花君莫和小幻鼠,这两个人鼠一窝,都在内心松了口气。

不过,花君莫内心暗忖,小黑,确定是在叫那只小幻鼠吗?怎么叶清逸和沐谦一样,都指着颜色乱起名字呢。

不过小幻鼠听了不禁湿了眼眶,因为它的前主人女神若水,就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花君莫为叶清逸亲手带上了那星辰项链,并将开启和关闭星辰的密语告知叶清逸,叶清逸以精神力默念密语,就见那宇宙星辰空间瞬间就收拢于那颗蓝宝石之内,连同那只小幻鼠一起。

那烦人的小老鼠被收了,花君莫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他满脸笑意的看着叶清逸,想着自己的追妻计划,终于开了个头,不禁感叹,这追妻比打战还难几分啊!

“逸儿,其实自从你的痴傻症好起来之后,你所有的事情,沐谦都有和本王汇报。”

“嗯。”叶清逸一副了然的神情看着他,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逸儿,你应该也听闻过本王不近女色的传言,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本王不讨厌靠近的女子。”

“嗯?看得出来,然后呢?”

难道说这昱王殿下要向她再表白一次?昨晚自己不是才回绝他吗!

“如果,本王是说如果,你不是针对本王,而是因为自己不懂情爱之事,而不想嫁给任何一个男子,那你为何不可考虑一下,暂时答应做好本王的未婚妻。”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逸儿答应,本王可以保证,两年后,等你笄礼,你随时可以取消婚约,到那时如果你还执意不想嫁给本王,那本王一定放手。如何?”

叶清逸心里赞叹,王爷啊王爷,您这条件开的如此丰厚,不答应都不行啊,而面上却表现出一副为难之色。

“其实本王,之所以这么快就答应皇兄的赐婚,也是顾忌近年来邦交赐婚的种种无奈,就比如那东方阿史那公主,你可知道她此次来南泽和亲的目标?”

“难道是王爷?”

叶清逸惊叹了,那个东方阿史那,可是让自己大开眼界,见识了什么叫丑的超乎想象,这样的人还肖想嫁给南泽人人敬仰的昱王,这怎么可能?

“所以逸儿,本王救了你两次,逸儿是不是也要回报本王一次。”

“呵呵,好说,好说。”

花君莫可真是给叶清逸出了一道压根就没有选择的选择题啊,还顺路给她搭好楼梯让她好下得了台,这桩买卖对叶清逸来说简直百利无一害。

“那逸儿就算是答应了。”

叶清逸又郑重的想了想,自己作为丞相府的大小姐,也算是这盛都的大家闺秀,按照这光明大陆的惯例,婚姻自由是不可能了,如若皇上不赐婚,自己的婚姻选择权也是掌控在丞相嫡妻,自己的嫡母,张氏的手中。

那张氏嫉妒叶清逸的娘亲得宠,连带着不喜欢她这个女儿,恨不得自己早早出嫁,到时候还不定会选个什么样的人家。

如今皇上赐婚,王爷又急着找个挡箭牌,不正好是自己的一个机会吗!

想到这些,叶清逸笃定的点了点头。

“嗯,不过我有两点要求,其一,王爷你要立字据,白纸黑字我才放心;二吗,到时候皇上那边……”如果真到了那时候自己离开,那就是抗旨不遵,但是她不能自私,她还有丞相府的家人不能连累。

“皇上那边自有本王,你大可放心。”

她还是觉得不能放心,所谓兵不厌诈,这件事情的发展有些过于顺利了。

“不如我们白纸黑字,签名画押,一人一份,如何?”

某王苦笑,他看起来很像骗小姑娘的大尾巴狼吗,干嘛这么防着自己呢?!

如果沐谦在这里,定然会来一句,您这不就是拐着弯儿诓媳妇吗!这不算骗算什么!

叶清逸和花君莫来到外间,由叶清逸仔仔细细的写了一份婚约协议,然后又誊写了一份,自己先签名画押,又看着花君莫签好名、画好押。

看着这一纸婚约协议上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以及那坨大了自己一圈的指印子,叶清逸才心满意足的将其收起了。

又将另外一张递给花君莫,却见某王懒懒的接了,两指一夹,微微一晃。

“哗……呼呼”那纸婚约协议就此化为灰烬。

“喂,王爷……”

“本王说过,你是本王唯一一个想要接近的女子,但本王也会遵守和你的约定,本王以此明志。”

花君莫烧纸烧的利索,这话也说的斩钉截铁,反而衬托的叶清逸有些小心眼了,搞得叶清逸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

成功将人绑在自己身边的花君莫,心头是欢喜的,只是脸上却没有一点欢喜的表情,反而让叶清逸觉得十分落寞。这下,她更不好意思了。

“逸儿,惟愿你事事顺遂,不如我们接下来说说你修神的事情。”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一副尴尬愧疚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初步达成了,嗯,沐谦的那些“教导”看来没有白费,他拿给自己又被自己通宵看完的那些话本子也似乎起了些作用。沐谦说,第一要大气,第二要大度,第三要大包大揽,第四要爱屋及乌……。不错,继续。

“修神?就目前我这样的情况,真的可以吗?”

“根据光明神殿的神使传承记载,如果有人天生没有生命之种,就需要寻找传说中唯一可以在尘世间生长的灵植之种——魅莲,并将其植入你的丹田虚空,让其存活下来,你才能开始修炼。”

“传说中……魅莲……,我怎么没有在光明宝典中看到过,也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

“呵呵,光明大陆这一万年来除了你之外,所有人出生便都自带生命之种,没有人需要寻找魅莲,更没有人知道魅莲在何处,所以,时间久了,关于魅莲的事情就成了快被遗忘的传说。”

“哦,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有了一丝希望。不过此时还得从长计议!

49 主子们的麻辣桃花运

飞鸿居内,一众人等晚餐过后,又因为叶清逸手臂上突然出现的八卦印记,折腾了好一会。

等所有的事情告一段落,叶清逸和花君莫也商量好了婚约协议的事情,基本上尚医局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处理了。

所以,他们准备一起返回盛都。

当然,泰明作为尚医局的新掌门,必须留下来处理局子里的事情,叶清逸就让丁榴华留下辅助泰明,这二人多日不见,叶清逸还是有些不忍心拆散鸳鸯。

启程之时,叶清逸依旧让绿茵去找了一辆十分普通的马车,这辆半新不旧的马车,虽然空间狭小,倒也干净整洁,坐上叶清逸主仆二人也算正好。

自然,这辆马车和走在前面那辆,坐着沐谦与昱王殿下的骚包车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宝马,一个三塔那。

可是谁知,就在他们即将要动身的那一刻,车帘一掀,人影一闪,某王就这么大喇喇的坐了进来。

“沐谦的马车,嗯……太宽敞,本王不习惯。”

“咳咳咳……”

叶清逸被花君莫一本正经说笑的功夫,震撼的只有咳嗽的份了。而一旁的绿茵则直接疑惑的瞪大了杏眼,还有人嫌弃车子宽敞,这昱王殿下好难伺候。

原本这辆马车就比较小,坐着绿茵和叶清逸两人还好,这会儿又来个大块头王爷,就显得有些空间局促。

“王爷,这里这么挤,您还是移驾沐公子的马车吧?”

“不碍事,本王突然觉得,这么挤挤挺好,皇兄曾传过口谕,让本王多与叶小姐交往交往,以拉近彼此的距离,如此,正合圣意。”

“呵……”叶清逸无语了,皇上吃饱了撑得,居然会下这样的口谕。

被称为吃饱了撑着的某皇,此刻在皇宫内正批阅奏折,突然一阵喷嚏连天,那伺候的大太监吓了一跳,赶紧又是加衣服,又是敬茶,又是加火盆,一顿忙活,内心更纳闷,都已经初春了,怎么还这么冷呢!

“昱王呢?”

年纪轻轻的南泽国皇帝陛下花君泽,也是风华绝代、容貌奇俊的人中龙凤,那面容也有几分与花君莫相似,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圆滑世故的笑意,以及深邃难测的精明。

“回皇上,王爷据说赶着去处理尚医局的事情了。”

回话的是一旁安安静静的大内总管,那大总管是个头发已经花白的白胖太监,一脸堆笑看起来极为搞笑喜庆,两个本来就不大的小眼,这一笑被挤得更看不见了。

“哦,那叶府的大小姐呢?”

“这,属下派去暗访的人回来说,叶小姐女扮男装去了尚医局。”

“哦!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跑那些鱼龙混杂之地干啥去了?”

皇帝陛下突然就对这叶大小姐来了兴趣,怎么也是自己给皇弟选的正妃,多了解一下也算人之常情。

“皇上慧眼识珠,可真真为咱王爷选了个好王妃,那叶姑娘以易青之名通过了尚医局医药双圣的考核,估计不多时日,就该名扬整个光明大陆了。”

皇上虽然身居高位,却也是耳目遍布朝野。

“哦?还有这等好事,怎么才禀告朕,快给朕说说……”

那大总管太监添油加醋的将王爷如何救起叶大小姐,叶小姐又是如何通过考核,以及他们还一起救了泰和医圣等等,统统说了一遭。

听得花君泽眉飞色舞、笑脸盈盈,没想到他这个皇弟终于开窍了,看来那叶家女娃还真有那么两把刷子。

自己得找个时机,见见自己未来的弟媳,也好给自个那个榆木疙瘩皇弟转转运道,旺一旺桃花。

而叶清逸这里,回城的这一路,倒也安然。

就是沐谦一个人坐一辆十分宽敞的马车,越坐越无聊。他自己也十分纳闷,以前自己也常常独自坐车,怎的就今日异常烦躁,一颗心都在后面的马车里。

实在无聊的紧,又路途较远,所以,沐谦也是一闪身就到了叶清逸的马车。

这下热闹了,小小一个车厢整整挤了四个人,都快一个挨着一个坐了,叶清逸和绿茵这两个内心都是奔溃的,两位爷,这是何苦啊。

“既然四个都到全了,不如,我们玩牌吧。”叶清逸说着从绿茵的包袱里,掏出一副自制的扑克来。

花君莫和沐谦,一脸疑惑,这是什么鬼?

而绿茵则两眼放光,这东西现在都快风靡整个相府了,从老夫人的安怡堂到各处下人房,只要闲时,都能听见打扑克的吆喝声,就是丞相大人休沐之时,也会陪着老夫人来两局。而所有玩过纸牌的人中,绿茵总是自带锦鲤好牌运,技术也最厉害,可谓打遍相府无敌手。

于是乎,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无论是妖孽傲娇的沐大少爷,还是尊贵冷漠的昱王殿下,都化身成街边的赌徒,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压一个输一个,而叶清逸主仆两人一个靠着经验,一个靠着运气,赢了一局又一局。

直到,沐谦输了织锦外袍,王爷输了披风,他们才到盛都城门下。

等这二人一脸丧气地从叶清逸的马车上下来,等在一旁的沐一有些愣神。

“王爷,您的披风呢?少爷,您的外袍呢?”

“本王觉得太热,丢了!”

“本公子也觉得热,一块丢了!”

“啊——”热吗?沐谦骑着马被夜间的凉风吹着打了个哆嗦,这时间还有些春寒,怎么就热了。

而且这两人脸色阴沉的吓人,这一路上那小小的马车里欢声笑语不断溢出来,听着自己都不觉的勾起了嘴角,这会儿又怎么了。

还没等沐一想明白,就从马车里扔出两件衣服来,正是主子嫌热“丢了”的。

“沐一,傍晚天凉,给你们主子们送还回去吧。”

“哦!”天呢,这叶姑娘主仆也太生猛了,太麻辣了,居然就在马车上脱了王爷和主子的衣服,这还得了,难怪王爷和主子脸色不好,沐一不明所以的进行着脑补,正纠结着自己以后是应该离自己的救命恩人近一点好,还是远一点好。

就见前方快马加鞭过来一个侍卫。

那侍卫迎上昱王的车驾,并与昱王和沐谦他们小声说了些什么。只见沐谦十分震怒,而花君莫已经很阴沉的脸色,这会儿彻底黑化了。

叶清逸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要下马车询问一番。

谁知花君莫却径自走了过来,而沐谦则骑马先一步回城了。

“王爷,出了什么事情吗?”

“逸儿安心,什么事情也没有,本王送逸儿回府吧。”

此等龌蹉之事,他还是私下里帮逸儿摆平算了,怎能污了逸儿那双明亮清澈的眼。

此时的叶清逸已经换好了女装,本打算等回城就从相府后门直接溜进去。不过现在看着架势,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王爷,其实这次我和绿茵是偷偷跑出来的,原本不想打扰府里的人,如果王爷送我们回府,岂不是要闹得整个王府人尽皆知、鸡飞狗跳啊?”

“本王也没打算惊动他人,本王翻墙送你们进府,如何?”

“啊?!翻墙……那好吧!”翻墙就翻墙吧,更保险些。

于是,昱王殿下又挤进叶清逸的小马车里,一直挤到了丞相府的后院墙边,才依依不舍的携带着叶清逸翻墙而入,沐一则带着绿茵。

燕来居此刻十分安静,安静到只有虫鸣之声。

看来确实是有些晚了,叶清逸想着估计木槿和翠珠、云珠他们都早早睡去了。也没太在意,直接进了自己的主房,也去休息了。

直到叶清逸屋里的遮光布全拉上,确保叶清逸睡下了,隐身在暗处的花君莫才现身。

“人来了吗?”

“已经到了,而且丞相夫人那里,也都安排妥当了,确保明日丞相府会有一场大戏。”

“嗯,很好,让她们过来见本王。”

沐谦悄悄的打了个手势,就见两个黑色的窈窕身影,瞬间来到眼前。

“碧落(丹宁),请主子安!”

“从今日开始,你们两个的职责就是保护好王妃,知道了吗?”这两个可是沐谦特意从鹰卫中精挑细选的女暗卫。

“王妃?”王爷何时娶妻了,他们作为暗卫的居然不知道。

“哦,口误,未来的王妃,以后就是你们正经的主子了,往后,你们归王妃调遣,可明白。”

“是!”侍卫的职责首先就是服从。

碧落和丹宁自幼就进了鹰卫,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女鹰卫中,修为最好的两个,由她们暗中保护叶清逸,沐谦很放心,而且他选的这两个是女子,估摸着王爷也会很放心。

果不其然,昱王爽快的点了头,并给了沐谦一个赞赏的眼神。

“从今日起,你们不在是鹰卫,以后也不用再回鹰卫了,记住,以后你们的主子只有王妃一人,可明白?”

碧落丹宁面面相觑,主子的意思他们自然清楚,只是震惊于主子竟然将她们给了叶清逸。

沐谦也有瞬间的惊讶,没想到王爷对叶大小姐如此上心,但一想到叶清逸沐谦的处境,又觉得王爷这么做十分合理,叶清逸确实需要拥有自己的势力,才能在日后更大的风波之中保护自己,从这一点来说,王爷确实比自己思虑的更周全。

“沐谦,回府,还有正事要办!”

“啊……还有何事?”

“给本王置办一份大大的彩礼,明日,本王要让天下所有人知晓,叶清逸以后就是本王的人了,看谁还敢动她。”

“哦,可是王爷,时间紧张啊……”

“这是你的事……”

“可这大大的,是个什么标准?”

“你自己看着办,对了,特地准备些药材,单独备好沐一那颗六品解毒丸的一万金,还有将本王亲手酿制的桃花醉和胭脂雪取一车送给叶丞相。”

“哦。”

“对了,这些东西,你赶紧去置办,至于衣物头面什么的,本王亲自去选,你不知道逸儿的尺寸……”

“呃……”

沐谦这回哑口无言了,尺寸什么的,他是不知道,难道王爷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能不能分享下,沐谦忍不住又在内心开始八卦了。

50 谁的奸夫

叶清逸昨夜好睡。

第二日清晨,还不到亥时,叶清逸还在迷迷糊糊中,就听到院子里嘈杂的脚步声,以及丫头婆子的嘈杂声。

叶清逸揉了揉有些懵懂的脑子,慢慢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绿茵,绿茵……”

“小姐,是不是吵到您休息了。”就见绿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不碍事,起吧,这一夜倒是睡得安稳。”

于是,绿茵立刻伺候自家小姐梳洗起来。

“这为何不让进屋啊?昨夜里府里进了贼,老婆子我从昨个半夜就各处都守着搜贼呢?怎么着,到了你们这就不让进了?”

“月嬷嬷这话说说的,您搜贼也不能打扰姑娘休息,姑娘还没有起身呢?”

“哎呦,小木槿,这当了大小姐跟前的红人,就是不一样了啊?夫人你也不放在眼里了?”

“您这话我担待不起,总之,小姐屋里没贼就是了。”

“没贼,谁知道有没有其它见不得人的……”

“月嬷嬷,烦请你别倚老卖老,这是小姐的闺房,请你放尊重些。”

……

窗户外传来一阵阵争吵声,叶清逸认得那个和木槿嬷嬷吵架的婆子,就是夫人张氏陪嫁的月嬷嬷,上次自己刚穿越过来那晚,联合自己的贴身丫头红锦一起陷害自己的那人。

“昨晚府里可有什么事?”

“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啊!”绿茵也是一脸的懵懂,不知道这月嬷嬷大清早,吵个什么劲,都把小姐吵醒了。

“我们出去看看吧。”叶清逸看着绿茵一脸埋怨气愤的小摸样,不觉好笑。

院子里,此刻月嬷嬷带着几个粗壮的粗使嬷嬷凶神恶煞的和木槿吵着架。见着大小姐出了闺房,才消停下来。

“哎呦,大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起了啊?”月嬷嬷看着叶清逸这一副睡足了之后,精神饱满的样子,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夜她可是下足了那药的量,估摸着这大小姐一夜风流之后,日上三竿估计也起不来。

怎的……她现在就这么轻轻爽爽的坐在自己眼前,完全没有一丁点儿惊慌之色,这不合理啊!

“大小姐,昨夜府里进了贼,婆子我可是一夜没睡都在抓贼,这不,才寻到您这,扰了您休息,老奴该死,该死,不过,这搜查还是要查,这是夫人的意思,您看?”

“哦,搜贼啊,呵呵,贼半夜来的,你大清早来搜,贼知道了,会不会笑掉大牙?”

“噗嗤……”院子里的几个年轻丫头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哎,我这人记仇,上次你过来搜出个小宝宝面具,害的我被人误会,这会,不知月嬷嬷准备搜个什么出来?”

叶清逸说着,以询问的眼神,瞧了一眼木槿,却见木槿摇了摇头。

她昨夜一回来她们都睡下了,就没有打扰,还没询问这院子是否出了什么事情,如今见木槿一副坦然的表情,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知道什么事情都没有。

“行,搜,可以,不过,如果什么都搜不出来,你是不是要去领个冒犯主子的罪,冒犯主子该当何罪?”

“回姑娘,轻则打30大板,重则送出府去。”木槿立刻答道。

“哦,月嬷嬷,你可听清楚了?”

月嬷嬷擦了擦脑门上沁出来的汗水,一脸强撑的表情。

“府里的规矩,老奴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来人,还不快搜!”

几个粗使嬷嬷听了这话,都小心翼翼的绕过叶清逸和木槿,进了里屋进行搜查,还在门口被刚出的绿茵狠狠瞪了几眼,吓的那几个婆子瞬间眼神慌乱,急忙进了屋。

而月嬷嬷这会倒是看起来有几分底气了,就等着婆子们搜查的结果。

不一会儿就见几个嬷嬷一个个惊慌失措、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月嬷嬷,没有啊,没有啊……”

“什么,这不可能!”

月嬷嬷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那么个大活人,还有那么重的药性,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她不相信。

月嬷嬷看着气定神闲的坐着喝早茶的叶清逸,气不打一处来。一定是这些婆子碍于小姐的威严,不敢好好搜。

月嬷嬷一个机灵冲进屋里,只见这外室干净整洁,一眼望穿,不可能藏身,又急忙跑进内室,衣柜、床下、大梁上、桌子下,就连浴堂都不放过,可是为什么没有呢。

这,这,……真是活见鬼了。

而这时,院子里的响动,更是让月嬷嬷如锅上的蚂蚁。

“这是怎么回事啊,一大清早就听着燕来居吵吵闹闹的。”

“母亲大人您慢着点儿。”正是叶老夫人纳兰氏和丞相叶文瀚的声音。

月嬷嬷心里暗道一声:糟糕!

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从屋里出来,就见叶文瀚扶着老夫人刚刚坐定,而一旁的叶清逸正一副乖巧模样给二人见礼。

“你们夫人人呢,这些人又在闹什么?”

月嬷嬷见情势不好,赶紧颤颤巍巍的跪了,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只盼望着夫人张氏能早早过来。

“回老夫人,昨夜里进了贼,老奴依着夫人的意思,各处看看,是否丢了东西,或有什么不妥!”

“什么?!相府昨夜进了贼,什么贼这么大胆,敢到相府作祟。”叶文瀚初听这话,吓了一跳,府里进贼这等大事,怎么没有人告知他。

“这,居然有贼人,那你们可要悄悄的查,别弄出什么闲言碎语才好啊。” 老夫人也是一脸诧异,这可得好好查查,这府里还住着未出阁的孙女呢!

老夫人说着眼睛瞅了瞅叶文瀚,叶文瀚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意思。如今,自己的嫡女叶晨婉拜师光明神殿,而大女儿才刚刚被指婚给昱王殿下,这朝堂上,不知有多少人正眼巴巴的盯着丞相府呢,万不可出半丝纰漏才是。

相爷正琢磨着,谁想到自家夫人住的玉华轩方向,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来人啊,府里有贼!——”

那声音中气十足,如带着一股力量般,直窜进一众人的耳朵里,让人无法忽视。

一听说玉华轩方向有贼,大家都坐不住了,叶老夫人和丞相赶紧起身快步去了玉华轩,而叶清逸也纳闷了,还真有贼不成?

“小姐,我们……”

绿茵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叶清逸拍了拍她的头,说了声:“走吧,咱们也去瞧瞧,什么贼这么大胆,敢闯相府。”

主子们前面走着,后面跟着的月嬷嬷,那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昨夜明明将木槿和几个丫鬟全都迷晕,并在叶清逸的屋里放了一倍量的那种*,才将那男子带了进去。

如今,这贼人怎么会出现在玉华轩呢,真是古怪,十分古怪啊!

玉华轩的屋顶,一位托着腮正无聊的女暗卫,见迟迟未有人来,又尖这嗓子大喊了一声:“有贼啊!——”

这回,真将一群人给喊来了,看着为首的老夫人和叶文瀚,那女暗卫朝空中打了个响指,迅速隐去了身形。

哎呀,她终于可以离开了,昨夜她遵照沐大少的命令守了一夜,也听了一夜让人脸红心跳的靡靡之声。她虽然是个暗卫,但却也是个好姑娘家,这种任务下次换丹宁来。

等一群人走进玉华轩,才见着几个小丫鬟似乎刚刚穿戴好,有人还脱拉着鞋子,有人发髻歪着,一脸惊慌失措的齐齐跪在院中。

“你们,你们,成何体统,夫人呢!”

相爷大人看着这些平时还算勤谨规矩的丫头们,私下里尽是如此,不禁有些恼火,对自己那嫡妻的不满又平白添了一分。

“夫人,夫人,还未起。”

“那还不赶紧伺候着去,怎么,没看见母亲大人到了,还等什么?!”

众丫头等了老爷的命令,赶忙起来,着急忙慌的去开她家夫人的门,准备伺候夫人起床梳洗。

叶文瀚则扶着叶老夫人坐在了院里等着。

“啊——”

谁知,那个带头进去的大丫头,此刻却尖叫着跑了出来,一出来就跪在院里不停的哭。一副被惊吓到的模样。

“夫夫……人,老爷,老爷……,呜呜呜”

那个大丫头此刻面红耳赤,神情慌张,哆哆嗦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明白。

这样的举动,更让月嬷嬷等人,心里没底了,夫人到底怎么了,难道不成……。

月嬷嬷心里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眼看着叶文瀚就要大步走入夫人的房间,赶紧上前想拦着,可谁能拦的住丞相大老爷啊!

叶文瀚一把推开上前试图阻止自己的月嬷嬷,一个箭步冲进了卧房。而老夫人和叶清逸则跟在后面,也进了卧房。

眼前的景象,气的叶文瀚差点一口老血就要吐出来。此刻,他的嫡妻正衣衫不整的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中,两人还在酣睡。

而周遭则一片凌乱,私密的衣物以及被褥枕头等,胡乱扔了一地,那粉紫的床帏也给撕破了一个大口子,可见昨夜他们是如何的逍遥快活。

叶文瀚只觉得一顶超级大绿帽,直直扣在自个儿的头上,一时间都有些呼吸困难。

51 反奸计的真相

而晚到了一瞬的老夫人,猛然间看到如此不堪的场景,也是差点儿站不稳,多亏后面跟来的叶清逸扶了一把。

这一上前,也让叶清逸瞬间看清了屋内的情形,那半遮半掩的床帏中,赫然躺着自己的嫡母,一对雪白浑圆的胳膊此刻还紧紧勾着旁边一年轻男子的脖子。

叶清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什么情况,嫡母背着爹爹偷人?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老夫人意识到有人扶了自己一把,扭头一看是叶清逸,赶紧拽了她离开了那污秽之地。心里内不停的祷告神佛,作孽啊,可千万别污了未出阁的姑娘们的眼。

从人后冲进来的月嬷嬷,此刻简直目瞪口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本该在叶清逸屋里的男子,怎会出现在夫人的床上,她心里忍不住呐喊,完了,全完了。然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夫人,夫人,您快醒醒啊!老天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月嬷嬷的哭喊声,不但惊醒了床上好睡的两位,也惊醒了因气愤到极点而呆愣的叶文瀚。

只见那张氏缓缓睁开了双眼,却不料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年轻的男子脸,且这男子也迷糊着正要醒来的样子。

“啊……”

张氏尖叫一声,立马坐起,才觉得自己身上冰凉,低头发现自己居然只穿了几缕破布条,赶紧捂了被子,蜷缩进被子里。

那男子则一脸惊慌失措的跌落床下,还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床上的老女人,不是吧,说好的白富美变成了老徐娘,难道昨夜自己和这个老女人……。

“你,你,为什么会是你呢,相府的大小姐呢?”

此话一出,叶文瀚彻底暴怒了,怎么,睡了自己的嫡妻,如今还肖想着自己的女儿。

“来人,将这混账东西拉出去,关……关到柴房。”叶文瀚一声怒吼,让屋里床上床下的两人彻底清醒了。

张氏才看见老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屋里,而月嬷嬷则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脑子嗡一下瞬间空白了。唯一的反应就是这下全完了。

“还有这,这,不知廉耻的妇人,给我,给我看好了,不许出房门一步。”

有人拉了那被吓到鬼哭狼嚎的年轻男子出去,叶文瀚说完这话,一甩袖子,急速出了玉华轩,一副再也不想回来的决然之态。

屋内就剩下了跌坐在地的月嬷嬷,以及一脸难堪痴呆的张氏。此刻的张氏脸色惨白,神情呆滞,如同得了失魂症一般。

“哇……”坐了好一会的张氏,猛然如野兽般冲下床,揪起月嬷嬷的衣领,揭底嘶力的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人会在我的房里,你这个蠢货,你为什么要撺掇我做这种事情。”这下好了,好好的一品宰相夫人的荣华富贵就这么毁了。

“让我如何对得起老爷,对的起婉儿,不如让我去死吧?”一想到自己那个一出生就被送上光明神殿的嫡女,张氏的内心就开始滴血,恨不得一头撞墙。

而那月嬷嬷赶紧拦着她家夫人,听到夫人提起嫡小姐,眼珠子咕噜转了两圈,又有了主意。

“夫人,夫人,您一定要撑着,您一定要等二小姐回来,这回的事情定是那大小姐背后捣鬼,要不然,老奴看着那人进了燕来居,还守了一夜,怎又会出现在夫人房里,夫人,此仇一定报,夫人您可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听了月嬷嬷的话,张氏也觉得非常疑惑,按理说月嬷嬷办事,她还是很放心的,如今却出了这么大纰漏,想来定有人背后捣鬼,她一定不会放过那捣鬼之人。

她可还有个光明神使的嫡女可以仰仗,可如今叶晨婉远在光明神殿,正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怕老爷在气头上私底下处置了她。

“月嬷嬷,那你快派人送信给婉儿,还有一定要求着老爷开恩,不能因为我今日之事,就毁了婉儿的声誉啊!”

“老奴知道,老奴知道,夫人,夫人,你一定要挺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婉儿小姐回府,一切都会好的。”

主仆二人又抱头痛哭了好一会,真的会好吗,要是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说,只是如今出了这种事情,相爷还如何能容得下自己呢,一纸休书都算是给自己面子了。张氏想着以后的日子,不禁又气愤悲痛起来,抱着张嬷嬷哭泣不愿撒手。

叶清逸送气到头晕的叶老夫人回了安怡堂,也没多说几句话,就准备回燕来居。嫡母发生这种事情,作为晚辈的叶清逸着实不好说什么。

叶清逸本想着送完老夫人,去看看自己的爹爹,但转念一想,男人碰到这种事,均会觉得没脸见人,何况还是身居高位的一朝丞相呢,想想还是算了,免得父亲大人尴尬难堪。

因此,叶清逸只能回自己的燕来居。

燕来居,叶清逸用过早膳,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她嗑了一把自己炒的瓜子,又啃了一串自制的美味糖葫芦,还是不得劲,又吩咐绿茵准备烤肉的材料,打算午餐再撸几个串。

一边看着绿茵准备食材,叶清逸一边回想着今天这诡异的事情,她总觉得一向外表贤惠端庄的张氏,不像能做出这种肮脏事情的人,不禁想起昨夜花君莫和沐谦两个鬼鬼祟祟的不知密谋什么,难道和他们有关?

“谁?出来?”

屋顶上两位正在隐身的女暗卫,碧落盯着丹宁,丹宁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那糖葫芦看起来红艳艳的,那未来的王妃吃的那叫个香甜,居然勾起了自己的馋虫。

只轻轻的一声“咕噜”,就被敏感的叶清逸抓了个正着。

叶清逸跑到院子中央,对着屋顶仰望,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可是听得真真的,有人,绝对有人。

“出不出来,不出来本小姐烧房子了哦?”

叶清逸说着,还真拿了根粗壮的干柴,顺着绿茵准备烤肉的火,点了根火把拿在手上,冲着屋顶比划着,好像这房子不是自个的了似得,看的一旁的绿茵都揪心。

碧落和丹宁看呆了,这可如何是好,她们来保护未来王妃,要是让王妃烧了房子,她们主子定会怪罪自己。

两人对望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于是一个飞身就落在了叶清逸的面前。

“啊——”

叶清逸虽然已经知道这世间有隐身术,也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猛然蹦出来的两人,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还差点摔倒。

幸好碧落机灵,一探手就给叶清逸扶了回来。不然,拿着火把玩儿的叶清逸极有可能,烧到自个儿,那可就悲剧了。

“碧落(丹宁)见过王妃主子!”

“王,王,王妃?你们哪来的?”

叶清逸见是两名侍卫打扮的女子,就已经猜出来定是昱王殿下派来保护自己的人,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

她打量着这两姑娘,个头高点的叫碧落,年长一些,面容姣好身材妖娆;娃娃脸那个个头矮点,笑起来十分甜美,与绿茵丫头年纪相仿。

“王爷下令,从今往后,碧落与丹宁就是王妃的人了,任凭王妃差遣。”

“啊,王爷真的这么说了?”叶清逸看着一脸坚定的碧落,又看看一旁的丹宁,见丹宁也是郑重的朝自己点头肯定。

叶清逸心下了然,自己如今的处境,确实需要几个厉害的护卫,既然有人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哦,这样啊?只是本小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收留的,既然你们确定要跟着我,首选要绝对衷心,以后只认一个主子,可能做到?”

“属下遵命,碧落(丹宁)对天起誓,日后敬王妃为主,只以王妃的差遣为己任,誓死追随,如有不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碧落和丹宁跪地起誓,信誓旦旦,一脸诚挚,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叶清逸瞧着很满意。

“好了好了,本小姐信你们就是,不过,本小姐丑话说在前面,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欺主不忠的行为,就别怪我无情。”

“是!”碧落丹宁见他们王妃爽快的答应了,也放心了。

“好了,起来吧,以后别王妃、王妃的叫,听着好像我有多么着急想要嫁给昱王似得,你们和绿茵她们几个一样,唤我一声小姐就是。”

“是。”碧落丹宁高兴的应了。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那就一起来帮忙吧!”

于是,一群人开始烧烤煮串串,碧落和丹宁也吃到了人生的第一次烧烤,她两内心感叹:新主子平易近人真好!跟着新主子以后有肉吃!当然,糖葫芦也会有的。

燕来居一群女子叽叽喳喳,好不欢乐,与整个相府的愁云惨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叶清逸也是午膳之后,才从碧落嘴里得知真相。

原来那年轻男子是盛都典型的喝嫖赌竭都占尽的一个纨绔,如果不是皇上赐婚于相府,那他将成为张氏为叶清逸“千挑百选”出来的“佳婿”。

张氏见皇上赐婚,觉得自家嫡女的位子受到了威胁,才在月嬷嬷的怂恿下,将那好色的纨绔之徒引入后院,并给燕来居所有人下了昏睡的药,才将那男子送入叶清逸的闺房。

恰好,这龌龊事被昱王的暗卫们发现,并及时上报,才有了后面的反奸计。

叶清逸越听越气愤,如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那小叶清逸岂非都没有活路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且看相府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吧!但总归那张氏这次是彻底失宠于相爷了。

52 有史以来最丰厚的彩礼

快到午膳时分。

一上午阴雾霾霾的相府,又迎来了一阵骚乱。

不过这次,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昱王殿下来了!

带着足以摆满半个相府的彩礼,来了!

这下,皇上赐婚相府大小姐叶清逸嫁与昱王之事,瞬间就传的满城风雨。

而昱王殿下今日送了光明大陆有史以来最丰厚的彩礼,也成为最劲爆的消息,所以,当浩浩荡荡的彩礼车队从城中路过之时,半个盛都都沉浸在一片红海之中,大街上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几条主街被堵的水泄不通。

皇宫内,皇帝陛下得到消息。

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然后直接撂下怀里的宠妃,闹着要亲自出宫瞧瞧去,他打心眼里不太相信,这种事儿是那个古板严肃的皇弟能做出来的。

丞相府里,叶文瀚躺在床上,被张氏气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正郁闷呢!猛然听管家说昱王殿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彩礼车队,亲自来了。

叶文瀚就直愣愣从自家床上蹦了起来,紧紧拽着福管家的衣领子,掏着耳朵问道:“你说谁,谁来了?”

于是,福管家把嘴凑到他家老爷的耳朵跟前,扯着嗓子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谁知他家老爷怔愣了一会,一把将自己推开。

还一本正经的说着:“这么大声干嘛,老爷我耳朵又不聋。”福管家悲催的想着,不是您叫我大声一点了吗!

叶文瀚也不和管家掰扯了。穿好官府准备迎接昱王大驾,可回头想想又不对,于是,又去换了身家常的便服。

看的福管家直愣眼:“老爷,王爷来了,您这么随便,好吗?”

就见那叶文瀚突然神秘的笑了几笑,便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穿上官服是属下见将军,换了便服,那才是岳丈见女婿,不一样,不一样。”

福管家擦了擦脑门上压根没有的虚汗,心里悱恻,老爷是不是接二连三受刺激,有点儿不正常了,还真把那杀神王爷当一般人家的女婿了?!

安怡堂,老夫人起初听说昱王殿下带着大批彩礼前来,也有些不可置信。但事实如此,老夫人毕竟是见过世面,上过战场,又混迹在深宅后院多年的精明人,很快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想着叶清逸的嫡母张氏,如今这中状态绝对不能再主持府里的事物,于是老当益壮的叶老夫人,拿出当年勇冠三军的气势,又一次披挂上阵,不过这次不是杀敌,而是准备杀杀那昱王的锐气,好小子,好眼力架,她的宝贝孙女可不是那么好哄走的。

于是,昱王殿下还未到相府,整个相府已经自行开始高速运转,自上而下,每个人都十分忙碌。

只见整个相府里,此刻热火朝天,洒扫的洒扫,规整的规整,擦洗的擦洗,挂彩的挂彩,备膳的备膳……而一脸笑意盈盈的叶老夫人则是这场运动的直接负责人和管理人。等全部拾掇完成,整个丞相府焕然一新。叶老夫人又紧急吩咐众人全都下去,换上簇新而干净的衣裳,才作罢。

而整个丞相府要说最清净的地方,一个是叶清逸的燕来居,一个是紧锁大门的玉华轩。

燕来居内,小丫头绿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小姐,大喜,大喜啊!昱王殿下来了,带着彩礼来了!”

“啊,这么快……”还在摇椅上晃晃悠悠的叶清逸,一下子做了起来,正盖在脸上遮目的医书也掉进了怀里。叶清逸正闭目思量着,怎么养活她新收留的那只小黑,谁曾想就有人送上了大把的银子。

碧落丹宁两个此刻一脸笑颜,真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上门给王妃送彩礼了,王爷这是有多么重视王妃啊!看来她们跟着王妃是对的,要不然混迹在一群男隐卫之中,都不知道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如今跟了王妃,王爷又看重王妃,她们都期待着自己成为众多兄弟姐妹们羡慕的对象呢。

玉华轩,此刻这里的落寞冷清与外面的张扬热闹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张氏听着外面的动静,得知是昱王殿下来送彩礼,气不打一处来。让月嬷嬷紧紧的关上院门,心里只祷告着她的婉儿能早点回来,不然这相府真就没有她的位子了。

一个时辰过后,骑着高头大马的花君莫,终于到了相府的前门。

此刻,相府正门大开,相府自上而下众人都新衣加身,叶丞相虽然身穿便服,却也十分簇新华丽,看来叶相一门对于这门亲事,倒是十分认可。

再看昱王殿下这边,今日的昱王还是带着那个银杏面具,只不过弃了日常的黑色锦衣,而是换上了一席暗红色织锦华服,头戴金冠,骑着金爵头的大黑马,丰神俊朗、气质天成,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往日的戾气,而多了几分皇家贵胄的威严,也多了几分嫁娶的喜气。

人们争相膜拜他们南泽的战神,如果说以前,昱王像一个冷漠的杀神,冷酷绝情,那么今日的昱王,沾染喜气之后,则多了些许人情味儿。

一旁随行的沐谦,虽然也是英俊潇洒、神采飞扬,却顶着两个大黑眼圈,活脱脱一副熊猫样,大家不禁又在内心悱恻,看看王爷“移情”之后,沐大少该是彻夜难眠了。要是让沐谦知道大家此刻的猜忌,估计又要在内心咆哮,他的确是有很多“怨愤”啊,为啥王爷要娶妃,累死累活的都是自个儿啊!

等花君莫一行人来到相府门前,就见叶文瀚和叶老夫人,已早早领着众人候着了。双方见了礼之后,叶文瀚迎着王爷,跨过相府大门,进了装饰一新的前厅。

花君莫看着相府此刻的变换,很是满意。

“想必叶大人对本王此次前来的目的,已然十分清楚,那本王就不拐弯抹角了,承蒙皇兄厚爱,相府千金叶清逸,经过皇兄指婚,已是本王的未婚妻,但这礼数不可废,今日,本王奉上薄利,以示亲重。”

花君莫说着看了眼沐谦,于是沐谦就将彩礼清单,一厚沓子纸递给了叶文瀚。

“呵呵,王爷客气,王爷客气,这是小女的荣幸,是相府的荣幸。”

叶文瀚接过那厚厚一沓子纸,起初还有些莫名,待仔细看过,不由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有点儿哆嗦,腿还有点儿打颤。

“这,这,这是给小女的彩礼?”

不是吧,就算昱王殿下你富可敌国,也不需要这么显摆啊,如今这一百个丞相府卖了,都不够给置办一份相应的嫁妆啊!这可如何是好。

“呵呵,相爷放心,这些彩礼,一方面因为皇上赐婚,本王很满意这桩婚事;其二,也是作为救命之恩的答谢。”

“救命之恩?”

这下,整个大厅的人,再次惊呆了,什么救命之恩?就连沐谦都不知所云。一副迷惑之态,竖着耳朵准备听下文。

“相爷可还记得十年前……”

“十年前,那个困龙之夜?”

“对。”

当花君莫一说起十年前的事情,叶文瀚和沐谦就知道是什么救命之恩了。

十年前,当今陛下,当时还是皇太子,先帝驾崩,皇叔不轨,起兵逼宫,将年轻的太子困于宫中,多亏了当时亦年幼的昱王,披着黄袍诱敌追踪,解了逼宫之围。

那样的充满嗜血杀戮的雪夜,怎么让人轻易忘怀。

鲜血染红了大半个盛都的土地,太子险胜而昱王失踪,刚刚登基的皇帝陛下差点儿将整个盛都都翻了过来,愣是没找到昱王的踪迹。

当人们都以为年轻的昱王早已沦为皇叔的刀下亡魂之时,沐谦率领大批禁军护卫,终是寻得了被皇叔党余孽挟持的昱王,并拼死救出花君莫。

自此,人们只知昱王安,南泽国稳,却鲜有人知这背后,还有一个小小女孩那微不足道的付出。

“嗯,咳咳,本王已然认出那个曾经于冰天雪地之中,救下本王的人,正是相府的大小姐叶清逸,本王无以为报,既然皇兄已然为我们赐婚,那本王的彩礼自是要比其他人的丰厚一些,不知本王如此安排,叶大人,是否有异议?”

花君莫的这一番话,将众人从十多年前的那场风波中拉了回来,叶文瀚对于昱王的安排自然无异议,他也不敢有异议啊,王爷的命那是无价之宝,在多的彩礼都应该,都应该。

“王爷抬爱,臣受宠若惊!”

叶文瀚说着又要准备行礼,就被昱王制止了。

“那好,以后,丞相大人就是本王的泰山岳丈,本王应在此给岳丈大人行礼才是。”

花君莫说着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拱手礼,这在皇室的婚姻中也算是十分礼待了。叶文瀚这回真是受宠若惊了,赶紧利索的扶起昱王,脸上堆满了满意的笑容。

之前皇上赐婚,叶文瀚还有些忧心,以王爷的脾气和行事风格,不一定会善待逸儿。如今,看着这放满了大半个丞相府的彩礼,叶文瀚放心了,看来之前,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就看那满院琳琅满目的各式彩礼,就是清点个三天三夜也清点不完啊,看来自己的丞相府确实应该扩建一番了。

那么多珍宝金银中,最让叶文瀚欢喜的是那一整车的桃花酿和胭脂醉,那可是市面上千金难求一坛的琼浆玉液,如今自家后院就放着一大车,不禁让叶文瀚笑意更甚。

53 有史以来最变态的美食

后院燕来居。

叶清逸还在看医术,琢磨如何快速高效的炼制六品元气丹,好给小黑当糖豆果腹。就看见绿茵又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还看的进去书呢,王爷要在相府用午膳了。”

“哦,他吃就吃呗,你着什么急啊?”

“可是,可是,王爷说想要试试王妃的手艺,他想要在燕来居摆膳。”

“啊~~”

叶清逸一个激灵做了起来,啥玩意,王爷要来蹭饭?那么多人排队等着请客,居然要跑到自己这里蹭饭,呜呜呜,她今天有点儿累。

“而且王爷说了,要吃点新鲜的。”

叶清逸内心更郁闷了,她觉得这估计不是王爷想要吃新鲜的,定是沐谦这货故意撺掇着王爷这么要求的,一定是了。

呵呵,吃新鲜的是吧,就给你们来个超级新鲜的。

“木槿嬷嬷,你在院里伺候,绿茵,翠珠,云珠,碧落,丹宁……,走,咱们去厨房,给他们来个超级变态辣十全大补火锅,呵,呵,呵。”

几个丫头听着变态辣几个字,以及叶清逸那拖着长尾的呵呵声,都集体给昱王和沐谦他们默哀了,碧落和丹宁则在心里呐喊着,主啊,追王妃什么的就靠你自己了,我们帮不了你了,加油啊!

恨!叶清逸从小在嗜辣的某省长大,虽然是医药世家的千金小姐,却也有一帮喜欢上夜市啃变态辣鸡翅、围攻当地变态辣火锅的好姐妹们,叶清逸跟着她们学会了吃辣,而且每次都有一种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辣的东西了,之后还念念不忘的赶脚。

既然你们想吃新鲜的,那本小姐就不客气了,保证让一群人好好的、深刻地感受一番什么叫“触电”的感觉。

叶清逸带领着一帮小妮子在厨房捣鼓的热火朝天。

飘香的牛油炼化了,将长截葱、大片姜、大瓣蒜以及特制的咸香辣酱用沸油边炸边炒,放了几大碗的青辣椒、红辣椒和麻椒,青辣子香浓,红辣子够味,麻椒电嘴巴,等炒到没有生辣味,再加上熬煮过很久的高汤,以及提鲜的木耳、菇类等,制成了今天的重头戏,牛油香辣火锅,那红艳艳泛着油光的汤色,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叶清逸考虑到叶老夫人年纪大了,估摸着吃辣太多受不了,又特意做了菌菇清汤火锅,特地加了点儿滋补安眠的中药;两锅一拼,就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鸳鸯火锅汤底。

而主要的食材,更不用说,光是海鲜类就有三四十碟子,其余肉菜丸子粉什么的,也有上百来碟子,那些菜品均细细的切好码好,并让府里的大厨在叶清逸的指点下,唯美的装饰了一番,这下,别说是吃了,就是这么看着也十分精致养眼。

于是,当花君莫和沐谦被邀请至叶清逸的小院中用膳时,众人都是被眼前的景象惊的呆了呆,其中包括见多识广的昱王殿下。

这午膳摆放的地方好,小院不大,却清雅不俗,远有已经抽了绿芽的柳,近有鱼塘奇石,花君莫看着和自己初次见到的小院,大相迳庭的摆设,又一次见识了逸儿的多面性。

沐谦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那一口超级大的大锅上。此刻那口大锅,下面支着一个暖暖的火炉。

大锅被分成两部分,红色的一面,漂着一层厚厚的红油,在炭火的炙烤下,正翻着红艳艳的浪花,一股股浓郁的辣香味扑鼻而来,刺激着嗅觉和味觉,让他忍不住咽了几下口水。

而白汤那一面则要“文静”一些,却也有一股子清甜香浓的调味香,勾着众人肚子里的馋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锅,那个他看着叶清逸他们找铁匠,打的那口奇怪的大锅,就是为了做这一锅两色汤,闻着味儿都觉得很好吃。

等诸人都入席,叶清逸像个大家闺秀般施施然请了安,见了礼。

然后指着那口大锅说:“逸儿估摸着,男子汉大丈夫,更是豪情壮志的好男儿,必然有一副刚烈的性子,这翻腾的红汤就是为诸位准备的,而这药香浓郁的白汤,汤色浓厚,香而不腻,就如同女子性情温婉醇厚,故为多为女子食用,诸位可以试一试。”那言外之意就是,男子汉的都给我吃辣的去。

叶清逸说着示意绿茵等丫头,用公筷先煮了不少海鲜与肉品,盛在了各人的碗碟中。

沐谦迫不及待的来了一口那薄滑的牛肉,第一口只觉得肉香浓郁松软,还特别有嚼头,而且那麻酥酥的香辣味,十分开胃,吃一口就特别期待第二口。

于是,又一筷子牛肉的入口,却见沐谦猛然间就张开了大嘴,不停地哈哈,好辣好辣啊!可是又感觉很爽很过瘾,于是乎,又来了一口,这回沐谦又不淡定了,怎么感觉一口比一口辣,不但辣口,还辣心,辣胃辣场子,还有一股麻酥之感直冲脑门,而后再传遍全身,在春寒的天气里,硬是逼出一身汗来。

辣的沐谦坐不住了,起来蹦跶了好几下!却只能在王爷和相爷的鄙视下,又乖乖坐下吃!这辣椒是成精了吗?怎么这么辣呢!

辣,却也着实好吃!

看着沐谦猴急猴急的吃着,忍着,热着,然后又吃,又忍,又是一阵汗,一副面红耳赤、眼泪鼻涕横流、坐立不安又停不下来的模样,就连布菜的几个丫头都开始偷笑了。

叶文瀚不用说,他是不辣不欢之人,不过就算自己多年来,嗜辣如命,但也没有哪一次吃的这么香,这么过瘾过,越吃越起劲,刚开始还和昱王家常几句,后面直接吃到忘我的境界,只剩下埋头苦吃了。

再看昱王殿下,在这种热火朝天的氛围下,却还是那么慢条斯理。

除了起初,那火辣辣的菜品刚刚入口之时,有那么一个瞬间,叶清逸瞧得清楚,花君莫眉头皱了一下,眼神呆滞了一下,咀嚼的动作也停顿一下,脸瞬间酡红了一下,不过就那么半秒,然后接着又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不见半分红脸,也不见一份捉急,甚至那四平八稳的劲头,让叶清逸都有点儿怀疑,难道今日这变态辣火锅失灵了,不辣了,怎么这人就如同在喝白水般面不改色的。

都让叶清逸觉得之前花君莫那半秒的异样,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于是,叶清逸捞了一勺子辣菜,吃了几口,就被辣的呼哧呼哧直喘气,哎呀,辣死自己了。

正当叶清逸抹着眼泪,摁着火辣辣的胸口,暗骂自己手贱的时候,一杯冰水递到了眼前。

叶清逸抬头,就看见某王抿嘴闷笑地看着自己,呵,怎么有种被耍的感觉。

叶清逸正难受,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一仰头将那冰水喝了个底朝天。

还没等放下杯子,据看见一只哆哆嗦嗦的大手,伸到眼前,而那手主人沐谦,整张脸红的像关公,眼泪鼻涕左一把右一把,此刻正张着嘴大口大口急促的喘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伸着手够着叶清逸手里的冰水,只可惜冰水没了,沐谦立马蔫了,自己这副德行要是被人瞧见,那他风流俊俏佳公子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叶清逸见大家吃辣吃的开怀,却也极为辛苦,就吩咐绿茵拿上了早就备好的降火冰茶。

这牛油香辣火锅,叶清逸以牛油慢慢煎熬过所有的辣味调料,香辣醇厚却不生不燥,只是保留了应有的辣味,大大降低燥热上火的属性,偶尔食用,对身体益大于弊。

餐后,叶清逸还备着以药材熬制的凉茶,加了冰块,在食用火锅之后饮下,流过唇齿,直沁心脾,清凉舒爽至极。

此时,众人吃完火锅,喝着加冰的凉茶,感受着冰火两重天的境界,还在不停的感叹。

“叶大小姐,你厉害了呀,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这一手整人的好厨艺哪学来的?”沐谦有些纳闷,她是千金大小姐吗?怎么会做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还拿这些作为手段,故意整人,沐谦可以百分百断定,今个儿的火锅,定是叶清逸“特地”为他们准备的。

叶清逸一副乖巧的模样看了眼叶文瀚,说道:“还不是因为父亲嗜辣,我才琢磨出这些物事儿来。”

“哈哈哈,小女儿家的小心思,让王爷见笑了。”叶文瀚听着这话,十分受用,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相爷谦虚了,您有如此恭顺聪慧之女,叫人羡慕至极,本王有幸得皇兄赐婚,亦是本王之幸。”花君莫说完,还不忘深情款款的盯着叶清逸,直瞧的叶清逸一阵阵尬笑。

叶文瀚假装没看见,却在内心琢磨,这两小的看起来熟稔的样子,难道之前就认识了?他怎么不知道呢?

看来终是女大不终留啊!叶文瀚想着想着有有些惆怅起来。就好比自己精心呵护浇灌的花木,眼看就要长出花骨朵,却要送人的心疼不舍。

“本王此次前来,除了奉上彩礼,也想与相爷商量下婚期?”

54 民意与圣意相通

“啊?婚期?这么快?”这么快自己的闺女就要出嫁了?虽说之前,光明大陆有女子笄礼之后嫁人的习俗,但如今女子未及笄就嫁娶的也比比皆是。

而叶清逸听到这话,内心也突兀了一下,有些紧张不安的望向花君莫,他可别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才好!

“本王倾慕叶小姐已久,况且王妃一位悬置多年……所以……想早早迎娶逸儿为妻……。”

花君莫这话,让叶清逸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那么一丁点儿,就要原形毕露发作出来了,这人太可恨了,才立了字据,难道就想反悔?

看着满脸惆怅的父女二人,花君莫话锋一转。

“相爷稍安,本王见相爷父女情深,怎忍心过早迎娶逸儿,何况逸儿还小,再长个两年更适合出嫁,所以,本王想将婚期定于两年后,逸儿及笄之日,望相爷,不,泰岳大人成全!”

花君莫说着起身,深深的鞠躬,行了一礼。

被这突然一礼吓到的众人,赶紧纷纷起身,沐谦跟着花君莫一起行礼,而叶文瀚则一脸惊慌失措、受宠若惊的表情,又是回礼,又是扶人。

“王爷不敢当,不敢当,既然皇上已然赐婚,婚期王爷做主就是。”

一群人又是一番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叶清逸长长吐了一口麻辣花椒味的浊气,作为当事人在一旁安静地呆着,心想,好了,基本上没她什么事儿了。

皇宫,上书房。

圆胖的主管太监撅着屁股弓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口,这么憋着好一会儿了,难受。

于是,他努力睁大了一双小眼睛,偷偷瞧了眼皇帝主子。

“太不像话了,居然没看见,就瞧着个人影。”

啪,皇上怒气冲冲的拍了下桌子,又喝了些上好的贡茶清了清火气,才觉得心情有些舒缓。

“皇上,这也怪不得王爷啊,都是那群刁民,刁民太多,才挤着皇上,没看清楚王爷下聘的阵仗。”

主管太监小胖此刻内心也很崩溃,皇上要微服出宫到大街上瞧昱王爷的热闹,谁想,昱王下聘场面这么火热,他们愣是没挤进去,还给推搡出大老远,只远远瞧见王爷的一个背影。

这下好了,皇上怒了。

他也跟着受罪不是,本来在大街上被挤的发疼的圆胖身子,这会这么长时间弓着,这腰上的肥圈都快要抖上了。

“放肆,什么刁民,那都是朕的好子民,你一口一个刁民,是想说朕治国治的不好?嗯?”

扑通,小胖儿吓的赶紧跪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奴才怎敢是那个意思,皇上,您就别冤枉奴才了,奴才最笨,掌嘴!”

“切,行了行了,就你,狗嘴里也吐不出个象牙。”

“哎,哎,皇上英明,奴才吐不出,吐不出,皇上您就别生闷气了,您想要见那叶大小姐,还不容易吗,您赐了婚,还没办订婚宴呢?”

那小胖太监一提醒,花君泽立马来了精神,表情认真了几分。

“但您也瞧见了,昱王终于要娶妃了,您也少了一块心病,不是?且今日盛都人人面带喜色,说明王爷娶妻是民意,大家都高兴,才会都上街一睹昱王殿下的风采,这是好事啊!”

“嗯,是好事,的确是了了朕多年的一块心病啊,朕呢,其实心里高兴着呢,不行,朕也要表示一下,快,给朕拟一份圣旨。”

……

于是乎,相府内,吃完火锅,喝完冷饮的众人,接到了一份这样的圣旨。

皇上赏赐了无数金银珠宝给昱王府和相府,此其一;其二,皇上下旨吩咐昱王,三日后在府中举办订婚宴,并将亲临指导……。

指导?指导什么,叶清逸心想,这皇帝陛下也真是逗,莫名来场赐婚,还莫名要来指导,真是猜不透这些身居高位者的心思。

等接完圣旨,叶清逸还没回过神来,就见着花君莫一副奇怪的表情盯着自己,好像自己现在是块人人争抢的香饽饽,而他似乎在琢磨怎么将这块香饽饽率先抢走。

思及此,叶清逸赶紧回神,那昱王看着一本正经,其实一肚子坏水,她必须得防着点儿,不知何时那人就给自己下个套。

果不其然。

“相爷,王府从未有过女主人,也从未操办过此等隆重的盛宴,逸儿又如此聪慧得体,想法新奇,不若本次订婚宴就交给逸儿来筹办,还能早些熟悉王爷的事物,不知岳泰大人是否舍得?”

叶清逸内心“呵呵”了两声,这人还真是黑心黑肺,把自己弄去王府,不怕自己把那王府给掀个底朝天。

“这,这,就怕小女顽劣,不懂规矩,怕给王爷添麻烦!”

叶文瀚有些害怕,就叶清逸这个拆墙、挖河、拆房子的性子,在自家府邸捣鼓捣鼓也就算了,如果真让她住到王府去,要是守不住那活脱的性子,不知会不会闯出什么祸事。

“呵呵,岳丈大人放一百个心,以后昱王府,逸儿就是规矩,王府后院逸儿一人说了算。”

花君莫说完看了眼沐谦,就见他嘴巴张到能塞进去一颗鸭蛋了,沐谦内心泪啊,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除了被恐吓,就是被算计,他不想啊,他只想和王爷住一起。

“且还有沐谦从旁辅助,苦活、累活、麻烦活,都交由他来做就是了,万不会累着叶小姐。”

花君莫都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叶文瀚不答应也不成了,只好一个劲儿点头。

沐谦这回彻底泪奔了,什么鬼?

他何时混成了“苦力”了,殿下你追妻,为何要拐带着我呢,还让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呜呜,命苦的宝宝。

叶清逸和一众丫鬟们看着一脸憋屈无处发泄的沐谦,均偷着乐去了,

“那既然相爷并无异议,本王就先回府,等稍后派人来接叶小姐。”花君莫“奸计”得逞,心花怒放,面上却还是一副平静无波,只是,作为一代杀神,此刻早已没了那一身骇人的凌厉气场。

昱王等人离开后,叶文瀚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免好奇的问道:“王爷说逸儿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知逸儿可还记得之前的事情?”

叶清逸撇了撇嘴,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叶清逸,她哪里能记得。

“咳咳咳,那时候还小,还真记不得了,呵呵。”

“哦,难怪从未听你提起过呢,既然如此,叶儿对昱王可还满意?”

“啊,满意,很满意。呵呵!” 她能不满意吗?她现在似乎都没有一点儿退路了。

叶文瀚看自己女儿已很欢喜这门亲事,才真正放下心来。

叶文瀚通过张氏之事,也看清楚了,儿女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重要,彼此心意想通才更重要。

想到张氏,叶文瀚不禁又面色阴沉,经过自己对那姘夫的审问,已然确定此事确实与逸儿有关。

那怂人还真是怂的彻底,起初相爷问话,皮厚嘴硬,一直嚷嚷他是某尚书府公子,谁敢动他云云,谁知真的搬了套刑具过来,还未拿到眼跟前,那怂人就被吓尿了。一柴房骚气不说,那人还腿软到怎么也站不起来。

于是,相爷只好派人去查。没想到这少年花名在外,极为好查。

他的确是某尚书府不成器的庶出公子哥儿,整日就知道拈花惹草,流连风月场所,就这样的人还妄图搭上相府的姻缘。

张氏早早就寻了尚书府夫人,示意能将叶清逸嫁过去,成其好事,这事儿完全是高攀,那尚书府的夫人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就算是个痴的傻的,娶了回去也是一份体面。

作为回报,那尚书府也没少往张氏娘家送礼、送银子。

谁知,叶清逸却突然被皇上赐婚,断了某些人的念想,于是,在月嬷嬷的撺掇下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可是,又是谁扭转了这局势?

将那尚书府的小哥儿,直接送进了自己夫人的房里,虽然他也暗恨这人让自己带了绿帽,却也感谢这人挽回了叶清逸的闺誉。

这人……到底是谁呢?叶文瀚看着那满院的彩礼,以及今日王爷的表现,和以往王爷的手段,脑门上微汗,着实不敢深究。

“来人,去玉华轩。”

叶文瀚忙活大半天,这会儿也该找那张氏算算这笔账了。

玉华轩内。

叶文瀚步入这冷冷清清的院子,不觉感叹,好歹多年夫妻一场,没想到张氏却做事如此绝情。他如今对张氏,已然失望透顶,却不得不碍着张氏娘家的颜面,以及自己那个还在光明神殿长大的嫡女,叶晨婉的名誉,否则,他真恨不得立刻休了她。

张氏见着叶文瀚过来,内心又是害怕,又是臊得慌,在自己夫君面前被人捉奸,她自知如何也挽回不了叶文瀚的心了,或者说这么多年来,叶文瀚的心压根就没在她身上停留过半分。

叶文瀚坐在榻上,不屑地看着跪地不语的张氏,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

“你可还有话说?”

“呵呵,老爷难道不查查吗,是谁在陷害臣妾。”

“你,你自己用了什么下作手段,自己不知道吗?逸儿年纪小,她并未得罪你。”

“是,我是不待见那个人的女儿,是她,是她,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毁了我的爱情,毁了我的家,当你将她带回来那一刻开始,你的眼中何曾再有过你明媒正娶的嫡妻,呵呵,我为何要大度去优待她的女儿,凭什么?”

55 资本家日常

张氏声泪俱下,扯着嗓子咆哮,将最后一丝伪装也全部卸了下来。

看着日日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张氏,原本是这样一幅嫉妒、狠毒的嘴脸,叶文瀚不自觉的浑身哆嗦了几下。

随后,又凌厉的起身,一个巴掌甩给了那个错的离谱,还不知悔改的之人,胸口大幅度的起伏,暴露了叶文瀚此刻的愤怒。

就因为嫉妒妾室得宠,就要将好好的一个庶女往火坑里推,还如此理直气壮,死不悔改。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好好去佛堂,反省反省,好好忏悔你的罪过。”

张氏听吧,摊在地上只剩下连连的冷笑和眼中不甘的愤怒和泪水。

“来人,夫人身体不适,需长期静养,让人送到城外的普惠庵,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将其接回府。”

说完,毫不顾忌倒地嚎哭的张氏,一甩袖子走了。

不多时,一辆不打眼的马车停在相府后门,又有几个婆子大包小包的背着,搀扶着浑身无力的相府夫人张氏坐了上去,往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贵人,如今却落个咎由自取的下场,这又怪的了谁呢?

张氏一走,叶清逸就得到了消息。

哎,爹爹还是心软,还是顾念着张家往日的扶持,或者说顾忌自家嫡女叶晨婉的颜面,不得不大事化小,不了了之。不过,这张氏一走,府里倒也清净了不少。

燕来居终于清净了。

但却被大大小小几十个箱子摆满了,看着……十分杂乱。

“绿茵,快些让人整理着些彩礼,这半个丞相府都堆的是,看着碍眼。”自古物以稀为贵,如今,叶清逸有种怎么金银珠宝如粪土的既视感,又感叹,那花君莫不是给她挖了座宝藏送过来了吧!

“小姐,老夫人和老爷已经多派了几人在前院清点了,应该很快会轮到这边,而且这些是王爷特意嘱咐,让人给小姐送过来的,小姐您要不要看几眼。”

叶清逸随意打开了一口箱子。

这一箱是成套的头面和服饰,叶清逸提溜出一条藕荷色的真丝吊带内衣裙,看着上面的细细密密的莲荷如活了一般,叶清逸有些不淡定了。

难怪花君莫让人将这些抬到了自己的院子,这还真是……不好意思见人呢!

叶清逸又翻了翻那箱子,除了那做工和面料都好到无可挑剔的睡衣裙套装,还有一套同色系的奢华宫装,用了极为罕见的提花桑波缎,整体看起来端庄高雅,又不失少女的甜美温柔,而那配套的芙蓉花珍珠头冠,与这一身衣裳搭配,也十分温柔唯美。

叶清逸又随手打开了另一个箱子。

一抹刺目的艳蓝色跃入眼帘,同样,叶清逸还是从这个箱子里用手指,勾出了一条淡蓝色绣着百合的真丝睡衣吊带裙,除此之外,还有一套采用绝世好料湛蓝流光锦缝制的宫装,叶清逸摸了摸那流光水滑的衣裳,又看了一眼,与之搭配的点翠蓝宝石头面,不禁愕然。

这里可有12个规格一样的这种箱子,不会……

叶清逸又让绿茵几个帮忙逐个打开了剩下的10个箱子,不出叶清逸的预料,红色、白色、青色、紫色、橙色等等各色服饰及配饰,成套成套,一共12箱,而且每一套都是从内到外一件不差,也就是说,她叶清逸收到了某王送来的十多件性感睡衣,以及十余套奢华和精致到不像话的宫装。

嗯,这要她如何想啊!

某王这是真把自己当做准王妃了啊!还有那吊带睡衣,有谁一送送一打的,哎呀,真是脸红心跳外加被几个丫头瞩目的难堪。

绿茵几个早就按耐不住,一个个红着脸,耸着肩膀,偷偷乐,真是没有想到,王爷这么贴心,居然连自家小姐喜欢穿什么款式的睡衣,都一清二楚。

“小姐,不妨您试试这些华丽丽的衣服,试试尺寸,可好?”绿茵嬉皮笑脸的推搡了一把发愣发呆的叶清逸。

待叶清逸反应过来,就是一脸假装生气的模样,几个丫头终于憋不住,哈哈笑做一团。某人隐身于屋顶,俯视着一群嬉笑逗趣之人,不免勾唇浅笑,随即,转身遁走了。

除了那十来个箱子的服饰,叶清逸还收了箱子金子,一厚沓子各种面值的银票、金票,以及一箱子散碎银两,外加一大车各类珍稀药材。

很显然那些散碎银两是给叶清逸平日里花销,以及打赏下人用的。那药材想必是给小幻兽炼丹用的,叶清逸只能在内心暗叹,花君莫果然心细如尘。

待里里外外都打赏过了,叶清逸又开始琢磨了。

虽然这彩礼丰厚到让人侧目,但她始终还是要回到现代,所以,衣服首饰可以用一用,而金银财宝之流就收入库房,届时一并还回去。

至于小黑的六品“糖丸”,那是需要大量钱财,且是一场持久战,就算有金山银山也能坐吃山空,不如……

现在坐拥金山银山却动不得的叶清逸,灵光一闪,有了新的想法。

资本家,对,现在自己不就是个超级资本家吗?有钱还怕赚不到钱?

叶清逸决定,凭着自己多年帮助奶奶经营集团事务的经验,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建设一个属于自己的财富王国,一副宏伟的吸金蓝图在叶清逸的脑海中逐步展开。

一想到这里,叶清逸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可是,自己现在是别人的未婚妻,还被某王“借用”三天,用以筹备什么劳什子订婚宴,真是头大。

经过一番思考,叶清逸觉得,自己目前不缺钱,却的是能够持续运营的产业和人才。那么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人。

想到这里,叶清逸不禁将目光转向了院子里忙碌的几个人。

木槿,有能力有魄力,是个大才,可以挑大梁。

翠珠和云珠,做事情仔细谨慎,可以做后勤。

至于绿茵,活泼好动不怕事,人缘好,自带锦鲤运气好,牌技好,可以做接待什么的。

至于碧落和丹宁,碧落年长,老成稳重,想问题周全,就跟在自己身边,而丹宁,与绿茵性子像,活泼好动,不如让她去各种跑腿。

……

叶清逸一会打量打量这个,一会审视审视那个,这一院子的丫头都给她看的有些后背发凉。不晓得小姐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每个人的职责基本敲定之后,叶清逸拿着笔拿着纸进屋,描绘她的宏伟蓝图去了。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叶清逸才活动了几下有些酸麻的手腕,看着眼前一大堆图纸、文字以及各种架构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睛骄傲地看着这些构架,这将是属于她自己的商业王国。

时间紧迫,她必须在去王府之前安排好一些前期的事情。

于是,叶清逸唤了木槿、绿茵等一干人,摆上一桌子早点,也顾不了什么主仆尊卑,大家一边吃一边说。

叶清逸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个大概,绿茵等几个小丫头还没反应过来,而木槿就已经一脸激动和崇拜的给她家小姐鞠了三躬。

大家看着一向稳重的木槿嬷嬷,突然激动的模样,不用想都知道小姐的这些买地皮、买商铺、开酒楼、做旅游、公益教育等这一系列的主意,定是顶顶好的。

这下,绿茵她们几个也懒得劳神去想了,小姐让干啥就去干啥就好了。

“那好,既然你们都觉得没有问题,那我们即可就行动。”

叶清逸示意五个丫头一个嬷嬷围成一个圈,大家都伸出手,交握在一起。

“来,跟着我,咱们大喊一声,加油,然后甩手。”

于是,一个小小的仪式完成了,大家通过这个仪式的刺激,似乎更加有信心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叶清逸也顾不得累,就领着众人出去考察了,在这之前,叶清逸通过多次出府游玩购物,基本上已经摸清了这盛都的状况。

哪里繁华人流量大,哪里地价性价比高,哪里风景好又离城近……心里有了大概的估计,叶清逸轻车熟路的带着一帮娘子军直接来到了最繁华的街区。

叶清逸先找那些地段不错却生意冷清的铺子,直接和老板谈判,高于市场价收购铺子,因为叶清逸的豪爽,不到一上午的功夫,她们就收获颇丰。

她们盘下一个装潢不错的三层大酒楼,那酒楼叶清逸之前就看上了,非常适合做火锅店,她已经将火锅调料配方和制作方法都详细的告知了木槿,并画好了内部改装的图纸,而且在顶楼将加盖一层敞篷式花房,作为休息区,叶清逸还将现代商业活动中很多吸引人气的法子写成了笔记,如今,有了铺子,只待开工了。

还有一处适合开医馆的院铺,后面是三进三出的大院,前排是一溜商铺;以及好几处面积不大但地段绝佳的临街店面,这里未来将作为叶清逸炼制丹药的基地,也是她给自己找好的退路。

其余还有些或地段好或潜力大的小面积商铺,加上叶清逸彩礼里面的十来间优质铺面,叶清逸大概估算了下,差不多够用吧!

56 坑人的叶小姐!

昱王殿下与丞相府大小姐订婚,这件事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了整个盛都。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奉承也有人鄙夷。

在一大片恭贺祝福的声潮,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

有人暗道可惜了相府大小姐,虽是庶女,却也是娇媚明艳的一朵鲜花儿,却插在了昱王这堆已经毁了容貌的“丑牛屎”之上。

也有些“知情”的暗叹,这相府大小姐本就恋着那昱王殿下,是暗地里使了手段才得了皇上赐婚,也算全了她一片倾慕之情。

更有人说,那昱王毁了容貌奇丑无比,而那相府千金原本就是个痴傻的,傻女配丑王,倒是显得十分的般配。

……

这些不和谐的声音,也就是一些闲人私下里,嚼舌根子的话,听听就罢了。

盛都某个大酒楼,二楼。

二楼窗前之人,是身着一席白色长衫的连城公子。

微微打开的窗户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叶清逸一袭男装清俊高雅,带着一群丫鬟小厮,还在挑选适合的商铺。

郝连城兴趣盎然的盯着那身影移动,嘴角一直噙着那抹光华内敛的笑意。

“你确定,这女子就是叶丞相府那个痴傻了多年的大小姐?”

“回尊上,那的确是叶大小姐,昨日昱王殿下上门下聘的女子。”

“回头派几个修为高深的,好好盯着丞相府,切记,万万不可伤了叶大小姐。”

郝连城自己也没注意,在说道叶大小姐几个字时,瞬间温柔了几分。

叶清逸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目光,一回头就瞥见那二楼窗前,此刻迎风而立的出尘少年,以及那双深邃的蓝眸,她立刻认出那是号称四大公子之一的郝连城。

郝连城此刻见着叶清逸回眸望向自己,不自觉的朝着她微微颔首,算是打个招呼。

叶清逸想起沐谦的话,这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角色,于是也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然后扭头就走了。只留下窗前人影落寞,投下孤寂的阴影。

一行人兵分两路,碧落丹宁骑马去远处的村落走访,而叶清逸与其他人则到了距离盛都不远处的一处山坳,这块地方十分荒凉,却风景宜人,远处山峦重叠,近处湖波荡漾,湖岸边野生的垂柳杂乱的生长着,一群野鸭破冰游湖,野趣横生,湖岸稍远处的村落零零散散的点缀着,而湖岸到那些村落之间有大片大片的空地。

正在欣赏美景之时,碧落和丹宁策马回来了。

“小姐,不,公子,前方村落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庄稼人和猎户,哦,对了,除了一条小河之外,那边村落据说还有一眼冒热气的泉水,只是村里人迷信,大都认为那是神魔的居处,容易迷路,轻易冒犯不得。”

什么?冒着热气的泉水,那不就是温泉吗?

叶清逸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这是发现新大陆了?不,是发现新大陆上有熟悉的东西了!

“走,一起去看看。”

花了银两,一个胆大的村名愿意为他们带路,叶清逸一行人来到这个山坳的深处,就瞧见一处水汽氤氲、半遮半掩的水塘,那塘水清澈见底,而那大片大片的如云雾的水汽,就来自于那水域。

一群人还将前行,谁知那村民却不干了,嚷嚷着这是圣泉,不可亵渎。转身就跑了回去。剩下叶清逸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小姐,不如,我们也回去吧,这地方让人觉得心里发慌。”胆小的绿茵小声的说着话,似乎也怕吵醒了什么神魔。

其他几人虽不至于害怕,却也对着叶清逸点了点头。

“噗嗤”叶清逸笑了!

明朗的笑意突然绽放在白皙的脸上,如同花骨朵儿瞬间绽放,美不胜收。

“你们几个傻丫头,这水汽氤氲容易迷路,村民害怕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你们小姐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放心走吧,这只不过是一眼温泉而已。”

众人半信半疑,继续跟着叶清逸向前走去。

就在这时,叶清逸感受到小幻鼠的动静,于是放出那只小黑来,结果那小黑一溜烟儿就跑进了飘渺的雾气中。

“哎——”叶清逸还未来得及唤住它,便消失了踪迹。

众人只好循着小黑消失的方向慢慢前行。

“奇怪,就算是温泉的水雾,也不该这么浓厚啊?”

这越来越浓,浓到化不开的白雾,让叶清逸十分迷惑。但这里确实是温泉,只是不仅一眼,而是很多眼。

叶清逸他们此刻行走的石头小径,也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为堆砌而来。

这条小径的两侧是活水,居然分出了不少石头砌成的格子,每个格子中都有一个泉眼,向外冒出带着白色水汽的热水,叶清逸大概数了数,足足有那么四五十个格子,四五十个泉眼。

继续向前走,便到了这条石径的尽头。

就听见小黑一阵“吱吱”乱叫之声,以及一个男声的咆哮之声。

“啊——,救命——,哪里来的臭老鼠!”

叶清逸赶紧加快脚步跑了几步,先入眼的是一波碧绿清澈的大水池,以及泉水中央的泉眼,那泉眼此刻正往外快速喷涌滚动着热腾腾的温泉水。

两眼快速扫过,才在距离这这大水池最近的喷泉格子瞧见一个人影,以及一旁石头上摆放整齐的男子衣裳。

“谁?”

叶清逸喊完是谁,绿茵和碧落几个侍婢才堪堪赶到。碧落和丹宁立刻拔剑,直指水中那瞬间凝固住的一抹身影。

“吱,吱,吱,主人救我……”

“哇——”却见那身影拼命一甩,小黑就被直接甩进了水中,只见那只小幻鼠拼命瞪着两爪两足,极为神速的游向叶清逸。

“主人,主人,你要看美男洗澡吗?”

“啊?”叶清逸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噗通”一声,见那池中的身影瞬时沉入水底。

“啊……这什么情况啊?”那身影发出一身急切的感叹!

叶清逸也在内心快速的琢磨起来,这是神,还是魔,会洗澡还会尖叫,一定是人了,温泉的主人?绝对不像,要是他是主,有外人闯进来,早就叫唤起来了!

那估计是蹭温泉的吧!这就好办了。

于是,只见叶清逸清了清嗓子,说出的话瞬间让几个侍婢都红了脸和不耻起来,感觉她们家小姐这坑人的功夫又见长了。

“喂,这位公子,你借别人家的温泉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你看,我今日高兴,本想带着我的神宠,哦,就是你刚刚拎着的那只小老鼠,以及如花似玉的美眷佳人,来这快活快活,谁想到给你扰了兴致,你说,该如何是好啊?”

那憋在水里半饷都没个动静的身影,这会“呼啦”一声出水,当然,他只敢冒出个头来,叶清逸也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脑袋的影子,看不清那人的真容。

“咳咳咳……,兄台,兄台,不好意思,不知这是您家的宝地,实在是……”

“哎……我这人也好说话,俗话说,萍水相逢,三生有幸,既然偶遇就是朋友,不知可否出来说话。”

“这……麻烦能让……让您的家眷稍微回避一下吗?我……我……着实不方便。”

“哦,也好,绿茵,翠珠,云珠,听到没有,听到了还不回避一二。”

绿茵、翠珠、云珠三个是一身姑娘打扮,而碧落和丹宁则是男侍卫装扮,因为叶清逸说了,自己扮作年轻公子,如果跟着五个丫头,着实有点儿奇怪,有点儿太……奢侈了,因此就将碧落和丹宁化妆成了男侍卫,这样看着舒服多了,也不会太惹人注意。

此刻,绿茵、翠珠、云珠……被带来“快活快活”的美眷佳人,飞也似的后退了百八十米远,直到看不见任何人影为止,退去之前还不忘以怜悯的眼神看了碧落和丹宁一眼,但愿这两个不要被带坏才是啊!

作为贴身护卫的碧落和丹宁倒是尽责,还算沉静的站着未动,只是微微红了红脸。

叶清逸蹲下身子,碧落丹宁也跟着蹲下身子。

“小……公子,有何情况?”

“没什么情况,只是觉得蹲着看不累,且看的清楚些!”

“啊……”

丹宁红着脸看了看碧落,她觉得还是站着好,碧落会意,于是二人又迅速站了起来。

见水中之人迟迟不肯上岸,叶清逸用手试了试那有些烫人的水温,又撩起一手心儿水在鼻子下闻了闻,说道:“兄台,温泉泡着舒服,解乏又养生,不过泡久了也不好,况且我这硫磺泉虽有美肤、养颜与解毒之功效,但泡久了也会头晕胸闷,极为不适……”

“在下……这就上岸,可是……公子你确定不回避一下?”

那男子的声音清澈好听,只是倒霉碰到叶清逸,原本叶清逸也不是想看人家男子出浴的,只是,因之前看了花君莫的浴照,就琢磨也不知什么样的身材才是好的,于是才打起了寻找个参照物的心思,当然这心思也就刚刚看到这人才产生出来。

就见那男子慢腾腾慢腾腾,从不深的水中挪过来,先是伸出一条玉臂,感觉到叶清逸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又尴尬的“呵呵”干笑了几声,叶清逸这会才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57 不如,以身相许

待叶清逸看清那人的相貌,不禁直楞了眼睛,好清秀的一张脸。

好一副清水出芙蓉的花容月貌,对,叶清逸这会儿能想起来最贴切的词语就是花容月貌,那男子被氤氲的热气蒸的面如桃花,肤如凝脂,就算那眉眼的棱角分外分明,也似乎含情带嗔,却又与女子的妖娆妩媚完全不同,与花君莫的酷帅贵气不同,也与沐谦的俊朗多情不同,更与连城公子的出尘飘逸不同,他那整张脸端的是俊美绝伦,清秀精致,实属玉兰青竹般的君子脸也。

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更是清澈到底,不怒不威,无求无畏,带着几分不设防的柔弱感,还有几分随性和洒脱,端的是傥荡不羁,却又似乎能洞察一切,望着这双眼睛,能激发人的保护欲,让人自愿深陷,自愿表露心迹。

不过叶清逸心不在脸,而在身材。

她本就有些脸盲,帅不帅在她看来不过皮囊,纯熟欣赏而已,绝对不花痴。

只是……就见那如兰似玉的男子,只露出了一只修长的胳膊,在叶清逸眼皮底下,快速将岸上绣着红梅飘雪的墨绿色锦袍,拖拉进水中,就在水中穿戴起来,而那溅起来的水花,还差点打到叶清逸的鼻眼,吓得叶清逸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

叶清逸一个闭眼,一个闪躲,又接着长长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躲的快,没被溅到一身水的功夫,那男子就穿好了衣服,自水中一跃而起。

在空中迎风飘了飘,才站在了叶清逸的眼前,叶清逸慢慢挪开挡着脸的手,从指缝中露出了一张清艳的面孔,然后就是一身飘逸的墨玉色长衫,衣服干的这么快,看来此人定是功力深厚,那衣服质地轻柔飘逸绝非凡品,看来又遇上一个修神高手。

“哎……可惜了”只看到一条手臂,没办法作参考啊!

“不知兄台,为何叹气!”

“你刚刚泡过温泉,不易招风,可惜你不知道啊!”

“啊……”那个青年公子一脸讶异,只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快到没有人察觉。

“哎,也真是,大家都是男子,就算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又有何妨,本公子胸怀坦荡,也没有那等不良嗜好,哦,我这两贴身侍卫同样也是,却不想兄台尽如此委屈自己,水下穿衣,迎风晾晒,哎,真是让我等感觉……感觉自己尽是龌龊了一般,还是说兄台你有何隐疾不方便暴露呢?”

这话说的,叶清逸脸不红,心不跳,却害苦了碧落和丹宁,宽衣解带、隐疾什么的是女子张口就来的吗?

就见她两此刻一副小姐我不认识你了的表情,十分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与叶清逸拉开点距离。要不是顾及王爷主子的命令,真是想暴走算了。

“咳咳咳……”才刚刚恢复了翩翩公子形象的某人,听到“隐疾”二字,突然忍不住下腹部紧了紧,这一紧不要紧,要紧的是刚刚潜水喝进肚子的那几大口水,就被紧紧地挤了出来。

“嗷呜……”一大口水吐了出来,瞬间打湿了墨绿的梅花袍,就见那青年此刻是真的囧了,一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尴尬表情。

“哎呀,兄台,你没事吧?”叶清逸作势就要上前,还顺手拽了丹宁的帕子,作势就要扑上来给那青年擦上几把。

“哎,哎,没事,没事。”那男子赶紧退后几步,却忘记了自己此刻正站在温泉池边沿,只听“扑通”一声,自然是那青年又落水了。

叶清逸看这情况,嘴角勾起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她将帕子丢回给丹宁,这回擦也没用了。

“兄台,我都说过了,这硫磺温泉虽好,却也不能多泡,来,我拉你上来,记得这次可不要吹风了,容易邪气入体。”叶清逸一副乖哄宝宝的语气,说出的话看似有理,实则是歪理。

那水中此刻十分狼狈的青年,用手抹了把满脸的热水,长长的吁了口气,让自己的内心不至于那么燥热,想他梅落云一世清名,难道就这么给毁了,绝对不行。

不错,此人正是被称为光明大陆四大公子的踏雪公子——梅落云,西沙国女王的幺子,西沙血统最纯真的巫主。

自幼拜西沙大祭司为师,是一枚倾倒西沙万千少女的白雪王子,也是一个外表清俊如玉内心傲娇自负的预言师。

此刻,傲娇的踏雪公子,只剩下出水芙蓉的娇,却丢了那引以为傲的傲。梅落云在热水中想冷静的思量片刻,却不得始终,脑子被全身的燥热冲的乱了节奏。

只见他突然不装清高了,也不演清纯了,直接邪魅的一笑。顺着叶清逸伸出的纤纤玉手,来了个恶狗扑食,直接一跃而起,扑上了叶清逸的身体。

叶清逸来不及反应,也没想到这扭扭捏捏的人儿,突然就转了性子,毫无防备之下,被压了个正着。

碧落丹宁想要上前阻止,可是从她们的角度来看,分明是自家小姐用力拽了那美男子,并急乎乎的将人拽上了身。这,到底要不要管?

此刻,跌在湿漉漉石面上的两人,四眼相对,紧挨着身体,两人的衣衫都湿了,叶清逸红了红耳根,发觉自己的双手正搂着那人的腰身,她不自觉的上下划拉了几下,嗯,身材完美,曲线立体,就是触感太过结实,也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紧张所以紧绷的。

而梅落云此刻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胸前的柔软和纤细的身躯无不告诉他,身下之人居然是个女子。

而此刻,眼对着眼,那双浓密卷长的睫毛下,掩映着一双十分明亮纯净的黑眸,那黑眸中只有自己放大的脸,有一丝丝惊艳,却没有情迷,更没有时常让他厌恶的亵渎,梅落云的心似被什么抽空了,不禁沉溺其中。

就在他准备抚上叶清逸的脸庞,叶清逸说话了。

“兄台,你不会好那啥吧?”说着用一只手指,推着眼前的人,示意双方保持距离。

梅落云一个翻身,立马倒在一旁,他才不好那啥呢!可你也不是男子啊!

就在这时,梅落云腰带上的墨玉挂坠嗡鸣作响,他心里一惊,脸上又出现了另外一幅表情,一幅不可置信的讶异表情。

他之所以会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作为大祭司的师傅,预言自己命中的有缘人已经出现,在那南方之地,菏泽之上。且给了他一块圆溜溜的墨玉,是寻找有缘人的凭证。

难道身旁这位就是自己的有缘人,梅落云心里呵呵了,居然这巧,难怪说是有缘人。他内心打定了主意,准备来一出将计就计。

叶清逸在碧落丹宁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哎呀,压死她了,没想到看着清瘦的人如此肉重,害得她浑身酸楚,还被石板硌的腰疼屁股疼。

叶清逸正准备捶捶背,捏捏腰,好站起来,扭头就看见那肉重的青年一脸有所图谋的诡异表情望向自己。

叶清逸立刻正襟危坐,严肃问道:“你干嘛?”

就见那男子羞红了脸,本就出水芙蓉的颜色,立刻娇艳了几分,又垂首乖巧,又讨好迎合,一副美少男弱柳扶风求庇护的情态,没见过多少男子的碧落和丹宁,此刻小心肝抖了抖,颤了颤,不自觉的就想保护这人。

而见惯了各式伪娘和小鲜肉的叶清逸,则浑身恶寒,忍不住摸了摸胳膊,似乎隔着衣料都能摸见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且看那青年不知要做何妖!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公子这样的妙人,既然用了公子的温泉,我身上又无一件值钱的长物,呜呜呜,如今,这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不如,在下就以身相许了吧!”

啥?

叶清逸没听错吧!

听着这期期艾艾的委婉声音,还有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以及说道以身相许时那高扬的尾音,叶清逸刚安慰妥帖的鸡皮疙瘩瞬间又冒了出来。

舌头打着结问道:“以……身……相许?”

“哦,也不是,小人本是西沙国人,本名梅落云,来南泽寻亲访友,结果亲已死,而友发达了就不认我这往日的朋友了,如今正无家可归,不如,您行行好,收留我吧?”

随即,梅落云睁大清澈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向叶清逸,一副求收养且可怜兮兮的表情。他梅落云今日就算豁出去了,也要跟着好不容易找到的有缘人。

叶清逸恶寒了好半天,瞥见碧落和丹宁都一脸不可置信的心动怜悯之态,突然计上心头。

于是,她“咳咳”两声,正了正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哎,不是在下不收留你,你看你自己这一副标致的模样,哎,本公子已然定亲,那未婚妻子人品出众,就是有些嫉妒心强,往后我却不能时时照看你,将你放在身边惹人闲话,看你如此,不若你跟了我这两名侍卫,也是一样。”

被点到名的二人,就像点在了他们的心坎上,连连点头。有这么个人儿日日跟着,看着也舒心啊!也能监视他远离王妃,好给王爷一个交代。

只是,这两人又犯嘀咕了,王妃用“未婚妻”来形容王爷,还说他嫉妒心强,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定会生气,不过,这应该也算是无伤大雅吧,算是吧?!

她们为着自己不受惩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58 梅落云的一招

“嗯,人家不要啦,既然公子答应要收留人家,就得给人家相应的地位,同是侍卫,怎么也得有个高低主次之分,我要做侍卫头领,而且这两个这么弱,给爷当下属爷还看不上。”梅落云觉得自己豁出去之后,这不要脸的话,说起来居然如此顺手,难道自己就是师傅常常念叨的那种贱骨头。

听到这话的碧落丹宁二人不干了,说好的小跟班呢,怎么摇身一变骑到自己头上去了,此事万万不可,且这男子看起来就是个小受模样,不知有何本事在这大放厥词。

再者说了,放一个如此花枝招展的“柔弱”美男子在王妃身边,王爷还不杀了她两。

“你,你这混小子,谁弱了,不信咱们比试一番。”丹宁首先不服气的嚷道,碧落也是一脸的不服输。

直看的叶清逸抚了抚额头,暗叹,这两个丫头还是不经事,思想单纯,这么容易就被激将了。

不过正好,叶清逸也想了解下这人的修为水准。

她就算收人,也不能收留个只废米粮的无用吧!

“好,一言为定,不过本公子事先申明,要是本公子能一连赢了你们两位,那本公子日后就是侍卫头。”

废话,如果连这两只都打不赢,他四大公子的名号,岂不白混了。

“好,一言为定。”

丹宁气冲冲的朝梅落云笃定的说道,而碧落此刻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不禁惭愧的看了眼叶清逸,获得了一枚“你两猪啊”的眼神。

可是如今,不应战那就表示怂了,只能全力以赴,打的那梅落云满地找牙,才能卸下点儿心头之愤。

碧落和丹宁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绝。

她们必须战,而且必须赢,一方面为了她们自己日后在叶清逸身边的地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留和培养她们的昱王殿下,她们绝不允许,自己王妃身后站着别的男子,更何况那人如此清俊……或者说如此妖精般会惑人,她两差点儿都中招了。

两人眼神凌厉,一致对外,还没出招,就听着梅落云轻飘飘的说道:“两位小哥可以一起上,还有,本公子慈善,让你们一百招。”

碧落丹宁听吧,气血涌动,这人如此看轻她们,让她们如何能放过他,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开始了。

说是打斗却也不太确切,只能说是一场……二追一的游戏。

只见丹宁首先爆发,小巧的身影翻飞而出,双手翻转以内力逼出光之力,瞬间,一层层绿色的光,笼罩在丹宁周身,看着十分清凉而唯美,那凌厉的气场也喷薄而出,叶清逸惊呆了,哇,战斗状态的丹宁原来如此清冷,完全不复平时生活中活泼的模样。

丹宁的武器是一把青光剑,剑身青光一闪,散发出耀目的光辉和冷意,只见她一挥剑,就有一股凌厉的青色剑气,面朝梅落云而去。

却见那梅落云双袖一甩,将宽大的云袖缠绕上胳膊,然后优雅的背过身后,足尖一抬就飞了出去,那速度,极快,却十分美,披落一背的黑色长发飞起,衣抉飘飘间,气度不凡,那姿态,只能用嫡仙来形容,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叶清逸觉得,该是那嘴角此刻勾起的玩世不恭的笑意,与整体形象不太符合。

顷刻间,丹宁已经足足发了二十余招,招招狠厉,且越来越接近全力以赴,而梅落云只是躲,一招一招躲来躲去,就躲出了几百米的温泉石径。

此刻,白色的水雾之外一片光明,视线也好了很多,叶清逸、绿茵、翠珠和云珠都跟着二人,目不斜移地观看这场类似游戏的打斗或说追逃。

无论丹宁如何使招,梅落云就是不接,只躲,而且躲的一丁点儿也不狼狈,反而看着优雅闲逸的很,二十余招,丹宁都如同大力打在棉花上,不对,是打在空气中,丝毫得不到回应,还将自己给弄的气喘吁吁。

于是,碧落看不下去了,大叫一声:“丹宁闪开。”

就冲山前去,碧落周身散发出氤氲而纯净的紫光,幻化出自己的紫光剑,挽出一连串的剑招,才让梅落云的躲人步伐稍稍加快了几分。

却见他一回头,带着欣赏的目光,不急不忙的痞笑道:“不错不错,一个小小的护卫居然修成了紫光临界阶段,哥看好你哦,呵呵!”

此话气的碧落“哼”了一声,更全力以赴的对付他了。

而一旁绿茵则为叶清逸解答疑难。

例如,这修神者身上的绿光和紫光,分别代表了修神者修为等级,也就是说,丹宁绿光偏氤氲,那她目前就是修神中段绿光中阶,而碧落要比丹宁高出三阶来,已经达到了紫光的临界点。

绿茵羡慕的望着这两个女子,不禁生出一些感叹,同样都是小姐身边的人,平日里嘻嘻哈哈在一处,如今才觉得碧落和丹宁如此厉害,特别是碧落,差一步就能突破修神高阶了,就算在这光明大陆,也算是拔尖的修为了。

叶清逸听完绿茵的解释,就想起了当初在尚医局地牢中,花君莫所展现出的那一身耀眼而纯净的白光,可叹,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至今还是个零武力值的菜鸟,不,是菜,在这个武力社会,自己就如同放在砧板上任人切割的菜。

一身紫光大盛的碧落,如地狱而来的修罗,杀气凌然绝不输于丹宁,浑身的气场在紫光的映衬下,冷艳妖冶,又一次刷新了叶清逸的认知,平日里比其他丫头多点儿的沉稳的碧落,一转换到战斗模式,居然如此惊绝艳丽。

她内心感叹,还是修神好啊,萝莉变罗刹,普女成女王,瞧瞧这强劲的气场,整个人的感觉都加分不少。

可是,三十余个回合下来,就连紫光巅峰的碧落也没有碰到一丝儿梅落云的一角衣衫,这让叶清逸十分震惊。

那梅落云周身并没有任何光芒,完全看不出他是什么修为阶段,但他却能每次洞察先机般避开碧落一招比一招精准狠辣的剑术。

这是何故,叶清逸不禁看向绿茵。绿茵会意,但她却并不知晓原因,也只震惊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当口,丹宁见势不妙,趁机加入战斗,二对一。

丹宁加入的及时,一剑近距离突袭,正着梅落云的脸面而去,让梅落云猝不及防,那剑刃险险擦过桃花似的面皮,就听“叮……”一声,梅落云旋身落地,众人才看见他手中握了一把青翠欲滴的玉笛,梅落云耍帅一般将玉笛在手中告诉旋转,而另一只手则抚着差点儿被划破的面皮。

“小哥儿,切磋切磋,何必如此认真呢?你这样会吓到小姑娘的!”这哀怨的语气,好像自己就是那个被吓坏的小姑娘一般。

“再来”碧落大喝一声,丹宁会意,一起上阵,两人开始配合起来进行二对一挑战,这二人配合之后,上下齐攻,左右兼顾,前后夹击,不但速度加快,招式也开始变化无穷。

众人都估摸着,这回梅落云必要失言于自己所说的出让一百招的大话了。

可谁知,就算碧落丹宁联手,配合默契,也未能再次触碰到梅落云,哪怕是一根儿头发丝,这不禁让观战的几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梅落云成精了不成,居然招招都能无惊无险的避过。

很快,一百招结束了。

梅落云让给碧落丹宁的一百招就这么结束了,她们输了。

碧落和丹宁退守一边,两人此刻都有些狼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之人,这人太恐怖了,居然如此厉害。

俗话说,百密必有一疏,就算他修为高于她们,想要在她们姐妹剑阵下如此逍遥的躲过一百招,简直让人不敢想象,就算昱王花君莫也未必能做到如此精准和笃定。

姐妹两人偏不信邪,碧落丹宁休整了一息,蓄势待发,共同发力,又是一个奇特的剑阵,直面梅落云而来,梅落云不紧不慢,以内力催动光明之力,浑身纯净的白光闪烁,脚尖点地,一个强大的瞬移,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现在那二人的后面,就见他快速的在二人背上某处穴位,轻轻一戳。

“叮当当铃铃——”碧落和丹宁的宝剑瞬间离手,掉落石板之上,同时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完全惊呆了,这什么情况?

碧落和丹宁就这么被躲了一百招的人,一招胜了!

而碧落和丹宁则更震惊于此人那周身散发的白光,那纯净的白光,他们活到现在,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那人自然是花君莫。

却没有想到,如今她们居然能遇到这样的高手,不,是高手中的绝顶高手,这样的人居然死皮赖脸的要跟着叶大小姐,就算没有阴谋,也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碧落丹宁一脸震惊和防备,又带着些许疑惑的盯着梅落云,看来此事还需尽早告知王爷和沐大少知晓,对于这样的厉害角色,早作防备胜过日后真出了什么事情再去补救。

这两姐妹,刚有了这种想法,就被叶清逸一个眼神打压下去。

叶清逸声音低沉的说道:“如果今日之事,你们要去禀告王爷知晓,自此,也不用再跟着我了!我早就说过,既然王爷让你们听命于我,自是只能认我一个主子。”

叶清逸适时的敲打,让碧落和丹宁一脸愧色的低了头。

她们怎么就忘记了,以后自己都是叶小姐的人了。

59 厚着脸皮贴上来

梅落云一招搞定叶清逸的两大护卫碧落和丹宁。

用时过快,从而让叶清逸产生了想倒带回去再看一遍的冲动。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了。

而梅落云赢了之后,就如一只乖巧的小绵羊,静静的等着叶清逸的发落。

叶清逸摇了摇有些出神的脑子,回过头来笑呵呵的说道:“哇,你赢了啊,还真是可惜啊!”

叶清逸一说“可惜”两个字,梅落云就不淡定了,这两个字从叶清逸嘴里说出来,一定预示着不好的结局,这个,他已经亲身验证过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叶清逸接着说道:“哎,好不容易躲来躲去的赢了,却没有任何奖励,真是可惜哀哉了。”

叶倾城此话一出,碧落丹宁两个丫头心里暗暗叫好,小姐这坑挖的好啊!真是稍稍的解了一丢丢她们心里的怨气。

而梅落云则不淡定了,立马变脸吼道:“不是说好的,我赢了我给你当侍卫头,而且……”他恨恨的看了眼正得瑟的那两个侍卫,接着说:“那两个归我管。”

却见叶清逸一脸疑惑的说:“没错!这是你说的,非常正确……可是,本公子却什么也没说,当然也没答应你啊。”

“什么?你……你欺负人,呜呜……”梅落云没想到碰到块狡猾的硬石头。他都这么卖力的展示了自己的风采,却依然不能感化和诱惑眼前之人。

梅落云一想到自己可是光明大陆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一曲追魂笛,曲韵世无双,不知能蛊惑多少女子的芳心。

但他却能肯定,这些女子中绝对不包括眼前这位。

可这位,却是自己近半个月以来寻寻觅觅之人,自从师傅示意他,让他前往南泽走一遭,寻一寻那个自己命定的有缘人,他还真不一定来呢。

可既然来了,那就寻上一寻,他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有缘人定是个身份高贵的清雅女子,于是他拜访过皇室大内的所有公主,各大臣家的千金小姐,再不济还偷窥了老百姓家样貌俊俏的女儿们,最后连青楼楚馆都逛了个遍,愣是没有一个看对眼的。

他本来已经放弃了,准备出城,却一时间看这边风景独好,还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温泉,只是不知何人设了禁制,以他的功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开一个口子,想进来清清静静的泡个澡来着,谁想到被一只灰溜溜的老鼠扫了兴致。

可随即他碰到了叶清逸,这个女扮男装的假公子。

她仗着自己是这温泉主人的身份,眼神轻佻,却不含亵渎之意,起初,梅落云确实被那眼神所吸引,有了一丝逗弄她的兴趣,可事与愿违,那女子巧妙的反将一局,自己再度落水。而那人还不忘羞辱自己一番,他居然气愤的想要上岸揍人,一向自制力极好的人失控了。

当他假装被她拉上岸,并压向她之时,他才醒悟身下之人居然是个女子,而他却失陷于那女子清澈到底的清亮眸子中。

恰在此时,师傅给的墨玉发出警示,原来自己寻寻觅觅的有缘人,就在眼前。

他将计就计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却不想到头来某人轻飘飘一句自己没有答应就想搪塞过去,门都没有。

如今,梅落云遇到了普天之下第一个嫌弃自己的人,居然内心生出了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来,就如同叛逆的孩子,你不让小爷做的事情,小爷偏做给你看。

梅落云冷静了片刻,理清自己的目标,觉得自己必须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前进,不惜厚着脸皮贴上去……。

于是,就见一直沉默的梅落云,猛然间换脸,嬉皮笑脸的靠近叶清逸,羞羞答答地说道:“公子行行好吧,就收留落云吧,落云保证做个合格的侍卫长!”

看着两眼放光的某人,就像……小黑!

叶清逸不禁一阵恶寒,赶紧推开了贴上来的人,谁知就她那点儿力气,却是如何也推不动一个修为在修神高阶的人。

梅落云贴过身子,直接贴近叶清逸的耳朵,理直气壮的威胁道:“姑娘你看了人家洗澡,还摸了人家,就不想负责了吗?日后闹上门去,怕也不好交代吧!”

威胁,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是个人都会讨厌别人的威胁,自己是看了,可却什么也没看到啊!也摸了,却也是轻轻在后背上划拉了几下而已!如此要付多大个责任啊!

可那梅落云话锋一转,又道:“其实我就想做个侍卫……长。”

瞧瞧他那点儿志气,梅落云都有些鄙视自己了。可谁让天命有缘人那么重要呢,师傅说了那人可以助自己渡劫,他此生最大的劫难。

“可以,不过你必须给我一个可信的理由?”她才不相信,这样的人中龙凤,会放下尊严,心甘情愿给自己做个小小的侍卫,不,侍卫长。

就见梅落云二话不说,自腰带上解下一枚黑乎乎、圆溜溜的石头,叶清逸拿起来看了一眼,触感温润、纹理细致、漆黑如墨,表面被摸的细腻光滑,一看就知道是块墨玉老料。

而此刻这块墨玉散发出暖色的光芒。

“这……”叶清逸惊讶了,墨玉她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这种可以散发暖光的。她不禁疑惑的望向梅落云。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师父说了,接近这块暖玉能有所反应的就是在下的有缘人,师父还说我此生将遇到一个事关生死的大劫,只有我的有缘人才能助我渡劫。所以,本公子给你做侍卫长,期限你来定,但也要你帮本公子渡劫,可否?”

叶清逸和一众人如听天书似得听完,一时都没了反应。

叶清逸内心更是无语,自从自己穿越以来,感觉自已遇到的都是奇闻、奇遇、奇事啊!

她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那个,帮人渡劫,这事情我可从没做过,你要是生病啥的,我是医生,可以帮你看看,渡劫,呵呵,还真不会!”

“啊——”听到这话,梅落云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劫啊!

“还有啊,帮人渡劫会不会要命啊?要是要命,你赶紧另请他人吧!”废话,叶清逸自己还没活够,她还准备回现代照顾奶奶!

此话一出,碧落绿茵几个也是连忙点头,让小姐犯险的事儿她们也不会答应。

“啊……这个……”梅落云只想着寻找能帮自己渡劫的有缘人,还真没想到这么多,他略微一思考,便说道:“嗯……不如这样,既然是天命,天命最大吗!你就帮我渡劫,然后我给你做侍卫……长,如果说渡劫要人命,那么我就不需要你救了,我梅落云发誓,说到做到,如违背此誓言,就让我……让我的灵魂永堕黑暗,不得光明。如此可好?”

梅落云面色严肃的发誓,发完之后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好看的眉眼深锁,一副怅然若失、眼无焦距的注视着远方,好似他下一秒就要历劫,而可以帮他的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这副表情一出来,叶清逸立马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见死不救、铁石心肠之人了,叶清逸擦了擦眼睛,整理了下思绪,尼玛,这人太会演了,自己差点都要被他感动了。

“哇!小姐,永堕黑暗,是光明大陆最重的誓言了,小姐……,不如……”

“是啊,小姐,他这么厉害,还这么帅,收了吧……”

“哼,小姐,别听绿茵和翠珠的,这人不怀好意,要是被王爷知道了,您要怎么交代。”

“碧落,你别公报私仇,他都发了这么重的誓言,再说,王爷也不能时时看护主子。”

得,两拨人还吵起来了!男人要是祸水起来也是不得了啊!

绿茵、翠珠和云珠三个都一副期待的表情望着自己。而碧落和丹宁则一副仇视的目光看着梅落云,。

哎!这碧落丹宁的胳膊肘还是拐向昱王的,也是时候给些警示了。

“好——”叶清逸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瞅了几眼见色望主的绿茵她们,“收,我这就收,好了吧?”

“小姐……”碧落和丹宁还想制止,叶清逸面色不虞的看了一眼她两一眼。

“梅落云,你可以跟着我。但要约法三章,其一,我不会探查你的真实身份,我不管你是谁,但作为我的侍卫,你不可背叛,没有我的允许,不可将我的事告知任何外人;第二,你的职责是保护我的安全,除此之外,你是自由的;第三,我们这里都是女子,你一个男子跟着我多有不便,所以,你必须女扮男装,扮作我的丫头,如何?”

叶清逸义正言辞的说着自己的要求,梅落云也算听得认真,前两条是为人侍卫最基础的要求,自己当然可以做到,可是第三条……确定不是为难人。

“前两条都容易,我必然会从一而终。”梅落云答应的爽快,他当然要从一而终,他这一辈子第一次求人,还死皮赖脸的,并且他这一辈子也就给一人做侍卫,其他人可没这个命。

“只是这第三条,你是想让我堂堂七尺男儿扮女子?大小姐,我不会啊!”梅落云一脸苦逼相,让他扮女子,想想都觉得要命。

“呵呵,没关系,你要做我那两个侍卫的头,最好扮作女子,不然我也没法带着你啊!再说,我的易容术,那是连我家绿茵都十分称赞的,你放心吧,习惯习惯,就好了。”

绿茵赶紧附和着他家小姐,点了点头。

梅落云终是一脸为难和勉强的点了头。

60 资本家的宏伟蓝图

叶清逸此行不虚,不但开拓了一大圈财富事业基础,而且还收了一个超超级厉害的侍卫,她很满足啊!

内心便琢磨着如何将这些资源更好的利用起来。

盛都是作为南泽国最大的城市,富庶而繁华,在南泽皇帝花君泽这些年的治理下,无论是朝政经济还是百姓生活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国富民强就意味着消费水准的升级,就意味着叶清逸敛财事业的发展空间极大。

叶清逸对自己的计划那是信心满满。

当然,作为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自己所掌握的先进科学技术和经商理财之道,是光明大陆这个重视武修之地,完全不能比拟的,更何况叶清逸的医术和炼丹术,那本身就是一座宝藏。

叶清逸想要经商赚钱,那简直是自带锦鲤型创业者啊!

就拿那个温泉来说,叶清逸通过调查了解到,光明大陆的温泉极少,大都为皇家所有,除此之外也只有底蕴深厚的大族世家拥有一小部分,自是十分珍贵,一般人想都不要想。

叶清逸所发现的那个温泉,据梅落云说,它外围有一圈阵法,一般人误入就会迷失方向,而内部那些沿着石径的格子温泉,也都设有禁制,而最中央的那一处的禁制就连梅落云也打不开,充其量他只能针对其中一个格子的禁制,撕开一个小口,且持续时间只有自己闪身进出的一瞬间。

当梅落云得知那温泉的主人是叶清逸时,内心是非常崇拜她的,能够设置出这样强大的禁制之人,必然不凡,在这种心理的暗示下,才有后面一些“乖巧”的表现。

当梅落云兴致勃勃的询问那禁制之事,叶清逸做贼心虚,自然是答不上来,还多亏了小黑帮忙解答。

据小黑所说,这样强大的禁制,这世间只有一人有能力设置,那就是女神若水。

叶清逸思量着那女神若水已经陨落了近万年了,也就是说那温泉居然一万年无主了,也是十分震惊。

不过叶清逸震惊过后,就厚着脸皮将那处温泉据为已有了。

她只说自己是那处温泉的守护者后代,这谎扯完,梅落云完全一副不太相信的赶脚,好在,叶清逸有秘密法器,那就是神兽小黑,那可是这个大陆仅有的两只神兽之一,当梅落云见识了小黑的神兽内丹,就不得不信了。

而后来,几人又试了一番,有叶清逸或小黑在前面带路,众人都能顺利寻到温泉,否则,众人都会迷失在外圈树林之中。

于是,梅落云瞬间转粉叶清逸,发誓要为叶清逸鞍前马后,他的有缘人就是不一样啊!绝非凡品池中物啊!

叶清逸将自己想要开发温泉度假区的想法和图纸说给了众人。

她希望收购温泉周边方圆几里的所有土地,然后通过温泉的开发吸引人气和财气,进而再对周边的山水进行清理整治,做些人为的景观和游乐设施的点缀,例如寺庙尼庵、画舫码头、戏曲杂耍、赌场黑市、青楼楚馆等等,形成一个距离盛都最近的风景名胜区域,相信到时候城里的达官显贵们必然将蜂拥而至,因为城中那些地方数十年,甚至于数百年都未曾改变一二,早已没有了新鲜感。

而目前,由于这里属于城外,土地价格低廉,也能节约不少成本。

除了这些风景的设计,还能余出大片大片的土地,用以种植草药,也可满足叶清逸在城中将要开设的医药馆,同时满足自己炼丹所需要的一般药材,简直是一举多得。

大家都觉得小姐的想法太天才、太全面、太有操作性了。

因为叶清逸不但做了详细的景观建筑的分布和设计,还对这个区域未来的商业运作和营收做了很是精彩的分析归纳,虽然这些都是现代人的手法,但是做商业的思路都是相通的,这些先进的设计和理念,征服了木槿嬷嬷和一众丫鬟,当然还有逸粉梅落云。

木槿惊叹于自家小姐强大的经商头脑,而梅落云则震惊于这小小年纪的姑娘家,居然有如此才华和魄力。

大家都觉的药城的高楼是个奇迹,可这要是建成了,绝对不亚于药城啊!大家都信心十足、摩拳擦掌地想要尽快将这些主意,落到实处。

其实,温泉还只是叶清逸所有敛财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叶清逸打算以医药为核心来实现自己的财富梦,这也是目前来钱最快的途径。

因为一颗六品丹药,价值数万金到数十万金不等,而对于叶清逸来说,有了八卦神炉,炼制六品丹小菜一碟。一天内不停炼丹,少则六七颗,多则十几颗,完全一副开挂的水准。她日以继夜的炼丹,已经给小幻鼠备下了一大瓶六品丹了,够它吃一阵子了,简直开心坏了某鼠。

除了炼丹之外,叶清逸有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

就是通过医药产业各方面发展,例如医学研究、医学教育、医院、药材种植、药材生产等领域整合,形成庞大的体系化医药王国,实现自己穿越前准备大展身手却没机会的理想。

要实现这个理想,叶清逸目前不缺银子,她缺少能够帮助自己的人才。

当然,木槿算一个,木槿的处事能力、精明和气度在这段时间完全展现出来,而且很多事情一点就透,非常有经商的天赋,叶清逸将这一摊事情的总把控权交给她自己放心。

而其余几个丫头中,翠珠和碧落都很沉稳,可以作为重点来培养。其余几个丫头很都不错,绿茵善赌、云珠能算、丹宁好吃,很多事情都可以辅助完成。

至于梅落云,叶清逸暂时未有发落,只让他贴身保护自己。

就算这样,却也感觉人手十分有限,于是叶清逸又出了一套人才招聘和培训的攻略,除此之外,叶清逸打算收容盛都的流浪儿和孤儿,教会他们一些谋生手段,打算自他们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等叶清逸将所有计划和安排,一股脑和盘托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她们小姐简直就是个天才,这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每个人内心都激情澎湃了一番!为叶清逸,为这个伟大的财富蓝图,也为她们即将开启的全新人生!

叶清逸忙着安排自己的事业,而整个盛都还在疯传她与昱王殿下的御赐婚事。

有人说,叶清逸早已花痴昱王殿下好多年了,还真是烈男怕缠女啊!这叶清逸的缠郎功夫好,好不过叶丞相的美言自荐!

有人说,皇上赐婚,叶清逸嫌弃昱王面丑,要求以半数家财为聘才肯嫁人,看看,叶丞相两袖清风,居然有个这么爱财的女儿。

也有人说,这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据说那叶清逸之前可是个傻子,傻子就算好了,大家也都不认为会有多聪明,而昱王殿下丑名远扬,这傻女配丑男,其实,皇家用了这么多家财,只为转移视线。

……

不管外面如何议论,或者某些居心不良之人散播谣言有何目的,叶清逸都忙到没有时间顾忌。

可是,就算她不顾忌,麻烦似乎都会如约而至。

一夜之间,叶清逸从一个被大家忘记的叶府傻女,摇身一变,成了整个盛都人人都想巴结的贵女。

自昱王殿下送出彩礼的第二天开始,丞相府门庭若市,排了长长的队伍,盛都的达官显贵们都拉着一车一车的礼物,求见叶清逸。

而邀请叶清逸参加各类赏花、品酒、喝茶、观鱼、逗鸟、遛猫等等五花八门的闺中拜帖,也如鹅毛大雪般飘向相府。

只是当时,叶清逸早早的就女扮男装出门了,并未见着这等盛况。

等叶清逸回府,瞅着摆满桌面、厚厚几摞的拜帖,以及院子里堆成小山的各种礼物,还是狠狠惊讶了一番,叶清逸知道,这其中有些关系网,必定关系着她那便宜爹爹的仕途,只能吩咐了木槿一一回礼,不过那什么拜帖,定是去不成的,就以自已需要暂住王府的理由纷纷搪塞过去,而自己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这一日内,在昱王彩礼事件光芒的掩映下,还发生了一些不那么引人注意的小事情。

例如,一些官员落马,仔细查的话,还能查出这几个官员都是一个派系,而导火线就是这个派系中的官员头目之子,盛都最令人不齿的某个纨绔公子哥,醉死在青楼妓子的房内,盛都府尹下令彻查,结果一彻查就查出那纨绔子弟的家中,居然藏着数不清的金银财宝,由此,又牵扯出一大拨朝廷命官。

本来像公子哥醉死青楼这种耐人寻味的劲爆事件,放在平时都会引起广泛舆论与传播,只是在叶清逸与昱王的赐婚事件影响下,被忽视的一干二净。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小事。

那就是风口浪尖上的相府,本该出来主持赐婚大局的相府主母,居然迟迟没有露面,怕一些好事之人胡乱猜测,相府也放出话来,相府夫人张氏因突发疾病、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已然住到了城外佛堂,并因此机缘,将为相府大小姐和昱王祈福祝祷,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白头偕老。

张氏一听到这样的传闻,差点呕死自己;而叶清逸则淡淡的,只是有些感叹,看来父亲大人因为叶晨婉,并未对张氏过于狠心,但愿那张氏能明白父亲大人的一番苦心才是。

61 天上掉下个准婆婆

叶清逸预备去王府躲两天,临行前,安排了木槿统筹全局,继续推进自己那些敛财计划,同时,留下翠珠、云珠和碧落、丹宁做帮手,她只带了绿茵和梅落云。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梅落云改名云梅,自是一副女儿家打扮。

原本就清秀非凡的梅落云,经过叶清逸一番倒腾,变成了清丽脱俗、窈窕玉立的云梅,不仅毫不违和,还有几分国色天香,特别是云梅那细细的水蛇腰,都要让叶清逸惊叹,这梅落云绝对是投错了胎,要是他真是一名女子,还不知要祸祸多少沐谦那样的风流少年。

当叶清逸将一切都准备好,正要跨上马车之时,却瞥见叶老夫人在叶文瀚的搀扶下,颤颤危危地小跑着追来,脸上都是一副愁容。

这……是怎么了!这副状态还真吓了叶清逸一大跳。

她只能停下脚步,迎了上去,却见祖母一副不舍的表情。“逸儿,怎的说走就走啊?你不过来给祖母说一声,祖母,祖母,突然很舍不得你。”

哎……叶清逸内心叹了口气,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来是祖母舍不得,可是自己就去两天而已!

“祖母嘱咐你几句,那王府可不像咱们相府,皇家规矩多,逸儿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不敢唐突了贵人,如你去了王府,想必太后那边会派教养嬷嬷过来,到时候可不能调皮捣乱。”

“什么?太后?哪里的太后?”她怎么没有听说过,叶清逸一时脑子有点懵。

而一旁的绿茵则一把捂住了她家小姐的嘴,什么叫哪里的太后,当然是他们南泽国皇帝陛下和昱王殿下的亲生母后了,那位据传言十分难伺候的太后,也是自家小姐日后的婆婆。

叶清逸的反应,也是惊呆了众人!

还好这会儿相府门前没什么人,大家伙才稍稍安心一些,这么大不敬的话,要是被别人听去了,那还了得。

叶老夫人拍拍自己的胸口,却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逸儿,皇家儿媳不好做,你一定要收收自己的性子,可知道?!”

“呵呵,逸儿知道了!祖母不必担心!”叶清逸不禁十分郁闷,她只想着和花君莫有个婚约协议的益处,却没有想到还要应付太后婆婆。

看这几人的表情就知道,这太后恐怕是个不好相与的,不然自己的祖母和绿茵几个缘何会如此担忧呢!叶清逸正抬着要上马车的腿,不禁退了回来。

倒是叶文瀚一副淡然表情,叶清逸不禁问道:“爹爹,那太后不知……?”说着还左右瞅了瞅,才小声道:“是否极为难缠?”

“呵呵,逸儿放心,太后本是书香名门之后,倒也通情达理,不过人年纪大些了,总归会有些怪脾气而已,母亲、逸儿,你们放心就是,我儿如此聪慧,自能讨得她老人家开心。”

“哎,老生能不担心吗,她连皇帝陛下都不待见,就怕……”

“母亲大人失言了,太后与陛下之事,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再说,太后对昱王殿下可是疼爱的紧。”直到叶文瀚面容严肃起来,才制止了几人的讨论。

“那……王府,还能去吗?”

叶清逸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这去了不会给自己又摊上什么事儿,这不去吧,自己老爹又不好给昱王交代。

哎,还真是左右为难,本来都计划好的事情,硬生生插进来一个太后,还是自己未来的婆婆,哦,不,她和昱王只是协议婚约,那就是说她肯定不是自己未来的婆婆。

这么想着,叶清逸也算放心了一些,这样只要假装乖巧些、顺从些,估计也能瞒天过海,只愿自己早日强大起来,那就不用再如此被动的演着别人的人生!

想清楚之后,叶清逸拜别家人,一步高抬,上了马车。

看着缓缓前行的车驾,叶老夫人担忧的嘀咕着:“可别得罪了太后才是。”

而叶文瀚看着那快速消失在眼前的人儿,不禁感叹,这才去相府两日而已,怎么自己就如此牵挂起来,内心惆怅无比,这样是真嫁出去……想想还真是难以割舍。

不过,叶文瀚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如此聪慧,她的路还长呢。叶清逸终归不会属于相府,以后,作为一国王妃,有更开阔的天空让其翱翔。

叶文瀚扬起头来,看了看天上此刻绚丽无比的朝霞,被风吹着,慢慢的散去,不禁心头又难受的紧。

通过这个小小的插曲,让叶清逸认清了自己的现状。

她居然有个婆婆要面对,怎么之前和花君莫定契约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层,哎,如今,天上掉下一个太后婆婆,自己却没有一丁点儿婆媳相处的经验。

据说婆媳都是天敌,而且她这个婆婆,还培养出了出色的帝王和能征善战的将军王爷,这样的女人那必定是十分厉害的角色。

叶清逸越想越觉得头疼,干脆不想了,反正又不是真要嫁王府,何必自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再说,就算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可她现在可真不丑啊,而且还貌美如花、聪慧可人、孝顺大气,这样的儿媳哪里找去!

叶清逸自顾自的自恋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府,骑着大马的梅落云,哦,不,现在已经变成了云梅,掀起了马车的窗帘,提醒道:“哎,我说,快到了。”

等车停稳,云梅去通报了,绿茵则扶着她家小姐下了车。

一座巍峨大气的门楼出现在眼前,看起来可比相府阔气了不知多少倍。

“哇,王府就是不一样啊?这么阔气!”

叶清逸这话说的绿茵和云梅直翻白眼,什么吗!这可是他们南泽国战神王爷的府邸,也是南泽最有钱人家的府邸,如何能不阔气!他们家小姐,简直大惊小怪!还有那么点……没见过世面的赶脚。

王府大门缓缓打开,一众丫鬟仆役踩着碎步,哗啦啦出了大门,随即均跪伏在地,高喊着:“王府管家王德茂率领王府众人,跪拜王妃,欢迎王妃入府!”

说完那王德茂抬起了一张恭敬的笑脸。

“嗯,不用拘束,都起吧!”

叶清逸见众人十分恭敬礼遇自己,想来也是昱王爷早早就吩咐过了的,她心里十分满意,看来这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啊!

这王德茂看年龄都有五六十的样子,应该是府里的老人了。此刻,他弓着身子,满脸笑意,看起来是打心眼里高兴!不免让叶清逸感觉亲和了不少。

“我还没有过门,你们不必王妃、王妃的称呼,直接叫我叶小姐就好,还有啊,管家伯伯,你在府里很多年了吧?”

叶清逸这小嘴儿甜的,这一句管家伯伯瞬间拉近了与王德茂之间的距离,那王德茂更是一副笑咪咪快找不到眼睛的赶脚,心想,这小女娃不但看着合眼,还这么会来事,比王爷近人情多了,真好,真好!

“叶小姐,您不必这么客气,要不,您随王爷和沐谦少爷,称呼我老王就好了,老王我原本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是看着咱们王爷长大的,如今,王爷终于要娶妃了,太不容易了,老王我心里高兴……高兴着呢。”

那老王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眼角渗出点浑浊的水花,怕唐突了贵人,赶紧用自个的袖子擦了擦。

叶清逸无语了,看的出来,这老王对昱王的感情非同一般,而且这王爷不想娶妻看来是真的,难道外界传言是真的,王爷不好女色,喜欢和沐谦一处。

而如今,自己的到来,将这样荒谬的事情,拨乱反正了,所以这些人才这么开心吧!

叶清逸一行人在王德茂的带领下入府,一路走来,叶清逸只感觉这王府虽然地方大,布置的称不上奢华,却十分简洁大气,植物就一种,那就是银杏树,满满一个王府,四处都是银杏树。

这个时节,那泛着些许嫩黄的小绿叶,长满了枝头,每条树枝都向上生长,一副十分壮观而又生机勃勃的景象。

很纯,很美,只是,还是让叶清逸觉得略微有那么点……单调。偶尔欣赏一次是震撼,天天看未免会觉得视觉疲劳。

等一行人路过前院,一处照壁后慢悠悠转出来一个美艳的中年妇人,那妇人穿着华贵的枣红色织锦狐毛边儿坎肩,披着纯黑色的裘皮大氅,梳着简单的发髻,鬓边只插着一支代表身份的凤钗,没错,她就是叶清逸天上掉下来的婆婆大人,南泽国皇帝与昱王的生母,当朝太后薛宝凤。

年届四十的薛宝凤保养得宜,一张细腻光滑没有岁月痕迹的脸上,此刻只有审视的表情。

“太后,这准王妃看起来知书达理,倒是个好相与的。”薛宝凤身后跟着的嬷嬷,一脸喜气的说道。

“嗯,还算通透,不过这捧着下人可不是好的,少了威严,以后可如何做这一府的主母,看看再说吧!难得莫儿愿意,却少不得也要*些日子。”

薛宝凤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就准备出王府回宫,她身后的两个嬷嬷赶紧跟上。

“太后嘱咐的极是,奴婢会尽快吩咐宫里的教养嬷嬷过来,太后您放心吧!”两个年长的嬷嬷,一个是太后之前的陪嫁万嬷嬷,一个是太后宫里的主事张嬷嬷,这些年跟着太后,最是了解她的脾性,看来,这叶小姐已经入了王妃的眼,也实属难得。

“太后,您要见叶小姐,随时传唤她入宫就是,何必亲自劳神来一遭呢!”张嬷嬷扶着站了良久的太后,慢慢前行。

“呵!这你就不懂了,她要是直接见了哀家,就算装也能装出几分乖巧大气,可我私下里看她,就不一样了,那才能见着一个人真正的品行。”

两个老嬷嬷微笑着不禁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太后英明!”

“好了,哀家乏了,回宫吧!”

62 王府的女娇客

叶清逸在王德茂和一众丫鬟仆役的簇拥下,来看了一处院落,这处院落紧邻着王爷日常居住的银杏苑,那院门的牌匾上写着“逸苑”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一看就是新挂的匾额,想来这就是王爷给自己新收拾出来的院子吧!

王德茂一副变魔术将揭晓成果的高兴表情,屁颠屁颠儿的上前推开了朱红的崭新大门。

“恭迎王妃!”

院内此刻跪着八名丫头,人人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

“叶小姐,这是王爷特地为您挑选的侍婢,您若有什么不满,直接和奴才说一声就是。”王德茂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话语间带着敬畏。

“起吧,既然王爷安排的,那就留用吧!不过,这两日还是由我的这两位贴身丫头近身伺候,即可。”叶清逸微笑的说道,没想到昱王想的这么周全,只是自己哪里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那老王总管不禁瞅了两眼叶小姐带来的这两个丫头,只见那个矮些的娇俏可人,双眼灵动,一看就是个活泼的。

而那个高个子的……嗯……这个头还真是高,整个人在一群丫鬟里,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而且那容貌,绝对算得上绝色佳人了,比着眼前清俊明朗的叶大小姐也不逞多让,而且通身的气派,完全不像个伏低做小的丫头,那眼神里总有种不屑的情愫……不屑,老王总管又仔仔细细多瞧了几眼,的确是不屑啊!

也不知叶小姐哪里找得这么牛气的“丫头”,想来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厉害之处,不然怎会是这样一幅神情。

叶清逸跨进了院子,才发现这里面居然别有洞天。

这处院落比着自己的燕来居可谓大了一倍不止,院子正中安置着一块十几米高的假山,周围点缀着一些翠绿的青竹,而那假山之上,则摆放了十余盆姿态各异的墨兰,纯白的那几盆显得极为淡雅,朱砂红的那几朵开的也十分绝丽,玫粉色的那几盆粉嫩可爱,而最难得的,居然还有几盆白绿、黄绿相间的墨兰,叶清逸知道这个品种十分稀有,也极为珍贵。培育起来极其浪费人力、财力,昱王殿还真是个有钱有闲的“大地主”!

那假山之上有一清泉缓缓流下,不禁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叶清逸稍稍查看几眼,就知道和自己院落之中,小鱼塘边上那几处循环小瀑布一个原理。

叶清逸不禁撇了撇嘴,抄袭,赤-裸-裸的抄袭,不过,抄的好,抄的妙,比自己那一处做的更壮观大气。

当然,这个院落里一样摆设了秋千,只是用上了更为珍贵的金丝楠木;也有蔷薇花墙和篱笆,还有一处更大的活水碧塘,碧塘分流出的清澈溪水,房前屋后的环绕着,除了各色锦鲤,还有几条金龙和银龙,以及不少拖着长长凤尾的粉白相间的鱼儿,叶清逸完全叫不上名字。

那些鱼儿顺着蜿蜒的水流,一会儿在荷底,一会儿在池边,让整个院子都感觉活灵活现的。这……完全是燕来居的升级版啊!

“叶小姐,您看看,可还满意,这可是王爷特意请了有些名气的匠人,日夜兼程打造出来的,只为叶小姐能看上几眼。”

王德茂一副真诚的模样,一本正经的为自己王爷刷存在感,不遗余力地博取未来王妃的好感。

“还不错,和我的燕来居有异曲同工之效,只是这里的工程量更大,更耗银子了,真是让王爷破费了。”叶清逸很满意这里的设置,十分符合她的审美。

“那就好,那就好,叶小姐,请!”

叶清逸一行人又随着王德茂,进了屋里,不用多说,这居住的主屋十分奢华舒适,日常活动的外间,桌椅和书架都是用了上好的金丝楠,而书架上此刻已经摆满了各类医书,叶清逸随便翻看了几本,居然都是一些难得的孤本,心想王爷还真厚待自己。除了这些,还多出一面墙的多宝阁,上面摆放着无数奇珍异宝,也是奢侈到了极点。

而里屋内,金丝楠雕花实木大床,用的玫粉色绣花边床帐,床上真丝织锦的棉被,看着就十分舒适。

王德茂示意侍女打开了衣柜,入眼竟是和自己彩礼中那些衣物不相上下的满满一衣柜,各色行头,当然,每个色系都有一件极其性感的吊带睡衣,看的叶清逸有点想捂脸。

有人拉了窗户边上的帘子,屋里立马暗了很所,叶清逸这才发现,原来昱王贴心到连遮光窗帘都备上了,这里,处处透露出主人的用心,不禁触动了叶清逸某根心弦,她内心有股暖流在缓缓波动。

“叶小姐舟车劳顿,老奴就不打扰小姐休息了!”

王德茂说完,转头看向准王妃带来的两个侍婢,笑着说道:“两位姑娘,您二位的住处就在这主屋的隔壁,也是一间清雅的屋子……”

“啊,一间……”

王德茂话还没说完,绿茵和云梅就双双瞪着眼睛,看向王德茂。

“这……有何不妥吗?”

“当然不妥了,你怎么能让我和她……”云梅尖着嗓门嚷嚷着,又用手指着绿茵。

“怎么了,你以为本姑娘愿意啊……”绿茵也急了,这云梅什么意思,又不是自己愿意的,明明就是一场误会。

俗话说,阎王好说小鬼难缠,估计就是眼前的情景了,王德茂不禁有些不满,准王妃今日没说半个不字,没想到这两个小丫头却如此吵闹。

叶清逸见两人吵嘴,怕让人看出云梅男扮女装的实情,这王府的人可都是火眼金睛啊,连忙出声打圆场。

“绿茵、云梅,不得放肆,这里是王府,不是燕来居,不要失了分寸。”

叶清逸警告的看着二人,分寸二字咬的很重,见二人偃旗息鼓了,才转头看向王德茂。

“老管家,不要介意,这两个丫头被我宠坏了,您多担待,至于她们的住处,还要麻烦管家分别安排一下,是个人都会有些怪癖,呵呵。”

叶清逸尬笑着,绿茵和云梅的内心就不淡定了,男女有别这种事情怎么就成了怪癖了,真要住在一起,才是怪癖好不好!

王德茂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这院里空屋子多得是,只是好奇这叶小姐是个多么惯着奴婢的主子啊,才会养出这样倨傲的奴才来。

王德茂等人离开之后,叶清逸还未来得及多喘几口气,就见那王德茂领着一个威严的老嬷嬷又回来了。

叶清逸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给自己行者大礼的老嬷嬷,不知所以。

“王妃见礼,奴才是宫里头待了多年的教引嬷嬷,专门教导贵人规矩和礼仪,今个儿能有幸见着叶小姐,也是太后吩咐,是老奴天大的荣幸。”

那老嬷嬷一板一眼,边说边规规矩矩的行着礼,看的叶清逸直皱眉头。

什么?宫里来的?太后吩咐?怎么会这么快呢?都没给自己心里准备的时间!

她不禁皱了眉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王德茂,却见那王德茂只是笑容满面的点头示意,叶清逸不得不接受现实。

“嗯,这位嬷嬷赶紧起身吧!”叶清逸赶紧伸手想扶起那嬷嬷,谁知还未碰到人家衣角,那嬷嬷迅速抬起头来,一脸严肃的纠正道:“叶小姐,不妥!”

“啊……”叶清逸有点儿反应不过来。却听那嬷嬷继续说教:“王妃此举甚是不妥,奴才卑贱,怎能劳烦主子的亲扶。”

这话说的,叶清逸那一只伸出去的手,就尴尬了,不知是要收回好,还是坚持扶人的好,这……看来宫里来的,的确规矩大啊!

绿茵看着自家小姐顿在半空的手,心里悱恻,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正想上前,却被一人拉住了身子,回头一看却是一脸见怪不怪、并向自己摇头的云梅。

一旁的王德茂也有些尴尬,这王府其实远没有皇宫那般规矩多,但王妃主子毕竟是皇家的儿媳,且不说后日的订婚宴,就是日后前往皇宫的机会也很多,这太后教导其礼仪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这王妃才前脚刚来,这教引嬷嬷后脚就跟着,这也太捉急了吧。

可是王德茂也没有办法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王府的女娇客,被过早到来的教引嬷嬷折腾了,这也是作为皇家媳妇的必经之路。

于是乎,叶清逸刚到王府,还没等一头扎进那堆锦被里舒坦一小会,好日子就似乎到头了。

因为教引嬷嬷说了,之后每日上午、下午均要一个时辰来学习皇家的礼仪风范,来了解和练习这宫中多如牛毛的规矩。

而且,就从今日开始,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

叶清逸一个头两个大,看着满脸堆着抱歉的笑意退下的王德茂,以及被一脸得瑟的云梅强拉着下去的绿茵,她内心极为不爽,这些人,太过分,看着自己即将步入深渊,居然没一个过来拉一把,个个走的飞快,呜呜,白眼狼一群。

于是,叶清逸内心极为抗拒且长达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站姿、走姿、坐姿、跪姿……训练,拉开了序幕。

63 大姨妈是谁?

一个时辰后,叶清逸扶着自己的老腰,一副腰酸背疼腿抽筋的模样,出现在绿茵和云梅眼前。

绿茵眼里含着泪,巴巴跑上去,扶着自家小姐坐下,一边还恶狠狠的瞪了云梅一眼。

“小姐,你受委屈了,太后也太过分了,居然找个老嬷嬷来为难小姐,还有云梅,她一直拉着我,不让我去*,小姐……”

叶清逸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一脸气恼的绿茵,又瞅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云梅。

“绿茵,你不准这么拎不清,云梅没有错,既然决定要做皇家的儿媳,这一道程序必不可少,你懂吗?”

叶清逸的话,让绿茵低下了头,也让云梅的那张脸,终于出现了某种疑似赞赏的表情,他原本想着,叶清逸这个蜜罐里的千金大小姐,必然受不了这教引嬷嬷,谁想她居然如此沉得住气。

她梅落云开始有些欣赏这女人了,但是,这并代表自己原谅她……原谅她几下功夫就将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变成如今这副鬼样子。

梅落云,哦,不,现在是云梅,低头瞅了瞅自己圆鼓鼓的胸口,有种想要自戳双目的赶脚。

而低着头的绿茵,这会儿则一副羞愤,她也是为了小姐好,没想到小姐还责备她,呜呜,她很伤心,却也很害怕,怕小姐因自己不懂这些事情,而被疏远。

“绿茵,你上次说,你家小姐我十三零几个月来着?”

听到小姐点名的绿茵立马来了精神,小姐还愿意信任自己就好,而云梅则是一副站得好好的却差点儿摔倒的状态。

什么情况?居然有人向别人打听自个儿的年龄,难道这种事情还需要从别人嘴里得知,云梅觉得自己有些晕。

“小姐,你是十三岁零三个月整了!”

“呵呵,这就好,对了,我这身子到现在还没来大姨妈?”

“大姨妈?小姐,听说侧夫人身世成谜,您哪里来的大姨妈啊?”

绿茵又赶紧摸了摸叶清逸的脑门,她家小姐不会给那可恶的老嬷嬷训练傻了吧?怎的胡言乱语起来了。

叶清逸攒着最后一点儿力气,“啪”拍掉了绿茵的手,这丫头是被自己傻怕了吗?

“哎,不是大姨妈,嗯……就是女子的月信……葵水……生理期……月露……,大概就是这些东西。”

唰!作为女子的绿茵,这回听明白了,却瞬间羞红了脸,她觉得她家小姐的傻症定是留了什么后遗症,或者压根没好彻底,如此私密的女儿家事情,居然问的如同吃了吗、喝了吗一样平常。

云梅也楞了,还有些尴尬,还真是头一次见有女子如此面部红心不跳的说着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是不是要提醒下,这还有个男人呢,是不是要回避下。

叶清逸说完就见绿茵红着脸一言不发,而云梅在一旁则“咳咳咳……”拼命咳个不停。

“喂,绿茵,你倒是说句话啊?”这两人急死她了。

“小姐,你……你到现在还没……没来过月信。”当着云梅的面,说这样羞耻的事情,绿茵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

绿茵说完,还不忘快速瞅了一眼,正仰头望天的云梅。

“呵呵,真是太好了,这下有救了……按年龄和身体条件推算,小叶清逸的身子也快来大姨妈了,这大姨妈真是救星啊!”

叶清逸自顾自的嘀咕着,听的另外两人都瞪大了双眼,这回就连云梅也有些怀疑,叶清逸的脑子真的好彻底了没?!

就见叶清逸一个机灵,从绣墩上坐直了,一副焦急的状态吩咐绿茵:“绿茵,快,纸笔,我说,你给我写药方。”

绿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也急急忙忙去拿纸笔了。

等叶清逸开出一副催促“大姨妈”到来的药方,就赶紧让绿茵抓药熬着,她午膳后要喝,估摸着下午的辛苦“培训”就能免了,她可是特意向教引嬷嬷打听了,除了生病和月信,一般都要坚持那个劳什子“培训”,她不想让自己“生病”,只能催着“大姨妈”这个“亲戚”了。

一直到午膳,叶清逸都没见到昱王花君莫或者沐谦。

据王德茂说,王爷进宫了,估计到晚膳可以回府,而沐谦出门采购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叶清逸也只是随便“哦”了一声,便自个用了午膳。

午膳时,那教引嬷嬷自然也是陪着,指导叶清逸用膳礼仪,这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算作罢,而叶清逸还没觉得自己吃的足够饱。

她内心不住的暗叹,难怪花君莫吃个饭如此慢条斯理,一顿饭也吃不了多少,原来都是有原因的,看来这皇帝王爷后妃什么的,有各种规矩拘着,还真是……难过。

叶清逸用完午膳,笑眯眯的送走了教引嬷嬷,然后立刻就喝了绿茵熬好的药,喝完就开始躺床上准备迎接“大姨妈”去了。

期间,王德茂送来了沐谦初步拟定的订婚宴方案,还没等叶清逸看完,教引嬷嬷就来了。叶清逸心想,这人来的真快,看来是真的盯上自己了。

可是,自己还没等来“大姨妈”呢,叶清逸摸了摸没有一丝动静的肚子,不禁哀叹,哎,就因为顾忌着小叶清逸这副身子底子弱,所以她才减轻了药量,并替换了几味药性强的,谁知,大半天了居然没有一点儿来“大姨妈”的征兆。

这下,只能假装肚子疼,但愿晚间大姨妈真的来啊!不然岂不是说明自己在扯谎。

然后,叶清逸开始假装肚子疼,就见她撅着圆鼓鼓的屁股,一头扎进被子堆,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鸵鸟,不禁让绿茵大跌眼镜,让云梅只剩下鄙视的眼神。

这……教引嬷嬷看到这样的情景,也确实有些为难,不过想到今日午膳之时,叶清逸表现的不错,也算是“培训”了一个时辰,她倒是可以给放个水。

“叶小姐,要不要老奴帮你请个御医啊?”

“不用,不用,嬷嬷你知道的,女孩子家家刚开始来那个啥,是有些周期不准,也会疼痛难忍,这种事情还请嬷嬷帮忙保守秘密才是啊!”

叶清逸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着实让一旁的绿茵都有点犯迷糊,小姐这是真来月事了,还是假装的呢?可是小姐怎么不问自己要月事带,当然那些月事带是在叶清逸的改良下,创新出来的,极为好用!她的随身包袱里一直备着,因为叶清逸早早就吩咐过了,女孩子到她这个年龄,也该要来月事了。

而云梅则彻底无语了,真能装,比自己还厉害那么一丢丢。

那教引嬷嬷瞅着叶清逸这副摸样,便说道:“哦,那还是让绿茵给你弄些红糖姜汤驱驱寒气,因着今个儿午膳叶小姐表现的还算不错,所以,嬷嬷我就不强求叶小姐了,叶小姐保重,老奴先回宫了,明日再看情况!”

教引嬷嬷说着,弓着身子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叶清逸连忙挣扎着起身,看着架势也想端端正正行个礼,谁想腹痛难忍啊!挣扎了半天也没起来,那教引嬷嬷连忙制止。

“叶小姐身子金贵,此一时彼一时,还是好好将养休息,老奴告退!”

等教引嬷嬷退了出去,叶清逸才缓缓吁了一口气。哎,真是难为自己了,这种办法也想的出。但愿明日真有月信才好啊,不然怕是瞒不过去。

送走了教引嬷嬷,叶清逸舒展了一下腰身,接着沐谦的那份订婚宴方案看了起来,然后还提了不少意见。

例如,她想要浪漫一点,就添了些鲜花作为现场点缀;想要现代一点,就又加了一个琉璃香槟酒塔。

虽然说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协议婚约,但那也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还是慎重一些比较好。她估摸着沐谦可能不太理解,于是还画了几张形象的草图,在一旁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大字,让绿茵带着送去给管家。

绿茵回来回话,说王爷吩咐了,只要是叶清逸的要求,定要想方设法满足,让叶小姐安心即可。

而且,绿茵回来之时,后面跟着几个府里的绣娘,手里捧着叶清逸订婚穿的礼服。

“给叶小姐请安,这是王爷为您定制的礼服,今个儿送来,您先试试,不合适的部分我们修改。”

那中年绣娘将衣物首饰交给了绿茵,绿茵则捧到了叶清逸的眼前。

叶清逸顺手翻着瞧了瞧,是一件艳红色的织绣流光锦,不同角度看上去,颜色渐变分明,流光溢彩,非同凡响。

叶清逸不禁来了兴趣,在绿茵的帮助下,穿上比划了几下。

这是一套稍微有点儿敞领子的宫装,散花裙摆超大,且罩着好几层轻纱,十分飘逸美艳,腰身剪裁正好贴合着叶清逸曼妙的曲线,纤腰盈盈一握,让人移不开眼。

而屋内的几人,此刻也真的移不开眼了,特别是云梅,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紧紧黏在光芒四射的人影身上,怎么也分离不了。

美中不足只有那十分宽敞的衣袖,总有一种兜风之感,还总让叶清逸甩不利索,十分别扭不适应。

于是,她牢牢的抓住衣袖,只听见“撕拉”一声,一个袖子掉了,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又是“撕拉”一声,剩下的一只袖子落地,这下好了,叶清逸舒服了,觉得双臂真是舒展自由的很,就不自觉地露出了明艳活泼的笑容来。

64 某王:不许穿成这样

叶清逸这一笑,灿若花开,艳如桃李,一时间又让屋里的众人呆了呆。

可是,望着地上可怜兮兮的两只衣袖,以及叶清逸裸露在外的细白如藕的双臂,嗯,这样看起来更美了,但这么露可以吗?

“小姐,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啊!难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叶清逸回过味来,明白绿茵的意思,在光明大陆,可不流行穿无袖的裙子,她一时有些尴尬。

她只是觉得那袖子又长又宽大,穿着实在碍事。

而且这件衣服如果不是那两条奇怪的袖子,就更像现代人所穿的拖地长裙礼服,露着胳膊的蓬蓬纱裙,优雅而美艳,与自己刚刚设计出的那些鲜花装饰和琉璃香槟酒塔更加相配,她又觉得这样应该也没啥问题吧!

“小姐,你这样穿虽然很好看,可是不合礼数。”

“哦!”叶清逸一想起,这闭塞古板的光明大陆,特别是对女子尤其不公,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是这样确实舒服呢!还真是纠结。

正在叶清逸试衣服的当口,门外传来了一阵有力的脚步声。

“哎呦,叶大小姐,为了你们的事情真是累死本少爷了,不过……”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的沐谦,一进屋子就看见了正晃着两条雪白胳膊、穿着大红色长裙锦衣的叶清逸,直接张大的嘴巴,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不过什么?”叶清逸见是沐谦,顺着他没有说完的话,问了一句。

“不过,你的鲜花设计和那个什么酒塔,还不错哦!”沐谦双眼直愣愣盯着叶清逸,嘴里不听使唤的叙述出了叶清逸问题的答案。

叶清逸又笑了,沐谦觉得好,真好,凭借昱王殿下的财力,这点儿小事应该没有问题。

正在这时,沐谦身后又走进一人,这人正是忙了一天政事的花君莫。

花君莫一进屋里,第一眼看见的自然也是最耀眼的那位,穿着红裙露着胳膊的叶清逸,就见花君莫也是一脸的惊艳。而叶清逸此刻正对着沐谦温柔浅笑。

于是,他第二眼看见就是沐谦那直愣愣盯着美人的眼睛,以及这屋里一高一矮两个丫头也是一样的眼神。

花君莫被这样的场景气恼的瞬间回神了。

就算他带着面具,依然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一脸黑,冰冷的气场瞬间开启,沐谦和绿茵瞬间打了个哆嗦,而叶清逸则是抱了抱赤-裸的双臂,只有云梅一人给花君莫投来不屑的眼神,修为高了不起啊,随随便便就发作,小爷瞧不上你。

云梅的不屑勾起了花君莫的好奇心,他一边扯下自己的披风给叶清逸披着,一边眯着细长的凤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女子”,见她神情轻蔑,却也只是一般的丫鬟打扮,随即收回了目光,他还犯不着和一个拎不清的小丫头计较。

花君莫给叶清逸披上披风之后,那环着美人的手臂就有些不想收回了,他顺势将叶清逸往自己怀里搂了搂,关切的问道:“穿成这样,不冷吗?”

叶清逸只能尴尬的笑着,微微摇头,内心悱恻,本来不冷的,你一来瞬间就冷了,真搞不懂,王爷你自带冷库吗!

某王抱上美人后,这间屋子才彻底解冻了。叶清逸觉得没那么冷了,被某人这么箍着,也怪不方便的。

于是便挣脱开来,并解下了花君莫的披风,瞬间又露出了两只手臂,不过除了云梅大大方方的看着之外,其他人都瞬间别开了眼睛。这云梅第一次发现,扮女装的好处。

“逸儿,你……怎么穿成这样?如今还有春寒,小心着凉!”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的着装,皱着眉头望向那几个府里的绣娘。吓得那几人赶紧跪地请罪:“王爷息怒,是奴婢将衣袖做的太过宽敞,本想着按照南泽国的习俗,越是宽大越是能够彰显风范,却忽略了王妃的喜好!请王爷治罪!”

“嗯……原来还有这样的习俗啊?殿下息怒,不关她们几个的事,是我觉得不方便不舒服,所以才撕掉的!”

叶清逸一副做错事情讨饶的乖巧模样,收获了沐谦和云梅两大帅哥鄙夷的眼神。而花君莫则宠溺的看着眼前的人儿,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明显暖了几分,她只要一撒娇,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好,逸儿说如何就如何,不过这衣服已经不能穿了,不如从衣柜中再找一件更合适的,如何?”

“啊——,这衣服好好的啊?就这件吧!”如此稀缺的料子和精良的做工,说不要就不要,未免太浪费了吧!

“不行,不许穿成这样!”花君莫头一次没有顺着叶清逸,还恼怒了起来,一副生硬的命令语气。

叶清逸也不干了,他只是自己的契约订婚人而已,有什么资格以这种强硬的态度和自己说话,你说气人不气人。

叶清逸心里窝火,直接转身越过花君莫,想离他远一点,谁知不小心就踩到了那长长的裙子,一个踉跄,就往后摔去。

花君莫看着美人儿恼怒,正在后悔,却不想叶清逸居然没站稳,朝自己摔过来,立刻伸出双手,单膝跪地,一把稳稳的接住了叶清逸。

叶清逸也被这一摔吓了一大跳,她只觉得自己一个惊吓过后,小腹猛然胀痛,一股热流随着涌出,而后,便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味。

叶清逸脑子“嗡”一声,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大姨妈……大姨妈……大姨妈……”

叶清逸脑子里只剩下了这三个字。

听着叶清逸不停的小声嘀咕,花君莫凑近才听清楚。

“逸儿,什么大姨妈?”

此话一出,更是震惊了两人,一个是绿茵,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觉得不妥,又立刻用手堵住了惊讶到怎么也合不上的嘴。

而云梅,则是直接扶额转身,那啥,小姐你还坐在昱王腿上呢!这“大姨妈”来的可真是时候,真是让人惨不忍睹啊!

剩下的几人,包括花君莫和沐谦则是一脸莫名其妙,难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花君莫只觉得大腿上一阵湿热,然后还隐隐传来血腥味,不由得着急了。

“逸儿,你受伤了吗?”

这一声询问,唤醒了还在和“大姨妈”三个字较真的叶清逸,她触电似的一跃而起,抱着屁股就跑进了内室。

而绿茵则一副羞愧难当以及不知所措的紧随其后,也进了内室!

花君莫见叶清逸如此,还以为她摔了屁股,着急地想跟着进去看看!

只是,那云梅突然伸出一条修长的胳膊,一下子就挡住了花君莫的脚步。

“哎,我说,昱王爷,留步,留步,女孩子家家的私事,私密事,那个……她大姨妈来了!您还是外面候着。”

“什么大姨妈!不懂你在说什么?”花君莫看着与自己差不多高大的“丫头”,只觉得很讨厌这人。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掌心立刻出现了一抹鲜红,于是,昱王殿下不淡定了,没想到逸儿这么软软的摔在自己腿上,还能将自己摔伤,真是……难以置信。

不过,摔伤屁股,要处理起来,的确比较……私密,那好吧,他等着!

内室。

此刻,叶清逸已经清理妥帖,换好新衣,僵直的坐在被窝里,还用两只手继续堵着自己滚烫的脸,舍不得放下。她不敢放啊,一放就觉得无数个囧子扑面而来,就觉得自己的脸似乎一个劲想离自己远去。

“小姐,好了,都过去了,王爷叫了太医,在外面候着呢!”

绿茵轻声轻语的安慰着自家的小姐,虽然说刚刚那一幕,自己也觉得十分难堪,但好歹王爷体贴自己小姐,相信他并不会怪罪小姐。

“哎,这该死的大姨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啊……真是……羞死人了。” 她坐在某人的大腿上迎来了这具身体第一次月信,啊,怎么想都尴尬的要死,真是一言难尽。

叶清逸定了定神,告诉绿茵,让太医回去吧,自己无碍。

不一会儿,绿茵则悻悻的走进内室。

“小姐,王爷说,必须要请太医给你把个脉,他才放心,而且王爷已经屏退了沐少爷和那些绣娘,这会儿只剩下他自己和太医在外间,王爷好几次都想进来瞧瞧小姐,都让云梅拦下了。”

“啊……呜呜,算了,你直接去回了王爷,就说我只是正常的月信来了,不好意思弄脏了他的衣服,让他先回吧!”

“小……小姐,奴婢,奴婢怕说……说不出口。”

绿茵红着小脸,这种事情让自己如何开口,还要和一个尊贵的王爷说,太为难情了。

“吁……”叶清逸常常舒了口气,接着说:“那算了,你请王爷进来就好,太医……让他退下去吧!”

见绿茵那涨红的脸,叶清逸也知道着实有些为难这小丫头了,还是自己亲自道歉吧!

花君莫经过允许,终于可以进叶清逸的房间了,他跨着大步,越过一直阻挠自己的云梅,还给了云梅一个极具深意的眼神,带着鄙视、恐吓还有日子长慢慢来的深意。

云梅撇嘴,看什么看,昱王爷了不起啊!他还真不放在眼里呢!

叶清逸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看的花君莫一阵心疼。

“逸儿,你……还好吧!”

花君莫问的温柔,却也让叶清逸又红了脸。

“嗯……还好,其实我……就是来……月信了,第一次来月事而已,谁知就污了王爷的衣衫,真是罪过,我给王爷赔不是。”

叶清逸说着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花君莫一把按住。

“逸儿,你是说你……那个……那个大姨妈,就是你说的月事?”

花君莫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是啊,那是我和绿茵的暗语而已,王爷,你不要生气才好。”

花君莫这回终于安心了,不但安心,还有些……雀跃!

他的小未婚妻来了月信,那是不是说,她长大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提前娶回王府了?!呵呵……

65 订婚宴,走起

花君莫沉浸在自己幸福的遐想中,面上不禁露出神秘的姨妈笑,搞得一旁的叶清逸莫名其妙,这人不生气就罢了,怎么还笑上了,还是这一副诡异的笑容。

“咳咳咳……”叶清逸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花君莫才回神!

“呵呵,逸儿,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好好歇着,至于订婚宴的事情就交给沐谦吧!你放心都会按照你的意思来办。嗯,还有礼服,倒是无所谓了,就从衣橱中挑选一件稍显喜庆,最主要是自己喜欢,就好,但不能再把袖子扯下来了,可好?”

叶清逸默默的听着,乖巧的点着头。

她不会再把袖子扯了,顶多选一件窄袖华服,因为来了“大姨妈”之后,叶清逸的肚子一直疼,还没消停过呢,她可不想再着凉了。

花君莫吩咐绿茵煮了红糖姜汤,拿了暖袋,给叶清逸使用,之后,就离开了逸苑。

王府书房!

焦急的等啊等,就是等不回来他家王爷的沐大少,百无聊赖,又玩起了“梁上君子”的把戏。

花君莫一进书房,沐谦一个飞身下来,将花君莫堵了个正着。

“喂,君莫,我给你说,叶清逸压根没有大姨妈,就连她亲身母亲的身份都扑朔迷离,那小妮子骗你呢!”

花君莫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而且越想刚才的情景,以及某人抱着屁股逃跑的样子,越觉得滑稽可爱,不禁加深了自己脸上的笑容。

沐谦纳闷了,他家殿下到底有没有听他说话啊。

“王爷,殿下,我可以发誓,叶清逸那小妮子绝对没有大姨妈,你别笑了,好不好?”沐谦真是捉急。

“沐谦,其实……逸儿说的大姨妈,只是自己和丫鬟们的暗语而已,就是指女子的……月事。”

“什么?”

沐谦尖叫一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谁会用大姨妈三个字来代替月信,真是……闻所未闻,不过,既然她没事就好。

“那明日的订婚宴?”

“照常举办!”

“好。”

第二日,那个教引嬷嬷没有来,叶清逸松了一口气。

于是,安睡了一整夜的叶清逸,决定去王府各处走走,也瞧瞧订婚宴布置的如何了。

叶清逸选了一身紫粉的窄袖裙装,梳着一个斜斜的偏髻,只插了一支通体透亮的紫玉钗,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随性。

一路行来,王府张灯结彩,少了昨夜刚入府之时的肃穆和严谨,而多了几分喜气。那些散布在王府各处角落的鲜花绿植,更是为这场仪式,平添了不少浪漫情趣。

叶清逸满意的微笑着,与府里给自己请安的每一个下人,热情的打着招呼,大家因着准王妃的和气,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几分。

王德茂此刻正在后院空旷的后花园,布置订婚宴的场地,远远瞧见叶清逸,赶忙堆着满脸的笑意上前,给准王妃行礼。

叶清逸亲自扶起老王总管,关切的问了声:“王总管,辛苦!”

王妃如此平易近人,让王德茂脸上的皱纹又加深了几分。

“沐少爷呢?”

自己转了一大圈,愣是没见着这次订婚宴的操办人。

“哎呦,叶大小姐,哦,不,尊敬的王妃,您终于想起我来了!”说曹操他就到,就见沐谦正捧着一盘稀罕的七彩墨兰,朝着叶清逸走来。

“哇,七彩墨兰!这世间居然会有七彩墨兰。”

沐谦将七彩墨兰交给了绿茵,说道:“还不是王爷看你喜欢,特地让我寻来的,哎呀,真是费了老大的牛劲啊!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看着沐谦一副替王爷讨好自己的表情,以及他眼底的青黑,叶清逸只能说:“感动,真是太感动了,都快要爱上你家王爷了,满意了吧?”

“要是让王爷听见,估计今夜就不是订婚宴,我估计呀,要直接进洞房了,哈哈……”沐谦还是一副没羞没臊的痞子样,这话一出,立刻逗乐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欢欢喜喜的笑做一团。

叶清逸嗔怪的看他一眼,要是让众人得知,他们的婚约不过只是一纸协议,估计要闹翻天了,哎!想到此事,叶清逸只是低头苦笑,并未多言。

昱王殿下的订婚宴,自然是整个南泽国最大的盛事,皇帝陛下亲临主持大局,一朝文武百官将携家眷全部到场。

除此之外,奔着皇室联姻而来的东方阿勒王子和东方阿史那公主,也在邀请之列。还有各国闻讯前来朝贺的使臣,东耀国郝连世家家主郝连城、西沙国大祭司孤澈、北煜国皇子达禄赞,也在应邀名单之列。

随着耀珠的光华渐淡,天色微沉,昱王府迎来以一波又一波的宾客。

先是南泽百官携着家眷陆续前来,之后才是各国使臣纷纷到场。

这场订婚宴盛世空前,昱王府一个足球场般大小的后花园,以及一旁的练武场,都坐满了人,男宾都由沐谦领着前往装饰一新的练武场,而女宾主要集中在后花园,由王德茂这个主管太监来协调,两处场地之间以蔷薇花墙隔断,但也十分别致。

女眷以东耀的阿史那嫡长公主为尊,而男宾那边则以沐王府老王爷身份最为尊贵。

王德茂领着阿史那公主步入后花园,原本熙熙攘攘的一众女宾瞬间消音,大家都齐刷刷将目光投向这位曾在尚医局出丑丢人的东耀公主。

这些目光中有鄙夷与不屑,也有好奇与探寻,而那身段妖娆,走姿如三春之柳的阿史那,今日特意盛装打扮,

身材妖娆,一袭优雅高贵的蓝色锦衣宫装,渐变蓝的裙摆,从孔雀蓝到深蓝,点缀着金丝银绣,流光溢彩夺人眼球,妖娆中多出华丽风采。

阿史那今日没有带面纱,且也遮着脸。只见她梳着大气的凌云髻,带着一支绝美的金丝点翠孔雀冠,每支雀尾都镶着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十分闪耀,那雀嘴之中衔着一串流苏,流苏尾缀着一颗圆润的珍珠,颤颤巍巍的停在阿史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尽是风采无限。

而那孔雀冠最吸引人,则是从冠后分流而出的一支细长的金丝雀尾,那雀尾上挂满了细碎的篮宝石和珍珠串起的一片流苏,而那片蓝白相间的流苏,恰恰挡住了阿史那的容貌,隐隐约约间,让人看不真切。

于是,待那傲慢的像只孔雀的阿史那公主在主位上坐好,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喂,你看,那个就是东耀最尊贵的公主,真是气派,那衣服真是华丽,真美……”

“切,衣服再华丽再美又有什么用,也救不了那张丑到吓死人的脸……”

“真没想到,看起来如此风采的人,居然是个丑的,哎,可惜了!”

“你们不知道吧,人家可是冲着咱们昱王殿下来的,却不知王爷要和叶小姐订婚……”

“那今夜岂不是有好戏看了,呵呵……”

“就是,嘻嘻……”

……

南泽的大家闺秀们聚在一起,也如常人般爱说三道四嚼舌根,这会儿嬉笑的声音稍稍大了些,就被阿史那公主的侍女听了去,那侍女愤怒的想上前理论,却被风轻云淡的阿史那拦住了。

阿史那今日心情很好,她早已今非昔比。

今天,她就是要让这群乌合之众好好地欣赏下自己变化之后的容貌,彻底将这些庸脂俗粉踩在脚下,还要让自己心心念念的昱王殿下,后悔选个傻女做王妃。

一想到昱王殿下居然要与别人订婚,阿史那便神情黯淡,双手不禁抚上嫩滑精致的脸蛋,内心一片惋惜,不知今夜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搏上一搏。

女宾们相对矜持,后花园内除了一些千金小姐和贵妇人们三三两两的交头接耳之外,还算十分清静。

而男宾那边,则活跃了很多。

沐谦逐个儿将宾客领至相应的席位,一副谦谦公子外加王府“管家婆”的风范,端的是玉树临风、俊朗非凡,而又处处周到、面面俱全,众人直叹,如此人物,沐老王爷却也舍得丢进军营操磨。

沐谦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一个人到来,戛然而止,这个人就是沐老王爷!

当沐谦一眼看见自己的父亲带着继妻之子沐青,笑容可掬的与诸位早来的同僚官员打招呼之时,脸上得体的笑意瞬间凝固。

“昱王府侍卫首领沐谦,见过沐王爷!”沐谦一副冷冰冰的神态,一本正经的给沐老王爷鞠躬行礼,倒是让周围的一群人都尴尬了起来,有的摇头,有的叹息。

沐老王爷也冷了脸,气愤的瞅了两眼早就被自己逐出府门的嫡长子,甩着宽大及地的衣袖,一言不发的越过了沐谦,超前走去。

反而是那沐青,一脸笑意与自家兄长见礼,可谁知沐谦却不领情,一抬头就转身走了,独独留下沐青,一脸惋惜痛色。

这小小的插曲,瞬间就淹没在男宾们觥筹交错之中,就如同从未发生过。

只是,这事儿对当事人的内心到底有没有触动,有何触动,估计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沐谦自从沐老王爷驾到,那面上洒脱无羁的笑意便收敛了几分。

而沐老王爷的眼角在越过沐谦的那一刻,瞬间多了些别人难以察觉的湿意。

66 御赐大名女儿红

南泽国的百官早早都到齐了,因为昱王殿下的订婚宴,皇帝陛下定要亲临,所以,文武百官此刻均收起了以往的慵懒和官威,一个个屁颠屁颠的备着这辈子准备过最丰厚的大礼,如潮水般涌进了昱王府。

各国的使臣中,最先到达的是东耀国的两位贵客阿勒和阿史那,之后,才是西沙大祭司孤澈。

西沙大祭司孤澈,一出场就惊艳了众人。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从天而降的宾客,传闻孤澈有一只日飞千里的大鹏鸟坐骑,很多人听过传闻,却没有见过。

看着那大鹏之上,一头白发飘逸,一身蓝紫色长袍衣抉翩翩的中年美大叔,迎着风缓缓落地,众人齐齐感叹,真乃神人也!

孤澈神人帅气的登场之后,由沐谦领着去了男宾处,坐在了沐老王爷的下首,众人才纷纷上前行礼。

而女宾这边,眼看着那孤澈神人年过半百,居然依旧丰神俊朗的不似凡间男子,都伸长脖子以热切的目光追随孤澈,直到他隐入蔷薇花墙,才作罢。

此刻,整个王府内,对这种场景反应平淡,还忍不住翻白眼的人,估计只有站在远处绣楼之上,陪在凭栏而立的叶清逸身后、看热闹的云梅了。

作为梅落云的师傅,大祭司孤澈是整个西沙预言术最高深的神人,是西沙百姓心目中的巫神,就是在整个大陆也具有极高的地位,就连自己的母皇很多时候都会听从他的意见。

当然,作为一个神明,总喜欢给人高深莫测的错觉,孤澈就是这样的人。也只有梅落云这个贴身弟子知道,除去嫡仙般的外表,自己的师傅其实是个腹黑、八卦、嘴损、闷骚,外加超级路痴,且武力值极低,只能依靠那只拉风的大鹏鸟撑撑气场的……宅男。

梅落云很多时候都在想,师傅之所以不愿意常常出门,根本就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为了保持巫神与大祭司的神秘感,极有可能是因为他之前一时兴起,从自家宫邸出门神游一个月,前半个月花在去的路上,后半个月花在回来的路上……且回到宫邸之时,一身衣衫褴褛外加饿的面黄肌瘦,差点让梅落云没认出来。师傅路痴的特性才被挖掘出来之后,这世间就多出一名巫神宅男来。

此刻,云梅一声声的叹息终是引得叶清逸的注意。

“云梅,你即是西沙国人,那大祭司你该是认识的吧,原来,这世间真有神明啊!”

“呵呵,神明啊!但愿这个神明不要让叶小姐失望才是!”

“啊?什么?你们很熟?”叶清逸八卦的看着云梅那双满是各种情绪的双眼问道。

“哦,没什么,他是大祭司,也是目前为止最厉害的巫神,他所预言之事,十有八九都会发生,自然……自然是神明!”

“哦,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叶清逸内心有些激动,不知道这大祭司愿不愿意给自己预测一下未来呢!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回到现代!

云梅见叶清逸只是感叹大祭司的预言术,并未再怀疑自己,内心叹气,这女子还真是敏感。

孤澈之后,最后一个抵达的是北煜国皇子达禄赞。

估计这达禄赞也是今日最不受欢迎与待见的人了,谁让他之前率兵侵犯南泽边境,鱼肉南泽百姓;打不过南泽兵士,还使阴招,暗地里投毒让一整个边界县郡的百姓,都感染瘟疫,要不是有世外高人相助,有昱王殿下铁骑一路北上差点儿攻下北煜国都城,岂有如今南泽一派歌舞升平的盛况。

众人都恨恨的看着达禄赞一行人坐在上首席位,内心无限鄙夷,如不是碍于如今这北煜国表面上已然臣服南泽,还真想直接将这人赶出王府,赶出盛都。

此刻,达禄赞一脸阴鹜的坐定,感受着周边无数刀子般的眼神,一次次的凌迟,内心极为不悦。北煜已然臣服,年年税贡,而自己已经失了父皇的信任,也丢了手上的兵权,没想到这群南蛮子,还如此仇视自己,真是不知所谓。

达禄赞今日一袭黑色锦衣,外加一张阴沉的黑脸,以及周身阴鹜的气场,整个人如同置身暗界的暗魔,人人敬而远之。

他内心也十分愤慨,父皇派自己来南泽,表面上是给昱王订婚送礼,实则就是将自己这个两国战祸的罪魁祸首,送来给人鄙视,给人践踏,好让南泽人出一口恶气。

达禄赞一仰头,一樽烈酒下肚,眼中冒出怒火,而脸上尽是一副狠毒凶戾的表情,父皇如此不顾及父子之情,竟将亲身皇子推向人人唾弃的境地,那就休怪自己无情了。

“恭迎皇上、皇后,驾到!”

就在众人集体唾弃那黑衣王子之时,突闻王德茂尖利的嗓音响起。皇上与皇后终于到场!

直到此刻,众人才看见一袭暗红色锦衣华服的花君莫,迈着稳健的大步快速出了自己的银杏轩,领着一众人等,迎着御驾,行了个极为正式的跪拜大礼。

“恭迎皇兄、皇嫂!”

“呵呵,皇弟快快请起。”花君泽一脸喜气的扶起花君莫,又看了一眼满院的宾客,笑眯眯的道:“众位爱卿,远道而来的贵宾,平身吧!今日是朕的皇弟大喜的日子,大家不必如此拘束,随意就好,呵呵!”

等众人起身,花君泽则一手携着端庄稳重的皇后,一手拉起花君莫,慢慢走向高台上的主席。

待花君泽坐稳,花君莫居左,皇后居右,这场订婚宴才算正式开始。

场中舞台,南泽国最优秀的歌舞伎们开始了自己第一支迎宾舞。而侍者们也捧上了叶清逸特地安排的餐前酒,以陈皮、酸梅与各色水果所酿造的开胃果酒,那果酒均放在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杯中,而那酒杯此刻还摞在一起,形成一个极其漂亮的水晶酒杯塔。

众人自是没见过这种摆设,一方面惊叹,另一方面渴望品尝那红的透亮的杯中液体。

沐谦捧了果酒给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就见皇后被那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以及杯中梅色清透的液体,瞬间吸引了。

“这……色泽如此清透,这是?”

沐谦赶紧躬身说道:“娘娘,这是叶小姐自酿的陈梅果酒,具有开胃、滋养的功效,您试试吧?”

皇后一脸的好奇的看了眼皇上,而花君泽只做了请的姿势。

皇后娘娘端起那晶莹的酒杯,沾着唇慢慢抿了一小口,那酸甜清爽的酒味,瞬间弥漫于唇齿之间,于是,皇后娘娘又品了一口,这回,除了酸甜清爽,还有一股清甜果香的浓郁后味,让人回味无穷,尽想再来一口,于是,几息间,皇后娘娘一杯果酒入肚。

“嗯,还真是不错,清甜的很,倒是十分适合臣妾的口味。”

“哦,那朕也要好好尝尝。”

花君泽说完将那一杯陈梅果酒一口气饮下,确实有股酸甜之味,且酒香与果香交织,竟融合出一种非常奇妙的味觉触感。

“嗯,还真不错,没想到叶小姐还有这等巧妙的心思。来,诸位卿家,朕借花献佛,就以这……”

皇帝陛下说着看向沐谦,他还不知道这酒叫什么名字。

沐谦会意,赶紧回道:“这是叶小姐专为今日的喜宴所特别酿制,是陈梅果酒。”

“哦,这酒不错,却也不亚于皇弟的桃花酿和胭脂醉,只是这名字……有些太过实诚了……”花君泽晃着杯中清透的梅红色液体,灵机一动,说道:“既然这酒专为今天而酿,又是出自女子之手,且如此嫣红香甜,不如,就叫……女儿红,如何?”

“皇上圣明!”众人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皇上赐酒名,这之前,有此殊荣的,可只有昱王殿下了,如今,皇上居然给叶小姐酿制的果酒赐了名,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众人一时议论纷纷。

就见叶老夫人与叶文瀚远远的对视一眼,均起身出列,跪拜在御前,诚心谢恩道:“谢陛下对小女的抬爱。”

“哎……叶相,老夫人,快起身,叶家能养育出如此出色的女儿,是昱王之福,是皇室之福,朕应该感谢你们才是啊,呵呵!来,诸位就请饮了此杯!恭贺叶相养了一个好女儿,不,是两个好女儿。”

真没想到这叶相这么有福气,一个叶晨婉,成就了整个光明大陆的传奇;如今,这身边居然还藏着个十分聪慧的叶清逸。

他还真是有点儿嫉妒了,他也想要几个这么乖巧的女儿啊!只是,皇后……

花君莫偷摸着瞅了几眼皇后的肚子,内心一片呜呼哀哉!

皇后是自己的青梅竹马,陪着自己风雨兼程,自几年前腹中皇子不幸小产,这些年都再没个动静。

皇后无子,深爱皇后的花君泽自是不会让后宫那些心怀不轨的莺莺燕燕诞下皇子。所以,花君泽后宫佳丽三千,却无有子嗣,想来不禁让人唏嘘。

再看席间,众人纷纷端起琉璃酒盏,喝下那嫣红的液体,瞬间,满场的惊叹抽气之声,特别是女宾的后花园,这酒真好啊,真是清甜无比,极为适合女子饮用。

光明大陆嗜酒之人,多以男子为主,因此酒也以辛辣火烈为主,女子大多不胜酒力,即使少饮,也会面色酡红,如桃花盛开,胭脂扑雪,因此,昱王殿下的酒,才被皇帝陛下指着自己喝多了点儿的宠妃,赐名桃花酿和胭脂醉。

如今,又出来个“女儿红”。

当还在绣楼等待登场的叶清逸,听到“女儿红”三个字时,呵呵乐了,这皇帝陛下还真是……很有文采,还“女儿红”呢!要是乍然被自己听到,还以为这皇上也是穿越而来的,不过,叶清逸心里清楚,此女儿红非彼女儿红罢了。

67 登场!倾城绝艳

等众人向皇帝陛下和昱王殿下一一行了恭贺之礼,也已过去了一个时辰。众人却迟迟不见叶清逸出现,不禁都有些好奇。

就连上座的皇帝,也有些捉急,想要见见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子。

“皇弟啊,据说这叶小姐品貌端正,且十分合你的心意,却不知是怎样的女子,你可别藏着掖着,还不快叫出来,让大家认识一番。”

而一旁笑的温柔和蔼的皇后,则嗔怪的斜了一眼自家皇夫,哪有猴急猴急催着要见自家弟媳的,还真是……不拿人家姑娘当外人啊!

按照南泽的习俗,那订婚的女方新人,先要沐浴更衣,以素面在神堂静坐半个时辰,再由专门的嬷嬷领着,焚香祷告,抄书敬神,这一切做完,才能梳妆换衣,装扮一新,再由男方新人引入场,才能行订婚之礼。

皇后自个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自然知晓其中的繁琐与辛苦。不过,算算这时间,那叶小姐差不多已经在梳妆换衣了。

此刻,叶清逸刚从绣楼的小神堂敬神出来,正被两个嬷嬷和一群丫鬟拥簇着,急急地走向逸苑,准备梳妆换衣。

叶清逸又一次感觉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大姨妈”的祸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叶清逸觉得她这身子骨定是缺钙了,回头定要好好补补。

等叶清逸被裹上厚重的礼服,被扣上一顶华丽丽的头冠之后,她补钙的念头更是浓了几分。

两个嬷嬷和一众丫鬟,历时半个时辰的精心拾掇,才将叶清逸彻底装扮妥当。

叶清逸站起身来,走向一面落地的铜镜,还是被里面的人儿惊艳到。

红粉牡丹锦绣百褶裙,逶迤拖地,撒花裙尾绣着淡紫色的繁复花纹,而裙上还罩着一层轻薄飘逸的金沙,衬的贵气异常,裙摆宽大而摇曳,更彰显出腰身的纤细来;只两条袖子紧窄,袖口和心形的领口都绣着精致的紫色花纹,整个人看起来摇曳生姿,而又利落俊秀。

巧手的嬷嬷给叶清逸挽起了华丽的飞云髻,云鬓凤冠,凤生九尾,口涎红玉,彰显着王府女主人身份的尊贵,两侧斜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上缀红宝石,与凤口的红玉和腰间的红玉,形成呼应,莲步轻移间,琳琅作响,三千墨发飘逸,衣抉轻飞,绝对是一番明艳可人的倾城倾国之姿。

清俊的玉颜,画着浓淡得宜的梅花妆,眉心一朵红梅,沾染了一丝凡尘的仙子般出尘绝艳;浓密卷翘的睫毛,让沉静的双眼如雾里看花,深邃而清透,勾魂摄魄。

原本还有些稚嫩的脸蛋,此刻完全退去了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勾人的妩媚,与原本的清纯,以及此刻的端庄,多种气质完美融合而成的另一番撩人风情。

“小姐,你太美了。”绿茵惊叹的赞赏着自家小家,觉得一个“美”字完全不够形容眼前的叶清逸,她不禁湿了眼睛,好似小姐真的要嫁人了一般。

宴会上,众人等的有些心焦,就见从逸苑方向,款款行来一群人。想来应该是叶小姐出场了,不禁都伸长了脖子张望。

可惜,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引路的老嬷嬷。

而叶清逸的两侧,还跟着绿茵和云梅,还真将叶清逸围了个……水泄不通。却也因为如此,反而勾起了更多好奇心。

这边,花君莫脸上瞬间爬上了笑意,就见他起身对着上座的皇帝陛下鞠了一躬,花君泽看着笑意满脸的皇弟,不禁十分感慨欣慰。

“去吧,去吧!”花君泽摆了摆手,花君莫就跨着流星大步,用着瞬移的术法,几息之间,就来到了叶清逸的面前。

此举引得众人都开始抖着肩膀憋笑,没想到一向高冷的杀神王爷,居然也有如此猴急的一面。

而这一幕看在阿史那眼中,则如刺如芒,阿史那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是疼的,这疼通过双眼传到了心脏,她不禁捂住胸口,自觉十分不适。

花君莫来到两个嬷嬷面前站定,那两个嬷嬷行礼退下,众人这才看清叶小姐的身形,对,只能看到身形,因为叶清逸此刻正拿着一把镶金带玉的精美羽扇,严严实实遮着自己的脸。

不过,就算只是一个身影,也让众人惊艳万分,纷纷屏住了呼吸。

窄袖的金沙粉裙,将那优美的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宽大的裙摆和那及腰长发被花君莫的劲气带飞了起来,平添了几分仙子般的气质。

玉树凌风、一身贵气的昱王殿下,一脸宠溺的看向那遮着脸的人儿,优雅地伸出右手,牵住了美人白皙的柔荑。

贵男娇女,怎么看,都是一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的美景画卷了。

众人都被眼前和谐美好的画卷触动了,他们英明神武的昱王殿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良配,还真是开心啊。

当然这众多的开心之中,也包含了一部分有适婚女儿的官家大人们,他们可忘不了曾被皇帝陛下盯上,想要将自家女儿赐婚给杀神的那种忐忑和不安,如今,看到昱王殿下终于定亲了,才放下心来,他们能不开心吗!

于是,那祝福这美好画卷的众多目光中,总有那么几束充满了安慰,也总有那么几束充满了愧疚。

当然,这众多的目光中还隐藏着三束极为特别的目光。

一束当然来自东方阿史那,她见昱王如此捉急那叶清逸,心头就如刀绞,横几刀竖几刀,将自己那颗爱慕之心,划拉的不成样子,因此,她看向这副和谐画卷的眼神,就如淬了毒的匕首,恨不得给那叶清逸也来几刀子。

第二束,更确切的说,压根不是投向那一对焦点人物,而是直愣愣的盯住了叶清逸身旁的云梅,自然,这人就是梅落云的师傅,神一般俊逸的西沙大祭司孤澈。孤澈瞪了一会那云梅,觉得自己一定是看走眼了,那高挑的绝色“丫鬟”,起初看着眼熟,后来越看越像自家那傲娇的徒儿,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

这第三束,则是来自今天最为低调的郝连城,他已经排好一出连环计,自是低调等着就好。不过此刻,郝连城的目光随着叶清逸一眨不眨的移动,清澈的蓝眸泛着似水的温柔,仔细观察,那份温柔与叶老夫人和叶文瀚眼中所折射而出的光芒,极为相似。

花君莫牵着自己的小未婚妻,面上镇定微笑,其实内心异常激动,这一点,还是沐谦从他那紧紧抿着的嘴角瞧出了几分。

沐谦也很开心,老伙计终于抱得美人归,自是大喜事一桩,而自己呢,他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和这一副难得出现在好友身上的和谐,突然觉得自己是否也该寻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了。

两个牵手同行的人,终于在万众瞩目中,跨过火盆,走到了中央。接下来,该女方露出真容了。众人又一次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那碍事的羽扇。

缓缓地,缓缓地,羽扇落下,露出了一张震撼人心的花容月貌。

众人都被眼前女子那绝美的脸,震惊到一时忘记了呼吸,那描着梅花妆的倾城容颜,此刻就如一副传世的名画,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这情,这景,估摸着这一生都将难以忘怀。

花君莫看着眼前的人儿,将这么一副绝世的容颜展现在众人面前,突然有种自家私藏的珍宝被窥视的感觉,他真想将那羽扇再拿回来,将自己可人的小未婚妻再次藏起来。

他紧紧的瞩目着她,发觉今日的逸儿,分外乖巧,似乎还多了些往日没有的端庄气韵与妩媚风情,不觉得轻抚上她的脸。

叶清逸被众人看得脸红羞涩,又被花君莫直愣愣盯着自己的炙热目光,灼烧的浑身发热。

眼看着花君莫抬手抚向自己的脸,才清醒了几分。

“喂,你还真入戏了,该不会当真了吧,哎呦,这么多人盯着,还真是……不好意思。”

花君莫苦笑着停顿了一瞬,继续将手抚上那娇嫩的面孔。

“你都说了是在演戏,既然这么多人看着,你还不好好配合本王,嗯?”花君莫说着,将抚脸变成了捏脸,软糯爽滑的手感如电流般,从叶清逸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瞬间传感到花君莫的手、胳膊,以及心脏,快速强化了花君莫单位时间内心脏波动的频率和振幅。

花君莫拉起叶清逸的手,放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按照之前的设定,说出了订婚的誓言。

“我,花君莫,南泽国皇帝之弟,在此,起誓,此生唯有一妻,她便是南泽叶丞相之长女叶清逸。”

此誓言一出,众人哗然,昱王殿下竟发誓,此生只娶一人,这在贵人多妻妾的光明大陆,真是仅此一枚,绝无仅有啊!

震惊的众人中,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大都是家中有女的,忧虑则是那些盼着皇室人丁兴旺的老臣,但,谁又能阻止向来独断的昱王殿下呢?只希望这叶小姐是个好生养的才好啊!不然像他们的皇后那样,那还不把他们这帮老臣急死啊!

叶清逸那只被强行拉着放在某王胸口上的手,感受到了那剧烈的起伏,抬眼看着花君莫无比真诚火热的眼神,叶清逸低下头神情黯然。

她又不是傻的,却一直都在装傻,她知道昱王对自己的情谊,已然超出了普通男女之情,只是,她没有办法回应,哎,终究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纵然缘深,奈何无份。

68 两女争锋为王侯

“我,叶文瀚之女,叶清逸,在此发誓此生愿……嫁于南泽国昱王殿下为妻,一生追随,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叶清逸一本正经的望向花君莫,说出了自己的誓言,内心却暗自诽腹,她虽然也叫叶清逸,可她却不是叶文瀚之女,所以,对不起了,这誓言本就不成立。

花君莫见叶清逸终于毫无压力的说出誓言,内心狂喜,既然她今日能发誓,是不是说明她也有些动摇,那么,他日,自己让这誓言成真的几率,是否又大了几分。

众人不知,这两人各自的想法。从他们的视角所感受到的是郎才女貌的般配,以及郎情妾意的和谐,如此甚好,甚好。

人常言,昱王安,则南泽安。昱王殿下为了南泽国百姓的安稳生活,十余年来征战四方,自己背负一身杀孽,变得冷酷无情,着实付出太多。

如今,昱王大喜,明眼人都从昱王眼底藏都藏不住的笑意中看出,叶清逸就是昱王殿下一身杀孽的救赎,只有她能温暖昱王殿下那颗冷却的心。

所以,昱王大喜,就是南泽之祥瑞,而带来这份祥瑞的就是眼前这端庄明艳的美人。看着昱王殿下和叶小姐相亲相爱的携手而立,众人望向叶清逸的眼神,都染上了几分崇敬之意,特别是之前不敢将女儿嫁给昱王的那些大臣,更是向叶清逸投去了感恩和惭愧的目光,叶清逸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了起来。

可是,不管这件喜事有多么顺遂人愿,却总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出来捣乱。例如东耀国前来和亲的嫡公主,盛装华丽、身段妖娆、傲娇自大的东方阿史那。

“慢着。”

一声清丽婉转的女声,高昂而突兀的响彻在订婚宴的上空,将沉浸在喜气中的人们瞬间拉了回来。

众人循着声音的源头,发现竟是来自东耀国的公主,而阿史那此刻也站起了身子,迎接着众人目光的聚焦与洗礼。

很多人心知肚明,这阿史那公主原本就是奔着与南泽皇室和亲的目的而来,她此刻发声,却不知意欲何为?

“咳咳咳,尊敬的阿史那公主,现在我南泽昱王殿下正在举行订婚之礼,如今日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我们昱王府定会在礼毕之后,洗耳恭听您的意见。”

沐谦知道阿史那这丑女觊觎他家王爷良久,此时出声,定是来砸场子的,他岂能让她如愿。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顶多是昱王府养的小倌儿,有何资格与本公主说话。”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养小倌儿,这种话是一国嫡公主能张口就来的吗?看来,这东方阿史那的教养,实在……有些上不的台面。

众人看向东耀使臣的眼神,不禁多了一丝鄙夷,还连带着多了几分看戏的兴趣,得罪谁不好,得罪具有杀神之名的昱王,众人不禁在内心给东耀使臣点了几根蜡烛!

被阿史那连累,也被众人一同鄙夷的郝连城,在心里暗叹,果然,这上蠢女人,净干些蠢事,而如今,自己只能按兵不动,且静观其变。

“呵呵,阿史那公主,真是抱歉,朕的皇弟此刻正在举行订婚仪式,有什么事情,咱们事后再说,如何?”

沐谦没有资格,那他这个皇帝还是有资格说你几句吧!谁知,东方阿史那却不领情。

“本公主现在想说之事,就是与昱王殿下婚娶有关,在此刻说,时机正好!”

东方阿史那厚着脸皮说道,内心期盼着心上人能多看自己几眼,就算违背那可怕的郝连城,冒着整形蛊噬心之疼的风险,她也要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勇敢搏上一搏,也不枉她为了能靓丽地站在心上人面前,所承受的那些难以启齿的痛苦。

“本公主此次前来南泽,是奉我父皇之命,想与南泽皇室结成姻亲,永修两国邦交之好,而本公主看上的人,就是贵国的昱王殿下,虽然昱王殿下今日定亲,但本公主愿意纡尊降贵,与叶小姐以平妻之礼,同入王府,本公主一片诚心,还望南泽皇帝陛下成全。”

阿史那说完,期期艾艾地跪倒在高台之上,那妖娆的身影,要多凄美有多凄美,要多柔弱有多柔弱。

“这……”皇帝陛下为难了,他可是亲耳听见的,他这个皇弟刚发誓,此生只娶叶清逸一人足矣,如今,他要是再赐一次婚,岂不是打脸吗!

一旁气愤的红了脸的沐谦,受不了这丑人多做怪,愤怒的开口说道:“呵呵呵,真是好笑,身为一国公主,身份尊贵,居然会在别人的订婚宴上,自荐枕席,阿史那公主,难道你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张容颜,哪一点能比得上叶小姐,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尊贵的昱王殿下。”

沐谦的话,虽然极度无礼,却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她东方阿史那在尚医局闹的那出丑剧,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盛都,却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厚颜,居然当众亵渎他们的昱王殿下,真是该骂,骂的好!众人都在心里给沐谦点了个赞,包括一直默不作声的沐老王爷。

“沐谦……不得无礼,还不退下。”

花君泽明面上责怪着沐谦,心里却是暗爽,这东方阿史那脑子没坏吧,没事干啥破坏人家的订婚礼,真糟心!不过这种三角恋的感情之事还是交给当事人自己处理吧!

“朕瞧着,皇弟与那叶小姐郎才女貌,实属佳偶,且朕的皇弟刚刚也说了,此生只娶叶小姐一人为妻,这强扭的瓜未必甜,不如,朕在宗族或官员之子中,另选良配赐婚于阿史那公主,如何?”

他国派嫡公主来和亲,这本是好事,只是南泽皇室人丁单薄,没那么多对象啊!他也没有办法。正所谓,君无戏言,花君泽这番话一出口,现场的宗族子弟和官家子弟,纷纷往人群中隐了隐身子,想方设法避开皇帝突然扫过来的眼风,谁愿意娶一个其丑无比,又愚蠢败家的女子为妻呢?就算这女子是一国的公主,也挡不住众人看到那副尊容之后,胃肠强烈的不适感。

“皇帝陛下与昱王殿下,是嫌弃本公主丑陋吗?”

阿史那嘲讽地看向那些嫌弃自己丑陋而躲闪的人群,终于要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就见她轻轻一挑面上的金丝雀尾,那根带着一片流苏的雀尾,就如活了一般,像脑后收去,阿史那那张妩媚到极致的面孔,如娇艳的花朵般绽放在众人眼前。

“这不可能……”反应最激烈的当属沐谦了。

这才短短几天时间,就算服用了玉肌丹,这丑到天怒人怨的丑女,如何能变成眼前这一副天使般的容颜,用叶清逸的话说,这不科学,绝对不科学。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东方阿史那顶着那张毫无瑕疵的美人脸,就这么真真切切的站在众人眼前,此刻,她脸上浮现了一抹居高临下的傲娇笑意,扬起头颅,睥睨着刚刚还嫌弃自己,此刻却一脸欣赏的看着自己的一众人等。

叶清逸也觉得,这简直太科幻了,不,是太神奇了。

一个人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么完美的改变容貌,简直不可思议,她不禁疑惑的看向花君莫,却见昱王殿下银杏面具下的唇角邪魅的勾起,似乎挂着淡淡地笑意,只是这笑意不达眼角。

“逸儿,你如此忧心重重,是怕我毁了誓言,真纳了那阿史那为平妻吗?嗯?”

花君莫说的撩人,叶清逸却听得窝火。

“你爱纳谁就纳谁,你这么问我,真的会考虑我这个契约未婚妻的意见?”

“哦,逸儿你真生气了,还是嫉妒了,吃醋了,嗯?哈哈!”

“你……我……,不和你说了,讨厌!”

叶清逸真生气了,甩开了某王的手,而某王一个反手反而握的更紧了。

经过一番斗嘴,赢了的花君莫嘴角弧度裂的更大了,因为沐谦曾经告诉他,如果一个女人她因为你而吃醋,就算她不承认,她心里也已经有了你的一席之地;而沐谦还说了,女人最爱口是心非,她说讨厌,九成以上就是内心欢喜。

当时,花君莫觉得沐谦说的云里雾里,十分莫名,而如今,他觉得沐谦这些“教导”,教导的及是。

阿史那还没有享受完众人欣赏自己的目光,就瞥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昱王爷,居然和那叶清逸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她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得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了,开口便问道:“昱王殿下,不知本公主这副容貌,是否配的上做你的平妻。”

“嗯……”花君莫紧握着叶清逸的柔夷,眼神却如刀锋般射向那不知趣的阿史那,似是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这副容貌确实比着之前没那么让人倒胃口……”花君莫审视完毕,平淡的回答道。不过这话说的,也不知是夸人,还是损人,让阿史那的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不知要作何反应。而众人中,已有几个憋不住,笑出了声音。

叶清逸深刻的认识到,花君莫本质上就是一个嘴损的直癌男。看他这一番话,说的美人脸都红白相间了。

阿史那还是不死心,厚着脸皮问道:“那昱王殿下,可愿……迎娶本宫为妃?”

众人再次被阿史那的厚脸皮惊到了,那看起来羞羞答答的美人,一开口却如此惊世骇俗,自荐枕席,是下贱的妓子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没想到这一国的公主居然如此大胆奔放。

当众人认识到这一点,再美的容颜看在眼中,也多了几分轻浮之气。

69 媚舞惑-人煽-浴-火

“不倒胃口,不代表让人作呕。本王不是肤浅到只看外表之人,你丑或美,与本王何干,外表光鲜,内藏败絮,就算给本王的逸儿提鞋,本王都觉得会脏了逸儿的脚。何况,本王的逸儿人美心善,才貌双全,有此佳人,本王夫复何求!”

昱王这话,一半是言辞拒绝,另一半是赞美表白,被拒绝的对象恼羞成怒,紧握双拳,感觉那张脸都快要崩不住,马上要碎裂了一般;而被表白的对象羞涩可人,面如桃花,真正应了那句,有此佳人,夫复何求!

“本宫不服气,既然叶小姐才貌双全,那可否与本公主比试一番,也让本公主见识见识什么叫才貌双全!不知,叶小姐,你可有此胆量?”

叶清逸看着恼怒的阿史那,内心烦躁,还有完没完了,她得想个法子让这人知难而退,才艺比试么,那还不容易。

如果自己应战,能打消这顽固公主的纠缠,有何不可;而若自己不应战,今天这个场景下,不只是丢了相府与她叶清逸的脸,更丢了南泽国与昱王殿下的脸。

所以,明知道这是阿史那的一个激将,叶清逸却已然要应下,才不至于输了那份气度。

“好,本小姐应了。”

叶清逸答应的太干脆了,就连一旁的花君莫都没来及阻止。

“逸儿,何必为了这种人……不值得。”

叶清逸反手握住花君莫的双手,信誓旦旦的说道:“王爷放心,王爷为我做了那么多,又与我订立这吃力不讨好的婚约,也该逸儿为王爷做些什么了,难道王爷不相信逸儿的实力,嗯?”

叶清逸说的轻松调皮,还反手在花君莫的手心轻轻挠了几下,以示决心。花君莫被挠的不只手痒痒,心上更痒痒,看着眼前人儿要为自己大干一场的模样,心情瞬间就攀上了高峰。

“那你注意身体,不可勉强,别忘了,本王就站在你身后,你可随时回头!”

这暖暖的情话,说得叶清逸内心也暖了几分,无论如何,花君莫的情谊,她注定是要辜负了,不如趁现在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努力去做吧!

为了公正,也为了避嫌,南泽与东耀双方商议决定,这场比试就邀请西沙的孤澈为主裁判,同时也邀请了几个受人敬仰的大学究,作为副裁判,正好今日这几人前来恭贺。

等一切商定好了,叶清逸转身,迎上了阿史那骄傲自负的面孔。

阿史那怨毒的瞧着那张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美丽面容,气恼的牙痒痒,她为了这张脸付出了全部的嫁妆,付出了女子最为宝贵的贞洁,还承受了噬心搓骨之疼,凭什么,这女人天生就美的不可方物!

“却不知,公主殿下想与清逸比什么?”

“自然是女子的才能,舞、书、琴、诗、棋,如何?”

阿史那之前虽然容貌丑,却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才女,否则,如何能在东耀皇宫圣宠不断。此刻,她就捡着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比试,不怕赢不了。

“可以!” 叶清逸稍微思量了一下,便爽快的应了。

“呵呵,公主远来是客,那就遵照公主的意思,来比试几场,若我叶清逸输了,那今日的订婚宴,如公主心愿,就此取消,不过,如果公主输了……”

“如若本公主输了,那本公主定另嫁他人,日后绝不提今日之事。”

阿史那见叶清逸的赌约说的干脆利落,自然也不愿屈居人下,更利落的应了约。

众人都没有想到,参加昱王爷的订婚宴,居然能碰到这样的奇事,这二女争锋的戏码,可不多见,更何况一个是昱王的未婚妻,一个是别国的公主,两人身份贵重,如今,为了一个男子,却要斗在一起,这绝对是近些年来,整个光明大陆最有料的八卦了。

因此,人人都伸长脖子,静待接下来的精彩,或者说狗血。

第一场比试,舞。

先表演的为阿史那公主,就在阿史那换衣的当口,众人议论纷纷。

要说这舞技,据传闻,阿史那公主绝对算得上光明大陆数一数二之人。就阿史那天生妖娆的身段,看着就比叶清逸还未发育完全的身材,更适合跳舞。

想到此处,人们不禁为叶大小姐,捏了无数把冷汗,这第一局就输掉的话,岂不是太掉份子了。

而当阿史那公主换好舞衣登场之时,众人的这种想法更甚。

阿史那此刻身着淡蓝色宝石舞衣,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媚”,用两个字来形容则是“媚极”。

那轻薄的银丝蓝沙裹着曼妙妖娆的身段,妖娆妩媚;低低的领口,镶着细碎宝石,衬出胸前风光,无限娇媚;乌发配着水蓝花簪与飘逸的蓝羽流苏,飞转间媚态幽幽;面上略施粉黛,柳叶秀眉,媚眼如丝,尽是一副惑人心智的妖艳媚骨之姿,真真是将一个“媚”字秀到了极致。

而阿史那的舞技亦是媚惑众生,雪白的长臂轻挽着飘逸纤长的轻纱,妖娆的翻飞在场中央,纤长的美腿隐在高高开叉的蓝裙下,若隐若现,一支名为“蓝雀”的知名舞曲,让阿史那舞的妩媚撩-人、艳艳生香。

舞到高-潮,阿史那甩起蓝沙,转起银沙蓝裙,快速旋转飞舞,就如……一只翩飞的蓝雀,翱翔天际,同时,她身上还散发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体-香,任凭是谁,都会有所触动。

在场的一些好-色之徒们早早就张大嘴巴留下了口-水,却还直愣愣的望着媚-骨-天-成的女子,忘记了擦拭。

而女宾席,更多是大家闺秀与官家夫人们,她们即使羡慕阿史那的美与舞技,却更瞧不上那种……低俗的媚-劲,端庄的大家闺秀,估计没谁会去学这种媚舞,这更像青楼妓子们蛊-惑男子的身体语言,只能让她们觉得羞赧与蔑视。

一舞终了,看的女人们嫉妒,外加脸红与不屑;看的男人们热血沸腾,恨不得赶紧寻个私密地方,降一降周身沸腾的浴-火,看来今夜盛都的青楼楚馆必定生意火爆。

阿史那停在场中,看着那些男子,被自己的舞姿迷惑的神魂颠倒,便傲娇起来,如一只孔雀般睥睨众人,这副样子落在叶清逸眼中,她一点儿不怀疑,如果这只蓝孔雀真有尾巴的话,估计现在已经抖着抖着开屏了。

阿史那挑衅的看向叶清逸,而叶清逸只是冲着她淡淡笑了几瞬。就回头准备穿上自己刚刚快速剪裁,并让几位绣娘快速缝合的舞衣。

众人欣赏完阿史那的媚舞,就更加为叶清逸捏了一把冷汗。

阿史那的舞姿媚而倾城,单从舞蹈功底来说,确是上品,却不知那叶小姐如何表现?众人也都十分疑惑,大家只知叶府大小姐原本痴傻,这才好了没几天,估计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自幼习舞的阿史那吧!所以才纷纷为她捏了无数把汗。

叶清逸,来自现代,在新时代发展成熟的社会里,作为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为了培养气质,自幼可没少学才艺。而叶清逸于舞蹈,最擅长的莫过于芭蕾,而且是冰上芭蕾。她三岁开始学习,到十岁已经考过了八级,舞蹈功底扎实。

此刻,就见叶清逸如一个调皮的小女孩,跑到昱王身边,耳语了几句,昱王会意点头。

随后,叶清逸让绿茵和云梅等,在场中泼起水来,一盆接着一盆。

这水泼的大家都有些愣神,都不懂这地上湿乎乎的,如何舞蹈呢?这叶大小姐难道要玩泥巴、捏泥人、滚泥球……

众人还在发挥自己强大的想象力,使劲儿的脑补,都想给自己认为已然处于弱势的叶清逸,想出一个奇迹般的翻盘机会。

可是,似乎,他们想不出来!

正当众人看着这水塘子,绞尽脑汁之时,绿茵和云梅已经泼出了一个正方形的大塘子,那塘子少说也有上百个平方,只是那水塘的水十分浅,只稍稍漫过脚面。

待叶清逸说一声“好了。”绿茵和云梅,提着桶和盆,也是一脸不解的走了下去。

等绿茵二人下场,让众人再一次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昱王殿下,纡尊降贵,从主席高台上,一跃而下,站在了那汪水塘前。

只见他以内力催动体内雄厚的光明之力,浑身纯净的白光乍泄,整个人如光明神邸,神秘而高冷,他一个掌风扫出,一股凉飕飕的劲风四散而来,让众人都哆嗦了几下,然后,大家惊奇的发现,那水塘居然结冰了,一大片正方形的冰面,晶莹而坚硬,闪着冰面特有的寒光。

众人看呆了,还有那么几个拎不清的,居然兴奋着鼓起掌来,却还未到掌声传开,就被周围的人拉住。纷纷训斥,那是杀神王爷,不是街头猴戏,活的不耐烦了这是。

还没等众人从王爷的神威中醒过神来,现场就响起了一阵轻快地乐曲。

叶清逸见一切都准备就绪,穿着自制的芭蕾舞裙,踩着轻快的舞步,优雅登场了。

70 天鹅之吻

众人都知道,叶府大小姐是个没有任何修为的修神废材,只是,却不明白,眼前出现的场景,要如何解释。

只见叶清逸,身穿一条十分蓬松的半腿白沙素裙,优雅的伸出修长双臂,飞一般入场,对,就是飞一般这个动作,像极了轻功外加瞬移,并平稳的高速旋转,慢慢停在了冰场中央。

沐谦报出了叶清逸的舞曲名称,天鹅湖。

众人才醒悟,原来叶小姐穿白裙,只为模仿优美的天鹅。

不过,看这样子,白裙蓬起,墨发高挽,修长的脖颈,以及舒展的曲臂,还有微微翘起的鹅脸指,这姿态整体看起来,还真像一只翘首游湖的天鹅。

众人没见过女子穿如此短的沙裙,还露出修长的双腿,她腿上穿着白色的紧身裤,曲线玲珑。

众人头一次见有人如此装扮,只觉十分素雅,却毫无艳俗之感,明明她穿的比那阿史那还少些,却没有一人内心生出亵渎来,只能从中体会到更深层次的圣洁与高贵,就像纤尘不然的灵魂,令人心生敬畏。

随着轻快的音乐起伏,叶清逸轻点脚尖轻盈起舞,双臂舒展,析长的脖颈优雅的扬起,跟着节奏,一个飞跃接着一个飞跃,每次都以脚尖着地,那翻飞的白裙与修长的双腿,在起雾的冰面上,划出了一道道优美致极的曲线。

叶清逸一个高空飞旋,稳稳落地,紧接着又是一阵高速变体回旋。这一系列难度极大的高危动作,惊骇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随着那抹纯白身影的起落,众人的心也跟着一紧一松,一揪一放,那可是滑溜到站都站不稳的冰面,没想到这叶大小姐,居然能舞,还舞的如此轻松随意,又如此高贵典雅,就这份功底,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冰面上随着温度升高,雾气氤氲,而那白影在这白雾中飞旋跳跃,时而优雅,时而赏析着自己唯美的倒影,如梦如幻,迷了众人的眼,他们眼中的清雅女子,渐渐化身成了心里的那只白天鹅,似乎正在深林的湖面,顾影自怜。

场面一度寂静到只能听见众人的心跳。

突然,曲风一变,高昂而急促,那只天鹅似乎被恶魔擒住,目光哀婉动人,舞姿凄美碎心,而适时的,那皎月般的面容上,迷雾般的大眼中,竟然流下了一滴清泪,昭示这只天鹅内心的孤寂,众人的心都跟着碎了一地。

人人都生出了一种,想要下场保护那只天鹅的冲动。

却只见,那灵动的身影,突然深蹲发力,一跃而起,空中旋转无数圈,这次的飞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回旋的圈数也似乎达到了极限,众人都不敢置信的紧盯着舞者,从内心深处,没几人相信,她可以再次稳稳的,以脚尖站在冰面之上,就连花君莫都攥起了拳头,揪紧了心,准备随时上前接应。

却不想,叶清逸又一次稳稳的,以脚尖挺立在坚硬的冰面上,于是乎,现场爆发出了一股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即是给专注的舞者,亦是给这种他们从未见过的,能够深深触动人心的艺术。原本,众人以为,舞,不过是取悦人而存在,却不想,今日,他们却被舞所感动。

而此刻,只有叶清逸自己知道,在“大姨妈”初-潮的影响下,她已经力不从心了,刚刚的一次飞旋,已然耗尽了自己的力量,但是,曲未完,舞还得继续,这是作为一个舞者,最基本的素养。

叶清逸平复了下起伏剧烈的胸口,以几个缓缓的舒展舞姿,慢慢积蓄力量,目的是完成最后一次飞跃。

叶清逸的异常,瞒住了众人,却没有瞒过花君莫的双眼,他内心懊恼,他被逸儿挠了手心,又不是挠了脑袋,怎么会忘了逸儿是个月信在身的人,本就虚弱畏寒,如今却要在这冰冷的冰面上,迎着潮气起舞,还是这样力道十足之舞。

花君莫坐不住了,就在叶清逸最后尽全力一跃,而后飞旋于空的当口,花君莫动了,他一跃而起,迎着乐曲的高-潮,飞身至叶清逸的身边,一把抱住了空中提着一口气不敢放松的人儿,顺着叶清逸回旋的力道,两人相拥,缓缓地旋转飘落,发丝相缠,衣抉互绕,彼此凝望,就如一对神仙眷侣般,落在冰面,而叶清逸整个人都未曾碰触到一星半点儿凉意,因为她此刻被紧紧地箍在了某王的怀中。

花君莫看着眼底不乖的人儿,暗恨,她为何每次都这么拼命,不过是一场比试而已。花君莫恨的牙痒痒,却又拿怀中的人儿没有一丝办法。

他想狠狠的惩罚她,于是,花君莫一俯身,一个热切霸道的吻,就落在了……叶清逸光洁的额头上。

然后,再一次,现场静了。

现场众人都忘记了所有的动作,喝酒的端着酒杯撒了不自知,吃菜的夹了菜在嘴中却忘记了嚼,正在与皇后讨论叶清逸舞姿的皇上,张着嘴竟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就连刚刚发现叶清逸不对劲的沐谦和云梅,在飞身前来的半途,一个直接跌在地上,一个撞在柱子上……

这接连的各类状况之后,瞬间出现的是一片寂静,寂静到甚至听不见一声心跳的程度,而大家的脸,此刻都凝固成了表达震惊、大惊、惊愕等等一个类型的各种表情包。

这……

目瞪口呆、膛目结舌、大惊失色、惊恐万状……

都不足以形容此刻众人的表情和心情。

他们冷酷无情、杀伐果断、不好女色、断-袖之好的昱王殿下,居然亲吻了众人心目中最纯洁神圣的白天鹅,哦,不,是如白天鹅般圣洁的叶大小姐,还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

可是,又有什么不对,人家本来就是未婚夫妻,就算有些许过于亲密的举动,那不是也很正常!

众人强大的思维能力,在很短的时间内,以自行运转外加脑补的形式,就给花君莫和叶清逸此刻的行为找了一处合理的台阶,并将这本就不和场面、不尊礼数的意外事件,瞬间归结为郎才女貌情谊绵长的大喜之事。

谁让此刻那场子中央吻了美人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昱王殿下呢,要是别人,恨,那些古板的老官员,以及那些顽固的老学究,早就叫起来了,不过,现在,打死他们也不会承认自己内心最“正直”的想法是怎么的!

大部分人又是欢喜又是羡慕,却总有那么几人的心思与众不同。

首屈一指的就是阿史那!

气愤的阿史那已经将涂着红色蔻丹的尖锐指尖,深深戳进了自己的手心,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疼,再疼的外伤,都及不上心口撕裂的刺痛。

阿史那在自己一口银牙快要被咬碎之前,大口大口喝了一杯早已冰凉无味的清茶,才浇灭了心头的那团烈火。哼,不到最后,鹿死谁手……不,王爷落在谁手,还未可知!她倒要瞧瞧,这世间还有没有与她一般全才的女子。

阿史那这份越挫越勇的精神,要是让叶清逸知晓,必然又是一番烦躁,并在内心送这位公主两个外号,打不死的倔小强,砍不完的烂桃花。

花君莫吻完美人,一脸的不知足,这柔软光滑的触感,似乎有……魔力,让他心跳加速,很舍不得松开,但他知道叶清逸不适合再呆在冰面上,于是,贪心又腹黑的昱王殿下,又出了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撩妹奇招。

就在花君莫一个反手,强大的内力携带光明神力,瞬间化冰为气,而那些白皑皑的雾气就如长着眼睛般,瞬间围成了一堵雾气墙,将花君莫和叶清逸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远处摔在地上的沐谦,见此情景,内心惊骇,仰天长叹,王爷啊,你闭关之前,与自己一般,也就能化冰为水,化水为冰,如今机缘巧合,通过撩妹,居然增长了修为,能直接化冰为气了,呜呜呜,这样也行嘛!

雾气内,花君莫吻完额头,还未等叶清逸回过神来指责自己,就连忙堵住了她的嘴,当然是以吻的方式。

花君莫吻的霸道,吻得的专心,完全不给怀中人拒绝的机会。

叶清逸内心上千个草某马,奔腾呼啸而过,留下满心的杂乱尘埃,四处飞舞,无处安放。呜呜,自己留了两世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花君莫吻的心醉,十分不愿放过叶清逸,原来女子的唇与额头差别这么大,吻着逸儿的额头,他只想好好保护她,宠溺她,而吻上那粉嫩的唇,那股子清甜羞涩,让自己无限沉沦,不但脸烫心热,更想将怀中的人儿直接吃拆入腹,恨不得让她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直到,叶清逸久久不能呼吸,差点儿缺氧晕过去,花君莫才放开自己的小未婚妻,两人平复了紊乱的呼吸,叶清逸更是面红耳赤,毫无力气的瞪着某王,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才将胸腔中被抽空的位置补了起来。

花君莫一个甩袖,那白雾瞬间消散无踪,这才抱起叶清逸,在众人讶异至极的目光中,走出舞场,直接去了叶清逸可以换衣的暖阁。

71 认输?不比了?

绿茵见王爷终于抱着小姐从白雾中出现,死命掐了一把自己的小腰。

“哎呦,好疼!”看来,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真实的,真实的噩梦。她家小姐被欺负了,就算是昱王也不行,绝对不行。

抱着柱子坐在地上,揉着左侧脑门的云梅,看见绿茵一脸呆傻,又看看快要进暖阁的两人,隔空一个脑蹦子,打在了绿茵的右侧额头上,瞬间,这两人,一左一右都出现了个明显的红包。

“喂,你个憨傻的,小姐这会儿估计冷坏了,定是要换衣服,还不快跟了进去。”云梅,继续扶额揉搓,没见过这等痴呆迟钝的丫头,亏的叶清逸还当宝似得宠着,真不知道这女人咋想的,还有刚刚明显受了欺负,居然也不吭不哈,当他梅落云是死的吗!

只要叶清逸一个命令,自己必然两肋插刀,必叫那个自己超级看不顺眼的花君莫,被揍的满地找牙,居然敢啃自己的有缘人,真是太过分了。

云梅用了“啃”字,其实不怪他,虽然他自负风流倜傥,却压根没有任何“风流”的经验,哦,除了这次为了找有缘人,上至公主下至青楼的偷窥,如果不算的吧。所以,自幼在都是男子的祭祀殿,被老光棍孤澈养大,连身边养的宠物都是公的,这样的梅落云,自是不知什么叫吻。所以,他才对花君莫的“啃”,即好奇,又生气。

花君莫抱着叶清逸进了暖阁,众人才逐渐从愣神中恢复过来。

可就算恢复了神智,脑子却还是有些混沌。

于是,大家三三两两开始与周围的人确认,他们刚刚的所见所闻,是否真实!

确认属实之后,又是一番姿态各异,情绪各异,有人还是一脸震惊,有人抽着脸苦笑不得,还有些反应快的,早早就围了叶文瀚又是恭喜,又是讨酒,更过分的还祝人家早日抱上外孙了,叶文瀚红着老脸,羞赧的一一应下。

就连皇帝花君泽也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皇后,皇后眉开眼笑,不住的对着花君泽点头,花君泽才彻底醒神,哦,原来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

“哈哈哈……呵,呵呵……”花君泽开心啊,内心似乎有个疯狂的小兽在奔腾,抑制不住开心的大笑起来,要不是场合不对,他都想笑着在地上滚几圈,才能发泄内心无比澎湃的情绪。

他那个铁树皇弟,终于红鸾星动,居然抱了女子,更神秘的是那白雾中发生什么了呢!真是令人好奇到心痒!

花君莫勾着唇,走回主席,静静等待众人恢复正常,他要宣布一个重大的消息。

终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些夸张的乱象彻底恢复了,众人也不再目瞪口呆、拍胸扶额。

而制作这场混乱的花君莫,优雅的放下茶盏,缓缓站起身来,先给花君泽拱了一礼,然后转身,举目四望。

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很明显,昱王殿下有话要说。

“今日,本王感谢诸位宾客,前来恭祝本王与叶小姐的订婚之礼,但由于某些……”花君莫沉着脸,看向东耀国贵宾方向,继续说:“某些人的干预,致使本王的逸儿受了寒凉,如今逸儿身体不适,不适再参与比试,之前的约定,就此作废。”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眼看着这第一局叶小姐胜利是众望所归啊!怎么说不比就不比了。

这也太……言而无信了,实际上更重要的是,这千载难逢的热闹,大家可都还没看够呢。而且说好的君子重诺、一言九鼎呢?王爷啊,您为了佳人,是要毁了自己的形象吗!

这些人的想法,要是让沐谦知道了,估计又要笑了,君子重诺,要看对象,也要看事件,就阿史那那种骚气侧漏的女子,他都不屑一顾,何况眼光高到被人说成断袖的昱王殿下呢!

“不行,昱王殿下……”

而所有人之中,最不情愿的估计就是东方阿史那了,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换来这唯一翻盘的机会,约定作废?想的美,就算是昱王殿下亲自说出口的,也怕很难堵住悠悠众口。

“刚刚可是叶小姐亲自答应本公主,发誓承诺了赌约,如今想要反悔,却不怕这天下人耻笑吗?不怕南泽皇室成为光明大陆的笑柄吗?”

阿史那虽然与叶清逸比试的目的不纯,但她这番话却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既然许诺,自然要去兑现,不然还真会成为他国的笑柄。

阿史那的话说出之后,就连孤澈与极为德高望重的大学究都默默点了点头,看来昱王今日想要护着自己未婚妻的做法,情有原,而理法与规矩不容啊!

就连花君泽此刻也有些左右为难,他这个一意孤行的皇弟,还真是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我比!”

正在众人都犯难的当口,传来一声清凉高亢的声音。

众人定神一看,原来是自暖阁中出来的叶清逸。

此刻,叶清逸已经换好了衣裳,一袭粉裙加身,一头墨发依然高高挽起,只是髻上多了一朵娇艳的牡丹,而鬓角斜插了支粉晶流苏钗,比着刚才的端庄与优雅,又多出几分慵懒的婉约柔美来。

叶清逸微笑着上前,走到主席之下,给上座的皇上、皇后,行了个规规矩矩的大礼。

随后言道:“臣女叶清逸,自与东方阿史那公主定下誓约,就未曾想过退缩,请皇上皇后放心,臣女必将竭尽所能,与阿史那公主一决高下,定不会让今日的比试变成一场笑话。”

叶清逸说完,不光是皇上,众人都赶紧松了一口气,看看,还是王妃识礼数,而昱王就……当然,大家只是内心想想,谁不要命了,敢诽谤昱王殿下言而无信。

叶清逸知道,自己的话打脸了昱王,不禁看向花君莫,发觉他此刻正紧锁眉头,望向自己,脸上没有一丝气恼,反而挂着满满的关怀之意。

叶清逸的心,紧了紧。

她款款移步,来到花君莫身边,眼神嗔怪的望向他,小声说道:“王爷,你放心,这场订婚,本是你我的约定,我不会让外人插足,但是,也请王爷不要入戏太深,别忘了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换而已,现在,逸儿就要去履行我的职责了,还请王爷好好想想,对于刚刚的举动,您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听完叶清逸在耳边的警告,花君莫不禁苦笑,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就这一副铁石心肠,正符合自己的一腔热血,呵呵,绝配的很。

但对于那个吻,叶清逸是极其气愤的。

但这种事情属于窝里斗,窝里……呸呸呸……谁和他一窝了,最多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嗯,也不对,哪来这么厉害的一对蚂蚱。

总之,叶清逸觉得现在和花君莫是一个阵营的,那么刚才的事情,她就当做是人民内部矛盾,而现在,有“敌人”来袭的情况下,还是一致对外的好,再说,她叶清逸可不是那种言而无信、半途而废之人。

所以,今天的比试叶清逸会奉陪到底,还有,在共同的“敌人”面前,她叶清逸也会设法维护同伴的颜面。至于如何维护,等第二局比试,自见分晓。

众人只见叶小姐与昱王殿下,耳语了一番,那情景极为亲密,要是放在一开始,出现这种举动,定会引起众人侧目。但是现在,绝对不会了,因为众人都见识过,他们更亲密的举动了,就如吃上一罐蜂糖,再吃个果子,那果子定然尝不出一丝儿甜味了。

叶清逸与花君莫说完,就直直走向比试场地,并面向孤澈等几个评委,微微点头。

于是,孤澈等人,宣布了第一场舞试的结果,不出所料,大家一致认为,叶清逸的天鹅湖那精妙的舞姿、优雅的气韵,以及力道与速度的强大功底,均可谓出神入化、举世无双。

所以,第一局,叶清逸胜的毫无悬念。

接下来,第二场比试开始了。

第二场,书法。

两张宽大的木桌被人抬上场中,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只见东方阿史那冲着叶清逸蔑视的一笑,握笔蘸磨,姿态优雅的龙飞龙舞起来,而叶清逸这边却迟迟不动手。

一盏茶的功夫,阿史那的作品已经一气呵成。就见她放下笔,两眼冒光的盯了一会儿自己的字,又微笑着看了眼远远高坐的昱王,一副胸有成竹之态。

而叶清逸这边,还是迟迟未动笔。

这……

难道又出了什么状况,这回连花君莫也有些迷惑。

估计也只有贴身伺候的绿茵与云梅,知道其中缘由,绿茵急的跺脚,而云梅则继续扶额,内心念叨,就叶清逸那不是趴着、跪着,就是仰着、卧着,还常常缺胳膊少腿儿的字,或者说半字半画的东西,一般人能认出几个就不错,那勉强称之为字的符号,压根就够不上书法这一层面的边儿,所以,写,不如不写。

正如云梅所说,叶清逸自知自己一双爪子,诊脉炼丹,行,写字,却不行,所以,也是那句话,写,不如不写。

72 寸长尺短之乐,将士悲壮之泪

有侍者将阿史那的字,呈给孤澈和几个评委,众人不住的点头,随后,那副书法作品被侍者高高举起,呈现在众人眼前。

叶清逸也瞅了两眼,那还真是一幅笔触细腻、行云流水的好字。叶清逸不禁在内心感叹,这阿史那要不是那么蠢,还真是一个大才女呢!哎,可惜了!

众人惊叹于阿史那公主的书法造诣,对她倒是改观了不少,可是,为何却不见叶家小姐的字呢?那叶小姐作为文官之首叶丞相家的千金,没几个人会想到,她居然不太会写字。

就当众人以为叶小姐又要出奇制胜的时候,叶清逸的话,又让众人一阵凌乱。

“诸位,这一局,正如王爷刚才所说,不比了,这也是我与王爷商量的结果,只因……本人技不如人而已,不过我认输,论书法,我的确不敌阿史那公主……”

叶清逸说着还转向一脸懵逼的阿史那,继续说道:“公主的书法,笔力遒劲,大气非凡,我叶清逸望尘莫及,这一局,公主胜了,恭喜公主殿下!”

叶清逸说的轻巧无比,好像认输的人并不是自己,但此话一出,就给刚刚被自己打脸的昱王,寻了个很好的台阶,下了。

哦,原来人家昱王殿下并不是不比了,而是叶清逸的书法不行,是叶清逸想着赢不过阿史那公主,所以才有了昱王的“言而无信”,原来,他们都误解了昱王,原来刚刚的事情,是一场误会,且昱王到现在都未曾怪罪任何一人,于是,众人一边内心惭愧着,一边感叹昱王殿下的心胸。

孤澈等评委,见叶清逸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的短处,承认的如此轻松大度,如此笑意满脸,也被这份大度感化。

正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而人无完人,但能如此坦诚的公开自己的劣势,这女子的胸襟想必也十分坦荡磊落,难怪能入了昱王的眼。

既然人家叶清逸都承认自己输了,孤澈几个只好宣布,这第二场比试,阿史那公主赢。

赢了的阿史那,这会儿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自己本打算以擅长的书法,狠狠赢一次叶清逸,却如一记狠拳打在了软糯的棉花上,完全没有激起预想的成就感,真是赢得……十分不爽。

还有,这群人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赢了,为何包括花君莫在内的所有人,都将赞赏的目光投给了输掉的叶清逸,他们的眼睛都瞎了吗?真是欺人太甚。

而花君莫此刻,已经从被叶清逸警告的惆怅中,升华出一种全新的领悟,正如沐谦所说,打情骂俏,打是情,骂是爱,逸儿刚刚那算是……有骂有爱吧!要不然,她此刻又是维护他的脸面,又是给他找台阶下,又是为何?

原来被骂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情,花君莫突然有些期待,何时让叶清逸打上一打,是否心情会更好,也说不定!

虽败犹荣的叶清逸与赢而不乐的阿史那,进入了下一轮比试。

第三场,乐器!

可巧了,叶清逸与阿史那在这一轮的比试中,均选了琵琶。

大家均十分好奇,同样绝色的两人,同样选了琵琶,但不知刚刚打成平手的她们,谁会在这场比试中胜出,这场比试悬念很大!

而孤澈则提了一个绝妙的要求,那就是由叶清逸和阿史那,同时比试,就是一起合奏,谁的曲风能引领另外一人,并感动众人,那这局就算谁赢。

这样的要求一提出,就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在光明大陆,人们斗琴斗乐,也常常会用上这种比试方法,既富有情趣,又极具挑战性,如果双方都奏的好,那将成就一曲名乐,但如果双方水平有所差距,则定有一方不知觉中会追随另一方,或者因跟不上而直接退出,那胜负自成。

两位倾城佳丽,蓝衣妖媚,粉衣纯情,一左一右,半抱琵琶半遮面,坐在比试场的两端,都是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阿史那率先发音,她弹了一首类似于“高山流水”的曲子,那弦音清脆如小溪流水般叮咚作响,瞬间将人带入清风拂面、幽水溪流的美景中,叶清逸和着阿史那的拍子,也拨响了琴弦,只是叶清逸的琴音,更加浑厚有力,如山间的隔窗闷雷,一个闪电,一声霹雳,随后又是一阵嘈嘈切切错杂弹,似是那山涧的急雨疯狂抽打在油碧的芭蕉之上,充满了爆发感和摄人的张力,将原本婉转的曲调,推向了第一个高-潮。

阿史那见叶清逸抢了风头,赶紧强势挽回,顺着叶清逸大弦之音的尾声,顺利的将曲风扭转,风停了雨小了,阿史那的琴音绵绵舒缓就如细雨,润了心头。

突然,叶清逸的炫音清婉而起,就像雨后一只黄莺在觅食,婉转清脆的叫声,混合着几滴雨水跌落清溪的叮咚之声,动静间别有一番情趣。

众人深深沉醉在两位高人,第一个回合,你来我往的巧妙配合中,感叹这二人皆为琵琶高手,竟一时间难分胜负。

阿史那琴逢对手,也十分激动和卖力,见叶清逸又超了自己一筹,弹指挥手间,鸿雁寄情,凄凉哀婉如少女失了心上人,落寞于山野间,寄情于风景中,似乎在诉说自己内心无限的苦闷。

如此凄婉之声不禁让众人皱起了眉头,纷纷生了怜惜之意。

而这时,叶清逸弦走偏锋,翩翩不顺着这份凄苦,一声高扬,随后数十声短音促促,似是一匹骏马由远及近驰骋而来,带着少女的心上人,瞬间驱散了那份凄婉,曲风转而轻快细腻,如爱人的呢喃,让人心悦,也让在场的听众心生喜悦之情。

得不到心爱之人倾心以待的阿史那,自是见不得叶清逸这份郎情妾意的喜悦。

于是,她也弦走偏锋,四弦并发,裂帛之声突兀的响起,瞬间将那份喜悦撕裂。

而这突兀的一声却给了叶清逸启示,一阵阵铁骑之声,踏破了雨后的宁静,也撕裂的情人相依靠的心。

琵琶韵古风,一曲风雷至,金戈铁马塞外音,好男儿离家舍亲战沙场,独留凄婉女翘首盼归途。

叶清逸引了名曲十面埋伏,配合刚刚二人合奏的情景,表情微凝,将一场激烈的战事化为弦音,如大风疾始,又如惊涛拍岸,十指翻飞间,宏大紧张的场面铺面而来,如两军激战,不给众人任何缓冲时间。

而这越来越高亢的曲风,瞬间碾压了阿史那所擅长的委婉曲调,阿史那想要跟上叶清逸的节奏,却发现那曲子浑然一体,竟没有一丝一毫能让自己插足的“缝隙”,她只能顺着叶清逸的曲调,被压制的都快无声无息了。

此刻的叶清逸完全沉浸在一片金戈铁马、波澜壮阔的战争之中,早已无心关注对手和众人的反应,说是忘我,也不为过。

琵琶传心声,心往雄浑战场的叶清逸,手下弦音自然流淌,而这一曲声动天地,屋塌墙倒,战火四起,敌人的铁骑与剑弩肆虐而来……,众人闻之,无不心生恐惧,心痛欲泣……

继而,那声音由散渐聚,由小变大,由慢边急,营造出战鼓齐鸣、将士呐喊、将军出征的场景,闻者,无不兴奋,无不激情澎湃,恨不得立刻拿起武器,捍卫家园。

高-潮来临,两军短兵相接,刀剑之声骤起,呐喊声交织,众人都跟着声息急促,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叶清逸指尖,各种琵琶的指*番上阵,交替而弹,将生死搏杀的惨烈场面营造的如身临其境。

此刻,那些参与过战争的将军兵士们,只感觉自己浑身血脉喷张,身体紧绷,甚至额头还隐隐渗出汗水,很多人都闭上了双眼,感受自己的灵魂飞跃至激烈的战场,正与强大的敌人生死搏斗,这波澜壮阔的听觉盛宴,狠狠的冲击了每个人内心深藏的战意。

猛然间,叶清逸手一顿,按住所有颤抖的琴弦,激战的场面戛然而止,随后,一声高昂,胜利的号角奏响,终于,胜了!凯旋之音响起,众人眼中似乎出现了三军大胜回朝的盛况。

就在叶清逸,弹指一顿的间隙,居然出现了几声极为不和谐的音调,自然是早已跟不上节奏,又被十面埋伏的曲调狠狠压制,乱了心神与章法的阿史那。

就这几声突兀之音,扯着深陷凯旋喜悦不想出来的那些灵魂,让其不得已被迫出戏了几秒,就这几秒,却似犯了众怒,众人眼神似刀,纷纷飞向阿史那,迫使她不得不停止了演奏。

而叶清逸此时,又转换了曲风。

从凯旋的喜悦,慢慢融进了一丝悲鸣,似赞歌,又似挽歌,沉雄而悲壮,凄苦而婉转,不禁让人想起,那些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将士。

弦音缓缓而下,叶清逸低沉悲戚的嗓音响起,一曲古风调歌曲脱口而出:“素裹红妆盼郎归,多少白发儿郎远。家书一封千金估,国泰民安万骨枯。鸿雁哀鸣夜夜飞,老幼泪眼双双流。君王无眠祈神佛,助我三军展神威。”

这震撼的曲,这悲壮的歌,这凄楚的词,无限缅怀战事凯旋却未归之人,无不叫人动心动情,此刻,席间,已有无数男儿湿了双眼,无数女子低低的啜泣,特别是那些情绪易显的武将们,已有几人忍不住嚎啕起来。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些在战场上,面对敌人的屠刀,撒过热血却从未流过泪水的兵将们,如今,却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伤痛,如孩童般悲戚哀嚎。

这一刻,场内,却无一人,觉得他们失礼。

73 曲停,染指梅花血

此刻,琵琶声已停。

叶清逸起身,静静的为众人鞠了一躬。

但余音绕梁,那琵琶曲所营造出来的场面和氛围停不下来,且深深的刺激着每个人的心。

众人久久沉浸于这份“将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情怀里,难以自拔。

却见,花君莫,慢慢走下高台,就如同缓缓步下神坛的神邸,身影清冷而孤傲。

此刻,花君莫,外表看来平静,其实内心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从琵琶声中,听到了战鼓擂鸣,听到了金戈铁马,听到了将士回朝,亦听到了战争的残酷,以及她内心深处那份期盼天下太平的心声,她是懂他的。

人人都说,他花君莫冷酷无情,却没几个人知晓,他之所以让自己如此冷情冷性的原因。曾几何时,他花君莫有疼爱自己的父皇,有自己敬重的兄长,有宠着幺儿的母后,但是,却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平日里那个也十分疼爱他的皇叔,借着自己的手,将一碗毒药送到了父皇的嘴边,而后……一场腥风血雨,他永远见不到自己的父皇了,而他却成为这场阴谋,最初的那根*,就因为自己对皇叔的信任,害了自己最亲的人。

在母后的揭底嘶力的责问下,是皇兄,替他担下了这天大的罪过,自此,母后便与皇兄有了嫌隙,自她避走庵堂之后,甚少再与皇兄亲近,而这一切到如今都无人知晓。

而他,为了赎罪,自己拼着一身修为与性命,代替为救自己身受重伤的皇兄突围,九死一生,才解了这逼宫之困。

否则,他们将全家覆灭,在这个残酷的争斗上永远消失。

那一夜,花君莫第一次感受到欺骗与背叛的痛楚与悔恨,第一次感受到失去亲人的悲恸,第一次感受到杀人的恐惧,以及第一次杀人杀到红眼之时,灵魂被恶魔魇住的心悸。

自此,他的心染上那夜风雪的寒凉,冰冷而彻骨,压抑而封闭,他变得更珍视亲人,也不再亲信和亲近任何人,除了母后、皇兄与沐谦之外,再也没有人值得自己全身心的信任。

此后经年,他抱着逃避与赎罪的心理,远离皇城,征战四方,无数次险境都是拿命去博,原想就此了却残生,却不知,老天总是公平的,给他关上一扇门时,又为他打开了一扇窗,窗外站着浅笑迷人的人儿。

今日,叶清逸的琵琶曲,犹如一记闷棍,让他认清楚了自己的心。

原来,那些年幼的逃避和恐惧,早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次看到弱女幺儿被欺凌杀害之时,自己克制的痛心;无数次自己的伙伴和左膀右臂成为未归人之时,自己抑制的悲心;无数次大战凯旋而归,百姓高呼下,自己压抑的欢心……

此刻,这些真实的自己,一贯被冷漠的面具所遮掩的心绪,就如同潮水一般涌现,似乎让自己从某个狭窄的空间中,脱困而出。

花君莫从那琴音中,感受到了激情和大爱,是以往自己都不曾触及的情绪,似乎让自己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使命,寻到了更为高远的人生目标。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叶清逸,归功于她这一曲摄人的琵琶调,也只有胸怀天下的坦荡之人,估计才有这份高远的情怀,他的逸儿,自带一种让众人膜拜的力量。

对花君莫来说,叶清逸,还真是个异数。

他见她第一面,墙头马上,只觉似曾相识……

第二面,她智斗相府下人的诬陷,聪慧机敏,口才了得,演技一流……

第三面,他救她于金蝶毒粉之下,他责她置身险境,却心生怜惜……

第三面,她以变态辣的火锅招待自己,却见她一脸狡黠得逞之意,他不忍拆穿自己不食辣的真相,运功封闭了味觉和嗅觉,却不知回府后一夜腹泻……

他与她似乎前世相识,而他此生已然认定她,只想拥她入怀,宠她一世无忧。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叶清逸,眼睛定定的望向她,脑海里琵琶余音犹在,而他自己的一切,以及与她的一切,过去、现在与未来,都越来越清晰。

他终于走到场中,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将叶清逸拥入怀中。

“嘶……”她一声痛呼,双手抖了几抖。

这一声“嘶”在异常寂静的宴会中,显得格外突兀,瞬间拉回了众人飘远的心绪。

花君莫快速拉起叶清逸的小手,才发现,叶清逸十个指尖此刻血淋淋的,不禁眼眶撑了撑,心缩了缩。

“太医,太医……”

众人不明所以,均望向叶清逸,随后又将目光转向被花君莫抓起的那双小手。

“嘶……”那些靠近一些的人,望着那葱葱玉手上十朵红梅般的指尖,突觉自己的手指也有些疼。

人常说,十指连心,那要怎样的忘我境界下,才能在弹奏琵琶时,将自己的双手弄成如此一副凄惨的模样而不自知。

众人的内心再次给叶清逸,跪了!此乃真女神也!

叶清逸的形象前所未有的高大起来!

从那余音绕梁的琵琶音中,反应过来的叶清逸,疼惨了。

哎呀,这是怎么啦!她居然被自己的琴音魇了。

就刚刚弹奏之时,她完全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似乎自己已不在订婚宴现场,而是灵魂飘落在金戈铁马的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死伤无数,百姓流离,饿殍遍地,鲜血染红了大地……而这样的场景,如此真实,如身临其境,就像……在自己的梦中,曾匆匆一瞥的噩梦,那天翻地覆的灭日之灾。

有什么东西划过叶清逸的脑中,快到她都来不及抓住。

难道因为自己穿越了在这个类似中国古代的大陆,所以才触发了自己内心的“高远悲壮”的情怀!在弹奏古曲之时激情无限?那还真是……应景。

“嘶……”还真疼。

太医匆匆赶来,看着那十朵鲜艳的“红梅”,也是惊叹不已,怎么想也不敢置信,居然有人弹琵琶能弹出血来,这简直就是大陆奇闻啊!

众太医们,一副这姑娘要火的眼神,毕恭毕敬的,小心翼翼地,在花君莫的注视下,给叶清逸的十指涂抹了良药,缠上了厚厚的白布。

最终,缠成了两只肥硕的大白爪子。

其实,原本叶清逸不想让太医给自己裹这么多层,可是,昱王龙威不断释放,吓得那几个太医不停哆嗦,这一哆嗦,那白布就缠多了。

花君莫看着这两只白乎乎的大爪子,才算露出了些许满意的笑。而叶清逸盯着那两大只,有种……想要打拳击揍人的赶脚。

呜呜呜,她要如何吃饭、穿衣、炼丹、上厕所啊!还要……换姨妈巾,这么想着,叶清逸觉得自己的双手居然如此重要,如今,这日子要咋过呢?

花君莫不知叶清逸心里所想,看着她皱成包子的小脸,还以为是疼的!

于是,花君莫一个刀锋眼眸,太医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被恐吓。

“怎么回事?她为何还疼成这样?”

“王……王爷,王妃这是十指连心,起初会有些小疼……”这样的伤,不疼那才不正常吧!王爷您就别吓唬人了,呜呜,小的们心灵脆弱的很。

“小疼……如何她会这副表情?”

叶清逸怔了怔,暂时不去想没手用的日子的苦逼与尴尬了,没想到自己一个表情,就能引发某人的怒火,有些想扶额,不过她手“肿”了,一扶额就像抱了两个白球,未能触到自己一丁点儿肌肤,动作还特滑稽,就像……拳击手在做防护的动作,额……叶清逸只好作罢。

同时,太医们抖了抖,一个个吓得跪地不起,被冷气冻的哆嗦着,却不发一言,以沉默表达恐惧,也表达他们尽力了,也无能为力了。

其实,太医们用了最好的伤药,那沁凉的药膏敷上指尖,叶清逸就没有那么疼,估摸着这些伤没几天也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王爷,我已经不疼了,一些小伤而已,犯不着这么生气,而且,他们用的上好的伤药,殿下错怪他们了。”

此话一出,花君莫的冰寒气场立刻就收了个七七八八,并挥手让太医们退下,而众太医也给叶清逸投去了感恩的眼神。

众人此刻皆醒过神来,看着花君莫对叶清逸的好,比着最初的不知此女深浅,可否配得他们心目中的战神?到现在那是完完全全的服气加敬佩。

话说到此,也不能不说人性难测,众人都不想将自家千娇百媚的姑娘嫁到昱王府,却还对昱王未来的王妃挑三拣四,认为定不是一般人才能配上自家战神王爷,人有人设,事有事设,王爷选妃这件事情的事设就是如此与众不同。

毫无悬念,乐器比试,叶清逸完胜!

孤澈等评委宣读了比试结果,结局众望所归、预料之中,倒也没有引起大众太多的反应。大众:还要什么反应啊!所有能使出来的反应,都在琵琶曲奏响时,释放的七七八八了,那是一种直达心底的震撼,催人泪下的伤恸,此刻,众人的心,才慢慢恢复平静,还有些大汗淋漓,浑身酸软,一抽一抽的紧,就像真的打了一场大战。

74 鹅,鹅,鹅,吃烧鹅!

全场估摸着只有一人,不高兴,十分不高兴,那就是东方阿史那公主!

她此刻又以淬了毒的眼风,狠狠瞪了眼叶清逸一眼。如果那眼神可以被当做暗器,那定是一枚尖尖的锥子,阿史那幻想着这锥子能直接插进叶清逸的心口……那真是太好了。

哼!二比一胜,还有诗词和棋牌,她还有扳回胜局的可能,不,不是可能,是一定,她一定要赢。

原本自己的舞技不输叶清逸,但叶清逸就胜在出奇制胜的冰上天鹅湖,以及那诡异莫测的舞步,胜在大家都没有见过的好奇心之上,只此而已。

这第二局,阿史那的心里岂止一个恨字能了,哎,不说也罢……

第三局,自己的确技不如人,她认输就是。

不过第四局,诗词,本就她阿史那的最擅长的才艺,自己通读历代古典文人各类诗词歌赋,且多年锤炼,七步一诗,九步一词,早已名动整个光明大陆。

自己要以这样的内在修为,去对付那个被圈在相府里十几年疯傻的叶清逸,都觉得愧疚的很,那是一种强者面对弱者,即将要将其碾压之前,所产生的一种倾向于不屑与鄙视的愧疚感。

第四场,诗词歌赋大比拼。

阿史那笑容满满,叶清逸愁容满面。

不是叶清逸发愁比赛会输,而是……怎么说呢,作为一个现代人,诗词歌赋,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用,偶尔读读陶冶下情操还好,要说去学……自己实在精力有限,那些实用的知识姑且将自己累的半死,还哪里有时间学习可有可无的东东,就算是奶奶,也从未强求过自己。

所以呢,叶清逸其实是个诗词小白,估计也就几岁大小时,看过些宝宝学儿歌,少儿诗词等等之类的,勉勉强强记得那么十几首,貌似还很小儿科。

待两人再次登场,大家都对叶清逸投去了一副我看好你一定赢的表情,让叶清逸好想扶额,却见自己双手成球,哎!还是算了吧。

阿史那和叶清逸也对望了一眼,阿史那眼神轻蔑,叶清逸也神色淡淡,两人都不是好做表面功夫的人,何况她们之间还有“争夫”之仇,早已撕破了脸。

待二人坐定,她们面前又一次摆放了文房四宝,阿史那看了眼那些摆设,一副踌躇满志;而叶清逸则一脸庆幸看看自己的“手球”,又看看桌上的文房四宝,呵呵,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画毛笔字,真好!

花君莫瞧着叶清逸那副样子,自告奋勇的下场为他的逸儿代笔,搞得众人又是一阵唏嘘。这昱王殿下都为叶小姐做到这份上了,可见,他对叶小姐是有多么上心。

这一层,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有阿史那公主还在一意孤行。

众人不禁揣测,就算这二女同时入了昱王府,就凭今日昱王的表现,对阿史那的厌弃之情,阿史那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或许这一生都将埋葬在王府深宅,这又是何苦呢!

只可惜,过于深刻的执念只会害人,而过于强烈的欲望也只能误人。正所谓,一叶障目,就算偌大的森林,也入不了眼了,阿史那的疯狂估计就是此种情形。

孤澈他们针对这场比试定制了新规则,要求两人分别在一定时间内,各自书写出十二首,诗词歌赋形式与格律不限。

比试一开始,阿史那略微一沉吟,便胸有成竹的快速下笔。

叶清逸这边有昱王坐镇,倒是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而且,因是昱王代笔,所以叶清逸必须口述。

就见叶清逸歪着脑袋,想了一瞬,嗯,她也想起一首十分流行的来。

于是,叶清逸出口了。

“鹅……”

众人哗然!

花君莫端着笔正准备落下,也顿住了。

“鹅?”该不会是他所想的那种不是被烤就是被烧来吃的某种动物吧?然后一副你确定是这个字的表情,望向叶清逸。

“咳咳……”叶清逸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她也没有办法啊,这首好像是幼儿普及版,也是最好记住且记忆最深的,基本上脱口而出。

花君莫咽了咽口水,在雪白的宣纸上写出了一个龙飞凤舞的“鹅”字,然后等着叶清逸往下念。

“鹅!”这回叶清逸念的干脆。

只是,这效果……就见众人从刚才的不知所以,已经到现在的掩嘴偷笑了,人们心里揣测,叶大小姐该不是饿了吧,一口一个“鹅”的。

花君莫长长呼吸了一口气,又在纸上写下另一个“鹅”字,暂且相信一次逸儿吧。

可是,叶清逸气定神闲的说出了第三个字。

又是一个“鹅”!

这次,众人都笑了,直接哄堂大笑,就连几位评委,也是面带笑容、和蔼可亲的看向叶清逸,就像看自家饿着肚子撒娇的晚辈。

花君莫也有些不淡定了,他硬着头皮又写下一个“鹅”字。

内心有些后悔,看来自己不太适合给人代笔,早知如此,吩咐沐谦来了,花君莫说完,面无表情的瞄了一眼一旁捂着肚子偷乐的沐大少,吓的沐大少一个激灵,随即又是一眼,那是你媳妇的眼神,怼了回来。

“曲项向天歌!”

叶清逸清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宴会场,众人唏嘘,哎,终于来了句像模像样的诗词。

花君莫写完,赞赏的看了一眼叶清逸,嗯,还不错,他还以为今日他与逸儿的脸面,要一起掉在这宴会之上了。

“白毛浮绿水……”这句叶清逸读的温柔,且抑扬顿挫,倒是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这诗词虽然简单,却还算顺畅。

“红掌拨清波。”叶清逸大声的诵完最后一句,现场突然安静了。

人们都开始品味起这五言绝句了,虽然言语浅显,却……别有一番韵味,将一只天鹅活泼的悠然动态,以及优美的曲线和色彩,描述的活灵活现,且,越读越感觉意味悠长。

不仅让人想起叶清逸刚刚的天鹅湖,起初那舒展活泼的舞姿,和那优雅唯美的意境。

花君莫笑眯眯的看着叶清逸,小声说道:“还不错,简单明了,意蕴醇厚。今晚奖励你一只八宝烧鹅吃,如何?”

“呵呵……”叶清逸掩嘴,假装没有听到,却在此时,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很是应景的回应了花君莫的召唤。

“咳咳……”王爷你不说吃的不行吗,自己今日一大清早起来只喝了一碗稀粥,因那些老嬷嬷说了,不能吃多,不能吃荤,于是,中午也就随意几个素到不能再素的素菜对付了事,如今,叶清逸真的好饿,不提还好,一提就觉得居然真有只烧鹅,在眼前不停晃荡。

叶清逸快速分泌出大堆口水,艰难的咽了咽,哎,烧鹅,你别飞走啊!

现在这副样子的叶清逸,还哪有刚天鹅舞的优雅,以及琵琶一曲之时的高冷,就像一个贪嘴的邻家小妹般可亲又调皮,不禁让花君莫莞尔。

阿史那在另一旁,奋笔疾书,倒是十分专注。

花君莫不自觉的催说道:“逸儿,先别想吃的了,眼下,诗词要紧?”

叶清逸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他。随后,才安抚了安抚肚子里的馋虫,继续冥想。

嗯,有了!好几首容易记忆的诗词跃然出现在她脑子里,比如静夜思、夜宿山寺、绝句、白头吟等等大约十二首。

就为了拼凑这十二首古诗,叶清逸真是煞费苦心,将自己的脑回路,弯弯角角倒腾出来,搜瓜了个遍,才凑足数量。

质量吗,反正都是一些脍炙人口的诗词,估计问题不大,而且,叶清逸还绞尽脑汁将李白的名篇《将进酒》捯饬出来了,还在心里给李白先祖诚心诚意的上了几柱高香。

哎,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尽力了。

叶清逸思量完,花君莫也已经全部书写完成,只见他有些阴沉的脸,让叶清逸感到莫名。

“逸儿,赠汪伦……,汪伦是谁?”

呃,叶清逸看着自己的两只大白爪子,又有了想要扶额的冲动。王爷啊,要我怎么告诉你呢,那是已经作古很久的人了,可是穿越是她的秘密,让她张口难言啊!

“呃……他是我知道的一个人的朋友,不过,这两个人我都不太熟。”如此解答可满意,她可没有撒谎,李白谁人不知啊!对吧?可她是真的不熟啊!

这话说完,花君莫不可置否,因为他既不认识什么李白,更不认识他的朋友了。

这一茬就这么揭过了,花君莫又一次凑近叶清逸说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呵呵,逸儿,你是想告诉本王只能娶你一人?嗯……本王应下就是了。”

叶清逸囧了囧,这不就是那首被简化到磕碜的白头吟,原诗很长,叶清逸却只记住了其中关键的几句,且记忆深刻,就将其凑数了,没想到却被昱王拿来磕碜自己了,哎,人算不如天算啊!

而此刻,大众对叶清逸所念叨出来的诗句,还在默念回味,特别是那首《将进酒》,还真是别有一番男子的豪情壮志。

当然,也有好事者,觉得叶清逸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还真是……霸气侧漏,只是不明白,这句诗是她对今日“两女争锋”事件意有所指,还是她就想要求昱王只娶她一人,众人细思,心下极恐,此乃妒妇也。

75 打纸牌的老祖宗

阿史那与叶清逸,差不多同一时间完成了诗作,看着阿史那齐整的簪花小楷,所书写的十二份诗词,叶清逸表示,服了。

想想自己可是通过回忆杀、拼凑杀、提炼杀……才勉勉强强、磕磕绊绊凑足了那一打诗词,要是真让自己凭空写,估计自己一首也捣鼓不出来的。

就算如此,也总有那么几首或漏词,或截取,总归没那么完美就是。

而东方阿史那的诗词一拿出来,整体工整押韵,让人侧目。

再看这些诗词内容,辞藻华丽、文采斐然、婉约细腻,大多描述的是闺中女子的活泼可爱的日常,以及期盼情郎的微妙心理,读起来也是极为有趣、妙语连珠。

叶清逸心想,这东方阿史那的确有那么两把刷子,这东耀第一才女,并非浪得虚名,或者说并非她自己吹嘘。

哎,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估计阿史那定能稳坐第一才女宝座。

只可惜,她遇见了自己,还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自己,拥有五千年文化底蕴熏陶的自己,呃……即使,只是稍微熏陶了几下而已,也能与之一拼。

当阿史那的娟秀小楷和昱王殿下的龙飞凤舞,被放在一起,呈现在大家面前之时,顿时引起了众人极大的兴趣。

这阿史那的诗词,表意婉约,意境唯美,辞藻华丽,将闺中女子的情怀发挥到了极致,且对仗与押韵都十分工整,确实是上佳之作,而这样的诗词也是现下最为流行的题材,特别是少年男女均喜欢的那种类型。

大家再看叶小姐的诗词,如何评价呢?

单从用词上来说,却是不及阿史那公主的华丽,甚至于对仗押韵之途,也不及阿史那,还有几句处理,明显不够严谨。

但是,就是这种平白如话的词句,却将不同的场景和情绪也渲染到了极致,批判类的那叫个入木三分,抒情类的那叫个豪气干云,描写情感的那也是十分霸气……读起这些诗词,总让人有种畅快淋漓之感,豪迈大气之情。从立意上来说,自然高于阿史那的小儿女情怀。

于是,众人难以抉择了,大部分年轻人觉得阿史那公主的诗词不错,而有些阅历的人,则认为叶清逸的诗词更具意境,大家这一次没有一边倒,倒是陷入了一番争论之中。

众人吵得欢快,让花君泽皱起了眉头。

“此事,还是交由几位德高望重的评委,来论断吧,且看他们如何评说?”

花君泽作为这里身份最为尊贵之人,一句话就平息了场面的嘈杂。众人一齐看向孤澈等几位评委。

孤澈摸了摸鼻子,这……

就见孤澈大神与几位胡子花白的老学究,慢慢研究谈论了好一会,最终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众人惊讶揣测,到底是什么结果,能让所有评委都满意?

孤澈宣布:这一局比试,和局!

“哇塞,难怪那些评委都很高兴,还真是所有人都满意了呢?”

“是啊,这结果倒也公平,皆大欢喜啊。”

“没想到今日,见识了两位才女的真本事……”

“是啊,一位文采出众,文笔细腻;另一位才思泉涌,豪情万丈。”

……

要是让叶清逸听见众人用才思敏捷这种话,来形容自己,估计她又得想扶额了。

这皆大欢喜的局面,阿史那却又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完全不是自己的预期啊!

她的预期是,以自己最优秀的一面,将叶清逸狠狠踩在脚底下,最好再捻上几捻,才能解气不是。

她的上半辈子享有不尽的荣华富贵与尊贵权势,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此也就养成了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

可唯独自己倾心之人,视自己如草芥。自从下定决心来到南泽,她一路被嘲讽、被蔑视,可谓受尽了委屈,前半生所有委屈加起来的总和,也不过这几日自己所承受之量。

阿史那觉得,她一肚子的气,却憋着发泄不得,也无处发泄,越来越“胀气”之感,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比赛到这里,原本都可以告一段落了。因为叶清逸第一局舞蹈和第三局乐器,胜了两局,而阿史那公主就只胜了书法一局,除此之外,两人平了一局。

所以,胜负已分。

按照皇帝与昱王的意思,自然是不比了,阿史那都已经输了,还比什么啊!再比下去再输,岂不是更丢人。

但是众人还在翘首以待,且阿史那也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

“既然一开始就说好的,要比试五局,岂能如此儿戏……”阿史那一脸倔强的说道,她的表情和言语,引得那隐在人群中,没多少存在感的郝连城,一记我看你真蠢的眼神,快速扫过阿史那。

继而,郝连城又看向叶清逸,目光中不自觉就带出了一股子温柔和热切,而当他看向花君莫的时候,又是一副敌对与审视的表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男宾主位末席上的阿勒王子,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樽,一杯杯豪饮,看不出喜怒,却时不时瞪上几眼自己的王妹,时不时的嗤笑几声,摇着自己有些晕乎的头。

除此之外,他看的最多的是叶清逸,阿勒王子醉红了脸颊,迷蒙着眼神,瞥向那俏丽的人影,眼中居然多出了几丝浓浓的浴-火和窥觊,如此清俊可人、才华横溢的美人儿,却永远都轮不到自己,同样都是一国王爷,自己只能孤零零坐在主席的下首,身边甚至没个可心的人儿伺候,而花君莫……,他嫉妒,嫉妒的发狂。

话说,这东耀国皇帝的家教一定是有问题的,一个阿史那,执着而疯狂,一个阿勒阴狠而疯狂,这疯狂的基因还真是强大到没朋友,就不知这东耀的国君,究竟是个何种疯狂的样子了?!

在阿史那说出比试岂能儿戏的话之后,众人也都跟着附和,觉得这场比试真的是太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因为,今日的比试实在太精彩,可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此精彩绝伦的比试,定能成为日后整个光明大陆的爆点传闻,而大家都有这样的心理,这么劲爆的事件,自己作为一个亲眼目睹的观众,是多么自豪啊,很多人都已在内心,假想自己被围观,亲朋好友们热切的目光,都投在自己身上,这感觉,真叫个酸爽!

叶清逸望向花君莫,默默点了点头,最后一场是棋艺,她也是有信心的,比一场又何妨,正好磋磨磋磨阿史那那朵烂桃花。

最后一场:棋艺

本来,已经说好了最后一场比试棋艺,但当阿史那看见叶清逸那笃定的眼神之时,便有些不淡定了,每每叶清逸这副表情,就意味着信心满满。

这一场,无论如何她也要赢,可是自己的棋艺水准虽然也算精湛,却远不如诗词的水准,诗词二人只打了个平手,这最后一场看起来叶清逸更胜券在握一些。

阿史那觉得,自己必须慎重,绝对不能再继续掉以轻心了,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猛然间,阿史那想起,近日自己刚刚学会的一种纸牌,甚是有意思。据说在南泽国,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均喜欢无事之时,来那么几把。

因为这纸牌的趣味性极强,靠运气的成分也居多,而且阿史那觉得自己十分有玩纸牌的潜力,已然赢遍自己屋里的所有丫鬟、婆子、小厮而敌手了。

阿史那笑了,对,就比这个。

听说,南泽的那些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没有哪个,愿意被人冠上嗜好赌博这样的标签!所以,没几个大家闺秀看上这玩意儿,就算要玩,估计也是偷着摸儿的玩。

等阿史那想明白,想清楚了,就开口道:“下棋这事乏善可陈,众位看着估计也觉无聊,不如,我们来点儿新鲜玩意儿,如何?”

阿史那卖着关子,一步步走向场中,随着她袅袅婷婷的身姿,以及诱人发嗲的声音,居然挑起了一部分人的叫好声,以及更多人的好奇心。

“本公主建议,就比……”阿史那说着,面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定定的扫过叶清逸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将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然后才继续说道:“比……纸牌,如何?”

众人哗然,没想到近日风行大街小巷的纸牌,倒是能入得了这异国公主的眼,却不知那叶小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大小姐,会不会这流行市井的玩意儿。

听到阿史那说要比试打牌,嗯……叶清逸瞬间有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心情。

自己将现代纸牌的玩法教给了绿茵他们,没想到如今这纸牌却风靡了整个盛都。

哎,有人要和自己比试纸牌,她可是光明大陆的纸牌“祖宗”啊!居然有人敢挑战,这种感觉,就像……超级大乌龙,当然搞乌龙的正主是敌手。

叶清逸心里好笑,这不就是一出,我站着不动看你怎么把自己玩死的好戏!

而知道内情的叶家人以及花君莫和沐谦等,又是好奇又是无语。

他们很好奇啊,怎么会有人不打听一下就如此武断愚蠢的,而无语的则是,阿史那不好好做自己的公主,非得要往叶清逸这个纸牌老祖的身上撞去,他们很是期待,这碰撞的效果。

76 皮不动肉颤引起的响屁

纸牌是多人游戏,最起码需要四人,所以,阿史那带上她的贴上大宫女禾穗儿,而叶清逸,自然带着赌技一流、赌运一流的绿茵小丫头。

在开始比试之前,叶清逸走向沐谦,并低头耳语了几句,沐谦大乐,屁颠屁颠儿的走了。这个动作叶清逸做的光明磊落,花君莫自是不会有任何想法,只是他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是这个动作,花君莫自觉没什么,可却架不住大众的猜测啊!

人人都说昱王殿下亲近沐谦,什么好的都紧着他,多少钱财都供着他,如今昱王要娶正牌王妃了,众人都对叶清逸与沐谦关系的微妙程度,在内心不知揣测了多少个来回。

如今,看着这一幕,众人惊叹啊,这叶小姐厉害!还未过门呢,就将王府里那个“小的”收拾的服服帖帖,乖哄得鞍前马后,还真是……手段了得。

准备比试的四人坐定,叶清逸依旧淡淡的,而绿茵则一副摩拳擦掌的兴奋劲头,对面的阿史那也是神情淡淡,而那禾穗儿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自己输了这一局,可见平时,这阿史那对自己的宫女们并不见得有多好。

侍者端上一副纸牌,比试即将开始,但就在此刻,男宾和女宾两边,同时出现了些混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原来是众人看此局比试为赌术,随即有些好赌的,就在私下里开启了赌局,瞬间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这次赌局分为三局,因为场下的纸牌比试是分为三局进行的,三局二胜。所有人都可以押赌。

先是第一局的赌注。

东耀国与他国使臣们,纷纷下注,赌阿史那会赢,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此次宴会之前只闻阿史那,不知叶清逸。

而郝连城也笑眯眯的给阿史那的第一局,押上了万金的大筹,私下里又让人匿名给叶清逸那边押了十万金更大的赌注,赌叶清逸第一局赢。

而押注叶清逸则是南泽国的大小官员,就算不看好叶清逸,他们也要顾及相府与昱王府的威信啊!只是众人都押的不多,多少也是个心意罢了。

叶文瀚见大家似乎都是一面倒的预期,心下捉急,可惜自己两袖清风兜里没几个铜板,还是叶老太太拿了自己的体己,约3000金票票,叶文瀚才狠狠心,将其全部押给自家女儿,赌她第一局赢。

这边押注押的热闹非凡,而上位的皇帝陛下,也有些坐不住了,赌一把吧,这种机会,还真是难得,自己也很是手痒痒。

可是作为一国之主,他情理上是要押叶清逸赢,但是这纸牌游戏是阿史那提出来的,如若没有必胜的把握,谁会这么提,纵观场内的押赌之人,大家也更倾向于阿史那。

花君泽想赌,却也十分想赢,哎,如此矛盾,还真是纠结。

恰好这时,沐谦命人给皇后娘娘送了一杯女儿红,同时,暗中递给她一张纸条,皇后娘娘悄悄瞅了一眼,就笑眯眯的转给了一边一脸纠结的花君泽。

沐谦,此刻两眼发出金灿灿的精光,当然作为这场赌局的始作俑者,他也下注了,第一局最大的赌注,五十万金,自然是押给叶清逸的。

因为赌局的设置,整个场面迅速火热起来,都有些人声鼎沸的赶脚。

在这嘈杂的声音中,阿史那不悦的看着那些吆五喝六的赌徒们,虽然很多人押自己第一局赢,她也不高兴,她又不是货品,不是筹码,这些俗人竟以她堂堂的公主尊驾来坐局,可恶,过分。

叶清逸看着阿史那,看着一张本来妩媚倾城的漂亮脸蛋,被怒气扭曲失了颜色,不禁叹气惋惜。

“你……叹什么气?”还望着自己的脸,难道脸上有东西,阿史那赶紧用帕子擦了两把,却发现叶清逸居然瞅着自己乐了。

阿史那发现似乎被人耍了,气急,正要发作,却听到叶清逸说道:“公主殿下,一直皱着眉头,容易生出皱纹来。”

“啊?”阿史那一听到皱纹两个字,立刻忘记了生气,以手拂面,左摸摸右摸摸,一副担忧焦虑的神情,就怕自己的脸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噗嗤”这回换绿茵笑了,她真是忍不住啊,小姐逗弄人的本事见长呢!

阿史那知道自己又被人耍了,于是又要发怒,却见叶清逸轻抚了下眉头,平淡的和绿茵说道:“哎,怕皮肤不够平滑,你家小姐我都好久不敢皱眉,不曾大笑了,才能保持的如此美……”说完叶清逸还望向阿史那主仆,脸皮不动,而皮下的肉颤了几颤,嘴唇未动,而嘴中却发出“嘿嘿”两声干笑。

阿史那主仆愣是被叶清逸的皮笑肉不笑惊悚了,一个傻呆,一个哆嗦,然后又被那两声邪乎又诡异的嘿嘿声,膈应坏了,一个直咽口水,一个脸都抽了。

不过,她说的是真的吗?大笑太多,会变丑,生气太多,会变丑,表情太多,也会变丑,不,她才不要变丑,于是,阿史那不生气了,也不笑了,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僵起了脸,等着比试开局。

绿茵的心里着实快要欢腾了,这一对主仆,真是一对活宝啊,居然给小姐逗着晕乎了,呵呵……呵呵……不行,不能笑场,真的会长皱纹哦!

第一局纸牌比试开始,叶清逸与绿茵互望一眼,绿茵以眼神示意,她家小姐交给她的任务坚决完成。

于是乎,叶清逸与绿茵一个打掩护,一个冲锋陷阵,配合十分默契,一会儿工夫,就让占了点儿先机的阿史那主仆,疲于应付。

阿史那那个气啊,没想到叶清逸那个小丫鬟的牌运居然这么好,不过没有关系,牌运好不代表一定就赢,还得看牌技。

阿史那因为自己刚开始占了上风,而觉得那两人的牌技一定一般,不然拿着一手好牌还让自己超前,丝毫没有怀疑,这不过是不停在眼神交流的那两人的*而已。

阿史那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么快又一次轻敌了。

就在阿史那将手中厉害的纸牌用的差不多了,叶清逸与绿茵配合着,一个回马枪,打的阿史那与那位小宫女措手不及,那禾穗儿一个害怕,居然还出错了纸牌,于是,几个回合下来,阿史那惨败。

阿史那内心涌起澎湃之气,正要发作,却又一次瞥见叶清逸皮不动而肉颤的动作,于是,硬生生将冲到嗓子眼的一股强大气流,憋了回去。

她目无表情的僵着,只以一双铜铃般的大圆眼,瞪向颤抖的宫女禾穗儿,似是要用自己的一对大眼,吃了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宫女。

想到自己居然又一次因为轻敌而输了,不,不是自己轻敌,要怪就怪这个小贱蹄子,居然关键时刻出错牌,害的自己失了第一局。

想到这里,阿史那只觉得自己平坦的肚子里,又涌出来几个立方的气,她真的好生气,却又不好发作,猛然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一股闷气冲出了嗓子眼,阿史那的腮帮子就鼓起来了。

阿史那一紧张,急忙将那一口气咽了下去,可千万别把脸撑坏了,可是,脸是没事了,却听见“噗……”一个大大的响屁,自阿史那那边传来。

瞬间,众人惊呆了。

这屁带着无声无息的强大怨念,以及翻江倒海的怒气,真可谓响的振聋发聩、惊天动地。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诧异的看向这边。

这回,叶清逸和绿茵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叶清逸,正捂着肚子笑得那叫个满面春风、前俯后仰,那叫一个欢快。

阿史那作为一个高贵的公主,一举一动都秉承着窈窕淑女的风范,从未有过这么失礼丢人的举动,她将一口银牙咬的嘎嘣作响,怒视着两个笑的花枝乱颤的人,看来自己又被耍了,还被连环耍,真是……不可忍。

但不可忍也得忍,因为此刻,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窘迫,至于眼前这两位坑她的人,迟早有一天自会收拾她们。

阿史那看向还趴在地上颤抖的禾穗儿,突然有了主意。

就见她一脚用力,就将那禾穗儿踢翻在地,义正言辞的骂道:“你这不知羞耻的贱蹄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居然还做出这样不羞的事情,来人,还不赶快将这个臭东西,拖下去,别污了这里的贵人。”

几个公主的奴仆,将禾穗儿带了下去,阿史那还不忘补上警告的一眼,吓得那禾穗儿赶紧抿住了嘴唇。

这番话说的巧妙,这件事儿也做的绝妙,阿史那轻轻松松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又以一副妩媚娇俏的笑容面向大众,以示歉意,端的是风姿无限,妩媚天成。

任大家如何联系,也不能将刚刚这尴尬的一幕,与眼前笑意连连的美人儿联系在一起。叶清逸心里嘀咕,在深宫内院长大的受宠公主,果真厉害。

77 事出反常必有妖

比试场内的“响屁”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而比试场外,此刻也是翻了天了,因为叶清逸纸牌第一局赢了,这出乎预料的结局,让多数押注阿史那的人赔了个惨,而下注叶清逸的人,则狠狠的尝到了甜头。

于是,第二局开始之时,大部分人倒戈,一致押注叶清逸赢。

沐谦默默的给叶清逸竖了两个手指头,表达了一番胜利的喜悦,在大部分人都押注阿史那的第一局,沐谦以五十万金匿名押注叶清逸赢,第一局完胜,数倍的利润,那是赚了个盆满钵盈。

沐谦此刻笑到凤眼都小了一圈,发财的感觉真好啊,他就喜欢那些铜臭味。而隐在人群中的郝连城,嘴角也向上勾起,逸儿,还真没让人失望啊。

纸牌第二局,开始!

阿史那重新寻了一位看起来稍微沉稳些的宫女月牙儿,她可不能再轻敌了,要是这次再输了,那可真是再也没有机会,接近那天人般让人仰望的昱王殿下了。

阿史那想着这一茬,眼神不自觉的追着花君莫而去,却见那花君莫,即使面具遮脸,都能看出宠溺神色的对着叶清逸发呆。

阿史那心脏锥痛,狠狠的剜了一眼叶清逸,面部表情又扭成麻花,却被一旁的宫女月牙儿轻拉住了手臂,月牙儿轻唤了声:“公主不可动怒!”

叶清逸耳朵尖,第六感敏锐,这月牙儿的语气……哪里不对!据说那禾穗儿是阿史那的贴身大宫女,那这月牙儿的地位顶多与她一般,却没想到这侍女如此稳重,这平淡而气息平稳的语调,怎么感觉……带着丝丝命令的语气。

有什么东西在叶清逸的脑海中划过,很快,她都为来的及抓住。

阿史那听到月牙儿的安慰,不再气恼,一时间到平和了下来。叶清逸反而觉得十分无趣了,看来自己越来越有恶趣味整蛊人的潜力和习惯了。

叶清逸以眼神示意绿茵,绿茵点头,于是,两人又一次开始了无间的配合。

那月牙儿沉静似水的眸子,看着两人间的互动,就知有猫腻,于是,也用眼神给阿史那预警,阿史那机警的点了点头,两方人马都配合默契,各自心里暗忖,看来这一局,胜负难料。

但是,由于第一局叶清逸完胜阿史那,让众人看到这对主仆,特别是绿茵小丫头的赌运和牌技,大多数人相信这一局,叶清逸会胜。

于是,比试场外,依旧热闹非凡,众人纷纷押注叶清逸,且此次加倍押注,只为将刚输掉的老本,再赢回来。

叶清逸暗地里给沐谦一个手势,沐谦会意,又一次匿名押注叶清逸,不过这次是押叶清逸输,且这次筹码翻倍,百万金下场,沐谦都不带眨眼的。

郝连城看向场内,见比试双方都十分淡定,隔着远远的距离,瞄了眼坐在阿史那身边的月牙儿,嘴角上挑,然后押注阿史那赢,赌金翻十倍,十万金下场,也让一众人等讶异非常,觉得此人果真财大气粗,不怕输金子。

同时,上座的皇后娘娘似是对那女儿红视作珍宝,又喝了一杯沐谦送上的美酒。

纸牌第二局,开场。

这一次,牌运丝毫没有风水轮流转,叶清逸和绿茵依然拿了一手好牌,只见这二人一改刚刚扮猪吃老虎的套路,一上来就争锋相对,似是要快速确立胜局。

阿史那与月牙儿,自是不能相让,两人虽被一阵狂轰乱炸打的措手不及,却也稳的住,处之泰然,特别是那月牙儿,眼看着叶清逸她们胜券在握,居然神色自若,似一只潜伏的猛兽,伺机而动。

叶清逸暗惊,此女非等闲之辈,怎么看都不似一个小宫女。叶清逸笑了,如此,甚好,正合她意。

突然,突破口出现了,绿茵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极其微小的失误,成了月牙儿帮助阿史那翻盘的关键。

阿史那与月牙儿抓住良机,终于翻身成为主导,一番精彩的拼斗下来,叶清逸和绿茵,一脸不可置信,她们,居然,输了,这么一手好到没朋友的好牌,就这么输掉了?

这二人的表情,极大的取悦了阿史那,她内心狂喜啊,就如同一直被压迫受虐之人,一朝翻身做了主人,那定要数倍的反压迫、反虐回去,才能解了心头之气。

此刻,阿史那就是这样的心理,那份喜悦爆表,于是,阿史那想要狂笑,对,疯狂的大笑,来抒发此刻内心波澜壮阔的情绪。

阿史那正要张嘴,却瞅见叶清逸即使郁闷气结却皮动肉颤的表情,猛然犹豫了,僵着脸,努力压制着内心泛滥的喜气。

“噗嗤……”叶清逸不厚道的笑场了,看来自己给这美人的心理阴影不小啊!

“你又戏耍本公主……”阿史那正待发作,却被月牙儿一把拦下。

“主子,息怒。”阿史那居然十分乖觉地,只“哼!”了一声,一场小风波就平静了下来。

场外,沐谦眉开眼笑,向叶清逸投来崇拜的目光,暗地里伸出两根手指,又一次表达了自己十分喜悦的心情。

叶清逸莞尔,再次看下阿史那,眼神中居然带着一丝丝感激,是啊,绝对要感激这对主仆的“配合”,她才能这么肆无忌惮,与沐谦这个美男子,一起赚银子,这感觉,真好。

而此刻场外,众人超级不淡定了,他们本想赢回第一局亏空的理想,不但变成了泡沫,这次还输了更多的银钱,场面一片呜呼哀哉。

也有不少人咬牙切齿的询问,下一场赌局,何时再开?

而被询问之人冷眼看着就剩一身锦衣的红眼赌徒们,并未吱声,谁想那赌徒们气急,有人拽下了腰上的玉佩,有人摘了手上的扳指,居然还有人索性脱了自己的锦衣华服,害的一众女宾捂眼尖叫,只能偷偷从指缝瞧人。

叶清逸挑眉,惊诧。

皇上还在呢,这样也可以吗?

她好奇的看向圣坐,却见皇帝花君泽,此刻正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眼带精光的睥睨着众人,没有一丁点儿发作的意思。

呃……皇上好脾气。

殊不知,皇帝陛下花君泽,其实也赌红了眼,他有沐谦的“内幕”,不愁赢,且看着那些平日里哭穷还与自己斗智斗勇的众位爱卿,此刻却在赌桌上慷慨解囊,甚至于宽衣解带,不禁眯起双眼,内心一片欢腾,心情好的畅快淋漓。

押注后的众人,眼红心跳,不断催促着第三局赶紧开始。

此番,众人聪明了,不在一股脑凭着刚才两局的经验,来判断孰强孰弱,因此,押叶清逸赢的人占据一半,押阿史那赢的人也占据一半,形成势均力敌的局面。

沐谦贼笑着又给皇后娘娘送上了一盘稀有的贡果,而后,给了叶清逸一个你料事如神的眼神,就忙着在心里数金子去了,他此刻内心又是光明,又是灿烂。

纸牌第三局,开局。

终于,这一局,阿史那望着此时一手的好牌,体会了一把,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激动的以必胜的眼神示意月牙儿,换来一个安抚的微笑。

叶清逸不动声色的看了绿茵一眼,绿茵会意,看着自己的一手牌,一脸纠结。

这份纠结没有逃脱阿史那的眼睛,她内里心花怒放,面上却无半分展现,着实学乖了不少。

叶清逸勾了勾唇角,浅笑怡然,不紧不慢,有板有眼,凭着自己良好的牌技,同阿史那与月牙儿对阵,将这两人的关注力,统统吸引到自己身上,基本上形成了二强与一弱的对决。

不一会儿功夫,叶清逸渐露劣势,慢慢不敌,而阿史那与月牙儿手中那些王牌,也被叶清逸逐一化解,眼看着阿史那她们就要取胜,猛然间,绿茵突然成为后起之势,后来者居上,成功牵制了两人。

最终,双方手上的纸牌同时用完,而底牌相比,居然一样大小。

也就是说,她们,和局了。

阿史那急切切的站起身来,翻看着最后一次的对局,发现没有任何问题,不死心,又翻看了底牌,也没有任何问题,可怎么就和局了吗?

这种纸牌游戏,和局的几率,估计也得有个十几万分之一吧!怎么会让自己碰到,阿史那抓狂了。

一直都沉稳的月牙儿,此刻终于变了脸色,她像看怪物似的看向叶清逸,面上惊异,内心更是惊涛骇浪,如此巧合,事出反常,必有猫腻。

但,月牙儿心里默默算计了一番,这种牌数,想要人为的和局,不但要求过目不忘,能推测出每张纸牌的去处,还需要严谨的逻辑统筹全局,更要与队友心照不宣,计算好每一步,每一张纸牌的用处……这,可能吗?难道眼前这对主仆成精成妖了不成?

而比试场外。

和局?怎么可能?

此刻,更是安静的诡异,人人心里画着一系列的问号。

这怎么可能?多大的几率才能和局?和局了赌局怎么办?不知道有没有人买和局?

他们好像记得,除了押比赛双方之外,好像有和局的吧?

只是,谁会想到真会有和局呢!

78 差点儿输掉亵-裤

最后的一场比试,叶清逸与阿史那,一人赢了一局,又和局一局,总的来说,维持之前的“原判”,还是叶清逸胜。

这个结果,意料之中。

只是,最后的赌金……才是此刻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人们转头看向押注的桌子,那和局的地方,一张碗下扣着两张纸。不似两侧的碗底,扣下的是厚厚两摞纸。众人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有两人押和局,那就不至于赔的太惨。

那厚厚两摞,其中之一是押叶清逸赢,另外一摞则是押阿史那赢。

当然,这些纸张上写的清楚,都是大家所押的赌注金币、银钱、珠宝等物件和数量。

就当众人唏嘘之时,侍者翻阅了中间碗下的两页纸,并大声念了出来:“匿名,押,和局,100万金;匿名,押,和局,500万金……”

“噗……”有人将正准备咽下去压惊的凉茶吐了出来。

“不可能……”谁这么有钱,押和局,这不是要人老命吗?

“就是,快让我等看看。”也有人急忙上前,想要证实。

……

场面又一次混乱了。

却见那侍者面无表情的将手里的两张纸,递给了孤澈和几位评委。以防止有人下黑手,这可是整整600万金呢!相当于富庶的南泽国一整年的国库收盈。

孤澈看着那两张纸,和几个评委,仔细查验了一番,威严的说道:“一张100万金,一张500万金,均为正品金票。”

这下,彻底炸锅了!

600万金票,堪比一座宝藏,他们今日就算把亵-裤脱下,也不够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众人一片呜呼哀哉!叫苦声连连。

甚至有人连忙跪地,求皇帝陛下圣裁,还说这赌博是大大的不好,被人蛊惑了心智云云。

南泽皇上花君泽,正美滋滋的想着他的充盈国库,却有不开眼的上前请求“圣裁”,裁啥,裁了自己国库的金子?

花君泽心里恼火,气愤的说道:“哼!你们这帮子人,押注之时难道不知这是赌,既然赌都赌了,现在输不起了,跑朕这里哭穷,难道要让朕给你们添金添银?”

这帮子阴奉阳为的家伙,自己早就想收拾他们了,如今他们自作孽,活不活的了,干他这个皇帝啥事,他只要安心收金子就好,谁会嫌自己的金子多,特别是他花君泽,作为一国之主,花销大了去了。

众人正苦逼,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侍者上前,拿着几张纸,宣布了一条新消息。

那就是,今日参加赌局之人,之后将逐个算清其所欠款项,今日除了留下随身所携带的金票、银票、珠宝首饰等,只需签下一纸欠款协议,日后可分期偿付,并收取合理的利息,美名其曰怕赖账。

这一招,太狠了。

却也让众人无话可说,欠债还钱,本就天经地义,何况今日还有皇帝坐镇,整个现场都无人敢闹事。

人们在内心里计算着,通过这次好赌,摊上了几年甚至于十几年、几十年的债务,只让众人觉得,虽不至于押上身家性命,却怎么感觉像是……自己将自己给输了、卖了的赶脚。这好端端的参加一次订婚宴,竟硬生生给扒下一层皮来,呜呼哀哉,天可怜见。

而今夜,将注定不平凡。

有人欢喜有人忧,有人高兴疯了有人哭傻了。

最欢喜的人,莫过于花君莫了,虽然说,还算不上抱得美人归,但至少,成功的与美人绑在了一起,他决定,以后不管何时何事,均不与逸儿分开了,势必要遵照圣意,好好与叶小姐相处一番才是。

花君泽脑海里闪着一国库金银珠宝,又看着被自家皇弟,像护犊子般护着的叶小姐,心下感叹,此女聪慧过人、手段了得,绝不亚于自家皇弟花君莫,如能为朝廷效力,那简直就是一员大大的福将啊!

而这一夜,也注定在南泽历史历史上赫赫有名。

人们眼睁睁看着,一群达官显贵手捧厚礼、锦衣华服进了昱王府。

结果出府之时,一群垂头丧气、狼狈不堪,甚至有几人直接穿着亵裤,红着脸羞答答的急奔,往自家停的不能再远的马车方向……

威武的武将们丢盔卸甲,衣冠楚楚的文臣们华服不在,而原本那些光彩照人的小姐夫人们,满头的珠宝首饰,也不翼而飞……

这……

到底这昱王府出了何等大事,才会出现空前的混乱,难道遭劫了,不可能啊!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抢劫他们冷酷战神的昱王府。

一时间,王府门前像极了鱼龙混杂的闹市,闹哄哄,好不聒噪,赤-条-条,好不羞耻。

甚至还有几个实在好奇的百姓,忍不住上前,询问那些官家府里的小厮、丫头、老嬷嬷等,想问个所以然来,均被自己主子言辞呵斥,今日王府之事,机密,绝密,绝不可外泄,泄密者,打死了事。

仆人们被吓得战战兢兢,老百姓也被吓得哆哆嗦嗦。

心想,这官家的事,问不得,问不得,谁会和自己的向上人头过不去。

这情景,让一众老百姓街头接耳、驻足围观,大家都觉得这比着穿街走巷的猴戏,都精彩几分。有人展颜,有人莞尔,有人乐不可支,要不是碍于那些官家老爷的脸色,甚至还有人很想鼓掌……

老百姓内心很欢实啊,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达官贵人们,此刻怎么看,怎么像过街的老鼠,一个个黑着脸低着头,跑起来的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叶清逸要是知道,人们用老鼠来形容这些人,必定不同意,那不是侮辱了她家神兽小黑吗!

昱王府向外涌出的“老鼠”越来越多。

昱王府内,除了叶文瀚等几位没有参与豪赌的朝中重臣,以及各国使臣,被皇帝陛下邀请留下,其余人则感觉脸热心烫,实在没脸衣冠不整的在王府待下去,于是一个个涌出王府大门,想尽早离去。

而昱王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老百姓难得看见这么一出热热闹闹的剧,居然呼朋唤友、携妻带子前来,一时间,车马、达官、贵人、妇孺……将昱王府大门前堵了个风雨不透。

而今,官人们都狼狈羞愧,只想着赶紧避走,看着过来围观的百姓,极为恼火烦躁,冲突就不可避免的接二连三的发生。

一个稚嫩的小女孩,脱开了自己父母的手,跑去一辆正被主人催促着加速形势的马车前,去捡拾自己心爱的玩具。

眼见着孩子就要那匹健壮的马儿,踩在蹄下,进而滚落车底,孩子娘揭底嘶力的大喊出声,急奔而来,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千钧一发之际,人命关天之时,一袭白衣墨发的身影,从天而降,急速瞬移而至,宽衣长臂舒展,堪堪捞起幺儿,几个飞旋,离了险境。

孩儿娘搂紧小闺女,千恩万谢,抬头一看,瞬间惊艳了双眼。

她的恩人,白衣胜雪不染尘埃,墨发飞扬飘逸如仙,身姿玉立摇曳婀娜,遮面幕篱随风而起,露出了莲瓣似的小巧下巴,及粉润的唇角,这……不就是仙女吗?

那孩儿娘跪地,改口高呼:“谢仙女搭救,谢仙女搭救……”

众人被这动静吸引,一摊乱象瞬时安静了,就见一位仙气渺渺之人,玉立中央,出尘脱俗,引人瞩目。

随后,两位同样白衣的女侍从,跟了上来。

“大人,可要进府?”

那玉般的人儿,苦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呵……今日,昱王大喜,该是讨一杯喜酒喝才是,更何况,本大人的爹爹还在昱王府呢!带路吧!”

两个白衣侍从走在前面开路,白衣女仙子缓缓跟在身后,不徐不疾,脚步轻盈,走向昱王府大门。

昱王府内。

皇帝陛下花君泽携着皇后,兴致勃勃的接见叶清逸,作陪的有花君莫、叶文瀚、叶老夫人,以及各国使臣。

一行人在昱王府前厅设了酒席,包括今日挑衅而来的东方阿史那,以及为赎罪而来的达禄赞,大家见礼后,阿史那自觉丢脸低头饮酒不语,阿勒瞧着花君莫嫉妒不语,达禄赞不受待见郁闷不语,花君莫与叶清相视浅笑不语,叶文瀚与叶老夫人瞪着阿史那不语,皇帝陛下花君泽想说点什么,才发现,这席间的气氛十分诡异。

花君泽看了眼阿史那,看了眼叶清逸,今日多亏此二女啊,他才能赢回来一年的税收,数百万金,可不是个小数目,想着想着,不禁笑容满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一道精光,从花君泽的眯缝眼射出,看向阿史那,哎,可惜了,这女子容貌倾城绝色,身姿妩媚窈窕,只可惜,脑子水了些,不配自己的皇弟,就看在今日之事,不如给她指门好亲事,面上也全了两国邦交的情谊。

“咳咳,今日朕的皇弟订婚,有劳诸位前来恭贺,阿史那公主对莫儿的心意让朕,让朕十分感动,可惜啊,莫儿早早就认定了叶小姐,这姻缘之事天注定,强扭的瓜儿不一定清甜,如果公主想要在敝国寻找如意郎君,除了莫尔,其它好郎儿,任由挑选。可好?”

一句可好,代表南泽国对东耀和亲的态度,也给了阿史那一个稳妥的台阶下。

79 皇上又收美人了!

阿史那悲戚戚,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花君莫,正准备转头,却瞥见郝连城阴鹜的盯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包含警告与恐吓,让阿史那瞬间从悲戚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刚刚她一心都在昱王身上,差点忘记,自己的命还在别人手里攥着。

阿史那再次看向郝连城,见他恢复了出尘绝艳的模样,哪有还有半分警告、半分恐吓,但她心里清楚,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或许她已经触怒了他,还不知等待她的,是怎样可怕的惩罚,而她又能向谁寻求庇护呢?

阿史那心里颤了颤,回过神来,却发现大家都看着自己。

“尊敬的公主殿下,皇上说了,让您自己选夫,只要公主瞧上了,无论是谁,都会应允,可见皇上对公主的抬爱,不知公主……如何抉择?”

郝连城坐在阿史那对面,一副已有所指的说道,特别将“抬爱”二字说的语重心长。

阿史那听着郝连城不轻不重带着敬意的话,想到那些骇人的手段,浑身抖了抖,小心肝颤了颤,带着颤音说道:“我……我父皇此次遣我来和亲,只为嫁于皇室,可惜……”

阿史那说着,又瞅了昱王几眼,却见他只顾着看叶清逸,不觉黯然伤神。

众人看着这期期艾艾的美人儿,心愿难了的模样,此刻也颇觉惋惜,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正如皇上说的,强扭的瓜吃上了也不甜。

“哎,公主乃我东耀国嫡长公主,是我国主的掌上明珠,身份尊贵,却不知南泽国什么样的家臣之子,可配得上我东耀之珠?”

这话一出,南泽的几个重臣,纷纷暗自思量,这郝连城委实是个笑面虎,这话说的异常犀利,这是在打脸南泽皇帝花君泽啊,他言下之意他们南泽的重臣世家之子,均配不上东耀的嫡公主,还非皇室不嫁,如今昱王定是嫁不成,这不明摆着想进宫?

众人偷偷瞅了眼上座的皇后娘娘。

南泽皇后,名端木文慧,端木世家嫡长女,此刻,身着石榴红拽地凤袍,正襟危坐,虽说不上倾城绝艳,却端庄高贵,知书达理,一双凤眼微挑,颦笑间,神情肃穆,令人敬畏,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端木文慧侧脸与自己夫君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然。

多年的夫妻,风雨同舟,端木皇后深知作为皇家妇,不仅为*,还为国之母,必要心胸豁达,为夫,为国,撑起后宫三天佳丽的一片天。

端木皇后想的明白,又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花君泽,就见他叹了气,轻轻握住文慧皇后的手,歉意的笑着微微点头,文慧皇后了然,回了一个淡淡的笑意。

“阿史那公主风华绝代、艳丽无双,本宫瞧着甚是欢喜,本宫虚长你几岁,不知,可做得了你的姐姐?”

阿史那闻言,知道有了皇后的应允,自己入宫之事板上定钉,她踩着小碎步,恭敬而妖娆的上前,看看跪下,行了个规规矩矩的跪礼。

“能得皇后娘娘垂帘,是阿史那天大的幸事,谢皇后娘娘不弃,阿史那愿入宫常伴皇后……皇上左右,阿史那自知愚笨,日后还望皇后娘娘多加关照!谢娘娘隆恩!”

这一问一答间,一个女子的终身就被锁进了金碧辉煌的皇家后院。

阿史那再次来了个三拜九叩的大礼,又转向花君泽,准备行礼,却被他一副急切地模样,一把拦下。

“美人儿不必多礼,既然皇后见你亲和,与你有缘……而你也有进宫伴驾之意,朕自不会亏待你,就……”花君莫说着,深深的看了皇后一眼,继续说道:“皇后,不若你来给公主拟个位份,如何?”

文慧皇后笑了笑,说道:“公主身份尊贵,自是不能按照一般人对待,莫如,就定妃位吧,皇上?”

“哈哈,文慧最了解朕的心意,就这么定吧!”花君泽说完,笑眯眯的打量着阿史那,那眼神赤-裸-裸,就像瞧着某个合意的物件,让阿史那心存一丝芥蒂,却也忍不住红透了脸,羞答答的又行了个三跪九拜的大礼。

“公主娇媚艳丽,就封为丽妃,入住丽春宫吧!择日不如撞日,公主也不必再回驿馆,不如今日就随了朕回宫吧!”

花君泽一副色-急的模样,拽着美人就坐到了自己的身侧,倒是让阿史那更加羞涩了。郝连城瞅了眼还算乖顺的阿史那,十分满意。

皇上收了美人,众人纷纷起身道贺。

“恭贺皇上,贺喜丽妃娘娘!皇后娘娘仁德!乃南泽国之福!”

众人一同道贺,却心思各异。

郝连城看了眼娇羞不语的阿史那,南泽皇帝收了这枚美人棋子,却也不过是自己宏图伟业中,微不足道的一步棋而已。

思及此,郝连城起身,恭贺道:“恭祝南泽皇帝陛下喜得美眷,微臣愿奉上五十万金私财,愿我东耀公主自此万事顺遂,安泰余生!”

这话不说则已,一说出口,众人纷纷记起尚医局中,阿史那公主飞扬跋扈的丑态,想起阿史那贵为公主,为了一张脸,花费了相当于五座城池的嫁妆,不禁直皱眉头。

众位南泽官员信心暗忖,难怪皇上要将阿史那安排在丽春宫,那可是上个月不明不白死了妃嫔的地方,正晦气呢,虽然皇宫上下发了封口令,但此刻这里的大臣中,除了叶家,都有女儿在后宫,天下哪有不透的墙。

皇上明知这事大家都知晓,却有此安排,难道在安抚老臣之心?如此深意与顾忌,也是为难年轻轻轻的陛下了,众人如是想,对他们的主上更多了份敬意。

而此刻陪护送嫁的阿勒王子,终于安心了,他完成了父皇交代的任务,同时,又将这个愚蠢又奢侈的王妹远远的嫁了,心下着实欢喜!否则,以他父皇对这个女儿的专宠,搞不好东耀会出个女帝,也不一定。

一旁的花君莫自始至终都没有参合到这些人、这件事之中,只顾着瞧叶清逸,与她低低的说着什么,还真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刺瞎了某些嫉妒者的眼,虐杀着某些单身狗的心。

“喂,你的倾慕者要另择高枝儿了,你不着急一下下……?”

“怎么,逸儿希望二女共侍一夫……嗯?”

“切,和你说正经呢?人家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呢!你就舍得下?”

“难道本王看起来很不正经?再说阿史那原本怎样,你没见过?”

“嗯……”

这是要把天聊死吗?

叶清逸发现,自己要是和花君莫吵架,压根讨不到一点儿便宜,这人太直男了,两个字,嘴损。

花君莫见叶清逸不说了,以为她又生气了,暗想,这女子怎么如此容易上气,还是沐谦说的对,女人心,海底针,不过,叶清逸这根“针”,就算千难万险,他也捞定了。

花君莫正想着怎么“打捞”叶清逸,突闻几声微不可闻的“咕噜”声想起,叶清逸随后一把捂住肚子,做贼心虚,瞅了眼周围,发现没人关注自己,随叹了口气。

“怎么了?逸儿。肚子饿了吧?不如本王带你去吃烧鹅如何?”

叶清逸听着烧鹅两个字,又开始眼前飞烧鹅了,她咽了咽口水,冲花君莫乖巧的点点头,那样子似乎花君莫就是好吃的烧鹅一般。

“皇兄,订婚宴已毕,逸儿有些不适,我们……”

“哎呦,哎呦……众位爱卿瞧瞧,这才订婚,还没娶到家呢,就着急护着了。哈哈……”

皇帝陛下说完高兴的大笑了不止,群臣也跟着“呵呵……”乐了,没想到啊,这不近女色的昱王殿下,如此紧张叶小姐,还真是再冷清的男人,一开荤就控制不住自己了,而花君莫都不算开荤,顶多尝到点儿甜头就如此了,哎呀,这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了吧!

皇帝陛下,挥了挥手,花君莫才扶着叶清逸走了出去。

本来叶清逸觉得,瞧着被大家取笑还一本正经的某王,确实有些厚脸皮的功底,谁知,握上花君莫的手,才知,原来这人也会紧张,瞧他手心湿漉漉的,竟都是汗水。

一直被花君莫带到他的银杏苑,叶清逸也没停下偷笑。

花君莫拉着一直某人因为偷笑一直抖一直抖的胳膊,看着她“肿”的像个球似得的双手,说道:“再笑,烧熟的鹅估计要飞了?!”

“咳咳咳……不了,不了,还是吃饱肚子要紧,烧鹅比王爷要紧……呵呵!”

“你居然拿烧鹅和本王比,没大没小!”

某人恶作剧似的,笑的没心没肺,却不知她此刻一脸狡黠的面孔,在某人眼中是多么充满活力,多么富有感染力。

花君莫一个脑蹦过去,叶清逸“哎呦”一声,想要用手揉揉,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不可能揉,一副气急的模样。

这份生机感染到了花君莫,他拉起叶清逸坐下,端起餐桌上刚刚备好的烧鹅,慢条斯理的撕碎、蘸汁,衬着托盘,又慢条斯理的喂给叶清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居然十分熟练,惊的叶清逸直愣愣看着他。

80 神殿女护法,驾到!

“来,张嘴……”

这声音温柔到能挤出水来,叶清逸头皮麻了,鸡皮疙瘩差点起了。花君莫看叶清逸并未张嘴,却一副反常的看着自己愣神,将烧鹅往叶清逸嘴边伸了伸。

“怎么,不饿?莫不是发现本王比那烧鹅让你更有胃口?”

叶清逸听到王爷打趣自己,知道他心情不错,不过这话说的,也太暧昧了,不觉得红了耳根。

叶清逸看了看自己的“手球”,又看了看花君莫递过来的肉,只好乖乖张口咬住那块烧鹅,紧张的吞咽,都没吃个滋味来。

花君莫见某人红着脸,心里好笑,说道:“慢点儿吃,这么着急,看来烧鹅还是比本王好些!”

叶清逸内心流泪,王爷啊,干嘛要吃一只烧鹅的醋……啊,这有可比性吗?

“王爷,你……经常给人喂吃食,怎的如此熟练?”

花君莫不停的喂,叶清逸一边吃一边询问,她还真是好奇,谁能让一国王爷亲自喂吃食呢?

“嗯,常喂!”啊,还常喂!谁啊?这么荣幸,叶清逸瞪着好奇的眼睛,等着花君莫的下文,就见他手一顿,继续说道。

“本王第一个亲自喂吃食的人,是本王的父皇。”

“哦,王爷,很有孝心。”

叶清逸说到孝心,就见花君莫眉头皱了一下,浑身僵硬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即使一瞬,还是被观察入微的叶清逸扑捉到了。

“那,常喂,还有谁啊?”

“自是还有那些跟着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你是医者,应该了解,战场上刀剑无眼,身残受伤什么的,稀疏平常。”

“所以,王爷体恤下属,常常帮助他们……”

花君莫点点头,叶清逸了然,南泽国万民拥戴,这背后定是超乎常人的付出。

之后,花君莫不语,叶清逸也不语,两人就这样一个慢条斯理的喂,一个理所当然的吃,直到叶清逸打饱嗝……

看着自己将逸儿喂饱了,花君莫觉得很有成就感,又给她喝了些消食的汤水,才偷偷将人送回了逸苑。

为什么说偷偷呢,因为按照习俗,今日是他们订婚的好日子,花君莫与叶清逸均不可食荤,否则有冒犯神灵之说,不过这二人均不信这些而已。

昱王府的会客厅,众人还待商量些各国之间的琐事,谁知,却迎来了一位就算专程去请,也未必肯来的贵客,她就是光明神殿的八大护法之一的叶晨婉。

听到这个消息,就连皇上花君泽也不敢置信,又与侍者确认再三,才请人进厅。

众人中最激动的是叶文瀚,叶晨婉还未到,他已红了眼圈,微微哆嗦着站了起来,十三年了,当年襁褓中的小小女婴,如今,不知出落成何等模样了。

厅门缓缓打开,叶晨婉跟着引路的侍者,步入大厅。

那少女穿着一身薄薄的白色纱衣纱裙,带着白沙幕篱,除一头顺长的黑发之外,全身雪白,身姿修长,让人眼前一亮。

叶文瀚激动的走出席位,颤着双手,上下打量着自己见面不相识的嫡女。

却见叶晨婉拿下幕篱,交给侍者,提着白裙,直直跪地,看着叶文瀚,堪堪拜了下去。

“爹爹在上,请受婉儿一拜,婉儿不孝,多年未曾绕膝尽孝,请爹爹责罚。”

“婉儿起,婉儿多礼,自古忠孝难两全,爹爹如何忍心责备我儿。”

叶文瀚扶起叶晨婉,她逐一与众人见礼,众人才看清这白衣女子的长相。

白衣绝尘,面容清纯绝丽,眼神澄澈空灵,声音虽然娇柔婉转,语气中却没有丝毫暖意。她年岁不大,却看起来十分沉稳,无论对谁都说话斯文,自带一种威严,让人难以抗拒。

如果有人问,天仙究竟是怎么个美法,估计无人能答,但此刻,初见眼前的少女,众人心头纷纷涌现这四个字,美若天仙。

众人皆以崇敬而又惊艳的目光看向叶晨婉,唯有郝连城眼中带着肆虐的烈火,却也在一个眨眼间,消失无踪。

叶文瀚领着叶晨婉与众人见礼,叶晨婉行的小辈礼,而当这一番礼过,又该众人给叶晨婉行礼,行的是参神的大礼。

在光明大陆,光明神殿地位特殊,凌驾于四国之上,它不仅是四国的守护神,还是整个光明大陆的守护神,因此,光明神殿的地位高于任何一国皇室。

光明神殿原本最高的执掌者,本是真神,真神有两位得力的助手,一位是光明神使,专司神使堂,神使堂下设八名执事长老,各长老名下各自有多名弟子,专门处理光明大陆的各类大小事务。

而另一位是护法神,他是真神的护法,专司护法堂,护持光明大陆的安泰,护法堂下设八名护法,每个护法也有多名弟子,协助护法神完成其职责。

然,万年前,真神陨落,护法神失踪,光明神殿的力量大大减弱。

之后,光明神殿所有事务均由神使一人担起,第一任神使应劫而逝之前,曾留下预言,神使的神魂将永存于世,只有在梦中获得神使传承之人,并通过光明神殿神使堂测试,才能接任神使之职。而神使堂的八位长老,护法堂的八大护法,自此,也均由神使来确认身份。

这一任的神使,就是秦丽水,十多年前,确认叶晨婉的护法身份,将还是奶娃娃的叶晨婉抱回了光明神殿,交由一名执事长老看顾,之后,就失去了踪迹,至今杳无音讯。

神使失踪,光明神邸的约束力减退,光明大陆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形成了今日的格局,山雨欲来风满楼。

如今,作为光明神殿,最厉害的护法大人,年纪轻轻的叶晨婉,十三年从未离开过神殿一步,居然在这个时候下山,难道说光明神殿将有什么行动?或者光明神殿出了什么事情。

今日的昱王府,聚集着四国的显贵,众人纷纷猜测叶晨婉此次下山的目的,人人脸上挂着猜忌。

“诸位不必惊慌,晨婉不才,这次下山,也是因家母飞燕传书,据说家母身体有恙,十分思念小女,因此,小女才禀了长老,被允许下山探母,仅此而已。”

众人听得半信半疑,不禁想起前些日子的街头流言,说是相府纳了昱王彩礼之时,并未得见相府夫人张氏,不知此事真假?

众人又将目光转向叶文瀚,就见他连连点头道:“内人病重,需要静养,而相府因为逸儿的婚事人来人往,难免嘈杂了些,于是,臣就决定让夫人去庵堂清净之地,养些日子,没想到这等小事,居然惊动了护法大人,实在是微臣不察,还请皇上赎罪。”

叶文瀚一想到张氏居然搬救兵,给自己女儿写信诉苦,不禁十分恼火,就她的所作所为,有何脸面见婉儿呢,她如此做难道不怕败坏婉儿的名誉。

如今,叶晨婉因探母而下山,各国为探真假,必然会查,相府将成为众矢之的,正所谓纸里包不住火,就怕府那丑闻流传开,不免坏了两个未出阁姑娘的清誉。

叶臣相内心一片呜呼哀哉,此刻都快要恨死这个愚蠢的张氏了。

就见叶晨婉又说道:“今日晨婉刚到,就听说昱王与家姐的好事,特来拜访,送上一份薄礼,全了姐妹情谊,不知是否唐突?”叶晨婉面对花君泽而说,言下之意是昱王是否介意。

“神使大人客气,神使大人执掌神使堂多年,是光明大陆人人敬仰的上宾,如今能来皇弟的订婚宴,是他们的荣幸才是。”

“那本神使就不客气,可不知为何不见昱王与家姐?”

“哦,叶大小姐的手受了伤,这会儿已经去休息了!”

“什么,姐姐手受伤了……”叶晨婉心里惊讶,今日不是姐姐与昱王的订婚宴,有啥胆敢伤人。

于是,叶文瀚又将今日订婚宴之事,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

叶晨婉内心震惊,没想到那个与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姐妹,也是如此惊才绝艳,不禁心下好奇,更加期待姐妹相见了。

“既然姐姐身体不适,那本护法今日就不打扰了,本护法的贺礼特殊,需要亲自交给他们二人,不如明日,再登门拜访。”

叶晨婉面向众人说完此番话,又对自己爹爹行了一礼,恭敬有余而亲热不足,她继续说道:“既然母亲大人未在府中,那晨婉今日就先在城内的飞鸿居歇下,等明日沐浴更衣,洗去一身尘埃,再正式入府拜谒祖母与父亲大人。”

叶晨婉说完转身就准备走,却被叶文瀚拦下。

“既然回来了,就回府上住吧?”叶文瀚颤巍巍的询问着,对这小女儿,他也是愧疚的,因为自己也没有尽过一日作为父亲的责任。

却见叶晨婉回头,淡淡的说道:“父亲大人,光明神殿的规矩不可破,请父亲大人谅解女儿的难处。”

叶文瀚懊恼自己怎么忘了,据说光明神殿有条规定,凡入神殿,就是神殿之人,自此只以神殿为尊,与父母亲人均不可过于亲热,以防祸乱神殿事务,以防透露神殿辛密。

81 早已相熟,却不相识

叶晨婉又行了一礼,就带着两名白衣侍从决然的走出了昱王府。

留下一众人等,瞩目着仙女的离去。

特别是叶文瀚,此刻眼圈发红、心如刀绞,看着自己盼了十多年的嫡女,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连家门都不能随便进出。

而且,看婉儿如今的性情,虽才名在外、沉稳大气、威风凛凛,在别人看来他的确养了个好女儿,但作为一名父亲,看着这样清冷,连笑容都毫无暖意的女儿,那份心疼,犹如被利爪抓住了心脏,再狠狠的搓揉。

真不知当时,自己将*送上光明神殿是对是错?

皇帝陛下看着叶文瀚有些微颤的背影,知他心中不好受,站起身来,拍了拍叶文瀚的肩膀,以示安慰,之后,才携着皇后的手,后面跟着阿史那,与众人一起出了昱王府。

当晚,花君莫送完叶清逸回去休息,在窗外等着她入睡,才缓缓踱回自己的银杏苑。花君莫满脑子都是比试场上的那个吻,柔软而香甜,让人上瘾。

直到书房门前,花君莫才惊觉,有人跟着自己。

“既然到了,出来吧?”

花君莫身后凭空显出一人。

这人身段颀长苗条,一身白纱衣裙飘飘若仙,正是刚从大厅而来的护法大人叶晨婉,只是此刻,那两名侍从没有跟着。

“晨婉参见堂主!”

叶晨婉毕恭毕敬的跪下,给花君莫行了一个参神的大礼。

“……”

花君莫不语,只静静看着眼前之人。

“晨婉知道,晨婉不改此刻来找堂主,但是神使……”

花君莫舒了口气,打断了叶晨婉的话,一道白光自手掌飞出,一圈结界布置完成。

“进来说吧!”他总归还是逃不掉命运的安排,逃不开使命的追踪,从种种迹象来看,逸儿的身世与奇遇,必然与光明神殿脱不开关系,而自己,是时候担负起肩上的重担了。

叶晨婉那一直没有表情的脸,此刻不知是笑还是哭,激动盯着花君莫忘记了所有动作。护法神终于想通了吗?是真的吗?

“怎么,还要本王请你吗?”

“哦……不敢劳烦堂主。”叶晨婉此刻终于像个活生生的小姑娘,擦了把眼里还未流出的泪,满脸笑意的跟上花君莫进了书房。

“堂主,您是答应接受护法神的传承了吗?”

“嗯……”

花君莫不轻不重的一个字,让叶晨婉再次肯定了内心所想,她内心澎湃,激动万分,都不知要说什么了。

此刻,叶晨婉依然跪地,仰视着自己内心的神邸,虽然他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但他的声音却如此熟悉,不知多少次入了她的梦。

还记得自懂事起,看护自己的长老,就告诉她,护法堂有一位护法神的传承者,而他却不愿上光明神山,平日里,每到护法们修炼神功,从未露面的护法神都会以罗盘传音的秘术,教习他们一些基本的功法。

那声音一直都沉稳有力,从刚开始的稚嫩到如今的低沉,他们一起成长,虽从未谋面,却早已相识。

只是叶晨婉做梦都没有想到,护法神居然就是南泽的战神王爷花君莫,也是自己家姐的未婚夫婿。

当神使大人将这消息告知她时,着实让她接受不了,她心心念念之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姐夫,而自己的姐姐据说还是个痴傻症刚好的女子,冥冥之中,注定有份无缘。

“起来吧!无需拘谨!”

“谢堂主!”叶晨婉不再多想,儿女情长之事,对于一个肩负天下大义的光明护法来说,又哪有那么重要呢!

“可是神使让你来的?”

“是的,丽水主上自从回了神殿,就一直闭关,昨日才出关,神使大人还说,时机已到,让属下下山寻主上。所以属下……才知主上真实身份!”

“嗯,无碍,迟早之事,神使受伤了?可知为何?”

“神使并未受伤,可是……”叶晨婉说道这里,眼中含泪,继续说道:“神使她极尽油尽灯枯之相,如今,只余一口气撑着,已药石无果。”

“什么,怎会如此?”

花君莫惊诧了,二十年前,自己出生之时,天降异象,神光大作,引的光明神使秦丽水前来,却只与自己的父皇密谈一场,之后众人只道,他花君莫天生为南泽守护神,可保南泽长治久安。

直到自己的父皇临终前一刻,两兄弟才得知,原来花君莫身份如此特殊,他们的父皇,将年幼的花君莫交到花君泽手中,让花君泽无论如何也要护着自己的皇弟,花君泽留着泪,狠狠点头答应,他们的父皇才安然的闭上了双眼。

“哎……”

“皇上,更深露中,加件衣服吧!”

皇宫内,花君泽也在回忆那个风雪交加之夜,以及自家皇弟身份的秘密,不禁哀叹。

今日,护法叶晨婉下山,绝非只为了探母这么简单,光明神殿律法森严,就算准了谁回家探亲,也合情合理。但今日之事,处处透着古怪,而自己又知道皇弟的身份之谜,自是比别人多了份敏锐。

该来的总会到来,这不是他可以决定,可以阻拦的。花君泽不再多想,转身看向端庄敦厚的皇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既然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早早安寝?”

皇后羞涩的低下了头,娇嗔道:“皇上难道忘了,臣妾今日还为您收了一倾城绝色呢?”

“哈哈,皇后此话,朕可理解成拈酸吃醋……”

花君泽说着一把抱起自己的皇后,向床榻走去,文慧皇后又着急又羞的喊道:“皇上,您又不遵照理法了……”

“在慧儿面前,朕就是理法,真不愿多想烦心的事儿,只愿和你快快生个皇子……”

一群捂嘴偷笑的宫人,快速收拾好停当,众人就被圆胖圆胖的总管太监王德禄撵了出来,一个个红着脸儿,退到了殿外。

这王得禄与王德茂是一对兄弟,本是太后娘家带来的两个小侍俸,当年随太后入宫,后来又跟了皇上和昱王,一个成为皇宫的总管,一个成为王府的总管。

此刻,那圆胖的德禄总管,虚擦了一把额头上没有的汗,嘴里嘀咕着:“哎呀呀,真是羞杀老奴了。”惹得一旁的宫女们咯咯笑个不停。

昱王府书房内,叶晨婉还在诚惶诚恳的向花君莫禀告神使的事情。

“神使是从时空罗盘突然出现的,当时只有我和神使堂的大长老两人在,神使当时就已经快不行了,是大长老将她带到密室,以自己的半身修为才保住了神使的性命。”

“你是说神使从时空罗盘出现?那她可有什么异象?”

“据说神使大人消失之时,因自身修为,虽年届四十,却也是个年轻姑娘家容貌,可是此次神使回来,犹如一个老妪般头发花白、眼花耳聋,状况十分不好。若非大长老的半身修为,神使恐难以续命。”

花君莫沉默不语,叶晨婉观察了几眼,看不出他的想法,只好继续说道:“近些日子,神使服用了些调理的丹药,倒是好了些。”

“嗯,本王知道了,那你此次下山,神使可有何吩咐?”

“尊上圣明,神使尊主带来一份礼物,恭贺主上订婚之喜。”

叶晨婉说着,一反手,收手,掌心便托起一张地图,送到了花君莫手中,他展开一看,居然是……神墓的位置。

传说光明大陆的神邸陨落后,都会葬于神墓,据说这个神墓在飘渺虚空的一处结界中,神墓中藏有无数珍奇异宝,以及先神的传承,而最令人垂涎的,则是一部修神功法《万念决》,当然,据传,神墓中还有一颗魅莲之种。

人们对珍奇异宝和功法趋之若鹜,而花君莫则更看重那颗魅莲之种,为了叶清逸可以完成心愿。

“神使说,希望我们能一起去神墓,带回《万念决》?”

“我们?”

“不,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家姐。”叶晨婉有些纳闷,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叶清逸,但却也知晓,自己这个姐姐之前是怎样的境况。

如今如此危险的事情,却要带上一个武力值为零的累赘,不知是不是神使病糊涂了,但神使的吩咐,自己不可不遵。

“嗯,本王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花君莫反手一收,那地图便消失不见。叶晨婉还想说点什么,却见花君莫沉默不语,便退了出去。

逸苑内,叶清逸已经睡下!

此刻四周寂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虫鸣鸟叫。

一个白影飘然而至,静静地落在了院中,叶晨婉不禁打量起这院里的摆设,发现这里居然与整个王府格格不入,没有一棵自己喜欢的银杏树,却也十分清雅舒适。

看来定是堂主废了不少功夫特地为姐姐所设,她叹了口气,没想到,一向清寡的堂主,真心对姐姐这么好。

“谁……”

屋前的廊道下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喝,起夜的绿茵看见有一白衣女子站在院内,带着幕篱,看不清表情也没有任何动作,如同鬼魅般,吓坏了绿茵,她才轻轻唤了一声。

不想下一刻,那白影儿瞬移,直接点了自己的睡穴。

叶晨婉轻扶绿茵躺在了廊道下的长椅上,才不紧不慢的向内屋走去,款款前行,犹如走进自家院落。

82 沐大少的心事

“什么人?”

一声不男不女的娇喝声响起,在这寂静的王府显得格外突兀。

叶晨婉转身,就见一个十分高挑的“丫鬟”站在自己面前,叶晨婉很确定,刚刚自己只感受到了两个人的气息,一个是屋里睡着的姐姐,另一个是刚被自己点了睡穴的丫鬟。

那么眼前这一只,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身,而骗过自己的神识,定然是个绝顶高手。

“你是什么人?在我姐姐的院里,有何图谋?”

“姐姐?!”

云梅有些愣神,什么姐姐,相府里还有……哦,对了,相府里的确还有位小姐,那就是上了光明神殿的叶晨婉,只是光明神殿的人轻易可不会下山。

“你是我家小姐的妹子啊?”

“是,有何不妥。”

“你说是,就是?拿证据来?”

“你……”这种事情要怎么证明,更何况,她需要给一个丫鬟证明吗!需要吗?

叶晨婉稳了稳自己的心绪,继续说道:“我是光明神使叶晨婉,里面睡着的,是我的姐姐叶清逸,请问,这位小丫鬟,这,要如何证明!”

“这……”怎么证明啊,他也不知道啊,他不过随口这么一说而已。还有,丫环,谁是丫环,他是侍卫,还是侍卫长呢!他才不是丫环呢!

“就算无法证明,你一个女子此刻不睡,跑到别人院里,点睡了别人的丫环,有何居心?”

“我只是想来看一眼姐姐而已,既然姐姐休息了,等姐姐明日回府,自会相见。”

叶晨婉说完,不再搭理这个气急败坏的“丫环”,一个瞬移飞升,就出了逸苑。

“喂,这就走了?”

云梅,一脸落寞憋屈的站在院中,还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伸展一下拳脚了,没想到,好不容易来个厉害的,却就这么走了,可惜啊可惜!

叶晨婉出了王府,又回头瞧了一眼王府大门,若有所思。

谁能想到,区区一个昱王府,竟是卧虎藏龙,一个隐藏最深的护法神不够,居然连姐姐身边,都有高人守护,且这人的修为竟不在自己之下。

“大人,事情可顺利?”叶晨婉的两个白衣侍者,此刻站在她身后问道。

“呵,顺利,十分顺利!”叶晨婉脸上绽开了一朵笑颜,不禁让两个侍者看的有些愣神,她们从未在大人脸上,见过如此温暖的笑意,不禁十分好奇。

“大人,你看着心情挺好!”

“嗯……,是吗,可能是今日的任务很顺利完成了吧!”

花君莫的书房中。

此刻,沐谦瞪着大眼,拿着叶清逸送的放大镜,盯着那张神秘的地图左看右看。

“喂,君莫,我实在看不出,你说这是神墓地图,在哪啊?”

“嗯,你用心看,就会看到!”

“我很用心了啊,确实没看到,啥也没有,这上面有道路村镇,却没有墓啊?”

花君莫不厚道的笑了,没想到沐谦看似贪财,实则不过视金银如粪土,绝对是个无欲无求的主儿,他这个朋友,还真是……表意不一。

“神墓地图,最神奇的地方就在于,首先你得对神墓有所求,金银财宝、珍稀古玩、术法神器,或者魅莲,如果你无所求,自然看不到它在哪里?”

“呵呵,你别开玩笑了,就我这样爱财、爱美人的人,怎么可能无所求呢?”沐谦还是一副惯常的嬉皮笑脸。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花君莫突然坐起,一本正经的看着沐谦。

沐谦顿了一下,却直接转移了话题。

“如果说沐谦无欲无求,那王爷你呢,你又求的什么?”

花君莫看了眼沐谦,正色道:“第一,本王求魅莲,可以让逸儿修神,圆她之梦,第二,本王求无上功法,只愿日后护着逸儿一世顺遂。”

沐谦瞪大了双眼,然后又挤了挤,想挤出几滴感动的老泪,结果什么也没有。

“哇,王爷,你好伟大,好有志向……”

花君莫听着沐谦调侃自己的“大志向”,不禁从细长的凤眸中,飞出几把刀风……

“不过话说回来,就我这样的人,母亲早逝,爹爹不疼,弟弟不亲,如果不是昱王殿下收留,我还不得流浪街头,说不好听的,早就饿死冻死在某个犄角旮旯了,也就是你,把我当朋友。”

沐谦虽然面带微笑,语气里却充满了无奈与苦闷。

“那倘若本王告诉你,其实……那时候,是沐老王爷求着本王,收留你呢?”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这么恨我,厌弃我,恨不得打死我……”

沐谦说不下去了,不知怎地,他就想起了,今日,订婚宴上那个颤巍巍的老人,绕过自己之时,瞬间孤寂落寞的身影。

“其实,沐老王爷当年那么对你,其间必有很多误会,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后宅纷争向来都十分复杂,你可明白!”

昱王今日难得有心情,开导沐谦,这些年,沐老王爷都是从自己这里得知,有关沐谦的一切消息,得知被自己赶出家门的“孽子”,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成为不输任何官家子弟的人物,在昱王帐下,练就了一身本事,不但统领十三卫,还是管理着昱王府明里暗里所有家财,如此人物,称一声“人杰”绝不为过。

从“孽子”到“人杰”,其实沐老王爷内心的隔阂早已消失,而沐谦也没有当年的叛逆与纨绔,只是这两人谁也不愿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如今,花君莫要远行,他想带着沐谦,就必须让他无后顾之忧。

“王爷,你的意思是……其实这些年,沐老王爷他……没有放弃我,是吗?呵呵!”沐谦自嘲的嗤笑。

如果真的没有放弃自己,为什么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他们父子之间,何止望子成龙、任性枉为这么简单,他们中间还有个害死嫡妻的继母,以及继母那“白莲花”般的儿子。

如今自己的一切,是自己不服输拼了老命才挣回来的,与他人何干!

沐谦这么想着,脸上的决绝之意更甚,看的花君莫直摇头。

这世人都是这般,当拥有的时候,从来不懂得珍惜,失去之后,才会懂得失去之痛,花君莫不想沐谦和自己一样,饱受痛失亲人的折磨,却也没办法替他做主,看来,此事,沐谦虽有动摇,却还没有下定决心。

“呵呵,王爷,我的事你不必挂怀,属下知道王爷的意思,懂王爷的心,但人各有命,我沐谦这辈子,就一个哥们,只求为你冲锋陷阵,咱们还和以前一样,生死兄弟。”

沐谦说完,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花君莫的肩膀上,那人却纹丝未动。

“喂,说了都是哥们,也不给点儿反应……”沐谦晃着自己打疼的手,较真道。不过他还未回过神,就飞了出去。

“啊……”飞出屋子的沐谦,只看见花君莫拍了拍自己肩膀上,不存在的尘埃,转身坐回桌前研究地图去了。

沐谦从地上爬起来,内心又是心喜又是崩溃,花君莫对他这个兄弟够意思,瞧这一拳的狠劲,足以证明“打是情,骂是爱”的真理了,不过,这反应也太大了……肩膀疼,屁股也疼。

沐谦刚爬起来,花君莫从书房扔出一句话来:“回去好好安排一番,近期与本王出趟远门。”

沐谦听到这话,一个蹦子跳老远,哎呀,这探墓可是个肥差啊,真是亲兄弟啊,有好事都不忘了自己。

看着屁颠屁颠儿去交代琐事以及打包行李的沐谦,花君莫笑着摇了摇头,想到自己偌大的家财……嗯,看来这几日,沐少有的忙了。

等沐谦离开,花君莫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作为神使,秦丽水的职责是守护好光明神殿,到底是什么事情,比这个职责还要重要,让她以身犯险?而她催动了时光罗盘,她又去了哪里?

如今,她要自己带着逸儿寻找神墓,这其中必有深意!

再联想到逸儿的神秘,她作为相府痴傻的大小姐,十几年如一日,过的浑浑噩噩的日子,一朝清醒已是奇迹,可她却似乎变了个人,那些聪慧、巧思、琴技、舞技、诗词……每一样都需要常人花费多年经历,才能学成,而逸儿似乎天生就会……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辛密,是自己不知道的?或者说是逸儿隐瞒自己的?

他能问吗?逸儿会告诉他吗?

一些列的问题,在花君莫脑海中回旋,却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这次神墓之旅,应该会为自己解开很多谜团,如果还有解不开的,也只能上光明神殿,找神使秦丽水。

花君莫又想到,自己作为护法神转世,因为南泽王爷的特殊身份,以及之前自己对亲人的愧疚,一直都没有心思继承护法神的传承,除了通过罗盘来学习光明神殿的护法神功,以及教授和监督八大护法日常修行之外,他甚至都未曾去过光明神山,未曾进过光明神殿。

他与光明神使秦丽水,也只有一面之缘,这些年南征北战,对光明神殿的事务,自己并未曾介入,如今,这天下的太平,就如风雨中飘摇的帆舟,不知几时就会沉没,自己与逸儿,不知会不会都卷进这场漩涡。

但无论如何,他花君莫都不能坐以待毙,他要继续强大起来,强大到有足够的能力,护着逸儿一生周全。

83 父女之间,隔着一座光明神山

第二日清晨。

叶清逸被昱王车驾送回了相府,当然,是昱王亲自相送。

低调而又奢华的紫檀木马车内。

花君莫远远的盯着,那只被叶清逸召唤出来放风的小黑。

他已经不太抵触那只短毛神兽了,因为那是叶清逸的心头好,沐谦说要爱屋及乌,他与它经过几次的交涉,达成和解,和解的条件就是花君莫可以带叶清逸和小黑去神墓探宝。

小黑听说要去神墓,兴奋的要认花君莫做老弟,让花君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坚决不同意,他一个堂堂王爷,未来堂堂的护法神,怎能认一个鼠辈为兄弟,那他成啥了!

花君莫对小黑,另有它求,那就是要求小黑要撮合自己与叶清逸的关系。

小黑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思考了一瞬,就决定将自家主子卖了。

花君莫说的对,主人强大自己才会强大,所以寻找魅莲势在必得,而凝结出自己的实体,未来,它才能大展“鼠”威之时,才能保护自己,保护主人。

更何况,那可是历代神邸的神墓啊!

可能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例如各种神界的八卦,又比如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以及强大的功法,保不齐就能找到适合鼠类的神术,也不一定哦!

再说,花君莫答应带主人和自己一起去神墓,只要求撮合,那它就撮合撮合,不过这撮合的结果它可不保证,这买卖合算,十分合算。

花君莫与小黑,由此人鼠勾搭,就见两人对视一眼,随即,花君莫开口了。

“逸儿,你想修炼吗?本王已经帮你寻到魅莲之种的下落了。”花君莫抛出了一个大大的诱饵。

“啊,真的吗?在哪啊?太好了!”

做梦都想拥有超能力的叶清逸,一听说魅莲寻到了,激动万分,拉起了花君莫的胳膊,一副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撒娇给你看的情态。

“嗯……在一处神墓中,我们需要去找……。”

“墓?你说的该不会是埋死人的地方?”

叶清逸想到上次破解巨婴魂阵之时,种种险象环生的情景,心脏都跟着颤了颤,真是记忆犹新啊!

埋死人的地方?埋死人?死人?人?

花君莫和小黑有点想集体扶额,那可是神墓啊,是神邸安息之地,多么神圣和高尚的所在,怎么从叶清逸嘴里说出来,感觉好掉份子,那些神墓里的神魂听见了,不会气的复活吧?!

“呃……逸儿,那是神墓。”花君莫纠正到。

“哦……可那也是墓,难道你们能肯定,里面不会跑出个……”叶清逸想伸出爪子比划个九阴白骨爪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昨日的“球状”,只能悄声的继续说道:“鬼怪啊什么的?”

“呵呵……”

“哈哈……”

某两只,不淡定的笑了。

“神墓中只会有守护兽,却决计没有鬼怪,而且,就逸儿这副人见人爱的模样,估计神兽都会喜欢你的?”

“你确定?”神兽会喜欢她,又是为何?就因为自己可爱?叶清逸觉得花君莫一定在扯谎,还没打草稿。

“怎么你不信啊?那小黑不就是见证。”

花君莫说着,给小黑一个眼神。

小黑会意,立马接着说:“是啊,主人,神墓里可好了,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还有魅莲呢!小黑保证……王爷会保护好你的!”

小黑心想:去过神墓之后,自己才能变强大,以后小黑就能代替某王,保护主人了。要是让某王知道,决计不会带某鼠寻宝了。

叶清逸撇了撇嘴,还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就算真有,敢吃吗?敢玩吗?敢看吗?她可不敢啊!

“呜呜……一定要去?”

“对,逸儿想要得到魅莲,一定亲自去神墓探宝,不然……”

“好……我去,行吗!”

这二人见叶清逸终于答应了,相识一笑,一人一鼠居然还拍了下爪子。

叶清逸满头的黑线,这两只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了,想想花君莫之前怕小黑拍成那样,如今这副状态还真是……匪夷所思。

“逸儿,待我们一起拜见过祖母大人与岳山大人,即刻进宫觐见母后与皇嫂。然后,明日各自准备一番,后日就起身。”

“啊……怎么这么着急,按理也应该明日进宫,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进宫啊,就得见太后,叶清逸总有种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丑媳,要见公婆前依然发怵的赶脚!

“逸儿不必多想,其实母后也是很好相处的,她对皇嫂就很好……”

叶清逸想到了那个端庄亲和的文慧皇后,不禁也点了点头,她对皇后娘娘还是很有好感的,既然太后垂青文慧皇后,那她是不是可以从文慧皇后处着手……这么想着,叶清逸心下有了计较,也没那么发怵了。

昱王陪着叶清逸,被迎进相府大门。

相府大厅内,叶晨婉陪着叶老夫人与叶文瀚,正等着他们。

叶清逸一进大厅,一眼就看见了白衣飘飘的清冷仙女一枚,一时有些怔愣。

等双方见礼之后,那仙女似的人物,浅笑上前,微微施礼。

“晨婉见过家姐。”

这一声清冷的声音,不带半丝暖意,让叶清逸心头一振。原来这位不染尘埃的美人儿,就是她那个早早被送上光明神殿的妹妹、相府的嫡女叶晨婉。

叶晨婉作为一个嫡女,能放低下身份给庶女行礼,倒是让叶清逸高看了一眼。

“见过妹妹,你我姐妹,虽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十余年间,却从未谋面,当真是……让人心酸。”

叶清逸这话是替被自己占了身体的小叶清逸说的,所以她说的十分真诚,她总是固执的认为,小叶清逸孤寂的生活中,总缺少些亲情。

“姐姐不必如此,晨婉如今是神殿的人,早已不是五行中人,对亲情也不敢奢求太多,如今这样,甚好。”

叶晨婉说完,将目光转向花君莫,又行了一礼,不过这次,行的是君王大礼。

呃……说好的五行之外的人,怎的见了昱王殿下要行如此大礼,叶清逸脸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瞥向花君莫,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像再询问,这又是哪里来的一朵桃花啊?!

“咳咳……”花君莫被叶清逸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

“嗯,不必多礼,既然是逸儿的妹妹,那以后就是本王的妹妹,起吧!”花君莫扶起叶晨婉,还笑看了一眼叶清逸,一副如此回答你可满意的表情。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大家都不必拘谨。今日,我与逸儿还需入宫,觐见太后,就不多做打扰了。”众人纷纷讶异。

“这……,按理该是明日进宫吧?不知太后她老人家……”叶老夫人有些舍不得啊,自己才刚看了几眼的孙女,又要被昱王领走了,还要觐见太后,一想到这件事情,叶老夫人又十分担忧。

“老夫人不必忧心,逸儿如此乖巧,母后定会欢喜的。”花君莫安慰了叶老夫人,才见她稍稍安心。

“是啊,母亲大人,太后乃书香门第后代,自是会善待逸儿,您就放心吧!”

叶文瀚见母亲如此,感觉有些失礼于昱王殿下,赶紧规劝叶老夫人,转头又对花君莫说道:“王爷见谅,家母……”

花君莫扶住叶文瀚的拱手礼,笑道:“本王自幼在边关,倒是常常听人说起纳兰将军以往的威名,今日见祖母,亦是爽快豁达之人,让本王倒是感受到些许寻常人家的乐趣,本王还要谢过祖母,没将莫儿当外人,呵呵。”纳兰将军正是叶老夫人的家兄,曾经也是个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花君莫一口一个“祖母”,让这氛围瞬间就缓和了很多,众人都笑了起来,原来的拘谨消失不见,就真如寻常百姓家儿女欢聚闲话家常,叶清逸瞧着,感觉真好,不禁向花君莫投去感激的目光,花君莫也回以微笑。

众人看着这二人的互动,不禁都偷偷乐了,看来昱王殿下对逸儿,确实不错,叶老夫人的心,终于安稳了。

而叶晨婉的心,则空落落的,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意,她该是祝福他们才是。

众人没再多留昱王与叶清逸,两人待了一会,在绿茵收拾好要带给宫里一众主子的新奇礼物之后,就出了相府直达宫门。

等一众人离开,相府大厅又恢复了安静。

叶晨婉刚刚不但感受了一番王爷对她姐姐的上心,也感受到了一番自己的祖母与父亲,与姐姐那种随和而温暖的相处模式。

她内心更觉孤寂,一望无际却空无一人的那种孤寂。就连原本那丝让自己留恋的声音,此刻也无影无踪,让她预感,就算自己穷其一生,恐也抓不住等不到。

她不禁苦笑,以前在神山,神山寂寞,却也不觉孤独,此刻入凡尘,凡尘喧嚣,反而越发觉得形单影只了。

“婉儿,你……你果真是为你娘亲的事情下山吗?”

叶文瀚觉得,怎么嫡出的小女儿回来了,却总感觉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山,一道很难逾越的山,那大山的名字就叫光明神山,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婉儿在埋怨自己如此对待她母亲。

“女儿说过,我已经是光明神殿的人,既然上了光明神山,就当斩断俗世情缘,母亲大人的事,祖母与父亲大人做主就是,母亲如果有错,自当由爹爹惩罚,但若母亲被人诬陷,却要受过,那也请爹爹明察秋毫,不要苛待了母亲大人才是。”

84 冷不怕,抱抱互暖

叶文瀚见叶晨婉,居然对自己的生母也是淡淡的,将其生母之事全权交给自己,他都不知道,要高兴婉儿对自己的信任好呢,还是心酸,婉儿如此清冷绝情的性子好呢!

看来在婉儿的心里,光明大义早就高于一切,高于他们这些父母亲人,如此想来,叶文瀚突觉内心很不是滋味,如今,就算自己要补偿婉儿,也恐怕她都不会领情。

“哎……”叶文瀚一声长长的叹息。

“婉儿,你刚刚回来,可否多待些日子,多陪陪你祖母,也去看看你母亲,如何?”

叶文瀚此话问完,却见叶晨婉给二人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

“祖母,父亲,婉儿此次回来,母亲托信只是借口,其实婉儿还有要务在身,婉儿自知这些年未能在亲前尽孝,是婉儿的错,婉儿在此给祖母和父亲,磕头赔罪。”

叶老夫人红着眼圈,将人扶起,嗔怪的看着叶文瀚,却对叶晨婉说道:“婉儿啊,祖母和你父亲,绝对没有怪你的意思,如今,看着婉儿如此深明大义,我们开心着呢,你不必内疚,要做什么就去做吧,相府的大门永远给你开着,啊!”

这番话说毕,叶老夫人不禁红了眼圈,颤巍巍的抱住了叶晨婉,俯在她肩头,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叶晨婉愣住了,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抱过。

这感觉……说不上来,她只觉得有些心慌,有些喘不上气,身子完全僵硬了,不知要作何反应。

“祖……祖母,婉儿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姐姐,您就放心吧!”

这话说完,叶老夫人才松开了叶晨婉,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谁?逸儿吗?”

“是的,祖母,这次我回来,就是准备与姐姐和……昱王殿下,一同执行光明神殿的任务。此事关系重大,恕婉儿不能直言。”

这番话,让叶文瀚和叶老夫人同时怔愣了,叶老夫人完全不知所以,而叶文瀚脑海中快速显现了,叶清逸曾经说过的那个梦境。

难道说,逸儿的身世……

叶文瀚有点儿不敢往下想,以前若是别人说起自己的护法女儿,他是自豪的,可如今,作为一个父亲,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像普通人一样一生幸福即可。

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的嫡女背负着太多,变得不食人间烟火,冷清至极;如今,他的大女儿也……这不是他所愿,也非他所求,苍天啊,可否成全他做父亲的这份苦心,放过自己的一对女儿啊!

轰隆隆!一声晴天霹雳,天下下起了大雨!如瓢泼般,冲刷着大地与万物生灵。

“哈……秋!哈……秋!”叶清逸望着车窗外的雨线,打了两个喷嚏,引得花君莫侧目。

“让你多穿些,怎么如此不听话。”花君莫将自己的披风,转移到了叶清逸身上。

“不一定是着凉,很有可能是……有人想我哦!”叶清逸拢了拢披风,调皮的念叨着。

“谁?老实交代!”花君莫不乐意了,一副你告诉我我去揍他的表情。

“呃……可能是我的亲人。”叶清逸想到的自然是自己的奶奶,这么久了,不晓得奶奶怎么样了,她好想好想奶奶,突然,在雨天,很想落泪。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突然低沉的情绪,以及发红的眼圈,有些莫名,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刚刚才和家人分开吗?怎的这么快就想了。”

“是啊,你看我,这一下雨,就多愁善感起来了,这才刚刚……分开,就-想了,可人家就是想了吗!呜呜,奶---奶,我---好---想---你!奶---奶,我---好---想---你---啊!……”

叶清逸红着眼圈,在大雨瓢泼之声的掩盖下,打开车窗,伸出头去,对着大雨,大声的呼喊了几句,那声音没有一丝优雅,没有一点美感,如同嚎哭,像嘶哑的鸭子,揭底嘶力,难听至极,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内心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

经过一通发泄,叶清逸气喘吁吁坐回了车厢,才发现花君莫一副受惊吓的模样,呆愣的坐在车厢里,两眼定定的看着她。

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叶清逸有些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信任这人了,居然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还真有些……太肆无忌惮!看来她要收一收,才不会吓到人。

还未等叶清逸囧完,就被某人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箍进了身体里。

叶清逸刚刚还有些喘,此刻悲催的憋气了,她挣扎了几下,将脸从昱王的怀中挪到他肩膀上。

“呼……吸……,王爷……王爷……”

叶清逸叫了两声,发现花君莫居然居然动都不动一下,就这么紧紧地箍着自己,将他带着面具的脸塞进她的脖子窝,嗝的她生疼。

这……什么状态,怎么叶清逸觉得,此刻这人似乎……很脆弱。

“王爷,王爷……你没事吧?”

“不要说话,让我抱一会。”

叶清逸心里纳闷,啥状态,这人不会被自己刚刚嚎那几嗓子,吓坏了吧!可能吗?他可是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咧!

花君莫此刻的确是脆弱的,只因为叶清逸,刚刚的举动,深刻的感染了他。

花君莫不知道,作为一个人,还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就如同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欢喜,就欢喜到极致,沉浸,就沉浸到忘我,发泄,就发泄到昏天暗地,这是一种怎样的肆意人生。

而这,是逸儿教会他的。

他,过去二十年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这一刻,他的心砰砰砰,跳的厉害,似是要跳出胸口,去追寻那个肆意挥霍人生的人儿。他只能紧紧地,将她箍进怀里,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心跳出胸腔。

花君莫的前二十年,每每想起自己一勺一勺,将毒药喂进至亲的嘴中,他都会产生一种窒息之痛,就算那风雪夜早已经过去,而他的灵魂似乎永远留在那夜的寒风里,二十年如一日接受着冰冷的浸透,刺骨而噬心。

而叶清逸就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暖色,就如同那夜,冰天雪地里,缓缓打开的小门,所透出的橘黄色光亮,微弱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他突然有了一种欲-望,一种想要肆虐地活一场的冲-动。

叶清逸被花君莫抱着,起先,只感觉这人浑身冰凉,不愧是冰库型体质,她都有点打哆嗦,随后,她感受到了那瞬间的脆弱,不自觉的就想抱抱他,叶清逸的双臂,环上了花君莫的腰,紧了紧,又紧了紧,直到感觉这具身体微微发热,发热,再发热。

叶清逸惊觉,花君莫的身体,凉一下,凉到了极致,热一下,热到了火辣,不会是生病了吧!

她抬起手来,摸索着叶清逸的额头,想试试他的体温,却只摸到了他温热的面具。

叶清逸的动作,又一次打乱两人的心绪,花君莫自觉有些失态,他懊恼自己,怎么能在逸儿面前如此脆弱呢!这……完全不像他,像被人附体了。

“王爷,你没事吧,你怎么会一会儿冷的像冰窖,一会儿热的像火炉,来我看看。”

叶清逸二话不说,拉起花君莫的手腕,就开始认真把脉。

这脉象,一会儿细弱无力,一会又沉稳强劲,好生奇怪,叶清逸又仔细探了探,不觉的脸红了。

“王爷,你……肾虚火旺!”叶清逸好像说,王爷,你欲求不满吗?可她不敢呢!忙改口说道:“其实也无碍,只需调理调理就好!”

“哦……本王见着逸儿,就觉得心有暖意,如今天天见,自是有些火大,情有可原,不过这肾虚之症,又作何解?”

花君莫是个纯情男,自是不知肾虚所指!这番话说的叶清逸的脸却更红了,不过想想自己是个医者,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怎么今日会有如此反应。

“王爷,你是否素有寒热之症,且发作起来,忽冷忽热,虚汗淋漓,有时还会痛入骨髓,刚刚王爷应该是寒热之症发作了?可有不适!”

花君莫惊讶,定定看了一眼逸儿。看来,逸儿的医术确实精湛,仅靠诊脉就能发现自己的宿疾。

“本王素来就有这毛病,太医说是久待极寒之地所致,却也试过不少药方和疗法,只能缓解疼痛,却未能根治。不过,这么多年了,本王都习惯了,无碍。”

“可是王爷,如果这寒热之症不能根治,一直拖下去,王爷就会一直肾虚,直到影响……子嗣之事。”

子嗣之事?

花君莫一个激灵,正经危坐,不可置信的瞧着叶清逸。

这寒热之症居然会影响子嗣,这怎么行?要是放在以前倒是无所谓,不过如今,未婚妻就在眼前,这子嗣之事可不能马虎。

“逸儿可有方法治好本王的寒热之症?”花君莫有些莫名的紧张,面对自己的逸儿,讨论子嗣问题,总归有些……尴尬!

“王爷放心,我会给王爷开个暖精活血的方子,王爷按时服了,一年左右,应该就能驱散体内寒气,恢复阳刚之气,到时候王爷必定生龙活虎,子嗣问题不愁了。”

“咳咳咳咳……”有个当大夫的未婚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花君莫有点儿被叶清逸这一点儿不掩饰的话语,雷到了。

85 羞涩的文慧皇后,极想怀孩子

花君莫被叶清逸口无遮拦的“阳刚之气……生龙活虎……”什么的呛声了,咳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觉得自己的脸很烫,想必这会儿都红透了吧!

原本他不太懂男女情事,不过与沐谦这风流祸水日日相处,偶尔也会瞥见那些他私藏的小本本什么的,且自从遇到叶清逸,小本本上那些还残留在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居然自个儿清晰起来了。

不过某王可坚决不承认,自己脑补过了。

如今听着叶清逸这话,花君莫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幅自己浑身阳刚之气……生龙活虎……的模样,不禁脸烫,身上也烫的厉害了。

不过还好,有面具遮着,任谁也看不见。本来花君莫的咳症已经停了一会儿了,这次,又犯了。

“咳咳咳……”

叶清逸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昱王殿下修为如此高深,可这身子骨却这么差,瞧他咳得难受,叶清逸又将披风披在某王身上。

呃……花君莫愣了下,披风下的体热,这回都散发不出去了,憋屈出一身热汗。

他本想说自己好热,不用披风,但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终是开不了口。

花君莫忍着燥热,赶紧转移了话题。

“逸儿,你既然能看得出本王的宿疾,那女子不孕的病症,不知逸儿,可否诊治?”

“不孕?谁啊?”叶清逸一副惊诧的表情望向花君莫,不孕?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沐谦,呵呵,她心里……别提有多春风荡漾了。

“是皇嫂……,你以为是谁?”花君莫看着叶清逸一脸怪异的表情,就知道她定是想差了,于是又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有其他女人!”言下之意就是“唯你一人矣!”

车厢不大,叶清逸听的清楚,心里暗忖,没有其他女人,不代表没有其他男人啊!

“咳咳……”花君莫又咳了几声,狠狠出了几口热气,才继续说:“皇兄与皇嫂,情深意笃,这些年相互扶持,极为不易,只可惜……皇嫂之前有过小产经历,自此便再无子嗣消息。”

“曾有小产的经历……”听到这话,叶清逸脑海里回旋起各种宫斗、宅斗的戏码,据说南泽皇帝花君泽风流不羁,后宫佳丽三千,个个貌美如花,就看那刚刚入宫的东方阿史那就知道,后宫颜值的标准,那是相当高啊!

都说妻不如妾,花君莫的话,让叶清逸都迷惑了,难道南泽皇帝身侧美女如云,却独独对相貌只在清秀级别的皇后,青睐有加?

而且,据说花君泽后宫三千,多年来居然都没有诞下一儿半女,坊间甚至流传出“皇帝不行”等等闲言碎语,不过她既然得知皇后曾经小产,那必然不是皇帝皇后自身的问题,如此,这后宫多年无嗣还真是怪哉。

“逸儿可有对症之方?”花君莫一脸期寄的看向叶清逸。

“嗯……需先诊脉才好确定具体的情况,然后对症下药,既然皇后娘娘先前怀过孩儿,那说明皇后与皇上均无大碍,所以再育的几率还很大。”

花君莫听了叶清逸这么说,悬着的心终是放下一半。

不多时,昱王的马车就到了皇宫。

花君莫领着叶清逸先去见了皇后娘娘。

其实在来的路上,叶清逸就想着怎么先接近皇后,让皇后领着自己去见太后。

谁让太后对皇后另眼相看呢!自己要讨得太后欢心,有个人在一旁说上几句好话,总强过自己孤身前往。

原本叶清逸还没想出先拜见皇后的理由,结果就听花君莫说起文慧皇后不孕之事,这不就是“刚刚有点困意,就有人送来枕头”的好运。

皇后的凤仪宫中。

叶清逸正在给文慧皇后把脉,而一旁陪着的除了花君莫,还有闻讯赶来的花君泽。

此刻,文慧皇后与叶清逸在内室,而皇帝兄弟二人则在厅内喝茶,花君泽尽量克制着内心忐忑,故作镇静的询问花君莫。

“弟啊,你认为此番,叶小姐能有几分把握?”

虽然花君泽早早就得知,叶清逸医术了得,曾在尚医局“大战四方”,可术有专攻,却不知她能否医治慧儿的病症,此刻,他瞧着内室没有一丁点儿动静,心里没底,更加七上八下了。

“皇兄稍安,逸儿说需好好诊治一番,才好论断,不过,以逸儿的医术,应该……”花君莫微顿,没问题三个字卡在了嗓子眼里,皇兄现在如此期待,万一……逸儿也无能为力,皇兄会不会怪罪她。

“应该如何?”花君泽焦急的问道。

“……”

还未等花君莫想好应答之策,叶清逸扶着文慧皇后,自内室而出,文慧皇后微微红着脸,显得有些羞涩,而叶清逸则满脸明媚的笑意。

各花入各眼,文慧皇后少有的羞涩软化了花君泽焦虑的心,而叶清逸罕见的明媚让花君泽眼前噌亮。

直到两个柔弱的人儿见礼,花氏兄弟才醒过神来。

“叶小姐,坐吧坐吧,不必多礼……不知皇后她……”花君泽拉起皇后的小手,入了上座,然后有些紧张的看向叶清逸。

“皇上不必忧心,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并非不孕,而是……”

“咳咳咳……”还不待叶清逸说出病症,文慧皇后红着脸,赶紧示意叶清逸打住。真是羞死了,昱王殿下可还在跟前,这要将自己多年不孕的实情道出,岂不是……太过尴尬。

叶清逸这边被打断了,才觉醒自己身处何方,当下自己可不是医院的大夫,很多事情都需要避讳。

于是立马改口说道:“皇后娘娘是易受寒的体质,且有些气血不畅,稍后臣女会奉上暖宫补血的药丹,可以增加孕率,服用之后,最多半年内,就会有音讯。”

“体寒……”花君泽暗忖,这话太医也曾说过,近些年慧儿可没少那些苦药,可至今都……哎!花君泽心下怀疑,这半年真的能有?

“呵呵,叶小姐医术尚可,与之前太医的诊断倒是类似,却不知,叶小姐准备如何开药?”花君泽的语气没了刚才的热切,却多了几分审视与疑虑。

叶清逸看看花家兄弟,内心哀叹,古人封建,有些事确实不能直言。

嗯,她总不能张口就来,皇上你家皇后身体无碍,但-子-宫-异-位,以平常体-位-姿-势,受-孕-率极低,必须在臀-下垫上四五软枕,方可成事……,叶清逸一边想着,一边看了眼还红着脸的皇后,知这话,万万不能出口。

因不能直言,所以她就获得了个医术“尚可”的赞赏?

她的医术岂止尚可啊!叶清逸心里呐喊,宝宝心里苦,就像茶壶里煮大饺子,倒不出!也没地倒!真是心伤到冒泡。

“嗯……我有一秘方,已经交给了皇后娘娘,娘娘自会与皇上分享,这是其一。”叶清逸说着又看了眼皇后娘娘,却见文慧皇后尴尬的点了点头。

“其二,臣女将以鹿胎膏、艾草、生硫磺等,再辅以龙血藤与灵芝,炼制成六品定坤丹,相信定能对皇后娘娘的病症有所助益。”

叶清逸内心悱恻,那丹药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其实皇后娘娘身体好的很哪,双十年华,最好的受孕年龄。

一听到“定坤丹”三个字,花氏兄弟不淡定了。

“那可是传说中才有的丹药,传说中的补血益气、增寿延年的神丹,一颗可增寿十年,且丹方早已失传,不知真假?”

花君泽讶异的看向叶清逸,没想到她居然可以炼制定坤丹,还是六品神丹?太不可思议了,看来这女子的确是南泽皇室的福星啊!

“嗯……这定坤丹确实具有益寿延年之功效,不过增寿十年确属夸张,这是臣女自幼偶得的丹方,却不晓得如此传奇,呵呵……”

叶清逸干笑了两声,这花家兄弟决计不好糊弄,花君泽此刻眼里闪烁的精光,一看就是不相信自己所说。

“皇兄,逸儿的事情,臣弟晚些时候自会向您回禀!今日,臣弟还想带逸儿拜见母后,后日臣弟想与逸儿出趟远门。”

“远门……多远?”花君泽喃喃的询问道,猛然间内心钝疼,他想起一身白衣飘飘的叶晨婉,那女护法下山必有不为人知的任务,岂是探母这么简单。

而花君莫却选在此时要远行,这其中必有联系。

虽然花君泽早已在心里想过无数次,自家皇弟不同凡响的身世,总有一日会离开自己,离开南泽,但没想到这一天真的到来后,亲耳听见花君莫亲自说出口,他的内心却是如此钝痛,闷闷的不是个滋味。

花君泽突然低沉的情绪,感染了众人,文慧皇后脸上挂着温润的浅笑,以自己的柔夷覆上花君泽的大手,似是安慰般拍了几下。

花君泽也沉默着没做声。

只叶清逸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呃,怎么这两人一副生离死别的状态,难道说此去凶险万分?她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后悔答应去探墓了,她能反悔吗?修炼固然重要,小命更是无价啊!

各人自有心事,还是花君莫打破了僵局。

“皇兄不必忧心,此去臣弟必将为未来的皇侄儿,亲手取一样儿宝器神物回来,给皇嫂奉上。”

花君莫这话说的笃定,且信誓旦旦,浑身散发着“家有小子终长成,一朝出门志高远”的豪气,与他自身的冷冽气质完全不符。

叶清逸觉得他绝对是故意的,在亲人面前那种类似“撒娇”的故意,呃……她一定是有病了,居然觉得这冷血王爷会“撒娇”。

不过,花君莫此番话,却冲散了些让人闷气的氛围,就见花君泽缓和了脸色,盯着文慧皇后的腹部,就像那里面已经有了如珠似宝的物事儿,眼神露出温柔和期待。

86 虚假的神迹

自先帝驾崩,太后薛宝凤便移居宫内神堂,过起了青灯古佛的日子,除了偶尔见见自己的幺子和长媳,与外界再无甚瓜葛,就算是皇帝亲临,也多次被拒之门外。因此,整个南泽国人都知,皇帝与太后失和。

此刻,皇后端木文慧的仪仗正走向太后的神堂。

仪仗队伍里,皇后在最前面,后面跟着花君莫和叶清逸,以及一众宫人侍从。

原本,花君莫想私下向花君泽说明叶清逸的身份,谁想,花君泽却催促着他去探望太后,花君莫自然了解皇兄的心意,也深知他们之间的芥蒂,都因自己而起,眼下,自己即将远行,替皇兄看望母后,自是理所应当。

花君莫牵了叶清逸的手,亦步亦趋的跟在文慧皇后身后,目光坦然。而叶清逸就没这份定力了,虽然现在有这二人陪着,自己还是有些忐忑。

太后的神堂就在御花园之后,这是一处类似于庙堂的所在,是历来宫内祭奠光明神的地方,这院中的正殿便是神堂,此刻神堂大门紧闭,看不见内部。

而太后居住在侧殿,前去通报的宫女,急匆匆跑回来,跪地说道:“皇后娘娘,万安,太后此刻还在神堂。”

众人不禁又看了眼紧闭的神堂大门,这……

“万嬷嬷与张嬷嬷呢?”这两个嬷嬷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常伴太后左右。文慧皇后问道这两个嬷嬷的所在,就是想确认下太后何时出这神堂。

“两位嬷嬷是和太后一起的。”那宫女说完头更低了,直接触到了地面。

“哎……”文慧皇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花君莫和叶清逸,一脸无奈,不知母后何意,往日里这个时辰,她早早就拜完神,不是抄书就是休息了。

而今日,却还在神堂,且还紧闭大门。

“不如,就先到侧殿候着?”

这事儿叶清逸做不了主,就询问的望向花君莫。

“无妨,让本王试试?”

花君莫走到那紧闭的大门前,以神识窥探了一番,太后确实还在拜神,两个贴身嬷嬷陪着。

“咳咳咳……”花君莫以内力咳了几声,估摸着自己的母后定能听见,却见太后只是微微转头,又继续拜佛了。

花君莫的咳嗽声卡在了喉咙里。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后,这是怎么了?怎的今日不理会自己。

花君莫只好摸了摸鼻子,转头,眼神流露出尴尬的神情。

叶清逸吁了口气,得,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后这一出,定是冲着自己来的,求人不如求己,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只好亲自上马了!

“绿茵,拿道具!”

呃……众人扶额,还有道具?

就见绿茵屁颠屁颠从自带的大包袱中,取出一个小包,又从里面拿出一堆圆圆胖胖东西,那东西看起来比拇指还粗些,包着花花绿绿的彩纸,彩纸上绘有莲花等图案,且每个端头都有根细线自一端伸出。

文慧皇后与花君莫好奇的瞧着,却不知此为何物!

就见叶清逸,将这些圆胖的东西,一一摆开,神情虔诚,嘴里还念念有词!

“光明神啊!我是你忠实的信徒,请你赐予我光明的力量吧!”

叶清逸一边高声说着,一边拉了绿茵跪地,再想去拉云梅,却被云梅躲了开去!

呃……云梅觉得,此刻的叶清逸神神叨叨的表情,奇奇怪怪的动作,着实让人云里雾里,还有那么点……神婆神棍的模样,他才不要和她一起给那些圆胖的物事儿下跪,绝对有损自己的形象,要是这事儿传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看云梅躲的老远,有不少人也跟着挪了挪脚,却没敢挪走。皇后和昱王都没动,谁敢动!

“逸儿,你这是……”花君莫有些好奇的问道。

却见叶清逸扬起虔诚的小脸,一本正经的说道:“还请王爷与皇后娘娘移驾后退,光明的力量即将到来!”

说着示意绿茵点火!

还没等皇后与花君莫退出多少距离,就听见“啾、啾、啾”几声,从其中一个矮胖的东西里,窜出一串儿类似火苗的东西,直冲上天!然后再空中炸响!盛开出一朵儿火色的花来!

这声音极为震撼,整个皇宫都听得见,众人被唬了一跳!狠狠的后退了好几步。

“哇……那是什么?”

“是啊,好美的火花啊!”

“是神明显灵了吗?”

“光明神显灵了,一定是的。”

……

皇宫各处的宫女们,看着这从未见过的奇景,内心震撼无比,却又无法解释,有脑洞大的,说是神明,于是,便迅速人云亦云起来。

叶清逸感受着身后的宫女侍从们纷纷跪地的声音,嘴角勾出了笑意,示意绿茵又点燃了两个花炮。

对!就是花炮!

据叶清逸了解,光明大陆是没有这玩意的!但是光明大陆之人崇尚光明神,以所有可以发光发热之物为神之物,处处追捧!因此,叶清逸才想到这东西。

本来这些花炮,只是叶清逸弄出来,准备在危机之时用以迷惑敌人之用,却不想,今日,用来讨好太后了。

等三支花炮响过,皇宫上空陆续出现了三朵艳丽的火花,那些火花被宫人们津津乐道,人们纷纷虔诚的跪拜起来。

这动静着实不小,就连正在会见使臣的皇帝陛下,也给惊动了。

一众人出了御书房,刚好看见天上盛开的火花,在耀珠光芒照射的大地之上,隐隐濯濯的盛开,而外面跪了一院子的宫人。

“德禄,怎么回事?”花君泽瞅着正骨碌碌滚过来的太监总管王德禄,好奇的询问到。

王德禄努力张大小眼睛,笑着回话:“陛下,这是太后的神堂传来的,估摸着,是太后心诚,打动了光明神,这是神迹吧!”

好一个神迹!

在场的人,都身居高位,谁不知道光明神早已陨落,哪里来的什么神迹?虽说大家都不相信神迹,却是对着火花十分感兴趣。

“奴才已经遣了人去看了……”

王德禄还没说完,就瞥见一个小太监快步跑了过来,低头哈腰的跪在众人面前。

“回禀皇上,太后还在神堂,此火花……不,是花炮,是叶小姐奉给太后之礼。”

“礼?”不愧是他皇弟看上的人啊,这送个礼也送的惊天动地。

估摸着,明日,这盛都就得传开了,太后感动上苍,皇家神堂出现神迹,这主意不赖,分明是给皇家脸上贴金。

“看看,这是天佑我南泽啊!来人,给叶家看赏!”花君泽再次肯定,这叶清逸定是他们南泽的福星无疑了。

看着一脸贼笑的花君泽,众人内心无不鄙夷,不就是一女子,不过聪慧些罢了,值得如此开心吗?

太后的神堂内。

随着第一声炸响,太后就有些坐不住了。轰隆一声,端端正正跪地的太后,给吓的直接卧倒,亏得一旁的万嬷嬷离得近,一把扶住了太后。

“这……还不快扶着哀家去看看,怎么回事?”

于是,太后在自己神堂前见证了神迹,那震天动地的声响,以及那在空中盛开的火花,让深信神佛的太后,嘴里直喃喃:“神啊,这是光明神迹啊!”

太后跪地朝拜!众人跟着虔诚的跪拜!

等这一圈儿,十个形式不一的花炮,全部响彻完了!

太后才抬头,看向还俯跪在地上,一派虔诚的叶清逸,不禁皱了皱眉头。

她刚刚被这从未见过的景象震住了,第一反应那就是神迹。可是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地花花绿绿的碎纸屑儿,终于回过神了,哪有什么神迹啊,定是眼前这丫头装神弄鬼。

“太后洪德,子孝母慈,南泽厚福,上感苍天,下为表率,只因太后德仪上达天听,故上苍赐下神迹,预示我南泽之福泽,福厚天下。恭喜太后,恭喜皇上。”

叶清逸恭恭敬敬、一丝不苟,一边行着大礼,一边念念有词。这份虔诚感动了众人,大家都跟着叶清逸,重复了好几遍“恭喜太后,恭喜皇上。”

“……”

太后一腔责问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却又不能发作。

太后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让众人平身。而她内心则有些恼火,这女子这阵仗,这般绞尽脑汁的讨好……还真是心计深沉。

“很好,很好……你跟哀家进来吧!”这声音听着和蔼极了,却让第六感超强的叶清逸一个哆嗦,她似乎能从太后无声的笑容中,感受到丝丝冷意。

叶清逸起身拿过绿茵递来的大包袱,又回头给花君莫和文慧皇后一个安慰的笑容,才跟着太后,进了神堂。

“啪……”神堂的门关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文慧皇后和花君莫此来,一方面为了拜见太后,另一方面为了能给叶清逸说上话,可如今这状态,完全不在意料。

叶清逸随着关门的声音,噗通跪在了地上。

她心里暗忖,还好,还好,自己有先见之名,让绿茵几个给自己缝制了软绵绵的护膝,不然,这直愣愣跪下去,还不得把膝盖磕肿了。

87 没有眼睛的女神若水

“太后恕罪!都是臣女的错!求太后不要动怒,万不可伤了身子!”

太后顿了一下,她此刻脸上还挂着的笑意,有点儿僵。

凭着多年在后宫生存经验,自己情绪不外露都成了习惯,就算贴身的两个嬷嬷有时也看不透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这小女子居然看出来自己在生气,呃,不对,她似乎一直低着头装乖巧胆怯,还没来得急看自己一眼吧!

薛宝凤收起笑容,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女子。

今日的叶清逸,穿着一身十分得体的宫装,头发挽起端庄的云髻,只堪堪插着几只普通的珠花,发丝更是柔顺垂下,一丝不乱,神情更是毕恭毕敬,眼神低垂望着地面,端的是温婉大方、柔顺乖巧,又有那么点怯懦胆小的意味。

“呵呵……”薛宝凤笑了,胆小?能在皇宫里肆无忌惮的弄出这么大动静,怎么可能会胆小!说她胆大枉为还差不多。

“行了,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倒是个俊秀的!你怎么知道哀家心里不高兴的?”

叶清逸抬头,眼前是一位风韵无限的中年女子,虽然穿着朴素了些,但那衣料确属上乘,且那一身杀伐果断的气度,更不容忽视。

“逸儿擅自做主,在神堂前放肆,逸儿有罪,还请太后看在逸儿一片诚心孝敬您的份上,就……罚轻一点。”

“嗯?”

太后这一声很是威严,还拖着长长的尾音,意味不明,吓得叶清逸又赶紧俯身下去,差点儿用脸贴地。

叶清逸内心悱恻,哎呀,她这个准婆婆的太后病也太重了,不,不是太后病,她就是太后,所以说这太后病,那是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

治,笑话,人家是太后,这病治不得;如不治,自己就得想办法“对症下药”,潜移默化的化解掉婆媳天生的成见。

叶清逸昨夜思量了半宿,发挥了自己作为医生的特长,才制定了今日这些计划。

太后病吗?多为强势且年长之女子易得,试想太后已经开始年老色衰,而每日里却要看着这合宫上下数以千计的美人儿在眼前晃悠,叶清逸自己想着都憋屈,何况是太后,想她也曾是这个大陆出名的才貌双全,如今身居高位,人人供着,敬着,人生再无忧虑,可是这样的后半生也未免太无趣了些。

正所谓蛇有七寸、人无完人,叶清逸精准且设身处地的分析了太后的性格和处境,才在今日一副恭顺的模样。

而太后此刻,却两眼放光的盯着叶清逸身后,那偌大个包袱,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于是,太后示意万嬷嬷上前。

包袱被打开了,一下子露出十来件十分稀奇的玩意儿。

此刻,叶清逸两眼死命盯着眼前放大的地砖,听着身边的动静,嘴角牵起,成败在此一举,她又将身子低了低,脸直接贴地了,等着太后发落。

哎,能过了这一关,脸不要了……啊,呸,脸脏了,还可以洗。

太后拿起一个裹着花布的小笼子,好奇,打开看了一眼,只一眼,便挪步开了。

金丝笼里有一只白身粉耳的小动物,毛茸茸的十分讨喜,此刻正抓着一颗瓜子儿,手脚并用的剥皮,两只圆溜溜的黑眼,仔细看还泛着一圈圈猫眼石般的光泽。

那用心“嗑瓜子”的小动物,感觉眼前一亮,猛然间警惕的瞅着四周,然后看见了太后的脸,迅速将那瓜子儿,藏在了身后。

呃……这是怕被抢走吗?

“哈哈……”太后乐了,十分欢喜。叶清逸的心瞬间石头落地,安稳了。

“起来吧,老跪着干嘛,要是让莫儿看见,还以为哀家苛待你了呢?”薛宝凤看了眼毕恭毕敬的叶清逸,此刻贴地而跪,终于流露出些许笑意来。

其实她也并非要为难小辈,只是怕一向沉默寡言,只知与男子混在一起的幺子,被那些心术不正的女子蛊惑了去。

叶清逸抬起头,一脸温婉的笑意,但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太后,您不怪罪逸儿了?要不您随便罚点什么都好,逸儿不但欺骗了您,还骗了天下人,不过逸儿都是为讨您开心。”

叶清逸一脸纠结的抬头望向太后,眼中一片诚恳,似闪烁着星光。

“就你那两下子,糊弄糊弄宫里无知的宫女还行,还能骗的了哀家?”

叶清逸赶紧又低头谢罪:“逸儿错了,逸儿愚钝的很,不及太后深思熟虑、眼界高远的万分之一,求太后责罚!”

薛宝凤忙着逗弄那只小动物,未及看上叶清逸一眼。

“怎么,还有人求着让哀家罚的?那就罚你抄书吧?”

“啊……”抄书,有没有搞错!要她老命啊!

薛宝凤见叶清逸居然不应,一抬头才瞧见叶清逸那两只裹着白布的双手,有些皱眉。

“太后,您罚什么都好,千万别罚抄书啊!逸儿倒不是因为这点伤痛,而是逸儿这些年素有痴傻之症,得见昱王才好,因此这些年并未习字,只是近期才恶补一番,勉强能认得八九成,所以……”叶清逸说着,一脸为难的看着太后。

“你倒是实诚,这么给你爹丢脸面的事儿,说起来这般顺嘴!”

薛宝凤笑了,没想丞相家的大小姐,居然不会写字,听着真是匪夷所思,不过又合情合理。

“请太后责罚!都是臣女一人之过!”

“算了,在神邸面前,哀家怎好罚人,你且起来吧!”

叶清逸听到太后饶过自己,是因为神邸。连忙又跪着,一步一步用膝盖挪到十来米开外的神像前,规规矩矩行了个拜神的大礼。

此举取悦了太后,她本就笃信光明神。

而她以膝盖挪行的举动,同时也让众人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感觉。这叶小姐,在太后明显表示出欢喜之时,也没有骄傲忘本,还真是一个进退有度、恭敬有礼之人。

叶清逸行完礼,抬头看了眼那光明神邸!

这一眼让叶清逸倒吸了口凉气,那神像便是女神若水,一眼看去惟妙惟肖,完全是一副妙龄少女的体态与容貌,身姿纤长,裹着上好的绫罗绸缎,身体以白玉雕成,如人真正的皮肤般白皙而富有光泽,但是,那面容上却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对!就是黑窟窿,这个神像居然没有眼睛。

虽然没有双眼,但叶清逸能感觉到那神像似乎在看着自己,她望向那一对不见深浅的黑暗时,内心抽紧,一阵惊骇的悸动席卷而来。

叶清逸赶紧低头,妈呀,这也太吓人了,不知是不是所有光明神的神像都这般。

叶清逸冷不丁让这神像吓了一跳,急促的出了几口气,心下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快速恢复了心神。

但还是被细心的张嬷嬷发现了。

“叶小姐,可有不适?”张嬷嬷扶起叶清逸,小声询问。

“呃……,没有没有,只是这……”

叶清逸说着,看了眼专心逗弄小宠物的太后,本想问问张嬷嬷这神像之事,一回头,她又愕然了。

那神像的双眼,此刻正一副悲天悯人之态,俯视着众生芸芸,哪还有什么黑窟窿、黑洞之类的。

叶清逸只觉得脑子“轰”一声,一片空白,周围的声音瞬间在耳边淡化,内心的恐惧感瞬间蔓延。

“叶小姐、叶小姐……”

“啊……”

被张嬷嬷连叫了两声,还捏了下胳膊的叶清逸,终于回过神来了,只是脑中恐怖的黑雾还未完全退却。

因此,她那声恐怖心绪下的回应,太过大声,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又怎么了,真是沉不住气,一惊一乍的,还不快过来告诉哀家,你这些玩意儿都是什么啊?”太后嗔怪的瞅了一眼叶清逸,继续逗弄小宠物。

被张嬷嬷拽着走向太后的叶清逸,喘着粗气,回头又仔细瞧了一眼那神像,确实没有任何异样,难道自己眼花了?可是刚才的感觉是那么真实。

叶清逸死命摇了摇头,才甩开了内心的恐惧,平复了心绪,开始为太后介绍自己那些新奇玩意。只当,刚刚的一幕,真是自己眼花了吗?

“太后,这是机括音乐盒,扭动这个机关,就会有音乐发出……”

“这是足底按摩盆,常用,可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睡眠……”

“这是六品玉肌丹,养颜美容,但绝对没有副作用……”

“这是水晶放大镜,只要对着较小的物体,能看的更清楚……”

“这是面膜,纯中药制剂,花草熬制,涂面,保持半柱香时间,可嫩肤……”

“这是蔻丹,还有这些贴片,可以美化指甲……”

“这是口脂,这里有六种红色,能让双唇润泽美丽……”

……

这一堆新奇玩意儿都被叶清逸,如数家珍般报上名称与用途,直听得众人咂舌。

小碗儿般大小的水晶球,掏空了,里面装饰着景观,还能放出“叮叮咚咚”声音;那些蔻丹的颜色艳丽而华美,居然还能撕下来,再也不担心将手指弄污了;还有那玉肌丹,六品神丹啊,据说价值连城……这还真是一份,用心的大礼。

看来王爷的眼光确实不错,这女子着实聪慧大气。

88 主人,你还俺媳妇来!

薛宝凤与张嬷嬷,瞅了瞅那些物事儿,又瞅了瞅叶清逸,只见刚才还一副机灵调皮的女子,这会儿又似念经又似独白般,没多少情绪的讲解着这些新奇玩意,不禁对望了一眼。

叶清逸也发觉自己不对劲。

她也没办法啊,那两个黑乎乎的窟窿,出现的太突然,又消失的莫名,完全扰乱了自己的心智,不管她怎么挥,心底深处的恐惧,都挥散不了。

叶清逸舒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来,对着太后说道:“太后,您恩德浩荡,凤仪威严,臣女内心实在敬佩,所以有些……拘谨,还望太后赎罪。”

叶清逸说着又要跪下请罪,太后一个眼神,就被万嬷嬷和张嬷嬷扶了起来。

“你这些玩意,倒是都新奇的很,看来是用了不少心思的,哀家看着欢喜,你也不必拘谨。”

“是啊,叶小姐,太后可难得像今日这般高兴呢,都是叶小姐的功劳。”

叶清逸垂眸,温婉的笑着给两位嬷嬷福了福身子,就站在一旁继续自己的乖巧温顺。

“这粉白白的可有个名字啊?”太后最是喜欢这只似乎能听懂人话的小宠物,可这看起来有些像鼠,又有些像兔,不知是个什么物种?

“哦,回太后,这是龙猫,这东西并不多见,臣女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寻到这么一只,且这纯白带粉的,也实属罕见。这只,臣女叫它粉耳。”

那粉耳一听,有人在叫它,立刻扔下吃食,两个粉嫩的爪子攀着金色的笼子,好奇的向外看去,瞪着大黑眼,一脸迷茫,似乎在寻找,那个叫它名字的人。

“呵呵,你瞧瞧,这真是一只通人性的小东西,嗯,呵呵,粉耳?”太后呵呵笑着和嬷嬷们逗趣儿。

“臣女看着小东西很是可爱,就抓回来自己养着,每日里除了零嘴,还给喂食些有些品级的灵丹,所以,这粉耳长的很好,如今,已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人言。”

叶清逸继续解释着,不过这话就有些水分了。

这粉耳,可不是自己抓来的,而是小黑有一次出去放风之时,“勾引”回来的。

当时,小黑爷似得在前面甩着膀子,迈着四方步,一脸的得瑟,而后面就跟着红着眼且“羞羞答答”的粉耳,当时那情景,惊的绿茵和云梅,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小黑路过叶清逸,轻佻的飞了个暧昧的眼神,那神情仿佛在说,看,那是我拐回来生崽的媳妇儿,本神兽魅力大吧!

纵然是外表淡定的叶清逸,也将茶水泼了花君莫一袍子。

花君莫淡淡的拂了拂袍子上的水珠,那些水珠瞬间蒸发干净,他才淡淡的开口说道:“看来每日里,给你食用六品神丹,确实养的不错,你这浑身的异香,都能引来窥视你神力的同类了,嗯?”

“噗通!”

正得瑟的某鼠,栽倒在地,跌了个鼠吃屎。

而听到花君莫这话的绿茵则捂着嘴,肩膀抖个不停,还笑出一阵“嘿哼嘿哼”不清的猪叫声。

大大咧咧的云梅,指着那跌倒在地,身心受到打击,一时间腿软起不来的小黑,“哈哈哈……”,直接笑出了杀猪声。

叶清逸不淡定的咳嗽了几声,示意大家注意形象。她也不忘剜了一眼花君莫,话说的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身心受创的某神兽,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机械的回头,深情款款的望着粉耳,望向那精神抖擞的一双猫石眼儿,似乎是在询问。

可它却切切实实,从那明亮到有些灼人的眼中,看到了类似于饥渴和贪婪的神情,那原本被自己认为亮到发红的眼睛,此刻闪烁着绿油油的森光。

“吱——”

某鼠仰天长啸,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倒是吓得那粉耳,一个哆嗦,后退了几步才站定。

粉耳等了半天,却见小黑这边除了一腔愤怒的“吱——”,再没有其它动作后,便呲着一口小小的尖牙,挥舞着粉嫩的小爪子,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风情万种”的直接扑了过来。

当然,这“风情万种”是某鼠后来加上去的,至于当时的情形,具体如何,叶清逸他们高高在上,自然没有某神兽看的清楚。

那龙猫不管不顾的扑来,必然是扑了个空,因为,小黑还是虚体。

这突然的一扑,让众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俊不禁。

粉耳小兽,看着自己空空的爪子,不可置信的回望某神兽,那眼中的傻气与呆萌收都收不住。

而小黑也回望着身材绝对比它还要大上一倍的粉耳,那眼中,似水的情愫,时而缓缓流淌很温柔,时而如瀑布般激烈,那瀑布触底后,又冒出一串串带着心心的水雾与泡泡。

呃……

众人又是一愣。

大家似乎在那某神兽黑乎乎的小脸上,看出些许诡异的红晕来。

难道这只幻鼠……动-情了,还对着一只粉白的龙猫,它们……算不算一个科属呢?!这样可以吗!叶清逸无语的脑补着。

花君莫一副探究的神情,皱起眉头端详起来。

绿茵则羞涩的转过了头,捂脸长叹,这是到了恋爱的季节吗,连老鼠都在发-情,呜呜,你说气人不气人。

云梅更加夸张,就属他笑的最肆无忌惮,那“哈哈、呵呵、嘿嘿、哎呦、呜呜……”之声,响亮,且不绝于耳,笑到最后,差点儿挤出几滴“猫尿”来。

小黑童鞋,在这欢快的气氛中,脸色黑红黑红的,羞涩难当之下,吼了一句:“主人,小爷的媳妇,给小爷看住了,小爷热,找个地方凉快去了。”

小黑吼完,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如过街之鼠,一溜烟跑没影了。真是太过分了,这些人居然敢嘲笑小爷。

留下一脸呆愣的叶清逸,瞅着同样一脸懵逼的粉耳。一人一龙猫对视了一会,叶清逸一抄手就抓了那只粉*白的龙猫。

“绿茵,去,照着这个尺寸,找工匠打个纯金的笼子回来。”

“哎……”

叶清逸抓了粉耳,就这样关在了金丝笼里,美名其曰“金丝猫”。

每日里,小黑都会偷偷将自己昂贵的“口粮”,匀出一些来给粉耳,这粉耳吃着六品神丹,居然越来越有灵性。

如今,已然能听得懂一些简单的人语。

再后来,就算不用金丝笼关着,粉耳也不会乱跑,每每都像个小跟班似得,屁颠屁颠追在小黑的屁股后面,不离不弃。

叶清逸每每看见小黑眼中的“爱意”,以及粉耳眼中的“儒慕”之情,都很想扶额,这一对CP还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小黑眼里的是“小情人”,而粉耳眼中任谁都看得出,那是嫡嫡亲的“亲人”啊!很有可能就是“鼠爸”、“鼠妈”之流。

然,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叶清逸怎么解释,陷入热恋的某神兽都听不进去。

于是,叶清逸果断决定,快刀斩乱麻。

正好,叶清逸将与花君莫带着小黑前往神墓,这粉耳不过是个没有开化的小动物,带着着实不便,叶清逸就将粉耳送到太后这里。

有太后照料,想必粉耳定能好吃好喝的被供养着。

只可惜了小黑,在“去神墓”与“初恋”之间,辗转反侧了一夜,又碍于叶清逸的威逼利诱,才狠心放弃了粉耳。

此刻,叶清逸看着太后对粉耳的喜爱,便悄悄召唤出某神兽,小黑从星辰坠中一跃而出,它本就是幻鼠,隐藏起身形来,常人无法得见。

“去,告个别吧!”叶清逸用精神力与小黑沟通着。

某神兽神情悲哀的点了点头,一脸痛色,脚步沉重,缓缓走向金丝笼,两眼定定的盯着里面被太后逗得开心不已的粉耳。

突然,粉耳好像嗅到了什么,它朝着一个方向扑了过来,却被金丝笼挡住了身形,“哦呜,哦呜”,粉耳像极了一只找到母亲的小兽,变得十分激动而烦躁。

而从其他人视角来看,那粉耳扑出去的方向,是叶清逸。

叶清逸讪讪的笑了几声,解释道:“粉耳一直由逸儿养着,看来它是恋旧了。”

“哎,没想到一只短毛小兽也知道感恩呢。”太后有些感慨。

小黑终是挪到了金丝笼前,粉耳欢快的砸吧着嘴巴,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幼兽,终于见着了自己的爹娘,欢快的手舞足蹈。

小黑将自己私藏的半颗六品神丹,撕碎,揉成小圆球,一小颗一小颗喂给粉耳,粉耳吃的欢快,满足的哼哼着,眼中流露出阵阵柔光,看的小黑又是一阵难过。

等那神丹喂完,小黑才用自己的黑爪,抚了抚粉耳的粉色耳朵,粉耳似乎能感受到小黑的抚摸,居然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眼中儒慕之情更甚。

小黑再也受不了了,以自己虚幻的身体,紧紧抱住粉耳,眼中似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哎……

叶清逸在心里叹了口气,有时候真觉得,小动物们的感情真挚而纯洁,不参杂任何阴谋诡计,倒是十分让人动容,也万分羡慕。

叶清逸正想着,冷不丁被快速返回的小黑撞了下,某神兽一脸决绝之色,一副“主人,你还俺媳妇”的表情,盯了眼叶清逸,才返回星辰坠之中。

89 恐怖而旖旎的后宫之夜

叶清逸以昱王未婚妻的身份,初次进宫,就出现了神迹,不但获得了太后与皇后的厚待,还获得了皇帝陛下十分丰厚的赏赐。

这个消息还未等叶清逸出宫回府,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盛都。

主要是那惊天动地的“神迹”,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先是被宫中之人传送,之后又被老百姓传的神乎其神,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无论是深宫宫人、街头市井,还是达官显贵,通过前一日的才艺比试,以及今日的“神迹”,叶清逸已经成为整个盛都人人顶礼膜拜的女子。

市井不再有不好的流言,人人都道,原来叶家小姐深藏不露,却是个难得的才女,且姿容秀丽,就算比着光明大陆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叶晨婉,也不为过,难怪能入了昱王殿下的眼。

其实,光明大陆第一美女加第一才女的叶晨婉,除了年少时曾参与过光明学院举办的才艺测试与修为比试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

所以,大部分人只闻其名,少有人见过其真容,就算在订婚当日,王府门前的惊鸿一瞥,叶晨婉也是带着幕篱的,所以,人们只道她是两个第一,却并未有几人见识过其才其貌。

然,人心总是对神秘事物更为好奇和奉承。故,叶晨婉因为这份神秘,稳居大陆第一才女和第一美女宝座,而叶清逸成功挤兑走了东方阿史那,已然成为人们津津乐道的大陆第二美女外加第二才女。

这样的议论,从皇宫到市井,如洪水般被大肆传播。

稀里哗啦……噼里啪啦……

深宫内院,丽春宫内,有一人听到这样的流言,恼怒和气愤到不能自抑,揭底嘶力的责骂宫人,将餐桌以及书架上的摆设,统统打翻在地,可怜那些名贵的花瓶与琉璃盏,以及一桌色香味俱佳的美食,都被扫落在地,整个丽春宫内,一片狼藉。

这个气急败坏、正在摔砸东西的女子,就是东方阿史那公主,不,现在是南泽的丽妃娘娘。

随着一声接一声的摔砸之声,十几名侍女颤抖着身子,跪了一地,却没有一人,敢上前劝慰阻拦。

只因为,在她们的不远处,正躺着遍体鳞伤、浑身抽搐的禾穗儿。

这禾穗儿可是丽妃娘娘陪嫁的贴身宫女,本应是丽妃最值得信任之人,此刻却因多了几句嘴,劝解了自家主子一番,而被暴怒的丽妃娘娘赏了20鞭子,还被狠狠的踩断了五指,就算在昏迷中,也疼的浑身抽搐。

众宫人从未见过下手如此狠辣的女主子,当场都被吓傻了,那禾穗儿就因几个劝慰的话,却要遭受这么严厉的酷刑,何况她们这些并不是很亲近之人。

众人内心恐惧,哆嗦的俯跪在地,一个个额头上都渗出了汗水,一动都不敢动。

只有一人,端端正正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人就是丽妃娘娘的另一个陪嫁的贴身宫女,月牙儿。

这月牙儿长相一般,决计比不上清秀可人的禾穗儿,却似乎更得丽妃主子的青睐,很多事情丽妃主子甚至要询问过她的意见才行事。

众人心里疑惑,同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宫女,为何待遇如此天差地别。

此刻,月牙儿面无表情的面孔上,冷漠的双眼中,尽是嘲讽之意。丝毫没有劝解自己主子,以及为同伴求情的意思。

过了好一阵子,丽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砸也砸了,终是将内心积聚的怨气,消了几分。

“来人,抬下去,好好医治,省的旁人说本宫虐待下人。”

众人见丽妃娘娘气顺了,又发话了,才赶紧将禾穗儿抬了下去,又快速将丽春宫上上下下整理收拾了个遍,就怕有个什么差池,也和禾穗儿一样,被严惩到只剩下半条命。

“娘娘,您虽然身份尊贵,一入宫就是妃位,可您也要早作绸缪,只有抓住皇上的心,才能在这后宫中立于不败之地,娘娘,万不可因毫不相干之事,扰乱了心神,乱了方寸,实在不值。”

“哼,你也知道,这南泽的后宫佳丽如云,皇上又与皇后情深,本宫刚刚入宫,与皇上情分浅,你这么着急让本宫抓住皇上的心,谈何容易?”

如今,丽妃知道自己入宫,就已经与昱王断了情缘,内心虽然极为不忿,却也毫无办法。可是……得宠?就她目前这破败的身子,她又是期待又是恐惧。

想到这里,丽妃死命的咬了咬自己鲜嫩的红唇,全都怪那个郝连城,不帮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强-占了自己。如今入了皇宫,必然要侍-寝,却不知这一关,要如何过!

“娘娘放心,只要娘娘能得到圣宠,奴婢自然有办法帮娘娘。”月牙儿神秘兮兮的在丽妃的耳边说到。

丽妃转头惊讶而疑惑的看向月牙儿,这种事情居然还有什么办法?月牙儿笃定的点了点头。

丽妃立即驱散了一群宫人,只留下月牙儿。

这月牙儿是郝连城送来的侍女,但是丽妃却发现,她不但修为高深,且足智多谋,在很多时候可以帮助自己。

想到郝连城,丽妃又是一阵恨上心头,她坚持要与叶清逸比试的事情,本就违逆了郝连城的计划,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惩罚自己,又想到自己体内沉睡的蛊虫,丽妃整个人浑身一颤,惧由心生。

等宫人们出了大殿,月牙儿面露诡异的笑容,轻轻一拜,也隐身出了大殿。

“喂……”丽妃着急,月牙儿不是说要帮助自己,怎的这么就走了。

空阔的丽春宫主殿,此刻只有丽妃一人,她看着紧闭的殿门,心下升起不安的预感。

周围十分静谧,只有微风拂过纱帘的动静,这没人的空殿中,似有鬼魅漂移,让丽妃心里不可遏止的涌出恐怖之感。

“呵呵……”一声极轻极为飘渺的笑声,自丽妃身后传来,吓的她浑身一个哆嗦,一口气提起,不敢放下,也不敢转过身去。

可就算不转身,丽妃也知道身后软榻上,定然坐着一个人,一个她最怕见到,也最不想见到的人,郝连城。

“怎么,才几日不见,丽妃娘娘就准备不理会在下了?”

“呵呵,怎么会?公子说笑了。”

丽妃不得已转过身子,怯懦的看向连城公子,却见那人此刻一身白衣,松垮的穿在身上,一头乌发居然没有束起,只是慵懒的披着,领口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肌肤,莹润的皮肤上似乎还有盈盈的水珠,似是刚刚沐浴完。

丽妃的眼神不禁晃了晃,神情呆愣了一瞬,好一副不染尘埃的美男图,只是,这人美如白玉,却也毒如蛇蝎。

丽妃眼瞅着那美玉蛇蝎男,下了榻,赤着双足,一步一步逼近,那深蓝的眼中满是疼惜之情,却让丽妃惊颤不已,她不禁后退了几步。直到脊背抵住墙面,才不得不停下。

“怎么,都是本公子的人了,还这么怕我!看来本公子疼宠你,还是远远不够啊!”

“公,公,公……呜呜……”丽妃眼中盛满了憋屈与害怕的泪水,竟然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怎样恐怖的惩罚。

“公公……嗯?”郝连城一手抓住丽妃的小手,就送到了自己的胯-下,嘴角也浮现一丝戏谑而邪魅的笑意。

“做了南泽的丽妃,就忘了你的相好了,这样不太好吧!”郝连城一手伸到丽妃的后颈,用粗粝的手掌,在丽妃白皙的皮肤上,慢慢摸搓起来。

丽妃浑身战栗,两眼大睁,就怕郝连城一个用力,就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了,这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郝连城摩挲了好一会,就这么看着丽妃的恐惧,慢慢到达了顶点,就连嘴唇都慢慢的变干且血色褪尽,才一个用力,迅速将眼前人儿勾近自己的身体。

“啊……公子……饶命!”郝连城这一勾,极快,丽妃以为他要自己的命,吓的尖叫。

却不想,郝连城只是将她箍进冰冷的怀里,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郝连城感受着怀中之人的颤栗,低头睥睨着那张眼泪鼻涕乱流的脸,以及那一双只剩下恐惧的空洞的眼,不禁有些烦躁,这毫无意趣的木头美人,十来天形影不离,他都有些摆布的腻烦了。

于是,郝连城大手一挥,丽妃就像一块破布娃娃,瞬间飞了出去,倒在地上。

“啊……”始料未及的疼痛,又让丽妃大叫一声,也让她从无限的恐惧中回过来神。她脑子快速的回转,想着应对之策,她不能死,也不想死,就算死也不能被这人吓死。

“公子,公子,求求你,我已经入了皇宫,并未违逆你的命令,公子饶命啊!饶命啊……”丽妃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的爬向郝连城,抱住他的大腿,一副期期艾艾、求君怜惜的表情。

只可惜,此时的郝连城,面对这个十来天都一副模样的丽妃,已经失去了兴趣。郝连城俯下身,抬起那张依旧清丽的美人脸。

90 日夜努力,早得贵子

“哎,如此完美的外在,却总觉得缺点什么?”郝连城像端详货物般,左看右看,终是一声叹息。

“可惜了,妖媚有余,而纯情不足,哎,说你妖媚吧,那上面功夫却又不行,你说,本公子该拿你怎么办呢?”

郝连城说着,望向床榻,一脸的深意,却吓的丽妃又是一个哆嗦,这些日子,她被迫委身连城公子,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都交给了他,可他此刻……这是在嫌弃自己吗?

她作皇家嫡长公主,又不是歌楼妓子,哪里会什么榻上功夫,这郝连城明摆着是羞辱自己,太可恨了。

丽妃一脸恨意不自觉就流露了出来,自是被郝连城看了个正着。

“怎么,很恨是不是,不过你的恨意才刚刚开始,本公子的惩罚还没开始呢!本公子就喜欢你这种表情,哈哈……”

听到惩罚二字,丽妃的心肝都跟着颤了颤,不知道这次等待自己的又是怎样的恐怖责罚。

“不,不要,公子求你,你不能这样,我现在是南泽的丽妃,你不能动我,这是南泽皇宫,你不能这么放肆……”丽妃已经恐惧到有些失去了理智。

郝连城最讨厌威胁,此刻已经不理智的丽妃,正好触上了这人的逆鳞。

就见郝连城一个反掌,催动内力,丽妃的俏脸瞬间退去了血色,捂着肚子翻滚起来。整形蛊,具有整形之效,却也有噬心穿肠之效。

“啪、啪、啪、啪。”郝连城悠闲的拍了几下手掌,从殿外走入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月牙儿,而其他四个均为强壮的男子,一个是膀大腰圆的秃头胖子,一个是满脸凶相的伤疤脸,一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一个是满皮肤如树皮的粗黑男。

这几人面貌不一,却都奇丑无比到让人有作呕。且此刻,这四人看到爬在地上疼的打滚的丽妃之时,都面露猥琐神情,嘴里的口-水差点儿流出来。

丽妃强忍着痛楚和心头的不适,努力向后挪去,想远离那些让自己浑身发毛的目光,却不想退到了身后一个冰冷的怀中。

“怎么了,你勾引昱王的时候就不怕,此刻反而怕了,众人都说昱王可是奇丑无比,却不知与眼前这四位比起来,如何?”

“我,我,我不知道!”她知道也不敢说,眼前这些丑陋之人,怎能与天人之姿的昱王殿下想比,可是现在,她不想触怒郝连城。

“呵呵……那本公子告诉你,或许其它方面,这些人是不敌你心里的那位,不过这床榻上的事情,他们一定比那没有过女人的昱王,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你看,本公子对你不薄吧,可是费尽心思,才找到这么四位常常混迹青楼的厉害主,以后,就让他们留在你身边,好好地教教你,嗯?”

……

丽妃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话,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头望向郝连城。她很想看看这人是不是疯了。

“你,你,你是说……”

她绝对不能相信,郝连城的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她可是堂堂的公主,南泽国皇帝的后妃,亦是……亦是郝连城的女人啊!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这么无情。

“宝贝,只要你好好听话,本公子会留你一命,别忘了既然做了棋子,还是这么漂亮的棋子,就要听话,要物尽其用,不然以后可有比这个更严厉的惩罚哦!哈哈……”

郝连城说完,一抽身就远离了丽妃,闲庭散步似的出了丽春宫大殿,留下丽妃看着眼前越来越靠近的四人,疯狂的哭喊后退。

月牙儿皱了皱眉头,虽然主上已经设置了隔音的结界,却没想到这女人叫-的这么洪亮欢实,听着让人烦躁,于是,一个隔空点穴,便让丽妃没了声音。

“哎,我说,月首领,你让这女人不出声,不带劲啊?”那黑面的男子说道。

“也不知道这女人修为如何,受不受得住哥几个?”那膀大腰圆的秃头说道。

“就是啊,咱什么女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公主?也没尝过皇帝的女人!”那贼眉鼠眼的猥琐男子说道。

“美人儿,你别怕,咱们都是连城公子的人,一家人不见外啊!”那个伤疤脸说道。

月牙儿瞅了眼留着口水的四个丑男,又看了眼恐惧至极,张大嘴巴却喊不出声音的丽妃,抬手一弹,一枚丹丸入了丽妃口中。

“这是维持她体力的神丹,她的修为已经被主上封住,你们放心行事吧!”

月牙儿说完,鄙夷的瞅了眼地上发抖的丽妃,面无表情的走出了丽春宫的大殿。

四个丑男快速将腹痛难忍的丽妃逼到了墙角,此刻,丽妃内心恨意翻滚,她在极度恐惧中如寒风中残留在枝头的枯叶,摇摇欲坠,她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晕过去,但是越来越清晰的脑子却阻止了这样的想法。

如此屈辱的活着,不如去死。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趁着众人扑过来,仗着自己纤细的身形,顺着一个缝隙顺势一钻,对着眼前的柱子快速冲了过去!

只可惜,被封住修为的丽妃,远不如那几个修为不错的丑陋男子,那高个子猥琐男伸出长臂,一勾,就将丽妃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挣扎,走向那张十分宽大豪华的床榻。

夜风又凉又急,天上乌云密布,看着就要下雨了,此刻是众人休息的时间。于是,月牙儿挥了挥手,那些守在殿外却丝毫没有察觉殿内情形的众宫女,纷纷退了下去。

月牙儿双手抱胸,如门神般在殿外站定,似乎在守护着丽妃的寝宫。

这情景,让一众准备休息的宫女们,齐齐侧目,难怪丽妃偏宠这个贴身宫女,看看人家多么尽职尽责啊!

众人哪里会想到,那被“守护”的丽妃,此刻就像任人摆布的娃娃,两眼黑洞洞的瞅着那华丽而猛烈晃动的金紫色床幔,嘴里塞着防止她咬舌的布塞,听着四周下-流至极的呼喝粗-喘之声,已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胳膊在何处,腿又在何处,如此这般,要多悲惨有多悲惨,要多屈辱有多屈辱。那种想死都不能的绝望,就被这一道镂空雕花的殿门,以及门前的“守护”的贴身宫女,隔成了两个世界,一个是被浴-火反反复复焚-炼的阎罗地狱,一个是辉煌奢华到极致的皇宫深院。

狂风暴雨整整肆虐了一夜,当耀珠的光芒再次明亮起来,普照着大地之时,文慧皇后的凤仪宫内,传来了舒雅的声音。

“皇上,已经三日了,丽妃也已经行了封妃礼,这东耀的使臣还在驿馆住着呢!您要是再赖在臣妾这,只怕会有人又要上折子,说臣妾的不是了。”

“谁敢……慧儿,你说朕做了这皇上,虽然只爱你一人,却不得已要娶那么多人,哎,真是辛苦慧儿,为朕管着偌大的后宫。”

皇后端木文慧此刻瞅着挂在寝帐内,由花君泽亲手书写的“日夜努力,早得贵子”的条幅,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前日,当她羞涩难当的与花君泽分享了清逸告知自己的“秘方”,将花君泽激动到日夜都要来凤仪宫,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常来看看自己。只是那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都炙热到让端木文慧动不动就脸红心跳。

而此刻,一夜云雨之后,花君泽正枕在文慧皇后的腿上,惬意的闭着眼睛假寐。

“皇上,臣妾是您的皇后,这些都是臣妾的份内之事,何来辛苦之说。”

“哎,要是不做这个皇上,朕就能天天陪着你,未来陪着我们的皇儿,就不会辜负你,违心娶那么多妃嫔,也不会辜负了那么多位女子!”

花君莫的嘟囔声,越来越小,文慧皇后只听到前面的一句,却没有听清后面的一句,于是又好奇而小声的问了句:“还不会辜负谁啊?”

却不想,眼前之人,已经昏昏入梦,压根没有听见自己的话。

文慧皇后将花君泽轻轻抬放到软枕上,给他盖上锦被,才捶着酸痛的腰和腿,退出了寝室,并示意众人勿要打扰,领着宫人在门外候着。

待寝宫内无人之后,床榻上“入梦”的花君莫,睁开了双眼。

他缓缓舒了口气,暗叹自己差点儿在慧儿面前露陷。哎,只有慧儿能让自己放松防御。他眼睛盯着那副自己手写的条幅,嘴角勾起温暖的笑意。

这光明大陆之人,均言南泽国皇帝花君莫,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帝王,单看那后宫三千有余的莺莺燕燕,纤弱型、肥美型、肤白型、貌美型、细腰型、足美型、发秀型等等,端庄敦厚如文慧皇后,俏丽窈窕如王家贵妃,妩媚丽质如东耀丽妃,才高八斗如尚书府明妃,那简直是包罗万象,真正的美女如云。

可又有谁知道,其实他花君泽眼里心里,只有文慧皇后一人而已。

即使她并非倾城之貌,也没有经纶之才,但他却永远忘不掉多年前的风雪之夜,原本好好的宴会,被叔父的夺位之举扰乱之时,她以十岁的小身板,护在自己身前,面对冰冷锋利的刀剑,严词厉色的呵斥贼人,那份胆识与从容,是任何外在的美貌都无法比拟的。

至今,那模样,还深深刻画在花君泽的骨血中。

91 帝王之幸,情深而寡义

有的男人,他的心很大,大到可以装下一个国家,但同时也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个人。

花君泽绝对是这样一个男人,他爱文慧皇后,爱的情深而入骨,就是这大好的河山,也比不得心头那点朱砂。

但他的身份,允许他可以只爱一人,却不允许他只娶一人。

花君泽也有年轻气盛、年少轻狂之时,那时他只有一妻,二人情投意合,日日厮守,那情那景,让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可自从文慧皇后小产,这样的日子,就被朝堂内外的抨击与威胁完全打乱了。

那时,花君泽登基没几年,朝堂与边疆都不稳定,昱王率兵镇守边疆,朝堂之上年轻的皇帝势单力薄,终究不是那些老谋深算的朝臣与世家的对手,在自己的护妻大战中,花君莫惨败。

于是,他被迫将一个个如花似玉而又身份贵重的佳人,纳入后宫。纳了朝臣之女,来了世家之女,纳了番邦之女,来了别国公主,南泽皇室后宫佳丽三千,始成规模。

众大臣与世家这才点头称赞,自此不再明里暗里与年轻的皇帝为难。

只是,却无人知晓,那些被纳入皇宫后院的女子们,清清白白、窈窕娇柔的身-子在每夜的雨露均沾中,不知到底给了皇帝手下死忠的十二个禁卫中哪位年轻力壮的男子了!

对,没错,花君泽已经失了自己只娶一妻的誓言,又怎么能再失心失身。既然那些大臣与世家,迫不及待的想给自己嫡亲的千金找男人,那他便成全他们。

至于子嗣,他只想要自己与皇后的孩子,别的女子,他实在不稀罕。于是,每次有嫔妃受到“宠幸”,第二日,必有皇上钦赐的美食。

众妃嫔谁能想到,让自己引以为傲、象征自己受宠的赏赐,竟是一副避孕之毒物。

腹黑的花君泽,以这样的方式护着自己唯一爱的人,也报复了那些曾经威逼自己之人。这一箭双雕的计谋,让人惊叹于一代帝王的深沉,也感受到了天骄之子的无奈。

花君泽沉默良久,才缓缓坐起,门外等候伺候的宫人,听到响动,即刻入内伺候。

“传朕的旨意,今夜摆驾丽春宫!去给丽妃送些相应得体的赏赐!”

花君泽穿戴整齐,淡漠的说完,就转身离开凤仪宫,去早朝了。

果不其然,那些盯着花君泽的东耀使臣,在听说皇帝陛下今夜摆驾丽春宫,且赐下无数赏赐之后,才放心的禀告了使团回国的日程。

而此时,刚接受了一大堆赏赐的丽妃娘娘,独坐于镜前发呆,她目光空洞的看着镜中那完美无瑕的俏脸,以及脖颈处若有若现的青紫,内心无限悔恨。

就像掉落无底深渊,却抓不到一丝稻草之人,心里除了恨意,再无其它。她恨叶清逸,夺自己所爱,恨花君莫对自己没有半丝怜惜,恨整个南泽国人对她的嘲笑讽刺,当然,她最恨的是郝连城,那个将自己从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一把推下,并踩在脚下狠狠碾压羞辱的男子。

她一定要让这些人,付出十倍的代价。

丽妃的美眸中,恨意如火,差点儿将她自己燃成灰烬。

而此刻,寝室的另一边,却热闹嘈杂。

“哈哈,没想到这皇帝这么疼咱们这么公主,瞧瞧这些赏赐,都是好玩意啊。”

“是啊,大哥,这回咱们是发大财了……”

“切,就这点小财,也值得你红眼,只要以后咱们伺候好公主,金山银山都供着咱们。”

“就是,瞧你那点儿志气,说不定公主肚子里,这会儿已经有了咱们的崽子了,说不定能继承个皇位啥的呢,以后,咱们就是太上皇,哈哈……”

“哥几个,你说那皇帝要是知道,这么美的人儿,给咱哥几个提前爽过了,会不会气到冒绿烟啊,哈哈……”

丽妃寝室内,此刻极为不和谐的站着几位太监打扮的丑陋男子,正用极其贪婪污秽的言语,讨论着眼前的一盒一盒的珠宝首饰,以及对面那个呆愣的美人。

“嘘……小声些,你们不要命了,这可是在南泽的皇宫,以后大家小心为上,美人有,财宝有,要是小命没了,可什么都没了。”

其中,那肥猫似的秃头,估摸着是这四人的头,他拉下一脸肥肉的丑脸,警告了兄弟几人,众人才收敛了一些。

肥秃头此刻,色眯眯的盯着那抹妩媚到骨子里的身影,摸索到丽妃身后,瞅着镜子里的绝色容颜,直流哈喇子。

“公,公主,这晚上皇上就来了,正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两日哥几个换着花样儿伺候您,可否这会儿再让哥几个……”

那肥秃头色-心最重,是个亡命天涯的狠角色,对女人也没有几分怜香惜玉之情,此刻,他能这么低声下气的与丽妃说话,已是他自己认为的极限了。

心里窝火的丽妃,听到这话,瞬间暴怒,转身就给肥秃头一记大大的耳光,这一记耳光饱含了丽妃一腔愤怒与憋屈,居然将膀大腰圆的肥秃头,打的翻滚在地。

那肥秃头哪里受过女人这种气,晕头转向几个来回之后,就凶神恶煞的向丽妃扑了过来。而他的另外三个兄弟,见此情景,也是十分气恼,居然有人敢动他们老大,还是被他们狠狠羞辱过的女人,这怎么可以。

于是,四人齐上手,正准备再次好好“羞辱羞辱”这个高贵的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女子。谁知,一声厉喝,月牙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住手!”

这四人才停了动作,暂且放过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美人,讪讪的上前与月芽儿打起了招呼。

“月统领,早啊!”

“还不快退下,成何体统。”几人似乎极为惧怕月牙儿,唯唯诺诺的退出了大殿。

月牙儿蹲下身子,扶起了浑身哆嗦的丽妃,又坐到了镜子前。

她细心的为丽妃重新梳好发髻,并从那些赏赐中,选了些名贵而简单的钗环,小心翼翼将丽妃一头顺滑的黑发挽起,还仔细的帮她拾掇好了衣衫。

“娘娘,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公子也是为娘娘好,怕娘娘尊贵矜持,失了南泽皇上的心,才有意找人指点一二。”

“呵呵……呵呵……”听到月牙儿曲解事实、颠倒黑白的话,丽妃只想笑,气愤到极点那种疯狂的大笑。

月牙儿也不多说,就这么静静的等着,等丽妃笑够了,疯够了,她还有任务呢!

“哈哈……你瞧,你瞧瞧,啊,这一身伤痕,这破败的身子,还如何尊贵,如何矜持,如何能抓住南泽皇上的心?”

丽妃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衫,瞬间风光旖旎,只是那原本白皙圆滑的各处,均不同程度的现出暧昧的青紫浮肿,昭示这两日的疯狂行径。

月牙儿面无表情,将一个小匣子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笑够了的丽妃,警惕的看着那匣子,那必定是郝连城给自己的,他给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

“这是连城公子送来的处女蛊,如你服下,便可如处女般,肌肤滑腻白皙,完好无损。服不服在你!”

月牙儿将处女蛊放在梳妆台上,看了眼呆愣的丽妃,转身出门而去。

又是蛊,还是处女蛊?处女蛊!呵呵,原来郝连城早有准备,才这般肆无忌惮的羞辱自己,这人的心肠狠辣,手段残忍,还真是无人能及。

丽妃看着月牙儿出去的身影,对郝连城的恨意,再上层楼。

她猛然抓起那个匣子,狠狠对着大殿的门,摔了过去。见鬼的蛊虫,去死吧!她再也不要服用这些鬼玩意儿了。

大殿外,某处屋顶。

“主上,这阿史那在经过这非人的折辱之后,要是寻死,怎么办?”

“呵呵,不会的,她那么高傲,怎么甘心被人踩在脚底肆意欺辱!”

“那她会服下那处女蛊吗?她该是最恨蛊虫的吧!”

“呵呵,她会的,因为她还没有复仇呢?月牙儿,你要记住,想成就大业,这世间,唯两样东西,万不可碰触,一个是情,一个是恨,但却也是这两样东西,最能被我们利用。”

郝连城说完,淡漠的转身,消失在月牙儿眼前。

“恭送主上。”

月牙儿恭敬的送走郝连城,继续盯着丽春宫大殿内的情形。

果然,丽妃痛苦的思索良久,一个时辰之后,还是捡起那匣子,拿出了里面粉紫的药丹,一仰头,直接吞咽下肚,那神情决绝而充满恨意。

月牙儿又一次敬佩起自家主上对人心的精准把握。

当夜,荣光焕发且一身馨香的丽妃娘娘,沐浴更衣之后,便穿着玫色绣金边的瑰丽长裙,坐在奢华寝宫的软榻之上,勾着唇角,静静等待南泽皇帝花君泽的第一次宠幸。

耀珠的光芒黯淡之后,宫人们将一条条彩色锦缎挂上了丽春宫的窗户,室内立刻暗了很多,据说这是南泽皇帝宠幸妃嫔时的特殊嗜好,以彩色锦缎预示锦绣未来。

92 围观仙女被踹下马车

丽春宫内。

光线昏暗的寝室,一个颀长健硕的身影,慢慢向床榻走来,那姿态端的是八面威风、凤姿龙彰,让丽妃的心都跟着砰砰跳动了几下。

无论她喜不喜欢眼前的男子,这人都将成为她日后最大的依仗,而她自己除了这一身早就被践踏到体无完肤的皮相,再无其它可以复仇的利器,况且眼前的男子,也是个权势滔天、俊逸非凡的主儿。她一定好好表现,征服他的身体,抓住他的心,才能让这个男子为自己所用。

想好了这一切,丽妃娘娘缓缓起身,摇曳的身姿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更显的窈窕妩媚,她伏跪地,深深地行了一礼。

而后,一段妖娆到让人移不开眼的媚舞,和着七彩的光影,舒缓的舞动,撩动着眼前男子隐忍而燥热的心。

只见那形似花君泽的男子,一言不发,直接伸手,就将丽妃揽入怀中,炙热的吻狠狠压下,似乎要将体内的某些不受控制的情绪,快些抒发出去。

就在两人滚到那张软榻之时,一股奇特的异香,自丽妃已然动情的绯红身体内,散发出来,身旁的男子嗅到了那股清甜,只觉得浑身血脉涌动,心跳如雷,恨不得直接将身旁的软香如玉,揉搓进自己的体内。

一场情-欲,各怀鬼胎,却不知谁是那只“螳螂”,谁是那只“黄雀”,而谁又将成为那只可怜的“蝉虫”。

耀珠的光芒虽然在晚间晦暗不明,却也没了白日的热烈和强势,多出了几许温柔。这光芒照耀的大陆,大部分人都已经沉沉陷入了梦乡。

“逸儿,逸儿……”熟睡的叶清逸,又一次在梦中听见了熟悉的呼唤。

她慢慢爬起来,在一片黑暗中,向前方走去,不多时就看见了那一束耀眼的光芒。

“哎,为什么每次梦中的场景都一样呢?”

她走向光明之处,眯着眼睛,迎着那束光亮,艰难前行。前方似有极为强大的气场,阻碍着叶清逸的脚步,她有些举步维艰,去不能停下,因为第六感告诉叶清逸,前方有自己想要知道的秘密。

哗啦一下,白光大盛,刺痛了叶清逸的双眼,她连忙用手臂堵住双眼。

“逸儿,逸儿,快过来,奶奶给你买了新玩具。”

“奶奶,逸儿最爱奶奶了。”

一个约三四岁的小女孩,扬起晶晶亮的双眼,看向一位中年美妇,那妇人正和蔼的盯着小姑娘微圆的脸庞,将一盒彩泥递了过去。

等叶清逸放下堵住双眼的手臂,却看到了这么一副情景。她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眼前的情景正是自己三岁之时与奶奶的生活日常。

那个时候的奶奶,瞧着完全不像是有孙女的年龄,一头乌黑亮丽的墨发顺滑地沿着脸庞垂下,白皙的皮肤泛着年轻女子的红晕,只眼角有了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皱纹,整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八九的模样。

可是后来,奶奶的衰老速度却让人咂舌,叶清逸只道是自己调皮不懂事,让奶奶费心所致,所以,她对自己唯一亲人一直是愧疚的。

叶清逸擦了把眼泪,却见眼前的画面一转。

奶奶指着那些花花绿绿的彩泥,在教导小女孩认识颜色。

“看,这是红色,是火和花朵的颜色……”

“这是蓝色,是天空和大海的颜色……”

“这是紫粉色,是我们逸儿最喜欢的颜色……”

“这是金黄色,是太阳的颜色,逸儿,你一定要记住这个颜色哦。”

小女孩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显得极为兴奋,不断的重复着奶奶的话。

“太阳,太阳,逸儿是小太阳,逸儿是花朵,还是火,咯咯咯。”

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童言,却让奶奶皱起了眉头,她轻轻抚上逸儿的脸,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似乎怜惜,又似是无奈,而小女孩却全然不知。

“奶奶,这是什么颜色啊?”小女孩指着一团绿泥,好奇的问道。

“这个啊,是绿色,是大自然的颜色,是生命之色。”

……

叶清逸的眼中再次溢出泪水,她想要伸手触摸眼前的人,伸出的手却抓了个空。

“奶奶”叶清逸从睡梦中惊醒,却见自己正伸着一只手臂,抓向虚空。叶清逸气馁的垂下手臂,低下头,一滴清泪自眼角掉落,瞬间被锦被吸收,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恢复了常态,让这个梦,与梦中真切的思念,如那滴清泪般消失无踪。

用过早膳,花君莫派来接叶氏姐妹的马车到了相府门口。

相府门口此刻十分热闹,叶文瀚扶着叶老夫人,在一群家丁和奴仆的拥簇下,正在送别叶家的两位小姐。

而周围也聚集了不少围观的老百姓。

只因这相府的两位小姐,最近已经成了整个盛都的风云人物,名噪一时,大家都在传颂叶家长女如何才情了得、手段了得,叶家嫡女又是如何神秘如仙、救苦救难,人们羡慕叶臣相,看向叶府的眼神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崇敬。

虽然如今三国使臣已踏上归途,但也要掩人耳目。

所以,这次远行,名义上是为皇后娘娘的“宿疾”寻药,而神墓之事,本就是光明神殿的秘闻,不宜为外人所知。

就连南泽皇帝花君泽,也仅得知,叶清逸身份成谜,此次他们需要远行,却并不知晓神墓的秘密。

叶清逸怕途中有险情,只带了修为高深的云梅,而将木槿和绿茵等几个丫头留下,让她们尽自己所能完成那个宏伟的财富蓝图。

绿茵嘟囔着小嘴,有些羡慕嫉妒与气愤的看向一脸得瑟的云梅,只恨自己就是一颗绿茵胡萝卜,没法修炼,帮不了自家小姐。

而碧落和丹宁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看向自己女主子,希望能够跟随。

但叶清逸已经命令二人全力协助木槿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二人虽心有期望,但因服从命令是护卫的基本职责,她们却也不得不继续留在相府。

此刻,就见这几个女孩子,人人脸上挂着深深的不舍,年纪较小的绿茵、翠珠与云珠,眼中甚至噙着晶莹的泪水,就差与叶清逸抱头痛哭了。

这些小丫头此刻真情流露,也让叶清逸红了眼睛。

也让叶晨婉的两个女侍从投来超级不屑的目光,而叶晨婉本人也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似乎以为睥睨卑微众生的女神。

可她们哪里知道,对于对于奴籍之人来说,遇到叶清逸这样的主子,何其有幸。

这些天来,下下都洋溢着活力和欢声笑语,面上她们像主仆,而实际小姐待众人如同姐妹,这样的主子,在整个光明大陆也是屈指可数的。短短一月有余,她们在燕来居与小姐一起看书习字,一起做饭用膳,一起知书学礼,一起辨识草药,也一起研习药理……即使每日要做比别院里更多的活计,她们也十分乐意,因为她们所接触的、所学到的,均是以往接触不到的,日子过得充实而欢乐。

如今主子要出远门,她们打心里舍不得啊!

怕主子这一路吃不好、睡不好,可主子居然只带那个整日里游手好闲、除了吃就睡的云梅,她们不甘心啊!

看着这一个个愁眉苦脸的人儿,叶清逸很想扶额,如果让这些娇滴滴的女孩子们,知道此去凶险万分,要在神魂之地倒腾大神的墓,相当于在太岁头上动土,有可能还会遇到些魂啊、鬼啊,甚至是未知的血腥恐怖之物,不知她们还有没有这样的激情了!

一想到自己要去探墓,叶清逸叹了口气,有些不情不愿的转身,却见昱王居然派来两辆外观十分豪气的马车,以及后面还跟着两辆满载行礼的马车。

呃……叶清逸觉得,这一定不是昱王殿下的主意,一定是沐谦的自作主张,那人龟毛的很,对物质要求极高,就算猜也能猜到,此次除了没有带美女之外,一切享受型的生活配置,估计都带全了的。

与相府众人告别之后。

叶清逸转身看着前面两辆豪华的马车,正在考虑要上哪个?

就见第一辆马车帘子被人挑开,堪堪露出花君莫的白色面具脸,以及他伸出的修长的手臂。这个动作花君莫做的隐蔽,叶清逸想,他应该不想让更多人知晓。

“上来吧?”花君莫示意道。

叶清逸能肯定,花君莫的眼神透过站在自己身前的叶晨婉,绝对是看向自己的。

可是,此刻一身白衣飘飘如仙女般的叶晨婉,恰巧站在自己侧前方,就见叶晨婉一个抬脚就上了第一辆马车,叶清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来得及的说。

就听一声“啊——”凄厉而冰冷的呼喊声想起,叶清逸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个白影儿飞过,再看时,就见那是从马车上被踹下来的叶晨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叶晨婉的两个侍婢第一时间奔过去,将自家狼狈的护法大人扶了起来,一脸气愤的瞪着那辆马车。

而叶晨婉则是震惊,一副杏眼圆瞪、口唇大张的震惊表情,十分难得的展现在她那张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

93 姐妹情深,还是姐妹抢夫

见叶晨婉被踹下马车。

叶清逸也惊呆了,她本想要提醒自家妹妹,可还没来得及,却没想到昱王殿下居然不近女色到了这种程度,直接给人踹下马车。

这下,场面尴尬了。

叶老夫人与叶文瀚赶紧去看叶晨婉有无大碍,仔细检查一番发现叶晨婉只是有些震惊回不过神来之后,叶文瀚怒了。

居然敢将丞相府宝贝千金踹下马车,不知车上何人,如此大胆。

花君莫刚刚轻起车帘,只堪堪露出一个缝隙,也只有叶晨婉与叶清逸二人看清了车上之人的白色面具,而其他人却都未曾瞧见。

“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对神殿的护法大人如此无礼?”暴怒的叶文瀚,护女心切,正待上前掀起帘子,看个究竟。

谁想那车帘一挑,一脸厌弃神色的花君莫,跃下车来,向叶文瀚拱了拱手,却并未多言,似乎不想说话。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爷生气了。

叶文瀚狠狠的咽了口唾沫,被面无表情的昱王浑身的气场,冷了冷。

盛都谁不知道昱王华君莫不近女色那是出了名的,曾几何时也有那不知羞耻贴上来的美人儿,据说还是个部落公主,却不想直接被昱王灭了族,至今下落不明。

昱王花君莫刚从边疆战胜归来,也有那不知情的女子贴上来,其中就有那王府内某些想爬床的侍女,被花君莫绝情的送到了官妓营,也有皇宫宴会上某些居心叵测的歌姬,假扮柔弱摔进某王怀中,却被一掌拍出撞柱而亡,更有那些想靠闺女上位者,想送自家貌美的女儿进王府,可后来,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被寻了个错处发配边疆。

所以,盛都里的达官显贵之女,一时间谈“昱王”而色变,那昱王不近女色的传言也不胫而走。

偏偏昱王却在这个时候,应了沐老王爷之求,将流落街头整日流连酒坊青楼的沐谦沐大少,收留入府。

据传闻,当时,沐大少是整个盛都人人“喊打喊杀”的纨绔,可究竟其人纨绔到什么境地,叶清逸也只是道听途说。

据说,沐大少曾经为了一红尘知己,一掷千金,并将美人直接带回王府,整日里穷奢极欲,甚至想要将那红尘女子捧上沐王爷府世子妃之位,让沐老王爷被一众朝臣嘲笑教子不严、有辱门风,什么不三不四之人都能做正妻?!

暗地里,也有不少知情人觉得沐谦其实就是在以这样的举动,气他老爹,故意给沐王府泼脏水,谁不知道,沐老王爷宠妾灭妻,气死了自己的正妻,立马就扶侧室上位,也是够惹人闲话的。

这知情人当众就包括花君莫。

沐谦什么人?与他自幼一起长大的花君莫最为清楚,他只是在用自己纨绔的表象来报复沐王府而已。

后来,花君莫在某个青楼后院门口,找到烂醉如泥,且穷到没钱付酒费而被赶出来的沐大少之时,也是十分震惊,昔日那个风华绝对、才华横溢的兄弟,居然能将自己折腾成这副摸样。

自此,沐谦便入了昱王帐下,以自身强大的修为,成为昱王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昱王府十三隐卫的头头,并接管了昱王府明里暗里所有赚钱的营生,且只用了两三年功夫,就将十三卫扩充到十三队,让昱王府的产业翻了数倍,成为唯一能与东耀郝连世家抗衡的“有钱人”。

也因此,近些年,人们常见到,昱王无时无刻都与沐谦同行同食、同出同进,就有了后来盛传的昱王断袖之癖。

所以,盛都女子皆知,靠近昱王者非死即伤,远离昱王,才能珍爱生命。

而此刻,高高在上的女护法大人居然不顾及这禁忌,直接触到了高高在上的昱王殿下的霉头,被一脚踹飞。

一个是护卫南泽国多年的战神,又不近女色又断袖,脾气冷酷浑身杀气冷然;而另一个是护卫光明神的护法大人,白衣如仙纤尘不染,气质如兰清冷高贵。

人们突然发现,就这两人站在一起,也堪称绝配,可是,他们中间却多了一脚,这一脚之罪,却不知要责怪昱王不知怜香惜玉,还是要责备叶晨婉不识趣自己撞上去。

此二人在众人心中难分伯仲,谁对谁错竟一时难以分辨。

就在此时,叶晨婉震惊过后,迅速换成了敬畏的表情。上前一步,跪地行礼,行的是参神的大礼。

“晨婉给昱王殿下请罪,是晨婉不查,不知昱王的规矩!”她哪里是不知,只是明知却不相信而已,不相信这人会对自己如此绝情。

只因刚刚那一瞬,她看着他,虽然隔着车帘,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那么醒目,他第一次对着自己笑,那笑容入了心,让她一时收不住心神,差点儿坏了主上不近女子的规矩。

可此时再一想,主上哪里是不近女子,他那清浅的笑意又哪里是为自己绽放,他的眼中明明只有自己身后的姐姐叶清逸。

果不其然,花君莫下车,直接走向叶清逸,拉了她的手,对叶文瀚与叶老夫人点头示意之后,就准备直接上马车。

全程中,他都没有给叶晨婉一个眼神,看来那人的心里眼里真的没有半分自己的影子,叶晨婉不禁内心苦笑。

叶清逸内心也是一万个某马奔腾而过,王爷啊王爷,你这么直接,这么霸气侧漏的,真的好吗?

花君莫这么做,其一,会让众人以为她们姐妹不和,让叶晨婉丢面子,虽然叶晨婉好像并未太在意,但直接被踹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吧!

其二,也会让自己的臣相爹和祖母,面上难堪,更会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不满的情绪,认为姐妹之间没有好好相处。

其三,这么多人看着,昱王殿下一踹一拉,同是叶家千金,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这不是给盛都那些闲人们,平添了很多任其随意脑补的笑料吗!

叶清逸越想越觉得不是个滋味。于是,不动神色的推开了花君莫的手。

“王爷稍慢,逸儿是医者,既然妹妹不小心摔下了马车,那做姐姐的理应查看一番,等确认无碍,我们再行出发不迟。”

此话一出,反应最大的莫过于叶晨婉,因为她觉得,这种时候叶清逸更应该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炫耀昱王的宠爱,却没想到……

“婉儿,让姐姐看看你,可有大碍?”叶清逸说完就覆上叶晨婉的手脉,脉象倒是正常,就是频率似乎极快。

这只能说明叶晨婉,看似淡定,其实内里也是窝火或者说激动万分的吧!

叶晨婉安静而顺从的让叶清逸把脉,而眼睛依旧望向就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男子,叶清逸抬头见正好将这幅深情脉脉的神情收入眼底。

呵呵,原来自己妹妹也惦记着昱王殿下呢,只是这女子十分内敛,却能将这份深情藏的密不透风,一时间,叶清逸居然有些同情起她来了。

生的如此优秀,兼具美貌、才情与不同凡响的地位,不知是多少大陆男子心头上的“朱砂”,却偏偏看上了个断袖之人,悲哀啊!

一众人等原以为是妹妹想抢姐姐的夫婿,可看了半天,妹妹也没有丝毫类似痴迷热恋的表情,又以为姐妹要开撕,谁想这二人还热络了起来。

“殿下,我妹妹无碍,不过是受了些惊吓,不如就让我与妹妹同坐后面的马车吧?”

“是啊,是婉儿冲撞了殿下,婉儿就坐后面的马车即可。”

叶清逸说完,也不等某人回应,在众人奇异的目光中,直接拉了叶晨婉就上了后面的马车。

独留花君莫一脸更加冷漠的神情望了眼那身影,只好自己上车。王爷冰凉的气息外泄,瞬间冷场。

经过这一场踹人风波,昱王的车队终于启程了。

叶清逸的马车内。

“你我是姐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婉儿是否喜欢昱王殿下?”虽然叶清逸觉得自己与叶晨婉这个妹妹,确实没有多少情分,但明面上还是姐妹,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呵……,姐姐多虑了,婉儿只当殿下是我南泽的守护神,十分敬佩敬仰而已,并无任何非分之想,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日后更不会有任何逾矩之举,姐姐,大可放心。”

叶晨婉的话,说的清冷淡漠,好似刚刚那么被踹下车,丢了脸面的人,不是她似得。

叶清逸不禁高看了这女子一眼,这自我防御和自我恢复的能力,实在高,此乃世间少见之高人啊!看来自己是白费心思了。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婉儿你条件好,未来定能寻到为你倾心的人,何必在一棵不开花的铁树上浪费心思。”

叶清逸对自己的第六感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坚信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份情愫,绝对不像叶晨婉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姐姐你是在关心我吗?我习惯了一个人,姐姐多虑了,而且殿下这棵铁树,不就对姐姐开花了吗,足见姐姐定是个厉害之人,恭喜姐姐!”

叶清逸见她还是一副清冷出尘的声音和面孔,但叶清逸无端端却感受到了一股子酸意。小样,居然死不承认。

叶晨婉说完,开始闭目打坐,一副不想与君交谈的淡漠神情。

叶清逸看着那绝艳的面孔,也说不上来对叶晨婉的真实感觉。

只觉得这女子够冷,从她对自己生母张氏的态度中,可以瞥见一二;而这女子又是这般出尘,完全不似一般大家闺秀,没有任何做作与虚伪,就像……出家的姑子,万物俗事,都不能侵染半分;再就是这女子够聪慧明理,一是一,二是二,倒是拎得极为清楚。

她们之间,没有太多感情,除却张氏之事,却也没有过多隔阂,也不知日后是敌是友?叶清逸看着那闭目养神的人儿,轻轻哀叹了一声。

一路出城,两人再无沟通。

94 仇人面熟人身

一行人行至城外郊区,突然停下。

众人下车,只见眼前有一处十分普通的茶棚。

这茶棚开在前不着村后不见店之地,生意倒是不错,此刻里面正坐着数十位男子,这些人都是统一的短打装扮,个个都是生龙活虎之态,再看为首之人,是个一脸嬉皮笑脸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挑着细长的眉眼,瞅着花君莫等人。

叶晨婉与叶清逸姐妹为不引人瞩目,自然都带着幕篱,挡住了自己的容颜,就是云梅此刻也白沙覆面。

叶清逸透过半透的粉纱幕篱,瞧了眼这些人停在门外的车辆,以及那写着“莫家镖局”的幡旗,可以确定这些人该是走镖的师傅。

花君莫等人一下车,便有个一位老者上前,弓腰行礼。

“众位贵人,这边坐,这边坐……”

那老者精明的小眼睛,在看到他们一行人华丽的着装之后,就不停泛着光芒,一副献媚之态。

等众人都坐好,那老者的孙女便送上了茶水,一群人见那女子虽一身村姑装扮,却生的有几分俏丽。

于是,那伙人镖师开始起哄,有几个大胆的还过来搭讪。

谁知那女子却是个胆小的,推搡间,却将半壶茶水,不小心洒向面前一桌的贵人。

事发突然,花君莫第一时间护着不会武功的叶清逸,弄湿了自己的衣襟,而叶清逸也被那茶水污了裙摆。

一旁的叶晨婉一个瞬移闪身,不沾半点,轻轻松松躲过了那滚烫茶水“袭击”。

“哎呀呀,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还不赶快给贵人赔礼。”

“对不住,对不住……还请勿怪,小女年纪轻,贵客要是不嫌弃,里屋换身衣衫吧!虽然简陋,倒也有两间内室,二位请。”

看着那一对颤巍巍的爷孙,叶清逸也不好责怪,而花君莫则是对那对爷孙点了下头。

侍者从行李中拿出更换的新衣,花君莫拉着叶清逸才进了里屋准备换衣。

花君莫回头瞅着在一旁呆愣的云梅,没好气的道:“喂,难道要本王帮逸儿更衣吗?”

云梅惊醒,赶紧跟着叶清逸进了内室,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了,他也是男子好不啦!

正在犹豫的云梅,被叶清逸一把拽进了里屋。

不多时待二人换好衣衫,出了屋,与同样换了身装束的“花君莫”一起,快速饮完茶,便上车出发了。

当然,这一回,那霸气的“花君莫”直接携了叶清逸的手,上了第一辆马车,而叶晨婉也只能与自己的两个侍从上了第二辆马车。

一行人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离开,似乎是不愿透露行踪,也不愿与人多做接触。

看着一行人离开,那群本想搭讪贵人的走镖人,似乎也觉得无聊,收拾了一番行礼,还有几个胆大的又调戏了一番那茶棚农女,才在他们老大的呵斥声中,悻悻然离开。

此后半日间,竟然有七八伙人,都在老者的茶棚“路过”,虽然这些人衣着不同,却都有意无意的询问起,今日是否有豪华车马路过,以及其去向。

那老者笑呵呵的一一应着,指着豪华马车出行的东方,说道:“客官,你是不知道,小老二从未见过那么豪华的马车,小老二觉得那些人一定非富即贵,只是可惜了,那清贵的男子带着面具,而那两位女眷则带着幕篱,倒是没看清是何等模样……”

那客官就丢下些碎银,急匆匆跟了过去。

直到晚间,再没有几个行人之后,那原本弓着腰的老者,慢慢站直了身子,捶着老腰,在耀珠渐渐暗淡的光芒中,眺望着远方,淡淡的说道:“也不知爷此刻到了哪里,今夜看着情况,非得要露宿野外不可。”

“虎老大,爷那么厉害,还跟着咱们沐头,还有那么多兄弟,你担心个啥子么!”

“哎,我就这么一说,哎呦,我的老腰……”

而此刻,“莫家镖行”正在某个树林中露宿。

一身男装打扮的云梅,正一脸奇异的看着,同样一身男装打扮的叶清逸。就见叶清逸一双美目此刻瞪得溜圆,咬牙切齿的瞪着远处不时看过来的“莫家镖行”当家人莫言公子。

云梅有些搞不懂啊!

当时,在那间茶棚的里屋,云梅一进去就见着里面有两个人,当下吃了一惊。倒不是屋里有人吃惊,而是这两人的形貌,太过稀奇。

其中一个无论是身形还是容貌,居然与叶清逸有七八分相似,且装束也与叶清逸一模一样,还拿着一个幕篱。而另外一个,简直就是自己女装的翻版。

“虎卫虎九虎十,给王妃主子请安!”

看到这两人,云梅当时也有些呆愣。看来,这件事情,是昱王安排好的,只是,他居然有些佩服起花君莫了,因为,他认为叶清逸的替身好找,不过扮起女装柳腰窈窕、身姿高挑的自己,可不是随便就能找个相似的来。

“王妃,这都是王爷的安排,为了不引人注目,还请王妃与您的侍女换上这些衣装,让属下二人为您伪装一番。”

果不其然,这的确是昱王华君莫的调虎离山之计。

且那两名虎卫易容技术不错,只是简单的描画了一番,云梅就变回了英俊潇洒到不同凡响的男子容颜,而叶清逸也变成了清俊的小哥,与她装扮的医圣“易青”一模一样。

恢复男装的梅落云,很开心,又是风流倜傥又是潇洒的摆了无数个撩人的男式姿态,让那两名女虎卫都红了脸,梅落云还风骚的给自己又改了名字叫“云落”。

而叶清逸则直接用了“易青”的名,准备以医者身份呆在镖师队伍中。

当两人出了里屋,在外面碰见拿下面具的花君莫之时,一直得瑟个不停的云落,顺着自己得瑟的劲头,差点儿跌倒在地。

而叶清逸,也是一副极为吃惊的表情。在云落看来,叶清逸第一眼见到这样的美男,居然只有吃惊,没有惊艳,不禁想起这人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情形,开始怀疑,叶清逸的审美,是不是有点问题。

其实,只有叶清逸自己知道,她是有多么惊艳和在意眼前人的容貌啊!为什么会长成这个样子,最让自己记恨的那副模样。

此刻,叶清逸继续瞅着那张帅酷到天怒人怨的脸,咬牙切齿,呲目瞪眼。

云落则顺着叶清逸的目光,再次看了过去,再次被一个同性惊艳到。

此刻,花君莫正坐在火堆前,与装扮成风骚大叔的沐谦,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烤着野味。

那火色光芒映射在那张精雕细琢般的侧脸上,让五官轮廓更加深邃而分明,高而直溜的鼻梁更显英挺,菱形的唇与刀刻似的下巴,更显雕琢之美,那浓密长直的睫毛侧影落下,如蝶羽般,掩映住了深邃凤眸中的所有情绪。

这样的绝世容颜,本就世间罕有,却配着同样精妙无双、挺拔结实的身姿,便是一副天生的高贵出尘,笑着时如妖似孽,淡漠时犹如神邸降临。

花君莫勾起好看的唇线,回眸看向叶清逸,目光灼灼,如三月之景,夭夭其华,只一个眼神,便让周边的景致全都暗淡无光,那深邃的黑眸,在火光的映射下,泛出丝丝红光,端的是情深如墨,情烈似火。

云落撇了撇嘴,美男计,绝对的美男计。

可是这美男计使得好啊!他觉得自己作为男子,都有一种要被燃起来的感觉。可是一回头,居然看见叶清逸还是一副“极其讨厌这副模样”的表情。

呃……,云落很开心,也很担心。

他开心这女人居然不屌花君莫,但也很担心,她这副模样绝对不正常,绝世美男在前任她摆布,她居然满脸恨意,这人的傻症不会又犯了吧!

叶清逸为何如此憎恨这张脸,绝对是有原因的。

这张脸,就是这张帅到没朋友的脸,与那个将自己推下学校天台的华君莫的脸,完全重合了。

可是,自己与他相处了也有一段时日了。虽然之前也曾因为相似的名字,怀疑过,却被自己否认了。

现在,有关花君莫是不是华君莫,她还是持否定的态度。

就算一个人想要装,也决计装不了如此逼真,花君莫完全一副王爷的做派。且他的修为,那飞天遁地、冰水幻化的术法,绝对装不出来。

由此可见,此君莫绝对非彼君莫。

可就算认清楚了这个事实,叶清逸看到那张脸,还是极为震撼与惊讶。

就如同,她自茶棚里屋出来的一瞬,看到一张仇人的面孔,突然出现在一个熟人的身上,那种心里的震撼与反差,让她当时就尖叫了。

可是效果却不好!

因为人人都以为王妃是因为看见自家王爷的盛世美颜而激动到不能自已。一想到当时一众人等看着自己的眼神,那*裸的“王妃你赚了”的表情,她就很想撕了眼前这张脸。

叶清逸眼中的狠劲,在暗淡的树林中,被挨着其坐下的云落看了个正着。

云落越发肯定,小姐这副吃人的表情,一定是对着花君莫的,这半天了,她盯着花君莫那张侧脸,眼都没眨一下。

95 王爷耍帅,王妃冷漠

“刺啦……”一声,花君莫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那漆黑透亮的剑身,散发着幽暗而冰冷的光芒,就如其主人一般,神秘莫测。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莫言宝剑。

同是四大公子之一的云落,此刻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人人争夺的神器,瞅着那个好端端突然起来练剑的某王,眼中喷发出深邃的光芒。

嗯……他以叶清逸“女侍从”的身份,居然得知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神秘的莫言公子,竟然就是南泽的战神,花君莫。

此刻,看着花君莫英姿飒爽的挽出一个个黑色的剑气之花,与自身所散发出来的白光应和,竟如一场不停幻化的水墨画作,俊逸出尘,卓尔不凡,剑气所到之处,有针叶被划成了两半,有露珠被劈成细雾。

云落突然有种很想与之对阵的欲望,不知同为修神高阶临界的两人,孰强孰弱。可是眼下……云落看看周围一圈儿彪悍勇猛的护卫,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而叶清逸眼风随着花君莫武动而追随,快要将花君莫的人影,瞪出个窟窿来。

完全不知情的花君莫在“沐大叔”的怂恿下,活动了一番筋骨,其目的在于展示自己,而观众自然是一旁干瞪眼的叶清逸。

“王爷您瞧瞧,您这真容一显,身姿一展,王妃都看直了眼睛,呵呵……”

“你确定,逸儿是看直了眼,而不是想在本王的背上,瞪出两个洞来。”

“呃……”

沐谦有些纳闷,回头一瞧,“哎呀,妈呀”吓死他了,叶清逸这看哪里是看美男子,那简直是想用眼神杀死仇人的赶脚。

“王妃怎么了?”

“本王要是知道,就不问你了。她这么看着本王,本王觉得比大敌压境还可怕几分,你确定不是你这美男计的馊主意,出了问题?”

“要不王爷亲自去问问……”沐谦说着,递给花君莫一块刚烤好的野猪肉。

某王思虑了一瞬,觉得有理,于是接过那外焦里嫩的烤肉,直奔叶清逸方向而来,后面跟着沐谦。

“哎呦,云梅妹子,哦,不,不,云落兄弟,听说你修为深厚,却不知咱两比试,孰高孰低,不如我们到一边切磋切磋?”

沐谦说着,拉起云落就走,而云落还回头一脸兴味的看着花君莫,他想比试的人是这位正主,不是这个“大叔”啊!

等二人走远了,花君莫坐在叶清逸身边,将那烤肉,用莫言神剑一片一片弄好,才用筷子递给叶清逸。莫言剑锋利无比,此刻将那烤肉切的薄如蝉翼,却也嗡嗡鸣鸣发出一阵幽怨的剑鸣。

它是神剑啊神剑,只嗜生肉饮鲜血,如何能用来切熟食,呜呜……。

叶清逸看着递到嘴边的肉,本不想吃,可难为肚子“咕噜噜”叫,她痛恨自己的肚子了,每次都对花君莫喂来的美食,“反响”巨大啊。

叶清逸瞅了一眼远去的云落,以及自己包扎起来的双手,虽然已经不是球状了,穿衣脱衣尚可,拿筷子吃肉,估计还有些勉强。

暂且压下心头的恨意,张口狠狠咬下,叶清逸想象自己咬的是心里仇人的肉,可结果悲催了,居然咬到筷子硌着了牙。

“哎呀……”

“逸儿,你想吃骨头?”花君莫情急之下直接问道,却收获了一个白眼,你才想吃骨头呢,你全家都想吃骨头。

“逸儿,本王是说你没事吧?”

“自然没事!”

“逸儿,你今日似与往日不同,可是有何烦心之事,说来本王听听。”

“……”她想把他的脸撕了,可以不!

看叶清逸不说话,只是狠命的嚼着肉片,花君莫突然停了喂食的动作。

嗯……叶清逸吃完一口,条件反射般的张开了嘴,然后……没有然后了。某王一大口吃了所有剩下的肉片,这是在……赌气?

叶清逸瞪大眼睛,看着花君莫鼓起腮帮子将那一大坨美味的烤肉塞进嘴里,咽了咽口水,气愤的喊道:“王爷,我的肉……”

此话说完,两人均愣神片刻。

这声音虽不算太大,但让整个营地里,有修为的众人听进耳朵里却也容易。

于是,众人第一时间齐刷刷望了过来。

却见他们英明神武的王爷,此刻正鼓着腮帮子,而王妃则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只一眼,众人便别开了眼,训练有素的集体假装眼盲耳聋。

只有云落一人急急飞奔过来,后面还跟着没几下就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沐大叔”。

“花君莫,不许再啃我家主子……”

哗!有几人不小心摔倒,有几人不小心被火烧着了衣装,有人打翻了滚烫的汤水……总之,短暂的混乱一瞬间出现,一瞬间消失。

众人还是各自忙各自的,只不过,今晚的汤多撒了几把盐,烧焦的烤肉比以往多出几成,而众人似乎也比以往更加规矩、更加沉默了一些。

所有人暗忖,啃,已经很难得了,又一个再字,很有深意啊!

反观当事人,叶清逸一脸懵逼,花君莫什么时候“啃”自己来?自己怎么不知道;而花君莫也是鼓着腮帮子纳闷,此人何出此言?

两位当事人齐刷刷瞪向云落,一个怒火冲天,一个冰冻三尺,云落突然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就在云落愣神的一瞬,沐谦才赶过来,顶着一张肿成猪头的青红包子脸,扶着腰,堪堪拦住了云落。

众人又是一惊。

没想到王妃身边居然有此等高手,沐头的修为,可是比他们王爷稍稍逊了一筹的人物,才几口饭的功夫却被揍得如此……肿大!太不可思议。

“王爷、王妃,安……安心用膳,这人我来收拾。”沐谦恨的牙痒痒,使劲一咬,居然咬下一颗来。

“啊呸……”沐谦吐出一口血水来,想接着与这个让自己颜面全无的“丫头”大战三百回合,结果,还未等他出手,就又一次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掉入一旁的灌木丛中。

众人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有几个刚从灌木丛边路过的,都觉得浑身疼,因为他们看见那是一丛十分粗壮的荆棘来着。

云落不管不顾,直接冲过去拉起叶清逸的手,将她塞在自己身后,对着鼓着腮帮子的花君莫怒目而视,看来这人不但啃了他家主子,还啃了好大一口,却不知道主子哪里受伤了。

“有我云落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家主子,特别是你,既然都有烤猪了,还啃我家主子作甚?”

众人被这话雷的外焦里嫩,而叶清逸脑门上掉下齐齐的三根粗线。什么鬼,她叶清逸好歹也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一枚,什么时候沦落到与烤猪为伍了!

而此刻刚将一大坨肉咽下去的花君莫,从喜感十足的鼓着腮帮子,到现在满脸冰霜的看着被云落攥着的小手,彻底怒了。

男人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废话,特别是像花君莫这类型的,不服,只有两个字,来战。

于是,一场因为叶清逸的武斗,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当口,瞬间开战了。

云落早早就想与花君莫打一架了,如今看着人突然袭向自己,不禁兴奋万分。

花君莫一记掌风,对着云落面门而来,速度极快,逼得云落不得不放开了叶清逸的手,可花君莫在云落放手的瞬间,居然一转身收起了攻势,直接将叶清逸揽进怀里,几个瞬移,才将她安置在另一处温暖的篝火旁。

“等我……”瞬间又飞身加入与云落的武斗。

叶清逸满头黑线,等他!等他干啥?卷起袖子收拾自己的“侍女”。却不知这两个周身都白光大盛的人物,孰强孰弱?

其他人都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场景,该做什么做什么,并未出现维护自家殿下的混乱场景和紧张情绪,呃……看来这些人对自家殿下,很是放心啊!

叶清逸坐下,便有护卫送上片好的烤肉和野菜肉汤,叶清逸勉勉强强用缠着白布的手,悠哉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关注了那边的打斗场景。

两个浑身白光的身影,让原本暗淡的树林都覆上了一层光芒,耀眼而璀璨。当然高手过招,动静必然不小,所以这个树林,已然被启动了避人耳目的结界。

只见,林中鸟飞虫跑,就连动物都能感受到危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在逸儿身旁有何图谋?”

“我自然是我家主子的护卫……长,我要干啥关你屁事!”

“找死……”

花君莫一挥剑,一道森冷的剑气迎面飞向云落,云落一个闪身,也不甘示弱,可是他不能拿自己的追魂笛出来,不然自己的身份必然曝光。所以,云落随手捡起一条树枝,以掌风化气,也朝花君莫扫过一记凌厉的剑气。

花君莫以莫言剑一挡,轻松化解。但他心下震惊,此人表面傲娇中带着傻气,却是光明大陆难得一见的顶级高手。

看这情形,他不愿拿出自己的武器,估计是怕身份暴露,而能如此轻松就接下莫言公子神剑剑风之人,屈指可数,看此人又如此年轻,这人的身份无外乎就那么几个可能性,看来逼他使出绝招,或让他使出武器,势在必得。

花君莫心里有了计较,接下来的几招,稳、准、快,且极为刁钻,再配上神器的威力,让云落应接不暇,快速出现颓败之势。

96 树咚,树咚,惊起一林嗷兽

花君莫的攻势越来越凌厉,云落只有躲的份,不过他不像沐谦般狼狈,云落以高超的轻功躲来躲去,时而折腰摆胯,那水蛇腰柔软的不像话,时而甩袖遮脸,而桃花面因因白光的映射与内心的激动而艳色旖旎。

众人偷偷瞄着,心里感叹王妃的“丫头”还真是倾城绝色啊。

可谁也想不到,看起来游刃有余的云落,此刻心里十分捉急,却无计可施,如此下去,就会和刚刚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的“沐大叔”一般,被花君莫揍的丢人现眼了。

可是,如果使出追魂术,岂不是身份完全暴露了,像花君莫这样的小心眼儿外加死心眼,一定不愿意自己未婚妻身边,有个男护卫。

呃……看来自己今日确实要将这张英俊的脸,丢在此处不可了。

不过,他现在是叶清逸的“丫头”,没人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不如……

云落咬了咬牙,就算为了能顺利度过自己的生死大劫,他也得忍。

更何况,与叶清逸相处以来,内心深处那不可名状的情绪,他觉得在叶清逸身边呆着,就是很……开心。

云落心思百转间,偶有疏忽,被花君莫连着揍了左眼,击中了右脸,还被莫言神剑在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云落只感觉自己的前额“扑簌簌”快速胀起,他悲催的发现,自己今日毁容在所难免。

花君莫似乎看穿了云落的所有心思,一招比一招狠辣,虽顾忌云落是叶清逸的“侍女”,并未下杀手,却单挑女子最在意的脸面下手。

花君莫见这人居然能为了隐藏身份而如此“不要脸”,看来此人就连性别都有可能是伪装的,云梅、云落……呵呵,花君莫脑海中,已经有了“嫌疑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花君莫便准备收手,但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疏忽,居然让一个妖孽般的男子天天陪着逸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花君莫抡剑看向云落那张悲惨的脸,云落赶紧以双臂护之,谁知,那剑并未砍下,而是快速停下,花君莫邪魅一笑,一脚大力踹出,云落只觉得自己屁股突然受力冲击向前飞出,而腰身和腿也跟着以某种仰面弯曲的诡异姿态,冲着一团矮树丛飞了过去。

“噗通……咔咔嚓嚓……咚……”云落掉落在刚刚沐谦落下的同一个位置,以迎面而去的姿势。

众人咽了咽口水,只感觉浑身似乎都有些扎得慌,疼的慌。

“哈哈……哎呦,轻点……”已经被属下从粗壮的荆棘丛中拔出来的“沐大叔”,看见自己的“深仇”得报,内心那个欢快,一时得意忘形,忘了正有人在给自己那插满了半指长荆棘的“刺猬”型屁股,拔刺。

花君莫面色冰冷,顾不上欣赏自己的“杰作”,如神邸般自空中翩然而落,直接到了叶清逸的身边,拉起她的胳膊就走。

呃……这人又发什么神经了。

她的“小侍女”还在荆棘丛里被“万棘刺身”呢?她还要去救呢!

可是花君莫捏着自己的胳膊太过用力,自己丝毫挣脱不了,只能回过头满眼歉意的看了眼那一动不动的荆棘丛。想来,云落该是没有生命危险吧!

花君莫凤眼微眯,回头瞧见叶清逸居然还惦记着那树丛中的“刺猬”,不禁觉得一簇火苗从心底底窜起,他一把揽住叶清逸的纤腰,瞬间腾空而起,几息间掠上树尖,朝最高大的那棵树冠飞去。

“啊……”叶清逸只觉得眼前树影晃动,感觉自己离了地面,一阵恐慌袭上心头,赶紧闭上双眼,两手紧张的抓住花君莫的衣领。

一直等二人站稳好一会,叶清逸才慢慢张开双眼,入眼的是一个刀雕斧凿般完美的下巴,以及被自己双手死死拽起衣领,而裸露出的一截古铜色的脖颈。

叶清逸气恼,顺手一推,后退了一步,才瞥见自己居然在一棵百丈高的红杉树冠之上,一口气瞬间提起。

“啊……”她恐高!

一脚采空的叶清逸,正待落下,却被某细长之物缠住了手腕,然后就这么直挺挺掉在树冠上,叶清逸扑腾了几下,勉强只能用另一只手拽住了一支摇晃的树杈。

她定了定心神,向上看去,却见那缠吊起自己的居然是一根细细长长的丝带,那丝带此刻因承受重量而紧紧绷着,而那青白的颜色……正是被花君莫缠在手腕上的那根。

呜呜呜……叶清逸心下紧张万分,突然不敢再有一丝动作,深怕自己一个挣扎,那细如韭叶的丝带直接断裂了。

叶清逸求救的往下看了一眼,身下是万丈高、黑洞洞的林木与一片树顶,只能远远的瞥见一丝幽暗的篝火,看来此刻,他们离营地已经很远了。

她想喊,可是这么大的林子,这么高的红杉,谁人能听见呢!

叶清逸只好抬头,顺着那紧绷的丝带,眼神向上移动,当看到丝带尽头被某王的两指轻轻捻着,叶清逸喉头紧了紧,再向上看,便看见花君莫一张冰冷的脸。

叶清逸飘荡在林间的风中内心凌乱,这张脸的账,自己还没来得及和这人算,就算那华君莫犯错,确实不关此花君莫任何事,可也难消自己心头那口怨气。

却没想到,这人不知抽的什么风,居然就这么将自己捉到树冠上来了。他这是拿捏到自己恐高的弱点,才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吗?

“你,你,抓牢啊!”

“逸儿,这里风大,本王让你上来清醒一番,好好想想,谁才是你的未婚人?”看着叶清逸如此心惊胆颤,花君莫的心头早已泛起不舍的涟漪,但,他不能心软,一想到这女人居然在身边藏着个假扮女装的绝世美男,他就觉得心里窝火,就算这林间的寒风阵阵,也浇不灭。

“王……王爷,你在说什么?你快弄我上去。”

“怎么?你不想承认,你别忘记了契约期间,彼此都不可对外人心动,难道逸儿忘记了……”花君莫狠了狠心,继续吊问叶清逸。

“呵呵……真搞不懂,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外人动心了,再说,哪里有什么外人……”

花君莫见叶清逸死不承认,只好最后摊牌,他一字一顿的说道:“梅--落--云……”。

听到这三个字,叶清逸有些震惊,那梅落云扮女装简直国色天香、姿态妖娆,任谁都会多看几眼,到目前为止一月有余,也没见什么人发现端倪。

看来这花君莫不是长了透视眼,就是火眼晶晶,和梅落云打了一架,就认出他的真身来。可是这和她动不动心有什么关系,梅落云不过是自己的侍卫……长,而已。

“呵呵,王爷,王爷,你别误会啊,他不过是我的侍卫长……”

“侍卫长?”谁信!四大公子之一的梅落云,还是西沙尊贵的小皇子,会千里迢迢来给南泽相府的庶出小姐做侍卫?

看着花君莫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叶清逸很想扶额,只是没手可用。

“呃……那是因为他说我是他的有……”有缘人,三个字在叶清逸的喉咙里卡了卡,她下意识里觉得,如果这三个字说出来,估计梅落云还不知要在荆棘丛里呆多久。

“他说我是可以帮他度生死大劫之人,这是命中注定……仅此而已。”

“逸儿的命中注定还真是多啊,嗯?一只幻鼠就罢了,居然还有踏雪公子梅落云,你可知他更是西沙国皇子?有望继承大统。”

“啊?”

叶清逸惊讶万分,她只知道梅落云是西沙人,怎会想到他的身份如此尊贵而敏感,一国皇子隐身他国王妃身边做侍卫……的确有些让人怀疑其用心,难怪花君莫如此生气。

“我确实不知道,因为,因为他发誓说……”都是自己的疏忽,眼下当务之急是判断那人是否欺骗了自己,可梅落云曾经发了重誓,应该不会欺骗自己才对,否则神墓探宝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带着他。

叶清逸自觉理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随着林间的风飘散,花君莫都未能听清。但他着实恼火。

“他发誓,你就信!那本王与你的誓言,你是否这么放在心上。”

“我……”他们之间只是契约,契约!可一股子醋意冲天的花君莫,哪里肯听叶清逸再说,他现在只想惩罚她。

于是,他两指一松,那根蕴含自己神力的丝带,顿时脱手,叶清逸看着这一幕,瞳孔紧缩,惊骇如潮汐汹涌而至,她脚下可是百丈深渊,掉下去岂不是摔成肉饼,最恐怖的是还要承受,那让她无限抓狂的恐高下坠感。

可是,没有可是,花君莫已经松开了丝带,看着叶清逸坠落。

“啊——”

一声凄厉尖锐的女高音,在叶清逸下坠之时,贯穿整个森林,响彻在林木之上,瞬间无数惊弓之鸟扑簌簌惊慌失措的飞起,林间熟睡的兽群,群起聚集而防备性的嗷嗷低吼,营地里的所有人也都浑身颤了颤。

叶清逸脸上的神色突然凝住,她看着那张越来越远的俊脸,脑海里泛出的是自己从天台被人推下之时的无助感与愤怒。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叶清逸脑子一片空白,却又被人提起瞬间回到树冠上。还未等叶清逸喘一口气,就被某王推到树干上,一个粗-暴的深吻落下。

耳边是群鸟哀鸣与群兽嘶吼,而眼前是花君莫放大的俊颜,深深的恐惧,让她泪流满面,她想反抗,想发泄,无奈拳头使出全力砸向那坚-硬的身躯,某王丝毫都不为所动,而疼的只有自己旧伤未好的手。

97 林间篝火夜倾心

花君莫只觉得一阵雨点似得拳头,砸在自己的背上,说不上疼,还有些痒,但他能肯定逸儿是真的恼了。

只是他不想这么轻易放开她,逸儿柔软的唇就像有魔力般,让他流连忘返,让他疯狂难以自抑,他将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个清甜到骨髓的深吻中,吻的忘情,吻的极为粗鲁霸道。

直到怀中之人的双手再也没有力气捶打自己,花君莫才惊觉,逸儿居然被自己吻晕了。

呃……一丝红晕爬上花君莫的耳根,暗恨自己太不知足,但那在极致深吻中慢慢发酵的激情让他沦陷,且欲罢不能。

此刻,身上的微汗让树顶的凉风快速吹干,花君莫才觉得不那么干渴的难受。而怀中人儿也在这寒凉的风中微微颤抖,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花君莫心头一片愧疚,抱起叶清逸柔软的身体,几个瞬移就转移到树下,他找了些干草铺好,将叶清逸轻轻放下,又将自己的披风给她盖在身上。

叶清逸的脑海,浮现自己从高抬被推下的场景,那种惊慌失措之感,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吓得她不断缩紧身体。

可是渐渐的似乎有温暖炙热之物靠近,她冰冷绝望的心,不自觉的朝着那温暖靠近,再靠近,她贪念这一刻的温暖,那噩梦中的恐惧感才慢慢从心底抽离。

花君莫抱着浑身哆嗦的叶清逸,看着她绝美的小脸上无助的表情,以及那还未干透的泪痕,万分心疼。

不知逸儿梦中经历了什么,才让一向坚强又淡定的人儿如此恐惧绝望。他拉紧披风,给眼前的篝火加了些干柴,并将怀里的人儿楼的更紧了些。

直到叶清逸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睁开双眼,眼前是炙热而跳跃的火苗。

“醒了?”

花君莫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暖意,却让叶清逸彻底惊醒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躺在某人的怀中,还裹着两层披风。难怪自己被热醒了,不对,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

叶清逸看着眼前明目朗星的凤眸,一时间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猛的推开眼前之人,迅速后退几步,抵在身后的墙面似的红杉树上。

“你……你不要过来。”

此刻四下无人,夜幽风高,孤男寡女,再联想到眼前之人刚刚霸道的举动,叶清逸心里又泛起了警觉和恐惧。

花君莫见叶清逸如此怕自己,也觉得是自己的粗鲁吓到她了。于是柔声道:“逸儿,不要怕本王,本王对你不会有恶意。”

花君莫说完,见叶清逸不为所动。

不觉讪笑道:“哼!如果本王想做什么你觉得你有本事逃走,难道本王在你心目中真如那无耻禽兽般,本王最是厌恶那等人,曾在边疆,欺辱我南泽女儿者,杀无赦!”

花君莫说着,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狠厉,以及嫉恶如仇的决绝。不禁让叶清逸打了个寒颤。

“还记的你的琵琶曲,那首战魂之曲,如今还回荡在本王的脑海里,说实话,本王原以为你是懂本王的,可是如今看来,本王在你心中,不过是那等宵小之辈。”

花君莫不动声色的给篝火又添了些干柴。

“你可知本王的这双手染过多少人的鲜血,有敌人的,也有很多无辜之人的,或许人们说得对,本王嗜血成性,冷酷无情,早已不配……情感之事。”

花君莫抬头朝着叶清逸莞尔一笑,那笑容中隐者无奈和痛苦。

“你可知第一个死在本王手上之人是谁?”花君莫还在笑,只是那笑容了参了毒似得,露出强烈的绝望与狠厉来。

“他是……最疼爱我的父皇,我将一碗下了剧毒的汤药,一勺一勺喂给我的父皇……呵呵,你知道那下毒之人的后果吗?”

叶清逸见花君莫被自己的情绪完全魇住了,浑身释放出入骨的冷意与绝情的杀意。不禁紧张起来。

这杀意绝对不是华君莫那个成长在现代社会、花美男般的少年能释放出来的。这样的认知又一次提醒她,眼前之人绝非害自己无辜穿越的仇人。

“那下毒之人是我的亲皇叔,他处心积虑靠近我,获得我的信任,目的不过就是那碗药,以及我与皇兄的弑父之罪,可惜了,他功败垂成,被我一刀一刀,整整片下千余刀,却仍不知悔改……”花君莫的面容被仇恨扭曲,英俊的面孔出现狰狞的表情。

让叶清逸似乎看见了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一脸绝情的手刃仇人又是亲人之时,那血腥残忍的场面,她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呵呵……而我……永远都成了罪人,就算万死,也难以赎清自己的罪过……”花君莫又陷在深深的自责中。

花君莫整个人低沉的情绪感染了叶清逸,也让她内心揪疼不已。

正所谓世事无常,天灾不如人祸,而人祸最极端者,不是杀身,而是诛心。

谁能想到一向冷漠且高高在上的王爷,在十岁时就尝试过了诛心之痛,自此心上有了一道怎么也愈合不了的伤疤。

而今夜,花君莫将那伤疤揭起,当血淋淋的事实入耳,叶清逸内心有关“那张脸”的仇恨与怨气,早已无声无息的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只有眼前这个人,这张脸。

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能奇迹般的将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区分开。

眼下……叶清逸沉默的坐在了篝火旁,就这么陪着花君莫。

四周除了虫鸣鸟叫之声,便只有那火堆偶尔发出一声噼里啪啦的异响,在这静谧的深夜里,听着格外让人心惊。

良久,看着还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花君莫,叶清逸捉摸着该说点什么才能安慰他。

“王爷,其实,那原是宫廷内斗中的阴谋,本就不关王爷的事,王爷何须如此自责,何况这么多年了,这事早已过去了,为过去的事情痛苦,不如活在当下,嗯?”

“活在当下?”

花君莫感觉到叶清逸话语间的温柔,不禁回眸,这深情一眼,如万年轮回的情侣,恋恋不灭,情深不悔,让叶清逸心头一阵悸动,似乎某个地方被撬开了一角。

如果她回不去了,那么……不,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理智如叶清逸迅速从这旖旎的氛围中反省。

她快速的摇着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统统甩在脑后。

“那逸儿你是否活在当下……”可是花君莫的话有打断了她的思考。

“我……”叶清逸的舌头打结。

是啊,她也不是活在当下,又有什么资格去建议别人,她不是花君莫,没有感受过被亲人背叛,又亲手毒杀自己最爱之人的那种绝望。

她惊觉自己还是很肤浅,如果这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想必根本挺不过来,这么想着,叶清逸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心里一阵抽疼。

“如果,我说如果,我不是相府的叶大小姐,也不是曾经救过你的人,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

叶清逸试探性的问着花君莫,眼睛紧紧盯着他的水光涟涟的眼,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花君莫起初缩了缩眼眶,有些疑惑,而后又有些释然,他笑了,如沐春风。

“逸儿,你终于要和本王坦白了吗?”

“嗯?王爷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叶清逸纳罕,她自己可是极力在隐藏了。

“傻瓜!”花君莫出手揉了揉叶清逸被风吹乱的长发。

继续说道:“有谁痴傻多年,一朝清醒就能如你这般聪慧非凡,还能过目不忘,而且你的那些丹方,可是这个大陆失传已久的,你难道没有发现,暗地里还有一伙人在盯着你,盯着相府?”

“啊?有人盯着相府?那我爹爹和祖母……”

“本王派了一支隐卫时刻关注相府和那些人的动向,相府的安危逸儿不必担忧,想必在南泽的地界上,那些人也不敢乱来。”

“那……多谢王爷,想的周全。”

一时间,二人又无话可说。

花君莫在等,而叶清逸不知如何开口。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吧?那也太惊世骇俗了。

“逸儿,你无须太多心理压力,本王不管你是谁,本王欢喜的,内心倾慕的都是你这个人,此生想要靠近的女子,想要得到的女子,也仅你一人而已……”

刷……叶清逸的脸又一次红了,这富有磁性的低沉男音,直截了当的表白,还有那直直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眼眸,让叶清逸的心砰砰跳了起来,似乎要跳出心房的束缚。

叶清逸眼前浮现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两次奋不顾身的救命之恩,他为她受的伤,以及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还有那一次又一次的旖旎暗示和深情表白……她的心渐渐沉沦其中,某个地方松动了。

“逸儿,你的顾虑,我不知道,但是我,花君莫,对光明神发誓,此生只娶逸儿一人为妻,只愿与逸儿一人白首不离,如违背此誓言,就让我,花君莫,永堕黑暗……”

叶清逸胸口一窒,赶紧用小手堵住了花君莫的嘴。

她见不得人动不动就发誓,特别是花君莫,因为她不知自己能不能有机会,回应这份让自己动心的感情。

“我,我,我说了自己不是叶清逸,但是,但是我答应你,只要我在这个大陆一日,那我,我就是你花君莫的未婚妻,不会为别的男人动心。”

98 屁股和脸,半斤笑八两

叶清逸结结巴巴地将自己心中所想,全盘托出。

让花君莫又惊又喜,他又将逸儿的话,在脑海里砸吧了一遍,才敢肯定那真是自己所期盼的那个意思,虽然不是最动听的情话,但却表明叶清逸对他情感的回应。

花君莫激动的抓起叶清逸的小手,轻轻一拉,将人拥入怀中,让两颗都孤独的心靠的更近了些。

“逸儿,你今日所言,我就当你是对我的承诺……”

叶清逸能感受得到花君莫的强劲有力的心跳,以及那炙热的气息和拥护珍宝般的小心翼翼,不禁有些感慨,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但是,她此刻无悔。

不知过了多久,林间的幽风吹过,叶清逸勾着唇角缓缓闭上了眼睛。二人就这么靠着一株千年的红杉,相拥而眠。

而树林的另外一头。

“救命,救命……”一丛长满荆棘的灌木丛中,一只纤细而修长的手臂,哆嗦着从荆棘枝条中缓缓伸出。微弱的呼救声在整个营地传荡,已经有些时间了。

“嗷……”还在拔刺的沐谦,又是一声痛呼。

“沐头,那人咱啥时候救啊?她可在那荆棘丛中有好一会了,要是王妃回来,怕是不好交代。”

一名隐卫看着荆棘丛中那条鲜血淋漓的手臂,终是有些不忍心了。无论如何,那也是一名娇滴滴的“年轻女子”,他娘自小就教育他,好男不和女斗。

“怎么,你不忍心了!你们头,我伤成这样也没见你们皱下眉头啊。”

“可是……她毕竟是王妃的人。”

“哎……算了,算了,这么长时间,要扎也扎够了,那就快给本公子将人拽出来,也让本公子瞧瞧扎成什么样了?”

沐谦疼并快乐着,他今日这脸面可算是摔成八瓣了,而揍他的人又被自己伙计揍了,此仇得报,他开心得很呢。

“快点,快点,省的别人说本公子不懂得怜香惜玉。”他要赶紧看看,他们两人谁更惨些。

噗通……准备上前营救的几人,一个腿软,差点儿跌倒在地。不知道刚刚是谁阻止大家救人来着,沐头,你确定自己真的怜香惜玉过。

而此刻覆面趴着被揣进灌木丛的梅落云,也就是云梅,或者说云落,满心的悲哀与愁苦,浑身火辣辣的刺疼,特别是脸与前胸各处。

他听到沐谦这龟孙子的话,差点儿跳起。

只是,那些荆棘居然纵横交错,只要他稍稍一动,已经刺进肉里的荆棘条跟着身体运动而动,划拉出更大的伤口,而没有扎进去的荆棘条也跟着自己颤动再次扎进肉里。

梅落云完全被一堆错综复杂的荆条限制了动作,他若强行出来,那自己引以为傲的俊美脸盘以及浑身白皙的皮肤,估计就要被划成一条一条,到时,不光是毁了脸,整个身体估计都毁了。他才不要呢!

于是梅落云颤颤巍巍伸出一条尚且在外的胳膊,缓缓挥舞着有气无力的求救。

这情景落在一群大老爷们眼中,大家都不忍直视,将目光投向一旁幸灾乐祸的沐头身上,或者说屁股上,嗯,都是一样的倒霉,半斤笑八两,不知沐少以何种优势,忍着自己的疼,看着别人的笑话。

得了命令,去施救的那几人急急奔向那从荆棘,有人清理灌木,有人拉着梅落云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其身躯从一根根粗壮的荆棘条上拔下来。

荆棘离肉而血涌不断,梅落云疼的嗷嗷直叫。

直到众人将疼出一身冷汗的梅落云,扶到医师处理伤处的篝火旁慢慢坐下,他才停止了哀嚎。

“哈哈……哈哈……”沐谦一抬头,就被眼前这表情抽搐的丑陋面貌惊呆了,随后爆发出一阵阵疯狂的大笑。

此刻,梅落云虽然忍着不叫了,但那副模样,还哪里有刚刚揍人之时的风流倜傥,或者说“国色天香”。

只见梅落云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一边眼睛顶着青黑,这只眼睛不可置信的被打的大了一圈,眼球突出,眼白发红,而另半边脸十分诡异的突出,就像嘴里含着一颗煮熟的鸭蛋。而这块“鸭蛋”高高肿起,又将这边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这一张原本妖孽的脸,此刻高低起伏,又大眼小眼,真可谓,人见害怕鬼见愁。最可笑的是他的额头,此刻一个闪着高光的大包从前额顶出,在篝火的映衬下,端的是光怪陆离。

而且,他的脸及那些突起上,还有整个胸前,都插满了长长短短且十分尖锐粗壮的荆棘之刺,那些刺端染着点点血迹,让梅落云看起来凄惨到了极致。

“哎呦,哎呦,这谁呀,怎么一会不见,就从上天入地的仙女,变成了这么个……丑陋不堪的鬼东西,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哎呦,轻点。”

梅落云双眼一眯,射出狠厉的光芒,只是这份十足的狠厉,从这么一张丑陋的脸,以及那么一双大小眼中射出,那威力大打折扣,虽然也让看到的人一阵胆寒,但这种胆寒却是来源于一种叫“丑人多作怪”的情形。

梅落云就算内心如海啸爆发,此刻也不能发作,他的脸被扎的生疼,一说话似有万针齐动,疼痛难忍。

不多时,那医师拔完了沐谦的屁股,又开始清理梅落云的脸。

整个营地上空,一整夜都回旋者某些人的哈哈大笑声,以及某些人嗷嗷的痛叫声。

第二日,当耀珠的光辉再次闪耀,花君莫才搂着叶清逸飞身回到营地。

当叶清逸被某王带着飞身在天,她不自觉地就闭起来双目,紧紧抓着花君莫的衣服不敢放松。

“逸儿,不怕,本王在……”

叶清逸听到这柔声的安慰,感觉到心安,慢慢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飘逸的墨发掩映下,俊朗非凡的侧颜,说实话,这张脸,放在现代,那绝对是妥妥的全民男神。

“逸儿,你看……”

叶清逸顺着花君莫示意,低头俯视大地,虽然还有些恐高的不适,但眼前的美景着实养眼,不禁让她想要欢呼出声。

湛蓝的天空下,一望无际的碧绿森林,那深林中央镶嵌着一粒翡翠般的湖泊,湖泊四周是开阔的草地,氤氲的水雾正在飘散,为这一副美景罩上了一层神秘的白纱。

“好美啊!”

看到叶清逸展颜,花君莫笑了,果然美人一笑倾城,叶清逸的目光不自觉的又回到了花君莫的脸上。

“咳咳……逸儿这么喜欢看本王,那以后我们再不分开,高山流水、龙潭虎穴,本王都陪着你,如何”

“呵呵……”叶清逸笑容羞涩,内心暗忖,谁说某王冷酷无情,他分明就是暧昧高手,看来传言不可信。

叶清逸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拉着花君莫的手紧了紧,这个动作让花君莫内心欢喜,他的小未婚妻害羞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花君莫觉得,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他们才飞了没半刻功夫,就回到了营地。

一黑一粉,俊男靓女,衣抉翻飞,如一对神仙眷侣,翩然落下,看的一众人等愣了神。

“哇,看看,人家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瞧瞧……”

梅落云抬头,就看见那让他想要喷血的一幕,叶清逸娇羞的抓着花君莫的衣服,两人飘飘如仙。

梅落云衣袖下的拳头紧了紧,他见过叶清逸狡黠、咆哮、撒泼、耍赖、清冷、聪慧过人,却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娇羞这种神色。

他以为这女子天生是个混不吝,对谁都大大咧咧,谁成想,也有人能让她展现如此让人惊艳的一面。

他愣愣的盯着那张娇羞胜雪的容颜,看着她向别人绽放自己从未见过的柔媚,心里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但是,他技不如人,昨夜一场惨败,是他今生最大的耻辱;而自己又因胆怯,不敢暴露自己真实的身份。此刻,他又因羞愧于自己丑陋的容颜而不敢上前质问。

落云,落云,云落西山终是空。

他注定会因为今日的胆怯,而错过了与自己最爱之人共度一生的机遇,而成了终身难以挽回的遗憾。

“喂,喂,那是我家王爷和王妃,瞧你那副丑样子,你瞧什么瞧……”

沐谦看着梅落云喷火的双眼,嫉妒的神情,不住的感慨,这一对俊男美女居然让“女子”都变得嫉妒和痴狂起来,简直了,简直了……

梅落云暗淡的低下了头,一副悲悲戚戚的落寞神情。

呃……

这低沉的情绪在洋溢着喜庆氛围的营地,显得格格不入,而梅落云还刻意压制着,只有距离他最近的沐谦真切的感受到了。

看“她”这样,也算与自己“共患难”了一夜,沐谦突然真的有些想要“怜香惜玉”一番。

于是,他对着梅落云说道:“你别眼红,他们本来就是一对,要是你羡慕,不如……”本来沐谦想说让本公子陪你来着,可看到梅落云突然抬起那张奇葩的丑脸,硬生生改成了“本公子手下俊男颇多,不如让你挑着陪,如何?”

周边几个隐卫,脚底打滑,踉跄了几个,摔倒了几个。

哎呀,神啊,沐头你的话太有杀伤力了,下次敌军来犯,他们一定举荐沐头到城楼来上几句,说不定那敌人就自己溃不成军了。

梅落云不言,端着丑陋的嘴脸,狠狠剜了一眼沐谦,站起身扭头便走。

留下沐谦一脸诧异,他哪里得罪“她”了。

叶清逸走了过来,还未等看清梅落云的伤势,却不想这人抽身离开,似是有股子针对自己的怨气迎面扑来,让她觉得好生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

“不晓得,王妃,我看你这丫头,八成是思-春了。”沐谦神秘兮兮的在叶清逸耳边碎碎念,惊的叶清逸差点蹦高高。

思-春……,哈哈!

99 林深处,寻寻觅觅

休整一夜之后,花君莫与沐谦汇合,就准备出发寻找神墓入口。

而另一队人马,就是由假扮的“花君莫”与“叶清逸”引领前行的豪华车队,此刻正在一间十分豪华的酒楼里休整。

酒楼大厅内,正是早膳的饭点,座无虚席。

“大人,昱王爷他们到底怎么想的,不是说要去探墓,怎么还如此招摇过市……”

还未等白衣侍婢说完,叶晨婉就面色冷峻的制止了她的话。

虽然那侍婢说的极为小声,仅她们三人可以听见。

但此刻这间酒楼却是已经卧虎藏龙,表面上大家看起来熙熙攘攘,实则好多人都竖起耳朵,听着她们这边的动静,滴溜着眼珠子,随时盯着她们的动作。

保不齐这些人之中,就有那么几个修为不输于自己的。自叶晨婉夜探燕来居碰见身手了得却丫鬟打扮的梅落云之后,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叶晨婉的两位侍女看了看周边噪杂的环境,又看看楼上紧闭的几间上房,皱起了眉头。这“贵人”就是事多,到此刻还没有起身。

而此刻,叶晨婉不禁面色冷峻,还多了那么一丝气恼,只是她隐藏的极好,两个贴身侍婢都未曾察觉。

这两天在路上,他们虽然队伍庞大,行驶的速度却不慢。可两日了,殿下与姐姐常常同出同进,甚少与自己搭话。

原本她以为是姐姐相信了别人的闲言碎语,特意冷淡自己。

可是昨夜她准备找昱王殿下,打算询问有关神墓之事,谁知却被“云梅”拦住,她的侍婢与其交手,她才惊觉,这个“云梅”虽然面貌身形与之前见过的那人并无二致,但绝对不是真的“云梅”。

她仔细思量这两日的事情,立即发现不对。

恐那“花君莫”与“叶清逸”也是假扮的,因这二人两日来都甚少露面,而自己成了王爷与姐姐掩人耳目的最好诱饵。

她猛的抓起宝剑,抬头四下望去,却见原本熙熙攘攘的酒楼,突然安静了一瞬,人人表情微凝,还有几人沉不住气,手都摸上了武器。

“呵呵,小二,再来几个包子。”叶晨婉顺势轻摔了下自己的宝剑,示意小二上包子。

“来了,来了……”小二见是不好惹的女侠,匆忙将热气腾腾的包子送了上来,而周围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熙熙攘攘。

看来,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了,就算她心里气恼,却也无计可施,她并没有看过那神墓地图,且已经快行两日,就算如今去寻他们的踪迹,估摸着也寻不到了。

既然王爷让自己引开这些人,作为下属她遵命就是。

“哎……”叶晨婉深深的叹了气,压下内心的不平,面无表情的说道:“本神使陪同昱王殿下出来历练,也不知何时能寻到神药,能治好皇后娘娘的宿疾。”

两位女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有些诧异叶晨婉的话,但也感受到了刚刚周围紧张的气氛,知道护法大人的用意。

均附和道:“大人,王爷自有计划,既然咱们是出来历练的,跟着也无妨。”

“是啊,大人,咱们跟着就是。”

叶晨婉浅笑点头。心里却在想,不知堂主与姐姐他们是否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花君莫一行人出发了,向森林的深处快行。

因为沐谦伤了屁股不能骑马,而梅落云伤了脸不能吹风,所以这二人只好坐马车。可坐人的马车只有一辆,所以叶清逸就被花君莫拉着一起骑马去了。

此次临行之前,花君莫与梅落云避开众人不知说了什么!梅落云才得以又回到了队伍里,叶清逸还担心,梅落云会被赶走,谁想花君莫却将他留下了。

“你不赶梅落云走了?”

“他是你的护卫啊!”

“可他是个男的,而且你昨晚……”

“昨晚怎么了?”

“……”

被花君莫控在怀中的叶清逸,无语望天。

而花君莫则面带微笑,她的心是他的,他还怕啥?再说,此去神墓不知有无危险,多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照顾叶清逸,他也放心,在她的性命与嫉妒之间,他当然要让她好好的活着。

而此刻马车上,沐谦像看怪物似得盯着情绪不良的梅落云。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

“呵呵,帅哥见多了,没见过这么丑的帅哥!”

“切——”梅落云转头不打算理会沐谦。

“哎,我说,你真是那个鼎鼎有名的西沙女王的幺子?听说你有九个姐姐!个个貌美如仙?”

梅落云一副“你好无聊”的表情瞅了沐谦一眼,明显不想和这人交谈。

“哎,还听说你自幼在西沙祭祀宫长大,传说祭祀宫没有一只母的?是真是假?”梅落云没有回头,只掀起窗帘望向不远处马背上那一对璧人。

“哎,哎,哎,你倒是说话啊?”见梅落云不理会自己,沐谦八卦之心,空虚的不得了。

“别吵……”沐谦见梅落云望向窗外,伸长脖子也看了一眼,心下了然。

“喂,听说西沙女王见一个、爱一个、杀一个,到现在后宫都空着,不知落云王子是否如此呢?”梅落云的双眼眯了眯,喘气声变粗,如一只快要爆发的小兽。

“听说你姐姐们的生父都被母王杀了,可有此事?还听说你生父不详……”沐谦不知死活的撩拨着那只小兽,却不想这话踩到了兽尾巴。

“啊——”一声干嚎,沐谦被扔出了马车。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落在众人的前面。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扶我,快扶我起来!”真是的,不就聊聊天吗,至于把自己扔出来吗!还好脸先着地,没摔着已经很是悲惨的屁股。

侍卫们扶着沐谦到马车前,梅落云掀起车帘,挑衅的瞅着众人。

“呵呵,您坐,您坐,我去后面的马车。”

沐谦说着赶紧拉着侍卫向后走去,可是后面哪里还有坐人的马车,只有一辆拉货的马车。沐谦心不甘情不愿的在侍卫的帮助下,趴在了一堆货物之上,心里郁闷至极,直骂自己最贱。

这小插曲之后,众人继续前行。

这是一处南泽与西沙之间不知名的森林,因此人们也称呼它,无名之林,林子周边有些小镇与村庄,花君莫他们曾经在小镇上买了些补给。

也听小镇百姓说,这林子不知已经存在多少年了,因其土壤与其它地方不同,似乎只适合红杉树生长,所以林中九成以上为红杉木,且红杉长寿,千年甚至万年的红杉木都能在此处找到。

但因为这里的红杉木自身有种淡淡的腐臭味,少有人用它做家具,更是烧不得,一烧臭气熏天。或许因这红衫木的原因,这林子里野兽也极少,所以就连猎户都很少光顾。

久而久之,这无名之林成了“无人之林”。

这一点,自从他们一行人进入以来,便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高耸入云的林木,超过五成以上需要四五人合抱,一路走进去,十分静谧,也不见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而且他们还瞧见了几株至少有数千年树龄的超级红杉,这些红杉木十分粗壮直挺,看的一众人直咂舌。

一行人走了约半日,除了偶有鸟叫兽鸣之声外,再也没有见到任何异常。

“王爷,神墓入口到底在何处?”叶清逸不禁好奇的问道。

“还记得森林中的那个迷雾下的湖泊吗?如果那张地图没有错的话,神墓的入口就在那个湖泊附近。”

叶清逸想到了之前昱王与皇帝之间的对话,又问道:“那会不会有什么守护神兽之类的,特别凶残那种?”

“怎么,逸儿怕了?”

“呃……王爷你修为高自然不怕,小女子就一普通人,怕怕得很!”

“呵呵,逸儿不用怕,本王会护你周全的。”

两人说话间,前方有侍卫来报。

“王爷,前方发现一个很大的湖泊,周围方圆十里都是矮草。”

“嗯,六卫听令,就地扎营!”花君莫说完,大家纷纷下马开始扎营。

花君莫抬头,只见头上是密密的杉木针叶,几乎将耀珠的光芒完全挡住,只透下些许斑斑点点,他不禁皱了下眉头。

“沐谦,你可还好?”

“王爷,用了六品的伤元丹,此刻已无大碍。”沐谦说着向叶清逸投去感激的目光。叶清逸可是带了一大兜六品以上的神丹呢!太给力了。

“梅落云,你可还好?”

梅落云不情不愿的上前,说道:“除了脸丑了点之外,其他还好!”

听了这话,众人才将目光聚焦到他的面上,大小眼恢复的差不多了,脸也不浮肿了,就是还有些淡淡的青黑没完全退却。

哎呀,他们家王妃的灵丹真是不错啊!王爷能娶到这样厉害的王妃真是太好了,会炼丹还大方,这两人打个架都能吃上六品丹,真是羡慕啊!

“那好,梅落云留下,保护……易公子!沐谦随本王先去探一探。”花君莫看了眼依然穿着男装的叶清逸说道。

说完就与沐谦飞身走了,留下一脸呆愣的梅落云,暗忖,他这么好心!

“喂,你发什么呆啊,如今恢复了男身,不高兴吗?”叶清逸拍了一把梅落云,给他吓一跳。

“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倒是你,美男在侧,应该欢喜才是。”梅落云基本上都是嘟囔着说话,却让叶清逸听出一阵阵酸腐之意来,这好端端地是怎么了,她怎么觉得这梅落云装扮了一阵子女子后,总是一身怨气冲天的。

难道真如沐谦所说,思-春-了……

100 湖底的秘密

花君莫与沐谦二人,出了红杉林,便看见一大片十分鲜绿的草地,延绵十来公里,才能到那如镜子般的湖泊跟前。

“沐谦,可觉得有异?”沐谦挠了挠头,确实有些古怪的感觉,但是却说不上来。

“这里,没有一丝儿动静,没有一丝儿风。”花君莫补充说道。

沐谦才惊觉的确没有风,安静可怕,但是他们刚在树林穿行之时,确实是有风,而且林风不小,头顶的针叶都在“唰唰”抖动,不时还有几声鸟鸣。

可这里……死寂一片。

明明他们从扎营的地方过来,不过才3公里而已,却似乎进入了另外一番天地。

“沐谦,布置结界。”沐谦知道事情轻重,催动术法,以自己的指血结出一个封印,双臂画圆一推,这一片天地就被罩在了一处隐藏结界之中,就算此刻有外人过来,如不能破解结界,是绝对看不见内部情景的。

结界设置完成。花君莫便一脚踩上了那鲜绿的草地,那绿草极细,仅比动物毛发粗些,远远开起来绿油油毛茸茸一片,中间竟没有一丝儿杂色。

这毛茸茸的视觉感,让花君莫十分不适,此刻他一脚轻轻踩了上去,更觉的有些软糯,似乎这些青草不是长在地上,而是长在某种动物的皮肉之上。

花君莫不禁有些汗毛倒立,怪物他不怕,就怕那些毛茸茸的东西。可是现在,自己别无选择。他舒了口气,压下心里强烈的不适感,将另外一只脚也挪了上来,然后又缓缓前行了几步,发现没有任何危险。

就给身后的沐谦一个手势。沐谦也学着花君莫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踏上这片草地。他与花君莫的感觉一样,只觉得这草地有异,却并未感觉到危险。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朝着那湖泊高速前行。不到一刻,那荧蓝泛光的湖泊就出现在眼前了,两人同时看向湖底,水色清澈,湖底似乎有蓝绿色的植物,密密麻麻将整个湖底掩埋,看,而那些蓝绿色的植物,此刻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在光明大陆,会发光的植物很多,特别是一些水生植物,因为在幽暗的水底,耀珠之光微弱,没有足够的能量成长,所以千百年来演化出各种发光植物。

花君莫与沐谦在湖底巡视了一会,没发现任何异常。

花君莫伸手,在湖边拔了一根儿青草,那青草即可渗出汁液,他用青草撩起一点儿水花,那平静无波的湖面就泛起阵阵涟漪。

一切都很正常,这草无毒,水也无毒。

可一切又那么不正常,水里无毒且水质清澈,却无鱼,而那青草的汁液居然是淡红色的,当它滴落在湖中时,泛起淡淡的红晕,而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太奇怪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发现异常,便离开了湖边。

他们一离开,那湖底的光芒以不易让人察觉的速度,越来越亮。

“既然没有危险,先让众人过来,一起寻找神墓的入口。”

“哦,王妃也来吗?”

花君莫略作思考,想到这里确实没有危险,而且逸儿总会有些奇思妙想,于是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让梅落云也来!”

“哦……”王爷让情敌来,是不是太心大了。

看着沐谦没有动,花君莫又说道:“多一个人保护逸儿,本王更放心,她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你放心吧。”

“好吧!”王爷考虑的不无道理,虽然现在没有危险,但是这地方太过诡异,还是王妃的安全第一。

不一会儿功夫,众人都来到了这片区域,只留下几人看守营地。

叶清逸与众人在密林中行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沐谦所说的莹蓝之光,那光芒很像流萤,闪闪烁烁,又好像黑夜中的流星,划出一道道微弱的光影。

“哇,好美啊!”叶清逸惊呼出声,不禁快步向前跑去,她第一个跨出杉树林,踩上绵软的草地,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草地好软,像沙发,这草好绿好细,想绒毛,这里就像——一个超级大的毛绒玩偶的身体。

叶清逸狐疑,望向在一旁查看的花君莫。

“王爷,这里好奇怪啊,怎么会有这么鲜绿的青草?!你之前见过吗?”

“本王没见过,不过本王可以肯定,这里没有任何杀气,很安全。神墓的入口,应该就在此处,大家找一找,看有什么异常。”

“得令!”众人开始在这片方圆十几公里的草地上搜索起来。

叶清逸找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发现,觉得无聊,就用手扒拉那些青草,她实在好奇什么样的泥土能长出这样的碧绿到发光的青草来。

这土壤好生奇怪,呈现片状,土红色,半透明,较大的有手掌那么大,小的也有指甲盖那么大,且草根处还细细的满是红色的粉状物,看起来就像是这些片状物长时间干涸之后形成的齑粉,而这些青草就从这些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齑粉层中冒出来。

这的土壤还真奇怪!叶清逸拿起一片巴掌大的红色片片,随着耀珠的光芒瞧着,突然她发现这些片片上,有一圈一圈的纹理,就像……树木的年轮,或者说,人指头的纹路。

她又拿起几片来,居然发现这些片片都有这种纹理,她不知要作何解释,看看还在搜索的众人,似乎大家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她有点儿雀跃的一路小跑到花君莫身旁,递给他看。

“王爷你看,这红色片上居然有纹路啊!像不像皮肤纹路,嗯?”

花君莫拿起两个暗红色片片仔细看了几眼,觉得叶清逸说的很对,的确很像,但是这个发现自己刚刚也有研究,并没有什么收获。

“逸儿,你觉得这个可以说明什么?”叶清逸想了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哎……不知道,那就再找找吧!”看着哀声叹气走向湖边的背影,花君莫不觉得好笑,逸儿有时候像个没长大的女娃娃,小小的一点成果都能让她十分喜悦。

叶清逸来到湖边,望着如镜面的湖水,倒影着碧蓝的天,飘动的云,心情又莫名好了起来,这里的景致犹如梦幻仙境般,真是美!

没有一丝儿风的湖面,诡异的安静,真的就像一面镜子,叶清逸不禁好奇,扔下一根青草,立刻就破坏这份景致。

一圈一圈的涟漪映衬着湖底的隐隐闪烁的光,荡漾起来水纹,虽然也美,但却没了那份倒影的静谧。

光?叶清逸不禁好奇,这湖底怎么会有光呢?

“王爷,这水中的光是怎么回事呢?”

花君莫听到叶清逸的话,也走到湖边,却见那湖中的光,似乎比之前更亮了一些,而且此刻空中的流萤之光也更甚。

“沐谦!快过来看一眼,这湖底的光似乎有变化。”沐谦立刻跑过来,也盯着湖底看了起来。

“的确,这光比之前更亮了些,虽未也很微弱,但却是有变化,来人,下水。”

几个水性好的隐卫,二话不说换了装束直接入水,溅起不小的水花。

这湖看起来清浅,却也十分深奥。

那几人一下水在如灵活的鱼儿般游动,好一会儿才到湖底。

几人小心翼翼的用携带的工具将那水草一点儿一点儿挑开,不到一个时辰,湖底那蓝绿的水草就被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众人惊异的发现,那原本四个水手隐卫,从不同角度看起来,居然变成了八个。

叶清逸感觉自己有些眼花,揉揉眼睛在看,还是八个,而且其中四个向下游,而下面的四个则向上游。

这情形有些诡异,众人的心不禁漏拍了一下。叶清逸实在过于好奇,不禁探出了身子,却在水中看见了自己清晰的倒影。

难道是……镜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镜子。

“王爷,那是一整块银光石!”众人也是一片惊呼。

银光石是这个大陆做镜子的通用材料,谁能想到这湖底居然是由一整块的银光石铺就的,一整块、那么大的银光石可谓绝无仅有!

众人感叹的同时,都将目光聚焦在那块罕见的大石上,却不知这大石有什么蹊跷之处。难道有什么机关?

那几个水手在那块大石头上摸索了半天,似乎没有什么收获,齐刷刷游了回来。

哗啦啦……几人出水之后,个个喘起了粗气,稍事休息立马回了主子的话。

“王爷,湖底有一块很大银光石,并未发现其它异常。”听到这话众人也都泄气,机关似乎也不在这里。

大家发现了大块的银光石,那绝对不是自然生成的,一定是修为高深之人或神兽级别的之物特别安排的。

只是大家一时间参不透这其中的奥秘罢了。

“休息一会吧!”眼看已经过了午餐的饭点了,王爷一声令下,隐卫们也停止了搜索,坐下来吃起来干粮。

花君莫、叶清逸与沐谦坐在一处,边吃边讨论起这银光石来。

“这么大一面镜子,用来干什么?难道这镜子的主人身形高大,才整出这么大一面镜子来,再说着镜子在湖底,是有弧度的,照的人都变形了。”

101 墓光倾城,幻境入口

“王爷,其实镜子除了用来穿衣正形,还有很多其它用处,比如折射光线、聚集光线……”

“嗯,逸儿的意思是说……就像你设计的那个猫眼儿!安在门洞上,通过镜面反射,以及水晶球的放大效果,最终形成更大的视线范围。”

啪啪啪……叶清逸鼓掌了,花君莫还真是悟性高啊,简直一点就通,一点就透。

“王爷英明,就是这个道理,不同弧度的镜子,折射出的光线会不同,如果这个湖底的镜面呈现平整的正圆弧形,那么在一天之内的某个时间点,镜子所折射的光芒,必将汇聚一处,我猜测,很有可能会是一个点。”

“按照王妃的说法,这个点就是神墓入口的关键所在?”沐谦激动的附和道。

“对,就是这样!”

花君莫沉默了一瞬,又说道:“神墓地图上曾出现过一个时刻,正是午时三刻,当时本王并不知晓这个时辰的意义,所以没太在意,如今听逸儿所说,这个时间应该就是开启神墓的时刻。”

“那就没错了,午时三刻是一天中,耀珠光芒最为强烈的时候。而且现在距离这个时间还有一刻钟。”

事不迟疑,花君莫立刻吩咐大家快些用餐,然后集合,清点人数,分配几人在外守候,2人回营地报信和等待,其他约30名隐卫,外加花君莫、叶清逸、沐谦和梅落云,一共34人,准备时间一到,立即寻找神墓入口,想办法进入神墓。

沐谦拿出测量时辰的罗盘,叶清逸知道这东西,类似于古代的日规,就是一个圆盘之上有时辰刻度,以及时辰针与刻度针;中间有一试光石,用于检测耀珠光芒的强弱,随着光线强弱的变化,时辰针与刻度针会相应旋转,光明大陆的人,就是通过时辰罗盘来确定时间的。

一天之内,耀珠光线的变化虽然缓慢,但那刻度针依旧不停的在转动。午时二刻,午时二刻半……很快就到午时三刻了,众人均屏住了呼吸,瞪大了双眼,紧张的等待着。

此刻,耀珠的光辉照射在湖底巨大的银光石之上,随着银光石镜面的弧度,已然折射出一个巨大的光圈,那光圈散发出耀眼的白光,极为刺目。

众人都是修神者,此刻这白光所蕴含的光之力,普照到每一个人的身上,大家都感受到了这力量的强大与纯净。

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人垂涎这份光之力,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那个光圈聚合,形成一个光点,好开启神墓之门。

随着光芒越来越盛,光圈也越来越小,亮度与热度也越来越高……

这时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那热度居然让湖泊的水开始慢慢蒸腾。

水雾急剧上升,却被湖上的结界阻挡而停留,就这样聚集成了一道白雾皑皑的穹顶。

当那光环终于聚合而成一个点时,正好午时三刻整点,众人紧张的等待着神墓之门开启。

花君莫抱紧了怀中的叶清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耀眼的光点。

只见,那光点出现之后,湖水不再沸腾。仔细看那湖水,依然少了一半。

而变成蒸汽的那一半湖水,此刻正聚集在结界的穹顶,因浓厚的白色雾气重重叠叠,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巨幕。

突然,那光点开始散射出赤、橙、黄、绿、青、篮、紫的七彩光柱,那些各种色彩的光柱,交相辉映地照射在白色的巨大圆形水幕上,居然呈现出令人称奇的影像。

那影像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楚,宏伟壮观,气势磅礴。众人此刻都扬起头,看的清楚,不免震惊万分。

那悬在空中的居然是一座颠倒过来的城池,一座规模十分庞大的城池。

这座城市的边缘还在向四周慢慢扩散,更显得宏伟大气;而湖面此刻也清晰的倒影出那城市的模样,就像两个颠倒的世界。

花君莫等一众人等被夹在这两个世界的中央,身体不由自出的失重而漂浮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这里一面是神墓幻境,另一面才是真正的神墓,你想在神墓中得到什么,就会被这个幻境送到特定的区域,我们此次最重要的目的是《万年决》,大家平心静气,默念静心咒,控制自己的贪念,想着《万年决》我们就能一起进入神墓,否则,将被这幻境所迷惑,如果没有破解幻境的心智,将永远被困而出不去。”

花君莫说完,低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抱着的叶清逸,笑着问道:“逸儿,怕不怕?”

叶清逸此刻十分紧张,她很怕,她又不知《万念决》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生出想要它的冲动来,再说,静心咒是什么,自己也不会啊……

所以,她才更紧张,怕自己被卷入幻境,与大家分开,怕自己孤零零被强行带到某个可怕的地方。

因此,她只能紧紧握着花君莫的手,在失重的状态下开始起了“晕车”反应,一阵头晕眼花。

猛然间,那光点的亮度拔高,似乎能掩盖一切黑暗的能量瞬间爆满,而后又快速消失。

就在那光点消失的一瞬间,一缕黑雾如幽灵般快速闪入墓光中,与所有人一起消失在天地间,只留下一声类似哀嚎的惨痛叫声,隐隐传入驻守在湖边的隐卫耳中。

一切,恢复了原样。

那湖泊还是静谧如镜子,倒影着蓝天白云,湖底的水草依旧密密麻麻将银光石遮住,湖岸上依然是碧草青青。

如果不是亲眼得见事情发生的全部过程,驻守湖边的这几个隐卫,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做了一场离奇的大梦。

“你刚刚有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吗?”

“好像没有,不过我好像看见有一团黑影闪过,太快,不知道是不是眼花?”

“我什么也没有瞧见啊,你们两个别疑神疑鬼的,这里有沐头设置的歃血结界,整个大陆也没几个人能破解。”

“是啊,此次进去的都是六卫里的精英,修为都不错,放心吧!”

听到这些话,众人才安下心来,一心一意的开始驻守此地,在周边不断巡逻,设置各种预警的设施和障碍。

神墓幻境中,那团最后进入的黑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一路嘶吼着落入一处烈火熊熊之地。

“噗——”那黑影幻化成人形,跌跪在地,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那人用手背擦了把嘴角的鲜血,慢慢抬起头来。

这是一张十分惊艳而邪气的脸,如画的眉毛飞舞入鬓,一双火红的凤眼上挑,凌厉异常,嘴角挂着邪魅入骨的冷笑,艳红的菱唇还染着丝丝猩红的血迹,就像盛开自地狱的曼陀罗,妖艳且有毒。

他额间一抹火焰纹,如燃烧的烈焰般烁烁生辉,又如涅槃的凤凰,睥睨众生。这人身材颀长健壮,身穿一袭镶嵌着黑曜石的锦袍,两口敞开,露出白皙的肌肤,以及胸口处的火凤纹身。

此刻,他周身黑色笼罩,在这烈烈火焰之地,如同一个王者,浑身霸气外泄。

如果多看两眼他的脸,就会发现,抛却这人身上的邪魅与黑暗气息,其实他与连城公子郝连城的容貌并无二致,只是一个拥有温婉而深邃的蓝眸,而一个是红火而幽黑的凤眸;一个气质淡雅如陌上公子,一个邪气冲天如黑暗之主。

不错,他就是整个光明大陆的黑暗之主,暗黑界的魔尊——凤焰,万年来唯一能够暗地里自由穿越光护结界的暗魔。

“没想到这聚光阵如此厉害,居然能伤得了本尊的魂体……噗……”凤焰又一口鲜血吐出,才觉得胸口处畅快了一些。

他用手指抹了把那猩红的血,不禁在伸出舌头舔了一把,哼,魔尊的魂血极为珍贵,是千万年积累的暗黑力量所化,自己居然连吐了两口,真是暴殄天物。

凤焰觉得胸口的闷气还未全解,立刻盘膝打坐,开始调整内息,意图压下因光明之力的压迫而不断翻腾的气血。

另一边,花君莫一行人进了墓光幻境,可唯独少了叶清逸。

花君莫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瞬间慌了神,只感觉胸口气血翻腾,心脏瞬间揪了起来,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惶恐直冲大脑。

为什么会是逸儿?!

逸儿最怕这种古墓,却不知被传送到了哪里的幻境之中,千万别是那种黑暗恐怖的才好。

“咦,好生奇怪,王妃呢?”

沐谦统计了人数,发现只有三名隐卫没了踪影,其余人都跟了进来,可是他一转头,却发现一脸惊慌的花君莫,而没看见叶清逸。

被保护的最严密的人,居然就这么消失了。

沐谦很惊疑,但更加担心,他不但担心叶清逸,也很担心花君莫。

“咚——”梅落云见叶清逸不见了,一腔愤怒无处发泄,直接上前揪起花君莫的衣领就是一拳,花君莫没有挡,也没有躲,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拳头,嘴角流出一丝鲜血。

“你冷静点!”

沐谦死命拉住还想揍人的梅落云,怒吼道:“王妃失踪,又不是王爷的错,这神墓幻境本就诡异,它会按照每个人心中所求,为他们分配去处,难道你不知道吗?”

“花君莫,你曾经说过,逸儿有你,定能确保万无一失,如果这次她有什么不测,我梅落云发誓,定与你不死不休。”

梅落云说完,转身就走,他要将叶清逸寻回来,这女子最是胆小,最是惧怕鬼神之类……想想都觉得自己心里火急火燎的。

“等下,本王有一个方法可以试着探寻逸儿的下落。”

“有办法,那你不早说!”

刚走出两步的梅落云,一转头又回来了,怒气冲冲的回复到。

102 成功之后俱是血泪

沐谦有些忐忑,王爷的方法不会是……他想的那种吧?但愿不是才好!

传说,当修神高阶者突破果神期之后,就能以自身血脉的力量,与他人结成同命血盟,而这个血盟需要修神者最为珍贵的心头血一滴,却只需要对方的一些气息便可,再通过古法结印,就算对方在封闭结界或者异时空,都能直接产生作用。

当同命血盟一旦成立,誓约双方将成为同命人,弱者一方的举动都能被强者一方无障碍感受清楚,而且任何一方受伤,另一方必将受损,除非一方魂形俱灭,要不然终生不得解禁。

所以说,这个功法其实就是实术者凭借一己神力,对弱者一方霸道的守护,而这样的方式对自身百无一利,甚至紧要关头还会直接要了修神者的命,因此传说中,这个术法被创造者使用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人愿意使用。

试想,谁愿意将自己强者的命运,寄托在一个弱者的身上。

再说,这心头血极是难得,需要修神者多年修为才能生出那么两三滴来,且心头血损失,修神者修为会在一定时间内锐减或者消失,这个时间不可预期,说不上长短,或许是一个时辰,一天,一月,但也可能是长期,比如一年,或者十年,也有可能是一世,又有谁会愿意冒这样的险。

所以,沐谦在内心祈祷,千万不要是这样的方法。

“王爷,慎重,王妃只是暂时失踪,却不一定就有生命危险。”

此刻,花君莫表情凝重,内心更是百转千回。

其实早在昨夜当叶清逸向自己表明心迹的那一刻,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只是自己当时还有些犹豫,而现在只剩下后悔了。

“沐谦,你不用劝我,其实本王早在昨夜逸儿与本王表明心迹之时,本王就有了与逸儿进行同命血契的想法,只是错失了良机,如今……”花君莫突然瞥见自己手腕上的那缕青白,接着说道:“如今本王依然想与逸儿进行这血契,呵呵,本王现在才明白为何会有人创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术法来!”

花君莫说完在沐谦担忧的神色下,苦笑了几声!

“万万不可啊,王爷,先不说您肩上的担子,就是您尊贵的身份,和这么多年辛苦练就的这身神功,怎能,怎能……?”沐谦说着有些哽咽起来。

花君莫自幼便是修神的上乘筋骨,天生体内蕴藏强大的神力,其丹田虚空也异于常人般浩淼无界。

却也因此,他年幼弱小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份力量,这人人羡慕的独有神力犹如地狱勾魂之火,不知多少次将小小的昱王殿下至于频死的边缘。

若不是神使秦丽水留下了保命的丹丸和挟制体内力量的心法,以及沐王府祖上传下的万年寒冰床,昱王殿下岂有命在?!

沐谦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被一位全身明黄的男子抱进王府的小男孩,他与自己年龄相仿,浑身衣衫褴褛,面色焦黑中透着苍白,而唇色却是十分不正常的艳红。

那抱着小男孩的男子,被父王恭敬的领到了他家的地下寒泉,他知道那里很冷,还有一个寒玉雕的床,也很冷。

年幼的沐谦极为好奇,那地方可是没有父王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进的秘密之地,可当时,他父王居然领着一堆人进去了。

他是气愤的,也是好奇的。

自己府里连自己都没去过的地方,居然让一个外人小孩先进去了。

且自此,这孩子每隔几日就会到他家寒泉,小小的沐谦不淡定了,难道说这寒潭里有什么小孩子喜欢的东西?!

沐谦猜测着,百思不得其解,终有一日忍不住违抗了父亲的警告,趁着下人们不察,偷偷潜入寒潭。

地下寒潭其实就是一处地下暗室,入口在沐王府的后花园一棵大树下,因着要保持寒冰不化,所以那暗室在地下极深之处。

沐谦拿着火折子,在无尽的黑暗中,沿着旋转甬道的台阶一直向下。这甬道又黑又深,而沐谦当时年纪还小,还是个母妃怀中撒娇的小儿郎。

所以,他惧怕无底的黑暗,但是心底强烈的好奇,还是让他忍着浑身的冷意,颤抖着一步一步走下去。

终于,当小沐谦达到底部,骤然降低的温度,让他连接打了几个寒颤。

当他轻轻推开石室的门,在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的照射下,看见了让他好奇不已的人,那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小男孩。

小沐谦见他躺在一个冒着白色雾气的床上,似乎是睡着了,脸上结起了冰霜,就连扇子般的睫毛上都是六棱的冰花。

“喂,你醒醒啊,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冰床上?”小沐谦有些气急败坏的吼着这个人,可他却丝毫没有反应。

这……

而这时火折子灭了,夜明珠忽明忽暗的光线下,那冰床上的人浑身冰寒,一动不动,就像……一具尸体。

小沐谦吓坏了,他颤抖着身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步步后退准备逃走,谁知那被“冻住”的人儿却开口了。

“懦夫,有本事进来,却害怕一个被冻着的人。”

小沐谦咽了咽口水,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约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满脸冰霜,正坐在寒冰床上,睁着细长的凤眼,神态自若的看着自己。

“你,你,你是人?是鬼?”

“呵呵,这世间有鬼吗?就算有吧,也会畏惧本王这一身杀戮之气吧!”

“本……王?你是谁啊?”

“怎么,沐王叔叔的嫡子连本王都认识?”

“你……是昱王殿下?”小沐谦有些欣喜的看着眼前的人,难道他就是传说中十岁就英勇救驾的昱王殿下,那可是他们一辈人的骄傲啊!

“正是!”这回说完,小沐谦高兴了,他终于见着自己的偶像了。

“小的沐谦,给殿下请安!”

“这里没有外人,起来吧!”

……

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就此成了不话不说的幼年朋友。

自此,花君莫每隔一月都会到沐府小住三日,利用寒冰床的力量,压制体内的喷涌沸腾的力量,同时也通过寒气与火气两种力量在体内平衡的当口,修习光明神殿最为上乘的护法神功。

而沐谦也在花君莫的影响下,逐渐由一个被木王妃疼宠过头的小世子,变成了一个人人夸赞的少年才俊。

此后两年,年轻的昱王为了彻底平复体内时不时就爆发的神力,特地去了光明大陆极东之地的幻梦森林,与各种灵兽斗法,七级猛虎、八级灰熊、九级灵蟒都被花君莫斩于莫言剑下,还在两条灵蟒的血盆大口中救下了一只极为难得的神兽幻梦。

这一路,花君莫可谓九死一生,在幻梦的指点下,才在幻梦森林的第二重冰峪,获得了自己的需要的神药,寒冰魄。

相传,寒冰魄具有重塑筋骨、锻造魂魄之效,可以取代寒冰床的作用,却比寒冰床更为珍贵,对花君莫的修为提升来说,具有事半功倍之效。

可是,有人入了幻梦森林深处的消息不知被谁传开了。

传说梦幻森林第一重为林域,人可以进出,里面多有些初级的灵兽和灵药,自古以来就是众多修神者和四大学院每年的历练之地;而第二重为冰峪,传说在林域基础上多了一道万年的冰谷,里面藏着千年、万年生的冰莲,其籽成熟之后沐浴冰雪,就会形成寒冰魄,对修行有极大助力,但这些年进入者众多,而出来的基本没有;第三重,据说为火宇,到如今也只有传说而无人得见其真容。

每每有人进入梦幻森林的第二重,就总有些贪婪却不想付出的人,暗自埋伏,想要守株待兔、强取豪夺。

而这次也不例外,当花君莫带着寒冰魄一路杀出重围,与一直守护在林域的鹰卫汇合之时,已经身受重伤,好在鹰卫人手众多,又有沐谦助阵,才勉强护送昱王回了南泽。

这一路走来,为了平息体内的力量,为了修炼,为了那几滴心头血,花君莫所有的付出都被沐谦看在眼中,那是一条极为艰辛的血泪之路。

而如今,殿下居然要用自己的心头血进行血契,就算对象是沐谦也极力维护的叶清逸,他也觉得不能接受。

“王爷,请三思!”

花君莫看起来主意已定,沐谦别无他法,只能以君臣大礼跪求,其它护卫们见沐头跪地,虽不明白这血契是什么,但也能感受到这必然会影响自己主子的修为。

于是,众人也纷纷跪地,请求昱王三思。

一时间,整个场面中,除了花君莫,仅有梅落云一人突兀的站着。

他内心也无比震惊,光明大陆之人将修神看做生命,花君莫居然愿意为了叶小姐而付出这么多,确实让他始料未及,也让他内心惆怅。

这心头血他也有一滴,他也是果神期的修为,要说付出,他也可以。

可是,真的愿意吗?他内心有些犹豫。

不过听到叶清逸居然已经向花君莫表明了心迹,他内心便瞬间涌起了一团莫名的妒火。真是气死他了,这女人也太不自爱了,居然主动向男子表明心迹。

想到这些,梅落云也下定了决心,不就是同命血契吗?他也可以。

“哼……,小爷敬佩你是一条汉子,居然能为小姐做到这个份上,小爷佩服,不过小爷告诉你,小爷本来就要依靠小姐度过生死大劫的,我这条命,早就和小姐的绑在一起了,同命血契,小爷比你更合适。”

103 同命血契

还未等梅落云吼完,花君莫一个隔空点穴,让正怒气冲冲完全没有防备的梅落云,一下子就中招了,瞬间动弹不得。

“喂,花君莫你这个混蛋,你干嘛点小爷的穴道……呜呜……”花君莫又一个隔空点穴,原本已经动弹不得的梅落云,此刻变成了“哑巴”,只有瞪眼的份了。

“聒噪!”某王面色不善又风轻云淡的说了两个字。

“既然本王已经决定了,那便不是尔等可以改变的,都起来的,沐谦,让兄弟们在四周巡视,你给本王护法。”

花君莫再不容许别人质疑和阻拦,直接布置好结界,转身打坐。

“王爷……”沐谦想阻拦,却看着自己伸出的一只空落落的手有些踌躇,王爷这是打定主意了,看来自己再劝也没有意义了。

“哎……”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只怪自己修神不精,不然还能替王爷一回,想到那个怕黑又怕鬼的人儿,他内心也揪疼无比。

众人在花君莫和沐谦的吩咐下,开始四处巡逻,没发现任何异常之后,花君莫开启了同命血契的阵法。

只见花君莫此刻幻化出生命之树的真身,一株气势磅礴的金色银杏树,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护法结界之中,流光溢彩的金色叶脉,在花君莫浑身白色光之力的映照下,越发璀璨夺目。

那浓密的金色叶子下,隐隐可见三只同样金灿灿的银杏果子。

众人不禁唏嘘,他们都知道自己主子的修为极高,却从未亲眼得见。如今这么生机勃勃的生命之树,这般坚不可摧的铁树金果,完全一副霸气凌然之感,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沐谦也有些吃惊,王爷进入果神期他是知道的,可是才不过一月有余,这银杏金果居然成熟了。这修炼速度,恐怕整个光明大陆,也无人能及。

这银杏金果具有除百病、解百毒之效,能让垂死之人恢复生机,是十分难得之物,却没想到王爷居然炼出了三枚,那岂不是说,王爷此刻的心头血,不止一滴,而极有可能是三滴以上!

而最吃惊的人莫过于梅落云了,他心里此刻暗自悱恻,难怪自己打不过他,原来这人真的比自己更加高深,想他的生命之树杞柳,虽然已是柳絮儿飘飘,却未见一颗杞柳果。

人比人气死人咧!梅落云发现自己无论相貌还是身材,还是修为,居然都比不过花君莫,天生骄子的他,内心苦逼,此刻看着花君莫即将要和叶清逸结成生死血契,面上更是愁苦拧巴的不行,一副“被人欺负”了想哭的表情。

花君莫的同命血契阵,阵势不大,却绝美异常。

只见花君莫浑身金光灿灿、白光闪闪,就如同神邸般卓尔不凡,那光之力幻化而成的利刃,迅速划破胸口古铜色的肌肤,一滴泛着艳色的心头血滑落在指尖。

那红光潋滟的血滴,就如同一颗通透的红水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红水晶”从花君莫的指尖慢慢腾空而起,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线,就嵌入了花君莫的额头正中。

就如同一颗妖艳的红痣,突然嵌在了一位出尘绝色的公子额头,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突然融为一体,却又不显得突兀,反而让花君莫多出一份别样的情致来。

看到这样的花君莫,众人的眼都移不开了。梅落云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才将一众人等唤了回来。

花君莫将那红痣慢慢融进自己的额心,用神力将心头血的威力化为无形,又拿出那根青白的丝带,将这些无形的力量统统附着在这根丝带之上。

那青白的丝带有了神力和心头血的加持,飘飘飞起,在半空中舞动起来,不一会儿,那丝带便结成了一只飞鸟,忽闪忽闪这青白的小翅膀,就飞了出去,没飞几下,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王爷,这就算成了吧?”沐谦看到这一幕,有些不甘心。

“那青鸟沾染了本王的心头血与神力,又有逸儿的气息,定然能找到逸儿的下落,本王便能时刻感应她的所在。”花君莫有些微喘的说道。

“王爷,不知这么做,值不值呢?”沐谦又一次可惜的问道。

花君莫只是笑笑,并未正面回答沐谦的疑问,而是说道:“如果今日是本王身陷囹圄,生死未卜,作为本王最信任的兄弟,不知你会不会也如此舍生呢?”

沐谦尴尬的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君莫这话说的,你有事我必然生死相随,只是,只是,我的修为不够,怕是不能与你血契啊!”

“呵呵……,这就对了,兄弟尚且同心,夫妻就算同命,又有何妨!”花君莫起身,拍了拍沐谦的肩膀,情深意重的说道。

夫妻……,叶小姐几句表白的话,就让自己的兄弟生死相托,沐谦还真有些……嫉妒了。此刻他不知该说是王爷太痴情了好呢,还是叶大小姐表白的太是时候了。

“呜呜……”一旁干瞪眼的梅落云,只能在嗓子里呜呜几声,表示自己强烈的不瞒。叶清逸是自己的有缘人,现在还是自己的小姐,作为她的侍卫,自己有责任救人,可是居然有人抢了这个功劳,这个花君莫真是太过分了。

花君莫和沐谦淡定的瞅了一眼瞪眼呲牙的梅落云,没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动作。

这下,梅落云有些着急了,难道花君莫已经完成了同命血契,为何还不给自己解开穴道。

却见花君莫与沐谦一众人等,居然收拾收拾,直接这么离开了此地,独留梅落云一人干瞪眼却动不了。

再看叶清逸这边,花君莫搂着自己进入这个鬼地方,却不知为何进来之后,叶清逸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人。

只是一个瞬间,她似乎被类似于黑洞的东西,直接吸引到了这里。

周遭是一片火红的花海,寂静异常,美丽异常,却不见半个人影。那些红艳艳的花儿有些类似于开在黄泉之路的彼岸花,却又不是。

那些花朵的花瓣细长,翻转弯曲着,姿态也极为妖娆,更像是一团团红色的火焰,有些飘渺,散发着灼人的光热。

传说,彼岸花花与叶永不相见,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而这里的红色花朵,花叶俱全,神秘诡异,却不知叫个什么名字。

叶清逸很是好奇,上前想要仔细看几眼那花儿,却不想一团红艳艳的火光迎面而来,叶清逸本就小心防备着,赶紧后退几步,避开了那灼人的火焰气息。

“啊,救命!”吓死她了,原来这些花儿还会喷火呢。

叶清逸的一声呼救没有唤来任何人,反倒是惊醒了一众“脾气”极大的火焰花海。那些花儿似乎有灵性,在第一朵吐出一团火焰之后,其它的居然齐刷刷对着叶清逸吐火。

一时间,火光漫天,将本来就红光阵阵的天空映射的更加诡异。

火焰冲天,自花海中慢慢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影。惊的叶清逸瞪大了双眼,张开小嘴,却不敢呼救。

这来人自火中现身,颀长的黑色身影掩映在红热诡异的火光下,却犹如闲庭散步般潇洒淡定。

居然有人不怕这烈火,却不知这人是敌是友,是好是坏。叶清逸思量间,本能的矮下身子躲进花丛中,屏住了呼吸。

“咳,咳!”那男子出的火海,咳嗽了几声,原本淡定的身形一下子跌坐在地。

“可恶,这神境的烈火居然也带着几分炙热的仙气,咳咳!”那男子声音低沉沙哑,作为医师的叶清逸立马猜到,这人定然受了内伤。

这个发现让叶清逸稍稍放松了警惕,从花丛缝隙中偷看起眼前倒地的男子。

见这人闭着双眼盘腿打坐,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红气息,眉眼间一股黑暗戾气,决不像个好人。

叶清逸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想让那凤焰觉察到了异样。

“谁……”凤焰大手一挥,一波滚烫的火球直面叶清逸的方向扑来,在她眼中倒影出两个灼人的光点。

这火球的速度之快,就算此刻有人在附近也难救她,叶清逸瞬间懵了,紧闭双眼,内心恐惧,难道这次要葬在这火海之中?

紧要关头,一只青白的鸟儿展翅俯冲,自高空坠落,直接挡在了叶清逸的身前,一片沁凉感袭来。

叶清逸缓缓睁开双眼,却见眼前一片清澈的水幕,瞬间吞噬了那要命的火球,那水幕又瞬间收拢,化成一道青白的光芒,没入自己的身体,只在她的眉心留下一颗淡淡的红色印记,平白为叶清逸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美。

凤焰眯眼,瞧着这一幕,心下震惊,这里是神墓幻境的花火海,那些耀眼的花朵名为幻境沙华,它所吐出的烈焰,就算修为高深的修神者也未必能轻易抵挡,而这个女子居然没事。

且刚刚那一幕,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是同命血契的术法,这世间居然真有那样的蠢物,为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做到这般田地。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告诉你本小姐可是堂,堂,堂堂南泽丞相之女,修为深厚得很,你可不要乱来,小心本小姐一个不小心,就伤了你!哼!”

104 抓花某尊的帅脸

穿越医妃修神记正文104抓花某尊的帅脸“有趣,有趣,哈哈……”

凤焰斜睨着叶清逸不禁嗤笑起来,这笑声癫狂,且肆无忌惮。

“本小姐可没骗你,你……你笑什么?”

“本尊笑人类愚蠢,居然有人为你这蝼蚁般的生命以命护持!真是不知所谓。”

“人类!难道你不是人?那你不是人……是鬼?”

“嗯?!本尊自然不是你这渺小的人类,本尊是……臭丫头,你想套本尊的话!哼?”

凤焰起身,一个瞬移就到了叶清逸身边,他本想一把掐死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女人,可当他看见那双因好奇与恐惧而瞪大的双眼,亮的灼人,反而生起了一丝逗弄的兴趣。

那灼热的手掌轻轻摩挲过叶清逸绝美出尘的脸,滑腻沁凉之感传来,将凤焰的火气降了些许。

“嗯,不错,确实是个美人儿,难怪那两名修为高深的人类男子,要为你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可却不知最终是哪个蠢物,居然以自己毕生修为为赌,为你下了这同命血契。”

叶清逸听到这话,虽然心里疑惑,可眼下自己被吓的浑身哆嗦,哪里有心情琢磨这人话中的意思,但同命血契四个字她记住了。

这人的手如火焰般灼热,将她的脸烫的发红,如果那有力的大手轻轻用力,估计就能扭断自己的脖子,可是他却轻柔的过分,刚刚迎面而来的杀气瞬间消散。

“鬼……鬼王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的其实是个医师,看您身上有伤,小的可以为您疗伤。”

“鬼王?哈哈……这个称呼有趣的很,不过,你给本尊疗伤,你确定你那些医治人类的小伎俩,能为治好本尊?”

“尊……上,小的会炼六品丹,也认识一些珍稀神药,再说,您不让小的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能医好您呢?”

装逼容易短命,为了保命,叶清逸顾不得脸面了,急忙自荐自己的利用价值。

“哦?那……本尊,就给你个机会。不过,你可别想着逃跑,本尊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共赴黄泉,哈哈。”

凤焰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发现叶清逸还瘫坐在地上,没好气的回头吼道:“走啊!傻坐着等死吗!”

叶清逸不情不愿的跟在这个神秘人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将其虐杀了无数个来回,居然被人威胁到毫无反抗之力,真是太过分了。

“嗯……尊上,您贵姓大名,这里是不是传说中的地狱啊?我可是听说只有地狱才有烈火,才有这沙华之花。”

“地狱?这可是神境,是人人都想来的地方,这里有世人想要的一切,财宝、美人、权利、力量……你们这些人类千辛万苦的进来,不就是为了这些吗?”

凤焰一副轻蔑的表情,回头注视以着叶清逸。

“就算我们是为了财宝佳人,那尊上您呢?”

“五灵石,本尊要的是五灵石头,打开神墓,拿到万念决,才能解救我魔界万千生灵。”

凤焰的目光透过花海,投降远方,闪烁着坚定与志在必得的光芒。

叶清逸心里惊涛骇浪,魔界,这光明大陆只有一个魔界,就在那无边的黑暗之境,掌管无数暗魔之人,那眼前之人不就是……暗界的魔尊!

想到这里,叶清逸有些腿软。

“怎么,怕了!当初,要不是若水偏心你们人类,将本尊封印在那不见天日之地,本尊如今也能成为这天地的共主。”

“若水神女?我倒是听说过。”

叶清逸很好奇,想起了星辰坠之中的幻鼠小黑,以及那日在南泽皇宫神堂里那尊没有眼睛的神像。

“什么?听说过……什么意思?若水可是你们人类家喻户晓、顶礼膜拜的神,你这么大不敬是什么意思?”

凤焰听到叶清逸的话,停下脚步,转身就提起了她的衣领,可怜叶清逸像个小鸡仔似得,被凤焰高高拎起。

“咳咳……”叶清逸双脚离地,喉咙被勒着,结结巴巴的说道:“尊……上,你不要激动啊!若……水,女神,万年前早就陨落了,沧海桑田的……消失这么久,又会有多少人还……还崇拜她呢!”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她是这世间唯一的神邸,有谁能伤得了她,嗯?”

凤焰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瞪大了双眼,揪着衣领的手大力收紧,叶清逸立刻呼吸困难。

“我……我……不是我啊!你……疯子。”

叶清逸看着凤焰眼中熊熊的怒火,好似要将自己烧成灰烬,不禁爆发出了人在绝境中反抗的力量,她双手死命抓向那张阴鹜的黑脸,居然抓出了无数道鲜血淋淋的印记。

谁说帅哥俊男最看重容颜?

这凤焰的脸和脖子都快成一团烂肉了,可他居然还不松手,死死的掐着叶清逸纤细的脖子,直到她渐渐无力昏死。

此时,已经寻到一处茂密森林的花君莫,猛然间心口巨疼,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幸亏一旁的沐谦机警,扶了一把。

“王爷,你这是……”沐谦将花君莫扶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他并无大碍,猜测道:“难道是王妃有危险!”

“无碍,她已经脱离险境了。”

休息了一会的花君莫继续说道:“我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却并未感受到她周围有任何杀气,她也并未受伤,但愿我们能早日找到逸儿。”

“嗯,王爷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花君莫就地打坐,以自己的神识探查叶清逸大致的方向和所在的位置,结果发现,那似乎是一处极为灼人的洞穴,而叶清逸此刻即使在昏迷中,也在扒拉着自己的衣衫。

花君莫附着在叶清逸身上的精血,只能助他感受到这些,并不能真正窥探到她身边的情形,他不禁有些气恼,紧紧握住了双拳。

此刻,凤焰看着眼前让人气血喷张的香艳场景,皱起了眉头,他狠狠踢了一脚被自己扔在岩壁上的人。

“哎呦,你干嘛,很疼的。”

叶清逸清醒了过来,才发觉屁股要命的疼,她正要抬头质问那个什么魔尊,却不想这人此刻正一副意味深长且讥讽的看向她。

“怎么,这么着急想对本尊投怀送报,可惜了,本尊对人类女子没有丝毫兴趣。”

“什么?”叶清逸低头,立马瞥见自己大大敞开的领口,以及松散的衣带,还有鞋子早就不知被遗失到何处的光脚。

“嘶……”叶清逸吸了一口灼热的空气,慌乱的将衣服整理妥帖,内心烦躁不已,都怪这地方太热,自己才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宽衣解带,可绝对不是什么投怀送抱。

想到自己刚刚“打脸”了眼前这尊,心里的气恼平息了不少。

只是,当她再次注视这张脸,想审查一番自己的“杰作”时,却发现,这人的脸居然完好无损,依旧那般阴鹜和冷帅。

哼!她怎么给忘记了,这尊不是人,不是人,不是人。

“真是麻烦,这么强大的修为为你护体,都护不住你,一点用处都没有。”

凤焰说完转身朝着这个火焰洞的深处走去,叶清逸这才回过神来,查看自身所在的这个炙热无比的地方。

这是一处洞穴,确切的说,更像一个岩洞,这里同样盛开着神境沙华,只是更为艳丽,如滴血的颜色,充斥着整个洞穴,让人更觉的热浪滚滚,一波一波似乎能灼伤人的面皮。

叶清逸觉得自己全身热血沸腾,就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般,有些坐立不安。

“尊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这是火容洞,没想到好久不来,这里已经这么炙热了,看来,这火灵石也该是出炉的时候了!”

凤焰像是回答叶清逸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他感受着这份能将一般人类瞬间燃为灰烬的炙热,脸上终于露出了些难得一见的欣喜,一扫之前的阴鹜,确实帅的更为阳光明艳起来。

只是,这喃喃之语,却让叶清逸内心大震,原来他之前来过这里,且知道这神境的很多秘密,,或许她应该跟着他。

“好久不来?火灵石?尊上你年纪轻轻的就这般厉害了,居然早来过这神境,还有那火灵石是什么啊?”

叶清逸尽量让自己像个好奇宝宝般,快速跟在凤焰的身后,一脸期待的望着他的背影。

“怎么又想套话,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活不了多久了,只要你死了,他就会死,这是同命血契者的宿命。”

话说到这份上,叶清逸对同命血契有了彻底的了解。只是让她十分意外,没想到花君莫能为自己做到这份上,这份比海还深的情,让她都有些不知如何面对了,她最不喜欢欠别人的了,自己死就死了,可是,如果真如凤焰所说,再搭上花君莫一条命,她要怎么还呢?

哎!这人,难道傻了不成!

“你要我的命可以,但请你不要伤害他,你们无仇无怨的!”

“怎么?舍不得了,你放心,到时候本尊定会让你们生不同时死同穴的,哈哈!”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让他死呢?你这个变态!”

凤焰只是笑笑!

105 火神洞

凤焰转身快步向洞内走去,叶清逸前后左右看了看,这里除了热,还像个密闭的空间,想逃出升天,难于上天。

叶清逸只好快步跟着凤焰进了火神洞。

反正她也很想知道这火灵石为何物,且看凤焰的态度,目前自己还是安全的,或者说他还不屑于动动手指杀她吧。

火神洞内一片火红,种满了神境沙华,且这里的花植更为茁壮,花朵硕大艳丽,一朵朵密密的挤在一起,散发出灼热的红色焰气,熏的人头晕眼花。

叶清逸一路踉跄,虽然有花君莫的神力护体,但还是难受的紧。

反观凤焰,兴奋和志在必得的神情,在妖孽般的眉眼间流转,让眉间的凤焰花都红艳了几分。

“哈哈,天佑我暗界,居然让本尊再次来到了火神老祖的神墓。”

“哼,就算找到又如何,邪不压正,你们永远不得光明……”

“你嘀咕什么?”

还没等叶清逸说完,凤焰一个凌厉的眼神飞了过来,吓的叶清逸缩了缩脖子,赶紧住嘴。

凤焰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倒是不怎么着急了,反而坐下开始打坐运功。

这里的神境沙华为维持火神洞的神力和阵法而存在,具有很强的能量补充作用,与外面那些具有抵御神力的完全不同,不但能迅速补充凤焰因强行进入神境所受的内伤,还能增强他的火性光之力。

叶清逸内心着急,此刻她身上热的发烫,体内的水分不断渗出,还不等形成汗水就蒸发了,叶清逸一点不怀疑,凤焰再多坐一会,自己就要变成碳烤人肉干了。

“尊上,尊上,人类有句话说好事多磨,夜长梦多,您,您还是赶紧做正事要紧,是吧?”

凤焰没动,只是嘴角勾起戏谑的弧度,看的叶清逸更烦躁了。

“哎!我说你听到没有啊?”

叶清逸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疲累虚脱的倒在了地上。

“真是没用。”

一个水囊砸向叶清逸,她赶紧拿起来一口气将全部水喝干,才稍稍有了点儿力气。

凤焰站起身来,浑身的黑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火焰的红光,眉心那抹红色此刻栩栩如生,如火焰般灼亮。

凤焰走向神境沙华丛深处,那些花儿如同见了鬼魅般纷纷避让,竟然让出一条道来。

叶清逸紧随其后,突然感觉这火神洞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热,那些花色也似乎没之前那般红艳了。

一人一魔,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火神洞最深处。

这里,有一片空地,空地中间有一处棺椁。

叶清逸看到那雕琢精美的棺椁,内心恐惧。

那棺椁的材质像是水晶又不像,散发着阵阵寒意,与这洞中炙热的环境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今日,本尊倒要看看这万年冰晶如何还能挡我。”

凤焰斜了叶清逸一眼,居然让叶清逸滚烫的身体,条件反射性的打了个冷颤。

还未等叶清逸反应过来,凤焰隔空一掌直接将叶清逸甩到了冰晶棺椁上。

“啊!”叶清逸从棺椁上跌下,快速后退,却被某尊从身后阻止。

“去,打开冰晶棺。”

凤焰一个用力,叶清逸又一次趴在了棺椁上,一股凉意直达心底。还真是说不上来的舒服……

“我,我不敢,我怕棺椁,也怕死人!”

“打开棺椁和生死之间,你选一个。”凤焰抬掌,一个红球出现在掌心。

叶清逸内心急转,这人必然修炼的是某种火性的功法,这冰晶棺椁搞不好就是为了阻挡他的。

可是如果不开,自己现在就会死,搞不好还会连累花君莫的性命。

这……可如何是好?

“尊上,这冰晶棺椁,您……是不是碰不得?”

凤焰的脸眉毛微不可见的挑了挑。叶清逸看着他,不知死活的笑了。

“呵呵,也就是说,尊上现在有求于我。”

凤焰懵懂了一瞬,然后彻底发飙了。

“女人,你活的不耐烦了,居然敢和本尊这么说话,不怕本尊杀了你么。”

“怕,好怕啊,哎,可是我死了,您就进不了神墓了,这可怎么办呢?”

“你……”凤焰气结,万万没想到被一个渺小的人类威胁了。

“不过,我向来有恩必报,我会帮您,只是……”

“磨叽什么?快说!”

“尊上必须答应不杀此次进入神墓幻境的任何一个人。”

“哈哈,可笑,不过一群蝼蚁,还不值得本尊出手,还不快快打开棺椁。”

“口说无凭。”

凤焰的脸又抽了抽。

“那好,本尊对火神老祖发誓,不杀就是,否则本尊就得不到火晶石。”

凤焰怕叶清逸再次磨叽,直接发了血誓,一滴带着黑雾的魔血,从凤焰指尖沁出,在空中结印,预示着契约成立。

叶清逸心满意足的转身去研究如何打开棺椁,错过了凤焰眼中的狠戾,本尊不杀他们,也有办法让他们死。

叶清逸双手握住冰棺盖子,使劲推行,一点一点,露出了散发着阵阵白色冷色的入口。等棺椁的盖子落地,叶清逸已经累得只有喘息的力气了。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热浪袭来,瞬间吞噬冰棺,足见此处神境沙华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叶清逸毫不怀疑,如果刚刚不是冰棺阵法的清凉,自己真的要成“熟人”了。

凤焰不等冰棺化完,瞬间带起叶清逸纵身跃入。

“啊!……又来!”叶清逸只在一瞬间惊吓之后便恢复了镇静。

说来也怪,自从与花君莫在这树林高空飞过一次之后,恐高症就这么好了大半,难道这是“爱”的力量,呵呵。

凤焰瞧着眼前人的迷之微笑,内心微起波澜,都说世间最魅惑者莫过那些变幻万端的暗界女魔,没想到这人间女子也自有另一番情致,光明圣殿的神女叶晨婉算一个,眼前这女子虽及不上光明殿的那位圣女,但她笑起来长长的睫毛盖住眉眼的样子,却也显得十分可爱。

“哎呦!”凤焰与叶清逸落在了一处石壁崖岸之上。

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凤焰在下叶清逸在上,自然,刚刚“哎呦”一声的一定是“魔肉垫子”凤焰。

只是,他肯定不会承认,他刚刚一时看美女失神摔跤所致,他肯定是内伤还未痊愈,再说他心里只有那位如皎月般圣洁的女子,只不过觉得眼前的笑容自己从未见过而已。

叶清逸顾不得凤焰的异常,赶紧爬起来,打量起周遭环境。

他们此刻落下的地方是一处从光滑的石壁中伸出的断层,而对面的石壁上也有一个一样的断层。

那断层之上雕刻着不知什么的图腾,周边围着一圈火色的神境沙华,火红的光之力向着图腾中心的点集中。

叶清逸眨了眨被火光刺疼的眼睛,才看清楚那中心有一块奇幻的红色晶石。

“终于找到你了!”凤焰就一个飞身跃上前面的断层。

“吼——”

凤焰双脚刚刚着地,一声浑厚的嘶吼声猛然出现。

吼得整个山洞都摇晃起来。

“魔尊小儿,一万年了,居然还惦记着本神的火晶石,一点记性都没有。“

“呵呵,只要是本尊看上的东西,不死不休,看招!“

电闪雷鸣间,一神一魔开始大战。

流光与焰火齐飞,照亮了整个火神洞,也瞬间让这里的温度急剧升高。

叶清逸躲在一块大礁石后面,在热浪滚滚中再次感觉快要被热熟之时,猛然间被一股大力拉进了凤焰的怀中。

“火神老儿,没想到这万年的离体之魂,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你不就是仗着有火晶石吗?“

“哈哈,有本事再战几个回合,看本神将尔的魔魂打散。“

火神之魂幻化的虚体,乘胜追击,一记强有力的火焰袭来。

叶清逸刚刚只来得及看了眼嘴角血迹斑斑的凤焰,就被他挡在了身前。

此刻那火光即将逼近……

能将高高在上的魔尊大人伤成这样,想必这火该不是普通的火焰,叶清逸心里直骂凤焰,没想到这么自大的人居然会用她这个弱者来挡抢。

叶清逸绝望的闭上双眼,感觉浑身瞬时渗透了汗水,看来今日要成炮灰了,只是可惜了她才刚刚开始还没尝到点甜头的爱情了,哎!

过了许久,叶清逸凝神,发现自己的神智还在,她慢慢睁开双眼,就看见眼前呆愣的望着自己的火神老头。

她缩了缩脖子,摸了摸头和身体,还好还好,确定自己没有化灰,长舒了一口气。

叶清逸转头望向凤焰,以一种吃人的表情,都怪这家伙害的自己差点被烧死。却奇异的发现,此刻这尊魔也有些怔愣。

“啊——”一声哀嚎之后,突然火神的虚体开始四散,打乱了这难得的安静一刻。

“你,你,你早就知道她,她……“

“没错,能接近神境沙华,又能推开冰晶棺椁的人,怎么可能是凡体肉胎,哈哈!噗——”凤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叶清逸听着两人的对话,才发觉此刻自己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青光,并且没那么热了,就想起了花君莫与自己同命血契的事情,估摸着一定是这血契,让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才能适应这灼人的温度,才能给火神老祖的虚体一记致命的攻击。

只是叶清逸没有想到,花君莫会给自己这么强大的力量,这太匪夷所思了,看起来,就连花君莫也不是眼前这神之虚体的对手吧?!

108 若水织梦

疑问归疑问,此刻她最关心的是自己怎么从这里逃离。

既然花君莫能以同命相契,她定不会负了他,她活他才能更好的活。

叶清逸下定决心,想着要如何一番生死大战才能逃离魔爪,结果她一回头,发现凤焰已经晕厥。

厄……白瞎了自己一顿生死攸关的胡思乱想。

叶清逸正准备抬抬屁股逃走,突然被那墙上的火晶石吸引,那红灿灿的透明晶体,看起来非常贵重,却不知有何神奇之处,能让一个虚体那般厉害的神魂守护这么多年,还能让暗界的至尊万年记挂。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叶清逸上前拔下那晶石,只觉得天地摇晃,头晕眼花。

她跌跌撞撞的,准备爬上岩壁,却见凤焰依旧昏死在这里,想想之前他虽然利用了自己,却也救了自己的性命,随即将他搬到一处崖壁的洞内。

“哎,就看你的造化了!”说完快速逃离洞口。

到了外面,叶清逸才发现,哪里还有什么神境沙华花丛,随着自己与火晶石的离开,这里的一切变得唯美如画,原来的洞口也消失在一片碧草野花之中。

叶清逸看着眼前湛蓝的天和油碧大地,以及舒展的山川和舒卷的白云,突然觉得活着真好,每天斗来斗去真是无聊。

美景让叶清逸彻底放松了警惕。

只听“嗖”一声,一只羽箭射了过来,只是那羽箭没有准头,很轻易就躲过了。

才刚刚舒坦几分钟,又冒出敌人来了?叶清逸气愤难当。

只见箭矢射来的方向,远远跑过来三个人影,看穿着打扮居然就是花君莫的三个下属。

叶清逸心中狂喜,太好了,这回得救了。

几瞬间,那三个人就到了眼前,而后面好像还跟着另外一群人。

三人面无表情的到了叶清逸的身前,还没等叶清逸高兴的打招呼,一把冰凉的利剑就架在了她脖子上。

“喂,你们干什么,我是叶家大小姐。”

三人并未回答,只是驾着叶清逸快速后退,神情警惕。

后面的一队人马,也在几瞬间赶到此处,领头的居然就是叶清逸朝思暮想的花君莫。

“逸儿……”看见几日不见的人儿,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叶清逸,发现她完好无损之后,胡子拉碴、一脸肃穆的花君莫终于露出了笑容。

“逸儿,你没事就好!“

没事么?被锋利的剑刃紧紧抵着脖子,连说话都怕会被割开喉咙的人是没事的人?

”放我们离开,我们就放了这女子。“

一阵嘶哑暗沉的声音从叶清逸的头顶传来,让叶清逸浑身一个激灵,这声音,就像从地狱传来的鬼嚎。

“咣……“花君莫直接扔掉了手上的莫言剑,慢慢逼近。

“放开她,你们抓本王。“

看着花君莫乖乖上前,准备束手就缚的样子,这三人才稍稍放松了警惕,叶清逸脖子上的利剑也有了一丝松动。

就在此刻,花君莫一个瞬移,一手按住那侍卫拿刀的手,一手拉过叶清逸禁锢在怀中,几个旋身,就远离了这三人。

莫言剑起,在花君莫的隔空操纵下,几个剑花就将这行为诡异的三个侍卫毙命。

“他们……“他们不应该是花君莫的人吗,怎么会这样?

“他们早就死了,只是被这神墓异宝黄晶石和青晶石所镇压的远古魔魂附体而已,我们拿了晶石,消除了所有魔魂,也算是行善积德。”

“什么行善积德,依本小爷看你们就是巧取豪夺。”

“你懂什么啊?没看那沼泽墓底的提示吗!只有拿到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块晶石,才能出这神墓,怎么,你也想在此长眠,陪着诸位神明?”

“你……”

听声音都知道,此刻喋喋不休吵个不停的必然是梅落云和沐谦了。

梅落云说不过沐谦,也不再理会他,屁颠颠跑到还相拥的二人前,以撒娇的语气质问叶清逸。

“主子,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能让自己置身险境。“

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剜了一眼花君莫。

要不是这人,和叶清逸血契的就是自己了,可谁想自己稍稍一个犹豫,就被抢了先。

叶清逸环顾四周,花君莫的侍卫们都默契的围成一个圈,且转过了身,沐谦也在一旁干笑,也只有梅落云一人敢凑近相拥的二人,还不知死活的瞪着花君莫。

叶清逸动了动身子,推开了花君莫,拿出了攥在手心的火晶石。

几人的眼睛立刻亮了,难道这就是红晶石?

“你们猜对了,这就是火晶石,应该也是你们说的红晶石。我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于是,叶清逸就将在火神洞之中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真是没想到啊,老大,咱们这么快就凑够三块晶石了。”

“不,可能不止三块,加上逸儿体内的蓝晶石,我们拥有四块晶石了。“

“什么?难道说,之前在火神洞中,那股力量,不是你我同命血契的力量。“

“逸儿聪慧,不是早就猜到了吗,况且,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未必是那火神老祖的对手,也不能仅凭我分散给你的力量,就能对抗上古时期集合天地精华的红晶石。“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体内会有蓝晶石呢?”

众人都疑惑的看看花君莫,看看叶清逸,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按理说叶大小姐作为丞相府的庶长女,生在盛京,长在盛京,这身体里怎么会有神墓的至宝,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如果传闻没有错,蓝水晶是集合天地间所有纯净之力的神石,万年前它是神女若水之心所化,如今,它在你体内,就说明你确实和女神若水有着莫大的关联。“

“不如,我们问问幻鼠。”

花君莫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叶清逸拿出星辰坠,却觉得这坠子沉了不少。待她打开星辰空间,一众人被这里面的景象惊的呆了一呆。

只见某鼠大人正扯着口水泡泡呼呼的酣睡,而它怀中抱着一颗比他自己还大一倍的夜明珠。再看整个星辰坠内,无数闪着各色光芒的奇珍异宝堆砌在各个角落让整个空间中的星辰都有些暗淡失色。

众人都笑了,没想到这还是一只贪财的神兽。

梅落云揪着幻鼠小黑的耳朵,好不容易将它弄醒。

“喂,喂,死老鼠,死老鼠,快醒醒,主人有话问你。”

“干什么,你这个不男不女、一会男一会女的怪人,你干嘛吵醒本神兽睡觉。”

“你,你说谁不男不女,要不要本小爷给你验证验证。”

“验……验……,怎么验?”某鼠终于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却只见它捂住关键部位,一脸誓死不从的模样盯着梅落云。

这一人一鼠的互动,很快活跃了大家的气氛,连日来与恶魔厮杀的疲惫倒是缓解了不少。

“小黑,既然你是若水神女养的神兽,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体内的蓝晶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蓝晶石……可惜我忘记了好多事情,我只记得蓝晶石是神女之心所幻化,是这世间最为纯净的力量所在,如果蓝晶石在主人你的身上,那说明你是神女指定的神识的传承者,再往远了说,神女可能在你身上重生。“

神女复活?众人都惊讶了!

“你的意思是说,神女将在逸儿的身上重生,那逸儿会怎样?“

花君莫听到这里,直接捏起小黑的尾巴,将它倒挂起来。

“主人的魂魄当然会离体了,神魂何其强大,不离体只能魂飞魄散。“

众人听到这里,又是一惊,想要保全王妃就不能让神女复活,可那是神邸啊!

“绝对不能让若水在逸儿身上复活,我不同意!我不管她是神还是魔,都不能伤害我心爱之人。”

花君莫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也不同意!”梅落云立马附和,倒是这回和花君莫的意见出奇的一致。

“我也不同意!”沐谦紧随二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神女他没见过,但相处良久的叶清逸已然成为花君莫之外他沐谦最好的朋友。

“传我命令!在场的所有人必须发下血誓,今天这件事情不许和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众人面面相觑,看来主子对这位未来王妃十分看重,否则这么多年他们都坚守秘密,此刻却被要求发下血誓。

不过,既然主子们都决定了,他们只需要绝对的服从和执行,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衷心。

“主人,你体内蓝晶石的力量已经被激发,而且你已经成为了神女的传承者,要不要接受传承暂且不论,可主人体内的蓝晶石力量,和主人目前的废材身份完全不符,本神兽可以和王爷联手将蓝晶石取出,以免引来无妄之灾。”

某鼠虽然有些不能理解,众人居然能在这样强大的力量面前无动于衷,都选择保护叶清逸,而不愿意神女复活,可不管是若水还是叶清逸,对它来说都是至亲,此刻它虽然为前主子难过,却也不愿意就此牺牲叶清逸。

蓝晶石的力量刚刚被激发,还未达到与叶清逸完全融合的地步,因此,花君莫和幻鼠很容易就将这股力量从叶清逸体内逼出。

109 谁在作祟

“父王,没想到神女如此对我们,这下可怎么办?魔界已经数十年大旱,再这么下去,我们魔界就将灭族。“

“这,这,这也不像神女的作风啊,当年她能大义灭亲,毁了整个神界的根基,并将魔族最高的权利归还我们,此刻又为何……“

“哼,这不是明摆着的,人族孱弱,神族就她一人支撑,而近些年只有我们魔族日益强大,她是怕我们威胁她的地位。“

“是啊,魔尊,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请战!愿为我魔族生存大计赴汤蹈火。”

大殿上刚刚主张以战争抢夺资源的三位魔族长老,此刻义愤填膺,立刻出列请战,而大长老和二长老此刻也不知道说什么。

此刻,人人都看向高坐的魔尊凤凌,等着陷入沉思的魔尊发号命令。

……

“若水神女怎会如此小气,定有人从中作梗!”

花君莫刮了下叶清逸的琼鼻,说道:“你都能猜到,魔尊怎能不知晓,可是魔族生性好斗,势必会挑起战争。”

“那岂不是便宜了这背后作祟之人?”

“我想神女为我们织梦,就是想让我们知道谁在作祟!”

“嗯!那我们看看再说。”

……

“此事,焰儿你是如何看待的?”

“父皇,这件事确实透着古怪,如果说不是神女所为,那必定是有人挑拨离间,如果这样,我们出战,反而被人利用。“

“少主说的对啊,不如,我们先查明真相,再做决断,也不迟啊,尊上!“

大长老和二长老似乎对凤焰的回答十分满意,就是魔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就如焰儿所说,我给你们三日时间,查明真相,再做决断。“

……

梦境一转。

叶清逸和花君莫又到了另外的场景。

噼里啪啦!魔尊的院子传来一阵桌椅碗筷碎裂的声音。

“快!“如果花君莫没有记错,魔族之战还有一个重要的起因,那就是魔尊凤凌被杀。

叶清逸和花君莫急忙来到魔尊的院落,却只见一团黑影远去,而魔尊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逸儿,守在这里,我去追!”

“哦……”

……

凤焰和一群魔族赶来,可惜已经晚了,魔尊已然毙命。

“父王,父王……”凤焰凄厉哀痛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魔宫,宫内宫外此刻跪倒一大片。

“是谁?说,尊上今夜和谁饮酒?”

愤怒的凤焰抓起一旁的侍从,咆哮着问道。

“魔尊没,没让小的们伺候,不,不知道,不过小的们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出了院墙向西去了。

“什么?怎么不早说!”

凤焰说完就跌跌撞撞的追向西头。

叶清逸内心捉急,不知是那团黑影暴露了行踪,还是她和花君莫被这侍从感知到了,也跟着凤焰,急急忙忙向西边行去。

……

魔宫之西,花君莫跟踪那团黑影到了一处悬崖。

那黑影突然停了下来。

“你跟了我这么久,到底意欲何为?“

花君莫纳闷,这团黑雾化成的人形,不像是人,也不像是魔,不知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能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死魔尊?又为何知道我的存在?“

“哈哈哈,我是谁?我是你们人类心里的邪念,罪恶,恐惧……或者说我是暗魔,没有办法在光明之下存在的暗魔王,只要你有人类的心思,怎能逃过我的魔眼。”

“废话少说,神女的物资是你捣的鬼?“

“是啊!只是可惜被两个长老坏事。”

“你杀魔尊是不是挑起神魔大战?”

“那又如何!不杀了魔尊,嫁祸神女,凤焰有什么理由攻打神界,吞并人间。我们同为魔,本王也该为魔族效力才是啊!”

“效力?恐怖阁下想要的并不止于此吧?“

“你小子不错,心思还算缜密,可惜了!“

“废话少说,看招!”

花君莫被这狂妄的暗魔王激怒,一个掌风便打了过去,可谁知花君莫直接穿过暗魔王的身体,差点掉落悬崖。

“你不过是一念意识,不知何故跑到这不该属于你的时空,却还要多管闲事,呵呵,本尊不陪你完玩了。“

暗魔王回了一个掌风,还没站稳的花君莫直接掉下悬崖。

“不要……“

刚刚跟着凤焰来到悬崖处的叶清逸,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箭步追了上去,可哪里还有花君莫的身影。

……

“是你杀了我父王,你该死!“

凤焰提剑就扑了过去,而那一团黑影却在转身间,变成了白衣飘飘的清冷美女。这女子的模样化成灰叶清逸都记得。

这便是神女若水。

却见若水只是瞥了眼叶清逸,便再没有理她,不过是两个误入的人类,不足为惧。

“魔尊之位,以及这三界的和平,都是本神倾了全力、九死一生所得,可如今,魔尊居然想反,本神不杀他杀谁!“

“你,枉你为天下神魔共尊之神,你把我们魔族当做施舍的乞丐吗?那馊掉的粮食和坏朽的工具,就是你的倾尽全力?”

“哈哈哈,不过是些蝼蚁,多亏有你和魔族的大长老、二长老,不然本神怎能预知你们的计谋,如今魔尊已死,本神不想再追究,只要你继任魔尊之位后,恭敬本神,与三界和平共处,本神自不会为难你与魔族。”

假若水,说完此番话,看着凤焰因为极度隐忍而攥紧的拳头,嘴角微勾,一抹不易察觉的邪魅笑意爬上眼角。

凤焰就这样看着神女消失,他将满腔的怒火集中在扭曲的面容上和沸腾的血液中,却隐忍未发。

“神,终究还是傲慢的,是高高在上的,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魔族!“

看来这凤焰也不是等闲之辈,如此能忍,神魔大战终究在所难免。

叶清逸看着眼前的一幕,很想提醒他,不要中计,那团黑影乖戾之气浓郁,怎会是光明之巅的神女呢!

可是她没有力气,也没有这个心思。

花君莫被暗魔打下悬崖,不知是死是活,他不是会飞吗?不是修为高深吗?

怎么等了这么久他还没有上来!

既然是在梦中,想来他们都不会真的死掉吧!

她这么想着,看着眼前的深渊,想着这下面有自己心爱之人,突然很想就这么跳下去。

“逸儿!”

花君莫突然从叶清逸身后出现,并抱住了她。

“傻瓜,你还在这里,我怎能有事!”

“可是你,你刚刚……“

“刚刚不过是骗过暗魔王的术法而已,因为我发现,他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且能伤了我们,而我们却动不了他分毫,所以逸儿,之后一定要跟紧本王,保护好自己。“

“嗯……等等,什么暗魔王?”

“就是吸收了三界神魔和人类的贪婪、恐惧、暴戾等所形成的一种恶魔,本王猜想他之所以要挑起人魔大战,有两重目标,其一,他想要统治三界;其二,这世界估计只有最为纯净和善良的东西,才能抑制暗魔的强大。比如若水,比如光明。”

“也就是说,神女是暗魔的天敌,神女在,光明神殿在,暗魔便没有办法变的强大,所以暗魔王才要处心积虑的引发战争,对抗神界。”

花君莫抬起手,又想刮一鼻子叶清逸,谁想叶清逸却早有防备。

“别别别,再刮,就变成扁平鼻了,我已经深深的知道,我很聪明了,你不用每次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吧!“

看着眼前调皮的人儿,花君莫难以抑制自己的微笑。

……

梦境转换。

魔族大旱数十年,又有暗魔王作祟,使得神魔两界失和。

凤焰即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处置了被认为投靠神族的魔界大长老和二长老。

魔界在凤焰和其它三位长老的带领下,开始攻占人类的城池和神界的资源。

自此,距上次神魔大战之后十万年的和平被打破,人间瞬间生灵涂炭,光明神山也不断被侵扰。

由于魔族势力的强大,神族和人族不得不联合起来对抗魔族。

人皇太羲与神女若水在这场大战中相遇相知。

神女若水,圣洁清雅额女神,一席战衣倾国倾城;人皇太羲,潇洒俊朗的男子,身披战甲所向披靡。

战时,两人并肩作战,人皇以精妙的奇门遁甲和布阵之术,配合神女统御大军,对抗强敌;休战时,人皇以绝顶的岐黄之术,与神女一起救助伤员,普济大众。

……

“君莫,你看神女和人皇还真是一对啊?“

“人皇太羲?“

“有什么问题吗?“

“在光明大陆的整个记载中,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

“啊,怎么可能?“

“是啊,我们所知的所有记载中,只有神女,神女带领人族大战魔族,并取得了胜利,将整个魔族封印在暗界。“

“可是这里面也有人皇很大的功劳,却没有关于他的记载,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的确不合理!我们继续往后看看。”

……

梦见再次转移。

历经几年大战,神女和人皇终于联手打败了魔尊。

同时,神女也察觉到暗魔王的存在,只要有黑暗的地方,就有暗魔的存在,要彻底消灭暗魔王,除非以神女的纯净之灵练成万念决。

神女和人皇,相处数年,情愫暗生。

无论神女如何努力,都不能摒弃心中执念,不能练就万念决的最后一重。

因此在将整个魔族封印在暗界之时,让暗魔王侥幸逃走,而神女和人皇却并未察觉。

……

110 胜利之时疑心生

人族与神族联合击败魔族,普天同庆。

而这一日,也正好是人皇和若水的大喜之日。

人皇,将这个大陆命名为光明大陆,他作为整个人类修为最高深的人类,就要迎娶光明大陆最后的神邸——女神若水。

人们因为自己的英雄迎娶心目中的女神而喜气洋洋,整个人间光明万丈、锣鼓喧天。

这份喜气也感染了叶清逸,她为这一对有情人的结合,以及人神联合所取得的胜利感到欣喜。

却瞥见花君莫紧紧皱着眉头。

“喂,难道你不开心吗?“

“开心?如果典籍记录无误,今日便是神女陨落的日子!“

“什么?怎么会?“

“是啊,看眼前的情景,魔族被镇压,暗魔王受了重伤,还有谁能伤得了这世间唯一的神邸呢!“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发生,君莫,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花君莫黯然的摇了摇头,他们在这里就如同空气一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就算我们不能阻止这件事,但我们却可以查明事情的真相,走!”

……

喜庆的光明神殿中央,神女若水坐在铜镜之前,一旁的侍女和神殿的长老们叽叽喳喳。

“神女,您这一身红妆,与平日里飘逸的白色服饰相比,少了清冷,却多了几分绝艳之美。”

“是啊,却不知你们人类的红妆是否真的适合我,我……”

若水有些羞涩的低下美丽的头,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要是让人皇知道,咱们今日可是双喜临门,还不知道我们光明神殿的姑爷,会不会开心到忘记自己姓什么!”

一众侍者被这位说话的长老,逗得嬉笑成一团,完全没了往日里拘谨的模样。

“休得无礼。”叶清逸淡淡的一句,众人才稍稍平息下来,一个个退出殿门,面上都含着喜庆的笑意。

只留下大长老和若水在偌大的神殿。

“大长老,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呵呵,神女,传言人类的女儿家出嫁,都会心情紧张,想必您也是如此,不必忧心。“

“是吗?十万余年了,我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属于这清冷的神殿了,却没有想到,会遇到他。“

“这是神女的造化,上天也怜悯神女永生的孤苦,以后,总算有人陪着神女了。“

若水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幸福而迷人的浅笑,不再言语。

……

“君莫,怎么办?怎么办?如此美好的一幕,为何,为何会突生变节?“

花君莫揽住叶清逸的肩膀,轻轻安抚她。

“事已至此,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只要查明真相,总有办法为她报仇。”

……

花君莫和叶清逸又来到人类的皇宫。

此刻,皇宫内也是一派喜气。

人皇太羲在自己的宫殿中,盛装准备出发。

“人皇,我至尊的人皇,要不是我出谋划策,为您读取神女之心,您怎能这么顺利的得到神女的青睐。“

此刻大殿内,只有太羲一人,而说话的是一团淡淡的黑雾。

“朕从未求于你,是你,是你自己非要将神女的心思告知于我,我与神女相识于乱世,有出生入死的情谊,才能有今日之大喜,与你何干?“

“哈哈,难道你真的就没有一点点私心吗?难道您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说您吗?我尊贵的人皇陛下。“

“废话少说,我是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再如此胡搅蛮缠,朕决不轻饶。“

“陛下,我好害怕,我怕您是因为您的威严,那外面的人呢?“

“住嘴,滚!“

太羲大怒,将此刻桌上的龙诞香炉扫在了地上,同时,那团黑影也消失不见。

“陛下,陛下……您无事吧?“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殿内。

那黑衣人伏地跪拜,却瞧见满地狼藉,一时不知要不要开口,却听见人皇平缓的声音,似乎刚刚暴怒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确实如您所料,这场大战之前,魔族首领凤焰的确向神女求助,结果,结果……“

想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这名侍卫头领不知说出来,按照他们人皇的品性,会不会影响今日的大婚,这可是举国期待的盛事。

“结果什么?说!“

侍卫头领没想到,被一向风趣幽默而又平易近人的人皇严厉呵斥。

“是!神女为魔族提供的所有物资全部是腐烂、损坏之物,根本不能使用,让魔族有了异心,并且,并且,的确如魔君所说,神女亲手杀死前任魔君,这一点很多魔族都能见证。“

这名侍卫头领说完,瞬间感觉空气都冷了几分。

他偷偷抬头,瞄了一眼,此刻的人皇,浑身散发着冷意,与一身的鲜红的喜庆形成对比。

侍卫头领被吓的赶紧低头,后面的话不知该讲不该讲,怕说出来,又一次加深人皇与神女之间的嫌隙。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一并说完!”

“神女,神女,她今夜安排神殿几位长老在,在皇宫附近巡查,还带着多于平日里数倍的人马,说是今日大喜之日,全城都放松了戒备,怕,怕,怕是陛下有任何闪失,以确保陛下的安全……”

咔嚓!那名侍卫只听到一声脆响,想必是刚刚碎掉的龙诞香炉碎片,又碎了一次。

侍卫头领不敢抬头,却瞥见地上滴答、滴答、滴答……几滴鲜血滴落。

想必那香炉碎片此刻是被人皇紧握的拳头捏碎的。

等了良久,只有那鲜血滴落的声音,却不见人皇说话。

……

“千万不要相信,不要相信!“

一旁暗中注视着人皇太羲的叶清逸,在心里默默祈祷,人皇人皇,幸福就在眼前,千万不要因为一时被蒙蔽了双眼,就不相信最亲近的人。

“他已经被暗魔王迷了心智,你看他的眼睛。“

听到这话,叶清逸才注意到,此刻人皇太羲的双眼呈现出诡异的淡红色。

……

“传令,按照第二套策略,行事!”

“陛下,三思啊!神女可是这光明大陆唯一的神邸了!是受到万民拥戴的神邸啊!或许,或许这其间有什么误会……”

“放肆!怎么?连你也敢质疑朕的决定,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神女才能下旨,朕的旨意无用是吗?“

那侍卫有些胆怯的地下了头,却总觉得此刻的人皇,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这骇人的气场从未有过。

“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朕最信任的隐卫,连你们也不听朕的命令了吗?那朕可真要好好考虑下朕此刻的处境。”

“陛下息怒,末将立刻去吩咐准备。”

等那侍卫头领下去,大殿又恢复了平静。

“若水啊若水,你可知我人族为了此次大战,耗损多少人力,才有今日胜利;你可知朕为了你不图名利又付出了多少;你可知我对你的爱有所深切,你可知我为了与你天长地久,我距离成神已指日可待;你可知……“

太羲的控诉由最初的大声激烈,变成了后面低沉的啜泣,回荡在空空的大殿上。

“我尊敬的陛下,这样做就对了,您别忘了,神族是傲慢的,高高在上的,凡人对他们来说,不过蝼蚁,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您呢!您快成神了,只有取而代之,让真正的神族永远消失,您才能让您的万千子民,得到永恒的幸福,您牺牲幸福成就的是世代的安平乐土啊!”

那团淡淡的黑影,又一次飘忽在人皇太羲左右,让他眼中的不舍很快便被狠戾取代。而这一切看的叶清逸直咬牙。

“这该死的暗魔王,简直阴魂不散。”

叶清逸忍受不了,冲上前去想将那团黑影打散,意料之中,那团黑影不为所动。而自己不过是穿越了黑影而已。

“逸儿,不得鲁莽。”

花君莫赶紧拉回愤怒的叶清逸,他可没忘记,这团黑影能够洞察人心,必然知道此刻他们的存在。

就是不知道这黑影如今受了重伤,浑身气息十分淡薄,还能不能伤了他们。

果不其然,那黑影转过身来,对着花君莫和叶清逸张牙舞爪。

“没想到,你这小小的人类,被我推下悬崖居然还没死,还敢来挑衅,你们要做对鬼鸳鸯,可愿不得别人。“

那暗魔王说完此话,一团黑气向两人袭来。

花君莫早有准备,带着叶清逸一个瞬移,原地消失不见。

留下那黑影,十分恼怒。

……

“对不起啊!刚刚我实在是没有忍住!可是那暗魔王实在太可恶了。“

“也许,这就是神女想让我们知道的真相,这一切都是暗魔王在搞鬼。”

“嗯,你说的对,我觉得等我有了生命之种,一定好好修炼,要是再让我碰到那混蛋恶魔,我一定将它大卸八块。”

花君莫看着此刻瞪着眼睛、咬牙切齿的某人,心里感叹,他的逸儿如此爱憎分明,看来以后可不敢轻易得罪她啊!

不过现在……

花君莫又一次吻上了叶清逸的小嘴,就在这人潮涌动,满大街都是喜庆之色的闹市。

“喂喂,嗯……”叶清逸又一次反抗无效被吻得七晕八素。

自从两人被送入梦境,这花君莫可真是到了一种“旁若无人”的境界,只要有机会就会“欺负”她。

111 仙人醉,醉仙人

激情洋溢的唢呐声,将“厚颜“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热吻的二人惊扰。

“快看,人皇的人马出动!“

“嗯!“意犹未尽的花君莫,在叶清逸的耳边亲吻了一下,才放开她。

此刻,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人们拥簇着他们的人皇,贺喜着人皇,恭送人皇前往光明神殿,也是太羲和若水举办婚礼的地方。

十里红妆的人马路过花君莫和叶清逸。

“看看这支队伍,这是一支修为强悍的人马,估计就是人皇口中所说的隐卫。”

叶清逸大概清点了一番,发现这群送亲的队伍,居然有千人之数。

“这群人还真不少,那实力如何?比着王爷你呢?”

就见花君莫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单看某一个的修为,都在本王的果神期临界之上,而且都已至化神期初境。“

“哇!不会吧!他们怎的如此厉害!“

“不对,如果一个或某几个这般厉害就算了,可他们整齐划一的全部都在化神期初境,除非他们服用了九品转神丹。“

“啊!真的有九级神丹,就算有,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有上千颗吧?”

“这个,我也不清楚,恐怕就要问这位人皇了!当然,也有可能是暗魔王!“

花君莫说完,死死的盯着面色阴沉的人皇太羲,从人皇太羲黑如墨的眼中,花君莫的神识居然能探出一丝丝暗魔王的气息。

……

梦境再一次流转。

光明神殿的大堂。

这里是花君莫比较熟悉的地方,却没有想到,一万年前,这里曾经举办过一场无疾而终的婚礼。

与往日的清冷相比,此刻这里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光明神殿的大长老和他的弟子们是今日这里的主事,而一众女神使们则充当今日四方来客的侍女,这也算是无上的荣耀了。

正殿大堂的高坐上,端坐着无比端庄美丽的新娘——神女若水。

她清冷的双目中,有淡淡的喜悦,紧紧抿起的红唇,也有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若水,让众人惊艳无比,也让在场的叶清逸心痛无比,她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此刻,若水越觉得幸福,叶清逸就越觉的心痛,她真是恨死那个恶魔了,还有那个被恶魔蛊惑的人皇。

“逸儿,没事吧!”

“无事,我只是为若水不平,碰到个渣男。”

渣男是什么?花君莫想,应该是不好的意思吧!

“可是,这也不能全怪他,他被暗魔王蛊惑才会这般!他也并非无情,只是被蒙蔽和利用而已。“

“切,你这是在为一个渣男鸣不平了,他本就是高攀,若他的爱真切,就不会伤了她,若他的情深沉,就不会不信她,若他的心坚定,就不会被蛊惑……辜负这么好的女子,他不是渣男,那他是什么?“

叶清逸一步一步逼着花君莫后退,似乎即将要负心的人是花君莫似得。

她如此激动,吓的某王一个踉跄靠在了冰凉的墙面上。

“呵呵……呵呵……,其实你说的很有道理。”

“就是,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应该全心全意的接受她,无论缺点、优点,并真心诚意的相信她,否则,就不要招惹她;那太羲口口声声说爱若水,却不了解她,不相信她,甚至连给她一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试问,这样的爱,何其可笑!”

这回,花君莫笑不出来了。

逸儿说的何其在理,只是自古以来,男权当道,男子三妻四妾皆属平常,并未有谁真正的去探究过要如何爱,或者说男子应该如何才算真正的爱一个女子。

难道说,逸儿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爱情?

“逸儿,你放心,无论任何情况下,我花君莫发誓,绝对信任叶清逸,爱护叶清逸,不让逸儿有任何委屈,绝不做那种……渣男。”

花君莫猛然间郑重其事的誓言,让还沉浸在愤怒中的叶清逸有些措手不及。

她在骂那个混蛋太羲,这花君莫居然来这表白,是个什么意思!

有些转不过弯的叶清逸,与一本正经的花君莫,对视了十余秒。

叶清逸笑了,留着两行清泪笑的差点岔气。

“王爷,您,您表白什么的,真不会选时间……”

却见花君莫一脸严肃的紧紧抱住叶清逸,在她耳边嘀咕。

“我是认真的,真的,别笑,你别笑。“

任叶清逸怎么挣扎也没有用,因此错过了看到某王一本正经脸红耳红的少见模样。

……

与此同时,那熟悉的唢呐之声猛然高亢的响起,打破了光明神殿的气氛。

原本,叶清逸还觉得这唢呐听着开朗豪放,让喜悦的氛围如火如荼,可如今听来,这一份来自人间的高亢之音,此刻却十分刺耳。

这种声音此刻在原本清冷高绝的光明神殿里响起,就如同一把利剑,刺啦一声划破了一大片华美的锦缎,又如一块尖石入湖,瞬间破坏了湖镜之上绝美的风景,让人烦乱不堪。

观大殿上的其他人,又是另外一种心境。

众人无不面露喜悦,几个等不及的女神使,还跑到了门口处生出脖子探望。

“神女,人皇的尊驾即将到来,还请稍后。“一旁的大长老也喜气洋洋的奉告神女。

“嗯“神女若水满面含春,此刻全无了以往神女的遥不可及,多了几分人家女子含羞带却的娇媚模样。

“人皇到前殿!劝酒!“外面的侍从,大声宣布人皇的前行位置。

这会他该是在前殿,向诸位来往的宾客祝酒!

“人皇到前院!敬酒!“

这会儿人皇应该是到了主殿前的大院,向祖宗神明敬酒,祈求上天的祝福!

“人皇到主殿!尊酒!“

这一次,人皇才缓缓从殿前入内,前后有8个侍从跟随,而这些侍从个个身着喜服且孔武有力。

“小心,有诈!“

花君莫拉住叶清逸的手,叶清逸也有些紧张起来,她认出来了,这几人就是刚刚在大街上跟随太羲最近的几人,想必均是太羲的隐卫。

可是她的声音,大殿之中的人,无人能够听见。

大长老看向这几人,微微有些皱眉。

“大胆,光明神殿有规矩,不得带侍从入内,还请人皇遵守!“

“呵!大长老,无论如何朕也是人皇,且马上就要是这神殿的主人了,你有何资格如此与朕讲话。“

此话一出,大殿立马安静了片刻。这人皇以往和蔼谦逊,甚至还有些淘气耍赖,最是平易近人,怎的今日会如此。

“无妨,几个侍从而已。”

还是若水看场面尴尬,十分善解人意的为人皇太羲解了围。

“既然神女如此说,那本长老就为今日的喜事,破一次例。既然新郎已到,那咱们就开始尊酒之礼。”

“慢着!”谁想又是太羲的声音。

众人皆诧异。今日这太羲陛下有些不对劲啊!就连若水此刻也颦起了眉头。

“人皇陛下,神女在上,不知为何如此无礼”大长老在这个神殿上,位份最高,就连神女也要尊一句大师长,他此番如此询问,倒也合情合理。

“天下人皆知,今日神女下嫁太羲,按我人族的规矩,出嫁随夫,以夫为尊,这尊酒之礼,在我人族本该由新妇陈酒而敬于夫君,不知神女意下如何?“

太羲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面上竟还有些鄙夷之态,直气的大长老差点儿跺脚。

“大胆!神女尊为神界唯一的神邸,普天之下曾经的共主,你有何资格要求神女为你尊酒,还不赶快向神女陪不是。“

“哈哈哈,看来传言确有几分让人相信了,原来在神女的眼里,我就是这样卑微的存在,如蝼蚁般的人类?“

人皇太羲不再理会大长老,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神女若水。

若水脸上的娇羞神态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坦然。

“太羲,你想多了,我从未有过这般想法,世间生命皆平等,既然你觉得让你尊酒,就是辱没了人皇的威名,那……“

“神女不可啊!”

熟悉神女的大长老,自然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想赶紧阻止。

却见神女起身,走下高高的殿堂,微笑着来到太羲的身边,拿起侍从们手上的酒壶,为太羲和自己斟满了美酒。

“来,今日大喜的日子,只要太羲开心,若水愿意为太羲尊酒!”

看着如此和蔼可亲而又美艳绝伦的人儿,慢慢饮下那杯醇厚的美酒。

人皇太羲突然有些后悔。

“水儿,不……”

人皇太羲在一瞬间,想要阻止,却双目一黑,随即又没了动静。

“太羲,不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这仙人醉过于醇厚,不要伤了身子才好!“

大殿的众人听了这话,才稍稍松了口气,除了在一旁有些气愤的大长老除外。

……

“这大殿之上,除了我们估计没人知道,这人皇正直的外表下,藏着怎么惊天动地的祸心。“

“或许,这就是命。“

“却不知人皇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响起今日的一幕,会不会悔恨终生?“

“也许吧!“

叶清逸和花君莫看着眼前不可挽回的一幕,奈何,却毫无良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人皇动了手脚的那杯仙人醉,入了神女之口。

……

112 最致命之殇,最信任之人

“尊礼毕!交换信物!”

若水挥手,便有女神使会意,将一个镶嵌有蓝宝石的方形木盒呈上。

只见若水打开木盒,拿出里面的信物,一时间,整个大殿星光璀璨。

“这是星辰坠,因之前将这大陆的所有黑暗聚拢封印到暗界,所以我就将天上的星辰全收到这一坠中,一坠见星辰,也是我的心意。”

人皇太羲似乎也被眼前的至宝所震撼,他轻轻拿起星辰坠,却不想受伤的手指上一滴鲜血,瞬间侵入。

“这……”

“无妨,这坠子认了你做主,日后生死相随,怕是永生永世都要跟着你了。”

星辰坠中,一直短毛的小兽,从中一跃而出。

“不要,不要,才不要呢!神女是我的,我的。”

大家定眼一看,原来是神女养的幻鼠,此刻正吃醋呢,逗得殿堂上的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刚刚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臭东西,滚一边去,就连你都是我寻了来送给神女的,这哪有你的事。“

人皇太羲心不在焉的拎起小幻鼠的尾巴,就将它甩在了墙面上,以四仰八叉的模样。

殿上的人们知道,这两个速来争风吃醋,倒是都没有注意到人皇眼中实打实的厌恶和嫌弃。

……

“没想到小黑是人皇送给神女的宠物,原来真有人将老鼠当宠物养,奇哉,怪哉!”

正当花君莫自言自语的纳闷之时,被叶清逸一把推了开去。

“是啊!我还没想到呢,原来这星辰坠是神女送给人皇的信物,且生生世世都跟着人皇,说,你和那渣男是什么关系?”

花君莫被问的一脸懵懂。

“本王,本王和那渣男能有什么关系,他是人类,都一万年了,早就作古了,逸儿,你可别胡思乱想。”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星辰坠你怎么得来的?”

花君莫有些为难,这要怎么说,据说这星辰坠是自己出生之时,有人送来的贺礼。可这样说看此刻一脸怀疑的逸儿,定然不信自己。

“这个,这个,是皇室祖传的,据说也是从某个高人手中高价购置的,购置的。”

“真的?”

“真的啊,太后曾说这坠子要是女子都会喜欢,就留给本王,让本王日后送给自己心仪的王妃人选,就这样。“

“真的啊!那这个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你以后,不,这一辈子都不许要回去啊?“

“那是自然!本王既然送了你,生生世世都便是你的。“

“哦!啊……“

叶清逸有些纳闷,原本两人是在讨论星辰坠,可是这说着说着,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这气氛有点古怪的紧。

……

却见人皇太羲那边,此刻也让人呈上了自己的信物。

那是一对各色晶石制成的手串。

“这是锁情扣,用万年三生之石炼化而来的晶石制成,缘起情深,这锁如光明神山的耀珠,时时都能为神女你加持光之力,这也是我的心意。“

太羲说完,就拿起这对手串,如情人般体贴的帮若水带上了皓腕。

……

“礼毕!“

随着礼官的宣示,这一人一神,终于结成了夫妻。

淡淡的幸福挂在神女的脸上,她转身准备牵起爱人的手,步入他们幸福的殿堂。

局势,却在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却见人皇太羲对着笑脸而来神女,就是一掌。

这掌似乎凝聚了人皇所有的力量,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若水的小腹上。

“啊……“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瞬间的一击,让满心欢喜的若水避无可避,小腹遭受重重一击。整个人如风中的红叶般向后飞去,撞在了大殿的墙上。

“啊……“

腹痛难忍的若水用颤抖的手想要护住腹中还未成型的胎儿,但为时已晚。

只见神女手上,沾染了丝丝血迹。

“你,你为何要如此?不,你不是太羲!你是谁?”

若水悲愤的望向眼前自己最信任之人,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是谁?我是你的夫君啊!哈哈哈!”

两眼发红的人皇,明显与往日不同。

“暗魔王,你是暗魔王。上次没有将你消灭,没想到你居然敢附身人皇,看招!”

若水确认眼前之人并非自己心心念念的太羲之后,才汇聚力量,启动术法准备将暗魔王从人皇的体内剥离。

但事与愿违!

人皇送给她的锁情扣,此刻紧紧锁着若水的皓腕,让她一点术法也使不出来。

“你……”

“这锁情扣,情深便如是法宝,情淡便成了桎梏。”

“不可能,我与人皇两情相悦,你不要胡说。”

“两情相悦?哈哈,真是笑话,人皇早就不爱你了,如果你们情比金坚,我怎么有机会呢!”

“不,不可能……”

神女痛心倒地,一口心血喷涌而出。

而此刻人皇趁机想给神女一击重创,幸而被大长老发现,及时替神女当了一道。

“大师长,您不要吓我……“

“呵呵,神女莫忧,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只是神女要看清人心,尽早振作起来,才好!“

大长老奄奄一息,却拼了最后的力气,紧紧握住神女的双腕。

“不……“

一阵纯白而耀目的光芒肆虐整个大殿,随后,大长老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一起消失的还有神女皓腕上的一对锁情扣。

“暗魔王,我要你拿命来偿!”

若水清冷绝艳的面容,两行清泪滑下,一袭红衣之上绽放着点点红梅,她一步一步踏过满殿的尸体,向着人皇太羲而来。

“啊……”

一声振聋发聩的呐喊,让整个光明神殿也跟着颤抖,红色的衣裙无风而猎动,整个大殿的摆设瞬间碎裂,那些化神期的强者瞬间纷纷化为齑粉,昭示着神邸的愤怒和力量。

噗……

人皇太羲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没有想到,你中了金刚散还能如此强悍,我真是小看神女了。”

“还不快从人皇的体内出来受死,本神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哈哈,怎么?神女心疼了……“

还未等暗魔王说完,若水一把利剑直直插入了人皇的心脏。

“你,你……“

人皇倒地,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若水,之后,一团淡淡的黑影不得不从倒地的人皇身上逃离。

“哪里跑?“

若水以白光神力化为箭羽,穿透那团人形黑雾。

“啊……“那黑雾哀嚎一声,瞬间消失的无踪。

“来人,照顾人皇,救治神殿之内受伤的人,还有前殿那些被控制的人。“

照,照顾人皇???可人皇已经被一剑穿心。

此刻众人才发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皇,似乎还有些微微的呼吸。

这……

所剩无几的女神使们,虽然对人皇的作为深恶痛绝,但此刻也只能遵照神女吩咐,照顾人皇,救治其他人。

……

“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刻,神女果然厉害!”

叶清逸羡慕的看着神女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要是也能有一身神力,就不会连累花君莫了,却被花君莫一个爆栗子打醒。

“想什么呢,这般出神……我告诉你,你要是真的继承了神女的传承,那你就不是你了,你爱的人也会变成人皇而不是我,那星辰坠就只能还给我了,你可舍得?!“

叶清逸看看一脸帅气的花君莫,看看自己胸前璀璨无比的星辰坠,奋力的摇了摇头,才让某王有些安心。

“逸儿,你通晓医术,可知为何神女刺中了人皇的心口,人皇却未死!?”

“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有一种人心脏天生位置偏移,正常人在右侧,可能人皇之心正好在左侧。”

“这么隐秘的事情,人皇都会告诉神女,说明他也是在乎她的。”

“哼,这样的偏心眼儿,要来何用?“

……

二人跟随神女来到暗魔王逃匿之地。

这是暗界附近的一处繁华小镇,街道上熙熙攘攘都是来往人群。自从这里的魔族被赶到暗界之后,这里的人们重见光明,都十分感激神女。

暗魔王疯狂逃窜到人潮最多的街市,人们突然看到这么一个黑乎乎的怪物,纷纷吓的屁滚尿流。

“哈哈,恐惧吧,这就是我的力量之源。”

还未等他吸取多少恐惧之力,就被从天而降的神女再一次一剑刺伤。

“啊……神女!”暗魔王再次附身逃窜,一时间连神女也未能确定其动向。

……

一个时辰之后,一间装修豪华的楚楼妓馆楼上某雅间,一名面色凶恶的男子,正向一名长相妖娆的花魁施暴,那女子已然衣衫大开,裸露的肌肤上血迹斑斑,不停的百般求饶,却只能激起男子更加残暴的恶行。

“哈哈,恐惧吧,把恐惧的力量都给我,给我。”

而另一个房间内。

“叫那么大声,好像谁人不知,她收了千两金锭子似得!”

“怎么,姐姐你不嫉妒吗?那可是一千两,不是银子,是金子啊!”

“是啊,你不嫉妒,我们可眼红的很呢!”

“一千两金子啊,下半辈子都锦衣玉食了……”

众人还未说完,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众女子见正是出了千两金子的男子,都一窝蜂似的围了上去。

不一会儿功夫,这楼上的另一雅间又传来了一阵阵女子凄厉的哭喊声。

楼下的老鸨,听着这惨叫有些心悸,这都好几房了,难道这男子是铁打的不成,不行她要上去看看。

113 陨落

那老鸨上楼最先去的是那花魁的屋子,却不料,老鸨刚一进去,就被那花魁的死状惊吓的差点晕厥。

糜烂的胸口,撕裂的身体,被咬掉的一只耳朵……已经完全没有人形的尸体,吓的那老鸨连滚带爬的下了楼。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这边的异常没有逃过正在周遭巡视的神女。

她循着暗魔王残留的微弱气息,才刚刚寻到这里,就听就有人喊杀人,所料不错,定是暗魔王无疑。

神女直接飞身进入二楼,循着踪迹,一脚踹开了一间有微弱呼救声的雅间。

此刻,雅间内,一男子精神矍铄正在华丽而凌乱的卧榻上斜躺着,他正看着手指上还滚烫的鲜血,竟然用舌尖慢慢的舔舐。

而卧榻上,早有三名浑身血迹的女子一动不动。

而最后一名女子浑身赤/裸,正被那男子踩在脚下,口中溢出了一口一口鲜血,嘴里模糊不清的向来人的方向呼救。

神女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魔头如此残暴。

“暗魔王,你真是恶事做尽,今日我不除你,对不起这些被你残害的人族。”

“人族如此欺你,你居然还为他们出头。”

“废话少说,看招!”

神女以自身神力幻化无穷光明剑气,直指暗魔王。

这剑气密集,且像长了眼睛似得,认准暗魔王的要害之处,穷追不舍,从楚楼到大街,从大街到集市,又从小镇到丛林,直杀的暗魔王叫苦不迭。

眼看就要逼近暗界,暗魔王心道不好,这神女是想将自己封印在暗界,让自己永世不得超脱。

那怎么行?他暗魔王自数十万年之前诞生起,就没如此狼狈过,他不甘心。

再说,自己作为比神女还要年长十几万年的魔族祖宗,本应该掌握三界至高的权利,可今日却被这唯一的神女,差点将元神打散。

人类有句话说,来日方长,他必须留得青山在,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暗魔王心思百转,不停的想着对策,一朝不慎被神女再次一剑穿心,那被附体的男子一命呜呼。

暗魔王化成一团黑雾从尸体身上溜出,想要借机逃走。

说时迟那时快,神女拿出一件收魂的法宝,将那团黑影定住,然后全部收拢进那法宝之中。

随后,神女连同法宝一起送入暗界,将暗魔王镇压在暗界,并以自己大部分修为制作封印,将暗魔王封印。

做完这一切,疲惫的神女开始缓缓走向光明神殿的方向。

……

“太好了,神女终于将暗魔王镇压了。”

“不要高兴的太早,你看。”

在花君莫的指引下,叶清逸才发觉,就在神女离开后不久,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那枝叶正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枯萎。

而那树干部分围绕着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黑暗。

“暗魔王……”叶清逸被吓了一跳。

“对,也不对,那暗魔王竟然将自己的一部分元神抽离,形成新的个体,现在他应该并无多少意识,只有浅薄的求生欲,但愿他从此不要再作孽才好。”

“难道神女没有发现吗?”

“神女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神力,她现在能支撑自己步行已经实属不易。”

叶清逸有些悲戚的望向那抹,明明很高大却让人觉得十分心疼的背影。

她难以理解,大义就真的如此重要,就算人类背叛了她,她还是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他们。

……

梦境变迁。

若水一身带血的红衣,满头乌发已经渐白,她走过小镇,走过密林,来到一处水滨。

似乎再也走不动了,她跌坐在一处满是鲜花的水岸,用清水洗涤自己满脸的血迹,看着水中倒影的惨白人脸和满头银丝。

不禁凄美的笑了。

“若水而生,若水而死,河灵啊河灵,我是不是变丑了,这副样子怕是太羲也认不得了,哎,算了,就让我这么死吧,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神邸,就没有权利的至高点,就没了争权夺利的纷争。“

若水说完,一口黑紫的毒血顺着嘴角流出。

若水用手试了试,看着那黑紫,她苦涩的莞尔。

“这世间最甜的莫过于情人的承诺,而这世间最苦的莫过于情人递上的一杯毒酒,河灵,我已经无力召唤你,如果你听到,就请你将我葬于这若水之滨,让我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去吧!”

若水说完这些,再也支撑不了轻弩之末的身心,慢慢躺倒在鲜花怒放的岸边。

漫山遍野的鲜花,在六月飘雪的异象天气里,全部凋零。

奔腾的若水河,一天之间,全部冻结。

威震十万余年的神邸就这样陨落了。

在若水河畔,就如同她的出生一样,悄无声息。

仅有世间的精灵们,为悼念神女陨落而让四季花草早枯,让人间着实沸腾了一阵子。

人们只以为天降大灾,却不知这只是山涧精灵因悲痛而引发的异象。

……

而另一边,大病初愈的人皇太羲,又接到一连串的隐卫来报。

“陛下,神女供给魔界的物资被暗魔王掉包。”

“陛下,现已查明,前魔尊是被暗魔王杀害,之后嫁祸神女。”

“陛下,婚礼前夕,神女发现皇宫附近有暗魔王的踪迹,随下令让三位神殿长老在皇宫附近增加人手巡逻,以确保陛下的安全。”

“陛下,经查实,那些散布流言之人,其家中多多少少均收到一笔不菲的金锭子。”

“陛下,暗魔王在逃离期间,附身人类,一直藏匿于青楼楚馆,吸纳污秽之力,恢复自身魔力,并出手阔绰,都是,都是金锭子……”

“报……,神殿有神使说,说,说神女在婚礼之前,已经,已经怀有身孕。”

噗,又一口鲜血喷涌。

就算太医用尽了所有人间的珍奇药材和高品级的神丹,都未能止住人皇的吐血之症。

……

“这一条条消息,都像是催命的符咒,就算再昂贵珍稀的药材,医得了身,却医不了人心。”

“他那是活该,到手的幸福让他毁了个干净,到头来害人害已。”

花君莫与叶清逸也是无限感叹,人生无常,世事无常。

“逸儿,以后的路还长,无论如何,我们要相信彼此。”

“嗯!”

……

再后来,人皇太羲疯了似得满世界找神女若水,他明知道金刚散的厉害,以及封印暗魔王之后,神女定是凶多吉少。

可他就是不相信神女已经陨落,一直闹到光明神殿。

一片缟素的光明神殿,没有人愿意接待人皇太羲,他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从神山脚下跪行至神山之巅。

“二长老,人皇这样,该是知错了,神女泉下有知,也该欣慰了。”

“哼!闯了如此天大的祸事,跪拜几下,就能还清,那未免太容易了。”

“既然神女生前有令,要留下人皇的命,我们就不要理会他了。”

人皇太羲听着神殿二长老和三长老的言辞,突然激动起来,上前拉住二位长老。

“神女呢?她为何不愿意见我,为何?“

却不料二位长老用力将人皇踢开,嫌弃的扭头走开。

“生前,生前,啊……阿水,阿水你到底在哪里?“

“哎!想要再见神女,就看你没有这个能力,能不能修炼成神,还要看你有没有运气,能不能找到众神之墓。“

跟在两位长老后面的四长老,看这人皇也算可怜,便顺嘴提点一二。

人皇太羲如同得到圣旨,俯身跪拜之后,便下山去了。

……

头有些疼。

叶清逸用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更疼了。

却不想被一只大手抓住。

“喂,本来就挺傻的,再拍更不聪明了。“

“你说谁傻啊?“

叶清逸起身,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居然还在第一座金字塔古墓中。

“咦,我们从梦境之中回来了啊?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怕你饿了,我一醒来就给你找吃的,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新鲜的活鱼,来,尝尝本王的手艺,比较你的烤鱼如何?“

“嗯……闻着还不错,不过……“

叶清逸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可是若水之墓,有活物就挺奇怪的,没想到花君莫居然敢在这里生火烤鱼。

“你就不怕神女活过来……嗯……“

“此刻神女是不会活过来,不过这里的活物可不止河鱼……”

“啊?”叶清逸听到还有其他活物,再看看四周,有些昏暗,静谧的可怕,那河灵也不知道哪去了。

“王爷,你说的其它活物在哪里啊?是什么?”叶清逸向花君莫靠近了几分,拉起他的胳膊,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看到叶清逸如此,某王勾起的唇角,清冷的双眼中盛满了不易察觉的笑意。

“先吃吧,睡了几日了,你不饿啊?等吃饱了,本王带你去看那活物,定给你一个惊喜。“

“呵呵,惊喜好,惊喜好,可千万别是惊吓啊!“

“呵呵!“某王咧嘴笑了,没想到这逸儿与自己经历了这么多,还是当初那个害怕鬼神的小妮子。

两个人吃了一顿还算可口的烤鱼,填饱了自己的肚子。

117 七心大阵之初心不改

“想要得到这强大力量,我们需要进入这个七心阵法,这是一个由七个小阵组成的大阵,我们需要根据每一处提示,使用不同颜色的晶石,逐个启动七个连续的小阵,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获得所对应的晶石力量,并能找到出口。“

“大家有没有信心?”叶清逸说完,沐谦转身对所有人问道。

“有,有,有!”三个洪亮的“有”字响彻云霄。

“切,又来这一套,喊喊口号有用,谁还努力修炼呢?“

梅落云的奚落,被一众人等来了个瞪眼盯,他才住嘴,好像不和沐谦斗斗嘴,就浑身不舒服似得。

“既然大家都很有信心,那么我们就准备开始进阵。“沐谦白了梅落云一眼,继续说道。

等大家都准备好,就在叶清逸和花君莫的带领下,进了这座七心大阵。

从入口进来,首先挡在眼前的是第一块有关晶石的提示石碑,石碑上还有一道与晶石轮廓相同的石孔。

“若水清江离,绝色天下无。“花君莫念出了石碑的文字。

“这应该也是一个谜题,以神女为题,应该是人皇的手笔。“沐谦分析到。

“废话,这阵是人皇设的,这谜题自然也是人皇出的。“

“你厉害,那你解啊?“

“嗯……“梅落云哑声里,猜字谜,可不是他的强项啊!

“喂,你们别吵了,统共就七种颜色,该是好猜的。“叶清逸说完,开始思考起来。

“该就是红字吧!“花君莫猜到。

“啊!何解啊?“

“逸儿你看,江离水,是工,而绝无色,天下无,和在一起,不就是个红字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王爷厉害。“

“的确是王爷厉害啊!“

沐谦和叶清逸都恭维花君莫,只有梅落云在一旁撇嘴,不就是猜对个字谜吗,主子都说了该是好猜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清逸从星辰坠中,取出红晶石,顺着那石孔的轮廓塞了进去。

瞬间,那红晶石便散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让众人都微闭了双眼。

叶清逸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某人放大的俊脸。

“哇!君莫,我们怎会?“叶清逸可以肯定,那规则中说道,每个人都将进入自己独立的测试中,而自己怎会和花君莫在一起。

“我们是夫妻,这很正常啊!”

“哦……”叶清逸没想到血契还有这样的作用,她快速起身才发现,还有更让她奔溃的。

此刻花君莫只着丝滑的睡衣,睡眼蓬松,而自己更惨,居然只有一个肚兜,再看这床上凌乱的程度,不难想象,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哇……啊……”还没等花君莫回答,就听到这床帐之外,传来一阵阵婴儿夸张的啼哭声。

“逸儿,等下,夫君去看看孩子,他又哭闹了,不过不妨事,你先歇会!“

花君莫说完快速起身,叶清逸能透过床帐,看到花君莫还真抱了个孩子有模有样的哄起来。

“孩子?!夫君?!“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应该在七心阵才对,而且她记得自己还未和君莫成亲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叶清逸胡思乱想了一通,还是准备穿上衣服,去和花君莫说个清楚、问个明白。

这繁琐的衣服,让叶清逸捣鼓了半天,总算看起来哪哪都不露了,她这才准备下床。

一双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即叶清逸一个旋转,又好好的躺在了床上,而某种沉重感顷刻袭来。

“喂,君莫,君莫!”

“逸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继续吧!”

“不是啊,你听我说,我们……”

叶清逸的话,被花君莫直接堵在一个热切的吻中。

叶清逸不是没有被花君莫吻过,只是,此刻他不仅热吻自己,甚至于双手还好不规矩的伸进了自己好不容易绑起来的衣衫中,毫无顾忌的侵略她的每一寸肌肤。

“花君莫!“

叶清逸使出全力,推开了花君莫。

花君莫此刻一脸的茫然,幽幽的说道:“逸儿,你是担心孩子吗?我已经哄睡了,让奶娘抱出去了,这不也是怕吵着他吗!”

花君莫这话说的最后,居然还有些害羞起来。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哪里来的孩子?”叶清逸赶紧问道,此刻就连自己也有了三分情/欲,这么一个热情的大帅哥,此刻这么躺在身畔,还真是一种磨人的考验。

更何况,这人是自己最爱的君莫。

花君莫用手摸了摸叶清逸的额头,说道:“不烧啊,怎的说起胡话来了。“

“难道,难道……“

“爱妃,我们成亲这两年以来,你有一年的时间怀孕生子,而本王又有一年的时间在外征战,咱们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本王回来了……“

“等等,成亲两年?”难道自己在做梦?不过创一个阵而已,怎会有如此梦境,叶清逸随手就在花君莫的腰间,死命的掐了一把。

“哎呦!好疼。爱妃你太调皮,你是嫌本王陪你太少吗?“花君莫说完,又一次扑了过来。

“这回,可不许再逃,也不许再装傻,本王要让爱妃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本王的存在……“

这热烈的吻,这熟悉的气息,这让人安心的心跳,是花君莫没错。

叶清逸脑海里的清明,在一波一波热潮的攻击下,渐渐流逝。

第二日,叶清逸睁开睡眼,伸了伸懒腰,猛然间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身上穿着的,也并非自己那些特殊的吊带睡衣。

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昨夜不堪的回忆。叶清逸扶着疼痛难忍的头,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什么事呢?

“啊——“

一声惊呼传遍了在整个王府上空飘荡开来。

“王妃,王妃——“

哗啦一声,寝殿的门被打开,十余名婢女一溜烟全部跑了进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王妃,您怎么了?要不要召唤太医。”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以及自己此刻的窘态,叶清逸有些恼火。

“你们都进来干什么?围观王妃睡觉吗?让绿茵一个人进来伺候就好!“

叶清逸说完,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她可不习惯被一群人盯着看。

“还不快去啊?“见这些人,居然每一个动的,还面面相觑,叶清逸更加恼火了。

“可是,可是王妃,您说的绿茵是谁?我们不认识啊?“为首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什么?绿茵……“

叶清逸有点反应不过来,绿茵是谁呢?她好像也有些不记得了。

“那好吧,就,就你和你,两人留下,其他人退下,本王妃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叶清逸起床梳妆,选了轻便的居家服饰穿戴整齐。

“王爷呢?”

“王爷上朝去了?不过王爷吩咐了,他早朝之后,就回来陪王妃。”

“哦!”

闲来无事的叶清逸,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去御花园散步。

“来,到嬷嬷这里来!小郡王真厉害!”

走了没几步,叶清逸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以及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

叶清逸突然想起昨夜里,被抱走的孩子,快步上前。

“母,母,母妃……”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眼前一个幼小的孩童蹒跚着脚步,伸着小手,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小心!”

眼看孩子就要跌倒,叶清逸飞速上前,托起了孩子的双臂。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照顾孩子的?还不快退下。”

等所有人都退却了,叶清逸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前的小婴孩,如画的眉眼,滑嫩的皮肤,胖乎乎的手脚,这一切都无比的真实。

可叶清逸就是没有半分,与这孩子的亲昵之感。

“这真的是我的孩子?“

“逸儿,说什么呢?“

“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花君莫,把叶清逸吓了一大跳。

“哇——哇——“这突然事件,惊扰了还在抓挠叶清逸长发的小婴孩,就见他张嘴大哭。

“看你,都做娘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吓着孩子了。“

花君莫一个箭步上去,抱起那孩子,又是一阵十分专业的哄。

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叶清逸感觉到自己的心,居然没有太大的波折。

这是为什么?

明明自己期盼的生活,就在眼前,自己却没有丝毫发自内心的幸福感,就像,就像隔着镜子,看别人的人生。

“我想出府走走?我觉得心里闷的慌。“

“哦,那夫君陪你去吧?“花君莫说着将孩子递给了闻着哭声赶来的奶妈。

“不用,我知道你忙,就让碧落姐妹,陪我去就好了。“

“碧落?”

“就是碧落和单宁,那对形影不离的姐妹花啊,今天我都没有看见她们?”

“逸儿,这府上从来就没有你说的这两个人!”

“什么?那梅落云呢?“

“梅落云?逸儿,他就西沙之主,更是这个大陆公认的美男子,逸儿你何时认识此人的。”

花君莫一脸严肃的过来,抓紧了叶清逸的手臂。

让她觉得这力道大的,让自己生疼。

“不,不对,一切都不对,你不是我的夫君,你到底是谁?“

114 魅莲之种

花君莫站起身来,将那些残留的鱼骨和柴灰,统统收拾干净,又和叶清逸一起,对着若水河中央的棺椁,行了尊神的大礼。

“逸儿,神女有礼物要赐给你,我们还需要行拜谢之礼。”

“啊?哦!“

于是,两人又向着这河水中央,高高的神台上的棺椁,行了拜谢的大礼。

之后,花君莫才揽住叶清逸的腰,一个飞跃,到了那神台之上。

近距离看这棺椁,叶清逸才惊奇的发现,这精美的水晶棺椁之中,此刻长满了青碧的莲叶,以及一只散发着淡淡紫色光晕的莲花。

“这……就是你说的活物!”

“对,这就是神女送给你的礼物,也是这世上难寻的魅莲,这颗魅莲是神女的神魂所化,对你以后的修神有事半功倍之效,也算是神女送给你的礼物吧!”

叶清逸听到花君莫这么说,不禁有些感慨。

他们一起历经了神女的梦境,得知了神女陨落的真相,更明白了神女之梦所昭示的意图。

“神女,您安息吧,我和君莫,会尽我们所能,夫妻一心,铲除暗魔王,还这片大陆一片清明。”

叶清逸说完看向花君莫,两人对视,相互颔首点头。

简单明了的一句话,说出了叶清逸和花君莫对神女若水的承诺,也明确了自身的使命。

“快看!“

两人同时看向魅莲。

却见魅莲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片一片尽数飘落,从而生成一朵莲蓬,那莲蓬比正常的那种小一些,依旧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晕。

这小莲蓬的中心赫然长出一颗带着小尖尖的紫金色莲子。

“魅莲之种!“

“没想到这活物如此神奇,能瞬间催熟莲种。“

花君莫示意叶清逸亲手摘下这颗魅莲之种,叶清逸平静了一番激动的心绪,伸手缓缓的取走了那紫金色的种子。

叶清逸拿起这颗神奇的种子,还未等仔细的观摩一番,那魅莲之种便消失在自己的掌心。

而与此同时,她的心口处一阵灼痛,连通手腕上八卦印记,也一并疼了起来。

花君莫想起叶清逸还毫无修为,如今将魅莲之种直接植入她的虚空之地,必将让她痛不欲生。

可好在他们是同命血契的两个人,花君莫全身白光闪烁,他启动术法,将光明之力源源不断的注入叶清逸的体内,助力她的生命之种,能顺利进入虚空。

过了好一会儿,叶清逸的疼痛感似乎一点儿没有减弱,这不禁让花君莫想起自己之前曾经进入过叶清逸的虚空,却不知为何无功而返,且自己居然忘记了在她虚空中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花君莫如此想来,更加担心了。

他神魂离体,又一次进入了叶清逸的虚空之中。

“逸儿,你可知你却非凡类,凡人修神,数十年能修的方寸之间的虚空,已然不易,可逸儿的虚空却如天地般广袤。”

只是这广阔天地里却依旧是混沌一片,迷雾重重,花君莫在这迷雾中,勉强能看到一丝紫金色光芒,想必那便是迷失的魅莲之种。

“这莲种久久不能入土,原来只因这天地混沌……“

花君莫拿起魅莲之种,以神识探得在这混沌之中,却也有一片清明之地。

于是,花君莫带着莲种,来到了这里,这是一片水域,濯濯清水刚过脚踝,水上生莲十分清雅。

花君莫只觉得,这地方如此熟悉,自己绝对不是第一次来。

在荷塘的中央,花君莫看到了一个莲苞形封印茧,那茧中似有一个人形。

花君莫走近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原来这人和叶清逸的容貌如出一辙。

“你是谁?上次是不是你将本王送了出去。”

那花苞没有任何一丝波动,而一个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们又见面了,我就是被封印在叶清逸体内的神女传承,开启我,叶清逸死而神女生,封印我叶清逸生而神女死,一切缘起缘落皆在一念之间。“

“不,逸儿她不能死……“

“神的使命早就注定,涅槃而重生,重生意味着一线生机!“

花君莫有些听迷糊了,虽然记住了神女传承的警示,却没有立刻参透其中的意思。

“涅槃而重生,便有一线生机?是吗?“

却不想神女传承再无回应。

而花君莫手中的紫金魅莲之种,却腾空飞起,钻入那花苞之中,整个混沌的天地,瞬间清明了起来,一副广阔看不到边际的虚空,出现在花君莫的眼中。

“啊……“

又一次,花君莫被强行送出了叶清逸的虚空。

他定了定神,看了眼叶清逸,发现她肤色晶莹透亮了不少,且乌发更加亮滑,就连她手臂上的原本金色的八卦印记,此刻也散发着紫金光芒。

“看来,逸儿的生命之种,已经完全和她融合一体了,真是太好了,逸儿你想要修神的理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花君莫的话,正在打坐运功的叶清逸听到了,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只不过,此刻她还动不了,自从刚刚一阵巨疼过后,她就瞬间感觉自己浑身舒爽。

而且,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某一个瞬间,居然自己炼化起来,还是顺着某种她都说不上来的功法在自我运行。

花君莫又在神墓中等了几天几夜,瞧着叶清逸将自己体内的污浊之气一遍又一遍的排出,他便一遍又一遍的用若水河的水,为叶清逸清洗,直到将她洗的莹白透亮,那股力量才停止了运行。

叶清逸缓缓的睁开双眼,就看到花君莫胡子拉碴的坐在自己对面打坐。

“咳咳咳!”

“逸儿,你醒了,感觉如何?”

“感觉……简直不要太好啊!”叶清逸调皮的扑进花君莫的怀中,有些害羞的拽了拽自己单薄的衣衫。

这几日,虽然自己进入了忘我的运功阶段,却没有封闭所有的感官,她清楚的知道,是谁日日给自己清理那些难闻的污秽之物。

如今,面对他,自己居然还有几分羞赧。

“对了,我这几日的自我修行,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王猜测,该是万念决?!”

“嗯,我也这么认为,说来可能你并不相信,这万念决很多心法口诀,都是我那个世界里,奶/奶自幼就教会我的,只是我自己觉得这些没用,没有用心记下而已。”

叶清逸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有些神伤。

“看来你的奶、奶,应该也不是平凡之人,或许,她也正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你。”

“是吗?不知道是不是来这里太久了,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梦见过她了。”

花君莫看着有些黯然的叶清逸,拉过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以前,有奶/奶疼你,以后,有我花君莫疼你,不会让你感觉到一丝孤单。”

两人再次相视一笑。

“哦,对了,估计你也饿坏了,我去给你烤鱼吃?“

“不要,我一点不饿!”

“可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花君莫回头,有些惊异的看着叶清逸,这小馋猫几天没吃,居然说不饿。

“啊?你说我运功运了好几天了?”

“是啊!你真不饿!”

“我真不饿,哦,我知道了。”

叶清逸突然想到,修神之人可以几日甚至数月不进餐,不禁惊喜万分,现在自己也可以了吗!?实在太好了。

“呵呵,除了这个之外,逸儿你整个人都变了!”花君莫也想起来修神之人可以多日不食的规律,又补充说道。

“啊!是吗?”

“不信,你自己看看。”

花君莫拉着叶清逸在若水河畔,她看着水面上倒影出来的极致仙颜,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说之前的叶清逸美,是一种人间极品的靓丽,那么此刻,脱胎换骨之后的叶清逸,清明的双眼更加透彻,雪白的肌肤更加透明,而就连之前的几颗不起眼的黑痣,也消失无踪,这完美的神仙颜值,让叶清逸更加庆幸自己终于可以修炼了。

她向花君莫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都是逸儿你自己的造化。”

“要不是王爷带小女子来这神墓走一遭,小女子又哪里来的如此造化啊,说到底,还是要感谢你的。”

叶清逸快速起身,调皮的在花君莫的唇上来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又快速起身,逃也似的出了神墓,只留下一句:“王爷,我们去另外一处看看吧!“

花君莫用指腹按住被偷吻的唇,感觉自己刚刚心跳急速加快,一瞬间便有无数幸福感冲淡了这几日没有闭眼休息一刻的辛劳。

……

两人携手进了中间一座较矮的金字塔神墓。

在这里,他们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却也没有遇到任何奇遇,只不过这里被装饰成一处孩童的居所模样,这居所内没有床,只有一个小小的金棺。

花君莫和叶清逸猜测,这应该就是神女腹中未出世胎儿的神墓。

他们怀着可惜怜悯之心,祭拜了这个可怜的人神之子。

就出了这处神墓,又来到最后一处金字塔神墓的大门处。

这里,与神女墓一样,也有一堵石墙,也同样有一些雕像。

只是……这里的雕像,确是梦中人皇太羲的面容。

这要如何打开?

两人同时想到了神兽小黑。

117 七心大阵之初心不改

“想要得到这强大力量,我们需要进入这个七心阵法,这是一个由七个小阵组成的大阵,我们需要根据每一处提示,使用不同颜色的晶石,逐个启动七个连续的小阵,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获得所对应的晶石力量,并能找到出口。“

“大家有没有信心?”叶清逸说完,沐谦转身对所有人问道。

“有,有,有!”三个洪亮的“有”字响彻云霄。

“切,又来这一套,喊喊口号有用,谁还努力修炼呢?“

梅落云的奚落,被一众人等来了个瞪眼盯,他才住嘴,好像不和沐谦斗斗嘴,就浑身不舒服似得。

“既然大家都很有信心,那么我们就准备开始进阵。“沐谦白了梅落云一眼,继续说道。

等大家都准备好,就在叶清逸和花君莫的带领下,进了这座七心大阵。

从入口进来,首先挡在眼前的是第一块有关晶石的提示石碑,石碑上还有一道与晶石轮廓相同的石孔。

“若水清江离,绝色天下无。“花君莫念出了石碑的文字。

“这应该也是一个谜题,以神女为题,应该是人皇的手笔。“沐谦分析到。

“废话,这阵是人皇设的,这谜题自然也是人皇出的。“

“你厉害,那你解啊?“

“嗯……“梅落云哑声里,猜字谜,可不是他的强项啊!

“喂,你们别吵了,统共就七种颜色,该是好猜的。“叶清逸说完,开始思考起来。

“该就是红字吧!“花君莫猜到。

“啊!何解啊?“

“逸儿你看,江离水,是工,而绝无色,天下无,和在一起,不就是个红字吗!“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王爷厉害。“

“的确是王爷厉害啊!“

沐谦和叶清逸都恭维花君莫,只有梅落云在一旁撇嘴,不就是猜对个字谜吗,主子都说了该是好猜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叶清逸从星辰坠中,取出红晶石,顺着那石孔的轮廓塞了进去。

瞬间,那红晶石便散发出一阵夺目的光芒,让众人都微闭了双眼。

叶清逸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某人放大的俊脸。

“哇!君莫,我们怎会?“叶清逸可以肯定,那规则中说道,每个人都将进入自己独立的测试中,而自己怎会和花君莫在一起。

“我们是夫妻,这很正常啊!”

“哦……”叶清逸没想到血契还有这样的作用,她快速起身才发现,还有更让她奔溃的。

此刻花君莫只着丝滑的睡衣,睡眼蓬松,而自己更惨,居然只有一个肚兜,再看这床上凌乱的程度,不难想象,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哇……啊……”还没等花君莫回答,就听到这床帐之外,传来一阵阵婴儿夸张的啼哭声。

“逸儿,等下,夫君去看看孩子,他又哭闹了,不过不妨事,你先歇会!“

花君莫说完快速起身,叶清逸能透过床帐,看到花君莫还真抱了个孩子有模有样的哄起来。

“孩子?!夫君?!“如果自己没有记错,她应该在七心阵才对,而且她记得自己还未和君莫成亲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穿越了?

叶清逸胡思乱想了一通,还是准备穿上衣服,去和花君莫说个清楚、问个明白。

这繁琐的衣服,让叶清逸捣鼓了半天,总算看起来哪哪都不露了,她这才准备下床。

一双手却按住了她的肩膀,随即叶清逸一个旋转,又好好的躺在了床上,而某种沉重感顷刻袭来。

“喂,君莫,君莫!”

“逸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继续吧!”

“不是啊,你听我说,我们……”

叶清逸的话,被花君莫直接堵在一个热切的吻中。

叶清逸不是没有被花君莫吻过,只是,此刻他不仅热吻自己,甚至于双手还好不规矩的伸进了自己好不容易绑起来的衣衫中,毫无顾忌的侵略她的每一寸肌肤。

“花君莫!“

叶清逸使出全力,推开了花君莫。

花君莫此刻一脸的茫然,幽幽的说道:“逸儿,你是担心孩子吗?我已经哄睡了,让奶娘抱出去了,这不也是怕吵着他吗!”

花君莫这话说的最后,居然还有些害羞起来。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举办婚礼,哪里来的孩子?”叶清逸赶紧问道,此刻就连自己也有了三分情/欲,这么一个热情的大帅哥,此刻这么躺在身畔,还真是一种磨人的考验。

更何况,这人是自己最爱的君莫。

花君莫用手摸了摸叶清逸的额头,说道:“不烧啊,怎的说起胡话来了。“

“难道,难道……“

“爱妃,我们成亲这两年以来,你有一年的时间怀孕生子,而本王又有一年的时间在外征战,咱们聚少离多,好不容易本王回来了……“

“等等,成亲两年?”难道自己在做梦?不过创一个阵而已,怎会有如此梦境,叶清逸随手就在花君莫的腰间,死命的掐了一把。

“哎呦!好疼。爱妃你太调皮,你是嫌本王陪你太少吗?“花君莫说完,又一次扑了过来。

“这回,可不许再逃,也不许再装傻,本王要让爱妃实实在在的感受到,本王的存在……“

这热烈的吻,这熟悉的气息,这让人安心的心跳,是花君莫没错。

叶清逸脑海里的清明,在一波一波热潮的攻击下,渐渐流逝。

第二日,叶清逸睁开睡眼,伸了伸懒腰,猛然间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身上穿着的,也并非自己那些特殊的吊带睡衣。

一瞬间,脑海里全是昨夜不堪的回忆。叶清逸扶着疼痛难忍的头,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什么事呢?

“啊——“

一声惊呼传遍了在整个王府上空飘荡开来。

“王妃,王妃——“

哗啦一声,寝殿的门被打开,十余名婢女一溜烟全部跑了进来,齐刷刷跪了一地。

“王妃,您怎么了?要不要召唤太医。”

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以及自己此刻的窘态,叶清逸有些恼火。

“你们都进来干什么?围观王妃睡觉吗?让绿茵一个人进来伺候就好!“

叶清逸说完,将被子往上掖了掖,她可不习惯被一群人盯着看。

“还不快去啊?“见这些人,居然每一个动的,还面面相觑,叶清逸更加恼火了。

“可是,可是王妃,您说的绿茵是谁?我们不认识啊?“为首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什么?绿茵……“

叶清逸有点反应不过来,绿茵是谁呢?她好像也有些不记得了。

“那好吧,就,就你和你,两人留下,其他人退下,本王妃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叶清逸起床梳妆,选了轻便的居家服饰穿戴整齐。

“王爷呢?”

“王爷上朝去了?不过王爷吩咐了,他早朝之后,就回来陪王妃。”

“哦!”

闲来无事的叶清逸,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就去御花园散步。

“来,到嬷嬷这里来!小郡王真厉害!”

走了没几步,叶清逸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以及孩子牙牙学语的声音。

叶清逸突然想起昨夜里,被抱走的孩子,快步上前。

“母,母,母妃……”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眼前一个幼小的孩童蹒跚着脚步,伸着小手,冲着自己走了过来。

“小心!”

眼看孩子就要跌倒,叶清逸飞速上前,托起了孩子的双臂。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照顾孩子的?还不快退下。”

等所有人都退却了,叶清逸仔仔细细的瞧着眼前的小婴孩,如画的眉眼,滑嫩的皮肤,胖乎乎的手脚,这一切都无比的真实。

可叶清逸就是没有半分,与这孩子的亲昵之感。

“这真的是我的孩子?“

“逸儿,说什么呢?“

“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问话,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花君莫,把叶清逸吓了一大跳。

“哇——哇——“这突然事件,惊扰了还在抓挠叶清逸长发的小婴孩,就见他张嘴大哭。

“看你,都做娘的人了,还一惊一乍的,吓着孩子了。“

花君莫一个箭步上去,抱起那孩子,又是一阵十分专业的哄。

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叶清逸感觉到自己的心,居然没有太大的波折。

这是为什么?

明明自己期盼的生活,就在眼前,自己却没有丝毫发自内心的幸福感,就像,就像隔着镜子,看别人的人生。

“我想出府走走?我觉得心里闷的慌。“

“哦,那夫君陪你去吧?“花君莫说着将孩子递给了闻着哭声赶来的奶妈。

“不用,我知道你忙,就让碧落姐妹,陪我去就好了。“

“碧落?”

“就是碧落和单宁,那对形影不离的姐妹花啊,今天我都没有看见她们?”

“逸儿,这府上从来就没有你说的这两个人!”

“什么?那梅落云呢?“

“梅落云?逸儿,他就西沙之主,更是这个大陆公认的美男子,逸儿你何时认识此人的。”

花君莫一脸严肃的过来,抓紧了叶清逸的手臂。

让她觉得这力道大的,让自己生疼。

“不,不对,一切都不对,你不是我的夫君,你到底是谁?“

119 七心大阵之贪心之罪

沐谦还有些怔愣,不知所措,却没想到叶清逸在他的唇上淡淡一吻。

沐谦的心跟着狂跳不止。

对,就是这种感觉,对任何女子,任何逢场作戏,都从未有过的心悸。

沐谦觉得不够,还不够,他反手拉过叶清逸,吻上了她的唇,将心底深藏的情感发泄了出来。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我是爱你,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爱你爱到这么深切了,宝贝,你说的,你会和王爷说的,对吧?“

沐谦抱着叶清逸,想起昱王与自己打小的情谊,不觉有些心里发虚!有些心疼,还有无数愧疚的情绪,让自己很不舒服。

“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王爷说清楚。“

“可是,我怕王爷他不会同意。“

“王爷通情达理,再说他和我自幼情分深厚,如果你不爱他,他也不爱你,而是选择和我在一起,我想他会同意的。“

沐谦的美梦还没做醒,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好,这里是王爷的地方,定是王爷来了,这可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我们直接和他说清楚就好!”

“不,现在不是时候,你赶紧躲起来,你放心,这事情就由我来说。”

叶清逸说着,将沐谦匆匆藏在了此处唯一的衣柜,并顺手拿走了昱王的一件睡袍。

“王爷,您回来了,逸儿为您更衣。”

“嗯,逸儿在府中一切可好?“

“多谢王爷挂念,一切都好,只不过,逸儿还有一事,恳求王爷……“

叶清逸还没有说完,就被某王一个拥抱,拉近了怀中。

“逸儿,你知道吗?本王已经爱上你了,本王不日将要迎娶你为妃,如何?”

听到此话,躲在柜中的沐谦,心如刀绞,原来,原来王爷已经爱上了叶清逸,可却是他先遇到她,他先爱上她的,而且,她也说了,她更爱自己。

他要怎么做,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子,一个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人。

沐谦纠结痛苦,但最终他还是做出了决定,他决定成全王爷,成全这些年与昱王的友情,即使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再看外面的情形,叶清逸已经和花君莫开始饮酒。

只见叶清逸一杯一杯的劝着,还温柔的说着什么!花君莫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快,快出来。“

叶清逸摇了摇花君莫,见他真的吃酒醉了,就赶紧叫出沐谦。

“沐郎,我们逃吧,此生我只愿和你在一起。“

叶清逸突入而来的表白和准备与自己逃离的想法,让沐谦吓了一跳。

“我们逃了又能怎样,王爷他已经爱上你了,如果这个时候,你和我逃走,他势必会追到天涯海角。“沐谦实事求是的说道。

“那不如……”叶清逸一个杀头的示意,猛然间让沐谦清醒了过来。

“你是谁?你不是叶清逸!我爱的逸儿,不是你这种蛇蝎女子。”

沐谦几大步,远离叶清逸,护在花君莫的前面。

“我是谁?我就是你的逸儿啊,为了爱你,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才变成了这样,难道我有错吗!”

“不,你不能伤害君莫。”

叶清逸扯出莫言剑,一步步走了过来。

“沐郎,只要花君莫一死,我就是你的了,这偌大的王府产业,还有那骁勇善战的十二隐卫,也都是你的了。你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者,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你,你疯了,你彻底疯了,来人,来人……”沐谦想要施展术法阻止叶清逸,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施展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言剑刺向花君莫的心脏。

“不——”沐谦紧闭双眼,挡在了莫言剑前。他不能救他,总该能替他一死。

沐谦散开又聚合的瞳孔里,映射住叶清逸的模样。

“不,你走开!”

他大力一推,将眼前的叶清逸推飞了出去。

还好,花君莫就在一侧,及时接住了叶清逸的身体,不至于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沐谦,你疯了吗?逸儿在帮你诊脉。”

大口喘气的沐谦,看见眼前活生生的花君莫,一个激动,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这一幕,又叫众人大跌眼镜。

叶清逸看不下去了,才将两人分开。

“沐谦,你吃错药了,你们不会真如传言所说,那个男男什么吧?”

“逸儿,闲醋末吃,他定是在过关的时候,遇见本王了,搞不好还是他以命相救,才能顺利通关。“

叶清逸想想,倒也是,刚刚这关,大家都过的十分惊险揪心,因为这忠心不渝的考验,就是要让每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忠心,或者杀了最亲的人,或者自己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过关。

在考验中,梅落云为了大祭司和祭祀宫,和恶魔征战被万箭穿心。

而花君莫则为了光明神殿和所有大陆的百姓,与暗魔王同归于尽。

而剩下的其它人,不是为了主子尽忠而死,就是为了解救百姓而亡,但也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

所以这一关,大家都过的比较快,没有多少纠结。

至于沐谦,到底经历了什么?大家都非常好奇。

只有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且出来的时候紧闭双眼,还没等站稳,就晕倒在地。

叶清逸好心替他诊脉,还被他给推飞了出去。

这让大家能不好奇吗!

“哎,我说,沐头,你到底遇到谁了?怎么这般沮丧的模样?说来听听嘛!”

“就是啊!头儿,难道你遇到厉害的野兽了?还是说遇到美女了?“

“去,去,去,无聊不!”

沐谦百无聊赖间,瞥了一眼和花君莫交谈的叶清逸。

没想到花君莫见他看向这边,随即说道:“我们是好兄弟,永远都是,谢谢!”

这王爷谢沐谦,更让大家肯定了之前,王爷的猜测。

这世上,除了王爷之外,估计没有谁能让他们的沐头,付出自己的生命来搭救了。众人也都纷纷向沐谦投去欣赏的目光。

“你们也别都看我,既然大家都能顺利通关,说明我们这些人,都是忠心不二的英雄豪杰,等回了南泽,我请大家喝酒,一定不醉不归。“

“好,好……”

众人的应和声一片。

“没想到,你的人都如此厉害,真是小看了这些,平日里毕恭毕敬的隐卫和侍卫们了。”

“自然,本王看人从来都很有准头的,对逸儿你也是如此。”

“呵呵,你还真是,越来越贫嘴了。”

沐谦再一次瞥向这边,见两人有说有笑,眼中闪出不易察觉的晦暗,且转瞬即逝。

“我们王爷的十二鹰卫,各个侠肝义胆,忠心不渝,都是英雄好儿女,以后王妃定会知晓的。”

“就是,就是,我们以后不但会忠于王爷,还会忠于王妃。”

众人也纷纷应和着,王爷厉害,王妃的本事也不小,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而且没看见他们家王爷什么事情都顺着王妃的吗!

“那小女子在此,就先谢过大家了。”

众人正聊着,突然数道蓝色的光芒,自各自体内散发而出。

和第一关一样,蓝色光芒代表着蓝色晶石的力量,将赋予这些忠诚之人更强大的光之力。

等众人都将蓝色力量炼化,大家整齐划一的形成队列,向花君莫汇报了自己的修为品级。

花神期居多,果神期晋级到了5个,比上一关多出三个来。

而花君莫和梅落云还在化神期,沐谦突破了果神期,堪堪达到化神期初阶。

这样的结果也算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内,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修神的过程,越往上难度越大,往往有很多人,三四十年间都能突破果神期,却始终停留在果神期初阶段,此后数百年再难晋级。

要不为什么说,如果这个大陆,出现一个化神期的修神者,都会成为传奇式的存在,成为各国巩固势力的座上宾,也成为各种势力的争夺对象。

而此刻,这里的数十人里面,就有三个化神期,还有一个突破了化神期中阶,就算在整个光明大陆,也是独占鳌头的存在。

而意料之外的是才过了两关,就有了这样的收获,众人无不欣喜,如果能全部通关,这将成为光明大陆的一股非常势力。

第三个阵法开启。

与第二关相同,石碑上是写了四个字:贪婪之心

而下面同样有一串符号。

“这个意思是黄色。“她说着,拿出了星辰坠中的黄晶石,直接按进了石孔之中。

贪婪之心的测试正式开始。

叶清逸自幼便是医药大集团的千金小姐,而花君莫和梅落云,都出生帝王之家,虽然他们都很有钱,却也都是是钱财为粪土的主儿,所以做一关极为容易就过了。

而沐谦,金银财宝对他来说,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以及用来伪装自己的道具,自然也没啥特别流连的,所以,他第四个过关。

“真没想到啊!我居然在这种关卡落后了。“

“那是你身上的铜臭味太重。“

“难道你没钱能活,没有像我们这样的满身铜臭的创业者,支撑你的奢靡生活,你能过上这锦衣玉食的日子。“

“眼里只有钱,无趣,当真无趣的很,我不要和你一起。“

沐谦和梅落云斗嘴,结果是沐谦躲的远远的。

120 七心大阵之生命原色

“王爷,看来这一关,是针对咱们的人而设,可是人性本贪,他们在面对金山银山时,难免不动心。这一关……“

“俗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钱财傍身,可以让自己活得洒脱,让家人活得舒服,也能救济别人。不过,我相信你的属下,均是财富观正常的正人君子。“

叶清逸说完,就有两个人出了关口。

陆续的,大家都出来了,沐谦清点人数,发现一个不少。

“叶大小姐,借你吉言。“

“不谢不谢,是我们的人都厉害,都厉害。“

这一次的晶石力量加持,也是让大家大跌眼镜,居然不是直接的光之力升级,而是……

一阵金灿灿的耀眼光芒,将整个空间都填满了,让所有人都不能正常睁眼视物。

等那金灿灿的光明结束,众人都惊异的发现,每个人的手边都有一个金光灿灿的法宝,有的是提升修为的金丹,有的是护体的金丝甲,还有的是金质的武器……

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居然有人还拿到了一只圆溜溜的金蛋……

“哇……这是什么鬼?“沐谦刚能睁开眼睛,就被自己手中一个沉甸甸、圆溜溜的东西吓了一跳。

看着咕噜噜滚出一丈远的金蛋,梅落云一手捡起金蛋惦了惦,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金笛子,笑道:“不错,不错,就你这个东西个头最大,还是实心的,你赚大发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金蛋咕噜噜又转回了沐谦手里。

这下可他吓的不清,难道这是一颗有生命的金蛋。

“无论是什么,先拿着再说,相信人皇给我们的都是最好的。”

“那要不,我和你交换。”沐谦看着叶清逸手上那件唯美的金丝战甲,无限心动,搞不好这又是一件保命的好物件。

“不行,这是人皇送的,送的什么就拿什么,不能交换。”

“对,大家各自拿好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方便带着,就先放进星辰坠。”

既然王爷发话了,沐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将那金蛋和其它的一些重量级物件,统统放进了星辰坠。

“君莫,你的黄金物件是啥?”

大家看了半天,却没有看到昱王的黄金物件。

却见他拿出一个金灿灿的圆盘,一面光滑可鉴,另一面雕龙画凤,这形状看起来就是一面妇人用的镜子。

王爷得了一面镜子,难怪他不愿意拿出来。

叶清逸结果接过这面黄金镜,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既然是一面镜子,不如就送给我吧!”

“逸儿能喜欢,最好不过了。”

叶清逸毫不犹豫的将黄金镜收进了星辰坠。

这个时候,第四关的石碑出现了。

叶清逸他们已经过了红、蓝、黄三个阵法,还有四关需要闯。

第四关的石碑上,只有一行字:生命原色,有色生,无色死。

“人的命有颜色吗?“沐谦好奇的问道。

“这谁知道,就算有,也不一定就是一个色吧!”

梅落云说完看向叶清逸,这里只有她最聪明,虽然花君莫也不错,但他可不承认。

“而且有色生,无色死,是个什么意思啊?“

沐谦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这个空间,开始地震般上下左右抖动。

花君莫感知到危险,立刻抱起叶清逸,抓住了一处石壁。

“咔!”这空间地上的一块石头掉了下去。

“咔!”又一块石头掉了下去。

“咔,咔,咔……”这空间的底部,快速的在塌陷。

众人纷纷效仿叶清逸和花君莫,都抓住了石壁。

“如果不知道生命之色是什么,我们会不会全部死在这里啊?”

梅落云看了看这深不可测的大漏洞,似乎还有一股吸力,将人向下吸去。

“逸儿,把三块晶石全部给我,你抓好这里!“

花君莫拿过晶石,有将叶清逸安顿在暂时还算安全的地方,一个飞身便到了那石碑前。

“梅落云,保护好的逸儿。“

花君莫将蓝晶石放进石孔的同时,还不忘叶清逸的安全。

蓝晶石放进去了,没用,这个空间还在崩塌。

花君莫将蓝晶石拿出,又赶紧将红色晶石放入,情况还是一样,只是此刻的塌陷越来越厉害,就连四周的墙面,都开始往下掉石块。

“墙面开始塌了,花君莫你快点!”

着急的梅落云,直接喊起了昱王的名讳。

花君莫又快速将红晶石拿出,放入黄金石,可惜,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墙面上掉砖的面积越来越大。

“小心!”

某个隐卫抓住的石壁脱落,向脚下无底的深渊掉落,幸亏旁边的兄弟激灵,一个横扫腿过来,救下了差点没命的隐卫。

“逸儿,所有的晶石都不行,快点想办法?”

“一定有什么办法?生命之色?生命?“

叶清逸此刻是极为紧张的,而她的脑子总是会在极为紧张和没有把握的时候,短路。

“真是要命!”

“主子,冷静啊,深呼吸,深呼吸……”梅落云紧紧抓住叶清逸的手,却能感觉到她此刻手心的汗水。

“逸儿,想想你那个世界,生命到底是什么颜色?”

“难道是绿色?”

“完了完了,我们根本就没有找到绿色的晶石啊?”梅落云有些失落,他还不太想死呢。

“不,黄色和蓝色重叠或融合,会显现出绿色!王爷快些试一试?“

花君莫一听到这句话,就已经快速的将黄色和蓝色两块晶石全部放进了石孔,不管能不能成功,这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最后的等待,只有两种结果,生或死!

而此刻,本该十分紧张的人们,反倒没有前一刻的慌乱和悲观了,有人静静的看着,有人长舒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

而花君莫则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叶清逸的身边,揽住她的腰身,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前。

这样的动作,让一旁的沐谦和梅落云,都纷纷别开了眼,好巧不巧的这两人对视了。

却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失落,看到了一种类似的伤感。

“看什么看,都快死了,还瞪我干啥?”

“能和你一起死,也不寂寞,黄泉路上咱们再打上个几个回合!”

“那一言为定。”

虽然两人在言语上并未相让,梅落云却伸出手来,与沐谦握手言和,似乎是一笑泯恩仇。

就在此刻,众人都快要坚持不住的当口,那石孔中猛然间绿光大盛。

一个悬空的入口就此打开。

“君莫,我们成功了。”

花君莫挂着笑意,对叶清逸点头,然后拥着她,跃进了这入口,其他人也陆续跳了进去。

等众人都进了入口,那入口的漩涡便消失了,而凝结成三块晶石,其中一块呈现通透的碧玉色。

“这就是绿晶石,有了此次经验,我们剩下的晶石就不难寻到了。“

“什么意思?依法炮制?“

“昱王殿下,您只知道行军打仗,却不擅丹青,自然不知道,这色彩融合之道,黄、红融合,能形成橙色,而蓝与黄则能形成绿色,以此类推而已。”

梅落云见自己终于有一项技能,可以超过花君莫,便神采飞扬的说起大道理来。而花君莫只是认真的听着,并附和的点了点头。

沐谦有些看不过眼,随后说道:“就你知道,不过是些纨绔公子的把戏?”。

“什么把戏?这是艺术,艺术,不懂就不要瞎说!”

“这丹青之道,的确是一门高深的艺术,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却很是仰慕。“

梅落云没想到叶清逸会仰慕画师。

只觉十分开心,趾高气昂的别开花君莫,拉着叶清逸就想聊聊有关丹青的事情。

“喂,干什么?现在是什么时间?你还有这心情!王爷,我们走吧!”

叶清逸很是熟练的抓起花君莫的手,就向前走去,留下梅落云一脸生无可恋。

“走啦,别想了哈,那是我们王爷的媳妇!”沐谦拍拍梅落云的后背,低声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

气的梅落云直嚷嚷:“我就是,就是想主子沟通下艺术,你们懂什么!”

但他气归气,还是跟在众人的后面,从这一处类似山洞的地方走了出去。

梅落云追的较快,却不小心撞在了走在后面的某个隐卫的身上。

“喂,干嘛停了。”

看着这隐卫瞪着双眼,张着大嘴看向前方的模样,梅落云才发觉,不是这个隐卫停下来了,而是所有人都停在此处,且都一个表情看向外面。

“让让哈!外面有啥……”好看的?

还没等梅落云问完,他便也目瞪口呆了,只因这外面的景致实在太好看,太震撼了。

此刻,众人所在的地方,该是一处山腰间的洞穴。而眼前俯瞰,古木参天,山石林立,花香满路,密树葱郁,又能看到松鼠在枝头跳跃,鱼儿在远处的湖泊中成群的游荡,蝴蝶在花间流连,百鸟在密林间婉转啼叫……

而在远处,云雾笼罩着山顶,瀑布挂在九尺高崖之上,让人恍若置身于铺锦流霞的仙境一般,处处生机盎然,不愧是生命之色的晶石,才能开启的地方。

121 七心大阵之星光夜

“哇……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吧,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妙的景致。”

“这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遇。”

……

这里的生机,感染着每一个人,似乎每个人的内心都充满了希望。

那是一种极其想要创造或生活在这样一种境界之中的期盼,这种期盼就像种子,在每个人的心中开始萌芽。

“哎呀!”

沐谦一声惊呼,将众人从惊叹中拉了回来。

“鬼叫个啥,吓死人了。”

“没,没事,不过是有根骨头刺破鞋而已。没事,大家继续走哈。”

还走什么走啊?大家一听骨头二字,纷纷停下看自己的脚下。

这里是十分原始的密林之地,却不知哪来的什么骨头。

只见此地已经不知累计了多少年的落叶,形成了厚厚的落叶层。

花君莫一手抓紧叶清逸,另一种手快速拨开脚下的落叶,新的落叶下是已经腐烂的旧叶,未见任何异常,只不过在这叶子之中,多多少少掺杂着一些不大不小的动物骨骼,有新有旧。

“不过是些小动物的骨头,看把堂堂沐大少给吓的!哈哈。“梅落云奚落其沐谦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却没想到,这满是生机的仙境,也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我用神识探测,此地倒是真没有什么危险,这些不过是生命轮替的必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如今,大家的丹田虚空都存续了很多光之力,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将其炼化,再上路也不迟。”

“王爷说的对,经历这么多生死考验,大家也都疲累不堪,不如就借这个仙境般的地方,我们好好休整一番。”

沐谦说完,便开始吩咐众人寻找地方、柴火等。

不一会儿功夫,沐谦他们便在不远处的湖边开辟出一大片平坦之地,又从星辰坠中取出帐篷等搭建起来。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一万年前,没有被封印的光明大陆一样,有光明的白天,也有黑暗的夜晚。

此番,除了叶清逸,其它人自出生起都习惯了永恒的光明,而对黑暗本身就存有畏惧之心。

夜,静悄悄,黑乎乎,十多个帐篷围绕着一团篝火,可即使这里除了一些令人讨厌的蚊虫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危险,一群疲惫的人也还是难以入眠。

“这么黑,让人怎么睡?”

“是啊,我可是自打娘胎出来,就再没见过这么黑的天了。“

沐谦和梅落云嘀咕着,让隔壁帐篷的叶清逸听着好想抽他们。

而此刻花君莫和叶清逸在一处,他一刻不离的拥着叶清逸,还在她耳边嘱咐别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外面黑。

呃……

叶清逸快无语了。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响亮,而此刻这里除了幽幽的鸟鸣,还有一条美的不像话的星河,远处的湖水倒影着星光的,凌光闪闪。

她好久好久没有见到如此静谧安逸的夜景了,她好想去看星星。

“我想出去转转?”

“不行!”

“有重要的事情!”

“等明日天亮再说。”

“不能等,人有三急!”

“……”

叶清逸终于顺利的出了帐篷,虽然外面跟着个尾巴,但也没有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她深呼吸,空气里是湖边水汽的清爽和淡淡的花香。

“真是太舒服了。我要去那边,你不能跟过来。“

走了一段夜路,叶清逸轻轻松松,而花君莫则十分紧张。

叶清逸独自向黑暗的深林走去,留下花君莫在稍微开阔些且有些星光的草地上等待。

可是等了良久都不见叶清逸回来,某王更加紧张了,可却不能就这么过去,万一叶清逸还没完事,那得多尴尬。

“逸儿……“

“我没事,很快就好了!“

“哦……“

看了好一会星星的叶清逸,还真有些内急了。

于是,她环顾四周,找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自己的“三急“问题。

扑簌簌……

正待提上长裤的叶清逸,突然听到后面草木中一阵诡异的声音响起,又响起。

“嗷呜……“似乎还有某种野兽低吼声,只是这声音很小,且十分低沉。

“难道此处有野兽,把自己当成猎物伺机而动?“

叶清逸内心急转,想要呼叫花君莫,又怕这是什么速度极快的兽类,如果真这样,按花君莫此刻与自己的距离,定是来不及救自己的。

看来只能自救。

叶清逸轻轻松开拽着裤子的双手,还好今日自己换了长裙,就算内里只有亵裤,倒也从外面看不见什么。

她无声的褪下宽宽的长裤,仔细听着后面的动静,估摸着那不知什么兽类与自己的距离。

猛的,叶清逸一个后踢腿,只听到非常嘹亮的一声“嗷呜“叫声。

某只兽类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叶清逸速度极快的又是一恶搞横踢腿,如今,她体内积聚了不少光之力,在万念决的炼化下,全身的胫骨似乎脱胎换骨,耳力和眼力,以及四肢的配合度和力道,都有了极高的提升。

这一腿直中“目标“,且用了叶清逸十足的力气,只是却被那”兽类“钳制住了一条腿。

“哦——“黑暗中,那被踢中的“目标“发出一声痛呼。

这明显不是野兽,而是人声。

“王,王爷!“

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花君莫没有别人。

叶清逸就着星光,看到某王英俊的面孔,确实是花君莫没错。

“王爷,放,放,放开我的……”叶清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被某人一只夹住的长腿。

“哦……”花君莫也极为尴尬,自己刚刚听到这边有动静,怕叶清逸有危险,也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冲了过来。

而自己此刻,一手抓着不知什么的兽类尸体,另外一手却抓着逸儿的脚腕,而她的大腿此刻就在自己的臂弯之下,被紧紧的夹住。

单薄的衣服下,花君莫能感觉到滑腻的肌肤质感,这裙下的风光旖旎,让花君莫有些心猿意马。

等叶清逸背对着自己,整理好衣裙。

花君莫忍不住说了一句:“嗯,很好看!”

叶清逸有些懵懂的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好看吧,我猜你就没见过星星。”

花君莫其实说的是叶清逸的光腿,而叶清逸却以为是星星,花君莫尴尬抬头,看了看星星,还是觉得逸儿的腿好看。

“刚才的事,本王是出于本能的防御。”

“我知道啊,不知者不怪。”

虽然有些尴尬,但作为新时代女性,比基尼都穿过,这长裙下光腿自然不会让叶清逸觉得难为情。

“哦,对了,那野兽呢!”

“哦……你说的野兽,可是这只野猪?”

“啊!一只半大的野猪,亏我还以为是什么凶狠的猛兽呢!“

……

“王爷……王妃……”

还未等花君莫说什么,本来已在营地休息的众人,此刻纷纷拿着火把,围了过来。

“本王无事,遇到一只野猪而已,既然大家都没有睡意,不如……”

“不如我们围着篝火,烤肉,聊天,唱歌,跳舞,看星星……”

叶清逸终于将自己想了好半天的事情,脱口而出,却发现大家眼中先是散发出兴奋的光芒,然后看了眼花君莫,又快速暗淡下来。

和王妃聊天、唱歌还跳舞?还在王爷面前,这绝对是不想好好活的节奏。

篝火晚会什么的,就这样在花君莫冷峻的面色中,成了一种奢望。

“烤肉可以,大家也好久没有用餐了。”

“是,王爷!”

几个属下去湖边处理野猪,而剩余的人有的重新找柴火,有的开始搭架子,有的开始铺餐布,有人开始烤肉……不一会一场篝火野餐就开始了。

“逸儿,过来坐。”

“嗯,光吃着也无聊,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如何?!”

得到花君莫的首肯,叶清逸就开始讲述自己世界的故事。

“从前,有这么一个地方,和光明大陆类似,我们管它叫地球,这里有白天,也有黑夜,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过着极为祥和的日子……”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某个隐卫眼含期待的看着叶清逸。

“是的,这个地方确确实实存在。”

“那我们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样天下太平的日子,就好了。”

“其实,日子过程什么样子,全在人心。如果大家有这样的信心创建一个类似的社会,也不是不可能的。“

花君莫微笑着看着叶清逸,并为他切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烤肉片,当然,还是用那把长虹剑。

“叶大小姐,你一介女流,心中却能放得下一处太平盛世,这让我们这些男儿情何以堪呢?“沐谦眼神飘忽似乎是自言自语。

“我也不懂什么大道,我只知道,人生短暂,就应该肆意的活出生命该有的模样,比如,这那个世界里,常有哲学家讨论和探究,生命的意义到底为何?且有人说过,如果我们能够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勇敢的去创造出无限的价值,那就相当于,我们的生命也被无限的延续。“

花君莫有些定定的看着叶清逸,没想到他的逸儿说起道理来,如此精深奥妙,让他都觉得受益匪浅。

而梅落云和沐谦则低头不语,似乎在思量着这话中的深意。

“王妃,那什么叫无限的价值?”总有人心中是疑惑的,一个看着憨厚的隐卫,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小声询问道。

122 七心大阵之勇敢的心

“打个比方来说,只要我们坚定某种信心,去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一个太平无忧的盛世,那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忠勇之士,放弃财富,放弃亲情,甚至于放弃生命,来促成这个伟大的结局。那我们能说这些人的牺牲就不值得吗?肯定不是。他们所创造的是永世的太平,是后代子孙的福祉,而这些和短暂的生命相比,就是永恒的价值。”

“啪啪啪……”

“主子,你说的太好了,这就是大义。“

梅落云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向叶清逸,他看中的女子果真不同凡响。

“对,叶大小姐,我沐某人今日算是重新认识你了,王爷胸有宏图,王妃睿智通达,能跟随这样的主子,是我等天大的福分。“

沐谦则领着其余人,恭敬的站起来,向着花君莫和叶清逸鞠躬拜礼,以示决心。

“以后,本王与叶清逸夫妻同心,逸儿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希望大家以后能像对我一样,对待你们的新主子。“

花君莫不紧不慢的说道,而这些话则奠定了日后,昱王妃在整个南泽不可动摇的地位。

等众人吃饱喝足,内心的激动平静下来,天也亮了。

经过这一夜的休整之后,众人惊异的发现,之前存积在体内,因为修为不够而不能被炼化的力量,已然全被吸收殆尽。

众人都难掩内心的震惊和激动。没想到在没有光明的黑暗之中,他们也能继续修炼,这完全打破了他们以往对光明之力的认知。

在这一轮升级之后,花君莫再晋一级,成功到达化神境临界期,成神一步之遥。而梅落云也再进一级;沐谦突破化神境中期,成为这次进阶阶数最多者。

其它人自不必说,也都纷纷晋级,其中以鹰卫的首领沐一的进阶最为神速,他本就是这些侍卫中修为最好的,如今,更上层楼,已经初入化神境了。

如此一来,这约三十来人的队伍里,已经拥有四位化神境的修神者了,这在整个光明大陆都是闻所未闻啊!

如果让其他国家得知,四国局势必将掀起一场巨变,不过这些都是未来之事了。

“没想到这一关,如此好过,就是让大家轻轻松松过一夜。原来这黑暗也没那么可怕。”沐一手下的某个隐卫感叹道。

“也有可能,这关就是布阵者,特别设计的,本意就是想让我们知道,黑暗并不可怕,而且星光还很美呢,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上古传说中的星星。”

“沐一,你有长进啊,居然能通过现象开始琢磨本质了。”沐谦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其实他也是刚刚才参透了这一关的意义。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生和死对立而又相辅相成。“沐谦自顾自的嘀咕着,得到了很多人的点头附和。

“而且黑暗和光明也是如影随形,你们看那光明到之处,必有阴影相随,他们的关系就像,就像一对双胞胎,所以说,你们不必害怕黑暗,夜也有夜特殊的美好。“

叶清逸听着众人的对话,最后补充了一句,让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逸儿说的没错,真正的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这也许就是人皇想要告诉我们的。”

花君莫补充说道,众人再次点头附和。

大家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们来时的洞穴。

此处的洞穴之外,立着一处第五块石碑。

“勇敢之心。这上面说,只有打破自己心中真正的恐惧,才能过关。”

“看来这一关,不好过。”

叶清逸见这块石碑上写着橙色,按照刚刚的办法,便将红色和黄色的晶石全部放入石孔中,让后就发现石碑之后,出现了一道门。

“看,这里有一个红门!”

“红门,沐谦,你色盲啊,这明明是金色的门。”

“本王看见的是蓝色的,逸儿呢?”

“紫色!”

……

只有一道门,可是每一个人看到的颜色都不相同。

“这或许和每个人的心中的恐怖不同有关。”

“无论如何,相信大家都能成功通过,本王的手下不需要弱者。”

花君莫说完拉着叶清逸就走了进去。

“逸儿,怕吗?”

“怕啊!”叶清逸可怜兮兮的看着花君莫,她从小就怕鬼,怕阴暗的地方,她不想一个人啊。

“本王和你一起!”

“啊?!可以吗?”

“过了这么多阵,人皇的布阵手段,本王以知晓一二,稍稍改动一二,不成问题,何况我们还有星辰坠可以帮忙。“

花君莫让叶清逸进了星辰坠,然后用神识之力,掩盖了星辰坠的气息。

而他自己则利用同命血契之力,以叶清逸的丝带化身而成的青鸟带路,步入了叶清逸的恐惧之阵。

“逸儿,可以出来了!”花君莫瞅了瞅眼前一片白的世界,有些疑惑。

“这?这里是医院!”叶清逸颤抖,这是她奶·奶经营的医院,也是奶·奶常常就诊的一家。

“奶·奶——”

叶清逸控制不住自己心头突然涌现的激动和担忧,冲进走廊最后一间病房。

门开了,可是什么都没有!

病床上洁白的被褥整齐的叠好,哪里还有什么病人,这分明就是一间空置的病房。

叶清逸颤抖的双手走向床边,难道说自己在做梦,奶·奶根本没有生病?!

猛然间,她嗅到了一阵淡淡的百合花香。

“这花……“她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穿越那天,她还来医院看望了奶/奶,当时就带的是这一束奶-奶喜欢的百合花。

叶清逸转身,疯了似得下楼,一路小跑直达主治医生的诊室。

而花君莫一直跟在其身后。

他明白,此刻,这里的人都存在于叶清逸的幻觉中,而他们是看不见自己的。

“大小姐!”

诊室内几人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叶清逸。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可是……”

那带着眼镜的四方脸大夫,一脸为难的看着叶清逸。

“可是什么?”

“董事长她,她的病症您也是只晓得,我们最终也未能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激动的叶清逸,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医生的胳臂,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怎么也不敢流下来。

“大小姐,董事长已经在一周前离世了。还请大小姐节哀顺变!“

叶清逸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强烈的哀痛一瞬间将她淹没,无声的哭泣以及不能言语的表情,都是花君莫从未见过的。

“逸儿,逸儿,我在你身边。“可此刻的叶清逸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困苦中,给不了花君莫任何回应。

有人领着叶清逸驾车来到叶氏陵园。

叶清逸看着眼前的黑色大理石墓碑,内心十分悲戚。

“奶、奶,你怎么就不等等小逸呢?小逸回来了,可您在哪里啊!您出来看看小逸吧,小逸好好的回来了,奶/奶,奶/奶……”

叶清逸跪地哭诉,感受到这里肃穆的场景,看到叶清逸如此,心下也十分难受。

“奶/奶,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您走了我可怎么办呢?”

听到这样悲伤的哭诉,花君莫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也和叶清逸一起跪倒。

“奶/奶,我是逸儿未来的夫婿,从今往后,我会和您一样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收一点儿委屈,您要是泉下有知,大可放心将逸儿交给在下,我定当倾尽所有护她周全。“

花君莫说完,无声无息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才引起叶清逸的注意,她回头双眼含泪的看向花君莫。

“君莫,我奶、奶没了,以后,以后我就剩下你一个人了。“

“放心吧,逸儿,想哭就哭吧,好好哭一场,将心里的难过、委屈和担忧全部哭出来。“

花君莫安慰着叶清逸,而叶清逸听到这些暖心的话,哭的更伤心了,直到苦累了,在花君莫的怀中睡着。

连绵繁茂的树荫下,墓地暗沉沉的黑夜里,只有零星的星光微微闪烁。

深林里,滴滴答答、嘀嘀咕咕,总是传来莫名的各种声音,以及怀中人儿的抽噎声。

没想到逸儿心底里最担忧的是自己的奶/奶,花君莫看着这张悬着泪花的苍白小脸,不禁十分心疼,他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叶清逸终于从花君莫的怀中醒了过来。

看着被自己的鼻涕和眼泪糊的一塌糊涂的某王的胸口,叶清逸有些抽噎的说:“对不起啊!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傻瓜,以后还有我呢!而且我们现在只是在幻境之中,奶、奶一定没事的,你也不要太担心。“

叶清逸听到这里,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啊,这不是勇气之心的考验吗?

“逸儿是个重情义的人,本王原以为,逸儿会在幻境中遇见鬼怪,没想到……”

“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心底深处最怕的,就亲人的离去,君莫,你以后不要离开我,也不要欺骗我,好不好?”

“傻瓜,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放心吧!”

认识到自己的内心,叶清逸便算是过了这关,两人相拥着转换了场景。

鹅毛大雪在肆虐的寒风中疯狂飞舞,风声如鬼哭狼嚎般席卷整个盛都。

123 七心大阵之正义之心

叶清逸能感受到花君莫此刻突然紧张握起来的拳头。

风雪之夜的皇宫,此刻肃穆而萧杀。

皇帝陛下居住的正德大殿之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

“父皇……”

正在急急赶往这里的花君莫,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只见他望着大殿上的窗户,眼中只有哀痛。

原来君莫最在意的也是自己的亲人,最恐惧的莫过于自己父皇的死。

“原来如此,人们内心最恐惧的,往往都是将自己困住而怎么也走不出来的事情。”

叶清逸有些明白勇气之阵的意义,人皇是想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能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最脆弱和无助的那个自己。

看着皇叔以花氏兄弟谋害皇帝陛下的理由,指挥大军将整个皇宫包围,一时间往日里至高无上之地,瞬间沦为人间地狱,花君莫的双眼中,喷射出愤怒之光。

他护卫着花君泽和只有十岁大的花君莫退守到正德大殿。

“说,是谁,是谁害死了你们的父皇?“年轻的薛皇后一手抱着已经毫无气息的皇帝陛下,一面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好儿子,怒不可遏。

花君莫浑身颤抖,只剩下不断的哭泣。

花君泽看着这样的弟弟,眼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

“母后,是我,是我害死了父皇,但是,这碗药是皇叔递到儿臣手里的啊,母后,如今,父皇刚刚逝去,还没传出皇宫呢,皇叔就大军逼宫,这绝对是阴谋,阴谋啊!还请母后明鉴,请母后主持大局。”

皇后薛宝凤痛苦的闭上双目,喃喃的说道:“你,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作为太子却枉信奸人,害了你的父皇,如今这样的阵仗,不推举你,你让我还能如何!”

薛皇后稳了稳悲伤的情绪,站起身来到文武百官所在的外殿。

“昭告天下,皇帝驾崩。“

殿外,一众大臣听闻此消息被坐实,原来皇叔所言非虚,这突然而来的噩耗,以及在正在殿外厮杀的大军,让整个皇宫一片慌乱。

“传皇上诏令,太子花君泽,仁德爱民,恭顺虔训,理应奉承圣业,承袭大运,夙夜震畏,不敢荒宁,望公卿百僚全心辅之,钦此!”

众人只见口谕,却没见圣旨,不知该不该接旨。

“玉玺在此,尔等还有何疑惑。”

花君莫从他父皇的秘匣中取出玉玺,直接呈给了花君泽。

众人才发现,原来这大殿之中,还有这般人物,却见此刻花君莫气场全开,一阵阵阴冷的杀气震慑整个大殿,让人望而生畏。

却还有那么几个胆大的,上前质问。

“你是何人,居心何在?敢在此处喧哗闹事。“

花君莫看了眼年轻的花君泽,说道:“我本是太子新近招募的侍卫统领,帝殙而太子即位,名正言顺,尔等却犹豫再三,难道你们与那皇叔一般,都存在叛逆之心。”

这一番话说的振聋发聩、义正言辞,太子在一旁也是默许首肯,才让以沐王爷为代表的几位老臣,带头臣服。

新帝就在这样的形势下继位称帝。

年仅十岁的小花君莫,自告奋勇,穿上太子的莽服,带着自己的隐卫,一路杀出重围求援。

这个雪夜,注定不平静。

一尺厚的白雪,应和着鲜红的血迹,洗刷了整个皇宫和盛京大道。

花君莫护着十岁的昱王殿下逃出皇宫,同时又眼睁睁的看着年幼的自己,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嗜血……

“君莫……“

叶清逸环腰抱住眼前的沉默之人。

“逸儿,你知道吗?这个雪夜,总是在我的梦中无数次出现,而我对于父皇的死,心底深处总是存有芥蒂,这种痛苦就像笼子,将我囚禁……“

“可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君莫,你应该向前看。“

“谢谢你,逸儿,自从遇到你,我才开始慢慢从这种痛苦的桎梏中,走出来!今天这场梦也好,真实也罢,我觉得自己的心不那么难受了,感谢上天,让你来到本王身边,还让本王爱上了你。“

花君莫定眼看向叶清逸,眼中充满了无限的温柔。

幻境消失,两人一起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原来大家都已经通过了勇气之心的考验。

此刻正围坐在一起交流,有人说自己在测试中遇见了鬼魂,但他勇敢的战胜了对方,还有人遇见了猛虎,并经过一番努力将之驯服,还有人说自己这次没有逃避,救出了被大火围困的很多村名,等等,众人都说完了,只有沐一结结巴巴……

众人正说着,突然看到王爷和王妃两人已经过关,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爷,这一关,我们的人都通过了,虽然艰险万分,也有人为此献出了生命,但是,大家都过了考验。”

“本王已经听到了。”

“不过,我可没听到沐一,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沐一见王妃问自己,有些羞涩的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我,我梦见和,和心爱的姑娘表白了。”

沐一一口气说完,众人都开始起哄了。

“哇,沐一啊,真没想到,你居然都有了心爱的姑娘,不知是谁啊?”

“沐一心爱的姑娘,一定是个母老虎,不然怎么能让他这般恐惧,还要莫大的勇气才能表白。”

“梅落云别逗沐一了,本来心里的爱意想要说出口就是需要勇气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心没肺的?!”

叶清逸听着大家调侃沐一,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一个人影。

沐一喜欢的厉害姑娘,不会就是绿茵吧?

叶清逸看向沐一,笑的极为神秘,让沐谦和梅落云恍然大悟。

“哦……原来沐一你喜欢王妃身边那个小辣椒啊?”

沐一羞赧的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们绿茵怎么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沐一好样的,喜欢就是要说出来,对吧?你和绿茵的事情,就包在本小姐身上了。“

沐一见叶清逸这么说,不但给自己解围,还说要给自己和绿茵牵线,不仅内心喜悦,十分憨厚的笑了起来,再没有刚刚的羞涩。

一瞬间让沐谦和梅落云觉得,这小子就是装给叶清逸看的,就是想要叶清逸一句话,这小子看着呆愣,谁知道原来如此有心计呢,都将他们两个利用上了。

不过这是好事,如果能成也算一件喜事。

就连叶清逸也有些怔愣,原来她也被这个呆呆的沐一给蒙蔽了一回。

不过看着他此刻信心满满的模样,内心还是十分欣慰。

“其实这一关,考验勇气,说白了就是考验大家的胆识,因为在面对困难、挫折、失败的时候,怯懦和退缩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勇气、胆识、机智,才能让我们狭路相逢勇者胜,在日后再艰难的处境中,都不惧怕。“

“狭路相逢勇者胜,逸儿说的很好。大家日后要谨遵王妃的教诲,做个不所畏惧的勇者。“

“狭路相逢勇者胜,狭路相逢勇者胜……“

众人在沐谦的带领下,又一次喊起了口号。

“又来……“只有梅落云在一边不厌其烦的嘀咕:”咋不喊口号行不行啊,多傻啊!”

……

众人在一片呐喊声中,突觉自己身体的异样。

“我的丹田虚空,在扩大……“

“我的也是。“

“没想到这一关,大家得到的奖励是虚空空间,真是太好了。“

“是啊,虚空扩大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奇遇啊!“

这里除了叶清逸原本就浩淼无界的虚空之外,其他人的虚空此刻都扩张了一倍有余,特别是修为越高者,所获得的虚空空间就越大。

花君莫、沐谦、梅落云和沐一,如今放眼整个光明大陆,已经成为少有对手的顶级高手了。

等最后一个隐卫的虚空探测完毕,第六个阵法开启。

叶清逸如法炮制,将蓝色和绿色的晶石放入石孔,打开了进入第六关的通道。

通道旁的石碑上写着:“正义之心。“

众人集体进入这个阵法。

猛然间,身上原来的各种盔甲和锦衣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破败的衣衫,残破的战甲。

“哇!搞什么啊?怎么一瞬间从风度翩翩的大侠,变成了……这连乞丐都不如吧。”

梅落云盯着自己一身衣不蔽体的军士服,十分嫌弃。

“天呢!这怎么回事啊?人皇你不是玩我们吧,刚刚给我们的财宝和华服,这会儿全收回去了?”

沐谦摸了摸口袋,只有几个铜板,不禁对天长啸。

花君莫脱下自己还算周正的战甲,披在了有些衣不蔽体的叶清逸身上。

“或许这是人皇的新考验。”

咕噜噜……叶清逸尴尬的捂住了肚子。

“好饿,好像好多天没有吃东西似得?“叶清逸纳闷,自己不是已经成为修神者了吗?怎么还会有如此强烈的饥饿感。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好饿啊!“

“我也是。“

众人纷纷耷拉下脑袋,感受这一份久违的饥饿感。

花君莫想要运功来抵挡这种难捱的感受,却不想自己完全启动不了术法,也使不出一点儿光之力。

“这是怎么回事?”居然功力全无。

花君莫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不敢置信。

124 七心大阵之正义之心2

“也许,这就是人皇这一关的设计吧,进来这个阵的人,修为都会归零。”

花君莫坐在了叶清逸的旁边,不再徒费功夫。

“那我们应该快些找到应对之策才好,逸儿,你和梅落云在此处休息,其他人和本王一起去寻找可以食用之物。”

“不,这一回,我们一起去吧!”

众人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体,慢慢走远。

看情形这里应该是一处山野村庄,远处的村落里,炊烟渺渺,一行人猜测着,应该快带饭点了。

他们一路走来,在一处田头,发现很多新鲜浓绿的各色萝卜。

众人咽了咽口水,有几个隐卫实在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拔,却被沐谦呵斥住。

“干什么?作为十二卫的一员,难道你们忘记了铁一般的纪律了吗?”

那几人猛然听到呵斥,才让饥饿而缺氧的脑子转了几转,发现自己差点儿坏了纪律,纷纷跪地请饶。

“王爷,属下知错,属下几个实在是太饿了,感觉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才无意识的犯下错误,还请王爷惩罚。“

“无碍,下次注意就好。“

“这大萝卜平日里看着如此粗俗不堪,怎么今日看着这般娇艳,这般可口呢!“

“本皇子不吃这等粗鄙之物……“

“真的好饿,梅落云,饿死是大,失节是小啊!”

一众人等,纷纷坐在田间地头,望着几亩的萝卜直流口水,就算梅落云说身为皇子不吃萝卜,可此刻,他的双眼也是泛着幽幽绿光。

“人皇啊,他到底想干什么啊?将我们捧到天上,然后一把再丢回地狱吗?”

“大家忍耐一下,前面来了几个农妇,我们可以买。切不可因此小事而失节。”

叶清逸眯着双眼,还真远远的看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农妇,冲这边跑了过来。

众人满含希望的望着那些农妇。

直到……

“哪里来的一群乞丐,还想偷萝卜,告诉你们,今个儿有我们几个,休想得逞。“

一个为首的凶悍农妇,扭着胖胖的身子,不由分说,便上前就准备给他们几扫把,却猛然瞅见惊为天人的几张俊俏脸盘。

“哎呦呦,现在的乞丐都这般俊美不凡吗?哈哈……“

那肥妇人说着,伸过有些黑胖的脏手,就要碰到梅落云的“美人脸“。

“放肆!“梅落云恼羞成怒,准备反击。

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拦住了。

“哎呦,没想到这还有一个更俊俏的。“

这妇人说着就想贴上来,花君莫明显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沐谦见状,赶紧以自己的身躯从中阻隔。

“哎呀,我的妈呀,看这几位风韵不俗的大姐姐们,我们初来乍到,还要请诸位姐姐多多照顾才是。”

沐谦一副摆出自己的俊脸,一副讨好之色,倒是逗的几位妇人哈哈大笑。

沐谦如此说话,梅落云在一旁浑身抖了抖,抚胸做呕吐状。

真是受不了,堂堂一个男子,居然能做出如此不堪之状,太失体统了,他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和他称兄道弟了。

“这倒是有个识趣的,那要姐姐怎么照顾你啊?哈哈?“

那妇人说着,竟然用手摸了把沐谦的脸颊。

“瞧瞧,这滑溜的,比姐姐们的脸和细嫩。“

而沐谦更让人大跌眼镜,他拉起那妇人的手,直起身板,貌似潇洒的说道:“姐姐,不瞒您说,我们本是大家户人家的,护送我们小姐回家……”

沐谦说着,用眼神示意叶清逸,接着说:“可是路上遇到山匪,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忠心护主,好不容易才逃出升天,却不想在这里迷了路,实在是饥饿难忍。”

沐谦说着又看了眼那一地的娇艳萝卜,咽了咽口水。

“然后你们就想偷……”

“不,不,不,我们是忠善之家的仆从,怎么能偷呢!我们主人心善,这些年都不止救济过多少穷苦人家,可却没想到,没想到遇到山匪,而一命呜呼,真是上天不公啊!”

沐谦说着,挤出几滴清泪,“美人”落泪,瞬间让几位没有见过世面的大婶们,失了方寸。

“哎呦,我的神啊!老天真是瞎了眼了,怎能不保护这样的善人呢。大兄弟,你也别难过了。”

“如今我们饥寒交迫,不知大姐能不能给几个萝卜充饥。”

说到这里,众人虽然觉得他们老大丢人,但也瞬间明白,他的想法。

可是,一说到萝卜,这几个妇人,瞬间不干了。

“不行,这萝卜可是我们村子今年最后的口粮了,要是给了你们,我们一村子就得挨饿,这怎么行。”

沐谦,看这法子行不通,又说道:“那不行,我们买,快,大家将口袋里所有的钱财都拿出来。”

沐谦快速的挨个收取了钱财,不过十来个铜板。

心里暗自愁闷,这人皇也太狠了,就不能多给他们点活路,这要是都饿死了,谁去帮他消灭暗魔王。

“您看,我们被打劫了,统共就剩下这点铜板……”

那胖妇人看看沐谦手中,可怜兮兮的几个破铜钱,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你打发叫花子呢,谁稀罕你这几个铜板来,来,把这些穷鬼快点撵走。“

扫把、锄头、木棍……一时间齐上阵,这几个妇人都是普通人,杀不得又骂不过,而花君莫他们此刻,也都没有了任何修为,只能灰溜溜的逃出老远。

一直等众人跑进一片树林,那些妇人才没有追来,只是逃进树林的人,都没有看到那些农妇们,看到这片树林之时,脸上的恐惧。

“没想到这些肥婆这么可恨,不就是几个萝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现在骂人家,谁刚刚像个献媚的馋虫似得,还被肥婆吃豆腐,你就不觉得丢人现眼……“

“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们,为了大家牺牲自我吗,再说,被摸一下怎么了,会少一块肉吗?“

沐谦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摸一把梅落云堪比女子的面容。

被梅落云使劲一把推开,饿到无力的沐谦瞬间跌撞到一棵大树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力气吵架……“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叶清逸,她抬头一看,笑了。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野味,没想到却在误打误撞逃到了一片桑葚林中,那树上黑红黑红的果实,此刻就是大家的救命之物。

叶清逸拿起一个掉落在衣衫上的桑葚就是一口。

“逸儿,小心有毒。”叶清逸吃的太快,花君莫都来不及阻止。

“哇!太好吃了,酸甜可口!你们要不要尝尝。“

叶清逸看向众人,而众人都看向昱王殿下。

“这里的农妇说,他们只有那些萝卜可以果腹,如果这些果子可以吃,他们为什么不吃,很有可能,这些果子有毒,或者说这里有致命的危险。”

“王爷说得对,大家小心为上,王妃你吃的这个,真的没事?”

沐谦看叶清逸一脸的满足和享受,不禁也有些心动。

“这个东西名为桑葚,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果实,熟透之后成黑红色,味道酸甜,你们看我不是没事吗?”

沐谦忍不住诱惑,也捏起一枚桑葚,放入口中。

“果真,这果子酸甜的很,既然王妃吃了无事,大家快尝尝。”

“既然逸儿说这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果子,那大家赶紧以此果腹。”

“对,对,对,王爷说的没错,这里很有可能有危险,大家快些吃饱肚子,好防备起来。”

食物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说,就是一场救赎。

众人摇树的摇树,捡食的捡食,就如同一群饥饿的野兽,快速往自己最终吞塞果实。

好在这一片桑树林足够大,也正好赶在桑葚成熟的季节。

众人饱餐一顿,虽然没有恢复修为,但总算有了力气,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但看起来似乎更加狼狈了。

桑葚黑红的果汁,此刻糊满了众人的胸口、嘴角和手指。

“哈哈,瞧瞧你,满嘴黑红,真像个馋猫。”

“你又比我好在哪里,你看看你的衣衫,还真脏。”

……

一身干净利落的花君莫,用那大片的桑叶擦掉了手指上最后一点儿紫红色痕迹,便笑着看向叶清逸。

此刻的叶清逸,哪里还有绝世神女般的清丽脱俗,整个一大花脸猫。

她挥舞着紫红色的“爪子”,向花君莫摆手。

“君莫,你多吃点,现在不比之前,有修为傍身,不然会饿的很快,这是我的经验,对了,你们,所有人,都多吃点啊!”

众人又将剩余的果子,用一些干净的布料包裹起来,作为预备粮。

正当众人还在收拾的当口。

似乎有某些声音从丛林的深处传来。

“嘘——“沐谦交代大家安静。

然后紧贴地面,用耳朵感知是否有状况。

“王爷,是马,大约一百来骑,距离此处不过三四公里。“

“应该是我们的动静过大,惊动了他们。“

“他们是谁?“

“不知道。不管是谁?我们都不能妄动。注意原地隐蔽,静观其变。“

花君莫一声令下,众人立马开始伪装自己。

只有几分钟的功夫,整个林间,便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128 七心大阵之封印噬光兽

正当一群人走的上气不接下气之时,叶清逸一声惊呼。

众人齐齐向前看去,突然发现这浓郁的黑暗中,似乎有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在闪烁。

“难道说这就是神光苋?”

梅落云距离那些光点很近,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摘。

“小心——”

在微弱的光亮下,他的动作被叶清逸看的清楚,花君莫一个箭步上前,才阻止了梅落云的动作。

“还好,还好,梅落云,我警告你,神光苋是噬光兽最在意的东西,可以恢复它的力量,小心不要惊动它,这里这么多的神光苋,我们无从知晓噬光兽有没有足够的力量,能不能随时冲破封印。”

叶清逸看着梅落云,严厉的警告着所有人。

“按照逸儿所说,见到噬光兽之前,这里的神光苋,不能动,听到了吗!”

为了保险,花君莫又下达了命令。

“我就是好奇吗!既然神光苋可以恢复噬光兽的力量,而这里又是封印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神光苋,难道不怕噬光兽吃饱了,有力气挣脱封印吗?”

梅落云这话,问到了一众人的心坎上,其实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

“哎……”花君莫叹气,目光凝重。

“这很明显,有人想要解除这里的封印,放出噬光兽!或者说不是人,而是魔,还是暗魔!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万年前,没有被彻底消灭的暗魔王所为。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暗魔王只有虚体,应该有办法进出这神墓幻境,或许他早就来过这里了。”

花君莫一番话,说的众人纷纷低头沉思,没想到事态已经如此严峻了。

“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尽全力封印噬光兽,以防它危害整个光明大陆。”

“得令。”

……

众人继续前行,前面的神光苋越来越多,而整个黑暗空间也越来越明亮。众人也能明显的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走在最前面的沐谦,一个停止的动作,众人停止前行。

前面不远处,在神光苋的尽头,出现了一团黑漆漆的浓雾,浓雾内发出“嘶嘶”的声音。

花君莫示意梅落云保护叶清逸,又下令全部戒备,其他人继续前行。

等众人来到这团黑雾前,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这里有一处巨大的高台,高台之上矗立着一根针一般细长的黑色金属,穿过那团黑雾,而那团高高在上的黑雾里,似乎有某种活物在蠕动。

“这里面困住的,应该就是噬光兽。”沐谦对花君莫说到。

“只是这团黑雾,看起来十分诡异!似乎在保护它,却又不像。”

花君莫说完,反手就将最近的几株神光苋炼化,形成源源不断的光之力,涌入自己的体内。

众人也纷纷效仿,用神光苋补充被封印的光之力,准备随时战斗。

花君莫再一个反手,催动术法,极为轻易的就驱散了这一团黑色浓雾。

“哇喔!好吓人的一双大眼。”沐谦惊叫!

在黑色浓雾驱散的那一刻,一双散发着淡绿色荧光的超大眼眸,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大绿眼”,在这黑暗中十分骇人,众人纷纷条件发射般的后退了好几步。

可之后,这巨眼再也没有其它反应了。

花君莫小心翼翼的上前,仔细观察了几眼。

“这不是什么巨眼,这是一对生有绿色荧粉的巨大翅膀。”

众人这才又仔细看了一眼,这的确是一对黑色绿荧粉翅膀,只是它成了一对眼睛的形状,再加上十分巨大,那“神情”也十分凶狠,打眼看去,如同猛兽之眼,着实非常恐怖。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却见那翅膀微微闪动,虽然幅度不大,却形成了一股飓风般的力道,将花君莫等人吹远了好几步,还有几人因为这力道,直接跌坐在地。

“好恐怖的力量,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黑色碟兽就是噬光兽,大家小心,它身上的亮粉有剧毒,它看起来薄如蝉翼的翅膀,能够煽动海啸飓风。”

叶清逸赶紧提醒大家,这会儿她倒是十分庆幸,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黑色碟兽似乎感应到周围的危险,拼命想要煽动自己的翅膀,一根极为精细的银丝从整个身体里穿过,并在四周饶了几个来回,禁锢着它,让它不能动弹。

而在这只碟兽的心口位置,有一个十分明显的金色印记,随着碟兽的挣扎而忽明忽暗。

“你们看到那个它胸口处的封印了吗?”

花君莫指向碟兽的胸口,又看着众人点点头。

“正如王爷所说,这封印已经忽明忽暗,如果这只碟兽再强大一些,恐怖难以束缚住它了。”沐谦回应道。

“嗯!想要永久封印噬光兽,需要将它身上原有的封印解除,然后汇聚这里所有的神光苋之力,应该问题不到,但是,在解除原有封印和增加新封印之间的这一瞬间,它是完全没有束缚的,如果让他在这个瞬间出逃,或者攻击我们,后果都不堪设想。”花君莫仔细看了看那万年之前的人皇封印,有些严肃的分析出了此刻的难题。

众人陷入了沉思,花君莫顿了顿又说道:“而且,刚刚那团黑雾中,有十分微弱的暗魔气息,看来,暗魔王应该已经来过这里。”

“他来过这里,却没有办法解除这个封印,王爷您能解除这个封印吗?”

沐谦随后又问道。

花君莫利用这里的光之力,启动自己的神识,对那忽明忽暗的封印,进行了一番探究,之后嘴角勾出一丝自信的笑意。

“解除这个封印,凭借这里的光之力,没有问题,但是那一瞬间的空当,我却没有办法解决,所以我们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绝对不能冒险。”

一旁沉思良久的叶清逸,突然开口道:“我有办法让它在那个瞬间不能发出攻击,也不会逃跑。”

众人都有些惊异的看向叶清逸,不知道连王爷都没办法解决的难题,王妃会有什么妙计。

“我自幼学习过一种密咒,一种专门用来控制兽类行为的密咒。”

“那这密咒对逸儿你来说,可会造成伤害?”

花君莫永远将叶清逸的安危摆在第一位。

“面对这样强大的神兽,应该会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完成这一瞬间的精神控制,让它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强大的精神力?”花君莫不禁想起之前,逸儿为了医圣测试而耗尽自己精神力的事情,不禁有些担心。

“大家不用担心,我还有个办法,就是将我们所有人的精神力,在瞬间凝聚到我身上,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还有这样的方法?”

“是的,我会提前将自己的精神力分散到大家的精神世界,我只需要你们不要抗拒这种外来的精神侵蚀,一心只要想着助我一臂之力,你们的精神之力,就会为我所用,被我调动。”

“这是……失传已久的精神力助攻术?”

“应该是的。”

“还真没有想到,逸儿你会这种失传的术法。”

“如今我的光之力大增,我想这个精神攻击应用起来,应该更加得心应手才对。”

“无论如何,逸儿你都不可以勉强自己。”

花君莫揉了揉叶清逸的柔软而顺滑的发丝,有些担忧的叮嘱着。

而叶清逸此刻,在她内心深处,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些异域大陆的秘密,以及这些术法,都是自己最亲爱的奶/奶教会自己的,难道说她和这里的世界有什么联系?

“逸儿,我们这就开始吧!”

“啊……好的。”

众人进入高度戒备状态,并且从这里的神光苋里,炼化了足够的光之力,才开始布阵。

“逸儿,这里一个宜攻宜守的阵法,阵眼的位置就在整个阵法的中间,最为安全,且距离我们每个人都会比较近……”

花君莫说着看了眼梅落云,接着道:“你就和梅落云在阵眼中守护整个阵法,同时方便你利用精神力控制噬光兽。”

花君莫又看了看沐谦和其他人,说道:“今日,无论成败,我们都要坚守,希望在本王解开封印,制造新封印的这个空档,大家都要配合王妃的精神侵蚀。”

“属下得令。”

“好,那便开始吧!”

花君莫说完,便走到距离噬光兽最近的阵法位,其他人也快速各就各位。

“我不得不说,主子你眼光很好,这样的男子确实世间难寻。”

梅落云看着眼前将自己置身最危险境地,而护全他人的花君莫,不禁在叶清逸的耳边嘀咕着,还泛着一股子酸味。

“现在还叫我主子,你是皇太子,身份贵重,以后请称呼我叶小姐。”

梅落云对于身份的隐瞒,在叶清逸心内埋下一个愤怒的种子,她还没有原谅他呢!

“不过,我的眼光吗,估计还是一般般那种,不然怎么会连您这样尊贵的皇太子身份都看不出来。”

“叶小姐……”梅落云按着叶清逸的说的,叫了声“叶小姐”,却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称呼,觉得十分别扭。

“算了,我也叫你逸儿,不要不要,这个也别扭,不如我叫你清儿……”

129 七心大阵之封印噬光兽2

叶清逸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梅落云还在为一个称呼纠结,他的脑子到底在不在线上啊?!

“我们的事情,晚些我们再说,现在时间紧迫,不能有一丁点儿差池。”叶清逸没好气的叮嘱梅落云。

“哦!”梅落云也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纠结这事情,有些不对,赶紧集中精力,预备入阵,协助花君莫封印碟兽。

此刻,花君莫已经快速的将碟兽胸口的封印,以强大的白色光之力团团围困,那金色的封印在强大白色光芒中,逐渐变淡,变淡,最终完全消失。

而叶清逸这边,也已经将所有人的精神力联系在自己身上,随时准备进行精神侵蚀。

“逸儿,快!”

随着花君莫一声大喝。

无比强大的一股精神力所织就的一张网,泛着金银之光,整个将碟兽罩住。

叶清逸随即开始默念密咒,一层层,一道道,金色的密咒光芒,又将整个精神力控制网围绕起来。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脑海,被瞬间抽空,额头上瞬间冒出了汗水,而体内还有源源不断的力量疯狂的向外涌出,汇集到阵眼的位置。

“嗷……”一声巨大的撕裂般的叫声,冲击着叶清逸的整个精神力。

“噗……”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吐出。

梅落云见状,加大了给叶清逸输送光之力的强大。

而另一边,花君莫也加快了制作新封印的速度。

“嗷……”又是一道兽鸣,不过这一声似乎比刚刚更为激烈,更为响亮,似乎用尽了碟兽的所有力量。

叶清逸的耳膜被冲击,两串鲜血自耳孔流出,一阵剧痛袭来,脑子炸裂般的疼痛。

但她不能停下来,这是她的疏忽。

兽鸣,特别蕴含力量的兽鸣,绝对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声音攻击。

她在对噬光兽进行精神攻击的同时,噬光兽也发出了一记强有的声攻。

两种攻击对撞,一边是数十条人命,以及整个大陆的未来,而另一边是神兽用尽全力的一种哀嚎。

叶清逸只有一个信念,她绝对不能输。

持续了十几秒的对抗,噬光兽那边的力量逐渐弱了下去,感觉它就像用尽全力之后,回到一种非常虚弱的状态。

此刻,花君莫的封印也制作完成,那凝练了五系修神者全部力量的神印,光灿无比,比之前的封印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噬光兽毫无一丝反抗意识,就被彻底封印,就连它翅膀上原本的荧光绿斑点,也变得毫无生气。

眼看着噬光兽被永恒之印完全封死,就算它现在想要伸展一下翅膀,都没有力气了。

而洞内的神光苋,因为被花君莫大量炼化使用,也没有几株了,完全不够恢复噬光兽的力量。

花君莫见封印结束,一个瞬移就回到了叶清逸身边。

此刻的叶清逸,嘴角、双耳以及胸前一大片,都是血迹,十分骇人。

“逸儿……”

花君莫上前,直接从梅落云怀中接过叶清逸的身体,并将自己体内残留的所有光之力,全部送入叶清逸体内。

“逸儿……”他颤抖的声音呼唤着怀中的人儿,发现她浑身冰凉。

花君莫快速探了探叶清逸的鼻息,几不可闻。

探了探脉象,微弱到不可捉摸。

“逸儿,我们成功了,我们已经将噬光兽永久封印了,逸儿你醒来啊……”

花君莫一声悲痛的呼唤之后,将叶清逸抱在怀中,双眼发红。

众人都沉默不语,低头在内心默念着自家王妃快些好起来。

沐谦见花君莫如此,也十分动容。

男儿流血不流泪,多少次生死之际,他都没见过昱王殿下红过眼。

过了好一会,叶清逸还没有一点儿醒来的迹象。

已经有人在耸动肩膀,偷偷用袖子抹了把脸。多好的王妃啊,老天不公啊!

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没有人注意到,在黑暗中,有一团淡淡的雾气,似乎包裹着一个椭圆形的东西,一点一点离开了这里,悄无声息。

刚刚,叶清逸在精神力损耗殆尽之际,一阵难以控制的睡意袭来,她深深的进入了无梦的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热了起来,有微弱的不知名的力量在体内觉醒。

什么东西压在胸口,这么沉。

叶清逸无意识的推了推,又推了推。

那团沉重终于挪开了,可紧接着,一阵窒息感袭来。

“咳咳,咳咳……”

叶清逸慢慢睁开了双眼,才发现自己被某王紧紧的抱在怀中,以至于都快窒息了。

“王,王爷,咳咳……”

伴随着叶清逸不断的咳嗽声,花君莫才惊觉,自己情急之下,做了什么浑事!

“对不起,对不起,逸儿,我是不小心的。”

某王有些着急,又有些懊恼的放开叶清逸,并让她躺倒在自己的怀中。

叶清逸呼吸到新鲜空气,一下子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只不过还有些浑身无力。

“王爷,那碟兽……”

“逸儿放心,我们已经永久封印了噬光兽。”

喜悦的表情绽放在俊美的脸庞上,而眼角还残留着一丝湿润。

叶清逸抬手抚上那抹湿润,有些惊愕的问道:“王爷,你,你流泪了?”

这么强悍的男人,居然也会流泪,难道是收拾了碟兽这样强大的存在,太过激动?

“哎呦,刚刚精神力透支了些,险些睡不醒了,我的王爷,不就封印一只神兽而已,看把你激动的?”

众人愕然,而花君莫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有些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此刻的叶清逸。

“你说你,刚刚只是睡着了?”

“对啊,我实在是太累了,好想睡他个三天三夜啊!却不知为何有股力量在体内游走,才将我弄醒了。”

“呃……只要逸儿你没事就好!”

“哦,大家都没事吧?”

叶清逸环顾所有人,才将大家从这怔愣中拉回了现实。

虽然大家面上都一片正经,可心里却还是惊涛骇浪。

众人惊异的发现,他们睿智无比,强大无比的王爷,居然紧张王妃到了这种地步,连脉象都诊断不清,连昏死和睡着都分辨不出了。

这是要变傻了的趋向啊!

“咳咳……”花君莫见众人沉默不语,而表情又太过正经,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今日,能将碟兽封印,大家都功不可没,不过,王妃受了伤,也算你们保护不周,这说明,大家的修为还有待提升,为了以后减少伤亡,等这次回到南泽,你们就在沐谦的带领下,回炉再造。”

“回,回,回炉……再造?”沐谦有些傻眼,王爷的意思是让他们再次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再造吗?

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虽然个个强悍,但谁也不想再回去了,实在是太恐怖了有没有!

“有问题吗?王妃伤成这样……”

“没问题,没问题。”沐谦赶紧应诺。

只要一说到王妃,王爷就不要他们这些兄弟,好冷漠,好重色轻友的说!

王爷的命令就是军令,没人可以违抗,但在心灵深处,绝对可以偷偷的暗自数落几回高高在上的王爷。

见叶清逸醒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如此这般,封印噬光兽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就是说这一关他们顺利通过了。

也该是离开这里,去寻找下一个阵法了。

“噬光兽事关重大,在离开之前,大家再次检查一下封印,并将这里剩下的神光苋都带走吧。”

“得令!”

看着众人分头去行动了,叶清逸定定的望向那不再挣扎的碟兽。

花君莫检查完封印,又在这个洞内设置了极为复杂和强大的结界。

“这个封印目前除了我之外,无人能解,逸儿,你不必担心了。”

花君莫看向愣神的叶清逸,不知她此刻怎么了,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碟兽。

“逸儿,封印没有问题,你放心吧!”

“嗯!你已经检查过了,我自然是放心的,不过,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花君莫看着那丝毫没有生气,只剩下粗声喘息的碟兽,不知道叶清逸到底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我们封印噬光兽,太过顺利了,除了我之外,都没有人受伤,我也只是耳膜被震伤,你都不知道,其实我在封印它之前,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傻瓜,不许胡说!”

花君莫听到叶清逸这种话,有些心疼,也想起了刚刚她被抽空意识,堕入睡梦中的那一刻,赶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不要胡思乱想,这只噬光兽力量再大,也被封印了,况且还有本王在呢!”

“可是它在被解除封印的那个瞬间,似乎,似乎也没有意图想要攻击我们,如果它真全力一击……”

叶清逸看了看此刻在洞内查看的一众人等,后怕的说道:“后果不堪设想。”

“不要多想了,逸儿,它总归被永久封印了,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噬光兽。”

叶清逸又看了几眼,那奄奄一息的碟兽,她也搞不清楚,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但愿如此吧!”

等众人检查无误,又将神光草收了起来,才离开了这个洞穴。

等到了洞外,那黑老大看着一行毫发无损之人,惊的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

130 七心大阵之永生恒心

沐谦一个箭步上去,揪起黑老大的衣领,满脸愤怒的呵斥道:“说,你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这里面有噬光兽,还让我们一行人进去!”

“小的,小的……”

“这还用问,他肯定是故意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不过你却低估了我们的实力。”

梅落云也在一旁气愤的解释道。

“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原本就是这黑山镇的一个村夫,哪里晓得什么噬光兽。”

花君莫知道这人虽然可恨,但却没有撒谎。

他走近黑老大,那浑身冰冷的杀气,吓得黑老大直哆嗦。

“既然你不知道,我们也不会怪你……”花君莫十分平静的说出此话,让黑老大似乎看到了光明,他赶紧跪地求饶。

“求求您,尊贵的王爷殿下,饶了小的吧,小的确实不知道啊!”

“我们不会杀你,但是你却长期伤害那些村民,不如就将你交给那些村民处置吧!”

花君莫说完,再也不看黑老大一眼,转头拉住叶清逸就走了。

“不要,不要……”只留下黑老大凄惨的哀嚎。

这些年自己欺男霸女、强取豪夺,虽然他没有亲手杀过人,却有不少人因他而死。

如今将自己交给村民,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走——”两名侍卫压着黑老大跟在后面,直往村庄走去。

叶清逸和花君莫等人回到了村庄,与沐一汇合。

“王爷,王妃,沐头,你们终于回来了!”

看着沐一满脸兴奋,沐谦笑着问道:“怎么了,你是捡到媳妇了?还是捡到宝了,这么开心!”

“不是啊,沐头,你们看这是什么?”

沐一拿出一把漆黑漆黑的类似谷物的东西。

“这是属下在此处农庄发现的一种粮食,属下发现这粮食做出的食物,能让我们恢复修为。”

原来是这里的村民为了答谢沐一等人救了他们,就将他们最好最为珍贵的食物,拿出来款待他们,可谁知,这些看起来黑漆漆的食物,居然能让大家一瞬间恢复了被封印的修为。

“啊?还有这么神奇的……粮食?来我看看。”

叶清逸上前,抓了些那黑色谷物,仔细查看。

“这是培元谷——”这居然是培元谷,这世间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叶清逸惊异的看向众人,解释道:“培元谷,可以瞬间恢复所有被封印、被消耗的光明之力和精神力,还是炼制九品转神丹,必要的两大药材之一。这种看似谷物的药材,对于没有修为的人来说就是粮食,但对于修神者来说,那可是难得的至宝。”

众人听了也是无比兴奋。

“估计这也是人皇特意的安排吧!他是想让我们以各种方式尽快提升修为,好应对暗魔王。”

“嗯!”

“沐一,将培元谷的种子收集一些带走。还有,将这个人交给村民处置。”

两名侍卫将五花大绑的黑老大送到村民的面前,众村民见状,纷纷吓的后退。可见这人平时没少欺负众人。

花君莫朝着沐一点头示意,随后沐一反手催动术法,就将黑老大一身微薄的光之力打散。

“你们不用再怕他,如今他和你们一样,再也没有任何神力,至于如何处置他,就交给你们了。”

不等花君莫平静的说完,那群村民有些激动的跪地朝拜,而另外一些则直接上前,对黑老大拳打脚踢。

“叩谢恩人,叩谢神邸啊!”

众人离开了这个村庄,却还能远远听见村民们答谢之声,而叫的最为响亮的则是之前那几民冒犯过他们的妇人。

“真没想到,这传言也不能尽信!”梅落云一路感慨的说道。

“什么传言?”

“当然是关于昱王的传言,据说王爷嗜杀成性,冷漠无情,却没想到王爷不但深明大义,还能如此不拘小节。”

“我们王爷只是对恶人、对敌人才冷酷无情,对自己人好着呢!”

众人一路说着,一路前行,不想却在前方看到一处紫光大盛之地。

“这是……最后一个阵法!”叶清逸有些兴奋的说道。

“应该就是!”花君莫拉起叶清逸的手,一众人腾空而起,几个瞬间便到了紫光之地。

与前几个阵法相同,这里也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永恒之心”。

叶清逸将红色和蓝色的晶石放入石孔,瞬间那团紫金色光芒便幻化成一个紫色门洞。

众人相视点头,便纷纷进入。

等大家都进了这个空间,身后的洞口瞬间消失。

这里看不见天,也看不到地,众人周边是一片混沌之气,而自然万物就被融入这片混沌,若隐若现。

他们的脚下是一片虚空,却能支撑所有人前行,只见前面有一高台,而台下是一个个飘荡不定的蒲团。

“定力无涯不可称,未知何代坐禅僧。”

突然一个飘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喂,你是谁?你什么意思?”沐谦有些迷惑的向虚空中,喊了一嗓子,却无人回答。

“这是……天人合一,是要让我们坐禅入定?”叶清逸揣测着说道。

“极有可能,这是人皇之阵,随话说人无完人,逸儿可还记得,在若水的梦中,人皇因为缺少定力,才被蛊惑,那么这一阵,想必人皇要考验的便是每个人的定力。”

“君莫,你说的没错,定力是一种不能随意被改变的能力,它能让我们抵抗诱惑和打击,那我们便入定吧。”

叶清逸说完,和花君莫一起,上前坐在蒲团之上,开始入定,其他人纷纷效仿。

等花君莫再次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清明,早已没了之前的混沌。

“你是谁?”

眼前背对着花君莫的男子,长身而立,一席白衣胜雪,满头白发更显沧桑。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嘴角一丝浅淡的笑意。

花君莫知道自己的皮相动人,但要和眼前的男子相比,却不见得有多少优势。

谪仙肃穆,银发萧然,莲华之姿,浅笑倾城,却又满目苍夷。

如此气度的男子,如沉沦的谪仙,多看一眼,便会不知不觉的沉沦。

“我就是你,你却不是我,怎还能看自己看的出神?”

男子清冷却不失温柔的语调,瞬间让花君莫清醒过来。

“你是人皇太羲?”

虽然是问句,但花君莫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口。

“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的确,没想到堂堂的人皇陛下,居然在成神之日,脱去肉体而成就魂神。”

“你的阅历倒是很丰富,居然知道魂神。”

“那还不是拜您所赐,我现在可是光明神殿护法堂之主,有权利阅读所有神阁的经卷,自然知道魂神。”

“神阁……多么陌生而又熟悉啊!神阁原本就是我和若水创建起来的,我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若水了。”

人皇太羲的眼神似乎透过了花君莫,没有焦点地看向远方。

这话让花君莫心里一紧。

作为若水的恋人,以及曾经辜负若水的负心人,人皇太羲的心理不难猜测,复生若水不但是他能够成神的动力,更是他修炼出永生魂神的动力。

“真的要复生神女吗?我们已经将噬光兽永久封印,这应该也在你的预料之内。如果复生神女,叶清逸就会死,我不会同意,就算本王的修为与魂神就如云泥之别,但我也不会放弃。”

花君莫有些紧张的死盯着人皇太羲,说出自己心中之愿。

“呵呵,你不必太过紧张,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也明白了,看开了,你放心吧,一切已在冥冥之中注定,已经不是我可以肆意控制的,而最终的结局,只在你们一念之间……”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不理解,因为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自然而然,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太羲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花君莫也不想继续深究,既然人皇太羲说了,他不会参与此事,那么主动权和控制权还在自己手中。

毕竟自己目前的修为,在整个光明大陆可算首屈一指,但与修炼了一万年的魂神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就算被瞬杀都是有可能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开始测试吧?”

太羲但笑不语,却将一缕神魂没入花君莫的眉心。

花君莫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瞬间空洞,没想到人皇的精神力如此强大。

可是,还未等那股力量进入花君莫的丹田虚空,就被太羲收回。

“你,居然用了同命血契!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没有什么修为之人,你可知这血契……”

“对,我都知道后果,但我绝不后悔。”

听到花君莫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人皇太羲有片刻的愣神,之后,他便笑了。

“呵呵,没想到,你比我强。”

花君莫见他转身,身影淡淡的隐没,不禁问道:“还没有测试呢?”

“不用了,你已经做得很好的。但愿这一世,不要再辜负了她才好。”

人皇的身影全部隐没,花君莫大致也猜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眼中有某种坚定的情绪闪过。

……

而另外一个空间中,叶清逸醒来,就发现自己睡在一处十分宽敞明亮的大殿之中,身下是一张十分宽敞的华丽大床,头顶是一顶华丽的金丝大帐。

她坐起身来,将软若云丝的锦被掀开,透过薄薄的金丝碧罗沙,隐约瞧见外面一个人影。

“醒了?”

“你,是谁?”

131 七心大阵之人皇新徒

这个声音,这个身形。

叶清逸快速起身下床,走到那人眼前。

果不其然,他就是人皇太羲。

“人皇?”

“怎么看到我很吃惊吗?”

“我的确很吃惊,你不是在一万年前,已经……陨落了吗?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叶清逸有些不太确定,眼前之人到底是神还是鬼,她有种想要掐一把那人的冲动。

没想到人皇太羲就如同知道了她的想法,拉起她的手,就覆上了自己的脸颊。

“温热的……”

叶清逸有些害怕,快速抽回手,后退了几步。

“我现在不是人,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而是魂神,不死不灭而已。”

“不死不灭?”

“是的,怀着痛苦和内疚不死不灭的活着,这也许就是上苍对我最大的惩罚。”

叶清逸想到什么,突然充满希望的看向眼前的魂神。

“你如今的修为这么高,完全可以为若水复仇,不如你……”叶清逸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太羲笑着看着自己。

“我不是不想,而是,如果魂神离开了这神墓幻境,只会四散消亡。”

“哦,所以你才煞费苦心的安排了这一切。”

“你和若水一样,聪慧。光明大陆的太平,是若水放在心头的事情,所以我不能让它覆灭。”

“可我不是这个大陆的,你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呢?你就我不怕我临阵逃走,不管不顾,这大陆灭不灭的,最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清逸有些置气的质问人皇太羲。

“哎——”太羲常常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不是她。”

“对,我本来就不是她,我的心里只有亲人、爱人,装不下什么天下大义。”

“呵呵,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不是吗?”

“我……”

叶清逸无话可说,她忘不了自己在若水和太羲的神墓中所感受到的震撼,以及若水的大义带来的触动。

也不能忘记自己在他们的墓前,发下了怎样的誓言。

“呵,其实你的内心与水儿一样纯洁清澈,一样善良无私,来,尝尝这个。”

“这是什么?”

“这是水儿最喜欢喝的,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叶清逸面前的桌上摆着十二个杯子,每个杯子里都又不同的液体。

“你刚刚在这,就是捣鼓这些东西啊?”

人皇太羲但笑不语,示意叶清逸尝尝看。

叶清逸拿起其中一个杯子,里面是深色的液体。

她轻轻的抿了一口,鼻尖嘴角便溢满了浓郁的咖啡香味。

“这是咖啡?”

“嗯!再尝尝这个!”

叶清逸有端起另外一杯,喝了一大口。

“哇,好丝滑的奶茶。”

之后,不等人皇太羲邀请,叶清逸便快速的将所有杯中之物,品尝了一个轮回。

“这是奶昔,这是花茶,这是红酒……”

叶清逸品尝到了久违的美食,脸上露出了少女特有的开朗笑意。

“怎么样?”

“不要太好哦!”

叶清逸没想到自己还能在异世大陆,品尝到自己或熟悉、或喜欢的各种饮品,心情十分美好。

“早就知道我们是老乡了,没想到你这么够义气,这么细心能干,今天好开心,真是太谢谢你了。”

叶清逸说着,有些忘形的一拳砸在人皇太羲的肩膀上。

太羲有些片刻的愣神,随后微笑着回归正常。

“你开心就好!”

看着眼前纯真的少女,人皇太羲,一脸笑意,而眼中却隐者某种淡淡的忧伤。

“哦,对了,差点忘了,还需要测试吧?”

“不用了,其实有关恒心和定力的测试,从第一个阵法,就已经开始了。如今,你和花君莫都已经通过了,我只是还有些话,想要和你们说。”

“嗯,什么话,人皇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你们今后的道路十分坎坷,我只希望你们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不要放弃彼此,就算灭世之劫真的到来,也会有一线生机。”

“啊——能说的具体一些吗?”

“呵呵,我虽然知道灭世的劫难会降临,但最终的结局我却猜不透,因为结局只在你们的一念之间。”

“什么一念之间啊?”

“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人皇太羲说完这句话,他的身影逐渐变淡,直至消失,沉思的叶清逸才发觉。

“喂,喂,你还没有说清楚呢?你不要走啊!”

……

“逸儿……”

再定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皇,眼前只有花君莫和沐谦等人。

“君莫,我见到人皇了!”

“逸儿,你的眼睛……”

众人惊异的发现,叶清逸的双眸散发出紫金色的光芒,就和之前魅莲之种一般,光灿夺目。

“我的眼睛怎么了?”

可此时众人都突然泛起了迷糊,只要是看一眼叶清逸那双紫金瞳,众人都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意识,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逸儿,快,尽量收起你自身的力量。”

叶清逸也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灼热的痛感,在花君莫的提示下,快速收敛自己的光之力。

叶清逸的瞳孔瞬间恢复正常,变成了黑色。众人也在此时瞬间清醒,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清逸。

“君莫,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紫金瞳,人皇居然将自己的紫金瞳,给了你。”就连花君莫也有些不可置信。

“紫金瞳,是一件精神力攻击的强大武器,相传只有成神之后才能修炼这种武器。我曾经在祭祀殿的某本典籍中看到过。”

“逸儿,梅落云说的没错,成神,才能有拥有修炼紫金瞳的资格,而这之后还需要十分强大的外来力量,以及自身数千年坚守的定力。”

“人皇,他……”叶清逸内心感动无比。

“他把这样的神器给了你,就是希望你,以及我们,能够替他完成若水的遗愿。”

“嗯。我明白了。”

众人无不感叹,没想到这世间真的有紫金瞳的存在,也没有想到紫金瞳已经被自家王妃拥有。

有两个强大如斯的主子,众人的内心更加燃起了奋发向上的斗志。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笑了笑,又环视了众人一圈。

“既然大家都见到人皇了,不如说说你们的收获。”

“啊——”叶清逸没想到大家在这一阵法中,都遇到了人皇太羲,再一次感受到魂神的强大,居然能无限分身,让每一个人都能与他交流一番。

“没想到世间真的这般强大的魂神,而且……”梅落云说着掌心发力,一把光之力极为强大的神弓出现在他手中。

“这是……”叶清逸有些震惊,因为那神弓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

“没错,这便是神女若水的神器,光明神弓。”花君莫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众人。

她抚摸着冰凉的神器,脑海中浮现了一身白衣战甲的若水女神,神情坚定的拿起这把神弓,以自己的神力化作箭矢,一箭射穿暗魔王的情形。

“人皇他,他不但将这把神器给我,还教会了如何使用定力……”

接下来,梅落云将人皇如何交给自己箭法的事情说了一遍。

入阵之后,他直接到了一个偌大的校场中,而人皇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了。

当人皇将一把神弓交给梅落云时,他是万分激动的,他之前的武器是一只魂笛,虽然能蛊惑人心,但却没有太过强大的攻击性。

所以他一直渴望有一把真正意义上的兵器,而这把神力强大的神弓,自己一见钟情。

人皇只是让他看了一眼那神弓,还说只要梅落云按照自己说的做,和自己学习射箭,就将神器送给他。

有这样的神器作为诱饵,梅落云自然答应。

起先,人皇并未教他射箭,而是让他在站成射箭的姿势。

而且,人皇告诉他,这里的空间有膨胀时间之力,这里的一年就是外界的一个时辰。

于是,梅落云这一站就是三年!直到他的站姿能够纹丝不动为止。

等他终于不用练站姿了,人皇又将他带到瀑布之下、危崖之上,甚至于波涛海浪的水底,狂风大作的树端……

于是,他又以同样的姿势,站了三年。

等他能够在任何变态的场合中,都能做到纹丝不动之时,人皇终于将神器递到了他手里。

“最终,人皇只用了一天时间教我射箭,而我已经能百步穿杨,而且是在任何情况下。”

梅落云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虽说这里只过了不到一日,但自己却与人皇有了六年的相处过往。

想想自己从刚开始的淘气捣蛋,到后来的不厌其烦,再到最后的一日功成……都是一点一点积累而来的,而在这个积累过程中,自己与人皇的感情也逐渐加深。

“我现在明白了,定力,到底是什么!射箭不过是技巧,而我们的目标,不会总是停留在某处,等着我们去射杀,定力,就是需要我们无时无刻都准备着射杀目标,都有能力射杀目标。”

梅落云的话说完,众人一片寂静,大家都从与人皇的相处中,知晓了定力的作用和意义。

沐谦在人皇的悉心指导下,学会了统领大军的本事,还被逼着提升了处理政事的能力;而沐一,则学会了无数暗黑术及刺杀术,以及训练下属的方法;其它众人纷纷从人皇处学到各自不同的本事。

事情到这一步,就连花君莫和叶清逸对人皇的看法,都有了极大的转变。

133 某王“热情”的一面

花君莫等人一路狂奔,在出了神境的后半日,已经到了南泽境内的一个小镇,自此到盛都只有一日行程。

从神境出来之后,他们就没有休息过,连日的赶路,人马均疲惫不堪。

花君莫命令大家休息一晚,再行出发。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花君莫等人还是按照来时的套路,假扮成行镖的队伍,投宿到一家不大的普通客栈。

众人在此歇了马,又沐浴清洗了一番,才下楼用餐。

此刻,耀珠的光辉逐渐暗淡,光明大陆之夜来临,生意不错的小客栈楼下大堂,满是吃饭的客人。

这等客栈自然不能与沐谦的飞鸿居相提并论,这里并没有什么雅间包房,花君莫和叶清逸,沐谦和梅落云,以及一众手下,只能挤在大堂的一个角落中用餐。

“听说了没有啊,那丽妃娘娘原是东耀的和亲公主,如今却成了我南泽的掌权人……”

还未等饭菜上桌,花君莫等人就听到这饭堂之上的闲言碎语。

“那和亲公主我也有幸得见一次,那容貌真是奇丑无比,长得长得……呕!”

说话的男子想要形容一番东方阿史那的丑态,却不知用何等语言,反而让自己的回忆恶心到了自己,差点呕出饭食来。

“你确定?可我怎么听说那丽妃娘娘生的妩媚娇艳,很会勾人呢!如果真像你说的如此丑陋不堪,那怎么能这么快的怀上龙嗣啊?”

“他是皇上的丽妃,怎么会丑呢!你不要听他胡说,传闻丽妃曾与昱王殿下的准王妃,也就是叶丞相府里的大小姐比试过,两人均是才貌双全。”

“哎,只是可惜了,如今叶府上下也被下了大狱!”

……

砰……,叶清逸眼前的茶杯掉地,瞬间摔成了碎片。

这个声音惊动了整个大堂,人们纷纷向这边望过来。

花君莫及时握住了叶清逸的手,小声安慰道:“逸儿莫急,本王加派隐卫定能保护你的家人周全,我们还需随机应变。”

叶清逸稍稍放松了心情,继续竖起耳朵听着。

“据说那次比试中,叶大小姐胜出,因此得罪了丽妃娘娘,如今丽妃皇嗣傍身,大权在握,那还不整治整治叶大小姐。”

“可是听说,叶大小姐和昱王殿下不在盛京,她也整治不了啊?”

“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最毒妇人心,叶大小姐不再盛京,还有老老少少一大家子叶府的人啊。”

“那依你这么说,这叶府也是凶多吉少了?”

“那倒不会,那叶丞相是个有福气的,大女儿惹了祸事,可还有个做大护法的小女儿呢,据说叶家二小姐,就是那个光明大陆第一美女……”

“你说的是光明神殿的护法堂的大护法-叶晨婉?”

“嘘——,那大护法的名讳岂是咱们这些人能够随意叫的,快些闭嘴。那叶大护法闯了金銮殿,在百官面前力保了叶家人。”

“哦……,这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现在朝局混乱,国不可一日无主,那金銮殿上,一半大臣在叶大护法的支持下,要等昱王殿下回朝,而另一半人则在支持丽妃娘娘肚子中的皇嗣,两派纷争不下,谁也压不过谁去!”

……

花君莫等众人听着这些有一句、没一句的朝政八卦,不禁将整个朝局当前的形势,有了解了几分。

“没想到丽妃这丑女人这么可恨,居然敢谋朝篡位,也不知陛下的重疾是否和她有关?”

沐一很气愤的说了一句。

“哼!就她那没脑子的人,决计做不出这样的局,这背后一定有人支持。”

“沐谦说得对,虽然这是你们南泽内部的事,但那女人还真不足以危害到整个朝纲,况且她还是东耀皇室的公主,如果真让她掌权,四国平衡的局面将被打破,将会成为十分棘手之事。”

梅落云说着看向花君莫,一脸的慎重。

“本王知道,本王已经传讯给晨婉,让她时时注意朝堂动向,暗中调查此事,一切等本王回盛都,便能真相大白。”

“既然王爷说的如此肯定,相比已有应对之策,那本太子就负责保护好清儿,静待佳音。”

梅落云端起一杯水酒,朝着花君莫敬了过来。

却不想花君莫冷着脸,自喝自的,并未搭理他,梅落云也不气恼,笑着看了看叶清逸说道:“这人这般小气,又一身麻烦,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叶清逸也没好气的剜了梅落云一眼,随后温柔的看向花君莫。

醋坛子都被他打翻了,这人还不忘再揣上几脚。

“不要叫我清儿,皇太子殿下您和沐谦他们一样,称呼我叶小姐,或者昱王妃都行。”

“昱王妃?我说清儿,姑娘家家的,要矜持,这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叶清逸一句“昱王妃”终是让花君莫的冷面没那么冻人了,也让梅落云一股苦涩瞬间达到心口。

“本王的王妃就是因为太懂了,所以才会有这般说辞,倒是梅落云你作为西沙的皇太子,就有些不懂了,直接称呼本王的王妃清儿,容易让人误会,误会西沙皇太子是个不懂礼数的轻薄之人……”

“你……”

花君莫变身柠檬精,几句话堵的梅落云不知如何接话,直接气结,饭也不吃了,摔了摔袖子就准备上楼去了。

谁知还未等他上到二楼,楼下便传来一声巨响。

梅落云赶紧回头,却见刚刚还在谈论八卦的几名男子,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两眼发黑,冲着花君莫和叶清逸等人就扑了过去。

“这些人很不对劲,带逸儿上楼。”花君莫说完这话,直接加入了战斗。

梅落云瞬间移动到叶清逸身边,准备护着她离开。

“我不走,我倒是要看看,这些是什么人?”

“清儿,这些人浑身散发出诡异的黑暗之力,目前不知还不知深浅,咱们到安全的地方。”

叶清逸看着与二十几个自己人打成平手的四五位男子,不禁内心震惊,这到底是什么力量,如此恐怖,他们自神墓幻境中出来之后,早已今非昔比,此刻却只能以多胜少,勉强牵制住这几人。

“君莫,小心。”

花君莫一个大意,后背有敌人来犯,叶清逸情急之下,利用紫金瞳对那名男子进行了精神力攻击!

那男子大叫一声,跌倒在地,可随即又转身,两个黑洞洞的眼孔,“盯”着叶清逸的方向。

“不好,清儿/逸儿,小心!”

花君莫和梅落云,同时惊呼,梅落云就在叶清逸身边,一个瞬移就将人带上了二楼,那黑眼男子的一击强力攻击,只是毁掉了整个楼梯。

而花君莫因为一心担忧叶清逸,没有留神让另外一个男子划伤了手臂。

他不顾自己的泛着黑气的伤势,仰头看向二楼的两人。

见叶清逸并未受伤,愤怒的花君莫气场全开,浑身白光乍泄,长虹神剑幻化出数十道剑气光芒,向那几名男子疯狂的刺去。

“君莫……”楼上的叶清逸看到这一幕,感受到了花君莫爆裂的气息,又看到他渗血的手臂,不禁有些揪心。

“真没想到,我们冷静嗜血的昱王殿下,居然会为了你发疯,真是少见的情形,本太子这会儿还真是觉得自己有些望尘莫及,难怪你会选他呢!”

梅落云看着楼下的胜败已经锁定,又看见花君莫怒气冲冲的那一击,有些调侃的自我安慰道。

楼下那四五个男子纷纷中剑倒地,黑色的浓雾瞬间散尽,留下沐谦收拾残局,而花君莫则一个飞升,就到了叶清逸身边。

直接将人抱起,直直回了二楼的他自己的天字号客房。

“喂,喂,喂……”梅落云一个没有防备,眼睁睁看着叶清逸被人从眼前“抢”走,着急忙慌的赶紧追了过去。

“花君莫你干什么?”梅落云大喊着紧随花君莫身后,却不想被突然关起来的房门狠狠的撞到了鼻子。

等他再要打开房门之时,发现里面的人已经设好了结界,且是他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那种。

“花君莫,你混蛋,你开门啊!你厉害你了不起啊?敢把小爷关在门外,小爷和你……”

吱——

门开了,花君莫一张冷脸出现在梅落云面前。

“怎么,太子殿下是想观赏一番本王和王妃的夫妻生活吗?”

“夫,夫妻,生活……”

梅落云有些呆愣,半天对这个字眼反应不过来,就这么又一次错过了进门的机会。

“啪——”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待反应过来的梅落云,猛然间暴跳如雷,大吼大叫的声音,响彻整个客栈。

“混蛋,你敢,你们还没成婚呢?”

可是门窗都被施了强大的结界,就凭梅落云现在的修为,根本打不开,他只能横眉立目的不断咆哮,以发泄自己心中的雷霆之怒。

楼下收拾残局的沐谦等人,听到自家主子,带着自家王妃,要去过“夫妻生活”,也是差点儿惊掉下巴。

沐谦内心十分“安慰”,没想到从不近女色且冷清冷心的昱王殿下,也有如此“热情”的一面。

134 关起门的“夫妻生活”

众人收拾完残局,又给了店家些许银两修缮客栈,才又坐下等着他们主子商讨今日的事情。

今日的突袭,处处透着诡异,那浓郁的黑气,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暗魔王的黑暗之力?!

众人心中猜想着,却不能确定,如果说这是暗魔之力,那实在太过恐怖了。

在神境中的时候,每个人都认为,凭借他们这支队伍如今的修为,完全可以在光明大陆横着走。

可现在却被区区四五个男子打的没有招架之力。

虽然他们怕多生事端,没有动用各自的法宝,也没有用尽全力,但这些人背后的黑暗力量却是真真实实强大的存在。

大家谁也不想说话,就这么默默的坐着,喝酒吃饭。

梅落云此刻单独坐了一桌,他的桌上已经快要摆满空酒瓶了。

“小二,小二,……再来几坛!”

刚刚经历了一波打砸的店小二,此刻还惊魂未定,他知道这些人都不好惹,且个个都是修为高深的修神者。

店小二有些为难的上前,唯唯诺诺的说道:“大,大,大人,您不能再喝了!”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梅落云,此刻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他拿起一个空酒罐子,“啪啦”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你胆敢阻止小爷喝酒,你知道小爷是谁吗?”

那店小二被吓的腿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半爬半走的跑去拿酒。

沐谦见状,摇了摇头,本想让这人自己静一静,想清楚,不过看来,这天生的尊贵皇子,自幼怕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经受过这爱而不得的折磨。

不像他自己……想到自己,沐谦心里苦涩,三个男子同时爱上一个女子,而只有他看得开,想的明白。

只能说,自小到大,他好像从未得到过自己想要的,除了花君莫这个朋友之外,亲情、爱情、嗜好,还有身份地位,哪一样都与自己插肩而过,求而不得。

沐谦估摸着,梅落云这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来了,于是,他便走了过去。

“兄弟,早就和你说看开点了,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的。”

梅落云没有理会沐谦,继续喝自己的酒。

“喂,和你说话呢!别喝了,再喝醉死你。”

“醉,小爷才没醉呢,你是沐谦,我知道,你也喜欢你们家王妃,不是吗?”

梅落云嘟囔着酒话,却把沐谦吓了一大跳,赶紧堵住了他的嘴。

“喝,喝,喝死算了。”

沐谦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被结界阻隔的房门,长出一口气。

真没想到,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多好啊,这人啥时间看出来的呢?!

沐谦又想起在神墓幻境中的那个梦,那张被水雾浸透的半透明的妩媚小脸,以及她望向自己时,烟波中流转的深情……

“啊——”沐谦用力在自己的脑壳上砸了一拳,天呢,自己在想些什么,这件事情要是被王爷知晓了,他以后要如何面对自己唯一的挚友。

沐谦也拿过大碗,陪着梅落云,一碗一碗对饮起来。

只愁杀了这里的店小二,那位爷明明是去劝酒的,怎么还没说几句话自己也喝上了,这要是再来个酒后闹事,相信这间客栈都不够给二位爷拆的吧!

而天字号房间内。

花君莫一进门就将叶清逸箍在怀中,一阵热吻袭来。

两个人推推搡搡直到了床边,花君莫不管不顾的将叶清逸压在身下,将自己“热情”的一面展露无遗。

直到,一滴清泪自紧闭双目的叶清逸脸颊上滑下。

花君莫才惊觉,此刻逸儿的衣衫都被自己控制不住的双手解脱到了肩下,自己有些过分了。

他慢慢的擦掉那颗晶莹的清泪,又将叶清逸的衣衫抚平,扶着她坐在自己怀中。

“对不起,逸儿,本王,本王……”控制不住自己,这样的话,说出来是多么可笑和无力,花君莫只能有些尴尬的转换了话题。

“逸儿,你怎么能不顾自己的安危,你要知道,你的紫金瞳不是由你自己修炼而成的,它刚刚植入你的眼内,还不能与你的精神力合二为一,你这样……十分危险,稍有不慎,会有失明的可能,逸儿,以后不要这样吓唬本王了,也不要再将本王的叮嘱当做耳旁风。”

“我,我当时,当时看有人从后面袭击你,一时,情急,才会忘记了这件事情。”叶清逸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低着头也不看花君莫,只是低声在他耳畔说起刚刚的情形。

“呵——,如此甚好,逸儿还需谨记,暂时你还不能用紫金瞳,而且你拥有紫金瞳的事情越少人知道,对你越好,你可明白?”

“嗯!”

看着叶清逸乖巧的点头,花君莫总算将刚刚的怒气释放了一部分。

“哦!对了!你的伤?”

叶清逸猛然想起刚刚花君莫要救自己之时,伤到了手臂。

花君莫扭头看向自己的手臂,此刻,袖子被划破的地方,似乎还有渗血,只是因为他今日穿了黑衣,而不太明显。

“不碍事,小伤而已。”

“那怎么行,看那几个男子黑化之后,浑身都是黑气,怕是那黑气有毒,还是让我看看吧?”

花君莫没有说话,看着低头说话,却不敢看自己的人儿,眼底终于出现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

一个铿锵有力的好字,终于让叶清逸抬起了头,她望着花君莫点了点头,便从星辰坠中寻找适合的药物。

试了一瓶,又一瓶,可是依旧不能给花君莫止血。

“果不其然,这伤口沾染了魔气。”

花君莫看着眼前忙碌的人儿,本来不忍心打搅,却见她愁眉不展,便道出了伤口难以愈合的原因。

“魔气?”

叶清逸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看花君莫,又看看那些冒着淡淡黑气的伤口。

“对,这伤倒是无妨,一点皮肉伤而已,以本王的体质,明日便能愈合结痂,不过这魔气确是主要的,魔气不除,伤就不会好。”

“这可怎么办?我去找沐谦。”

叶清逸还未来得及走出两步,便被花君莫拉住了手臂,一个用力又回到了花君莫的怀中。

“逸儿莫慌,你忘了我的生命之种是银杏,本就万毒不侵。本王只是想留着这伤口,演一出好戏而已。”

“什么?”叶清逸稍一琢磨,就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终。

她推开花君莫,有些气恼的说道:“所以说,王爷你刚刚是故意受的伤,还故意让我给你治伤,看我治不好你,看我出糗,看我担心,看我着急……”

“逸儿……”

花君莫用没有受伤的手臂,紧紧抱住了叶清逸,让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两人就这么相拥而坐,良久。

“沐谦他们估计还在等你,要不要下去?”

“嗯!”

叶清逸见花君莫只是“嗯”了一声,却并不见动静。

便回头,才发觉花君莫在自己的肩头闭目养神,而此刻他的伤似乎更严重了。

“君莫,你……”

“逸儿,为了演好这场戏,我的伤只能日复一日的更加严重,不过你放心,本王自有分寸。”

叶清逸背对着花君莫,点了点头。

“那就,让我来照顾你吧!”

叶清逸说完转身,将满头虚汗的花君莫扶上了床,看着他躺好,便出了房门,去楼下找人。

“沐谦,梅落云,大家到天字一号房来一下,王爷有话吩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有些尴尬。

王爷和王妃过“夫妻生活”,他们好意思进去吗!

“是不是王爷的伤?”

沐谦想到刚刚那冒着黑色的几个男子,想必他们身上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这光明大陆何时出现过如此厉害的力量。

那么王爷被他们伤到,有可能非常棘手。

梅落云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被自己放逐的醉意,立刻清醒了八九分,如果这个时候,昱王殿下重伤,将对整个局势造成很大的影响。

沐谦吩咐几人守护客栈,之后便和叶清逸、梅落云、沐一,以及其他几个侍卫头领进了天字一号房。

花君莫此刻正半躺在床上,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一道极深的伤口正在向外渗着黑血。

“王爷,怎会伤的如此严重?”

他记得清楚,刚刚王爷只是被划了一道小口,以王爷这些年的沙场经历来说,不算什么,可是现在这伤口明显变大变深了,而且么久了,还未能止血。

沐谦有些责备的看向叶清逸。

“叶大小姐医术了得,怎么未能给王爷止血?”难道光顾着你们的“夫妻生活”,而忽视了王爷的伤。

“我,这个……”叶清逸不知要如何回答,这时花君莫开口了。

“不管逸儿的事,是本王不想让这伤口好!”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一来,这伤口沾染了魔气,不容易好;二来,我们这次遇到的突袭,十分蹊跷,说明已经有人知道了我们的行踪;第三,当前南泽形势一触即发,从明日开始,我们公开身份继续赶路,一方面可以震慑局势,另一方面,本王也想了解一下,到底还有谁,不想本王归朝。”

花君莫说完,目前等人随即明白了这招“打草惊蛇”。

“是,王爷。”

135 两男一夜一间房

“还有,本王受伤的消息,尽快传回盛都。”

“得令!可是,王爷你的伤,如果在这么下去,魔气攻心,怕是不妥。”

沐谦有些担忧的皱起了眉头,王爷以自己为饵来诱敌也不是第一次了,可这次,这伤怎么看都比较诡异。

“这不是还有本王的王妃吗?”

“对,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的照顾王爷,你们放心吧!”

“再说,本王这伤,只要不动用修为,并无大碍。”

“那……,本太子也要贴身保护昱王殿下,看情形,今晚消息传开,明日我们不知会有几场大战,你现在这样子,还是我守着你比较好。”

虽然梅落云说的十分“恳切”,但还是收获了沐谦一记白眼,到底是守护我们王爷,还收守护叶清逸呢,还贴身守着!

王爷修为深不可测,又是极易恢复的体质,所以沐谦才放心王爷今日的举动,因此他觉得不需要梅落云多此一举!

“也好!可以掩人耳目。”

沐谦本想阻止梅落云,没想到王爷直接发话同意了,沐谦无奈的看看花君莫,有些为自己王爷的“情商”捉急,难道王爷看不出来梅落云的心思,就不怕他将王妃拐跑了。

“还有,让兄弟们尽量隐藏实力,所有的法器和宝物,一概不能使用,只要不影响明日到达盛都的行程即可。”

“属下明白!”

沐谦和沐一领命,就去布置安排了,而房内只剩下花君莫、叶清逸,还有梅落云。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花君莫半躺在床上,盯着梅落云看了好几眼,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这人对自己的王妃与众不同。

梅落云脸皮厚实的坐在了桌前,看似惬意的喝起茶来。

“哎呦!”

不想那茶水滚烫,烫到了梅落云,他一声痛呼,倒是将自己一派惬意的假象戳穿。

“噗……”叶清逸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梅落云尴尬的朝着两人笑了笑,继续假装喝茶。

“逸儿,本王口渴!”

“哦……”

叶清逸赶紧从杯中倒出清茶,递给花君莫,而某王却傲娇的不愿意接。

“烫!”

叶清逸立刻对着茶杯“呼呼”的进行吹凉,直到指尖的温度适中,才又递到花君莫的面前。

“嘶……,本王伤口疼,多有不便。”

叶清逸呆了呆,这人……莫不是还在吃醋,居然开始耍赖撒娇了。

“你不是还有一只手吗?”

“逸儿,本王这般坐着,另一只手撑了好久,早就酸了!”

这……难道要自己喂他,叶清逸正踌躇着,梅落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是手酸,他是心里酸!”

梅落云绕过叶清逸,顺便将她的手中的茶杯接了过去。

“清儿,这里我来就好,你还是先到隔壁休息一阵子吧,明日怕是一路要颠簸坎坷!”

叶清逸又呆了呆,觉得此刻自己继续在这里,气氛真心尴尬,可是自己已经答应花君莫照顾他的。

“怎么?夜深了,王爷还舍不得叶小姐啊,还是怕本太子照顾不周,能得本太子端茶伺候,昱王殿下可还是这大陆第一人呢!”

花君莫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转眼又温柔的看向叶清逸。

“既然如此,隔壁是本王为逸儿准备的房间,已经设好结界,逸儿好生休息,你一路也劳累了,明日还需早起。”

“那,我就先去休息了,王爷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叫我就是。”

“嗯,好的,逸儿。”

两个大男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均一副和蔼可亲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看他们这一副和谐的样子,叶清逸放心了。

叶清逸直接来到隔壁的屋子,一粘床铺,困意便立刻来袭,没几分钟直接进入了梦想。

临睡前,她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看来王爷说的对,自己的精神力还不够强大,只用了一次紫金瞳就如此困乏,看来,她还需要好好修炼才是。

天字一号房,剑拔弩张!

“花君莫”

“直呼本王的名字,有些不礼貌吧!本王会查清你跟在本王王妃身边的目的,如果你有任何不良企图,休怪本王不客气。”

“你想多了,她是本太子的命定之人,本太子自然要跟着她,不然本太子将不知道几时殒命!”

“哼!这话听起来匪夷所思,什么命定之人,她还是本王未来的王妃,而且逸儿心仪的人是本王。”

梅落云听到这话,有些垂头丧气,叶清逸有婚约他不怕,只要得到叶清逸的心,他自然会想办法,将婚约取消,可是,她的心,自始至终都不在自己身上,这就不好办了。

“那又如何,不过是你早些认识她而已,不过是一只婚约而已。”

“哎……,本王念着和你朋友一场,好心提醒你,没想到你如此自欺欺人,本王会像西沙大祭司查问你应劫之事,如果属实,你可以在逸儿身边,但本王告诉你,逸儿永远不会喜欢你,她心中只有本王一人。”

梅落云极度失落的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某王,他太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失败者面对成功者,那种失意,却再一次激发了他内心的斗志,虽然他得不到她的心,却可以一直待在她身边,说不定,说不定……

梅落云不知道,会有什么说不定的情况,让叶清逸回心转意,但是他不想放弃,怀着卑微的心,期冀着渺茫的希望。

……

前半夜,风平浪静!

后半夜,客栈迎来了第一波偷袭。

这次,偷袭者是人,而不是暗魔,自从之前暗魔袭击他们之后,就再没有了动静。

而这次人多势众,只是他们似乎低估了这群侍卫的水准。

花君莫一方只出动了一半人,就将那些偷袭者制服。

整个客栈,又是一番打砸。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躲进了帐台之下,心里不停犯嘀咕。

昨晚,这群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那可是他们南泽鼎鼎大名的昱王殿下,虽然王爷受了伤,但也是威名在外,怎么此刻居然还有人胆敢刺杀王爷,这到底是什么人。

等一场打砸再次结束,沐谦又给了店小二无数银两,不过这次店小二倒是没着急搬出新的桌椅,谁知道等下还有没有刺客再次闯入。

果不其然,这群人失败之后,才不过一个时辰,另外一伙青衣蒙面的刺杀者就打了进来。

这次,沐谦换了另外一半人上。

不出所料,不到一个时辰,这伙人也被拿下。

……

如此,半夜之间,六个时辰不到,就有四波人对客栈进行了围攻打砸,这些人连二楼的楼梯都没碰到,就被沐谦带人全部制服。

次日清晨,一夜未眠的店小二,早早的便将整个饭堂的一片杂乱收拾妥当,并都换上了全新的桌椅,备好了热乎的餐点。

花君莫、梅落云和沐谦等人,一边吃早膳,一边等着叶清逸。

就在此刻,从客栈外进来十来个客人,看样子是来用餐的。

“小二,上几个小菜。”那些人说完,眼睛时不时的瞟向花君莫他们。

这里刚刚经历了几番激烈的战斗,此刻这些人来的这般巧合,很让人怀疑。

花君莫看着沐谦微微摇了摇头,沐谦会意。

“王爷,昨夜遇到四次偷袭,其中第一次攻击我们的四五个男子受了暗魔的侵蚀之力,还有两次是东耀国郝连家族收买的江湖人士,还有一次是朝中那些不安分的势力。”

“嗯,本王知道了,尽快安排下去,对各方势力严密监控。”

“是,王爷,您的伤?”

看着梅落云一筷子、一筷子给花君莫夹菜,沐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今早这两人居然从同一个房间内出来,惊呆了众人。

就连那店小二刚刚看向昱王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怯懦中藏着一丝丝八卦。

可现在看着二人,你情我愿的照顾和被照顾着,沐谦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王爷这是闹哪样啊?本来他还担心梅落云会抢走叶清逸,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是要担心梅落云会抢走王爷啊?!

正在沐谦胡思乱想之际,一夜好睡的叶清逸,伸着懒腰,走出了房门。

“嗨,王爷,你们好早啊!”

“逸儿,可休息好了?”

“嗯,我一夜好睡,今天觉得精神抖擞!”

“那就好,用完早膳,我们即刻出发。”

叶清逸坐在了沐谦和花君莫之间,却见沐谦不停的对着她眨眼。

“沐谦,你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众人看向沐谦,沐谦有些尴尬,只好悄声的回问叶清逸:“喂,你不是说要寸步不离的照顾王爷吗?”

“哦……”叶清逸这才发现,梅落云在不停的给花君莫夹菜。

“哇,才一晚,你两的关系就这般好了。”

“噗——”此话一出,整个饭堂瞬间混乱了。

梅落云正要加给花君莫的菜,掉在了桌上,沐谦停下了吃饭,也不知是谁,将一口热汤喷了出来,而一边的店小二则两眼放光而后又一脸担忧,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会不会被灭口?!

136 抛个媚眼恶心你

“咳咳……,逸儿,吃饭,这里的小菜做的不错。”

花君莫说完,抬起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灵巧的给叶清逸加了一筷子凉拌菜。

只是这个动作,瞬间让一旁的梅落云气红了眼。

是谁说睡觉压麻了左手,要让自己帮着夹菜,自己不愿意,他就要麻烦叶清逸,现在还让这群人误会连连。

“昱王殿下……”梅落云咬牙切齿的盯着某王。

“你可以和昨晚一样,直呼本王的名讳,本王已经习惯了!”

“你什么意思?”

梅落云感觉自己好像被某王坑了,直接站了起来。

“怎么昨晚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本王同意你以后贴身保护本王,不要忘了,本王这次伤的不清,这伤口也不知为何,迟迟不能愈合,就连本王的修为也……哎,多亏了你一夜不眠的照顾,本王甚是感激。”

一夜不眠,两个男子,一间屋子,花君莫的话,又一次验证了众人的猜想。

“王爷……”沐谦有些呆愣的看向花君莫,不晓得要对这件事发表怎样的看法。

不过也正常,王爷之前就和沐谦传了不少闲话,如今,看那梅落云小公子,眉目如画,竟是比沐谦还惊艳上几分,能让王爷“动心”也在情理之中。

“你,你,你……”梅落云气结。

“落云,之前,你是逸儿的婢女,后来恢复男儿身,可如今,形势所迫,你真实的身份最好还是隐藏起来,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叶清逸听闻花君莫的这些话,只觉得好笑,看来这醋坛子,在给单纯的梅落云下套呢,而且貌似胜利在望。

梅落云知道自己的身份比较敏感,之前自己扮作女装,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他的确需要继续隐藏身份,他也愿意在叶清逸身边。

但是,他西沙皇太子的身份,已然公开,这群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还让他扮女装,这怎么行?这不是给西沙抹黑吗?!

而且在外人的眼中,自己扮作女装,不就坐实了花君莫给自己的人设吗!

想清楚了这些,梅落云觉得自己不能再暴怒,从而被这人牵着鼻子走了。

“王爷这嗜好,还真是……,既然王爷这般看中落云,那落云还会继续保护好王妃,继续支持王爷,不过着女装就算了,整个光明大陆,谁不知道,王爷特别青睐俊美的男子,何须掩耳盗铃!”

既然你这么坑我,那我就挑明了,也让你恶心恶心。

梅落云一边说着,还不忘给花君莫又夹了一块头菜,还抛出个极为销魂的媚眼。

看的众人一身恶寒,就连沐谦也打了个哆嗦。

花君莫将一口没有嚼碎的菜,直接咽了下去,看着卖力配合自己的梅落云,突然感觉食欲全无。

“本王吃饱了,你们继续。”花君莫说完,冷着脸出了客栈。

“王爷,您还伤着呢,我伺候您啊?”梅落云不见棺材不落泪,居然就这么翘起兰花指,紧随花君莫就出去了,看的一众人等目瞪口呆。

“你家王爷没事吧……”叶清逸有些调笑的看着沐谦。

“没啥,没啥,王妃,来,来,喝汤,喝汤,这汤不错。”沐谦尴尬癌都要犯了。

还不等叶清逸将一碗汤喝完,就听外面的马车上传来一声呼叫。

叶清逸等出门一看,原来是梅落云被踹下了马车,而车上坐的,定是花君莫无疑了。

“哎呦,王爷真是的,人家伺候不周,也不用这般对人家啊,难怪别人都说你暴戾,哼!”

梅落云说完,啥也不顾及了,扭着小腰就要来拉叶清逸,叶清逸吓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

这翘着兰花指的小模样,谁见了都发愁。

“干嘛!还不扶我一把。”

梅落云作势又要上花君莫的马车,谁想到车里传来一句话。

“听说,有人喜欢做刺猬,做了一次不够,还想做一次。”

梅落云一听,忍着暴怒,转身扶住沐谦,气哼哼的回到:“哼!仗着自己厉害就欺负别人。”

梅落云和沐谦坐上了后面的马车,叶清逸一直饶有情趣的看着梅落云演戏。

“还没看够吗?还不快上来!”

谁知道车里的醋坛子又一次爆发了。

叶清逸上了马车,看着花君莫还有些渗血的手臂,说道:“哪有你这样演戏的,身心受累。还是让我帮你医治伤口吧!”

“嗯!”花君莫没有说话,只是往叶清逸身边挪了挪。

“这是六品疗伤丹,我今早上又在里面加了些取出污秽之气的药草,你试试,应该可以驱散你伤口上的魔气。”

“可以试试!你帮我敷药吧!”

叶清逸将那丹药碾碎,一点点敷到伤口处,而整个过程花君莫一声不吭,只是盯着认真的叶清逸。

“好了,还是有些效果的,那魔气淡了些,我等会再给你换药,争取在回盛都的途中,将你的伤治好。”

“嗯,如今盛都情况不明了,本王的伤还是留着比较好……”

“那怎么行,你不疼,我看着疼,你不是很会演戏吗?为什么不假装一下了。”

“呵……,既然逸儿你这么说,那就给本王医治吧。”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的眼中,终于多了些笑意,看到自己受伤而心疼,算不算一种关心呢。

一众人快速的向盛都方向疾驰而去。

等他们走远之后,两道黑影出现在途中。

“他们已经走远了,你让那四五个人对付他们,到底意欲何为?”

凤焰一脸鄙夷的看着暗魔王。

对,此刻这里的两团人形黑影,一个是暗魔王,而另一个则是暗界的魔君凤焰。

“为什么不让本尊追杀他们,那人类女子偷了本尊的火晶石,本尊岂能绕过她。”

凤焰十分气愤的看着眼前的暗魔王。

“你别忘了,你已经被封印了一万年了,要不是我,你何时能出得了暗界,更可况,你此刻重伤未愈,根本就是那紫金瞳的对手。”

“也没见你有多厉害,你的魔气功力也大不如之前,没想到一万年不见,你衰弱到这种程度,连二十几个凡人都对付不了。”

“哼,还不是那若水女神,居然要和我同归于尽,宁可耗尽所有神力,也要与我纠缠,此仇不报誓不为魔。”

凤焰再次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一团黑雾。

一万年前,自己为了报父仇,为了拯救整个魔族,与人、神两界为敌,要不是眼前这团黑影协助自己杀了神女,他们就不是被封印这么简单,而极有可能被赶尽杀绝。

可是,没想到,如今,一万年后,这个暗魔王的实力居然大不如之前,只能靠附体才能行动。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还是说你继续附身连城公子,与他们硬碰硬。”

“硬碰硬?我只不过试探一下,这帮人的功力而已,没想到人皇居然没死,还修成了魂神,不过,可惜了,他作为魂神,只能呆在神墓,只要他出来,就会飞飞湮灭。真是天助我也。”

“那你倒是试探出什么结果了吗?”

“哼!没想到人皇不能出神墓,却将自己的力量分散到这些人身上,这个人皇太过可恶。”

“那你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胡说,我已经寻到了一件至宝,定要一雪前耻。”

“你说的不会是这个蛋吧?就凭一个看起来一丝光之力都没有的蛋,想要统治大陆了,我是疯了才会和你合作。还有,你让我去拿火晶石,是想要将这些人困死在神墓中?”

凤焰看着那团黑雾中,紧紧被包裹起来的椭圆形球体,一副不屑的表情。

“哈哈,你猜的不错,不过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茧,我需要你牵制人皇的神识,我才能潜入黑暗洞穴,伺机拿到这个东西。你不懂,这是噬光兽的茧,这可是能够毁天灭地之物。”

凤焰听到噬光兽十分惊诧,难道真的有这种传说中的神兽?要是真如暗魔王所说毁天灭地,那暗界生灵岂不是也不能存活。

“毁天灭地?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天地毁了,魔界也会一同灭亡。”

凤焰警惕的看着那个噬光兽的茧,警告暗魔王。

“没有毁灭,就不会有新生,放心吧,魔界只会越来越强大,而你将成为永远的魔界之主。”

“我只希望我暗界的所有生灵,不再受困而暗界,得到本应该属于他们的存活资源。”

“你说的对,可是如果不能消灭高高在上的神邸,不能消灭贪婪蝼蚁般的人类,魔族永远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

凤焰收到了暗魔王的蛊惑,眼睛泛红,似乎马上就要点头赞同暗魔王的观点,就在这时,凤焰眉心的凤尾花闪过红光,他瞬间清醒了过来。

“你……本尊警告过你,不要对本尊精神侵蚀,还有下次,我就将你的元神打散。”

凤焰气愤的前行,不再理会暗魔王。

“为了进入神墓,我已经离开躯体太久了,我要回去了,就在盛都等他们。”

暗魔王说完,启动了一个空间罗盘,一阵浓郁的黑气袭向凤焰,凤焰一个不留神就被吸进了那罗盘之中。

“本尊的仇还没报呢?”

137 到底谁才是暗界之主?

“小儿眼界,有你报仇的时候,现在我需要你回到暗界,尽快将我们摧毁结界之墙的计划,实施下去,如果我需要你,我会传你回来。”

“我为何要听你的,别忘了谁才是暗界之主。”

“哈哈,难道你不想让整个暗界再获光明吗?我和你此刻都站在同一阵营,难道不是吗?”

虽然凤焰有些气恼,但他知道,暗魔王说的话没错,这一万年来让暗界重获光明,已经成了他的执念。

“好,本尊这就回去想办法瓦解结界之墙,希望你不要胡来才是。”凤焰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他看了看噬光兽的茧,再一次警告暗魔王。

说完这些,这两团人形黑雾才消失不见。

一整天的赶路,还要应对一路上十余次大大小小的刺杀和袭击,按理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不过,花君莫领着的一群人例外。

在客栈之时,与那四五个黑眼人过招,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的众人,将所有的憋屈和怒火都转移到这一路的袭击者身上了。

这一路上,打打杀杀,每个侍卫都能随随便便瞬杀敌人,每场刺杀都以花君莫他们的胜利而告终,且速度飞快,完全没有影响行程。

“沐谦,看不出来,你成天吊儿郎当的,这训练下属的能力却让人刮目相看,这一路上刺杀不断,可都不用我们出手,也没有耽搁行程,本太子佩服之至。”

“过奖了,太子殿下,这不过是王爷手下区区二十来个侍卫而已。”

“那倒也是,据说王爷的十二卫有数千人之众,还真是恐怖的存在,难怪东耀和北煜要联合起来对付你们。”

“可是现在我南泽和西沙也已经联合起来了,不是吗?”

“哈哈,确实如此,这般强大的力量,还是做朋友比较好。”

“西沙神秘,有大祭司坐镇,谁敢造次!”

“那倒是,我西沙祭祀殿,虽不及光明神殿那般厉害,却也能护佑我西沙万年太平。”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饮茶,却又在各自心中重新评估对方。

……

这一边马车上,叶清逸被马车晃动摇的瞌睡不已。

她又一次打盹,被花君莫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啊……君莫,我是不是又睡着了,对不起啦!”

“无碍,为何不靠着本王休息一会?”

“这怎么行呢?你的伤还没好呢?”

花君莫见叶清逸因为这个原因,才与自己拉开了距离。便将裹着的绷带解开,露出了里面已经结痂的伤口。

“哇!你这什么体质,恢复的这般神速。”

“本王自幼受冰火两重体质交替的折磨,落下个敏感的体质,当然也有收获,本王这极易恢复的体质,也源于此。”

“哦,看来凡事都有两面性,恭喜王爷!”

叶清逸见花君莫的伤几乎快好了,十分欣慰。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为好。”

花君莫说着,又将那一块沾染了黑色血迹的绷带缠上了手臂。

“却不知如今皇兄的情况如何了?”

“君莫,你不要着急,再过一会我们就到盛都了,皇上皇后吉人自有天相,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糟糕。”

花君莫笑了笑,快速伸手在叶清逸鼻子上刮了一下。

“喂,你干嘛!又欺负人家的鼻子。”

还没等叶清逸反击回去,却发现刚刚的一幕调笑,好似从未发生,花君莫又恢复了担忧的神情。

“如逸儿所说,吉人自有天相,等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之后,本王一定十里红妆,尽快迎娶你过门。”

“啊……这哪里和哪里啊?再说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呢?”

花君莫只当叶清逸羞涩拒绝,又说道:“王府里各种事务纷繁复杂,本王力不从心,急需王妃来掌管府里的大权。”

叶清逸听花君莫这般说,知道这人又在一本正经的耍赖,便白了他一眼。

昱王府缺少一位主事的女主人,还十分迫切,这话说出来谁信。

昱王殿下今年二十有余,按照光明大陆的习俗,男子十五六便妻妾成群的不再少数,况且皇帝陛下不止一次为花君莫指婚,可都被他谢绝,这缺少女主人的说法,实在是个拙劣的理由。

“那逸儿可答应本王?”

花君莫微微俯身,拉近与叶清逸的距离,双眼濯濯发光,紧盯着叶清逸,如此灼热的眼神和鼻尖对鼻尖的距离,让叶清逸无法逃避,只能害羞带怯的点了点头。

谁想某王瞬间俯身,吓的叶清逸直接闭上了眼,还有些娇羞的抬了抬下巴。

可花君莫只在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来了一个吻。

这下,叶清逸尴尬了,而花君莫则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嘴角始终勾着一丝笑意。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一队人马从盛都的方向驶来。

“王爷,属下接驾来迟,还望恕罪。”

一个嘹亮的男声,在马车外响起,花君莫轻轻掀起车帘,便见两名男子领着一队人马跪在车前。

叶清逸看着其中那位中年男子不卑不亢,且英姿威武,眉宇间大气凌然,十足十的飒爽之气,而另外一位看着年轻力壮,也是一身英武,只不过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戾气,想必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人。

“无碍,花将军、张副将请起!”

那男子起身抬头,看见车内还坐着一名女子,片刻诧异之后,又立马跪地朝拜,而一种人等也跟着再次跪拜。

“想必这位就是叶相府上的千金,昱王殿下未来的王妃,末将恭迎王妃。”

叶清逸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说道:“无需多礼,以后这跪拜之礼就免了吧,小女子和王爷、沐谦,都随和相处,不必拘泥这些劳什子的礼数。”

有人跪叶清逸,总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应对,此刻,看这中年男子气度不凡,叶清逸便想以交友之心待之。

“这……”

“呵呵,王妃生性不喜拘束,大家还是请起吧。”

“谢王爷,王妃。”

那男子不卑不亢的起身,所有的动作都极为讲究礼数,看过花君莫和叶清逸一眼之后,便一直垂目,等待王爷问话。

“朝中局势如何?”

“末将已经按照王爷吩咐,将盛都中指定的那些大臣全部保护起来,不出王爷的预测,这些人都是站在皇上和王爷一边的,而另一部分在大殿之上支持丽妃之人,末将近期探查得知,似乎有一股力量在背后从中作梗,拿住了他们的把柄,或直接重金贿赂,所以才有了今日朝中的局面。

而且,今日,不知何故,丽妃传旨,正在召集所有大臣入宫,看来朝中突变,可能就在今日,还望殿下早作打算。”

“嗯……”花君莫略微沉思片刻。

“花枪听令,立刻调集盛都外八十里地的十万驻军,秘密驻扎盛都城外,张副将你协助花将军调兵,之后看本王的信号行事。”

“逸儿,看来我们需要换乘马匹,飞奔进城了。”

花君莫吩咐完属下,又转头对叶清逸说道。

“骑马颠簸,你的伤……!”

花君莫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这会儿又震裂了,一股黑血渗出,染黑了衣袖。

“这……怎么又流血了,王爷因为这伤已经修为受损……”

“沐谦多嘴!”花君莫冷眼看了沐谦一眼,那眼神似乎是阻止沐谦不要再说下去了。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那花枪面露担忧之色,而那张副将嘴角则微微勾起,一副不易察觉的笑意闪过。

“既然王爷有伤在身,就让末将保护王爷周全。”那花将军有些担忧的上前说道。

“无碍,本王多少次出生入死,还怕这点儿皮肉伤吗?时间紧迫,还请花将军先行调兵,本王和王妃随后便出发。”

军令如山,王爷下令,没有不从,花枪和张副将领着人马,绝尘而去。

花君莫才看向沐谦,说道:“沐谦,这是本王的调令,你知道该如何处理。”

“王爷,属下会按计划行事。”

“沐一,你带着这些兄弟,乔装快速入城,暗中保护太后,以及沐王府、叶相府等众人,城里已经安排好了接应。”

“是,王爷!”

等沐谦和沐一一众人纷纷上马绝尘而去,花君莫才拉过叶清逸,两人准备同乘一骑。

“喂,花君莫,你都伤成这样了,据让我来照顾清儿吧!”

梅落云急吼吼的上前,就要将叶清逸接过来,没想到回应他的只有马蹄飞扬带起的灰尘。

“咳咳……,小气。”

梅落云喊了一句,也只好快速跟上去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皇城而去。

“王爷,刚刚那两人是……”

“战时,花枪是本王的先锋将领,也是南泽的镇南大将军,原本想着本王不在盛都,就寻了个理由将他调了回来,暂时统领十二卫,护卫皇都安全,他的地位在沐谦之上,而且他是自己人,你大可以信任他。”

“这么说,王爷早就料定,盛都会有变局?”所以才将这般重要的人物,提前支回来。

“……”

花君莫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逸儿就是聪慧,这般都能被她猜到。

138 悲惨的棋子

而另一边,盛都皇宫的大殿上。

丽妃挺着八个月的孕肚子,有些气急败坏地将一碗安胎汤打碎在地。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本宫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地位只在皇后之下,皇后的龙胎数月前没有保住,皇上如今又昏迷不醒,是你们和本宫说,国不可一日无主,怎么,如今有人要拥立本宫的孩儿做太子,你们这些老臣就出来阻止,是个什么意思……,还是说你们想拥立昱王称帝,你们别忘记了,他名不正言不顺,想要即位,等同造反。”

丽妃怒不可遏的对着大殿上半数下跪的臣子大声呵斥着。

“娘娘说的不错,你们这些老臣都是曾经受过昱王恩惠,或与昱王亲近的大臣,如今皇上病重,你们反而出来阻止皇上唯一的子嗣受封太子,试问,这是何道理?”

这位说话的臣子,就是南泽的御史大夫费玉,看情形他是支持丽妃的臣子中最具有话语权的一位。

而此刻,支持丽妃的阵营中,多数臣子低头不语。

“你们说,这是何道理?”费玉转身,看着身后一群人,特意问询道。

大部分臣子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而也有那么几个阿谀献媚的小官吏,壮着胆子走了队列。

“御史大人说的极是,国不可一日无主,由皇嗣继承大统本就是光明大陆历代传承,我等,我等,支持皇太子登……”

“放肆,没有国主的圣旨和玉玺,不管是谁都是名不正言不顺,你等,你等小人,阿谀奉承之辈,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沐老王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怒目看着那群官吏,那通身的气派,直接将众人的气焰压制了下去。

“昱王殿下与皇上兄弟情深,本就应该由昱王代理朝政,难道说,我堂堂南泽的内政大权,要交给一个还未知男女的娃娃手中,还是说丽妃娘娘您想独断专权。”

沐老王爷忍无可忍,他本就是南泽的肱骨之臣,说话自然有些分量,此刻大殿之中,众人议论纷纷。

就连支持丽妃的阵营中,也有几位官员默默点头。

“你……”丽妃气恼的看向沐老王爷,没想到自己费心费力扳倒一个直言不讳反对不急的叶丞相,本想着胜券在握,却又来了一个老顽固。

沐老王爷在南泽威望极高,如果贸然动他,必将引起朝野内外不满。

“啊……,来人,本宫不舒服,扶本宫回去休息,既然大家商量不出个结果,不如晚些时候再议。”

丽妃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假装不适,遣散了众人,回到内殿。

有些昏暗的大殿中央,本该坐着南泽皇帝陛下的龙椅上,此刻微微斜斜的躺着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

丽妃被吓了一跳。

“公子……”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唯唯诺诺的跪地叩首,端着迷人的浅笑,一副讨好的模样,望向上座的男子,没想到却收获了男子一枚嫌弃的眼神。

八个月前,得知皇后和自己均有了身孕,郝连城便计划好,要谋害南泽皇帝与皇后腹中的胎儿。

可他却突然说有重要的事情,因此,给花君泽下毒让他昏迷不醒,装鬼吓唬文慧皇后让其落胎这些事情,都是丽妃亲自动手,就连如今朝局的变化,也是她在月牙儿的配合下一手导演。

而郝连城给她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孕期,为了防止意外,禁止那四个丑陋的男人侮辱自己,但如果她没有完成任务,那这项“优待”将被收回。

可没想到这些日子,她事事不顺,还未等完成郝连城交给自己的任务,让自己肚中的皇嗣登上太子之位,他就回来了。

想到将要受到的惩罚和之前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丽妃内心即将崩溃。

她哆嗦的更加厉害了,低头一言不发。

“怎么?任务没有完成?这般怕本公子?”

“没,没有!”

没有才怪,丽妃与郝连城接触的时日越久,越觉得此人变态暴戾,冷粗无情,而且还反复无常,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她相信面对这样的人,和面对恶魔没有什么区别,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她的灵魂卖给了眼前的恶魔,只能受他无尽的蹂躏。

“看看你此刻的模样,真是让人反胃,哪里还有一点儿东耀长公主的模样,倒是有些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如此侮辱人的话语,深深刺痛了丽妃的心,她眼中的屈辱更甚,双手死死攥紧。

“不,我不是,我不是,最起码本宫还是南泽尊贵的贵妃,本宫的肚子里还有南泽唯一的皇嗣。”

丽妃不认输的盯着上座的男子,如今,她腹中的孩子是郝连城最为顾忌的存在,也会他想要掌控整个南泽政权最好的棋子,更是丽妃最后的依仗。

“哈哈哈哈哈……”可却没想到,郝连城听到这话,肆意的大笑起来。

这笑声响彻整个宫殿,似乎蕴藏着骇人的魔力,听的丽妃心惊肉跳。

“啪!”好一会郝连城终于止住了笑,随即冷着脸打了一个响指。

大殿门开,丽妃回头,才看见是自己的宫女月牙儿,月牙儿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十分丑陋的“太监”。

看到这些人,丽妃的恨意更甚,眼中似能喷出火来。

而与丽妃不同的是,那四个太监却均是一副喜气洋洋的表情,还不忘猥琐地在丽妃的肚子上打量。

丽妃紧张的抱紧自己的孕肚,看这些人的眼神,不知道他们又有了什么计划。

“公子,月牙儿已经查清,花君莫不到两个时辰就会回到盛都,他已经从花枪的口中得知今日之事。”

“什么?”郝连城一听这话,瞬间坐直了身子,一掌将眼前的案几拍了个粉碎。

“真没想到,南泽的战神果然名不虚产,这么快就赶回来了。他的伤势如何?”

“回公子,我们安插的人回报,昱王手臂受了点儿轻伤,看似无碍,但那伤口还有黑气、黑血渗出,据他身边的人说,已经影响到昱王的修为。”

“哈哈,如此甚好。现在就剩下让他退出权利中心!”

连城公子说着,看向丽妃,丽妃赶紧点头。

“之前在朝堂上,我已经将叶家一众人等寻了个罪名下了大狱,本来想着再无人阻止我腹中皇嗣成为太子,谁想今日那沐老王爷却突然上朝……”

“哦,本公子才不在的这些时日,你倒是厉害的很,将整个叶家都下了大狱?”

“我,我已经尽力按照公子的意思,不伤害他们,但是那叶丞相为人耿直,在朝堂之上坚决不同意本宫的皇子的成为太子,本宫是在是没有办法,才……”

“混账。”

“本公子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谁让你动叶家的人。”

郝连城动怒,一众人纷纷下跪,谁都知道连城公子的脾气,他发火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特别是丽妃,此刻低低的俯首,浑身哆嗦。而她的内心却十分惊讶,这叶家和郝连家似乎没有任何联系。

这郝连城为何如此在意叶家的人,难道郝连公子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将这件事情查清楚,说不定可以被自己利用。

郝连城情绪外漏,见众人怕了自己不敢言语,便又收回些气场。

“已经抓了便抓了,不过,不可再加害他们,不然本公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我再也不敢违逆公子的意思了,谢公子饶恕。”

其它几人没想到一向狠戾的连城公子,此次居然饶了丽妃,感觉此事不同寻常,也都暗地里十分好奇,公子和南泽的叶家不知有何关联?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关心过谁呢!

月牙儿心里有些不适滋味,因为他早早就发现,连城公子对于叶清逸似乎有一种页数的情愫,而自己这么多年来仰慕他,虽然他身边美女侍妾如云,但他始终将那些女子视为草芥,只有自己可以时常伴随他左右。

可他却从未碰过自己,只将她当做一个得力的手下。

“王爷,叶清逸将会是花君莫的王妃,而叶丞相此次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他们以后便是我们的敌人,可不知公子为何?”

月牙儿始终没有忍住,沉积了一会便小心翼翼的问道。

“啊……”

没想到此话一出,连城公子又恢复了暴戾的本性,一掌将月牙儿打飞。

“你想知道什么?”

他看着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的月牙儿,一字一字的说道。

“没,没有,属下不敢探究公子秘密。”

“这般最好,你们记住,本公子的计划你们只管执行就好,少多嘴,不然,休怪本公子狠心。”

“是。”

丽妃见时常冷眼旁观自己被欺凌的月牙儿,也被郝连城惩罚,不禁投来幸灾乐祸的笑。

“还有你,还不快想想,等下如何对付昱王。”

“是,公子!”丽妃声音轻快的回答郝连城,同时又不屑的看了眼月牙儿。

“如今得知最狠心的就是那南泽皇帝,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一无是处,我会利用他的死牵制花君莫。”

“只要他不怀疑你的龙胎真假,此计可行。”

140 宫中突变,帝殁

“谢王爷,王,王爷谬赞!”

沐十二听见惯常冷脸不语的王爷,居然夸了自己,有些惊诧的抬头偷偷看了一眼,见王爷少有的嘴角带笑,便又十分激动兴奋,此刻就连脖子都红起来了。

“吩咐下去……嗯……”

花君莫嗯了一会,突然忘记刚刚自己要说的话,不禁有些震惊的看向叶清逸,他与逸儿一样,过目不忘,怎的今日突然忘记了要说的话。

看来沐谦说的很对,恋爱能让人晕头转向,他此刻的确有些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叶清逸和沐十二都盯着花君莫,等着他的下文,而某王却将下文给忘的干净,半响想不起来。

“本王刚刚有吩咐你做什么吗?”

“啊——”王爷这是怎么了,他没吩咐自己做任何事啊!

叶清逸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也有些吃惊,没想到人人口中的冷血王爷还有这般呆萌的一面。

“王爷刚刚说要加把力气,不过王爷说这话的时候,十二,你还没来,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那接下来就请我们英明神武的王爷,说一说,要如何加把力气?”

“咳咳……”花君莫听出了叶清逸话语中的揶揄,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几声。

“还请王爷吩咐!”叶清逸笑意满满的看着花君莫,又补了一句。

“咳咳,传令下去,立刻封锁整个盛都,三日之内,只许进,不许出。”

“是,王爷!”

“还有,尽快传令沐谦,让他暗中调查郝连城是否已经离开盛都,如果没有,直接抓人,还有他的一并党羽。”

“是,王爷!”

沐十二得到命令,快速隐去身形,将空间留给了自家王爷和王妃。

总是因为年龄小而被众多隐卫嘲笑的他,这次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资本了,王爷夸他了,还是满含笑意的夸了他。

想到这些,沐十二在见到沐谦的时候,还在傻笑。

而等沐十二刚刚一走,花君莫便“突袭”了叶清逸。

这个吻十分霸道,叶清逸被花君莫抱进了寝宫的床上,他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吻,手脚并用的将叶清逸按进了柔软的锦被,像八爪鱼一般,紧紧贴着她的整个身子,一只不安分的手还覆上了她的柔软。

“嗯……饶了,饶了我吧……王爷,我……错了……”叶清逸被桎梏的只剩下嘤咛之声。

喘着粗气的花君莫抬起头,看着眼底求饶的小女子,眼神温柔:“说,哪里错了?”

“我不该,不该笑话王爷,王爷也是人,还没成神,孰能无过啊!王爷,啊……”

花君莫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欲,又受不住叶清逸此刻娇羞红润的诱惑,只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脖子窝,贪婪的呼吸了几大口温馨的香气,才作罢。

“来人,给王妃重新梳妆,给本王更衣,本王要去探望皇上。”

还未等叶清逸起身,一群侍女鱼贯而入。

她们看着有些凌乱的床铺,叶家大小姐浑身乱糟糟的衣服,以及她歪在耳边的发髻,大概都能猜出发生了何事。

虽然她们内心震惊,不近女色的王爷居然真的如传言般,对这个准王妃不一般。

叶清逸羞愧至极,暗恨花君莫,自己还没起身,就让侍女侍候,这般摸样真是羞死人了。

看着捂脸迟迟不起的叶清逸,花君莫有些无奈的说道:“以后做了正经的王妃,夜夜都会有专人在帐外伺候,你要快些习惯才好。”

什么?帐外伺候?

叶清逸不敢想象那样的情景,真是又羞又恼。

“逸儿,快些起来吧,本王带你去看皇兄、皇嫂!”

“哦,好的。”有正事可做,叶清逸立刻起身更衣。

花君莫和叶清逸将一身风尘仆仆的衣衫更换掉,便从花君莫在皇宫中的寝殿走出,一路前行,直接向皇帝的寝殿走去。

两人刚刚到殿前,便听到殿内一声凄厉的哀嚎。

“皇上,皇上你不要扔下臣妾孤儿寡母……”

叶清逸心里大惊,立刻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花君莫。

“皇兄……”

花君莫也顾不得门口众人的阻拦,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寝殿,以瞬移之速度,飞奔到床边,满眼伤痛的看向床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熟悉面孔。

“皇兄……皇兄……啊……”

昱王殿下怒发冲冠,一声痛苦的嘶吼,响彻整个宫殿。

“逸儿,快,快来看看,皇兄怎么样?”

花君莫疯了般的将叶清逸拉到龙床边上,叶清逸才瞧见那确实是花君泽,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

她心里大骇,这人怎么说没救能没呢?已经晕躺几个月的人,尽然这么巧在自己和花君莫来觐见之时殙逝,绝对有古怪。

想到这里,叶清逸便想过去检查一番花君泽的尸体。

“你干什么?”

却不想丽妃突然扑上前来,挡在自己面前。

叶清逸看着丽妃圆鼓鼓的肚子,再看看她一副揭底嘶力的模样,不敢动作。

“还不快将你家娘娘扶起来!”

丽妃阻止的动作,更让叶清逸心生疑虑,她回头看了一眼双目发红、悲痛难当的花君莫,忍着心里的难受说道:“君莫,帮我……”

花君莫会意,让人将胡搅蛮缠的丽妃架到了一旁,才上前,扶起床上还未发硬的身体。

叶清逸立刻上前,仔细检查起来。

“皇上刚刚殁了不到一个时辰,似乎有中毒的迹象,应该是一种慢性毒,但这种毒我从未见过……”

叶清逸还未说完,两行清泪便从花君莫眼角涌落。

此时,殿外传来一声呼叫。

文慧皇后拖着一身瘦弱不堪的躯体,在众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进了寝殿。

“皇上,皇上……”

皇后的身体一看就知道已经如风中残烛,十分脆弱。

叶清逸胸口闷疼,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气质卓越的皇后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文慧皇后哭倒在龙床前,那种深入骨髓的悲痛,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所有人都纷纷跪地,痛哭流涕。

“皇嫂,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还请节哀,身体要紧。”

花君莫看着哭的无比伤心的皇嫂,安慰道。

“来人,敲,响,丧龙钟,为,皇兄……发丧。”

花君莫痛不欲生,一句话,短短几个字,却似乎将自己的力气都抽空了。

“君莫,皇上是中毒身亡,你要振作起来,查明真相。”

叶清逸上前,跪在花君莫身前,提醒他。

“皇兄,到底是谁害你,本王必将为你报仇。”

花君莫怒气冲冲,一拳砸向地面,却引得手臂上的伤口崩裂,黑色的血汩汩流出,似乎还带着些淡淡的黑雾。

丽妃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笑。

“报仇,哈哈,难道不是你要谋朝篡位,才有了今日这样的结局,你的皇兄死了,你好蛊惑一众大臣将你送上这至高的宝座。”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身为一个孕妇,居然能挣脱几位嬷嬷的钳制,想要冲到龙床边,却被花君莫一巴掌打到在地。

“你作为东耀和亲公主,入宫一年不到,前朝后宫便状况连连,你敢说这些都与你无关。”

与世无争的文慧皇后,终于忍不住,对着丽妃大骂。

“皇上,皇上,你尸骨未寒,没想到你的皇后和昱王就联合起来,要抢走你皇嗣的地位……”

丽妃也不甘示弱,抱着肚子坐在地上,就嚎哭起来。

而这时,满朝的大臣齐齐到了殿外,跪地哭泣皇帝的仙逝。

一时间,殿内殿外乱作一团。

花君莫忍着悲痛,宣布了皇帝花君泽的身后事,皇宫中瞬间一片白绫缟素,众大臣也被宣召,分批进宫祭拜。

随后,花君莫又宣了沐老王爷为代表的几位朝廷重臣商议大事,御史大夫费玉和两名亲信也在其中。

而丽妃闻讯,也匆匆赶来。

如今,丧龙钟一响,皇帝殁了的事情和昱王回朝的事情,一并在整个盛都传开,整个盛都都笼罩在一片阴鹜之中。

朝廷乱,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如今大家议论纷纷,不知南泽的大权将花落谁手!

不过因为一众老臣等,早有公开支持昱王的言论,所以大众舆论还是倾向于昱王能掌管南泽大权,一来他本就是南泽的战神,具有很高的威望,二来,丽妃是别国的和亲公主,她的孩子上位,总会让南泽百姓内心不安。

议事大殿内。

“沐老,您说的对,国不可一日无主,皇兄的皇位并非本王所求,本王愿意暂代监国摄政之职,待丽妃产下皇子,再做论断,不知这样,沐老王爷是否附议?”

花君莫在朝中大臣面前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也愿意让步,让花君泽的子嗣继承大统,这一番话说的众人无言以对,纷纷表示赞同。

“王爷大义,我沐王府敬佩王爷的人品,但是……”

木老爷子浑浊的双眼中,透着一股无奈、愧疚和悲伤,却见他一个踉跄便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南泽国历来都是皇嗣继承大统,这一点老臣附议,不过,王爷有没有想过,您做摄政监国,却是大大的不可啊!”

141 两方对垒,生死一线

“沐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是啊,沐王爷,您现在所说怎么和我们之前商议的完全不同啊?”

“昱王殿下摄政天命所归,民心所向,有何不可呢?”

与沐老王爷一起进来的几位肱骨大臣,听到沐王爷反对昱王摄政,纷纷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入殿之前早就议好了,怎么老王爷会临时变卦。

花君莫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瞬间被不可思议的表情取代。

“本王不过是想,皇子年幼,需要辅佐,难道沐老王爷有更好的人选?”

沐老王爷低着头,继续说道:“王爷,老臣是看着你长大的,对王爷的人品自然熟悉,也十分欣赏,但是,王爷辅佐幼子,难免让人说成挟天子,而且昱王殿下兵权在握,要说日后,如何舍得还政。”

“沐王爷所说,也是我们孤儿寡母担忧之事,皇上尸骨未寒,昱王已经和皇后联合起来对排斥我们母子,如今昱王殿下这般说,不过是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南泽的大权还不是在他手中。”

“哎……,这就是昱王殿下您的不对了,您还是个王爷,而丽妃娘娘腹中可是皇上嫡亲的子嗣,是未来我怕南泽国的希望,还望昱王殿下能明白这君臣之道。”

费玉上前,一派义正言辞的说道。

花君莫眼中的戏谑更甚。

“哦……,皇上尸骨未寒,御史大人便在这里大谈君臣之道,难道不觉得大不敬吗?”

花君莫的眼中已经饱含了怒火,可还是有些不知死活之辈,撞了上来。

“哼!君是君,臣是臣,这是国纲之本,就算丽妃娘娘的孩子在小,他生就是我们南泽之主,这有什么好置喙的!”

费玉看着十分义愤,而沐老王爷则默不作声,以沉默来支持费玉,丽妃则将赞赏的目光投给了费玉。

丽妃原本还有些担心,如今看来,应该是沐老王爷有什么把柄被连城公子抓在了手里,他才会临阵倒戈,偏向自己这一方。

“沐老王爷,您怎么看?本王希望沐老您擦亮自己的双眼,仔细看清这朝局,这南泽的未来”

不用调查,花君莫也知道,沐老王爷定有什么苦衷,要不然凭借他在南泽多年的功绩,以及对南泽的忠心,怎会如此糊涂,将大好河山拱手让给外邦血脉。

就算看在沐谦的份上,花君莫也会给沐老王爷一个台阶,一次机会,让他不至于晚节不保。

“是啊,沐王爷,昱王殿下众望所归,是皇上嫡亲的兄弟,您到底有什么理由不支持他?”

几位同行的大臣,都着急的看着沐老,希望他能收回刚刚的话,迷途知返支持王爷才是对南泽最好的选择。

可是……

沐老王爷的行为再次让众人失望,让丽妃一党暗自庆幸。

“昱王殿下,老臣既然说出口了,就不会再收回,老臣明白你的意思,老臣谢谢你,但是,为了我南泽的未来,我依旧支持丽妃母子,还请王爷见谅。”

花君莫闭了闭双眼,将眼中所有不合时宜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皇子还未出生,其母又是异域之女,我南泽岂能容忍此事,而且本王已经同意待孩子出生后,拥立他为太子,而你……”

花君莫说着指了指丽妃。

“为了南泽的基业,本王只能留子去母!来人!”

殿外一队人马,手持利剑,立刻冲进了大殿。

“昱王殿下,不妥啊,您这么做等同谋逆啊?!”

沐老王爷瞪大浑浊的老眼,一脸的祈求的盯着花君莫,求他放手。

“昱王殿下,刚刚还说皇上尸骨未寒,如今却带兵入宫,这是要逼宫,还是要造反?”

丽妃有些害怕的躲在费玉等人身后。

“来人,将这个南泽叛逆之徒给本官拿下!”

费玉大声斥责花君莫是叛逆之徒,他一说完,又从殿外快速进来另外一队人马。

两队人马对峙,等着各自的主子一声令下。

而费玉这一队人马人数远远多于昱王,让整个大殿上的臣子们,吃惊不已。

“呵呵,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费大人作为御史大夫,乃是一介文官,哪里来的权利调动如此多的皇城守卫军。”

“哈哈,王爷说的对,在下是调不动,但却有人能够调动,啪,啪,啪!”

费玉双手合十击三掌,便听见门外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听着声音,人数估计成千上万。

而随后,皇城守卫大将张统领身着战甲,大大咧咧的进了大殿。

“费大人,这里已经被末将团团围住,请您发号发令。”

众人一看来者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虎狼兄弟”其一的张家大将,而他的弟弟便是镇南大将军花枪旗下的张副将。

“大胆,谁让你们进殿的?”

支持花君莫的某个大臣,气急败坏的指着张家大将责问。

虽然他的官职只在丞相之下,威望仅在沐老王爷之下,可此刻,却没有人离他。

“昱王意图谋反,还不快快将其拿下。”

费玉一声大喝,那张家大将便立刻下令,无数兵士拿起武器向花君莫等人杀了过去。

对方人多势众,花君莫这边的将士一方面要保护那些肱骨大臣,另一方面还要保护受伤的王爷,还有不会武功的王妃,一时间不敌对手,慢慢退出了大殿。

到了殿外,花君莫放出了随身携带的信号弹。

而此刻,盛都城外,某处高地。

“花将军,您为我南泽出生入死,属下十分佩服,不过,有些话谁啊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利于我南泽安宁,自然当讲,否则,还是不要将为好。”

花枪看着远处盛都的灯火,平静的说道。

“呵呵,将军何必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据我所知,皇上殁了,丽妃娘娘身怀龙嗣,而昱王殿下此刻急急忙忙的回盛都,难道仅仅是为了主持大局这般简单?难道他就没有坐上高位的想法?”

花枪转身,盯着张副将看了良久。

“张副将到底要说什么?”

“末将觉得,此刻拥立丽妃娘娘才是顺应祖宗国法,而不是做昱王手下叛逆的同党?”

“你说谁叛逆?昱王!哈哈,昱王殿下对南泽忠心耿耿,岂是尔等可以置喙的!看在你也是一员功不可没的大将,本将军不与你计较,但这般心思,日后决不能再有。”

“是,是,末将愚昧。”

花枪转身只紧紧盯着皇城,等待着昱王殿下的信号,却未曾发觉张副将眼中的不服和狠戾。

“嗖!”一只红色信号弹从皇城升起。

“王爷有消息了,快些下令,火速进宫……支援。”

花枪快速转身,可未等他话说完,便觉得左边腹部刺疼,张副将一柄短小的匕首,直接插入花枪的腹部。

“念大将军对我有恩,我不要你性命,但今夜的行动,还要委屈您暂时回避一番。”

“你……”花枪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并被暗中守候的人抬走。

“来人,打出拥护昱王登基的旗号,火速入宫支援!”

张副将看着眼底的皇城,嘴角勾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而此刻皇宫中早已乱成一团,两队人马厮杀激烈,暂时胜负未分。

“王爷,你确定,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是!逸儿!”

皇宫内最高的角楼上,花君莫拥着叶清逸,喝着香茶,高高在上的看着下面厮杀的场景。

刚刚两队人马打起来之后,宫中大臣被花君莫的人护守在一处大殿,此刻倒也安全。

随后,花君莫便带自己来了这里,据说这里是皇宫的最高处,可以将整个盛都尽收眼底,俯瞰整个皇宫就更不在话下了。

“虽然这里是看风景的好地方,可是眼下皇宫四处都在作战,我们这样的真的好吗?”

叶清逸接过花君莫递过来的香茶,抿了一口,极为好喝,便一大口喝了个精光。

“这茶不错!”

“那就再喝点,我们继续等!”

“可我们到底要等什么?”

“呵呵,等一个能将本王置之死地的罪名?或者说能让那些人光明正大窃取我南泽政权的理由!”

“啊……那还等什么?我们不应该杀出去吗?”

“不,我们再等等,既然网散出去了,多等一会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一个局!如果这么想,那此刻花君莫悠哉的神情便完全可以理解。

“那也就是说,沐王爷也是这张网里意想不到的收获?”

叶清逸问出这话,花君莫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也算是吧!的确让人意想不到。”

“那沐谦……”

“这不管他的事,本王自会秉公处理,有功赏,有过罚!”

听到花君莫这么说,叶清逸还是有些担忧,如果此次事成,赏儿子,罚老子,这样的局面,不知道沐谦会怎么面对!

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张副将率领的十万大军,涌入皇宫。

“杀妖妃,拥护昱王登基,大家都是功臣……”

“昱王登基,昱王登基……”

一声嘹亮的口号响彻半个皇宫,众人都知晓,该是昱王的支援来了。

可是这口号是怎么回事?

142 昱王篡位,谣传?

王爷不会说了,他只要暂代辅政和监国之权,而这口号分明就是将王爷推到逼宫谋逆的地步!

可这明明就是王爷麾下的十万大军,难道说昱王殿下真的要谋朝篡位!

被围困于大殿中的几位重臣,听着外面此刻的沸腾的人声,以及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不禁都在心中祈祷,但愿昱王不反才好。

皇嗣即位大统,皇叔辅政监国,才符合光明大陆皇室传承的法则,否则,便是大逆不道。

“呵呵,没想到这些人给本王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角楼上的花君莫将最后一杯茶喝尽,便将茶杯丢弃,那粉碎的茶杯昭示了某王的愤怒。

“王爷现在已经知道了,可有扳回胜局的计划?”

“逸儿这么聪慧,你猜猜看?”

“我猜,是沐谦……”

花君莫笑容不语,只想刮叶清逸的鼻子。

……

而另一方,郝连城此刻就在盛都最豪华的一处酒楼。

“报,公子,张二将军已经领着昱王麾下的十万大军,以拥护昱王登基为名义,闯进南泽皇宫。”

“呵呵,等的就是这一刻!昱王今夜可有作战?”

“没有,昱王只是护着叶清逸出逃,并未见他使用任何武力!而且他的手臂已然流血不止,体力也不佳,不知是因为南泽皇帝殁了伤心所致,还是因为受伤所致。”

“嗯,本公子知道了,你们定要保护好丽妃以及她腹中的皇嗣,那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底牌了。”

“公子放心,娘娘身边有多重保护,一定不会有事。”

“哈哈,如此甚好,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尽快通知东耀的阿勒皇子,还有北煜的达禄王子。”

“是,公子。”

那传信的侍卫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公子英明,如此慎密的部署,相信此番南泽的大权势在必得。”

月牙儿看着眼前谪仙般的男子,面上满是仰慕之意。

“哼!但愿吧!不过,这可不是本公子的部署,而是东耀国和北煜国的阴谋,如果此事不成,于我们也没有任何损失。”

“是,公子,谁能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件事情成与不成,这光明大陆四国平衡的局面,终将被打破。”

“是啊,只有将这一摊死水搅浑了,我们才好浑水摸鱼。”

“公子英明!”

……

张副将领着十万大军,将整个皇宫围的水泄不通。

“众位大臣?请!”

“哼!昱王殿下麾下果真都是英豪,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将皇宫的动乱平息!”某个原本还支持花君莫的大臣,看着此刻皇宫内的情形,一脸气愤的说道。

“王爷怎能如此做!这和谋逆有何区别!哎!”

沐老王爷此刻也忧心忡忡,不知花君莫出尔反尔,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王爷自有他的打算,我们只管服从,而且昱王殿下做南泽皇帝,有何不好?”

“这……哎……”

众人也都一声叹息,如果皇帝陛下没有子嗣,那昱王登基他们无话可说,可是皇上还有个遗腹子,如此便只能算是篡位。

……

“报——,不好了张将军,城外突然涌来两队大军,一队领头人是东耀的阿勒王子,而另一队则打着北煜的旗号,领头之人是北煜的达禄王子。”

正当一众人等情绪各异的走出大殿之时,一骑飞奔而至,那传信的士兵,急急忙忙从马上翻滚而下,大声报告城外突发的军情。

“什么?怎么会有此事!他们各自来了多少人马?”

“回将军,黑压压一片,根本无从打探,而且他们已经在攻城了?”

“什么?”

张副将想要争得从龙之功的梦想破灭,一时腿软,跌坐在地。

“他们,他们,打着什么旗号攻城?”

“说是,说是,东耀皇子听说他们的长公主被昱王欺辱,才兵刃相见,而北煜是东耀的盟军。”

张副将瞬间清醒过来,原来自己给人耍了。

那人明明说,只要打出昱王登基的口号,自己就会获得从龙之功,从而官拜大将军,还说没有人不贪恋权贵,昱王知道了,只会谢他,可是此刻这其它两国的大军是怎么回事?

这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掌控能力,而且从目前的状况来看,昱王好像也没有想要登基的意思,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出下策,将花枪软禁起来。

“哼!什么长公主被欺辱,分明就是想要趁机侵占南泽国土!”

“对,沐王爷说的没错,狼子野心。”

沐老王爷气愤的吼着,而其他几位重臣也都一起附和。

“张将军,您快下令吧,要不然等贼人攻进来,就完了。”

那传信的士兵着急的说道。

“不,不……”皇宫的动乱此刻还没完全平息,此时出战,宫内再有变化,岂不是自己的美梦要彻底落空了。

“不什么?”

一个清冷沉稳的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吓了众人一跳,也让张副将瞬间面如死灰。

“王,王爷……”

花君莫一袭黑色战袍,和叶清逸、梅落云等缓缓走了出来。

“参见昱王殿下!”众大臣见礼。

却见张副将慢慢向后退却,正弓起身子准备逃走。

“不是你说要拥护本王登基吗?怎么见了本王就想逃走呢!”

“王爷,末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泽,为了昱王殿下啊,还请殿下明察!”

张二见逃走不能了,便又跪地,巧言令色的为自己辩解。

“哦,明察是吧!可能你不知道,本王已经再查了,而且很快就有结果了。来人,将这个妖言惑众、诬陷本王、打伤上司的人,给本王扣押起来。”

两个侍卫上前,不顾张二的挣扎,强行将人带走。

“王爷,王爷,难道你就真的不想当南泽的皇帝吗?我也是为您打算啊——”

人被拉走了,而他的话却成了那些大臣心中的疑问。

“昱王殿下,您是不是要解释一二啊?”

“解释什么?刚刚张二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本王再说一遍,本王从未对皇兄的皇位有过觊觎之心,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们都是南泽的重臣,是国家的栋梁,你们更应该谨记,南泽只有一个皇上,那就是本王的皇兄。”

花君莫说完,拉着叶清逸向宫外走去!

“传本王命令,保护城中百姓,以及各大小官员府邸,所有人与本王一起到城楼抗敌。”

看着昱王领兵远去,一众大臣才回过神来。

“原来王爷并没有谋朝篡位……”

“哎,我等惭愧,误会了王爷,这其中定有奸人作梗,不然这敌国的军队怎会来的这般快。”

“王爷的话,到底什么意思?皇上已经殁了,他还是南泽唯一的君主,难道说我们不立皇嗣了?”

众人各种猜测和不解,在侍卫们的规劝下,又纷纷回到了大殿,等候消息。

“沐老王爷,您请!”

众人都回了大殿,却只有沐老王爷,望着前方迟迟不肯进去。

侍卫们正在劝解,却不想沐老王爷一个抽身,便拿走了一个侍卫的佩剑,大步朝皇城大门走去。

“我本就是南泽将门之后,凭着战功才有今日的沐王府,国家危亡之际,理应战场杀敌……”

“沐王爷,使不得啊,您已经卸任多年,这又是何苦……”某个要好的老臣赶紧上来劝谏。

“哎,我有罪啊!也罢,你要是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沐青便转告他,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太过宠溺这个逆子……自此沐王府便再也没有沐青这个世子了,就此别过!”

沐老王爷拉着好友的手,一行清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流了下来。

“这,这……”

那大臣明显不知道沐王爷怎么会如此说,迷惑还未解开,沐老王爷已经快速走出了视线。

……

城墙上,花君莫、叶清逸、梅落云并肩而立。

城墙下,一身战服的阿勒王子,东耀国国王目前最为器重的皇子,英姿勃勃的骑马领兵,十万大军整齐划一。

而另一边,一身豹纹战甲的达禄赞,北煜国大皇子,也带着十万英勇善战的北煜士兵在盛都前叫嚣。

“哇!这么多人,为何之前我们没有收到一点儿消息,他们是怎么通过重重关卡,直到盛都的,太匪夷所思了。”

“一万年前,人神两族与魔族大战,曾经有一次人神族惨败,就因为发生了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这么说,一定是暗魔王从中捣鬼。”

“嗯!极有可能!”

“可是我们只有十万人,还因为内耗有所损失,如何对付得了成倍的大军?”

虽然花君莫看起来胸有成竹,但叶清逸还是免不了担忧。

“本王自有安排,既然他们有胆来,就让他们没命回。”

……

“楼上之人听着,据闻我东耀长公主母子在南泽备受欺凌,我们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力保丽妃之子名正言顺的登基,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城墙下,一个东耀士兵向城楼喊话。

“我南泽昱王殿下在此,丽妃母子平安无恙,你们却以此为由,大军逼近盛都,尔等才是信口雌黄、颠倒黑白之辈,不过是妄图侵占南泽国土,欺凌南泽百姓。将士们,你们说,要不要保卫家园。”

“保卫家园,保卫家园!”

城内将士因为有昱王坐镇,气势不减。

144 金光灿灿的人和鸟

“无碍,看昱王爷这副架势,并未使用全力,他应该是在等待援兵。”

“你是说……沐谦!”

梅落云笑笑说道:“沐谦作为花君莫最得力的手下,文武兼备,这么久了都没有露面,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他去搬救兵了?”

“极有可能……”

梅落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嗷——”一声鸣叫!

随后,天空中原本暗沉的黑云之后,一阵金光乍泄,一对金灿灿的赤羽划破乌云,出现在空中,好不耀眼,那金色光芒似乎能将黑暗驱散。

随着一声声振聋发聩的鸟鸣,一只无比硕大的金色大鸟展翅翱翔在整个战场上空。

等人们终于能适应这种刺眼的金光,才发现,大鸟之上,站着一个身着金色软甲的男子。

这人不是沐谦又是谁?!

“哇,这么骚包,这是用金子把自己给浑身武装了一番吗?还真是……俗不可耐。看他那得瑟的小摸样。”

本来男子如同神邸下凡的气场,却被一脸嬉皮不恭的坏笑,以及一系列故作拉风的甩头、响指、眨眼等动作,瞬间破坏殆尽。

难怪他会被梅落云数落和嘲讽。

听到梅落云的话,再仔仔细细看看这人,叶清逸才确认,这人这真的是沐谦无疑。

沐谦示意他们看向远方,只见远处黑压压一片,几十个方阵快速向这边移动。

叶清逸终于露出了笑意,因为这就是花君莫要等的救兵。

另一边,郝连城看向金光闪烁的天空,握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愤怒的情绪。

“神光鸟,人皇,你居然将自己保命的神光鸟给了南泽,可恶。”

郝连城一挥手,刚刚还好好的一把上古名琴就被扫落在地,瞬间化作齑粉。

“连城公子,连城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阿勒王子连滚带爬的向郝连城的方向飞奔过来,脸上均是焦急之色,哪里还有刚刚那股子皇家气场。

“说,出了何事?”

“公子,那,那花君莫的援兵到了,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三四十万人呢,我们可怎么办?”

连城公子闭了闭眼,又抬眼看了看天上盘旋鸣叫的金鸟,终于狠了狠心,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而花君莫这边,则全面开启了总攻。

四十万大军从后面攻向敌军,而城内的八九万护城兵力,则从正面强攻,上空有沐谦的神光鸟不断驱散黑色力量。

就算连城公子的空间法器再怎么厉害,也不能瞬间将东耀和北煜近三十余万人马转移。

等他们迎来花君莫的援兵才发现,领兵的人除了被张二副将软禁的花枪,还有他们所有人都以为早就殁了的花君泽。

众人此刻才明白,不光这场战争是引军入瓮,之前南泽的内乱都是有人估计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将他们这些虎视眈眈的势力,一网打尽。

南泽众将士突然见到死而复生的皇帝陛下,气势大振,纷纷勇猛追敌、杀敌,整个战场的局面瞬间扭转。

郝连城见这场大战已无胜算,便带着月牙儿和几名属下,快速离开了战场。

东耀的阿勒王子和北煜的达禄赞皇子纷纷在各自兵士护卫的保护下向空间法器内逃离。

等空间法器完全关闭,东耀和北煜的两个皇子,分别只带着数万人从空间法器潜逃,而其他人都陷入了一场绝对胜利的厮杀和缴械投降中,当然胜利的一方是南泽。

这场因为南泽内乱而引发的战争就此结束。

“臣弟给皇兄请安,恭迎皇兄回朝……”

花君莫与数十万大军纷纷跪地朝拜,他们的皇帝陛下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而且刚刚一场大战获胜,南泽的兵士将免去不少战乱之苦,而南泽老百姓都将免去被他国的奴役之苦,所以众人此刻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君莫,快快起身,众人都平身吧!”

花君泽一个箭步扶起了花君莫。

“多亏你的计谋才有今日的胜利,走,我们这就回去。”

花君泽与花君莫向城内走来,还不忘抬头看向城墙上的梅落云和叶清逸。

双方颔首示意,不动神色中,某种联盟的关系就此达成。

……

皇宫内,某处宫殿。

“你那拉风的大鸟,难道就是你在神墓中得来那颗金蛋?”

“是啊,就是那颗金蛋孵化的,怎么样?有没有羡慕嫉妒恨……”

“且,不过一只鸟而已,本太子才不稀罕呢?本太子有光明神弓,专射你这只神鸟。哈哈……”

梅落云嘴里这般说着,可还是忍不住伸手去逗那只神光鸟。

“去,不稀罕你还摸它,走开走开……”

沐谦和梅落云两个对着一只猫,一只鸟,一只鼠,三只神兽品头论足。

而另外两只,则是听说沐谦得了这世间第三只神兽,便巴巴的跑来围观。

原本小白作为昱王殿下的兽宠,并不想搭理那只小黑鼠,可谁叫他们王爷把那女子放在心头呢,没办法,小白也只好应了小黑的要求,跟在它后面,昂首挺胸的进了沐谦休息的宫殿。

一猫一鼠,咋一见到那金灿灿的鸟,都有些呆愣。

这简直太拉风了,一对蓝色水晶般的凤眼微微眯着俯视众人,一头火一般红艳的顶冠让它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王者。

而全身金色的羽毛,散发着强劲的光之力,这哪里是一只兽宠,这就是一件强大的武器。

那金鸟看见一只白色白猫和一只黑漆漆的鼠类,一个扑棱就飞了过去。

“喵呜——”

小白也不甘示弱,瞬间变化身形,成了一只纯白的猛虎,望着那只金鸟“嗷嗷——”吼,金鸟也瞬间变大。

两个神兽初次见面,分外眼红,即将要打起来的架势。

而小黑则一个踉跄吓的倒在地上,哎呀妈呀,谁让它虽有神力,但却真真切切的只是一只兽宠来着。

“大金……”

沐谦见状,赶紧阻止。

大金?

神光鸟满眼哀怨的瞅了瞅沐谦,它好歹也是一只上古时代孕育并遗留下的金蛋所化而成的神鸟,大金?这名字配不上它。

可沐谦完全不能明白它的意思,只是觉得它应该被自己呵斥,有些委屈。

沐谦抚着金鸟的头,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小白,是昱王殿下的神兽,你以后要对它客气一点,这是小黑,是未来王妃的神兽,你也不能欺负它。”

大金闭了闭双眼,十分无语,人类都是这样看颜色起名字的吗

“以后你们可要和平共处啊!乖啦!”

大金倒是完全听懂了沐谦的话,不过那两只,一个装萌,一个真蠢,要自己与他们为伍,不是掉价吗?

大金不在看那两只,而是转身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了。

“沐头,沐头,皇上宣旨,请您火速到德云殿!”沐一神色焦急的赶来。

“皇上这个时候,不应该在议政殿吗?怎么在德云殿宣我,还这般着急?”

“是老王爷!”

“沐老王爷,呵呵,沐一,那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沐青!”

“公子!老王爷快不行了?您就去看看吧!”

“你说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自己的爹,虽然自己不承认,但他还是了解的,他们沐王府以军功封王拜侯,沐老王爷的身体一向康健的很,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怎么不行了呢?

“公子,快点吧,这是皇上的口谕。”

“那好吧,本公子便勉为其难的跑一趟。”

沐谦面上看起来不情不愿,但脚下却没有怠慢,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大殿。

看的梅落云直摇头,这人还真是……嘴硬心软!

德云殿是距离皇宫外出宫门最近的一处宫殿,原本是给众位大臣上朝时,暂作休息的地方,而此刻,多名御医和药童进进出出。

沐谦一看这情形,便知道沐一没有诓骗自己,果真出事了。

他一个箭步冲进大殿,便看见皇帝花君泽、昱王花君莫,以及几位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都在里面。

“沐谦见过皇上,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叔伯。”

“免礼,快去看看老王爷吧!”

众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皇帝和花君莫兄弟领着大臣们,出了大殿。

沐谦才看见大殿之中的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伤、气息恹恹的老人。

这是他的父王?怎么原本精神烁烁的人,怎么突然变的这般衰老,浑身伤口,还有些伤口正在冒着黑气。

“沐老王爷……”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叫我王爷吗?谦儿!父王错了……”

这一句“错了”,让沐谦瞬间红了眼睛。他的父王是何等的骄傲,怎么如今会想自己道歉?

“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我现在过的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昱王麾下效力,这次大战你功勋卓着,之前都是父王误会你……”

“误会,你一句简简单单的误会,能换回我母妃的性命吗?能抚平这些年我心中的伤痛吗?你宠妾灭妻,骄纵你的小儿子,也从来没有听过我一句解释。”

沐谦跪倒在地,眼流满面。

“谦儿……”

沐老王爷颤颤巍巍的手伸向沐谦,沐谦虽然并不想原谅他,却还是拉住了他的手。

145 皇家男儿皆恐怖

“谦儿,我错了,直到今日,我看着你翱翔在九天之上,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我才认识到这些年,我统统都错了,可以,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沐老王爷使出浑身的力气,支撑着身体半坐了起来。

等他费力的说完这些话,猛的向后倒去,双眼圆瞪,直直的盯着锦绣的大殿穹顶,没有一丝动静。

“不……”

殿内传来沐谦一声悲痛的吼声。

殿外。

“哎,事已至此,沐老王爷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

皇帝拍了拍花君莫的肩膀,转身回了后宫,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花君莫静静的站在德云殿外,听着里面揭底嘶力的痛苦声,将周边一众人等纷纷遣散。

“王爷……”

叶清逸看看大殿紧闭的大门,又看看一脸肃穆的花君莫。

原本他们随着皇上进了皇宫,可还未多走几步,便有人来报,说沐老王爷不行了。

于是,花君莫便将沐老王爷的事情禀告了皇上知晓,而同时,有暗探来报,沐王府的世子沐青宫乱之前,失踪了。

沐老王爷偏爱这个幼子,众所周知,所以大家对其之前在大殿上的出尔反尔也理解了。

不过理解不等于原谅,特别牵扯到国家危急存亡的事情。

只是沐谦因为乘着神光鸟直达给他安排的宫殿,而错过了这一幕,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曾经犯下的过错。

叶清逸有些不放心,她刚刚为沐老王爷诊脉,发现他因为受伤过重,已经魔气攻心,救是救不回来了。

“王爷,沐老王爷的事情,您打算怎么处理?”

“沐老王爷一生都为南泽倾心尽力,只是可惜了,老了老了却受到蛊惑,差点做出违逆之事。”

“哎……,人死万事皆休,何况他也是估计着丽妃腹中的皇嗣!情有可原罢了!”

“皇嗣?呵呵,逸儿多虑了,自打丽妃进宫,皇兄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哪里还的皇嗣,估计只有丽妃自己最清楚。”

“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一个活脱脱的绝世大美人放在身侧而不动心,这需要多么强的定力啊!

叶清逸暗中给花君泽竖起了大拇指。

“可是,那些传言说,皇上可是很宠爱丽妃呢?”

“不过都是假象而已,我皇兄心中仅有一人,那便是文慧皇后,丽妃在我皇兄眼中,不过一枚棋子而已。”

“也就是说,这次宫乱,你们早就预测到了,搞不好还在背后推波助澜,难怪你听见皇上殁了之后,看起来没那么伤心!”

叶清逸看着花君莫撇了撇嘴,这皇族的男人果真都是十分可怕,绝情而腹黑。

“啊,对了,那照这么说,皇后娘娘……”

“皇嫂无碍,真正的皇嗣也无碍,过不了多久,皇嫂和母后,都会回到皇宫里。”

“呼……”叶清逸长长的出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你连我也瞒着,害我伤心了好久呢,你们皇族的男子,太恐怖,太可怕……”

“恐怖,可怕,那也只是针对不爱之人,针对敌对之人而已,逸儿不要瞎想。”

“嗯,算算日子,皇后娘娘的腹中的胎儿也快足月了……”

叶清逸说着,便从星辰坠中拿出那块七彩神玉,交给了花君莫。

“既然很快就见到你的皇侄了,那这份礼物,我就先交给你吧!”

“本王替还未出世的皇侄,先谢过他的皇婶了。”

“皇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老了。”

花君莫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瞧了瞧叶清逸。

“本王觉得逸儿你,一点都不老,而且,就算日后我们儿孙满堂,逸儿做了祖母,都不是显老。”

花君莫一本正经说话的话,却让叶清逸忍笑,忍到差点儿憋出内伤来。

“王爷,还有很多正经事情要处理呢!”

“延续皇家血脉是所有正经事情中,最正经不过的,逸儿你不要忘了,你已经答应本王等这件事情结束后,就嫁入王府,如今……”

“如今,如今,这件事还没有平息,太后、皇后还没回朝,沐谦的事还没解决,我的家人此刻还都在大狱,这整个盛都刚刚战乱完,百废待兴……”

花君莫皱眉盯着眼前疯狂找借口拖延婚期的小女子,慢慢的逼近她。

“逸儿,还有何事,你一次性全部说完,本王好日夜不休的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然后……”

“啊,没有,没有了!”

叶清逸一边说一边后退,等一句话说完,转身便跑的没影儿了。

花君莫面含微笑的看着远去的人,只当她是羞涩难当。

花君莫又在德云殿外站了一会,一直等到沐谦出来。

“节哀。沐王爷的身后事,本王已经吩咐好人加紧操办,你不要太伤心了。”

“谢谢!”

花君莫看着沐谦此刻无精打采的悲痛模样,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花君莫拍了拍自家兄弟的背,随后一本正经的说到。

“传皇上口谕,沐谦接旨。”

这突如其来的圣旨,让沐谦诧异的一刻,而后跪地接旨。

“传南泽皇上口谕,沐谦,此次平乱功不可没,特此,准许其返回沐王府,代替沐青的世子之位,择日再下旨敕封爵位。”

“臣领旨谢恩!”

沐谦站起身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花君莫。

“这都是沐老王爷临终前的遗愿,你不想他死不瞑目,不想沐王府自此败落,可以选择不接旨。”

“呵呵,我有选择的余地吗?昔日看我不成器便不待见我,将我赶出王府,今日,看了得到皇上青眼,便将所有的责任都往我身上推,呵呵,他怎么不自己爬起来担起沐王府的未来呢,嗯?!”

沐谦说着说着,眼底又红了起来。

花君莫只能摇摇头,劝告他:“不管怎样,都是你的选择,本王都会支持你。”

……

而后宫内。

丽妃此刻蜷曲在自己的宫殿一角。

吱……

大殿的门缓缓打开,丽妃被这小小的声响,惊的一直后退,可身后已经是墙,她无处可逃。

丽妃偷偷看向门的方向,一双明黄/色镶嵌着宝石的靴子入了眼帘。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当然知道这双靴子的主人是谁?此刻她满脸惊慌的爬了过去,紧紧抱着花君泽的腿求饶。

“你亲手将毒药喂到朕的嘴中之时,有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皇上,您不是好好在这里吗!”

花君泽一脚将吊在自己身上的丽妃,踢飞在地。

“哼!要不是本王的皇弟运筹帷幄,想出这么一招请君入瓮的计谋,那朕岂不是早就被你们害死了。”

“不是的,不是的,皇上您要相信我,我都怀了您的皇嗣,怎么可能会害您呢?”

花君泽但笑不语,只是拍了拍手掌。

大殿的门,再次被打开,几个侍卫押着四个人进了大殿。

丽妃一看那四个丑陋无比的面孔,瞬间泄了气。

“啊,咿呀,啊……”

那四个男子惊恐万分的看着地上丽妃,眼神中都是求救的信号。

很显然他们已经被人毒哑了,说不出话来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身为和亲公主,以及朕后宫嫔妃,居然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真是让人恶心至极点。来人,杀!”

花君泽一句“杀”,瞬间,四个丑陋不堪的人头便落了地。

其中一个还咕噜噜直接滚到丽妃的身边。

“啊……不要,不要……”

吓的丽妃花容失色,惊恐万分。

等她平静下来,再也没有反驳的力气,她大笑着望向那挺拔的背影。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不堪的梦,而这梦也该结束了。可是,我原本尊贵非凡,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甘心。

我不过是暗恋你的皇弟才来和亲,可那高高在上的昱王殿下,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是公主,东耀最尊贵的公主,怎么在他眼中连个相府的庶女都不如,我不甘心……”

“所以,你才入皇宫,想要利用我来压制昱王,来达到你们掌控南泽政权的目的。”

“南泽?哈哈,我才不稀罕什么南泽政权,我想要的不过是你的怜爱,皇上你知道吗?当你第一次踏进我的宫殿,我是多么紧张,多么激动……”

“前一刻还恋着我的皇弟,怎么下一刻就转移了,你这样的女子,还真是水性杨花。还有,那夜夜宿在你宫中之人,也并非朕。”

“为什么,我突然会爱上你呢,可能是你和你弟弟太像了,一样的绝情,一样的冷漠,一样的残忍……”

“朕还来见你,是想知道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呵呵,可惜了,你们找不到他了,他是魔鬼,吃人肉,喝人血,将人的灵魂撕碎的魔鬼,你们找不到他……”

“就算你不说,朕也能猜出一二,是……连,城,公,子?!”

丽妃听到“连城公子”四个字,眼神中恐惧更甚,浑身哆嗦不停。

可随后又反应过来了。

148 沐王府往事

“嗯……还真,不错,如此……甚好!”

崔嬷嬷说着说着,发现叶清逸渐渐不做声了,才惊觉她们主子,居然睡着了。

“小姐此次出了趟远门,回来后又遇到盛都内乱,她是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几人将叶清逸轻轻抬起,放置在一旁的贵妃椅上,因为考虑到小姐醒了还会再泡一会,便只将一袭薄薄的丝质睡单,盖住了那已经玲珑有致的身躯。

再看沐谦这边。

沐谦收到一份密信,让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自从沐老王爷将自己赶出了王府,自此便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还真当没他这个儿子了,从此以后只疼爱沐王府的小公子沐青。

而为什么沐王爷会将他这个嫡长子赶出王府,还是有一段渊源的。

沐老王爷年轻的时候,祖上已经积累了无数战功,家世非常显赫,而那时候还是骠骑大将军的沐老王爷,自幼便与家里远房表叔的嫡女十分亲近。

只可惜他的表叔家道中落,即使是嫡女,在当时的地位也配不上南泽的骠骑大将军。

所以两人的婚事并不被家中的长辈看好,而后来,骠骑大将军屡获战功,他梦想着以战功要求封赏,从而让自己获得满意的姻缘。

但事与愿违,没想到皇上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他选了一位盛都知名的世家闺秀赐婚,亦是一位才女佳人。

沐老王爷抵不过家中长辈的训斥和家族利益的威胁,娶了那大家闺秀,并在婚礼当日顺利被封为南泽唯一的异性王。

那女子确实如外面传言,聪慧睿智,上下通达,将整个沐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并在成婚后第二年便生下了王府的嫡子。

二人婚后虽说不上甜若蜜糖,但也相敬如宾,夫唱妇随,十分和谐。

可终究,再优秀人儿娶回家中,也不如那得不到的野花香。

沐老王爷始终对自己的表妹心心念念,两人再一次约会中,被沐王妃恰巧遇见。

而那时,那个表妹已经有了沐王爷的骨肉。

沐王妃虽然难过,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接那个表妹接进府里。

没想到因此埋下了祸端,那表妹人前恭顺,人后心机重重,不到半年时间便夺走了沐王爷所有的信任和宠爱。

自此,沐王妃和沐谦被完全冷落。

直到十余年后,沐王府的两位少爷都成了年,沐谦因为嫡子身份被立为世子。

可那位侧夫人却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于是便一再筹谋,献计陷害王妃,本就心情郁结、缠绵病榻的沐王妃不久便死于恶疾。

沐谦伤心过度,对这个家充满了恨意。自此常常流连酒肆花楼,成为盛都出了名的纨绔。

原本就对沐谦不甚关心的沐老王爷,在沐谦沉沦之后,更觉的他丢了沐王府的脸面,便直接请旨,剥夺了他的世子身份。

所有,才有了后面的一切。

按理说这些年沐老王爷都不管自己死活,可在他弥留之际却只愿意见他一个人。而且自从他回到沐王府,一直都没有见到沐青和那位侧夫人。

这件事情,他心中存有疑虑。

谁知今日有人将一封书信秘密传入王府,说能解沐谦心中之惑,并约他前往忘尘楼。

此刻沐谦坐在忘尘楼二楼雅致的客房内,等着那神秘之人,给自己解惑。

不一会,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

“沐公子,久违了。”

“你是谁?”沐谦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戾气,警觉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面具男。

那男子倒是勾着笑意,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

“你!东方阿勒!”

“对,就是本王子!”

“你敢出现在这里,就不怕我抓了你!”

“我们东耀已经败兵,你抓我又有什么用呢,可我却有你想知道的秘密,沐老王爷的死因,以及沐青的去向。”

“你掳走了沐青他们?”

“掳走?!不,你错了,是他们自己要寻求本王子的庇护,自愿跟着本王子。”

“哼!无稽之谈,他们身份尊贵,在沐王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何需要你的庇护?你到底要干什么,明说。”

“哈哈,本王子就是喜欢和你这样直接的人打交道。你自己看看吧!”

东方阿勒将一片布帛交给了沐谦。

沐谦快速看完,不禁怒火中烧。

原来这上面写着,自己的母妃根本就不是病死,而是被侧夫人暗害,常年受到****的侵害而死。

沐谦本就对自己母妃的死,心中存有疑惑。

如今看到这详细的经过更是深信了几分,他颤抖着双手,揪住对面男子的衣领,怒吼道:“说,我如何能相信你?”

东方阿勒推开沐谦的手,平静的说道:“沐青母子就在我手中,你可以直接问他们啊!或者直接将他们杀掉。”

沐谦知道这人绝对不会轻易将自己的杀母仇人交给自己。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不敢说,不过就是一个举手之劳而已。”

“说……”

“希望沐世子能暗中放了我妹妹,也就是我东耀长公主,东方阿史那!”

“你是说放了丽妃?”东耀已经成为一步废棋,而且她现在那副模样……他可不相信暴戾狠绝的东方国主,以及眼前这位野心勃勃的王子,能希望丽妃回国。

“你要那废弃的棋子何用?”

“这个……毕竟她也是我父王的长公主,这般囚禁在南泽,有失体统。”

“哼!鬼信,东耀和北煜战败,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这个目的?你当我沐谦是三岁小儿。”

“呵呵,沐少自然不是什么三岁小儿,但你可能不知道,我如今战败,如果就这么回国,我那残暴的父王,还不将我碎尸万段,不过,他这一身最爱的人,便是东方阿史那的母亲,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对那个愚蠢的长公主倍加爱护,所以,东方阿史那在我手上,我就有筹码保住自己的位子。”

沐谦思虑了片刻,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而那丽妃对于南泽来说确实无用,就算回到东耀,也不见得能再次得到东耀国主的宠爱,不如……

“那好,本世子明日封王之礼,会进宫谢我主隆恩,届时,你们只需在城郊十里外的长亭静候便是。”

“如此甚好,那本王子就等着沐世子的好消息了,到时候,咱们交换人质。”

“一言为定。”

两人约定好之后,东方阿勒带起面具,迅速离开了雅阁。

沐谦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微笑。

而此刻,忘尘楼下。

“什么?客满?能不能行行好啊,我们家主子身份尊贵。”

“哎呦,客官,我们这里来的,谁不是尊贵之人,你看看,那位是尚书之子,名满盛都的大才子,楼上那位是王公子,那可是公侯府里的大少爷,还有那边……”

“嬷嬷,我就问您还有没有包间,您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呢?”

“公子哥啊,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啊,这里的位子都要提前预定,不然……”

这种订座的事情,花君莫不擅长直接出面,便在一旁等待,只是没有想到,这里的生意这般火爆,居然要提前三天预定。

猛然间,花君莫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暗黑之气。

这里怎么会有暗黑之气,难道暗魔王藏身此处。

这个气息十分淡薄,且在快速消散,花君莫心里大惊,来不及和沐一解释,直接追了过去。

一个黑衣人影快速闪过。

他能肯定这暗黑气息便来自这人身上,花君莫快速追了过去。

“站住……”

可前面的人哪里会真的站住,只会跑的更快。

两人越过楼台,越过水榭,来到忘尘楼比较隐秘的一处地方。

花君莫在此处便没有再找到那丝气息。

这里除了个比较隐蔽的雅阁,没有别的出路,而且这个雅阁的窗户有一丝松动,难道那黑衣人从雅阁中逃走了?

花君莫想到这里,便直接打开那扇窗口,跳了进去。

花君莫没想到,这雅阁从外面看十分普通,与这里其它的雅阁并无二致,但内里居然有一处温泉。

花君莫慢慢走近遮着自己视线的沙曼,感应到这里面确实有人。

他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可掀开沙曼的那一瞬间,只看见一个曼妙身材的女子背影,衣衫半褪站在眼前。

花君莫赶忙放下沙曼,背过身去。

“谁?”里面的人有些害怕的问着。

“我无意打扰姑娘,但是刚刚有个黑衣人潜伏了进来,不知姑娘是否看到。”

“你……,你……”

沙曼这边,叶清逸快速用绸被将自己露出来的肌肤包裹住,狠狠瞪着眼前的“登徒子”。

她才刚刚睡醒,吩咐所有婢女不用伺候,还想再泡一会温泉,可是衣衫还没褪尽,谁想到就有一个黑衣黑面的男子闯了进来。

那黑影挟持了叶清逸,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脖子动脉处,让她动弹不得。

原本以为是个劫色的,没想到后面还跟来一个,却是个逃命的。

不过,叶清逸听得清楚,刚刚后来的那个男子,声音与花君莫如出一辙。

149 如何为她解毒?

可是,一个不近女子的男子,怎么会来花楼。

叶清逸直接将自己的想法否决了。

此刻,那黑衣人朝着叶清逸摇了摇头,还将匕首往下压了压。

叶清逸只好点了点头,并指着脚下的温暖,向黑衣男子打起来手势。

示意黑衣男子,这里的温泉是活水,可以逃走,最起码这人逃了,自己的危险就会解除。

那黑衣男子观察了片刻,又思虑了一瞬,便直接点了叶清逸的穴道。

跳入温泉逃生去了。

那黑衣男子逃走之前,十分邪魅的勾起了嘴角,有些暧昧的看着叶清逸,将一颗玫粉色药丸扔进她的口中。

俯身在她耳畔轻轻说道:“好好享受吧,你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他,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那药丸入口的瞬间,叶清逸立马知道了这个东西的成分,难得这么好的一颗丹药,他怎么不自己留着。

随身带着这种丹药,被人追杀,难道这人真的是采花大盗,叶清逸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可怜叶清逸此刻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站在原地焦急,再不研制解药,怕是就无解了。

沙幔之后的花君莫,等了许久,除了听见一声跳水的声音,再无其他。

他心中暗道不好,掀开沙幔再次闯了进来。

眼前还是刚刚的女子,她还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姿势。

半敞着衣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花君莫瞬间觉得不对了,上前一看,吃了一惊。

眼前之人,是他的逸儿。

花君莫立刻将叶清逸的穴道解开,谁想面色有些潮红的叶清逸,便直接扑过来抱住了他。

“君莫,快点救我,我中了毒,这里的温泉有一眼可以解百毒,只要你按住那七个机关中的绿色机关,这里的温泉水,就会换成能够解毒的汤水。”

叶清逸的神智在快速沦陷,她浑身发热,已经将自己本就半褪的衣衫扯掉了许多,大片的风光一览无遗。

花君莫有些口干舌燥,但强忍着体内的某种情绪。

他抱起叶清逸,看她如此难受,也猜到她到底中了何种毒药,他抱着叶清逸来到那些机关前,快速将绿色的扳手使劲扳下。

只听到温泉池的入口处一阵咔嚓嚓的声音,那一池子原本清澈的温泉水,慢慢变成了淡淡的乳白色。

花君莫将叶清逸轻轻放了进去,在池边看了她一会,见她没有好转,却好像越来越难受了。

“君莫,君莫,不要让我一个人……我好难受。”

花君莫思考了片刻,便也直接入了汤池。

水中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叶清逸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脸痴迷。

“逸儿,你清醒一点。”

谁知叶清逸直接吻上了自己唇,那种急切瞬间让人沦陷。

这个吻瞬间冲击着花君莫的自制力,让他克制不住想要去回应。

……

过了约一个时辰,叶清逸从贵妃榻上清醒过来。

自己身上已经穿好了浴袍,她摇了摇有些疼的脑袋,猛然发现她还在温泉雅阁。

那么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自己又做梦了!

她的脑海中,快速闪过刚刚的一幕,自己被下了丹毒,研制解药来不及了,却在这个时候巧遇花君莫。

她想起刚刚那些画面,连耳根都发红了。

她不会将自己的男神……了吧?

“呜呜……”叶清逸有些难堪的双手捂脸,觉得自己如今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哗啦……”花君莫从池水中冒出了头,摸了把脸,看向已经醒来的叶清逸。

“逸儿,你醒了!”

叶清逸抬头,见一池本该乳白的温泉水,此刻已经十分清澈。

清清楚楚,自己都可以看到花君莫强健的臂膀和坚实的胸膛。

叶清逸再次捂住了双眼和她巴掌大的小脸。

她到底做了什么!?

“呵呵……”

某王偷笑的声音传入耳内。

“喂,不许你笑,怎么了,你迟早都是本小姐的人,我,我,我不过……”

看着分外尴尬却又强撑着面子的叶清逸,花君莫觉得十分有意思。

“不过什么?可是要对本王负责,不过刚刚……”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对你负责就是了。”

“呵呵……这可是逸儿说的,那我们的婚事,应该要提上日程了,本王会尽快向皇兄请旨,到时候逸儿可不能反悔。”

“我说了会对你负责,自然不会反悔,一切听你的就是了。”

“嗯,不错,这里的温泉解毒功效让人吃惊,那六品丹的毒都能解了,着实不错,不过逸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不对,什么解毒,难道那丹药的毒是这温泉水解的,叶清逸又看了眼清澈的温泉,更加可以肯定了。

“花君莫,你敢框我!”

叶清逸说着,一下跳进了水中,凶神恶煞的一步步紧逼,抡起拳头就砸向某人结实的胸膛。

“花君莫,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你都是有主的人了,居然敢逛花楼。”

两人在水中扑腾,水花四溅。

花君莫憋着笑,陪着叶清逸打闹,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一刻。

“本王是因为来寻沐谦所以误入这里,而你呢?都要快嫁人了,也来逛花楼,你是不是也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虽然这里美女居多,但也有不少清俊不凡的男子,例如赌楼,据说就蓄了不少沉鱼落雁的男子。

“这里本就是本小姐的产业,看看,你对你的未婚妻这般不了解?”

“啊……”逸儿自己的产业?

“这里可是盛都最繁华的消金窟?”花君莫难以将叶清逸和这种地方联系起来。

“本小姐爱财,取之有道,盛都哪条规定说,我不能拥有消金窟。”

“还有那些小白脸?”都是你的?

“嗯……也不是了,他们不是我的,只是这里的产品,产品。”

某王的脸色才稍稍好一点,只是没想自家王妃这般爱财,只要她喜欢,自己当然无所谓,不过……

“那一众产品,如果你对他们,或者他们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可不要怪本王将产品变成残品。”

“呵呵……王爷想多了,不会,不会,一定不会。话说回来,王爷来找沐谦,那他也在这里?”

“本王本来是要找沐谦的,明日他就要获封王爵了,此刻却跑到花楼,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便来看看,没想到却这里感受到了暗黑之力,等本王追到此处,那人消失。”

“暗黑之力,那一定就是那个给我吃了药丹的家伙,呶,他从这里逃了。”

叶清逸指着温泉入口,没好气的说道,居然趁自己洗澡跑进来,还给自己下药,太可恶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沐谦,还有,沐一找不到我,估计也着急坏了。”

花君莫和叶清逸双双穿好衣衫,出了雅阁,便找人带路,径直去了沐谦所在的雅间。

进门果然见沐谦此刻正在和沐一在一起。

“王爷,您终于回来?”

“本王在这里发现了暗黑之力的气息,一路追了过去。所以……”

花君莫说着,看向叶清逸,有些欲言又止。

“哦,叶小姐,您怎么也来逛花楼了?!哦!这里的小哥儿是不错,难道……”

看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沐谦,叶清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自然不是,本小姐来这里不过是泡泡温泉,解解乏,哪有你想的这般不堪。”

“我哪里不堪了,我不过是收到一封密信,才来的而已。”

“什么密信?”

……

沐谦便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大家,包括与那人的交易。

“他们想要丽妃,难道丽妃身上还有其他的秘密。”

“很有可能,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第二日,沐王府。

今日的沐王府分外热闹,盛都中有些头脸的人物,都带着待字闺中的女儿们蜂拥而至。

沐谦站在正门口精神抖擞的迎接着众人。

“嗨,我说沐谦,怎么看你都像个新郎官呢?”

梅落云看着一脸喜气的沐谦,揶揄的说道。

“原来是多日不见的西沙皇太子啊,稀客稀客,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藏都藏不住!”

梅落云逗了逗沐谦肩上的那只金鸟,接着说道:“那本太子先恭喜你了,哈哈!”

“你这王府不错,本太子在宫中拘着,实在不舒服,不知可否在你这相府住上几日呢?”

梅落云说着就吩咐属下将自己的行装与今日的贺礼一起送了进去,惊的沐谦赶忙阻止。

“太子殿下厚爱,寒舍简陋,不适合您尊贵的身份,难道皇上给您僻出的宫殿不够奢华?”

梅落云打定了注意,住在皇宫总是出入不便,不能时时见着叶清逸,哪里有当时在相府时候的随意和乐趣。

沐谦想要阻止,梅落云偏偏拦着,两人大眼瞪小眼。

“今天可是沐少大喜的日子,来来,稍安勿躁……”梅落云看了看一众前来道喜的客人,又在沐谦耳边低声说道:“难道你想在这里和本太子打架?别忘了你可打不过本太子。”

151 阻杀连城公子

看着丽妃再次陷入疯狂的脸,沐谦无语,和一个疯子说话真是太费劲了。

沐谦见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便将人打晕,带走。

沐谦走之前,还不忘将殿中唯一点燃的烛台打翻,本就一片狼藉的大殿,立刻起火。

“走水了!快点救火啊!”

转头看了看大殿的火势,已经烧到了屋梁,沐谦朝着夜空嚎了一嗓子“救火”,才带着晕死的丽妃隐身离开。

而那些提着水桶救火的人,就好似事先都准备好了,沐谦话音一落,便有无数人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将大火扑灭。

第二日,宫中走水的消息传出,而着火的宫殿好死不死就是囚禁丽妃的宫殿,而且救火的太监还从一堆灰烬中找到了一具面目全非的死尸。

众人都议论纷纷,不过大部分认为她是自己寻死,烧了宫殿,也有小部分认为是皇上的手笔。

当然对于这样一个犯了众怒女子,还曾妄想颠覆整个朝纲,没有一人愿意出来寻找失火的理由,也是人之常情。

另外一处,沐谦连夜将人带到城外。

荒芜的十里长亭,人迹罕至。

一个黑影靠近沐谦,沐谦惊觉,转身一掌打了出去。

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后退数步,站定身形。

“没想到,去了一趟神墓幻境,就连你都入了化神境。”

“你到底是谁?为何知道这么多?”

沐谦他们去神境的事情,除了南泽皇帝和叶晨婉等少数几人,其他人一概不知,眼前的东方阿勒怎么会知晓。

连城公子暗道不好,自己只是想亲手试一试他,没想到被他识破了身份。

“呵呵,无论我是谁,我们之间的交易都正常存在,你报你的仇,我带走我要的人。”

“既然如此,人呢?”

黑衣人拍了拍手,月牙儿领着两人出现在他的身后。

沐谦定眼看去,这两人便是沐青和沐王府之前的侧夫人。

“让他们过来,我就放人。”

目前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拿着小棍戳蚂蚁的丽妃,有些撇嘴。

也不知丽妃是真疯了还是装疯,但如论如何,今日的计划不能耽搁。

“好……”

黑衣人说完,示意月牙儿将那两人带了过来。

看着这个昔日里在沐王府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前世子,沐谦心头百感交集。

他虽然也算是沐王府的嫡亲血脉,但完全没有继承沐老王爷忠君爱国的情怀,人人都说沐谦是个纨绔,可谁知真真的纨绔是眼前之人。

如果不是清理沐王府后院,谁能想到,沐青为了名声,多年来不敢再外面胡来,却在府中豢养着数十佳人,甚至于自己的丫鬟,姿色尚可的家奴都不放过。

还曾因为这些事情逼死人命,要不是这些年沐老王爷的庇护,他早就下狱见官了。

沐老王爷一世英名,没想到差点被幼子毁了清誉。

就连沐谦也没有想到,对自己如此严苛责难的父亲,会对宠爱的幼子那般纵容包庇。

沐谦内心感叹,没想到沐老王爷会厚此薄彼到这般田地。

难怪在他临死前,只见自己一人,还将沐王府的未来托付给自己。

眼前,沐青两眼放光的拉着自己的娘亲,朝沐谦走来,迅速小跑着躲在了沐谦身后。

而另一边,月牙儿也已经将疯癫的丽妃,不,现在应该是东方阿史那,带回了黑衣人身旁。

“兄长,兄长,抓住他们,他们掳走了我和娘……”

还不等对方人质站稳,沐青便拉住沐谦的胳膊,急切的喊道。

只要杀了眼前这些人,自己和娘亲被沐老王爷赶出王府,而后他们又投靠这些人的事情就不会被人知晓。

沐老王爷被人威胁的事情也会石沉大海,那他们便可以再次回到王府,就算做不了世子王爷,也能后半身荣华富贵。

可惜,沐青的算盘打错了。

“住口。”

沐谦浑身威严之气乍泄,给沐青一种错觉,这气势,好像沐老王爷。

那黑衣人转过面具脸,眼神凌厉的盯着沐青,将他吓的躲在了自己娘的身后。

“你们可以走了。”

沐谦发话,月牙儿将东方阿史那拎上了马,和黑衣人转身扬长而去。

“大哥,大哥,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来人,拿下!”

沐青心中一喜,没想到沐谦这般容易听从自己的话。

几声宝刀出鞘的声音响起,沐青只觉得脖子一阵凉意袭来,原来沐谦说的拿下,不是拿下那些人,而是拿下他和自己的娘亲。

“大哥,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沐谦不再理会这两人,他们之间的帐可以回府慢慢算。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前方传来打斗声,沐谦知道那些人已经入了花君莫设置的阵法。

果不其然,等沐谦到达打斗之地,黑衣人已经被困阵中,而带着东方阿史那的月牙儿则飞奔逃离。

沐谦也管不了月牙儿和东方阿史那的死活了,拿出一面类似镜子的法器,快速入阵,站在自己需要坚守的位置。

因为沐谦的加入,这个千面七杀阵才算完整形成,威力又比刚刚大了一截。

此阵顾名思义,需要七个神力高深之人组成,才能发挥强大的作用,阵眼处与黑衣人大战的正是花君莫。

而守阵的其他六人分别是南泽皇帝花君泽、西沙皇太子梅落云、沐一、沐十二、沐谦以及光明神殿大护法叶晨婉。

没错,谁也不会想到,南泽皇帝花君泽除了一国之主的身份,还是一位化神境初阶的修神者,而叶晨婉原本因为修为不够,被叶清逸辛苦炼制出来的第一颗九转培元丹,一下子将修为提升至化神境初阶。

此大阵中,仅有沐十二年纪最小,修为也最弱,却也已经达到果神期,勉强能维持整个大阵的平衡。

叶清逸怕沐十二年幼,不适合太过迅猛的丹药提升之法,只是交给他几棵六品培元丹,让其在必要时补充光之力。

大阵中除了花君莫之外,其余人手中都拿着一面与沐谦一样的镜子法器。

镜面聚光,将耀珠的光芒汇聚,齐齐射向黑衣人身上。

“你以为一个七杀阵,就能困住我吗?哈哈!”

花君莫也不理会黑衣人的叫嚣,再次启动术法,打开五系修神之力,将黑衣人紧紧包围住。

“变!”

花君莫一声怒喝,就见原本只有一个的阵眼,突然变化出无数个,而阵眼中的花君莫,也变成了无数个。

“噗——”

突然化神境白光无限倍数增长所带来的强大窒息的力量,让黑衣人瞬间吐血跪地。

黑衣人被花君莫和所有人联合之后一瞬间暴增的力量击中,说时迟那时快,花君莫瞅准机会,长虹剑蓄满了力量,一剑便穿透了黑衣人的心脏。

黑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神剑,慢慢抬起了头。

“没想到,居然是千面七杀阵,你居然真的能集齐六位化神境高手来布阵,本公子真是轻敌了。”

黑衣人说完,直挺挺倒下。

花君莫才抽回长虹剑,试探了一番此人的鼻息,然后面向大家摇了摇头。

沐谦激动的跑过去,将这人的面具掀开,原来真的是连城公子。

“王爷,你料事入神,果真不是东方阿勒,而是连城公子。”

“可惜了,这不过就是暗魔王附身的躯壳而已,千面七杀阵也没有办法困住他的元神,又让他给跑了。”

“皇弟,不要气垒,就算他的元神逃走,也受了重伤,短时间内他没办法再寻找强大的人类躯体附身了。”

皇弟花君泽安慰自家弟弟说道,这人总是难以满足,其实他真的做的很好了。

“只是不知者暗魔王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带走丽妃那个废人,是何用意?”

花君泽昨日在沐王府一派热闹的掩护下,得知有人要掳走丽妃,而花君莫猜测那便是暗魔王,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只是令所有人都好奇的是暗魔王为何要掳走丽妃?

直到今日,这个问题也没有解决。

“对了,皇上,王爷,阿史那在临走前,曾说暗魔王要保护叶丞相府上下人等,不是是否与这件事情有关?”

“什么?暗魔王保护叶府,你确定不是阿史那估计诓你?从而达到离间的目的。”

“也不无这种可能,叶丞相还是值得信赖的,而且叶清逸即将成为你的王妃……”

“皇兄说的是,本王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我和逸儿的关系。”

花君莫这话说的笃定,一旁始终没有发声的叶晨婉失落的低头不语。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一匹疾驰的快马奔腾而来,马上的侍卫来不及下马便大声呼喊着。

那侍卫快马加鞭到了一群人眼前,快速从马上翻滚下来,跪地就说:“皇上,是喜事,天大的喜事,还请速速回宫!皇后快要临盆了。”

花君泽一听,突然急的头上冒汗,也顾不上和一众人告辞,便飞上自己的千里马,扬长而去。

那速度快的没有朋友。

154 洞房痛饮合卺酒

梅落云看向眼前摆出的书桌以及笔墨纸砚,面上浮现狡猾的笑意。

他知道花君莫不擅丹青,所以才摆出了这么这一关,就是需要花君莫在不见真人的情况下,将新娘子的容貌画出来。

“喂,梅落云,你故意的……”

“就是故意的,你能如何?”

“无妨。”谁也没想到花君莫居然从容应对,直接上前拿起来一支笔。

他思考了片刻,还没等下笔,又将笔放在一旁。

这个动作正中梅落云下怀,他两眼放光,没想到花君莫这么快就放弃了。

谁想花君莫放下笔,同时吩咐沐谦找一截上好的木材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沐谦便将一块紫檀木拿了过来,交给花君莫。

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昱王,不知道他要如何?

花君莫启动术法,以指为刀,开始雕刻起来,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王爷要给王妃亲手雕刻一尊人像。

可从未听说王爷会这一手啊!

沐谦有些看直了眼,花君莫手起刀落,那紫檀木碎片和沐头沫子,快速飘落。

一个身姿窈窕的形体便在花君莫手中诞生。

最后只剩下脸部,花君莫轻轻抚了抚那人像的身形,便开始极为小心翼翼的雕刻面部。

轮廓极像,眉眼极像,就连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活脱脱另外一个叶清逸。

“这怎么可能?”

梅落云懵了,不可置信的看向沐谦。

“你别看着我,我怎么知道,我都从未见过王爷还有这般技巧。”

有人将那人像传了进去,叶清逸起初一看,不由吓了一跳。

这尊人像竟然与自己九分相似,除了那木纹的质地展现不出人类肌肤的质感之外,无论形貌还是神情,都十分传神。

“小姐,看来王爷真的将您放在心坎上呢,那梅落云,哦,不,西沙皇太子可是说过了,昱王殿下就连最基本的丹青都不会,如今却能雕刻出如此栩栩如生的人像。”

“是啊,就连我都非常惊讶呢!那你还不快将这个收起来,等会一并带走。”

“呵呵,小姐啊,考验可还没结束呢,就想着跟王爷走了……”

绿茵一边将人像收起来,一边打趣自家小姐。

叶清逸翻了翻白眼,这不是迟早的事吗!

花君莫连续过了两关,只剩下最后一关,可是这最后一关也太难了,完全没有依据可循。

就见碧落丹宁从屋内牵出上百条红绸,全部摆放在花君莫的眼前。

“这是……”

“王爷,这些红绸的另外一头,只有一根是牵在小姐手中的,而其他分别是是绑在桌子、椅子、床腿等上面,要求王爷不使用任何术法和光之力,能从中选出小姐牵着的那一根,如果王爷今日选了桌子、椅子、花瓶、床,那只能迎娶那些回王府了。”

“什么?”

沐谦又是惊诧又是气愤的走近碧落,恶狠狠的说道:“这绝对是为难,绝对是,你到底是王爷的人,还是王妃的人,这般整蛊王爷,难道就不怕王爷秋后算账。”

“不妨,莫说这百里挑一,就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本王也觉得逸儿担的住。”

花君莫上前,梅落云又急忙出来提醒:“王爷,不可以使用神力,也不可以启动术法哦!”

梅落云那一个“哦”字拖着长长的尾音,可也没见花君莫又一丝慌乱。

花君莫拿起那些红绸,一个个试探起来。

发现自己的确难以从这上百条红绸中选中逸儿那一条。于是,他只好动用杀手锏了。

却见花君莫放下手中的红绸,心中默念着:“青鸟,青鸟,此刻不现身,更待何时?”

众人惊异的发现,那上百条红绸中突然有一条慢慢的腾空而起。

“这……”

不止梅落云,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明明没有看到昱王殿下使用任何术法和光之力,可这红绸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叶清逸?梅落云不放心,一个箭步跑进屋里。

便看见叶清逸正襟危坐,没有任何异常,也不是她啊,难道这是……同命血契的感应之力。

梅落云想明白了,懊恼的直拍脑门,自己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有了同命血契,就算在千军万马中,花君莫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叶清逸,何况如今只隔着一扇门,还牵出这么多条红绸。

花君莫从屋外,轻轻拽动红绸,叶清逸便出了房门。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多日不见的两人,眼中情愫藏都藏不住。

“逸儿对本王的表现可还满意?”

“恭喜王爷,通过了所有的考验。”

花君莫上前,亲手为叶清逸盖上了红绸盖头,拉着她的手直接走出了燕来居,绿茵则紧紧跟在后面。

沐谦、碧落、丹宁,以及翠珠、云珠这两个姐妹,都跟在后面,浩浩荡荡走出了相府,入了王府。

一路上,盛都的百姓欢欣雀跃,盛都的街道沸腾热闹,人们争相奔走,传递心中的喜悦。

叶清逸被花君莫拉着,拜了太后,拜了皇上皇后,又被花君莫拉着,送进了洞房。

一入洞房,叶清逸便旁若无人般,迅速掀起盖头,将压得自己脖子疼的凤冠取了下来。

“来,逸儿,先喝口茶。来人,上些吃食给王妃。”

王府伺候的女婢比着之前倒是多了不少,不一会儿便有人拿来一盘烧鹅,几盘精致小菜和点心,摆上桌子。

“逸儿,上次订婚宴,本王不知,饿着你了,这次本王早早就备好的吃食,你先吃着,本王还需要到前堂招待一番客人。”

叶清逸看看慢慢一桌美食,特别是那焦黄鲜嫩的烤鹅,食指大动,和花君莫摆了摆手,就开吃了。

众人看着王妃这吃相,都抖着肩膀笑意连连。

“小姐,哦,不,王妃,您现在可以昱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了,您不能这般吃,您要斯文点。”

绿茵实在看不下去,轻声在叶清逸耳边嘀咕着,叶清逸才发觉,自己只顾着饿,却没瞧见一众人等都在笑自己。

“如果吃都不能肆意,不如我们回相府得喽!”

“王妃,怎么能这么说,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说回就回。”

“迂腐,小小年纪都被带坏了脑子,绿茵啊,作为一名女子,我们就不能依附男子而活,要活,就活出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就算我今日厌倦了王爷,我一样可以和离……”

见叶清逸越说越离谱,这才大婚第一日便说和离,这要是让外人听去了,还不知怎么编排自家小姐呢?

吓的绿茵赶紧捂住了叶清逸的嘴。

“小姐,注意言行。”

叶清逸也觉得自己说重了,再看看那些婢女,发现她们都恭敬的站着,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不禁有些夸赞花君莫选人的眼光。

“是我失言,失言哦,不说了,吃,咱们吃!”

叶清逸不再说话,而是拉着极为不情愿的绿茵,一起坐下吃了起来。

她们自凌晨三四点便起身,沐浴穿衣,梳妆打扮,还要去小神堂祭拜,再去拜别祖母和父亲,直到现在好几个时辰了,还是滴水未进,不饿也渴的厉害。

叶清逸吃了不少烤鹅,吃了不少茶水,

之后又好奇,喝了几杯供桌上摆着的酒水。

起初不过是因为好奇,那酒壶纯金打造,还镶嵌着无数各色宝石,看着十分贵气。

又听说这酒是太后赏赐,叶清逸更加感兴趣了,看来这酒绝非凡品,一定十分珍贵,便想要尝一尝。

又听绿茵说,这是与王爷洞房时才能喝的合卺酒,原本有些犹豫,可一想到她和王爷说好了,今夜不洞房,说不定一会儿王爷都不来了呢。

架不住酒香诱惑的叶清逸,看看一屋子的女婢,心生一计。

“绿茵,我们来之前府里是不是备了不好嫁妆?”

“是啊,王妃,确实有不少,还在院中摆着呢。”

“哦,人常说,做人要低调不要露财,哎,你们几个去将那些彩礼清点一番,统统记录在册,然后明日再呈给本王妃。”

被指明的几个女婢,看着还有另外几个伺候的,便十分听话的出了寝殿大门。

“绿茵,王爷这般着急将本王妃娶进门,不就是为了帮他管理家财吗?哎,虽然今日我们大婚,倒也不妨碍提前准备起来!”

绿茵会意,对着剩下的几个女婢说道:“听到王妃的话了吗?王妃希望你们能将王府的账册整理一番,明日与那些嫁妆册子一起呈过来就好。”

几个女婢,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纷纷下跪。

“王妃,王爷派我们来是想今夜在此处伺候,如果奴婢们都走了,怕绿茵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叶清逸看看那婢女,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王爷今晚不来洞房的事情,不过想想,这般私密之事,她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无碍,有绿茵一人就好,本王妃习惯了绿茵一个人伺候,你们都出去准备吧。”

王妃发话了,再不遵从就有逆上的嫌疑,几人只好恭敬的退出了洞房。

终于,洞房中只剩下叶清逸和绿茵两人。

155 太后的酒,情人的心

叶清逸立刻一改刚刚的一本正经,欢呼着在殿内扭腰摆胯,活动起筋骨。

“哎呀,还真是累啊,将人困在这紧紧的衣服中动弹不得,我浑身都酸。绿茵,还不快过来,帮你我将这嫁衣脱掉。”

绿茵此刻也没了别人,便大着胆子将叶清逸厚重的红色嫁衣一层一层褪去。

“小姐,您这嫁衣着实好看,这上面珍珠宝石,均是难得的宝物,随便一颗都够平常人家吃几年了。”

“好是好,就是太重了,穿着太累。绿茵,你说这酒咱们偷着喝上一点,应该无碍吧?”

“嗯,可这是您和王爷的合卺酒,奴婢可不敢喝……不过,闻着似乎有一种果香,还有淡淡的花香……”

绿茵自然不敢偷喝王爷夫妇的合卺酒,只能大口大口吸气,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特殊酒香。

“不如,小姐,你实在馋了,就少喝一点点。”

绿茵看着叶清逸,闻着酒香的谗样,忍不住对她说。

“嗯,就一小口,想来这么一大壶,别人不会发现。”

叶清逸说完,直接倒了一杯,慢慢品尝起来。

“哇!真是神仙的琼脂玉酿啊,怎么这世上会有这么好喝的酒呢!”

叶清逸忍不住又来了一杯。

而绿茵则陶醉在酒香中,一遍一遍的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酒味。

没有注意叶清逸已经喝了小半壶有余了。

直到花君莫再次返回寝殿。

沐一扶着花君莫到了寝殿外,却不想花君莫挣开了沐一的手,站直了身子。

“王爷……”沐一震惊的看着一派清明的昱王殿下,内心感慨,原来王爷的酒量这么好,压根就没醉。

此刻,整个寝殿静悄悄的,突然“哐啷”一声,打破了沉静。

花君莫一惊,迅速入了大殿。

而沐一则不敢跟着进去,那可是王爷和王妃的洞房,没有王爷的命令,谁敢入内。

还没等沐一想清楚,到底是留着还是走的当口。

里面传出一声严厉的呵斥:“将她带走。”

沐一正待上前,寝殿的大门飞出一物,直接砸在了自己身上。

定眼一看,这不是王妃的陪嫁丫头,自己心心念念的绿茵吗。

绿茵有些迷糊,睁开双眼才发觉自己在一个男子的怀中,立刻想要挣脱,不料沐一不放,还拽着她离开了这里。

“小姐,我家小姐还在里面呢,沐一你不要拽我,我要陪着我家小姐。”

听着绿茵醉酒般的呢喃,沐一直摇头,难怪王爷将她扔了出来。

无论是谁在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有一个这般迷糊的侍婢在身边,都会恼火的吧。

沐一将绿茵靠墙放好,想让她清醒一下,没想到站立不稳的绿茵直接面对面扑进了他的怀中。

沐一又怕她摔着,便俯身去接,谁想两人在接触的一瞬间,面颊碰到面颊,唇碰到了唇。

沐一只觉得一阵滑腻的触感,让他如同触电般惊呆在原处。

而绿茵本就没有喝酒,只是被酒香迷醉了一会,这一刻她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沐一放大的脸,而他的手还紧紧的箍着自己的腰身,这个姿势太过暧昧,绿茵瞬间推开沐一,红着脸吼道:“你,你,你……敢轻薄我,哼!”

绿茵,对着沐谦的胸口就是狠狠一拳,没有防备的沐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绿茵还不解气,抬脚就冲着仰面倒地的沐一,狠狠踩了下去。

“嗷——”

沐一一声惨痛的嚎叫,响彻了半个王府。

而另一边墙角,包括沐十二在内的几个隐卫纷纷捂住了自己的关键部位。

“哇!没想到女人这么恐怖,不过是不小心亲了一下,至于这般残忍吗?”

“呜呜呜,以后咱们老大那东西还能再用吗?”

“这绿茵太可恶,我们出去教训他。”

沐十二听到这话,想到沐一不可预测的未来,一脸怒气冲冲的就要过去替沐一教训绿茵。

谁知却被另外几个隐卫,死死按住。

“小十二,你小小年纪,不懂,这叫打是亲骂是爱。”

“都受伤了,还爱什么……你们不要拦着我。”

几名隐卫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沐十二拖走。

而这边,听到沐一如此大声的痛呼,绿茵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一脚踩下去还狠心的捻了几捻的地方,似乎有个软乎乎的东西。

莫不是……

绿茵想到自己所踩之物可能是……,不禁满脸涨红,迅速从沐一身上抬起脚丫,似有恶鬼追命般的逃走了。

“来,来人……”

躺在地上的沐一,半天起不来,只好呼唤自己躲在暗处的伙伴。

沐十二飞身将沐一带走,并一脸痛色的说道:“老大,看你这般痛苦,估计十天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你确定不要找那女子报仇。”

“不要,不要,她也不是故意的,全都是误会误会……”

沐一和沐十二原本就要好,听说沐十二要给自己报仇,沐一赶紧阻止。

另一边,寝殿内。

花君莫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这酒香很熟悉,再看被叶清逸死死抱在怀中的酒壶。

这一定是太后吩咐人送过来的,这酒虽然无毒,却添加了某种特殊功能的药散,能帮助女子在洞房花烛夜里减少痛感,获得更多的快乐。

当然,这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反而是这药散本来无味,却与酒水混合之后,便有十分奇异的香气。

且越是醇厚,越是年代久远的好酒,这香气越是醉人。

“不要,我还没喝够呢!”

叶清逸此刻双颊嫣红,眯着眼看着眼前的人,还以为花君莫要夺走自己的美酒,又将酒壶往怀中藏了藏。

“傻瓜,太后的酒你也敢偷喝……”

花君莫用力,将早就空了的酒壶从叶清逸怀中拽了出来,摇了摇才发觉,已经没有半滴了。

“真是个馋猫,居然全让你喝了,难怪醉成这样,难道你就不怕本王……”

花君莫的话还没说完,原本眯着双眼看他的叶清逸,软软的倒在了自己的怀中。

花君莫唇角微勾,无奈的笑笑,并在叶清逸的额头上留下一吻,才将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床榻。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里,并轻轻为叶清逸盖上了锦被。

才脱了自己的衣衫,轻轻趟在叶清逸的身边。

“君莫,君莫……”

叶清逸在睡梦中喃喃自语,并伸出一只胳膊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而两条腿也不安分的勾住了花君莫的腿。

“呵——你睡觉一向都这般不老实吗?”

当然,睡着的叶清逸自然不会回答他,某王只好一动不动的任凭叶清逸抱着,就这般过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殿外光线耀眼,叶清逸努力的睁开双眼,一眼便瞧见花君莫放大的俊脸。

“啊——”

她瞪大双眼,准备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就如一只八爪鱼一样,趴在花君莫身上。

“哎,逸儿,你做什么,昨日喝了那么多酒,就多休息一会吧!”

花君莫揉了揉额角,都快被逸儿一声尖叫吵破头了。

“我们,我们,昨晚上什么都没做?!”

叶清逸一副尴尬而又惊讶的表情,准备趁着花君莫还没有醒透之际,将自己的腿和手都收回来。

可谁知收了一半,就被花君莫按住了。

“别动,要不再睡一会,要不我们将昨夜没有发生的事情补一下。”

叶清逸听到这话,知道自己猜的不错,虽然两人同塌而眠,且都喝了不少酒,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此刻,花君莫一只手臂搂着叶清逸,似乎又进入了梦乡。

这会儿花君莫不但头疼,还十分困倦,可这能怪谁呢?

谁叫自己的王妃睡觉一点儿都不老实。

昨夜,正待花君莫睡着之际,一腿扫了过来,花君莫忍着。可当他再次睡着之际,又一个巴掌飞了过来。

花君莫愣是天快亮了,才微微眯了一会,此刻正犯困。

叶清逸看着眼前的睡颜,从他高阔的额角,入鬓的双眉,一直细细盯到微微翘起的唇角,此刻的花君莫少了平日里的杀气腾腾,也少了几分“调戏”自己时的邪魅,完美到无懈可击。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叶清逸在心中感叹,想到他对自己以命相护的种种,不禁心跳加速。

曾几何时,叶清逸都不知道自己会深深爱上一个异世的灵魂,而且还拖着别人的身子,嫁给了他。

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她仿佛做了个梦,一个有关爱情的美梦,她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花君莫高挺的鼻梁。

真实的触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

不知过了多久,花君莫终于睡醒了。

他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叶清逸满眼浓情的看着自己。只因为自己醒的太快,而无处安放的眼神,四处乱飘。

“逸儿,看着本王。自今日起,你就是本王的妻,唯一的妻……”

花君莫说完,不待叶清逸做出反应,直接吻上了她娇软的红唇。

“……君莫,你不用上朝吗?”

“不用,皇兄准了本王三天假期。”

“什么?三天?”

花君莫以为叶清逸觉得时间短,补充道:“傻瓜,以后我们在一起何止这一个月,而是天长地久,生生世世。”

157 皇宫里的秘密丹房

“什么事情啊?让你们如此开怀?”

叶清逸正和皇后笑闹,谁想到皇上和昱王走了进来。

“是啊,逸儿,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开心。”

“嗯,不行,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叶清逸故作神秘的逗花君莫,而花君泽则上前扶住了自己的皇后。

“才刚刚生产,怎能下地走动?!”

“无妨,昱王妃说臣妾要多走走,才能好的更快,才能快些抱抱皇儿!”

“哦,那就听昱王妃的。”

花君泽命嬷嬷将小皇子抱进了大殿。

那才刚刚出生几日的婴儿,此刻已经睡饱了,正瞪大眼睛努力看着众人。

“皇上,您看看,这孩子才几日大,便如此灵活,眼珠子咕噜噜的将来必然是个活泼的。”

文慧皇后见到自己孩子如此机灵,不免露出赞赏之意。

“哎,他是朕的太子,未来南泽的新主,太过活泼可不好,最好如君莫这般睿智冷静才好……”

“哇……”

花君泽刚刚说完,那孩子似乎有感应似得,立即望向皇后大声哭泣。

“哎呦呦……皇上你看你,这么小的孩子被你吓着了。”

皇上和皇后逗着小皇子玩耍,而花君莫则带着叶清逸退出了大殿。

“君莫,今日我们再炼一次丹,便能将现有的神光草和培元谷全部炼化完,如果以后还需要九转化神丹,只能等这一波药草长大。”

“皇上赐下的那片土地,可还适合神光草生长?”

“你放心,我选了最隐秘的一块地,周围也被沐谦设置了结界,而且还有丁氏兄妹,长期帮忙照看打理,应该没有问题。”

“那就好,如今,局势不稳,我们还需万事小心。”

“嗯,那我们快去炼丹吧!”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花君莫在宫中预留的寝殿,进了殿门,直接转到一处屏风之后,那屏风后的墙面触动机关之后,便会自己打开。

看着缓缓开启的墙壁,叶清逸想起花君莫第一次带她来这里。

按照皇室习俗,皇子成年之后在宫外立府,便会收回宫中的寝殿。

而花君泽却将这里一直留着,对外只说是兄弟情深,希望花君莫常回皇宫,暗地里,这里不但有通往宫外的皇家密道,还有一处超大的避难之地。

他们秘密从神墓幻境中拿回了神光草和培元谷,就需要一个秘密之地,炼制九转化神丹。

因为九转化神丹,在整个光明大陆仅有疙瘩皇室的几部珍藏绝版典籍里,才有记载,亦是未来他们制胜的法宝。

在整个光明大陆,炼制九转化神丹的丹方只有光明神殿的神阁才有,是万分机密之物,而所需要的药材则已经在整个光明大陆,消失了好久。

此次,神光草和培元谷现世,自然不能让更多人知晓。

目前,叶清逸每次都借着为皇后诊病的由头入宫,又让花君莫进行护法和布置结界,以确保这种逆天神丹出世时引发的异象,不能被人窥视。

再说这九转化神丹的效果,目前,只练就了两颗,还没有被任何人尝试,不过叶清逸肯定,这两颗的品相都极为上乘。

至于具体的效果,之前花君莫在阻击连城公子之时,曾经布下千面七杀阵,而这个阵法则需要七个具有化神境修为的人,可是当时他们仅有六个,叶晨婉和沐十二只在果神期。

好在叶清逸用炼制完九转化神丹的药渣,重新提炼出只剩下十之一二的药效,在紫金八卦神炉中,受了花君莫三个时辰的天火,才制成最完美的六品培元丹多颗。

一颗六品培元丹,瞬间就让叶晨婉从果神期临界直接跃入化神境初阶,再加上后期的修炼巩固,成为了永久性化神境修神者。而沐十二也在战斗中,保持了化神境初阶的水准。

所以才能对附体连城公子的暗魔王一击重击,不但将他的完美载体击杀,还将暗魔王的魔魂打成重伤。

可见,九转化神丹,如果真的让花君莫这样修为的人使用,极有可能一步成神。

那么按照典籍中记载,成神必将引发异象。

若水成神,光明大陆三年大旱之后普降甘霖。

人皇成神,光明大陆六月天极度炎热之际大雪纷飞,导致大灾降下。

这便是成神的异象,功德圆满之人化神异象,大多为吉祥瑞象,而稍有差池之人化神,则会引起灾难。

如果贸然服用九转化神丹,谁也不能肯定将会给这片大陆带来福祉还是灾难,更有甚者,可能还会直接导致整个大陆的权利颠覆。

等二人走进秘密的炼丹地点。

叶清逸将剩余的神光草拿在手中,说道:“就剩这些了,如果今天顺利的话,还能炼制最后一颗九转化神丹。”

花君莫看了眼叶清逸,笑着说道:“逸儿,你专心炼丹吧?本王替你护法。”

花君莫说着又撑起了一处结界,笑着冲叶清逸点点头,为了避免叶清逸分心,走出了丹房,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叶清逸炼丹,自己在丹房之外守护她。

等花君莫出去,叶清逸吐了口气,定了定心神,炼制九转化神丹,难度极大,不能有一丁点儿错漏,不然就会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珍贵药材。

而且据说这神光草极为难活,需要十分强大的光之力,才能生长,是万万浪费不得的。

而且这种神品级的丹药,不但需要神品级的炼丹炉,还需要炼丹者的修为也能达到一定的水准。

叶清逸虚空浩淼,目前所有的光之力被她吸收之后,都像是泥牛入海,不见了踪迹。

花君莫在帮助叶清逸修炼的过程中曾经说过,这是天大的好事,等叶清逸的虚空中存积起足够的力量之后,便能在某个特定的瞬间完全爆发。

叶清逸很期待这个爆发,但花君莫又说了,这个需要机遇,一个让体内沉睡的力量苏醒的机遇,但花君莫却一直没有告诉她,这个机遇到底是什么!

叶清逸虽然很想追问,可明显花君莫不想告诉她。

此刻,她拿出一颗六品培元丹,扔进了口中,咕噜一下便咽了进去。

就连叶清逸都对自己无语了。为什么叶晨婉同样一颗丹丸下肚,便能从果神期瞬间飞升化神境,而自己呢,这个无底黑洞一般的虚空,就算将六品培元丹当糖豆吃,也无济于事。

只长光之力,却丝毫不长修为,她体内的魅莲之种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芽。

“哎……”

叶清逸哀叹一声,平复了一番脑海中的杂念,开始聚精会神的准备炼丹。

叶清逸通过光之力,召唤出紫金八卦神炉。

只见她将精神力转化成意念,凝聚在指尖,白色的光芒从指尖散发而出。

她又将凝聚好的神力,点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臂上,那一处正是紫金色的八卦图腾印记。

印记被开启,那八卦印记开始闪烁着紫金色的光芒,一个八卦图案从叶清逸的手臂上,腾空而起,瞬间落在眼前,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炼丹炉。

这个便是之前叶清逸从尚医局得到的炼丹神器,不过此刻,因为叶清逸的紫金瞳,从而让炼丹炉也全面升级,成为紫金炼丹炉。

不但从外观上更加华丽大气,散发出金色的光芒,于炼丹一途更是提升巨大。

如果用之前的炼丹炉,估计想要炼制出九转化神丹,成功率预计在十之三四,而如今却能达到十之八九。

叶清逸启动紫金八卦神炉,神炉口上的八卦字符随即便快速旋转起来。

随后,她才拿出花君莫早早便准备好的天火火种,将神炉点燃,就在神炉预热之后,她才将大量的培元谷放入,再利用光之力,不停的搅拌,防止培元谷炒制过头。

通过长时间的炼丹训练,叶清逸目前已经完全能够用自己的精神力控制天火。

刚刚穿越之时,她能熟练控制普通火,但却要耗费强大的精神力。

而如今,具有紫金瞳之后,叶清逸不但可以利用自己的精神力,还能将其他人的精神力转化使用,所以现在她已经可以熟练的控制天火了。

那天火随着培元谷的搅拌而忽明忽暗,十分有序。

等培元谷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味,叶清逸迅速移出天火,并将神光草放入,利用培元谷的热度和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将神光草快速炼化。

神光草炼化之后,便是炼丹的关键一步,提纯。

叶清逸将炼化好的神光草汁液从培元谷之中提取出来,将已经成为废料的培元谷倒出丹炉,然后再次将神光草汁液放进丹炉,直接指挥天火,进入丹炉。

等天火和神光草全部进了丹炉,叶清逸迅速盖上丹炉的盖子。

便开始在一边打坐,聚精会神的用精神力查探炉内情况,根据神光草汁液的提纯速度,十分精准的调节天火。

这一刻,极为关键,稍有差池,这一锅便都废了。

叶清逸的脑门上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渗了出来,她也顾不得擦拭,全神贯注的注意着炉内的情形。

就这样,过了三个多时辰,叶清逸的衣衫都快被汗水浸透了,紧紧裹在身上,看着都十分难受,但她却不能分出一点儿心思。

提纯到了最关键的一刻,叶清逸用精神力控制住炼丹炉的盖子,一点一点逐步放入空气。

158 又一次耗尽精神力

这次提纯非常成功,这几株神光草的光之力居然被提纯出九成以上,随着空气的逐步入内,那些纯净的力量慢慢凝结,形成一个球形。

叶清逸立刻将天火放到最大,并将自己的精神力全面开启,火势十分迅猛,冲击着壁炉,发出啪啪之声。

叶清逸腾空而起,用尽了全身之力来掌控已经快要燃烧到炼丹房顶部的天火,她勉力凝聚纯净之力,不让它松散,好让天火能快速锻炼它。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叶清逸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声巨响直接冲击而来,叶清逸被弹开撞在了墙上。

而花君莫的结界也差点被冲破,幸得他随时预备着,当感受到力量波动异常之时,便早早就加固了结界,要不然,这一巨响必将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而整个皇宫,甚至于整个盛都的人都似乎感受到了有一股力量,从地底传来,让整个大地微微抖动。

花君莫启动术法,用了十成光之力,才将这股力量压制下去。

等一切平息,花君莫从空中跌落,单膝跪地,嘴角一丝鲜血溢出,他猛的抬头,迅速起身瞬移进了炼丹房。只留下两个字飘散在空气中。

“逸儿。”

花君莫一进来,便看到倒地的叶清逸,立马将人扶起来,快速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只是虚弱,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叶清逸在花君莫怀中转醒。

“逸儿,你可还好?”

叶清逸看着正在给自己输送力量的花君莫,便直接阻止了他。

“我没事,你忘了,我这个虚空多少力量都不够填的,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还好这里有六品培元丹。”

叶清逸说完,花君莫便帮着她从身上的口袋中取出一粒丹药,直接喂进了口中。

“你这般不要命了吗?就算丹药炼制不成功,也是人之常情,何苦这般逼自己呢,看看你,又一次将自己的精神力损耗殆尽。”

“谁说没有成功啊,王爷你看……”

花君莫顺着叶清逸所指的方向,看向紫金八卦神炉。

此刻,一道紫色金光,从炉中闪现出来。

“以往你炼丹,从未有过如此精纯的紫光,也从未耗尽自己的精神力,而且还用了比平日里多出两三个时辰的时间,想必今日这颗丹药非比寻常。”

“王爷说的是。”

花君莫扶着叶清逸上前,打开了神炉的盖子。

一阵刺目的紫光大盛,之后统统敛进了那枚浑圆的丹药之中。

叶清逸轻轻拿起这枚丹药,十分想赞叹一番自己的手艺,这简直太过完美了,所有神光草的力量居然全部被炼化提纯,全部融入了这枚丹药。

此刻,它正散发着金属般的紫色光晕,在叶清逸的掌心安静的呆着。

“太不可思议了,这一枚才是所有九转化神丹中,最完美的一颗,君莫,我成功了。”

“是的,逸儿,我的小王妃越来越厉害了。”

“既然这样,那这颗化神丹,我便送给你,希望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能快速提升你的修为,助你一臂之力。”

“这哪里是一臂之力,如果九转化神丹的功效真的如古籍中多说,那便是飞跃修神路上,无数人难以跨越的天堑鸿沟。如此珍贵,还是逸儿留着吧!”

“不行……”叶清逸有些恼火的瞧着自己的身体,说道:“我的魅莲之种都还没发芽呢,这么好的神丹,在我这里实在太浪费了,还是给你吧!”

看花君莫皱眉,叶清逸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君莫,从来都是你将最好的给我,你就让着我一回吧,就这一回,可好?”

花君莫终是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在叶清逸耳畔轻声说道:“好吧!为夫成全逸儿。”

等两人出了秘密的炼丹房,回到寝宫。

花君泽已经在大殿之中等着二人了。

“皇弟,刚刚大地震动,可是和这里的事情有关?”

等花君泽看清二人狼狈的模样,又补了一句:“你们,没事吧?”

“没事,皇兄,就是这次的九转化神丹是目前最完美的一颗,所以刚刚波动大了一些,只是没想到,那股力量虽然没有冲破结界,但余波却影响这般巨大。”

“是啊,真没想到,这九转化神丹具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不过你们放心,我已经降下圣旨,就说是一般地动而已。”

“还是皇兄想的周到。”

……

而此时,皇宫大内的一棵高耸的树上,一直黑色的鸟死死的盯着花君莫的寝殿。

那鸟儿与一般普通的鸟没什么区别,不过它的额间有一小簇红毛,而眼睛也微微发红,从而让它有些与众不同。

那黑鸟盯了一会儿,便径直飞出了皇宫,来到一处客栈。

这间客栈便是叶晨婉在盛都下榻之处。

此刻二楼的雅间窗户前,正站着一个出尘的白衣美女,她用手撑着窗框,两眼直直的看着皇宫的方向。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大陆的太平盛世,那我便为你守护它;如果你想要的是万物生灵的和平,那我会为你守护一世,可是你想要的却是我的姐姐……”

叶晨婉双眼中蓄满了悲伤,心中挂念着某个人,那人明明就在眼前,但对她来说又如在天边。

“就算你真的想要姐姐,如今你也得到了,可你可还记得自己所要肩负的责任,有没有因为她而故意忘却……”

叶晨婉口中喃喃自语,也只有这个时候,自己独处的时候,她才能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一点点。

“咕咕。”

一只黑色的鸟儿,落在窗框之上,抬头望向叶晨婉。

在看到她眼中来不及掩饰的痴迷和失落时,突然觉得一阵心痛。

“咕咕。”

黑色的鸟儿啄了啄叶晨婉的手指,她才低头看向那只黑鸟。

“黑风,你怎么来了?”

叶晨婉抱起那只黑鸟,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

“看来,你的伤都好多了,难怪你能从光明神山那么远的地方飞到这里,还真是一只有灵性的鸟。”

叶晨婉顺了顺黑鸟的毛,又抚上它额间的那撮像极了凤尾花的红毛。

这个动作让那只黑鸟十分舒服的抖了抖浑身的羽毛,乖巧的往叶晨婉的怀中钻了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十分依恋这个女子的温暖和笑容了。

凤焰回想起自己与叶晨婉相识的经历。

那时候,暗魔王刚找到了暗界,他作为魔魂,不知修炼了什么术法,居然能自由出入光护结界。

暗魔王的到来,给暗界生灵带来了希望。

暗界生灵被封印在贫瘠的暗界上万年,本来早就对外面的世界不抱有什么希望了,可是,暗魔王自由出入光护结界,让所有暗界生灵都蠢蠢欲动。

凤焰作为暗界的首领,上万年来,无时无刻不再为冲出暗界而努力。

所以,暗魔王与凤焰合谋,先集合所有暗界之力,将光护结界撕出一个小口,让凤焰和几位魔界修为高深的探路者们,先行逃离暗界,潜入光明大陆,从而为后续暗界得到彻底的解放而努力。

“光护结界,之所以上万年来坚固如常,均是人间正气在支撑,想要让光护结界彻底撕裂崩塌,除非整个光明大陆自乱阵脚。到时候,人间正气再也支撑不了光护结界,那暗界所有生灵便全部解除了封印,光明大陆的所有资源,都将成为他们生存的依托。”

暗魔王的话,让整个暗界生灵前所未有的沸腾了。

所以,凤焰作为先头部队,在暗界所有长老全力配合之下,从整个暗界全力被撕一瞬的裂缝中,逃离了出来。

而且,凤焰的真身没有办法离开,只能是魔魂离开。

在通过光护结界之时,为了护住自己的几个手下,凤焰的魔魂还是被上万年没有接触过的光明之力灼伤。

原本,从光护结界出来,便有数十名人类守卫者,而带头的便是光明神殿的护法叶晨婉,只要凤焰随便附身某个侍卫便可无碍,但他心中对人族的厌恨,让他选了一只黑鸟。

这只黑鸟起初并不能承受凤焰的力量,从空中一头栽下,划过树枝,划过砾石,直接落入了叶晨婉的怀中,满身伤痕。

凤焰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等情况,想来这番努力要白费了。

却没想到,叶晨婉只是温柔的笑笑,便将黑鸟带回了光明神殿。

一路上,凤焰才得知,眼前女子的身份,原来她是光明神殿的护法,也就是说,她是他的死敌。

原本,他很排斥她的接触,但由于受伤,他的魔魂暂时没有办法离开黑鸟的身体,只能任其处置。

不管他表现的多么别扭和恶劣,用嘴角撕破她的裙子,用爪子踩坏她的药草,偷喝她亲手炼制的密浆,她都不生气。

可他气啊,身为魔族的统领,怎能和人类女子,以及被她救起的一众兔子、鱼、蛇之类的低等生物共处,还被捉去与她一起沐浴,一起用膳,一起修炼,她还不厌其烦的一次次为他疗伤换药。

终于有一天,它好了,当自己可以一飞冲天,远远离开的时候,它却犹豫了,这个人类女子的音容笑貌早早就刻印在自己心灵深处。

他不走了,还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光明神殿作为敌人最核心所在,是收集情报的最好地方。

果然,过了不多久,失踪了二十余年的神使秦丽水,有一日十分苍老的回到了神殿。

159 “聪明”的黑风

秦丽水回来之后,便着急召见了神殿的执事殿大长老和护法叶晨婉,三人秘密交谈了一番,而凤焰只听到一半。

为什么说他只听到一半呢,因为当时他粘着叶晨婉跟进去了,但是到了中途被秦丽水发现,只因凤焰的魔魂极为微弱,秦丽水并未察觉有异,但也十分谨慎的将自己赶了出来。

所以,凤焰只知道,一万年前神女若水并没有魂飞魄散,且还将在一万年之后复生,之后,秦丽水便吩咐叶晨婉下山……

至于下山做什么他就没有听到了,不过他猜测,无外乎两件事情,第一找回护法堂堂主,这人神秘至极,作为光明神殿最高权力的掌控者,却从未露过面。

而另外一件事情,应该就是查看神女若水复生的事情。

这两件事,叶晨婉没有再在任何人之前提起过,并也成了凤焰急于探寻的秘密。

“咕咕。”

“这里没有其他小动物,只有我和两个婢女,孤孤单单的,你怎么不在光明神殿呆着呢,那里还热闹一些。”

叶晨婉平日里话不多,可见到了这些小动物,却总是能叨叨很久。

凤焰心里想,我就是怕你孤单,才来陪你的。

他才不要和一堆低等动物日日厮混在一起呢。

“怎么?你也觉得我孤单是吗,所以才来陪我的。呵呵,那我要谢谢你才好。”

叶晨婉说着,吩咐门外的婢女去找些鸟食,她估摸着,这只鸟儿一定是飞了好远,飞了好久,又找了好多地方,才能找到自己的,所以必然要犒赏一番。

“自从我被送到光明神山的第一日起,我便已经了却尘缘,唯独割舍不下的便是……”

叶晨婉想到某王对自己的冷漠,不禁脸色变化,面上浮现忧伤神色。

这让凤焰十分吃惊,在它的记忆力,叶晨婉人如其名,如晨起的朝露,纯洁清透,而又清冷婉约,面上总挂着疏离的浅笑,对谁都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那这个他……到底是谁?

自己没有陪在她身边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咕咕。咕咕。”

凤焰又去啄叶晨婉的手,她才从沉思恍惚中清醒过来,幽幽的说道:“他已经和姐姐结为夫妻,如果他们能一只这般和谐恩爱,我想,就算我远远的看着,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姐姐?夫妻?难道是……

叶晨婉的姐姐,不就是丞相府的庶长女叶清逸吗,那也就是说,那个他是南泽的昱王花君莫!

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古墓幻境之中,叶清逸抢了自己的火晶石,而花君莫,那个修为深不可测的男子,日后必将与自己沙场相遇。

凤焰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想起刚刚自己在皇宫中见到的景象,那一声地动,绝非偶然之事,也绝非自然之果。

也不知道那两人刚刚在一起那么久,到底在干什么?

或者说,花君莫护着叶清逸,到底在干什么?

凤焰虽然气愤,可为大局着想,他却只能将情绪收敛,不过脑中早就将那对狗男女不知虐待了多少个来回。

他知晓了这些之后,心中开始盘算,花君莫修为高深,容易发现自己,不如就从叶清逸着手。

想明白了这些,凤焰又啄了啄叶晨婉的手,便用自己的鸟喙蘸水,在桌上画了一副十分简易的图。

“呵呵,你这小鸟,真是越来越奇怪了,怎么突然学会画画了。”

叶晨婉看到那幅画面,不禁愕然。

这不就是她那个姐姐叶清逸的燕来居吗?!

这上面有假山,有环绕整院的溪流,还有几条鱼,和燕来居何其相似啊?!

“燕来居!?”

黑鸟稍稍点头,表示同意,却让叶晨婉整个人都蒙了。

她满脸惊喜的看着黑鸟,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黑风,你是不是可以听懂人类说话?”

没想到黑鸟摇点了点头,眼中还散发出一丝鄙视的目光。

其实,凤焰鄙视的是叶晨婉口中的人类,可看在叶晨婉眼中,那鸟儿似乎是在鄙视自己。

于是,一向清冷的叶晨婉,面上露出极为罕见的小女儿惊讶的情态。

没想到她一个堂堂的神殿护法,居然被一只有些灵气的鸟给鄙视了,还真是让她哭笑不得。

叶晨婉笑起来两颊生花,白里透红的肌肤,如沐浴在春风中少女,煜煜生辉,瞬间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几分。

看的凤焰圆瞪着鸟眼,鼻尖还热乎乎的。

“咦,怎么了,流鼻血?!鸟也会流鼻血。”

诧异的叶晨婉,赶快收敛笑意,拿出帕子帮黑鸟擦拭干净。

“看来你确实是太过劳累的,你画了这么一处院子,是想要我找个地方来给你修养是吗?”

是的,是的。

凤焰急切的在心中默念,变成黑鸟虽然活动自如,也不容易被发现,但就是不能开口说话,真是憋死他了。

“你可真会挑,这盛都的大院子何止千千万,你偏偏选中这里,你可知这是哪里?”

凤焰当然知道,可现在却不易表露,只是摇了摇头。

“这是相府的院子,也是我那个姐姐的燕来居,看来这一切均是天意……”

叶晨婉想起,昱王殿下曾经说过,如果婚后叶清逸想家人,便会陪着她入住相府。

那也就是说,住在客栈,不如住在王府,还能时常远远的看一眼他。

叶晨婉因为一只鸟的原因,决定回到王府。

自然,叶文瀚和叶老太太,那是十二分的欢迎,就在叶晨婉传了话回去,立马便有相府的马车过来接她们。

“婉儿……”

相府门口,叶晨婉一下马车,便看见站在大门口着急张望的叶老夫人和叶文瀚。

“晨婉给祖母和父亲大人请安!”

叶老夫人和叶文瀚激动的将叶晨婉扶了起来。

“不必如此多礼,我已经给你收拾了新的院子,以后你就住那边吧!”

“父亲大人,晨婉这次回来,有一个不情之请。”

“好孩子,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为夫都会尽量满足你,你说吧?”

“我与姐姐虽然不甚亲近,却也是嫡亲的姐妹,既然姐姐已经出嫁,我看姐姐的院子十分清雅,且房间有多,随便给我腾出一间便可。”

“这……”

“日后,要是姐姐省亲,我们还能增进姐妹之间的感情。”

叶晨婉见叶文瀚有些迟疑,又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戳中了叶文瀚的痛点,他这个女儿太过清冷了,也许多和开朗的叶清逸走近一些,不无坏处。

于是,叶文瀚点头同意了。

众人才将叶晨婉的行李,全部搬去了燕来居。

叶晨婉拜别自己的父亲和祖母,便由府里的丫鬟领着来到了燕来居,当然,她的怀中趴着一只乌黑的鸟儿。

凤焰自从被叶晨婉抱进燕来居,两只圆溜溜的眼睛,便再也停不下来,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果然布置的十分清雅,难怪那花君莫巴巴的要上这住。

“这下,你可满意了,这里是姐姐出阁前的居所,她心思巧妙,将这里布置的如同幻境,居然连一只鸟都能吸引过来。”

黑风又啄了啄叶晨婉的手,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看来,你倒是会享受,这里的确很美。”

叶丞相担心花君莫会领着叶清逸回来小住,并没有将最大的房间收拾给叶晨婉。

叶晨婉也清楚这一点,心甘情愿的住进了侧面的房间。

这一处和主屋之间隔着一道竹林墙,整个屋前自成一片天地,虽没有奢华的布置,那些花草和溪流,以及水中嬉戏的鱼儿,倒也十分优雅闲适。

叶晨婉还让婢女特意在院中的树梢上搭建了一处小屋,便对凤焰说道:“这里便是你暂时的家了,如果你想要常住,我也会吩咐下人好好待你。”

叶晨婉说完,将黑风放入木屋子之后,便起身离开了院子。

“刚刚盛都突然地动,可知是什么情况?”

叶晨婉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边走边瞟了一眼自己的婢女。

“地震是从皇宫中昱王殿下的寝宫地下,传出,暂时还没有查到是什么原因,不过皇上已经下了诏谕,说是……普通地动。”

“普通地动……为何会伴着神力的波动,这件事情不简单,不过,你们不用再查了,本护法会直接问明情况,现在我们入宫。”

正当叶晨婉准备出发,没想到黑风却跟了上来,站在叶晨婉的肩头。

“你不是要修养吗?我是去皇宫,不能带着你。”

黑风机灵,一下子便钻入了叶晨婉的超大的袖摆中。

这个动作看呆了一旁的两名侍女,这鸟是成精了吗!

叶晨婉呼唤了几次,那黑风就是不肯出来,没办法,只好就这么带着他入皇宫了。

皇宫内。

已经睡了一觉的叶清逸,一醒来便被花君莫安排大吃特吃,一桌子美食,都是叶清逸喜欢的,不但有烤鹅,这次还特别制作了烤鸭,还有辣口的几道精致菜肴,吃的叶清逸满口流油。

“慢点,都已经修神的人了,真的会这么饿吗?”

160 至高无上的身份

花君莫看着叶清逸的馋样,也连带着吃了不少,当然,那些冒着红油的火辣辣的菜肴,他是不会再去尝试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之前被逸儿邀请吃火锅,自己屏蔽了味觉之后,为了不甘人后吃太多而拉肚子的糗事。

“太辣,各样尝尝便可,不可贪多,要是身体不适了,又该找本王的麻烦了。”

叶清逸看着突然变唠叨的花君莫,没好气的怒了努嘴。

“我可是吃这些长大的……”

“呵呵,难怪。”

“难怪什么?”

“你的性子这般跳脱,也这般热情。”

呵呵,这有关系吗?叶清逸心中好笑。

“不过说实话,虽然修神之后,便极少有饿肚子的感觉,但刚刚精神力透支的那一刻,还真是好饿呢!”

花君莫只是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便又夹了一筷子肉食放在叶清逸的碗中。

就在这时,宫门外有人禀告:“打扰王爷,王妃,光明神殿护法来见。”

神殿护法的地位绝对不比一国王爷低,神殿护法要见昱王殿下,按理说,只需通传,更无需下跪等礼数。

可叶晨婉每每去见花君莫都极为恭敬,这次一次也不例外。

“晨婉拜见昱王殿下。”

叶晨婉毕恭毕敬的带着两位婢女进殿,然后跪拜在花君莫脚下,而花君莫似乎也没有着急让她起来的意思。

“你之前每每跪拜本王,到底存了怎样的心思,本王心里很清楚,如今,你确定还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本王吗?”

“晨婉不敢,如今整个光明大陆的趋势,就如风雨之前的草屋,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难道王爷您真的,不打算回到光明神殿吗?”

此话一出,叶清逸快速僵了一瞬,便又夹起菜吃了起来,只是这味儿似乎有些变化,没有了刚刚的香辣可口。

正躲藏在叶晨婉广袖之中的黑鸟凤焰,一个激灵,难道花君莫就是叶晨婉下山要找的人??黑风瞬间竖起耳朵,准备听下文。

“原本,你在人前无需跪本王,可是你次次见到本王,都会跪拜,且都会行拜神的大礼,你这是在提醒本王,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是也不是?”

叶晨婉的心思被戳穿,她便将头伏的更低了。

“是!”

这原本就是她的本意,如今被责难,她一点儿也不后悔。

“本王如今娇妻在侧,只想安居一偶,天下纷争,只要不危及我南泽政权,又与我何干?”

这话一出,叶清逸便知道,这绝对不是花君莫心中所想,要不然他也不会拉着自己这般费时费力的炼制九转化神丹了。

虽然叶清逸知道,但她此刻也不能捅破,看样子,花君莫是在试探眼前的女护法。

毕竟,花君莫未来要入主光明神殿护法堂,对于自己的直接属下,忠心是否,正直是否,关系甚大。

叶晨婉已经将话挑明,却见叶清逸居然没有丝毫惊讶,还能如常的用餐,不禁十分讶异。

看样子,昱王殿下的另一个身份,姐姐应该早就知晓了。

姐姐生在相府,没有任何修为,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间女子。

为何王爷要将这么隐秘之事告诉姐姐,难道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种亲密的程度,什么秘密都不是秘密了吗?!

“王爷,晨婉是一介小小女子,自幼便在光明神殿长大,接受过最多的教诲便是,大义之道,也深感自己的使命沉重,哪怕赴汤蹈火、魂归九天,我亦不会退缩。如今,整个光明大陆危难之际,难道王爷,就没有想要回归正位的想法吗?”

花君莫没有再动筷子,思考了一瞬,而后说道:“我说过了,与我何干?”

“您天生而有吉兆,又具有与众不同的双重体质,您就是一万年来,光明神殿苦苦寻找的护法堂堂主,而且这些年,虽然您从未上过光明神山,可是,可是,我第一次听到您的声音就知道,您就是那个利用传音罗盘,时常教诲我们的堂主。您还要否认吗?”

叶晨婉说着,大胆的直起身子,望向眼前俊美非凡却也冷漠异常的面孔。

“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呢,难怪我妹妹每次见到你,都似乎特别……自来熟的样子,原来她都能将你的声音记的这般熟悉。”

花君莫听着叶清逸的话,前面还算正常,怎么后面好像味道不对了。

“本王压根不认识她,逸儿不要多心。”

叶晨婉见花君莫,到了此刻还不忘儿女情长,只顾着给叶清逸解释,一丝失望的神色爬上眼角。

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人了?不,没有错,他绝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堂主,晨婉求您了,您醒醒吧!”

叶晨婉两行清泪自脸颊落下,可见她的确是一个身怀“大义”之人。

看到这样的叶晨婉,叶清逸的心也动了动,美人苦求,大义凌然,这场面着实让她……不太自在。

“君莫,你的考验也应该到此为止了,我妹妹都给你弄哭了。”

花君莫有些无奈的看向叶清逸,这女人的心真是海底的细针,变化太快,捉摸不定,刚刚还在吃叶晨婉的飞醋,这会儿又迅速站到对方的阵营去了。

叶清逸放下筷子,将叶晨婉扶了起来。

“妹妹,你快起来,你们都喜欢跪来跪去的,还真是很让人不习惯……有话就不能坐下好好说?”

叶清逸不过是在陈述一件实事,可叶晨婉身后的两个婢女不干了。

“护法又不是跪你……”

其中一个婢女,直接对着叶清逸撇嘴说道。

“住嘴。”

叶晨婉回头,一个极为严厉的眼神,震慑了那名婢女。

等她回头,便有些不解的看着叶清逸,问道:“姐姐,考验,什么考验?”

叶清逸并没有回答,看了看端起酒杯细细品尝的花君莫,才对着叶晨婉点了点头。

“姐姐的意思是,王爷其实……”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可明白!”

叶晨婉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立刻拉着自己的两个婢女下跪,又是给花君莫,又是给叶清逸行礼。

只是在给叶清逸行礼的时候,她身后的一个婢女,不甘的说道:“护法,护法,您不可给昱王妃行礼,光明神殿的身份……”

“什么身份,不过是些虚的罢了,姐姐,这些婢女我平日里惯了一些,如有冒犯,还请恕罪。”

叶清逸自然没有什么,反倒是那婢女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极不情愿的给叶清逸要给叶清逸行礼。

“快快起来,坐下说话!”

叶清逸总也没养成动不动就被人行礼的习惯,快速将叶晨婉扶起。

“还有一事,姐姐,今日盛都地动,虽然轻微,却透着诡异,不知道堂主和姐姐,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叶清逸和花君莫对视一眼,没想到第一个问这问题,还问他们这里的人,会是叶晨婉。

花君莫朝叶清逸点了点头。

叶清逸便从自己的星辰坠中,拿出一个冰晶盒子。

打开盒子的瞬间,屋内被紫色金光笼罩,等金光收敛,叶晨婉才看清,这盒子里放着三枚紫金色的药丹。

叶晨婉不认识这些丹药,叶清逸怕牵连甚广,也没有说明。

“因为我今日炼制了这种丹药,对修神具有事半功倍之效,这丹药太过逆天,所以才会出现异象。”

叶晨婉诧异的看向叶清逸。

一个被关在相府小院中,痴傻了十余年的废材女子,居然能够炼制丹药。

还是这般按起来品级不低的逆天丹药。

是自己错过了什么?还是姐姐有自己的奇遇?

叶清逸看着叶晨婉一双眼中的不解,随和的说道:“不过是闲来没事喜欢研究医术罢了,也因此捣鼓着练练丹药,没想到姐姐天分好,这么快便能熟练掌控很多药丹的炼制方法了。”

“没想到,姐姐也是这么厉害的人物,难怪堂主一心都在姐姐身上。”

叶晨婉说完,恭敬的看向花君莫,他依然在品酒,似乎全然不在意这里的一切。

叶晨婉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嗯,晨婉不要在意,王爷是个闷葫芦,不爱说话,特别是女子,想必,之前你应该也听说了不少有关他的这种传闻哈……”

叶清逸觉得气氛尴尬,便想替花君莫解释一二,毕竟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可以王爷却唯独对姐姐你,与众不同。”

“嗯……”

叶清逸觉得,自己的解释似乎让气氛更加尴尬了几分。

“没关系,晨婉明白,昱王殿下和昱王妃情深厚意,这本来就是好事,天大的好事,晨婉也希望姐姐能够幸福。”

叶清逸从叶晨婉的眼中看到坦然,也看到了真心的祝福。

她穿越之前,本就没有兄弟姐妹,也很羡慕那些有姐妹的同学,如今,上天给了她这么个好妹妹,她也会珍稀的。

叶清逸上前,抱住了叶晨婉,让叶晨婉的身子瞬间僵直。

“喂,放松,放松……”

叶清逸就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叶晨婉的后背,叶晨婉僵直的身子渐渐放松,不自觉的抬起了双手,也轻轻拥住了叶清逸。

161 你真的愿意?

“姐姐,我……”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的,以后,你有祖母、父亲,还有姐姐,还有姐夫……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从未拥抱过什么人的叶晨婉,此刻内心升起一股莫名的暖意,让她有些紧张,那些从未体验过的情绪纷纷涌上心头,似乎自己已经孤立无援了十数年的心,开始向某个方向倾斜。

看着姐妹两人的温情一刻。

一旁品酒的花君莫,微微勾起了唇角,她的逸儿果真人见人爱,这般轻松便将他们姐妹之间的隔阂化解了。

而叶晨婉广袖之中的黑风,此刻正努力的嗅着叶清逸身上若有若无的丹药清香。

他再次确认,这真的是九转化神丹。

虽然叶晨婉亲眼见证了那颗丹药,但她却并不认识,想来记录了这种丹药的神阁,叶晨婉这样的资格,还是没有办法进去。

而这件事,叶清逸却骗不过凤焰。

这气息,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都能让他感到一阵阵舒爽。

叶清逸却炼制出了三颗,这太不可思议了。

没想到这人类女子不但是个狡猾如狐的小偷,居然还是个炼丹的高手。

从这若有若无的丹香中,便可粗略判断,这绝对是极品神丹,这种品级的神丹就算放在一万年前,估计也只有那人皇太羲可以做到。

难道自己被困在暗界时间太久了,对人世间的事情已然疏远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说光明大陆的炼丹术在人皇之后,又有了飞跃性的发展。

但,怎么可能呢?人皇可是光明大陆数十万年也不得一个的天才!

凤焰摇了摇头,不想这么多了,既然由着么好的东西,那他自然要得到才最重要。

花君莫和叶清拜别了皇上之后,便于叶晨婉汇合,一同回到了丞相府燕来居。

“没想到,妹妹你终于想通了,愿意搬回来住了,我们都很开心。”

“谢谢王爷,谢谢姐姐。”

目前,在花君莫没有回到光明神山之前,他的身份都将成为秘密,所以,叶晨婉也没有必要称呼他堂主,只称呼王爷即可。

等大家回到燕来居,花君莫自然和叶清逸住在主屋,而叶晨婉也回到了自己的侧屋。

家人团圆无疑是件喜事,夜里,花君莫和叶清逸被邀请参加了叶府隆重的家宴。

当然叶晨婉自然也在其中,但是从宴会开始到结束,再到众人纷纷回房,那只黑风鸟,就是凤焰,一只都没有机会下手,因为星辰坠始终都被叶清逸带在脖颈上。

晚上,耀珠的光线黯淡下来,叶晨婉将黑风放入它自己的树屋中。

等叶晨婉回屋,黑风才从屋内钻了出来,向着主屋的方向飞去。

凤焰轻轻啄开屋顶的瓦片,透过小小的缝隙,观察屋内的情形。

此刻,花君莫和叶清逸正对话。

“王爷,就让我睡外间小榻吧!”

“不行,你是本王的妃。”

“可是我睡觉不老实……”

经过这些日子,叶清逸自然也知道自己睡觉时候的德行,每夜睡之前,自己都距离花君莫远远的,可是每日醒来,她“八爪鱼”似得形态,都让自己在他面前羞恼的抬不起头来。

“无事,习惯习惯就好!”

“那就是说王爷还是不习惯嘛!我还是睡外间好了。”

花君莫见拗不过叶清逸,便一把拿过她手中的被褥,自己出了外间,躺在了榻上。

“这样,逸儿可能安心入睡?”

“呵呵……可,可以。”

叶清逸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没办法啊,这屋子可以睡觉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大床,便只有那个单人塌了。

那本是绿茵为自己守夜时所用,如今被高大的花君莫占据,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小。

叶清逸只能在心中给某王道歉加赔罪了,明日便让家仆再制一张更大的床回来,总不能老让花君莫睡塌吧。

叶清逸回到床上躺好,却怎么也睡不着。

这下可苦了屋顶的那只黑鸟。

不过他似乎有什么新发现,这对新婚夫妇,本应该干柴/烈火的情形,怎么会分床而眠?!

过了好一会,叶清逸发现自己失眠了。

“君莫,你睡了吗?”

“嗯……”

睡了还能嗯……骗谁呢!

“明日,我便让家仆再制一张床给你。”

“难道你想让整个相府的人都知道我们还未曾圆房吗?”

咔嚓!

屋顶上某鸟脚滑了一下。

花君莫立刻开启神识探究,发现只是一只黑鸟在屋顶散步,又收回了神识。

楼顶的凤焰大气都不敢出,它轻轻窝在一处瓦上,准备听他们接下来还有啥惊天的秘密。

“可是也不能总让你睡的那样不舒服?”

“本王在外征战多年,什么样的地方都能入眠,不过是一张小了些的塌……”

花君莫停顿了一番,转头看向叶清逸绝美的小脸,还有被子呈现出的凹凸有致的曲线,心头便如捣蒜,心跳加快。

“被你这么一说,本王的确觉得这塌有些小了,不过另外在制,似乎没有必要。”

花君莫刚刚一说完,叶清逸便觉得身上的被子一沉,某王便从榻上瞬移到了床上,还是她自己的被子之上。

“本王觉得,还是这床够大够舒服,逸儿不介意,与本王同眠。”

“我,我……”

没等叶清逸说出一句拒绝的话,花君莫的吻便压了下来。

这晚上光线昏暗,自己又将所有门窗锁死,此刻花君莫的举动,无异于煽风点火。

随着某王的热吻不断加深,叶清逸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而屋顶那只观战的,此刻只觉得天雷滚滚。

不是,已经要睡了,怎么突然又来这么一出,某尊只能仰天长叹。

花君莫与叶清逸吻的难舍难分,吻的情不自禁,吻的密不可分,不一会儿功夫,那薄薄的被子也从两人之间,被挤兑到了地上。

“逸儿,逸儿……”

花君莫的呼唤,换回了些许叶清逸的神智。

她抬起双手,准备推开花君莫,可却发现自己力气早被那个深吻抽空。

花君莫反手抓住叶清逸的两个手腕,并将其按在床上。

“逸儿,光明大陆平静之下波涛汹涌,我不知道还能护你几时,又能这般拥着你几时,如果真到那一日……”

花君莫抬头,双眼定定的看着叶清逸。

叶清逸自然知道花君莫所说的那一日是什么,那是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的灭世之劫。

“如果真有那一日,君莫,你要怎样?”

“我不知道,有谁能在灭世劫难之下存活,我不知道我……”

叶清逸明白花君莫的恐惧,既然已经决定走上这条道路,那么生死便不能由自己。

而自从大婚以来,叶清逸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将自己交给他,自从葵水之后,她的身体已经快速发育,也许是体内神力之故。

而今日,听到花君莫这些话,她的心也蠢蠢欲动了。

这也是第一次,叶清逸从花君莫口中感受到他的焦虑,他真正的恐惧。

她用自己的吻堵住了花君莫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不要说了,既然未来不可预估,那我们就好好掌握现在吧!”

叶清逸说着,用力挣脱双手,一个翻转,便从花君莫的身下,直接翻转而上。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要和你在一起,今生今世,来生来世……”

叶清逸的热情主动,感染着花君莫。

他不落下风,又一个翻转,将叶清逸死死的压在身下。

“逸儿,你可想好了,你真的愿意?”

“此心不变,矢志不渝!”

这八个字,叶清逸说的笃定而有力,坚定而温情,瞬间激起了花君莫所有的欲/望。

两人再也无言,但疯狂的动作却说明了一切。

直到叶清逸感到自己的胸腔似乎要被抽空,呼吸一下接不上一下的时候,花君莫突然停止了动作。

“逸儿,我不想伤害你,所以,最后一次问你,你可愿意?”

“我愿意,我爱你,君莫!”

得到肯定的答案,花君莫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这炙热的情绪快要将他烤焦,快要将他憋疯……

“啊——”叶清逸一声痛呼,只觉得身体要被撕裂般,花君莫吓了一跳,本能的停止了动作,开始拥吻他的逸儿。

“逸儿,不怕,我会温柔的疼爱你。”

花君莫说到做到,再也不敢鲁莽行事,疾风骤雨变成了清风细雨,一阵阵击打在叶清逸的身心之上。

慢慢的,两人之间重新建了默契,叶清逸也慢慢感受到了不同于痛楚的另外一种感觉。

屋内,沙曼飞舞间的凌乱大床上,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第一次毫无距离感的紧密接触,激情飞扬背后是情难自禁,密不可分之间是情根深种。

屋顶,某只黑鸟,被这波强势的操作,惊讶的目瞪口呆。

说好的分床睡呢,说好的要早早睡呢,他的神丹啊!

凤焰心中不知是个啥滋味,偷窥别人这种事情,真的好吗?会不会长鸡眼。

但是今晚的机会确实难得。

谁也不能保证明日这两货还能不能继续在王府呆着。

某鸟想偷神丹,却无计可施,只能向天祷告,看着二人如此疯狂,想必坚持不了一会儿,便会累到熟睡。

想到这里,黑风咧着自己的鸟嘴,似乎给了上天一个微笑。

162 一只泡温泉的鸟

第二日凌晨,天还没亮。

凤焰被一阵轻微的晃动,摇醒过来。

它眨巴了一番自己的圆眼睛,摇了摇有些昏睡不清醒的头脑,脚下一滑,便咕噜噜滚过一片瓦砾,掉下屋梁,差点儿坠亡。

还好,他及时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一只鸟了,才振翅飞起,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他立刻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了。

他昨夜蹲守了一夜,为了偷九转化神丹。

神丹呢?看情况,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很显然自己还没得逞。

看看天色还早,这一会,他们可能正在美梦之中,凤焰立刻飞上屋顶,从缝隙中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凤焰差点又从屋顶掉下来。

屋内。

叶清逸半睡半醒的求饶。

“君莫,君莫,我真的不行了……”

“逸儿乖,再坚持一下。”

而花君莫则继续在耕耘,那一脸不知足的模样,哪里有凤焰想象中累到昏睡的场景。

凤焰再次抬头看看天,这天很快便会大亮,耀珠的光芒会照耀整个大地。

凤焰凝噎,你们这两个难道不知羞耻吗?呜呜……

没人理会一只鸟的悲哀。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清风,卷着一片树叶。

黑风看看这样的场景,倍觉凄惨,觉得今日已经没有盼头了,还是再等待机会吧,便一溜烟飞回了自己温暖而舒服、却被抛弃了一整夜的树屋内,准备好好补眠。

谁知,一双纤弱的小手,二话不说,也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便将他从鸟窝里抱了出去。

只因为这双手的主人是叶晨婉,他便无法反抗和拒绝,只是此刻黑风的内心,一片呜呼哀哉。

“黑风,今日天气很好,王爷和姐姐要去郊游,我也想去,不如就带着你吧,你顺便可以放放风。”

郊游?

黑风觉得自己的机会是不是又来了!便打起精神,努力的点了点头。

“嗯,还真是一只听话的鸟,那你便跟在我们的车马之后吧。”

郊外。

叶清逸一路上都没有露面。

她不是没有露面,而是实在太累了,昨夜被花君莫折腾了整整一夜,此刻正舒舒服服躺在马车软榻上呼呼大睡。

而花君莫坐在一侧,皱眉看着榻上的人儿。

昨夜,向来不与女子亲近的花君莫,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自己心中所爱之人,难免有些失了分寸。

“不要,不要,君莫,我好累……”

叶清逸突然一阵呓语,花君莫赶紧轻轻拍着她,像呵护一件珍宝似得。

想到昨夜里的疯狂,以及逸儿在自己完全丧失控制力之后的激情之下,软语求饶的模样,还有他家逸儿玲珑有致的曲线和滑腻白皙的触感,花君莫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自己二十年来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在昨夜彻底崩溃。

直到今早,为她清洗身子,也不见叶清逸醒来,可见着实累坏了。

他原以为此生,自己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情,却不想遇到了她,遇到了这个让他为之疯狂的人。

花君莫轻轻抬起叶清逸的手,放在唇边,便闭眼,在一份馨香之中,安心养神。

至于为何要去温泉?今早当花君莫看到凌乱不堪的大床上,点点盛开的“红梅”,以及某人疲惫的睡颜,他便已经在懊恼自己情不自禁的放纵。

于是,花君莫转念一想,便想到用忘尘楼的温泉来为逸儿解乏。

所有,才有了现在的“郊游”之行。

原本花君莫只想带逸儿一人前往,可谁知却在院中遇到了叶晨婉。

叶晨婉执意要跟来,他想到这两个姐妹刚刚冰释前嫌,便也就准了。

此刻,叶晨婉就坐在后面的马上之上,定定的看着前面的车厢。

“咕咕。”

凤焰此刻终于明白了,那花君莫不但是叶晨婉下山要找的人,光明神殿护法堂堂主,更是她心中藏得最深的那个人。

凤焰只恨,自己此刻这具鸟身,如果他以魔身现世,必将会好好护佑眼前的女子。

可是此刻,他只能轻轻啄一啄她的手,以示安慰。

“呵呵……”

“黑风,有时候我觉得我很幸运,可以遇见他,而有时候我又觉得我很不幸,为什么他娶的偏偏是姐姐。”

“咕咕。”

“如果说他能正眼看我一眼,哪怕一次,我也心满意足了。”

“咕咕,咕咕。”

“哎呦!”

凤焰有些气恼的狠命啄了一口叶晨婉。

“呵呵,怎么了,连你也觉得我这样子不好,很不争气,完全不像神殿护法该有的样子,是吗?”

“咕咕。”

黑风又委屈又温柔的啼叫着,还在叶晨婉眼前蹦跶来,蹦跶去,似乎在关心和安危叶晨婉。

“你想说,我还有你,是吗?”

没想到叶晨婉居然看懂了自己的意思,且此刻,她正饶有兴趣的盯着自己,那清澈见底的眼神中,只有一只鸟。

这样的神情极少出现在叶晨婉的脸上,直接将黑风看呆了。

“你,你怎么了,黑风……”

叶晨婉看着眼前水雾迷蒙的两只大鸟眼,死死盯着自己,而且那疑似鸟鼻子的地方,还慢慢渗出几滴鲜血来。

“我只懂一些给人类看病的粗浅医术,却不知你这老流鼻血的毛病,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的凤焰,才猛然发现,此刻自己不过是一只鸟,还是一只狼狈的发、情的鸟。

叶晨婉帮助黑风将鲜血擦拭干净,又喂了些水给他。

见黑风好了一点,才放心的说道:“还想将你放飞出去,如今却长进的这般有灵性,本护法都舍不得你了。”

黑风闻言,心中悸动,她真的舍不得他,可鼻子又不争气的开始痒了。

黑风怕再次出糗,扭头暧昧的看了眼叶晨婉,转身便飞远了些。

等黑风飞远,便幻化成人形,摸了一把鼻子,居然都是血。

这该死的症状,见到女人,不,见到叶晨婉就流鼻血的怪病,看来以后要好好找族里的魔医瞧瞧了。

不过眼下,还是拿到九转化神丹最重要。

想到这里,凤焰又一次化身黑风,追向着浩浩荡荡的马车。

到了忘尘楼,叶晨婉才发现,这里是一处花楼。

她有些诧异的看向花君莫。

“王爷所说的郊游,便是这……花楼吗?”

“嗯,如果你不愿,大可不用勉强。”

花君莫抱着熟睡的叶清逸,走进了忘尘楼,将迎面而来的崔嬷嬷惊的不知所措。

“王爷,我家小姐这是怎么?是不是受伤了?”

自从上次小姐和王爷在此处相遇,小姐是忘尘楼背后东家的事情,便没有瞒住,不仅王爷知道了,就连沐谦以及叶府中人也都知晓了此事。

如今,看着花君莫直接抱着昏睡不醒的叶清逸,还着急忙慌的步入那件专门为小姐打造的温泉雅阁。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小姐受伤了?有昱王日日陪伴,是谁这般大胆敢伤了昱王妃。

众人想不明白,纷纷将疑惑的眼神转向后面跟过来的叶晨婉。

“嗯……你们不用这般看着本护法,本护法也不知晓,昨日姐姐和王爷一直在一处,如今姐姐这般,似乎无大碍,却又昏睡不醒,本护法也想知道原因,但是王爷闭口不提,这事……”

在风月场所混迹了不少时日的崔嬷嬷,似乎有些明白了,直觉这些大人物的儿女情事,还是不要太过八卦为好,便转移了话题。

“难得护法大人有兴趣来着忘尘楼,如果大人不嫌弃,便由老生领着您四处逛逛,品一品这里新进的香茗。”

“如此也好,还请崔嬷嬷带路。”

叶晨婉自打一进来,便瞧着这里的摆设,很像燕来居的风格,又见到崔嬷嬷在此处,想必这里便是姐姐的产业。

“原本本护法以为姐姐不过就是一名闺中女子,却没想到她居然有如此巧妙的心思,还能支撑这般偌大的产业。”

“护法大人说的是。”

叶晨婉越是了解叶清逸,便是对这个姐姐越发好奇,难怪堂主会钟情这样的女子,她的确与众不同。

温泉雅阁内。

花君莫褪掉了叶清逸的衣衫,看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又一次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是有多疯,才能将逸儿折腾成这般摸样。

他轻轻扶着叶清逸同入温泉,用具有疗伤功效的温泉水,轻轻拂过叶清逸的每一寸肌肤,特别是她受伤的痛处。

而此刻,花君莫因为过度专心而没有发觉,放在衣服一旁的星辰坠项链,正在以某种不易被察觉的速度移动。

化身黑风的凤焰,此刻正躲在隐蔽的暗处,死死盯着那枚星辰坠。

如果使用术法,或者精神力,都将被花君莫察觉,所以,他只能使用蛮力,准备将星辰坠慢慢拽出来。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

突然,星辰坠星光闪烁。

“嗖!”一下,被花君莫用神力取走。

连带着正用嘴拖拽星辰坠的黑风,一起掉进了温泉水池中。

花君莫为叶清逸清洗完澡,正想看看星辰坠中有没有适合的伤药,却没想到竟拽出一只黑鸟来。

那黑鸟乌溜溜的圆眼睛,盯着花君莫,一副害怕到发抖的模样。

163 猫鼠合作,抓贼

黑风见事情暴露,而自己也成了一只“落汤鸡”,虽然愤怒,但此刻敌人太过强大,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便强行将黑鸟体内的魔魂迅速收敛起来,瞪着大眼十分紧张的看着花君莫。

花君莫好奇,他似乎从这鸟眼中看到了惊恐。

人魔神等灵性之物才有的情愫,怎么会出现在一只灵智尚未开化的黑鸟身上。

花君莫正待用神识进一步查看,却不想此刻叶清逸动了。

“咳咳……”

叶清逸努力的睁开了双眼,便看见一脸欣喜的花君莫。

“逸儿,你终于醒了。”

叶清逸的确是醒了,她看着自己此刻的处境,又想起昨晚的缠绵,不禁羞红了脸,在水光的隐射下,分外清丽绝尘。

花君莫某处又不自觉地激动了起来。

“咳咳,逸儿,你,你没事吧?感觉如何?”

“我当然没事!”

花君莫强行运功,将体内的躁动压制下去,才扶着叶清逸起身,为她穿上干爽的衣裙,将她放在软榻之上。

“本王,本王……这里有些伤药,本王替你敷上。”

花君莫本想说声对不起,可终究说不出口,便直接转移了话题。

“呵呵”叶清逸见花君莫这般别扭,不禁浅笑出声。

“王爷,我们是夫妻,这不过就是夫妻之间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王爷日后会习惯的。”

叶清逸知晓花君莫之前不近女色,便故意调侃他,果不其然,某王的脸色一片红晕。

当花君莫察觉叶清逸的调侃,还有她此刻正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得逞神情。

不禁再次逼近她,蛊惑而又低沉的声音,便在叶清逸耳边响起:“逸儿有多希望本王能习惯昨晚那般的事情,那本王便永远不会辜负你。”

花君莫的身子紧紧贴着叶清逸,她都能感受到某王那处快速在成长,吓的她赶紧躲避。

“王爷,王爷,我,我不过是说说的,说说而已。你,你……”

看着某人终于手足无措的败下阵来,花君莫笑意连连。

“放心吧,逸儿,本王以后会控制好自己,来,本王为你上药。”

另一边,又一次失利的黑风,好不容易才瞅着机会从温泉雅阁逃了出来。

他煽动湿淋淋的双翅,停在一处树梢之后,便直接幻化成人形。

“好险,好险!”

刚刚真是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自己就会从落水鸟被烤成碳鸟。

凤焰十分心悸的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心中对于叶清逸和花君莫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而对于九转化神丹的执念,也越加深了一层。

等叶清逸和花君莫跑过温泉,两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之后,便告别了叶晨婉,一起回皇宫里。

因为再过几日,便是皇子满月。

届时,皇上花君泽会宣布册立太子一事,所以,宫中琐事繁忙,而文慧皇后又身体不好,花君泽便将后宫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了叶清逸。

至于后宫之内其它的嫔妃,花君泽也打算在皇子满月这一日,全部驱散出宫,让她们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黑风见花君莫又携带叶清逸进了皇宫,便也跟着在皇宫中的某棵树上栖身。

叶清逸入了皇宫之后,为皇子和皇后新裁制的礼服、祭奠所用的器皿、宫中宴请的餐食、助兴的歌舞、太子贴身宫女的选拔……一时间所有的事情都蜂拥而至,让叶清逸忙的不可开交。

白日里,叶清逸忙忙碌碌,晚上还要被花君莫夜夜缠绵,而某王之前信誓旦旦近期不碰自己的誓言,总是在难以抑制的激情中被食言。

俗话说新婚燕儿,估摸着也就是这种情景了,片刻功夫都不愿分离。

而黑风,日日坚守阵地,所日来居然没有找到一丝机会,内心十分苦恼。

直到有一日。

沐谦和梅落云入宫,探望叶清逸,黑风才才抓到一个绝佳的机会。

沐谦领着花君莫的兽宠小白,梅落云精心打扮了一番,一身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跟在小白之后,进了叶清逸和花君莫的寝宫。

多日不见,当沐谦再次看到叶清逸,那一脸潋滟,让人挪不开眼了。

“哇,才几日不见你,突然发现你好像比之前出落的更,更……”

沐谦看着眼波流转、娇媚艳丽的叶清逸,不知用哪个词语形容才好。

“更动人心魄了。”

梅落云在沐谦身后补充了一句。

“呀,是你们二位啊,你们来找君莫?只可惜皇上刚刚叫他去商议政事了。”

沐谦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叶清逸,可眼神却不断瞟向梅落云。

梅落云非要缠着自己入宫看望叶清逸,要不然他就威胁自己,要在沐一等属下面前狠狠羞辱他。

叶清逸看着眼前这个深情款款的男子,有些头大。

“沐谦,你怎么将他带到王爷的寝宫了?”

叶清逸背对着梅落云,悄声责备沐谦,不晓得这人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竟然将王爷的情敌往自己身边带,她躲他还来不及呢。

“没办法,我,我打不过他啊!”

“呵呵……”叶清逸无语。

“呵呵,皇太子殿下,您在南泽这些日子,我和王爷没有好好招待,还请您不要见怪。”

“清儿,难道非要这般生分吗?”

“嗯,倒也不是,我们之前的情谊虽然还在,但是毕竟您作为西沙皇太子,身份尊贵,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梅落云看着被爱情滋润的叶清逸,如今更加妩媚成熟,且突然对自己这般恭敬有礼,不禁暗自心酸。

沐谦觉得气氛尴尬,又觉得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自己处理为好,便找了个理由,退出了大殿。

“清儿,先不说你是本太子命定之人,我们曾经在古墓幻境中同生共死,本太子只恨自己没有及时与你血契,错失了得到你的良机,十分懊悔,如果,如果……”

等殿中只剩下叶清逸和梅落云两人,梅落云便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思念之情,和盘托出。

“太子殿下说笑了,这世间哪里来的这么多如果,而且,从一开始,你我之间只是朋友……”

“可是我呢,我从一开始便沦陷了,从温泉中相遇的那一刻……”

“不要说了,梅落云,之前我没有追究你的欺瞒之事,而如今,我已经是南泽昱王妃了,我们以前没什么,以后更不会有什么!我的话就说到这里。”

叶清逸很气愤,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这人却三番两次跑过来和她表白,如今,她心有所属,更容不得他如此胡闹。

“清儿,你果真对我这般绝情……”

“哎……从未有过情,何谈绝情,所有一切都不过你的一厢情愿而已,放手吧,我们还是朋友。”

梅落云有些怔愣,这么绝情的话是叶清逸口中说出的,可这不就是她吗!从不拖泥带水。

他看了她半响,才道:“原来我以为,以为你是因为婚约不得已,才嫁给昱王的,可没想到,你,你……”居然会真的爱上他。

梅落云后面的话,说不出,他觉得此刻就如又把利剑穿透了胸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梅落云转身,失魂落魄的离开大殿,叶清逸才转过身来。

“这又是何苦呢?哎……”一声叹息,希望能斩断了一段情思。

叶清逸明白,有时候,绝情才是真正的对别人好,希望梅落云能够遇到真心相守之人。

“哎,我就说了吗?来了不如不来,看看你现在……不如,哥们陪你去喝酒。”

沐谦看着似是没有灵魂的梅落云,便知道一切都如他所预料的一样。

千万别看叶清逸这人平日里温和又活脱,似乎从不会和人红脸决裂,但如果涉及到情感,她看的清楚自己的心,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极有分寸。

所以,梅落云此番前来,纯属找虐。

梅落云和沐谦,一路出了皇宫,该是找个地方喝酒去了。

而跟着沐谦进来的小白,却留在了大殿之上,却见它这里嗅嗅,那里嗅嗅,一直嗅到了屋外的一棵大树之下。

“瞄哦——”

小白冲着那棵大树就是一大嗓门,吓的树上的黑风差点掉落。

“死猫,走开,走开……”

看着那只白猫就要上树,且速度奇快,吓得黑风一个展翅,赶紧飞远了。

“这是什么猫啊,怎么这般厉害,吓死本尊了。”

凤焰头一次觉得,自己当初附身一只鸟,真的是弱爆了,但此刻他的魔魂才刚刚与这具载体完美相融,再要换,太过费事。

看白猫消失了踪迹,黑风再次飞了回来,他要抓紧机会,赶紧得到那枚神丹,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快速回复魔力。

叶清逸在处理了一整天各种纷繁事物时候,终于有机会到寝殿的院子中小憩片刻。

“哎呀,真是累啊!咦——”

伸着懒腰的叶清逸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便昏睡在桌椅之上。

凤焰终于等到了叶清逸一人独处的机会,他迫不及待的从她脖子上解下星辰坠,便直接伸手进去,想要拿出那个装有神丹的盒子。

却不想,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165 浮生公子的秘密

“看来,今日的浮生公子的确今非昔比了。”

“哈哈哈,多谢魔尊夸赞,不知魔尊在此处除了与美人卿卿我我,有没有将我们魔族的大计给忘了啊?”

“哼!废话,本尊就是因为来拿九转化神丹,才被困在这幻境之中。”

“九转化神丹?”

浮生公子不再装腔作势,立马逼近凤焰,询问事情原委。

“人皇啊人皇,你都死了,被困在神墓中永世不得出入,你怎么还想与我作对呢,真是太可恶了。”

浮生公子十分恼火,他一个用力,便隔空将天上的幻境捏了个粉碎。

“我警告你,叶晨婉对本尊有救命之恩,无论何时都不可伤害她。”

凤焰看着这人的狠戾,不禁有些担心叶晨婉,他知道暗魔王本就暴戾残忍,而浮生公子又是色中恶鬼,难保不对自己看中的人起邪心。

“尊上放心,那叶相还是本魔王的生父呢?那叶清逸还是本魔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呢!本魔王做了人,多少也有些人味了,居然一次次都对他们下不去手。”

凤焰暗忖,看来暗魔王重生一世,为了凝聚魔魂,托生人胎,倒也沾染了些人性。

不过依照他的冷漠和残酷,随着黑暗之力的增长,这份属于人类的情愫,相信会完全退却。

他才不相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有真正的人性,那不过只是他投生人族之后浅薄的一丝牵绊而已。

“如今,最重要的莫过于九转化神丹,如今这神丹就在叶清逸身上,她现在和花君莫形影不离,不知公子你可有办法。”

“交给我!”

浮生公子傲娇的瞅了眼狼狈不堪的凤焰,说道:“你如今这副惨样,不如就先回暗界。”

“也好,光护结界在暗界全体生灵的攻击下,应该就在这几日便会出现漏洞,本尊会和他们内外夹击,相信不出两三日,便会有结果。”

“那我便在此处,等候尊上佳音。”

凤焰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迹,而浮生公子则望向这座寝殿,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不能对叶清逸出手,如今打不过花君莫,那本魔王就从你们身边的人入手。”

皇后的凤仪宫。

文慧皇后和一群婢女嬷嬷们,正逗着小太子玩耍。

如今,刚刚过了满月的安太子殿下,小脸已经肉嘟嘟的,粉雕玉琢般十分可爱。

他此刻正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睛,咧着嘴,看着宫女们将皮球扔来扔去,不时发出一阵阵稚嫩的大笑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一抹淡淡的黑影闪现,那黑影中的妖媚男子,看着殿中稚嫩的婴孩,嘴角微勾。

当夜。

众人都进入了梦想。

谁也没有注意到,凤仪宫偏殿,一抹黑影如空气一般,旁若无人的潜进了大殿。

殿中的侍女和嬷嬷瞬间被点了睡穴,昏睡不醒,而似乎感应到危险的安太子,此刻竟然睁着双眼,看着眼前的黑影。

浮生公子拿下头上的黑色罩帽,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小小婴孩,在空气中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哎……好纯净的灵魂,真是可惜了。”

浮生公子伸出一只手,这只手显得极为纤弱,还带着薄薄的蕾丝手套。

他慢慢靠近安太子,孩子预感危险的直觉,让安太子手脚并用的不停挣扎晃动,小小的人儿,虽然已经有了不安的情绪,却始终都没有哭喊。

直到他胸前露出七彩神玉,安太子才停止了动作,只静静的看着来人。

“这么乖巧的孩子,本公子实在舍不得下手……”

虽然浮生公子口中这般说,但他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眼看那只纤弱的手,就要碰触到孩子的身体。

突然,七彩光芒大盛。

浮生公子立刻用手挡住了自己脆弱的双眼,但还是晚了,他觉得双眼刺疼,细长的凤目便再也睁不开了。

“混蛋……”

浮生公子汇聚黑暗之力,一掌打向婴儿床的方向,却被七彩神光反弹了回来。

就在这个时候,殿门被打开,文慧皇后不放心安太子,特来查看,而身后还跟着一个掌灯的宫女。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看到眼前的情形,文慧皇后像疯了似的扑过来。

而与此同时,安太子听到自己母后的声音,居然就哇哇大哭起来,这一哭必然会引起整个皇宫的骚乱。

浮生公子见势不妙,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掌打向了文慧皇后和宫女。

两个文弱的女子,自然不能承受暗魔王的全力一击,纷纷倒地,不省人事。

而那烛火因为倒地,点燃了沙幔。

浮生公子一个掌风,助力大火疯起之后,便怪笑着离开了此处。

据说南泽皇帝花君泽和皇后伉俪情深,不知皇后死了,会不会让花君泽意志消沉。

“桀桀桀桀……”

等侍卫们来救火时,只听到了一种诡笑声,飘散而去。

“驾……”

深夜里,盛都街道上一骑飞奔,直奔昱王府而来。

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王爷,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凤仪宫大火,凤仪宫大火,皇后皇后殁了。”

正在相拥而眠的花君莫和叶清逸,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听天霹雳。

顾不得穿戴整齐,便急急忙忙,纵马进宫。

“为何凤仪殿会着火,太子殿下如何?”

“太子殿下有七彩神玉护体,没伤到分毫,可是,可是,皇后娘娘……”

那侍卫还没说完,昱王殿下的千里马,便一个箭步疾驰出去好远。

那侍卫吓的抹了把汗,赶紧跟上。

等花君莫和叶清逸到了皇宫,直奔凤仪殿。

此刻,因为救火及时,大殿整体结构倒是无碍,而殿外却一片焦黑狼藉。

花君泽静静的坐在大殿中央,怀中抱着一个焦黑的尸体,一脸呆滞。

花君莫吩咐叶清逸去正殿看望安太子。

而自己则跪倒在他皇兄身后。

“皇兄!节哀!”

以前他不明白,爱一个人可以到什么程度,只是单纯的羡慕自己的皇兄皇嫂,而如今,就算他自己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

花君莫在一堆烧焦的气味中,似乎闻见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闭上双目,开启神使,便让他真的觉察到一丝暗魔王,带着戾气的黑暗气息。

“难道是暗魔王……”

“你说什么?”

“皇兄,我在这里发现了暗魔王的气息,虽然很淡,但一定不会错。”

暗魔王的黑暗之力,来自于人心的黑暗,与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存过的暗界生灵有所不同,充满了戾气,对花君莫来说,很好辨认。

“暗魔王,你说是暗魔王?”

“对,皇兄,是暗魔王没错,没想到他这么快便找到新的载体了。”

“暗魔王,我必灭你!”

花君泽红着双眼,仰天长啸。

文慧皇后殁,举国震惊。

这才给安太子举办了满月宴席,人们在宴席上,纷纷见证了一国之主对文慧皇后的敬重和爱戴。

可才不到几天的功夫,宫中便传出噩耗,说是文慧皇后殁了,这……怎么能让人信服。

南泽皇帝花君泽,为文慧皇后举办了隆重的葬礼,直到出殡那日,人们才相信,他们端庄慈爱的**,真的与世长辞了。

出殡当日,从皇宫到皇陵的路上,曾经受过皇后恩惠的百姓,跪了一路,纷纷哀悼不已。

皇帝陛下亲自抱着安太子,一路相送。

平日里十分乖巧的安太子,似乎也感受到了悲痛哀伤的氛围,不停的大哭,伸着小手挥舞,似乎在寻找自己的母后。

人们看到这样的场景,无不落泪,还有什么比幼年丧母,还能勾起众人的同情心。

“安儿乖,不哭,娘亲累了,要休息,我们送她去休息,可好,安儿乖,不要在哭了。”

可是小孩子哪里懂得大人话中的含义。

安太子自顾自的哭惊天动地,就连平日里他最喜欢的乳品,也不见吃上一口。

花君莫和叶清逸,跟在花君泽身后。

见自家皇兄,哄着襁褓中婴孩,用抖动肩膀的动作,强忍着眼泪,忍不过了便直接用明黄的衣袖抹上两把。

花君莫红了眼,心中难过至极,想要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而叶清逸,早已泪流满面,却只能咬唇生生忍着,生怕自己的情绪会再次加深周围人的哀痛。

花君莫见叶清逸这般强忍着,便将她环抱在胸前。

“逸儿,想哭就哭出来吧!”

听着花君莫铿锵有力的心跳,叶清逸再也抑制不住,呜咽之声从压抑中挣脱,一发而不可收。

等葬礼结束,花君泽、花君莫、梅落云、沐谦、叶清逸、叶晨婉一众人,再次聚在皇宫密室。

“暗魔王此次卷土重来,一开始便杀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大家要小心。”

“昱王殿下说的对,我们要保存实力,所有人都不能再有任何闪失。特别是清儿,本太子不日将随大祭司回国,就不能保护你了,你自己要小心。”

“你……你要回国!”

“对,目前,大战在即,本太子要回国,和大祭司一起,说服我的母皇,才能真正让两国的结盟,落在实处。”

……

听说梅落云要走,众人一阵静默,分别总是让人心中不快。

167 红罗帐暖玉生烟

走在两人后面的小黑。

看着眼前的摆设和装饰,不禁潸然泪下。

这里完全是一副喜堂的模样,外面的大堂摆着桌案,那大红的喜堂和没有开封的红烛,象征着一万年前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恋。

而穿过层层叠叠的红色纱帐,里间则是一处雕刻着龙凤的紫金木大床,床上大红的锦被华丽簇新……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若水为自己和人皇预备的洞房。

只是,一万年,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

“逸儿,逸儿……”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小黑,被某王惊慌的呼叫声惊醒。

小黑立刻抹了把眼泪,来到温泉池。

“可还有别的止痛之法?”

花君莫紧紧抱着叶清逸,却见她此刻已经疼的昏死过去,而浑身还在抽搐。

“这……”

“快说,这螭龙主男女情爱的和谐,据说,在螭龙的庇佑下,男女双修不但可以增进修为,还能让人忘记烦忧,忘记痛苦,不如,不如……”你们可以试试。

小黑还没说完,突然迎面刮来一阵风,将它直接摔出了结界。

“喂,混蛋,我还没说完呢……”

可是此刻,它已经在结界外了,里面的情况完全看不清也同不见。

不过,它好像也不需要看的真切,听得清楚,不然估计这张老脸都要羞红了。

这般想来,小黑想开了,便独自找了其它温泉,自己享受去了,心里还默默的想着,温泉是个好地方,下次一定要带着粉耳来。

温泉中,花君莫褪尽了叶清逸的衣衫,吻上了她滚烫的身体,抚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直到昏死的人儿不再疼的抽搐,才慢慢进入她的身体,温柔备至。

叶清逸一声嘤咛,身体的某种刺激,将浑身断裂似得疼痛冲淡了一些。

随着时间流逝,叶清逸脑子一片眩晕,她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安抚自己的疼痛,她下意识的迎合着这股力量,将自己紧紧贴了上去。

感受到叶清逸的反应,花君莫心头一动,爱得更加深切,恨不得将叶清逸揉进自己的体内,剧烈的运动,让温泉中荡起一波波水浪。

良久,叶清逸才慢慢苏醒,而此刻,花君莫已经抱着叶清逸,回到了满是红罗纱帐的大床上。

“这是哪里?”

满眼的红色,喜庆的红色,像是洞房才有的颜色。

继续耕耘的花君莫,扳过叶清逸的头,幽幽的说道:“逸儿,不要乱动,也不要乱看,专心一点……”

叶清逸这才一个激灵,发现此刻他们的状态。

两人全身的衣裙一件不剩,零散的扔在地上,而此刻他们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花君莫更是满眼是火的望着自己。

“说了专心点……”

“我们……”

叶清逸的话被封在花君莫热切至极的吻中,不能言语。

两人在结界中,一直呆到第二日清晨,期间,只有叶清逸累到不行,沉沉睡过去一次。

却被花君莫调侃,身子骨不行,于是,叶清逸便拿出九转化神丹,两人分别吃下一颗。

谁的不知道,未来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危险和困局,不如就乘着双修之际,将九转化神丹炼化,彼此都能放心一些。

之后,两人都有一种越战越勇的感觉,而螭龙化成的红光,也一直在他们头顶盘旋徘徊。

随着九转华化神丹在二人体内的所产生的力量,让叶清逸整个人都强健了不少,耐力也无限增加。

这让花君莫十分欣喜,再也不怕逸儿受累,怕她动不动就晕厥了。

直到第二日凌晨,在最后的胶着中,花君莫低吼着、冲刺着,随着叶清逸又一次被送到九霄之外,两人同时突破。

叶清逸周身紫红色光芒大盛,而花君莫则是纯净到没有一丝丝杂质的白色光芒,一白一紫,两道神光纠缠在一起,冲破结界,直冲云端。

在空中形成一股强大爆发力,将天上原本密集的云朵,强行突破一道缺口,形成了看似一处天洞的异象。

不多时,整个盛都便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天洞才逐渐消失。

这样的异象,很难不引人瞩目。

距离最近的忘尘楼中,喝了一夜小酒的众人,纷纷集合,看着头顶上的“云洞”,一阵唏嘘。

“天呢,难道这是……”

沐谦十分激动,这很明显就是传说中有人化神的异象,而他们所有人之中,只有花君莫还差一步,就能成神。

可沐谦不敢自己心中期盼直接说出了,老人家常说,最希望的事情说出来往往就不灵了。

“没错,皇弟曾经说过,他化神之日,便是身份大白于天下之日,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花君泽没有沐谦的顾虑,望着天空中纠缠的紫白光芒,欣慰的说道。

“没想到,本太子又落了一步,不过,虽然如此,本太子的盟友如此强大,本太子也十分欣慰,恭喜南泽皇帝,恭喜昱王殿下。”

看到那两束紧紧纠缠的光芒,梅落云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只觉心口闷痛,面上略带惆怅,只能用恭喜,来掩饰自己强烈的失落感。

而叶晨婉望着那光芒,眼中亦出现了两种情绪,一种不易被察觉的嫉妒,还有另外一种强烈的兴奋。

她激动的跪地长拜,行的正规的拜神礼。

“堂主,终于,终于,等到你了。”

……

光护之墙外,一处隐秘的结界之内,两抹黑影腾空而起,正对着光护结界施法,想要内外夹击,将矗立了一万年的结界,打开一处缺口。

而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瞬间将隐身结界打破,两抹黑影从结界中掉落。

噗——

原本就受了伤的凤焰,此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而浮生公子却没有收到太大伤害,稳稳落地,阴鹜的盯着漫天快速卷动的云朵,以及遥远之处的异象。

“没想到,一万年过去了,居然有人成神了,哈哈,看来本魔王的对手,越来越强大了,真是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

凤焰看着眼前的疯子,再看看远处的天体异象,不觉皱起了眉头,敌人越来越强大,就预示着自己魔族的牺牲越大。

而此刻,整个光明大陆的人族,都沸腾了。

总有那么几个人类,博古通今,晓得这是有人化神的异象。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光明大陆历经一万年,再降神邸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快速席卷了整个大陆。

光明神殿及各国皇宫纷纷震动。

神使秦丽水望着那两束光芒,面上露出了和蔼的笑意。

“魅莲花开,灭世的转机便有化解的可能。”

……

而西沙祭祀殿内,除了祭祖等祭祀场合之外,从未出现在祭祀殿的西沙女王,看到天体异象,便直接来到了祭祀殿,直言要见大祭司。

“你终于愿意主动来见我了?”

“哼!不过是想问问这天体异常的事情罢了,你不用多想,还是做好你的大祭司吧!”

孤澈无奈的笑笑,便开始演示天象所预示的含义。

“有人化神……”

“废话,我想知道的是何人化神?是好是坏?”

“兰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急躁的性子,还是不改……”

“废话少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孤澈再次笑笑,无语,继续利用罗盘演示命理。

随着命理演示的深入,孤澈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难道不好?难道这是不详之兆?”

作为人族,已经过去数万年了,神族以至高无上的威压,将人类踩在脚底,这件事情早已被忘却。

可作为四大国的君主,这些秘传的旧闻,是他们的必修课,每个国家的皇室成员都一清二楚。

而这一万年来,整个大陆都信奉的神女若水,也就是那个被人类养大的神女,为了人类而推翻了整个神族的统治,所以才收到万民世代的敬仰。

可普通大众只记得一万年前的人神和魔族的大战,而在往上追溯,数万年的人神大战却鲜有人知晓。

所以此刻,西沙女王梅君兰才会有如此一问。

“你倒是说话啊?真是个急死人的闷葫芦。”

梅君兰焦急的瞅着孤澈,很是不解,自己年轻之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除了长相俊逸几分之外,还真是很能让人着急上火外加气短胸闷。

“莫急,就算急也无用……”

孤澈看着梅君兰,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梅君兰拿这样的孤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偷偷给自己顺了顺气。

过了良久,梅君兰终于等到孤澈演示完毕。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吗?”

孤澈无语,望着远方沉思。

“喂,你,你,你到底说不说。”

梅君兰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拧着孤澈的耳朵,将其从沉思的谪仙瞬间拉低成受气的小丈夫。

“我说,我说……”

不过就是想让梅君兰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多留一会,外加这件事情太多匪夷所思了,所以才沉默了一会,没想到就被“欺负”了。

一副表情委屈的孤澈,看向梅君兰。

慢慢恢复了大祭司的一本正经。

“启禀女王殿下,天体异象显示是吉兆,不过……”

“是吉兆啊,那就好了,不过,不过什么?”

168 看,王妃在飞

“不过本祭祀刚刚演算了一番整个光明大陆的运势,却是凶兆,还是最不好的那种凶兆。”

“何解?”

“紫光和白光交缠,云体上有璃龙的气息,而白光纯净无暇,说明有人化神成功。”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说些又用的。”梅君兰有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这最大的凶兆,便是整个光明大陆力量浮动,光护结界必将坍塌,人族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灭世之灾。”

“你说什么?”

这的确是个惊世骇俗的语言,可西沙大祭司的语言,十有八九都会成真。

西沙女皇有些不可置信,眼神迷惑的看着孤澈。

“你是说,我们人族将会面临灭顶之灾,会生灵涂炭,会……”

“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梅君兰跌坐在椅子上。

“不过,还有一线转机……”

孤澈说完,再次目不转睛的看向远处的天体异象,眼神深邃,这个转机是什么,不言而喻。

……

忘尘楼的核心温泉内。

终于尝试到满足感的花君莫,拥着叶清逸,躺在红罗帐内。

“逸儿,你可还好?”

“嗯,这一夜竟未觉的困乏,而且全身犹如脱胎换骨般的清爽恣意。”

“这就对了,你在若水神墓中,将魅莲之种根植体内,将体内的所有浊气排出,便是脱胎,如今,有了璃龙的助力,又有了九转化神丹,算是换骨成功。”

“没想到,终有一日,我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也会有这样的奇遇。”

“呵呵,这是逸儿你的造化,也是本王的造化,如果上天没有将你送到这异世,我们便无法相遇……”

两人相视一笑,抱的更加紧密。

“不如,让本王探探你体内的魅莲之种。”

叶清逸点头,花君莫便以神识的形态,进入她的丹田虚空。

原本混沌的丹田虚空,不但恢复了一片清明,居然还生出了一望无际的一片莲荷,连天碧色中,朵朵奇美的莲荷含苞待放。

莲池最中心,一株高于所有的紫红色荷苞矗立而起。

花君莫的神识,便落在这与众不同的荷苞之上。

却见那荷苞之内,一股强大到可怕的力量,盘踞其中。

而荷苞之内,那个原本模糊不清的人影,此刻居然十分清晰,似是与荷苞融成了一体,只等待花开,这股力量便能破茧而生。

和逸儿一样的脸,一样的眉毛,一样的唇……

花君莫的手,轻轻抚上那张脸庞。

“若水……”

只是没想到那双眼睛却突然睁开了。

花君莫的神识,没有防备,不自觉的收起手,后退了一步。

花君莫抚了抚自己疼痛的头,没想到人皇居然在自己体内,放了一丝他的神识。

“你不是逸儿,你,是若水的传承?”

那双眼睛虽然睁开了,却毫无光彩,毫无神情。

“你终于化神成功了,恭喜!放心,我是若水传承,但我也是这具身体的一部分,我会助力她修神,永远不会伤害她,除非必要!”

“除非什么必要?”

“灭世之劫!”

“能够引起灭世之劫的噬光兽已经被本王永久封印,还能有什么灭世之劫?”

“一切都是天机,你只要记住,只要你们永远不要放弃彼此,就还会有一线生机!”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说完,花君莫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啊……”

花君莫捂着头清醒过来。

“君莫,你没事吧。”

花君莫回过神来,发现还是那个红罗帐,怀中的人儿依然娇软。

“没事,没想到人皇竟然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放在本王体内,如今那缕神识,应该已经在你体内,不过他应该不会有任何恶意。反而,危机时刻,还有可能会护着你。”

“哦……,那我的魅莲之种呢?”

“呵呵,与逸儿一样,含苞待放,娇艳无比!”

花君莫说着将叶清逸拉近了自己,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叶清逸知道花君莫在打趣,脸上微红,不过听到魅莲之种不但发芽,还在一夜之间长出了花苞,不禁十分期待自己的神力了。

两人又温存了一番,花君莫才拉着叶清逸走出了温泉结界。

花君莫让叶清逸试着运气,然后将光之力汇聚到双脚,然后再提起,叶清逸便奇迹般的飞上了天空。

“哇!君莫!我,我会飞了……”

看着如小孩子般开心的叶清逸,花君莫嘴角露出了笑容。

就这般联系了数次之后,花君莫便带着叶清逸,飞向高空,盛都美景一览无余。

等他们飞跃了一圈,回到起点,才看到等待他们的众人。

迎接两人的除了某鼠,还有花君泽、梅落云、叶晨婉等一众人。

当某鼠看到花君莫和叶清逸,不禁被两人的神仙姿容深深吸引。

花君莫更加沉静俊美,昨日的黑色劲装早就换成了一身飘逸的白衣,而泛着蓝紫色光芒的长发并未挽起,散落在身后,无风自起,原本麦黑色的肤质,因为化神成功而越发白亮透明,完全像换了个人,不,换了一种气质。

一种神邸般的风**树、高高在上的清冷气质。

“君莫,没想到,你化神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这白衣从未见你穿过,可却也从未见有哪种颜色这般适合现在的你。”

沐谦激动的上前,上上下下将花君莫打量了几番。

一旁的叶晨婉,则直接跪拜,眼神一步也离不开那一抹颀长的白影。

而叶清逸,此刻也是一身白衣,云彩般飘逸的长袖和无风自起的飞扬裙摆,让她如仙女下凡般惹人瞩目,又如雪裹琼苞般晶莹剔透,直接将一身白衣的叶晨婉碾压。

“清儿,果然不负我给你起的名字,果真是清丽绝尘,看来,你的魅莲之种已经发芽了吧?”

“呵呵,是的,魅莲已经在我的虚空生根,而且已经结出一朵荷苞了,君莫说只要再修炼便能开花,到时候,我说不定也能化神了。”

叶清逸欣喜的憧憬着未来,一脸的喜色,不过想起今日的分离,又有些难过。

“清儿,怎么了?”

“大家今日便要各分东西,我和君莫夫妻也会天各一方,想来大家相识一场,突然要分开,还真是很舍不得。”

“呵呵,原来是这件事啊,那有什么!本太子回国想母皇和师傅交代清楚之后,便会去光明学院陪着你,到时候,任是谁,也不要将我和清儿分开。”

梅落云说的大声,眼神瞟向一边的花君莫。

花君莫此刻被花君泽、沐谦,还有叶晨婉等人团团围住问话,一时半会儿不好到叶清逸身边。

可他却时刻注意着叶清逸这边的动静,冷眼瞧着梅落云和自己的王妃搭讪套近乎。

“从即日起,本王准备恢复自己光明神山护法堂堂主的身份,这件事情,还望皇兄能昭告天下。”

“君莫,我的皇弟,你放心去吧。”

“还有,皇兄,今后我若不在南泽,沐谦便是皇兄的左膀右臂。”

“嗯!”花君泽眼中神情坚定,看来杀死暗魔王,为自己的爱妻报仇,也已经成为这个人间帝王心中的执念。

“今日,本王带着王妃在盛都上空出现,此刻,那些民众必然已经知道今日这天体异象是何故引起,如今将化神之事昭告天下,也算是给这件事情一个解释。”

花君莫看着花君泽说完,又转头看向沐谦。

“沐谦,今日本王便会和晨婉一起,前往秦神使所说的结界薄弱之地,至于王妃,就由你送出南泽,本王会让幻梦和小黑跟着王妃,再加上沐一和沐十二,以及璃龙的保护,相信王妃在光明学院,定能安全无虞。本王此次任务完成之后,便会回到神山,到时候,本王会亲自教授王妃所有的术法。”

这番话,沐谦知道,花君莫不但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一旁的叶清逸听的。

只不过,新婚离别,总是万般不舍,有些话当面说来,只会增加分别的痛楚。

叶清逸听到花君莫的话,眼中蓄满了泪水,强忍着冲过去抱住他的冲动,转过身不敢面对他,深怕自己忍不住跟了去。

可她知道,此行是与暗魔王和整个魔界的正面冲突,必然十分危险,自己跟着去了,只能成为累赘,掣肘花君莫。

而且,相比去光明学院,叶清逸更有兴趣,据说那里有全光明大陆最厉害的修神老师和术法教练。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不给心爱的人添麻烦,才能成为花君莫的助力。

“落云,你知道呢?听说光明学院有极为高深的术法典籍,还有整个光明大陆最厉害的术法师傅,本王妃最期待这次行程了,一定能在学院学有所成,你就等着,看本王妃如何一飞冲天吧!”

梅落云突然见叶清逸和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不由的喜上眉梢。

可转头瞥见花君莫望向这边的眼神,那浓浓的不舍和眷恋藏不藏不住,便什么都明白了,叶清逸那里是和自己说,分明是对花君莫说的。

“哎,清儿,只要你开心就好。既然已经决定了,不如,就和本太子同行一段,也让本太子送送清儿。”

梅落云说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叶清逸狠了狠心,只转头看了一眼花君莫,便跟着梅落云快速消失在众人眼中。

也只有梅落云看到了,叶清逸转身的一瞬间,决堤而出的泪水。

169 光护结界危急

“王爷,王爷……王爷,王妃已经走远了,皇上问,您是回王府还是皇宫!”

沐谦的话,将怔愣望向某个方向的花君莫唤醒了。

“哦,回皇宫吧!王府里的事情有你在,我倒是放心,我回宫陪陪皇兄,收拾行装,便可以出发了。”

随后,花君莫便和叶晨婉一起离开了。

只剩下沐谦一人站在温泉边上,仰头看向苍天,尽量不让这里的潮湿,感染到自己的心绪。

花君莫与皇兄道别之后,又去看望了自己的皇侄,才和叶晨婉一起上路。

而沐谦顶着红红的双目,将叶清逸和梅落云一行人也送出了南泽。

看着大家安然的各奔东西,沐谦长吁了一口气。

“哼!以后盛都便是小爷的了,没有小爷的吩咐和同意,任何人不得随意造次……”

沐谦说着说着,便不说了,转身回盛都。

对于沐谦来说,盛都还是那个盛都,只是没了花君莫,没有叶清逸,总感觉偌大的盛都,空虚的紧。

直到半夜,叶清逸正在闭目修炼,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马车一重。

她便落入了某王的怀中之中。

“王……”

“嘘……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来看你。”

“真的是你!”

“是我!”

叶清逸扑进花君莫的怀中,紧紧抱着他,不愿撒手。

“我们一路向西,再向北,而你这一路是向东,再向北。如此背道而驰,王爷……”

“不要说话,让本王好好抱抱你。”

叶清逸不说话,两人沉默的抱着对方,许久。

“逸儿,听着,本王向着耀珠发誓,此次是本王和逸儿最后一次分别,以后,无论逸儿在哪,本王就在哪里。”

“嗯……”

叶清逸知道,花君莫此次前来,定然不易,十分珍惜这一刻的温馨。

“逸儿,本王必须要走了,这次情况危急,本王不能确定多久才能回到光明神山,但是你要相信,本王一定会回来,逸儿,等我。”

花君莫的身影在叶清逸的怀中渐渐消失,直到完全消散。

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叶清逸有些迷糊,不知道刚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可是,就在花君莫刚才坐着的地方,一面罗盘摆在那里。

叶清逸拿起罗盘,轻触上面的按钮,便有声音传来。

“逸儿,等我!”

就这短短的四个字,让叶清逸潸然泪下。

而另一边,化神之后的花君莫发现,自己的神识居然可以现身千里之外,不过十分耗费神力而已。

这个发现让他十分欣喜,当下便决定去见见自己的逸儿,就算一个瞬间,也好。

于是,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想到叶清逸的样子,花君莫唇角勾起微笑。

“堂主,秦神使罗盘传信,光护结界被撕裂可能就在明日,望我们能快速赶到。

“好,那边弃了马车,骑马前行。”

两人双骑,一前一后,驰骋在广阔的天地间。

叶晨婉抬头,便能看见白衣飘渺的身影,距离自己这么近,可却又那般远,她只能扬起马鞭,奋力的追上去。

等二人到达光护结界的薄弱处,秦丽水和光明神殿的几个长老,都已经在此处了。

原本如墙面一般厚实的光护结界,此次犹如一层透薄的琉璃,无数黑暗之力从这些薄弱处渗出,侵蚀着光明之力。

让这一区域内所有生物都黯淡虚弱,动物尸体遍地都是。

“参见护法堂,堂主大人。”

众人正要下跪,被花君莫拦下。

“不必多礼,我们虽然都是初次相见,却并非初次相识,既然如此,一切虚礼皆可免除。”

等众人都起来,花君莫才来到秦丽水身侧,向她见礼。

当然这里的人之中,护法堂堂主和议事堂神使地位平等,两人平辈见礼,也算十分合理。

“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昱王殿下,逸儿的夫君,果真人如其名,谦谦君子风范,濯濯帝王之姿。”

“神使谬赞,神使是怎么知道内子的?”

花君莫可以肯定自己与眼前之人,绝对是初次相见,那么叶清逸便更不认识她了。

却见眼前之人,沉稳中透着大气,浑身修为虽然不见有所高深,那份从容却不能让人小觑。

“还是先解决这里的问题,时机到了,你自会知道。”

“嗯,一切以神使的命令为准。这里的情况如何”

“这处结界应当是当年神女制作光护墙之时的闭合之处,所以相比较别处,本就隐藏着裂痕,如今,暗魔王和魔尊联手,集中力量针对此处,才会导致大家现在看到的结果。”

“我们可以用光之力,尽快将这里修复。”

花君莫看到遍地的动物尸骨,皱着眉头说道。

“堂主说的是,如果再拖延下去,让他们突破光护结界,到哪个时候,遍地的尸骨可就不单单是动物的那么简单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

一旁的叶晨婉,焦急的说道,一副赴死的模样。

“呵呵,修复这些损伤之处倒是不难,难得是将这里原有的隐藏裂痕全部修复,才难。”

“这裂痕既然从村一万年了,说明当时就连神女也无可奈何,我们这些人……”

议事堂大长老出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无碍,神女无可奈何,是因为她将自己大部分神力都消耗在战争中了,而此刻,我们这里不是又有一名神邸了吗!”

大家纷纷惊讶的看向花君莫,心想,这般年纪轻轻的男子,便是昨日刚刚化神成功之人,也是光明大陆目前唯一的神邸,便又起了几分敬意。

“如果堂主能够全力一试,说不定这缝隙便能修补妥当。”

“既然如此,本堂主定当一试。”

“堂主爽快,不过,如果不能完全修复也不必太过勉强,毕竟这裂痕已经存在上万年了。”

“嗯……”

花君莫点头同意,便开始全力尝试。

他腾空而起,全身上下纯净的白光大盛,就连垂顺的发丝,此刻都一丝不苟的飞扬轻起,俊逸的面容上,满是冷漠和杀气。

世间竟有这般冷漠谪仙般的存在,众人一时间均看呆了眼。

只有秦丽水,勾起嘴角,满意的笑了笑。

“本堂主先将所有泄露黑暗之力的漏洞补齐,然后找到隐藏的缝隙,之后,还需仰仗所有人的力量,才能将这些缝隙弥补。”

“好,成败在此一举,还请大家全力以赴。”

“是!”

花君莫和秦丽水发话,所有人均一脸坚毅的回应。

花君莫伸出修长的手指,一连串符印便在他的指间环绕,很快那些符印连接成一片符咒,在花君莫念念有词中,飞向所有的漏洞。

瞬间,那些致使此处尸横遍野的罪魁祸首——黑暗之力的源泉,全部被封死。

……

极远处的一处山崖之上。

“喂,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徒劳,我们终究不是神的对手。”

“你急什么,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晓得结局会如何!”

“你什么意思?”

“本魔王自有妙计,你只要执行便是。”

“你……”

凤焰气结的看着眼前的浮生公子,却似乎从他黑洞似得眼睛中,总能看到令人生厌的灵魂。

“想要让暗界重获光明,你必须要听本魔王的,你想想,从一万年前到现在,本魔王承诺过你的事情,有哪一件没有做到,嗯?”

凤焰果真便在暗魔王的引导下,想了一想,的确,这暗魔王虽然狡猾和恶心,对他却从未失言。

暂且,先信上他一回。而且,以目前自己朝不保夕的处境,也实在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放心,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个饵,真正的破解还在别处,呵呵。”

凤焰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原来他果真没有欺骗自己,如果说这里是饵,那按照现在结界的破损程度,就算有神邸在此处,也需要个把月才能修护完整。

一个月的时间,在没有任何力量阻止的前提下,从新在别的薄弱环节打开一处缺口,似乎时间还挺充裕。

当然,不光是凭借单纯的魔力,而是要依靠秘密武器,才能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从另外一处破开结界。

这般想来,凤焰便又信了暗魔王几分。

两个黑影说完,凤焰便被暗魔王派去了一处结界,而浮生公子,也就是暗魔王,则一路向光明神山方向而去。

再看花君莫这边。

“这里的结界损坏非常厉害,不但需要强大的光之力,还需要一定时间,还有,寻找隐藏的裂缝,也是一项极为艰巨的任务,在这期间,我们不能中断,一旦中断,必将前功尽弃,还有可能受到魔力侵扰而走火入魔。”

“堂主说的极是,不知诸位可有任何问题,现在退出,还为时不晚。”

花君莫和秦丽水的话说完,大家互相看了看,居然没有一人退出。

“那好,我们便开始吧!”

所有漏洞已经修补完,可漏洞之内的结界却伤痕累累,花君莫他们的接下来的任务,便是用自己的光之力,修复这些结界上的“伤痕”。

十天过去了,所有伤痕修复完成。

大家终于轻松的舒了一口气。

170 光明学院的登徒子

花君莫则立刻开始寻找裂缝,就连叶晨婉递到嘴边的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因为他的心中隐隐不安,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同命血契的命理契合和感应,一定是有某种潜在的危险。

不然,他的心不至于如此不安。

可是,如今自己显然要被困在这里月余的时间,如果隐藏的裂缝不被修复,他们这十日的功夫都将白费,黑暗之力照样会冲破结界,到达光明大陆。

他也只能在喘息的瞬间,拿起传音罗盘,提醒叶清逸注意隐藏的危险。

……

光明学院。

叶清逸一行人日夜兼程,虽然拿着花君莫的举荐信,顺利的进了学院的大门,却还是收到了接待者的冷嘲热讽。

“又是一名推荐的?”

“被推荐学子一名,还不速速领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得嘞,这就去,您几位,随在下走吧!”

侍者的态度恶劣,却并没有打消众人想要进学院的心。

那侍者将他们领到一处小屋,便转身离开了。

接待他们的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自称吾启院长。

不过看他的样子,满身珠玉金银,虽然十分富贵,却一点儿不整洁,胡子拉碴,甚至邋遢。

“这真的是护法堂堂主的亲笔信?”

“如假包换!”

绿茵没好气的直接回了一句,便挡在了自家小姐前面。

而沐一则警觉的看着这个“猥琐”老头,因为吾企院长总是拿自己的一对小眼睛,在叶清逸身上瞄来瞄去。

沐一作为护卫,受王爷所托,要保护叶清逸安全,虽然这一路上,王妃修炼成果惊人,已经到了化神境初期,与自己不相上下,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

“可有人证,物证……”

“你个糟老头,我家王妃是来学习术法,都说了我家王爷就是护法堂堂主,可逆居然不信,你这是……”

“绿茵!”

叶清逸知道绿茵的性子过于急躁,在相府倒也罢了,在这里难免生出事端,便急忙阻止了绿茵,将人往沐一身后塞去。

“院长大人,我的婢女不懂事,您不要见怪,护法堂堂主的确是我夫君,您看这璃龙玉戒。”

那邋遢老头子,一听到璃龙玉戒四个字,便立马双目放光,一个瞬移过来,死死拉住了叶清逸的手腕。

沐一和绿茵想要阻拦,却被吾企一个扬手就定格在一处,不得动弹。

而沐十二看到不得不出手了,便一个飞身过来,也瞬间被吾企老头定住了,还从半空直接摔了下来,由于挎着腿,直接摔到了某处。

“喔……哦……”

沐十二终于体会了一把沐一当初被绿茵提裆的痛楚。

众人只见那邋遢老头儿,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璃龙,然后笑了。

这回总算有了一丝为人师长的味道了。

吾企捻着自己没有几根的胡须,慈爱的说道:“堂主在信中吩咐,除了这个伺候的小丫鬟,你,你,还有你……”

吾企分别指着沐一、沐十二和叶清逸继续说道:“均可以按照学院的规定,选择自己喜欢的老师,本院长就很不错哦,不知这位学子,你擅长什么术法啊?”

叶清逸对这名阴阳怪气的院长的态度转变,感到迷茫和不适应。

看着他此刻和蔼可亲的望着自己,满脸的期待之情,心想,他不会是想让自己做他的徒弟吧?!

叶清逸看看沐一,沐一赶紧摇头,要是让王爷知道自己王妃每日跟着一个色眯眯的老头子,还不得打断他的腿啊。

叶清逸望向绿茵,绿茵也拼命的摇了摇头,她已经将这个院长得罪了,小姐以后跟着他学习术法,定然会为难她们。

叶清逸再看向沐十二,却见沐十二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那糟老头,满脸疼的扭曲,恨不得上前咬人。

正在叶清逸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门外传来一声妩媚而又嘹亮的笑声。

“哈哈哈,吾企院长,听说学院来了几位天仙儿似的学子,本公子特地来看看……”

话还没说完,便打门外进来一个黑衣的高挑公子。

“哎呦,怎么,他们得罪您了,怎么这般姿态?”

那邋遢老头儿一听到声音,便变了脸色,一副十分威严的模样出现在浮生公子面前。

“浮生公子啊!本院长让你彻查学子失踪之事,你还没给本院长一个交代呢,如今急匆匆跑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呵呵,那还不是因为最近每个老师手下都有学子失踪,特别是本公子,现在手下可连一个学子都没有了,查案子又不是长项,正愁呢?”

那黑衣公子说完这些,便慢慢转过身来。

“哇,好妖媚倾城的一张脸啊!”

当叶清逸看到浮生公子的那一刻,心中十分诚实的赞赏了一句,没想到今日居然能见到四大公子之一的浮生公子,如此算算,四大公子她都已经见过面了。

“好绝色的女子,难道你就是那个被举荐而来的学子?”

“正是!”

叶清逸不卑不亢的回望着浮生公子,四目相交的一刻,叶清逸似乎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有些熟悉的情愫,但很快便又隐没了。

“我们……认识吗?”

这话问的浮生公子心惊,他不过抑制不住这具灵魂的人性,刚刚,也就在一瞬间,流露出一丝关爱来,没想到便被叶清逸逮个正着。

“呵呵,如果说认识,那也许便是前世的因,今生的果,才能让在下见识到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这话一出,沐一一个眼刀子飞了过来,心想,这光明学院名声显赫,在世人心目中,也算是纯洁高尚的存在,谁想到这里尽是些……沐一想了半天,没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说“登徒子”为时尚早,人家也只是多看了他们王妃几眼。

再说,就叶清逸这副容貌,不管放在哪里,估计都是人群的焦点。

沐一这般想着,便觉得王爷交给自己的任务,突然好重,似千斤重担,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浮生公子这话说的虽然轻佻了些,却也并未有任何越矩的举动,而且彬彬有礼,十分谦和,就连刚才的媚态也全部收了起来。

“嗯……自然是有缘的,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遇到,却不知二位师长口中所说的规矩是什么?”

“这位学子可能有所不知,光明学院分为三个院子,一等学院,专门招手品学兼优、资质上等的学子,由孤傲做院长;而二等学院接收资质尚可,潜力极大的学子,由本人作为院长;至于这三等学院吗?”

浮生公子看向那邋遢的老头,言外之意,这里便是三等学院,而那院长想必便是眼前这个老头子。

“三等学院怎么了,我的徒儿们非富即贵,不是皇子便是公主,都是人中龙凤,我们才不和你们比,哼!”

浮生公子笑着摇了摇头,看起来似乎十分无奈。

“要怎么才能进一等学院?”

“呵呵,小王妃殿下,那一等学院岂是像你们这样养尊处优的人物,能够进去的,那是需要考试才能进去的,您就别闹了。”

“你这个老头子是什么意思,门缝里看人别把人看扁了,哼!”

叶清逸还没说什么,绿茵小丫头不干了,她家小姐厉害着呢,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女子。

“绿茵说的对,不考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水准?”

“我们也要考核!”

沐一和沐十二赶紧紧跟王妃说道。

“呵呵,不是不让你们考,你看你们这身份金贵得很,万一考砸了,到后来还是被分配到三等学院,不是很没面子吗,不如就直接到我这报名,我给你们开后门,直接收了你们做关门弟子,如何啊?”

“不行!”

这回,三个人异口同声。

“你们,你们……”

那个老头见自己已经如此低身下气了,谁知这三个小辈还如此顽固,于是,便恼火起来了。

“哼!你们要是考核成绩差,再被分配到第三学院,就别怪我老头不给你们面子了,再说,如果考核不过,就无缘进入光明学院,到时候丢人的是你们自己,可别不知好歹。”

虽然已经知道,考核可能被淘汰,但三人还是一致决定考核,所以,他们也不打算再理会这个糟老头。

叶清逸看向浮生公子,问道:“您既然是第二学院的院长,那么可否告诉我们,要如何参加考核?”

“这个,其实我也觉得你们三个的资质还不错,其实可以直接到二院来,本公子十分欢迎。”

浮生公子虽然不再轻佻,可他看向叶清逸的眼神,总是让沐一觉得不舒服,从而让他觉得,这样妩媚英俊的公子,似乎比那个糟老头更有危险。

“不行!”

这回,叶清逸和沐一同时开口。

“我觉得也不太好,还是参加考核比较好,而且我们三个必须在一处,不然……”怎么保护王妃呢?

沐一向沐十二投去了赞赏的眼神,这家伙终于开窍了。

“我觉得沐十二说得对,王妃,我们必须在一处,不然属下难以向王爷交代。”

“嗯……”

叶清逸思考了片刻,她自己身份特殊,如果真的出事,还会因为血契之故,连累花君莫。

171 测试场风波

“沐一说的对,我们从一处来,必然要同去一处,这是最基本的条件了。”

“哎,这就对了,所以本公子也说了,欢迎你们三个一起加入二院。”

“不行!”

又不行,这回四个人异口同声,且各有心思。

叶清逸和沐十二想到了一块儿,觉得还是考核一下比较公平。

而绿茵看着眼前的浮生公子就觉得不舒服,自然不愿意。

至于沐一,还是觉得自家王妃最好远离那些帅、酷、俊、美,比较安全。

“啊……那便参加考核吧!本公子也不会为难你们,如果你们考核之后,决定还是来二院,打声招呼便可,呵呵!”

浮生公子面带微笑,并没有特意为难四人,倒是让叶清逸生出些好感来,最起码比着那个糟老头,要顺眼一些。

……

既然决定了要考核,三人便来到考核地点,然后商量了一番。

“今日,我们才到,一拿出王爷的书信,便被那些侍者送到了三院,这说明,光明学院也是个靠本事吃饭的地方。”

“就是,王妃,那些人狗眼看人低,还以为咱们不过是走后门进来的?”

“难道咱们不是吗?”

“嗯……”

叶清逸一句话,剩下的几人瞬间无语,他们的确是走后门进来的,无可厚非。

“不过,我们与那些三院的人也不相同,我们要凭自己的本事,在光明学院立足,首先,就必须忘记了我们之前的身份。”

“王妃说的对!”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再称呼我王妃,至于举荐信的事情,也别老挂在嘴边,从今日开始,我们就和所有前来考核的学子一般,从最基础最普通的学子开始做起,我就不信,就凭我们几人,闯不出一番天地。”

“王妃,哦,不,小姐,您说的太好了。”

绿茵两眼放光的看向叶清逸。

“以后,不准叫我王妃,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叫我清逸,不愿意的话,便称呼我叶小姐,都行。”

“属下遵命!”

沐一和沐十二作揖行礼,表示赞同。

“还有,既然我们是一个团队,一个整体,那么,以后这些礼节便也都免了吧,省的在这里落人话柄。”

叶清逸说着,看着周边那些探头探脑的各色人等,想来这些人和他们一样,也是来参加考核的,总体数数也有两三百人之多。

“没想到前来考核的人这么多。”

“是啊,这光明学院就是牛,每天这么多人来,也不知道能收几个?”

“据说,光明学院的学子都是万一挑一,虽然每日都有数百名前来考核的学子,不过一年之内,也不过二三十人能收到各院院长的青睐。”

……

听着大家的讨论,叶清逸才有些明白,原来光明学院这般难进,也明白了花君莫直接举荐的原因了。

不过,王爷也太小瞧他们三个了吧,怎么就觉得他们三个一定考核不过呢?

叶清逸心中气闷,发誓一定要全力以赴,不给花君莫丢脸。

“今日的考核开始,首先是测试你们每个人的虚空和生命之种,请大家跟我来。”

众人来到一处测试场中,只见两块晶石矗立在两侧,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摆放着纸笔的桌子,应该是登基测试结果的。

“请大家排好两队,左边的蓝色晶石,名为虚空之石,只要大家将手放在晶石上,晶石便会依据不同虚空大小显示不同的颜色,虚空越大,所储存的力量越丰富,蓝色便会越深沉;而右边这块白色晶石,名为修神之石,大家将手放在上面,便会显示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以测试每个人不同的光之力属性和修神的级别。”

那侍者说完,便和另外一个侍者坐在了桌前,拿起笔来。

“请大家开始吧,先报上姓名,然后将手放在测试石上。”

排在前面几人已经开始测试,而叶清逸等排在最后。

“小姐,这光明学院没人了吗?这么多人测试,居然就派了两人前来。小姐路上快马加鞭的也有四五日了,还没来得急休息呢。”

绿茵看着长长的队伍,有些皱眉。

“呵呵,无事,今日我们第一天到光明学院,见识一下这里的风气也没有坏处。”

“对,绿茵,就听小姐的,我们都不累,你放心吧,不过你要是觉得累,可以在一旁休息。”

沐一关心的看向绿茵苍白的小脸,笑着说道。

他们几人都有一定的修神功底,而绿茵这个丫头不过一个平凡小女子,却也不喊累的陪着他们赶了几日路,想来也是累坏了。

“哼!谁关心你累不累啊!我只关心我们家小姐,讨厌!”

绿茵一抬脚,想要吓唬一番沐一,谁知沐一条件反射性的捂住了自己的分身。

这下尴尬了,这个动作,瞬间让几人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皇宫中的糗事。

绿茵和沐一瞬间红了脸,而沐十二则一脸愤愤不平的挡在了沐一前面。

“怎么,上次你踢到沐一,害他好多天不能下床,到现在还又肿又红没好呢,你这个不知羞的,又想来踢他?”

沐十二的话,再联想沐一的动作,还有绿茵难堪的窘态,瞬间让叶清逸明了前些日子发生了什么?!

看来自家这个不省心的小妮子,踢到了沐一的关键位置,叶清逸想到这茬,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绿茵,你也太女汉子了……哈哈。”

绿茵想来,这女汉子应该是小姐嫌她太过粗鲁了,不禁低声说:“小姐,人家也不是故意的,是这个登徒子,他先亲了人家。”

绿茵一脸悲愤的控诉,让沐一也哄着脸低下了头。

“啊?!你们发展的这么快!本小姐都没有察觉。”

“小姐……”

沐一和绿茵,异口同声的看向叶清逸。

“哦,我知道,好了好了,既然这件事情有因有果的,就算扯平了,以后你们不许再提了。”

“是!”

两人终是不再言语,不过绿茵的眼神可没放过沐一和沐十二,时不时瞪上两人一眼,以发泄自己的不平。

虽然考核的人很多,但过程也极快,眼看着便要轮到叶清逸他们了。

“今天真倒霉,没想到这么多人,一个考核通过的也没有。”

“就是,据说光明学院收徒严谨,日日都如此,也算正常,哎……”

“眼看着这测试马上就结束了,看来今日也没什么戏了。”

……

“那可未必!”

众人正在议论纷纷,却听到一声清亮妩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雌雄莫辨,却异常的好听,一时间引的现场所有男子侧目,所有女子瞩目。

只见一个比声音更加妩媚妖娆的身影从人群后,缓缓走来。

这人正是浮生公子——唐九。

那两名还在认真登记的侍者,见是二院的院长大驾光临,均有些诧异。

两人连忙起身,满脸恭敬的对着来人行了个大礼。

“小的见过浮生公子,不知公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公子见谅。”

众人一惊,原来眼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浮生公子,那边也是这第二学院的院长,众人很少见到这般人物,纷纷行礼作揖。

“呵呵,好说好说,都免礼吧!”

“不知公子驾到,所为何事,小的们愿意为您鞍前马后。”

这两个刚刚还对众位考核的学子不屑一顾,此刻却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十分献媚讨好。

足见这浮生公子在光明学院的地位。

“也没什么?不过是想来看看,有没有愿意跟随本公子的学子。”

此话一出,场面一片喧哗。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有大胆的几人,早早便跪了上去,满脸期待的祈求浮生公子收他们为徒。

“哈哈,你们就别做梦了,想做浮生公子的徒弟,你们还不够资格?”

又是一个突兀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似乎还加了几分神力,这声音不大,却钻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等这声音的主人,从人群后面走来,差点晃话众人的眼。

叶清逸眯了眯眼睛,之前见到这个糟老头子在光线昏暗的室内,倒不觉得他那一身金银珠宝刺眼,如今一看,这浑身金光灿灿,没有章法的乱带一气,还真是……恶俗到了极致。

那两位侍者看到来人,眼睛瞪的更大了。

连忙上前行礼,心里则暗忖,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他们这些低等侍从难得见上一面的院长大人们,纷纷往这测试场跑,难道这里有什么宝贝。

众人见两人行礼,才晓得,原来这个看起来富贵又邋遢的老头子,就是第三学院的院长,难道说,这人也是来收徒的?

众人想到这里,便有一半人纷纷跪地,求这个老头子收自己为徒。

常见瞬间尴尬了。

将近多一半人跪了浮生公子,少一半人跪了吾企。

而此刻,整个测试场除了浮生和吾企,就剩叶清逸四人直挺挺的站着,显得十分突兀。

……

172 神秘的掌院大人

而此刻,第一学院的院长居室内,一个侍者着急的在门外轻敲房门。

“掌院,掌院,您在吗?”

听到屋内有动静,那侍者才恭敬的退后。

等房门打开,一个穿戴一丝不苟的男子走了出来,细看这人的眉眼,剑眉星目,风度翩翩,只是鬓角间多了些许银丝,眼角处多了一分沧桑。

而就是这一份沧桑,让他看起来更显睿智沉稳,大气磅礴。

“何事惊慌?”

“掌院恕罪,只因今日初来的学子们测试,浮生公子和吾企院长均去了测试场,小的觉得此事有异,特来禀告。”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有意思,来,我们也去看看热闹。”

虽然说这看热闹的话,但此人语气清冷,绝对不像真的去看热闹。

……

测试场中,此刻还处于两方胶着的状态。

“浮生公子向来收徒严谨,不像我老头一般随意,但是,无论是你,还是本院长,这光明学院的规矩不可破,没有得到测试石考核的,不得录入。”

“是!”

那两名做记录的侍者,立刻俯首称是,让一众跪地的人,那满脸的希望,瞬间冻结在脸上。

“可是,可是,这剩下的已经没几人了,如今这测试石没有选出任何人,那两位是不是就不会收徒。”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出列,提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会……”

“不会。”

两名院长异口同声说了“会”,而另外一个声音重叠而来,却说了声“不会”。

众人再次向身后望去,却见一名纶巾玉带的男子步入视野。

这人浑身自带强大的气场,眼神缓缓扫过整个测试场,只在叶清逸几人身上停留了一瞬,便将今日之事的原委了解了个大概。

浮生和吾企见到来人,也均有些惊讶,纷纷来到跟前,恭敬行礼。

“见过掌院。”

而那两名记录侍从,此刻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掌院大人,居然屈尊来他们这个小小的测试场,难道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两人有些胆颤心惊的跪地,不敢起来,也不敢抬头。

“嗯,不必多礼。”

一个侍从快速给掌院大人搬来了桌椅,而另一个则赶紧命人沏茶伺候。

“无需拘谨,本座今日闲来无事,四处逛逛,看这边如此热闹,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九公子和吾企老儿都在此处,不知何故啊?”

掌院大人抿了一口茶,不轻不重的问道。

“嗯……也没什么,就是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学子,想招回去做个徒弟而已。”

吾企心直口快,直接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你……也是?”

掌院看看吾企,又看看浮生,接着问道。

“掌院英明啊,一猜就透。”

浮生公子挑着眉,嬉笑的回道。

“既然这般有意思,不如本座也加入,如何啊?”

“这……这……”

吾企惊讶,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有掌院大人在,还有他什么事啊?!

而浮生公子眼中则快速闪过一丝阴鹜,不过他控制的很好,无人发现而已。

叶清逸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想到均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怎么?本座不能收徒?”

“掌院大人您说笑了,您确定不是和我们开玩笑?”

“是啊,掌院大人,谁人不知,自从您掌管这里以来,除了您自带的三名徒弟,何曾再收过徒弟,我们二院嫡系弟子十八,从系弟子过百,就连三院都有近百了吧,您曾经说过,不轻易收徒,却不知您此次过来又是为何?”

浮生公子有些咬牙切齿的询问着高高在上的某掌院。

“呵呵,九公子啊,本座是说过不轻易收,但是没说不收,而且,你的话深深的提醒了本座,原来本座在掌院这个位置上,居然是如此的不称职,远远没有二位桃李满天下的责任心,本座深感不安,所以今日,本座向你们二位保证,一定收几个徒弟,免得你们总觉得不公。”

“你……”

浮生公子气结,那脸上的嬉笑妩媚的情态,一寸寸龟裂。

而这边,叶清逸则暗笑,没想到这掌院看起来一本正经,却是个极为腹黑的,这样的人她喜欢。

“浮生公子觉得本座这么做,你的怨气是不是会消一些?”

“你……哼!唐九不敢!”

浮生公子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发作,只能轻哼一声,以示不满。

居然说他风流倜傥的唐九满身怨气,这掌院大人太过分了,可浮生公子却明白,此人深不可测,万不可现在为敌。

“那么,唐九再斗胆问一句,掌院刚刚的一句不会,是什么意思?”

浮生公子不死心,想起刚刚掌院说的“不会”二字。

“哦,这个啊,我的意思很明确,虽然你们平日里偶尔也会破坏一下规矩,有人送礼便收徒,有人貌美也收徒,均不用通过测试石……”

此话一出,吾企首先低下了头,那收取钱财的不就是自己吗!而浮生公子则面露尴尬!

这该死的掌院,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跑出来搅局,难道他也察觉到什么了?

而众人也是一片喧哗。

“哦,原来这光明学院也有不光明的事情啊?”

绿茵忍不住吐槽,得到众多学子的附和。

“大家静一下,虽然本座偶尔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本座向诸位保证,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还有,今日还没有测试的学子,现在可以接着测试了。”

掌院大人不在看吾企和浮生,而是转头看向那两名侍从,并示意他们继续。

终于轮到叶清逸三人测试了。

第一个测试的是沐一,他将手放在蓝色晶石之上,那晶石便散发出一阵极为深邃的蓝光。

“虚空深邃,测试过关!”

“哇!这怎么可能,没想到还真有通过测试的人!”

“别急,还有修为没测!”

众人惊讶沐一的虚空之大,恐怕这里无人能比。

听到这些赞扬的议论,沐一面无表情,走到另一边,直接将手放在了白色的晶石之上。

可那白色晶石没有散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中的任何一种颜色,反而散发出乳白色光晕。

众学子哄笑。

“可惜了,虚空深邃,却测不出是哪种属性的修为!”

“我看,他这是修为太浅,没有反应吧!”

而此刻,吾企则震惊的长大了嘴巴,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哪里是什么修为太浅,这是化神境初阶啊,这世间又有几个化神境之人。

再看沐一,此人长相虽然平淡,这气质却泰然自若,不论众人如何议论,都处惊不变,这样的人,绝对是人才,不,是天才。

而一旁的浮生公子眼中的阴鹜更甚,他当然知道这人的修为,他可没忘记,之前都是谁摆出千面七杀阵,将自己上一个载体消灭了。

正在品茶的掌院没有说话,不过却垂下了眼睑,将自己眼中一丝惊讶隐藏的很好。

“化神境,不错,年纪轻轻便有这般修为,着实不易,这关算是过了。”

掌院大人说完,看了眼那两名不知如何记录的侍从,高声说道。

“什么?化神境!怎么可能?”

这些围观的学子们,瞬间不淡定了,一个个瞪大双眼,看怪物似得瞧着眼前的年轻男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没想到看起来如此普通之人,会是一个化神境的高手!”

“是啊,太匪夷所思了,不过这人看起来,像是那位仙子般的姑娘的侍从,却不知那姑娘又是何等修为?”

众人的目光从沐一身上,挪到了叶清逸身上。

叶清逸大方的朝众人微笑,这一笑,倾倒众生。

沐一之后,轮到沐十二上场,众人见他年纪过小,都嗤之以鼻。

沐十二将手放在蓝色晶石之上,让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蓝色晶石爆发出比沐一还要深邃的蓝光。

“没想到这小小少年郎,居然拥有如此逆天的虚空,却不知他的修为如何?!”

沐十二又来到另外一边,将手放在白色晶石之上,但是,这回众人期待的白光没有显现,而是七种光芒轮番闪现。

“居然是果神期临界,这孩子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一个侍者,拿着笔记录着,一边对另外一个侍者说道。

“是啊,今日不知怎地,不但惊动了三位院长,还有两位厉害的学子通过了考核,感觉,感觉太不真实了。”

众人也都如做梦一般,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也有如此高的修为。

沐一和沐十二的测试,全部通过,便也剩下叶清逸一人,还没有参加今日的测试。

叶清逸心中有些打鼓。

通过这段时间,日夜不停的修炼,他原本已经到了花神期的修为,却一直不见长进,不知这次测试,会出现什么结果。

在所有人的瞩目中,叶清逸上前,将手放在了蓝色晶石之上。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黑暗,无边的黑暗瞬间袭来,众人一片惊吓哀嚎,就连正在肆意喝茶的掌院大人,也难掩震惊的站了起来。

叶清逸感受到无边的黑暗,也极为心惊,快速将自己的手撤回。

174 这算不算下马威

沐一有些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凶过。

而沐十二则一脸凶神恶煞的看向绿茵。

“呵呵,如果几位暂时无事,那小四就先退下了,哦,还有,刚刚小四说过了,掌院大人喜欢清静,他就住在隔壁的院中,还请诸位日常保持安静,也不要带闲杂人等进来,以免扰了掌院的清修。”

小四说完,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既来之,则安之,那我们,就先去休息吧,大家一路劳累,休息好了,明日才能更好地修炼。”

叶清逸说完,便和绿茵进了主屋,沐一和沐十二随后也进了侧屋。

叶清逸等人一夜好眠。

而与其不远的另外一处院子,就没有这般宁静和谐了。

“公子,您不要动怒,不过是个美貌的女学子,咱们二院也不缺美人啊?!”

浮生公子昏暗的寝室内,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一边安慰喝闷酒的人,一边紧紧的贴了上去。

用自己胸前的柔软,顶住了黑衣公子坚硬的后背,还不断画着圈儿,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猫。

“哼!来人!”

浮生公子似乎没有感觉到身后女子难以抑制的情绪,只一把便将人推出老远。

强大气场,让那女子伏地不敢再做声。

一个黑影从窗外飘进,看了眼衣衫半露的美人,那眼中冷色,似乎在看一个死人,将这个女子吓的不清。

“月牙儿,去查,看看这个掌院,到底是什么来头。”

“诺!”

“对了,暗界那边情况如何?”

“花君莫等人还在修补那些隐藏的缝隙,不过因为之前我们对那些缝隙的破坏,他们可能会延时完成任务。”

“呵呵,很好,传令给凤焰,让他们加快蚕食另外一处结界,我魔族的光明之日,即将到来,桀桀桀桀!”

月牙儿迅速退下,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而伏地跪倒的女子,此刻浑身发抖,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秘密,而将这个秘密坦然说给自己听的男子,那穿透人心的诡异笑声,可怕至极。

“来,你不是倾慕本公子很久了吗?今天,本公子便成全你。”

浮生公子一步一步走向那女子,还顺便将自己的衣衫一件一件褪去。

“好香的味道,这是恐怖的气息,来,让这个味道再浓郁一些吧。”

一双强有力的手,瞬间撕碎了女子的裙摆。

“啊……”

一道结界在女子高声呼救之前,瞬间将这个屋子密封起来,谁也听不到,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

第二日,叶清逸四人吃完早餐,只将绿茵留下,其它三人便去了三院报到。

三院的人果然都是些金贵的皇子公主。

三人到了院中,好一会了,也没见一个学子的身影,而吾企则拖着邋遢不整的衣衫,伸着懒腰慢吞吞的出了房门。

“哎呦,吓我一跳!”

叶清逸笑眯眯瞧着吾企,吓得吾企有些扭捏的赶紧将自己敞开的外衫合拢。

“怎么来这么早呢?修神也不在于,阿嚏,不在于这一时。”

“一时不争,何以争天下,何以与二院对抗。”

“是啊,我们刚刚路过二院,虽然没看见浮生公子,但已有不少学子出来练习术法,我们是看了一会才过来的,没想到三院里鸦雀无声,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样的懒散,难怪被别人瞧不起!”

三个人一言一语将吾企一顿数落,说的吾企的老脸都有些微红了。

可是吾企自己也没有办法啊!

光明学院名声在外,各国皇室世家,都纷纷想让自家小辈前来“镀金”,从而提升其在皇室或家族中的地位。

这富贵权势人家的子弟,虽然能找到不少胫骨不错、资质上佳的天才,但总有那么些纨绔,不思进取,只想到这里来混个名头。

这样的学子,在一院压根不要,在二院活不长久,而这三院,变成了这些人的摇篮和镀金港湾。

因为吾企就是个贪财之人,还有些不拘小节。

再有就是,他觉得自己收拢了这些人,不但可以巩固光明学院在各大国中的地位,还能将一院、二院那些不学无术之辈清理出来,也算是做了件功德。

估摸着,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一院和二院清净了不少,掌院才会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太理会和约束。

而昨日,当众揭穿并批评他,还是头一回。

吾企有些懊恼的看向叶清逸,虽然自己也很想赢了二院,哪怕只有一次,可是这几人也不能这般羞辱自己吧!

哪里有对自己老师,这般讲话的学子,这哪里有点儿学子的样,简直就是泼妇,骂街的泼妇。

吾企在心中将三人痛骂了一番,又一脸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既然来了,就说说看,你们可有什么能够赢得二院的办法?”

吾企将三人迎进屋内,并殷勤的给众人倒上了茶水。

叶清逸喝了一口,便赞叹道:“果真是好茶,看来吾企院长这里的好东西,不少呢?”

“呵呵,叶小姐见笑了,都是学子们孝顺的,不足挂齿,要是叶小姐喜欢,回去的时候,便都带上一些。”

几人又这般尴尬的喝了一会儿茶。

“我刚刚说的办法,那个……”

“哦,都这会了,怎么还不见一个人影,据说这三院可是有近百号学子呢?!”

“你们不是来献计策的吗?”

“计策,什么计策,比武场上,只有硬碰硬的真功夫,凭借那些小人把戏,就算赢了比赛,又有何脸面?”

沐一的话,气愤中带着刚强,将吾企说的脸色又红了一遍。

“就是啊,那是团队作战,只有我们三人也不能对付数百个修神者吧!需要大家齐心协力,如今,这里除了我们三个,一个人影都没有,那什么比赛呢?”

沐十二的问话,让吾企羞愧不已,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也是有脸面的好吧?!

想想自己年轻时,那也是血气方刚,大义凌然之辈,只不过,就是有一点点小毛病,贪财。

“说道团结一致,哎,这个,这个,这里的学子可能和你们想象的不同,他们纨绔的很,攀比的更是厉害,整日里鸡飞狗跳,哪里能做到团结呢!”

叶清逸听到这话,看向沐一,她知道,在神墓中,人皇曾有将不少团队管理和建设的方法教给他,她相信沐一。

此刻叶清逸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沐一,而沐一也朝叶清逸点头。

“不如,先将这些人聚集在一处,既然不能让人心齐,让人齐全一会,吾企老师,应该可以做到吧?”

吾企点头说道:“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吾企带着叶清逸三人来到练习场,这里分外宽敞,十八般武器样样齐全,各式练习设施也十分完备。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

“你们在此处等着,我这就去叫他们。”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在叶清逸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群人。

这些人男男女女均有,男子大多富贵打扮,打着哈欠,步履蹒跚;而女子都衣裙华丽,朱钗满头,反观叶清逸这个南泽昱王妃,外加护法堂堂主之妻,反而十分朴素。

“这是三院的学子?”

沐十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气喘吁吁跑来的吾企。

又轻声询问自家王妃:“王妃,你说,这是不是他们的下马威。”

叶清逸也回了一句:“不管是不是,稍安勿躁,稳重我们自己。”

“知道了,王妃!”

两人说完,以询问的眼神看向吾企。

“对不住啊,他们常常夜里闹腾,不是聚众赌钱,便是狎妓胡闹,老夫能将他们这么早叫起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

沐十二不禁翻了一个白眼,没想到闻名遐迩的光明学院,也如此藏污纳垢。

不过很快,那些睡眼迷蒙的纨绔男子们,看到眼前一位如天女下凡般出尘的美人儿,不禁都精神了起来。

而女子们则发现,无论自己如何锦衣华服,如何点翠粉妆,都赶不上面前女子淡扫蛾眉的万分之一,不禁都嫉妒难忍。

“这位小娘子,是谁啊?”

有大胆的上前伸手,想要揩油。

谁料,还未摸到美人的一根发丝,便被一阵风吹翻好远。

“谁敢对我家小姐不敬,胖揍伺候。”

看着远处被摔得鼻青脸肿的登徒子,叶清逸摇了摇头,这群人还真是……无法无天。

“我们便是三院今日报到的学子,这位是沐一,这位是沐十二……”

“原来是新来的学子,看着气场,还以为是新来的教官呢?”

众人哄堂大笑,丝毫没有将这三人放在眼中。

“哎,早就听说三院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却没想到如此不堪,看你们此刻,虽然锦衣华服,看起来不可一世,却只能在家奴和女人身上撒气,这般英雄气概,还真让人觉得可笑之极。哈哈哈”

叶清逸说完,果真笑的十分开心,笑的眼泪都差点留下来。

这一笑,让现场气氛瞬间压抑了下来。

他们作为三院学子,一院的人从未正眼瞧过他们,一院是全学院最强的存在,他们忍了,可是就连二院的人看见他们,都像是看到丧家之犬,不是拿他们出气,就是拿他们当笑柄。

这样的窝囊气早就受够了。

可他们资质不如人,资源不如人,就连院长也对他们不闻不问,长久以来,便真如叶清逸所说,将怨气都撒在了家奴和女人身上了。

175 擒贼先擒王

“哼!你是哪个葱,居然敢在这里嘲笑我们!”

“对啊,你不也是三院的学子吗,有什么资格嘲笑我们?”

众人纷纷不平,一阵叫嚷。

叶清逸看向沐十二,示意他出手。

“凭什么?就凭我这双拳头。”

沐十二一脸稚气,却又一本正经,走到众人前面,大声说道。

众人见如此“大言不惭”的居然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娃娃,纷纷大笑起来。

“你,你断奶了吗你就这样跑到这里撒野,你娘知道吗?”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叶清逸抬头望向人群,发现有一个男子,始终没有说话,却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这男子一脸痞气,正斜挎在一位美貌女子的肩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己,好像在等着看好戏。

从周边人对男子的恭维程度来看,这人便是这群人的头目。

叶清逸冲他笑笑,一个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而那男子也丢掉了嘴里的草,推开了神色萎靡的美女,站直了身子,两眼聚光的向这边看了过来。

叶清逸心中明白,所谓擒贼先擒王,只有取得这个头目的信任,才能快速控制这一群人。

“如果你们这群人中,谁能打败我家的这位小孩,我们三个便随你们处置。”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哄堂大笑。

任由处置……这里面的含义可十分丰富啊!

“那要是,我们输了呢?”

那痞子男邪魅看着叶清逸,将她浑身打量了一遍。

没想到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完美的女子,不仅身材一流,而起气质不凡,就连胆色也高人一等。

可比那些围着自己的莺莺燕燕不知好了多少倍。

“给你们三次挑战机会,如果你们输了,便要听我三人差遣,不得违抗我三人的命令,不然,我会给你们制定特殊的惩罚。”

“哈哈,真是大言不惭!大胡子,看你的了。”

那男子说完便又搂着美人,后退了几步,似乎生怕接下来的打斗,殃及到自己似得。

从这男子身后走出一个十分高大的大胡子大汉。

只见这大汉比着娇小的沐十二,简直是高楼和茅草房的对比,而此刻沐十二虽然一脸凶相,却是那种奶凶奶凶的模样,有种大象和兔子对决的既视感。

这副落差,让围观的那些女子不禁尖叫起来。

“大胡子哥哥,千万别伤了那俊俏的小哥儿,瞧那嫩的能掐出水来,就留给我们几个消遣,也是极好的。”

“哈哈……”

战斗还没开始,众人便一阵疯狂大笑。

沐十二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调笑和侮辱,而这种时候,只有拳头可以扳回胜局。

却见他瞬间发力,浑身闪现七彩神光,在众人还没有看清楚的当口,就将一个比自己大几倍的壮汉,狠狠摔了出去,撞在一侧的墙面之上。

“扑通。”就在壮汉掉下来的当口,一口鲜血从他嘴中吐出。

众人立马哑然,而吾企则坐山观虎斗,看的不亦乐乎。

哼!这帮小兔崽子,让你们平日里不听话,今天有苦头吃了。

“大鬼,上!”

一个高瘦的男子出列,瞬间移到沐十二跟前。

沐十二感受到男子神力的波动,心中有了计较,准备好接招的姿势。

那高瘦的男子,因为刚刚大胡子的失误,此刻显得十分戒备,并不想主动出击。

而沐十二虽然是个孩子,却也历经无数战场锻炼,经验比这些富家公子要丰富的多。

就见他一个虚招,那叫大鬼的瘦高个便一个咧咧。

叶清逸和沐一见沐十二玩起了猫逗老鼠的游戏,不禁觉得好笑。

“哈哈!怎么,刚刚那一下,就将你吓成这样!”

那大鬼气恼至极,直接使出了自己的绝招,只见他变化出成对的飞刀,向着沐十二的胸口飞来。

沐十二不紧不慢,启动术法,控制飞刀的速度。

眼看着飞刀就要近身,沐十二一声大喝。

“回!”

那飞刀居然像长了耳朵一般,瞬间转身,快速飞向大鬼。

那大鬼见自己的飞刀居然飞回来了,便也想用术法控制,可沐十二的修为远在他之上,那飞刀眼看着便要飞到跟前。

“老大,救命!”

大鬼再也顾不得耍弄自己傲人的术法,直接转身,屁滚尿流的直喊救命。

控制飞刀的沐十二,见好就收,将飞刀的速度和准度都放低了些。

“啊……”

谁想,那飞刀还是插进了大鬼的屁股,一阵鬼哭狼嚎瞬间响彻云霄。

“吵死了,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叫大鬼,原来你的哭声比鬼还难听几分。”

“噗嗤……”

叶清逸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没想到沐十二这个小直男,也有这般可爱的时候。

那痞气的男子,扶着额头,一阵求饶。

哎呀,真是丢死人了,平日里最厉害的两个都上了,没想到却这般结果。

看来,这回非要自己出马才行。

不过,他确定也不是眼前这个小孩的对手,不如……

他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沐一,摇了摇头,这人一看便知道修为在这小孩之上,有转眼看了看叶清逸,笑了。

他一脸痞笑的走出人群,对着叶清逸说道:“哎,还有一局呢!这一局,就让本皇子来挑战你们,你们可记好了,本皇子就是英明神武的北煜十三皇子达禄奇。”

“哦,我记住了,放马过来吧!”

沐十二说完,便直接准备好了打架的姿势。

“且慢,本皇子才不和小孩子打呢!有失体统,本皇子要挑战……”

达禄奇抬手,指向沐一,沐一立刻站好准备迎战,可谁知那达禄奇手臂一划,又指向了叶清逸。

“本皇子要挑战你,看你也是这三个人的头目,正好,本皇子也算是这群人的头目,咱们头目对头目,公平又合理。”

叶清逸皱了皱眉,据说北煜如今掌权的便是大皇子达禄赞,这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十三皇子,真是闻所未闻。

叶清逸看向沐一,沐一会意。

“北煜共有十三位皇子公主,目前大皇子达禄赞掌北煜实权,至于这个十三皇子,呵呵,据说是北煜国皇帝年老昏花,饮酒之后宠幸了宫女,所生下的北煜皇朝最小的皇子,因不受宠,所以另辟蹊径,想到光明学院学习术法,从而博得皇室的重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原来他们的头目居然是宫女所出,和他自己所说的宠妃之子,相差甚远。

就连吾企也有些惊讶,这小子也太能装了,连他都骗过了。

达禄奇听到北煜皇室的秘闻,居然就被如此轻易的公布于世,非常愤怒。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大皇兄派来的人?”

“你大皇兄?达禄赞!哈哈,他给我们小姐提鞋都不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叶清逸见有些灰头土脸的达禄奇一直问这个问题,不禁有些烦。

“喂,你要比试,我奉陪,和我们是什么人没有关系。”

“呵呵,今日我颜面扫地,就算你赢了我,你也不能控制这里的人。”

叶清逸笑了,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放浪形骸,实则却心思缜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意图,那我们不妨坦诚相待。”

“坦诚?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如何坦诚。”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一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信息。比如说,北煜日前联合东耀攻打南泽盛都,谁料大败而归,还将北煜20万儿郎性命,全部葬送……”

“你说什么?你胡说,二十万儿郎性命?你诓我也找个好理由。”

“哈哈,可笑,你身为北煜皇室的皇子,居然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看来你的大皇兄,的确是防你防的严密啊!”

“你到底是谁?难道你是……昱王妃!”

达禄奇两眼发红,如果说此人真是昱王妃,那她的话便有八成可信。

“没想到,这都被你猜到了。”

“你……”

达禄奇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在地。

北煜二十万儿郎,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大皇兄怎能如此鲁莽,他在北煜之时,便不同意北煜与东耀结盟,如今,酿下如此惨剧,不知皇兄于心何忍。

“啊……”看着往日嬉皮笑脸的痞子皇子,如今这般悲痛,众人便都将嘲笑他出身的那份心思藏了起来。

生在皇室和世家大族,谁还没有些伤心和不平之事。

见众人纷纷沉默,一旁的吾企连连摇头,神情伤感,他就知道,这些孩子本性都不坏,只是事事无常,他们才这般放纵。

特别是达禄奇,这孩子聪明好学,也悲天悯人,不过趋于形势,不得不伪装自己罢了。

叶清逸也十分感慨,刚刚还一副吊儿郎当的少年,听到故土的惨剧,却怎么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真性情。

叶清逸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地上痛哭的少年,低声说道:“想要这样的惨剧不再发生,除非你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主导这一切,那到时候,就不会有人能随意欺负你了。”

叶清逸向少年伸出了手,眼中满是鼓励。

达禄奇迷蒙着湿润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觉得她可能真的是仙女下凡。

176 人心齐大山移

“来吧!和我比试!”

叶清逸顺力一拉,将少年拉到自己对面。

“你真觉得还有比试的必要?”

“这就要问你的人了!不知道你们觉得,你们头目和我,还有没有比试的必要?”

叶清逸环顾一圈,发现众人神情不一,但都满含期冀的看向达禄奇。

先不说他的出生,经过这两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已经习惯了以少年之命令行事,那些长久积攒起来的信任和臣服,哪里是几句话就能击溃的。

“这样很好,那便来吧,我们公平对决!”

少年也发现了大家饱含深意的目光,面上表情更显决绝。

“既然如此,我便全力以赴。”

“很好,你们赢了便可全身而退,继续你们纸醉金迷的日子,但若输了,便要和我一起直面二院的挑战,从此活出个人样来。”

叶清逸的话在众人心中激起不小的波澜,不再蹉跎,活出人样,谁不想呢?!

看到大家的表情,叶清逸笑了,奶、奶曾经不止一次的和她说过,上兵伐谋,诛心为上,看来这话一点儿不错。

两人比试开始。

达禄奇启动术法,幻化出自己的武器,金缕银骨鞭。

直到此刻,叶清逸才发觉,原来达禄奇的修为也在花神境,两人若论修为旗鼓相当。

而叶清逸还有更为隐秘的术法,精神攻击,她能提前预知和短暂的控制对方的行为。

所以,二十个回合之后,达禄奇逐渐处于弱势。

叶清逸乘胜追击,不过几招之内,便将达禄奇击退。

这场对决,叶清逸胜的轻松自如,也让吾企和众人刮目相看。

而三院的众人,也因为一次对决而凝聚起来。

“愿赌服输,如果诸位兄弟姐妹还将我达禄奇当成头目,那么从今往后,便跟着我,一起听从昱王妃的命令。”

也不知是叶清逸刚刚的话语,打动了人心,还是达禄奇真的威望颇高,或者两者兼有。

众人互相看了看,之后便都异口同声的回了个“是”。

“既然如此,那我便下达命令了,沐一,南泽昱王手下隐卫头目,善训练兵士,集训的人物便交给他了,你们中哪些人善于跟踪和潜伏,请出列……”

有三四人出列。

“很好,劳烦你们几位前往二院潜伏观察,他们每个人修为、优势和劣势,我需要十分详尽的资料。”

“嗯……好的。”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们中参与过月赛的人,请出列。”

哗啦,场中多半数人出列待命。

“看来都加都比较有经验。”

“呵呵,不过全是些失败的经验,有什么用!”

有人小心的嘀咕了一句,瞬间传到了叶清逸的耳中。

“失败的经验,也是经验,你们要记住失败是成功之母,希望诸位能将以往自己是如何被打败的所有细节全部记录下来,并从中寻找规律,再从这些规律中想出应对之法,想不出来的大家可以一起商量。”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感觉叶清逸说的极有道理,为何之前没人想到这些呢。

“还有,我希望你们所有人,能将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分析记录下来,交给沐一。”

叶清逸说完转头看向吾企。

“这次行动,还需要吾企院长的配合。”

吾企听见叶清逸说道自己,也来了精神,凑到了叶清逸跟前。

“吾企院长,您作为一院之长,必然有您服众之处,却不知您擅长什么术法?”

“嗯,本院长擅长的多了,要不然怎么能做一院之长呢!”

“比如说……”

“老夫的修为在化神境,至于武器……”

吾企说着,启动术法,一掌撑天慢慢滑动,数万根金银细针瞬间聚合在他手心,那些针如同有生命力,在吾企的动作下,聚合分散,变换出无数造型。

众人头一次见识吾企院长的武器,均瞪大了双眼,原来传闻中一无是处,只会牟利收徒的糟老头,也有厉害的一面。

“这便是幻影神针……”

“上古神器幻影神针,传言神针无坚不摧,无孔不入,而且每一根都自带特殊毒素,如何使用全凭使用者的意念操控,用多少针,便会中多少种毒素混合之毒,十分难解,是天下最锋利和刁钻的兵器。”沐一有些震惊。

“呵呵,你这小子不错,识货。当年,本院长就是凭借这幻影神针,才能入驻三院。”

“可是院长你却从未在我们面前展示过。”

“哎,不瞒你们说,这武器的确又厉害又刁钻,针毒变化无穷,解毒却极为棘手,要是面向敌人,可大杀四方,面对你们……一旦误伤没后果不堪设想。”

“哦……”众人明了。

“不过,如果你们有兴趣,我倒是不介意,教会你们如何用意念,控制自己的武器。”

如今,众人看到了新的希望,也不愿再颓废下去,便纷纷应诺。

吾企欣慰的走向叶清逸。

“没想到,你来到三院第一天,便给了老夫这般惊喜,老夫要谢谢你才是。今日训练结束之后,到老夫这里来。”

“这都是学子应该做的,院长不必客气。”

一群人在沐一的规划下,开始分组练习,今日以体能训练为主,繁重的任务差点让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学子们,承受不住。

不过,达禄奇却是一个异数,他十分能吃苦,也了解这里每一个人,在他的鼓励和带动下,一日的训练,的确起到了事半功倍之效。

直到傍晚,沐一和沐十二将所有人整理出来的资料收好,便回去制定应对之策,而叶清逸则去了吾企的住处。

“小姐,让沐一陪您去吧!”

沐一总有些不放心。

“呵呵,沐一想多了,没事的,回去吧,我还等着你制定出来的对策呢!”

“那好吧,小姐万事小心。”

沐一想想今日吾企的表现,才发现原来大家也都误会他了,便放心的与沐十二回到了一院,连夜整理对策。

叶清逸来到吾企的院中,发现他早就等着她了。

“来,叶小姐,常常老夫这杯清茶。”

“这又是哪个富家学子上供的?”

叶清逸半开玩笑的问道。

“上供?你真当我是神仙呢?呵呵,不过,今日老夫找你来,的确有事!”

“院长请说!”

“今日你在与达禄奇比试中,到底展现了几成功力?你莫要瞒我,本院长还没老眼昏花呢!”

“咳咳,晚辈怎敢欺瞒院长,大概三成吧!”

吾企沉默,捋了捋自己没有几根的胡须。

“没想到啊,江山倍有人才出,你在精神力攻击领域,的确算得上一个天才。”

“以前,我奶、奶也经常这般说。”

叶清逸品了一口茶,的确浓香宜人。

“这茶如何?”

“有蜜香,回味醇厚,口齿留香,是浓茶中的上品!”

“呵呵,这是小老儿自己所种,我叫它蜜兰,的确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好茶。”

“却不知您找晚辈前来所谓何事?”

“和你打听一个人?”

“谁?”

“听说东耀和北煜攻打盛都之日,城楼上曾出现过一阵笛音!”

“你找梅落云,却不知院长和他什么关系?”

“他姓梅……”

叶清逸有些迷惑的看向吾企,却见他眼神迷茫,似乎陷入了回忆。

“踏雪公子梅落云,一曲追魂破天下,这世间仅此一人!却不知,原来院长也认识他!”

吾企从遥远的记忆中恢复过来,讪笑着说道:“故人之子罢了!”

“哦,对了,今日请叶小姐过来,还有一事。”

吾企起身,从屋内拿出一个十分质朴的匣子,交给了叶清逸。

叶清逸打开,便见两本古籍,一本名为《曲谱杂谈》,另一本名为《万众决》。

看到《万众决》,叶清逸联想到自己目前正在修习的《万念决》,想来也是一本精神力攻击的心决。

而另一本……

“这曲谱杂谈……”

“如果有一日叶小姐再见我那故人之子,便将这曲谱交给他……”

“哦,您可以亲手交给他啊,他与和我约好,等西沙国事处理完,便来学院修习,届时您何不亲手给他,也可全了故人的情谊。”

“什么……他说要来这里!”

吾企眼中闪现一丝兴奋的光芒,却很快暗淡下去。

“我和那故人有些误会,如果能借叶小姐之手,将这曲谱送给他,那便感激不尽。”

吾企起来作揖,十分真诚。

叶清逸不得不起身回礼。

“院长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何谈感激!”

……

等叶清逸回到一院,沐一已经将所有人的资料整理了大半。

“沐一,如何了?”

“回禀王妃,已有些眉目了,以往月赛,都是三对三同时开战,每组三人中按照修为分出上、中、下三等,然后对决,自然每次都是三院输,因为无论哪个等级,三院学子比二院学子都差了不少。”

叶清逸听到这里,心中一动。

“三院上等修为的学子和二院中等修为的学子相比,可能胜?”

沐一反应了一刻,瞬间明白了叶清逸的意思,赶紧翻阅所有资料,又研究了一番。

“无论是三院上等学子对二院中等学子,还是三院中等学子对二院下等学子,确有机会胜之!但十分勉强,毕竟他们之间的差距……”

“很好,不过,我要的不是勉强,而是绝对的胜利,可能做到!”

沐一思考了一瞬,还是摇了摇头。

179 失败引发的晋级

双方又一次打在一起,不过这次,是真枪上阵,实打实的对决。

大家只觉得满场都是人影晃动,白光、紫光、青光,更有甚者,还有一条虚幻的红色璃龙腾空而起,外加无情三兄弟的无时无刻不在瞬移的身影,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无岸虚空,璃龙,魅莲,紫金瞳……你到底是谁?”

掌院大人神情淡漠,盯着那抹回旋翻转的身影,心中不禁自问。

比试进入白热化阶段,所有人都紧张的望向擂台,大家谁也没见过这般激烈的打斗,整个台下鸦雀无声,而台上兵刃相接的嗡鸣,璃龙的嘶吼,以及沐一等人的全力一击时的呐喊,声声揪心。

“啊——”

最先被打下擂台的是沐十二,他大喊一声,直接从擂台被打飞出去,背部狠狠撞击到赛场的柱梁之上,一丝鲜血从口中溢出。

三院众人以为他身受重伤,必然到底不起,便想去扶他。

谁知,他快速挥退众人,立刻爬起来打坐,并将一枚丹丸扔进口中。

“这……”

众人不解,可随后的情形让大家惊呆了。

却见沐十二慢慢腾空,全身闪现七彩光芒,随后慢慢融合汇聚,七彩神光相互渗透,不一会变成了一种不可言状的复色,这种复色看起来不红不绿,甚至有些脏。

可懂修神门道的人都知道,这便是在晋级了,因为一场打斗失败,引发的晋级?!太过匪夷所思。

那脏脏的复色,将沐十二小小的身躯全部包裹了起来,一时间让沐十二有些气闷难喘,来自体内炸裂似的疼痛,也让他不由自主的痛呼出声。

“掌院,这孩子要晋级,不过看着似乎根基不稳,有些费力,不如让我帮他一番。”

掌院没有做声,也没有看向沐十二,只微微点了点头。

吾企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沐十二跟前,一股纯净的力量自他掌心缓缓注入沐十二的身体。

片刻功夫,沐十二身上的杂色,便慢慢变成了灰白。

再看擂台之上,叶清逸利用紫金瞳实现强大精神力攻击,勉强和眼前的无乐打成平手,可无乐似乎始终不会累,越战越勇,而叶清逸则不行,越战越搓,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被无乐打下擂台。

达禄奇飞身上前,将飞出擂台的叶清逸抱了个满怀。

等二人落地,达禄奇快速检查了她的身体。

“还好,不过一些皮外伤。”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

浑身酸疼的叶清逸,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打斗,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提不起来了。

“十二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他无碍,而且因祸得福,居然升级了。”

“呵呵,那边好!”

两侧擂台的打斗全部以三院输结束,这也在众人的预料之内,而叶清逸他们能够坚持这么久,还有台上的惊人武力值,都已足够众人震惊了。

这三人果真厉害,难怪他们初次考核之时,能够惊动三大院长。

此刻,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中间的擂台,沐一和无情二人的比试正值白热化。

无情眯眼,重新审视起眼前的男子,没想到这人耐力如此持久,打了这么久,只微微有些喘息。

无情、无乐、无心,三人本是兄弟,无情是老大,无乐和无心是双生兄弟,他们很小的时候便被掌院大人收养,历经各种非人的磨练,在各种药物和神器的助力下,才修炼到今日的成果。

却不想对面这位,又历经了什么?还是天赋异禀。

偏见两侧擂台早已空空如也,无情不再恋战,再次启动术法,用上了多年未曾使用的绝招,用神力凝结出强大的结界,将沐一困住,然后一个弹指,沐一便顺着结界飞出了擂台。

无情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跌坐在地上的沐一,便直接转身,回到了擂台中央。

肆意喘着粗气的沐一,望向无情的背影,他从刚刚无情的眼神中,看到了轻蔑、不屑,也看到了一丝震惊。

虽然三人此次挑战失败,但却从二院、三院所有人的眼中,看到了钦佩、嫉妒、羡慕,或仇恨的目光。

以后,就算叶清逸几人想要低调,都不能了。

“啪!啪!啪!”

一只沉默观战的浮生公子,拍着手,走下观战台,来到叶清逸的身边,说了句:“恭喜!”

便又转身看向首席的掌院大人。

“大人曾经说过,要是这三人可以打败二院,便同意由我来教授他们,可还作数?”

“呵呵,自然作数,本座便将这三名爱徒,暂时交给公子,不过,你们三个可要记住,下一次月赛,本座很想看到你们能再次站在擂台上,打败你们的三位师兄。”

“是!”

一场改写光明学院历史的月赛,就此结束。

这一战会后,一院依旧清高,可二院不再眼高斜视,同样,三院也不再奢靡消沉。

也因此,二院和三院对立起来,不过因为叶清逸等人,却也无人敢挑衅闹事,大家都憋着一口气,好好修习,预备下一次月赛。

而掌院还和以往一样,日日饮茶,喝酒写诗,种花弹琴,看似不问世事,面上却多出几分浅笑。

浮生公子唐九,自从接下教导叶清逸三人的差事之后,倒也没有偷懒,还将唐九擅长的毒门暗器毫无保留的教给了沐一和沐十二。

又将唐九最为擅长的制香术教给了叶清逸。

当然,这香从唐九手中制出,便绝不会是普通的香料,而是各种无形的毒药。

叶清逸精通医术,对于毒术也有研究,却不精通,她极有兴趣,跟着浮生公子学了大半个月,便将其毒术学会七七八八。

“叶小姐好生聪慧,不愧是昱王殿下看上的人!”

“公子谬赞,公子认识我家相公?”

“呵呵,如雷贯耳,现在整个光明大陆都在盛传,灭世之灾……”

浮生唐九说出灭世之灾四个字,特意看了眼叶清逸,见她停顿了一瞬,又开始专心研究香料。

“据说这灭世之灾的救世主,便是四大公子之首的莫言公子,花君莫,便也是你口中的相公。”

“呵呵,什么灭世之灾?我怎么没听过。”叶清逸知道自己和花君莫的身份,都十分敏感,不宜四处宣扬。

“哦,莫言公子藏的可真深啊,他不但是四大公子之首,据传,还是光明神殿护法堂堂主,这样的身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谓大陆第一人。”

“公子说笑了,君莫不过是个凡人王爷,就算真的是什么堂主,那他也是我最看重的夫君。”

叶清逸表达自己对花君莫的爱意,从不扭捏,也不遮掩。

“哈哈,叶小姐好生爽朗的性子,你果真这般爱戴你的夫君?”

“那是自然!”

看着叶清逸歪头一副笃定的模样,浮生公子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只不过这笑意之后,到底隐藏了什么就不得而知。

眼看一月期限即将到来,叶清逸除了制香,没有再从浮生唐九处学到其它任何术法。

“都快月赛了,也不知道小姐要那什么和一院的比,难道是香料?”

沐十二疑惑的看向叶清逸,她日夜不休陶醉在制香中,到底要如何应敌。

“十二!”

沐一见沐十二语气不善,便立刻喝止。

“我说错了吗,日日与那浮生公子在一处,也不让我们跟着,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来得及相救?”

沐十二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倒不是嫌弃王妃制香,而是他看到浮生公子总感觉浑身不舒服,内心更是担忧王妃安危。

“呵呵,傻十二,自古这饮食起居和制香制毒本就融合一体,既然那无情三兄弟,耐力惊人,毅力更是吓人,那我们再去硬碰硬,岂不是输的更惨。”

“……王妃的意思是我们用毒,毒死他们!”

沐十二想到什么,立马惊觉的看向叶清逸。

“这可万万不行,我们是正人君子,不能做这般龌龊的事情。”

“傻十二,亏你跟了沐谦这么久,兵不厌诈这样的道理不懂吗,再说,谁说要毒死他们了,他们又不是偷吃粮食的老鼠。”

“那……”

叶清逸拿起手中的一枚红色圆香,道:“这个是增强耐受力、减弱疼感的香料,我给它起名叫长相思,而这个……”

叶清逸又拿起一坨绿油油的盘香,说道:“这是提升精神力,增进神力的香料,我给它起名叫长相守,有了这两种香料,我们变也能达到长久的持续力和耐力。”

沐一看向一旁连个箩筐,一筐都是长相思,另一筐长相,满满两框,数量吓人。

“王妃的意思是原本我们的术法和修为都不输于他们,只不过精神力和持久耐力方面相差甚远,所以才会输了比赛。”

“对,但也不对,除了这些,还有一点,你还记的我所修炼的万念决,就是需要无欲无求的情况下,才能将自己的神力发挥到极致。”

“哦,我明白了,他们三个无时无刻都板着脸,面无表情,原来是这个原因。”

“但是听说,他们三个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更何况无心和无乐还是一对双生子,这人与人之前的最难割舍的便是情感,所以……”

叶清逸附身,和沐一、沐十二便商量出一个对付无情三兄弟的办法来。

181 是狐还是猪

“不,继续,你不是无情无心吗!来吧!”

见叶清逸气息还算平稳,无情将自己漏了一拍的心,放置安稳,又恢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次,无情运功激起一个更大的结界,瞬间将叶清逸淹没,并将她连着两个结界打飞到空中。

叶清逸也集中精神力,启动术法,再次将结界稳在半空。

无情本应乘胜追击,却发现叶清逸似乎已成为强弩之末,他的手顿了一下。

无心情急之下,大声喊道:“哥哥,我们不能输!”

对,他们不能输,于是,无情再次提起双手,一波推动结界掉落的强大力量再次袭来。

可就在这时,“嘭——”最后一声巨响震的所有人耳膜生疼。

结界瞬间爆破,流光溢彩的神力四散中,一袭青衣白沙的叶清逸,如破布娃娃快速降落。

沐一、沐十二,以及远处的浮生和吾企,同一时间飞身而来。

可惜,他们谁也没接住叶清逸。

叶清逸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骨架都要散开,可她还在急速坠落,身下便是擂台中央冷硬的石板,……

呀看就要撞上了,叶清逸害怕的紧闭双眼,可本该出现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她落在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

“喂,你居然也会害怕!”

等了一瞬,叶清逸缓缓睁开双眼,便见一张沧桑的俊脸,正对着自己,而那双剪水秋眸,明亮透彻,还带着一丝戏谑,就这么看着叶清逸。

叶清逸这会儿才惊觉,是掌院以公主抱的方式,救了自己。

“你打算在本座的怀里呆多久?”

掌院有些不耐的松手,叶清逸瞬间落地。

“啊——”一声痛呼传来。

叶清逸点落在地,蜷曲着身子,内心暗忖,救都救了,就不能轻点放,疼死她了。

掌院走近无情!

“师傅……我……”

“你,不该输,可你已经输了,自己去领罚便是,还有,你不该伤她,因为她以后,便是你的小师妹了。”

“师傅……”

无情看着淡漠的背影,知道师傅说话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他也只能认命,自己多出个师妹来。

无情再次转身,看到被沐一和沐十二扶起来的叶清逸。

厉色的说道:“为何不认输,你难道不知道,刚刚要不是师傅,你便会命丧于此,真是……愚笨如猪。”

无情呵斥完,心中痛快了些,便和无心、无乐去追掌院大人了。

“师傅……呵呵,终于可以进一院了。”叶清逸喃喃的说道。

而跟着无情的无心,有些不解的问他兄长。

“哥哥,你不是说那女子狡诈如狐吗?怎么刚刚又说她笨的像猪?”

无心单纯,他是真的有些搞不懂,这女子在哥哥眼中,到底是什么物种?

何以让哥哥对她手下留情,明明可以胜,却生生错失了良机。

“……”

无情无语,冷着脸跨进了一院的大门,快速前行。

他要去刑堂领罚,好以鞭打的痛感让自己好好清醒一番。

“哎!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无乐拉了一把无心,道:“回答什么!难道让无情告诉你,他对那女子不同?!”

无乐瞥了一眼无情的背影,又看白痴似得看了无心一眼,也转身走了。

“可,为什么啊?师傅说了,情爱这种东西,最是无用,最是害人,我才不信你呢!哼!”

无心也撇撇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独院。

一院什么都好,景色好,居室好,吃的好,可唯一不好的便是,人太少,冷清。

除了掌院和无情三兄弟,便只有四个侍者伺候,不过他们也都习惯了,日前,又住进来一个女子和她的两位护卫,虽然被安排在具有一道回廊相隔的前院,可无心觉得,这整个一院的气氛,都变了。

掌院自打叶清逸等人来这的第一日,就不正常了,几个考学学子,居然能劳动他老人家亲自跑去测试场。

无情除了练功之外,多了一项任务,便是帮掌院监视叶清逸三人,并随时汇报。

而无乐,似乎比以前更不待见无情了,说话总是冷嘲热讽,夹枪带棒。

估计整个一院,只有自己最正常了,无心傻笑,师傅常说,守得住本心本性,最为难得,看来,他有望成为师傅他老人家最得宠的徒弟了,呵呵!

……

叶清逸和沐一、沐十二,回到一院。

便看见绿茵已经将所有人的行礼,全部打包放在了门口,而小四此刻也在门口等着。

“绿茵,这是做什么?”

“哦,小四说,掌院为我们重新安排了住处,和无情三兄弟他们一起住进里院,还说,这是客人的住处,而里院才是自己人的住处。”

“是的,叶小姐,整个一院本就人不多,可院子却不少,我已经吩咐为四位收拾出了三个院子!还请随我来!”

听到这话,叶清逸等三人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意。

“王妃,我们可以和掌院学习术法了,是这个意思吗?!”

“呵呵,小四说的这么清楚,你怎么变笨了。”

叶清逸一边打趣,一边上前拿起自己的行礼,几人跟着小四,向一院深处走去。

“哇……小姐,这是给我分配的院子?这也太奢华了吧。”

小四将叶清逸和绿茵带进一出院子之后,便回去复命了。

而沐一和沐十二的院子则选了叶清逸两侧的院子,方便他们保护叶清逸,随时听她吩咐差遣。

叶清逸沿着汉白玉铺就的小道,走近院子中央,有些惊愕的看着这里。

院子中央矗立着一棵一人高的火红珊瑚树,树上镶嵌夜明珠和各色水晶球,美轮美奂。

珊瑚树后面,是个玉砌的浅池,用的地下活水,几朵睡莲开的正好,几尾各色小鱼嬉戏,而水面上倒影着火色珊瑚,红绿相映,别是一番趣味。

“小姐,居然有人把夜明珠挂在院子里……”绿茵惊讶的合不拢嘴,四周看看,悄悄在叶清逸耳边问道:“这掌院大人什么来历,居然如此富有!”

叶清逸扭头看向一本正经的绿茵,突然笑了。

“你几时也这般小心了,还知道打听秘密了”

“我们这不是出门在外吗?万事总得小心些,前两天还听有学子说到掌院,说掌院已经在光明学院好多年了,没人知道他的底细。”

“你是说,有人打听掌院的事?”

“好像是,是一个学子,不过后来,我便再也没见过这个学子了,当时,我看那学子有些眼熟,便跟了过去,才听见了这些话。”

“有些眼熟?”

“嗯,当时没想起来,不过回来后,我想起来了,她很像之前的丽妃娘娘身边的女官,叫……”

“月牙儿。”

“对,对,对,小姐。”

叶清逸沉默。

如果按照他们之前的推测,丽妃的背后便是连城公子,而且连城公子死的那日,有一个黑衣女子将丽妃劫走。

如果叶清逸猜测没错,那个劫走丽妃的八成就是月牙儿,也就是说,月牙儿是连城公子的人,那么也就是暗魔王的人。

想到这里,叶清逸心惊,赶紧再问绿茵:“这几日,可有再见月牙儿?”

“后来……再也没见过,我还有意寻过,可是再也没见过她了。”

“嗯,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

夜深了,整个光明学院陷入一片沉睡。

叶清逸的居室内,一道黑影闪过。

浮生公子一身黑色锦衣,面上带着诡异的笑,望着床上的人。

“你说,我要拿你怎么办呢,越和你接触,便越心软,我可是世间最为邪恶的灵魂,你还真是……软肋!”

浮生公子脸上神情复杂,一会宠溺,一会狠戾,似乎有两个对立的灵魂,在他的身体里厮杀。

最后,狠戾取代了宠溺,浮生伸出一只泛着黑色雾气的手,慢慢靠近叶清逸的脖子。

就在此刻,浮生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

他立刻收手,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身白衣的清雅男子,出现在室内,看着床上的人,眉头紧锁。

“水儿,这人间女子到底和你什么关系?”

掌院大人正说着,突然感受到一丝十分淡漠的气息,他可以肯定这气息,绝对不是叶清逸的,也就是说,有人刚刚潜入这里。

掌院迅速顺着气息,追了出去。

二院和一院只见的某处长廊。

突然出现的白色身影一掌打向一个飞速逃离的黑衣人。

“啊——噗——”

浮生唐九倒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心中暗惊,这掌院到底是何人,居然如此厉害,他已经全力逃走,却被瞬间追上。

“原来是九公子?半夜不睡,到我徒儿房内做什么!你是不是要给本座一个合理的解释啊!”

“掌院……”

“说说看,难道浮生公子也看上我那徒弟了?”

“不,怎么可能……”浮生唐九苦笑。

“那你倒是给本座一个……能让本座相信的理由,嗯?”

某掌院也不着急,顺势便坐在了一侧的长椅上,眼中含笑的看着浮生唐九,他倒是很想知道,除了看上她之外,还有什么理由,让一个男子偷偷出现在女子房中。

“我,我不可能看上她……那是因为,因为……”

182 十五年前的往事

浮生唐九心中急转,眼前之人不好糊弄,说假话必然被揭穿,恐性命不保,如今唯有真话假说了。

“因为叶清逸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某掌院面色不变,而眼中却流露出惊讶神色。

“哦,据本座调查,你们唐门家风严谨的很,除非你不是唐门之人。”

“掌院说的对,唐九的确不是唐门之人,而是,而是,南泽叶相府叶文瀚的长子。十五年前,叶相夫人产下双生子,就在两个孩子诞生之际,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无数黑鸟,将整个盛都都遮蔽了起来,人人都传,这是不详之兆。

而我便是双生子中的男孩,叶清逸便是那女孩,人们盛传相府夫人生了妖孽,为男则霍乱南泽,为女则痴傻半生,叶文瀚迫于压力,要溺死男婴,天可怜见,谁想到我会被救走,从此入了唐门。”

某掌院半信半疑,黑鸟遮天,的确在十五年前上演,当年,这般异象他也探究了一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看掌院似乎不太相信,浮生唐九心下着急。

他所说,一半真,一半假,真假参合,不知能不能骗过眼前之人。

一万年前,自己被神女追杀,为了逃命,只留下一点点残魂逃出生天。

那淡淡的残魂想要修炼出强大的魔魂,谈何容易,除非,先集齐自己散落天地各处的魂魄碎片,然后托生人胎,这是最快的捷径。

他用了尽万年的时间,收集自己的魂魄,机缘巧合下,选了相府夫人投生。

可没有想到,相府夫人怀的是双生子。

他将自己所有的灵魂碎片,全部集中融入男婴体内,与男婴灵魂共用一个身体。

婴儿的灵魂孱弱,很容易被自己吞噬。

但,吞噬了男婴的灵魂,也一并将双生子十月同胎的情感羁绊全数继承。

有时候,就是暗魔王自己也分不清,现在他的魔魂,到底有多少人魂的成分,按理说魔魂和人魂这么多年了,早就合二为一了。

可是,再次遇到双生子之一的叶清逸,暗魔王觉得,那种情感羁绊越来越强烈,他原本的魔性正在一点点退化。

一半渴望毁灭,另一半渴望新生,一个灵魂承载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追求,让浮生公子极为痛苦,十分受折磨。

而今夜,正式因为这两种魂力相互倾轧,让浮生唐九痛不欲生,所以,他才会跑到叶清逸的小院,才会发生刚刚的一幕。

而眼下,浮生唐九已经管不了头疼不疼了,掌院的威压甚至让他抬不起头,呼吸紧促。

他没有想到一个人类,会这么厉害,可他实在又看不出他的修为深浅,而这才是致命的,敌人对自己了如指掌,而他对敌人一无所知。

“你这么说,倒是让本座想起来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本座暂且信你,不过……”

掌院的威压再次加重,浮生处于完全窒息之下,他两眼祈求的看向眼前可怕的人类。

“如果你对我的徒儿,有任何不轨的心思,就不要怪本座,不,客,气。”

掌院说完,起身离开。

浮生唐九寻回了自己的呼吸,大口喘气,才又活了过来。

不过,他眼中再也没有哀求和痛苦的神色,满是狠戾和仇恨。

回到自己的院子,浮生唐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戾气,他招来代替月牙儿的红锦。

“参见主子!”

红锦一身黑衣,早就看不到当年在叶丞相府时,那种年轻丫头的轻浮和肤浅,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和城府。

“啊——”

红锦跪地,等待公子吩咐,却不想浮生唐九直接将她提上软榻,欺身而上。

“公子……”

意识到身下女子似乎未有一点儿惧意,反而有迎合之意。

浮生唐九的兴致瞬间全无。

他倒在一侧,嘴里只吐出一个字:“滚”。

红锦起身,跪地问道:“可需要属下,帮主人找几个女子!”

“滚!”浮生唐九一声厉喝,红锦面无表情的退了出去。

“啊——”红锦走后,浮生又一次头疼难忍,心中暗忖,看来必须要尽快行事,叶清逸他下不去手杀她,那就让其他人代劳。

而红锦,看起来冷心冷面,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

当夜。

两个黑衣人站在某处屋脊上。

“那真的是……叶丞相府那个痴傻的大小姐?”

红锦有些不可置信,曾经害的自己被赶出相府的女子,那个原本痴傻的叶清逸,会运气这般好,不但嫁了昱王,还成为光明学院的骄子。

而更让红锦抓狂的是叶清逸的修为。

此刻,天地之间,强大的光明之力,居然正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一点点向叶清逸体内融合,而她似乎是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那么强大的灵力涌入,平常修神者根本承载不了,她居然还能安然打坐,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无涯虚空!真没有想到,她不过一缕不完整的神魂,居然能将神女所有优势全部聚齐,看来人皇没少下工夫啊!”

浮生公子心中明了,这样的叶清逸,就是自己都对付不了,何况是红锦,不过没关系,让红锦刺杀她,目的却并非让她死。

能让一代神女甘愿送命的,只有真情,以及因真情而产生的绝望,这就是暗魔王所参透的人性。

“公子,可是她的修为……,红锦怕刺杀不成,反连累公子暴露。”

红锦知道刺杀不成,自己必死无疑,可她的性命在浮生公子眼中,又算得了什么呢,但她也不想死,她自从被叶清逸赶出相府,被还是郝连城的暗魔王收留,就如同坠入地狱,九死一生,才能活到今日,她的大仇还没报,她怎么舍的死呢。

红锦远远注视着叶清逸,内心恨意无边。

“啊……,怎么!你这般恨她,难道不想她死?”

“可我现在的力量杀不死她,还可能被她杀,属下不想死,要死也要与她同归于尽。”

“哈哈,你倒是个直言爽快的,放心,本公子不会让你送命的!去吧!”

浮生唐九将一瓶药散交给叶清逸,红锦拿到药散,便知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内心惊喜,一个反手,一条长鞭窝在手心。

……

叶清逸闭目打坐,只觉自从魅莲生根以来,虚空清明无比,虽然无边无界,如同无底洞一般,但浑身力量均在快速提升。

突然,一丝神力波动出现在周围,叶清逸不得不睁眼。

“谁?既然来了,那便出来吧?”

果然,一袭黑衣的窈窕女子,从天而降,长臂一挥,凌厉的长鞭向叶清逸袭来。

叶清逸一个瞬移,长鞭并未伤到她,可却让她有些眩晕感。

长鞭再次袭来,叶清逸才看清,那鞭稍上居然有黑紫色雾气,心中暗道不好,这是毒物。

叶清逸瞬间召唤出小黑,又启动璃龙戒指,小黑去搬救兵,璃龙红光大盛,与长鞭缠斗。

叶清逸快速服下一颗解毒丹,却发现此毒诡异,瞬间长驱直入,已然攻入心脉,又赶紧启动虚空之力,护住心脉。

不怕敌人硬拼,就怕敌人使阴招。

叶清逸在没有防备之下,中了毒,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居然被自己最擅长的毒术攻击了。

几息之间,沐一和沐十二赶到,却只看见快速逃离的黑衣人,沐一去追,沐十二赶紧扶住了快要倒下的叶清逸。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

叶清逸心口疼痛难忍,想来毒气已然攻入心脏,要是平常人,早就见血封喉,可她是医圣,更是毒圣,自然没那把容易死。

这个当口,一袭白衣飘然而下,落在叶清逸眼前,她抬头望去,却见一脸慵懒,披散着如瀑墨发的某掌院。

“呦,这三根半夜的,闹的哪样了?扰的本座都无法休息。”

叶清逸苦笑,道:“师傅,是徒儿不好,容我自行解毒,再向师傅请罪。”

“啧啧啧,难得,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般厉害的毒药了,这是心毒,不光是毒,更是诅咒,为师知道你善于解毒,不过这诅咒,普天之下能解的人,或许只有一人。”

某掌院说话的当口,叶清逸服下了一颗九品解毒丸,能解世间万毒,她胸口瞬间没那么疼了,看来这药毒,算是解了七八分。

“还请师傅赐教,我学医数年,还从未听过诅咒,难道真的有这种毒?”

“那是自然,你才多大点!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普天之下,毒分三种,药毒,植物属性,百分百可解;蛊毒,动物属性,解法独特,八成能解;而咒毒,最为恶毒,以活死人的身体为载体,以冲天的痴、怨、怒、恨等戾气为毒,直达人心和肺腑,无解。中药毒,一死百了;中蛊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中咒毒,心死而精神力枯竭,如行尸走肉,被施毒者控制,成为武器。”

叶清逸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恶毒的毒术。

“不信?你试试调转自己的精神力!”

叶清逸快速试了一下,自己引以为傲的充沛精神力,此刻就像被什么东西束缚,完全使不出来,还头疼愈裂。

184 只为一个她

叶清逸只觉得疼痛减弱了些,而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种无底的沉沦。

快速下沉的失重感,还是让恐高的叶清逸内心着急,却苦于挣脱不出这种强烈的感觉。

意识开始消失,叶清逸慢慢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就像灵魂从体内硬生生抽出,飘离在某处虚空中。

“她这是要死了吗?”

叶清逸只来得及这么想,便完全陷入沉睡,灵魂深处的沉沦。

……

光护结界。

已经到了修复结界缝隙的最关键时刻,只要将眼前一指大的缺口封死,那光护结界便会牢固入新,就算再守护光明大陆一万年,也不在话下。

但就这最后的时刻,最耗费神力,也最不能分心。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花君莫心中猛然出现一种不详的预感,而且这种感觉痛彻心扉,让花君莫不得不分心。

花君莫再细细感受,通过同命血契,他发现叶清逸的生命在快速消逝,难道逸儿遇到什么危险了。

还是致命的危险,随着叶清逸生命体征一点点消逝,花君莫再也坚持不住了,内心的担忧和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必须现在、马上回到叶清逸身边。

花君莫这般刚有动作,立马被秦丽水等众人拦住。

“堂主,不可,现在收手,必将功亏一篑。”

秦丽水趁着花君莫不注意,一个结界困住他,而损耗过大的神邸,居然没能将这个结界突破。

“堂主,你此刻离开,不但结界破裂,就是你自己也会受到反噬,到底出了何事?让堂主这般着急。”

“逸儿生死垂危,我怎能不管!”

“什么?小逸出事了……”

还不等秦丽水细问,花君莫大力一挥,困住他的结界,随即破裂,花君莫一刻都不能等,但眼前情景,也着实让他为难。

花君莫没有办法两全,只能再次启动禁术,以全部神邸之力,快速将那一指裂缝封印。

修复裂缝的众人,纷纷遭到反噬,被弹出好远。

等他们回过神来,哪里还有花君莫的影子。

“这堂主到底何意?他这到底要救谁?这般着急,完全不顾我们的死活。”有长老抱怨道。

“就是,这般不顾大局,到底能不能撑住光明神殿?”也有人开始怀疑他的能力。

而叶晨婉,看着花君莫消失的地方,怔愣发呆。

没想到姐姐在堂主心中的地位,已然超越了这天下众生,她心中苦涩。

只有秦丽水,仔细观察了一番那一指裂缝,随即安心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你们看,堂主已经将所有神力瞬间逼出,这一指缝隙,还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到时,堂主回来,再将神力收回,便能再行修补。”

“什么……”

众人震惊,将全部神力瞬间逼出,这到底要怎么逆天的修为才能做到。

“那堂主……”

叶晨婉有些担忧的看向秦丽水。

“这是一种禁术,如果使用,便会危机自身安危,轻则会失去记忆,重则……稍有不慎会丧失全部神力,从此沦为一个废人。”

“这……这世间有什么人,能让堂主如此挂念,居然不顾天下苍生和自身安危……”

“还能有谁?!除了我那王妃姐姐,不会再有第二人,能入堂主的心。”

叶晨婉瘫坐在地,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一丝怨气再也隐藏不住,心中所想、所念,瞬间爆发出来。

众人哗然,谁也没见过大护法大人如此情绪外露,大家都以为她是冰山上的雪莲,不食人间烟火气的仙子,却没想到,也会激动如斯。

……

光明学院。

花君莫顺着叶清逸的残留气息,精准的找到了她的所在。

当他焦急的推开大门,只见叶清逸毫无生气的躺在软榻之上,而一名气度不凡的男子,正在施法护住她的心脉和虚空。

“王爷,王爷,你终于回来了。”

沐一和沐十二,也跟着花君莫,快速进入屋内。

“王爷,柘云掌院正在以假死的方式替王妃减轻痛苦。”

花君莫想要上前,却被沐一拦下。

花君莫凌厉的看向沐一,沐一低头,不敢言语。

再看那名男子,全身白光耀眼,那光之力纯净的程度,不在自己之下,花君莫心惊。

很明显,这人在帮叶清逸,花君莫稍稍安心。

“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王爷,昨夜遇袭,王妃中毒,而且是咒毒,所以……”

“什么?失传了几万年的咒毒?怎么会?是谁这么大胆,敢伤了本王的王妃。”

花君莫怒气攻心,狠戾之气收也收不住,气场强大到让沐一都感到威压。

“是个黑衣女子,具体是谁!还在查。”

“需要戾气的咒毒……八成便是暗魔王,没想到暗魔王居然能潜伏在光明学院,沐一,去查,好好查。”

“是,王爷!”

沐一得令,拉着沐十二,双双下去。

“柘云?”

“不错,正是本座!”

“没想到,这光明学院果真卧虎藏龙,居然藏着柘云神君这般人物。”

“堂主好眼力。”

“本王的王妃,如何?”

“无碍,假死而已。”

“……那本堂主在此,谢谢柘云神邸了。”

“不客气,她也是我的徒弟,按辈分来说,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傅,我说的可对,人皇的转世。”

“柘云神君已经知道了?!”

柘云不言,花君莫盯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没想到叶清逸这么信任这个强大的男子,不禁有些醋意。

可他明白,将全部神力封印在光护结界之后,自己已经没有能力来救叶清逸了。

“你这又是何故?明明已经飞升神君,为何一身神力全无啊?!”

“……”

花君莫震惊,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柘云的背影,暗忖,看来这个男人活这么久,居然什么都瞒不过他。

“哦——,动用禁术?!难道你就不怕被反噬?”

柘云饶有兴趣的看向花君莫。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和她同命相连,她早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哪怕拼尽我所有的修为,哪怕身陨……可柘云神邸就不同了,您活了万年,可有能让你放弃生命的人或事?!”

花君莫的话,一语双关,既宣示了主权,又暗讽柘云,在若水罹难之际,做了缩头乌龟。

柘云手一抖,一股压抑的愤慨在心湖,掀起巨浪。

“人皇虚伪自私,若水才会陨落,你以为这一万年来,本座心里好受,要不是抱着一丝若水复生的希望,本座情愿随若水而去,可活着,本就是煎熬,本就是地狱,对我来说是,对人皇来说,亦是。”

“你放心,今生,我不会再负她。”

“呵呵,你倒是做的极好,同命血契这种禁术都用上了,却不知在神墓里,人皇知晓这件事情,他有没有一丝愧疚,有没有悔不该当初,坚守不住的情谊,不如不要招惹。”

“我不是人皇,但无论是你,还是人皇,都要清楚,叶清逸,也并非神女若水,她们绝对不是,一,个,人。”

柘云沉默,是啊,眼前的女子,不是若水,他岂能不知。

“你用了同命血契的禁术,因为化神成功,倒也化解了,但这一次,你又用了禁术,除了必遭反噬,你可知,天下禁术,用不过三,否则必将被天地法则所不容,从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我知道!”

“知道还用?哎……算了算了。你既然对她情根深种,便不要再负她才好,不然,就不要再招惹她,重蹈人皇覆辙。”

“我说了,我不是人皇,逸儿不喜欢那样的渣男,我也不屑。”

“呵呵,最好不过。”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花君莫知晓叶清逸性命无忧,便也放心了。

……

等花君莫再次回到光护结界。

“堂主,你终于回来了。”

焦急的众人纷纷上前,秦丽水着急的问道:“昱王妃可好?神力快支撑不住了,我们要快一点。”

“好,刚刚情急之下,本堂主对不住大家,既然我回来了,便不会让结界再有任何闪失,大家各就各位,摆阵。”

修补结界的阵法再次开启。

众人全力以赴,最后关头,终于将一指缝隙全部修补完成。

还不等撤出阵法,“噗——”花君莫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着身子倒地。

“堂主……”

大家慌了神,据他们所知,这可是世间唯一的神邸了,如果再出了差错,又不知要等多少年,才能再出一个神邸。

距离最近的叶晨婉,快速扶起花君莫,而秦丽水则按上了他的手腕。

“快,护法,凝聚神力!”

众人闻言快速打坐,将花君莫散落各处的神力,一一收集,再逼进他的体内。

等秦丽水再次把脉,她才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还好,神力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不过……”

众人听到前半句,总算放心了,可后半句又将心提了起来。

“可能堂主会失去一部分记忆,而且是他最为重要的记忆,至于能不能恢复,就看个人造化了。”

正说着,花君莫睁开了双眼。

一派清明的眼中,不再有刚刚的担忧,也不再有任何情感,冷漠如杀神。

花君莫见自己醒来,居然躺在叶晨婉的怀中,瞬间冷脸。

想到自己刚刚修补结界,可能因为耗尽了神力而晕倒,却也没有惩罚叶晨婉,不过是一把推开她。

“记住,以后距离本堂主远一点,再有下次,休怪本堂主无情。”

185 悸动的气息

清醒之后的叶清逸,并不知晓花君莫为自己冒险的事情。

她眼下最重要、最迫切的事,就是疯狂修炼,而沐一和沐十二则疯狂找办法,如何才能在一个月之内化神的办法。

而他们三个已经有五六日不见柘云神邸了。

就在三人焦头烂额的时候,柘云回来了,并将三人叫到一处巅峰。

这出巅峰不同其它,因为这里是光明神山最高处,距离耀珠最近的地方,自然,这里的光之力也最为丰沛。

耀珠白色的纯净光芒,让三人如被针扎,全身疼痛,而柘云则无事人一般。

“这就是整个光明大陆,光之力最为强盛的地方,在此处修行,事半功倍,但却要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你们可愿意?”

“自然愿意。”

三人异口同声,光明神山之巅,可不是谁都能来的,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至于身上的疼痛,忍忍又何妨。

柘云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罗盘,瞬间幻化出一块空间。

“这是慢时空罗盘,本座费了好一番力气,才从神墓中拿出来。这里面,一日的功夫相当于外界三日,本座会在这里闭关一个月,守护这个罗盘结界,你们三人进去修习即可。”

柘云说着,又将《万念决》和《众生决》,两本心法都交给了叶清逸。

“记住,万念决,定要万念皆空,才可练就,而众生决,当你能做到真正的万念皆空,自然会领悟到其中至高之法,成就不上术法。本座不期待你一个月能练成,只希望你能借助这两种心法,快速化神,去吧!”

“是,师傅!谢师傅教诲。”

三人说完,拜别柘云,便进了慢时空。

……

花君莫清醒之后,怒斥了接近自己的叶晨婉,也让众人觉得这转变太突然。

原本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人情味的花君莫,此刻完全像一尊冰雕了,谁离得近,谁心寒胆颤,这气场完全回到了杀神时期。

众人完成任务,一路回到光明神山,就在路过光明学院的时候,叶晨婉忍不住,试探性的问了几句:“堂主,我们直接回光明神殿?”

“不然呢?”

看到花君莫皱眉疑惑的反问自己,叶晨婉心中的大石才放心,他真的将姐姐忘记了。

“没什么?就是前面便是光明学院了。”

“光明学院?你想去?……改日吧,本堂主乏了,回神殿休息吧!”

“是!”

叶晨婉的一个“是”,喜悦之情饱满,完全不像她平日的表现,像个小姑娘般,雀跃的转身,不再看花君莫。

花君莫是谁?心思细腻,睿智决绝。

看到这般的叶晨婉,他不禁皱眉,自己从未去过光明学院,难道那里有什么不能被自己知道的事情!

随即,花君莫一个瞬移,便从马车中,瞬移到了光明学院。

这里是一处院子,十分清雅,院中的珊瑚树红艳非常,一看便知是极品,花君莫纳闷,自己随便一个瞬移,怎么会移到这处院落。

假山庭院,蜿蜒小溪,鱼儿畅游……这一切好熟悉,好亲切。

他慢慢转入内室,当看到一张雕花木床时,胸口猛然一痛。

他又打开衣橱,发现里面均是女子的罗衫,熟悉的窄袖,却想不起来谁曾经穿过。

还有这里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某种熟悉的体香,让他平静的身体有了一丝丝难得的悸动。

花君莫暗忖:我这是……怎么了,以前碰到女子就难受,如今却被这味道吸引,有了最原始的冲动,难道说,自己可以碰触女子了?

一个个疑惑在他脑中盘旋,没有头绪。

花君莫干脆不想了,他缓缓躺在那张雕花大床上,居然安心的进入了浅睡。

清雅的小院,几个女子在打闹嬉戏,看不清她们的脸,自己却莫名跟着开心……

直到门外有动静,将浅睡的花君莫惊醒。

他瞬间隐去身形,却见一个活泼的小丫头,进门打扫。

小姐不再,绿茵每日都会将她的房间收拾干净。

“咦,怎么倒了?”

绿茵扶起妆台上,一尊女子的木雕小像,随便拿出一个盒子便装了进去。

“小姐不在,还是收起吧!”

“哦,不对……”

花君莫见绿茵并未将那小像装到配套的盒子中,不免着急,想要提醒。

一伸手才想起来,自己隐了身形,绿茵看不到他,更听不到他说话,可是,这小像放在哪个盒中,自己又是如何得知的。

花君莫狐疑,等绿茵出了门,又拿出那尊小像,惟妙惟肖的女子,生动活泼的容颜,可惜,自己不认识。

花君莫又将整个屋子流连了一番,始终觉得这里分外熟悉,不过那女子却着实不认识,也有可能是自己很久之前,到过一处类似的地方罢了。

如此解释,花君莫不再疑虑。

一个闪身,又回到了马车上,而此刻,即将达到光明神殿。

一路上,叶晨婉紧紧跟着花君莫的马车,一脸含春的笑意,怎么都收敛不住。

任谁看了,都能猜出几分,大护法这是有心上人了,而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堂主,光明大陆新晋神君花君莫。

众人心中又感叹,大护法美若天仙,神邸权高位重,原本也是一段佳缘。

但却听说,堂主大人在恢复身份之前,在人间早已娶妻,可就不知这凡间女子何德何能,能攀上这样完美的夫君。

在光明神殿有条铁律,那便是入了光明神殿,就要切断凡尘缘分,心中只留大义。

如今,花君莫作为护法堂堂主,睥睨众生之时,身边并没有带着他的结发妻子,想来,也是断了尘缘的。

如此一来,整个光明神殿沸腾了。

神殿除了叶晨婉,还有大小十余个女护法,以及上百伺候的婢女,人人都期冀自己能得神君青眼。

自从君莫神君归位,白日里不是处理政务,便是和秦丽水等商议大事,早已将光明学院的疑惑之事忘却。

不过,总有一些不长眼的女护法、女侍从,巴巴往花君莫的墨轩送花、送帖、送贴身小礼,引得花君莫不厌其烦。

终有一日,某位女护法,悄悄送上一壶清酒。

花君莫不知,饮了三两杯,才发觉酒中有异,按照神殿规律,直接打杀了那名女护法,自此,再也不敢有人给花君莫送礼了。

又有一日,某婢女手贱胆大,偷溜到墨轩,为花君莫铺床洒扫,想让其多看两眼,谁想花君莫却以偷盗机密为由,将那婢女投了死牢。

自此,除了叶晨婉,墨轩再也看不到任何女子出入。

“堂主,大事不好,光护结界除了我们修复的那处,还有好几处都出现薄弱迹象。”

“如今,光明大陆风雨飘摇,人心不稳,政局混乱,这种情况也在意料之中,让所有人密切关注那些薄弱之处,有问题随时来报。”

“是,堂主。”

吩咐完正事,花君莫见叶晨婉并没有退下的意思,不禁好奇问道:“还有事?”

“嗯……这些日子,堂主忙于正事,从未有半刻闲暇,我,我……”

花君莫皱眉看向叶晨婉。

“我就是想问问堂主,可需要出去散散心,如果……堂主有需要,晨婉可以陪同。”

叶晨婉说的结结巴巴,花君莫听着却突然来了兴致。

自从上次在光明学院,碰触女子之物,居然发现自己能适应之后,花君莫倒是不介意想继续验证一下,便随口说道:“好啊!”

叶晨婉瞪大了眼睛,她都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了。可没想到堂主居然直接同意了,幸福来的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都不止如何反应了。

“要是没事就下去吧!”

叶晨婉兴奋的说道:“是,晨婉知道了,晨婉谢谢堂主。”

叶晨婉满目含情,转身便往外走,一个没留神,差点撞到前来找堂主的秦丽水。

“晨婉啊!你作为大护法要注意言行。”

“晨婉知错!”

“好了,下去吧!”

看着叶晨婉的模样,秦丽水心下了然。叶晨婉喜欢花君莫,任凭谁都能看得出来。

“君莫?!”

“哦,是大神使啊?不知大神使这个时候来访,可是出了什么事?”

“呵呵,君莫,你不用紧张,并无公事,话说回来,难道我见你一定要有公事?”

花君莫有些莫名,虽然他很佩服秦丽水的为人,也感激她多年来为光明神殿做出的贡献,可私底下,他们并没有过多交情。

“我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你还记得之前我失踪十余年的事情吧?”

“当然知道,这件事情,估计整个光明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到今日,您也未曾解释过,碍于身份,本堂主也不好询问。”

“十五年前,南泽叶丞相府,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件事关乎整个光明大陆的安危,当时,我受到神谕,前往查看,便发现丞相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而当时乌鸟罩顶,将整个盛都都遮蔽了,你可知这件事情?”

“双生子?可传言叶丞相只有一女,从未听说他还有一子?”

“是啊,世人均言,叶相府所生之子,必将引起天下大乱,让黑暗颠覆光明,叶丞相狠心,才将那一子溺亡,独留一女,可那女子三魂少了七魄,是个灵魂不完整的女孩。”

186 被遗忘的爱

“您说的可是相府庶长女叶清逸,光明大陆第一废材的痴傻小姐。”

“呵呵,你终于记起她了吗?”

“记起?”花君莫闻言疑惑更甚,难道他真的有忘记什么?为何总觉得心中空着一块似得。

“是啊,叶家长女,在十三岁头上突然清明起来,你可知一个魂魄不全之人,如何才能清醒?”

“难道说,她的七魄回来了?”

“呵呵,是啊,小逸的七魄回来了,我也跟着从异世回来了。”

花君莫震惊不已,立刻坐端了身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秦丽水。

“异世?大神使的意思是,那叶家大小姐的七魄去了异世,投胎成人,等她七魄归来,便名动盛都。”

秦丽水一脸和蔼,微微点头。

“你可还记得,你是人皇的转世?”

“这件事情,我自然记得,在神墓幻境中,我们曾遇到过人皇,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那你还记得,叶小姐是什么身份?”

“难道她是……神女转世?!”花君莫虽然震惊,却是以肯定的语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谁知秦丽水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道,她不是?”花君莫更加疑惑了。

“她的确是神女转世,不过还没有开启神女的传承而已,可是除了这个身份,难道你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吗?”

花君莫这回真的懵了,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

“哎,我那苦命的小逸,她不但是我在异世照顾了十几年的孙女儿,也是你花君莫,南泽昱王殿下,十里红妆求娶的昱王妃啊!此事,天下皆知,可唯独你自己忘记了。”

“什么?!”

怎么可能,他是听说自己在人间有个王妃,但他始终想不起她的容貌,更想不起她的名字。

他还以为,那昱王妃不过是皇兄又硬塞给他的某个女子,本想和之前一样,找个缘由,将她打发了,可居然,她是自己求娶的。

这对于花君莫来说,太过匪夷所思,自己这么多年都不曾近女色,怎么会主动求娶女子?!

“哎!事已至此,你对她的情谊,都被你忘却,可是小逸这孩子怕是难以忘却,真是苦了她了。”

花君莫沉默,不知道如何接话,那个叫叶清逸的女子,果真对他有情?或者自己曾对她有情?

所有这些都如迷局,在他脑海中回旋。

“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被你送到了光明学院!”

秦丽水说完这话,有些无奈,也有些替叶清逸难过,可这件事,谁也没有过错,只能祈求上天,要不让叶清逸也忘记这段尘缘,要不让花君莫能寻回自己最重要的记忆。

“光明学院,光明学院……”

花君莫想起自己曾经去过的那个小院,那种熟悉的感觉,那般让他舒服的气息,难道说,他真的曾经倾慕过一个叫叶清逸的女子?!

……

一月化神期限的最后一天。

“无念决的最高境界,上乘为四大皆空,既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下乘为万念俱灰,既无欲无心。”

四大皆空,无欲无求……

正在修炼万念决的叶清逸,脑子懵了,这是两种境界?可这明明就是一种状态吗?

柘云摇了摇头。

“万念决和万众决,截然不同,万众决就是心有万众,万众一心,胸怀大义而能容天下,这两样,以你目前的资质和领悟,以本座看,每一样都炼不到最高境界。也亏得我一个月来日日在此,苦口婆心,哎……”

叶清逸遇到了最后的瓶颈,总是突破不了,最后一招,激将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激起叶清逸的灵感,让她领悟更多。

柘云看了看结界中的三人,柘云能帮的已经都帮了,如今只能看她自己了。

叶清逸想静心,可内心波澜起伏,一颗心像漂浮在飓风海浪上的一页小舟,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璃龙,璃龙,帮帮我!”

可璃龙属于火性,它一出场整个结界红光翻腾,扰的叶清逸更不能静心了。

“青鸟,青鸟,帮帮我!我不能出事,我不能连累君莫。不能……”

她又想起花君莫的青鸟之力,青鸟属于水性,青色羽翅煽动,牵连着的不仅是叶清逸的心,更有花君莫的神力波动。

正在光明神殿打坐修习的君莫神君,突然感受到内心一动,似乎有某种牵绊牵引自己。

他用神识查看,居然发现让自己极为骇然的事情。

什么时候?他居然与人签订了同命血契,难道又是那个叫叶清逸的女子!难道自己真的如此倾心于她?

不,不可能,如果自己果真倾心她,怎么会将她忘记!

正巧这时,装扮一新的大护法叶晨婉,从殿外走来,一路婀娜,让人惊艳的移不开眼。

“堂主,自从您来到神殿,日日忙碌,不是修习便是处理政事,还没来得急看一眼这神殿风光,光明神殿的后山,风景如仙境,且神力丰沛,不但可以怡情养性,还能补充堂主前些日子损失的神力,不妨……让晨婉陪您去散散心。”

花君莫想要试验一番,自己是否能接近女子,才应了叶晨婉的约,如今见人来,自然不好推辞。

“如此,便走吧!”

花君莫起身便走,速度风行,叶晨婉只得快速跟上。

“哎呀!”

可惜跟了一会,花君莫突然停了下来,叶晨婉一个不注意,直接撞上了花君莫的后背。

淡淡的脂粉味,让花君莫皱了皱眉头,没有预料之中将人一脚踹飞的情形,花君莫心中莫名的舒展,脸上潋滟着笑意。

果真,他不再惧怕解除女子了,至少没有那么强烈的不受控制的过激行为了。

“你还好吗?”

极为温柔的问话,让叶晨婉瞬间呆愣,忘记了回答。

这还是那个对所有女子都冷冰冰的堂主吗?!此刻的温柔……果真是对自己的。

等叶晨婉回过神来,花君莫已经扭头走出好远。

“堂主,等等我啊!”

叶晨婉心花怒放,清冷的气息在心中至爱男子面前,荡然无存。

“你姐姐可是叶清逸?”

可花君莫的一句问话,又将她打下九霄云巅。

“她不过是一个凡人女子,堂主为何要问她呢!”

“你说呢?本堂主不相信你不知道,她是本堂主明媒正娶的昱王妃!”

“我,我……”

“本堂主不管你存了怎样的私心,最好将你那些不恰当的心思都收起来,不然休怪本堂主不给你面子。”

“……”

叶晨婉无语凝噎,原本还以为花君莫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可没想到他是忘了姐姐,却没有再爱上任何人。

从天堂瞬间掉落地狱,望着眼前的背影,叶晨婉快速收敛情绪,跟了上去,只要他忘了姐姐,他的心就空了,总归,她还是有机会的。

光明神山的景致,果然怡人。

这里是距离耀珠最近的地方,白光四射,一般人难以承受,可对于化神成功的花君莫来说,无疑于最好的神力补充之地。

说来也奇怪,花君莫觉得自己心中那份羁绊,随着步入山巅,越来越强烈。

两人一路前行,一个洒脱不羁,一个小心翼翼,不一会便来到一处空地,居然看到一位负手而立的男子。

男子慢慢转身,花君莫只觉得眼熟,并快速探测出,此男子居然和自己一样,同为神邸。

花君莫不动神色,倒是叶晨婉,上前行了礼。

“晨婉见过掌院大人!不知掌院大人居然有此闲情,也来这神山游赏?”

“呵呵,自从我多收了三个顽徒,哪有这等闲功夫,不过是为了顽徒解毒,特地来此地。”

花君莫这才注意到某掌院身后,强大的结界气息。不禁暗叹,这人的修为居然不在自己之下,这般强大的结界,就算自己也未必能打破。

而此刻,花君莫心中的那份羁绊,已经达到了顶点,这羁绊的源泉似乎就在这结界之中,要不然,他也不能一路直接走到这里。

“却不知是谁这般有幸?能成为柘云神君的爱徒!”

此话一出,柘云和叶晨婉纷纷惊讶。

柘云惊讶了一瞬,便了然,没想到使用禁术的后果,居然是失忆,让自己最重要的记忆丧失。

叶晨婉则惊讶于柘云的修为,原本世人都以为,这世间一万年来不再有神邸,却在光明神殿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藏着一个神君。

“你果真不记得了?我的顽徒与你的缘分,可是不浅呢?这般重要的事情,说忘就忘了?”

花君莫疑惑的看向结界,模糊间似乎能看到三个人影。

“缘分?难道这里面的是叶清逸?一个凡人女子!”

听到这话,柘云摇头暗叹:还好,还好,为了不打扰他们修习,当感知有人过来之后,自己就在结界上又加了一层,不然这些话要是让叶清逸听去了,不走火入魔,也会功败垂成。

“看来你真的将她忘了……哎,算了,算了,这对于她修炼万念决,倒是个天大的好事,呵呵,你们要逛便继续逛。”

188情 闺蜜情更长!

第二日,叶清逸的小院迎来两个消息。

第一,光明大陆又一神邸问世,这一普天同庆的消息,就像着了翅膀,一日之内,传遍整个大陆。

人们欢呼雀跃,为人族的强大而高兴,但这份平静之下,也掩藏着某种危机,而且还是致命危机。

光护结界某处,光明神殿派出的守护者,全部被囚禁,凤焰掐着其中一人的脖子。

“乖乖传平安讯,本尊便放了你!”

“你,你,你休想!”

咔嚓——

凤焰轻轻一扭,那名守护者便命丧当场。

“怎么样?你们还有谁想试试?”

守护者中,总有人贪生怕死,就算做了光明神殿护卫者,也不例外。

……

“堂主,这是各地报上来的讯息,目前来看,一切平安。”

“嗯,放这里吧!”

叶晨婉送来光护结界各处的信息,花君莫盯着那些讯息,良久。

……

叶清逸收到的另外一个信息,则是沐一告诉她的。

梅落云果真去参加了光明学院侍从的选拔。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对于梅落云来说,要钱有钱,要貌有貌,要修为有修为,所以他很快变成了光明学院一院的侍从。

可是,不管哪条讯息,叶清逸都似乎没有听见。

她的双眼无神,已经在院中石桌前,发了半天呆了。

端着茶点进来的小四,看了看绿茵,又看了看沐一和沐十二。

“叶小姐,还没进食吗?”

众人纷纷摇头。

“要不我去找王爷,或许王爷能回心转意?”

“傻十二,王妃站在他跟前,都被他打伤了,你却顶什么用!”

“那怎么办啊?”

……

几人正发愁,梅落云端着吃食进了叶清逸的小院。

“听说,清儿一整日都没吃什么东西了?!”

几人看着梅落云与小四一模一样的装扮,不禁撇嘴,而心中则为他们王爷着急,王爷再想不起王妃,王妃可就要被人抢走了。

可眼下,王妃恢复正常似乎更重要,沐一和沐十二也不便阻拦,任由梅落云走了进去。

“清儿,你看谁来了?”

梅落云笑的和朵花似得,将自己的俊脸挤到叶清逸眼中,叶清逸左躲,他左边追,叶清逸右避,他又追到右边,强迫她的眼中有自己的身影。

“虽然呢,清儿已经化神成功了,但你的神魂不稳,昨日又受了伤,所以……”

梅落云还待说什么,却发现叶清逸听到昨日的事情,居然有些回神,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啊,哈哈,我是说清儿你刚刚化神,神魂不稳,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好。你看看,这都是本……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而且都是你爱吃的。”

梅落云说着,绿茵在一旁使劲点头,唯有她知道,为了给叶清逸做这顿吃食,某太子差点将自己“油炸”了,还差点儿将厨房整个烧没了。

真可谓用心良苦,艰难不易,简直就是再用生命做饭。

沐一和沐十二没好气的瞅了眼绿茵,嫌他胳膊肘向外拐。

绿茵抬起拳头示威,要不是他们家王爷,自家小姐能成这样吗?她才不管这人是谁,只要小姐能开心便好。

梅落云献宝似得,将盘子一个个打开,辛辣浓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

叶清逸坐好身子,伸出了手,原本大家以为她会去抓筷子,却不想叶清逸一把抓住了梅落云的手。

“你的手……”

梅落云不好意思的将袖子往下拉了拉。

“没,没,没事!”

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梅落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绿茵?”

“啊——”

“拿药。”

“……哦!”

绿茵激动,他家小姐终于说话了。

叶清逸将梅落云按在椅子上,拉出他的手,才发现,梅落云从两只手到胳膊,就如种了麻子一般,全是烧伤和烫伤。

叶清逸小心翼翼的处理起伤口,决口不谈昨日之事。

这种状况还是不对劲,梅落云觉得,哪怕她哭上一顿,或者将这整个院子都砸了,出出气,也比现在这种平静的感觉要好。

伤口处理完,叶清逸开口:“这些烧伤、烫伤,平日里要注意养护,不得再碰水,可明白?”

“明,明,明白!”

“还有,沐一?”

沐一听到召唤,赶紧上前。

“你那一处,用了药,可好些了?”

“……”

沐一有些害怕,还有些羞涩,望了望众人,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便答道:“我,我,王妃的药膏,非常灵验,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

“那就是还没好彻底,子孙根的事情,可大可小,要不要我替你看看……”

子孙根?看?

沐一吓的瞪圆了双眼,不知所措。

虽然梅落云不知道状况,可听她这么说,也吓坏了,赶紧将沐一挡在自己身后。

“沐一他说已经全好了,不用看,不用看……”

窘迫的沐一感激的看了梅落云一眼,捂着某处,玩命也似的跑了,顺便还拉上沐十二。

“王妃想要给人看诊,属下就去给王妃找病人哈!王妃先用餐,属下等等就回。”

一日光景。

叶清逸的小院变成了医堂,众人听说,有医圣级别的神医,免费给大家看诊,纷纷过来瞧,有病的看病,没病的还能强身健体啥的,何乐而不为。

可是……

只不过,小感冒,叶清逸却开了整一个月的药。

梅落云解释道:“慢补,慢补而已。”

手臂受伤,她将病人整个都缠了起来,像只大粽子。

梅落云笑道:“兄弟啊!你好福气啊,这下全身都不会再受伤了。”

吃坏了东西的,叶清逸给人灌下洗肠的汤药。

梅落云立刻恭喜道:“排排宿便,有助于美容养颜!”

更有甚者,某女脸上长斑,而叶清逸开的药抹了之后,整张脸全红了。

梅落云一脸的惊艳:“肤色均匀,人比花红。”

……

一日功夫,整个光明学院,陷入一片呜呼哀哉中,最终,就连梅落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拉起叶清逸便出了学院,来到山下的小镇,希望她能正常一些。

这里的小镇有光明神山的庇护,安静祥和,就算到了晚间,也热闹非凡。

可叶清逸依然如没有灵魂的娃娃,从东街晃荡到西街,从西街晃荡到东街。

“你到底要难过到什么时候?怎么才能让你开心?你告诉我!”

看到叶清逸这样,折腾了一日的梅落云有些泄气。

“……”某人依旧无语。

梅落云抚上叶清逸的脸,她脸色苍白,让他心疼不已。

“如果你实在过不去?我们就去找他,咱们将所有事情说个清楚明白,没有他花君莫,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

“不,不要。”

见叶清逸终于理会自己了,梅落云赶紧又说道:“你已经成了神君,修为天下无人能及,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死胡同之中,或许,或许,你走出来,便是一片更开阔的天空。你看看这里的人,他们此刻多么幸福,生活多么安详,可你知道吗?一旦人魔两族再次开战,这里将生灵涂炭,我们作为这世间的强者,注定要为这里的一切而战,本太子不许你为了一个渣男,如此痛苦。”

似乎是梅落云的话刺激了叶清逸,她的眼中终于有了焦点。

她看着梅落云,眼中涌出泪水,呜咽出声,痛骂出声。

“渣男,你说的对,他就是个渣男,上一世是,今生亦是……”

梅落云见她终于哭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人群中,一袭藏青色华服的男子,看着眼前的情景,紧紧攥起了拳头。

“堂主,看来姐姐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属,这样也好……”

某堂主浑身冷峻的气场大开,冷着脸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人群。

叶晨婉不敢再多说,赶紧跟在其身后。

……

叶清逸哭够了,鼻涕眼泪糊了梅落云一身。

“不好意思啊,将你的衣服弄脏了!”

“呵呵,清儿,你……你没事了吧?”

“师傅曾经说过,得之坦然、失之淡然、争之必然、顺其自然,既然他将我忘记了,我便想办法让他再想起我,或者让他再爱上我,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嗯……啊?!”

梅落云差点跌倒,他这般辛辛苦苦,难道要给别人做了嫁衣。

“清儿,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你干嘛非要舍近求远,就不能珍惜珍惜眼前人?!”

看到一脸苦逼的梅落云,叶清逸心中也过意不去,可……她不爱他,只当他是朋友。

“好,我会好好珍惜你,不如,你做我的闺蜜,如何?”

叶清逸稀拉了一下鼻涕眼泪,又捏了一把梅落云艳若桃李的脸蛋,故作轻佻的挑起他的盛世美颜。

“闺蜜,闺蜜是什么?什么待遇?”

“闺蜜就是除了心爱之人外,和我最亲近的人,就像……亲人!”

“可我不想做你的亲人,我,我,我想……”

“你想什么,我知道,可我没办法回应你,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那我只能远远离开你了。”

这么直白的拒绝,梅落云的心哇凉哇凉,可他还是不愿意放手。

“不要啊,闺蜜就闺蜜吧!”

她无意,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最少还能常伴她左右。

……

梅落云退而求其次,一方面是他不愿意勉强她,看她为难,另一方面,叶清逸短短两个月就成功化神,说到底,而他的修为自从进入化神境临界,就如同遇到了瓶颈,无论他如何努力,都难以突破。

作为男子的尊严,不能让他坦然追求叶清逸。

所以,他必须进去,必须突破,才能有更强大的能力,保护她。

在光明学院这段时间,除了每日里陪伴叶清逸,梅落云剩下的所有时间都用于修习,他就不信不能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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